《行踏天涯》 第一章 异世 “力量2、敏捷4、体力3、异能1……” 张天流看着手机屏上的属性哭笑不得。 他不是在玩游戏,手机显示的属性是他自身状态! 为何会变成这样张天流心里有许多猜测,却没有一种能证实。 一切太突然,张天流思绪一直很乱,他的情况不仅手机变异了,连人都变异了! “异能不是零,那我能力到底是什么?太多空白页面也不知有什么用,难道需要力量足够强才能显示?” 没等张天流研究明白,后方一阵哗哗声中,一道人影冲出灌木跃起三丈高,落在一株树干上放眼一扫,很快便锁定了张天流的身影。 张天流脸色立时难看下来,收起手机起身便跑。 树梢上,汤靖承借着银白月光,将逃跑少年无比狼狈的背影看在眼里,冷俊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嘲弄,从口袋摸出支烟点上,待少年又跑了百米左右,他才纵身一跃跳下树干,几个起落便冲到少年身后,只手一擒,掐住少年后颈,另一手扣住他的胳膊便将其直接摁到了地上。 “噗”尘烟溅起,被摁住的张天流剧烈咳嗽几声,吃力道:“汤警官,以前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追我跑了大半个国,是社会赋予你的责任,也是你的工作,能理解,可现在咱们都穿越了你还不肯放弃,你抓我见谁?又有谁来给我定罪?关我到哪?” 汤靖承面无表情,从腰间拿出手铐将喋喋不休的张天流铐了,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收入自己衣兜,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冷冷道:“我不管这是哪,犯了错我就要抓,有我在用不着别人给你定罪,没人看守我来守,你注定要为你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走。”说罢,汤靖承一掌拍向张天流。 他掌力比之常人强了至少三倍,张天流被他拍的踉跄十几步,如酒后醉鬼,晃着身子一步一摇的走在前面。 一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最初的着陆点,坠落在荒野山林中的一架飞机。 银光洒下,泛着特有光泽的机身如巨大的合金怪兽匍匐山野,高翘的尾翼,入地的机头似在向着远方一座通天的庞然大物祈求饶恕它的误闯之罪。 “真够大的,究竟是什么呢,山?” 张天流刚眺望一眼,便被汤靖承狠狠一推,踉跄着进入机舱。 看着机舱里空荡荡的景象,张天流叹道:“唉,居然都走了,我说汤警官,你知道你放任他们离开预示着什么吗?” 汤靖承面无表情道:“孰轻孰重我很清楚。” “真懂夸自己。”张天流嗤笑一声,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把双腿翘得老高,搭在前面靠背上道:“恶也,五戒不束,性之色、装、名利等必然喷井,礼表心脏者如过江之鲫,人心难测,若这世道也有人,呵呵。顺道送你一诗吧,前世无为岂向安,福祸相惜命无常,异世豪杰成群起,血洒长堤望江红啊!汤警官!” 汤靖承没回应。 张天流或许没错,一时无为不代表一世无为,特别是经历了那一场神迹,恐怕没一个人会认为自己是普通人,也包括他!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未完成的事完成下去。 张天流此刻也很郁闷,回想乘坐飞机时发生的事情,他至此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坠机,更像是某位大神的闹剧。 在飞机上张天流做了一个梦,有人问他:“你想得到什么?” 张天流的回答是:“想看清你是个什么鬼东西!” 本以为是个玩笑的梦,现在看来,别人都是真的,他才是个玩笑! 梦醒后,飞机上许多人的能力都体现了,甚至拥有返老还童能力的人。 他会变成少年,便是让那位不知多大年纪的少女给他整的,没想到成真了。 可到现在他都不知自己的能力,手机又落到汤靖承手里,待揭秘时已不知何年何月。 望向过道另一头的汤靖承,张天流扬了扬双腕上的手铐套问:“为了确保我无法再逃,应该是铐住咱们两人,可你只铐我,说明你很自信,却违背了你的作风。再从你追我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增强体能的能力,不会是为了抓我吧?那你也太傻了,你要个瞬移不是更好。” 面对这位追捕了六年的诈骗犯,即使他容貌变得再年轻稚嫩,汤靖承也很清楚他的可怕,绝不能说太多! 张天流依旧喋喋不休道:“你打算关我多久?” 汤靖承总算开口道:“你犯下的罪,足够一辈子。” “你这是违法,我只是个小小的骗子,以你们掌握的证据最多不过三年,反正我现在年轻了十几岁,不在乎。” 汤靖承猛然扭头冷视张天流吼道:“你是骗!因为你的骗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张天流无所谓道:“又不是我杀的。” “对,没你他们也不会自杀。”汤靖承吼完忙喘息几口,闭目平复心情。 张天流微微一笑,起身来到过道,他没有逃,现在的汤靖承比打鸡血还恐怖,目前的他根本没机会。 张天流只是饿了,在飞机上翻找许久却没找到半点食物,他真想给自己一耳光。 照成这样的局面有他的一份功劳,扇动其余穿越者给汤靖承制造麻烦,理由是汤靖承的警察身份。 一个罪犯找普通人给警察制造麻烦听起来很荒谬。可事实是抓捕行动最困难的一步就是妥善安排普通人。 突然到了一个陌生世界,对未知的恐慌、焦虑、彷徨会使他们在第一时间寻找依靠,而汤靖承的警察身份无疑是最佳人选。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穿越者们得到自己想拥有的能力,他们不再普通,不论是翻身作主还是再创辉煌,首要的就是自由,没人希望到了这里,拥有能力后还被安排起来上教育课。 这不许,那不给,还如以前一样被条条框框制约。 这些人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让这个世界为他们而转。 要想成功的第一步就要获得更多能力者的支持,别的不说,能返老还童的那位大娘谁不想招揽? 虽然张天流觉得身体机能并没有回到十几岁时轻快,但多少也恢复了些,说明大娘的能力不仅恢复皮囊。 能力是否能提升,未来能走到那一步都是一个谜,不掌握在手里谁会放心? 他们的离开是为了更早熟悉这个世界,更早融入进去,掌控更多的能力者,为自己的主宰之路挖坑砌砖。 一旦两个个体想法一致,必是场腥风血雨。 无疑,从空空的坠机来看这场争锋已经开始了。 张天流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被人狠狠拽了一下,没等他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阵狂躁的风声,待他开眼时,一幕将他心灵彻底震撼的场景映入眼帘。 客机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扯,机身残骸如龙卷般卷入苍穹,被一个巨大的黑洞所吞没,黑洞四周电光缠绕,道道惊雷冲天而降,连接大地,犹如亿万根雷柱托起苍天,山林呼啸,巨树翻飞,蛇虫鼠蚁四处奔逃,滚滚雷声炸得张天流都懵了,直至大雨倾盆,一切似乎又归于雨静时,张天流才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回过神。 “这……” 张天流看着遍地焦土,膛目结舌了许久才抚额道:“太疯狂了,我居然没死。” 汤靖承就站在他身边,举头望天,可惜除了厚厚的积云已别无他物。 张天流起身,也不谢谢汤靖承救他出来,抚起湿漉漉的头发抬目望天,雨水打在他凝重的脸上。 “所有痕迹抹得干净,搞得我们就跟偷渡者一样,我说汤警官,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欢迎我们吗?” 汤靖承默默低下头,一拍张天流后肩道:“少废话,走。” 第二章 震慑 煌煌烈日,酷热难当。 张天流有气无力的走在前面,抿抿干瘪的嘴唇。 “前天没吃,昨天没烟,今天连水也没有,嫌疑人不是人啊?汤警官你在知法犯法,我要告你虐待。” 汤靖承没理会他,他也渴,附近不是没有水,只是一路走来他没有看到任何人,他心情很糟糕,内心很乱,他需要饥饿与疲乏提醒自己,他还活着,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论谁遇到这样的事,想到的都将是下一步怎么走。 换做张天流,有一万种方式好好活着,而人家汤警官,根本看不到未来。 “有老婆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样,沉得住气。你说你被扔在这,家里老婆孩子怎么办?或许他们真的当成飞机失事给你立个衣冠冢,再有个男人到你碑前说汝妻儿吾养之,汝勿虑也。” 即使张天流说到这份上,汤靖承依旧面无表情。 张天流回头看着绷紧的汤靖承又道:“别把我当成你的心灵寄托,有我在,你只会觉得碍眼,你应该去寻找新的未来,毕竟抓到我你也赢了,执着下去我就是你最大的累赘。” “与输赢无关。”汤靖承冷冷开口。 张天流白眼一翻,把头回正嘲笑道:“一个看不到未来的男人把整颗心都安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多么的令人作恶。” “你说什么都没用,此生你休想得到自由。” “嗯。”张天流点点头,停下脚步向旁挪了一步,给汤靖承看到前面的场景后他努嘴道:“社会赋予你的责任让你惩奸除恶,对你而言没有过去式,但不知有没有未来式?” 张天流说罢回首望向前方,隐约可见一群身影在追逐一辆兽车,似有一支支着火的箭矢打在兽车上,爆发出火花般的淡淡彩光。 “下手可真狠,你要管了我可就跑了。”张天流从不会多管闲事,遇到这种情况他只会趁着对方不注意早早开溜,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伤及无辜。 而汤靖承不论是出于职业还是内心,他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故此张天流用逃跑威胁他,可惜没用。 获得能力的汤靖承信心爆棚,他似乎拥有无穷力量,竟将张天流一大活人如拧小鸡似的,提着便往兽车追去。 张天流无奈,不过见识到汤靖承的能力后他也不担心被殃及。 可这样的想法出现没多久,待汤靖承追进,张天流看清兽车的全貌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起初他以为是牛车,近看居然是头体形如巨象般硕大的棕毛狮子狗! 而且车体比大巴还宽敞。 在兽车后方追逐的一群人,如骑战马般骑着各色毛发的怪物,有狼有狗,有羊有鹿就是没有马,体形都是十分巨大,狂奔时震得大地轰鸣,尘烟滚滚,把张天流彻底看傻了。 再看追逐之人手中会发光的箭矢后,张天流确定这不是普通的世界,异能未必是无敌的! “不对劲,别过去了,喂,要送死也别拉我叠被啊……” 对于汤靖承的铁石心肠,张天流说什么都没用。 追逐在前方的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着粗布古装的大汉,他骑的竟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同样比张天流所知的猛虎大了四五倍,速度奇快无比,待冲近兽车,大汉突然伸手从掌心打出一道黑光,化为锁链如长蛇般绕着兽车缠了一圈,随着他一握一拉,在猛虎震天的咆哮中,兽车冲力竟被化解,拉车的巨大狮子狗同时脱离兽车,在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中翻滚到了十丈开外。 车停瞬间,发光箭矢如雨而下,转眼便将兽车淹没在毁灭性的爆炸中,不多时,纷飞的木屑间露出车内的一男一女,看年纪似乎是父女。 便在众人要围上去时,汤靖承突然从侧面闯入,背对兽车站到追逐的人群前,随手把张天流一扔,开口便吼:“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天流闻言是满脑门黑线啊。 他揉着被摔疼的胳膊,心里不免嘀咕:“看都看明白了还问,那也得人家听得懂才行啊。” 谁知,虎背上的大汉居然冷冷回道:“关你鸟事。” 张天流闻言一呆,他居然听懂了,虽然不是普通话,但绝对是华夏方言。 汤靖承显然没有张天流的心思多,开口喝道:“难道这世界没有王法了吗?若是讨债,自有衙门给你主持公道,若是杀人越货,见色起意,这事我管定了!” “霸气啊!几句话就融入社会,看来这厮不全傻,不过你这样的人,难懂被拖欠工资的苦,只有我,才能伸张真正的正义。”心里腹诽,张天流起身拍拍屁股,亮出手铐抱拳道:“诸位好汉,此人乃是朝廷鹰犬,而小弟与诸位大哥可是同道中人啊,待会儿打起来切莫要伤到小弟,小弟愿将一生积蓄全数奉上,再鞍前马后报答诸位大哥的救命之恩。” 在张天流眼中,面前局势很明显,别看汤警官拥有力大无穷的异能,可眼前这些人也非泛泛之辈,刚才张天流可是看得很清楚,为首大汉凭空变出一条铁链将马车给锁停了,并一通轰炸中铁链又凭空消失,现在他也没看到铁链在大汉身上何处,由此可见这绝非武术,而是法术! 加上那些发光箭矢,看起来灿烂如烟花,实则威力跟火箭筒都有的一拼,轰炸声震得他耳膜到现在还有些发麻。 此时如何站队还用想? 万万没想到啊,他话一出口,大汉们集体震惊,他还听到有人惊呼一声:“圣京鹰犬!” “不对劲。”张天流略微蹙眉,感觉不妙。 比他感觉更不妙的是大汉等人! 有一人凑近大汉道:“五哥,此事要不退一步?方才我注意到那人赶来的速度非常人可及,何况他手里还抱着一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外露一丝真气,这份内敛相当可怕啊!或许真是那小贼口中的鹰犬!反正货物到手,不就是一女子嘛,回头小弟给五哥你多物色几个。” 大汉默默点头,待小弟退下,他盯着汤靖承许久却看不透汤靖承分毫。 自己胯下猛虎身宽体硕,何等高大威猛,与后方弟兄异兽形若城墙,高不可攀,而眼下这人只身带一小贼便敢挡下他们三十号人,言行举止气度非凡,毫无怯懦,宛如山岳般屹立不动,这份气魄岂是常人能有? 互望片刻,一滴冷汗流入大汉眼角,他眨眨眼睛,冷哼道:“既然阁下要插手,好,我便卖朝廷一个面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一行人正欲离开,心情复杂的张天流忽见汤靖承竟一步踏出冷冷道:“慢着,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全都给我……” 话没说完,大汉等人是头也没回,身下猛兽步履生风,眨眼即逝。 张天流真不知道,汤警官是真傻呢还是精明到没边了,他最后一句如果没有他表现出的气势,对方必然回头将他轰成渣。 气势是有,可没有匹配气势的实力你装什么叉? 第三章 连山 “多谢恩公,若是没有恩公我父女二人……” 被救下的父女开始对汤靖承千恩万谢,边上张天流是冷笑旁观。 “无须多礼,这是我分内之事。” 汤靖承早习惯处理这种局面,几句话就把父女二人崇敬之心撩拨的要多高有多高,特别那娇滴滴的小美人,恨不得扒光了自己投入人家汤警官怀抱。 虽然在父女眼中,汤靖承一身的奇装异服,短发另类,可依然挡不住他的刚毅魅力。 容貌冷俊犹如刀削,坚毅表情不苟言笑,不仅帅,还酷到没边了。 没等人介绍完,实在看不下去的张天流忙道:“够了够了,还有完没完?你不走我走了。” 汤靖承还未开口,小美人不乐意了,怒视张天流娇喝道:“你这小贼,都落到汤大哥手里还敢聒噪。” “聒……”张天流被气得一时语塞,随后冷笑道:“人汤神捕是有家世的人,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你没戏。” 小美人甩给张天流一记白眼道:“那又如何,只要本姑娘喜欢做妾又何妨,想到汤大哥享齐人之福,你却要在牢里苦度光阴本姑娘就开心,这就是你们这种恶人因有之命!” “呵!”张天流嗤笑道:“我是恶,却不见得你就是好,人家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追杀你们,你们不会是商人吧?唉吆吆,十商九奸啊,玩的就是套路,扒人皮、食人肉、喝人血、舔人骨那样你们不干?” 小美人气得浑身直颤,正要反驳,汤靖承突然出面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二位家住何处,我先护送二位回家如何?” “对对对,有劳汤侠士,时间紧急,女儿还不速速收拾。”富商总算找到机会开口,赶紧招呼小美人在兽车残骸中翻找行李。 先前发生的事情将富商吓得不轻,刚从兽车残骸里搬出一个小箱子,转身就摔了一跤,箱子应声而落,掉出一地金条。 小美人一声惊呼忙跑过去扶起老爹,汤靖承则沉默的走到旁蹲下收拾满地金条,装入箱中还给富商,期间没有表露一丝贪婪之色,显得汤靖承整个人就如正义的化身,罪恶的克星,人民的榜样,满满的正能量把父女激动的热泪盈眶。 张天流则在旁找了个水囊狂饮,对眼下感人的一幕不屑一顾。 兽车已经无法再用,好在棕毛狮子狗体如大象,身长过丈,驮四五个人绝无问题,速度比兽车更快,可惜挡不了箭矢,否则父女二人早弃车乘狗而去。 小美人抱着小箱子坐前头,她爹抱行李坐她身后,再然后便是汤靖承和末尾的张天流。 在狗背上,父女二人才开始自我介绍。 当爹的名叫赵永宕,乃是鲁西郡连山城的商人,可见张天流没猜错。 女儿唤作赵安筱,父女二人半日前行商途中遭遇劫匪,歹人人多势众,商队护卫不敌,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给赵家父女逃了出来。 一路闲聊,在穿过一片竹林后,日落黄昏时才看到父女口中的连山城。 连山城位于两山之间,左右都是高耸的山脉,正面山壁陡峭多为崖壁,难以攀爬,延绵无边望不到尽头。城墙沿山口而砌,青石修砌的城墙高过三十丈,连通左右两山,如大气磅礴的水口大坝,死死堵住了山口出路。 说是城,其实更像结合地利修砌的关卡,在这里驻军,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入城事宜有些繁琐,有衣甲光鲜的官兵把守,排队入城的行人都要经过三关查验,好在赵永宕也算连山名人,几句话的工夫便能轻松入城。 黄昏中的连山城很美,夕阳映照中的亭台楼阁被渲染出一片金黄,城中青石铺路,主道宽阔,颇有一些影视剧中的大唐盛景。 这里遍布行人,也遍布巨兽。 不过巨兽普遍温驯,不叫不闹,拉车载人规规矩矩。 “汤大哥可曾来过连山?”骑在前面的赵安筱回头笑问。 汤靖承摇头道:“路过可算?” 赵安筱一笑,道:“想来汤大哥公务繁忙,既路过也是匆匆一瞥,那自然不算,回头安筱定要带汤大哥好好逛逛我们连山城,领略我们连山之美。” 汤靖承笑笑不开口,似乎默认。 与先前不同,张天流默默注视这一切,由始至终不问一句,两旁楼阁初升花灯照的他脸色阴晴不定,便在这时,一只手悄悄扣住他手腕。 正是汤靖承背手抓住他,防止他逃脱。 这样的环境中太适合张天流脱困了,自己清楚,追捕他六年的汤靖承更清楚! 几次的失手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那怕汤靖承已非常人也不敢大意。 若让张天流逃了,在这古代的社会里莫说抓,就是能否找到张天流都得看运气。 张天流微微一笑,凑近汤靖承耳畔道:“太暧昧了吧汤警官,安筱姑娘可要吃醋咯!” “闭嘴。”汤靖承不怕张天流说什么,却怕让别人听到。 感受汤靖承握力的恐怖,张天流老实了。 脱离主干道便不能骑兽而行,这是城中规矩,好在赵府距离主干道并不远,四人一狗步行没多久便抵达门庭宽阔的赵家府邸。 得知老爷回府,赵府一下涌出几十号人,男女老少乌压压的把他们围了起来,另有下人牵着棕毛狮子狗绕往侧门。 从这群人紧张询问中,商队遭遇劫匪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到,各种嘘寒问暖听得张天流牙酸。 “汤大哥,这小贼就关到柴房吧,安筱会吩咐人看守的,也好让汤大哥好好歇歇。”趁着赵永宕安抚家人时,赵安筱向汤靖承提议。 小姑娘活泼动人,一袭粉裙如三月桃花娇艳欲滴,望着汤靖承时,略显红晕的白皙俏颜上满是敬仰之情,似乎只要汤靖承一句话,要她今夜咋地她就咋地,把赵家人都看懵了,好奇小姐何时有过这种神态?眼前这面容冷俊之人究竟何方神圣?令小姐如此垂青。 汤靖承却不领情,摆手道:“无需劳烦安筱姑娘,此人非比寻常,切莫要被他表象所骗。” “就他,还非比寻常……”赵安筱瞥了眼张天流,嘴里憋着笑意,眼里则满是鄙夷。 张天流一撩刘海,自得道:“爷再帅,也帅不过吃饱后的爷,安筱姑娘想见识一下吗?” 一路上,张天流就吃了点赵永宕携带的干粮,还是人汤警官好心转递的,赵家父女压根就不想把粮食浪费在他身上。 赵安筱不屑一哼,抓住汤靖承胳膊就往赵府拉。 酒菜准备好,赵家自然想请汤靖承入座,奈何遭到汤靖承拒绝,因为他要时刻看住张天流,张天流一小贼若也入座,赵家人谁能咽得下? 故此汤靖承借疲惫之由住入客房,让赵家的人把饭菜送来,张天流自然被迫跟他一屋。 饭后,站在窗边,从缝隙观望屋外的汤靖承突然冷漠道:“如果你再套话,我严重怀疑你有逃脱嫌疑,后果你很清楚。” 张天流苦笑。 最熟悉自己的人往往是对手。 之前他和赵安筱怄气是假,套话是真。 从中他能掌握很多信息,这世界的整体不好断定,就目前这片区域的生活方式类似古代汉人,天朝国度,三妻四妾,刑罚牢狱,和眼下的商人形态,文化差异并不大,张天流可以利用的东西很多,但他需要的信息更多。 遗憾的是他的目的瞒不过汤靖承。 汤靖承甚至能猜到张天流接下来的步骤,开始摸清赵家底细,随后利用商人的贪婪本性助他脱离自己。 正在打地铺的张天流淡笑道:“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这家父女不简单,虽没目睹商队被劫的场景,但拼死杀出是何等惨烈程度,死了人他们还能谈笑风生,可见这世道的人命有多贱。” 汤靖承怕的就是张天流的这一点! 他会捕捉很多细节,以此推测他人本质从而实施犯罪或潜逃。 第四章 异能 汤靖承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拿火机点上,深吸一口缓缓呼出道:“你的内心就没有一点光吗?” “给我来支就有了。” 汤靖承闻言把烟和火机抛给张天流,张天流取出一支点上,无比享受的深吸一口,感叹道:“这里的人,行为举止满满的汉家文化,但问题就在这里,被你救下后理当先报家门,而他们开始没有表态,或许防范你,或许我们的出现让他脑乱了,不论如何,他在考虑如何对待我们。赵永宕选择第一步是让你看到一箱金子!这很有趣。赵安筱对你的爱慕之意太假,美人计吧,换个角度,是个聪明人就能想到在这样的局势中,得到她,不仅是人财皆收,还有整个赵家的鼎力支持,于情于理都不会伤害他们。” 说到这,张天流抖下烟灰,又吸一口道:“可惜反常,普通女孩目睹身边人被杀,少不了十天半月的噩梦,神经得多大条才有闲情邀你压马路。另外我始终觉得劫匪退得太蹊跷,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溜都不溜,玩得可真六。眼下局面,他们会弄明你的身份,真,可为一段英雄救美,喜结良缘之佳话。假,咱们都得进局子,我知道你习惯了,可身份调换后不知你还能否习惯?” 汤靖承瞪了一眼张天流道:“少糊弄我,你懂唇语,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劫匪那番话看似劝退,实则做戏,如你所言溜溜便知,因此不论真假我们都会身处险境,你却摆出选择题,是在谋划从我手里逃脱的办法。” 张天流呼出口烟,看着手里把玩的烟屁股道:“就为这东西,我可舍不得跟你分开。” “一切都是暂时的。”汤靖承说完便躺到床上。 与此同时,赵家一处密室中坐着四个人,一位美妇人,一位俊朗青年,其余两人正是赵永宕与赵安筱。 美妇人率先开口道:“究竟怎么回事?居然带家里来了。” 赵安筱浅浅一笑道:“娘不知,汤靖承极可能是圣京鹰犬,女儿担心他以抓贼为由来查我赵家,若真如此,避是绝对不能避的,拉到眼下,观其一步一行更能令人放心。” 此刻的赵安筱没了之前的娇柔,却有了精于算计的小狐狸样。 赵夫人蹙眉道:“若真是圣京鹰犬岂会让老五他们离开。” 赵安筱摇头道:“先前我也想过,可汤靖承的确不简单,一丝真气也不外露,却能扛着一个人健步如飞,可见此人功力有多深厚!因此女儿更加确定他是为我赵家来的,目的明确,自不想多生事端,一向是鹰犬作风。” 赵夫人沉思片刻,看向赵永宕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直沉默的赵永宕摇头道:“安筱都看出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沉默片刻,赵永宕见无人开口,儿女与妻子都盯着他,他长叹一声又道:“这些年利用山寨我们刮了不少,依我看,够了吧。” 赵永宕想收手,随着年纪增长,他渐渐没了当年的锐利。 甚至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心疑,连山城外闹山匪,城中一个个富商倒下,他赵家也被劫了数次,却越劫越富,傻子都能看出来里面有问题,人家不说,只是因为赵家靠山太大。 可再大,他能大过圣京皇庭? 鲁西郡偏远,位于朝圣国边陲,连山城乃三十年前的边疆守城,抵御困龙山脉的各大部落,只是现在困龙山脉已划为朝圣国国土,重兵已经驻扎到了山脉西关,抵御它族。 因此连山城迎来短暂的太平,可是,连山县地处大山之中,左右连山,前面有是困龙山脉,山中多奇珍,山货药材数之不尽,自然引出某些人的贪欲,其中以郡守为最,一年比一年刮的狠! 现在好了,刮到圣京皇庭都看不下去了,打算派鹰犬恢复恢复圣国名望。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杀掉算了。”青年开口道。 “愚蠢。” 其余三人是异口同声。 赵安筱道:“哥,别以为什么人都能杀,鹰犬在圣国数以万计,杀一个必会惹来一群,我可不想看到满天鹰遍地狗的场面。” 赵夫人道:“不至于,鹰犬不会为我们这种小角色浪费人力,他们真正要对付的还是那些门派,找上我们的只会是雏鹰小狗。” “什么?我们只配拿来练手?”青年大怒。 赵夫人没理会儿子,抿口茶,望向赵永宕道:“汤靖承应该是探风鹰,最动不得的一类,不过,我们动不得,不见得山寨不行。” “夫人意思是斗个鱼死网破?”赵永宕有些担忧。 “为今之计还有选择吗?鹰犬扫荡,死的就是我们这层人,可染不到郡守大人身上,我们死了他反而能松口气,修养几年换批人继续刮,来来去去不都是他们的,我们呢,灭九族,死有余辜。” 翌日一早,汤靖承便带着张天流向赵永宕辞行,理由是早日把张天流押到圣京。 这可把赵永宕与其家人吓了一跳。 难道他看出来了? 只是一夜,他能查到多少? 汤靖承居住的厢房附近没人,赵家也担心汤靖承实力太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故此在外围院落四周安排了守夜的家丁。 即使如此,似乎还是被他给查到了! 留下? 任其离去? 赵永宕心底难以抉择。 “要不,吃顿早饭再走吧,赵某也备了些薄礼赠予小哥,望汤小哥莫要推辞,否则赵某于心难安啊!” 汤靖承点头应下,他算是身无分文,急需一笔钱缓解压力。 赵永宕让人准备早饭时也将消息传达给了妻子,很快,赵夫人便与赵安筱想到对策,任其离开。 连山城也算他们赵家的地头,论起实力,县令都不够他们粗,反过来还要依仗他们。 这里遍布赵家眼线,只要把消息放出去,无需跟踪也能知晓汤靖承的动态,寻机下手若成,与赵家无关,败,也有时间做好举家迁移的准备。 这顿饭吃得很祥和,期间赵安筱少不了一阵哀伤,埋怨汤大哥不信守承诺,说好的压马路给吹了,令她又气又不舍,一个劲的抹眼泪。 赵永宕和赵夫人都是摇头叹息,唯有赵永宕儿子赵安宁笑呵呵的给汤靖承敬酒,还称兄道弟。 可惜,人汤警官以茶代酒,完全不给面子。 而张天流,自然不能入座,他此刻蹲在院中啃馒头,四周的赵家护院时不时把目光瞥向他,看似好奇张天流的短发与服饰,实则监视。 张天流不在意,反过来欣赏护院们的晨练。 不论风吹雨打,赵家护院每日晨练,练的看起来都是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但他们身体都会散发一股气,有些如烟似雾,有些丝丝缕缕,盯久了,张天流甚至能看到他们肚脐四周有更雄厚的气。 有些护院气息很淡,几乎透明,如水蒸气般柔和。有些则如火焰,看似也清淡,但极其暴躁,其拳脚走的也是刚猛路线。 “走。”汤靖承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等等。”张天流现在正看两个护院在对练,双方交手的同时,周身的气也在碰撞,气可化为狼头出现拳头上,一拳之威能摧金碎石,好生厉害。 另一人也不赖,配合爪功,他的气居然如三道风刃,隔空一爪便可伤人。 狼拳鹰爪打得不可开交,淡淡的真气碰撞时涌出的气浪煞是好看。 汤靖承扫了一眼,面无表情道:“又不打,只摆架势有什么好看,走。” 张天流闻言一愣! “难道他看不到?”张天流似乎明白为什么汤靖承敢闯到山匪面前了! 但他面上没有表露,自然而然的起身跟上汤靖承。 第五章 世道 离开赵府的路上,张天流目光一直在东张西望。 时刻注意他的汤靖承眉头微皱,低声道:“老实点。” 张天流笑笑,不再观望。 沿途送行的只有赵永宕,口称小女实在不舍,怕看着汤捕头离去的背影会忍不住追上去。 在张天流看来,演戏是个累活,理解。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若汤小哥再来连山,定要到我府上好好住些时日,也让赵某能报答心中感激。” “定会。”汤靖承接过锦袋抱拳告辞,转身一拍张天流喝道:“走。” 张天流踉跄几步,高举双手背到脑后,边走边道:“你这种人就是给电视剧给毒害的,走就走,拍什么拍,不拍我就不走了?别跟我提自觉,没自觉的是你……” 汤靖承无视,冷静跟在张天流身后往主道走去。 两人刚上主道,张天流放眼一扫,便朝不远处的一辆兽车走去,张口道:“赶车师傅,能载我们去往圣京的驿站吗?不差钱。” “去去去,你就算认不得这车的精贵,难道也识不得车上的家徽吗,这可是吕家的车,我家老爷正在楼上会友……” 车夫话还没说完,张天流就撇撇嘴道:“家徽如此落后的东西也就蛮夷戎狄还在用,要证明自己牛,一个姓足矣,来汤警官告诉他,咱张家比他吕家人多几倍。” 汤靖承自然不吭声,车夫却恼了,挥手道:“哪来的山野村夫,滚。” 张天流大怒道:“山野!我看你连圣京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吧。” “吆,还不服气啊小子,告诉你,我家公子可是在圣京太学修行,去年送公子一路北上,所过城池所见美景多得你难以想象,那昊山的壮丽,璞湖的三鲜,九歌的美人,啧啧……” 车夫满脸都是回味,绘声绘色的描述不断,最后鄙夷的瞥向张天流笑道:“这些岂是你小子能领略的。” 张天流笑笑,转身在车夫错愕目光中走了。 汤靖承紧随而去,他这次没有打断张天流主要也是弄明圣京方位。 他们如果被赵家监视,张天流的办法很有效,在汤靖承眼中,这厮就是反侦察的天才,在满是监控的世界都能逍遥六年之久,区区耳目他要甩开轻而易举。 张天流的举动汤靖承一直觉得不是随意,而是在周密的计划中! 他专挑精美兽车,年长车夫,是断定车夫去过的地方不少,见识远非普通车夫可比,而往往是这种大户家的仆人,最喜欢的就是跟普通人吹嘘,说普通人没见过的东西,形容普通人没吃过的食物和无法描绘的美人,从而换来他人的羡慕与安抚一颗寄人篱下的心。 这一切,在汤靖承盯上张天流的开始从未考虑过,初来驾到的他只当是简单追捕,找到人冲过去抓了也就完事了。 可这一抓便是六年,不可否认,在一次次失败中他从张天流身上学会了很多! 好不容易跟他乘坐一架飞机,还没来得及实施抓捕,飞机竟然偏离轨道,来到这陌生的世界,险些令汤靖承迷失了自我。 是张天流让他醒悟,他的任务没有结束。 “二十年,老实最多二十年,表现好我能给你减刑。”汤靖承突然说道。 张天流脚步一顿,回头望来,淡淡道:“汤警官,你是我第一个敬佩的人,飞机上还有三位警官,他们的不辞而别居然没让你动摇,始终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责任于心,你这样的人,不该只做警察,你应该走得更远,更高,可惜你这样的人注定没有这样的路,因为你过不了你这一关。” 汤靖承居然笑了,目光平静道:“你所谓的高远,是你认为自己站得低矮,它就会显得遥不可及,充满诱惑,曾经你的仇富心态很好证明这一点,所以你走歪了,当你觉得富有不过如此时,你有过后悔吗?” 张天流也笑了。 “我看到的你看不到,你看到的我未必看不到,你决不放弃,我永不妥协。”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大道上,张天流时不时找人搭话,从而获得许多信息。 连山城有三个城门,一面是他们来时方向,正对困龙山脉的西门,也是通往坠机的地方。 当时张天流逃跑的方向也是西,只是他不知道何时能到朝圣国西关。 另外两个门一处通往东北,一处向东南,东北是一片广阔的大地,也是朝圣国腹地,东南是山川峻岭,里面有许多珍禽异兽,至于山的另一头是怎样的世界,竟无一人知。 “不见了?”赵安筱眉头大皱。 赵家管事小心翼翼道:“是的小姐,他们突然在城北消失了。” “中途可有接触什么人?”赵安筱再问。 管事忙答道:“有,但是太多了,脚夫、马夫、店家、小二等,多是寻常人,若说值得怀疑的,就只有吕家车夫。” “吕家!”赵安筱心里感到不妙。 吕家可是鲁西郡的豪门世家,传承千年,不过连山城建立仅百年,归纳进鲁西郡也才三十年,这在吕家人眼里就是蛮夷之地,应该不屑于来此才对。 赵安筱思索片刻,对管事道:“加派人到城北,所有大街小巷都给我盯好了,只要他们一出现便火速来通知我。” 她没派人跟踪是因为赵家眼线可遍布连山城,只要张、汤二人没出城,早晚回到她眼皮底下。 赵夫人走入堂中,抚裙端坐道:“他们二人衣着怪异,头发简短,到哪儿都能令人过目不忘,消失!恐怕就是他们太过鲜明,突然变普通谁还能注意?” 赵安筱一点就透道:“娘是说他们打算乔装!” 形容要留意的人自然是挑特征来描述,汤靖承和张天流的头型服饰在这个世界就是两盏明灯,先前赵安筱以此提醒属下决然不错,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年轻了。 赵安筱再一寻思,又道:“鹰犬向来霸道,不屑于伪装,汤靖承身份是否有假?” 赵夫人抿口茶道:“不怕假的,就怕来真的。” “是女儿失算了,想让他在我们的监视下,他若是真,必然生疑,要死盯我们赵家了。” “连山要乱,快些准备吧。”赵夫人说完起身离去。 入夜,灯火阑珊的赵府中,赵永宕坐在月下,灌着黄酒,人越醉,心越烦,昔日一幕幕在脑中不断徘徊,不觉间他已泪流满面。 “老爷又在后悔了。”赵夫人走来,坐到赵永宕身旁。 “我不后悔,不走到这一步,赵家何来今日繁荣,怕早已在当年浩劫中结束了一切。” 赵夫人看丈夫又要喝,忙夺过酒壶道:“为人棋子便要知命,一世荣华换不得一世安宁,可真正安宁世间哪有?我族历经千载,虽常有内乱,也不过小打小闹,自家兄弟打一架,伤不得筋动不到骨,圣皇一来,曾经的百万人眼下万不足一,不依附郡守便是那异族孽种,受火刑焚身之罚。都是人,这人道妾身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赵永宕痴痴的望着皓月,拉过赵夫人的手双掌夹盖,幽幽回道:“我知你心,好不容易建立的基业岂能轻易送人,先安排家中老幼离开,我陪你静观其变。” 第六章 拳馆 皓月下的黑暗巷子,左右的哀鸣与痛哼时不时挤入汤靖承耳中,他环顾四周,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张天流就在他身后,两人目前的装扮已经换上粗糙布衣,头顶发髻,与朝圣国百姓没有区别。 发髻是假的,这世界多异兽,弄块带有黑色长毛的兽皮制成假发轻而易举。 “留下吧。”张天流道。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张天流一开口,汤靖承就感觉有什么阴谋。 很多时候他根本无法猜透张天流的心,只能通过一些行为去判断和揣摩。 张天流笑道:“将功补过呀。” “你别给我惹麻烦就是功了。” 张天流乐了,低声道:“虽然世道变了,但你没变,赵家的事你一直挂在心上,解决山匪为的不是赵家,而是他们,我说的对吗?” “没你想象这么伟大,我不是英雄。”汤靖承摇头。 “人赵老爷都称你侠士了,你总不会放任不管,我帮你惩奸除恶,你给我减刑,双赢局。” 汤靖承沉默,他不否认想插手。 这条巷子,不,是这片区域的数百户人家,成了连山城光鲜表面下的阴暗。 与主干道附近的繁荣相比,此地贫瘠犹如怒放牡丹下的枯草,他们现处巷子附近全是残檐烂瓦的破屋,里面住着许多骨瘦嶙峋的老人无人照料。 汤靖承打听了,这些家庭的顶梁柱被山匪杀死,妻儿老小无人照顾,唯一的出路是寡妇进窑子,孩子卖身为奴,老人自生自灭! 真实的场景令汤靖承无法接受,他很想做些什么,可他又能做什么? “我们是能力有限,可别人不同。情报得知,家徽是这片大陆的贵族象征,吕家乃鲁西豪门,扎根的地头蛇,流水的过山龙,地方世家比地方官府强太多,靠当地官府对付山匪是痴人说梦,地头蛇就不同了,只要弄清楚他们有没有利益纠葛。” 听完张天流的话,汤靖承略感不妙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怎么老是你究竟你究竟,我在帮你,你说句不,我便不管,明儿个咱们出城,找个地方你关我二十年如何?” 汤靖承默然半响,道:“可是要解决事情少不了官府的力量,否则不过是换个人剥削罢了。” 张天流咯咯几声笑道:“你很清楚嘛,不过我没说不利用他们,哦抱歉,老毛病!当说借用他们的力量,只是还不到这一步,棋要一步步下,总不能第一步就将军吧,没能力就要遵守规则,咱力量薄弱,那真气啥的你得想办法练练,也好混入衙门重操旧业,那才是你心向之所,只是用处不大罢了!真为苍生着想,你就一步步的爬上去直到面圣,将这天下的真正面目告诉国主,他若不理,你来理。” “你想得太简单了。”汤靖承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从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面圣,说来轻巧,普天之下几人能? “简单的事我从来不做。”张天流得意一笑,继续道:“我打听好了,不远处的正北路有家拳馆,一年学费不过区区十两银子,赵永宕给了你十两黄金,够你学几年了。” 汤靖承不为所动道:“用不着你安排,我自有决断。” “嗯,真香。” 翌日,剑拳堂大门刚开,堂内一名乱发小童正准备提扫帚而出,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回过神来时发现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如门神般耸立在门前,吓得他扫帚一丢,一屁股跌坐在地,惊呼一声:“啊!” “抱歉。”大汉声音低沉,步入堂内,弯腰伸手想将小童拉起。 没等小童惊醒,大汉身后有一少年走出,对他和颜悦色的笑道:“别怕,咱是来学拳的。” “学拳……哦学拳啊!”小童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是来踢馆的! “二位稍等,我这便去请大师傅。”小童爬起来便往后堂跑。 “真够清冷的,连个晨练的弟子也没有。”少年说话间,已经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量四周。 “起来,没规没距。”汉子沉喝。 少年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 此人正是张天流,而汉子不是汤靖承还能是谁。 等候不久,一位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等到了堂内才觉得衣衫不整,忙缓步下来,整理片刻,这才轻咳一声出现在张、汤二人面前,待看清二人年纪后他不由一呆,但很快便抱拳笑道:“呵呵,我是这剑拳堂馆主侯向山,敢问二人兄弟尊姓大名,来我剑拳堂有何贵干?” “在下汤靖承,这位张天流馆主可无需理会,只有我是来学拳的。”汤靖承道。 “还真是学拳来的?”侯向山不可置信。 “有问题吗?”汤靖承问。 侯向山错愕片刻,既而大笑摇头道:“不不不,学拳自然没问题,侯某求之不得,只是……” 见他有些吞吞吐吐,张天流笑道:“钱不是问题。” “不不不。”侯向山摇头,既而轻叹道:“还是说清楚吧,这练拳啊,得从小打熬筋骨,三岁练形,五岁练筋,八岁练气,还需各种辅药养身才有望十岁‘开觉’呀,再晚的也不过十六,二位年纪都不小了吧,特别这位大兄弟,都快赶三十了!此时练拳未免……” 张天流眼神一眯,既而问道:“年长不可练?” 侯向山点头:“难有成就。” 张天流懂了,难怪这里人少,条件太苛刻,穷人孩子学不起,富人孩子不屑学。 汤靖承则执意道:“馆主放心,学成如何我绝无怨言。” “那自然好。”侯向山内心巴不得汤靖承肯学呢,再不招几个学生他都快揭不开锅了! 签了契约,付了银子,侯向山看了一眼张天流后对汤靖承道:“这位小兄弟真不学?” 侯向山觉得要学也应该是张天流学才对,毕竟张天流看起来十五六岁,虽然对习武来说还是太大,可总比汤靖承这种三十左右的强吧! 他岂知汤靖承的顾虑,张天流若学了,怕没人能治得住他了! 故此道:“馆主放心,我知道规矩,住食算两人份。” 侯向山自然不反对,拳馆收益授拳只是小,杂费才是大头。 吃住、练功服、药物、练拳桩等等,一年到头少则十七八两,多则十金乃至百金,主要是看学生舍不舍得花销了,他口中的十岁“开觉”乃是最高配置,一年没个三百金休想成,而且还需资质上等,一般资质怕是还需晚个两三年。 又收了十两银子的杂费后,侯向山是喜滋滋的领两人住下。 拳馆前堂不大,但后院不小,只是练拳的学生只有八个,个个没精打采,有气无力,也不奇怪,都是些孩子,正是厌学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一岁,从称呼上判断还是侯向山的长子,另有一男一女也都是他的孩子,如此一算,真正交钱学拳的只有五个孩子。 第七章 天可真热 “修行之境,不外乎三大境界,开觉、归真、应天,每一境可谓是包罗万象,道化万千,有武者力拔山兮,有书生气冲云霄,有厨子杀尽八荒,更有圣人夺天地之造化,步入长生之境。大道也罢,小道也好,学之初,无高低之论,无贵贱之分,开觉之下拳术杂多,曾有内外之分,而今普遍是内外皆修者,唯有军中善于淬炼肉身,将外功修炼到极致,而我剑拳则是内外皆修的拳术,气形合一后拳风如剑,威力无匹,别看那些练兽拳的三年可成,却不过徒有其表,兽拳虽猛,然后力不足,想那猛虎扑食也不过一瞬之间,若无法一招制敌,必有破绽显出,人非逃兽,势必还击,故此高手过招破绽越少胜算越大……” 剑拳堂后院讲座上,侯向山口落悬河,滔滔不绝。 汤靖承不受左右孩童嬉闹影响,聚精会神的听着。 张天流也在不远处听着,侯向山并未将他赶出后院,习武一道,听而不练一身空,侯向山不担心偷师,真正习得剑拳还得讲究气,无练气心法配合的剑拳便是普通的拳,图有其形。 “靖承你来一下,天流就别跟来了,帮我看看这些孩子别让他们捣乱。”侯向山明显要传提气的修炼法门,可不能让张天流听到。 汤靖承看了张天流一眼,没说什么,眼神警告已经足够了。 张天流伸出两指,汤靖承识趣的抛给他一支烟,与侯向山走到屋中。 张天流靠在廊檐下,叼着烟望着屋子默然不语。 “天流哥,你为啥用链子锁住两个银镯子?不碍事吗?” “还有天流哥你嘴里叼着的是什么呀?吃的吗?咋还冒烟了?” 几个孩子围了上来唧唧喳喳的询问。 张天流笑道:“看到屋内那团气了吗?” 侯向山的长子望了一眼好奇道:“气,什么气?” 张天流摸摸侯崽子的大脑袋,笑答:“你爹的气。” “我爹的气!”侯崽子闭目感受了一下,好奇道:“没有啊。” “你也看不到吗。”张天流苦笑。 在他眼里,屋墙上有一团淡淡的金气散发三十余根金丝在游走,寻常时,张天流是看不到的,只有侯向山调动真气时才会体现,并且只要相隔不远,即使隔着一面墙他也能看到气。 又从侯老大的神态中,张天流知道他虽无法肉眼看到,却能感受到气的存在,应该是与他迈入开觉有关。 也因此张天流很郁闷,他要看清的是始作俑者的鬼样子,却给他看清真气的能力,这算什么? 始作俑者太丑?所以看清是不可能给你看清的? 张天流哭笑不得。 一整天,汤靖承是闭门不出,饭食也是侯向山送进去的,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屋子。 张天流也不动弹,就靠在屋檐下望着,直至汤靖承出来。 “今天就到这吧,你也不用急,到了你这年纪想要提气十分困难,有甚者终其一生都未有气感,不过你耐心可嘉,少有人能有你这份沉着,另外你根骨极好,至少有二十年的外功底子,难得,只要静下心,照我法子调息用不了几日定能开启气门,哦对了,夜里一定要休息好,切莫私自提气,需让自己精神调节到最佳才容易感受到气。”侯向山说完又叮嘱几句,这才回房休息。 汤靖承走近张天流时,未成他开口便听张天流道:“别气馁,你可以的。” “多管闲事。”汤靖承冷漠说罢,径直而过。 张天流说罢,很自觉的起身跟上。 连续两天汤靖承都在提气,张天流也一直坐在外面。 直到第三天,张天流眼里的墙皮上突然有道金气一闪即逝,他半眯的瞳孔猛然一缩,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起身伸了个懒腰,张天流离开后院来到前堂,无视几个打闹到前堂的孩子,张天流径直穿堂而过来到街上,望着烈日蹙起眉头苦笑道:“这天可真热。” 既而他抓着自己的发髻,把满头黑发如同帽子一般揭了下来,将好奇张望的孩子们都看呆了,惊讶那玩意还能摘? 孩子喜欢模仿,特别是看到有趣的事,可是学着张天流的样揪住发髻怎么拉扯也没用,反倒是一个个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横流。 路人们也是纷纷侧目,其中还有几个小娘子忍不住咯咯偷笑。 张天流用假发套当扇子扇了扇,挠挠头上短发,散去热气后又给戴了回去,然后一声不吭的回到拳馆。 这刚一入堂,便见汤靖承快步冲出,张天流抢先道:“别慌,我没越狱。” 汤靖承阴沉道:“如有下次,加刑一年。” “好好修炼你的吧。”张天流说着从汤靖承身侧穿过,径直回到后院。 汤靖承摇摇头,随后急匆匆的回到屋中,他之前已经感觉到气感,可没等开启气门,就从窗户上的一个小洞发现张天流不见了,吓得他慌忙冲出来。 午时,赵家府邸中,赵安筱听了管事的汇报后一脸阴晴不定。 短发少年银锁链镯,这是张天流的特征,消失三日突然出现是为何?赵安筱有些看不懂。 “有消息了?”赵夫人从后堂走出。 “嗯。”赵安筱点头,把事情和赵夫人一说,最后问道:“娘,此事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是不是鹰犬?若不是,胆敢冒充鹰犬乃是死罪啊!” 赵夫人似乎心情很好,嘴角挂着笑意道:“他们从来没说他们是。” 未等赵安筱回过味,赵夫人又道:“话说鹰犬非正称,只是外人叫习惯罢了,真到鹰犬面前说他们是鹰犬,必是一刀而下人首分离。话说对小毛贼而言,寻常差役也算作鹰犬了,若非我们心中有鬼,岂会着了道。” “那现在如何是好?”赵安筱没了主意。 在赵安筱眼里,汤靖承不是鹰犬,必是修炼外功的武夫,这种人几乎绝迹了。 不是说外功不好,只是修炼起来十分艰苦,多半修炼三五年便皆修内功了,一直把外功修到汤靖承这种境界的没有十几二十年难成,事到如今才去拳馆正儿八经的学拳,用的还是他赵家送的钱!闹的那样啊? “静观其变吧,该转移的继续转移,另外有件更大的事,吕泰雍此行我始终觉得不简单,有点儿赖着不走的意思,看来他儿子果真入了太学。都说千金难入太学门,可又有几人明白,入门才知千金贱!” 听了娘的话,赵安筱也觉得不妙,秀眉紧蹙道:“吕泰雍之子入了太学每一步都需钱去堆,否则必遭排挤,可吕家家规森严,大肆敛财必遭家法,而除贼所得则截然不同,郡守大人必然会退出,我们赵家就是砧上鱼肉了!” 赵夫人却无所谓道:“只要圣京不插手,鲁西之事鲁西管,说山匪与我赵家有关,我还说与他吕泰雍有关,今夜你便冒险去见见张天流,我始终觉得他跟吕家车夫交谈并非随意,也好试探汤靖承的实力,他若真是鹰犬,主要不是都尉,以你实力,打不过要走应该无碍,但还是要小心!” 此言一出,赵安筱浑身一震,眼里却毫无惊惧,反而满眼的兴奋之情! 第八章 回马枪 深夜的连山城主道灯火辉煌,而城北附近却昏暗无光。 借着夜色,一道难以捕捉的黑色身影几个起落间落入一处院中。 此人一袭黑衣,曲线动人,无遮的双眼透着灵性的精光,眨巴眨巴几下,最后锁定在一间屋子上,脚跟一提,犹如蜻蜓点水般无声的来到屋檐下。 “我说汤警官,这手铐你什么时候解?”屋内传出了张天流的声音。 “刑满释放时。”回答他的是汤靖承的声音。 “我靠,那得二十年啊,咦,不对,就算坐牢也不用时刻铐着吧,正当我没看过电视。” “你的牢,就是这副手铐。” “够文艺,我喜欢,搞支烟抽抽呗。” “没了。” “扯蛋呢,中午还看到你新拆了包,话说咱行李都被刮没了你咋有这么多烟?还有你的火机咋带上飞机的?支两招呗,不然我也传授你我的办法咋样?” “就这一支,别烦我。”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屋外听墙的黑衣人是满眼的费解。 “抽烟?火鸡飞鸡?这乱七八糟的到底说什么呢?莫非是暗语?烟,对了,狼烟!一定是狼烟!可那鸡呢?莫非是飞天兽?” 黑衣人还在胡思乱想,屋内突然又响起张天流的声音:“报告。” “说。”汤靖承很不耐烦的应着。 “蹲大号。” “懒人屎尿多,五分钟。” “半个小时都让你追上了,给个十分钟能死啊?” “三分钟。” “茅坑外守着吧你。” 说话间,房门开启,张天流口喷白雾,哼着小曲走了出来,丝毫没注意到身侧墙边的黑衣人,一路拖着布鞋摇晃身子,吊儿郎当的往茅房而去。 穿过庭院,刚到茅房门口,没等张天流开门,突然一声沙哑的男声在他耳旁道:“敢叫我就杀了你。” 同时他也被刀给架在脖子前。 张天流吓得一个激灵,便听身后之人又道:“别怕,小声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跟这家馆主是何关系?” 张天流惊道:“没关系呀没关系!大姐你放过我吧!要问也好歹让我解决完啊,最好让我蹲在里面告诉你怎样?” 黑衣人则眼中杀机一闪,冰凉的短刀直接贴在了张天流咽喉上。 “你怎知我是女人?” 这话一出,身处张天流后面的她根本没发现,张天流的表情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过语气却充满了恐惧与一丝丝难明的暧昧! 只听他道:“姐,你顶着我背了。” 千算万算,谁能算到这个破绽? 黑衣人真想一刀把自己给捅死。 她不自觉的胸腔一缩,张天流顿时感到压力全无,他表情更加生无可恋了。 “就不该说啊!瞧我这嘴,贱!” 无奈想罢,张天流还得装孙子问:“我跟馆主真没关系,我是被逼到此,就跟我一屋的那死条子,他偏要来学拳,我落他手里也是无奈啊。” 黑衣人冷声道:“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落他手里?别骗我,不然我杀了你。” “始终还是太嫩!”张天流心里苦笑,口中装孙道:“我就是九歌千香百花楼里一打杂嗲,有次楼里姑娘回家,我被安排跟从,谁知那姑娘中途跑了,大家怕没法回去交代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也想跑,但我不是没跑成嘛,就那死条子抓的我,非要让我把姑娘交出来,我上哪里给他找去?他还非不信,说啥时候找到姑娘啥时候才放了我,姐你说,你来给评个理,这事怨我吗?” “你骗谁呢。” 黑衣人若真信了,那比傻子更傻。 张天流一脸快哭的道:“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不你问那死条子,为何非要问我?觉得我好欺负?我就弄不明白了,凭什么让我遭这份罪?” “不装了。”黑衣人就料到这小子多少有点不简单。 果然啊,语气一变,瞬间从孙子到大爷。 张天流阴冷道:“放下你的刀,现在滚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我要你飞!灰!湮!灭!” 黑衣人芳心一颤,居然被这小子气势所震! 他究竟是什么人? 张天流没开口,拿手里烟屁股在面前的茅房门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在圈内又画了一个丫,只是这丫弯弯扭扭,犹如一条双头怪蛇。 此图一出,黑衣人猛然抽身半丈,摆开架势,戒备的盯着张天流背影道:“吕家!” “没错。”张天流转身,傲然的看着黑衣人道:“我就是吕家车夫的小舅子张三。” 黑衣人突然有一股吐血的冲动。 感情就是一车把式的外亲! 但也就是这种人,最擅长的便是狐假虎威。 “唉,没意思。”黑衣人收起架势,眼神戏虐的盯着张天流的双腿道:“哆嗦成这样亏你还能站得稳。” 此言一出,张天流顿时瘫软在地,不一会,一股浓烈的屁味便弥漫开来。 黑衣人立即捏住鼻子连退几步,满眼嫌弃的瞪了眼张天流,既而转身一跃上了屋顶,眨眼消失。 张天流忙起身冲入茅房。 虽没被吓失禁,但这一下假摔着实凶险无比! 解决完生理问题,张天流回到屋里打地铺,对之前刀子架脖子一事浑不在意,似乎压根没发生过。 汤靖承不知外面发生的事,给张天流布置一个绳铃结界后,他调息了一会儿也就睡下了。 睡的正香的张天流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挠在脸上,痒痒的,他抓了抓,却更痒了,痒到浑身一抖,睁开眼睛时立刻被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黑衣人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用自己的秀发在他脸上刮来刮去。 他扫了一眼床上的汤靖承,发现这厮睡的可真死。 以前的汤警官睡眠很浅,稍有风吹草动他都能醒来,而今修炼之后睡眠质量竟得到巨大提升,究竟是好还是坏? “没想到吧。”黑衣人得意道。 张天流又一惊,忙看一眼汤靖承。 “放心,他醒不来。” 闻言张天流蹙眉道:“你杀了他?” “没有,只是点了他的穴道,没有三个时辰就是扔水里也醒不来。”说着,黑衣人又自得道:“你们两个废物,险些把我骗了,特别是你,一把刀就把你吓瘫了,不嫌丢人啊。” 张天流笑道:“一个屁就把你崩走了,我自觉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从不存在丢不丢人一说。” “还是如此牙尖嘴利,我看你能撑多久。”说着,黑衣人把短刀顶到了张天流的裤裆,看着他惊恐的面容,黑衣人更显得意道:“不知它是否也有你这胆量!” 第九章 特派员 “既然落到你手里,我认了,能让我抽支烟吗?” “烟?什么烟?” 张天流指了指床头,黑衣人定睛一看,发现汤靖承的枕头旁有个小盒,她隔空一抓,小盒飞入手中,打量片刻蹙眉道:“怎么抽?” 普通人眼里这是隔空取物,在张天流眼里却是一道黑光化为锁链将烟盒拉到黑衣人手中。 内心再次确定,张天流表面上则亦如之前,略显恐惧的笑道:“从盒里拿出来抽呗。” 黑衣人没有立即给张天流,而是反复看了盒子许久才费解的递了过去,不过她的刀往张天流裤裆深处压了压。 张天流神色平静,手则哆哆嗦嗦的取出一支烟,看的黑衣人心里偷乐。 掏出自己的zippo,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啪”的一下甩盖打火后,张天流开始吞云吐雾。 “要来支不?”叼着烟,张天流还好心递给黑衣人一支。 这莫名其妙的玩意黑衣人岂敢抽,何况闻着就呛鼻,摆手道:“少废话,烟你也抽了,该说了吧。” 话虽如此,她却夺过张天流的火机反复观察,并学着张天流之前样子,连续甩盖打了几次火,越玩越觉得有意思,末了还收了起来! 张天流心里白眼一翻,表面是刹那间整个人显得无比颓废,幽幽道:“我表面身份是吕家车把式的小舅子,实则我是朝廷秘密训练的零零七号特派员,我们组织的代号叫猎鹰。” “猎鹰?”黑衣人眼里疑惑一闪。 “没错,但不是猎鹰犬的鹰,而是给朝廷打猎的鹰。” “唬我!朝廷会找你这种废物?”黑衣人明显不信。 张天流嗤笑道:“你都不信,试问这世间谁能信?” 黑衣人愕然,细细一想可不是吗,最令人忽略的便是张天流这种货色,如果不是汤靖承,黑衣人对这种人完全不屑一顾。 “不愧是朝廷,如果这样的人遍地都是,岂不是与我们赵家在连山城一样了?或许还有过之!” 念及此,黑衣人就感到内心发寒,觉得自己好似剥光了站在无数人面前而不自知!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能说。” 黑衣人眼神一冷,刀子又近了一寸。 张天流无所畏惧道:“你就是割下来泡酒给我喝我都不能说,落你手里死我一个,计划失败死我全族,你动手吧。” “好!我成全你!” 黑衣人秀眉一扬,便要动手,吓得张天流眼神从死灰中复燃,忙叫一声:“别!” 黑衣人得意道:“孬种就是孬种。” “专挑软柿子捏,你也好不到哪去。”张天流嘲讽一句,续而又道:“我们的任务是渗透,以普通人身份混入各大世家中,把这些世家的情报秘传上去,而我的目标……” 听到这,黑衣人抢先道:“吕家。” “没错,为此搭上了我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迫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大叔,当得还是小妾。” “无所不用其极。”黑衣人鄙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我司宗旨,此次我到连山,就是从我姐夫口中得知吕家有人来此办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这也是我的任务,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啊,落他手里了。”张天流说罢瞥了一眼睡成猪样的汤靖承。 “他不是你们的人?”黑衣人怀疑道。 “如果是就不会阻挠我了,他是从边关来的,也是有任务在身,这些日子我多少知道一点。” “什么任务?”黑衣人眼中精光迸射。 “军饷!” 两字一出,黑衣人浑身一颤,眼里居然流露了一丝惊惧。 想到汤靖承稳健步伐,笔直腰杆和深厚的外功底子,黑衣人就觉得自己咋这么笨啊,到现在才知道对方身份! 除了军营那帮家伙,谁会没事练十几年的外功啊? “难怪他有如此气魄!恐怕在军中也是个不小的头头!”念及此,黑衣人又问:“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别说这么暧昧,我也不想,可我不知道他从何得知的消息,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他不敢杀我,因为我的死会让很多人盯上他们!” “一贯作风。”黑衣人嗤笑。 “能说的我都说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要杀要剐我也认命了,只求你杀了我后把这家伙也杀了,要不是他,我现在大概能跟着姐夫花天酒地了吧!我这辈子都还没碰过女人,到底什么滋味?”说到这,张天流忽然目光灼灼的盯着黑衣人,语气充满了祈求道:“都说很爽,我也感觉到了,刚才你顶我背时我浑身都酥了,要不姐姐就成全成……” “嗒”的一声,正在喋喋不休的张天流头颅一歪,应声昏迷过去。 黑衣人厌恶的收回手刀,翻身跃出铃绳结界,转眼消失在屋中。 半个时辰后,赵府中。 褪下黑衣的赵安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父母,当然被屁崩走这类小事她不屑于说。 “明朗了。”赵夫人浅笑道。 “只怕云散日照,转眼乌云。”赵永宕此刻表情也是生无可恋。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越发感到心绪不宁了。 “不会有假吗?”虽然得到情报的是赵安筱,不过她始终没有全信。 赵夫人道:“只会猜忌难成事,你的不自信源于你的年纪,真假固然难断,但也看人,莫说张天流还是个少年,即使到了我这年纪也编不出如此周密的故事,之前他不是与吕家车夫有过接触吗。” 赵安筱蹙眉道:“确有接触,但他们似乎并不相识。” “这就对了。”赵夫人笑道。 “不对吧。”赵安筱有点懵。 赵夫人抿口茶,细语柔声道:“车夫有问题,此为张天流故意引你忽略,是让你把注意力放到边关和吕家,从而无视这颗棋子,他们的交流不是寻常搭话,而从你描述中,张天流此人也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零零七号特派员,代号猎鹰,还有条子,条子应该是特派员对官兵的称呼,这正好与他年纪相仿,必是自幼被朝廷训练,过少与外界接触,此番出来是头一遭,以至于许多暗语随口吐出,很多时候我们不用去辩真假,只要换个角度看待,自有分晓!” “娘果然是娘,这份见解,女儿是拍马不及。”一记马屁后,赵安筱忙问:“之后当如何?” “再静观其变,现在的连山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波涌动,牵扯的是吕家、圣京、边关、郡守与我们,错一步,满盘皆输。” 第十章 炸了炸了 张天流是被汤靖承推醒的,睁眼便见汤靖承拿着烟盒冷冷的盯着他。 张天流揉着脖子眯眼道:“难受。” “如有下次,加刑三年。” “更难受。” 汤靖承没说什么,收起他的结界便去练气了。 他已经开启气门,每次运功张天流都能看到一团弱小的气在他丹田盘旋,可始终没有一缕金丝流入筋脉。 再看只有十一岁的侯崽子,他体内的气已经能在经脉中游走,是由十道金丝走遍四肢,最后又归于丹田,周而复始,丹田之气会渐渐凝实。 侯向山的气比他儿子澎湃了三倍,结合张天流近日所闻,侯向山是开觉三重,相当于拥有三十年的真气修为,而昨夜在茅房外,赵安筱摆开架势时,她的气比侯向山更胜一筹,至少拥有四十年功力,只是她的气形态并非金丝,而是黑水! 依此可见,由此得知,侯崽子的十道金丝虽等于“开觉”殿堂的大门,却不等于开觉。 气的形态因人而异,与功法有直接关系,多少年功力也只是个形容,或是这个世界对于真气的大致计量,普通人修炼,不依靠任何外力修三十年就是三十年,如此修到老死恐怕也迈不进“归真”殿堂! 赵安筱肯定是打了针吃了药,侯向山应该正常修炼,侯崽子能十岁开觉,该是侯向山耗费积蓄堆出来的。 汤靖承很刻苦,开启气门的他不用每日闭关,只是上午吐纳两个时辰,下午开始练拳。 剑拳只有七式,却结合了步伐、腿功、膝肘与腰力,当然任何功夫也离不开这些,将全身力量汇集拳头才能体现威力。 但剑拳没有调动全力一说,招招式式只用五成,余力则用来避招与连招。 “形意拳,又称心意六合拳,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 在汤靖承练拳时,张天流在旁絮絮叨叨,时不时扬手拍膝,摆摆架势,干扰汤靖承。 “加刑五年。” “我在提醒你,咱老祖宗的东西未必没用,若能结合真气搞不好会让你成为一代宗师。” “你会吗。” “不会。” “不会别废话。” 汤靖承怒斥一声,继续练拳。 他虽不满张天流的干扰,但张天流说的没错,他也早在练剑拳时,偷偷练习他的擒拿手法。 侯向山很满意汤靖承的刻苦,特别是汤靖承以三十高龄掌握气感,开启气门后,侯向山也真正的用心教起这位学生。 “今天就到这,饭后到浴房泡药澡一个时辰,之后去休息吧。” 侯向山的安排越来越多,不单单是练气练拳,还有药膳药浴,当然花费也昂贵,如此消耗,赵家给的那点钱撑不住两个月。 浴房中,张天流躺在浴桶里,摊开亚麻布似的麻巾,盖到脸上舒服的闭着眼睛道:“请个假允许吗?” 他泡的是普通热水,除去雾气是清清澈澈,而另一桶里是浑浊不堪,并散发刺鼻药味。 汤靖承就泡在里面,闻言回道:“做梦。” “我不是为了逃,而是想知道其他人。”张天流口中的其他人是指其余穿越者。 一两百人穿越而来,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人,其他人去了哪?是一同走还是分开走,又分了多少批,汤靖承的两位同事又去了哪里?没人比他更想知道。 如果没有那场雨,或许还有痕迹可以追寻,可惜却毁了。 “困龙山虽然很大,但连山城距离坠机点仅五天路程,路是不好走,不过也可能有人来这里,你就不想会会?” 拉下麻巾,瞥了汤靖承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张天流继续道:“我们这些人中,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讲讲规矩,不然每一个都是潜在炸弹,能力多大,威力多强。” “明天中午,我陪你去。” 听了汤靖承的话,张天流又把麻巾盖到脸上,遮住了他那令人作恶的笑容。 翌日午时,张天流走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瞅瞅,时而进家杂货铺和掌柜子闲聊,时而蹲在街角抽烟,汤靖承是一路相随,默不作声。 “要说怪事也没什么怪事,就两天前吧,有一伙奇装异服的人被拒之城外,听说还闹了不小的轰动,死了两人。”鞋店掌柜对张天流道。 张天流一边试鞋子,一边道:“这不行,我要的是妖魔鬼怪的故事,最好是人妖相恋,什么狐狸爱上人,蛇与人成婚等等,只有写这种故事才能在我们九歌畅销。” “早有耳闻,九歌只谈男女之事,却没想到,已经升华到这种地步了,人妖!啧啧……” 掌柜子还在感慨,一直默不作声的汤靖承终于开口问:“那伙奇装异服的人是什么样的?” “这个嘛……”掌柜子想了想道:“就是听说挺怪的,有人头发不足半寸,跟光头也没分别,却是个女人!有人披头散发,满耳朵的小银环,脸上还浓妆艳抹的,竟是个男人!你说怪不怪。” 听到这,张天流和汤靖承的心底都蹦出一个词:“乐队!” 飞机乘客中有个乐队里面就有这种形象的人,不过他们都没接触过,并不了解对方。 “哪方死了人?”汤靖承又问。 “官兵啊!排查时给那些怪人杀的,听说脑袋都给震碎了,真残忍啊,好在他们杀完人就跑,没进城里祸害,现在县令正派人出城去追捕呢,但也怕是跟对待山匪一样,光做做样子,唉……” 当张天流和汤靖承走出鞋铺时,张天流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炸了炸了。” 汤靖承满脸凝重,并不理会张天流,看了看时辰,他忙往拳馆而去,张天流只好跟随。 此后,汤靖承的修炼从勤奋变成了疯狂。 他强大的体质能力得到疯狂宣泄,无需真气,他可一拳将侯向山动用真气也无法击毁的石桩一拳拳击到粉碎。 连山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中。 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实际年龄却已五十的吕泰雍,面对眼前山珍提不起一丝兴趣。 “吕爷,不合胃口?”连山县令看着吕泰雍,眼底有些担忧,倒不是人家吕爷不吃饭,担心饿坏了身子,而是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对话! “这菜,兑成粮食够喂饱连山百姓一顿吗?” “来了!” 县令心底一叹,面上无奈道:“吕爷有所不知,这桌山珍放外面的确价值不菲,但在我连山却遍地都是。” 吕泰雍神色不变道:“遍地都是!呵,那为何连山百姓还如此穷困潦倒?” “商路难行啊,爷!”县令是眼底含泪道! 第十一章 假罪名 吕泰雍一下抓住了话柄,沉着脸道:“连山如瓮,出山路险这我知道,我也正是为此而来,异族毛贼乱我圣国已久,现不除更待何时?” “山!”县令都快哭了,一脸的无可奈何:“满眼都是山,有着无数的山洞窟窑暗藏其中,下官也是多次与县尉率人去寻,奈何结果呢,遇毒物死人,遇猛兽死人,天气不好死更多人,一趟趟往来无一次不抬尸而归啊!” “你怎么没死?” 吕泰雍这话把县令给整泪崩了。 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双袖擦拭,痛苦的哽咽道:“下官虽没死,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苦啊!” “好啦。” 吕泰雍还从未见过如此没骨气的县令,哭哭啼啼的那里像个朝廷命官,倒像个早早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见县令还在哽咽,吕泰雍拍桌愤起,怒啸道:“自人皇建国,朝圣横扫八荒,踏北平东,三年取南,八年破西,如今四方太平国容昌盛,唯独这西南小角至今不休,虽在如今圣国中只小事矣,然而对这方百姓可是顶天大事,瞧瞧你治下县内都成什么样了?此地百姓乃是昔日开国英烈之后,你就是这样善待他们的?” 县令听得心惊胆战,惶恐不安,却仍旧哭道:“连山本困龙余脉,困龙之大吕爷你也清楚,此地曾有什么你更清楚,说句斗胆的话,人皇是灭了百族,可那是百族中的强者,余孽至今尚存啊!这些人全交给了我们,可我们对困龙的熟悉远不足他们万分之一……” 说来说去,就是大树好伐,野草难灭,也苦了人家。 朝圣国忙于开疆扩土,对这些已经不成气候的余孽,自然不会派大军费时费力的清扫,类似连山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吕泰雍只对连山发难实在说不过去,况且他在朝廷中没有身份,他只是鲁西郡豪门世家中的小人物。 仗着家世能说几句,但命令县令这就是开玩笑了。 也是这连山县令没什么大靠山,不然岂容吕泰雍如此放肆,却也是这个原因,吕泰雍才来的连山! 来是来了,可他又能做什么? 困龙山的山匪收刮了这么多年,也该肥了,吕泰雍在得知消息时就盯了一年之久,确定情况属实这才来的连山。 可是他没想到情况没他预料的好,县令毫无配合之心,除了他的软弱外,他的话并非虚言,困龙山情况的确很糟糕。 一顿饭,得不到任何的保证,吕泰雍无奈的放过县令,开始考虑对策。 这块肥肉他绝对不松口,因为它关乎他们一脉在庞大吕氏家族中的地位,好不容易让儿子进了太学,说什么,吕泰雍都要把太学里的关系打通,让儿子近一步的学到更多本事,待学成归来时,便是他吕泰雍崛起之日。 张天流看着浑身是汗的汤靖承,发现他在挥拳重击石桩时,丹田的气也在跟着颤动,并有一缕金丝向上钻,但它钻得很慢,而且时常卡顿,每次停顿时,汤靖承的腹肌便会颤抖一下,似乎在承受痛苦。 即使这样,汤靖承依旧咬牙坚持,挥洒汗水,一拳拳的挥打石桩,使得石桩中心凹陷了一大片,布满了蛛网裂痕,地上更是堆满了石屑,想必用不了几天,这块石头也将被汤靖承打成粉碎。 通过双眼,张天流能掌握对方真气等级,但肉身力量他却无法看透,不过有人眼力够,那便是侯向山。 从侯向山口中,张天流大致了解汤靖承的肉身实力,开觉三重!与侯向山的真气修为是一个等级! 而且,因为等级太低,开觉期的纯外功要比内外皆修强,这也是为何军中士卒都是走纯外功的路线,只有晋升到将领层次才有机会接触内功,但通常只能用来提升后代的实力,自身已经被年龄给束缚了。 张天流还知道一个更郁闷的事实,汤靖承是从零开始! 他根本没有三十年的外功修为,而是纯粹的白纸! 别人若是一块海绵,他就是一片沙漠,起点或许比这个世界所有人都高。 张天流落他手里,二十年铁窗恐怕是要蹲定了。 然而张天流从不会束手待毙。 不论世界多黑暗,不论处境多绝望,他都会走下去,不对任何人妥协。 入夜,汤靖承给张天流布置结界后,拿出手机看了许久,突然走出房门。 张天流躺在地铺上早已闭上双眼,似乎睡着了。 拳馆后院的僻静处,汤靖承把侯向山请来,二话不说,先将二两碎金奉上。 “这是何意?”侯向山有些不解,若是卖药材,昨日汤靖承就给了一两黄金,卖来的药材足够他洗练五天了。 “我的余钱不多了,这样练下去不出两个月我只能离开,但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就想拜托馆主能否给我到衙门谋份差事?” 看着一脸诚恳的汤靖承,侯向山苦笑道:“原来如此,你是逃兵吧。” 汤靖承没有摇头,侯向山便当他默认了。 朝圣国的军中常有兵卒外逃,寻武馆暂避,学内功是假,混入衙门是真,因为他们也无一技之长,却又不甘去干劳力,衙门的确是个好地方,凭十几年的外功基础足矣立足,各地拳馆都能向衙门推介人。 侯向山这里也不例外,可他觉得汤靖承不该来连山,因为这里的衙门一点儿也不风光。 “求馆主成全!”汤靖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做张天流,那能侃到侯向山晕头转向,糊糊涂涂的就把人推往衙门,并且分文不给,还认为做了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 可汤靖承不一样,他实在不想骗人。 “如果他们要你进山,先来我这一趟。”侯向山说罢,不动神色的把金子给收了。 没等侯向山离开,汤靖承忙道:“还有一事。” 侯向山也不恼,淡笑道:“说吧。” 汤靖承思虑片刻,终是一咬牙下了决定问:“我听说在连山私贩山珍乃是重罪,但不知私贩多少能判二十年牢狱?” 侯向山一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汤靖承居住的屋子,现在里面就有个小子过着牢狱般的生活。 “贩山珍的确是重罪,但不论什么罪,罪至三年者发配充军,罪至十年者就要去西关做苦力到死,不论贩多少山珍,必是走这条死路,衙门可不会白白养人二十年,除非他是山匪,只要他说不出山寨在何处,山匪一日不灭,他就要在牢中苦渡一日!” 汤靖承眉头大皱。 困龙山何其之大,汤靖承听闻有传音,曾有龙进来都迷了方向,被困致死,要在困龙山找出山匪老巢是痴人说梦。 是否真实汤靖承不知道,这毕竟不是他了解的世界,总之剿灭山匪困难重重,短时间断然不可能。 若给张天流扣上山匪帽子的确很妙,铁定不被发配。 可进是进去了,却非侯向山嘴中的苦渡这般轻松,那是煎熬,是摧残,会有无数的刑罚落在张天流身上,他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山寨的位置。 以这样的罪名,让他进的不是监狱,是地狱。 第十二章 入狱 汤靖承消失了,从前天醒来张天流再也没见过他。 侯向山代替了汤靖承,只是他没有时刻关注张天流举动,也因为张天流很安静,除了吃饭与如厕,他都待在房中。 又一日的晌午,张天流很准时的从房里出来,看到的却不是侯向山,而是失踪三天的汤靖承。 “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张天流直视汤靖承,从对方一袭皂服看,他已经混入县衙。 “我们之间需要信任吗。”汤靖承不是疑问,而是坚定的表明绝不可能与贼为伍。 “真叫人伤心啊汤警官。”张天流笑笑,跨出门槛来到院中,举头闭着双眼,似在享受阳光的洗礼。 汤靖承给了他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他将张天流带往连山县衙。 然而张天流并没能踏进县衙大堂,汤靖承带的路是旁门小道,直达地牢。 此时昏暗地牢中,幽幽火光照的牢堂内的狱卒犹如鬼祟,透着令人心悸的阴冷。 汤靖承拿出手铐钥匙,给张天流解开后便离开了。 张天流在狱卒异样的目光中等了许久,突然牢堂里的六名狱卒左右队列站好,齐声恭迎刚进来的大人物,县衙判官。 一名识趣的老狱卒忙将椅子搬出,待判官坐下,悠悠抬眉望了眼张天流,既而目光一转,无精打采的向后脚进来的汤靖承问:“就是这小子贩山珍时被你抓到。” 汤靖承点头。 “行啊,年纪不大尽学坏,押进去吧。”没有问过张天流一句,判官便命狱卒讲张天流带进重重栅门。 “山珍呢?”这时判官又看向汤靖承。 汤靖承上前一步拿出一两碎金和三两碎银道:“他已经出手,另一人已经跑了,我只抓到他,并从他身上搜到这些。” “嗯,小贼怎可能有如此多钱,证据确凿,先交我,回头补上证词方可立案。”判官起身收起金银,揣入袖中走了。 其余狱卒也各自归位,聊天的聊天,打屁的打屁,剩下汤靖承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牢堂内发呆。 许久,他抬脚刚想离开地牢,但最终却是转身穿过栅门进入地牢内部,很快来到张天流被关押的监牢外。 这里的环境异常恶劣,昏暗无光,刺鼻的异味不仅辣鼻腔还辣眼睛。 似有霉菌侵入鼻腔,蹲在牢中的张天流不断打喷嚏,手里却没闲着,正在将散发霉味的稻草清走,准备换上狱卒给他的一捆新稻草。 汤靖承给了狱卒一两碎银子,低语几句便将狱卒打发了。 “我会每年安排人送钱来免除你的劳役,你不会被发配,好好在这里忏悔吧,希望二十年后你能改过自新的出来。” “得花不少钱吧。”张天流居然关心这点。 汤靖承点头不语。 张天流将发霉的稻草堆好,取了把新稻草一边擦拭地面,一边头也不抬道:“假罪名,很粗劣的伎俩,你终于还是无法避免的走了歪路。” 汤靖承则义正言辞道:“你有错,坐牢是理所当然,罪名是假罪刑是真,我问心无愧。” “真问心无愧你不会来见我。”张天流嗤笑一声,揉揉发痒的鼻子,避免了再次打喷嚏后他才又道:“你只会抓贼,从不会理解贼为什么会成贼,动机,证据,不过是表面,贼为了成贼所付出的心机算计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我爸为了我的婚事,把一生积蓄砸了进去,结果楼盘烂尾,婚事吹了,他比我更不甘心,我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他死在维权的路上,我妈因此一病不起,我老张家没了,没了……” 不知是恶劣环境所致,还是惨痛的回忆让张天流落泪了。 他狠狠擦着地面,直把青砖擦得发亮依然还在重复,也在叙述:“有一天,我见到还在逍遥法外的罪魁祸首,我走近了他,当时我的心几乎要撕裂胸膛跳出来,我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挤出我都不知道有多丑的笑,向他伸手开始了最假的自我介绍。” 说到这,张天流抬眼看向牢外的汤靖承,泛红的眼眶内出现道道血丝。 “这之后,就是你口中的错。” 汤靖承头一次不敢与张天流对视,他偏过头道:“你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径。” “法律?活该我早生了几年,不然我还能信信媒体。”张天流低下头继续干活。 汤靖承见他嘴角再无往日的笑意,抿得很紧,似在咬牙,擦地的动作也格外的凶狠。 “不论如何,错就是错,你是有悲惨遭遇,可你不该违法,更不该牵连无辜致使十数人因你而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洗心革面,堂堂正正的做回人。” 汤靖承走了,如此对待张天流他是迫于无奈,他想给张天流普通犯人的待遇,盼望他能表现好减刑出狱,可这已非那世。 其余异人身在何方汤靖承尚不知,眼下的乐队便已经闯祸了,带着张天流他寸步难行,他疯狂修炼为的就是能早些找到乐队,该帮的帮,该罚的罚! 张天流把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却变得臭烘烘的。 他却不在意,脱了脏衣服躺在新铺的稻草上,嗅着稻草被烈日暴晒后的特有稻香,居然显得轻松惬意。 都说越穷越乱,但从清冷的地牢看来,连山的治安似乎很好。 实则张天流很清楚,地牢不会关人太久,如果汤靖承不给他交免役税,过不久他将会被发配边陲修长城吧。 其实张天流宁愿这样,毕竟别人不是汤靖承! 奈何人汤警官更清楚这一点,费钱把他留在这里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惜这一切太晚了! 汤靖承把张天流送进地牢后完全没有松口气的闲情,他立即投入到调查乐队的行踪中。 乐队杀了官兵,触怒城尉,他已下了格杀令,不过死的两人太离奇,突然脑袋就炸了,根本没人看清乐队的人是如何动手的。 但有一点大家很清楚,这伙怪人不简单! 谁也不想参合这趟浑水,城卫营的官兵不敢去送命,官差就更怕了。 城尉却还将锅甩给县衙,追踪查案一向是衙门的事,城尉此举无错,为了让这懦弱的县令安心,城尉还保证只要查到行踪即可,抓捕可交给他们。 双方是无奈的一拍即合,却正迎合汤靖承的心意,所有官差都在推辞,唯有他最上心。 别人却当他初来驾到啥也不懂,于是干脆都成了哑巴!让汤靖承继续查下去,显得他们衙门把这事当成事了,城尉大人也无法发难,导致整个衙门似乎只有汤靖承一个人在忙! 自己画像,花钱找人去附近乡村张贴,东奔西跑的同时居然还顺道抓了几个毛贼,破了几宗小案,解决了一些纷争,可把衙门众人都看蒙了。 已经回归警察节奏的汤靖承,在短短几日居然成了连山城百姓们的谈资! 有人敬佩,有人鄙夷,更多人是完全看不懂,不知这人如此卖力,图的是什么? 汤靖承对此不在意,他心里只在期待乐队消息。 然而这个消息还没传来,他便收到一则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有人要保张天流! 第十三章 出狱 究竟什么人要保张天流出狱? 带着震惊与好奇,汤靖承顾不上前往附近村里打探消息,直接冲到县衙后堂,正好就看到县令与一位年轻公子讨论张天流的事。 看到汤靖承突然闯入,县令只是一笑,命他稍等。 县令不怒倒不是他软弱,他的软弱多半是应付他得罪不起的人,要他不惧此人,他可从来不会客气! 他心里对汤靖承其实是很满意的,这县衙啊,几乎就跟了他一个性子,软弱,怕事。 往常来的新差役,县令都不屑看一眼,他知道这些人是来混日子的,唯独汤靖承让他另眼相看,短短几天的行事便把他感动到了! “此事就说定了,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丁运说罢将一锦盒搁在茶几上。 县令呵呵一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丁公子自然可将人带走,此乃本官手书,本官还有要事就不送丁公子了。” 丁运点头,拿过手书抱拳告辞。 待丁运一走,汤靖承是满脸疑惑的低声问:“他要带的人可是张天流?” 县令此时正捧着锦盒,打开一条缝隙往里面看,立即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一场误会而已,汤郎无需多虑啊,抓错了其实也正常,山珍商人家也不全然富裕,私下走走很正常嘛,反正都是他们自家事,有家法就够了。” 县令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汤靖承已经明白了。 丁运或许告诉县令,张天流是他家仆甚至远亲,负责看守山珍,以此贩山珍一事当成了张天流监守自盗! 朝圣是国不假,也有国法在,却未必普及天下。 越偏远的地区,族规家法的重要性越高,到了鲁西郡家法完全凌驾在国法之上! 我的人我自己处置,别人动了就是打我脸,让我一族蒙羞。 足矣严重到双方死磕。 在家族观念凌驾国法上的鲁西,汤靖承别无办法。 但是丁运又是何人? 他为什么保张天流? 自从来到这里,张天流无时无刻不在汤靖承的眼皮下,他做了什么,跟人聊了什么,没有一项瞒过汤靖承。 要说有,只有在自己离开拳馆进入衙门时,他们分别的三天里! 但侯向山为人汤靖承还是信得过的,他身手又好,张天流不可能在他监视下离开拳馆,况且他若能离开也早走了,回来干什么? 为了显摆他认识个能保他的有钱人,故意蹲几天大牢随后出来气气自己? 这不是张天流的作风,反而与他性格有着严重冲突,因为张天流最恨的就是践踏法律的有钱人! 来不及给县令行礼,汤靖承急匆匆的出了后堂,等他来到地牢时,看到丁运正带着张天流往外走。 “站住!”汤靖承两字脱口时,人已经拦在了丁、张二人面前。 丁运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张天流先笑道:“丁公子可否在外面稍等片刻?” 丁运没有显出不满,很是谦和的一笑而去。 张天流此时才看向汤靖承道:“我未必能掌控所有,正如我无法掌控你一样,可惜,你这样的人太少!而我这样的人遍地都是,你以为你抓的是一个人,其实你抓的是一群永远也抓不尽的一类人,恰恰,我们这类人很团结。” 张天流的话深深触动了汤靖承,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感到无助! 张天流,与他一样初来驾到,遇到困难时竟然凭空出现一个陌生人向他伸出援手,将他拉出监狱。 而自己,前前后后忙了七八天竟无一人搭手,他们似乎都在看,想自己的意图,看自己的笑话。 可他有什么意图? 他不过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好一点,希望异人们能如曾经般遵守法规,两个世界的人和平共处,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 可笑吗? 不是天真,他深刻的明白有多困难,但如果他不踏出这一步还有谁能代替他? “你不能走!”汤靖承咬着牙,他还在坚持。 张天流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执念,是使人堕入魔道的最快列车,你现在只差一个站,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抵达终点。还等什么?以你实力只用一拳,我的脑袋就像石桩那样轰的一下,炸了,呵呵呵呵……” 张天流的痴笑中含有奸计得逞的狂妄与嚣张,很快他又停了,并带着孤傲的冷,凝视汤靖承道:“你不适合这里,它给不了你摇篮的温暖,它是冷的,你趴在上面只会把你冻死,如果你还想活下去,记住一句话。” 张天流穿过汤靖承身边,向外踱步,在一众狱卒费解而呆滞的目光中,他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地牢:“天下万物一理通,千变万化我是中。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八九见吉凶。老祖宗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死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解法,我的,我想你会明白,你的,去悟出顺应世道的真理,那才能达到你想要达到的目的。” 阳光再次挥洒在张天流脸上,他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睁眼一笑,对一旁看向他的丁运拱手道:“多谢丁公子。” “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你答应的呢?”丁运虽然这样说,却不急于让张天流表态,反而请他一同往外走去,上了兽车前往丁香楼。 丁香楼位于正南大道,却比正北路不知强了多少倍,这里是整个连山城最豪华的路段,也是张天流初入连山城时所路径之地。 “丁香楼。”张天流下了兽车,见面前是雕栏玉砌的豪华大堂,抬头看了一眼招牌,扭头对丁运笑道:“你姓丁,他也姓丁,你娘开的?” 丁运笑着摇头,却又点头道:“虽不是我娘,却是我祖母,她老人家带着我爹一人颠沛流离,来到这深山之中的瓮城里,从小小厨娘做到今天,多少辛酸外人难以想象。” 丁香楼内美轮美奂,没有市井酒肆的拼桌喧闹,有的只是屏风相隔的处处雅间。 屏风很美,每一扇都不同,山水花鸟,顽石朽木,和那出水芙蓉般的窈窕倩影,似盛放的花儿富有美感与诱惑,却毫无窑子的俗气,也是,这里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酒楼。 上了楼,直达七层,这里只有一张桌子,装饰毫无富贵之感,反而简单到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味道。 桌上山珍美味已经上齐,另有四名恭迎的娇嫩侍女齐齐施礼。 “都下去吧。”丁运挥手道。 “别啊。”张天流忙笑道:“我可是从来没碰过女人啊。” 即使丁运在沉稳冷静,此刻也不由流露一丝鄙夷! 什么人啊这是?当他这里是窑子啊! 实在是看不惯张天流此刻一脸的骚包样,丁运执意道:“下去。” “是!公子。”众侍女同时齐声施礼。 待侍女们一走,丁运才道:“我请张公子来,是为正事。” “有女人正吗?” 丁运脸色一沉,语气渐冷道:“张公子若想找女人请到对面,但也要把正事说完你才能走。” “成。”张天流笑着就跳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对付起桌上美食。 第十四章 冷场 丁运入座,对山珍佳肴碰也不碰,饮下一杯酒后开口道:“捞你出来,是希望张公子能帮我办件事。” 山珍很美味,特别是一种张天流从未见过的菌类,口感清脆,味道甘甜,混着一种比牛肉还有嚼劲的肉爆炒,搭配不知名的配菜,整盘下来肉香扑鼻,张天流都恨不得把盘子里的汁水舔干净了。 张天流刚放下盘子,准备要端起另一盘时,等了好半天的丁运终于是不耐烦的咳嗽一声。 张天流这才回过神,尴尬一笑道:“我就是个小毛贼,什么都不懂能帮你啥?偷?我也只能对普通人下手,那些玩意你看得上?” 丁运压着怒意,和颜悦色道:“张公子不用再装了,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零零七号特派员。” “咣当”一声,张天流手中餐盘应声而落,盘中山珍洒了半桌。 丁运挥手,将流过来的菜汁直接震飞,全洒在张天流脸色了。 张天流这才醒悟,看向故作抱歉的丁运,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菜汁,沉着脸自嘲道:“我就寻思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原来是你们!你们根本不是冲着侯向山去的,是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来历吧!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丁运微微一笑:“谁上头没有几个人,不过张公子不用担心,我们可不会针对你,反而想请你顺道帮个忙。” “顺道!”张天流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脸色越发难看道:“你们想查吕家!真够胆大包天啊!” 丁运摇头道:“吕家我们自然不敢查,我们只是想知道吕泰雍来连山的目的,你也只要告知我们他有什么行动即可,比如从吕家调人过来,或者暗查连山某家等,很简单吧,也是你职责所在,不过是多一份情报。” “多一份!”张天流摇头嗤笑,看傻子似的对丁运道:“你什么都不懂,你真以为在连山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们吗!我也是活在别人的眼底。” 丁运自斟自饮道:“你别无选择。” 此言一出,只见丁运手中酒杯凭空消失,瞬间一道冷风从张天流耳畔掠过,没等他回神便听“嘭”的一声,一个酒杯深深嵌入了后方顶梁柱上。 杯不过是普通瓷杯,力道再大,砸中梁柱必碎无疑,然而酒杯却能完整嵌入其中,可见丁运修为有多高,绝非泛泛之辈可比。 然而张天流却在心中鄙夷,他眼里的丁运,体内真气勉强触摸到开觉三重,连侯向山都不如。 不过他比侯向山年轻了十多岁,待他到三四十岁时,修为必然远胜此时的侯向山。 “我要钱。”张天流一开口便让丁运由阴转晴。 丁运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侍女捧出一个锦盒,放在张天流身旁椅子上。 张天流打开扫了一眼,顿时被照得满脸的金光灿烂。 他忙盖好,瞬间恢复到来时的痞子相,笑眯眯朝丁运道:“还要人。” “没问题。”丁运准备再打响指,却忽听张天流又道:“我只要那日顶我背的姑娘。” 丁运脸色一变。 张天流笑得更欢了,一副看你如何应对的戏虐表情。 谁知丁运哈哈一笑,拍拍手道:“出来。” 在张天流错愕中,有名黑衣女子凭空出现! 此女十八芳龄,肌肤白皙,低垂的凤目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却无法掩盖她那令人窒息的美。 缓步走进时,一头中分长发在光影中泛出瀑布光泽,配以身上黑装真如飞流拍石的水墨孤山,又妖娆动人。 张天流猛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满脸严肃,两步冲到女子面前突然一转身,将自己的后背往女子身上一贴! 人未触碰,女子眼中便是寒光一闪,正要拔剑,忽听一声轻咳,那是丁运的声音! 女子立即放弃劈死眼前人的冲动,僵硬如木头的杵在原地任由张天流的背部贴向自己,忍受那令她崩溃的摩擦。 “就是这种感觉,要命啊!”张天流闭目享受,满脸贱相,咧开的嘴角都流出哈喇子了。 女子白皙的玉容上飞快涌现一片潮红,不仅要强忍杀了张天流的冲动,还要忍受他身上残留的地牢味。 “咳。”丁运再次咳嗽一声,却见张天流还在贴着人家姑娘,似乎恨不得把全身都挤人家胸腔里。 “张公子!”丁运恼火的一拍桌子,把张天流从温柔乡中狠狠拍醒。 “哦,抱歉。” 话虽如此,张天流却毫无歉意,反而转身色迷迷的盯着女子道:“唉吆,瞧着脸红的,怕还是个雏吧,那我可走大运了!” “特派员!”丁运愤然起身,怒视张天流道:“人给你了,稍有你如何处置都行,现在该谈正事了吧。” 张天流笑眯眯的连连点头,突然伸手抓住人家姑娘的滑嫩小手,牵着就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后一拍大腿,望向女子道:“愣着干什么,坐啊。” 女子却僵硬的一动不动。 张天流不满了,贱相瞬息阴沉,挥手道:“不谈了不谈了,你们想咋地咋地,不过杀我前你们要考虑清楚了,不知有多少人知道,是你!”一指丁运,张天流得意笑道:“把我从地牢弄出来的!” 丁运拿着小子真没办法了,沉着脸道:“坐吧。” 女子浑身一颤,表情虽然僵硬,但眼眶却红了,可最终还是无奈的侧身坐下来。 柔软袭身,美人入怀,张天流别提多美了。 他勾起女子一缕柔顺青丝,嗅着芳香,长叹一声道:“我完了,彻底的完了,要死在这了,不过能醉死温柔乡,值!” “何出此言?”丁运真不解。 “这女人不是她,虽然一样的大,不,确切的说,你更大!”说着,张天流立即伸出犯贱的狗爪,却被女子狠狠拍开。 “果然性子不一样啊,一个烈如火,一个冷如冰,不过算了,我更喜欢你!”话一出口,张天流又是一伸手! 女子防的就是这只手,翻掌一拍却落了一个空,紧接着脸颊一暖,转而湿润,竟被这可恶更该死的男人在自己脸上啄了一口。 场面在瞬间就陷入了冰点,唯有张天流的笑声在房中徘徊。 丁运从未有过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不知那里来的剑已经握在手中,剑尖直指张天流眉心,相距不过两寸。 “你得到你想要的,我的呢?”丁运声音冰冷,杀意涌现,似乎只要张天流说个不字,他便会一剑将其刺死。 第十五章 急不可耐 张天流伸指想将剑尖拨开,却好似指尖抵在墙上,根本无法拨动剑尖分毫。 张天流无奈一笑:“修者与常人差距果然可怕,好生羡慕啊,最要一项条件,我要功法!” “小事一桩,你何时能混到吕泰雍身边?”丁运不想再浪费时间。 “三天内,我保证到他身边。” “三内后若你无法办到,你现有的一切都将失去,包括你的命。”丁运收起长剑,径直走出雅间。 张天流可不急着离开,抱着怀中的美人,将那满是菜汁的脸在人姑娘身上蹭啊蹭的,故意用富有磁性的声音问:“你叫什么?” “剑七。”女子冷冰冰的回答。 张天流一笑,撩拨美人青丝道:“贱妾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女子不再回答。 “看来我误会了,是刀剑的剑,五六七的七,猜没错吧,巧,我代号零零七,一字配。不过代号始终是代号,给你取个名吧。” 不论张天流再说什么,女子都是没有流露丝毫的情感。 虽然她心中很想杀了这个轻薄她的男人,但她的使命让她没有选择,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件任人摆布的物品,就算是厌恶的神态也不想让这男人再看到,唯有如此她才能觉得好受一些。 张天流却依旧絮絮叨叨道:“我喜欢一段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以后,你就叫春花如何。” 女子浑身一颤,心想这么好的诗句怎么起了这样的名?那怕是听花、夜明、雨杏也好啊,你不知道在这方圆百里有上百个春花吗?打死我也不要! 可她又不想给张天流看到她表露一丝的情感,她的身子已经无法避免了,她不想心也别人玩弄! 反正如何起名是张天流的事,她一概不应便是。 “看来俗了,那叫雪卉吧,一季之寒都冻不死,压不跨的小草,不俗了吧,就是同名的更多了。” 前一番话,女子居然还觉得不错,她便如那受严冬折磨的孤草,苟延残喘的活着,雪卉,雪卉,越在心里念叨,越觉得动听,可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她在这里生活多年就从未听过有人叫雪卉,为何却说比春花还多? 她想问,可最终却是化为一声冷冷的:“哼。” 张天流一笑,还想继续逗弄时,忽见那不解风情的丁运又来了。 “这部功法乃是上乘修真法门,够你苦练一辈子的了,现在请你离开,丁香楼不是青楼。” 张天流拍拍女子翘臀,惊得女子一蹦而起。 张天流则震惊的望着手掌,仰头骇然的看着女子道:“你塞弹簧啦?” “你!”女子怒视张天流,似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杀意了。 张天流咯咯一笑,把手掌遮住鼻子深深一吸,便急不可耐的起身抓过功法,收入怀中招呼道:“阿七抱上箱子,咱们开房去。” 阿七是什么鬼? 女子心里是要多不满有多不满,说好的雪卉呢? 她此刻根本没意识到开房是什么个喻意。 丁运对此不在意,只是眼神示意阿七跟上。 赵家似乎知道张天流会要人,早已叫他安排一个人时刻监督张天流,没想到赵家算的如此准,张天流果真愚蠢到自己安排,他乐得轻松。 区区一个剑侍他不在乎,没了剑七,还有剑一二三四五六,只要有钱,他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感到可惜的,毕竟剑七在剑侍之中,资质虽然最差,但容貌却是绝顶。如果不是为了磨练心性修炼那部功法,他早把剑侍全办了。 张天流走后,丁运推开一扇暗门,里面居然有两位女子正在喝茶闲谈。 丁运上前朝年长的女子恭敬道:“夫人为何选择那小子?” 丁运口中的夫人可并非他妻子,而是赵永宕之妻,赵夫人! 而坐在赵夫人对面的正是赵安筱,赵夫人没开口,她却道:“你当吕泰雍是什么人,想随便安排人到他身边是痴心妄想,张天流不同,他早已有门路混到吕泰雍身边。” “即使如此,为何答应他如此多要求?”丁运不是舍不得,只是气不过啊! 张天流一个贱民,在连山遍地都是,凭什么享有千两黄金与绝世美人?就因为他是什么朝廷派来的特派员? 话说,直到现在丁运都不相信他是朝廷的人,就觉得这张天流整整一个骗子! 赵夫人此时开口道:“你真以为他想要这些。” “难道不是?”丁运蹙眉。 赵夫人点头道:“金钱美人固然能吸引男人,但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他要钱,是为了安顿他的家人,他要人,是为了让我们放心,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从这片泥沼中活着走出去。” 赵安筱接口道:“如果说上次他的暴露是可挽救的,这次你救他出狱,便是将他推入了火坑,真当他是个色痞子是小瞧了他。” 赵夫人又道:“他接触的人,获得的情报,我们都要得到,以此推断特派员行事作风,从而防止有人混到我们身边,当然,朝廷是看不上我们,可这一层层下来,岂会没有小鱼盯上小虾的道理,必须要在猎鹰没有成熟前了解这个组织!” 丁运可算明白了。 感情这猎鹰和宗天府一个性质啊。 宗天府起初只是圣京的一个监察衙门,只负责监督考察京官,后来至圣人皇退位,改朝换代后,本来权力就极大的宗天府更恐怖了,在数年之内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鹰犬衙门! 不仅在圣京横行霸道,还走出圣京祸害天下,这几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又有多少传承悠久的世家被他们抹除到没有一点痕迹。 他们越走越广,吸收了许多民间高手,抢夺不知多少门派武学,如今的宗天府足矣和太学比肩。 连山偏僻,没有鹰犬,但鲁西郡有不少,什么时候伸手到连山城谁能知晓。 但好在鹰犬对付的主要是那些大世家和传承千年,乃至万年的恐怖教派! 如今,鹰犬还不够,还弄了个猎鹰,朝廷这是要干什么?让所有人都活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吗? 念及此,丁运浑身一寒,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待猎鹰布满苍天,所有人都活在鹰眼之中,谁还敢与朝廷做对?谁敢密谋造反?谁敢辱骂圣皇? 已经慌了神的丁运根本没有考虑到施行猎鹰计划的可能性,他只担心自己身边有没有猎鹰?自己买来的剑侍是不是真得孤儿? 越想越害怕,丁运已经陷入了恐慌之中。 “你担心什么。”赵夫人打断了丁运的思绪,也将他从惶恐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赵夫人宽慰道:“从张天流的行为来看,受过训练的确不假,但还很粗浅,毕竟只是普通人,而且太年轻,太想表现,足矣证明猎鹰还未成熟。不过也不能小视,若非汤靖承,我们也不会注意到他,汤靖承将他关起来,八成也是想从他身上了解猎鹰,早做防范,不过张天流是废了,待车夫将连山情报送到圣京,猎鹰铁定会派人杀他灭口,防止猎鹰计划过多外泄。” “车夫?”丁运又疑惑了,怎么又蹦出来个车夫? “那会不会牵连到我啊?”丁运开始担心自己了。 赵夫人浅笑道:“会又如何,不仅你,我赵家也一样,不过暂时不会有事,死也先死张天流。” 丁运内心不安的走了,他没想到朝廷居然有这种大动作,自己却当是小事帮了赵家,这下娄子捅大了,牵扯朝廷的事根本没法收场! 早些安排退路才是王道。 此时赵安筱却是不解的对母亲道:“娘,为何把这些都告诉他?” 丁运知道这些必然会跑,那么赵家就没法再利用他了。 赵夫人起身笑道:“我就是想让他跑。” 赵安筱跟着起身,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娘是想让他给我们探探路。” 第十六章 阿七 张天流牵着阿七小手刚走出丁香楼,迎面便见汤靖承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外,引来许多出入客人的异样目光。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不过我现在没时间搭理你。”张天流说着,拉着阿七就要往对面的客栈跑去。 汤靖承居然没有阻拦,只是冷冷道:“姑娘,只要你愿意,他敢对你行不轨之事,我必将他抓到衙门。” 阿七一愣,扭头不解却又感激的望了眼汤靖承。 汤靖承酷酷的抱着双臂,转身走了。 当了十几天官差,他已经了解这社会,知道这女人即使内心有百般不愿,也绝对不敢想他求救,他只是警告张天流别犯错,只要有机会必叫你滚回地牢。 张天流没了之前的急性,扁嘴瞪着汤靖承的背影道:“威胁,赤果果的威胁,阿七你记住,可怕的人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可怕。” 阿七内心郁闷。 跟我说这些有用吗?我只是一件东西,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样,甚至比它们还不如,至少它们还能洗净,自己只会像姐姐们说的一样,越来越脏。 张天流真的开了房,而且是一间! 房间很好,应有尽有,一天也不过三两纹银,便宜到足矣让普通的连山百姓吃两月。 虽然早已料到,但当张天流带她进房后,阿七内心还是无法接受,她的心似乎在滴血,疼得她想窒息。 然而出乎预料的,张天流从进房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微微闭目,一动不动,宛如石像。 阿七也不敢动,就这样看着,她的心时刻提着,似乎只要张天流一开口,便能把她的心给吓出来。 可张天流真的不动了,似乎连呼吸都没了! 就这样看着,阿七竟然感觉这个男人给她一种独特的吸引,就像小时候在夜里偶然撞见的石狮子,夜幕中的石狮很可怕,但自己越怕越会控制不住的盯着它,内心在告诉自己它是不会动的,快跑,跑回家就好了! 然而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别回头,回头它就会动,会扑过来,会一口把你吃掉! “呼。” 足足一个时辰后,屋内被声长叹打破寂静,阿七不受控制的身躯一抖,脚一软险些跌坐下来。 刚站稳身子,阿七便听到张天流对她说:“我让人送水,你先洗个澡。”说罢就走出房门。 阿七瞬间瘫软了。 她靠在椅子旁,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了,听姐姐们说,男人最喜欢跟女人洗澡了,还要在洗澡时做那令人难以启齿之事,但到底做什么呢?姐姐们好像也不知道,自然说不清楚,搞的她心里居然有一点好奇,甚至期待,然而最终都敌不过恐惧。 张天流很快回来,还带来几名端水的小二,很快,热气扑来,屏风上的山水画刻如雾中仙境,却无人有心欣赏。 “愣着干什么,去,找点洗完换我。”张天流说着,又坐到刚才他发呆的位子,对着窗户愣愣出神。 阿七懵了。 怎么跟姐姐说的不一样? 不过她乐得张天流不一起呢。 此时她身上可沾了不少菜汁,全是张天流给祸的,她早想好好的清洗干净。 即使隔着屏风,阿七在褪下衣服时,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好似有一双眼睛在她身上省视一样。 不过浸入浴桶中便好了。 水很热,白皙肌肤迅速泛上片片红晕。 客栈很周到,在水中放了养神静心的山药,泡出的药香令人心旷神怡,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阿七竟睡着了。 直到一声敲响屏风的响,才将她从无梦的睡意中惊醒。 “没死就出来,衣服给你准备好了。” 阿七虽然很怕听到张天流的声音,可这一次,她却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不过当她小心翼翼的从浴桶里出来时,心情立即糟糕起来。 不是张天流偷看,他现在在哪阿七都不知道,只是挂在屏风上的是一套黑裙。 又是黑的! 换上一袭黑裙的阿七从屏风后出来时,张天流不得不承认倾国倾城这句话,就算变成乌鸦,也胜过凤凰。 妖孽啊! 不过他留意到阿七的表情有些不悦,好似闷着了。 “我给你买的可是最大号的肚兜,要这都罩不住,还觉闷,只能你自己找人订制了。” 阿七满脸疑惑,肚兜?罩不住?闷?突然间,她恍然大悟,顿时玉面绯红,但脸上的郁闷没有加重,反而淡然了。 自己是一件东西,不能有感情。 虽如此设想,可她心里却在不停咒骂张天流无耻无耻无耻…… 张天流懒得理会,走进屏风后不久,便无奈的长叹一声:“什么人啊,这都泡不烂,皮得多厚。”说罢,他又出来,径直出门喝道:“店家换水,都凉了。” 阿七内心的咒骂全被委屈所替代。 自己不敢说肌肤胜雪,但至少也不差吧,厚是什么意思?你有种说清楚,可有胆与我一比?你才皮厚,你皮比墙更厚! 愤愤不平的做到梳妆台前,只一眼,阿七吓得一掌把铜镜震飞了。 她摸着自己的脸,满眼的羞恼与气愤。 不是她容貌有变,而是脸蛋上居然多了一抹红痕,正是在丁香楼上让那该死的男人给啄的。 没脸见人了,阿七是生无可恋的呆坐梳妆台前。 直到听到动静,阿七眼睛又恢复了神采,她站了起来,全神戒备的盯着从屏风后走出的张天流。 不过这次的张天流让她感到万分惊讶,之前跟乞丐似的小色鬼,就因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竟变成了一副翩翩俊公子的架势。 一袭乌氅披盖金袍,不仅掩盖里面金袍的富贵之气,还掩盖了这人的痞气。 此时张天流气态出尘,文静如冰,轮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若不是知道屋内除了她只有张天流,否则阿七肯定认不出来,她不仅惊讶于张天流的变化,还有他那一头精简的短发。 洗个澡把头发都剪了,这人是有病吧。 张天流擦着头发,来到之前发呆的位子上坐下,等风吹干,他从大袖里拿出一个头套往脑袋一罩,长发与发髻又回来了,把阿七彻底看懵了。 张天流还给发髻准备了一个玉冠,可等他起身走进梳妆台时,似乎踢到什么,低头一看,不由愕然发现桌脚下一面极度扭曲的铜镜。 “这还怎么照啊。” 张天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也没埋怨,把发套摘下将玉冠套发髻上,摆正好又戴回头顶,跟没事人一样往外走道:“走。” 阿七一声不吭的跟上,不过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张天流的后脑,越看越觉得可笑,但她又不敢笑,憋着十分难受,不看嘛,更难受,心里还在盼望什么时候发髻能掉下来,让大家都看看,狠狠嘲笑这个男人。 想到被人看,阿七猛然醒悟,立即冲回房中又快步冲出,手里则多了一块乌黑纱巾,自然是用来遮挡张天流的吻痕。 第十七章 眼熟 连山城有很多客栈,不过最有名的还是落座在十字大道边的苍羽客栈。 苍羽不是连山本土客栈,它是近几年才到连山的,若用张天流的话来说,这是家全国连锁的五星级酒店。 只从门前看,与他入住的客栈对比,这简直就是山岳与土坡之别。 山岳自然便是苍羽,倒不是它体积大,而是雕栏玉砌,无一处都透着精致,人家客栈用的是粗糙的青石地板,苍羽则用打磨如玉般的光洁石板,在木材方面,所用木制坚固富有韧性,踩踏无声,敲击时清脆悦耳,宛如鼓乐般令人着迷。 因为全国连锁,连山各方势力都不会插手进来,当然,苍羽客栈也是本本分分,从不会插手地方上的事宜。 张天流甚至听闻苍羽有点儿和平饭店的味道,只要住入,谁也不敢在里面杀你! 可问题是,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倒不是贵,而是身份问题,即使是赵永宕这位连山豪商都没资格,因为他底蕴不足,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也非名人侠士,岂会有资格。 张天流更没有,不过他只是路过,顺道找位朋友叙叙旧。 “前面休息一下。”张天流指指街对面的茶楼,阿七一声不吭的跟随。 来到茶楼二楼阳台边上坐下,张天流点了一壶茶与一盘松糕后,便静静的看着苍羽客栈外。 这一坐,便是半个多时辰,茶水凉了,糕点也冷了,阿七实在弄不懂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点茶不喝,糕点不吃,难道只为歇脚? 阿七盯着松糕偷偷咽了口唾沫。 她忍了很久了。 之前热喷喷的松糕很香,现在冷了没了香味,可不知为何阿七觉得更香了。 突然,一只手将糕点推到她面前。 阿七愣了愣,抬眼看向张天流,却见张天流目光一直看向街对面,也不知在看什么,不过糕点的确是他推到自己面前的。 阿七心中刚一暖,又忙在内心告诫自己不要相信男人啊! 可她真的饿了,实在忍受不住诱惑,小心翼翼从袖子里伸出两指,夹住一块糕点便飞快的塞入嘴中。 “咳咳咳……”才吃了几口,就被咽住了。 “凉的松糕干,喝口茶。”张天流给阿七倒了杯茶递了过来,阿七却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咽得实在难受,但她还是没接,而是拿起茶壶粗鲁的往嘴里灌了一口。 张天流也不在意,放下茶杯,目光又落到对面。 阿七嘴里咀嚼着没有咽完的松糕,寻着张天流的目光也好奇的看过去,却只是一眼,都还没看清对面有什么,便察觉张天流突然起身往楼下而去。 阿七顾不上咽下最后一口,匆忙跟上。 下楼时还显得急切的张天流却在下楼后突然缓了下来,步伐稳健,风度翩翩的给店家甩去一粒碎银,出了茶楼,走向对面的苍羽客栈。 此时苍羽客栈外,一辆兽车停在门前,兽车虽小,但异常精致华美,连拉车的异兽毛发也如火焰般在燃烧,品种则是最正常的马! 体形也与张天流见过的马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放眼满街的异兽,这匹马似乎是连山城中唯一的一匹,可见其在这异世的稀有性。 不过张天流对此不在意,他要见的是这车的主人。 故作从马车旁穿过的张天流脚步一顿,退了几步,吓得跟在他身后的阿七还以为他又要往自己胸前贴来。 这可是大街呀!不对,就是大街也不行啊! 阿七一闪,巧妙的避过张天流,谁知张天流没有紧追不放,而是继续退后,来到马车前站定,在车夫疑惑的目光中,他盯着车夫微微蹙眉。 “这位公子有何事?”车夫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虽然他见过张天流,可他见的是奇装异服,头发奇短的张天流,跟眼前风度翩翩的俊公子完全是两个人啊! “我觉得你很眼熟。”张天流盯着车夫道。 车夫一听也觉得怪了,细细打量张天流道:“我觉得公子也很眼熟。” 张天流低眉思索片刻,退后一步,目光落在车篷上的家徽刺绣,低于一句:“吕家”后突然是一脸恍然,摇头轻笑道:“原来是逸弘兄的家人,难怪如此眼熟,咱们在圣京有过一面之缘。” 圣京公子何其多,与车夫有过一面之缘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不过能认识他家公子,还能记得他的倒是极少,车夫一时不敢确定,却又不敢表露不知对方,谁知道眼前人是那个世家的公子爷,总之是他得罪不起的。 正犹豫要如何应对时,张天流却给他解了难题。 “我与逸弘兄在太学一别也有些时日了,不知他可好?” 越来是公子同窗啊!难怪眼熟,肯定是在太学外见过的。 念及此,车夫顿时堆满了笑意道:“有劳公子挂心了,我家公子很好,只是他未成回家避暑,说要多把时间用在学业上,几乎每日都待在经阁中啊!” 便在这时,苍羽客栈内走出一位富态之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身着绸缎,腰缠玉带,带扣乃是块刻有双头蛇图纹的古玉。 想来此人就是吕泰雍了。 念及此,张天流稍稍提高声音道:“逸弘兄还是如此好学,真是我辈之楷模,令我羞愧难当,待降暑归京,我定然要想逸弘兄学习,也好早日进入内院。” 此言一出,刚走进马车的吕泰雍呆了呆,蹙眉打量眼前少年。 十六左右,比他儿子还小,竟能进入太学,资质怕是不简单!也不知是那家的公子。 吕泰雍目光飞快在张天流身上游移一圈,没有找到标明家世的器物后,也不在意,呵呵笑道:“这位公子是?” 车夫闻言一惊,转身对吕泰雍恭敬道:“哦,这位是大公子的同窗,小的曾在太学外见过。” “哦。”吕泰雍一脸恍然,笑容更盛,走近张天流道:“不知贤侄姓名,与小儿是和交情?” 虽有唐突,但人不可轻信,毕竟这是连山,距离圣京万里之遥,一个没有豪门的地方,太学学生岂会出现在此! “吕伯伯信不过晚辈乃人之常情,我叫夏侯斋,此来所为何事恕晚辈不好相告,我与令郎交情也只是普通同学,只是对他的刻苦深感敬佩,同是年轻人,在大家都忙着讨论风花雪月时,唯有令郎埋头苦读,令我无时无刻不在苦思,究竟是谁在浪费青春?” 吕泰雍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内心因儿子感到欣慰,更知他的苦! 是自己逼得太紧了,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正如眼前夏侯斋所说,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甚至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而儿子,却只能终日埋头苦读,除了书还是书,究竟是谁在浪费青春?即使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悟不透啊! “真是让贤侄见笑了,有机会,我会去西关拜会夏侯将军,卿表歉意。” 张天流忙拱手道:“吕伯伯言重了。” 西关夏侯只有一家,也曾是瓮城夏侯! 瓮城是连山城旧城,归属鲁西郡后才改名连山,瓮城时期的夏侯家并非豪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庭,但在北方的坤炀郡有个比吕家更恐怖的夏侯家!传承三千年之久,而吕泰雍口中的夏侯将军便是从坤炀郡走出来的,他随军征战抵达瓮城,在此一战成名,却也留下了一生之痛。 夏侯将军的爱妻便是死在此地! 夏侯斋来连山目的还用猜吗! 这里沉睡的可是他祖母啊! 难怪不愿多提,这一脉的夏侯家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少有跟外人提及家事,或许当年夏侯将军也是不得已才离家,离开坤炀。 对于世家之人离家出走的事,吕泰雍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不到活不下去,谁舍得放弃家世?即使要独创天涯,也不用老死不相往来吧! 第十八章 行骗 张天流无法掌控所有,他获得的情报其实很少,关于夏侯家还是跟汤靖承打听异人时耳闻的,关于一处坟地不长草的小故事,不过对张天流而言,任何小事或许能在某个时刻起到关键作用。 有没有夏侯斋这个人,张天流不用去查,吕泰雍更不可能现在去查。 那么这个人的存在意义,就是让张天流成功靠近吕泰雍。 骗人是世上最简单的事,你可以跟身边人说,昨天我在某个餐馆吃出一只小强,恶心的一夜睡不着,闭眼就想起小强在嘴里的味道,是又苦又恶心,小强的脚似乎在我舌头上割出一刀刀伤口,你帮我看看舌头有没有破! 如此绘声绘色,对方绝对信以为真,而且绝不会再去那家餐馆,多事的人甚至记录下来,添油加醋上传到网上,并附带伪造照片。 即使传到餐馆耳中也未必惹上麻烦,反而,餐馆会认为真有顾客在店里吃到小强,负责的店长必会忙于整顿,搞不好还会向招摇者赔礼道歉,早早把事情压下去! 于是没有的事,坐实了。 从骗人升华成招摇只需一句话,求证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人都怕麻烦,只要跟自己利益不挂钩的事我管你干什么? 有些人甚至巴不得真有其事,好向餐馆发难,索要赔偿。 夏侯斋与吕泰雍之间没有利益,至于夏侯家与吕家如何,跟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冲突! 即使是世仇也无法代表所有人。 一家三口都会有分歧,何况是世家大族。 电视天天播报诈骗新闻,可为何还是有人上当? 不是他们蠢,只是没有骗子看得远! 你看三步,骗子就要看七步,你永远想像不到他为了骗你,准备了多少套路,为研究新骗术,不少骗子甚至得了抑郁症。 或许他会失败,但十人里有一人成功,就跟卖出一件假古董。 运用网络更是如鱼得水,一张网就覆盖全国,百万分之一的成功几率足以让他们发一大比横财。 张天流,运用夏侯斋这个假身份,稍稍捧捧吕泰雍儿子几句,便成功打通了关系。 吕泰雍不蠢,但时刻防范真的有必要吗? 夏侯斋能在他身上获得什么? 双方关系不复杂,简而言之只是世家交际。 “贤侄原来是走军师一道的啊,行军打仗真缺少不了贤侄这样的人才,他日从太学归来,有贤侄辅佐,夏侯将军必是如虎添翼啊。” 马车上,张天流寥寥几句话,便让吕泰雍了解到夏侯斋这个人物的设定,太没毛病了。 “唉,这也是家父的逼迫啊,其实小侄更喜欢的是钱!”张天流说到最后,还附上一脸的羞涩! “嘿,贤侄这话就不该了,钱固然重要,但怎能与军师身份相提并论。” “小侄岂会不知家父良苦用心,当年祖父便是因身边幕僚计谋不足,没有猜到异族阴谋致使瓮城招袭,可怜祖母她老人家……唉,但小侄也有自己的看法。战术谋略固然重要,可若无良好后勤也是寸步难行啊!而后勤之重乃是粮草,是钱!要是有钱我大军何至于止步西关。所以小侄学计谋之时,还不忘皆修商贾之道……”说到这,张天流顿了顿,随后苦笑道:“这些话小侄还是头一次提及,连家父祖父也不知,还望吕伯伯莫要给小侄揭穿了!” 张天流的话似乎牵扯到吕泰雍的痛处,难免心生感慨,表面上却是哈哈笑道:“你啊你,也罢,你也是有心,而且想法并无过错,只是人心一颗,难以两用,孰轻孰重你要想明白啊!莫要为了黄白之利耽误大好前途。” 张天流却道:“之前小侄也担心过,但在太学待过后,从经阁中几篇典籍发现,谋略并非只能用于行军打仗,恰恰相反,它倾向于生活,更可用于商场,有一段写得好,商场如战场,虽无血肉横飞之景却胜过血腥之争,它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神兵!” “哦!小侄见解很独特嘛。”吕泰雍只是笑笑,并未当真。 张天流也笑了笑,但紧接着便一本正经道:“毕竟书中所载,纸上谈兵当不得真,可吕伯伯不知,小侄学过之后越发觉得书中之言绝非夸夸其谈啊!” “嗯?贤侄莫非参透了什么?让你有了开觉之悟。” 张天流点头,掀开车帘子,望着车外骑着白鹿,紧跟马车的阿七,随后苦笑一声,放下车帘转头凝视吕泰雍道:“就这贫瘠之瓮,便暗藏金窟,只要我有心,可随时掘开此窟享有这无尽财富。” 吕泰雍脸色一僵,暗想这厮莫不是也打的山匪注意吧?这可万万不行! 西关夏侯拥兵百万,随便调来一批足矣剿灭山匪。 自己最终能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还白白浪费时间。 利益冲突了! 双方都清楚,不过吕泰雍不清楚夏侯斋是个假身份,反而越发觉得这个身份的真实性! 吕泰雍脸色有些不好看,再看眼前夏侯斋的目光也没了之前的欣赏。 “困龙山很大,当年夏侯将军几次清扫都没能扫干净,如今兵力是强了,却也离不开西关了。” 吕泰雍在警告,让夏侯斋打消灭匪念头。 张天流居然哈哈一笑,往后依靠,翘起二郎腿,显尽**之相的感慨道:“太学难混啊,入学不入院,回头一场空,小侄家里可不富裕,不过逸弘兄家里似乎比小侄更不堪。” “你!”吕泰雍怒容乍现。 “吕伯伯无需动怒,我比你更了解连山,在你眼中,连山的金窝窝指那一窝匪,可在我眼中,是连山百姓。” “什么意思?”吕泰雍有些懵。 连山百姓十有八九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有什么能让你刮的? “山珍在这比柴米都贱,到了连山之外才是珍,更是在鲁西之外被归纳为上品佳肴,千金之药,其中传为贡品的都有不少,为什么?我知道,吕伯伯看出来是山匪之祸,对山匪而言,山珍同样贱不可言,但他们能倒手到外面,所以山匪富得流油,吕伯伯此行就是想劫富济贫吧。” 吕泰雍神色依旧,夏侯斋能看出来不奇怪,看不出来才有问题! 现在才像一个刚崛起的将门之后,稍稍得势便尽显嚣张,配上能进入太学的精明,这个夏侯斋如果不是真的,吕泰雍能把脑袋割下来自己踢。 然而利益冲突这一点,依旧让他看夏侯斋很不顺眼! 第十九章 暴发户 马车之中,吕泰雍和张天流对视而坐,一个沉着冷静,一个狂妄无比。 车前,吕家车夫听得提心吊胆,他没想到夏侯斋居然敢触怒老爷,虽然他是夏侯家的,可老爷也是吕家的啊,西关夏侯跟吕家比差得太远,凭什么敢嚣张,真以为自己是坤炀郡的夏侯? 但他的职责只是赶车,其余事老爷不吩咐他岂敢越权。 马车后,一匹白鹿紧赶慢赶,勉强能跟得上,却也被甩得有些距离,导致白鹿上的阿七一个字也没能听到。 白鹿是临时买的,价值虽然高达十金,但在坐骑中要排到九流,况且这白鹿还有些杂毛,并不纯,其实六金就能拿下,可惜阿七没经验,张天流给了十金让她买坐骑跟上,没有金钱概念的她自然开口向店家说:“给我一批十金坐骑。” 人家不宰你还做什么商人? 车里,吕泰雍终于算先开口:“说吧,你想干什么?” 张天流咧嘴一笑,道:“我想吕伯伯真是误会小侄了,都说了,致富在百姓,动山匪叫一刀切,切完就完了,百姓才是重中之重啊!” “你究竟有何打算能否说个明白?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张天流点点头,坐正身子,脸上笑容不见,转而慎重道:“连山的问题不是山匪,是各方,也不排除有你吕家一份,其中的水有多深没人能看明白,我们也不需要看明白,只要顺着当前局势走下去,赚钱的同时也能叫他们哑口无言。” “何解?”吕泰雍来了兴致。 连山情况他是了解,他其实多少也猜到张天流的心思,可正因此,他才觉得从百姓下手绝无可能,会遭到各大势力的围剿! “吕伯伯是否寸步难行?” 吕泰雍点头不语。 “那不妨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张天流笑道:“既然无人愿帮吕伯伯,你不如顺了他们的心意,自己拉个商队高价收购山珍,如此百姓富足,你也有钱赚,得民心后他在连山会走得越来越顺。” “这……不可能吧,我若做了,别家再且不论,我吕家中怕是有人不乐意啊!” 吕泰雍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子,可太难了,他一个人若毁了整个利益集团,后果可想而知。 “兵法有云,敌若不动,引蛇出洞。” 吕泰雍呆了呆,细想片刻却不得解,问道:“贤侄还是说清楚吧!” “吕伯伯除山匪乃是为大义,为苍生,为江山社稷着想,谁也不能拿此说事,那么可以此为由,建商队高价收购山珍运往县外,故意引山匪来劫,同时暗中联合县令埋伏人马,待山匪一出便可一网打尽,成,可留些活口直取山寨,败,呵呵,这败嘛,只可能是山匪得知消息不来了,既如此,吕伯伯也能正大光明的把山珍运到外地出售,你背后可是鲁西吕家呀,出了这片山谁敢动你?” 吕泰雍这才明白夏侯贤侄的计谋啊! 不愧是能入太学的天才,小小年纪就如此精于算计,当真前途无量。 吕泰雍心想照着夏侯斋的计谋走,吕家不仅不会干涉,反而大力支持,因为这条路虽也有他吕家一份,可只占了小利,连山有太多势力在刮了,他这一步,可将吕家在连山的地位直接抬到巅峰! 如此,他在吕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果然,致富在百姓! 至于所谓的高价收购,这高,其实就是高出现价的十倍,也够他吕泰雍赚疯了! “贤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原来一直困扰我的事居然这般简单,好,此事若成,少不了贤侄好处,一成如何?贤侄什么都不用做,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如今,我竟然反而希望山匪别出来了,就继续窝在山里吧,待我靠商队赚够了,你们爱如何就如何!哈哈哈……” 吕泰雍得意的大笑震得马车外都在轰鸣,引来街上无数人侧目,更惊扰了许多异兽,险些造成异兽暴动的灾难。 吕泰雍本来是要去找县令继续商讨伐贼一事,只是不抱希望,但和张天流聊过后他居然迫不及待的想见县令了! 张天流却在把计划说完后,借口下了车,告诉了吕泰雍自己的住处,在吕泰雍感激的目光中,他向远方赶来的阿七招手。 吕家马车绝尘而去,张天流则厚着脸皮同阿七一起坐白鹿之上,欣赏着美人晕红侧脸,抱着盈盈蛮腰,嗅着芳香往客栈而归。 在很多人看来,吕泰雍来连山是针对山寨的。 在赵家眼里,这就是来针对我们的! 但其实人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钱! 不是没人知道,只是堵不如疏难受啊,能舍肥水流外人田的有几个? 拿赵家来说,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的堵,从而假象吕泰雍会使用的种种手段,但这还不够,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 正好,张天流给赵家抛出的第一个诱饵就是目的一致! 你们想了解吕泰雍,我则来查他。 之前,张天流是不知道吕泰雍这人,可赵家知啊,他从赵家出来就不断找人搭话,找的还是有钱人的车夫,便是想引起赵家注意。 而这些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对赵家有威胁,赵家能淡定吗? 于是制造假象的第一步成功了。 当然之前多亏汤靖承的假身份,没有他,赵家根本不会在乎张天流,双方也不可能有接触。 等张天流打听到太学与家徽这些信息的含义时,他的局就已经布下了。 汤靖承会进衙门,是他的引诱,他很了解汤靖承是个正直到令人发指的家伙。 也料到汤靖承进衙门第一件事会将他关起来,所以他事先暴露自己引来了赵安筱,并告诉赵安筱他的价值。 以聪明人的角度来看,是真是假还是那句老话,牵出来溜溜! 但这还不够,即使赵家救他出来,他也无法正常的实施计划,因为汤靖承会阻止,如果没有异人的消息,在张天流接触吕泰雍的一瞬间,汤靖承会凭空出现,告诉吕泰雍这个夏侯斋是个骗子,那么计划必将告终,张天流也完了。 能算到这一步的张天流岂会把自己套进去,如果没有乐队消息,他会走这一步吗? 选择对他而言有太多,完全可以利用赵家给汤靖承制造麻烦。 不过目前已经没必要了,汤靖承已经被乐队牵制,是五个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他一个骗子重要? 乐队已经杀了人,事态只越演越烈,汤靖承别无选择,只能去寻找乐队,那么张天流也就能安安心心的骗人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骗子,张天流的每一步都要走在计划中,更要考虑到计划外。 从彬彬有礼的公子变成**子,这其中就蕴含许多学问。 夏侯家虽然低调,但却是老一辈的低调。 在很多人眼里西关夏侯是暴发户的代名词,作为暴发户家中的子嗣就必须要有一点暴发户的特性。 就算演的假别人也愿意信,因为它是贬义,信,可让传承悠久的世家获得优越,可让平平无奇的百姓找到平衡。 不过是暴发户而已,除了有钱你还有什么?人品低劣,作风纨绔,人渣嘛! 瞧瞧你穿的是什么?金袍啊,还非弄件乌黑大氅袍盖起来,是想显得你低调又奢华,是有内涵又有修养还有财富的人? 装,太装,就没见过这么装的人! 甚至得到帮助的吕泰雍,此刻都在马车中对车夫道:“这夏侯家的小子虽然聪明,但也太狂傲了,瞧他穿的是什么,也搞笑了吧,猴子就是猴子,穿什么都不可能像人。” 车夫呵呵一笑道:“老爷说的是,西关夏侯传承不过三代,那有千年吕家的底蕴来的深厚啊,先前小的还以为此人颇有教养,可没多久竟变成一劣生!对了,要不要跟大公子提一提,让大公子以后莫要与此人接触,毕竟太学那个地方贵族如林……” “嗯!”吕泰雍点头,深感认同道:“逸弘与此人相交是自降身份,如今看来,夏侯斋不仅避暑是假,连扫墓也假,恐怕是其性子低劣,在太学寸步难行才出来散心的吧,哪像我儿,一心用功,虽也难结交挚友,但入太学嘛,首要的还是进入内院,苦学子往往是先生们最看重的,要结交,自然是内院学子才配得上我儿。” 第二十章 光怪陆离 张天流没有回到客栈,而是直接去了丁香楼。 丁运果然在丁香楼,不过见到张天流后他没了最初的风度,而是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张天流反问。 丁运眉头一皱,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混到吕泰雍身边了?” “不对。”丁运仔细打量张天流,眉头更皱,有些鄙夷道:“哼,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朝廷的特派员,你还是一个普通人,别招摇了,若让吕泰雍知道,你还如何混到他身边?” 张天流苦笑道:“是啊,普通人,不过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办法,我这特殊身份用不了多久了,最多一个月我就要离开,不过你放心,离开前我会把你的困难解决的,所以我需要另一个身份。” “解决,还一个月,那我倒想听听。”丁运明显不信。 张天流端起茶杯自斟自饮,吊足了丁运胃口。 “瞪我干啥,喝口茶也不行?好好好,别瞪了,我说,我是假冒西关夏侯的公子与他接触的。” “什么!”丁运大吃一惊,怒道:“你疯了。” “可我成功啦。”张天流笑道。 丁运懵了。 成功了? 就他一个低贱的色痞子,在豪门吕家面前去扮演另一个豪门世家的公子,还成功了? 莫说张天流了,就是他丁运如此修养,也不可能办到。 那可是千年吕家啊!自己如果遇到吕泰雍,不知要谦卑成什么样了,恐怕说话都得结巴吧。 张天流这色痞子能在人家面前说什么?风花雪月吗? 人吕泰雍还不得一脚把他踹飞了。 “吆,不错嘛,那你打探到什么了?”丁运是不信,所以才故作信的样子反问,倒要看看张天流能否说出个花来。 谁知,张天流开口便道:“引蛇出洞。” “?” 丁运一脸懵逼:“啥意思?” “就是吕泰雍已经在计划组建个商队,明着高价收购山珍运出连山县,暗则与县令谋划好在暗中派人马埋伏,一旦山匪出现必将他们一网打尽,在留几个活口逼问山寨下落,最后一锅端!” “好计谋啊!” 丁运心里直冒汗! 他已经不怀疑张天流了,因为张天流这色痞子怎么可能编造出这种诡计呢。 至于他怎么博取吕泰雍信任的,丁运自然有办法知道! 当务之急,还是把这事给汇报上去。 “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吗?”丁运假作平静的问。 “有啊。”张天流连连点头。 丁运来了兴致,忙问:“什么?” “这太阳都下山了,咱还没吃呢,要不丁爷给整点?” “滚。” 丁运再也抑制不住,挥手喝退张天流。 张天流无奈走了,不过阿七却留了下来,张天流也不等她,飞快下了楼。 丁运看着剑七身上穿的虽然还是他喜欢的黑,但锦衣变成了罗裙,没了往日的英武,多了分娇柔,配上脸上的纱巾竟有了神秘之感,明亮眼眸还透着妩媚。 这丫头居然会撩人了! 丁运心里那个恨啊! 自己的女人,为保童子身好修炼功法,他一直忍着,可没想到便宜了别人! 一想到张天流这色痞子肯定在剑七换衣服的中途,疯狂的蹂躏,丁运就感觉这个女人越看越恶心,恨不得拔剑砍了,但有事还需弄清楚啊。 忍吧! “他是怎么混到吕泰雍身边的?” 阿七答道:“马夫认识他,为他说了些话吕泰雍就带他上车了,他是半路下来的。” “什么跟什么呀?” 丁运有些懵,不过多少还是明白一点。 马夫! 赵夫人也曾提及过。 他们认识! 难道说,马夫和张天流是一伙人?他才是最早混到吕泰雍身边的特派员,只是因为马夫身份有很多事情无法探知,所以加派一个张天流,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倒是很默契嘛。 赵夫人明明知道马夫也是特派员却没有告知自己,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呢? 念及此,丁运看向阿七,只一眼,又觉得恶心了,赶紧撇开问:“他们在车上说了什么?” “不知道。”阿七很老实。 丁运则怒了,愤然起身道:“你干什么吃的?让你时刻跟着他,看他和谁接触,听他说什么,你居然连这也不知道。” 阿七被吓退一步,紧抿嘴唇不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用的废物,滚。”丁运真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阿七如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离开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偷听别人说话,又为什么被骂,她只知道她的心很难受,很痛! 自己又离开了这里,又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了,自己本来很期待回来,再一次看看姐姐们,述说一下这一日的委屈。 可连这个小小的梦想也没了,心真的很难受。 明明自己只是一件东西,姐姐们也说,我们都不是人,为什么还会痛? 难道桌脚断了,椅背折了,它们也会痛吗? 阿七不知道,她脑袋空空的走着,来到街上,华灯初上的连山城很美,灯火如龙,夏风清爽,却吹得阿七感到很冷。 “想什么呢?喝酒啦。”突然,令阿七厌恶的声音刺进耳中,把她从疼痛中唤醒。 紧接着一只手就抓住了她,这手很暖。 “来来来,这东西好爽啊,喂店家,再给爷来一罐这个叫啥的?哦,云杉雾酿啊,太爽了这个,我就没喝过这么爽的酒,比二锅头加肥宅快乐水还过瘾,别废话了,来罐,不,五罐!” 阿七懵懵懂懂,被张天流拉着摁到椅子上坐好。 她眼里雾雾的,好像是泪遮了眼睛,看不到只能听到,虽然很嘈杂,但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想必抓自己手腕的也是他吧。 “你们看我干啥,不爽啊,不爽干啊,啊别,大爷我不是说干,是干!干杯呀!来来来,店家给在座的每人五灌,不够再上,喝,喝个痛快嘞……” 男人松开了手,开始唧唧喳喳的叫唤起来,手腕上的余温很快冷却,她的心也渐渐冷静了,眨眨眼,视野又清晰了,可眼前的世间似乎变得光怪陆离了。 好多人啊! 幽幽火光中,几张桌子十几人围成一圈,每个人都捧着海碗大口饮酒,大声吆喝,哪儿有往日客客气气的人样。 这也是人? “懂划拳吗?你这也太小儿科了,要这样,来,学我,螃蟹一呀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儿,眼一眨,脖一缩,爬呀爬呀过沙河,呀过沙河……出,唉,这就对了嘛,喝,当然你是喝,再来?来就来,谁怕谁啊……” 嘈杂,尽是一些听不懂的话。 不知吵了多久,突然,阿七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干什么啊?别闷着,来,喝酒。” 阿七看着满脸红扑扑的张天流,他的眼睛带着醉意,无神却又有光,一闪一闪的很好看,很迷人。 “喝!”张天流把酒灌子强行推到阿七怀里。 阿七捧着酒灌,她从没喝过这东西,但看着别人喝了后好开心,好愉快,她有了试一试的心态,她也想跟大家一样开心,一样愉快。 可当她拿过酒杯,抱着酒灌打算倒一杯时,酒杯却被张天流翻手拍飞。 叫我喝,又不给我喝,又在戏耍我了! 阿七心又疼了。 “这低度酒不是用杯子喝的,要用这个!”说着,张天流一个海碗塞到阿七手里,把阿七给整懵了。 “公子你这也太小气了,看洒家的。”对面,一个粗糙的汉子捧起三斤重的酒灌子就往嘴里倒。 酒水溅了他一身,不知浪费了多少却没有一个人去心疼,反而大家更开心了。 在众人围观起哄时,阿七终于倒满一碗酒,一咬牙便端碗倒入嘴中。 有些火辣,有些甘甜,又有苦涩,五味杂陈,好难喝!却又更想喝了! 一口接一口,一碗接一碗,很快,一罐没了。 “嗵”的一声,一罐酒砸在阿七面前桌上,只见张天流拍开封盖笑道:“这样喝没意思,划拳啊!来来来,学我,螃蟹一呀爪八个……” 阿七被张天流拉着,僵硬的不知所措,就这样看着眼前男人滑稽的动作,心情居然越来越好,可胃里却越来越难受,忍不住“噗”的一声,阿七不仅把刚喝的云杉雾酿与下午吃的松糕全还给了张天流,还赠送了她的午饭。 全场寂静! 阿七即使再难受也知道闯祸了。 要说“滚”了吗? 阿七在等待,可等待的结果竟是大家的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在嘲笑张天流,这是阿七期盼已久的场面,可不知为何,此时她的心反而难受了,被张天流勾起的愉快全变成了歉意,她不想要这样的场面了! “哈哈哈!终于有人比我先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特么的是酒桶啊!你们等着,我……”张天流抹了一把脸,说话间居然还很恶心的舔了舔手上的污垢! 然后他自己也吐了! 可是他吐完之后,居然还在笑,而且笑得更加的疯狂,大呼一声:“店家上酒!” 第二一章 一个局 深夜的连山城没了灯火如龙的盛景,有了星光璀璨的夜空。 正南道上,张天流搂着阿七,一步一摇的颠簸着。 酒肆与客栈本是短短的路程,可为什么越走越远?都糊涂了! 张天流醉了,阿七也更醉。 但两人都很开心,有说有笑。 “你说你孤儿,吹吧你!你是被拐懂不,被拐不是孤儿,爹妈没了才叫孤儿,我这种,连自己老爹,老娘,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你特么的还有回忆,你矫什么情啊?我什么都没有懂吗?什么都没,一点家人的记忆也没有!我没人养,没人教,我为了活下去我特么成了骗子,知道骗子吗?拐你的人就是骗子!是不是很恨我这种人?很想打死我,来吧,动手吧!我已生无可恋…” 阿七一掌就拍在张天流脑门上,可这掌的力道更像是抚摸! “别当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懂,骗子就是骗人的,骗人就是……就是……就是说谎话呗,我也会啊,我说……我是个人,你信了吧呵呵呵呵……被骗了吧,我不是人……我就是件东西……” “啥东西?花瓶啊?美死你呢……” “我是板凳,你看我这样像不像,看嘛公子,快看……” 阿七一把推开张天流,疯疯癫癫的趴在大街上,蜷缩成了一团。 张天流哈哈大笑,一甩袍服下摆,便一屁股坐到阿七背上,翘起二郎腿道:“不错啊,舒坦。” “所以我说我是一件东西吧,说是人才是骗,可我……真的好想当回骗子啊!” 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染湿了街道青砖。 寂静无声片刻,张天流起身,突然一脚把阿七踹翻,旋即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个球,还人呢。” 阿七往边上滚了几圈,又滚了回来,也笑道:“我就是个球,踢吧,踢死我更好了,公子快踢呀。” “没兴趣,我脚臭,你给我起来啊,起来啊你。” 张天流拽着阿七站了起来,两人摇摇欲坠,却又相互依偎。 “回家。”张天流道。 “家在哪?”阿七问。 张天流搂着阿七边走边道:“有我的屋檐下,就是你家。” “我有家了?”阿七痴痴的问。 “嗯,你有家。”张天流声音没有醉话的飘忽之感,很低沉,就像是在说一句实话。 一步三晃,两人似乎都不知道,他们离客栈越来越远。 突然,阿七浑身一抖,整个人都僵硬了。 张天流忽然感觉抱着块石头,他正要回头看看阿七搞什么鬼? 可脖子刚一动,就被一双力道强劲的小手给摆直了。 “干啥呢?” 阿七没答,只是偷偷的伸指,从张天流脸颊旁指向前方。 张天流醉眼朦胧的睁眼一瞅,见前方一座府宅外的有两尊雄伟石狮。 夜色下的石狮格外狰狞,且威武霸气,栩栩如生,真如两头在夜里出来觅食的猛兽,可见雕刻师傅的手艺有多高超。 阿七就这样盯着,一动不动,连眼也不敢眨一下。 张天流似乎猜到什么,顿时哭笑不得道:“怕什么,盘它。” “嘘!别惊扰它们,不然它们真会吃了我们的。”阿七惊恐道。 张天流又是一声嗤笑,一指石狮便吼:“我乃文殊菩萨,孽畜,还不快到我胯下。” “文你娘啊,大半夜的,唧唧喳喳吼你娘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吼老子一扫把掀飞你信不信。”不知何方传来的声音,只见一扫帚飞向两人,不过却未命中,只落在两人跟前。 “扫把星来了,快跑啊!” 张天流一声惊叫,转头拉着阿七就往客栈跑去。 颠颠撞撞的奔跑中,阿七目光始终在呆呆的望着眼前男人。 记得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更加高大雄伟,自己还没有他的腿高,相比而言,眼前的男人矮了好多好多,也很消瘦,却给了她同样的安全感! 一抹会心的笑容不自觉的挂在了阿七脸上。 翌日。 “卧槽,疯了疯了。” 张天流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女人,玉体横陈,光洁溜溜的…… 如此完美之躯,可真要人亲命了! “公子!” 阿七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张天流。 “我可啥也没做啊!”张天流为自己辩解。 阿七点点头,但脸上却布满了红晕。 “靠,我真没做!你别整的好像什么都发生一样,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我只是觉得热而已!” “我也热。”阿七羞涩的低下头。 “你热你脱,我热我脱,没越界……喂,你什么眼神,你懂不懂啊?”张天流蹙眉道。 “懂的,肌肤之亲。”阿七更加羞涩难当了。 “你是真不懂啊。”张天流生无可恋的下了床,看着自己完整的裤衩,指着它道:“脱了这玩意才叫肌肤之亲,其它不算。” 阿七看了一眼之后,立即羞得给自己盖上薄被,把脑袋都给蒙了起来。 “年轻的身体可真是操蛋。”张天流无奈一叹,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兴奋的跑到衣服堆上翻出丁运给的功法! 这可是修真秘籍啊! 曾经何时,张天流也在幻想过自己成为武林高手的场景。 飞天遁地,一掌拍出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嘶!这似乎到了仙侠地步,不是武林,不过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究竟能走到那一步? 张天流很好奇。 他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究竟是谁在布局? 如果是遇到什么空间裂缝,扯吧,他的手机也变异了,只是目前落在汤靖承手里,他是绝对不会还给自己的,至少在做完二十年牢狱前! 也是汤靖承不担心他远离连山的原因。 等乐队的事情搞定,汤靖承必然回头对付他。 没有手机是断然不行的,那样会让他和其余异人脱节! 连汤靖承在修炼时都经常看自己的手机,这绝对不是什么低头族的习惯,对汤靖承而言,时不时看手机是多余的动作,要看时间他有表! 而手机已经丧失了电话功能,它似乎只是为了显示专属持有者的身体情况与异能属性等,好让异人更容易融入这个异世,而且似乎有无限电量! 如此高科技的玩意哪来的? 这个局,有点儿杀戮游戏的味道,把一群人弄到一个小地方,让他们自相残杀。 不过手机并没有提示什么杀人任务,自由度极高,几乎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会管你。 当然,你若犯法,自然有这个世界的执法者来对付你。 “要是被鹰犬盯上,麻烦就大了!” 张天流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但不会凭空捏造,因为这个世界跟古代太相似,说汉语还用繁体汉字,国家制度虽然乱,却似乎从秦汉飞快跨越到明朝,宗天府就是锦衣卫的翻版,国家规划则是唐代前的郡县制。 搞不好,他们并非是唯一的一批穿越者,早在这之前就有一批,甚至十批百批的穿越者降临到此。 那么经验老到的穿越者很清楚新来的有多难控制了! 第二二章 渡气 张天流翻开功法,看了片刻笑了。 人的先天之气就是命,气没了,命丢了。 真气,又名真元之气,由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结合而成,而后天之气则是人通过修行所得。 不过此修行并非只是打坐运功,它是涵盖一切的,人在做任何事时,其实也是一种修行。 但为什么世间平凡之人还是最多呢,这就讲究天赋了。 有人天生为王,却生无王命,他或许更为平凡,甚至街头乞丐,然而若是他能一步步踏上王位,他的修行也将功德圆满,一身先天紫气可夺天地造化,续命长生。 不过既然说到他成王便是功德圆满,只要顺其自然,自是圆满一生。 可若夺天地造化续命长生,便是逆天而行! 侯向山说过的三大境最后一境的应天境,便是应了天数,功德圆满,你若再执迷不悟,必遭天谴! “难道是被雷劈?”张天流暗笑。 世上能应命数而走的人是万中无一,所以平凡者居多,但天道不是死的,有一扇门不论谁来都可以进,这便是修炼。 枯燥的打坐能积攒后天之气,与之结合修成真气,通过强身健体使真气更加契合自身,达成人气合一之境,迈入开觉。 “如果我是行骗之命,骗骗人就能增长修为,那该多好。”张天流也会歪歪,可歪歪始终是歪歪,自己命数如何只有天知道。 照修真秘籍,张天流尝试性的打坐提气。 一个时辰后,毫无所获,腿都麻了。 活动一下,张天流又继续打坐。 阿七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张天流坐多久她看多久,也不喊饿,反倒是张天流忍不住叫了店家送饭上来。 “公子这样打坐是没用的。”裹着薄被吃饭的阿七突然说道。 “哦,那该如何?”张天流好奇道。 “道化万千,人却是万千之一,世间少有人遇到此一,但凡遇到者皆为人中龙凤,乃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阿七夹着小菜低头吃着,每咽下一口就解释一段。 张天流很快知道,普通人想要提气,必须有人渡气!也就是说,需要别人的气来激活你!不然你就只能寻找天命,可那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啊! “我说侯向山教就教吧,为何还自己运气,汤靖承又看不到他运气走向,原来演示是假,渡气是真啊,只是当时汤靖承的气太薄弱,我看不到而已。” 念及此,张天流盯着阿七道:“那你给我渡点呗。” 阿七没吭声,只是点点头。 “这妮子,两个时辰前干嘛不说?害老子白白浪费时间。” 张天流怎知,阿七一直以为他有修为,可半天没感觉到一丝真气才知道公子是个普通人! 而且还什么都不懂的瞎练,她又不知如何跟公子开口,难道说公子你真笨啊!不会来问我啊?快来问我啊,我在这里等你来问我,快来啊。 结果,张天流一直没跟她开过口! 阿七修为很弱,运功时,体内只有一强一弱两道真气在游走。 不过即使如此,饭后她还是给张天流打通了气脉,只是打通之后的她变得无比的憔悴,全身冰冷,满脸病白。 张天流察觉身后异样,回头一看,不由蹙眉,他发现阿七体内的气居然淡到似乎随时都会散去的程度! “你没事吧?” 张天流不知道给人渡气至少需要开觉三重修为,不然就如阿七这般,轻者损耗十年修为,重则修为全废,甚至要搭上性命! “没……没事的,阿七休息一下……就好了,公子速速稳固气脉不然……会前功尽弃的。”阿七虚弱的撑起身子,盘腿坐好。 张天流沉默片刻,转身盘腿照着秘籍里的方式提气养脉。 有气与没气的差别真的很大,有了气,张天流感觉丹田热热的,却不难受,特别当气四散时,侵入五脏六腑,使上身感到暖洋洋的异常舒服。 但这种舒服是有代价的,等气散完了张天流若无法开启气脉,就是白费功夫! 张天流不敢大意,可当他照秘籍运转真气后,突然间,他感觉浑身麻痒,紧接着就变成刺痛,如亿万根细针从丹田一下爆开,穿遍全身,疼得他没明白什么情况,身上汗液居然全被震飞,假发也是一飞冲天,撞在天花板上。 同时,他体内的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沃特法!” 张天流恼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回头想问阿七,却见她脸色苍白,紧闭双目,嘴唇也抿得很紧,显然很痛苦。 “我还就不信了,啥大风大浪咱没见过,再来!” 张天流再次盘坐运气,不过这次他没有闭眼! 试了片刻,他兴奋发现居然可以自己提气了! 看来阿七的气在他体内运转后,已经把气脉激活了,等于开启了修炼之路,故此自己能提气,只是这气不足阿七给的万分之一! 毕竟那可是十年修为啊! 到了开觉三重,真气纯正远胜一重,经验老到者只需一丝即可,没经验的渡气后修养几日也能恢复,损耗不了什么修为,可对于没有经验,修为也只是开觉一重顶峰的阿七而言,就是半条命! 张天流这次提气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然薄弱异常。 弱是弱,可运转不到一炷香时间,突然又似“嘭”的一下,丹田的气炸了! 没有之前那般痛苦,可依旧让张天流很难受,好在很短暂,只是全身寒毛竖了起来,汗液没有被震飞。 但刚刚修出的气全没了。 张天流脸色一沉,他不是没见过别人修炼,汤靖承就是最好例子,他的气是越练越精纯,加之他的刻苦,已经有一缕真气开始冲脉了。 而自己,一次也罢,再来一次明显不正常! 功法有问题! 张天流想到丁运那句:“够你练一辈子了!” 感情是你一辈子也别想练成气的意思! 若是普通人,或许会以为自己没有天赋,但张天流不这么认为,因为在第二次提气时,他是睁着眼仔细盯着丹田。 只见那气在丹田盘旋,似乎快要稳固时突然就炸了。 炸是炸,问题是炸了之后让张天流发现了一个疑虑。 气是炸向四面八方的,九成九是通过血肉再穿皮而出,有些则撞到筋脉,却只是让筋脉一抖,没有什么变化,但唯独有个地方让张天流注意到了。 那是汤靖承正在冲击的筋脉,也可以是穴道,名为神阙。 气脉准确的说是气海、阴交、石门三大穴,也就是传说中任督二脉中的丹田任脉! 提气养脉说的就是激活这三道穴脉。 而神阙穴在三道穴脉之上,冲击开神阙会使丹田更为宽阔,能存储更多的气。 一步步,直到连通九个丹田穴脉后,才正式踏入开觉。 任脉全通便可运转小周天修炼,修炼速度也会直线上升。 而任督二脉全部打通便可尝试冲击归真境。 也有些另辟蹊径的功法会冲击别的穴位,不急于迈入归真,因为正常的冲击归真成功率极低,于是有了五花八门的绝学秘法。 而张天流刚才气爆时,有一丝真气居然撞到神阙后消失了! 至于有没有撞到其它穴位消失的,张天流哪能在一瞬间看到这么多,不过通过这一点,他能预料到在气爆时有一定几率会冲击穴脉。 能否达到开启的程度,也只有多试几次才知道。 第二三章 忍者丁运 天色渐黑,阿七还在调养,张天流则忙于研究自身情况。 他在之后又试了几次,直到全身都麻痒不堪,他才不得已停止下来,再继续下去他恐怕会全身麻木,动弹不得,至于会不会更严重,他哪知道。 除了气脉三任穴,张天流没能冲开任何一道穴脉,但他还是有收获的,就是气爆时,果然会有气消失在能接触到的穴脉中,不像其它的气钻出体外消失不见。 “bug呀这是!” 张天流很兴奋,捧着修真秘籍细细研读。 这部修真法决没有名字,非要说有,它封面就写了修真秘籍! 也没有说谁所著的,除了第一篇,后面的东西都很深奥,张天流完全看不懂。 “公子。” 阿七终于能开口了。 不过张天流见她状态还是很差,也不知要修养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你要是没事,帮我看看这东西呗,我是看的一头雾水。”张天流把修真秘籍递给阿七。 阿七虚弱的点点头,接过一看,脸色居然更白了。 “你没事吧,要是难受就休息,以后再帮我解答。” 张天流以为阿七身体撑不住,谁知阿七忙摇头道:“公子莫要练了,这是一篇根本无法修炼的功法。” 说着,阿七连连翻了几页查看,最后摇着苍白小脸道:“这根本不是功法,定是主人……他很喜欢把许多功法揉杂在一起,并让我们去练,这第一篇的提气养脉,便是阿七一位姐姐被他逼得没办法修的,结果真是误入歧途,不仅毁了一生修为,连全身筋脉都萎顿了,没想到他会拿来害公子!” 阿七一叹,忙又劝道:“好在阿七修为低,不能给公子渡更多气,不然公子必会像姐姐一样沦为废人,还有,即使公子从别人那里习得练气法,回头也修不得此功,如此揉杂错乱,非走火入魔不可。” 张天流抱肘抚颚,思索片刻突然笑道:“这不是没事吗,你安心修养,我去给你准备点山珍补补气。” 补气山珍在连山多的是,特别是开春时,是许多山药的丰收旺季,此时虽已盛夏,价格依旧便宜。 只是这些山珍普遍是一年份的,也因此成为食材居多,多数山珍成山药至少需要三年,还有跟好的五年,十年。至于百年,连山没有,山脉主脉的困龙山中有,而且很多,但里面猛兽居多,凶险无比,寻常人岂敢深入,就是大军走的也是前辈高人开辟的山道,即使如此,粮草运输时还经常遇袭。 张天流给阿七买的是二十年份的山药,一副强身健体的虎髓,一份补气的熬汤药材,花了近六十金,都交给店家制成药膳送上来。 这要放到外面,没有五百金休想尝! 阿七以前那有这样的待遇,跟在丁运身边最多有个五年份的补补就不错了。 她感动,却不懂表达,只是低着头细如蚊声的说一句:“谢谢公子。” “吃吧吃吧,全是你的,我这身子虚,补不起,有五年份的就够了。” 张天流吃着自己的药膳,时不时看着阿七,这把阿七羞得头更低了,直把秀气的小下巴顶沟里。 “哇唔,得有g了吧。” “嗯?公子说什么?”阿七没听明白,好奇的歪头看着公子。 “大。”张天流只是一个字,阿七那能明白,不过见公子灼灼目光,她恍然了,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天流嘿嘿一笑,飞快扒完盘里药膳,起身出门道:“店家给我浴桶满上。” 有钱就是好。 可惜千金易得,性命堪忧啊! 同样有这样念头的还有丁运与赵安筱。 “不是说安家费吗,也没见那色痞子找人把钱带走,反而自己过着逍遥日子。”丁运很酸。 赵安筱笑道:“他知道他活在我们的掌控中,钱是离不开连山的,即使离开了也会暴露他张家,更难以逃出我们的掌控,与其想办法运钱,不如在自己最后时光里尽情享受。” “那也用不着给这么多吧,我不是在乎钱,我丁家百万金何愁这点,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贱样,昨夜探子回报,这小子说了很多醉话,酒后吐真言,他可不像是什么朝廷中人!” “恰恰相反!”赵安筱笑容更盛,和颜悦色道:“孤儿才是最好调教的,这点丁公子比安筱更清楚。” “可终有养不熟的白眼狼啊!”丁运暗指阿七。 “不是养不熟,而是张天流手段高明,就昨夜酒后之事,你真以为他醉了,醉的人,会越走越偏,却突然折回直奔居所?他是要在这路上让你的剑侍吐露心扉!好俘获芳心懂吗?哦,我倒是忘了,你真不懂,否则也不会把人当成东西。” “呵呵,安筱姑娘也好不到那去吧,咱们彼此也别论谁了,眼下,我已得到消息,证实色痞所言非虚,吕泰雍要引蛇出洞了,县令没有借口阻止,不知安筱姑娘如何应对?” “不理。” 赵安筱简洁明了,倒是让丁运不解,问:“他若以引蛇为由,真正做起山珍买卖,可如何是好?” “我赵家还不差这几车,况且收山珍旺季已经过去,吕泰雍真想横插一脚,也是明年。” “难道安筱姑娘什么都不做?”丁运不信。 赵安筱可不管丁运信不信,从容淡定道:“总有人会比我更急。” 是在说自己? 丁运内心冷笑。 这赵安筱真当自己不知吕家马夫的身份。 吕泰雍,不,吕家已经被朝廷盯上了,从大局来看,鲁西郡必将逃不过北方各郡结局。 削弱世家,集中皇权,天下,只能一个人说的算! 如果鲁西的世家一倒,这未来的局面就需要他们这些底层的人来撑了! 于是站队就成了一个重中之重的大事。 丁运一直与赵家联手,自然是郡守的人,可问题是,郡守这几年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一旦朝廷全面管制鲁西,恐怕头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那么自己必然也会受到牵连,可怕! 从张天流这一个小小的人物身上,居然能看到这么多,丁运明白为何赵家如此器重他了! 让他到吕泰雍身边完全是借口,掌控这个人才是首要,通过他了解朝廷动向,占得先机早早给未来的路劈荆斩棘,开辟大道。 “赵安筱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丁某人也参悟到了先机吧!连山,暂时还是不要离开了,不然我上哪儿了解朝廷风向去?” 与赵安筱谈后,丁运立即安排人去监视吕家马夫。 这个更容易让人忽略的人,比张天流重要了何止千百倍,他的一举一动,他所接触的人,说的每一句话,丁运必须要最早知道! 可是此后几天,丁运居然没有得到一件有用的! 吕家马夫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夫,每日接送吕泰雍,吕泰雍休息时他也休息,闲暇时擦擦马车,给赤焰马梳理发毛,除此之外就是和别的马夫闲聊。 太正常,可正因此才最不正常! 完美,这个马夫的融入真是太完美了,没有一点瑕疵与纰漏! 怎么可能?你可是特派员啊! 难道其他的马夫也有问题?但他们的闲聊也很正常,不是各方见闻就是某家寡妇多水灵,要不就是说说主家的不是,吐苦水时还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深怕主家知道了责罚。 这看似正常,实则,难道不是一种传递主家信息的暗语? “猎鹰太可怕了!”丁运感到深深的畏惧,为此,他居然也留意起自家的马夫,结果发现,这厮竟也在背地里向其他马夫数落自己!而且很难听,什么养了一群剑侍是假,妾侍是真,从小就被他摧残到大,且毫无人性,玩腻了当成一件东西说送就送! 别人还笑,咋不送你老哥一个? 他马夫还得意说,你真以为我没玩过? 丁运得知后真是气得想拔剑砍了这厮,什么叫妾,我丁运什么人,未来的归真强者,她们也配?再说,不就是给张天流送个剑侍吗,还是赵家厚着脸皮求我安排的探子,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送妾侍了?这区别太大了吧!剑侍是陪练,是要留处子之身更好提高境界而养的剑桩,不是小老婆!就算要剑侍当小老婆与你马夫有何干系,你特么的还幻想啥,我的剑侍也是你能碰的! 越想越气,可气到最后,转念一想忍吧! 万一他也是猎鹰呢?自己不就可以更简单的了解猎鹰吗?如果不是,呵呵! 从骗到造谣,只需一句话,剩下的事情往往都是别人帮骗子来完成,这才是骗的真正精髓! 第二四章 山驮子 张天流还在修炼自爆功法,阿七看得心惊胆战。 她尝试劝过,可没用,公子根本不听她的,反而说了一大通她听不懂的道理。 什么福祸相依的,福就是福,祸就是祸,那里会相依呢? 看到公子赤果的上身突然震出了一层细汗,阿七心又是一跳。 虽然公子修为低微,气不足,但长此以往他那普通人的筋脉如何能承受啊?还会伤及五脏六腑,这不是药膳能补的,因为这种方式绝对会伤及先天之气,会折寿。 “公子歇歇吧,莫要再练了。”阿七劝道。 “我也想,但局势不允许啊。”张天流苦笑,正准备又要练时,突然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张天流蹙眉道。 “外面有人请夏侯公子下楼一叙。”是店家的声音。 张天流知道是谁,叫店家给对方传话稍等,自己起身擦了把汗,穿好金袍披上乌氅,招呼阿七跟上一同下楼。 阿七实在搞不懂,公子明明不喜欢这样穿,不练功时也只是素衣,出去吃饭喝酒也是素衣,一说见人,就换这一套,难道素衣见不得人?可明明素衣的公子更好看啊! 客栈外,吕家马车停在门前,待张天流出来,吕家车夫急忙上前一脸恭敬道:“夏侯公子请!” 张天流苦笑一声,直往马车走去。 阿七则早在下楼后直接去了客栈后院,牵出她的白鹿跟上马车。 车中,吕泰雍是一脸郁闷的对张天流道:“你吕伯我遇到麻烦了。” “哦,还有吕伯伯搞不定的事?”张天流知道什么事,但没有点破。 吕泰雍道:“县令虽然答应,但组建商队一事却困难重重,一来人手不足,二来山珍难收,这事,可不是随便拉个群人,提高山珍价格能办到的。” “为何不向当地商队借人?比如赵家,谷家,泷家,大家没少被山匪祸害,不应该出份力吗。” 吕泰雍摇头道:“这几天都见了,没用,不是借口说没人,就是怕这那怕,他们背后都有靠山,特别是泷家,与我吕家实力相当,我吕家明面上在连山没人,也是顾及他泷家呀,单靠我能掌控的吕家势力还不足以凑成商队,还请贤侄指条明路。” 最后一句够直接! 也从这里能看出,吕泰雍在吕家地位太low。 连山各家明显对他很了解,即使吕泰雍想法很好,奈何实力不足。 “如果我从西关调人,事自然可成,可一来粮草军饷花费不小,二来要有人回头捅到上面,私自调兵可是重罪!”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夏侯家的子弟兵……” 吕泰雍没说完,张天流便打断道:“私兵更不能用,我不想家里知道我有经商意图,人我是没办法,山珍倒是没问题。” 吕泰雍一听大喜,人他可以从吕家调,不过是多花费时日而已,而且他请了许多民间高手待命,本来是用来对付山匪,现在只能用来当保镖了,身价是高,但跟山珍利润比起来不算事。 “就这样吧,把你收山珍的招牌挂起,多准备一些人手,回头生意就有了,前面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张天流下了车后,挥手招呼阿七。 “老爷,他信得过吗?”车夫蹙眉道。 “静观其变。”吕泰雍还是抱希望的,他感觉夏侯斋这人年纪虽小,但本事似乎很大! 阿七伸手把张天流拉上白鹿,被张天流抱住腰时她俏脸一红,羞涩低声问:“公子去哪?” “县衙。” 汤靖承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居然会主动来见他! 这家伙不是应该躲着自己吗? 难道他在计划什么? 汤靖承将戒备提到最高的问:“何事?” “县衙外人多,去那边。”说完,张天流算先走去。 汤靖承跟张天流到了县衙对面的小河旁站定,这附近很空旷,河水也清澈,藏不了人,而阿七则离得老远,倒不是不想靠近,而是必经之路的县衙外有两尊石狮子! “虽然你不信我,但我既然答应过你,我就要把它完成了,够爷们不?” “只怕这其中,有我难以看破的阴谋吧。” “知我者汤警官也。” “你!” 无视汤靖承的怒视,张天流笑道:“是否阴谋你自己断,我只说事,吕泰雍你该听说过,他打算高价收购山珍,帮他就是帮百姓脱贫。” “与我何干?”汤靖承问。 张天流道:“山珍一年四季都有,只是春季是爆发期,夏山珍收成较少,但不是没有,只是种种原因让百姓不想费力攀山,不过高价收购就不同了,收成不如春季,可钱却能得到更多,问题是百姓信不过商人,认为养鸡种菜更实惠,而你,最近名声不错嘛,拉泡屎都能听到你的英勇事迹。” “说正事。”汤靖承冷冷道。 “你的话,百姓听,我想请你告诉百姓放心去猎采山珍,吕老板会用十倍价格收,待他们双方相互信任,其余商人如果不想被淘汰,也只能抬高价格,连山会从恶性转变成良性,这一步至关重要,没你不行。” 汤靖承问:“连山的利益集团岂是一个吕泰雍能撼动的,他们会放任不管?” “吕泰雍明着贩卖山珍,实则引蛇出洞等山匪来劫。” “你的主意吧!”汤靖承冷视张天流,又道:“利于民事我会帮,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阴谋参杂其中。”说完便踱步走向县衙。 张天流则朝他背影道:“赌一局,我若真心帮百姓,你还我手机。” 汤靖承头也不回道:“我不赌博。” 当一个人被打上坏人的标签,不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 虽然时间能磨灭一切,但对某些人未必有效! 张天流和汤靖承就是这样的关系! 当夜,汤靖承回到贫困区,他就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他虽能力有限,但能照顾一个是一个。 “这夏日炎炎,山中毒虫泛滥,上山很危险,得找蛊师啊,有蛊师赐的药毒虫就不敢靠近了,但现在连山早没长居的蛊师了,要来也是在开春。” “老尖头不是学过蛊术吗,请他呀。” “他那只会捉虫的本事也就护护身边人,人太多他顾不过来,还得驱虫药啊。” 交谈的这些人,都是汤靖承请来的老山驮子。 山驮子是采珍人的称呼,因为下山时,人人弓着背,将一袋山珍驮在背上故此的名。 这种方式一来看清山路,二来减轻双臂压力,扁担什么的,上下坡还行,翻山越岭就算了吧。 曾经的老山驮子腰是直不起来的,都是驼背,现在因为只是春季采,而且最多十来天,腰杆没老一辈损耗严重。 要说瓮城时期前那更残酷,山驮子就是奴隶,春季几乎天天上山,其余季节上一躺得采集好几天才满一袋,受尽酷热严冬,蚊虫叮咬之苦,若有倒霉的遇到山魈,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种种情况,导致山驮子的寿命难以超过四十,而今也少有活过六十的。 没人把山驮子当人看,及时到现在也一样,只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不用过着被人驱使的生活,有了些自由,但还是逃不过上山的命。 汤靖承看大家都有顾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可却在这时,有个人走了进来,笑道:“毒虫也是山珍,而且价格不低,我知道一些法子能驱毒虫,甚至能熏死它们,如此也能方便大家上山,还能捡虫尸贩卖。” 汤靖承一听眉头大皱,回头一看,可不就是张天流吗! 第二五章 丰收 张天流就料到单凭汤靖承,没办法说服这些家伙,于是他来了。 “烟熏可不行,的确有许多石药烧后能熏死毒虫,但能熏多广?一山还是两山?公子不懂就莫要说风凉话,死虫也不值钱。” “那只是没开发好,药用还是有价值的,并非只能卖给蛊师,当然我也不懂开发,不过驱虫嘛,用这个就够了。” 张天流说完把一个小瓶子放到众人面前。 众人好奇啊,却谁也没碰,只有汤靖承拿了起来,拔出木塞闻了闻厌恶道:“怎么一股臭鸡蛋的喂?” “没见识。”张天流看着汤靖承是一脸失望。 倒是有一个老山驮子从汤靖承手里拿过瓶子,嗅了一口后惊道:“腐花蜜!” “瞧,还是人家懂行。”张天流笑道。 汤靖承蹙眉道:“这东西有什么用?难道擦在身上毒虫就不敢靠近?” 张天流没答,老山驮子则摇头道:“相反,这东西最招虫,腐花是一种开花便腐的花,腐烂时其花蜜臭不可闻,但不知为何虫子就是喜爱这种味道,会纷纷扑过去抢食腐花,蛊师在捕捉毒虫时常用此物,这位公子是想依靠此物引开毒虫,让我等安全上山?” 另一个山驮子道:“不可能,这瓶腐花蜜不下三金吧,丢山里瞬间就让虫给吃光了,能引多少?就算你引一批捕一批,三金一瓶啊,有这钱谁上山啊。” “所以说,什么叫智慧!”张天流指着大脑,随后招呼一句:“阿七。” 阿七立即进来,把一个灯笼递给张天流。 众人疑惑的看着张天流手中灯笼,发现这灯笼上有密密麻麻的小洞,而且上下气口都被纸糊住了。 张天流没有解释什么,把灯笼上的糊纸揭开,从老山驮子手里要来腐花蜜,往灯笼里滴了几滴,再把纸糊上,招呼众人道:“出来看吧。” 众人疑惑跟出,汤靖承却已经料到张天流要干什么了,不过他也没有点破,毕竟眼见为实。 张天流把灯笼挂在门口屋檐下,不一会儿,就有蚊虫飞来,或趴在灯笼上,或围着灯笼转,却始终无法进入里面品尝到臭鸡蛋般的腐花蜜! 众人这下明白了,但很快就有人提出:“不行啊,现在来的只是蚊虫,等会儿就有甲虫甚至更大的虫扑来,到时这灯笼铁定被挤破,依然没用。” “你蠢不蠢啊。”张天流没好气的怒斥道。 “你!”山驮子大怒,但看张天流穿着不凡又忍住了。 张天流道:“我是时间紧迫,随便做个样子,没让你们照做,可以用竹篮代替,拿个簸箕盖着就行,至于更好的办法你们自己想,这几瓶花蜜算我赠送的,得感谢你们汤差爷,要不是他死皮赖脸求我,谁搭理你们。” 不等汤靖承反驳,张天流招呼阿七走了。 众人被点醒之后,纷纷朝汤靖承投去感激的目光,一声声的道谢,把汤靖承弄的好无奈,不过看到大家都有了希望,他难得会心一笑。 山驮子们很快忙碌起来,编织竹篮。 “缝隙太大,再小点。” “再小都能盛水了。” “要的就是能盛水,然后罩在锅上,锅里烧水,只要水气能出来就能引虫,再做。” 有位老山驮子年长阅历足,被张天流点醒后,几乎不依靠汤靖承这位拥有物理基础的异人,自己就能想出一套验证竹篮密封性的办法。 汤靖承也不主动去教授,他更希望百姓们能自给自足,毕竟他自己还有要事。 只用了一天工夫,山驮子就造出了上百个密封性极高的竹篮子,在里面放一个小碟,碟子上滴上几滴腐花蜜,又用大一号的竹篮套上,往荒野一放,好了,不到半个时辰,这片区域全是虫子! 飞的,爬的,密密麻麻把竹篮全给遮住了,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黑球在蠕动,时聚时散,把山驮子们看得头皮发麻,但心中是兴奋无比。 “这篮子要怎么收回啊?”有人问到。 “几滴花蜜而已,要不了几天,气味散了虫也就散了,如果担心下雨,弄个棚子,每隔一里路安置一个,这山路就好走多了。” 老山驮子就是老山驮子,早在被张天流点醒时,他就在考虑这些问题了。 第二天,众人还在尝试,但到了第三天大家就开始行动了。 山驮子的动静太大瞒不住人,很快全城都知道有批山驮子们要上山的消息。 这可把大伙给看懵了,都有十多年山驮子没在夏天上山了。 当然这山不是县城周边的山,而是更远更深的深山老林子,只有这种地方山珍才会多。 山驮子们安置一个篮子等一段时间,待附近没虫了,继续深入直到发现虫子就又安置一个篮子,如此放置有十来个后,他们已经到了老林边缘。 “每家篮子就三个,不能放重了,也不能贪多,三天,三天内必须回来,要是发现天气有变立刻回来,别拿小命开玩笑,好了,谁家先来?” 山驮子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进老林不能自己选路,是以抽签方式,一趟收成由天意决定。 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纷纷抽签后进入林中。 十几名老山驮子则在外看护,毕竟这东西能撑多久还需眼见为实,若出现意外也能及时补救。 “要真有十倍价格,不论这趟收成如何,都能减轻大伙压力。” “是啊,好多年没在这季节上山了,不过,这法子若真有效,来年春时采集到的腐花蜜得多留点。” “嗯,不能指望别人,还得靠咱们自己。” 老山驮子们一边聊着,一边查看沿路的竹篮。 确定虫群钻不进去,又舍不得离开,大伙都是会心一笑。 情况远比预想的好,不到两天,山驮子们就满载而归。 许多夏季山珍只能夏季采,山驮子们多年没在夏季进山,超过十年份的夏山珍多的令山驮子们都咂舌,另外的山果,山花,这些只会在夏季结果开花的山珍最多,虽然此类山珍没有年份可言,但作为食材与药物价值也不便宜。 连山百姓都多少年没吃过老林子里的夏日野果了,此物最是解暑,曾经困龙山百族就靠此物,抵酷热,减困乏,在夏日之时大败朝圣大军,后来还是靠着山驮子采集野果分发军队,使大军恢复过来一举深入困龙山灭了数个部落。 山驮子能获得自由,也是在这一役之后,朝廷下令解除所有山驮子的奴隶身份。 此番进山的山驮子不多,还不到全县十分之一,却是个个满载而归,得知消息的其余山驮子立即涌来,打听他们是如何安全进出老林的,莫非有蛊师到来? 同时来的还有商贩! 各大豪商一得知消息立即派人来收,可谁料到,山驮子居然不搭理他们,直奔吕泰雍刚开不久的收珍商铺。 这可把吕泰雍兴奋得难以言喻,十倍,虽然听着很恐怖,但要知道,连山的利益集团把山珍价格压到了更恐怖的地步! 例如一种果,名为霜果,全天下只有困龙山这一带有此果,霜果很特殊,霜树生长于寒潭附近,常年吸收寒水,春开冰花,夏结霜果,果实外皮有层冰霜,触摸冰凉,果肉肥厚汁水极多,入口冰凉清甜,最为解暑。 一枚霜果二三两重,连山县外售价十银一两,连山县城收购价一银一斤。 百倍之差! 这还是县外,如果到了郡外价格更加恐怖! 第二六章 瘸腿兔子 “多好的霜果,若是用来酿造霜果酒,价格还要翻上几番!” “可不是,都多少年没有霜果酒产出了,我看二十金一罐绝无问题!” “说这些有用吗?” 许多商家都在眼馋这批霜果,可问题是,看着吕记收珍铺高挂的“十倍”购价,商家们心里骂娘啊! 作为收珍大户的赵家岂会没有收到风声。 他们也派人来了,虽然知道收不到,但做做样子还是必须的。 不过赵永宕对此不在意,而是跟儿子道:“他们安顿好了吗?” “放心吧爹,他们都安顿好了,爹什么时候走?” 赵永宕摆手道:“现在走只有我们父子,没用。” 赵安宁摇头一叹:“爹的一生基业可都在这,咱们不像丁家,他们主业早已回到九歌,即使九歌的丁家也没了,那丁运也能随便找个地,酒楼一开生意照样来,没了山珍,他们能活,我们能干什么?娘和姐姐舍不得也理所当然。” 赵永宕摇头道:“没有什么能比命重要,希望她们能早点明白。” 他不知道危险来至何方,只知道自己一直心绪不宁,老感觉危险越来越近。 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自己就跟着了魔一样,整天的担惊受怕。 “爹,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吕泰雍得逞?”赵安筱突然闯了进来。 “此事不是你们一直在盯的吗,也用不着我吧。”赵永宕苦笑道。 “还不是爹你不想管,我和娘才出面的吗,你要是稍微上点心,还有他吕泰雍什么事。”赵安筱对老爹很是不满。 赵永宕长叹一声,满脸惆怅道:“爹小时候最喜欢就是布陷阱,看那些蠢猪傻狼就为了眼前丁点食物,一头扎坑里,我就很兴奋,很满足,认为自己就是这片林子的主宰,直到有一天,我被一头瘸腿的兔子引到虎口时,才知真正的大智是你永远也无法猜到的!” “爹是想点醒女儿,眼下局面是猛虎咬伤小兽引来大兽?” 赵永宕笑了,很难得,他都两年没这样开怀的大笑了。 在儿女不解的目光中,赵永宕笑到最后居然自嘲道:“我跑了,叫来族人把虎给杀了,我以为我赢了,可当寨子被朝圣军一把火烧了后,苟且偷生的我在逃得筋疲力竭时,又遇到了它,那看似能轻易捏死的瘸腿兔子!” 赵永宕突然凝视赵安筱,严肃又道:“它给我采野果,喂我露水,在我恢复时它把头狼引来了,我拼死杀了狼后,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我才发现,那片林子已经连头吃肉的都没有!” “爹是说,张天流就是那只兔子?”赵安筱眉头紧蹙。 赵永宕起身道:“或许是马夫,或许是汤靖承,随你如何去想,你要继续跟他们斗就要记住一句话,曾是寨子里最爱唠叨的,黑前回来,黑前回来……” 念叨着,赵永宕进了后堂。 “啥意思?”赵安宁一脸费解。 “天黑前回家。”赵安筱白了弟弟一眼走了。 赵家在连山根深蒂固,又有郡守作为靠山,有何可担心的? 真正担心的是那些鲁西豪门,是吕家,泷家等,一旦朝廷发难,全连山还有谁能与她赵家抗衡? 走? 走了就是丢掉掌控连山的机会! 不到最后一刻,赵安筱决不放弃,反正爹已经铺好退路,以她实力独自离开连山轻而易举。 “瘸腿兔子,可笑,我倒要看看它能蹦跶几时!” 吕泰雍的商队成功组建,并开始向外运送。 连山曾被称为瓮城,便是因为四面环山,出去也只能走山路,这里有着太多的天然屏障,熟悉地形的山匪就是这里的主宰,然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出现! 商队成功将第一批夏季山珍从北山运出连山县,转手就让吕泰雍赚的盆满锅满,他更加急切的要收购第二批。 有了竹篮,山驮子进山也越加频繁,他们还为竹篮起了个名,叫蜜瓮。 虽然蜜是臭的,瓮是竹编的,但对山驮子却是甜的,同时将曾经瓮城时期,山驮子悲催的奴隶命警醒后人! 老林子是养育山驮子的母亲,什么能采,什么不碰,他们早已经有了十足经验,并一代代传下去。 汤靖承看着邻居和整片贫困区百姓日子一下好了,说不上富裕,但已经有余钱添置些新衣裳。 他很欣慰,却又因为这是张天流骗出来的局面,内心更复杂。 不想在去考虑张天流,想到他就难受,汤靖承干脆把全身心投入到寻找乐队中。 一日复一日,转眼半个月,距离得知乐队消息整整一个月后,终于,汤靖承此次下乡走访时,得知了乐队消息! “老丈您说慢点。”汤靖承勉强能听懂一位老者的话,不过老者虽老,却唾沫横飞,其语速一秒能蹦出十个字! “这不是有蜜瓮了吗,我家三小子上山时瞅见的,就是你说的人,怪莫怪样,还扛着像大斧头样的东西,倒是老厚实了,也不知道能劈柴不?” 这次老大爷降低了语速,汤靖承是听懂了,不过心里却在郁闷。 老厚实的大斧头?吉他吧! 不过有消息就好,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敢和外人接触。 汤靖承正打算问老丈他家三儿子现在在何处时,忽然余光瞅见有一行人向他们走来。 汤靖承扭头一看,见是三个身披暗绿斗篷的男子,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却显得极为沉稳老练,面白俊朗的,看着是活脱脱的白面小生,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戾气,汤靖承感到来者不善。 三人走到汤靖承跟前站定,其中一人从斗篷中伸出手,轻轻一抖,一张画像铺开举在汤靖承面前,问:“见过画中人吗?” 汤靖承对这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为就是他画的!画中人是一个寸发女子,正是乐队一员。 汤靖承还没想好如何应对,边上老丈飞快道:“真巧了,你们也找这人,我家三小子……” 汤靖承闻言内心一叹。 斗篷人瞟了一眼汤靖承手里的几张卷纸,略带邪气的微微一笑:“连山衙门有你这样的衙差真难得,既然知道异人动向,你就回去吧,告诉你们老爷事情解决了。” 此人说完便穿过汤靖承,来到老丈面前,和颜悦色道:“你儿子呢?” 汤靖承转身看着对方,只一眼内心便是一突! 对方身披的斗篷后面,赫然写着潦草却含霸道之气的“宗天”二字! 已经掌握许多异世情况的汤靖承知道,这就是真正的“圣京鹰犬!” 第二七章 鹰犬与异人 三名鹰犬陪着老丈走了。 汤靖承没有跟上,他一声不吭转身离去。 待三名鹰犬陪同一个少年走出村子,往山上而去,汤靖承的身影却出现在他们身后。 半日后,老林子中,少年指着前面的水潭道:“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他们的。” 鹰犬三人中的老二立即上前查看,发现的确有篝火留下的灰烬,老二抓起一根树枝,看着上面油脂,放到鼻尖嗅了嗅,鱼腥很重! 扔掉树枝,老二回头对另两人道:“不超过半日。” “好。”先前跟汤靖承说话的年长鹰犬笑了笑,他是三人中的老大,抛给少年一粒碎金道:“赏你的,回去吧。” “是老爷。”少年刚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忙道:“对了老爷,这附近有我下的蜜瓮才没有毒虫,但已经有四天了,蜜瓮超过五天就很难引虫了,老爷小心。” 老大一笑,点点头。 待少年离开,鹰犬三人站在篝火附近四下张望。 “大哥快看。”说话鹰犬是三人中最小的老三,他所指方向是水潭边的白石,而在白石旁,有块布挂在边上。 三人走了过去,老大拔出长剑挑起布,发现此布甚是奇怪,是两块拳头大的半碗布料连在一起,左右有两条很长的布片,半碗布料上方也有两根连着,另一头则接通左右布片,奇形怪状,令人费解。 “老二。”老大把长剑挪到老二面前。 老二抓起剑上的布料,放到鼻前深深一嗅,不由蹙眉道:“亵衣。” 老大闻言哈哈大笑道:“这异人的东西就是奇怪,女子亵衣还有这样的,不过我倒是看出点门道了,这两半碗该是罩乳用的,有意思,能跟得上吗?” 此物正是后现代女性的贴身衣物,胸罩! 老二闻言把胸罩收入怀中,运功片刻深吸一口,便指向西面道:“这边。” 三人没有废话,沿着水潭往西面冲去。 一刻钟后,汤靖承出现在篝火灰烬旁,放眼一扫,目光便落在水边草地的踩踏痕迹上。 此刻距离水潭三里之外,有五个人正在翻过一根倒塌的巨木。 高有半丈的巨木另一头是一处山谷,谷中鸟语花香,丛高林密,也不知暗藏什么危险。 “依娜,畅子,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和阿峰下去看看。”一个身穿牛仔马甲的青年安排道。 “那我呢?”问话的是一位盘着包子头的少女。 “你现在路都不能走了还想去哪。”马甲青年喝斥道。 少女立即瘪嘴,大感委屈。 “好啦洮洮,别耍小性子了,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到底要吃多少次教训你才能老实?”说话的依娜虽是女子,却留着寸头,不过容貌倒是很精致,完全不像个女汉子。 洮洮更感委屈,眼眶一红就哭道:“人家也不想嘛,来这该死的鬼地方本来就让人恼火了,难得找到一个有人的城市,你们还杀人了,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抓我们呢,我要乔装进村要点吃的你们还不给,老往森林里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马甲青年没有理会她,朝身边另一个青年道:“阿峰,驱虫。” “嗯。”名叫阿峰的男子将背的吉他摆正,轻轻连弹,顿时,一道道人耳难以察觉的声音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扩散,不论是藏在草丛,还是藏于树冠上的蚊虫全都一哄而散,往声音无法波及到的方向飞去。 马甲青年这才与阿峰往谷内走去。 在两人消失的同时,巨木后方,如在草上飞的鹰犬三人正朝这方向极速赶来。 “停。”突然,鹰犬老大一仰手,老二老三同时停下,看着老大将耳朵对向巨木方向,两人都是屏气凝神,不敢喘息。 老大听了片刻,莞尔一笑道:“不远。” 说罢,三人飞快在林中穿梭,很快就看到了巨木,并凭着非凡眼里,清楚的看到巨木上有人影! 老大再次一仰手,待身后两人停下时,他将下巴抬了抬,旋即三人同时爬上身边的大树。 在树冠中,可俯视到巨木上的三人。 三人中,一男子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一光头女子则四下环顾,最后的少女似乎在抹眼泪,她的一只脚有布缠着,应该是受了伤,其余两人状态似乎很好,戒备心也很高! 老三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上不上? 老大看后摇头,回一个手势,等! 随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后,盒中立即飞出一只拇指大的毒蜂。 老大从牙缝里挤出了极细的声音,毒蜂似乎得到命令般,扇动翅膀直朝那光头女子飞去。 正在戒备的依娜很快反应过来,毒蜂飞行时声音很大,老远她就听到了,扭头看到一只大黄蜂飞来,她吓得没有犹豫的张口朝向毒蜂,也不见她发出什么声音,那毒蜂竟突然僵硬的直坠而下,跌入草丛再也没有了声息。 “音波功!”老二老三心中同时想到。 不过老大却给了他们一个错误的手势,既而指指手中一根细丝,又用手势告诉二人,不是音波功。 不是音波功是什么? 二人心中都很疑惑。 待看到老大将细丝一点点的回收,最后拉回毒蜂身体时,两人这才明白真不是什么音波功,而是暗器! 毒蜂像是被针刺穿的,胸腔上有个小洞,发丝般细,却依然逃不过三人眼力。 “张口伤人!”这是老大给依娜的评价。 随后老大蹲下来,把手放在树杆上,袖口内竟有一条细蛇顺着手掌爬到树上。 此蛇绿油油的,像极了竹叶青,只是比竹叶青更为细长,在这满是绿的世界中,几乎跟隐形没什么两样。 小蛇沿着大树往下爬,很快就来到巨木旁,再借着一些草枝,悄无声息的爬上巨木,来到洮洮身边。 其余两人没注意到,洮洮更是一点警觉也没有,小蛇在她腿上咬了一口,她居然还是毫无察觉! 而小蛇一击得手,立即调转身子,向着唯一的男人畅子靠近。 畅子一直在戒备,不过他看的是远方的丛林,那是他们来时的路,若是有人沿着他们的脚印跟来,那里的草丛铁定会有异动,那里知道,真正的危险就在身边! 最终,畅子和洮洮一样,被小蛇轻轻一吻。 然而便在此时,畅子一直盯着的草丛突然有了异动! 畅子大惊失色,匆忙站了起来。 洮洮察觉异样扭头一瞥,正好看到小青色落在畅子脚跟,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呼一声:“蛇呀!” “上!”与此同时,树冠传来一声喝令,三道人影同时飞下! 依娜立刻察觉,匆忙张口,两道寒光从嘴里射出。 老大心里冷笑一声,甩开斗篷拔出一剑,剑光刹那乍起,犹如银花从天而降,只闻“当当”两声,老大已经落到依娜跟前,一剑斜劈,依娜上身半截身子由慢到快的往下滑落,刹那,血如泉涌! 第二八章 血战 转眼间,一人被斩,身首异处。 “依娜!” 畅子眼见此景目呲欲裂,怒吼一声,一股气浪从他身体爆发而出,他论起巴掌,朝着扑向他的老二隔空一扇,老二顿时感觉被一只无形巨掌拍到身上,身在半空的他斜斜往远方砸去,撞在一棵树上咳血不止。 畅子击飞老二之后,又朝洮洮头顶一拳,滚滚热气化为拳影,正好将一剑劈向洮洮的老三轰飞。 “走!”畅子扑到洮洮身边,把惊呆的洮洮抱起冲向山谷。 小青蛇灵性十足的扭动身子,沿着鹰犬老大的脚爬入斗篷中。 鹰犬老大没有急着去追,待老二擦着嘴角的血,老三晃着脑袋来到他左右时,他才笑道:“谷内应该还有两人,走。” 三人正准备进谷,突然身后一声怒啸传来:“站住!” 三人齐齐转头,看着一个衙差从草丛冲出,三人都有点懵。 汤靖承刚从草丛冲出,只来得及叫一声,便看到跌落巨木旁的半截尸体,又顺着树干血迹慢慢抬头,最后见到了依娜的另一半尸体还在滴血,他眼前一黑,人也踉跄了一下。 始终还是晚了! 自己在之前一直认为或许只是缉拿,要见官,要审问,要判刑,最后秋后问斩!还有很多时间调查,五个人不可能全是死罪,他怕弄巧成拙,坏了这个世道的法律才不敢跟太紧! 然而看到的却似乎是格杀勿论! 看着闭着双眼,摇摇欲坠的汤靖承,鹰犬三人面无表情的回头,不吭一声冲入谷中。 汤靖承猛然睁开双眼,给了自己一耳光后咬紧牙关,纵身跃过巨木,也冲入谷中。 还有活的,不能因为死了一人便弃其余四人不顾! 然而他拼死也没能追上三人,他只能默默祈求,剩下四人能逃远一点,逃不掉也要坚持一下。 脚下股股气浪翻滚,畅子奔跑速度极快,已经完全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可是越跑,他越感到难受,浑身血液似乎在燃烧,身体越来越热,如发烧般令人头颅晕沉,胃里翻涌,脚步也缓了下来。 跑着跑着,突然,畅子跪倒在地,怀中的洮洮从他双臂滚落出去。 “咳!”一口乌血从畅子口中喷出,他眼里已经布满血丝,血丝的颜色正在慢慢向黑转变。 “走!跑啊!” 畅子朝洮洮奋力的吼道。 洮洮却是脸色发白,眼睛木讷毫无神采。 “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间,马甲青年和阿峰同时出现,他们是听到畅子的怒吼立即回头跑,可是在半道上就看到倒地的两人,依娜呢? 顾不了这么多,两人扑过去,一个查看畅子,一个抱起洮洮。 片刻,他们就看出两人是中毒了! “不管行不行都要试一试了!”马甲青年颤抖着伸出手,抓在洮洮受伤的腿上,下一刻,纱布瞬间泛红,紧接着一股股腥臭乌黑的血液从纱布下涌出,化为一团血球在马甲五指间翻涌。 直到纱布涌出的血变成了红色,马甲这才一甩手,乌黑血球飞到远处,散落在草间。 马甲放下洮洮便冲向畅子,没等他出手,阿峰却抬头对他摇了摇:“死了!” 死了? 马甲踉跄的退了一步,忽然又扑向畅子,捧着他的脸,双目死死瞪着畅子扩散的瞳孔。 “你给我活过来呀!” 马甲摇着畅子脑袋,拼命的摇,却就是没用。 “感情可真好,好到没死也能把人摇死。”一声戏虐的笑传入两人耳中。 马甲和阿峰同时抬头,看着三个身披暗绿斗篷的男子向他们走来。 这三人,年纪比他们看起来都要小,然而眼里却是对生死看淡的冷漠。 “你们杀了他?”马甲放开畅子,站来了瞪着三人怒吼道:“是你们杀了他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鹰犬老大蹲了下来,咧嘴笑看马甲。 “我杀了你!” 马甲冲着鹰犬老大隔空一抓,鹰犬老大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他的头颅。 他却不慌,微微一笑,周身一股气浪排出,本以为能冲散无形的力量,谁知这股力量不减反增! “不好!” 鹰犬老大知道玩脱了,对方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真气! 顷刻间,鹰犬老大就被力量挤压的头颅咯咯作响,他的眼球开始爆凸,眼里布满血丝,就在他以为自己脑袋要被无形之力碾碎时,突然笼罩他头颅的力量消失了! 老二出手了! 他不知何处出现在马甲身侧,一剑将其伸出的胳膊斩断。 便在老二要直取马甲性命时,突然一阵奇怪的音浪炸出,老二直接被震飞到三丈开外。 而这次出手的是阿峰! 与此同时,老三一剑已经刺到阿峰面前,却被阿峰手中吉他发出的刺耳剑鸣逼退。 马甲乘此机会,伸出另一只手朝鹰犬老大隔空一抓。 然而吃过一次亏的鹰犬老大在看到他抬手时,便立刻闪身躲避,果然,那奇异的力量没有在笼罩他的脑袋! “原来如此!”老大心中冷笑,不动神色的放出小青蛇。 落入草地中的小青蛇是如虎添翼,无声无息的游移到阿峰脚前! 阿峰一直在注意鹰犬三人,根本没发现脚边的小青蛇,但却在这时,只听一声沙哑的呻吟:“有蛇……” 阿峰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顿时是目呲欲裂,手中吉他一响,脚跟小蛇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仰头把嘴张到极限,把蛇身竖得笔直,仅仅片刻,它的身子又软了下来,死在阿峰脚前。 “哥!小峰哥……依娜姐……姐死了……”沙哑的呻吟正是洮洮发出的,她此时眼里全是泪,也全是绝望的死灰。 “我跟你们拼了!”马甲咆哮着,扑向鹰犬老大。 阿峰想冲过去掩护,可突然发现鹰犬中最年轻的老三冲向了洮洮! 阿峰就要回身,突然一声沉喝:“把他交给我!” 紧接着一道人影宛如利剑般冲到老三身侧,一拳便朝老三面门砸去。 老三大惊,只来得急侧身横剑一挡,只闻“嘡”的一声,剑身极度弯曲,拳头隔着剑砸中老三胸膛。 老三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一个身穿衙差皂袍的男子出现在场中,正是汤靖承。 “衙差你疯了!”鹰犬老大怒斥汤靖承。 而阿峰看到汤靖承却忍不住叫了一声:“你是那个警察!” 鹰犬老大闻言眉头一皱,很快他就明白,对方恐怕不仅认识,甚至是一伙的! “原来都是异人,我说你为何敢跟来,很好,来了就别回去了。”鹰犬老大突然一掀斗篷,无数飞虫从他的斗篷里飞出,乌压压的朝马甲迎面扑去。 虽然汤靖承的出现很让鹰犬意外,但眼下,鹰犬老大还是想先杀了马甲。 此人的力量太过奇特,不似真气却能隔空伤人,并且是真气无法抵御的,诡异又辣手,应该是最大威胁。 有了汤靖承保护洮洮,阿峰完全可以放开手脚,见对方放出虫群,他毫不犹豫,冲上去挡在马甲面前狠狠一弹吉他,汹涌的虫群瞬间被震得一哄而散,把鹰犬老大都给看懵了!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成全你!”鹰犬老大长剑在手,一剑刺出,一道无形风刃直接斩在阿峰吉他上,刹那间,吉他化为两半,阿峰身子也被狠狠割了一刀,血水刹那间喷涌而出,倒在马甲怀里。 “阿峰!你要顶住啊!”马甲一只手死死抱住阿峰。 “三觉强者!”汤靖承沉声道。 他跟侯向山有些日子,即使当了衙差他也会抽空找侯向山指点练拳,故此很清楚开觉三重的真气有多强。 鹰犬老大有些意外,也不急于取马甲性命,而是冷冷盯着汤靖承道:“看来你已经融入了这世道,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汤靖承一边留意四周,一边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那知道。” 鹰犬老大的话让汤靖承有些呆滞。 只听鹰犬又道:“上头命令,异门已开,命我等猎杀所有异人,想知道为什么,有本事,问圣皇去啊。” 第二九章 不配 鹰犬老大逼近马甲和阿峰。 鹰犬老二准备从旁协助老大。 鹰犬老三已经从草堆里站了起来,眼里只有一人,不是汤靖承而是洮洮! 前方马甲断了一臂,阿峰身受重伤,几乎没有战力。 后方,洮洮命悬一线,却还要面临老三威胁。 汤靖承究竟帮谁,他不知道! “警察大哥!”马甲头也不回的叫了一声。 “嗯?”汤靖承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 “我求你件事,带我妹妹走。” 汤靖承眉头大皱。 “哥,我不走……”洮洮声音沙哑道。 “求你了,警察大哥!”马甲回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汤靖承。 汤靖承从没有如此为难! 此时的无助,远比看着张天流出狱时更重! “我说汤警官,你知道你放任他们离开预示着什么吗?” “顺道送你一诗吧,前世无为岂向安,福祸相惜命无常,异世豪杰成群起,血洒长堤望江红啊!汤警官!” “所有痕迹抹得干净,搞得我们就跟偷渡者一样,我说汤警官,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欢迎我们吗?” 张天流的声音反复在汤靖承脑中出现,他似乎从一开始就预感到了这些事情,自己不信吗?不,他信! 他一直都信! 可他的信针对的是话,而不是人! 信不过的人说出来的不值得他去信。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或许,他不会为了张天流而错过告诫大家的最好时机! 可这一切都晚了! 人散了,太多太多的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找到眼前的,自己居然无能为力! 面对左右为难的局面,汤靖承可以想,可是别人没他那心情! 鹰犬老大和老二早在马甲回头看汤靖承这一眼时,他们动了! 全速冲刺的两人如在草上飞,人影掠过,草被劲风刮得狂舞,掀起大片碎叶,可见这速度有多快! 人未冲到近前,鹰犬老大先是一剑斩出,无形风刃撕裂空间,刹那迎着阿峰的面狠狠斩下! 一片血花溅起,染得马甲满眼都是红。 “别杀了!”汤靖承幡然醒悟,却也只能眼睁睁看到马甲在惨叫声中,另一只手被鹰犬老二也斩断,紧接着老大冲来一剑割喉! 转瞬之间,五人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洮洮。 汤靖承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将头上的帽子与假发抓了下来,丢到一边,在鹰犬老三扑向洮洮的一瞬间,他一个箭步冲向老三。 老三早有预料,他引的就是汤靖承的愤怒一击! 没有余力,只一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老三长剑宛若银花,迎着汤靖承拳头刺去。 鲜血飞溅,皮肉翻飞,汤靖承的拳头刹那间只剩下染血白骨! 可他这一拳依旧一往无前,深入银花,骨击剑柄,在老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这白骨拳头已撞断了他握剑之手,余力不减,再朝他胸膛一触,刹那间,皮炸骨碎,老三就这般被汤靖承一拳轰开了胸膛。 对同伴的死,老大老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两人已经在汤靖承和老三交手时冲至近前,一人剑光飘起,刹那风刃将至,另一人剑闪寒芒,已近汤靖承咽喉。 生死一线,汤靖承抓起老三尸体挡住刺喉一剑,双腿前冲避过风刃的同时,骨拳竟穿破老三胸膛,胳膊架起老三尸体一拳落在老二咽喉,刹那骨断响起,老二后颈脊梁破皮而出,脑袋低垂,竟也瞬间毙命! 又是转瞬之间,对方也只剩一人! 汤靖承冷漠的从老三胸膛里拔出手臂,看着本应该是森森白骨的手,居然在手腕断肉处,伸出一根根筋脉包裹骨手,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许多肉芽,就连皮肤都开始再生,把鹰犬老大看傻了。 “我一直想要和平共处,就算在这一刻,我依然没有放弃,但你,你们,不配活在和平的世界。” 鹰犬老大竟然感到内心一寒,汤靖承的目光就跟野兽一样,还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绝命反扑的疯兽,然而他居然还能保持理智! “呵,和平,那是什么?” 冷笑一声,鹰犬刹那间便斩出十数剑。 汤靖承同时朝鹰犬一冲,迎着密集的无形剑网一跃而起,双臂双腿蜷缩,挡在身前,顿时,网状般的伤痕撕裂汤靖承的手臂与双腿。 “看你能挡多少剑!”鹰犬咆哮,剑光狂舞。 面对密集的风刃,汤靖承居然没有被斩成碎片,他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冲至鹰犬跟前,在对方一剑刺来时,身体一侧,探手扣住鹰犬手腕,下一刻,鹰犬就觉得天旋地转,被汤靖承一记狠狠的猛摔,砸在草面。 没有给他爬起来的机会,汤靖承手臂一扭,废掉鹰犬胳膊的同时,蹲身一拳照着鹰犬面门砸下! 血花飞溅,脑浆崩裂,拳头却依旧挥打。 不知过了多久,汤靖承才踉跄的起身,呆呆的看着四周,他眼神木讷,已然没了光彩。 “哥……” 一声呼唤将汤靖承拉了回来,他扭头望去,看着仅存的一名少女,艰难爬向身穿牛仔马甲的青年。 明明近在眼前,只要再爬几米她就能回到她的哥哥身边,可她的身体却不给她这次机会。 看着少女晕厥,汤靖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扑上去抱起少女向着林外跑去。 慢慢的,一只又一只的飞虫回来了。 没人那烦虫的声音,却有了血腥的香气,虫群越聚越多,乌压压的将这一片谷口掩盖了。 连山城又迎来了深夜。 在大家都准备睡觉,或早已经睡着的时候,张天流却在悠哉悠哉的泡澡。 “唉,有钱就是好啊,深更半夜还能使唤人。” “跟钱有何关系?”阿七红着脸,给趴在浴桶边的公子搓背。 “说店家呢,你我什么关系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使唤人,使唤我呀,我给你搓背好不?” “阿七才不要。”阿七小脸更红。 跟公子相处久了,阿七也发现公子是真心待她好的,这些日子里是她此生最开心的时刻,她好想就这样下去,跟着公子,无忧无虑的。 不过要是公子能叫自己雪卉就更好了,阿七什么的…… 在阿七胡思乱想时,房门居然被敲响了。 “谁啊,不知道我们夫妻在办正事吗?”张天流一开口,险些把阿七羞得也想钻进浴桶里,泡在水中再也不出来了。 “呃……公子有人……”门外店家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紧接着,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从屏风外走进来。 “我靠!”张天流一愣,既而从浴桶边撑起身子,笑看对方道:“这不是汤警官吗,差点就认不出来的,怎地?刚血战黑帮去啦?” 来人正是汤靖承,他都没看正在发呆的阿七一眼,直直盯着张天流道:“少废话,你有多少钱?” 第三十章 控气 北城剑拳堂。 张天流看着床上昏厥的少女,沉默半响扭头朝侯向山问:“什么时候能醒来?” 侯向山擦着手,把麻巾往架子上一挂,摇头道:“不清楚,看她自己吧。” 张天流点头道:“钱不是问题,给她最好的。” “能用最好的我自然用,可这姑娘血气亏损得太严重,猛药下不得,慢补又要掌握好度,太慢,即使不死醒来也是个废人,太快,突然涌入的血气就跟把刀子,会把她的心给捅穿的。” “你要不行换个人,这连山谁医术更好?”张天流向来直接,才不会顾及人家面子。 “你少说废话。”汤靖承在旁喝斥道。 “行。” 张天流还真的不说了,带着阿七往外走。 可走着走着,走到拳馆外后,张天流突然停下了,低头愣愣发呆。 “公子?”阿七忍不住张口叫了声。 张天流抬头向阿七勉强一笑。 “怎么了?那位姑娘对公子很重要吗?”说这话时,阿七感觉的心里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张天流摇头一叹:“完了!” “什么?”阿七不明白。 “连山将要死很多人。”张天流苦涩一笑,沉默的往客栈走去。 阿七没敢再问,默默跟随。 接下来两天,张天流近似疯狂的修炼,直到身体麻木,无法动弹时为止。 阿七看着很心疼,却又知劝不了公子。 张天流的苦修终于有了回报。 在一次次的气爆中,他丹田附近的穴脉终于激活。 激活的穴脉不止是任脉穴位,还有督脉穴位,与整片丹田的所有穴位。 此时他再提气,不仅是气脉三大穴会滋生真气,而是整片丹田穴脉,包括背部督脉一带都能够滋生真气。 提气一刻钟的量,相对于最开始的十几倍! 量是大了,可运转到一定程度后依然会炸,从而影响到更多穴脉。 此时停下,修炼正常的练气法门,必然是事半功倍,但张天流却放弃了。 正常修炼真的太困难,需要日积月累,等自己迈入开觉不知需过几年。 区区一个赵安筱都拥有开觉四重修为,自己迈入开觉后能打得过吗? 而散气这条路,虽然前方是一片黑暗,但至少它未必是死路。 自己没选择余地,只有走极端的黑路或许才能看到光明。 “一个月才激活一片丹田,就把我弄的心力憔悴,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总得尽快的琢磨出一些防身手段,我记得剑拳的气走路线,若我的气也能这样走,那么激发出来,是否就能施展剑拳了?” 念及此,张天流又盘坐,盯着自己身子气运丹田,缓缓滋生真气。 想要让真气走遍全身,那是归真境才能办到的,目前的张天流以为看破他人真气运走路线,便认为能习得别人功法,这是痴人说梦。 但张天流坚信,世上没有完全的绝对。 看着丹田气团时聚时散,张天流沉思良久,便开始尝试操控气团的变化。 张天流耐着性子,也不提气,就用丹田这点点真气通过呼吸节奏与印决的变化,让真气慢慢随他心意而走。 足足两个时辰后,终于,张天流能掌控一缕真气了。 他将这缕真气尝试性的触碰剑拳运气的筋脉,然而,刚有接触,张天流浑身便抽搐了一下,真气刹那回归丹田。 这感觉,好比用针扎自己,不是受虐狂谁喜欢? “还不够,要将一缕化为一丝。”张天流不知道结果,但他认为是力度问题,力大了要人命,力小了或许是按摩! 他就是想让真气细致到不损伤筋脉的程度,一旦成功,他就能在开觉之前施展功法。 张天流小心翼翼,指决变化,呼吸变化,丹田之气也在变化。 他的动作从僵硬渐渐变得自然,不知不觉,他闭上双眼,身心逐渐沉静在气的感悟之中。 直至深夜,张天流才停止控气,吃完便睡,翌日继续。 如此又控了一天气,到了第四天,张天流突然不修炼了,在阿七一脸费解中出了客栈,来到对门的丁香楼,阿七怕见到丁运没有再跟。 丁运得知色痞来了,心里不悦,但还想知道这次色痞给他带来什么情报。 一见丁运,张天流开门见山道:“你给我的功法是不是有问题。” “没啊。”丁运闻言表面愣了愣,心里却在笑,并装作无辜道:“你没找人给你打通气脉?” “你说呢。”张天流脸色很不好看,哼了一声又道:“此事在且不论,我得知消息,宗天府的人来连山了。” 丁运皱眉问:“目的呢?” “他们除了杀人还会什么,至于杀谁,我觉得是我。” 吹吧你。 丁运心中鄙夷,张天流区区一个修为全无的色痞,犯得着出动鹰犬吗。 “唉,宗天府的人个个心狠手辣,那你打算怎么办?”丁运故作关心的问。 张天流叹道:“我想离开连山,丁老板给的钱我会全数还你,这三百金当作首款,尾款我会托人送来。” 果然! 丁运就料到张天流会这样说! 不,应该说,张天流从一开始就在考虑脱身。 不过这小子明显脑力不足,找了个宗天府当借口,你以为我会怕? 把装了金子的箱子推给张天流,丁运摇头道:“你的事还没完!” 张天流脸色一沉。 丁运又笑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弄了个蜜瓮,帮吕泰雍赚了好大一笔钱啊!你的抽成不少吧夏侯公子!呵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此为难你,蜜瓮,好东西啊,如今的一罐霜果酒在九歌捧到了三十金呐!” 丁运摇晃三根手指又道:“现在人人绷着一根弦,一触及断,我想让你去弄断它,事后你爱去哪去哪,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想让我做什么,明说。”张天流冷着脸。 丁运呵呵一笑:“很简单,吕泰雍已经完全把你视作夏侯斋……” 丁运的用意的确很简单,他想让张天流用夏侯斋身份引诱吕泰雍,骗他说夏侯家要和他吕家联手,全面进入连山占据山珍市场。 如此一来,其他世家哪还能坐得住! 而陷入圈套的吕泰雍会无奈的发现,这里面根本没夏侯家什么事! 单是吕家岂敢硬碰,只会把吕泰雍丢出来承受众怒。 那么山珍生意还是以前的情况。 丁运的山珍生意不大,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他没什么损失,恢复也赚不了多少,他这样做可不是为了赵家,更与郡守没关系,只是单纯的想闹! 最好闹到连山天翻地覆,震惊鲁西乃至圣京,那样一来,皇庭不就有借口了吗! 第三一章 闹 张天流从丁香楼出来直奔对面客栈,练了两个时辰控气,在傍晚前又出门了。 这次也没带阿七,因为张天流希望她能早日突破到开觉二重。 除了休息,吕泰雍都在铺子带着,每日督促生意,查验流水,忙得有些忘乎所以。 “贤侄看看,快则三天一趟,几次下来平均净赚八千金,这还是急于转售的结果,若是我在外有自己的商铺与作坊加工山珍,必然一飞冲天啊,哈哈哈!” 吕泰雍很兴奋,这几天他几乎没睡觉,好在他修为精深,半百之龄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三五天不休息也无碍。 正说到兴头,吕泰雍瞅见张天流郁郁寡欢的,不由蹙眉问:“贤侄有什么心事吗?” “唉,还不是这山珍生意。”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吕泰雍立刻意识到什么,也沉下脸道:“莫非他们坐不住了?” 张天流点头不语。 “娘的!”吕泰雍居然爆了一句粗! 他其实也预感到了,这几天不断有人往县衙跑,为什么,还不是想让县令收了他的收珍许可证! 山珍不是谁来就能收的,需要获得当地官府许可,而且账目也需要官府过目,便于计算赋税。 没有官府批文就是私贩山珍! 如丁运这般的大门大户不在乎,罪名不过是小钱,但山驮子怕啊,他们要进去了,就是发配边关活活累死。 所以批文很重要,吕泰雍是用引蛇出洞的法子获得的批文,但他都引了七八趟了,也够了吧! 可对吕泰雍而言是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更长远的财路。 “贤侄有什么好计谋吗?”吕泰雍一时全无对策。 张天流点头,在吕泰雍期待的目光中说道:“闹!” “闹?”吕泰雍蹙眉。 闹他懂,但怎么一个闹法呀? “闹到衙门,说他连山县衙有奸细,把引蛇出洞之计告知山匪。” “妙啊!” 吕泰雍拍手称赞。 这一闹,局势又得僵持,理由也充分,毫无破绽。 跟吕泰雍商讨完一些细节,回头张天流就跑丁香楼告诉丁运,吕泰雍只说考虑,具体何时联手他也弄不清。 丁运蹙眉,他以为很简单,但细细一想人家也不是傻子,如此大的事说联手就联手,败了怎么办?那是没有回头余地的! “可否打听到他近日还有什么动作?”丁运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忙道:“有,他得知许多商铺掌柜到县令家里后,料定这些人要求县令撤销批文,于是他打算……” 张天流把刚刚给吕泰雍的主意原原本本的告诉丁运。 丁运乐了! 虽然目的没达成,但这一闹也非同小可啊! “好!很好!”丁运拍手称快,转而对张天流道:“你这几日多去他那里煽风点火,把事给我搅浑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有片刻喘息。” 张天流应好,回到客栈的他长出一口气。 丁云这厮,看样子是要单干了! 从赵家的动静来看,勉强算个善争者,极懂在暗处夺利,而不会把事情摆到明面,这样的人更不敢把事态搅浑,浑了,就要明争了! 明争拼的不单是计谋,还有权力,财力,人力等等综合实力。 曾经连山收珍商人何其多,赵家培养山匪后,把所有小商小贩都吓跑了,对于大世家而言也是好事,也不会猜谁养的贼,只要不劫我就是对我有利,如此压低收购价大伙都有的赚。 所以形成了一个平衡。 通过这些,张天流能掌握很多细节,他费劲脑里的布局打破这个平衡,局势眼看在他掌控之中,好嘛,汤靖承给他整了这么一出! 完了! 汤靖承没跟他说多少,只让他小心宗天府。 仅此一句,足矣让张天流猜到大概。 但究竟是前一批异人要杀他们,还是原住民要杀他们?又是如此确定他们的身份都是未知数。 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差距。 张天流可以想到,一旦让鹰犬知道他是异人必死无疑。 对方行事心狠手辣,也不跟你讲究什么放长线钓大鱼,这种人其实跟汤靖承很像!都是张天流无法掌控的。 阿七看到公子又在发呆,不敢打搅,自顾自的在旁修炼。 此后两天张天流除了修炼就是往吕泰雍那里跑。 他的动态瞒不住赵家,可张天流究竟做了什么,他们只能从丁运口中得知。 丁运有心和赵家拉开距离,自然不会把事情完全告诉赵家。 吕泰雍终于是再次向县令发难,且理由充分,似乎县令不给他个合理解释,他就要往上捅! 县令快崩溃了,一边是泷家为首的利益集团,一边是吕泰雍。 看似一边倒,实则均衡到没有一点余地! 利益集团为的自然是自身利益,却不能摆明面上。 吕泰雍则完全是阳谋,凡事挑明来说,逆他心意不占理,顺他心意得罪整个利益集团。 县令如何不崩溃? 丁运无法掩饰嘴角的笑意,这落在赵安筱眼里就是嘲弄。 “是你让他做的吧。”赵安筱冷冷道。 “啊?什么?”丁运故作糊涂。 “你命张天流给吕泰雍献计,让他抓死山匪不撒手,使整个连山乱作一团。” “冤枉!”丁运突然一脸悲天悯人,摇头叹息道:“这等手段,是个人都能注意到,安筱姑娘莫要小瞧了吕泰雍,他敢来这里,就是做好了十足准备,看他雇的人,可都是在鲁西颇有名声的三流高手,这伙人聚起来不容易啊……” “够了。”赵安筱愤然起身,夺门而出。 她是看出来了,丁运想脱离郡守! 此事她也不好告知郡守,毕竟只是猜测,胡乱捅上去反而惹来一身骚。 但她就是气不过。 赵家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小的商贩走到今天,除了背景,不弱于连山任何一家。 她不会放弃应有的一切。 她要让赵家更强大,以前她的确看不到,想不到,而今,吕泰雍点醒了她,夏山珍之后还有秋山珍!若是能想到驱寒的办法,更可以让山驮子冒险去采集冬季山珍。 在外这些都是空白,掌握这些,就能跳过鲁西,在郡外建商铺和作坊,全力发展三季山珍的同时与郡外世家豪门建立关系,彻底脱离郡守掌控。 郡守拿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说,是他自己让赵家组建山匪的吧! 当然,郡守这条路他们不会弃掉,毕竟山珍源地就在鲁西。 但是能将上下关系变成合作关系,是赵家走向大族的至关一步,也是洗白的唯一机会,如果错过眼下,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局面将回归从前,甚至更糟! 念及此,赵安筱眼里阴霾流露一抹阴狠。 翌日,在山驮子们又一次进山时,几个人出现在了山脚,沿着山驮子进山的路走了进去。 第三二章 真气外放 “不好啦老爷,出大事了!” 吕泰雍还在想如何掌控眼下局势,他前不久派来的掌柜就冲进院里,朝他居所叫个不停。 吕泰雍眉头大皱,出门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山驮子出事了!他们……他们,他们不上山了!” “什么!” 吕泰雍大惊。 山驮子不上山他怎么收山珍?难道让那帮一点经验也没有的莽夫去采吗? “说是闹山魈了,不仅伤了人,还偷吃蜜瓮里的腐花蜜,害地好些山驮子被毒虫叮咬至死,现在山驮子都回来了,说什么都不肯上山了,还有人传,他们坏了几十年的规矩,是山神老爷派小鬼惩罚山驮子呢!” “怎么就会出了山魈啊?速速派人,给我上山去搜,务必抓住山魈,我要将它吊在山道前……” 吕泰雍懊恼无比,恨不得自己也冲进山里,把山魈抓来扒皮抽筋。 吕泰雍这边刚派出人,山驮子那边得知消息立即跑山道前阻拦,说什么都不许吕泰雍的人进山。 山驮子是从骨子里的畏惧山魈,认为它是伺奉山神的小鬼,得罪它就是得罪山神爷,山神一怒,山驮子这一年就别指望进山了,甚至派出山魈下山祸害乡野。 朝圣建立以前,为了安全进山,山驮子会挑选年轻貌美女子送入山中嫁给山神爷,让女子劝山神爷别放出小鬼,至于山神是否听劝,因为时隔太长不得而知。 不过这样的传闻一直流传在山驮子间,每个山驮子是从小听这些故事长大的,此时山魈再现,大伙自然敬若神明,不敢得罪。 吕泰雍要派人抓山魈,他们岂能同意。 山驮子人虽然多,可力量弱啊,吕泰雍派来的人中,光是开觉三重的就不下十位,随便一位出面都能将山驮子们摆平了。 “吕家好大威风啊,我连山千年规矩,岂是你想破就破的,谁敢动大伙一下,我要了他的命!”一位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而来。 此人周身似有一团无形的火焰笼罩,所过之处,脚印生烟,靠近他的人无不是惶恐避让,远远躲开。 此人乃是泷家派来连山坐镇的一大高手,开觉六重强者谁敢惹? 吕泰雍也不过开觉五重,即使他亲自来了,面对此人也不敢放肆,何况他雇佣的民间高手。 局势立刻僵持,吕泰雍无奈请来张天流。 “山魈很可能是假的。” 吕泰雍闻言暗骂一声废话后,无奈道:“假的也需当真对待。” 张天流笑道:“眼下局面单靠我们破不了,不过吕伯伯放心,小侄已经得知消息,宗天府的人不久会进连山,只要吕伯伯第一时间将他们请来,破解眼下局面轻而易举。” 宗天府! 吕泰雍有些惊讶,宗天府的人行踪飘忽不定,而且极少和人接触,如果他找上你,不是打探消息,就是一剑劈了。 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这就是宗天府鹰犬令人闻风丧胆的原因! “请宗天府其意在何?”吕泰雍实在搞不懂,如果可以,他绝对不想接触这些人。 张天流道:“震慑!” 吕泰雍不笨,片刻明白此中关系。 他若最先接触宗天府的人,别人会怎么想? 怀疑! 都怕来查自己,于是乖乖的隐忍一段时间,待宗天府的人走后再议。 “那要不要把他们都请来?”吕泰雍的意思是利益集团的主事人。 张天流摇头道:“不用,但县令一点要请,因为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次来的人,就是调查他们失踪的人,于是我又在连山调查了一下,发现的确有两名宗天剑卫在连山出现过,还顺手从山匪手里救过赵家父女,但此后两人了无音讯,若以山魈之名诱之……” “够了!”吕泰雍忙打断张天流,心情却是格外的开朗道:“真有宗天剑卫在此出事,那么此番来的很可能是巡使,这层面的人,多少还讲点人情味,以县令之名,协商调查剑卫一事应该能请来,只是如何让县令出面?” 巡使降临,最慌的就是县令! 张天流却道:“简单,威逼加利诱。” 双方一拍即合,当下,吕泰雍便开始动用自己的人手,调查巡使行踪。 宗天府的人从不会隐藏身份,也不需要去隐藏,身披斗篷就是最好标志,不过具体会不会来,何时来,却是张天流的猜测了。 在吕泰雍和丁运之间来回跑的同时,张天流也不忘修炼。 早在两日前,他的控气程度已经到了真气化丝的地步,也成功的通过筋脉进入手掌,然而施展剑拳时,其威力居然小到了有等于无之境,可把阿七逗乐了。 她是看明白了,公子通过散气开启穴脉,虽然有伤身体,不过效果的确很好,只要改练正儿八经的练气功法,迈入开觉最多不过半年! 阿七内心为公子的聪慧感到高兴,可公子接下来的举动则让她哭笑不得。 剑拳阿七也有过了解,丁运的藏谱中就有剑拳谱,这是很中庸的拳法,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也无明显弱点。 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对真气的苛刻程度。 比如阿七修练的柔水剑,重在一个“缠”字诀! 她只需要一点真气,就能使剑粘住对手的剑,让对手始终感觉剑不由身走,从而心情暴躁露出破绽,故此,此剑诀比拼的是耐心,走的是持久路线。 而剑拳,需要雄厚的真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近可杀敌,远可隔空伤人。 公子气才多少,就算调用他能积累的所有真气,也不足剑拳所需的十分之一,何况一丝真气,自然是有等于无! “公子,修炼一途不可操之过急,丁运如此年纪也不过开觉二重,其实他完全可以提升到三重乃至四重,但他想要厚积薄发,故意压制了修为,公子才刚刚开始,可莫要贪图功法之乐。” “你不懂。”张天流居然反过来说阿七不懂,这把阿七弄得好生郁闷。 我怎么说也是开觉一重,距离二重仅仅半步,比公子你老道不知多少倍,说我不懂,你才不懂,你才不懂,你不懂装懂…… 心是这样想,但阿七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抿嘴偷乐。 张天流是郁闷,却也在寻思怎样能提前施展功法。 剑拳是没法再用了,阿七的柔水剑没有扎实的练剑基础,根本无法修炼。 他见过的真气运转图只有侯向山,阿七,丁运,赵家。 前三者不是需要真气铺垫,就是深厚基础,而赵家,他见过两个护院对练,但那是兽拳,比剑拳对真气的要求更大,唯有赵安筱施展的隔空取物能试一试。 不过人家的隔空取物,是将真气化为锁链,套取物体拉回手中。 他真气别说锁链了,绳子都不如啊,也就发丝程度,练了有用吗? “聊胜于无吧。” 隔空取物属于手法,同剑拳一样需要将真气运到手掌,张天流试了几次便掌握了,可惜施展时,果然是一根发丝钻出掌心,随风荡漾。 当然这发丝只有张天流能看到,阿七是看不到的,而且因为这点真气实在太薄弱了,阿七甚至没察觉。 直到张天流突然一掌拍出,在一握一拉,隔着半丈远的椅子顿时动了一下,阿七这才反应过来,惊道:“锁云手!” 第三三章 蚕丝手 “什么锁云手?”张天流听到阿七惊呼后蹙眉问。 阿七忙道:“公子方才施展的难道不是赵家的锁云手?” “呃,是赵家的,不过我不知道这东西叫锁云手。”张天流苦笑。 阿七呆滞片刻,回过神来惊讶问:“公子不知又从何学来?” “赵安筱交我的。”张天流很老实。 然而阿七明显就不信,那是可赵家绝学,丁运用十万金都求不得,岂会平白无故的传给公子。 “我这其实不是锁云手,而是蚕丝手!”张天流看着手掌飘荡的真气丝,心情无比郁闷。 虽然施展出来了,但问题是真气太弱,一拉就断,没用。 “万物通阴阳,阴阳合德,刚柔有体,体刚则气刚,体柔则气柔,刚柔可交错,亦可并济……” “公子在说什么?”阿七听着张天流嘀嘀咕咕的,有点儿像功法口诀,可惜自己听不懂,只觉得很是高深。 张天流虽然有了些想法,却不急着去验证,他需要休息一下,喝口茶,一边思考一边道:“人一直渴望掌控未来,最早的人,通过自然去摸索,如看风从东来,往西而去,故此得知风往西走,可北风来时让他们知道错了,但也因此认识到了季节与风的关系,从而一点点探索,求得自然,自然之中,阴阳为最,先知阴阳,后行卦爻,从卜天说到百家学,可谓由简入繁,简而言之就是想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明天之事岂会知晓。”阿七摇头道。 “明日太阳东升可对?”张天流问。 阿七点头,心里腹诽,这不是废话吗? 张天流又问:“明日你下床先用右脚穿鞋,后饮茶一杯,一日要吃三顿,上三趟茅房……” 阿七脸红,本不想理会,但还是忍不住道:“我每日习惯,公子尽收眼底,跟明日之事是有关系,但好像不大对吧!” 张天流笑道:“任其自然既是如此,若你穷困潦倒,我愿一日给你一银,要求你下床换左脚先穿鞋,于是你便受我掌控了。” “一银,阿七不稀罕。” “一金。” 阿七冷哼:“更不稀罕。” “百金。” “阿七不用钱。” “带你找你父母。” “真的!”阿七一下来了精神。 张天流苦笑一声,点头道:“嗯,这里,我恐怕待不下了。” “什么时候?”阿七有些急切。 “不知道,或许明天,或许明年。” 阿七顿时满脸失望。 “你想快点,就给我每天先用左脚穿鞋。” “哦!”阿七觉得这没什么,可后来她才知道,有些习惯真的很难改,可一旦改变,更难回头。 人性更是如此。 丁运看着眼下局势,满脸得意。 赵家看着眼下局势,有喜有忧。 县令看着眼下局势,愁白了头。 吕泰雍是看也不看,忙着找人。 汤靖承已经有预感,却无办法。 洮洮醒了,但问题是她宛如植物人,给她喂什么她一概不拒,但问她什么,一概不回。 山驮子忧心忡忡,商家各怀心思。 连山突然成了汪死水潭。 张天流在此刻却一扫阴霾,欢喜无比的看着自己双手。 “刚柔并济,交错相依。” 张天流屈指一弹,一道真气丝从指间射出。 这次的气丝没了之前的柔性,而是笔直如针,瞬间便洞穿十步外的屏风。 紧接着张天流十指连弹,屏风“噗噗”作响,可肉眼却很难看到屏风究竟为何会响。 过了片刻,张天流停下调息,一直好奇的阿七忙过去查看,顿时大惊。 屏风上竟满是小孔! “公子你是怎么办到的?”阿七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 “以锁云手柔劲,将真气聚集指尖,配以剑拳的刚劲达到瞬间爆发,迸射的真气丝堪比钢针。” “公子你是怎么想到的?”阿七不知道创新功法有多难,只知道自己认识的人中无人能办到,当然包括她与丁运。 丁运喜爱收集功法,也一直在研究创新,问题是从未成功,不,如果说散气也算,他还真成功了,可惜不识宝! “公子我这套蚕丝手可不仅如此,目前有两式,一式弹,一式缠!” 说话间,张天流甩手打出一道弧形真气丝,转眼便捆绑在椅子上。 不过看在阿七眼中,只是椅子发出轻微异动,并没有断掉,也没有打在屏风时的穿透力。 “这不就是失败的锁云手吗?”阿七以为公子又用锁云手拉动椅子。 “不一样,锁云手真气连体,通体柔韧,但爆发力不足,我的是运用刚带柔手法,以刚猛真气的爆发带动柔韧真气,就如一根绳子两头捆住石块,可惜我筋脉没有完全畅通,真气丝容易断,不然能把人困成粽子,任我宰割。” 阿七觉得好厉害,虽然她清楚,只要见过公子手段,莫说别人,她也能轻易挡下,但还是好厉害,因为公子接触修炼仅仅一个月! 张天流没有因为创出蚕丝手而感到自豪,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强者,远的不说,汤靖承这厮居然能干掉鹰犬,而他,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 随便一位开觉修者能挥手灭杀普通人,而开觉之上的归真,归真之上的应天,究竟恐怖到什么程度,张天流只能给自己四个字“还需努力”。 不努力,什么都不可能看到。 不过眼下,自己不论再努力也难以保住小命! 念及此,张天流盯着手掌沉思许久,突然撇过头向阿七问:“你知道硫磺吗?” …… 八天后,吕泰雍派去找人的探子正躲在一棵树后,朝一座村子观望,突然,他感到身后一黑,紧接着便被人提了起来,扔到村口。 此时村外,涂云生坐在石碾子上,捧着一碗清水面疙瘩,吃得有滋有味。 此人正是吕泰雍想要寻找的宗天府巡使,涂云生。 不过因为此人并非是直奔连山县城,而是专往穷乡僻壤去,故此吕泰雍的人到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行踪。 “跟了我半天,不累也饿了,给他点吃的。”涂云生吩咐完,立即有一名剑卫把一碗面疙瘩放到探子面前。 看着难以下咽的白水疙瘩,探子咽了口唾沫,突然就连连磕头道:“大人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涂云生似乎并不关心的淡淡问:“谁?” “吕家,吕泰雍吕老爷……”探子一五一十的把吕泰雍吩咐的事全抖了出来。 “吕泰雍?”涂云生显然不认识,倒是身边剑卫忙道:“吕家五十三代庶子,去年吕泰雍之子吕逸弘拜入太学,吕泰雍为筹钱东奔西走,最后落脚连山,近来得知,他在连山做了山珍买卖。” “哦。”涂云生恍然,既而一笑:“攀龙附凤之所有何好去,烧钱不说,十之八九半途而废,想要实力,来我宗天府岂不是更好。” 剑卫应道:“大人说的是。” 涂云生一口喝完淡而无味的疙瘩汤,放下碗筷,起身丢了一两碎银在石碾上,负手而行道:“走,去连山歇歇脚。” “是!”剑卫同时应诺,也不顾吕泰雍的探子,随涂云生一同离去。 探子懵了,他搞不懂为何令人闻风丧胆的鹰犬不杀他? 第三四章 我全要 侯向山刚把药壶放炉上,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他来到院子,见是一位容貌惊艳的黑裙女子在给孩子发糖吃。 “你又来干什么?”侯向山不是冲着女子,而是女子身边的张天流。 “听说那妹子醒了,特地来看看。”张天流走到一间屋外,正要推门而入,侯向山一个闪身挡住了他。 “你不能进去。” “汤靖承说的。”张天流笑问。 侯向山点头。 “看来他告诉你不少啊。”张天流退后一步又问:“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叫仇深似海,什么叫逼上梁山。” 侯向山摇头道:“不论如何,汤靖承说得很对,人既然犯错就要受到严惩。” 张天流苦笑道:“行,我不看了,麻烦你转告里面的妹子,咱们家乡有一句话叫入土为安,可别连死了也没个安生的窝。” 此言一出,屋中洮洮死灰的眼眸中竟泛起了一丝光彩! 离开拳馆,张天流去了一趟吕泰雍的铺子,得知宗天府巡使果真要来的消息后,立刻直奔丁香楼,阿七则在楼下分开,回了客栈。 “巡使真的来了?”丁运没想到张天流来真的! “吕泰雍都开始准备酒席了,恐怕就在今天抵达。”张天流无奈道。 “不对啊,巡使怎么可能会来连山?以吕泰雍本事,也没能力请动他们。”丁运还是不可置信,却也想不到巡使来连山的理由。 “我就觉得吧,如果是寻常剑卫,肯定是来针对我的。”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丁运心中立刻泛起鄙夷。 这厮脸皮厚的,简直无敌了,为你,你算个鸟啊。 不过张天流又接着道:“但既然是巡使大人,这事铁定与我没关系,倒是极有可能跟赵家有关。” “赵家!”丁运心里一突,略显阴沉问:“你知道什么?” 张天流没好气道:“一个多月前,赵家遭遇山匪幸得巡游剑卫出手解围,不然他们早死了。好多人都听说了,你不知?” 丁运自然知道,不过他听闻的不是宗天府剑卫,而是侠士解围,况且他更清楚山匪与赵家的关系,这其中,必然是一场戏,赵家都唱了好几回了,来来去去,钱不都是赵家,不,应该说最终落到郡守大人腰包才对。 可现在听张天流这么一说,丁运觉得事情没自己猜测的简单! 莫非,赵家演戏时真遇到宗天剑卫?而剑卫不知情自然当真,已他们性子管你演不演,抢到咱们面前杀了再论。 于是乎在剑卫杀匪时,赵家从后偷袭,与山匪联手干掉了宗天剑卫!最终引来宗天巡使! “好你个赵家!我说你们为何偷偷把族人迁走,不就是怕东窗事发遭来灭族吗。行,你们可真行,骗得我好苦啊,若非我精明,恐怕一开始就被你们吓跑了,所幸我没走,否则这一走,宗天府还不得追杀我到天涯啊!” 剑卫在连山附近失踪,那自然是谁跑谁嫌疑最大。 当初丁运的确被赵夫人吓得想走,可是还没准备齐全,同时发现眼下局面没自己预料的糟糕,反而能趁势崛起。 后怕无比的丁运满脸阴沉,但又突然变得和颜悦色的问张天流:“张公子,猎鹰,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顿了顿,丁运又道:“反正你是回不去了,告诉我,你的要求,只要我能办到一并满足。” 张天流点点头道:“没问题,钱不要,阿七想她姐妹,放心,我会还你的。” 丁运额头青筋暴露,暗骂是你这色痞玩腻一个觉得不够,想全上吧!好,我一个不要了,希望到时候,你别求我要回去! 无疑,丁运对张天流起了杀心,但眼下他的假身份真的很好用。 念及此,丁运强忍怒火笑道:“都给你,说吧。” 张天流道:“中央集权。” “就是这样?”丁运感觉很亏。 张天流反倒是一惊,蹙眉道:“你居然没感到惊讶!” 丁运一愣,心里暗道糟糕,但很快就想到对策,立刻疑惑道:“天下权力不都在皇庭手中吗?” “愚蠢。” 一听这两字,丁运险些坐不住。 我会让你知道今日骂我的代价有多重! 恨恨的想罢,丁运再次忍住,不过脸色很难看。 “我告诉你吧。”张天流喝了口酒,一副老子很牛逼的架势张口便来:“如今朝圣虽强势,但仍有世家大族割据一方,一族不具威胁,十族麻烦不小,百族可与朝圣抗衡。百族是否齐心不重要,只要有强者横空出世,统领一族吞并两族有何难?当初人皇不就是这样过来的,故此要想天下太平,万民朝圣……” 丁运接口道:“杀大鱼喂小鱼。” 张天流点头附道:“小鱼长大再杀再喂。” 丁运感慨:“国要万载,大族必亡,圣皇远见啊!” 然而他心中更加得意,因为他早看到了,他丁运已经掌握先机!如今只差一场风波。 张天流回来时,那是万分的惹眼!把街道附近与客栈里的人都看傻了。 “公子幸苦了。”阿七看到开门,忙上前准备伺候。 “好在过条街,否则身后四大美人还不得把满街路人羡慕死。”张天流进入房间道。 阿七一愣,紧接着便见五位女子表情各异的进了屋子。 阿七大喜,冲过去和众女拥抱再一起。 走在最后的女孩明显留意道了张天流的话,冷道:“应该说是男人羡慕吧。” “没错。”张天流喝口茶,看向女孩道:“男人羡慕我,女人羡慕你。” 众女汗颜! 唯独阿七有些愣神,羡慕八妹为何? 张天流则自顾自的拉张椅子坐下,翘起腿道:“我说丁运为啥这么大方,一个破相,一个断手,一个像刚死爹妈,还有一个走几步路就满头虚汗,我看是废了,也就最后的丫头片子算正常。” 少女不满,虽然在张天流口中她是正常的,但依旧怒火高涨道:“看不上你要我们作甚?” “八妹!”阿七生怕少女惹恼了公子。 张天流却浑然不在意道:“当然是玩完送回去。” “你!”少女气结。 “公子!”阿七听不下去了,忙对众女道:“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废话,我能是没档次的人吗,卖青楼还能赚个小钱。”张天流可把众女气得不轻。 眼看她们居然要走,张天流又喝口茶道:“开个玩笑也不行,不懂风情。” 这叫哪门子的鬼风情? 众女无语。 阿七意识到不妙,赶紧借话题引开姐妹们的注意力:“五姐和六姐呢?” 少女道:“两位姐姐在收拾东西,等会过来。” 张天流拿着锉刀一边锉着指甲,一边道:“找个瞎子和个瘸子收拾行囊,果然是姐妹情深。” 第三五章 如若不死 一番话,说得众女脸色黯淡无光。 唯有少女愤愤不平道:“五姐六姐就是怕我们看不起她们,觉得她们是废人,才坚持要做这些琐事,你不懂不要乱说。” 张天流耷拉着眼皮,瞧少女道:“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八哥。” “八……”少女气结,跺脚左顾右盼,似乎要找东西跟张天流拼命。 “八妹别说了,既然主人让我们跟了公子,一切任由公子安排。”还是年长的大姐有威仪,一句话便让少女泄了火。 此时,背提着大包小包的两女相互依偎着进了屋。 二女一个双目混白,一个瘸腿撑拐,却在进门后展露笑颜与众女交谈。 气氛似乎一下暖了。 张天流任由八女嬉闹,看着她们从脱离苦海的开怀,到不知何由的哭成一团,张天流觉得眼前这世界依旧让他厌恶。 表面光鲜的丁运,谁能想到他背后有这样一群人! 不知者不知。知者不顾。 纵然有人性良知有如何,斗不过不理,斗得过无视,因为这就是剑侍的命。 从剑一到剑六,不是身残就是心残,要不就是身心皆残。 如果自己不出现,下一个就轮到阿七。 她们跟被汤靖承一拳拳打碎的石桩区别只有动与不动。 众女闹够了,哭够了,终于安静了。 “公子。”阿七来到张天流身边,慢慢向他跪下,重重磕了磕头。 张天流没阻止,只是道:“你为我打通气脉,值这价,这是你们卖身契,是留是毁随你们。” “公子恩情阿七此生都难以回报!” “随你。”张天流说完,便见其余女子也走近他,相互搀扶着跪了下来,就连最看张天流不顺眼的少女也被她大姐摁着肩膀跪下。 “你们知道你们跪的对象是什么人吗。”张天流问。 众人一愣,剑一道:“我只知恩!” “我们也是。”众女附合,唯独少女说完撇撇嘴。 张天流无视众女,拉过桌上箱子,打开后道:“这里面有三百两黄金,是给你们找新家的旅费,不过别急着离开,明天吧,最好后天,后天就没人会管你们了,离开这里,找个人不是很多人的地方,安安心心的过下半辈子。” “公子不要我们了?”众女惊讶道。 阿七急了,想要说什么,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八大美人啊你们,我也不舍啊,问题是,我能过了今夜再说。” 什么意思? 众女都有些费解。 “莫非,公子是担心丁运要害你?”阿七问道。 “他倒是有这实力,问题是他没这脑子,真正可怕的现在……”瞧了眼窗外夕阳,张天流无奈又道:“该到城外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可真是巧了。”张天流苦笑一声,起身穿过众女,打开房门对门外店家道:“可是吕老爷有请?” “嘶,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啊。”店家一笑,忙递出帖子,正是吕泰雍派人送来的宴请帖。 张天流接过,然后给了店家三两金子道:“顺便给我这些婆娘上顿好吃的。” “公子放心,保证夫人们满意。”店家喜滋滋的退下了。 张天流这才转身面向众女,张了张口,最后苦笑一声:“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出门。 众女都是一脸懵态,公子这是闹的哪样啊? 除了阿七,众女都是刚刚接触张天流,并不清楚他的性子,于是只能看向阿七。 阿七哪懂啊,摇头道:“我真的不懂公子是何意。” 剑一撇了眼装箱中黄金,蹙眉道:“公子似乎要不辞而别。” “啊!”阿七一下懵了。 “走了更好,有了这些钱,我们也能离开连山了。”少女喜滋滋道。 其余女子不是沉默,就是没理会她,转而跟阿七问起张天流的事来。 此时张天流出了客栈,瞧了一眼夕阳,享受了最后余光,在阴影笼罩时回身找到店家道:“帮我写两封信,一封寄给赵永宕,一封送往剑拳堂,算了,剑拳堂就不用了,寄给赵家的这样写……” 讲明了送信时间,又赏给店家与小二一些碎金碎银,张天流出了客栈往约定的酒楼漫步而去。 吕泰雍订的酒楼距离苍羽客栈极近,也是方便安排巡使的住所,驿馆那地方,哪能与苍羽客栈比。 吕泰雍宴请宗天府巡使一事,早已不是秘密,甚至不少人比张天流更早得知。 此次宴请名单除了巡使,只有县令与张天流,至于泷家、谷家、赵家等都不在列。 此番目的是让他们猜,从心里上震慑。 同时寻个由头,告知巡使,有几名宗天剑卫在老林子失踪,那么巡使必然进山,至于是否真有其事,抱歉,吕某只是听说,信不信由你! 宗天府虽然心狠手辣,却也从不滥杀无辜。 巡使进山,无人敢阻拦,吕泰雍还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进山,明着帮巡使找人,实则找山魈,若无山魈必是有人从中搞鬼,也更省力了,只待巡使一无所获离开,吕泰雍回头就可以跟山驮子们说根本没有山魈。 再找一些类似山魈的野兽,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 此番过后,山驮子逐渐富有,从而意识到吕泰雍对他们的重要性,县令再想撤销批文,那将不是吕泰雍一个人的事,而是所有山驮子的命! 长年累月的压迫,会把人的心智磨到低谷,只要能活着就够了,别的不要去想,也不是自己该想的。 生在瓮城,长在瓮城,老死在瓮城,山珍究竟值几个钱,那不是山驮子关心的。 可一旦得到再想撒手,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连吕泰雍都不会知道,他给山驮子的不仅是钱,还有尊严与传承的价值。 全是他们应得的,凭什么继续受人压迫? “便宜他了。”张天流看着亲自迎接来的吕泰雍,他最看不顺眼的,其实就是吕泰雍这种人! 别看他现在跟商家对着干,那是因为他只能先走这一步,之后他的路将会直通利益集团的大门,绝无岔道。 斗得过就斗,斗不过就合,这是必然性。吕泰雍把价慢慢压到九成,利益集团只用提高一成,过个几年,连山依旧! 张天流受够了,如若不死他愿远离红尘,或当个行者,或当个野人,或努力修炼,看这一世的巅峰究竟几个脑袋。 第三六章 被坑 “贤侄来的正是时候,刚收到消息,巡使大人刚进城,我等速速去迎接吧。”吕泰雍笑眯眯的向张天流走来。 张天流点点头,与吕泰雍上了马车往北而行,同行还有县令的兽车。 还未抵达城门,在半道就遇到了宗天府一行人。 众人下了车,本应该是县令为首前去迎接,可这厮,早已经被吓得腿软,一步三晃,若无人搀扶怕是早成了滩烂泥。 吕泰雍斜瞅一眼,暗暗鄙视,既而摆正脑袋,大步领头行到宗天巡使涂云生面前,施礼道:“吕某见过巡使大人。” 涂云生背负双手,左看看,西瞅瞅,随后才正视吕泰雍笑道:“吕老爷无需多礼,听说你很想我,究竟想我什么呢?” “这……”吕泰雍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却在此时,身旁张天流抱拳道:“学生夏侯斋,见过巡使大人。” 涂云生扭头,如雄鹰般锐利双眸直直凝视张天流,足有三息,他严肃的表情才转而一笑,点头道:“夏侯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过奖。”张天流笑道。 “听说夏侯公子乃是太学学生。”涂云生又开始左顾右盼。 张天流点头道:“有幸入学。” 涂云生问:“学的什么经,什么典?” 张天流答:“天经地典。” “无趣。”涂云生摇头嗤笑道:“看来夏侯将军身边谋士不足啊。” “多多益善。”张天流道。 “多你一个不多,去太学,就不怕遇你老家那些人?不如离开到我宗天府谋份实差,到哪都能威风八面,贵人礼待,可比行军打仗有意思多了。” “但更多的是风餐露宿,我这身子骨受不得折腾。”张天流拒绝。 “你倒是个明白人。”涂云生不在理会张天流,朝吕泰雍道:“走吧,让我等瞅瞅这连山有什么宝贝,让吕老爷如此上心。” 吕泰雍松了一口气,忙招呼大伙上车前往酒楼。 他们一走,隐藏在暗处的人也纷纷撤离。 不久之后,各大家都召集智囊聚在一起,商讨眼下对策。 吕泰雍要干什么他们没看出来,但宗天巡使的确接受他的宴请,可宴会时要说什么,谁都迫切想要知道。 宗天府里没有寻常之辈,巡使更加不凡,偷听他们谈话是死路一条,光靠猜测,如何能让人安心。 这其中,最难以平静的便是赵家! 他们在今早前,根本没听说过鹰犬会来连山,等得知时,也觉得此中或许有假,毕竟吕泰雍还没能力请动鹰犬。 等事实摆在眼前,赵家才意识到问题大了! 鹰犬不仅来了,还来了一位巡使! 巡使是暂职称,本职为御刀。 御刀实力至少要在五觉以上,他们一般不会离开驻地,除非有大事发生,例如灭谋门、追杀五觉之上的高手,总之,只要是剑卫无法摆平的才会出动御刀,而通常出动御刀最高概率的是剑卫失踪! 剑卫失踪也只代表一种,剑卫被杀! 有鹰犬死在连山附近?这谁信啊。 连山是个山多人稀的小地方,修士少得可怜,能杀剑卫的不是没有,但躲都来不及,怎敢动手。 那么鹰犬来连山的目的只有一个,受邀! “没想到吕泰雍居然有这种能耐,不过他请鹰犬来为了什么?”赵安筱是一脸费解。 赵夫人也是蹙眉道:“你之前伪造山魈看来并不是一步好棋。” “就因为这事,他把鹰犬请来了?”赵安筱难以置信。 吕泰雍得有多大本事,才能让一位巡使帮他处理这种小事? 赵夫人没答,只是问:“近来张天流和汤靖承有什么动向?” 赵安筱道:“张天流一直在吕泰雍和丁运之间跑,丁运似乎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没有全告诉我,他似乎有意要与我赵家拉开距离,至于汤靖承,还在调查异族人,时常出城下乡,要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不过据我所知是被野兽袭击的。” 赵夫人蹙眉道:“他对异族人如此上心,恐怕事情不简单,要知道他们两人之前也是异族扮相。” “女儿一直留意此事,问题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我本想抓汤靖承来问,可有一次发现他真正的实力后,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哦!他实力如何?” “至少有四十年的外功修为!”赵安筱道。 赵夫人眉头大皱,既而点头道:“我开始担心,上次你擒张天流时,他是故意被你点的穴。” 五觉之下,内外皆修绝敌不过苦修外功者,即使五觉之上,也需要上乘功法才能与之交手,但多数落败。 如果汤靖承真有四十年的深厚外功,赵安筱未必是对手。 “娘何出此言?”赵安筱有点不淡定了。 “好知晓我们的目的!而在这之后,他便将张天流送进监牢,故意让我们救出,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张天流出来,连山就开始乱了。” “但这不是吕泰雍的计谋吗?”赵安筱可不信张天流能有这本事。 母女二人一下走进了迷雾中。 这里面有太多谜团,汤靖承为何抓张天流?又为何从山匪手里救赵家?他们与异族人什么关系?张天流出狱后究竟做了什么?丁运为何疏远赵家?汤靖承带回来的女子又是什么人?此前这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剑卫,巡使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赵夫人越想越觉得怪,可重新梳理,想到开始,想到最后,她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低语道:“不对,连山来过剑卫!” 赵安筱闻言突然也醒悟过来:“娘是说汤靖承和张天流!” “不!” 赵夫人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惶恐不安道:“糟了糟了,真遇瘸腿兔子了。我们都迷了!被这两兔崽子一通乱拳打得稀里糊涂。” 赵安筱还是不解,她知道瘸腿兔子,但问题是谁是瘸腿兔子? “女儿啊,你还没看明白吗,是他们!汤靖承和张天流!其实事情很简单,想想起因的鹰犬,再想想此刻的巡使!如此推断,他们很可能是鹰犬猎杀的目标,但他们反杀了鹰犬,又怕暴露自己行踪于是就布下了这个局,伪装鹰犬混入连山城,待巡使一来,头一遭查的便是我赵家!” 赵安筱大惊失色。 赵家可不能查!一查就完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鹰犬的逼供,何况他赵家已经在转移了,莫说有罪,即使没罪在鹰犬眼里也是罪大滔天! “我要告发他们两!”赵安筱气不过。 “要告,也等我们安全离开再说。”突然,赵永宕冲进客厅,将一封信狠狠拍在桌面道:“吕泰雍请我们赴宴。” 赴宴? 宴会早开始了,现在才请,很明显是借宴请之名来问罪。 完了! 即使去了能把罪魁祸首的汤靖承和张天流揪出来,他们也必死无疑,只能背负着杀害鹰犬罪名离开连山! 第三七章 出城灭匪 酒楼里,灯红酒绿,曲撩心扉。 众人推杯换盏,相谈盛欢。 吕泰雍几斤马尿下肚,人便显得红光满面,扯起脖子给涂云生介绍这桌上山珍。 “瞧这,瞧那……都是好东西啊!这些在外是难得尝一回,却在这里满桌,满席。巡使大人来尝尝这烈阳酒,这可比霜果酒痛快多了,这才应该是男人该喝的酒……” 涂云生笑笑,待侍女斟好一杯,他拿起便与吕泰雍碰杯同饮。 “果然好酒。”涂云生长处一口火气,脸上谦和的笑意突然消失,转而满脸肃穆,重重的把杯子往桌面一磕,吓得一旁县令险些昏倒。 “东西吃了酒也喝了,你想让我来的正事,也该提了。” 县令心里长出一口气,扶正官帽偷偷给吕泰雍投去眼色,如小狗般,泪眼汪汪的目光就像是恳求他,可别什么都说呀!吕爷! “咳呵!”吕泰雍轻咳一笑,好似没看到县令的眼色,自顾自道:“前些日,吕某听闻有几位剑卫大人在连山附近出现,吕某一寻思,这连山山多路窄,怕几位大人人生地不熟,迷了方向,就像请来问问有何需要,也好帮衬帮衬,省去几位大人麻烦不是,但没想到,等吕某闻讯赶到时,他们已经进了老林子。” 县令听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就这事,吓死本官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 老林子?怎么又是老林子?那不是闹山魈吗?莫非…… 县令还在寻思,涂云生却是淡淡一笑,点头道:“我的确派了属下到这附近打探一些事情,他们也许久没有消息了,不知老林子在什么地方?” “西边老林,翻两座山就能看到,不过近来听闻里面闹山魈。” 听吕泰雍如此一说,涂云生笑容更盛,把玩酒杯慢慢细品道:“吕老爷真是好算计啊!他们不让你上山,就想让我替你跑一趟。” “巡使大人哪里话?”吕泰雍故作不知。 “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的来连山吗!”涂云生扭头冷视吕泰雍。 吕泰雍心虚了,不敢与其对视。 涂云生也没有追究,而是笑道:“不过,我还真打听到属下们的消息。听闻你们连山有户赵家,家业挺大,没什么背景就能和谷家、泷家瓜分山珍,还三番五次被山匪劫掠,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越做越大,此中必有蹊跷,不过非我职责,我不过问。” 说到这,涂云生话锋一转,目光犀利的扫视吕泰雍、县令与醉眼朦胧的夏侯斋,他微微一笑又道:“很不恰巧,我得知我的人似乎跟他们有过接触。” 吕泰雍一听,不由蹙眉道:“这不过是一个传闻,而且都两个月前的事了,或许,便是他们离开赵家后,去老林子!” 此时县令也斗胆道:“不可能,绝不是去老林子的,这事说起来,下官得知时还想去拜会呢,结果听闻剑卫大人已经前往圣京了,就算回头进老林子,也与赵家没关系吧!” 他是在护着赵家,不然,赵家倒了他可承受不住郡守怒火呀! “有没有关系,叫来一问便知。”涂云生说完,立即有一名剑卫识趣的起身离开了。 然而不到一刻钟,这剑卫便急匆匆的回来禀报道:“赵家已人去楼空。” 涂云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视吕泰雍与县令道:“你二人明知赵家有问题却还请我等来喝酒,是想帮赵家拖延吗?” 吕泰雍刚想开口,县令却是“嗵”的一下,跪地上了。 “巡使大人息怒啊,其实我等也不清楚,都是他……是他非要请巡使大人的,下官就说了,巡使大人公务繁忙,岂会像我等这些乡野闲官无事可做,这下好了,好心得不到好报咯!” 县令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吕泰雍了。 吕泰雍也急了,忙道:“吕某句句属实,真的听闻剑卫大人去了老林子,巡使大人之前所说也属实,吕某是想请大人帮忙来着,但这只是一时糊涂呀……” 涂云生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问:“赵家究竟是何背景?” 吕泰雍看向县令,意思很明白,这厮比我更清楚! 涂云生目光一扫,县令瞬间瘫软了! “看来,得帮帮县老爷了。”涂云生刚说完,县令立即看到所有剑卫同时起身,他吓得立刻跪直了腰杆,苦涩道:“赵家真有问题,他们似乎跟山匪勾结,可下官苦无证据呀!” 涂云生冷冷问:“山匪有多少人?” “呃……三百?哦不……”县令想了想,又紧张道:“或许三千?或许更多,你看我这脑袋,喝了点酒就给整糊涂了,总之他们人多势众,而且熟悉地形,巡使大人可千万莫要去呀!” 涂云生懒得理他了,起身道:“通知县尉与城营校尉,所有能动的都给我进山。” “别啊,别呀,等等……等等巡使大人,千万不能胡乱进山呀,凶险呀……”县令是追着涂云生出了门。 吕泰雍也是一脸难看的跟着出门,转眼间,屋内就剩下一个似乎早已醉倒的张天流。 …… 幽幽烛火的屋内,洮洮呆呆的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沙哑的呢喃道:“警察大哥,我想去给我哥他们收尸,好吗?” 正在搅动汤药的汤靖承浑身一震,洮洮终于是说话了。 “嗯,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汤靖承道。 “谢谢。”洮洮低了低头,表示感激。 “来,吃了这药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我们就去。”汤靖承给洮洮喂药。 洮洮却突然哭了,任由泪水打湿枕头而哽咽道:“警察大哥,我真不想活了!你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或许这只是一个梦,死了,梦也醒了,我哥、依娜姐、畅子、峰哥他们其实都醒了,在排练了,我是主唱我不能迟到,我也要去……” “如果不是,你就是对不起为你而死的哥哥!”汤靖承不懂安慰人,没有考虑到这番话对洮洮的打击更大! “哥……”洮洮双目越来越模糊,泪眼婆娑的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汤靖承长长一叹,恨不得回到当时,若他能早点看透,即使死了也要让这些孩子好好活下去! “汤大哥,汤大哥可在?”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喊。 汤靖承知道这是衙门里的同事,闻言起身把汤药放床边凳子上,安慰洮洮两句忙出了门。 “何事?”汤靖承向门外官差问。 “大事,巡使大人查出赵家私通山匪,奈何赵家已先一步逃出城外,巡使大人下令全城差役卫兵随他山上灭匪。” 汤靖承闻言大惊! 张天流最终还是出手了! 他能预料到这一天,他很想阻止,可张天流有人在护着,自己又为了掩护洮洮不断出城下乡,为的就是不将异人与鹰犬的死讯流传出来。 作为刑警,他岂不知人在做,天在看,纸是包不住火的。 终有一天会有人查到这里,查到他。 他只想在此之前,调理好洮洮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寻找其他异人,还有他的同事。 如果在这之前就被找到,他会任命,接受这个世界的法律制裁。 但洮洮怎么办? 她是无辜的! 他已经查到,乐队之所以杀人,是因为守城官兵看上了洮洮和依娜,以搜查为由带两女进了歇脚的棚子,是个男人就知道他们打算要做什么! 洮洮哥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异能,杀了他们,带乐队逃入老林。 就算要惩罚也是洮洮哥一人,其余四人都是无辜的,甚至两个女人还是受害者! 汤靖承要活着,不再为张天流而是为乐队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张天流不同! 他眼里只有他自己,为了自己能活着能逍遥法外,这个恶魔任何事都能干出来。 得知巡使命令的一瞬间,汤靖承知道他成功了!张天流不仅救了自己,还顺便救了他与洮洮! 他如果能接受他就不是汤靖承! 可不接受,他就要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他死,张天流死,洮洮也要死! 第三八章 断路 皓月之下,连山城外灯火如龙,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山野的寂静。 在灯火前方,几道人影算先在林子中奔跑,灵活的身影宛如山中猴子,时而攀爬腾挪,时而游走如蛇,将一些隐藏在草丛里的脚印,石头上的新土,以及树上的划痕全部尽收眼底。 “此地分了两队,一队轻功了得,向东南而去,一队毫无遮掩,直向西面奔。” “走西边。”涂云生说完,六名剑卫同时往西面去。 涂云生这才回头对城营校尉道:“你率三百人走东南,遇到强敌无需恋战,能牵制尽量牵制,同时派人回来禀报。” “是!”校尉立即应诺,先挥手让几名山驮子拿着蜜瓮去前方安置,他带人在后紧随。 “县尉率人跟上我。”涂云生说罢,率人沿西山小路前行。 “大人大人大人大人……”县令跟在涂云生身后嘀咕道:“等等啊巡使大人……这西山除了一条到西关的山路,全是老林子,里面猛兽毒物极多,山匪不可能藏身在里面的,倒是东南极有可能暗藏山匪,东面十里外分有三条官道,山匪一直在那儿行凶作案……” “我不是安排人过去了吗,县令你就……”涂云生突然停下,扭头笑看县令道:“来人,请县令去北边主持大局!” “是!”一名剑卫立即从前方折回,也不管县令愿不愿意,拉着他就拖往北面。 大队人马一路先行,前有剑卫开道,后有山驮子安置蜜瓮,让大队没遭到毒虫祸害,一路走得很是顺畅。 直到来到一处险峰山脚,涂云生突然停了下来,仰头望着山道左边陡峭的崖壁,又看向右边的黑暗深渊,挥手下令原地休息。 县尉上前道:“巡使大人是在担心山匪藏在险峰上?要不要……” “不急。”涂云生打断了他,望着险峰道:“别打草惊蛇。” “是。”县尉退到一旁待命。 与此同时险峰之上,赵安宁盯着山下的火光,眉头紧锁道:“难道他们发现了?” 山匪头目老五来到赵安宁身边道:“险路前休息乃行军常识,既是知道也没关系,不要忘了,要弄死的人就一个。” “五叔说的是巡使!”赵安宁猜测道。 “你小子脑瓜子可算开窍了,巡使一死,再多剑卫也不敢进山。” “可是黑灯瞎火,根本不知道他在队伍何处,若是藏在后面很难袭杀啊!”赵安宁有些担忧。 “公子真是一点也不了解鹰犬,他们可不会藏头缩尾。我料定,他必在大队前方,他以为在险峰前我就拿他没辙了?简直笑话,公子先走,看我如何断他大队,引他只身追赶。” 赵安宁的确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从不会逞能,老五让他走他没有二话,调头离开。 待赵安宁离开不久,老五纵身跃起,如大鹏展翅般展开双臂,顿时左右胳膊涌出十八道真气锁链,将他四周的巨石全部锁住,随着老五双臂往前一挥,十八块巨石同时发出沉闷的巨响,轰隆隆的往下方翻滚而去。 眨眼间,险峰前休息的大队人马全部被巨响吓得跳了起来,借着皓月霞光,他们都看到了一副天翻地覆的骇人场景! 前方险峰似乎突然要倒塌了般,山上无数石块翻飞而下,巨大的响动轰隆隆的震颤每个人耳膜。 翻滚的巨石击毁山壁,压垮树木,引发了越来越烈的滔天石浪,转眼之间便将山道淹没,随后冲垮。 “嘶!”县尉深吸一口气,却更不解道:“不对,他们既然设下埋伏,何不等大军进入险道再投石?” 涂云生道:“他们是在拖延,路毁了,大队很难翻越过去,不过这也说明我们走对了。” “小兔崽子们,想抓爷爷,再回娘胎待个百年吧,哈哈哈哈!”险峰上突然传来一段雄浑的狂妄之语。 涂云生微微仰头,虽然山上漆黑一片,但他却似乎能看到说话之人般,他一张口,声音不大,却能远传数里之外:“就这么想引我上去,好,我成全你。” 涂云生身体一花,人居然在眨眼内几个起落就到了山脚,他速度极快,如一阵风,脚尖每次在山石上轻轻一点,人便能跨越三五丈距离,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险峰中。 “大人!”县尉此刻才回过神来,人是想叫也叫不回了。 看着那些剑卫也是一声不吭的紧随涂云生而去,县尉郁闷的转身朝后方道:“都起来,进山,快点进山,如果巡使大人出了事,咱们都得掉脑袋!” 老五身影在山中飞快起落,时不时他回头一看,待见到一道人影速度比他更快的追来,他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笑意,在落地刹那间,踢起一块泥土中的石头,身子再次跃起时,顺手一掌将石头拍向前方一个巨大的泥巢中。 刹那间,泥巢响起了嗡嗡的震鸣声,声音越传越广,并伴随着无数漆黑小点往四周扩散。 老五居然直接冲入漫天飞舞的黑点中,刹那消失。 仅仅几息过后,涂云生落到老五先前踢起石块的地方,盯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虫影,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这是一群毒蜂,还是剧毒无比,一蜇要命的鬼翅蜂。 “蛊虫。”涂云生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句。 五名剑卫正好先后落在他身后,其中一名剑卫立刻掏出锦盒道:“在此。” 涂云生拿过锦盒,丢下一句:“跟紧我。”便冲入毒蜂群中。 剑卫们离开紧随而上,转眼间他们也都消失在蜂群里。 而此时后方,大队人马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头头皮糙肉厚的蛮兽将拦路山石撞入深渊,里边还有一些人正在开凿岩石,再将木桩横着打入石缝,只要在木桩上铺上厚实的长板木,便可代替被冲垮的山道,让人与坐骑能顺利通过。 “太慢太慢,身手好的人随我山上,先去增援巡使大人,剩下的人继续修路,那个汤靖承,跟我。”县尉吩咐完,招呼一行人便往险峰攀岩而去。 汤靖承不想显眼,一直都是默默跟随到此,可他身手好在衙门是众所周知,县尉点名了让他跟上。 险峰路途极难走,县尉这些人多是练外家的,又无法调动真气,只能靠手脚攀岩。 好不容易上了险峰,县尉抛给几个小瓶给几名官差道:“这是腐花蜜,都拿好了,遇到毒虫洒出几滴,不要管直接跑就行,现在分头寻找巡使大人的踪迹。” 第三九章 妖刀 涂云生站在一座断崖边,望着对面山上一条火光,他知道,在火光下方的山坳密林必是山匪老巢,火光则是逃跑的队伍。 从这里看,是绝对看不到密林情况,只当是一片荒山野岭,唯有深入山坳才能知晓内有乾坤。 “大人,他们正在迁走,此时若不去阻拦,等后面人马到时他们早走干净了。” “嗯。”涂云生点头沉思。 山匪引他到此,无外乎逼他出手的意思。 面对普通山匪,他虽有以一敌百的实力,问题对方如果也有高手混杂其中,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们身上可有那蜜瓮?”涂云生问。 一名剑卫忙道:“蜜瓮没有,但属下觉得腐花蜜或许能派上用场,于是路上向县尉索要了一瓶。” “哦,很好,你们五人绕道去撤退路线的前方,用腐花蜜引来毒虫拦住他们,不要一次用完,慢慢拖延。” “是。”剑卫立即绕道冲下山。 涂云生则纵身一跃跳下百丈悬崖,人在即将落入山崖低时,突然双脚似被一团雾气笼罩,与此同时,涂云生下坠的身体竟凌空而立,不过很短暂,转眼双脚上的雾气溃散,涂云生再次下坠,不过距离地面只有三丈高。 稳稳着陆,涂云生背负着双手,扫了一眼静悄悄的四周,既而悠哉悠哉的往山坳密林走去。 没走多远,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侧方杀出,手中战刀在月光下刚刚反出一道寒芒,此人便是一声闷哼,目光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腰斩的身子! 什么时候?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斩了,而且还是拦腰截断,上下分离,眼前之人出手了吗? 没能想明白,人已经死了。 “杀!”突然,又是一群持刀握剑的人杀出。 涂云生背负的双手缓缓放下,面对四面八方扑杀来的山匪,他双袖一抬,竟如翩翩起舞的舞姬,一步一行,曼妙如蝴蝶般轻盈,不见速度有多快,只见靠近他一丈内的山匪无一例外,如镰刀划过的稻草,落下一地残骸。 十余人转眼碎了一地。谁也没看清涂云生是怎么出手的,他挥舞的双手上似乎有两把无形的利刃,所过之处无物不斩。 隐藏在暗中的山匪再也不敢出手,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僵硬得犹如顽石,期望不要被涂云生有所察觉。 涂云生没有理会暗中的人,杀完一批人后,身上居然没有沾半滴血红,他身姿挺拔,从容不迫的向山坳步步靠近。 他走得慢,却给暗中的人一种无形压力,并且压力还在不断增强,有些人甚至感到了窒息,就此晕厥。 “此人修为至少到开觉六重,我寨中兄弟无一人是对手,可惜你爹不在,否则若是我两联手,倒是能和他打一打。”老五远远看着逼近的涂云生,脸色有些阴沉。 “那现在如何是好?至少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全部撤离。”先回来一步的赵安宁内心很是不安。 “实在不行,舍弃部分财物吧。”老五无奈道。 赵安宁虽然不舍,但他与他爹赵永宕一样,都是觉得命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商讨一番,老五留下准备阻挡涂云生,赵安宁前去吩咐还在寨中收拾的弟兄舍弃所有财物。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把兽背上的货物全卸了,快走……” 赵安宁的命令是为大家好,可他没料到事态居然暴走了! 有不少寨中的弟兄以为敌人已经到了寨外,吓得扔了东西就跑。可更多的是有人偷偷私藏,并趁人不不注意从小路离开了! 一个两个还不显突兀,但人一多,山寨附近全乱了! 赵安宁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匆忙冲到寨前找老五帮忙。 老五正在安排人布置好陷阱,闻讯只是冷笑道:“放心,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五叔为何还让我叫他们舍弃财物逃跑?”赵安宁满脸费解。 老五道:“他们不跑,如何把敌方引散!让他们跑吧,最好能把所有剑卫都引走,你也给我赶快逃山里,不要跟大队一同走,也不要施展轻功。” 老五很清楚对方不会蠢到分辨不出谁是高手,但如果不施展轻功,如此混乱局面,赵安宁是很有机会逃生的。 但涂云生他必须要挡下,给身后弟兄争取更多的撤退时间。 涂云生刚走到密林外围,前方突然烧起熊熊火焰,截断了他的路。 此时刮的是东风,风往西走,山匪用火攻明显是自取灭亡。 可问题是山匪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山寨已空,山匪主力也已经上了西山,短时间火烧不过去,而涂云生若执意要追,只能跟着火一同前进。 涂云生却依旧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脚尖一踏冲入火海,周身如有一层无形气罩,熊熊火焰居然连他衣角都无法烧着。 可未等涂云生脚尖落地,嗖嗖嗖的箭矢宛如雨点般冲天而降,随着他双手一舞,箭矢便在他四周炸裂开来。 涂云生双臂一举,双掌从袖中探出的刹那间,一股雄厚的气浪便将前方箭矢全部震飞,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入密林,刹时间,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在山匪的惨叫声中,老五一直不露面,他其实距离涂云生很近,但越近他越能真切的感受到他跟对方的差距! 他乃开觉五重巅峰,距离六觉仅仅半步之遥。 而涂云生,远观六觉,这近看跟个归真强者似的,简直不是人所能敌! 但他知道这是假象,归真强者他见过,涂云生的气还不足归真的三分之一,之所以给他如此大的压力,是他这个人! 有人天生高人一等,即使同境界修为,同样功法,同个环境,偏偏他们就是不同寻常!总能在人群中出类拔萃,将身边人远远甩在身后。 涂云生就是这样的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跟赵安宁一个年纪,却似乎能胜过千百个赵安宁! 涂云生在斩杀一批山匪后,斜眸上瞅,淡笑道:“你就是这样对待跟你出死入生的兄弟。” 老五闻言一股火气上涌,呼吸不自觉的重了重,也就在这个瞬间,他神色一僵,想也不想一记锁云手钩住一株高树,身子刚刚飞起,身后乌芒一斩,他刚才躲藏的树枝已经化为碎末。 “哼,真正视人命如草芥的是你们吧。”老五回头嘲讽一句,同时另一掌拍出,将紧追而来的涂云生从半空击落。 涂云生落到地上,挥袖震散缠绕周身的锁云真气,望着老五逃跑的背影,脸色越加阴沉。 他的确没有老五想象的强,正如老五所料,他只有开觉六重。 但修为与实力从不是对等的,正面较量十个老五也未必是他对手,但老五要跑,他也很难追得上。 锁云手虽是上乘的三流功法,但威力不强,可恶心人的本事可排在上流功法前列。 “不留下他,之后或许更麻烦。”涂云生想罢,低垂的大袖里突然落下一片片彩光,光芒如一根根鲜亮的羽毛,伴随涂云生一仰手,彩羽如一阵风般刮向正在逃跑的老五。 老五一直留意后方,在彩羽出现瞬间他就被惊得头皮发麻。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但凡靠近涂云生的人都会身首异处了。 此人居然有宗天府赫赫有名的妖刀,鸳鸯双刃! 第四十章 鸳鸯双刃 妖,是会修炼的兽,如人类修士,通过修炼强大自身,也会通过学习掌握智慧。 非神兽异种之后,若无人刻意饲养,普通野兽化妖极为困难,虎豹豺狼通常需要百年才能成精,精怪又不知耗费多少年月才可参悟修行,化为妖。 而要活到这个岁数的野兽,万中无一。 有些饲养灵兽的人研究过,妖禽比妖兽更难出现,而且难度不下于五倍! 至于小虫蝼蚁成精的几率,已经无法去算,那都是上古传说,如今的御兽师虽然没有放弃过这条路,但数千年来无一成功。 妖禽难遇,特别是出双入对的鸳鸯,在朝圣有限的记载中就出现过一回! 还被宗天府的高手活活练成了两把刀,正是涂云生手里的这一套鸳鸯双刃! 鸳鸯双刃在整个朝圣国的神兵利器中排不上号,但在宗天府却是十大妖刀之一,而老五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凡兵以外的神兵利器,从来只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他眼里只有绝望! 鸳鸯双刃在宗天府流传六百年,造就传说无数,有人说它是剑,有人说它是刀,也有说一刀一剑,还有非刀非剑,但它有个特征是过耳不忘的,便是此刃一出,鸳刃可化为彩羽,鸯刃可化为乌羽。 彩羽光芒如虹,特别是在夜间极为耀眼,即使是开觉修为,也能操控彩羽灭杀百丈之外的对手。 乌羽漆黑如墨,在夜间难以观测,用已防身可令人自投罗网,又称自撞刀口。 之前涂云生正是使用乌羽鸯刃,故此靠近他的人都被斩杀,却无一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出手。 此刻彩羽鸳刃一出,但凡听过鸳鸯双刃的人都能明白。 鸳刃如道彩虹,眨眼已到老五近前,眼见要将半空中的老五斩成两半,突然一道真气套住老五,竟将他硬生生的往下方拉去,正巧被彩虹掠过头顶,落下几缕发丝。 “五叔你没事吧!”下方出手救下老五的人正是赵安宁。 老五却没有感到一丝高兴,反而愤怒无比的朝赵安宁吼道:“谁让你回来的,快走!” “可是……”赵安宁话才刚出口,老五便见一道彩虹从赵安宁身上一穿而过。 他愣了,赵安宁也愣了。 他身体一歪,下身往右倒,上身却是往左倒下。 “狗贼!”老五眼见此景,他状若疯癫,浑身真气透体而出,化为三十多道锁链锁住一株大树,将其连根拔起,朝涂云生一砸。 涂云生右手一挥,一片乌芒飞快掠过大树,刹那间,整棵树便化为一节节的断木从半空落下,随着涂云生左手也是一挥,惊鸿再现,彩色流光直朝老五袭去。 老五翻身跃起,双臂朝地面一甩,锁云手立即将一块巨石拔地而起,撞向流光。 流光不闪不避,撞入巨石刹那间炸起漫天碎石。 锁云手抓住一块块碎石,向着流光疯狂砸去,激起烟尘无数。 石烟滚滚中,黯淡不少的流光倒飞而回,在半空合并成一柄似刀似剑的战刃,被涂云生一握,彩光再胜,他便携带此刃冲入烟尘,刹时间,烟尘内霞光四起,伴随阵阵轰鸣之声,一颗颗大树倒下。 不出三息,一个满是鲜血的人影冲出尘烟笼罩范围,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出,望着老五消失的方向。 突然,一道人影朝他冲来,却没有对他下手,而是在一丈外停下,卑躬屈膝道:“巡使大人无碍吧。” 来人正是县尉。 涂云生抬起手背,拍拍斗篷上的灰尘,淡淡道:“还有多久他们能到。” 县尉道:“我已放出狼烟,对面也回应了,大概还需要两刻钟。” 涂云生突然一跃而起,跳到一颗树冠之上,挥手将前方遮眼的树叶全部斩断,这才望到西面上顶逐渐聚拢的火光。 从形势看,他的属下已经在山顶引来毒虫,阻挡了山匪退路。 “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涂云生说完,直接冲向西山。 县尉咽口唾沫,回身就对着一群气喘如牛的官差道:“听到了吗,一刻钟,一刻钟啊!速速通知他们!” 一刻钟大队不可能赶到,但全速前进,并利用山崖倒是能在两刻钟前抵达密林。 不过大家没有涂云生的本事,不敢直接跳崖,只能借着绳索滑下,同样能减少许多下山时间,只是坐骑无法带下,坐骑上的干粮水囊也都无法携带,只能暂弃在山顶。 轻装的官差和城卫守军中也不乏一些开觉修士,他们最先冲入密林,也不瞅密林中的寨子一眼,甚至路经寨子的人都顾不上掉落在地的财宝,全部向着逃到西山的山匪冲去。 县尉时刻盯着,深怕这些人不懂规矩,拿了东西。 放到以前自然没问题,大伙灭山匪不就是为了这些吗,问题是,如今带队的乃是宗天府巡使! 坏了他的事,比要命还要命! 现在冲上去当了炮灰死你一个,耽搁了就是一家! 这样的事曾经不止发生过一次,开始的确有许多人不在乎,看到好处就拿,看到女人就抢,结果,这些人不是全家死绝,就是他们的长官全家替他们死了! 县尉可没有那个勇气违抗宗天府命令,更没勇气为了这些卒子丢了全家性命。 所以他站在寨主哨楼上死死盯着这些人,同时大呼大叫让他们“快!” 汤靖承也冲在人群里,还是跑在最前的一批人。 一路上,他发现了很多尸体,与密林口的一样,全是四分五裂,刀口整齐的。 他的仁慈之心还不至于进化成圣母,但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救命啊!” 众人还在冲刺,突然有人惨叫一声,紧接着汤靖承众人便见一名城卫似乎被什么东西拖走,拉入了昏暗的草丛中,惨叫截然而至! 不等众人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又是一个人在惊呼中被拉入了黑暗丛林生死不知。 “林中有高手,大家小心。”有人提醒道。 汤靖承目光往地面一扫,旋即上前几步抓起一块大概十斤重的石头,浑身一使劲,石头便如炮弹般投射进去,轰的一声砸在一棵树上,震下大片落叶。 下一刻,汤靖承就感觉腰身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锁住一样,不等他震脱,一股大力便将他拉入了密林之中。 其余人都是大惊失色,都以为汤靖承这下死定了,谁知汤靖承被拉进去后,居然在里面传出了交手的声音! “打起来了,快过去帮忙!”有人叫了一声,一伙官差立刻扑入密林中。 守军也齐齐拔出战刀,可还没等冲进去,就听一名夫长吼道:“不要分兵太多,我们速速上山保护巡使大人!” 守军们无奈,只能继续往前冲。 而官差这头,扑入林中后,没等他们看清里面的情况,便听到一声女子的娇喝,下一刻,一抹倩影跃上树梢,朝下丢下一句:“汤靖承,你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但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 话语刚落,人已经借着大树一纵一跃的消失在西边。 几名官差都有些懵,感情这是个女人,还是个认识汤差的女人! “汤差你没事吧。”一名官差盯着扎进汤靖承腰子的一柄匕首。 汤靖承拔出匕首随手一扔,面无表情道:“无碍,快上山吧,莫要让山匪逃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走了,片刻也不拖沓,看的众官差集体惊为天人! 第四一章 交锋 前方是乌云遮月般的虫群,不知为何,它们居然不再惧怕蛊虫,似乎比起恐惧,它们更想得到布团里的腐花蜜! 后方是盖世无敌般的宗天巡使涂云生,外加一群如狼似虎的城卫守军。 这些年来,惊恐的目光只会出现在他们对面,这还是头一次出现在山匪眼中。 “大家不要怕,跟他们拼了!” “是啊,拼了!” “蒙上坐骑眼睛,随我冲啊!” “小心前方鹰犬,不要靠近他,弓弩上,缠住此人,不要让他有还手的机会!” 山匪中一些主心骨站了出来,就连老五也再次出现指挥山匪。 顿时,有人拔刀杀下山,有人骑着猛兽扑下山。 有人带头,便有人跟随,转眼间,冲在最前的涂云生面对的是一批批如雨般的箭矢,他只能用乌羽抵挡,再难扑入人群。 趁此机会,一批批山匪绕过他扑向官兵。 两帮人马在山道上打得不可开交,双方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增援,局势很快从几十人发展到了几百人,喊杀震天。 山匪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一旦拼命,常年凶悍的野性全都激发出来,又是站着上方,几十头猛兽宛如巨大的石碾子从山坡滚下,其威力连涂云生都不敢应当。 官差与官兵在刹那间被冲散,紧接着便被扑冲下来的山匪群淹没! 局势眼看要逆转,突然,山匪后方的山顶上冲下几人,虽然人数只有五个,却个个是高手,虎入羊群般杀进山匪中冷酷的收割生命。 然而山匪没有退缩,越来越多的山匪选择杀回去。 山匪疯狂的举动让官兵与官差们感到恐惧,不少人心生退意。 “谁退一步,满门抄斩。”在这样的局势中,即使是涂云生的无情命令,能影响的也不过是周围数十人罢了,在他后方上千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只能看到山上有猛兽撞飞人群狂奔而来,有杀声震天的吼叫,还有陷入疯狂,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山匪! 县尉率领最后一批人赶到此地,眼见前方的人想往回跑,他急道:“都愣着干什么,上,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众人闻言回头,果然,大火借着东风已经蔓延到整个寨子,后方的山坳全成了火海! “城卫射手百夫听令,率弓弩手准备列八字阵,射杀左右两翼敌军!” “刀斧百夫掩护弓弩手!” “散阵散阵散阵,不要和猛兽硬碰,长戈准备,猛兽进来后给我割断这些畜生的腿!” “围杀!围杀快围杀!” 县尉疯狂下令,他曾是军中千夫长,指挥这些人作战不是问题,问题是军心不稳,不过身后的一把火帮助了他! 同样是背水一战,谁怕谁啊! “两旁都是险峻的山脊,唯一的生路就是前方!给我杀!” 战局瞬息万变,拥有专业指挥的城卫守军占据了最对优势,重振旗鼓的他们如攀山的洪荒猛兽,逐步吞噬山匪的生命。 “哪里逃!”涂云生突然发现从他手里逃脱的老五,他一跃而起,全力震散一批箭矢后,一道彩流从袖中飞出,转眼收割了十几名弓弩匪徒的性命,紧接着他身影落下,一脸踏碎几名山匪脑袋,转眼冲到老五近前。 老五不敢硬碰,锁云手抓起两名山匪尸体便砸向涂云生,趁着涂云生劈开尸体后,他人已经冲到了山匪后方。 与此同时,五名剑卫发现老五,纷纷向他杀来。 不过老五修为明显比他们强出一筹,即使身负重伤也能从五名剑卫手中逃出,奔向山顶。 一名剑卫急了,在刺死一名阻挡他的山匪后,真气运至脚底,纵身一跃竟有十丈之高,手中剑光一闪,刚刚劈出一道无形风刃,却也在同时,被一支箭矢贯穿胸膛,下坠身体狠狠砸在地面上当场毙命! “山匪中有箭术高手,大家小心!”一名剑卫见同伴丧命,匆忙提醒一声,可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道箭矢直朝他头颅射来。 剑卫反应极快,横剑一舞,剑如银盘挡在他身前,然而那箭矢击中银盘后竟没有被弹开,而是一声爆破巨响,剑卫被轰下了路边的山沟里,生死不知。 “左边!”涂云生目光一撇,甩袖间,袖口前彩光再现,朝着左边的树丛中飞去。 树丛中的人视乎早有防范,一见彩光袭来,当即身影从树后飞出,并一箭箭朝着地面轰出阵阵飞尘,人影也消失在飞尘中再难看清。 涂云生冷哼一声,周身盘旋的乌羽为他杀出一条血路,竟也冲入尘烟中,片刻消失在山顶。 “保护大人!”剩下三名剑卫也冲向烟尘笼罩中。 三人中有一人似乎慢了一步,突然就感到腰部有巨力拉扯,下一刻,他就被拖进了山匪群中被乱刀砍死! 此时山顶,赵永宕望着满天飞虫,他长叹一声,手掌从袖中探出,隔空一抓,一个带着浓烈臭气的布团被他用锁云手从虫群中抓出,在虫群向他扑来时,他甩手将布团扔下山,刹那间,无数飞虫紧随而至,乌泱泱的扑往山下厮杀的人群中! 人群喊杀震天的嗓门转眼间被天上虫鸣所淹没,他们也在同一时刻醒悟过来,仰头一看是满脸骇然! 几乎不用交流,双方顷刻上下散开。 “给我一箭把那蜜瓮烧了!”县尉下令道。 “不行啊,如果烧了,虫群会四处散开,到时候更难抵挡啊!”有人提醒道。 “愚蠢,我这里还有三瓶腐花蜜,你速速做个蜜瓮扔下山沟,同时毁去那蜜瓮即可。”县尉说完身边人才恍然大悟。 正当他面准备时,又有大片的虫云从天而降,并且因为下方已经有了大批虫群,新掉下来的布团蜜瓮居然被虫群托起,飘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虫球! “这……这要怎么打下来?” “弓弩手万箭齐发!”县尉一声怒吼,弓弩手不再顾忌,成百上千的箭矢先后飞入虫球内,转瞬间便有一箭射中布团,带着布团突破虫群往山沟坠落。 赵永宕还在寻找下一个布团的准确位置,似乎没注意到一片乌芒出现在他身后。 眼见乌芒要将赵永宕切成肉块,突然间,赵永宕周身爆发出一股雄浑的真气,震得乌羽摇摇欲坠,速度大减。 赵永宕这才几步一挪,人在刹那往左移出十余丈,他转身看向乌芒飞入缓步上山的涂云生袖中,轻叹一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级便有这等修为,还持有鸳鸯双刃,实在叫赵某惭愧。” 说到这,赵永宕话锋一转,一团真气凝聚手掌,发出了几乎肉眼可见的淡淡银霞。 不是人人如张天流,在他们眼中,普通真气都是无色的,但真气强大到一定程度会折射光霞。 此时月光洒下,赵永宕的真气便折射出淡淡银光。 “六觉!没想到小小连城居然有你这等高手,不过你气态不稳,想必是强行提升上来的。”涂云生浑然不惧,步步逼近。 “论实力我的确不如你,何况你还有鸳鸯双刃,但此刻你非全盛时期,而我也非一个人!” 此话刚落,突然间,老五从左侧跳出,赵安筱则从右侧出现,而在涂云生身后,是手持小弩的赵夫人。 第四二章 徒劳的嘴炮 “现在,只剩你一人了。”山下的吵杂没有引起赵夫人的注意,而她的话也跟山下无关。 因为守军暂时上不来,能上来的三名剑卫一个被赵安筱拉入山匪中乱刀砍死,一个被她射杀,还有一个冲出飞尘时被埋伏许久的老五杀死。 现在的确只有涂云生一人了! “还是年轻了,有实力,可惜没脑子。”赵安筱嗤笑道。 涂云生依旧从容淡定道:“你们赵家,何尝不是被人玩弄于股掌间。” “你说什么!”赵安筱大怒。 “他没说错。”赵夫人淡淡一笑,道:“这一路他多少也想明白了,猜到被人所利用对付我赵家,但他别无选择,走到这一步,他回头是折损宗天府颜面,叫外人以为他宗天府怕了我们赵家,所以他硬着头皮也要杀光我等。” 涂云生点头道:“糊糊涂涂的来,匆匆忙忙的追,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是有人安排,不想给我时间调查清楚!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现在查起,只要告诉我谁是幕后黑手,我留你们全尸。” “大言不惭!”赵安筱用锁云手操控一把短刀朝涂云生劈去。 涂云生挥手间,乌羽便将短刀击落,他也不急着还手,继续笑道:“反正都要死,你们就任由异人逍遥法外?” “异人!”赵家众人心头一震。 “嗯,是异人,异域之人,或是异世之人!”涂云生解释一番异人后,竟又提起一些朝廷秘辛:“国师发现天机断代,国运难测,耗尽百年道行算出此乃异门开启之兆!如今我宗天府所有人第一重任便是猎杀异人,而我得知消息,此地有一伙奇貌之人,我派属下追查时音信全无,故此我更加确定异人在此,可惜,线索断了。” “于是你便认为我们与异人有关!”赵夫人眉头紧锁。 “的确想撞个大运。”涂云生没有否认,看着赵家众人一脸受牵连的表情,涂云生笑得更欢了:“你们一张张无辜的嘴脸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应该对付你赵家?还是说……”涂云生指了指皓月问:“苍天无眼?” “我们的确被异人利用……”赵安筱刚开口,赵夫人忙打警告道:“筱儿别多嘴!” 赵安筱却执意道:“用不着你动手,我们也会杀了他,这样做不是为朝廷、国运,只是有仇必报!正如曾经朝圣祸害我族一样!” 赵安筱说完,赵家众人不再废话,同时朝涂云生出手。 涂云生周身乌羽环绕,莫说兵器,就是真气也无法穿过乌羽,但他的防御不是绝对的,操控鸳鸯双刃极为消耗真气,涂云生一路杀到此地,所剩真气十不足三,只要在消耗片刻他也就废了! 老五锁云手就地取材,抓起石头粗木砸向乌羽。 赵安筱短刀也不断的劈开乌羽。 赵永宕以雄浑真气冲散乌羽上的真气,想要撕开口子,让赵夫人箭矢能射穿涂云生。 可惜,乌羽越是靠近涂云生,速度与强度都能得到提升。 不过涂云生的确很吃力,但他不惧,独自面对四名五觉左右的强者,他周身乌羽几乎成了一个球体,将所有的攻势全部挡在身外,同时暗运真气,在众人攻得兴起之时,他居然没有操控快若闪电的彩羽,而是让一片乌羽没入地面! 正在一心强攻乌羽剑罩的老五突然感到下方凶险异常! 他的五觉中开启了灵觉,对危机很敏感,但凡能伤害他的攻击他都能捕捉,但问题是他的重伤之躯不给他这次机会了! 此时老五的速度跟全盛时期比起来不足两成,即使全力闪避,也只是堪堪往旁边挪了一尺,而地面已经飞出乌芒,洞穿他的一条腿后,沿着他的脖子盘旋一圈。 在乌羽飞回涂云生周身时,老五脑袋也落了下来。 “老五!” “五叔!” 赵家三人大吃一惊,均没料到涂云生还有余力使阴招! 鸳鸯双刃远非普通兵刃可比,不能因为鸯刃乌羽只防不攻便真以为它不会攻击了! 恰恰相反,乌羽的隐蔽性才是最棘手的! 它不像彩羽般流光溢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对手。 乌羽,就如一个内心恶毒,表面普普通通的妇人,一出手可要人命! 三人围攻涂云生,同时还要留意乌羽奇袭,身心消耗固然大,但涂云生更耗不起! 击杀老五后,涂云生没有再出手,出其不意只能用一次,再多就是浪费真气。 便在涂云生伸手摸向腰间药囊时,突然一道人影冲入场中,一拳逼退了赵夫人。 “嗯?”涂云生一愣,他没想到居然有官差能来到这里。 赵家三人也都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后面色更是难看。 “汤靖承,你来的正好!”赵安筱轻喝一声,锁云手抓住短刀劈向汤靖承。 汤靖承挥刀抵挡时,赵夫人突然道:“此人便是你要找的异人!” 话自然是对涂云生说的,不论是真是假,涂云生都不可能与汤靖承联手。 涂云生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汤靖承,发现此人实力不俗,但很明显是修炼外家功夫,这种人在军中遍地都是,没有奇特之处,不过正如赵夫人所料,他是不会和汤靖承联手的,也没有那个需要! 汤靖承则在抵挡赵安筱数刀后,退身几步问道:“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朝廷为何非杀异人不可?” 涂云生一笑,淡淡道:“知与不知结局都一样,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说罢,他拿出一粒丹药服下,顿时,一股雄浑的气息从他身上溢出。 所有人脸色大变,特别是赵家三人,他们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涂云生的真气不仅恢复了,而且晋升到了七觉程度! “且慢!”汤靖承到了现在还想劝说,而且劝说的理由居然是:“你们都中了张天流的计,现在收手各自退走还来得及,继续打下去谁也不可能活下来!” “对付那个废物,即使一根手指我也能灭杀他!”赵安筱的短刀对汤靖承是穷追不舍。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真理,但很多人罪不至死,官差守军家有妻儿,山匪中也有无辜,我们也是,虽然我们中有人背负重罪,但更多是好人,来到这里只是意外,不是跟谁作对,只要朝廷收手,我会劝说大家安分守己,否则将会牵扯到更多无辜啊!” 好一篇慷慨激昂的善论,问题是在场四人无一听得进去! 趁着涂云生真气进入暂时无法控制的暴走阶段,赵永宕与妻子配合,锁云手跟真气箭一前一后,一个冲散乌羽,一箭洞穿涂云生。 涂云生即使无法控制强大的真气,他也依然能让身子做出闪避,最终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赵夫人的穿心一箭,只被伤到了左肩。 “已经死了几百人了,还不够吗?”汤靖承吼道。 赵夫人冷冷道:“筱儿莫要理会那傻子,先杀了鹰犬,否则让他压制真气后我们都要死!” 赵安筱冷哼一声,转手攻向涂云生。 汤靖承没想到自己的话毫无作用,他此次冒险上来,只是希望朝廷不要追杀异人。 法不责众,只要赵家投降,愿承担责任,伤亡将能减到最少。 可偏偏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命不断的牵扯无辜进来。 他不是不支持剿灭山匪,他只是不支持滥杀! 一路上来,好些熟悉的面孔死在半道,他们家中还有上老下小,如今命没了,家也将毁了! 这不是惩奸除恶,是在毁去一个个无辜的家庭! 第四三章 渔翁 汤靖承对这个世道里的权贵感到深深失望。 他要离开,回去带洮洮离开这里。 可他回头时,看着被官兵一步步逼上山顶的山匪,他犹豫了。 夜似乎越来越黑,山下的火却越来越大,映照着山坡上的人影如皮影后的皮影人,看像是一场不见血的打戏,唯一不同的是惨嘶、怒吼与咆哮代替了古朴气息的打击乐器和弦乐。 人影交错,有一颗颗头颅落下,也有手有脚,还有交错过后虽然身上没落下什么,却栽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突然,汤靖承毅然决然的回头! 赵安筱的短刀如传说中的飞剑,指哪打哪,先是一刀刚劈掉涂云生的一根乌羽,转眼折回劈退冲来的汤靖承。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明明可以离开,为什么要回来? 她也不在乎,相反恨不得把涂云生与汤靖承一起杀了,最好还有张天流那个臭小子! 可惜此人废物一个,断然不敢出现在此地。 汤靖承的外家功夫的确不俗,但在空旷的山顶,赵家的锁云手能将汤靖承这类人克制得死死的。 汤靖承不仅要时刻注意赵安筱的刀,还要留心赵夫人的冷箭。 他不是在帮涂云生,他是要阻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杀戮。 既然劝说没有用,他只能动用武力制服四人,再让所有人放下武器。 然后逃,赶在所有人回到连山前带走洮洮! 他不是英雄,也做不了大侠,他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想去做的,亦如张天流所言,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短刀终于劈断汤靖承的官差佩刀,汤靖承却还在坚持,用断刀对抗短刀,不断靠近赵安筱,把赵安筱逼得无心攻向涂云生,只好全力对付汤靖承。 被赵安筱全力对待的情况比之前糟糕了数倍,短刀的速度越来越迅捷,很快,汤靖承身上就被短刀割破了十几道血淋淋的伤口,然而汤靖承依然没有退缩,他还想着前进! 赵家三人觉得这厮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宗天府明显要杀他们,他却要帮涂云生对付我们赵家,如果不是我们赵家在,涂云生早把你杀了。 眼下如果不是涂云生稳住真气的最后时刻,也是最弱时刻,赵家倒想看看汤靖承这傻子是怎么被涂云生杀的! 可若错过这次机会,他们要杀涂云生是痴人说梦了。 “鹰犬乌羽快撑不住了,安筱准备,我要一次破开他的乌羽!”赵永宕说着,他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狰狞,全身筋脉鼓胀,真气刹那凝聚双拳,十指一开,真气喷涌而出,化为一只巨大的锁云手拍在了涂云生前的乌羽上,刹那间,围着涂云生旋转的大片乌羽被拍飞。 赵夫人的三根箭矢刹那穿入,却没有攻击涂云生的要害,而是封锁他。 涂云生左右闪不得,蹲下也会被赵夫人第三根箭矢贯穿头颅,就算他不动,被射中也要落下重伤,再无再战之力。 不得不说赵夫人选择的角度太刁钻! 况且,赵安筱在听到赵永宕的话时,便与汤靖承拉开距离,甩手操控短刀劈向涂云生面门。 动死,不动也是死,在涂云生即将被一刀破开头颅时,一道银光闪到他面前,将赵安筱的短刀硬生生的打偏了七八寸,使这一刀直接斩掉了涂云生的一只胳膊! 短刀是被汤靖承的掷出的断刀打偏,虽然没能成功杀死涂云生,但是赵家三人并不慌张,因为已经有三支箭矢刺入了涂云生的胸腹。 可没等赵家三人脸上浮现笑容,刚刚刺进涂云生身体的箭矢居然被他强大的真气反震出来,赵安筱的短刀也被乌羽淹没,紧接着涂云生仅剩一条手臂抬起,彩流飞出,以无可匹敌的气势与速度在瞬息间,出现在赵夫人面前! 千钧一发,赵永宕下意识的施展锁云手想将赵夫人拉走,可是一运功,却发现体内真气所剩无几,虽还能提取一丝,但速度上已经来不及了! “安筱快救你娘!” 在这番话说出来前,赵安筱已经出手了,可是锁云手的速度与鸳刃彩羽比起来犹如龟爬。 转眼间,彩流已洞穿赵夫人,并且没停,舍弃一旁已经没有战力的赵永宕,彩流直接朝赵安筱飞去。 赵永宕绝望的向女儿伸出了手,用尽刚刚提起的最后一丝真气,将女儿拉动了少许,却依然被彩流从面前掠过,流光划破了她的双眼! 在赵安筱一声惨叫中,彩流一掠而过,眼看又要折返,突然,彩流一顿,同时涂云生居然被人给扑到了。 浑身是血的汤靖承掐住了涂云生的咽喉,冷冷道:“放下兵器。” 涂云生狰狞一笑,突然间,周身围绕的大片乌羽齐刷刷的刺进汤靖承的身体。 可不知是汤靖承的骨骼太硬,还是涂云生身受重伤,乌羽没能斩碎汤靖承,只是刺进他的皮肉之中。 汤靖承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妥协的,他的手刚刚一使劲,余光便见流光已回,刹那间斩断他掐住涂云生咽喉的手,下一刻,刺入他身体的乌羽居然带着他飞了起来。 涂云生缓缓抬手,正要操控彩羽给汤靖承最后一击时,他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一样,顿了一顿,没能在第一时间结果了汤靖承! “他死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一声笑,带着一个少年缓步走来。 在场四人的神经同时颤抖了一下! 听过这声音的四人脑海立即浮现一个少年的身影。 “人生的意义,如果不是为活而活,那将毫无意义,可若活着没了自我,那将失去灵魂。”边说着,张天流进入场中,望着被乌羽悬挂半空的汤靖承道:“我是前者,您是后者,果然没让我失望啊汤……小调皮!” 最后三个字,却是对涂云生说的。 涂云生刚才挣脱了手腕上的真气丝,并想操控彩羽灭了这个夏侯斋! 却是被张天流察觉,弹指间,真气丝刺入涂云生的手里,将他顺流的真气打乱。 真气一乱,彩羽和乌羽便不受控制,开始颤抖,而被乌羽悬挂的汤靖承也从半空落下,他想爬起干掉张天流,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汤靖承没力气,却不代表涂云生没有反击之力。 仅仅片刻,他的真气便将张天流的真气丝震散,立刻翻身站起,刚刚回头看到张天流,还没来得及操控双刃灭杀此人,便见张天流手中一物抛出,宛如一节绿竹,同时张天流的双手十指连弹,一道道真气丝将竹节捆到了涂云生身上, 一股硝烟的味道钻入涂云生鼻腔,他疑惑的低头看向胸前,见是一节冒着星光的东西闪了几闪,下一刻,他的脑袋就感到了一片空白! 漫天的羽刃刹那黯淡,根根落下。 “真危险啊。” 张天流挥手扇扇弥漫的硝烟,走向汤靖承时,却在半途被人抓住了脚踝! 抓他的是被炸开胸膛的涂云生,这厮胸腔都露出内脏了,居然还没死! “夏侯…你……” 张天流可不打算听完涂云生的遗言,拔出柄刀,直接把涂云生的手给砍了,然后一刀扎入他的心脏,再将抓住脚腕的断手掰下来,取出手指上的两枚戒指,戴在自己指上,随着他一丝丝的真气注入戒指,散落四周的羽刃居然全部浮了起来,并慢悠悠的飘到张天流掌中,汇聚成一柄袖剑般的怪刃。 第四四章 黎明 鸳鸯双刃的本体竟不是两把兵器,而是一把尺许长的匕首! 只是造型古怪,如双刃合并,左边是流光溢彩的锯刃,右边是乌光柔顺的剑刃。 而张天流手里的彩金与墨玉两个戒指跟鸳鸯刃并非一体,却是无法分离的东西,唯有此物才可操控鸳鸯刃。 张天流没有急于研究如何操控,他收起鸳鸯刃走向汤靖承,用真气丝将他手脚捆住,在他身上翻找了一下,拿出了自己阔别已久的手机。 力量3敏捷5体力4异能1 看着数据,张天流苦笑一声,除了异能都涨了一点! 并且多了一种属性:真气1 除此之外没什么变化。 张天流又拿出汤靖承的手机看了看,惊讶道:“38的力量,19敏捷,66的体力!乖乖,连异能都2级了,真气比我还要深厚三倍,你说你这厮咋这么变态?” 看着汤靖承身上的伤口出现肉芽,张天流一脸厌恶的把汤靖承的手机扔在他身上。 “你满意了!”汤靖承渐渐缓了过来,终于是有力气开口了。 张天流没答。 汤靖承突然咆哮道:“死了这么多人,你满意了!” 他愤然的想挣扎起来,却还无法挣脱张天流的真气丝,反而使得他正在愈合的伤口爆出了血浆,可他全然不顾,怒视张天流撕心裂肺的吼道:“你去看看,看看山下的人死了多少!你去看啊!看啊……” 看着狰狞的汤靖承,张天流笑道:“我可是救了您啊,您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反过来怨我,真叫人寒心啊汤警官!” “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你就害死这么多人!”汤靖承怒视张天流,再也没有了当初牢里的纠结情绪。 “是!我为我自己,谁叫我没你厉害!你可以带洮洮离开连山远走高飞,过没羞没臊的日子,我呢?他们……”张天流指着赵家父女道:“一直盯着我,即使是现在眼瞎了还盯着!另外还有个丁运时刻想杀我,有他们在,我没出连山就要死。” 听了他们的话,赵安筱才知道一切都是张天流的阴谋!她撑着身子借之前张天流的声音辨认方向,一步一跌的走来,口中不住声嘶力竭道:“是你!是你谋害我赵家!我要杀了你!” 张天流甩手一道真气丝便将瞎了眼的赵安筱绊倒,他拿出鸳鸯刃走向赵安筱。 “求你!别杀我女儿!求求你了……”虚弱赵永宕难以阻止,只能朝张天流下跪磕头。 “爹,不要求他了!安宁死了,五叔死了,娘也死了,全是他!全是他谋害我们赵家啊!你为何还要求他……” 满脸血泪的赵安筱撑起身子,朝张天流的方向再次扑来。 张天流弹指几针,刺入赵安筱的脚筋后,又用真气丝将其捆住,走进她道:“我是罪有应得,可你们是罪无可赦。以前死在你赵家手里的人有多少我不知,但山魈事件是你干的吧,你也不看看人家哭成什么样了,汤警官在场,你可以让他描述描述。” 来到赵安筱身前,张天流拿出鸳鸯刃,蹲下来道:“做了就要认,懂吗丫头?不懂就借您一句吉言,恶人因有之命。” 赵安筱闻言浑身一颤,挣扎的身子转眼僵硬! 眼见张天流举起鸳鸯刃,赵永宕一头狠狠磕在地上,溅起满额的血水,他痛哭流涕道:“是我的错,与安筱无关呀!求张公子手下留情!求张公子手下留情……” 张天流不为所动,便要一刀捅死赵安筱。 “住手!”汤靖承终于挣脱了束缚,立刻朝张天流扑来。 张天流迅速起身一退,让汤靖承扑了一个空。 望着西天的一抹霞光,张天流收刀感慨道:“好人啊汤警官,但你知道吗,照成惨痛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是我,而是你汤靖承!在我计划中,只是不断给赵家施加压力,迫使赵家离开连山城,没了赵家的牵制我自由了。有吕泰雍在,连山城的山珍商人暂时不会在团结,我也有很多时间与办法,使压榨连山百姓的商业链被吕泰雍扯断,那么百姓的压力会得到暂时缓解。这是我曾经答应你的事,我在赎罪,可汤警官你杀了剑卫,引来巡使,如果让他们在连山城调查,必将通过赵家找到我们,出于自保,我只能不给鹰犬片刻喘息,利用吕泰雍将仇恨拉到赵家,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连山的匪患也瓦解了,不好吗?” “我不要你救!你滚……”汤靖承寒声道。 “呵!直到现在还把什么事都扯到我头上,什么因我而死,其实他们是因你而死,如果当日你听我的,别瞎参合别人的事,我们会活在这对父女掌控中吗?你要真有点脑子,就让鹰犬把乐队的人全杀了能有今天?” “滚……”汤靖承气得浑身都在流血。 张天流冷视汤靖承道:“我已经通知了侯向山,他们会带洮洮与你在坠机点会合。希望你能明白,没有绝对实力前你的法是虚的,没人会在乎你,就算捅到皇帝老二面前,他也只是当听个故事。世道起伏,一切照旧,它不会改变什么,除非你变了!” 张天流说罢,施展蚕丝手从赵安筱身边拉回掉落的火机。 这本就是他的,还是他唯一的工艺品,也是跟了他六年的遗物。 开盖点火,拿出自制的炸药走到山顶前,朝着下方一连扔出几个。 爆炸声在厮杀的两帮人马中炸响,一时间是吓得人仰兽翻,把所有杀红眼的人都给震醒了! “山匪头子死了!巡使大人也死了,全死了,哈哈哈……”张天流狂笑几声,转身进入虫群中消失不见。 双方此刻才发现满山坡的血! 活着的山匪一哄而散,活着的官差救助同伴,断了手的县尉呆若木鸡,脑中止不住的想:“死了!巡使大人死了!都死了!全死了!死定了!”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陷入了崩溃! 赵永宕此时走向汤靖承,在他跟前跪下道:“汤侠士,千错万错都是我赵永宕一人之错,求你放了我女儿!她已经瞎了,剩下的过错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汤靖承不答,赵永宕也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很快,晨阳爬上山顶,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也照到汤靖承死灰的脸上,渐渐将他唤醒。 他虽表面冷静,可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他一直在自问,这一夜死的所有人都是因为自己吗? 张天流是骗子,骗子的话不用在意,如此自我安慰的最终后果却没能让心情好受半分,反而越是煎熬! 与其这样痛苦的活下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张天流最后那番话让他无法割舍! 侯向山带洮洮去了他们坠机的地方,他必须要赶过去。 洮洮亲哥哥死了,好朋友也死了,孤身一人的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也死去! 可死了,就能醒来吗? “真是一场梦该多好?” 汤靖承沮丧的拍打自己,给自己耳光。 赵永宕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理解汤靖承内心中的煎熬! “曾经何时,我在面对全寨人的尸体时也想过死!但我尸堆中挖出了我的夫人,她就在那儿,她……也没了,可我还有女儿,我……” 汤靖承停止了抽打自己,麻木道:“你们走吧。” “谢谢汤侠士,谢谢!安筱……安筱起来吧,我们走!”赵永宕走到赵安筱身边蹲了下来,扶着女儿艰难而行。 赵安筱血泪止不住的流下,染红了沿路的一朵朵小野花,伴随哭声在晨阳中随风摇曳。 第四五章 排行榜 连山一事轰动鲁西全郡,不是因为祸害一方多年的山匪被剿灭,而是一位宗天府巡使被杀! 涂云生! 这个只有十九岁便当上巡使的天才,不仅深受宗天府器重,还赐下宗天十大名刀的鸳鸯双刃! 而今,人没了,刃也没了! 最可恨的是没人知道谁下的手! 赵家! 通过被捕的山匪盘问,赵家没有这个实力,即使面对涂云生一人,他们也不是对手,因为从涂云生的尸体来判断,宗天府里的一些老家伙敢断定,涂云生服用了宗天府特制的腾元丹,并从筋脉情况判断药效已经稳定,也就是说,当时的涂云生实力已经抵达开觉七重巅峰,乃至八重境界。 如果说,归真是隐世高手,那么开觉八重就是世间的顶尖高手! 再往上的九觉者只会走一条路,冲击归真! 故此,世间流传一句话,千里寻真,万里无极! 九乃极数,因而九觉强者不会露面,涂云生即使遇见真正的八觉也不会傻到硬碰,加之鸳鸯双刃在手,他要走,八觉未必能拦。 这让鲁西郡的八觉强者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因为涂云生,宗天府会将鲁西的所有八觉全杀了! 这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没少发生过! 谁都知道,宗天府里的老家伙最护犊子,用他们的话来说,天才都跑太学去了,我们这鬼地方没人喜欢来,好不容易收到一个天才,没长大就让你们给弄死了,怎么赔? 不过究竟是谁杀的?外人不知,宗天府的人却有了眉目! 不久前,国师下达命令,杀死所有异人! 异人是什么? 年轻人自然不懂,只会当是异族之人,但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却是被吓得不轻! 因为曾经纵横天下的朝歌城主便是异人! 而朝歌城主如今的身份便是天下无人不知的人皇! 虽然人皇是异人,但在当时不止他一个异人,还有很多,也有好,也有坏,一个比一个强。人皇在当时还默默无名,直到异人之间的争斗演变成毁灭生灵的灾难时,人皇才出现,杀了所有祸害生灵的异人,使得世道恢复太平。 可惜,人皇早已不知所踪,朝歌也变成了九歌,但他的传说永不止,随便一个人也能道出几段。 而今,异门开启,不知又有多少异人来到这里,其中的好异人似乎还没发现,但坏的异人已经冒头了! 杀官兵,杀剑卫,杀巡使,假冒山魈杀百姓,罪不可赦啊! 连山城进来发生的一切,全归纳到了异人头上,而且消息是越穿越烈,不到一个月,全朝圣的百姓都知道,异人是比山匪更可恶,更危险的一群人! 这帮人的到来,不是像人皇一样解救苍生,而是来祸害苍生。 朝廷早已放出消息,要铲除所有异人,宗天府是首当其冲,可惜第一次接触便失败了! 不过他们的死换回了许多珍贵的情报,例如异人的装扮,说话的方式,还有把涂云生胸膛炸开,把官兵和山匪炸得人仰兽翻的危险之物等,不仅宗天府要注意,朝廷还要让整个大陆的宗门都联合起来对抗异人入侵。 冲霄破云巍峨高山上,身披紫金龙袍的圣皇望向上方踏在绝巅上的一道背影。 “三百年了,枫都莱山景色依旧,朕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朕!”说话间,圣皇来到背影身后问:“不知人皇请我来所为何事?” 人皇白发舞动,长须飘然,烈烈罡风将他一袭白袍刮得飘动不止,他不像是他人口中的人皇,反而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 一片枯叶顶着罡风,飘入人皇苍老的手上,随白袖一落,枯叶再度飞起。 人皇背负双手,望着枯叶在罡风中摇摆不定,时起时落,他无喜无悲道:“既然异门已开,天机断代,国运将再无人可掌控,当顺其自然,否则到头来,你将会走向我的老路。” 圣皇浑身一震,陡然间,一股磅礴的紫气直冲天际,震得万里无云,罡风溃散,他握紧拳头咬牙道:“想让朕顺应?千年前你便说过可结果呢!你毁了朕的所有,朕发誓不在退缩,不在认命,朕要不久将来整个天下都将是朕的囊中之物,然后便是你!假仁假义的老不死。” 圣皇龙袖一甩,毅然决然的大步离去,雄浑的声音在山云间回荡:“他们来多少朕杀多少,天机既断朕来定,国运若衰朕来扛,朕就以异人之血诏告天下,谁才是天下至尊。” 人皇目送他而去,既而长叹一声,转身望着天边耸入云端的巨大阴影,喃喃一句:“天涯啊!” …… “到底是谁啊?害的全世界都跟我有仇似的。”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满脸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 阿玛尼啊!五位数啊!或许还是这个世界唯一一套啊! 这要怎么洗? 郁闷的扭头,面朝路边石头上坐着的小女孩,男子招呼道:“唉吆我的宝贝你还玩什么,快走啦。” “没玩,看榜单呢。”女孩头也不抬道。 男子闻言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扫了一眼,惊讶道:“唉吆,宝贝你人气榜第一了喂!” 女孩闻言才扬起脑袋,如瓷娃娃般精致小脸露出了天真笑容道:“那是,宝宝我天下第一。” “去,天下第一是要看实力,没瞧见第二页的战力榜吗,老爸我又踢下去几个。”男子傲然道。 宝宝翻了一页只看一眼,顿时咯咯笑道:“爸,你老二喂!” 男子表情一僵,随后恼火道:“被说脏话。” “咦,爸,战力第一的长青白突然变成老三了,老三的阴如南反而成了老大,可爸你咋还是老二?” 男子想哭的心都有了,忙翻了一页想引开话题,可这一看不由愣住了。 实力榜第一:公子流 男子眉头大皱,不远处的宝宝表情也变得慎重了! 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忌惮! 榜单上出现的名字没有全名,都是称号,男子本名叫岳鸿彦,可榜上的名字则是鸿雁,他许多朋友也这样称呼他,而他的宝贝女儿称昵是宝宝,当然不是真名。 父女两返回人气榜和战力榜,划动到最后才发现曾经从未关出现过的称昵。 公子流出现在末尾? 不论是人气还是战力,居然是幸存191人的最后一位! “什么情况?出错了吧?”岳鸿彦难以置信。 实力榜与人气、战力不同,它更像是计算综合实力的榜单! 手机能显示榜单并非随即,也不是时间,而是需要影响到这个世界才会开启,人气榜怎么排的岳鸿彦不知道,但因为是他女儿一直霸榜,所以他认为可爱无敌! 不过人气不重要,实力才最重要,这代表了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 公子流人气吊车尾,战力也吊车尾,但是为什么实力第一? 如果没有出错,此人将是很可怕的家伙! “爸,那天不是有个小子跟你说警察的事吗。”宝宝突然提起。 岳鸿彦蹙眉道:“嗯,提醒我别被抓去上教育课,我是不在乎,但不少人却帮了他。不过此人不小了,跟咱们一样找大妈变年轻的。” 宝宝道:“他好像叫张天流吧。” 岳鸿彦点头道:“四名警察,没有在登机前抓住他,途中没有行动,足矣说明他的危险性,如果不能瞬间制服,应该会威胁到很多人。” 宝宝点头道:“我说为什么最近老被追杀,感情是这小子牵连的啊。” 望着满地的剑卫尸体,岳鸿彦面色沉了下来。 对付他不要紧,但若伤害到宝宝,就是神,他也要让它成为黄昏! “别惹事。”宝宝说着,跳下石头,把手机揣兜里,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个游戏机边玩便走。 第四六章 雾山 张天流看着手机,良久深吸口气,自嘲道:“猴啊!” 他的手机终于有了属性之外的东西,功法界面与榜单界面。 功法界面只有一种功,武学:蚕丝手。 榜单界面则丰富多彩,191人中,他多数是垫底的,唯独什么鬼实力榜居然是位列第一! 可这也就表明了,有人在看! 就像是去动物园的游客观赏动物一样。 或许,普通的观赏他们还不满意,他们需要刺激,蛐蛐、鸡、狗、牛、羊,凡是能斗起来的才会令看客感到兴奋。 而人斗,则是世上最精彩的事,即便到了和平年代,不是也有斗歌,斗舞,争相斗艳吗,有人支持就有了榜单,恐怕盯着他们看得不是一两个这么简单! “难道是满天神佛?”张天流如此设想。 “公子!”阿七牵着白鹿走到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头大道:“你怎么还跟着?” 阿七低着头没回答。 她一直就跟在张天流身后,从他离开酒楼,离开连山城,离开山顶,阿七一直都在尾随。 张天流没在问,收起手机沉默的离开。 阿七疾步跟上。 如此行了一路,张天流终于受不了了,这已经不是跟屁虫了,这就是影子。 “你知道吗……”张天流突然回头,看着慌张退后一步,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的阿七,他道:“从一开始我就给你设了局,观察你的举动,知晓你的喜好,记得在茶楼你被松糕给咽到吗,我刻意的,醉走街头也是我安排的,我给你的所有体态和关怀,只为转变你的心态达到为我所用。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追随。” “阿七不懂这些。”阿七眼睛一红,把低着的脑袋仰了起来,脸上带了一份倔强的对张天流道:“阿七觉得公子好。” “好?” 张天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身旁白鹿似乎都察觉气氛有异,忙低下头吃口草压压惊。 “你一直觉得我好,所以你认为坏的是世道?的确,一直以来,世人都在构建一个理想的天堂,但以我们不断前进的目光发现那比童话还low。说这些你也不懂,简而言之,跟着我你会越陷越深,万劫不复。”张天流自嘲一笑,回身继续走了。 “阿七不怕。”阿七忙又跟上。 “想死跟着吧,其他人也是。” 张天流此言一出,阿七大喜,一脸的愁容不翼而飞,回身便招呼道:“公子答应了,姐妹们快出来吧。” “太好了,公子可算答应了。” “我还以为公子不要我们了。” “可把我吓死了,要是没了公子,我们该何去何从啊?” 突然间,林间树后,石堆草丛里跑出一群女子,正是阿七的姐妹们,剑一到剑六,还有个最小的剑八,也唯有这妮子是一脸的不情愿。 张天流也不理她,怎么选择是别人的事,他碍不着。 自己被列入黑名单了,不仅是这个世界要杀他,连异人恐怕都容不下他! 实力榜第一,不是荣耀,是木秀于林。 他的眼睛无法看到异能,通过汤靖承,他知道异能可以提升,但他自己却不知如何进步,此待彼长,很快,他要面临的对手将是一剑破万法的变态。 管你什么阴谋诡计,什么自制炸药,在绝对实力面前全是虚的。 在这个世界也有着无数传说,最多的就是人皇,他是拥有挥手平山,张口吞海之能,这要是朝张天流一挥,他怎么抗?怎么跑? “跟了我,就不能叫什么剑一二三,我想想啊……”张天流边走边寻思,走了十几步忽然一顿,回身看着众女道:“有了,剑一半边脸是人见人怕,鱼见鱼沉,就叫沉鱼。剑二胳膊让人砍得胳肢窝都没了,好个落腋,别生气,我说的是大雁的雁。剑三嘛,一看就是自闭儿,闭月没跑了。老四就羞花好了,虽然阿七更适合。剩下的瞎子瘸子叫暮晚楠枝。” “公子!”阿七听不下去了,倒不是名字比她的阿七有韵味,而是如此羞辱人,她担心姐姐们会气走。 “不喜欢?那就跟你一样。” 张天流不再理会众女,手里把玩着如叶片般的一根彩羽,渐行渐远。 众女再次跟上,阿一则走进张天流道:“得公子赐名是我等福分,不论是沉鱼也好,阿一也好,只要公子喜欢。” 张天流笑道:“美得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是我那儿的四大美人,全是祸国殃民级的,当然这些你们最好忘记,跟谁也别提,否则引来杀生之祸我不负责。” “阿一明白,不过阿一很好奇,多美的女子才能祸国殃民?” 张天流道:“自然是由典故而来……” 除了赶路,他也算闲暇无事,随便说说故事,众女跟在后面听着,个个全神贯注,津津有味。 可公子说完羞花就没了下文,双目失明的阿五忍不住催促道:“那暮晚楠枝呢?” 张天流想也不想便答道:“瞎掰的。” “嗯?”众女一愣。 张天流也不顾及人家感受,继续道:“瞎子眼里除了黑还有啥?至于楠枝,听说过独木难支吗?” “好啊公子,你又取笑我。”阿五不满道。 她是瞎了,可她却有着乐天派的性子,不论张天流怎么说也不生气。 瘸子阿六则表情淡淡,不喜不怒也不开口,如果不是眼神正常,张天流还认为她和阿三一样是个自闭儿。 一行人走走停停,始终没有离开困龙山脉。 大概半个月后,他们进入了一片雾区,本以为大雾半天就会散去,可却没想到越往里走雾气越浓,等可视距离不足十丈时,他们才发现迷路了! “你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张天流问众女。 众女摇头。 阿一道:“我等自幼在九歌丁家长大,四年前才随丁运来连山,此后再也没有出过连山城。” 张天流抚额,他没指南针,在大雾里根本看不到星月,进来第一天尚且能辨认方向,可三天后完全迷失方位了。 何况现在都不知有多少鹰犬在连山城附近寻找他,回头是不可能的。 张天流只能继续走,又行了三天,终于看到了一条官道! “休息一下,看到人经过时问问路。”张天流说罢,自顾自的走到官道旁坐到草地上。 众女没有休息的心思,因为她们都是开觉修士,体力只需夜间休息三个时辰即可,何况,她们体验到自由的滋味后是一发不可收拾,这大半个月里精神是越来越好,连自闭儿眼里也有了一些神采。 “给。”阿二抓了一只海参大的蛆虫,在张天流震惊的目光中递给阿四。 阿四虚弱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接过蛆虫用小刀划破肚子,然后抓出一些张天流看着十分恶心的透明条状物,就着湿答答的粘液吃了! “剩下的喂食蛊虫。”阿一抵着个锦盒过来。 阿四点头,从大姐手里接过锦盒,打开将一只金背虎甲放到蛆虫破开的肚子里。 这些琐事她们每天在做,因为山中多毒虫,如果没有蛊师培养的蛊虫在身,就是归真强者也吃不消。 不过张天流是头一次看到手腕粗的蛆虫!而且还被阿四吃了! 眼见公子好奇,心思细腻的阿一笑着到他身边坐下,解释道:“四妹体虚,洞蚕能很好的治愈她的筋脉。” “哦!那粉条就是虫筋啊!”张天流恍然,转而又问:“不过,吃筋补筋有依据吗?” “大夫说的,应该可以吧。”阿一也不是很清楚。 张天流还想再问,突然瞧见阿七急匆匆的跑来,招呼道:“公子公子,有车来了!” 第四七章 雾里小镇 车未见,现有铃声传来,声如驼铃,脚步却杂而乱,待一行车队破雾而出时,张天流与众女走到路上拦截。 商队拉扯的兽各式各样,多是大狗。 狗虽然没马跑得快,但胜在好养,不挑食,而且通人性,忠心不二。 只要狗体型大到一定程度,用来当坐骑或是拉车的确是上上之选,而这个世界的狗,与张天流的世界比起来,年幼时也有成年獒犬般巨大,待成年后,那就跟一头大象似的! 狗铃响了一阵,在张天流等人面前停了下来,为首的狗车上是一名中年壮汉,他十分客气的对张天流等人道:“公子不会是特地在此恭候我等吧!如有需要公子尽管开口,帮得上的鄙人绝无二话。” 张天流道:“误会了,我不是有所求,只是问问此地是何处?怕你速度快一下跑没影了,故此阻拦,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哪里话,相遇便是缘,理当相互帮衬,我看公子是出门游玩误入雾海出不去了吧,呵呵,没关系,顺着官道前方二十里便是雾山镇,公子可去那里歇歇,也可雇车离开,我商队货物多无法载公子一程,抱歉!” 张天流拱拱手,让开道路,目送商队离开后这才与众女往雾山镇走去。 众女中,阿六虽然是瘸腿,但有阿七的白鹿当坐骑,一行人脚程还是很快的,不出两个时辰便抵达了雾山镇。 因为大雾看不出雾山镇有多大,但却热闹非凡。 众人抵达此地时,身上基本都湿透了,于是找了最近的客栈开房。 “不要意思,上房只有一间了,几位是一起呢?还是换家呢?不过说句实话,入了秋的雾山镇是一房难求啊!要不是咱店里的上房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也早没了。” 店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九人能有选择吗? 反正张天流是不会去选择的。 “我先住下,你们随便。”说罢,张天流付了钱被店小二领走了。 众女犹豫不决,低声议论了许久。 “我们的房大,十个也能随便住,就是地铺被褥得加加钱!”店家提醒道。 他其实是见八女站在堂内碍事,想催促她们快些离开。 虽然这些女子貌美如花,可全面一瞅,一个半边脸满是刀疤,一个断手的,一个瘸腿的,一个脸色白得就跟鬼似的,还有一个瞪着白眼瞎看的,别提多吓人了! “都上去吧。”阿一开口道。 众女纷纷应下,就连八妹也没什么怨言,因为她觉得这雾山镇鬼气森森的,稍微相隔十几步就看不清人长啥样,她要是自己离开还能找到姐姐们吗? 当众女来到上房时,发现公子已经泡在浴桶中了。 好在有屏风挡着,众女看不着。 店小二也没离开,而是在跟公子聊着什么。 “原来如此,想不到还真有终年不散的雾海,这么说来,你这客栈用的材料倒是极好了,进来后居然不觉潮湿。” “公子慧眼,小店的建材乃是从三千里外的焰阳山运来的,你摸摸旁边的窗户,是不是暖的!梁木更热,特别是外墙的火砖,公子可千万别碰,小心烫着你。” 张天流点点头,又问:“那人出去怎么办?总不能每次干着出去湿着回来吧?” “这个简单,只要买匹火麻布或火蚕丝布,做件斗篷也就不惧雾水了,当然披风也行,不要需加顶帽子避免头发潮湿……”小二一一回道。 张天流大感惊奇,随后再问:“如此恶劣的环境,为何这般热闹?” 小二忙答:“都是寻宝来的,雾海深处有古国遗迹,我等称之雾国,传说雾国繁荣一时,鼎盛时期称霸困龙山脉,统御百族,极其富有,故此遗迹中珍宝极多!哦对了,还有传闻,此地大雾万年不散是困龙的龙首藏于雾国之下,龙可吞云吐雾,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雾海,保护雾国不被外人侵扰。” 张天流更惊讶道:“若真有龙保护,雾国为何荒废?” 小二道:“这个传说可太多了,有人说是内乱,有人说是困龙诅咒,还有人说是得罪人皇!具体如何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公子可莫要一时兴起去雾海深处啊!” “为何?”张天流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相比于枯燥的修炼,他对奇闻异事更感兴趣,也更喜欢去探索。 小二道:“当然是危险,常年有人深入雾海,可回来的少之又少,的确有些人带着宝贝出来,转手便富甲一方,可自个小命才最贵重呀,小的看公子也不是差钱之人,最好还是不要去为妙。” “你倒是慧眼通透,接着。”张天流说话间,一粒碎金从屏风后抛来,小二喜滋滋的接过连声道谢,问明没什么事后这才退走,出门前还不忘朝众女鞠躬。 张天流还真不差钱,虽然丁运给的多数送给众女,但吕泰雍那里的抽成他拿了不少,腰带里的金条加上靴子藏的几根,足重八斤。 “公子钱虽多,但打赏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说着,阿一放下行囊,居然不避讳的绕过屏风对张天流又道:“七妹说公子喜欢让人搓背,若公子不介意,我愿服侍公子。” 话虽如此,阿一内心同样羞得不行,毕竟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又生怕布满刀疤的半边脸被张天流看到,特地多打散几缕发丝遮挡。 张天流背对阿一趴在浴桶边道:“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公子想什么?”阿一识趣的拿起巾帕包卷手掌,来到浴桶旁,染湿巾帕后开始给张天流搓背。 张天流舒坦道:“四圣试禅心。” “是何典故?”阿一好奇问。 张天流咧嘴笑道:“玩弄感情。” 阿一呆了呆,又听张天流道:“人越坚持苦难越多,就像你们,明明可以找个地方安家乐业,非要跟着我去堕落,若是你们当中有人因我而死,你会后悔吗?” 阿一不答,慢悠悠的拿起木桶里的水瓢,打了浴桶中的热水浇在张天流背上,似乎此时才想明白,平静答道:“希望死的是我。” “奉献最是血腥,你虽半面狰狞却心全至美,做不了沉鱼,做个红玗吧。” 阿一微微一笑道:“是清蒸红鱼还是红烧鱼?” 张天流呵呵笑道:“似玉般美石之玗。” “再美还是石头。”阿一也乐的咯咯直笑。 “不喜欢别要。”张天流没好气道。 “谢公子赐名,阿一以后便叫红玗!” 在众女心中,不仅要身体获得自由,还要心灵! 她们可以表面不在乎剑一二三或阿一二三,但内心却渴望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名字,而非一个代号! 阿五、阿六两女早已经把暮晚、楠枝当成了她们的名字! 第四八章 许愿树 张天流洗完澡就去吃饭了,众女则留下洗澡。 等她们忙完吃完,居然过了两个时辰! 天色将黑,雾山镇没有连山城的灿烂星空,也没有灯火如龙的夜市,却有雾影阑珊之美,迷雾之中,点点灯火如梦如幻向内延伸。 但毕竟是镇,没有什么城区可言,多是沿着官道而建,似乎远离了这条道就会迷路。 而官道通往的地方不是遗迹,而是朝圣边陲的另一处关卡。 不过官道是沿着雾国城边界修砌,曾经也是雾国一大要道,并且是拥有三千年历史的古道。 张天流一行人离开客栈后,先去购买了火丝斗篷,这才开始游览雾山镇。 雾山镇夜市中有许多小摊小贩,摊位上的东西看着全是古董,什么奇形怪状古朴石雕、锈迹斑斑的青铜器、雕刻精美的玉器和许许多多的破盆烂瓦。 “公子,这可是好东西啊……”见张天流拿起自己摊位上的一面青铜古镜,小贩连忙起身介绍起来。 “东西是好,可惜用不着。” 小贩闻言也不气馁,正想介绍别的,可张天流笑了笑,放下便走了。 他不是内行,对着世界的古董也不清楚,但如此粗糙的劣质品,即便是古物他也没兴趣。 众女也是瞪大眼睛,一个个摊位的看下去,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精美的青铜玉簪,又围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讨论许久,等商量好打算购买时,一问价,天啊!三千金!买了她们八也不够啊! 东西都不敢摸一下,八女摇头就想跑。 小贩急了,忙道:“要不给你们便宜点。” “便宜多少?”问话的是阿六楠枝,东西也是她看上的,不过她表情淡淡,怎么看也不像要卖东西,弄得小贩有点虚。 “呃……一千,不,三百两金!”小贩心想,此女铁定是帮另外的女子问价,故此说完还一脸痛惜道:“这是我的收购价了,几位姑娘是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得!如果不是我最近缺钱……” 话还没说完,姑娘们已经走没影了! 雾山镇就这个好处,转个身走几步人你就看不到了,像纠缠都没办法,这也是张天流敢住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换做别的城市他未必敢进。 众女正逛着,突然发现公子不见了! 阿七有些焦急,想叫未叫,先被红玗阻止了。 “若遇不见,回客栈也就是了,莫要声张。” 红玗心思细腻,知道清楚张天流的处境,最好不要引他人注意,公子先行一步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谁知,红玗大姐还没把这里面的道道说给众女听,张天流就回来了,并把一根青铜玉簪递给楠枝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 楠枝淡淡的表情终于流露一丝错愕。 阿七惊讶道:“咦,这不是六姐刚看上的簪子吗?他要三百金呢,公子花了多少钱啊?” 阿七既为公子感到心疼,又因簪子是六姐喜欢之物,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张天流得意的竖起三根手指。 “真是三百?”阿七震惊。 张天流摇头。 “三十?”楠枝虽然觉得便宜了,但又感觉亏欠了公子,毕竟三十金也是一笔巨款啊。 没等张天流摇头,红玗笑道:“看公子一脸得意,应该是三两。” “哇!才三金呀!”众女哗然,一时间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好在雾大,路人们只是扫了一眼便各走各的。 张天流放下手指道:“是三两,但不是三金,而是三银。” 这一下,众女集体木讷了! “我也没错。”红玗笑道。 “但还是亏了。”张天流居然还无奈一叹,把这伪劣产品细细告诉众女听,好让众女明白别什么东西都认为金贵。 “有人告诉我,青铜镶玉的古物多是宛如一体,铜锈会将缝隙填满,若不打磨擦拭,甚至玉和铜都难分辨出来,而这簪子有着明显的镶嵌缝隙,怎么看都是最近装上去的。我这样一说,老板就当一件现代工艺品卖给我了。” 楠枝紧紧握着簪子,撑着拐杖靠近张天流躬身道:“谢谢公子。” “小事。”张天流道。 阿七兴奋的黏上张天流道:“公子也帮我买一件嘛!” 张天流点头道:“只要是工艺品。” 众女也纷纷凑近他,意图明显。 唯独最小的八哥小妮子撇撇嘴,居然自己跑到一个摊位前,指着同样是青铜镶玉的器物道:“假的……” 说着,还将刚才张天流的话复述一遍,谁知,话还没说完人家小贩火了,怒道:“假的别买,还看啥?滚滚滚……” 八哥懵了,眼眶一下红了,委屈的跑回姐姐们身边。 众女无语。 她们都知道,别看公子说着简单,但也要对方乐意接受啊,你这一上去就假的,人家不抽你已经是客气的了。 雾山镇的中心有一株千年古树,树干极大,三十人手牵手都未必能怀抱,树冠更大,宛如榕树般向四方扩张,来到树下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而此时树上挂了许多长明灯,都是小到巴掌大的灯笼。 “公子小姐们,许个愿吧!”一位老婆婆提着一根杆子走来,在杆子上挂了二三十个小灯笼,与树上的一般无二。 “多少钱一个?”张天流问。 “不多,一两银子一盏。”老婆婆慈眉善目的笑着又道:“把愿望说给灯灵听,再把灯笼挂到神树上,灯灵就能通过神树把大家的愿望传达天涯,很灵验的。” “天涯?”张天流略显疑惑,不过很快就给了一两碎金道:“要九盏,剩下的不用找了。” 老婆婆喜滋滋的给众人解下九盏小灯笼,张天流一个,众女一人一个。 张天流也不怕他的愿望被别人听到,直接对灯笼说:“愿世界和平,天下太平,众生安康。”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起一旁的长杆挑起灯笼往树上挂,末了还双手合十拜了拜。 众女也偷偷许了愿,各自把自己的灯笼挂到树梢上,最后也学着公子拜了拜。 张天流左手拉过阿七,右手搂过不知所措的阿四姑娘,双臂搭在她们肩膀上问:“你俩许了什么愿?” “才不会告诉公子。”阿七脸蛋红红的。 阿四明显没习惯,身体如受惊的小兔子抖个不停。 “不说我也知道,阿四希望身体健康,阿七是想家了吧?” 两女一惊,同时问道:“公子怎知?” “这还用知?”张天流呵呵一笑,放开两女。 阿五暮晚突然抓住张天流衣角,摇晃道:“公子也猜猜暮晚的嘛。” “再见光明。” 暮晚乐呵呵的笑道:“就知道瞒不住公子,不过公子肯定猜不到大姐的。” 张天流不屑道:“我们好,就是你大姐最大愿望。” 暮晚不信,拉过红玗一问得知还真如公子所言!虽语不相同,意却无二。 八哥小妮子又不服了,跳出来双手叉腰顶起肚皮道:“我呢。” “滚一边去。” “你……”八哥委屈无比,扑到大姐怀里哭道:“大姐你看呀,公子又欺负人家了!” 红玗无语,心想难道你真没这个心思? 众女也是暗暗偷笑,八妹讨厌公子这谁都看得出来,恐怕愿望真是希望公子滚一边去! 这边闹腾,另一边却较为冷清,阿二与阿三还在祈祷着什么,她们一个性子冷,一个自闭,除了跟随众女行动,其余时刻都是很沉默的。 张天流望着神树,朦朦胧胧间,一盏盏小灯真的如精灵般在雾叶中飞舞。 他似乎被眼前如梦似幻的美景所吸引,看着看着,他不知觉的喃喃念了一个数:“一千零三十二。” 一旁的老婆婆一惊,诧异的盯着张天流道:“公子好厉害,只一眼就数出了灯笼的数量,加上公子与小姐们的,今天正好挂了一千零三十二盏!” 张天流一呆,随后低下头对老婆婆笑道:“一天就有百金收入,老婆婆不会是雾山首富吧?” 老婆婆居然老脸一红,随后打趣道:“公子可莫要取笑老身。”说罢,忙去向刚走来的一伙年轻人推荐许愿灯了。 第四九章 异能提升 一回到客栈的张天流直奔房间,众女则在他的提议下,品尝最正宗的云杉雾酿了。 连山城的云杉雾酿就是产至雾海,两者谁好品过方知。 张天流则回到房中拿出手机查看属性页。 体力:6 异能:2 体力增长一点还能理解,毕竟在山里逛了一个月。 异能增长让张天流很惊讶。 手机也有了异能界面,他的异能单名一个字:识! 目前拥有的识别异能是:真气、空间。 真气他知道,空间就有些玄乎了。 虽然他的确感觉到眼睛的变化,视野所及处,只要能看得见的物体数量他都能在瞬间看清! 但问题是既然是空间,为何只限于平面? 例如他能瞬间看清一袋米的面上有多少粒,却不知整袋米有多少,除非把这袋米倒出来铺平,最好不要有堆积和叠加,他才能一眼识清米的数量。 如果说是眼的关系,异能为何不叫眼识? 况且,眼只是看,真正计算的是大脑吧! 可张天流没感觉自己的脑袋运算变强了,也无法从一粒米的体积计算一袋米大概能装多少粒。 究竟是眼限制了脑,还是脑限制了眼? “公子!”阿七突然爬上了他的床! 张天流虽然在沉思,却也注意到阿七进来,不过他没注意,待一股酒气扑鼻时他才抬眼一看,不由愣了愣。 阿七双眼迷离迷离的,脸蛋通红通红的,如一条浑身无骨的蛇,扭啊扭啊的,就扭到了张天流身上。 “干哈呀你?”张天流推开阿七的脸,避免被酒气熏醉了! “公子!阿七好开心呀,阿七阿…阿七教…了姐姐们螃蟹…一呀爪八……呃!”阿七正抱着张天流推她小脸的手咧嘴傻笑,可说着笑着,她突然打了一个嗝! 张天流顿时意识到不妙,蚕丝手一出,拉过一个花瓶就凑到阿七嘴前。 下一刻,呕呕声一波接一波。 张天流抹了把虚汗,幸好自己真气渐长,筋脉畅通,不然十几步远的花瓶真拉不过来。 不知不觉,阿七抱着花瓶趴在张天流腿上睡着了。 不久,又一位位醉醺醺的女人进了房,而且明显没喝够,每人都捧着一坛酒,最后进来的暮晚和八哥居然走几步就摆个架势,嘴里嘟囔道:“螃蟹一…爪八个…尖尖…这么大个…” 可把张天流郁闷的不行,特别是暮晚,你瞎呀懂吗!瞎了你划锤子拳?八哥这妮子都变了几次拳了你懂不! 但看她们似乎从未有过开心与自在!张天流也就任由她们闹了。 反正现在客栈外似乎全被传染了,就连隔壁房里的小两口都不办正事了,也在螃蟹螃蟹的…… 张天流不担心被异人知道,毕竟这和名字不一样,沉鱼落雁一叫出来,异人铁定知道她们与异人有关! 划拳这东西,很容易传开,执意要追寻来历,那就去连山吧。 螃蟹风波早已经席卷全连山,或许鲁西都传遍了,怕个球呀。 张天流还是小看了划拳魅力,不仅鲁西传遍,连花天酒地的圣地,九歌都在盛传! 如果说实力排名是影响这个世界的程度,那么,螃蟹或许才是真正把张天流推到巅峰的罪魁祸首! 不过现在张天流的实力排名早在登顶的第六天便慢慢降了,现在是六十二位。 张天流不恼反喜,他是喜欢张扬,喜欢装,特别是奸计得逞的时候他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但为了自身安全,他不会傻到释放自己的骚劲。 现在多好,争名夺利,吃屎都要吃尖的人是拼命往上爬,很快忘了他。 “公子!” “怎么又来?”还在盯着手机的张天流不由心道:“这次又是谁呀?” 抬眼一看,好嘛,三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 红玗这个最为矜持的女子,毫不掩饰自己双目中的炽热! 张天流理解,毕竟年纪大了嘛,从情窦初开到现在也压制了好些年了,难得的自由与释放,回归野性很正常。 可暮晚就有问题了,只会傻呵呵的她居然半眯着白眼,摸着他的腿,慢慢的把脸贴上来。 最后的八哥小姑娘真是喝傻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呱……呱圈……敢吗你?” 结果,三女没闹腾一下,全倒了。 四个女人堆在张天流身上,其幸福感难以言喻!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将四女一个个的摆正,正好铺满一床。 张天流再运功平复身心后,将阿七抱着的花瓶掰了出来,给她们盖上被子,出门将花瓶交给店小二去洗,顺便又开始打听雾山镇一些奇闻异事。 店小二是知无不言,让张天流不仅了解雾海,还知道了许多外面的事。 连山的事的确闹得沸沸扬扬,朝廷也发布了对异人斩立决的告示。 可惜,异人来到这里已经四个月,曾经的鲜明特点早已消失,他们逐渐融入了这里。 不过依然有一些人没有改变,因为他们很强大,杀了很多鹰犬。 可惜,他们也因此遭到了真正的强者灭杀! 曾经一直在战力榜活跃的长青白,就被抹除了。 谁下的手张天流自然不知,他只能通过排行榜得知,目前异人数量减少到186。 他的异能虽然提升了,但战力依旧垫底! 而战力榜上的汤警官,一个多月来一直卡在第十九名。 他可是拥有超强体质,再生能力的异人,又修炼了真气功法,居然难以进一步,究竟怎样的异能可以凌驾在他头上? 张天流很清楚,异能在最初阶段是不强的,它也需要成长,可汤靖承如此刻苦都有无法超越的十八人,这些家伙又有多恐怖? 战力不是真实实力,但实力榜也很水,只要老实,排名很快往下掉。 只能综合起来看待,战力强者实力却垫底,说明此人在苦修,不问世事! 相反则如张天流一样,很少修炼,却能一瞬间霸榜六天实力,属于脑力派。 但脑力再发达,身体还是普通人,躲得了枪挡得了炮吗?要是人家修炼成了人形核弹,你还一成不变,跟慢性死亡有何区别? 即使张天流再不喜欢修炼,也要抽空每天打坐一个时辰。 没了在连山的压力,他的确对修炼没了最初的激情,活嘛,怎样不是活,干嘛这么累? 雾山镇很祥和,但这种祥和并没有持续多久! 如客栈店家所言,这个季节是雾山镇最热闹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上千号人。 入秋后的雾海,逐渐的稀薄,到冬季时,会出现难得一见的雾冰盛景,很多人是慕名而来,但更多的人是乘着雾水结冰后,雾气稀薄到顶点,再前往雾国遗迹寻宝。 风险大,回报高,向来是视钱如命,喜欢挑战,喜欢冒险的人所追求的。 第五十章 前往遗迹 冬季雾山,雾气稀薄了,可视距离远了,只是雾冰落在人身上似针扎的疼。 张天流裹着披风,戴着斗笠,坐在许愿树下的长椅上,望着往来路人。 来雾山镇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似乎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 “小伙子,又来啦。”卖许愿灯的老婆婆笑眯眯的走到张天流身边坐下。 “最近,人似乎越来越少了。”张天流道。 “唉,都去古国啦,也不知这次回来的能有几个呀!”老婆婆长吁短叹。 “很危险吗?”张天流问。 “当然危险,那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别看这些人在镇里人模狗样的,真到了遗迹,头一个向你捅刀子的就是他们啊!小伙子如果想去最好一个人去,谁也不要信。” 张天流笑道:“我不差钱。”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老婆婆咯咯一笑,忽然神秘兮兮道:“听说过不死秘录吗?” 张天流点头,雾海传说他基本都有些了解。 相传千年前,雾国国主倾尽举国之力,撰写了一部神书,名为《不死秘录》! 更有传闻,雾国毁灭的真正原因,便是因为这部神书! 雾国的人虽然死绝,可是不死秘录依然留在了皇宫中,得到的人将永生不死,于是每年都吸引很多人前往,却都是有去无回。 “其实雾国的人没死绝!”老婆婆看向张天流,给他拂去斗笠上的冰渣后又道:“国主还在!” “婆婆的意思是他修成了不死之身?”张天流蹙眉。 “老身又没见着,岂会知,也是道听途说,有不少人深入雾国皇宫重伤而归,他们都说见到了帝王!你说除了雾国国主,有那个帝王会待在那鬼地方?他可是人皇时期的人物,要还活着,你说得厉害成啥样!何必进去送死。” “溺死的都是会水的,咱管不着。”张天流起身,也给老婆婆拂去斗笠上的冰渣,还帮她将黑掉的许愿灯一个个取下来。 回到客栈,张天流看到众女居然捧着扑克牌抽对对玩。 “哪来的?”张天流蹙眉道。 阿七闻言忙起身道:“客栈对门的小店从外面带回来了好多好玩的东西。” 张天流好奇的到窗边一瞅,如今雾稀薄了,能看到对面铺子围了许多人,他扫了几眼后突然瞳孔不由一缩! “救世主啊这是!”张天流望着铺子屋檐下挂着的“烟”牌时,立刻兴奋的冲下楼,跑到对面拨开人群便朝店家道:“老板给我来包烟,不,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家杂货铺的确有了许多地球上的玩意,扑克牌,麻将,牌九,筛盅等赌具,除此之外还有围棋、象棋、斗兽棋、小人书、连环画一些消磨时间的东西,但唯一能让张天流看上眼的就只有烟! 他虽然财大气粗,可人家限量,一次只能一份! 烟有两种,一种有点low,没有过滤嘴,包装就是用纸筒装的。 另一种显得高档,烟盒是用雕刻精美的木盒制成,香烟制作的工序明显更好,并有玉制的独立过滤嘴。 两种烟都是一个地方产的,名叫九州牌! 该死的店家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饥饿营销,张天流都快磨破嘴皮了,也只卖到一筒九州云雾和两盒九州云霄。 回到客栈先抽次的云雾,再抽好的云霄,如此一对比,果然,好的就是好的,口感纯,次的其实也不差,跟十块的有一拼。 换算下来是贵了几倍,不过总比没有好,何况这个世界的运输又慢又危险,张天流体谅人家。 能冒着生命危险造福人类的,他不仅体谅,还敬佩! “别死太早啊!”张天流叼着玉嘴,悠哉悠哉的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浓雾,瞧着下雨般落下的冰晶,感到很惬意。 “抽对子有什么意思,我教你们斗地主。” 张天流抽了几根烟后,就做到众女身边。 虽然九个人,但扑克只有一副,故此六人只能干瞪眼,看张天流教红玗和阿七打牌。 飞机炸弹一翻轰炸,张天流把两个小农民都快打哭了。 “这次是十六倍,你俩总共欠我六金四银,还来吗?” “来!”阿七的小倔强又爆发了。 红玗笑笑,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 张天流便陪着她们晚了一下午,期间几个妹子是轮番上阵,可惜暮晚看不到,只能在旁干着急。 张天流很体贴,为了暮晚能跟大家一起玩,他买了麻将回来,教大半夜,好不容易让她们全掌握了,好嘛,没自己什么事了,谁让人家八姐妹正好两桌呢,麻将能摸,暮晚也玩得津津有味,大家又照顾她,不会偷偷换牌。 翌日一早,张天流起床后看到众女还在玩,于是道:“你们玩,我去找点买卖做做,不然一家子婆娘眨眼把我吃空。” 众女最近也不会时刻跟着张天流,谁都需要私人空间,她们也一样,有时候也会独自出门去走走。 戴好斗笠,张天流出了门,却没有去找什么买卖做,而是到了镇西。 镇西人更多,许多人都在拉帮结伙,打算一同去遗迹冒险。 张天流实力不济,全无经验,自然不想独自前往。 可惜,人家也不傻,组队也要看实力,要求不高,首先你得开觉吧! 张天流什么修为,看似拥有开觉的本事,实则真气程度还不足开觉一重的三分之一! 简单来说,两年内功修为,这还是他在连山吃了不少药膳涨上来的,正常修炼恐怕也就是两个月,毕竟他修炼的功法有巨大缺陷,丹田真气不能运转太快,否则就炸! 他不是不想换功法,只是他想打通全身经脉再说。 “这位兄弟,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啊?”终于有人向张天流搭话了。 张天流回身看去,发现是一位中年壮汉领着三个年轻人走来。 两男两女,男的看起来像父子,女的看起来是对年轻的双胞胎,还挺漂亮的。 “我就是来打打杂,修为还没到开觉。”张天流很老实。 “我们就是要找小兄弟这样的人。”中年壮汉笑道。 张天流点头,中年壮汉很高兴,给双方介绍完便又去找一些没人要的家伙。 一圈下来,他总共召集了八位,加上张天流四个便是十二人。 “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实力不济,别想着捞什么好处,进去后一切听从我安排,捡到古物不许私藏,不然你就自己回来吧!” “抽成多少?”一个看起来比张天流还小的少年很老道的问。 “打杂百抽一,一觉百抽三,如有怨言现在离开。”中年壮汉道。 百分之一的抽成听起来很少,但实际上不少了,运气好,得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出来,每人都能分到上千金,当然,这种撞宝的几率小到微乎其微,况且真要遇到反而更加危险! 多数人想着能赚十来金也就满意了。 十几岁还没开觉的,基本家穷,一趟十来金是巨款,遇到危险也不用他们打头阵,都是领队的事。 一行人商量完毕,随着领队柴大虎一挥手,众人跟随他进入雾中。 第五一章 古国风貌 雾影茫茫,冰晶打在树叶上发出嗤嗤之声,如林中雨乐,优美静心,可惜却被一行人的脚步声打破。 “跟紧跟紧,前面就是古城墙了,掉队了生死自顾。”在队前开路的柴大虎一直出声提醒众人。 在这里掉队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走了将近一天时间,新人根本不知方向,能回去自然好,可走到古遗迹堆里,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虽说这样的环境里,人是最危险的,毕竟杀人夺宝才是来钱最快的! 但张天流这样的穷小子不会被盯上,对他们构成威胁的是猛兽,还有传说中的雾魅! 一行人又步行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古城墙。 古城墙不高,经历了千年风霜洗礼早已是残破不堪,大部分都塌了,昔日的赤石火砖也被时间腐蚀得千疮百孔,轻轻一脚就能踩成泥。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张小兄弟先守上半夜,杨小兄弟守下半夜,另外拉屎撒尿别离太远,还有这盏长明灯不能灭了,否则雾魅会把你们魂勾去的。”柴大虎吩咐完便开始搭帐篷。 干粮食物都是自备的,最好不要吃别人的东西,除非你想莫名其妙的死。 张天流来前就打听好了,所以自备了一些干粮。 天色转眼变黑,雾蒙蒙的黑夜更难看清周遭环境,张天流坐在长明灯前,守着灯笼一动不动,每隔半个时辰挑一挑灯芯。 冬季入夜的雾海极冷,因为湿气太重,觉得穿再多都没用,好在张天流不仅披了火麻披风,里面还穿了火蚕丝的内衣,两种都能驱寒,只是丝布效果更好也更贵,却不符合张天流的身份,故此穿在里面,把黑不溜秋的火麻布披在外面遮掩他逼人的财气。 闲来无事,张天流打坐修炼,他对真气的掌控不敢说如火纯清,驾轻就熟的程度还是有的。 他可以控制真气不爆,从而反复利用真气丝扩充筋脉,只要真气不外露,没有他眼睛的人不会知道他在干嘛。 到了后半夜,休息好的杨不许从他独自一人的小帐篷出来,坐到张天流对面道:“我来守,你休息。” 如此有自觉的人真是少见,张天流从打坐中醒来,掏出支烟抛给杨不许,自己拿支用长明灯点燃,顺便挑了挑灯芯。 叼着烟,他抱着双手靠在树旁深吸一口,吐烟道:“我这样就好。” 他没有帐篷,这东西虽然不是食物,但也没人喜欢跟别人分享。 杨不许拿着烟愣了许久,学着张天流用灯火点燃后,刚吸一口就被呛得不轻。 “这到底是什么啊?”杨不许连连咳嗽道。 “烟,最近运到镇上的好东西,抽习惯你就离不开它了。”张天流半眯着眼睛道。 “那我还是不要习惯好。”杨不许虽然这样说却没浪费,依然一口口的抽,只是没有咽下去。 此后无话,翌日一早众人继续向遗迹深处走去。 不过因为昨夜一支烟的关系,杨不许跟张天流的关系近了些,两人走在最后闲聊。 杨不许不是第一次来了,去年他就来过,待了一个冬季赚的三十多金回家。 他告诉许多张天流不懂的事,比如柴大虎为何找上他们,因为好控制! 还有发现好东西最好装作不知道价格,直接给柴大虎即可。 没有实力,就要心甘情愿的让人剥削,否则是自寻死路。 这就是杨不许的为人准则。 “前面有山蟒,大家不要慌……”柴大虎提醒一句时,双胞胎姐妹已经左右包围一头大腿粗的山蟒,同时解下腰间皮鞭,注入真气后朝山蟒七寸狠狠一抽,瞬间把山蟒打趴在地。 没有给山蟒反击的机会,柴大虎提起一把斧子冲过去狠狠挥下,眨眼将蟒蛇脑袋劈落,血溅一地。 柴大虎得意一笑,招呼张天流等人处理尸体。 山蟒也是有价值的,蟒皮、蟒筋、蟒骨都能出售,而且价格不菲。 “这么大一条,得长几年啊。”张天流在扒皮时,嘴里还连连感叹。 杨不许道:“你可真没见识,这就是头刚出生的小蟒,最多半年,要给他长几年,那都得有大水缸粗了。” 张天流心里暗暗咋舌。 此后他们再也没有遇到凶兽,雾海毒虫又稀少,几乎没什么危险就进入了一片古城遗迹。 遗迹布满青苔,地面都是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摔倒。 “好了,大家在这里分散,一个时辰后会合,切记,遇到危险不要大呼大叫,能跑回来就回来,跑不掉的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柴大虎严肃的说完,大家各自散开。 为了相互有个照应,杨不许跟张天流一路。 “为什么不能叫?”张天流问。 “不知道,听说会引来很可怕的东西。”杨不许从没叫过,不是很清楚。 两人找了几间破屋子,都是一无所获,这里似乎除了砖石就没东西了。 连破桌破椅破瓦罐什么的都没有,显然早就被人清干净了。 正逛着,杨不许鼻尖动了动,突然就兴奋的道:“跟我来。” 张天流疑惑,也不问,跟着杨不许一路来到一间石屋后,没等看清有什么,张天流就被一股恶臭熏得险些吐了! 杨不许却是一点不嫌弃,扑到一坨巨大的粪堆上,直接伸手进粪堆里翻找起来,把张天流看得真吐了! “有啦!”杨不许惊喜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从粪堆里拉出一个麻木包裹,飞快打开从中掏出件青铜器物。 “卧槽!”张天流瞪大眼睛,捏着鼻子走到旁边蹲下看着这件宝贝。 这是一件青铜酒壶,壶肚上还嵌有一块精美的圆形古玉,可惜,玉有几条裂痕。 杨不许也有些失望,不过聊胜于无,他高兴的收起来,随后又在粪堆里摸索。 这次没能翻出什么,遗憾离开后,张天流问:“这里有巨兽吞人吧。” “嗯,但不一定是在这里吞的,多半是路经此地拉出来而已,所以任何一坨粪堆你都不能错过。” “我还是算了。”张天流真的无法接受。 “你这样是赚不到钱的。”杨不许摆出一副前辈姿态。 张天流也没说自己进来是看看而已,待了解后他会自己进来。 正走着,张天流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等站稳了一瞅,他不由精神振奋,整个人都好似打了鸡血一样。 而杨不许却是面如白纸,因为他们前面有一个坑,张天流正是一脚踩坑里了,坑不深,却很长,样子像极了一条弯曲的山道! 第五二章 蟒妖 “是山蟒!肯定是成年的山蟒!”杨不许被吓得浑身哆嗦,目光警惕的四下环顾。 张天流一点惧意也没有,反而老有兴致的研究沟有多宽。 “七八丈啊!乖乖,世间真有这么大的蛇?” “快走吧。”杨不许抓着张天流的披风就跑。 两人回到了分散的地方,没等多久便见人陆陆续续的回来。 不用杨不许解释,柴大虎好似也发现了,神色凝重道:“看你们的脸色,都被吓到了吧,别怕,那孽畜虽然绞杀我们轻而易举,可惜它不是妖,何况探宝人不止我们一批,先藏起来。” “藏?”张天流微微蹙眉。 蛇这东西,貌似不是藏就能躲得住的吧! 张天流从小没少看动物世界,知道蛇能通过气味寻找到猎物,不过山蟒有没有这本事他不清楚,但他很快就清楚了! 只见柴大虎一脸慎重的走到他面前,把身上的大麻袋重重的往他身前一放,憨厚笑道:“你修为弱,而且是第一次来,遇到危险根本无法自保,但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不过这袋东西你得扛着,我们才好腾出手保护你啊。” 这袋子里装的可是蟒皮蟒骨和蟒筋等材料,人家老妈就在四周转悠,你丫的啥意思?真把我当后生仔? 然而张天流没拒绝,无视了暗暗朝他摇头的杨不许,抓起袋子跌了跌,呵呵傻笑道:“还挺沉的。” “废话,里面可都是我们此行的收获,你可不能弄丢了,要时刻带身边懂吗。” 柴大虎说完,看到张天流很老实的点头,微微一笑,这才冲大伙道:“张小兄弟在中间,大家分开点藏,绝不能让山蟒靠近张小兄弟懂吗。” 大伙点头。 随后众人一哄而散,就剩下张天流傻傻的杵在古城街道中央。 遗迹青砖露面的青苔上积了厚厚一层冰渣,不知被什么东西碾压,发出了“咔咔”的奇怪响声。 不似人的踩踏,声音似乎是大面积的刮擦,断断续续,一波强过一波。 突然,张天流眼前的雾蒙蒙世界中,似乎有一轮皓月逐渐变亮也在变大,终于,它从雾中降下,伴随的是一张布满鳞片的巨大蛇脸! 这条蛇光是脑袋,便比四周的建筑还要硕大。 可此刻路中间,除了一个麻袋再也没有别人,张天流这厮已经不知所踪! 巨蟒口吐寒气,将头颅凑近了麻袋,仅仅片刻,它疑惑的眼睛便变得凶狠无比,口中寒气把四周全冻出了一层层冰霜。 巨蟒突然高仰头颅,一声似虎似狼又似长鲸的怒啸响彻四周,震得八方石屋倒塌,冰霜狂舞。 此刻数里外,正在拼命往外跑的柴大虎一行人,突然被后方声音所震,吓得齐齐卧倒在地,待一阵气浪从他们头顶掠过时,刮得四周树上冰渣掉落大片,十余人刹那间被冰渣掩埋。 “快走!”柴大虎一蹦而起,其余人纷纷跟上。 杨不许还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有着无奈与歉意,可最终也只有一叹! 可怜的张天流就这样被献祭了! 杨不许心里其实很难受,可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想要活就没有选择。 牺牲一人保全大家一直是探宝人的规则,至于牺牲谁,当然是最弱的一个。 “真壮观啊!”张天流坐在一棵树上,看着下方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巨山蟒,他是亢奋的! 他甚至想仰天大吼来发泄自己激动的心情。 自从看到赵家和山匪的坐骑时,他就在幻想是否有巨兽的存在。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眼下这头山蟒,光是头颅就宽达三丈,十米啊! 它弓起的身子就像一座桥! 而且张天流能看到这头山蟒的不凡,它与之前的小山蟒不同的地方不仅是体积,还有它体内飞快游走的真气! 应该说是妖气,它的气海也不同,是在蛇的七寸位,它能喷吐寒气也是因为体内的妖气,它已经不是山蟒了,而是蟒妖! “不好!”张天流还在感慨,突然发现蟒妖在废墟盘旋一圈后,猛然仰头,巨大的蛇眸直愣愣的盯着他躲藏的地方。 虽有树冠遮挡,可气味挡不住,即使这片废墟残留了许多人的气味,可蟒妖明显通过气味的轻重判断谁最靠近它。 没有片刻犹豫,蟒妖一头扑向张天流躲藏的树冠。 与此同时,张天流一跃而起,蚕丝手捆住另一颗树杆,他便如人猿泰山般一荡而下,逃出蛇口。 蟒妖头颅猛地一扭,朝张天流便喷了一口寒气。 “靠,这丫的不是冷血动物吗?”张天流心底暗骂,却也不慌,在身后寒气即将喷到他身上时,突然出现了一片乌羽,宛如盾牌般悬浮在张天流身后,将寒气挡了大半,只有小股寒气从张天流双腿刮过。 来不及收腿的他顿时感觉双脚刺骨,还有一种被冰出错觉的火辣辣。 张天流来不及理会,身子落到草地上翻滚两圈卸去惯性,挥手一招收回乌羽。 “糟糕!”刚要站起来的张天流发现双腿居然没了知觉,无法站起来的他立刻朝扑来蟒妖的大眼睛弹出几道气针,顿时,蟒妖一声惨叫,疯狂的摇摆头颅。 张天流一击得手没有片刻耽搁,立刻气运丹田,手握鸳鸯刃,刹那彩光大放,他竟看似如人剑合一般,实则被鸳鸯刃拖着化为一道彩光,冲入了未知的迷雾中。 蟒妖终于忍住了被气针刺入眼眸的巨痛,可惜却不见了张天流的身影,它气得一声咆哮,寻着气味便狂冲而去,沿路撞倒了一株株大树。 鸳鸯刃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张天流把七成真气都注入进去了,居然只跑了一里路! 看到鸳鸯刃的彩光黯淡了,张天流无奈收起,再将真气凝聚双手,很快,掌上宛如长了一片金毛,他将双手往靴子里一伸,用真气将寒气逼出双腿后,把烟筒的烟全倒出来,塞了十几根在嘴里,边吸边吐边退。 他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可总比什么都不做等死要强。 没实力果然不能装啊! 但他也是没办法了,他如果不接受,柴大虎会饶过他吗? 杀不完所有人又暴露鸳鸯刃怎么办? 与其跟几名开觉家伙死斗,不如顺从他们再想办法。 张天流不仅吐烟,还每隔一段放了一根,并用鸳鸯刃从披风上割下一些布条一同点燃了。 火麻是一触即着,本来是燃烧得很快,可惜这样的环境中没过多久,火麻就被染湿,却也造出了更多的烟雾,伴随香烟的气味弥漫开来。 张天流还没走出十丈的距离,便看到了一抹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后方烟雾前。 不过这蟒妖明显顿了顿,身影迟迟没有往前行。 张天流大喜,一把火把手里的烟全烧了,又赶忙把贵的一盒香烟也掏出来,点燃三根慢慢用烟熏身子,又吸了几大口吐进披风里,让全身都裹着香烟的气味。 在做完这一切后,张天流看到巨影居然调头消失了! 他顿时长舒一口气,呵呵呵的傻笑起来。 第五三章 不明觉厉 虽然逃过蟒妖的追杀,但张天流迷路了! 看着疯狂旋转的自制指南针,张天流抚额无语。 也不知是他做的有问题,还是这附近全是磁场? 他只是想进来探探路,以后好带妹子进来寻宝发大财,可谁想到头一遭就遇上这茬! “这是不给我活路啊。”张天流点了指烟,摘下斗笠甩掉上面的冰渣,续而戴好凭直觉选了条不算路的路。 独自一人身处在凶险四伏的迷雾中,很可怕,张天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出一头猛兽把他吃了。 一行两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张天流迎来了危机! 他携带的干粮所剩无几,烟也快抽完了,可在这迷雾世界里,莫说找到熟悉的建筑或地形,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难道被蟒妖给吓跑了? 张天流在一座倒塌过半的屋檐下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的他忽见一道神光从天而降,神光很灿烂,宛如七彩琉璃俯照大地。 “万花筒?”张天流感觉眼睛都花了,睡意也在刹那全消。 神光中央是一团刺目的白,等这团白芒落到布满青苔的街道上时,光芒敛去,显露出一位白衣、白须、白发苍苍的老者。 无一处不白的老者似乎望了一眼蹲在屋檐下的张天流,既而一声不吭,往街道尽头而去。 张天流匆忙跟上,嘴里问道:“老先生,您这是要出去吗?对这路熟吗?怎么走能回雾山镇懂吗?” 老者一概不答,沉默的走着。 张天流也不恼,就这样跟着。 这老头可不简单,刚才在他眼里所看到的真气居然像绽放彩光的钻石,特别是中心一点,也就是这老者自身!居然耀眼到张天流无法看清他体内真气走向! 张天流见过最厉害的,应该要属服下丹药的涂云生,当时他的真气也是耀眼至极,可问题是真气闪耀范围不过一丈而已,而眼前老头出现时,空间似乎都结成了晶体,张天流视野所及之处全是大片大片神光流转的水晶。 再跟了一会儿,张天流发现这老者居然脚不沾地!不是说有青苔隔着,而是连青苔都没有接触,并且从雾中落下的冰晶竟也好似从他身上洞穿而过! “没有实体?莫非是雾魅?”张天流蹙眉。 雾魅是雾海流传多年的传说,甚至在雾国还没建立时它就存在了,它才是雾海的原住民,可惜,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见过也十有八九死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见到它们勾魂的场景,这才有传说留下。 雾魅是没有实体的,它可以幻化一切,遇男化女,遇女化男,遇心有所属化你心人,一起飞扬,一起浩翔,魂儿就这般去了,再也没回来。 “难道幻化成我爸?可也不像啊。”张天流心中胡思乱想,紧跟着老者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高大门庭。 终于,两人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轮廓,张天流才发现他已置身在一片广阔的场地之内,身后是一座高大的门楼,而前方则是数不清的台阶,老者已经走了上去。 张天流咽了一口唾沫,他如果没有猜错,这地方应该是雾国皇宫吧! 难道老头是探宝人口中的帝王?微服到外私访回来了? 张天流自己都不信,若真是他们口中的帝王自己早死了,那是归真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人皇时期的人物! “好奇害死猫啊!”张天流心里念叨,却实在忍不住跟了上去。 他希望这老头是来寻宝的,若能跟里面的帝王打一打,最好灭了帝王,自己不就能捡个漏了吗! 张天流擅长捡漏,却是他刻意安排的漏,从来没有撞大运捡过真漏。 怀揣着小心思,张天流在袖中握紧了鸳鸯刃,一旦发现不对劲他立刻跑! 轻轻踏着石阶上的冰渣,张天流尾随着老者来到了宫殿前,一眼望去,里面乌漆麻黑,隐隐能见左右几根巨柱整齐排列。 老者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张天流正要跟上,可跨过门槛时,突然瞳孔一缩,不知脚怎么落了! 在大殿内,铺满了骨骸与干尸,从衣着上还能分辨出有火麻披风,蚕丝斗篷等,应该这些年进来的探宝人。 “发了!”张天流看着尸骸上的兵器,有一些腐朽了,但有一些还散发寒光,明显锋利依旧,定是宝物。 古董也有不少,青铜玉器居多,一些破布口袋里还装了竹简与宝石。 不过张天流一样也没碰,他总觉得碰了就会有危险,否则如此多年,这些宝物为何不被人拿走? 里面就算了,只隔着门槛的一些珍贵珠宝居然也没人要!明显不正常。 眼见老者要消失在大殿深处,张天流赶忙跟上。 大殿很大,给张天流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足球场,好不容易看到前方的黑暗出现轮廓,却下一刻把张天流吓得头皮发麻! 大殿深处是一座高台,台上有一张椅背宛如一扇门般的龙椅,而在龙椅上正做着一个人! 殿中昏暗,张天流看不清此人容貌,只从衣服的轮廓看上去像一件战甲,但头冠却是吊着珠帘的冕冠。 此人一动不动,像早已死去。 老者似乎在看着他,张天流则好奇的盯着他们,弄不明白这老头要干什么,突然,瞅见如一扇门的椅背居然真的跟门一样开启了,紧接着一团如龙首般威严的气雾飘出,口吐人言道:“千年了?” “一千四百多年了。”老者语气沧桑,不含一丝情感。 张天流懵了,虽然感到震撼,却没有惊慌失措。 老者给人的感觉是仙风道骨,龙首虽然看起来威武,却没有压迫力。 龙首听了老者的话,沉默片刻道:“你失约了。” 老者点头道:“我要去天涯,跟我走吧。” 龙首显得很开心的笑了,良久之后他才道:“千年又千年,我足足在这里帮你守了两千五百年,为的是见证你说的天下!可你给我看的是生灵涂炭。” 老者语气依旧平淡道:“众生,有众生命运,它们生在道中,自然不束,道岂可制,万物本性自有它存在意义,干涉只会走向末路。” “你是承认人族崛起是错吗?”龙首口气咄咄逼人。 “错在我,不在人,我本该一心修道,却被人世疾苦所牵,到头来反害了苍生,因而我想通了,我的路它只有一条,也许你要的答案就在这条路尽头。” 龙首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更久,等它似乎想明白时却没说什么,飘出椅门,化形为一抹雾影与老者离开了。 由始至终,他们似乎都当张天流不存在,这把张天流弄得好生郁闷。 就在张天流细细琢磨老头和龙首的对话时,突然,殿门外传来不少人惊喜的声音! 有人“宝啊,宝啊”的叫着,有人则怒吼:“别抢,这是我的!” 还有一些抢夺时发出的异响与吵闹,在大殿里回荡,与此同时,张天流突然发现,坐在龙椅上的人影眸中居然出现两抹血光! 第五四章 拼尽全力 当张天流浑身哆哆嗦嗦的走出大殿时,他的双脚已经沾满鲜血! 回头看着那些刚刚死去的人,张天流还是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 这帮人刚进来时,张天流只是看到龙椅上的帝王双眼似乎闪现出一抹血光,紧接着他眼前就是一片黑雾,之后整个大殿便安静下来,他也就这样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人? 哪里还有人? 刚才听到的人声就像是幻听,可张天流靴底沾满的血又是如此的逼真! 没等张天流感叹自己的大智,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副天崩地裂的画面! 大雾之中,峦山起伏,大地震颤,轰隆隆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突然,一块块巨石落在张天流前方的阶梯下,掀飞大片青砖。 前方碎石,冰晶,如暴雨倾盆。 后方宫殿也开始摇摆,殿中一根根五人才能怀抱的梁柱倒塌了。 张天流一回身,便见整个殿宇向他塌来! 他那还敢逗留,手中鸳鸯刃光芒一起,便带着他飞出了殿前,身后是倒塌的殿宇形成的石流滚滚扑来,若非张天流还有乌羽护身,恐怕已经被砸成了肉泥。 好不容易逃出来,危险却才刚刚开始! 天空,朦胧雾中似有峦山在漂浮,无数巨石如雨而下,同时还有一声嘹亮的嗓音开始回荡! “众生听言,我乃雾海困龙,镇守山中异门两千五百余年,而今我不得不走,然念及苍生不忍涂炭,愿将三成龙元赠于有缘人,望得龙元者们能留在此地镇守异门……” 声如天降,不仅雾海的生灵全听到了,也听懂了,甚至待在困龙山脉里的所有生灵也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外面的人全看向雾海方向,不少人甚至想也不想,朝着此地狂奔而来。 另有兽群争先恐后。 龙元!还是两千五百年之上的龙元! 它就算不是应龙,也绝对是角龙中的佼佼者了! 虽然龙元也不是全部,但得到之人至少能在瞬间拥有数百年乃至千年修为! 瞬间可成为应天强者,谁不疯狂?谁不想前往? “龙?这世界居然真有这种生灵?”宝宝望着雾蒙蒙的大山,有心向往。 “太危险,别去。”岳鸿彦摇头道。 “嗯,我们提升异能就够了。”宝宝看起来年幼,却理智如成年人。 另一处山峰之上,一名容貌俊美,肌肤病白的男子遥看雾海,低眉沉思。 他也是异人,还是如今异人战力榜上的第一人,阴如南。 许许多多的异人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也渴望龙元,可有些是鞭长莫及,有些却执意前往,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此刻得不到不代表以后得不到! 要掌握命运则必须学会夺命!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主角自然是最后登场! 张天流可没这些想法,龙元?什么鬼玩意啊!有眼前这帮家伙重要吗? 在宫殿倒塌时,之前出现龙首的那张椅子靠背,此刻真成了一扇门,有源源不断的冤魂恶鬼从中飘出,它们没有肉身,但死在殿里的尸骸成了它们的寄生体。 看着一具具尸骸站了起来,张天流只感觉头皮发麻。 天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游魂,飞入雾中的它们如在水中畅游的鱼儿,时不时飞下几只想钻入张天流的身体。 来不及躲避的张天流只感觉身体一寒,那些鬼魂魄在撞到他身体时居然被反弹了,而且变得很虚弱,慢悠悠的往雾中飘去。 可张天流没有高兴,因为更多的鬼魂不肯罢休,不断撞击他,让他感到了彻骨的阴冷,特别是被鬼魂撞到头颅时,脑袋好似突然撕裂了一般,吓得他不断的躲闪。 “该不会是想夺舍我吧?”张天流越想越怕,特别是看到倒塌的大殿里,那些站起来的尸骸居然朝着他一步一挪的走来,他就觉得瘆得慌。 这些尸骸行动虽然很慢,但因为缺胳膊少腿的,下台阶时容易摔倒,这一滚,就到了台阶下,有些爬起来,有些则一下下爬向张天流! 张天流立即使用乌羽斩碎靠近他的尸骸,而鬼魂,他是想撕碎,可是乌羽只是从它们身上一穿而过,造不成丁点伤害,似乎只有自身的阳气才能与它们对抗。 伴随一声震颤云霄的怒嚎,张天流看到一头明显更恐怖,更巨大的鬼魂硬生生的从椅门内挤出来,随后竟钻入了帝王的体内,刹那间,阴气从帝王身上弥漫而开,转眼如雾气般铺天盖地。 进入阴雾中的鬼魂和尸骸们开始无比享受的吸食阴雾,短短片刻,有些尸骸的行动居然变得矫健了,走了几步后便开始奔跑,最后冲着张天流狂奔而来。 面对成百上千的尸骸大军,耳畔是鬼王的咆哮,不论是看还是听,张天流只感觉头皮发麻。 可是他没有跑,因为他很清楚跑不掉! 他的速度及不上鬼魂,更不及眼下被阴雾进化的尸骸大军。 使用鸳鸯刃或许能离开一段距离,但之后呢?逃离了这里,就能从这雾海腹地回去吗? 仅仅片刻,张天流就被鬼魂撞的全身一片阴寒刺骨,领头的一批尸骸已经冲到他近前,他却还在东张西望。 龙元,龙元,只有找到龙元,他才可能逃出生天! 这时,他的异能,他的眼睛终于让他喜欢上了! 高空大雾中的一点金光,就像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毫不犹豫,所有的真气全部注入到鸳鸯刃中,刹那间,彩光绽放,鸳鸯刃带着他化为一道彩流向着高空飞去。 鬼王在此时发出了一声震天咆哮。 尸骸大军也是仰头朝张天流鬼嚎着。 与此同时,无数冤魂厉鬼朝张天流扑去,显然想要阻挡他得到龙元! 鬼魂追逐彩流的场景犹如大海中的群鱼争食,震撼却也能令人陶醉。 只可惜,这大雾朦胧的世界里,几乎无人能欣赏到这幅画面。 近了,越来越近,金光似乎触手可及,然而却远比张天流预料的还要远! 此刻鬼魂已经包围了他,拼命的往他身体里钻,因此一只只鬼魂被挤得魂飞魄散,却没有谁肯放弃! 张天流已经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他只感觉自己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鸳鸯刃的光华黯淡,很快,最后的一抹光华消失时,张天流身体一顿,眼看便要向下落去,最后的结果即使不被鬼魂夺舍,他也要被活活摔死,再被夺舍。 张天流双目一瞪,紧咬牙关,拼尽最后一缕真气,手中一根细若发丝的真气突然射向龙元,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飞快的向下坠,终于,轰隆一声巨响,他重重的砸在宫廷广场的青石砖上,被无数的鬼魂和尸骸包围起来。 “你不是看淡众生,不愿意插手生灵之事吗,为何,你帮助他?只因为他是人?对方是鬼,所以你根本没变!”雾影向老者质问。 “他跟我走是他自愿,他选择留下也是他自愿,他不拾取财物引发雾皇执念同样是他自愿,龙元是你的,给不给是你自愿,恶鬼夺不夺是它自愿,我说过,不会再干涉众生之事,一切顺其自然,这便是我这些年悟透的道。” 老者说完,背负双手,向着远空如通天巨山的巨影飘然而去。 雾影居然发出一声嗤笑道:“你就确定,我给他的是龙元?” 老者头也不回道:“是与不是,你自愿。” 雾影咯咯一笑,也不气恼,反而飞快的跟上了老者。 第五五章 回镇 “呃……咳咳咳……” 张天流猛然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愣住了! 眼前无数的冤魂厉鬼在围着他转,偏偏它们就是进不来,因为在张天流周身有一团金光包裹。 最后一刻,张天流还是用蚕丝手抓住了龙元,拉入手中吃进嘴里。 他也不知道龙元是不是这样用,当时情况紧急,只能一搏! 张天流起身,周身金光吓得附近鬼魂一哄而散,他笑了笑,叹道:“冒险果然不适合我啊。” 话虽如此,他但还是很兴奋。 毕竟他觉得自己成功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虽然成功时他很喜悦,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毕竟他的事见不得光,如锦衣夜行,这让喜欢装的他很难受。 而冒险获得的成功,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龙的力量!”张天流拿出鸳鸯刃,催动真气,可结果什么效果也没有! 嗯? 张天流愣了,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内真气,果然没有! 他的真气之前用光了,但不是吃了龙元吗?真气呢? 难道说,龙元不是龙的真元? 张天流多少也知道,真元乃是真气之源泉,先天与后天之气的载体,只有修为高深的强者才能分化真元,不过分化真元如同自毁修为,没人这样干。 困龙舍得将三成真元送出来,足以见它的慷慨,对众生的眷顾。 可为何张天流得到的真元不似传说中那般,瞬间可成为某个等阶的高手? 难道是人和龙构造不同的问题? 可这层护体金光又是啥玩意? 正在张天流冥思苦想时,突然,天降大雨! 并不是雾中的冰雨,而是金色的雨! 这些雨一出现,鬼魂全慌了,拼了命的往椅门飞去,一些不小心被金雨淋到的鬼魂刹那间冒出一缕青烟,转眼魂飞魄散。 尸骸也是如此,被金雨一淋,身体冒了一阵青烟后便软到在地,变回死物。 鬼王怒吼连连,展开双臂交错舞动,一团团乌气从它体内溢出,转眼形成乌云遮蔽天上金雨。 张天流不明白什么情况,看着眼下躲在乌云里瑟瑟发抖的鬼物们,他是转身就跑。 开玩笑,自己真气没了,龙元也不知道在哪,虽然身上有金光护体,可他也不能老待在这里,万一金光散,自己还能活吗? “龙元雨,是龙元精华所化的雨啊!” 张天流正跑着,突然听到一个老者兴奋的大喊大叫。 他扭头一看,发现是一伙人站在一座城楼上,个个满脸兴奋。 “都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一个大汉不知施展了什么功法,居然搅动了方圆百丈的金雨涌入他的口中。 “该死,你……” “都别争了,散开大家都有,聚在一起反而获得更少!” 此言一出,这一伙人立刻分散到四面八方,各施神通吞噬金雨。 张天流顾不上这些人,他一个劲的跑,对于金雨他虽然有想法,可问题是人家神通广大,半滴金雨也不浪费,瓜分得一干二净,连之前落在废墟中的雨水也吸纳入体内。 张天流越往外跑,遇到越多的人,他难以置信,自己来的时候明明一个人影也没见着,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看他们施展神通收集金雨的景象,明显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 个个身体的光芒璀璨到张天流的异能都无法看清,不过比那白老头还是弱爆了。 白老头释放真气时,张天流眼里的他宛如一块看不到边际的巨钻,眼前全是晶体的线条与七彩流光。 而这些人,比吃了药的涂云生只强个三五倍,夸张点的也就强个十来倍,不过问题是,他们哪儿蹦出来的呀? 张天流周身的一层金光似乎没人能看到,他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似乎都忙着收金雨。 张天流足足跑了半个时辰,已经累得虚脱了,他才倒在一处塌方过的破墙角。 这一休息,便是整整一夜。 但这一夜并不安宁,前半夜,张天流察觉很多人从附近穿过,还有很多人抱怨来晚了,甚至有人在大打出手。 到了后半夜,有人惊呼鬼王出世,有人大叫山蟒成妖。 他一直不敢动,身上的金光已消失,感受到体内是多了个东西,问题是这东西不是真气。 它就像个球,漂浮在气海中,也感觉不到球里有什么。 眼下环境危机四伏,张天流暂时放弃研究,等天稍微亮时他才出来找人打听雾山镇在什么方位。 现在遗迹里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很多高手,都是真气雄厚到张天流看不穿的程度。 这是他异能的弊端,对方修为在七八觉之上,他就无法看到对方真气的游走路线。 他也不清楚是要提升修为,还是提升异能才能看到。 没有人在意张天流这个没有开觉的小子。 类似张天流这样的探宝人误入此地有很多,现在又有大批归真高手来到此地,猛兽什么的早被清空了,张天流能活着并不奇怪。 虽然很多人不理会张天流,不过他还是遇到一些好心人告诉他回雾山镇的路线。 一路走,一路问,两天后张天流终于出来了。 看着熟悉的许愿树,张天流长出一口气,向街边小摊贩要了一碗肉粥,坐在许愿树旁的长椅上津津有味的吃着。 “几天不见,还当你死在里面了。”老婆婆笑眯眯的出现在张天流面前。 “别提了,我是真见鬼了,差点回不来。”张天流一副后怕道。 老婆婆呵呵一笑,坐到张天流身边道:“听说遗迹上空降下龙元雨,你就没得到一点好处?” “有啊,要不是这场雨哪来的高手驱赶猛兽啊,我能回来多亏这场雨,不过可惜,咱没能力得到一滴。” “骗婆婆不是。”老婆婆摇头笑道:“你身上有龙元的味道,肯定服下过金雨。” 张天流不动神色,他只是被雨淋了点,逃出宫廷后所有金雨都被强者吸纳,不过他却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同,这老婆婆咋闻出来的?莫非,这厮是什么老妖婆? 张天流不是头一次觉得老婆婆不简单,毕竟她很可能是雾山镇首富! 而且除了她,没人敢卖许愿灯! 普通的老人她能守护这门日进百金的生意吗? “困龙走了,鬼门大开,雾海恐怕要乱咯,不过困龙心善,赐下龙元雨,得到好处的高人们多少也会帮着灭些鬼物,希望他们能守久一些,造就一位强者出来自愿镇守鬼门。”老婆婆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天流。 张天流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有些不好意思道:“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小子还是希望找个比我年轻的!婆婆家里要是有什么孙女啊,曾孙女呀,曾曾……” “臭小子说什么呢。”老婆婆笑着给了张天流一拳,随后走了。 第五六章 听雨楼 张天流还没回到客栈,半路就看到一脸神色焦急的阿七。 “公子,这几天你去哪了?”阿七急忙冲到张天流面前担忧问。 “看热闹呗,你没看?那多可惜啊!”张天流一脸惋惜。 先买了一盒烟,再回到客栈。 除了跟着的阿七,客栈里只有暮晚,她瞎的,就算心急也不可能出去找张天流。 “公子,找到赚钱的买卖了么?”暮晚真以为张天流去赚钱了。 张天流笑笑,道:“有啊。” “什么什么?”暮晚立即凑上来,瞪着白眼笑呵呵的问。 张天流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就弄个……” 待众女回来,看到张天流没事大伙都松了一口气,本来是很困倦了,可听了张天流的想法,众女一下子来了精神。 赌坊! 这世道不是没有,只是像张天流所形容的棋牌室还真没有。 公子的棋牌室没有赌坊的喧嚣,只是静静打牌下棋,喝茶聊天。 目标有了,剩下的选址张天流跑了半个时辰就找到了。 “地址选好了,只是贵了点,总共三千金,不过不用去花钱装饰。” “啊!我们姐妹现在只剩下二百两,公子好像也不多了吧!”红玗蹙眉问。 “钱不是问题,而且我已经付了,你们的钱就采购一些座椅,多买些棋牌……” 张天流吩咐完,众女便去忙活了。 她们也不问张天流哪来的钱,这是公子的事,作为剑侍她们不会多嘴。 张天流相中的阁楼是许愿树下的老婆婆的,钱也是向她借的,九出十八归,超高利贷! 张天流回来的当天夜里,在吃饭时跟客栈的店家打听老婆婆的来历。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店家告诉他,半个雾山镇都是老婆婆的,连他这客栈曾经也是,要分别是不是她的也很简单,看建筑材料,但凡是从三千里外焰阳山运来的,那都是她的房子! 因为她一直在神树下卖灯,大家都称她树婆婆,或者灯灵婆婆。 “公子别惊讶,更惊讶我的与你细细道来,听我爷爷说,他打记事起树婆婆就在神树下卖灯了,而且到现在都没变样,更令人惊讶的是,我爷爷的爷爷跟我爷爷说,他也是打记事起,树婆婆就在卖灯了,还有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张天流耐心的听完后,心里震撼啊。 这树婆婆活了至少千年! “臭小子,知道婆婆的厉害了。”树婆婆看到张天流走来,很是得意道。 “曾经的公子,之前的小伙子,如今的臭小子,我咋感觉,咱俩关系越来越铁了呢?”张天流笑道。 “少套近乎,欠老身的钱你可要快点还啊,老身还想早点安排人运批材料过来多造些房子,这未来的雾山镇可要更热闹咯。” “是啊,人多好,人多才有生意,你想让我早些还钱,就别给我弄个竞争对手啥的,好让我听雨楼靠着手谈会友大赚一笔。” “竞争,等你生意起来再说吧。”树婆婆显然不看好张天流的什么鬼手谈会友,这玩意也能赚钱? 棋牌刚出现在雾山时她就知道了,就那些圆圆字字条条万万的,你一碰我一吃,也没看出什么乐趣。 不过没关系,为了留下张天流,她舍得。 却不是她觉得张天流有什么不凡,而是某个老妹子离开前,拜托她照顾一下,她也就勉为其难了。 不过张天流这臭小子,没跟她提在雾国皇宫的所见所闻,但这很好,最好谁也不知道! “老妹子最后留下的棋子,究竟能发挥什么作用,老身可是很期待啊!” 张天流的听雨楼很快就开业了,这栋楼曾是一家青楼!因为楼主的儿子得罪了树婆婆,被赶走了,此后一直没转手出去,不过也就是两年前的事,楼中只是多了些灰,许多装饰根本不用换,洗一洗就好。 听雨楼位置不错,距离神树极近,张天流就感觉是树婆婆故意的,好监视他! 他可不相信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会不知道雾国皇宫里的事! 或许她当时在场也不一定! 面对赵家,张天流是要顽抗到底的,但面对这种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他直接放弃。 何况他不想离开,因为现在离开是背道而驰! 目前,雾海是有进无出,似乎所有人来了后就不打算走,此刻离开太引人注目。 龙元雨虽然被收光了,但有些人并没有吞服,而是装入玉瓶中打算贩卖,价格被炒得极高,一滴五万金! 听起来夸张,区区一滴,还不足百年药草对修士提升来的大,但有这种想法的全是外行人! 龙元直接吞服帮助的确很小,可若是用来炼制某种丹药、修炼某种功法、绘制某种符箓、养育某种蛊虫,效果是难以言喻。 另外就是鬼门已开,很多强者都去阻挡鬼军,最近张天流甚至看到了身披战甲的将士,听闻他们打算翻修雾国城墙,用来抵挡鬼军入世。 而且朝廷通知,但凡得到龙元者,必须要留在此地镇守三年,否则就将龙元交出来。 这惹得很多人不服,人家困龙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守,关你朝廷啥事? 奈何,如今朝圣的确很强,一个宗天府就让人闻风丧胆了,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太学,算了,三年就三年! 看来如树婆婆所料,听雨楼开张三天居然没有生意! 众女都急了,张天流却一点不急。 “玩啊,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继续,有客人了在招呼。”张天流催促众女打麻将。 麻将声再次响起,真如雨点般嘀嘀咚咚的。 张天流在闲暇时也查看体内的球,他的真气恢复了,包裹着球慢慢旋转,除此之外没有变化。 外面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似乎都无法侵入听雨楼。 张天流查看手机,全属性涨了一丁点。 力量5敏捷7体力9真气3异能2 比汤靖承差太远,那厮究竟怎么修炼的?只是捶打石头? 排行榜,人气、战力,他还是垫底,实力从中上掉到了中下,雾国的事显然与他无关,龙元雨更不可能因为他才降下,否则实力榜应该又跑第一了。 异人又死了几个,目前剩下176。 这个数目张天流预测会越来越难降下去,一开始大家是认为有了异能,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但当异人逐一死去,特别是曾经战力排在第一的长青白,莫名其妙的暴毙足矣说明这世道的险恶。 暂时的隐忍,当当孙子,等弄明白这个世道的金字塔,在跳出来装逼也不迟。 第五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晓寒霜露冻满山,雾山镇迎来最冷的时刻,即使穿着火麻斗篷也抵御不了刺骨的冰寒。 却在这样的日子里,张天流的听雨楼反而有了生意。 先是一个人进来,三女陪打,五女伺候,到现在,座了十来桌,八女逐渐繁忙,三缺一时还得补上一位。 茶水,糕点,小吃的品种也是越来越多,除了茶叶,基本上都是她们自己做的。 生意虽然有了起色,但一天下来才赚三四十两银子,还钱是指望不上了。 树婆婆给的期限是一年,六千两黄金! 过了一年就是一万二千金! 不过有个好处是,听雨楼有五层,也因为曾经是青楼,四、五楼上全是房间,于是四楼就是包间,五楼则是众女和张天流的房间,不用天天花钱住客栈。 听雨楼就是她们的家。 对张天流而言,赚不赚钱不重要,能养家糊口就够了。 看着忙碌的众女脸上洋溢出笑容,张天流觉得是时候了。 “红玗。”张天流把红玗叫来,指着账本道:“不会教你。” “公子不打算坐台了吗?”红玗蹙眉问。 “什么坐台!以后别提这词,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坐久了就想动动,老呆在这儿心情会烦躁的。” 红玗虽然心思细腻,也难以揣摩张天流的心思。 她应了下来,张天流开始教她算账,并把听雨楼生意流程告诉她。 “吆,生意不错嘛。”树婆婆笑眯眯的来到二楼。 听雨楼一楼是厨房和堆杂货的地方,只有一条楼梯口直通二楼。 “婆婆不玩两圈?”张天流问。 “不会。”树婆婆是真没兴趣。 张天流嘿嘿一笑,起身让红玗坐在他位子上,跟树婆婆道:“我教你,咱们赌点小的,放炮一银,自摸二银如何?” “这还能赌?”树婆婆蹙眉。 “当然,很有意思,来来,包你一下就会。”张天流招呼树婆婆到空桌落坐,又叫来阿三和暮晚陪打。 她们一个自闭不多嘴,一个瞎子虽然多嘴,但玩牌的时候她是全神贯注的,所以不敢多嘴,怕摸错了。 于是四个人,只有张天流和树婆婆在聊。 树婆婆不愧是老妖婆,一听就会,然而一把下来,他居然输给张天流八金! “臭小子你敢戏弄老身!”树婆婆大怒。 没办法,这不得不怒,张天流明明说了什么放炮一银,自摸二银,结果一炮就要了她八金,还说什么开恩,八银就免了! 这可把树婆婆气得不行。 “国士无双懂不。”张天流指着贴满一面墙壁的大看板道:“这有番名与张牌组合,国士无双就是上面的十三幺,很难组的,当然还有更难的,比如大四喜、四杠、字一色加杠上开花,两百多番呢,若是杠的是四暗杠,也算四暗刻,加起来三百多番,三百个灯啊!” 树婆婆才注意到花里胡哨的大看板,上面的确画了许多麻将的组合方式,很快她就记载脑海里,不服气的叫道:“再来。” 可结果一圈下来,阿三点了一次炮,从张天流手里赢了一银,暮晚自摸一次,赢了六银,但一圈最后,张天流突然来了一句断幺,清一色对对胡,正好五十番,还就点树婆婆的炮。 树婆婆还在惊讶,边上一位客人突然道:“婆婆别跟张老板打牌了,也别想着做大牌,晚辈都玩了一个月了,莫说什么八十八番,五十番,目前胡过最好的只是清一色,而且才一把。” 另一客人附合道:“就是,婆婆小心啊,张老板心黑,他可是此道高手,不然咋敢当老板,不怕人踢馆呀。” 这两人一唱一喝,其余人也纷纷附合,大骂张老板心黑,欺负新手。 由此可见,在场的没有一人不给他交过学费,大家也只是幸灾乐祸,不过树婆婆不同,还是得给老人家留点面子! 张天流其实不算高手,不过他有异能啊! 他能识辨眼前空间所有物体的变化与动向,等于他眼里的牌全是透明的,别人怎么跟他打? 他却反而觉得自己是心地善良,不然直接弄个满番还不得让你们哭。 当然别人也能作弊,比如用闪电般的手法换牌,或真气摸牌,可这些,放在普通人眼里是无法察觉,但在座的多少都有修为在身,能瞒过谁啊。 树婆婆活了千年,要说她没修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若张天流用修为作弊早被她识破了,可惜,异能这东西她看不到! “楠枝来陪婆婆玩几圈。”张天流说完便要起身。 树婆婆不乐意了,阴沉道:“你就这样走了?” “婆婆的意思,还想和我打?”张天流笑问。 “怕你不成!”树婆婆脾气还很大,而且很犟! “别怨小子把你棺材本掏空了就行。”张天流坐下,开始搓牌。 树婆婆一脸阴沉,直直盯着张天流看他是否在耍手段! 可一圈下来,她什么都没看到,又输给张天流十几金。 树婆婆眉头紧蹙,两圈下来她觉得这东西拼的是运气,一个人的运数也不可能时刻存在,其中必有猫腻。 树婆婆留了心眼,当抓到牌后,她以惊人的速度将手里的牌调换位子,等她随手摸出一张打出来,立即看到张天流眉头皱了皱! 树婆婆却笑了,阴恻恻的道:“我险些忘了,你小子眼里不凡啊!” 张天流一眼识辨上千个许愿灯的事,她可是记忆犹新! 张天流笑笑,道:“你也自能顾你手里的牌了。” “那可不一定!”树婆婆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嘴脸。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把虽然还是张天流赢了,可下一把,树婆婆居然在洗牌的时候下手了,她速度太快,张天流只能看到无数手影在牌面晃动,转眼间,牌砌好了。 这倒是省了张天流三人的力气。 “我要切牌。”张天流说完,开始调换牌的位子。 树婆婆不在意,此后玩了几圈,大家都是赢的小牌,张天流也不例外,树婆婆也开张了一回,还是自摸,可把她乐得不行。 “年轻人,跟婆婆玩心思,你还嫩了点。”树婆婆赢了一把后很是得意。 张天流点了支烟,冷笑道:“胡小牌照样能把你玩到穷,红玗,给我点份山猪排骨饭,我就耗这里了。” “油腻,妮子给老身叫一份云水汤面。” 一老一少是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 可这一圈圈下来,到了天黑,结果反倒是暮晚成了大赢家,赚了七金,如果不算张天流和树婆婆之间的输赢,他只输一金三银,而树婆婆输了两金多,最差的是阿三了,她是越打越自闭,遇吃不叫,遇碰不拿,成了最后的大输家。 虽然八女的钱不分彼此,输赢没关系,可谁喜欢输啊! “没关系啊,公子给你起个名,就叫盈忻,愿你早日凿破阴郁,放飞自我。” 阿三却是无动于衷,不过还是朝张天流点了点头,细如蚊声道:“谢谢公子。” 第五八章 异人自来 听雨楼除了麻将室,还有棋室,不然手谈会友的旗幡挂着就没意义了。 可惜一直没人,打麻将的倒是越来越多,好在整个二楼都是麻将室,足有三十几桌,目前只坐了十二桌,不过已经很热闹的,还有许多不会的客人站在一边观战。 张天流琢磨,是不是雾气太大,别人看不到他的招牌,要不要打打广告?弄个围棋比赛啥的。 雾气是龙吐的传闻如今是不攻而破,困龙都离开了一个多月了,要是龙吐的早散了。 张天流还在发呆时,柜台前来了两人,一位牛鼻子老道,一位身披战甲的将军。 不等张天流开口,老道笑问:“不知下棋的地方在哪?” “楼上请。”张天流起身招呼。 问明两人需要的是雅间和下围棋后,张天流领着二人来到靠窗的雅座上,又问:“二位需要茶点吗?” “久闻雾海长翠盛名,就上此茶吧。”老道道。 张天流点头,亲自给二位沏茶。 两人也不理会张天流,自顾自的下棋。 等棋落了十几子,将军先道:“此事我等无法退让。” 老道笑道:“将军勿急,慢慢商榷。” “不是商量就能解决的,困境就在眼前,是毁,是封,两种选择。” 老道蹙眉道:“堵不如疏啊!” 将军冷哼道:“说得好听,过几年你们都走了,边疆又战事紧急,谁来抵抗鬼族?” 老道摇头道:“封印大阵劳民伤财,毁是一条路,但你就敢肯定不是给鬼族修砌的?鬼族也在破坏异门,它们的用意是让更强的鬼物进来,如果我们不能一次毁掉,后患无穷啊。” 两人棋路僵持不下,言语也僵持不下,张天流泡好茶后老实退走。 毕竟两人说的不是秘密,而今抵抗鬼族的人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封印,一派主张毁门。 封印能否成功尚且未知,毁门这事情有过记载,还是成功的记载,但需要上万名归真强者合力一击,而当时什么情况没有详细记录,因为如此大的力量,很可能引发雷劫,如此一来,是借用雷劫摧毁异门,还是单靠修士力量,这谁也不懂。 何况上万名归真,哪找? 如今聚集到雾海的归真强者不过三百,这就已经很恐怖了,万名归真,真当上古时期啊。 以前这片大陆的确很多修士,可是异人来后,天下大乱,连年的斗争使得修士剧烈减少,一个个大门派转眼凋零,不知失去了多少传承。 张天流对老道的看法很赞同,堵不如疏,与其冒险,不如理智安排,轮流抵抗鬼族最好。 当然,想法都是美好的,可惜敌不过现实。 朝廷下令,要在三年内封印鬼门,如果封印不了,就将它毁掉,届时圣皇会亲临! 这绝对是轰动性的消息,正当大家都在期待看到圣皇闭关的这些年,究竟恐怖到什么地步时,讽刺的来了! 符图门的一名修士,在杀死一个鬼魂寄生后的尸骸后,竟从尸骸中得到一颗秽珠! 秽珠乃是肮脏之物,可若是提炼后,便是纯净的魂珠! 这玩意可是人人都需要的,普通人读书伤神,劳累伤神,服下魂珠即可恢复到巅峰状态,而对修士更有妙用,开觉者可用来提前觉醒九觉,归真者可提神悟明,对参悟应天大道有诸多神效。 宝贝啊! 这还封印个锤子! 不仅留下的归真强者舍不得走了,连从边疆调来的军队都开始加固城墙,明显是要圈养鬼族的节奏。 “人性!”树婆婆打了张七筒,看到张天流直接明牌,然后伸手要筹码,树婆婆很不客气的道:“贪得无厌!” “不贪得无厌,如何凌驾众生之上。”张天流的话真是令人难以反驳。 树婆婆洗牌道:“明君,视天下黎民为儿女,无私奉献,尊为人皇。昏君,将天下视为私物,无限索取,便是那昔日的雾国之主,死都死了,还见不得别人在他眼前索取分毫,国破家亡,报应!” “也是,树婆婆慈眉善目,定是一方明主。”张天流立刻拍了一记马屁。 树婆婆不屑道:“少膈应老身,来年入冬六千金一个崽也不能少,切牌。” 张天流一边切牌一边道:“你这老家伙,自个在这里消遣却让我的剑侍帮你卖灯,怎么说也不能干巴巴的吧。” “婆婆是这么小气的人么,少不了你的油水,发财。”说罢,树婆婆打出一张快绿得流油的發。 来听雨楼的,也只有树婆婆敢跟张天流打牌,而且她还就指名张天流来打,换别人她还不乐意了。 也只有他跟张天流打时,别的客人才敢更张老板拼桌,显然大家都看出来张老板眼力非凡,只有树婆婆这种手速狂人才能克制! 害的张老板一点威严也没了。 张天流近来也无事,他的任督二脉已经打通,每天起床打坐半个时辰就足够了,正好是气运小周天,最后爆一次气。 这是他身体目前能承受的极限,他也试过一天爆两次,可身体疼痛了好几天都不能修炼,此后再也不敢尝试。 至于他体内的那个球,在这一个多月里终于有了变化,球不再是圆润的,而是多出了几个凸点,但感觉上和以前一样。 “哇,我就说了是麻将声吧,你看还真是麻将室。” 突然,一个少女拉着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来到麻将室,瞬间就引起了张天流的注意。 “是你!” 张天流还没看口,少女先是一喜,然后跑到张天流身边道:“你就是公子流吧!最近没在排名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死了。” 张天流对树婆婆和另外两位客人歉意一笑,正准备说什么,这少女一把推开他,直接坐到他的位子上,撸起袖子就打了一张:“三条。” 张天流头疼,倒是跟着少女的男子笑了笑道:“我老伴就这样,张先生别生气。” 男子没说错,就是老伴! 别看他三十出头,少女才十六左右,其实他们加起来的年纪至少一百,货真价实的大叔大妈! 他们都是飞机上的异人,而张天流样貌变年轻便是拜少女所赐。 而今两人一袭古装,很好的融入了这个社会。 张天流请大叔到三楼雅间喝茶时,好奇道:“你们怎么来雾山镇了?” 大叔笑道:“听闻这里出现异门,虽然是鬼门,但你知道,有点希望也是好的,可惜现在不好进去!对了,你麻将室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还好,麻将是别人造的,我只是购买来供他人消遣。” “你打算在此地长居?”大叔蹙眉问。 “有这想法,外面的事我可不想参合。”张天流的确想隐居。 大叔叹道:“公叔怜阳你认识吗?” 张天流摇头。 大叔又道:“人气榜第三的芮总。” 张天流蹙眉道:“女人?” “嗯,女强人!”大叔点头,又道:“当初带我们离开的便是她,一行六十几人,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我们中没有人死,因为她居然能变成另一个人,而且还是嵘城公叔家的掌上明珠,那可是大家族,庇佑我们轻而易举,她现在暗地里寻找异人,若遇困难,张先生可以去找她,她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我想不用。”张天流摇头。 大叔也不强求,继续道:“这次也是她想让我们来看看,她推断,雾海将成为宗天府最难伸手的地方。” “嗯,是个聪明的女人。”张天流赞许。 公叔怜阳想的不错,现在雾海很乱,有太多门派强者聚集在此,宗天府是他们最讨厌的,朝廷不想乱上加乱,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安排宗天府的人过来。 第五九章 石狮子的传说 两人聊完下了楼,大叔去看他老婆打牌,张天流直接来到楼下,打算去对面的饭馆子搓一顿。 “公子。”帮树婆婆卖许愿灯的阿七见到张天流,忙走过来问:“公子有朋友来了?” 张天流道:“算不上,只是老乡。” “真好。”阿七很羡慕,她连自己家乡在哪都不知道。 “想让我帮你找就直说,什么真好,我都不知道哪里好。”张天流摇头一笑,不理阿七径直走进饭馆。 饭馆虽小,可厨师手艺真棒,绝对是雾山镇最好的饭馆子,而且很符合张天流的口味,做菜风格也像极了南方汉家家常菜,让他一度怀疑,饭馆老板也是异人! 他不是瞎想,因为这饭馆老板来到雾山镇也没多久,就比张天流提前三个月,算算日子,正是穿越后不久。 不过人家不想暴露,张天流也没提。 “张老板近来没事少出来。”饭馆老板给张天流上菜时,突然提醒一句。 饭馆就他一人,做菜上菜招呼客人都是他,也是张天流怀疑他的一个原因。 再加上这句话,张天流已经有十成把握了! “莫老板才是。”张天流笑道。 目前菜馆就张天流一个客人,莫老板很悠闲的坐到张天流对面,却是侧对着他背靠墙上,翘起腿,点上烟,吞云吐雾道:“刚才来了两老乡?” “嗯,老乡堆里出来的。”张天流边吃边道。 莫老板没再说什么,悠闲的抽烟。 张天流吃饱后也不给钱,直接回到听雨楼。 他是一月一结,可不是霸王餐。 看到大妈还在打牌,大叔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他走过去拍拍大叔,两人到了窗边谈话。 “会吃人的石狮子?”大叔明显被张天流的问题给问住了。 “我也打听过,很多人不知道,不过豪门不同,你应该有办法问芮总,告诉她,算是我的一个人情。” “好。”大叔很爽快。 只是这消息一去一回,居然又过了一个月。 这个世界也有春节,只是没有鞭炮,却有许多闹春的热事,打年兽,敲竹杠,放花灯,赶庙会等,不过张天流没兴趣,众女则兴致勃勃的凑热闹去了。 张天流打开大叔给他的信封,从里面拿出信件看了起来。 当夜,众女回来了,在路过许愿树时,阿七被张天流叫住了。 其余女子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们很识趣的没有打搅,纷纷回到听雨楼。 “公子?”阿七不解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没有把信给她看,而是拍拍身边的长椅,等阿七坐下后,他望着如浩瀚星海的许愿树,一脸的深沉与惆怅,喃喃道:“困龙山脉东南海角处,有个渔村,渔村有个传说,村口的石狮会吃人,每当夜深人静,只要有人背对它,它就会趁此人不注意,一口吞了。” 阿七听后精神一振,呆呆的盯着张天流道:“公子!我……” 张天流看向她,替她说道:“山路大概走两个月,坐骑快些,想去看吗?” “嗯!”阿七眼睛红红的点头。 “那就明天吧。”张天流说完起身去帮树婆婆卖灯了,今天老妖婆的生意真是好,巨大的许愿树都快挂满了,以张天流变态的眼力,也要看好几秒才能识辨出来,足有八千多个! 阿七回到四楼时,还没进房间就被众女围了起来。 “怎么就回来了?公子呢?” “是呀,七妹没跟公子去走走?” “走有什么意思呀,我看啊,公子在房间等着吧!” 你一句,我一句,把阿七说的俏脸绯红。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公子是说要带我去找亲人……”话一出口,阿七就觉得不妙,因为姐妹们都是没有亲人的,就是有的也记不起来了! 红玗此时笑道:“这是喜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想众姐妹也会为你感到高兴不是吗。” 暮晚也笑道:“是啊,七妹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没了亲人还有你呀。” 阿七感觉真暖! 就算此行没有找到亲人,她此生也无怨了! 众女说着又笑闹一团,很快,她们就开始给阿七支招,如何在路上拿下公子! 阿七又是羞得面红耳赤,连连摇头道:“我跟公子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好不好……” 听雨楼的生意也算上了轨道,又有树婆婆这老妖婆坐镇,张天流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翌日一早,他和阿七准备了一个时辰,张天流还弄了头神似中华田园犬的坐骑。 虽是土狗,但体形跟一匹骏马没啥两样,张天流其实有跟好的选择,之所以看重土狗,不是情怀,而是这土狗体内居然有真气! 虽然很细微,但这是许多坐骑没有的,店家明显也没察觉,否则价格肯定要翻上几十倍,岂会几金就给你领走一头灵犬。 张天流觉得这是一条财路,以后没事就到兽行逛一逛。 鬼门出现有两三个月了,最初的确是有进无出,现在则不同,很多修为低微的探宝人陆续离开,来的是更强的修士,目的自然是秽珠! 张天流甚至听说,为了得到秽珠,有些修士居然将尸体抛进废墟,等候鬼魂附体,一旦成为尸鬼,秽珠便会凝结,此刻灭之才可得珠。 至于尸体哪来的,自然是人家的秘密! 但这样的秽珠品质还是不行,真正好的是煞秽珠! 煞秽珠是恶鬼寄生修士尸骸,形成尸煞后才凝结在体内,修士实力越强,煞秽珠品阶越高。 还有更好的鬼王珠! 这东西目前只有一颗,谁都在觊觎! 鬼王正是张天流见过的强大恶灵,他附身在雾国国主体内后,还吩咐尸鬼和鬼魂攻击张天流,阻止他夺龙元。 张天流觉得当时的它已经很厉害了,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求生,恐怕会被对方施加的压力震慑到动弹不得。 而今这鬼王听说变得更加厉害,已经杀了十几名归真强者,然而现在没有人觉得是在玩火,即使感到不妙,也会安慰自己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圣皇不是要出关吗,他来不就行了,反正鬼王不敢离开鬼门,当务之急,是多弄点秽珠才是王道! 没有实力,张天流连凑热闹的本事也没有,他这一趟出来,不仅要为阿七寻找亲人,同时还要历练自己,老在雾山镇带着也不像话,没有攻击性的异能,只能通过修炼强大自身。 一匹土狗,一匹白鹿,张天流和阿七就这样离开了雾山镇,向着东面进发。 第六十章 孤狮村 开春之季,山雨朦胧。 张天流和阿七风雨兼程,五天离开雾海,七天翻了百山,但他们依然身处困龙腹地,由此可见困龙山脉有多广阔。 在一处小城中打听好路线的两人,没有休息,直接离开了小城。 前面就是荒山野岭,没有官道,也就表明凶险异常! 官道时常有商队路过,附近的猛兽早被清干净了,即使偶然遇见也未必是强大猛兽,敌不过也可以等候两天,自有商队的护卫来开路。 但荒山野岭可不同,而且这不是雾海,又是春季,毒虫滋生,饿了一个冬天的猛兽也开始出来觅食了! 两人带了蛊虫,不惧毒虫,猛兽也要看有多猛,能打的打,打不过的绕。 想法是简单,真进了深山就是另一番景色! 张天流积累了不少经验,不会盲目的进深山,何况他的土狗很不凡,嗅觉敏锐,沿路不断的嗅来嗅去,速度是慢了,但胜在安全! 除了虫类,这片深山有两种生物最可怕,狼群,山魈! 山驮子畏惧的山魈是真实存在的,连山的确绝迹了,但在这片山中可不好说,问路时就有人提醒过他,狼群与山魈都是成群结队的,而且会配合捕猎! 遇到猛虎巨熊反倒是安全,它们不会死追不放,一匹好的坐骑轻易甩开。 可狼和山魈,当你见到它时,很可能已经陷入包围圈了! “阿黄,遇到猛兽就跑,要是遇到狼和山魈就别怕。”张天流给他的中华田园犬起了一个标配的名。 阿黄灵性很足,并且懂得运用它稀薄的真气凝聚鼻头,增强嗅觉。 它一路嗅了三里地,终于是在一条溪流前停了下来,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几下,迟迟不跃过小溪。 在卖这条狗时,兽行老板提醒过他,阿黄没有立刻掉头,说明前方有危险,但不足以让它畏惧。 张天流一笑,翻身跳下狗背,对阿七道:“我进去探探路,放心,我不会走太远。” 张天流有鸳鸯刃,如今的真气用鸳刃能飞两里地,他要退回来,区区山魈狼群无法抵挡。 “公子小心。”阿七依然担忧。 张天流点点头,跃过溪流,很快消失在林中。 一刻钟后,深入老林的张天流突然站定,开始环顾四周。 阴森的环境里静的出奇,换做是别的老林少不了虫鸣鸟叫,而在这里是针落可闻。 张天流周身飘起了几片乌羽,在突然响起的一声嘶吼中,他四周林间突然涌现十几道矫健的身影。 这些身影宛如人一样,却是浑身长毛,双臂奇长,巨大的脑袋面目狰狞,张开大嘴露出满口剑齿,若是被它咬一口,恐怕半截身子都得撕碎。 张天流周身乌羽好似突然消失,刹那之间,扑向他的山魈身上莫名其妙的裂开一道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还没冲到张天流近前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转眼,四头山魈倒下,其余山魈几乎同时停住脚,转身唰唰的冲入林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比某些人聪明。”张天流笑了笑,收起乌羽往回走。 过了半个时辰,他居然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一同来的还有阿七与两头坐骑。 没有看到山魈尸体,却有一滩血迹,阿七蹙眉叫了一声:“公子小心!” “没事。”张天流骑在狗背上,显得威风凛凛。 又走了一段路,阿七感觉他们似乎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她已经开启第二觉,而且是灵觉,不论被什么东西盯着,她多少都能察觉到,她有些担心。 张天流安慰道:“人家不是说山魈很聪明吗,知道斗不过的不会招惹,除非我们靠近它们老巢,但也会事先吼叫喝退我们,我们不退才会拼命,只要稍微绕路,这片山再无危险。” 一路过来,张天流打听了不少,对困龙山中的猛兽习性越来越了解,有山魈的山林,绝不可能有其它猛兽,反之亦是如此。 只要猛兽惧怕他,这片山必然安全。 两人果真安全翻过这片山林,此后的山路也遇到了不少猛兽,有狼群,有巨熊,还有一头恐怖的赤炎妖虎! 不过阿黄太鸡贼,刚刚嗅到一丁点气味调头就跑,许久,张天流才看到有一团火球从山林扑出,显露出传说中赤炎妖虎的恐怖姿态,可惜此时,双方已经相隔一道山坳了,赤炎妖虎只能无奈的发出一声虎啸,惊得山野众生惶恐不安,瑟瑟发抖,连阿黄都是脚一软,险些走不动道了! 不过令张天流奇怪的是,阿七的白鹿什么感觉都没有,莫非是太弱小了,完全领略不到赤炎妖虎的可怕? 两人则绕了三天路,又一路翻山越岭,再行十多天后抵达了一座古城。 古城名为观海潮,城如其名,在这里,可以看到最壮丽的海潮,有点儿钱塘江的味道,只是海浪比钱塘江恐怖多了。 古城沿崖而砌,崖下便是大海,海崖高三百丈,因此不怕海潮淹没,但据传说,曾有一次海啸将古城毁了大半,不过那并非什么千年一遇的洪朝,而是人为! 相传是一名强者与海妖王厮杀,至于战况如何,至今无人知晓。 张天流和阿七住在靠近海崖的客栈里,还是五楼之上,能很好的看海,不过张天流目光却没有落在下方海面,而是直直的盯着大海尽头的巨大阴影。 “那是天涯。”阿七来到张天流身边道。 “天涯!”张天流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见过天涯。 只是当时坠机点在高山区域,所以能看到,之后在连山看不到,雾海更不可能看到。 “有人去过吗?”张天流好奇问。 “有啊,很多人去了,不过没人回来告诉我们天涯是个怎样的地方,所以我们就把那里当成神仙住的地方。” “神仙!”张天流嗤笑。 他是无神论者,即使被弄到这里,也没把罪魁祸首当成神,对他而言,就是有神,这神也不会干涉众生,正如老子所言的天地不仁。 “以后,咱们也去看看。”张天流说完,便去打坐了。 阿七没打搅公子,也到一旁打坐修炼,只是她的心很难静下。 翌日,两人再次出发,随着渔村越来越近,阿七的情绪越来越乱,忽高忽低,时而期待,时而害怕,她突然又不想去了!可她更不敢向公子提出回去,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 就在繁乱情绪的折磨中,目的地最终还是到了。 一个很特别的破旧村庄出现在两人眼前。 村庄前,只有一尊三丈高的巨大石狮子耸立一旁,后是一扇牌坊,上书:“孤狮村”三字。 “还是头雄狮,可怜。”张天流扫了一眼气态威严的石狮,随后牵着阿黄进了村。 阿七跟在后面,她时慢时快,正如她的心情,即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的远远避开石狮子! “有人吗?喂喂,有人吗?我们是来认亲的,十二年前,有谁家丢了女儿的?” 张天流进村不久就开始吆喝起来,把阿七吓得更慌了,都有调头跑回雾山的冲动。 可没等她行动,就被张天流抓住了,拉着她一边走一边叫,终于,一个老头从旁边的茅庐走出,隔着篱笆对张天流道:“吼啥呢?俺们村没你亲戚,也没丢人。” “不可能,你老糊涂了吧,再想想,十二年前,或者十年前,十三年前,反正很久了,一个小女孩,就她,睁大您的老眼好好瞅瞅,像不像谁?” 老头慢悠悠的走进,推开篱笆门,还真来到两人近前,仔仔细细的打量阿七。 他是越看眉头越皱,忽然他脸色一僵,紧接着就是一脸惶恐的连连后退,口中惊呼:“你不是死了吗?” 第六一章 记忆碎片 “死了?你说她?开玩笑吧,人死没脚,瞧她一双大脚丫子,还有这温暖的春阳,是鬼能待的地吗?” 张天流说得阿七是又羞又怒又想笑。 老头也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他似乎觉得张天流说的没错,自己也嘀咕了一阵怪了怪了,却不敢从篱笆里走出来,也在此时,村外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个个身上扛着或抱着许多东西往村里走来。 “好啦,大伙赶集的回来了,喂,鄞山,你来瞅瞅这是你家死掉的娃儿么?”老头这一叫,刚走到牌坊下的一行人全傻了。 被叫做鄞山的汉子不可置信的走出人群,呆呆的盯着张天流与阿七。 阿七被吓得不知所措,畏惧的躲到了张天流身后。 张天流蹙眉,往旁边走了一步,阿七紧跟一步,张天流又回来一步,阿七再次跟进一步,就是不从张天流背后出来。 “当啷”鄞山背后的东西掉了一地,他顾不上捡,几大步冲到张天流面前,视野跃过张天流肩膀,死死盯着阿七惊慌的侧脸。 鄞山咽口唾沫问:“你能给我看看正面吗?” “你你你,能退后几步吗?吓着孩子了。”张天流推了推鄞山。 “不是这……”鄞山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退是退了,目光始终没离开阿七。 “十二年前,你女儿没了?”张天流问。 “十二年九个月,二十一天啊!”鄞山红着眼睛道。 “差不多吧。”张天流点点头,又问:“你女儿有什么特征?胎记呀,黑痣啊,要不叫你老婆出来看看,我觉得你跟她有点不像!” 鄞山满脸的络腮胡子,又是蓬头垢面的,张天流能看出来也真是够厉害了! 不过旁边人却道:“像,小山小时候可不就是这模样么,都俊啊!” “是啊,哪儿不像了?你这后生不懂别乱说,这明明就像鄞山嘛,瞧那鼻梁一模一样,就是小巧嫩白了点,不过女孩吗,小好,嫩更好,要想我们这些老娘们,可就毁咯!” “说谁呢,你才老娘们,不过这小妹的确很像鄞山大哥,眼睛也像,只是她眼睛有精神,眼皮特双,鄞山大哥以前更双,可惜现在眼皮塌咯。” 一群大姐大妈老奶奶全围了上来,盯着阿七指指点点,相互笑闹,吓得阿七把脑袋顶在张天流背上,浑身是瑟瑟发抖。 听她们这么一说,张天流也注意了一下,果然发现这汉子的鼻梁与眼型跟阿七很像,只是汉子有点沧桑感,眼皮始终是无力的搭在眼珠上,上眼皮盖住下眼皮,成了单眼皮。 鄞山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很可能吓坏阿七,忙跑回去收拾掉落的东西,又跑过来道:“公子请跟我来。” 张天流点头,牵着阿黄与白鹿跟上鄞山,阿七始终不敢把脑袋从他背上抬起来。 村子不大,只是每家相隔远些,路过了十来户后,就到了鄞山的茅舍。 三间茅屋,一面篱笆墙,有些破旧,但的确能住人。 进了篱笆,鄞山转身对张天流道:“我婆娘体弱多病,药师说不可大喜大悲,不论是不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张天流点头,把阿黄和白鹿放在篱笆外,相处也算久了,不用系绳它们也不会跑。 三人则在篱笆墙里,鄞山拿了三张凳子,相互坐下后,他开始娓娓道来。 十三年前,鄞山一家三口去镇山赶集,当时夏日炎炎,鄞山妻子中暑了,她自从生了孩子就体弱多病,也因此,鄞山没能多要几个孩子,又为了救妻子,他抱着妻子一路狂奔,终于赶到镇上,可是回头时孩子没了! 他把妻子送到医馆就回头找,沿路问人,但凡认识的人他都求帮忙找找,结果大伙找是找到了,却是一具被山猫撕碎的孩子尸体! 鄞山说完老泪纵横,呆呆的看着埋头在张天流背上的阿七,哽咽道:“这里什么都没变,你要真是我孩子,当时你也不小了,或许能记一些……” 阿七在听鄞山讲述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副拼命追赶的画面! 可是不论她怎么追,怎么叫,那高大的背影失踪没有回头! 越想她越怕,身体又开始瑟瑟发抖,不过这次她不想在逃避了,她偏过头,看着篱笆里的院子。 几块布满黄泥的石板,似乎,自己曾经在上面来回的蹦蹦跳跳! 一旁的山茶花,好像没有这么茂盛的,是因为没人摘它了? 露出木骨的泥墙,好像是被竹竿戳落墙泥才成了这样,阿七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抓了一根竹竿…… 记忆的碎片一点点重组,她已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好久好久,才从张天流身后站了起来,望着四周嘴唇哆哆嗦嗦的哭道:“我记得院子没这么小的……” “是你长大了!”鄞山激动的站了起来。 正当张天流以为父女要来个拥抱时,阿七这丫的居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鄞山蹲下来,轻轻抚摸阿七的脑袋,既而转头对张天流道:“她身上的确有些黑痣,不过她大了,需要找隔壁王婶帮看看。” “天下王婶千千万啊!”张天流心叹一句,既而随口便道:“不用,你就说左胸还是右胸。” 鄞山懵了,阿七也是身子一抖,哭声戛然而止。 鄞山脸色不自觉的阴沉下来道:“都有。” “这不就对了嘛,早就问你了,偏偏搞个长篇大论,不过我很好奇被山猫咬死的是谁啊?” 没人理会张天流,好好的气氛全给他毁了! 为了验证,鄞山还是请来王婶,两女进屋许久,待王婶出来,在鄞山面前眉飞色舞的说道:“胸前是左上,右下,右腿勾,左脚心,一个不少!就是你娃!我给她接生的我能不清楚,跑不了啦,恭喜你啊小山子!” 王婶越说越兴奋,连连叫鄞山请客吃饭,还要去通知大伙一起来吃! 张天流扫了一眼鄞家,想着这村子不大,却也有百十来户,几百号人,还不得吃破产啊! 鄞山是兴奋的一个劲答应下来。 王婶嗓门大,而且没什么顾忌,一吆喝,不仅全村人都知道了,连鄞山生病的婆娘也听到了,扶着墙走了出来,傻傻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孩儿她娘,水儿回来了!”鄞山走到偏房外,把站在门前低着头的阿七牵上,一同走到妻子面前。 “水儿?”妇人病白的脸上竟浮现一丝激动的红晕。 “嗯!”阿七点点头,随后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妇人,只一眼,记忆的碎片再次重铸。 她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在这张慈祥却病白的面容前欢声笑语…… “给你娘疏一道真气,平复她心情,不然她会昏死。”张天流提醒道。 阿七这才回过神来,果然发现母亲激动的两腿一软,翻着白眼往下倒。 鄞山急忙伸手去抚,阿七则握住母亲脉门缓缓的注入一丝真气。 第六二章 芮总 鄞山女儿回来的事,引来无数好事者,不仅孤狮村的村民,还有隔壁几个村子的人纷纷跑来,那些七大姑八大婆也就罢了,连年轻的后生都把鄞家围了好几圈。 鄞家热闹了,大家都来送东西,山珍野味,瓜果蔬菜一并俱全。 都不用鄞山两口子忙活,自然有人帮把手。 村里就是这样,谁家有事,不用去请就自己来找点活做。 特别是后生,那叫一个殷勤,光给鄞山劈的柴都堆成小山了。 毕竟,不拿点东西就过来看美女,会被人鄙视的! “山家的丫头打小就俊,瞧瞧这大胸大腚的,准能生七八个,许婆家没有?” “那公子是你什么人啊?哦,当了伺候公子的剑侍啊,剑侍好啊,多少人想学武艺还没人教呢。” “让开让开,哎呀我问问,你跟你家公子那啥了没有?啧啧,瞧你,羞什么,没有更好,富贵人家高攀不起,嫁过去也是个小的,受尽白眼,任人欺负,要不婶子给你找一个?保准你满意,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 阿七抓着披风衣角不知所措,但她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欢喜而雀跃。 父母健在,虽然母亲身子虚了点,但她有信心调理好。 酒席一桌桌的摆上,陆陆续续的还有人来村里看望,并且都是姓鄞的,有鄞山兄弟,有叔伯,有父母,还有跟阿七同龄的堂兄弟妹们,甚至她的侄儿侄女! 转眼,一大家子人几乎都聚齐了。 阿七无疑成了焦点,虽然很突然,但能成为掌上明珠般被人众星捧月的呵护着,感动得她哭着笑了。 张天流点了支烟,坐在酒席边缘,附近全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小孩,好好的一桌菜转眼被他们抢成残羹。 张天流懒得动筷,也没人来关注他,过来问他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即使问了,他也答不上来,敷衍点就骗骗,懒得敷衍干脆当哑巴。 与其费劲,不如就在角落静静的抽烟,装一个低调的人。 这一日就这般过去,陆陆续续的大家都散了,临走前还叫阿七明儿个上家里坐坐,其目的不言而喻! 能有一个漂亮的跟仙女似的媳妇,还会武艺,不乘早带家里莫非便宜外人? 张天流早早的就被村头的老头,也就是最初说阿七死了的那位,安排到他家里休息。 事情一忙,莫说鄞山了,就是阿七都忘了张天流,也就这老头还记得他。 “村口狮子什么回事?听说会吃人。”张天流好奇问。 老头笑道:“唬娃儿的,怕他们夜里往村外跑。” “靠。”张天流真心郁闷。 自己果然不是主角啊! 人家主角,随便把个妹,不是什么天之娇女,就是流落民间的公主,但凡去个地方,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主角可以帮助他们克服困难,落个大好名声的同时,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异宝。 不论到哪儿都是奇遇连连,羡慕啊! 孤狮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以前的确有两尊狮子来着,是一位云游到此的雕刻大师随手打造的,纯当练手,毫无意义,只是村民觉得好看,就搁在村口了,又为了不许小孩夜里出村被山猫叼走,于是有了石狮吃人的传说。 而另一尊消失的石狮子更可笑,因为大师是随便打的,没有挑选石料,打到一半村民才发现这是一块石沙岩,这东西又脆又容易碎,即使大师技艺高超,最终还是未能逃过开裂的命运,加上小孩没事就喜欢扣扣这,挖挖那,久而久之,雌狮完全毁了,村民也就把它搬走了。 如果石狮真会吃人,村民岂敢逗留,就是有异宝也轮不到张天流来取,这就是现实! 然而这一夜张天流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太顺了,他几乎就没遇过这么顺的事! 一切心想事成,顺到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要挑出毛病嘛,他还真挑不出来。 “算了,明天就走。”张天流想罢,调息片刻便入睡了。 翌日大早,张天流来到鄞家,看到阿七和几位大婶在院里洗碗,他招呼道:“阿七来一下。” 阿七忙放下碗,跑出来笑道:“对不起啊公子,昨天……” “没事。”张天流打断了她,笑道:“恭喜你找到亲人,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孝敬父母,我也该回去把喜讯告诉你姐妹,让她们有时间来看你。” “公…子…”阿七张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是生离死别,有缘再见。”张天流牵着阿黄转身往外走。 阿七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她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来时,自己的心会患得患失了! 若找不到亲人,她会难受,会不知所措,会一直挂念。 可找到了亲人,她会留下,公子会离开,恐怕无缘再见! “公子,我送你!”阿七骑着白鹿追了出来,却见公子骑着阿黄站在村外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她。 阿七心里一喜,待骑着白鹿来到公子身边时,她才发现公子的目光望向村外东面,顺着目光望去,有一抹背光站立的窈窕倩影。 晨阳从她身后照来,显得有些神圣,阿七看不清她的面孔,却从轮廓能发现她应该很漂亮,一身的华美宫装,气质如天宫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完美的身材曲线让阿七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提不起一丝攀比的傲气。 “回去吧。”张天流看了一眼阿七,随后骑着阿黄向宫装女子而去。 “张总好。”宫装女子向张天流微微鞠躬。 张天流笑了笑,道:“一听芮总是女强人,我就知道是你,急着来讨人情?” “您的处境很危险,希望您能跟我走。”说话时,宫装女子眼里居然不含一丝情绪,麻木的像个机器。 “不是我说你,你做事行,做人……你也不懂怎么做,我跟你们老板的恩怨没完,也永远不会完,如果她也来了,回去告诉她,我早晚要让她家破人亡。”张天流语含笑意,目光却很冷。 “如能回去,我会转告董事长。”宫装女子依旧木讷道。 张天流笑容不见,牵着缰绳让阿黄调头离开。 看着绝尘而去的张天流,宫装女子木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身走向远处的马车。 阿七此刻才回过神,连忙骑着白鹿追向张天流,可白鹿再快,如此远的距离已经很难追上了! 最终她停了下来,朝着张天流远去的背影吼道:“公子,保重啊!” 张天流只是远远的挥了挥手。 搞定一个,还有七个,是回去全搞定了,还是就此浪迹天涯? 想了想,张天流还是回去了。 雾山多好,现在又有秽珠,他可舍不得离开。 可说现实点,还是实力问题! 没实力寸步难行,有实力处处装逼。 “阿黄快点,一口气冲过去,呜呼……驾!” 高天之下,大山之中,张天流一声长啸响彻四野,阿黄狗吠汹汹,宛如在配合张天流,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因为此刻,左右山间出现了一群张牙舞爪的青毛山魈,比张天流之前遇到的体形更大,也更凶恶,可惜,阿黄也不是吃素的,全速奔跑时比猎豹还猛,而且耐力足。 第六三章 开觉 回到雾山镇的张天流,少不了被众女缠着问东问西。 “好着呢,好着呢,有爹有娘,祖父祖母,叔伯婶子一大家子别提多热闹了,只是她娘身子不是很好,说什么生阿七时险些难产所致,后来阿七丢了,更加抑郁,差点没挺过去,现在多好,有阿七给她娘调理身子,用不了多久或许还能给她生个弟妹呢。” 众女听后笑开了花。 “七姐以后不回来了吗?”八哥小妮子突然忧伤道。 她俩最小,也最合得来,突然分别,年幼的妮子真难适应。 “你们安慰,我休息。”张天流说完回房。 红玗苦笑一声,开导八妹道:“人生既是如此,有相聚,必有分离!倘若七妹回来,便要离开好不容易相见的亲人!最好是七妹自己选择,我们不能干涉。” 雾山越来越热闹,连带着听雨楼生意也越好,二楼麻将室几乎都坐满了,三楼也有人常来喝茶下棋。 张天流却没有在楼里带着,他每日清晨打坐完,就去活动活动,增强一下属性。 如今他力量达到6,敏捷9,体力10,真气6,异能还是2。 对张天流而言,目前身体数值不重要,只要真气到10,他就能冲击开觉,成为真正的修士,想想就兴奋。 “看看啦,刚刨出来的秽珠,二十金一个。” “如假包换的九品秽珠,十八两黄金大甩卖。” “求购煞魂珠,本人不会提炼,煞秽珠一概不收,只收购提炼好的煞魂珠,有多少要多少。” 雾山镇南,新建了许多铺子,每日都有数千修士逗留此地,全是买卖魂珠的,别看这行当才出现没多久,水却深不见底! 这帮吆喝的人,也就骗骗初来驾到的小年轻,对于张天流这种老鸟没用。 刚刨出来的秽珠,听着不错,实则却用兽尸引魂寄生而成,而且他们会将尸体反复使用,直到连鬼魂都不屑一顾的地步。 如此取出的秽珠不入品,一金一颗已经是贵的了,二十金,坑谁呢? 九品秽珠就更离谱了,品质跟兽尸秽珠如出一辙,甚至因为摆放久了,没有阴气滋养,品质更次。 求购煞魂珠的是个奸商,他自己修为不过二觉,若无靠山,砸锅卖铁都买不起高品质的秽珠,何况是由煞秽珠净化而成的煞魂珠。 这玩意归真修士都一颗难求,区区二觉,明显是奸商安排过来守株待兔的,还别说,人家就做成过一笔! 不论那里,从始至终都不缺乏傻子,前不久发生一件险些气死人的事。 张天流就在当场,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把煞秽珠卖出一百金的白菜价,而且此人张天流还认识,所以他料定不是作假,因为此人是小饭馆的莫老板! 莫老板如此高深莫测,张天流想不通,这厮为何在战力榜上排行129位?莫非跟自己一样有神兵妖刀等武器? 战力榜只能计算自身,张天流还是末尾,但拥有鸳鸯刃的他,战力绝对能排进前五十,甚至更高。 张天流后来问过,莫老板杀煞尸取煞珠原因很简单,只是看能否做菜!不能自然要早点出手回去开店。 张天流无力反驳,跟大伙一样,心底有种捅死莫老板的心思! 牛逼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思维有多异于常人! 今日张天流戴着顶斗笠又来了,寻了个空位,放好小折凳,从披风里拿出一块牌子,上书:“三金收九品魂珠。” “我我我,我这里有,小兄弟你看……” “他的是不入品的,我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九品魂珠,还是刚提炼的!” “狗屁,小兄弟,我这可是八品魂珠,便宜你了,五金一颗!” 转眼,张天流被围住了。 可惜,围住他的人都是以次充好的小年轻,明显刚来不知张天流早成老鸟了。 张天流只扫一眼八品魂珠,便知假货,根本不入品,只是抹了一层油看着铮亮,但油光与宝石光泽能一样吗! 张天流一概不理,又拿出一块牌子,上书:“魂珠鉴定师。” 这一下,围上来的人都默默退走了。 整整一上午,张天流才收到两颗,却是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他只用一颗就够,早上吞下修炼,爆一次气的时间,魂珠也已散入身体,滋养精气神,帮助他明神开悟,头脑更加清晰,同时目力也逐渐不凡! 他的眼睛与大脑不仅能识辨眼前空间的物体数量,还能识辨每块地砖的尺寸,每栋屋子的高度等。 他觉得继续提升下去,他的双眼应该能识辨出眼前空间的所有! 例如速,人的拳速,鸟的飞速,鱼的游速和风的疾速等。 张天流期待从圆柱的直径看到圆周长的境界,也就是二维跨越到三维! 别小看这一步,若能一眼识辨,任何地方都将成为他的主战场! 他能运用环境跟对手较量! 而且能一眼掌握对手的速度与出招路线,通过环境寻找到克制对手的办法,这将很可怕! 从这些提升,张天流再次确定异能不是死的,虽然他所有的异能只能通过眼睛,但眼睛的作用能提升到什么地步,目前他只能参悟! 要是能迸出两道激光自然最好,例如镭射眼。 可惜光想没用,他只能盼望开觉后,尽快修得瞳术,开启第二觉:“神目觉”。 异能配上瞳术究竟有何奇效,他无比期待。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一部修炼瞳术的秘法,否则乱用真气冲击双眼,很可能跟暮晚一样变瞎子,她曾是丁运用来研究瞳术的牺牲品! 此后日子,张天流每天是修炼,收珠,打牌,吃饭休息。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盛夏将至,在房中修炼的张天流,赤果的上身突然震出一层汗,细密的水珠连窗户糊纸都打穿了。 威力跟当初阿七帮他渡气时一样强,堪比一觉修士所有真气的气爆。 张天流收功,深呼吸几次,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了笑意。 他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除了脑袋与一些死穴,已知的周身穴窍激活九成之多! 此时的他感觉全身毛孔都在呼吸,真气的恢复速度十分惊人,可惜他没有参照物比较,不知这种恢复速度是需要多少年的修为。 众女中,红玗修为最高,而且在两个月前开启三觉,但也没有张天流的恢复快,当然是两个月前的张天流! 红玗当时猜测,张天流的真气恢复至少在四觉之上,现在两个月后,开觉的他觉得应该到五觉了吧。 张天流也懒得去算,目前首要的是开觉! 他没有急着冲击,而是休息了一日,等真气又恢复到要爆时,他凝神静气,照着阿七给他编写的突破法门,张天流全身筋脉一鼓,所有真气凝聚丹田,轰的一下,张天流宛如看到了浩海的雾海汇集成了一点晶莹!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兴奋的招呼红玗上来探讨。 红玗得知公子开觉后,是又喜又忧道:“公子一直说等开觉再了解修炼一事,如今公子达成,只一年便修得十年功力,实乃奇才,可是公子这样的奇才最多只能修到四觉!” “什么意思?”张天流蹙眉,暗想难道自己有什么缺陷? 红玗道:“世间修士如此多,强者却寥寥无几,就连鲁西郡那些千年世家也没一个归真强者,只因他们没有上乘的功法传承!” 第六四章 丹田里的豆芽菜 张天流何尝不清楚垄断的重要性。 通过红玗,他更加了解修士的世界。 开觉,亦称九觉,为:眼、耳、口、鼻、气、灵、触、力、意。 因修炼功法不同,开启的顺序也不同,越好的功法能开启越多。 如张天流了解的剑拳,依次是开启气、力、触、意,之后没了。 侯向山的剑拳只能修到四觉,否则也不会轻传。 为什么要加入势力,加入门派,因为高阶的功法掌握在他们手中! 偷师在这世道是重罪,一旦发现,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干脆宰了。 故此就算得到上乘功法也不敢乱传,即使是自己亲儿子! 这世道坑爹的傻孩子真不少,学了上乘功法如果不能用,学来干什么?什么叫年轻气盛,看不惯就干,瞧老子一招上乘功法拍死你! 碰巧,一某门派高人路过,见此一招微微一惊,上前打听好嘛,是同门,不废你满门就灭你满门! 是同盟,也要跟盟友打声招呼,别人门派的私事,还是不要插手好,也不排除某些嫉恶如仇,痛恨偷师的高人会血洗偷师者满门。 因为你学了就学了,在很多人眼里罪不至死,可你用上乘功法欺凌弱小,耀武扬威,恶霸一方,便属于败坏门派名声,此乃大忌讳。 修士也讲道义,自视名门正派的更不能乱了规矩。 为了让各自门派功法不外泄,很多人被敌对势力抓住时,只要被逼问功法,十有八九选择自尽,因为透露也是死,而且还是全族死! 用红玗的话说,公子跟丁家一样,说好听是修炼世家或散修,说难听就是野路子,想要习得上乘功法几乎不可能,即使加入朝廷势力或大门大派都未必能得传承,还得看人家收不收。 特别是名门正派,最喜欢翻老底,先查你,再查你爹,到你爷爷,最后祖宗,越是看重的弟子被查得越严重,能查多少代查多少代,如果家里某位先人加入过别的门派,会立刻被逐出师门。 浑水摸鱼是痴心妄想的,除非有归真实力,但你不加入他们何来的归真实力? 这就是个死循环! 一个世界,两大圈。 “我将眼耳口鼻穴脉疏通,算不算开觉?”张天流蹙眉问。 红玗道:“不得其法凶险无比,即使疏通,也未必是开觉,公子若是开启气海觉,应该有所领会!” 张天流点头道:“嗯,将全身的气凝聚后,好像成了一滴水似的,以前不会这样,不过,气态变液态似乎能存储更多的真气。” “嗯,公子理解得很透彻,这才是觉醒!跟气脉畅通不同,若公子气海没觉醒,就是连田地都没有,修再多水渠又有何用!始终无法灌溉。另外很多功法都有冲突,想以不同功法开不同觉,千难万难,不然丁运也不会……”红玗欲言又止。 “担心我让你以身试法?”张天流笑道。 红玗半边艳容微微一红,摇头道:“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他研究这么久,没成功过?”张天流好奇问。 “不,他成功一次,将丁家的功法推演到了七觉!”红玗道。 张天流一惊,又听红玗道:“丁家的主修功法很特别,乃是一门可皆修多种功法的童子功,我曾偷偷翻阅过,公子若有兴趣……” “等等!”张天流打断她问:“童子是年纪?还是没跟女人办事?” 红玗脸又一红,尴尬道:“不泄初阳!” 张天流一脸生无可恋。 不泄初阳啥意思,就是从娃娃时开始禁色,不仅不能自给自足,还不能做梦! 丁家也够厉害了,给丁运安排如此多貌美剑侍,他至今都没破身,可见心智如铁呀! 张天流自信能办得到,特别拥有真气后,只要调息便能心平气和,但倒退到青少年时期,面对诱惑他坚持不了一秒! “也不怕胀死!”张天流暗骂一声,让红玗去照顾生意后,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发呆。 没开觉时,他认为只要打通周身穴脉,就等于开了九觉。 现在是异想天开了。 觉醒气海,可将真气凝聚压缩成液态,他丹田目前就有一滴,别小看这一滴,足有10的真气啊。 使用彩羽鸯刃能飞五里地! 不过张天流不可能用,因为就如童子功的初阳,泄了,完了! 这滴水名为真气元液,简称真元。 真元可以自主吸纳真气,从水滴变水球,到一桶水,一缸水,一汪水,一潭水,一湖水,一江河之水,一大海之水! 张天流的未来全靠它了! 正想稳固稳固,好让水滴早早成长起来,可张天流这一吐纳,嗯? 没了? 张天流脸色瞬间惨白,他居然感受不到丹田的真元! 失去真元就是真元枯竭,轻则如阿四一样,修为全失,筋脉受损,重则当场毙命! 可刚才明明还在的,自己一运功怎么就没了? 爆是不可能爆的,昨儿一早爆过之后,他就不敢修散气功,如今突破后更不可能再修炼。 况且爆的时候他会没感觉吗!不可能。 “难道……” 张天流突然想到什么,凝神静气,通过气息感受体内,很快他发现丹田中的球变了! 这个球是他在雾国皇宫得到的龙元,真假他也不知。 当初得到后,没多久这个球就起了凸点,前段时间看,球跟水雷似的,如今再一看,这球已经没了球样,而像一粒生根发芽的种子,根茎扎入张天流的丹田,接通气脉,而如豆芽的嫩苗还开了一片叶子! 张天流不明就里,他尝试吐纳运功,谁知气进入他体内后,居然直接被豆芽菜给吸收了! “不对劲。”张天流明明感觉他体内是有真气的,这也是为何他的真元不见,他也毫无察觉。 可气明明被豆芽菜吸收了,甚至很可能他的真元也让这厮给吸了。 张天流弹指间,几道真气丝打在墙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他不仅有真气,威力还更强了! 张天流又拿出鸳鸯刃,轻车熟路的注入真气,鸳鸯刃顿时彩光大放,乌羽漂浮而起,围绕他慢慢旋转。 “没问题啊!” 张天流很不解,明明吸纳的天地元气被豆芽菜吸收,自己何来的真气? 难道说,龙元吸收真元后,生出的豆芽菜代替他的真元? 张天流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似乎没有别的可能,他还能感觉真气游走在筋脉中,而非流逝。 但这样的变化意义何为? 张天流头一次感到认知的缺乏。 第六五章 公子是神 想不透的事,想多久都没用。 张天流暂弃追求真理,他继续吐纳,天地元气不仅由口鼻而入,还由毛孔而入。 因散气功的帮助,张天流吸收元气的速度异于常人,一觉修为却比五觉更强。 如此打坐了一个时辰,张天流就觉得全身饱和,再也无法吸纳天地元气,强行吸纳定然适得其反。 张天流看着掌心飘荡的一缕蚕丝真气,以前走的是剑拳的路,真气呈现金色,后来结合锁云手成了暗金,现在却是白如烟雾的蚕丝真气! 虽然修为很低,但张天流也能感觉他的真气变质了! 换了衣服下了楼,来到一楼厨房看到正在蒸糕点的阿四,张天流招呼道:“阿四来一下。” “公子何事?”阿四把蒸笼放好,边擦手边走来。 张天流让她伸出手,随后摸了上去,阿四也不在意,表情自然,病白脸上一点红晕也不见。 张天流把一缕真气注入到阿四掌心之中,很快,透过他的眼睛发现白气在阿四掌内散开了。 “什么感觉?”张天流问。 “掌心热热的,很舒服。”阿四回道。 “果然不对劲,如果是蚕丝手真气,你应该感觉刺痛。”张天流觉得是豆芽菜的关系。 他吸纳的元气让豆芽菜给吸了,他的真气也来源于豆芽菜。 张天流加大了真气,又问:“什么感觉?” 阿四道:“往里钻了,有点痒,现在不仅热热的,还感觉有点烫,哎,到更里面了……” 阿四还在轻哼,殊不知楼梯上的八哥小妮子浑身都僵了。 又钻又痒又热,这…… 八哥小妮子大怒,甩着托盘边跑边吼:“不要脸,不要脸,你们不要脸,你们不……” 话没说完,看清两人根本没在办那事,她俏脸绯红,转而气鼓鼓道:“牵牵牵,牵手也不行,你这坏家伙放开我四姐。” “别闹,我给你四姐疗伤,招呼你客人去。” 张天流之所以找阿四,是因为他真元异变后,现在的真气居然把他之前爆气受损的筋脉修复了,所以他想拿阿四试试,发现果然可以! 八哥明显不信,朝阿四问道:“四姐,你别听他的,他占你便宜。” “不,我觉得公子有办法,你先去招呼客人,公子不会吃了我。” 八哥噘着嘴,拿几份糕点放托盘上,临走前还不忘道:“要小心啊,四姐!” 阿四微微点头。 张天流尝试几次后,道:“要不,到我房里?” 阿四凤目低垂,轻轻点头。 多顺从的姑娘啊! 看到两人上了楼,在二楼的八哥顿时慌了,跑到前台告诉大姐红玗,红玗笑道:“若有其事,自然是好。” 八哥懵。 到了房里,张天流让阿四脱衣服,阿四很老实,脱了一件外衣后就剩下肚兜,眼看她连肚兜都要解,张天流道:“够了!” 随后他一掌印在阿四肚皮上。 掌中,丝丝缕缕的蚕丝真气钻入阿四丹田,沿着筋脉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一下,阿四不仅是区部钻痒热,而是全身,身体很快如发烧般滚烫,白皙的肌肤与病白的脸都红了,汗水流淌汇聚,大颗大颗的滴落。 “转身。”张天流收掌吩咐,待阿四转身,露出光洁的背部时,张天流双掌齐出,贴在阿四的背上,严肃道“忍不住就吱一声。” 阿四点头咬牙,没吭声,却直哼哼。 一刻钟后,张天流汗流浃背的抽回手,长出一口气道:“累死我了。” 他成功了,豆芽真气果然逆天! 阿四受损的筋脉全让它修复了! 想开门透透气,他转身一开,顿时,红玗、盈忻、暮晚、楠枝与八哥全扑了进来,就差一个阿二。 “搞啥子吆?能不按剧本走吗?”张天流简直要无语。 “呃……”众女不知如何作答,又看着阿四虚弱的倒在张天流床上,只一件肚兜,浑身是大汗淋漓,想起之前这位姐妹在屋子里,发出难以言喻的哼哼嘁嘁,她们都快醉了! “二姐好像在叫我,我去招呼客人。”八哥小妮子爬起来就跑。 “我也去。”盈忻忙跟上。 “等等我!”暮晚胡乱摸着,被楠枝扶走了。 红玗是最后爬起来的,她冲张天流歉意一笑,道:“四妹身子虚,公子多怜惜!” 说完也想走,张天流突然拉住她道:“我说,你们脑瓜子里除了这些就没别的?” “公子才最奇怪,不过这次来看,公子还是正常的,也是,哪个男儿不年少风流……” “我天流不风流。”张天流没好气的又道:“说正事,阿四筋脉我治好了,我就想知道,这世道筋脉受损难以治愈的人多不?如果治愈了能赚多少,还有,我这门手艺能见光么?” “当然不能。”红玗一开始有点懵,听到最后,有看着阿四冲她点头,她才明白公子是在治疗四妹,而且如此短的时间就治好了! 她按下内心的震撼,慎重道:“若传出去,听雨楼恐怕要被人踏破了,公子实力不足,又没靠山,很容易被人控制,成为别人的工具,即使归顺朝廷一样要受牵制,此生再无自由!” 没有谁比红玗她们清楚自由的重要。 张天流从某个方面来说,跟她们是同级。 “看来治愈筋脉很困难啊。”张天流摸下巴。 红玗点头道:“岂止,如四妹这般,需适当锻炼,药物辅佐,三五年的静养才能好,可年纪大了治愈好也无用。” 阿四此刻已经穿上衣服,脸色难得有些红晕,感激的对张天流施礼称谢,捋了捋因汗液粘在脸上的秀发,轻轻道:“大姐说的没错,丁运兄长便是位天才,十岁之龄已迈入二觉,可他急了,十三岁竟要冲击三觉,导致筋脉受损,肉骨萎缩,瘫软在床动弹不得,最初丁家为他不惜一切代价求医问药,可三年不见起色,丁家只能放弃,由他作为废人渡过余生。若当时能遇公子,即使要丁家大半家业,他们都不会皱下眉头。” “四妹,别诱惑公子!”红玗语气如在警告。 阿四却摇头道:“公子若要成为归真修士,就不能少了钱!当然,一刻钟能治愈的手段不能用,但以漫长治愈,拖个一年半载同时用药物辅助,别人只会认为公子是神医传人,而不是神。” “说的我像神似的。”张天流苦笑。 阿四却道:“公子是神!” 张天流无言以对,看着阿四坚定的小表情,目光如敬神般注视他,他居然有点小害羞! 不过阿四前面的话没错,分段治疗,不仅能隐藏自己还能赚钱! “有钱了,就能跟丁家一样收集功法取长补短开启九觉,如若公子不嫌弃,阿四愿为公子以身试法。” “乱学我,以身试法不是这样用的。”张天流摇头,没有答应。 “有了上乘功法就能修到归真,凭此功法也能开宗立派,不用东躲西藏,不在被人欺负……” “啊呀我说你,没看出来,野心不小哦丫头!”张天流乐了,拍拍阿四肩膀道:“好,咱明儿个就整个雾山派,你是掌门,我搞个不管事的长老当,红玗想当什么尽管提,对了,行走江湖总要个霸气称号,像灭绝师太啊,白发魔女啊,西山一窟鬼啥的,我们弄一个雾山九仙,我是雾里散人,你是雾谷绝仙,名为莫琊,跟莫老板一个姓,说不定还能把莫老板拉下水!还有红玗,要当雾海红鱼,还是雾云红羽,任你挑。” 红玗无语,她怎样随便,但四妹……莫琊,怕是当初大伙一起睡客栈时,四妹因筋脉受损睡觉磨牙的事,让公子恨上了!关莫老板什么事?他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厨子吗? 红玗想提醒四妹,四妹却已经当了真,抱拳道:“莫琊定不让公子失望!” 第六六章 高人风范 深夜,莫琊房中。 红玗目光冷冷的盯着莫琊,口气不善道:“四妹,都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莫琊摇头道:“我不是执迷不悟,是志向。” “换个词,你就不是在利用公子了?”烛火下的红玗,毁容的半脸显得无比狰狞。 “公子何等聪明,他知我心思,大姐如果没事,请回,四妹想休息。” “如果你给公子招惹强敌,我定不饶你。”红玗说罢起身,欲要离开。 莫琊从怀里拿出一柄小木剑,紧紧的握在手中,面无表情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我本已绝望,却被公子引燃希望,莫琊敬公子如神,真到那一天,绝不会求公子庇佑。” 红玗脚步一顿,最后还是沉着脸离开了。 …… 张天流坐在莫老板店里,抽着烟,看着路人的步伐,脑子里自动出现路人下一步的影像。 “哎呀,错了。”张天流突然一脸可惜的叫起来。 “什么错了?”莫老板端着一碗如牛奶般的汤,放到张天流身边桌上。 “没啥,刚才路过一个人,本来他的落脚点在我周密计算中,可惜,那人发现落脚处有一只蚂蚁路过,居然不忍心踩下去。” “高手。”莫老板坐下来点了支烟。 “这不是高不高手问题,是那人脑袋问题,他舍不得杀生来此作甚,鬼魂就不是生灵?” 莫老板瞥了眼张天流道:“说你高手,门口的蚂蚁都能看见,千里眼?” “三里眼差不多,没用。”张天流叹口气,话题一转道:“知道不,璞湖三鲜乃当世一绝,其中鱼汤乃汤中至尊,比你这汤可强多了。” 莫老板表情淡淡,吐口烟道:“有求于我?” “咳?”张天流险些把一口汤喷出来,抬头道:“你怎么得出的结论?” 莫老板挂上不屑的冷笑,自语般的道:“你无利不起早,喜欢耍心机,善于诱人心,如此一想,大早来点个汤,提什么璞湖三鲜,让我帮你,你给我弄鱼?” “呵,你说我一大男人,怎么老遇知音,不见红颜,难道上天要我gay的节奏?” “废话连篇,女人见摇头,还红颜,不懂现在流行高冷吗。” 张天流闻言,觉得莫老板就是在说他自己。 “高冷!你丫闷骚!”张天流暗暗鄙视,道:“那啥,我家四婆娘打算弄个门派,死皮赖脸要我当长老帮她,我就寻思吧,我啥也不懂,能帮的也就找些人装修装修门面,改善改善伙食啥的。” 说完,张天流不忘补充道:“我四婆娘跟你一样,姓莫哦!” 莫老板抽烟不答,等张天流喝完汤后他才道:“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厨房我一人,不怕以后弟子饿肚子没问题,要不?” “要!”张天流能不要吗,这可是连尸煞都能干掉的主! 尸煞什么级别,强的快赶上归真了,最次的也有六觉。 张天流忙掏出一本秘籍,神秘兮兮道:“这是四婆娘孝敬您的,刀法乘风,专劈畜生,有三十二式,可开力、目、触三觉,再配合我这本……”张天流又拿出一本薄薄的秘籍。 “散气法,可激活周身九成穴脉,修至大乘与天地同气,真气源源不绝,更可开气海觉,纳气凝液。您若要,我还免费给你打通气海穴,如何?” 莫老板瞥了一眼,弹下烟头,收起玉嘴,起身踩灭道:“能长生否?” “呃……”张天流愣了愣,忽然嘿嘿笑道:“修真能年年益寿,修为高了自然长生!” “行。”莫老板很干脆。 关门鼓弄一阵,等张天流离开时倍感虚脱,他终于能理解当初阿七的苦了! 好在他异能在身,真气不凡,不然铁定比阿七伤得更重。 回到听雨楼,又得跟树婆婆打了几圈麻将,稳固一下邻里关系,好在以后开宗立派时,她不好意思拒绝。 连续几天,张天流都在稳固修为中,闲暇时耍耍鸳鸯刃。 他不急于修炼别的功法,但有兴致监督监督莫老板。 这厮修炼不勤奋,每天才爆一次气,要知道张天流在最初时,一天七八次都有,奈何,人家莫老板要开店,不然吃什么。 新的一日,张天流正要练练鸳鸯刃,这东西不是到手就能用的,现在他才能操控五片乌羽,彩羽都不敢放飞,怕速度太快操控不了,飞出去回不来咋办? 莫琊很不识趣的敲门,不等张天流开口问,她先道:“公子,有客到。” “谁啊?”张天流收起鸳鸯刃,过去开门。 来到门外只见莫琊一个。 “人在三楼包房,是找公子疗伤的!” 莫琊露出的笑容,怎么看,张天流都觉得这丫在冷笑! 像在说,既然你不上心,就由老娘推你一把,早日把钱赚够了,收集功法研究出九觉奥秘,才能开宗立派啊公子! 不可否认,张天流的直觉很准,莫琊就是这样想的,当然,什么老娘的她是真不敢。 没有乔装,张天流直接去见病人。 对他而言,乔装什么的,没被看破还行,看破了人家就知道你底气不足,很可能身怀异宝而非神医传人。 真遇到麻烦,跑得了不用乔装,跑不了乔装没用。 到了三楼包间,张天流一看,见是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一脸恭敬,小的一脸失望,穿着的确不凡,像个有钱人家。 “修筋活脉,无药一年,用药半年可痊愈,要那种?” 见张天流如此一问,两人都是一脸懵逼,老的道:“公子,你不把把脉?查验查验?” “你不是来修复筋脉的?”张天流蹙眉反问。 “呃,是,是没错,可……”不等老的说完,张天流就来了脾气,冷哼道:“是还用验?多此一举。” 高人都有点风范。 特点一,不屑一顾。 特点二,甭废话。 特点三,听令。 特点四,滚。 张天流拿捏得很巧妙,老的眼看他脾气上头,忙赔笑道:“最快需要多久?那个,半年有点长,如能在三个月内自然最好,放心,公子需要什么,小老儿都会为你准备!” “三个月!”张天流冷冷一笑,瞥了眼小的,十四五岁,难怪如此急! “以前是不可能,不过嘛。”张天流顿了顿,等老的准备开口时,他先道:“现在有了煞魂珠可不同了,也是我来此目的,有煞魂珠莫说三个月,一个月我就能把这小子治好,报酬也是一颗煞魂珠,看着办。” 老的没听完脸色就白了,两颗煞魂珠,有价无市啊! “三个月呢?”老的没放弃。 张天流道:“五品以上魂珠,越多越快,还有,时间赶,准备又多,报酬就更不能少,还是半年吧,给折扣你,八万金,药物自备。” 老的却倔强道:“报酬二十万金,三个月可否?” 张天流有些心动,一直站在门外的莫琊进来道:“当我家公子什么人,八万是见你家公子可怜,三个月没五十万免谈。” “呀!”张天流心惊,莫琊这妞比他还狠! 张天流是不知道自愈筋脉的价值,也不知眼前人家世如何。 莫琊知道啊,自愈筋脉可说无价!而对方家世不简单,号称什么杜半城,家中至少有价值五千万金的产业,如果不是杜家公子废了两年,五百万金都能拿出来。 这些张天流压根不知,可见老的竟是一喜,他就知道亏了! “五十万金,只要确定公子治疗有效,可现付五成。” 之前还是一副要哭的可怜老头,转眼就一副商人嘴脸,果然,姜是老的辣。 也足可见,煞魂珠有多昂贵,同时明白,莫老板有多蠢。 第六七章 当我雾里散人好欺负? 准备就绪,张天流撸起袖子,冷冷一瞥老头道:“出去。” 老头一时间不明就里,莫琊提醒:“我家公子治疗时不许外人旁观。” 老头这才明白,守规矩的退出包间。 “把他衣服脱了。”张天流吩咐。 莫琊上前唰唰几下,可怜少年就剩一条裤衩。 待莫琊躬身退下,关好房门,张天流看着靠在椅子上浑身无力的赤果少年,冷冷一哼,突然一招白鹤亮翅,在少年错愕目光中,张天流一招双劈掌,重击少年双肩。 少年疼得呲牙咧嘴,来不及询问为何打他,张天流已经出拳如风。 劈、钻、崩、炮、横,各种拳路一并招呼在少年身上,打得少年哭爹喊娘。 听得外面老头心惊胆战,几欲冲入救下公子,奈何,莫琊就挡在门口,口称:“治疗过程。” 一套五行拳后,紧接又是一套十二形拳,是拳拳到肉,也不知是张天流刻意为之,还是力道不足,只伤皮肉不伤内脏,令少年只感觉好似被抽了耳光般,全身火辣辣的疼。 最后张天流一掌落在少年丹田,口中爆喝一声:“开天!” 少年只感觉肚皮一暖,丹田一热,便“嗵”的一下,被张天流寸劲震回椅子上。 抹了把额头细汗,张天流丢下一句:“七天后再来。”便走出包房,理都不理一脸憨笑等候结果的老头,走了! 老头懵逼,半响回过神忙冲入包房,看着被打得全身通红的公子,他是火冒三丈,却又按捺下来,上前询问:“公子感觉如何?” “疼死我了!”少年哭了。 “那公子有没有感觉筋脉好了些?手脚能动了不?”老头就等公子一个“不”字,回头便要找张天流算账! 少年一听,先是一愣,后细细感知,片刻惊讶道:“丹田好似有些气感,我且运气看看。” 少年筋脉受损程度比莫琊更严重,他动不得,不过简单吐纳没问题。 寻着最初修炼的感觉,少年一运气,果然发现当初丹田的温暖回来了,他万分惊喜,就想运功试试,结果莫名其妙的岔了气,刚入丹田的真气顿时乱了,跟张天流的爆气有的一拼,只是威力极小,但老头如此近距离,岂会察觉不到。 “有气了!公子你有气啦!”老头兴奋得难以抑制。 少年却是呲牙咧嘴道:“可我没法运功啊!一运功就好疼啊!” “那是公子你筋脉没有痊愈,只是丹田气脉好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才一刻钟,居然能让公子受损最严重的气脉恢复如初,他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公子可否告知老奴?” “这个……他只是打了我一顿,没用药啊!”少年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呃……人家名医虽也推拿,但也不敢用力过猛,怕患者脆弱筋脉伤上加伤,他倒好……咦,公子你手怎么能动了?”老头突然是骇然的看着少年摊开的双手。 少年也是一呆,瘫痪两年,他早已习惯不用肢体表达,因为用了也没用,这次实在太无奈,下意识的……就这样了! “简直是神医啊!五十万不亏,不过夫人给的三十万如今只剩二十万,说好的一半恐怕要延后几天,公子好好休息,且莫乱动,还需问问神医如何调养,老奴这便让人送信请夫人运钱来。” 老头出门后,想找张天流,却从莫琊口中得知,神医刚才动用真气过多,需要打坐调息。 “骗谁呢?”老头可是看着张天流出包间的,虽然他脸色有细汗,可眼中眸光内敛,炯炯有神,不像真气损耗的样子。 不过他也知道,高人嘛,就这鸟样,以前所见名医架子更大,个个鼻孔朝天,都没正眼瞧过人。 看人张神医,就性子冷了点吗,孤僻有错吗?要不孤僻,恐怕这听雨楼都要挤满了人。 老头当初听闻此地有名医时,还怀疑呢。 来到听雨楼,看着不像医馆,当即就想调头,可看着躺在车里如木头般的公子,老头于心不忍,难受啊! 他虽是杜家仆人,但公子待他敬爱有佳,他也视公子为孙儿般疼爱。 只是见一面,耽误不了多久,不成,不是早习惯了吗。 万万没想到啊! 张神医如此吊炸天,孤僻又如何?除此之外,细细一想,神医人真心不错。 钱没见到便出手,并成功让公子重拾气感,手脚能动。 再想想当初见过那些牛逼轰轰的名医,为见一面,左右打点,等了好几天可算见着人了,千八百金也光了,然后听他们安排,用这丹,用那药,一次次下来,三五八万金又光了,效果却是毛没见着。 气不气人?你说气不气人? 老头回想起来都快要气炸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庸医招牌全给砸了。 一封家书,老头只差没把张神医夸到天上去,什么年少医神,性子沉稳,医术老练,真正的医者就该如此,还不仅如此,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面冷心善,秀美多姿,乃当世不二奇才也! 结果,弄得人家杜夫人以为这老家伙疯了! 信中之人真有这能耐,早被太学收了去了,跑雾山镇这小地方作甚? 老家伙是借我儿之名,骗我钱不成? 难道说,我儿已…… 杜夫人不敢想下去,立即派人前往雾山,看儿子有没有事,若真有意外,定要把老家伙抓回来抽筋剥皮不可! 儿子虽废,但在怎么说也是她心头肉啊! 可结果,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居然也给了她一封信,目的居然也是催钱! 就因为五万金?不是说神医面冷心善,秀美多姿吗? 区区五万金就不管了?这哪门子的心善? 更离谱的是,信中说她儿子能走能动了,但因为上次的耽搁,没有在七天后得到治疗,筋脉居然又有萎顿迹象! 杜夫人懵了,难道老家伙把我的人给策反了不成?岂有此理! 怨不得杜夫人如此小心,因为她已经绝望了,两年来,她在儿子身上砸了三百万金,可儿子连一根手指没都见动过,你让她如何相信什么少年神医? 莫非,是叔叔家搞的鬼? 连跟了我三十年的人都笼络去了,当真欺我孤儿寡母啊! 一封信过去,寥寥几字,都给我滚回来了! 雾山这边,收到信的杜家人懵了,送信的人也懵了。 于是乎,老头、少年还有杜夫人派来的两拨人,急得都快给张天流跪了! 张天流冷冷一笑:“不是钱问题,是承诺,是信誉,有一次必有下次,等把你们公子治好了,你们也是这样,难不成我还得到杜家求你们付诊金啊?当我雾里散人好欺负?带上你们的二十万,滚。” 任凭杜家人怎么说,张天流一概不理,没钱,免谈,就是如此干脆,如此牛。 “看来,需要公子亲自回去一趟了!”老头一直怕公子体弱受不得奔波之苦,这才只写信,可没想到夫人不仅不信,还怀疑他骗杜家的钱,气不气人,你说气不气人? 第六八章 杜夫人 奔波六日,杜家公子回去后,杜夫人懵了。 以前儿子是被抬下兽车的,现在是被扶下兽车的,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 “娘啊!”少年哭啊!是真心想哭啊!眼泪横流道:“儿回来时,是自己上的车,现在只能让人扶了,儿筋脉又要不行了,求娘开开恩,给儿最后三十万金,儿此生定然报答娘的无疆之恩……” “儿快快请起,莫非,老罗信中所言属实?” “儿都这样了,还能假?” 为了让老娘相信,少年拼了,强行提了丝真气,一运功,那叫一个惨啊! 错乱萎顿的筋脉根本就承受不住真气,被真气冲击,好似骨头和骨头相撞,皮肉和皮肉打架,筋脉和筋脉死斗! 察觉到儿子身上有凌乱的真气泄出,再看儿子痛苦的模样,杜夫人是心如刀割,扑上去抱住儿子哭诉道:“不要在运功了,娘信了,他要多少娘给多少,娘也亲自过去给神医道歉!” 这一闹,好好的一个月全耽搁了! 待杜夫人来到听雨楼,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医,她又懵了! 素衣短衫,七分裤,身上没有一件显得贵重的东西,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百姓没区别。 样貌倒是清秀,可跟玉树临风也沾不上边吧,心不心善看不出,面冷确实是真,被他那狭长眼眸微微一瞥,杜夫人不由心里偷乐! 她看出来了,这小子的眼神不是见一位病人家属,而是在省视一个女人! 因为他冰冷的目光在见到自己时,刹那溶解,化为炽热! “小家伙瞧人眼神可真烫!”心中如此设想,杜夫人雍容一笑,略带惬意道:“张神医,妾身之前……” “夫人无需多虑。”张天流突然打断她,道:“我这人不讲情面,不过对夫人这样的大美人,我一路畅通。” 杜夫人俏脸一红! 她真是一张俊俏漂亮的脸,宫眉杏目,琼鼻小嘴,脸型五官标致到无可挑剔。 容貌美也罢,身材比容貌更涨分就是恐怖。 而杜夫人还要凌驾在这世上!将一切美好用最美妙的方式展示,这便足矣要人命! 一袭大袖纱罗衫,是慢束罗裙半露胸,隐隐可见纱罗帐内成熟曼妙的胴体,亦如熟透的蜜桃,可令男人瞬间便猿人。 她不是什么风韵犹存,而是风韵最盛之年! 还是个寡妇! 张天流点支烟,平复平复,感慨道:“什么时候能有夫人这样的老婆,此生无怨矣!” 愣了半响,杜夫人也回过味了,脸上流露愠色,心中却满满得意,暗道:“小年轻,你这样的雏,老娘一次给你榨干!” “张神医,我儿之事……” 张天流又不给她说完,打断道:“分文不取,只求一夜春宵!” 杜夫人坐不住了,愤然起身道:“没想到张神医竟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说罢便想走,却不见张天流挽留。 她回头,看着张天流欣赏中带着点戏虐的目光,杜夫人软了! 倒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不敢于张天流对视,眼神哀怨道:“我就枫榕一个儿子……” 张天流再次打断道:“事成之后,你儿便是我儿。” 杜夫人也不生气,怅然一叹,斜眸与张天流对视,媚眼如丝道:“你吃定我了?” “也不全然。”张天流摇头。 杜夫人顿时感觉全力一击扑了个空! 不过她面前却表露兴奋问:“哦!张神医还有何所求?” 见她此时模样,如馋嘴小猫,张天流眼神顿时痴迷道:“你兴奋的样子让我后悔了,我还是要你吧。” 杜夫人笑脸塌陷。 张天流神色如常,眼里也没了欣赏一个美人的乐趣,很干脆的道:“我不要钱,也不要你,只要你杜家帮忙。” “请说。”杜夫人坐直身子,目光再次落在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脸上,这一看,发现老罗形容果然不错,此人性子的确稳,之前一切定是知她故意引诱,也便顺其自然玩了玩。 “好心机,想要掌控他,恐怕还要费些力,也罢,一下玩死多无趣!” 张天流又续了支烟,吞云吐雾道:“简单,我要功法,把你们杜家能收集到的功法全给我弄一本,超出你预算没关系,你可以介绍人过来,钱你收。” 赚钱干什么,为功法。 与其自己拿钱东跑西跑的去收,不如交给别人。 这段时间莫琊已经把杜家摸清楚了,杜夫人不简单,据传闻还是从大宗门出来的,张天流觉得可以合作,杜夫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杜夫人妩媚一笑,起身舒展一下足矣让男人喷血的曼妙身姿,漫步到窗前,推开窗户,放风儿进来吹散张天流的烟味。 “神医还是要了我吧!”说着,不容张天流反悔,她又道:“要了我,就是要了世上能买的所有功法。” 反击!这浪妮子在反击! 张天流不开口,等了足足一刻钟,杜夫人绷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得花枝乱颤,玉兔狂奔。 张天流可算知道她为什么成为寡妇了,就这样的尤物,男人舍得下床? “张神医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云罗派的功法吧,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四岁便被赶下了云罗,当时的我根本无法窥得云罗真经。想开九觉,你只能寻遍俗世流传的功法了。” 张天流学莫老板,翘起腿,叼着烟,高冷道:“帮不帮?” “帮!”杜夫人就像当初的张天流一样坚定,眼前可是能治愈筋脉受损的神医,收集功法是所有世家都在干的事,杜家也有不少藏经,帮张天流不仅能免费治愈儿子,还能通过他赚很多金子! 如此,不仅她在杜家地位更牢靠,连儿子未来都不可限量。 送出杜夫人,叫进杜枫榕,张天流是跟打儿子似的爆锤杜枫榕一顿后,挥手道:“七天后继续。” 看着儿子被打得皮青脸肿,杜夫人面色比儿子还青,但又见儿子傻兮兮的笑,还恭敬朝张天流满口感激,杜夫人心中长叹:“笨啊。” 可她也不能揭穿,张天流不是发泄,他要发泄,就不会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出来。 他在隐藏手段,让人难以摸清他用什么手法治愈筋脉。 虽然很多拳脚肯定不需要,但人家就是能治好,舍不得,见不惯,你别治啊! 杜夫人也算亲眼见证了张天流的本事! 进去时儿子还需要搀扶,一刻钟后,不仅能走,还能蹦蹦跳跳,难怪儿子如此尊敬张天流,挨打也笑得欢。 可落在杜夫人眼里就是笑得傻,不过这是好事,杜夫人求之不得! 第六九章 情至贵 杜家人离开后,八哥小妮子不乐意了,拿着扇子狂扇杜夫人留下的胭脂味,嘴里喋喋不休道:“这哪像个寡妇,青楼的女子也没她骚!” “人家好歹是当娘的,给点面子。”张天流摸摸八哥脑袋。 八哥拍开他的手道:“人把你魂勾去了,你当然帮她说话。” “她穿成这样来见我,我不给她勾引勾引,多么浪费,等哪天八哥你长开了,该大的都大了,也穿成这样,公子肯定让给你勾勾。” “呸呸呸呸呸……”八哥又气又羞,挥起扇子朝张天流狂扇,却见他退了一步,满脸享受,弄的自己好似扇风的侍女,八哥狠狠一跺脚,追过去用扇子拍他,可刚拍一下,就被大姐喝退了。 红玗来到张天流身边,笑道:“谈成了?” “算是。”张天流点头。 红玗有些不解道:“公子为何找这样的人合作?而且还跟她……” 欲言又止,又显露心思,女人! 张天流不在乎她们听墙,笑道:“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成熟妩媚,妖娆多姿,可惜!她生我未生,我生她已嫁。红玗要是你以后也这样多好,公子铁定娶了你。” 红玗僵直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八哥跑回来道:“我说了吧,大姐还袒护他,他就是被骚娘们勾魂了,还想让你变成骚娘们,去去去,大姐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张天流没理会她,自顾自道:“今日表现,她已知我非师出名门,接下来,她会想办法控制我,我向她透露钱,色,皆无用,以她为人,只有一条路能掌控我。” “威逼?”红玗蹙眉。 “情!” 在红玗错愕间,张天流故作高深的负手而去,边走边道:“情至贵,若妾有情郎无意,则走师徒之情,两情不得,日久生情。她会留下,会用尽你能想到、想不到的所有情来攻陷你们,明天,你们大概会收到很昂贵的礼物,别拒绝,全收,当我送的。” “说的跟真似的。”八哥不屑的撇嘴。 …… 雾山镇客栈中,杜枫榕终于忍不住问:“娘,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啊?” 杜夫人闻言抿嘴一笑,展开双臂,优美的转了一圈问:“娘都十多年没这样穿过了,榕儿觉得娘这样好看吗?” “唉……好看是好看,可一路过来,你没见那些男人的目光……以后还是别穿了吧!” 杜夫人弹了儿子脑门一下,笑道:“傻瓜,娘是为了你,你修行天赋极高,远胜姥姥,肯定可以修成归真,可都怨娘,给了你太大压力,使你走火入魔,全是娘的错。如今你虽有望恢复,但等修为恢复时没有二十,也过十八了,云罗只收十六以下的弟子,这路断了,娘必须要帮你找到另一条路。” “这跟娘穿成这样有关系吗?”杜枫榕弄不明白。 “当然!”杜夫人得意一笑,摸着儿子脑袋道:“儿不见张神医看娘目光满满的深情吗。” “没啊。”杜枫榕嘀咕一声,完全没注意到杜夫人突然阴沉的目光,他认真的回忆片刻,还是摇头,深思道:“张神医好像没看娘啊,何况娘老了,明明胖了还非要穿小抹胸,挤出一堆肥肉难看要死。娘不知,张神医身边女孩都很漂亮,特别是那位叫八哥的小姐姐娇小玲珑真好看!对了娘啊,八哥小姐姐为什么叫八哥这么古怪的名字呀?” 这一问,再一看,杜枫榕才注意到娘的目光很冷! “娘?”杜枫榕吓得退后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也没做啥呀,为何娘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呵!”杜夫人突然一笑,拉过儿子在他脑门上狠狠敲打,怒道:“臭小子敢说我老!胖!什么叫胖?你懂真女人吗,你要能有姓张的一半聪明,娘这辈子就不愁了!” 杜枫榕捂着脑袋道:“哪个姓张的啊?” 杜夫人甩开杜枫榕,随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姓张的治好你这傻孩子就给我打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听话别当一句听,要前后相连!真是气死老娘了,这么好的修炼天赋配你这脑瓜子,天瞎的,要是老娘有你这天赋,早在云罗力压同辈了!” “夫人息怒,公子还小。”老罗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他先前在下面安排杜夫人的兽车和随从,杜夫人是刚到雾山镇就去见张神医了,大家也都跟随,许多事情还没安置好呢。 不过老罗很奇怪,钱居然一文不动,还是说,杜夫人多带了?已经给了张神医几箱? 杜夫人其实是个暴脾气,只是隐藏很好,唯独面对儿子时才会爆发,也是让杜枫榕的笨给气得! 此刻她恢复冷静,没理会儿子,对老罗道:“我来的匆忙,忘带一些礼物,你去安排一下,找人去挑选几十件好东西,最好是年!轻!”杜夫人把这两个字咬的很重,还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才继续道:“女子喜欢的,特别是那个八哥小姐姐,让榕儿亲自送去!” 杜枫榕大喜,拍这屁股爬起来道:“我去买,我要选一件……” “滚。”杜夫人抬起脚,吓得杜枫榕哆哆嗦嗦的缩到屋中一角。 老罗好似知道夫人的心思,点头道:“张神医此等高人,理应巴结,他身边人也不能放过,女孩喜欢的东西老奴只能请别人帮挑,张神医嘛,要说什么能打动他,非煞魂珠莫属。” “煞魂珠!”杜夫人眉头微蹙。 虽然杜家所在的广陵城距离雾海一千多里地,但困龙离去这么大的事,全国没有一个地方不在议论,雾海早出名了,鬼门、鬼王、鬼物魂珠这些,杜夫人也都知道,正因如此她才觉得辣手。 莫说提炼好的煞魂珠,就是煞秽珠也是有价无市。 “张神医来雾海就是为了此物,还说只要有两颗,保公子一个月康复。” “他真如此说!”杜夫人眼冒金光。 她还是小看张天流了! 老罗不清楚,她却知道,煞魂珠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治愈筋脉,甚至不搭边,好比首饰与衣服,虽然都是穿戴的,但作用不同。 一件为了好看,一件为了好看的同时还能遮羞保暖。 治愈筋脉,煞魂珠无疑是前者。 所以,张天流是单纯的需要煞魂珠,不论有没有煞魂珠,这骗子绝对能在一个月里治愈好她儿子! 第七十章 早被盯上了 “八哥,你蹲门口发什么呆?来来来,三缺一。”招呼八哥的是身心少女,年龄大妈的异人! 八哥无奈的点点头,起身时见公子从楼上下来,张口便骂:“骗子。” 张天流笑笑不在意,下楼吃饭去。 八哥表面不信公子,但心里是难以按捺的期待着,于是今天一大早就在二楼门口蹲守,结果都晚饭时间了,杜家还没派人送礼,公子不是骗子是什么? 张天流一顿吃饱,跟莫老板聊聊修炼上的事,等回到听雨楼,就被大叔请到了楼上。 晚饭时间没人下棋,楼上很安静,大叔沏茶道:“刚收到消息,六天前,南天四大派召开了一次新英大会,本来这种门派新人间切磋很常见,此大会也是四年一次,让新人相互激励,但这一次他们没有交手,而是以历练方式择优,历练之地便是鬼门!” “这些新人什么实力?”张天流对门派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清楚,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再厉害也不至于到归真,其实俗世间很多天才不弱于他们,修为多是开觉五六重,离谱一点的能到七重。” 张天流道:“不能以修为而论,大宗门底蕴深厚,神兵利器,异宝丹药这些都能提升实力,而且很夸张,不过跟我没关系。” “宗天府会以维护俗世名义进入雾山,你其实早被他们发现了,一直不出手是因为对异人的忌惮,这一年来,死在宗天府手里的异人的确不少,但被异人杀死的剑卫巡使更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不会再冲动,这次,他们准备很充分!”说完,大叔已沏好茶,先给张天流斟一杯,再自斟自饮。 张天流喝口茶,沉思片刻道:“那些门派对异人没有想法?” “岂会没有。”大叔摇头笑道:“其实他们已经破例收留不少异人,其中还有芮总的人,但他们不会公开,眼下你要加入他们是不可能的。” 大叔喝了口茶,继续道:“朝廷和各大派有他们的规矩,听闻枫都莱山气冲云霄,乃圣皇警告!各大派对他都很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接纳异人,但若宗天府查不到,没有证据,也不敢向各大派要人,可惜你被查到了!” “他们收留异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天流很疑惑,毕竟大门大派底蕴很深,若要立国何须今日。 “说不为钱财不为权,只为天涯走一遭。” “又是天涯。”张天流实在搞不懂上面有什么?芳草么? 总之,现在处境又要危险了。 张天流早有预感,他这一行人目标太大,连山城的事藏不住,丁运知道很多,他如果被宗天府找上,肯定什么都吐出来。 只要以连山为中心,向八方调查,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行踪。 不过这一年里,宗天府的确低调了,知道异人不好惹,刚开始能捡便宜,越到后面,异人越恐怖! 拿出手机看着排名,自己几乎是三榜吊尾! “我觉得我很牛,其实我就是个垃圾。”张天流自嘲道。 大叔笑道:“彼此,我和老伴也好不到那去,但这才是人生,不论鬼门与我们来的异门有何关系,我与老伴不会离开雾山镇了,半年的奔波,心累,难得有个安身的地方,出去干什么?打打杀杀?那是年轻人干的事,我们打打牌,聊聊天,这不挺愉快。” 言下之意,他不想参合! 因为曝光的只有张天流!他和老伴并没有暴露。 张天流是反抗,是逃,他们都不会插手。 听似无情,实则无错。 不能因为同是异人,就要求别人为自己卖命,他们只是想好好生活,了却余生。 张天流但凡有一丝人性,就不会把他们拉下水,因为他们是无辜者。 何况眼下是生死关头,拉人下水是找人叠被,有仇你随便拉,有多少拉多少与我们都没关系,但咱们没仇,何况我们有不能打,帮不了你什么。 张天流很识趣,笑道:“你们该怎样过,就怎样过,等他们来了,大不了一死。” “死!”大叔有些意外,蹙眉道:“你不像坐以待毙的人,不是假死吧,没用的,宗天府手里有异人手机,通过三榜他们能确定你死没死,之前就有异人想假死逃脱,结果真死了。” “这么愚蠢的招我可不会。”张天流笑笑,不再解释,喝完茶起身离去。 连续两天,张天流都注意到不少生面孔来到他听雨楼打牌。 牌技很烂,却打得津津有味,而且一来就待一天,三餐外卖。 这些人中,还认识些来了两三个月的老顾客,让人很难猜出,他们到底与宗天府有没有关系。 张天流却不在乎,他一如既往过着没有变化的生活。 又等了两天,四大派的人出现在雾山镇。 紧接着,身穿暗绿斗篷的人影也出现在雾山镇。 “听雨楼!这就是异人开的?他只是一个人吗?那为何迟迟不动手?” “我觉得也是,如此兴师动众只为一个异人,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丢人呢。” 有人反驳:“阴如南也是一人,你怎么不去找他?” “你!”先前开口的巡使脸色登时黑了。 反驳之人还咄咄逼人道:“阴如南在三榜名列前茅,战力至今第一,你不敢理所当然,而这听雨楼主可是三榜末尾的公子流,除了为人精于算计,没什么实力,你可以去试试。” “当我傻啊,此人离开连山时曾霸榜实力六天,以此推断,连山风波必然是他一手策划,鸳鸯双刃定落他手里,我不怕,就怕他用鸯刃跑了,雾海茫茫,哪儿寻?” “所以,我们要设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飞。” 一名女巡使道:“他什么能力?” “不清楚,不过最近听闻,他治好了一个筋脉受损的少年,我觉得是疗伤一类的能力。” “我觉得没错,此人除了展现这项本事,没有其余独特能力记载,他战力落尾跟此关系极大。” “还用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修炼了功法,拥有真气和鸳鸯双刃,我们早杀他了。” 众人议论许久,直到黄昏才开始实施计划。 夏季深夜的雾山镇,伸手不见五指,乔装后的宗天一行人,在路过许愿树下时,为首女子向树婆婆卖了一盏许愿灯。 树婆婆笑眯眯的收了钱,给了灯,还笑道:“小心点!” “婆婆放心,晚辈知道你老规矩,不会坏了你的东西。”挂上许愿灯,女子招呼一行人向着听雨楼走去。 树婆婆却笑容依旧不减,道:“我说的是你们!” 女子一愣,既而没有理会树婆婆,径直上了楼。 第七一章 规矩 张天流就在二楼打牌,突然听到有人脚步声往楼上来,还是成群结队的,他无奈一笑,对三位顾客道:“抱歉,盈忻帮我顶一下,公子拉泡屎就回来。” 大伙闻言都是汗颜。 人有三急乃是常理,你还能拦人拉屎撒尿不成? 最先来到楼上的女巡使眼见张天流朝他们跑来,面上从容淡定,暗地里却偷偷抓住了披风里的刀。 其余人也很自然的摘下斗笠,放在身前,挡住从披风里拔出的剑。 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张天流靠近,乱刀砍死任务完成。 一行人,体内真气极速流转,却迟迟不破体而出,因为真气一泄,修炼过的人必然察觉,他们不想给张天流任何反应的机会! 眼看还有七八步,为首女子也已经摘下斗笠,遮挡身前,清丽的容颜还冲走来的张天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张天流也是点头一笑,又一步落下,双方之间仅有四五步距离。 女子期望在三步内,毕竟张天流拥有鸳鸯刃,一旦一刀没劈死,让他使用鸳刃破窗而逃可不妙。 张天流却在此刻抬起手,无名指上的墨玉戒子发出了令人心悸的乌光。 “不好!” 女巡使心里刚蹦出两字,便再也没有机会脱口而出。 不知何时,张天流藏在楼梯通道中的乌羽,全部化为乌光向墨玉戒子飞来,所过之处,楼道中的人无一幸免,全被乌羽从身后一穿而过,来不及做任何反抗,便已倒下一片。 最后的女巡视因为站在前面,并看到了张天流手里的墨玉戒子,她虽躲避不及,却能凭着灵觉感知凶险从身后何处攻来,在最后关头她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所有要害,可却躲不过张天流迎面过来的一刀! 彩光乍起,一闪即逝。 二楼在打麻将的所有人都被彩光刺了刺眼,下意识的望去时,不由齐齐膛目结舌。 “卧槽,张老板你搞毛啊?” “公子!” 客人是大为不解,众女是集体揪心。 劈死了女巡视的张天流,是一脸懵逼的回头对众人木讷道:“不关我的事啊。” “屁!你刚才用的是宗天府鸳鸯双刃,别以为老夫不知!”一个老顾客没好气的喝道。 “啥,鸳鸯双刃!张老板你不厚道啊,得罪了宗天府,夺了人家妖刀,你不找个地躲起来跑这开店祸害我们,此地不宜久留,大家,不行,外面有好多人,娘的,被包围了!” “安啦安啦,人家是找张老板的,你怕个球。”有些人很镇定。 “公子!”众女一脸惶恐不安的跑过来。 “没事,该干嘛干嘛,我去拉泡屎就回来。”张天流还是那句话。 红玗看着一地尸体,长叹一声,阻止了众女跟出去,强自镇定道:“收拾!” “我拿拖把。”阿二面无表情的往储物间走。 “我拿抹布。”莫琊也是冷静的跟着二姐。 其余女子可就没这么淡定了,因为要搬尸啊! “你们打扫就行,尸体我拖出去,暮晚楠枝招呼客人,八枚来帮我。”红玗吩咐道。 八哥小妮子快哭了!但她也不能全让大姐一个人干吧! 此刻,张天流来到楼下,望着聚集而来的宗天人马,他可不会像涂云生一样装逼,时刻使用乌羽环绕。 虽说乌羽环绕在黑夜很难看见,等于杀人无形,谁敢扑来谁就死,但真气的消耗也是很恐怖的。 张天流只是开觉一重,乌羽环绕顶多能坚持一刻钟。 人家不扑来,一刻钟后你不战而败。 但张天流还是很装,一脸傲然,一步一言道:“世界,处处是规规矩矩,朝廷有朝廷规矩,门派有门派规矩,雾山也有雾山规矩,婆婆说是吗?” 坐在许愿树下的树婆婆嘿嘿笑道:“想拿老身挡刀,行,不过,今夜婆婆不管,更新规矩不是立刻奏效,我的东西不能坏,归真也别欺负人。” 不论是听雨楼的客人,还是对面客栈,酒肆,茶楼饭馆,只要能听见动静的人全都冒头了。 “有点难度!”张天流长叹一声,扫视至少不下六十人的队伍,突然对树婆婆道:“你咱不说归真之上,只是归真,万一跑来个应天可咋整?” “美得你!”树婆婆冷哼一声,不屑道:“也不瞅自己几斤几两,应天,圣皇应天啊,人活了千年,跑雾海小地方杀你个十来岁的毛孩子,你大罗神仙下凡啊?你觉得你以后能骑他脑袋上耀武扬威?说什么傻话,莫说应天,就是归真,不,但凡活个三五十年的家伙,有脸欺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吗?人做错啥了?吃你米啦还是奸你妹啦?” “啧,素质素质!别为老不尊的。”张天流提醒。 树婆婆大怒,冷哼道:“这不都是学你的,反倒说老身素质,好,老身不管啦,你们还不动手,过了子时就是明天!” “上!”一名巡使冷喝一声,拔剑一刺,一道剑气直朝张天流面门刺来。 剑气有形无色,肉眼无法看到,但剑气中蕴含的真气张天流是看的一清二楚。 在对方蓄力时他就知道这厮要干嘛,等他出招,自己同时作出反应,正好躲过这夺命一剑。 “怎么可能!” 出剑巡使乃是七觉强者,莫说张天流,就是开觉三重也躲不过他这一剑。 因为快!即使反应过来你也避不了。 可张天流却像事先知道,轻描淡写的歪歪脑袋,剑气就从他耳边穿过,噗的一下,将听雨楼隔壁的酒坊墙壁洞穿,紧接着众人还听到“砰砰砰”的酒坛破碎声。 厉害! 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强的剑气,被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施展出来,着实惊艳。 张天流也避得惊艳,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察觉真气波动时,剑气已经从张天流耳边掠过,贯穿墙壁。 “婆婆,虽没到子时,但旧规矩也得守啊!”张天流突然叫道。 众人一愣,树婆婆也是一呆,随后便怒视出剑巡使道:“在老身面前坏老身规矩,行啊小子!” “这……这酒坊也你的?”巡使感觉不妙,可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突然两眼一翻白,口吐白沫的晕厥倒地。 所有人汗颜! “灯灵婆婆果然名不虚传啊!都没见她出手,人就丢了半条命。”观战者中,有人唏嘘不已。 “不过张老板也够卑鄙的!” “人家讲规矩,岂能叫卑鄙。” 观战者还在闲聊,下方早已经打起来了。 宗天府这边根本不在乎一名巡使昏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张天流! 杀了他,任务完成,杀不死他任务失败,集体受罚,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他们这次很小心,没有破坏规矩。 但如此一来,许多招数都用不上了。 反观张天流,虽然面对一群剑卫围攻,竟还能游刃有余,仅仅用了四片乌羽,便将四面攻来的剑卫抵挡在三步之外,其操控乌羽的手法竟比涂云生更为巧妙。 剑卫修为更深,每一剑都能将乌羽劈开,却又在瞬间有新的乌羽弥补,劈开的乌羽则飞入张天流袖中,始终保持四片。 “虽然练得巧,但修为低微,真气不足。”一名巡使心中想罢,突然一刀落下,劈飞张天流左侧的乌羽后,面对新来的乌羽他没有退缩,长刀竟闪出了一道银雷寒光! “刀芒!”有人惊呼。 听雨楼上众人眉头大皱,特别是红玗几女,心都纠了。 刀芒出现一瞬间,所有人都认为张天流死定了,鸳鸯双刃的确厉害,鸯刃乌羽防御极强,但遇到更猛的是没有招架之力的,而且对方精于算计,知道张天流会用一片乌羽抵挡,于是在这档口施展刀芒,一片乌羽根本无力抵挡,等张天流再调动几片时,肯定来不及了! 第七二章 树婆婆发威 刀芒如雷光,眼见着要将张天流斩成两半,却还是被他轻描淡写的一步避过。 刀芒破开张天流身后飘荡起的一片衣角,劈在地上,将厚重的石砖斩成两段。 落空的刀芒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能想到张天流还能躲,而且如此轻松自然,却又将距离把控到极限。 这还是人? 看不懂的好半天回不过神,自认为看懂的都觉得张天流不是依靠反应,而是经验! 但就这解释也很难说通,张天流毕竟太小,修为又低,若无鸳鸯双刃他早被乱刀砍死了,哪里来的经验? “莫非是异人?” 朝廷近来追杀异人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但见过异人的人毕竟是少数,只知道异人厉害却不知有多厉害。 这次不用张天流提醒,破坏一块地砖的巡使还没来得及解释,便两眼一翻白,跟之前仁兄一样口吐白沫,晕厥在地,吓得剑卫们都停止了攻击,跟张天流拉开距离。 “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真不容易。”张天流笑了。 他不在乎身份暴露,一次次极限闪避也不是为彰显自己有多厉害,而是一种锤炼! 再好的玄铁,没有千锤百炼就是块废铁。 张天流不喜欢枯燥的修炼,他想强大,只有从险境中升华。 他可以借助鸳刃逃之夭夭,但他想看看自己的极限与能力的成长。 真气的运转,动作的步骤,后续的发力,无一能瞒过张天流如今的双眼! “休要得意,一起上,耗死他!” 不能毁坏雾山镇的东西,让宗天府众人感到束手束脚,可他们没有放过张天流的意思,他们人多,只要不释放剑气刀芒,早晚耗死张天流。 谁知张天流修为虽低,但真气掌控极好,他以最小的消耗,操控极少的乌羽。 这样的乌羽对剑卫们完全构不成威胁,但不知为何,好像更难破解了! 每个人对神兵利器的用法都不同,张天流的乌羽速度不快,没有涂云生施展时快到密不通风,形成肉眼无法看清的乌羽刃罩。只是单纯的悬浮在四方,遇到攻击时挡一挡,被击飞时换一片,仅此而已,的确不具备杀伤力。 但就这样才让人难受,在这处境中,他就像一个茧,你还不能一刀劈了,得抽丝,抽到露出里面的蚕蛹! 几名剑卫偷偷放出毒虫,也有一名巡使使用暗器,却都无法避过张天流的双眼,一片乌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瞬间斩杀几只毒物,挡下三根毒针。 “大家沉住气,此人不是故意只防不攻,他是没有余力攻击,只要找到他的罩门,一击必可取其性命。” 剑卫们再次拉开距离,腾出空间蓄势待发。 见他们不攻,张天流也清楚他们的心思,想观察出自己的弱点。 他不是没有弱点,他背后就是一大片弱点,但他背后是酒坊墙壁!没见就因为一个小小剑洞,某位巡使大人丢了半条命么! “你们无需顾忌,施展剑芒即可,余力我来挡。” 此言一出,不少剑卫都明白这位巡使大人的意思,不用吩咐,先有一人冲近张天流,一剑刺出,亮起一道寒芒,在张天流闪避时,眼看剑芒要贯穿酒坊招牌,突然招牌前方闪出一道人影,只见他五指一张,竟接住了剑芒! “化元手!张老板麻烦咯!”听雨楼上的顾客中有人是幸灾乐祸,听得众女心惊胆寒。 化元手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却是专门对付修为不如自己的修士神技。 有巡使大人帮忙挡下余力,不少剑卫都不在顾虑,纷纷出手,刹时间,七道剑芒不仅有攻向张天流要害的,还有防止他闪避的。 眼看要得手,却见张天流手中彩光一亮,人是一飞冲天,并偷偷弹了一指! 七道剑芒从他身下一穿而过,出现在巡使面前。 巡使双手如风,眨眼便接住了五道剑芒,眼看身下两道也难逃他掌心,突然,他感觉心口一疼,体内真气乱流,化元手竟无法施展,下一刻,两道剑芒便从他右腹与左肩洞穿而过,噗噗两声打穿了酒坊招牌。 巡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而另一边,虽然是七名剑卫同时出招,但树婆婆却好似知道谁的剑芒打中了招牌,也不见她有何动作,这两名剑卫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真是不讲理啊,灯灵婆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阴沉走来。 树婆婆见到来人,嘿嘿一笑:“啥意思?最不要脸的说别人不要脸?最丑的说别人更丑?几十号人欺负一个娃娃,叫天理?” 老者脸不红心不跳,步伐沉稳的来到场中,盯着张天流道:“他是异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何况我们奉命行事,铲除所有异人,若给婆婆照成损失,朝廷百倍赔偿。” 树婆婆大吃一惊,骇然道:“要铲除所有异人!难道说,你们杀了人皇?” 一直紧绷着脸,严肃无比的老者突然就绷不住了,扭头朝树婆婆吼道:“放你娘的狗屁!” 这事能乱说? 传出去他们宗天府死定了! 树婆婆冷冷一笑:“老身一把年纪了,不跟你一小辈计较,但谁给你的胆侮辱老身生母!” 老者一听暗道不好! 刚才是一时语快,也是被这老妖婆给气的,没收住! 眼见树婆婆手一抬,老者突然爆发出恐怖的修为,浩瀚的真气透体而出,冲得衣袍鼓胀,也让张天流大吃一惊,因为此人真气简直是一团熊熊烈火,笼罩了整片街区,让张天流眼前似蒙上了一层红布。 可下一刻,这团熊熊烈火就像是弱不禁风的一缕火苗,被从高空雾海里落下的一巴掌给拍灭了! 张天流还没来得及感到震撼,他也感觉到一股巨力轰在他身上,直直朝着镇外飞去。 “杀了他!” 趴在地上的老者虽然浑身骨断筋折,却依旧不忘使命。 所以他在使尽全力抵抗树婆婆一击后,依然坚持用尽最后一点真气,把异人公子流轰出雾山镇。 仅剩的三名巡使和六十名剑卫同一时间,嗖嗖嗖的化为残影冲向张天流飞入的雾区。 “赚了!”这一刻,许愿树附近的所有人心里都蹦出这个词。 张天流! 张老板! 谁还管他呀,没感受到刚才老者释放的恐怖真气吗! 就是这样的归真强者,在树婆婆面前不堪一击,这抬手一落的恐怖威力,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 “上次见,还是四百年前吧!”酒坊里走出一个老头,笑着摇摇头,将一堆破酒坛扔到放垃圾的竹筐里。 红玗几女刚刚回过神,却不见了公子身影,吓得就想跑下楼去找,却被异人大叔拦了下来。 “你们过去也帮不了他,留下吧,别当累赘。” 如此现实的话,让众女脸色是又红又白。 大叔安慰道:“宗天府还是有人性的,只要不去阻拦,他们不会滥杀无辜,但一次插手,后患无穷!不仅你们死,甚至会牵连到我们这些客人。” 其余客人也纷纷过来阻挡,宗天府恐怖的地方就在这! 一个帮死一片,你可以为亲朋好友复仇,宗天府也从不畏惧,被他们盯上的人往往众叛亲离,甚至被亲朋好友送到他们面前。 第七三章 眼显光环 身在雾中飞,张天流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耳边尽是猎猎风声。 他强忍巨痛,操控真气游走全身,紧紧十来秒,他便恢复了行动力,虽然还很疼,但他感到身体在下坠,顾不上伤势,祭出鸳刃,在爆发的彩光中,身形止在了半空,随后一落一顿,慢慢到了地面。 环顾一圈,张天流心下一沉。 他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雾山镇的灯光就不知东南西北。 “鸳刃的光可能暴露,这地方不能久留。”张天流想罢,一瘸一拐的摸索前进。 寻到一座无名古庙,张天流没有犹豫走了进去,在里面发现小庙不大,三十来平,中央一尊半身泥塑布满青苔,泥塑下是一顿烂泥,隐隐可见泥塑上身轮廓,却看不出真容,也不知是男是女。 左边角落有两具骨骸,右边有一具骨骸,他们身上破衣烂衫,没有兵器与布袋,显然被人收刮过。 像这样的尸骸,雾海可太多了。 张天流想了想,便猜出这是什么地方。 雾海中有许多可识辨方向的参照物,古道、怪石、水潭、枯木、地标建筑等。 这个小庙他听说过,叫阴娘庙。 据说阴娘庙坐南朝北,距离雾山不远,出了镇往东南走一里地就能看到,也足以可见老头实力有多恐怖! 许愿树距离东南方镇外有一里路,张天流刚才又走了一里多,如此可推算,老头一股真气能将人震飞三里外,如果不是为了全力挡树婆婆一击,自己恐怕被他震死了吧! 确定庙中没有活物,张天流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元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被豆芽菜吸收,转化真气慢慢治愈他受损的身体。 仅仅半刻钟,张天流就被豆芽菜的神奇感到震撼。 他的真气恢复能力已经很恐怖了,拥有豆芽菜后,他不用打坐也能恢复!打坐恢复事半功倍! 这恐怕得有近百年的修为恢复力吧! 除此之外,治愈能力也很强,有没有汤靖承那种变态的再生能力,尚未缺胳膊少腿的张天流不了解。就目前,治愈效果的确很出色,半刻钟就恢复两成,而真气无疑早满了! 治疗慢是慢了点,问题是不仅筋脉,而是身体所有伤都能治疗。 几分钟后,悄无声息的,一道人影出现在古庙外,紧接着,又有一道道身影靠近古庙,或趴伏草间,或挂于树梢,或慢慢环绕游走,他们体内真气一直在蓄势待发,却不泄分毫。 泄露真气,对方必然察觉,剑卫们从小便接受敛气的训练,可他们直到此时,也不知他们要对付的异人,根本不是敛气能隐藏的! 而是要让真气归于丹田,让气海变成死海,才可能躲避张天流的眼睛。 但不知情况的他们,不会这样做,纳气归海很简单,张天流也会,问题是从新调动真气需要一个过程,修为越低过程越长,开觉修士需要一息时间,等于三秒。 一秒就够人死了,三秒,足矣让张天流祭起鸳刃逃之夭夭。 当所有剑卫包围古庙,天上地下围得水泄不通时,随着一名巡使挥手,所有剑卫拔出长剑,刹时间,剑芒如雨,数十道霞光出现在小庙四面八方,伴随一串密集的破碎声,眨眼千疮百孔的小庙轰然倒塌。 紧接着剑卫一涌而来,扑入塌陷的庙宇中愣愣发呆。 “没有?”眼尖的巡使老远就看清了破庙情况。 他们还在疑惑,甚至认为常年修炼的嗅觉出了错。 可便在这时,八名站在庙宇中的剑卫身体莫名的被撕裂,血花四溅,惨叫连连,刹那间,这些剑卫无一幸免,全成了一堆碎肉。 “上面!”远处巡使大吼一声。 众人这才看到,小庙上空的雾里有一道黑影! 也在他们发现的转瞬之间,黑影手中彩光一起,便朝着一个方向远遁而去。 鸳鸯双刃能飞,这点大家都知道,只是他们没想到张天流一个外人对鸳鸯双刃的理解这么深!他之前不是用彩羽飞,而是用乌羽!否则彩羽的光芒定然逃不过他们眼睛。 张天流不仅利用乌羽飞在半空,还在庙里藏了不少乌羽,等剑卫冲进破庙寻找他时,他只需将乌羽盘旋回收,庙中剑卫无一幸免。 一直以来,宗天府使用乌羽是放出杀敌,张天流反其道而行,收回的过程中杀人! 他也不怕我们看到地上的乌羽后识破他的计划?还是他料到我们会直接轰塌小庙?让小庙的破墙烂瓦阻挡乌羽! 如果是这样,此人当真可怕! “一觉就成这样了,以后还了得!”三名巡使脸色都很难看,大人将公子流震飞,给他们制造机会,如果还失败,他们干脆当场自刎! 没有一个人退缩,全部朝彩光消失的方向冲去。 之前为了包围,大家速度很慢,但这一次,他们只有一个战术,不惜一切代价追上公子流,能杀则杀,不敌也要拼死拖延。 一名七觉巡使甩掉斗篷,只一身利落劲装,身影快的几乎在地面拉出了一道黑芒。 他一马当先,扬剑一指,一道剑芒刺向雾中细微的彩光。 剑芒深入雾中,刹那出现在张天流身后,却不见张天流闪避,剑芒直接从他身侧半丈外穿过,飞到他面前慢慢的散落,消失。 “嗯?” 张天流愣了愣,仔细一想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抹笑容浮现在脸色,他手中彩光敛去,人凌空翻身,落在一棵树杆上,抬起一手,屈指,真气凝聚,张天流极力的寻找目标,越看他就视野越模糊,这让他愣了愣,暗想莫非眼睛出问题了?他有些焦虑,不过很快他发现不对劲,不是模糊,是大!他居然看清了某处漂浮的雾珠! 他不懂怎么了,不过看清雾中出现的流动真气时,弹指间,一道粗如手指的气针飞出,可却还没飞到流动的真气面前,气针已经散空了。 与此同时,为首巡使突然感觉眉心一热,隐隐有中被盯上,甚至要被击杀的恐怖感! 不好! 巡使想也不想,在四周剑卫错愕的目光中,他扬剑往身前一挡,却没有发生任何事。 “嗯?” 莫说别人不明就里,连巡使自己都有些懵。 他刚才明明感觉像被剑指着一样,很明显有人瞅准了他脑袋释放剑芒突袭!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难道是错觉? 灵觉不可能有错,这是他从数次死里逃生中验证过的,但若没错,为何没有剑芒袭来?甚至连真气也没有察觉到。 “你们愣着干什么,追!”巡使收起长剑喝骂一声,其余人立刻前冲。 就在巡使准备再次一马当先时,已经冲到前方的剑卫中,有一人身子突然摔倒,人砸在地面被自己冲刺的惯性推出三丈远,翻滚着撞倒一株小树,却一声不吭,似乎早已死了! 众人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突然又有一人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四十丈外,张天流眼眸中出现异景,竟有一圈光环沿着放大的瞳孔旋转,但转眼间又消失了。 他将屈指放开,摇了摇头叹道:“一百三十米,要用一成真气才杀一人,还不一定能杀死,太浪费。” 同样一成真气,刚才张天流用来操控乌羽杀了八个,现在却杀一个,自然觉得浪费。 但这招狙击不是不能用,目前只能欺负欺负没开灵觉的修士,如像最先闪避的那人,这招纯属浪费真气。虽然那是张天流第一次远距离使用气针,没有掌握好真气强度,根本打不到对方,但从对方被吓的反应来看,此人开了灵觉! 第七四章 两小渔翁 略微耽搁,张天流已经被为首的巡使发现。 “看你往哪逃!”巡使一剑斩出,剑气如风,将张天流蹲身的大树斩落大片枝叶,树身也似被利爪拍过,出现几道深深的剑痕。 张天流早躲在树后,丢下两片乌羽便用蚕丝手逃跑。 几名剑卫从左右包抄,巡使落到张天流之前逗留的树上,看着张天流荡漾的身形,有些蹙眉。 “锁云手?却为何真气如此稀薄?”脑中疑惑同时,巡使一踏树枝,人直朝张天流冲来。 张天流手中墨玉戒子亮起乌光,他之前留下的两片乌羽便向他飞来,正巧一名剑卫跟在巡使身后,先遭了殃,被突然飞起的乌羽破膛而过,发出一声惨叫。 前面的巡使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人在半空转身挥剑连舞,当当两声过后,乌羽不甘的绕过巡使回到张天流手中。 乌羽需要真气催动,张天流真气不多,不可能给乌羽多少真气,他存入上面的真气只够乌羽回来,何况这东西不是飞剑,不能指那打那,它的原理很简单,飞出去,飞回来,离得越远,越难改变乌羽的飞行轨迹,若真气不足它还会在途中坠落,需要过去拾起充能才能再激活,所以乌羽适合防御。 彩羽不同,它飞多远都能改变轨迹,问题是消耗极大,又因为速度太快,目前的张天流无法驾驭。 宗天府人个个身法矫健,疾跑如风,张天流一旦被发现,追上只是转眼间。 “杀!”巡使一声令下,从左右超到张天流前方的剑卫们齐齐杀回。 银光乍起,道道剑芒风刃撕裂了张天流附近的大树,即使这公子流再能闪,这一番,也不可能从如此密集般的攻击中逃出生天吧! 然而他们还是错了,张天流借着地形闪避,似乎所有的攻击都有树木石头帮他抵挡,在细如密网的狂轰滥炸中他居然还游刃有余! 虽然很快树会被剑气撕碎,石头也要爆碎一地,但张天流更不会坐以待毙,他冲到最薄弱的包围圈前,面对两名剑卫的攻势,他瞬间判断出他们一个要施展剑气,另一个是劈势起手。 他先将一片乌羽放飞,紧接着挥臂一甩,将不知何时抓在手里的石头砸向对方。 剑卫不闪不避,剑气一出狂风乍起,刹那将石头绞成粉末,剑风锐减之时,余威还没伤到张天流,石末中,一道难以察觉的真气丝先一穿而过,刺入施展剑气的剑卫丹田,搅乱了此人体内真气。 与此同时,张天流刚刚闪避,躲过剑气余威,却被另一名剑卫的长剑逼近,然而,此人一剑落下,竟正好劈中张天流头顶的乌羽。 乌羽宛如一面薄如轻羽的小盾,虽难以斩断,但毕竟盾面太小,又是漂浮,只能阻挡片刻,可这片刻足矣让张天流闪开了。 在对方一剑落空后,张天流显然早已瞅准时机,甩手真气丝打入对方的眉心之中。 转眼间,一人死,一人暂废,张天流手中彩光一起,瞬间冲出包围圈。 宗天府岂能容他想逃就逃,刹那间,剑气剑光全招呼而来,不得已,张天流只能收起鸳刃,冲入一旁树林中开始狂奔。 可不会身法的他只跑了二三十丈就再次被围! 不过这里的地形有树,有石,还有高高的草丛! “重点封锁复杂地形!”巡使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干掉公子流,因为此人太诡异了!好像他们的攻击路线都被他掌握一样,而且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草丛,他都能利用,让巡使感觉他不是在和张天流交手,而是这一片广阔的山林! “师兄,你看!” 一头青翅大鸟飞来,大鸟背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其中女子指着下方被宗天府围困的张天流。 男子闻言扫了一眼,淡淡笑道:“宗天府的人向来如此,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以强欺弱,没有比他们更脏的。” “不是,我说那小子手里的兵器!”女子又道。 “嗯?”男子闻言再仔细一看,虽然相隔还很远,足有三十来丈,雾气又大,还是深夜,但男子眼中光芒闪烁片刻,便微微一惊道:“竟是鸳鸯双刃!” “真是鸳鸯双刃!”女子有些兴奋。 男子蹙眉道:“我知道你缺少一把趁手兵器,虽然这妖刀的确不凡,但怎能和门中的灵兵相提并论,何况它是宗天府十大妖兵,抢了很麻烦,算了吧。” “不,我就要,师兄你快帮我要来嘛!”女子开始撒娇。 男子被弄得无可奈何,只能报以苦笑,默默点头道:“看吧,有机会师兄帮你要来。” 言下之意,没机会你也别怨我。 宗天府虽是俗世势力,但因为人皇崛起,历经千载后凡间已经不容小视,而今圣皇野心极大,不仅要御统天下,还要所有门派俯首称臣,他也很忌惮啊。 本应该一掠而过的青鸟,竟突然在张天流众人头顶盘旋,虽有迷雾遮挡,但双翅挥动的风声早已经没入众人耳中。 宗天府不在乎,他们的信念就是击杀目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方只要不帮公子流,他们不惹麻烦。 公子流的确很强,区区一觉修为就能和一群三觉之上的剑卫游斗此时,但他也应该油尽灯枯了吧! 看着张天流越来越疲惫的脸色,三名巡使心里都笑了! 他们没有靠近张天流,是忌惮鸳刃! 虽然他们不怕死,可谁想死,何况还死在一觉小子手里,死在自家利器之下。 眼下张天流真气不足,鸳刃应该无法使用了! 三人同时出手,张天流岂敢接,他一个翻身施展蚕丝手往后退去。 “不要硬挡!”巡使出言,让本想跟张天流拼命的两名剑卫立刻左右散开,只是象征性的劈出剑气。 其实以前剑气是无往不利的,除非对付五六觉的高手,不然他们的剑气不会落了空,可对付张天流,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能躲!还躲得自然而然! 让大家有一种故意不打中他的错觉。 导致大家引以为豪的剑气成了象征性! 巡使让他们没有硬碰可不是给张天流机会,而是张天流逃跑的方向是之前的战场! 那里已经满地碎屑,没了树木石头的遮挡,张天流往这里跑无疑是自掘坟墓。 三名巡使毫不客气的扑向了他,所有剑卫紧随而上,很快形成半月弧的包围,看眼张天流插翅难逃,却见张天流手中彩光绽放,转眼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不好!” 三名巡使都明明计算出张天流的真气消耗,不可能祭起鸳刃才是,莫非他服用了丹药? 而且这次张天流明显更聪明了,逃跑的同时,踢起几块石头用乌羽搅碎,造出飞尘遮挡视野。 眼看粉尘后的张天流难以看清,鸳刃彩光又被他身体遮挡,众人都急了,也没了阵形,只顾着选择朝张天流最近的路线冲来,真气充沛的又象征性的来了几下远距离攻击,却被张天流全部闪避。 包围圈转眼被张天流拖成一条直线,也就在这一刻,还在前冲的张天流身子突然一顿,手中鸳刃失去光华,开始狼狈的往前扑。 “好!” 冲出粉尘的众人,看到如丧家之犬的公子流,心中兴奋,大家还以为公子流服用丹药,如今看来,哼,是耗尽最后一点真气了吧! 这小子杀了他们多少人,让他们宗天府颜面大失,眼下没了真气,看你怎么跑! 最先冲到张天流十步内的是三名巡使,他们明显都不想客气,都想给张天流一刀出出恶气。 一路过来太憋屈了,气得大伙都不想立刻解决了他,而是一刀刀的凌迟! 然而,正前冲的张天流突然一个倒转,周身乍起了大片乌羽,同时他手中彩光发出夺目耀眼的神芒,带着他,带着环绕飞旋的乌羽,冲向了宗天府众人! 第七五章 偷鸡不成 十丈上空,站在青鸟背上的一对男女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骇然! 之前,被宗天府盯上的那小子,明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本应该在下一刻被剁成肉泥的,可结果却截然相反,他竟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悍之姿,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反杀了所有人! 回想先前,一点神芒,携带黑风龙卷所过之处血肉飞溅,宗天府的人无一幸免,全成了这一抹飞流下的亡魂! “师兄!快快,快帮我夺来!”少女就像高潮似的,死死抓住男子手臂,抓的指节发白才将男子疼醒。 “想不到鸳鸯双刃还有这等神威!难怪成为宗天府十大妖刀,看来这凡俗兵器远比我们想象的出色啊!” 男子也是很心动,但既然师妹喜欢,自己也只好割爱了。 “师兄快啊!”少女又在催促。 “别急,这小子已经废了。”男子虽然这样说,还是吩咐青鸟飞下去。 下方,张天流浑身鲜血淋漓,却没一滴是他的。 看着后方一条血路残尸,脸色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在他设想之中,凭借豆芽菜能随时恢复真气的恐怖能力,又造出虚弱假象蒙骗鹰犬,加上一路过来给他们增加的怒火,这帮人看到油尽灯枯的他不疯狂才怪。 换做是他,都想抓起来灌春丨药放母猪,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到死。 可这头顶飞来的鸟,真特么的出乎了张天流的预料啊。 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八九见吉凶! 张天流所信奉的经典,前句已经应验了,现在轮到见吉凶的时刻! 他身子一晃,倒在地上,似乎死了般! 青鸟飞下,却没有落地,只是从张天流头顶掠过,却从鸟背上落下两人。 “我说的吧,是你的,跑不了。”男子摸摸少女的头。 少女一脸兴奋的跑到张天流身边,都不用翻找,就看到掉落在张天流手边的鸳鸯双刃。 不,应该说是鸳鸯刃! 少女也跟很多人一样,认为鸳鸯双刃是两把刀,此刻一看,竟是一柄半边彩羽如锯齿,半边乌黑顺滑刻画羽毛纹路的小刀。 小刀一面艳丽,一面朴实中暗藏精美羽纹,刚才杀了这么多人,却一点血也不染,少女是越看越喜爱。 捡起鸳鸯刃,少女跑到师兄面前,挥舞几下道:“你看师兄,是不是很漂亮啊!” “嗯,与你很配。”男子笑笑,招呼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男子担心有宗天府的人在附近,如果被发现将会很麻烦! 对于张天流,这小子的生死与他无关,因为他不可知道两人是谁。 何况人都昏死了,自己身为名门正派的高徒,又是堂堂君子,岂能在师妹面前趁人不备下黑手,有损名望! 得到鸳鸯刃,少女同样不在乎张天流生死,男子带着她一跃而起,青鸟灵性十足的飞到两人脚下,带着两人往高空飞去,眼看,就要走远,突然,一团彩光乍起,男子还以为师妹是要试用鸳鸯刃,正准备提醒这是在空中,别乱来,却在扭头是,看着师妹手中的鸳鸯刃洞穿她的手掌,扎穿了她的脚掌,紧接着刺入青鸟的背部,在青鸟一声凄惨的哀鸣中,鸳鸯刃破鸟腹而出,留下一抹彩影,直直飞入下方张天流的手中。 “年轻。”张天流起身一笑,跑了。 什么鸳鸯双刃,什么鸳鸯刃,鸳鸯双羽才对! 而双羽的本体根本不是鸳鸯刃,而是张天流手中的彩金、墨玉两枚戒指! 这两人没有张天流的眼睛,看不到真气注入戒指中,自然不懂。 不过两人都明白,他们中计了! 可此时想要回头已经不可能,青鸟受此重伤必死无疑,并且还要带着他们两个人从高空坠落! 不过两人都非常人,即使是少女受了伤,也不会惨到活活摔死。 两人在落地刹那间爆发了强横的真气,硬生生将身体往上推了推,随后稳稳落在地面。 “师兄帮我杀了他!”少女面露狰狞道。 她手掌和脚掌都被洞穿了,行动不便,只能依靠师兄了。 可男子却环顾四周蹙眉道:“不行,我若走了你很危险,此地我们不熟,没了青鸟带路分开后很难再遇,先留着那小子的命,以后再来收!” 少女不满,但环顾一圈后也觉得凶险异常,自然不希望师兄离开她身边。 “师妹快服下丹药,尽快将伤势恢复,我担心去晚了,我们什么功绩都捞不到了!” 这两人,正是四大派派来猎杀鬼族的门派新秀,这次历练事关他们将来在门中的地位,自然是排名越高越好,成绩是由获得的秽珠决定! 上品胜下品,煞珠胜秽珠,当然,数量也能取胜,只是很苛刻,就拿八九品秽珠来说,百颗九品才等于一颗八品! 这是防止他们花钱收购,当然如果你富甲天下门派也许了,反正这些秽珠也是送给门派的! 何况万一四大门派安插人在雾山镇,专门盯着他们怎么办?没实力花钱摆平,在俗世自然无碍,对门派而言却是最丢人的。 少女也算伤得重,得到师兄丹药后感激一番,便服下打坐。 可刚刚运功,少女就觉得心口有种钻心的异状,不痛,只是堵得慌。 说白了就是心慌,为何心慌,因为灵觉! “不好师兄!”少女惊叫一声,匆忙翻身而起全神戒备。 “怎么了?”男子蹙眉,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少女愣了愣,某种灵光闪动,环顾一圈却没看到什么。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感觉好像有人要袭击我!”少女紧锁眉头。 “袭击你!莫非是那小子!”男子说罢,一边四下环顾,一边道:“不可能,他实力低微,若此地不是雾海岂能跑得了,我们差距太大他断然不敢回来,鸳鸯刃的确有些门道,但一旦祭起光芒夺目,真气波动又强,无法偷袭,师妹放心吧,师兄给你护法。” 少女点头,安心盘坐好,可刚刚闭目调息,便感觉眉心一胀,异感又来了! “师兄!”少女睁开眼睛,脸色难看道:“不行,我老感觉要出事,还是先走吧。” 男子摇头道:“不行,在这种地方绝不能带伤走,师妹别怕,死也先死师兄。” 一个男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少女也安心了,她闭目调息,不再理会身上传来的异感! 第七六章 捡漏有风险 “居然没走!” 百丈外,张天流露出一丝阴冷笑容。 他瞳孔的光环时顺时逆的慢慢转动,百丈距离,却似近在眼前! 这不是识气、空间的异能,而是新的异能,远视!也就是俗称的千里眼,只是目前最多能看一里,不过在雾海中,配合他的识气,除非对方不运气,否则只要在一里内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异能是之前被追杀时他意外觉醒,但没时间查看,直到现在才翻出手机看属性栏,果然发现异能到了3! 而且这个3不是等级,而数量! 属性栏里的异能可以点击,进入到异能栏中,里面才公布了异能等级。 目前张天流的异能:识气1、空间2、远视1。 其余属性分别到了力量8、敏捷11、体力18、真气14。 真气和体力暴涨,张天流觉得是豆芽菜的关系,虽然只是几点而已,问题是对象是他呀! 他一个不喜欢修炼的人,几点就是暴涨了! 看看力量,一年前2,一年后才8,人家汤警官现在恐怕破百了吧! 不过张天流认为,他的真气肯定比汤靖承强,强的不是量,是综合! 说是异人第一也有可能,当然,传说中的人皇就算了。 但论战斗综合实力,张天流觉得不如汤靖承。 修士九觉至关重要,汤靖承对开觉很有天赋。 与侯向山解释的不同,张天流了解的九觉与真气没关系。 因为他修散气功后,真气打坐就能提升,而九觉是要练,要悟,要行,要感,九觉全开的人很恐怖。 眼耳口鼻占且不论,气觉乃修炼之基,灵觉防身之本,力觉炼体之根,触觉更有用,炼器、炼丹、刻纹画符全依赖触觉,触觉强大者,一粒沙的重量他都能一触而知,让他抓一斤沙子也绝不会有多。 最后意觉,这玩意很恐怖,至少张天流是这样认为的。 意念可以与真气产生直接关系,能像意识流般随意,有无尽变化。 同样,意念对鸳鸯刃的操控可以达到随心所欲。 张天流现在操控乌羽其实很生硬,放出、沿轨迹行转集中目标、最后回收,就这么简单。 想让乌羽随意而动,目前张天流只能操控三片!而且几乎要贴身,无法做到乌羽满天飞,想让它们怎样变化就怎样变,变成一只鸟,让鸟的翅膀扇动,跟被他击落的青鸟一样带人飞翔,都需要意念! 实际点,拥有意念,直接操控乌羽深入地底,或者隐藏高空,如落叶飘落,荡漾到所有剑卫身边,瞬间割喉,今夜他也不用这么累了。 可惜,这也是最难开的觉! 往往是功法的最后一层。 但张天流不这样认为,他奉为经典的《简易经》里所述:“德化情,情生意,意恒动。意恒动,识中择念,动机出矣。” 简而言之,意识是想法,意念是付出行动。 面对满桌佳肴,选什么菜,喝什么汤,夹哪块肉,都是意识,从而下意识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便是在意识中有了念头。 公厕还有位子选呢,熟悉的公厕会有意识到某个坑干净,你去了,意念达成! 这就是张天流眼里的简易经,把复杂的东西不断简易简易再简易,那么高不可攀的地方就会有一层层阶梯降下来,首先得让自己踏出第一步。 所以,他将目光锁定了那对狗男女! 知道同行是冤家吗! 两小渔翁跑我老渔翁面前,捡我漏! 相应的,将你们门派功法也拿来赌吧。 捡漏有风险,且行且珍惜! 这就是我的第一步。 少女在调息,张天流也在调息,但他的真气恢复得很快,而少女,真气是充沛,问题是伤怎么办!她没有豆芽菜,靠着真气催发药力治愈伤口。 疗伤时间需要多久张天流不懂,他只是尽可能的骚扰,还能锻炼远视异能,何乐而不为。 可惜,百丈距离太远,三百多米呀! 得变招! 张天流思维从不是死的,更不可能僵硬到认为多消耗真气就能伤到对方。 真气越多,对方越容易察觉,何况不能无止境消耗,自己恢复虽快也要时间,万一人家伤好了他还在这里骚扰,不是找死么。 作为现代人,张天流的知识量很足,想法多,变化就多,他运用鸳鸯刃的方式就是想法! 若涂云生也有这样的思维,他一个人就够屠灭山匪窝。 实际上他也有这能力,只是太装逼,小看了赵家,也没料到横空杀出一个汤警官! 汤警官什么人!均衡教派! 张天流就料定他肯定想控制双方的带头大哥,达成他减少伤亡的目的,所以让自己捡了漏。 很快,张天流就有了想法! 螺旋,乃万物之本,太极若不旋转,也不叫太极了。 动,才是自然! 阴阳变化,昼夜交替,都是要转的! 而张天流的真气丝,弹射出去时是死的,笔直的射向目标。 之前他加大了量也是如此,真气很快就散了。 这次他想试试旋转的,看看能不能坚持久一点,射远一点! 换言之,就是“滑膛枪”跟“线膛枪”区别所在。 想法是好,不过真气运转的路线肯定不同。 但张天流打通了,除了脑袋,怎样运转都是畅通无阻。 他抬起双手,如握枪瞄准的射击手,右手横在脸前,左手压在右手背上屈指瞄准。 识气、远视让张天流能精准的锁定目标。 敌我双方的距离、环境、方位、姿势、打击点,全在视野空间的计算中。 他的真气开始集中在中指里疯狂旋转,转得张天流都感觉中指发烫,似乎要着火一样,他才一弹,真气迸射而出,一道中指粗长的真气离体后,果然是旋转着射向目标。 张天流的眼睛死死盯着真气,瞳孔光环在不停顺时转动,将他的视野越拉越远,最终,到达了目标点。 少女再次感觉到危机,但她不想在放弃了,因为好几次的危机过后,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何况师兄就在身边,有什么危险他会帮自己挡的,如果连师兄都挡不住,自己一样要死。 没有理会这次危机,倒是男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很快,感应又消失了! “错觉?”男子疑惑,他刚才察觉到有真气波动,可这波动很奇妙,明明越来越近却越来越小,等自己细细感知时好像又没了? 他蹙眉间,突听身边师妹一声闷哼,他大叫不妙,低头一看,发现师妹一口鲜血喷出,捂住腹部痛苦的哭嚎起来。 “师妹,师妹你怎么了?”男子蹲下来查看师妹伤势。 “我的真气被打乱了!现在……”说着又是一口血喷出。 凌乱的真气在撕扯少女的筋脉,并破筋脉而出,伤及五脏六腑,这样的痛不是当事人难以想象。 男子一掌拍出,打算给师妹疏导凌乱的真气,可刚有行动,居然又感到真气波动,还是那样,明明在靠近却越来越细微难察。 不过这一次他留心了,闭上眼睛想要仔细的感受,但很可惜,他低估了真气丝的速度!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飞来的真气丝速度比之前提升了三成,就在男子刚闭眼时,就被真气丝命中后腰,一入督脉,将男子提起的气全打乱了! 男子一声闷哼,翻身蜷缩在地泪流不止。 第七七章 心慈手软 张天流没有急着过去,他盘腿在树上调息片刻,待狗男女忍住痛,也盘腿调息时,张天流又架起双手屈指二弹,两人哀嚎一声又倒地翻滚。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晚辈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现身告知晚辈错在哪,晚辈才好赔罪!”男子忍着痛朗声说道。 他似乎开启了口舌觉,声音不大却传得很广。 张天流一声不吭,嗖嗖两下又弹两指。 那细微的真气好似长了眼睛,专攻任督二脉,打乱真气。 不要人命,也不废修为,就是折磨,无止境的折磨! 如此周而复始,十几次后,狗男女要先后痛得昏厥过去。 张天流看到他们的真气很乱,但他们似乎一动不动,就知道已经昏了。 “何必呢,何苦呢,早点晕不更好。”张天流絮絮叨叨,飞快冲到二人身边,扫了一眼摔出一地下水的死鸟,随后跳到两人身边。 他不杀两人,是觉得没必要。 而且他对这神奇的世界心存敬畏,觉得人上有人,必有神通。 连龙魂他都见了,什么天眼神术啊,占卜神卦啊,你能说没有? 万一有呢! 还有,若存在传说中的业障,是否会成为阻碍自己大道的坎? 人家没有在他装昏的时候下手,他也没必要在别人真昏的时候下手。 说白了,他其实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所以心慈手软的他挑断了两人的手脚筋,然后利落的翻找起来。 女的只有一个布袋,里面除了干粮和水就没了,真是穷爆了! 男的富啊,两瓶不知名的丹药,打开一看,药香扑鼻,一瓶红的有七粒,一瓶绿的有十一粒。 还有一个剑匣,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柄宝剑,这昏天黑地的,居然像光度很暗的夜明珠,剑体泛银光,剑内似乎有液体流动,使得银光如银水流淌,颇为玄妙! 当张天流拿起宝剑想打量时,不由一愣,倒不是剑通灵了,而是剑匣凹槽内有一纸卷,装裱成一幅小巧玲珑的的古画。 张天流立刻放下宝剑,拿起古画打开一看,是一幅人体打坐图,人体上表明了穴脉线路,两旁与下方还有许多小字注解,而人体上方则是五个稍大的字《御灵通语术》。 “啥玩意?” 张天流失望了,这特么的不是功法,只是单纯的术。 不过仔细一看注解,张天流着实惊了惊,虽然是术,却能开两觉,正是口觉与耳觉,而这术是用来与飞禽走兽沟通的术法。 张天流没有继续看,匆忙收起,继续翻找。 在男人身上摸着摸着,这厮一声痛哼,居然醒了。 张天流也不管他,继续摸。 摸得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想要提气杀了眼前小贼,却绝望的发现手脚筋被人挑断了! “你要再提气,我就废了你修为。”张天流语气森寒,冷得可怕。 “你究竟要干什么?”男子怒道。 张天流没理会他,继续摸。 等他从头到脚摸完后,脱下了男子的靴子,发现里面有一把匕首,他嘿嘿一笑,收了起来。 男子虽然目中怒火中烧,却也释然了! 为人鱼肉,任人宰割,你有的选择吗? 留着青山,不怕没柴,苟且偷生才是王道。 “现在给你两选择。”张天流突然看向男子,笑道:“告诉我你们门派的功法,或……” 他没说完,男人就冷哼一声道:“杀了我吧。” “你长这么帅,我怎舍得!”张天流笑容嬴荡,两眼放光的又道:“我封你眼脉,然后抱你师妹,当然是我抱,你看着,眼皮都不能眨的看着,看什么你懂的!” 看着张天流贱笑,男子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你别伤害她!否则我就是死了也绝不放过你!总有一天我要从鬼门回来,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难!”张天流摇头道:“就算成鬼又如何,四大派能放过你吗!正邪不两立,死在同门手里更可怜。算了,你坚持的了,你师妹未必坚持的了,我还是先跟你妹云雨巫山!” 说着,张天流把少女拉到怀中,准备蹂躏。 男子绝望了! 若他一个人,无论张天流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撼动他守护门派功法的决心。 但他师妹,他放不下! 男子眼含热泪,痛哭流涕道:“放开她,我告诉你!” 张天流把少女扔一旁,认真听男子慢慢道出修炼功法。 男子所在的门派名叫:“苍羽派”。 没错,如和平饭店的苍羽客栈就是这个门派的世俗产业。 苍羽派功法典籍有多少,张天流不知,就眼下这男子,学的是一门七觉功法《流影剑法》。 一听名字,张天流就觉得跟自己配到无可救药。 男子一边说,张天流一边在手里写写画画。 他无法过耳不忘,却能过眼不忘。 男子没说完,少女就醒了,为了让她别吵,张天流弹指封了她的两大穴,正是刚刚从《御灵通语术》中学到的,让少女暂时变成聋子与哑巴。 男子虽然不忍,但还是老实的把后续功法讲述完。 听完后,张天流也封了他的耳喉,再将少女解开,问她要功法。 小丫头吓坏了,被张天流威胁几句什么都招了,碰巧的是她也练《流影剑法》。 为了确保剑法的正确性,张天流自然再问一遍。 同时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也都向人家妹子讨教。 妹子虽然修为低,才四觉,但对张天流而言已经很恐怖了。 她对修炼心得比半个门外汉的张天流强了不知多少倍,不仅告诉他剑法上的许多要点,还在练气一道上解决了张天流一些难题。 练气果然需要心净,难怪张天流每天修炼一个时辰后,便觉得气有些不顺畅,堵得慌,他还以为饱和了呢,原来是自己心厌了! 不过这点可以用一些凝神静气的香料辅助,不是做菜的,是像檀香一样,吸的。 两瓶丹药他也弄清楚了,红丹名叫:“回血丹”,可不仅回血,肉都能回!属于疗伤药。 张天流厚脸皮问:“膜能不能回?” 可惜,人家姑娘不懂。 绿丹更是个好东西,名为:“精气丹”。 不是人体生命本源的精气,提升人体精气的丹名为:“精元丹”,这可是更好的东西,归真都很难搞到,而“精气丹”只是提纯真气的。 真气纯有什么用,流速快啊,在短时间里能释放更多真气,同阶对敌短时间可占上风。 说白了就是提升爆发力。 第七八章 胆大包天 “公子,知道的我都说了,可以放过我们吗?”少女泪眼汪汪的看着张天流。 “当然。”张天流点头,起身便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在做个交易,我治疗好你们,你们帮我一个忙。” “你还想干什么?”男子皱眉问。 张天流笑道:“杀一个人。” 男子眉头一皱:“谁?” “宗天圣守。” “恕难从命。”男子立刻拒绝。 开玩笑,宗天府等阶是剑卫、御刀、隐侍、圣守。 御刀在民间已经是一流高手了,隐侍很神秘,他们混迹在各大派中,极少暴露身份,实力都在归真左右,而圣守,是从隐侍退隐归朝,守护圣皇的强者,全是一群迈入归真的老家伙,要实力有实力,要经验有经验,杀他们,痴人说梦。 “放心,他已经受重伤,杀了他后得到的好处你们的,人头算我的,宗天府不会查到你们头上,武器我可以还给你如何?” 男子蹙眉。 他和师妹的处境很糟糕,就算张天流不杀他们也难离开雾海。 而受伤的圣守,让男子立即想到了路径雾山镇时,听说的一件事! 他晚来一步,没看到传说中的灯灵婆婆有多恐怖,当时心里还后悔来晚了,却没想到还有汤喝! 不过,他多少也猜出了张天流的身份,自己很可能被卷入了宗天府与异人之间的争斗中! “好!把回血丹给我们。”男子应下。 “丹药太慢。”说着,张天流走到男子面前,突然一掌拍在男子丹田。 男子大惊,以为张天流要废他修为,却没想到,当这一掌落下后他就感觉丹田一热,紧接着一股奇特的真气游走他全身,之前因为真气凌乱与被挑断的手脚筋居然慢慢恢复着! “怎么可能!”男子面显骇然。 一刻钟后,张天流停手,又来到少女身边同样一掌。 少女羞涩的闭上眼睛,承受身体燥热。 又过一刻钟,两人都无法置信就这样好了? “我的异能是治愈,只要不死都能让你们满血恢复,所以之后的暗杀你们别怕,留口气就行。”张天流道。 男子释然道:“你果然是异人!难怪如此多鹰犬都杀不死你,反被你斩尽,之前你装昏迷其实是在治疗自己吧,也罢,这一趟不走不行了!” “走吧。”张天流把他的宝剑抛给他,转身在前头带路。 男子没有犹豫,起身跟上。 少女却在犹豫,直到男子招呼她,她才勉为其难的跟上,并悄声道:“我们都恢复了,还怕他干什么?就算打不过要走他也拦不住吧!” 男子蹙眉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师妹,他得到了流影剑法,传出去你我以及背后的族人都要受牵连,这个人心机很可怕,一觉,就敢杀圣守,而且我竟然还觉得他能成功!” 想到泄露功法的重罪,少女如坠冰窟! 男子疾步跟到张天流身后,强自镇定的笑道:“兄台,咱们既然联手,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叫项亥,后面是我师妹燕筠溪,不知兄台贵姓?” “张天流。”介绍后,张天流又道:“你们别担心,我不会显露流影剑法,前提是和为贵。” 雾山镇。 自张天流被拍飞后,这里就恢复了宁静。 没戏看的大伙多数都去睡觉,往日通宵达旦的听雨楼此时静的可怕。 众女一个没睡,也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许愿树上,挂如星河的许愿灯绽放微光,照出附近物体轮廓。 其中有几个人围着一名老者站街道中,老者白须染血,浑身脏乱,正是承受了树婆婆一击的宗天圣守。 老者虽然还活着但伤势极重,必须就地打坐调息,为了安全,有五名剑卫一名巡使留守在老者四周。 两名黑衣人出现在街口巷子里,其中一名娇小些的黑衣人低声道:“师兄,我们真要去?如果他是骗我们的怎么办?他现在人都不见了。” “他要我们死不会等现在,你藏好,招他的安排行动即可!” “嗯。” 项亥拔出长剑,却不用自己的宝剑,他走出巷口,毫不犹豫的冲向宗天府等人。 守护老者的巡使立刻有所察觉,放眼望去,眉头一皱。 对方只是一个人! “你们不要离开大人身边。”巡使吩咐完,拔出一柄细长的环首刀,迎着项亥冲了过去。 项亥人未冲到近前,却把长剑一抛,反手一握,斜劈出一道剑气。 “华而不实。”巡使冷哼一声,环首刀干净利落的劈出一道刀芒撕碎项亥剑气,刀芒趋势不减,如一轮残月飞到项亥面前。 项亥冲刺的脚步突然化为残影,人也模糊起来,看着残月从他身上劈过,却伤不到他分毫,待他模糊的身影凝实,已来到巡使面前一剑刺出,荡起剑花无数,如万剑袭来,巡使眼前全是剑影重重。 “苍羽流影剑!”巡使心下一惊,刚才看到对方身法时,他就觉得熟悉了,现在一见剑招,他立即知道是流影剑法! 巡使横刀一斩,想一刀破剑影。 流影剑流的是影,不是真剑,只要刀法快,一刀就能破解。 然而巡使低估了项亥! 若普通的苍羽弟子,巡使这一刀铁定能劈开他的剑,或者格挡下来,如此剑影不攻而破。 但项亥的流影剑打的是虚招!流影剑本来就够虚幻了,他是虚上加虚,前一剑,剑起剑花,后一剑,剑落疾杀! 巡使一刀挥空的刹那之间,项亥已经从他身侧一掠而过,手中长剑带着血珠从巡使腰间飘出。 瞬息腰斩! 甩掉剑上鲜血,项亥一跃而起舞出漫天剑影,惊得剑卫们无不骇然。 他们还没从巡使被杀的震惊中回过神,头上剑影已经如奔流似银龙俯冲而下,目标赫然是老者! 一直闭目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一掌朝空拍去,雄厚的真气透体而出,形成霸道的掌风刹那震散所有剑影,也将蒙面黑衣的项亥震飞。 老者一掐剑诀,准备一道剑指夺取项亥性命,却在此刻,老者眉头一皱,蓄势待发的剑指突然散出大片真气,他立刻换指法在身上连点数下,压制住了体内凌乱的真气! 他居然被偷袭了,因为项亥的剑招让他灵觉失效,而且不知道攻击从什么地方来! 不过好在暗处人偷袭的手法太弱,只要给他片刻他就能顺利运转真气。 而受老者一掌的项亥是口喷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抛落,剑卫们此刻才回过神,知道机会来了,毫不犹豫的扑向项亥坠落的地方。 项亥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毕竟是归真!就算身受重伤也不是他们开觉能惹的! 眼看项亥便要被剑卫乱剑劈死,暗中一道黑影杀出,手中一柄绽放银光的剑划出了一抹银流,如在半空漂浮的水银溪流,从五名剑卫身上一掠而过,刹那间,五人身体齐齐爆出一片血花。 银流片刻不停,向着老者刺来。 老者双目一瞪,咽喉一鼓,突然张口大吼一声,如震天虎啸,声浪似山洪爆发,扑在黑衣人身上,将她娇小的身影卷的在半空摇摆不定。 项亥眼疾手快,忍住身上的痛一手抓住了师妹,却也被卷入了声浪之中,转眼就飞回了街头。 与此同时,一道彩光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眨眼间冲到老者面前。 老者双掌交错,一团如烟似雾的真气球凝聚在双掌之间,并朝飞来彩光一接,如一招空手夺彩刃稳稳的用强大真气控制住夺命鸳刃。 也在此刻,一道人影出现在老者身后,手上绽放彩光的戒指旁,一枚暗灰的墨玉戒指泛出属于自己低调的光芒! 老者双目爆凸,满脸狰狞,衣袍突然鼓起,雄厚的真气将所有袭来的乌羽挡在身后。 张天流踏墙借力,翻身到老者头顶,朝他天灵盖屈指一弹。 身受重伤,前后又被鸳鸯双刃夹击的老者已经没有多余的真气抵御张天流的真气丝。 当老者头疼欲裂感袭来时,张天流已经落到他身边手中匕首光芒一闪。 下一刻,老者头颅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第七九章 不切实际 雾山镇街道两旁的屋子亮起一片,一个个脑袋在灯光昏暗的窗口晃动,还有不少人的惊呼与惊骇自语。 无视骚动的两旁街道,张天流来到倒在地上的师兄妹面前,抛给他们三瓶丹药。 “老家伙穷得叮当响,就这点。” 听到张天流的话,两人这才明白三瓶丹药是张天流从圣守尸体上收刮的。 只打开了一瓶,项亥就暗骂张天流这厮不识货! 这可是“炎骨丹”是从炎兽骨髓中提炼的,炎兽虽然种类繁多,但无一不是妖兽级别,道行至少百年以上! 项亥好歹是大门派弟子,眼光毒辣,瞧出这一瓶不下五十万金。 穷? 穷得只剩下价值连城的丹药? “再做个交易怎么样?”张天流道。 “还来?”师兄妹二人都是一脸呆滞。 “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围观了。”张天流说着绕过二人进入迷雾中。 项亥立即起身,扶起师妹跟上张天流。 他们这一走,不到半分钟,雾山镇炸了! 许多人都跑出来,围着老者一行人的尸体议论纷纷。 “谁下的手?看到了吗?” “没啊,太快了!” “我也没看到,我还是被这老头吼醒的,之前一直没察觉有人交手。” “我倒是感觉真气波动,不过一开始没在意,等这老头吼了一声才知道动真格的,可惜就看到彩光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老头身后,接着就这样了!” “什么人看清了吗?”众人都纷纷望去,一脸期待。 可惜这人摇摇头,无奈道:“黑衣蒙面,那看得清啊。” 宗天府得罪的人太多了,这么好的机会,有点仇的都不想错过,只是没好戏看,着实让人很不爽。 “少说风凉话了,堂堂圣守大人死在咱们这里,我看雾山要乱!” “婆婆在怕什么。” “就是,传说人皇都要给婆婆三分颜面,圣皇不敢乱来。” 听雨楼中,众女也是一早察觉了外面有人交手,她们趴在窗户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除了公子的鸳刃光芒,还有什么兵器是这样的? 不过她们不敢声张,一个个捂住嘴兴奋的难以抑制! 就连老是看公子不爽的八哥小妮子,都忍不住握紧秀拳挥啊挥。 “这件事谁说出去,就断绝姐妹关系!”开口的不是红玗,而是莫琊。 “说什么?”一头雾水的暮晚愣愣问。 她眼瞎看不到,姐妹又不说清楚。 八哥想说,可话没出口,就被姐姐们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 楠枝则抓过暮晚的手,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暮晚大惊,啊的一声出口,就被楠枝捂住了嘴巴。 暮晚拉开楠枝的手,压低声音问:“真的?” 众人齐应:“嗯!” “哇!公……”话还没说完,就被众人手掌层层叠叠的遮住嘴。 “这事其实瞒不住,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好了,都去睡吧,相信你们也能睡着了。”红玗说完,起身上楼。 如红玗所言,知道张天流有鸳鸯双刃的人不少,虽然都是听雨楼的客人,但难免有些人管不住嘴,为财也好,炫耀也罢,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消息肯定会走露。 即使这里不漏,待宗天府的人过来调查,得知彩光后一样会联想到张天流。 异人大叔和大妈坐在居住的客栈里,两人都盯着手机,看着实力榜中的公子流飞快的往上爬,脸色都是越来越奇怪! “小张隐藏好深啊!他到底什么能力?”大妈惊讶道。 大叔道:“不知道!” “他这样做,很快就会遭到宗天府的报复,我们要不要离开?” “没事,这里比外面更安全,而且我总觉得小张这样做反而让宗天府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妈笑道:“你的意思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我只是觉得小张很聪明,他的隐忍不是为了爆发,出头的事他要做不会等到今天,他就像公叔怜阳一样善于布局,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那有这么玄乎的,不说了,咦,看来小张又要霸榜几天了。”大妈看着手机上的实力排行榜,第一名赫然换成了公子流! “毕竟是圣守,公叔怜阳他们所有人出手都未必能杀一个,让小张捡了便宜,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早知道树婆婆会出手!” 沉静了一年的公子流突然从吊车尾变到第一,震惊了所有异人,也将得到异人手机的宗天府吓了一跳! 宗天府派人去杀公子流,自然有人通过异人手机观察三榜上。 公子流的名字只要消失,任务完成,宗天府这边可以立即安排前往雾山的人准备下一个任务。 可是公子流没消失,人家霸榜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宗天府震惊。 难道他把派去的人全杀了所以?也不可能啊,这些人里还有主动请缨的圣守大人啊! 宗天府迫切想知道战果,如果真是圣守被杀,这将是宗天府进近年来所要承受的最大惨痛!恐怕连圣皇都要惊动! 张天流似乎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篓子,一口吃干粮,一口喝酒水,等吃完了才看向项亥道:“考虑好了吗?” 项亥沉默。 他觉得上了贼船! 眼前这个小子,真是太可怕了! 当初他就应该拒绝师妹的要求,别要什么鸳鸯双刃。 可他不得不承认,张天流的条件很诱人! 杀了所有四大派弟子! 当然除了他们俩! 为何杀? 张天流的解释是:“为你们,你们在门派的地位越高,咱们合作的机会越多!” “苍羽派的能否……”燕筠溪刚问出这句话,张天流就摇头道:“要是苍羽派一个不死,你让三大派情何以堪?” “可残害同门……”燕丫头又没说完,再次被张天流打断:“我来解决。” 看他们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张天流点了支烟道:“看来你们是下不了手,没关系,我去,你们等着收拾战场,好处我不要,就希望以后能继续合作,最好是我与未来的苍羽掌门人合作。” 项亥冷笑道:“你太小看四大门派的弟子了,更不清楚掌门人的地位有多高,我们这些人,不过是记名弟子,却已是俗世的顶尖高手,在我们之上,有入门、入室、嫡传,入门还有内外门之分,只有嫡传弟子才能接任阁主,可嫡传弟子也不少,何况阁主只会选拔嫡传弟子接任,成为阁主后还要有一批惊才绝艳的弟子,谁不希望有个好师父,你没拿得出手的东西人家凭什么跟你,门派也要考验你能否带出好徒弟,门下治理如何,可有资格成为下一任掌门人选?而且一旦选不上,之后再也没机会,另外,掌门也有弟子,我苍羽派的掌门位已经连续十九届都是掌门嫡传接任,兄台现在知道,你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吗?” 第八十章 明目张胆的回来了 张天流叼着烟,没被项亥的话打击,悠闲自得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没有不可能,只有不敢做,你要不想当掌门我也没办法。” 项亥感觉是对牛弹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是,这小子又不是他们大门派的弟子,岂会明白掌门之位有多遥不可及,面对井底之蛙,你跟它说天有多大没用,它能看到的始终就是井口大! “那你说,我要怎么当掌门?”项亥把球抛给张天流,只要张天流说出一点纰漏,他就驳回,驳到张天流哑口无言为止。 张天流张口便道:“简单……” “简你大爷啊!”项亥暗骂。 “先做个局,我对四大派的弟子下手,在他们危机关头你来妨碍我,若他们人多,最好让我杀几个,这样你救下他们时才能突显你的地位,目的得到四大派同代弟子的敬仰,为你在门派中打好根基。” 项亥摇头道:“有名望的弟子太多了,而且跟各大派打好关系未必是好事,即使爬上去,很可能让你掌礼祠客迎,再也机会争掌门之位。” 张天流问:“一门之主,人脉、势力、修为、权力你有哪项?” “无一。”项亥有些惭愧。 “没有废话什么,这东西是需要积累的,不是你帮了他们回头门派就让你准备接任礼部祠司,要真能这样,你会反对?” 项亥偏头道:“求之不得。” 门派礼仪自然是掌座权力,掌门,他是不抱希望的,但掌座他就有希望吗? 没,一点也没有! 如果能接任掌座之位,现在要他吃屎他都不带犹豫的。 “所以说得一步步来,老头三瓶丹里,不是有瓶上品疗伤药吗,用的时候别不舍,有了名望回去后自然会有长辈注意你,说不定看上了,直接拉你入门,这个局,也就成功了,下一个局,下次再议。” 项亥皱眉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实在不明白张天流的目的,帮助自己?绝无可能,谁平白无故的帮个陌生人?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些不愉快的事! 张天流笑道:“我是异人,但异人不止我一个,我们之间也有斗争,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就说这一次,我是进了某个异人的局中,她要把宗天府的注意力尽可能的集中在我身上,方便她腾出手干大事!当然,我这诱饵若达不到她的期望,能兵不血刃除掉竞争对手也是好事。你也知道,我的异能是治疗,靠我自己很难生存到最后,我需要盟友。” “我还是不相信你。”项亥起身,叫上师妹离开了。 张天流没有挽留。 诈骗最忌穷追猛打,他不是单方面的赚一票就走,而是抛诱饵。 张天流回到镇子,天色已经凉了,路径市集时遇到了莫老板。 “这么早回来,失败了?”莫老板似乎知道张天流要干什么。 张天流笑道:“还没到。” “你应该接受失败。”莫老板提议道。 张天流摇头道:“人生究竟要经历多少挫折,才能明白想要的东西不是等来的。我相信,那小子会再次来雾海找我。” “别玩到最后把自己玩死。”莫老板提着新鲜食材走了。 张天流回到听雨楼,把众女和客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都因为他走了,甚至不可能再回来。 张天流一夜没休息,有些疲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上楼休息去了。 “张老板这是疯了?” “我看不像,疯了那里还能回得来。” “不疯回来干什么?” 众人开始玩起文字游戏。 众女则是焦急无比,红玗安抚了妹妹们,便上楼来到公子卧室前,没有进去,只在门外问:“公子,你为何不直接离开?” “说什么傻话,好端端的我离开干什么?”说话间,张天流开启门,看着红玗又道:“我莫名其妙就被打昏,醒来的时候就在镇外,回来路上事情我听说了,可惜跟我没关系,另外,你帮我找一下真凶。” 红玗秀眉紧蹙,且不论真假,宗天府是不可能信的!公子回来是死路一条! 红玗还想劝,却听张天流疲惫道:“我不是异人,我是药王传人,宗天府觊觎我药王谷传承医术,各方侠士为了助我,在瓮城西山与他们决一死战,宗天府为了遮蔽罪行,便传我的异人,明白吗。” 红玗很聪明,可惜没什么花花肠子!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张天流没花也花了! 虚假又如何?公子本事是真,杜家是最好打响名声的棋子,只要派人稍加打听便知公子是否有治愈筋脉的本事,到时候宗天府还真不敢下手! “红玗这边去办。”红玗说完不敢打搅公子休息,忙下楼跟众女提及此事。 打麻将的客人中不乏高手,开启耳觉的也不在少数,稍微一听,便是大惊! “药王谷?什么时候有个药王谷?” “我也没听说,难道是上古门派?” 上古有太多的门派,也断了无数传承,现在不存在不代表曾经没有! “我觉得是假的,要张老板真有高超医术,为何他的婢子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掩饰!没听说吗,朝廷觊觎人家医术,想纳为己有,这些年,多少门派被宗天府刮干净了,人家就是要用手脚残缺的婢子掩盖自己会医术的本事,可惜,宗天府还是查出来了,若非有众侠士相助,张老板在瓮城就死了。” “这也说不通啊,人家为什么要帮他?”这人还是不信。 却有人笑道:“你没病没灾,自然不懂,但医术真的假不了。” 怀疑不用消失,但观望又没损失,大家想着静观其变,若杜家是托,那就来个不托的,张天流敢高挂药王传人的旗号,就等着被人试试斤两吧。 消息不胫而走,不用一天时间整个雾山镇都知道听雨楼的张天流有逆天医术!而且此医术一直被宗天府惦记,这次来,就是为了夺他医术的! 传言不仅越传越广,还越传越玄乎,一开始,还是只要有口气都能治好,到后来死了也能救活! 而且没有出乎张天流的预料,有人开始帮他圆谎了! 例如圣守被杀一事,大家认为是侠士暗处保护他,而且还是大门派的高手! 甚至有人识出是苍羽派的高人所为! 却又有人称非苍羽派高手,流影剑法虽然出至苍羽派,但并不难模仿,对剑术高手而言模仿流影剑太简单,而且他们为了隐藏自己高手身份,故意势弱被圣守击退,还能把四大派的弟子卷进来,只是为了保护张老板。 张老板真有医术? 第八一章 手机升级 “红玗帮我清空一楼的一间杂物室,稍后我布置布置当成诊室。” “药王药王,没药怎么行,莫琊,你用面粉做成颗粒状,蒸后晒干,最好不要醒面,扎实点,硬梆梆的才是上品。” “阿二八哥,你俩帮我溶些银子,拉成银线般的银针,大概这样子……” “那啥,盈忻你要不想干让楠枝替你发号,你到三楼服务,反正也没什么客人下棋,可以继续自闭。” 一大早,张天流就开始安排任务。 “我呢我呢。”暮晚凑上来找活做。 “你什么都不做,养精蓄锐,等我研究完《御灵通语术》,看看能不能帮你治眼疾。” 暮晚听后一愣,傻呵呵的笑容没了,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呵呵道:“谢谢公子。” 张天流应了声,便去参悟《御灵通语术》。 众女都有些毛病,但唯独暮晚眼疾有可能治愈。 不知是因为豆芽菜没长大,还是它没有再生能力,亦或者陈年旧伤无法治愈,如红玗脸上的刀疤、阿二的断手、楠枝的断腿都无效,更别提盈忻的自闭了。 《御灵通语术》虽是开口、耳两觉的,但有一篇观语篇,是加强眼睛的,可以读唇语,只是没到开觉的地步,但也要真气流通一部分眼部神经。 所以张天流想试试。 通语术重在开觉,只要将真气运到耳舌就能开启,当然也要修,只是开启后才去修,而且要长时间与某种灵**流,熟悉兽语才能说,也能帮助灵兽修得此术,交流才可无碍。 市面上有很多成熟的兽语,需要花钱买,所以要掌握起来很快。 每天张天流还是修炼一个时辰,只是与往常不同,他会做笔记,把修炼心得与通语术的感觉记录下来。 《流影剑法》他没有急着修,一来没基础,二来没场地,这玩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 如今,他已经到了死胡同,真是不作死不会死,但死到临头,不作难道等下辈子? 张天流不仅要作,还要拼命的作,要把事情搞大,要体现出他的价值!要让那些侠以武犯禁的家伙来帮他! 否则他能怎么办? 离开雾山必死无疑,让异人大妈帮他变年轻或者老一些或许可以,问题是大叔大妈是公叔怜阳的人,而他觉得自己陷入了这个女人的局中!她不会让自己自由自在的活着。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办法的途径。 实力不足就借势,张天流面对的敌人是宗天府,宗天府面对的敌人岂能是张天流一人! 这一批的异人与所有反抗朝廷,在他开启的这场势中不会沉默。 木秀于林? 陈胜吴广的下场的确很惨,但不是还有半年吗,他们是越玩越大,得势嚣张,张天流要高开低走,他相信很快就有人站得比他高! 眼下,趁宗天府没有针对自己部署下一步计划前,张天流要积累名望。 现在有了噱头,再证明自己的医术!随后搞饥饿营销博眼球,用不了多久他的名声就能传遍鲁西。 尝试修炼通语术后,张天流发现的确有些难度,不能急,否则嘴巴和耳朵都会出问题,循序渐进大概一到两月能开启。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属性。 力量9、敏捷13、体力20、真气15。 异能:识气1、空间2、远视1。 力量、真气都加1点,敏捷、体力都加2点,异能不变。 由此可见,战斗的确能快速提升属性,可惜,张天流不是什么战斗狂人,相反,他讨厌打打杀杀,喜欢看人打打杀杀。 “实力榜又到第一,遭人嫉妒啊。” 张天流翻看片刻,正打算收起手机,却在退回主页时发现新的东西:“升级”。 主页很简单,属性、排行榜两种,突然多个“升级”栏,自然显眼。 点开一看,张天流不由愣住了。 有两个按键,写着一和二,在按键下方有一段话:请选择升级灵机,一、融合异能,灵机会结合灵魂芯片;二、灵机被动学习识辨物体,存储物体。 没有过多的介绍,也没有介绍利弊,这都要异人自己选择! 张天流蹙眉。 灵魂芯片什么玩意?莫非是穿越时真被动了手脚,因为有灵魂芯片在所以手机能显示自身属性?而融合异能后会怎样? 一玄乎,二看起来不错,张天流考虑了许久,决定点二。 指头触摸屏幕后,手机光华一闪,自动回到了主页。 除了“升级”变成“物品栏”外,没有区别。 张天流点了物品栏,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栏框上有个问号,张天流点开看到说明。 “原来如此。”张天流看完后,按下储存,顿时,手机突然悬浮起来,变成一个保险箱一样的东西,屏幕成了密码锁。 张天流惊呆了! 这究竟是什么高科技? 打开保险箱,里面空无一物,空间也不大,大概宽五十厘高一米深五十厘,算半个一立方米。 张天流想了想,没敢把鸳鸯刃放进去,而是把项亥的匕首放入,然后关好,点了屏幕上的完成。 保险箱转眼变成手机,张天流眼疾手快的接住,然后看着物品栏里面果然多了一柄匕首的图标。 他点开图标,随后便是物品的属性页面,可惜全是问号,连名字也是。 “不会吧,被动学习识辨物体,感情就是让我来填?” 张天流正打算给匕首命名,再填写一些名称数值,例如什么加攻击力多少啊,智力多少,体力多少,有没有附魔等。 但还没弄呢,房门被敲响了。 张天流知道时间到了,他收起手机,出门见是红玗,也不废话,两人一同下了楼,看到红玗清扫出来的杂物室,里面简单的摆放了床榻座椅。 “还需要什么吗?”红玗问道。 “弄一扇屏风把床榻遮起来,再准备一张躺椅,弄点兽皮叠着,然后去逛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体筋络图,或者人骨、兽骨一类的标本,知道是什么吗?就是骨头……” 详细的讲述需要的东西后,红玗立刻出门采购,张天流则坐下来朗声道:“楠枝,开始坐诊了。” 话虽如此,楠枝却没安排患者进来,因为门外压根没人! 楼梯道旁,百无聊赖的楠枝坐在木椅上,身前是一张长桌,她正用刻刀雕刻竹片,当作号牌。 这玩意是公子让她做的,说以后病患多了就发,不用排队。 楠枝相信公子,所以她不仅刻了竹号,还刻了一块:“药王传人”的小招牌放在桌面上面向大街。 招牌不论有多大,多气派,在雾山镇都没用! 只要让人明白,想就医,来她这里报道即可。 这一等就是半天,虽然有不少人好奇过来看了看,却没人敢尝试! 自昨天张天流回来后,流言蜚语就开始席卷雾山,信不信很难受,敢来尝试的真没几个! 直到下午,杜家一行人来了。 “吆,托来了!” “哼,大家都知道杜家是托,还来,有意思吗?” 不信的开始冷嘲热讽。 可信的却震惊道:“我没看错吧,那真是杜家公子?他不是早废了吗?” “兄台广陵城的吧!” “是啊,两年来,广陵城谁人不知杜家千金求医,我也是听闻他被医好才忙跑来看的,没想到真下地了!” “呵呵,同样,我是为我家小姐来探探风声,昨天听闻张老板的事感觉受骗了,但今日瞧见杜枫榕觉得传音未必虚构。” “要不咱们去问问?” “好啊。” 两人说罢,便一同来到听雨楼楼梯道前,还没张口,就见楠枝将两枚竹片递了过来。 “一人看病取一,都看病请自便。” 听到楠枝的话,两人一笑,几乎同时道:“兄台你请。” 第八二章 药王传人张神医 诊室中,杜夫人让下人把一个箱子放到张天流面前,笑道:“张神医,第一批功法在这里,我儿病情能否加快治愈?你现在处境妾身很清楚,不是妾身威胁你,妾身可没这胆,条件你可以开,两颗煞珠也没问题,只是能否多给些时日?” 张天流板着脸:“既然你知道我处境,煞秽珠有了再给,一颗足矣,但宣传要给我弄火热点。” 杜夫人妩媚一笑道:“没问题!” 张天流这才让杜枫榕到屏风后的床榻上盘腿坐好,呼吸吐纳,等他腹部有了一些真气时,张天流再让他运转功法。 盯着杜枫榕真气的迹象,张天流很快判断出他受损、堵塞的筋脉。 拿出阿二和八哥做好的银针,张天流以气运针,眼识空间异能让他手中银针能精准无误的刺中杜枫榕受损与堵塞的穴脉,唰唰几下,便扎了十几针。 这自然是故弄玄虚,扎针一点效果也没有,但针上的真气却有奇效,只是张天流用的真气极少,并在扎针后用着诡异的手法如拨弄琴弦般划动银针,使银针轻微的颤抖,再将一点点真气输入其中。 如此作为,不仅提升了张天流的技术!还节省他的真气,能更精确的治疗受伤的点,当然,力气要耗费不少。 却能在感观上,让杜夫人和老罗看的啧啧称奇。 这次他们能旁观自然是张天流准许的,不给他们看一下如何宣传? 张天流的处境已经到了争分夺秒的地步,他也不管什么惊世骇俗了,一次性,把杜枫榕全身受损的筋脉全修复了,连萎缩的肌肉都被他真气滋养好了。 “好了,以后不用来了。”张天流取完针后,让红玗进来将银针拿去用酒清洗。 杜夫人震惊的问道:“张神医,我儿真的好了?” “你问他。”张天流很装逼的洗了洗手,又冷漠道:“不过先把他带走,我这里还要接待病患,下一位。” 杜夫人知道张天流的性子,只好让儿子穿好衣服出去,随后从让下人把礼物拿出来,先给坐在楼道的楠枝一个礼物盒,感激几番后又送给洗针回来的红玗一个礼物盒,之后是厨房里的莫琊,紧接着上楼给阿二、暮晚、盈忻与最后的八哥。 八哥小妮子终于得到她期盼已久的礼物,又惊又喜,欢天喜地的活泼样看得送礼的杜枫榕都痴了! 七女的礼物都不同,有首饰,有兵器,有衣裳,都是很符合女子喜好的,也很对七女的胃口,由此可见,杜夫人这些日子里怕是没少观察七女! 在杜夫人送礼时,已经在门口恭候的两人相互客气一番,便进去一位。 “把手放这,把脉。”张天流指了指桌上腕枕。 来人笑道:“哦,张药师弄错了,病的不是在下,是在下家里的小姐,听闻杜家公子……” 张天流忙打断道:“你家小姐有病让她来,你来作甚?” “呃……在下想请张药师到广陵城……” 张天流又打断道:“抱歉,我不出诊。” 来人一愣,片刻就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由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人家可是被宗天府给惦记上的,离开这里不是早死么! 他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张天流道:“问诊十金。” “我没病啊!”来人愣愣的回头看着张天流。 “但你耽误我时间了,舍不得我给你把把脉,看你是否有隐疾。” 来人是看着杜枫榕一脸红光满面的出门,还腾腾腾的往楼上跑去,这还是两年里躺床上的病秧子? 他是信了,否则也不会进来,既然都要给,不如就看看。 把手放腕枕上,待张天流把脉后,蹙眉道:“运气看看。” “哦。”来人很老实的提气运功。 张天流斜眸一瞥,收手道:“没大碍,只是左腿旧伤有些日子,来雾山这地方风痛不止吧。” 来人大惊,问道:“他们都叫你神医我还觉得有假,看来张药师真是神医啊!连这都能看出来,其实我不仅在雾海痛,在别的地方也时常痛,特别是运功时,痛难难忍啊,为此我的气都是避膝左筋脉而走……” “百金,扎一针就好,治不治?”张天流问。 “治!” 人家干脆,张天流更干脆,让人把腿抬起,撸起裤管,他以气运针,狠狠给人家左膝来了一下,对方只感觉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麻痒,然后暖洋洋的。 “好了?”来人下了地,跳了跳,又盘坐运功片刻,震惊的付上了金子,调头跑了! “下一位。”随着张天流一声招呼,另一位探路的广陵城兄台进来了。 与前面一样,都是为自家公子小姐来打听的,自然被张天流怼了,又同样身患一点小隐疾,被张天流治了,然后付钱跑了! 这一个个的,把外面观望的人都给看懵了。 治病就治病,治好了又能怎样?跑是几个意思? 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好了? 此时他们自然不知道,人家是急着回广陵城报喜,带自家的公子小姐来治病,岂能耽搁? 就在有人还想去探探张天流的医术时,居然看到楠枝换了一块招牌在桌上。 “明日请早。” 啥意思? 张天流坐诊第一天,质疑还在,但第二天后,质疑声就直坠而下! 雾山镇虽然不大,但受伤的不小,特别最近对抗鬼族,轻伤过千,重伤过百,他们听闻张天流的事后,都想来看看,奈何,人张老板一天只接待三位患者。 多看一位你会死啊? 很多人不满,但这就是人家的规矩。 不爽? 不爽你别来看啊。 无规矩不成方圆,每日三位的规矩不能破,破了,张天流以后要面临的麻烦将是无穷的! 药王传人、张氏神针、每日三位、问诊十金、提前取号、明日请早…… 楠枝桌前的木牌越来越多,整的就跟祠堂灵台似的。 但这没有给大家带来多大的苦恼,真正令人崩溃的是楠枝背后的挂号版。 从上面能看到,目前已经有三十六人再排了! 看完得要十二天啊! 还是因为楠枝的竹号发完了,而且公子不让她继续发了,否则不知要排到猴年马月去。 短短五天,雾山镇对于张天流的质疑全消息了! 虽然前三天的患者全被治愈,但都是小毛病,可到了第四天,一个在雾国遗迹里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家伙被抬进诊室,不到半天,居然就奇迹般的自己走出来了! 而且此人还是四大派的一名弟子,如果这也是托,那这个世道还有不是托的吗? 宗天府要对付张天流,只有侠士,修士能保他,得罪四大派他必死无疑,如此,他敢让托去冒出四大派吗。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张神医的名声此地打响,同时,在杜家大力宣传下,消息已经开始在附近城镇里传播了。 不过这也使得杜家招惹了一些麻烦! 第八三章 盈忻与莫琊 “杜夫人,你虽是嫁到杜家来的,但这么多年了,莫非你还不知道我宫家和杜家是世交吗?” 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隔着一张茶几,坐在杜夫人左侧。 如果说杜家在广陵城拥有杜半城的声望,那这位,就是宫半城。 其实两家关系很差,但不是水火不容,而是生意上的劲敌,围绕广陵城对抗了三百年。 “山间传言,老罗信了,妾身却不信,真是等到我儿跑回来我便急着过来赔礼道歉了,这事,以宫老爷身份查查便知真假,妾身实在是来不及告知啊。” “来不及?哼!”宫正延冷哼,语气不善道:“当初你为枫榕这孩子找我,我是眉头不皱一下请来名医,虽没能治好枫榕,但情意在,小女去年发生何事,你也很清楚,遇神医怎么就不想想我呀?” 杜夫人心里鄙夷,这宫正延给他找的名医就是个骗子,以此拖延她儿子病情,耗费杜家财力。 张天流第一天医治的病患就有宫家的人,还是开觉六重的府院教头,他也是知道教头有腿疾,故此让教头探路,并让他装作腿没事,也不能向张天流吐露腿伤。 没想到人家不仅看出来,还一针扎好。 希望在眼前自然是好,但这张神医未免太…… 想到这,宫正延就一肚子火。 他丢下生意亲自跑来雾山镇,找了张天流当面要求他出手,各种好处都提了没用,非要排什么鬼号。 如今这号都挂到一个多月后了。 宫正延何曾吃过这种憋屈? 可人家就是牛啊,不爽你别治。 他小女儿九岁了,他本想送女儿到四大派之一的符图门,符图门要求最低,可十岁二觉,十六岁四觉的门槛,对他们而已同样高得吓人。 十岁二觉他指望不上了,十六岁是最后希望。 一个多月太重要了! 杜夫人笑道:“号是死的,人是活的,楠枝姑娘只认号,不认人,宫老爷做了半辈子生意,难道还想不到此中奥妙?” 宫正延一愣,紧接着一排脑门喜道:“对啊,我怎么就钻了死窟窿里了!” 他正打算找人去打听打听,谁拿了明天的挂号,不惜一切代价买来。 杜夫人突然丢了一块竹片道:“就当是忘了小丫头的赔礼。” 高! 宫正延都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正是高! 人家早准备好了,就是等他送人情来的! “宫家和杜家的恩怨,该停停了,咱们也别老窝在广陵城那小地方,如今这天下暗流涌动,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大事,我看这雾山挺好,灯灵婆婆也有扩建的心思,不如我们一起跟她老人家谈谈?” 宫正延没想到杜夫人有这样的心思,他没有答应,因为他才刚到这里,什么情况也不懂。 当夜,张天流和众女围坐一圈,看着堆砌在中央的功法秘籍,众人都很兴奋,一边翻看,一边归类。 “百花掌,哇,这么厉害,能开四觉呢,我想学……疾影步,哇,也能开四觉呢,好想学……” “其实觉多的未必好,我倒是觉得两觉的功法最好修炼,比如气、灵二觉的灵吸法,配上气、力二觉的风刀掌,修炼起来完全没有冲突,并且能融合成三觉风灵掌刀。” 这番话说的极为小声,因为出至自闭儿盈忻。 “哇,三姐说得我好想试试!”八哥是什么都想学,可却什么都不能学。 不是她身有残疾,反而是因为她的正常,姐姐们才不给。 红玗、阿二、盈忻、莫琊、暮晚和楠枝她们都可以为公子以身试法,用她们的话说,她们已经残了,八妹好端端的,别凑合,等研究出一套九觉心法后再修吧。 当然,如果没有张天流逆天的真气,她们也不敢碰,昔日在丁家,她们对功法是恐惧的,特别是盈忻,她因为被逼着乱炼功法,日夜饱受真气乱流的折磨,承受不住才拒绝,因此遭来毒打变成自闭儿。 莫琊是看着三姐变成这样,她才拼命乱修,结果气海炸了! 如今莫琊好了,盈忻虽然还是很怕,但羡慕姐妹们的无所畏惧,她也想走出阴霾。 张天流看完一篇拳脚功夫后,交给红玗分类,随后在书堆里翻找了许久,突然蹙眉问:“为何眼耳口鼻的功法都没有?” 莫琊道:“修炼眼耳口鼻的功法多是术,而术法奥妙高深,极难自创,即使是大门派也是修炼上古流传下来的。” 张天流想到《御灵通语术》,才开两觉,项亥就如此珍惜,可见其珍贵程度。 看的功法越多,张天流感觉创出九觉功法越难。 盈忻和莫琊是众女中修过最多功法的,这方面阅历很丰富,杜夫人送来的功法有八成她们都见过,甚至有三成都练过,这可是上百本啊,等于是练了三十种功法! 她们将这些统称为:“百家功”。 莫琊道:“这些功法很多是大同小异的拳脚功夫,只是稍微改变真气游走路线,由拳变成掌,由掌变成爪而已。但正以为如此,这类相似的功法最好别一起练,否则真气会在掌间乱流,一旦控制不住将倒流,逆回丹田影响全身真气运转伤及筋脉,足矣致命。” “其实不是不能练。”盈忻声音有些怯懦道:“需要变个法,创一套招式,让真气随变招而变,便可在应敌时出其不意了。” 莫琊摇头道:“如此两本三觉融合还是三觉,现在我们是要想办法开更多的觉,而不是创出招式。” 盈忻低头怯怯道:“身体力行,想了解功法只能修炼功法,单靠秘籍文字、注解心得,很难知其奥妙的,两本三觉合一虽觉不变,但对筋脉的淬炼却是一种提高,筋脉不易受损对修多觉功法有帮助。” 莫琊还是摇头:“我们有公子,却没多少时间!” 盈忻还是怯懦道:“不能因为有公子而胡乱尝试,毕竟你也说了,足矣致命,万一公子救治不及……”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红玗打断两位妹妹,脸上却挂着甜美的笑意。 记得三年前她几乎每天这样打圆场,因为三妹四妹常为功法争论不休,一个有理不在声高,一个理直气壮,但自从那些惨痛经历后,三年来,她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因为公子的出现,她们终于回到了过去那个虽有争论、互不理解,却越吵越好的姐妹! 然而,红玗忘了,既然公子出现,情况那自然不同了。 只听张天流道:“别啊,让她们说,大家用笔记一下啊,很多问题点需要去挖掘,我们不能指望一个人,而是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创出一部九觉心法,未来的雾山派就指望你们了,我求包养,求推倒……” 第八四章 一通 张天流对功法知之甚少,所以他心安理得的把难题交给别人,自己坐享其成。 回到房中,张天流拿出手机编辑装备属性。 不仅项亥的匕首,他的鸳鸯刃也在编辑中。 通过两柄兵器的对比,他的手机逐渐构成一个数据库,当他随便扔一把菜刀进去时,菜刀的一些属性会自动显示,比如材质是钢铁,攻击5,重量3等。 项亥匕首攻击20,材质寒铁,重量2。 鸳鸯刃攻击25,材质问号,重力1。 张天流给的值很少,但他的保险柜显然拥有扫描功能,通过材质,硬度,锋利程度,结合拥有者提供的数值,自动形成默认值。 可惜漏洞百出,因为匕首远不如鸳鸯刃,攻击力相近是因为锋利与硬度的相近,鸳鸯刃是妖刀,能隔空操控,匕首只是一柄寒铁匕首,比凡铁高一层,远不到妖刀层次。 “这些费力的事,做了有用吗?”张天流问自己。 一开始他的确有兴趣,但几天后就腻了。 他觉得自己能分别就够了,弄数据出来干什么?白帮人打工? 这个想法张天流很早就有,他一直觉得异人就像刚入职的新人,刚开始好像拍戏一样,一部大逃杀或绝地求生,总之上演一场好戏给人家观赏取乐。 而现在,他觉得成了游戏公司的小员工,帮助公司开发游戏,设置装备属性。 做这些有意思吗? 张天流不做。 手机物品栏的扫描功能的确强大,如果运用到各个方面,那么能很轻易的了解山药年份,丹药品质,武器威力,服装防御等。 但要知道,不是他张天流一个异人,如今还有一百五十八位,排除他! 别人为什么不做?如果做了,他现在做有何意义? 他不相信,把他们弄来的人会不进行数据整合,一旦整合,现在所有的数值都会成为大数据中的平均值,既然如此,何不等着捡现成的? 张天流连修炼都懒,何况这些琐事。 翌日,张天流修炼后下楼坐诊。 来的第一位是昨日把他烦的不行的宫正延。 黄牛这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张天流管不着。 “小女的伤,还望张神医多用点心。”宫正延让下人抬着一张椅子进来,椅子上坐着位十岁左右的女孩。 张天流让他们把女孩带到屏风后,一边准备银针一边道:“病情你说了,价格我没提,现在告诉你,五十万两黄金。” 宫正延爽快道:“没问题,已经准备好了,不知张神医是要亲自查验还是派人点验?” “红玗你来点。”张天流吩咐完,进入屏风后。 他检查了女孩的伤势,发现女孩气海已经毁了,无法通过运功施针,不过近日来他已经有了经验,推拿腹部修复气海,再喂下一粒回气丹,让女孩恢复一些真气后运功即可施针。 在女孩惊恐、畏惧、羞涩又楚楚动人的目光中,张天流掀开了她的衣服,将手掌贴在女孩肚子上揉捏。 半个时辰后,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对一脸期待的宫正延道:“你女儿筋脉治愈,但她身子弱,小心看护,最好在雾山住些日子,调养好身子,重新凝练气海再走。楠枝,请下一位。” 宫正延难以置信,感谢一番后,带着女儿到对面客栈入住了。 宫正延也是修士,还是开觉七重的强者,回到客栈稍微给女儿检查了一下便确定女儿筋脉是真的好了! “不亲眼见证正是难以相信,难怪宗天府如此兴师动众要夺取药王谷的医术宝典,好在张神医身后有高人相助,否则也活不到今日了。” 张天流死了,宫正延女儿怎么办? 杜家留在雾山,为生意是假,为张天流是真,想通过这位张神医接触到他背后的高人,让她已经绝望的儿子另有出路,这女人倒是好算计。 宫正延其实也是心动的,谁不希望多条路,但他还是想静观其变。 前后一个时辰,张天流就看完了三位病患,时至中午,他却没有到莫老板店里,他现在可是名人,出门就被围,寸步难行,只能让莫琊帮他打包回来吃。 这让莫琊很不爽,阿七走后轮到她一人负责饭食,虽然手艺不如阿七,但姐妹们不挑剔,唯独公子,老说她做的东西难吃,应该到对门学学莫老板的手艺,不然白给你起个“莫”姓了。 莫琊是个要强的人,连莫老板的东西也不屑去吃,又岂会去偷师。 不过知己知彼,要知道差距才能弥补,而且以她的舌头,应该能吃出莫老板是怎么用料做菜的。 于是她也给自己要了一份,回到听雨楼跟公子一起吃。 当那一片浇上红油的白肉入口时,莫琊傻了! 她难以形容这道菜的美味,只知道,丁香楼的大厨跟莫老板比起来,恐怕是一觉与归真的察觉吧! 丁香楼的东西已经很好吃了,这点连张天流都不得不承认,但他更清楚好吃是因为食材好,而非厨师的厨艺好。 张天流笑道:“我尝过的蒜泥白肉不下千遍,却只有莫老板做的最好,也不知是食材问题,还是天赋问题。” 莫琊不服气道:“做菜而已,俗世之人好口舌,在修真之人眼中无法上的台面,清心寡欲才是修炼的大道。” “你别不服气。”张天流反驳道:“牛逼的人,不是把所有能学的都学,而是把学到的用到极致,这最难,你看到的只是色香味,却不知一道好菜背后的付出。食材有多少,食材的每个部位是什么味道,如何搭配?是煎、炖、烤、炒、蒸、炸,还是烘?选材、用材、刀工、烹饪、火候、调味乃至要求美术功底的摆盘,涉及广泛到你难以想象。知道我为什么不吃你的东西吗,莫老板做的是艺术,是他学厨多年的心意,是他努力的结晶,你的是什么,是敷衍了事,你揉面少劲道可以,人家不行,他这一通,所付出的是一生,让他拥有追求极致的思维,不论做什么他都能成功。天下万物一理通,你的一通在哪?” 一通大道理,把莫琊说的面红耳赤,但倔强的她仍能反驳道:“公子的一通又在哪?” 张天流笑道,一副莫测高深道:“你猜。” 第八五章 风暴在聚集 张天流的话对莫琊多少有点用处,不是嫌自己的东西不好吃吗,莫琊干脆不做了! 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研究功法上。 红玗等姐妹没有怨言,以前让阿七和莫琊做,是因为省钱,现在公子富得流油,还省什么,多把时间用在如何帮助公子上。 张天流的名声一日高过一日,太多的伤者躺着进来,活蹦乱跳的出去,还能假?还能是托?人是有真本事的。 于是乎,宗天府的名声更臭了! 消息已经传开,宗天府也早已知道,但正因如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宗天府在鲁西郡的分部中,一名气度威严的灰发中年面色铁青的看着手下一群人。 他乃是鲁西宗天的掌权者,也是鲁西三大圣守之一的戴叶宗。 同为圣守,戴叶宗的修为却要比死在张天流手里的老者强大很多,因为到了归真,不能以容貌判断实力,反而,归真境越年轻的越可怕!步入老年的已经在走下坡路,即使真气雄厚,精纯,可肉身已经衰弱,折腾不要多久。 戴叶宗冷冷道:“消息已经传到圣京,府主他老人家很生气,还质问是否真有药王谷存在。” 下面人无不面色铁青,耻辱啊! 鲁西哪来什么药王谷,明明是公子流随口胡诌,瓮城西山一带的事也是山匪作乱,跟什么药王传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现在全在乱传? “大人,公子流肯定就是张天流,从种种迹象来看,属下认为,公子流的异能可以疗伤!” “卑职觉得陆御刀言之过早,若张天流是公子流,如何解释他的实力?从我们掌握的异人情况来看,异人能力虽花样百出但不离其宗,疗伤异能就是疗伤,它不像医术能变毒术,即使异能提升,也只是加快治疗速度或一次性治疗多人,此点我们已经验证过了,所以卑职认为公子流未必是张天流,而是另有其人!或许是两个异人也不一定!” 戴叶宗闻言蹙眉问:“先生意思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即使杀了张天流,公子流也未必会消失!” “大人英明,卑职正是这意思,异人少有独行者,张天流背后或许隐藏了很多异人!” 戴叶宗沉思时,一名年轻的御刀道:“大人,宿正先生所言极是,异人出现已有一多年,三榜里的人虽有名单却毫无线索,显然早已融入我朝圣,也未必不会和某些势力结合,逐步动摇我朝圣根基,雾山镇,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巢穴之一,留不得。” 戴叶宗摇头道:“雾山镇动不得,除非圣皇亲自出手。” “为何?就因为一个灯灵婆婆?”年轻御刀不服气问。 “嗯。”戴叶宗点头回应:“就因为灯灵婆婆。” “这……”年轻御刀无语,想了想突然道:“可她似乎去了焰阳山,现在将雾山镇一网打尽,待她回来又能如何?” 戴叶宗愤然起身道:“莫非圣皇出宫,天下就要改朝换代?年轻人不知分寸,眼里没有高低很正常,但有些人还是需要敬畏的,灯灵婆婆是老了,但等你老死她还在卖她的灯,人皇都敬她三分,你居然想动她!” 冷哼一声,戴叶宗甩袖而去。 宿正先生微微一笑,拍拍年轻御刀肩膀表示安慰,随后跟上戴叶宗。 两人来到后院,宿正先生道:“大人,御刀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宗天府,而且他所言非虚,雾山镇很可能是异人巢穴。” “我岂不知。”戴叶宗轻叹道:“可雾海乃卧虎藏龙之地,多少当年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强者到雾海养老,灯灵婆婆不在,雾山就是个毒蜂巢,谁敢捅?” 宿正先生扶须笑道:“知理者,知其害。无理者,无敬畏。我们是不能动,但鬼族不同!” 戴叶宗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宿正先生道:“先生意思是撤兵?” 宿正先生摇头道:“只是撤兵还不够,没了朝廷还有四大派与许多散人修士,我提议是破坏雾国龙椅!” “何意?”戴叶宗不心疼一张千年龙椅被破坏,而是好奇破坏会改变什么。 “鬼王尸毕竟是雾国国主,此人生前贪得无厌,死了也不肯别人在他面前拿他一毫,执念之重,连附身鬼物都受躯壳影响,他的宝座乃是他的至宝,一旦毁了他必然疯狂,若能引到雾山镇,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戴叶宗眉头大皱,沉思道:“可我听说,雾国龙椅与鬼门有很深的关系,毁了龙椅不会影响鬼门吗?” 宿正摇头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鬼门是龙椅的椅背,但是,与龙椅全无关系,龙椅是故意建在鬼门前,彰显雾国神秘与国主威严的,而且若是连同两界的至宝,岂会轻易被腐蚀,更不可能被我等破坏。” “嗯,此言有理,不过此事还需上报朝廷,不能鲁莽行事。” 戴叶宗没有答应,让宿正眉头大皱,戴叶宗见其脸色,不由疑惑问:“先生觉得何有不妥?” 宿正摇头道:“不,不过我希望是密折,毕竟有关我们鲁西宗天的名望,之前就有人觉得我们可有可无,雾山一事,理应加派人手,壮大鲁西宗天与雾山镇对抗才是,可为何只有谴责?大人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戴叶宗闻言脸色也很难看。 之前去雾山的圣守,可以算是得罪灯灵婆婆被杀,却传成了被异人杀,现在又莫名其妙牵扯出个药王谷,药王传人张神医,搞的圣京的大人们都以为他们假借灭异人名义,谋夺药王的医术宝典。 更可恨的是,太学一些老家伙都在讽刺他们,说他们野蛮强横,不知礼法,不懂尊敬,遇神医之后理当敬爱有佳,推介到太学苦修,待学成升师,即可广收学子将神医传承发扬光大,福泽万民。 宗天府倒好,发现好东西就想独吞,为此多少传承断送在他们手里! 戴叶宗恨啊!一帮死读书的老家伙屁都不懂,只知胡说,还越闹越大。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困境,圣京恐怕有人想要整他,否则为何不像宿正先生所言,加强鲁西宗天好与雾山异人对抗? 龙椅之事,且不说毁了会不会出问题,若传到圣京大人们耳中是怎样的反应?协助?把柄?都是未知数。 密折,听起来不错,可他的权力,密折只能到府主手中,以自己和府主关系他未必会协助啊! 鲁西郡内没什么大势力,因此此地宗天府很悠闲,不过却是个镀金的好地方,否则涂云生也不会被安排到这里,可惜,他遇到了异人! 念及此,戴叶宗忽而一愣,他好似抓住了什么! 涂云生!这个连府主都器重的后生,本来是到他这里走个过场,等实力到了归真就会成为隐侍,跟随某位大人再镀镀金,然后一跃成为圣皇身边的圣守,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却在他这里折了! “我说为什么最近老被人说三道四,原来气全要撒在老子头上啊!” 戴叶宗一咬牙,对宿正先生道:“准备一下,我们去雾海。” 第八六章 大恶之人 嵘城郊外,公叔家的一片庄园里。 公叔怜阳坐在藤椅上翻阅一本古书,远处拱门外走来一名妙龄女子,瞧见公叔怜阳后立即快步走来,待行到近前张口便道:“报告芮总,鲁西宗天的头目戴叶宗前往雾山。” 公叔怜阳宫眉一皱,合上古书抬眼看着女子道:“召开会议。” 一刻钟后,庄园会议室内,五十几名异人围坐会议桌,各自议论纷纷,还有争论不休的声音。 待到公叔怜阳来后,声音戛然而止。 公叔怜阳扫视众人,缓缓坐下道:“想必大家都收到消息,戴叶宗去了雾山,鲁西宗天群龙无首,是我们回去的最好时机。” “好端端的为什么回鲁西?”一名女子不解道。 公叔怜阳挥手,妙龄女子到她身后铺开一张地图,指着地图左下角道:“鲁西,位于朝圣西南,距离边陲相隔一片困龙山脉,近年来,边疆战事紧急,一旦鲁西内乱,边疆将会腹背受敌,北、东邻郡会陷入恐慌,朝廷只能面临两个选择,一征兵平鲁西,二边疆缩防,放弃困龙山。” “芮总不会是想图谋鲁西吧?”有人惊讶道。 公叔怜阳摇头道:“我们回鲁西,一来是因为还有异人在鲁西需要帮助,二来我们要倡导和平的世界观。我一直都在强调,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逍遥,而是为了拯救,一路过来,我们面对太多压榨、欺瞒、逼迫、贫穷、无助与饿死骨!我们有心,有能力,奈何掌权者见识窄小,惧怕我们夺权夺势祸乱江山,公理何在?既不由天定,自然由人定!” 公叔怜阳起身,环视众人,眼神坚定道:“或许眼下,我们人少力薄,但我坚信不久将来,我们将获得万民支持,为此我们要回鲁西,要让这个天下变成我们所理想的世界。” 跟随公叔怜阳的人,多是一群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当然不乏爱慕她的仰慕者。 芮总是个极富魅力的女人,她就像上天打造的最美雕塑,浑然天成,年轻人找不出一丝瑕疵。 可以说她装,说她假,说她没有人情味,说她所做一切全是为了她自己,但你很难说她丑! 在公叔怜阳回鲁西,准备她的计划时,此刻的鲁西郡一处偏僻山野中,一个没有手脚的老人,正用浑浊双目看着眼前飞掠而过的身影,看着他辗转腾挪,一拳一脚携带罡风呼啸山林,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六孤爷爷,吃点东西吧。”已经恢复神采的洮洮来到老人身后,奉送水果茶点。 六孤老人呵呵一笑,道:“洮洮姑娘有心了。” 说罢,一杯茶自动飘起来,到他嘴边被他一饮而尽,叹道:“好茶!” 洮洮甜甜一笑,此时的她没了往日的哀伤、怨恨与刁蛮,她成长了,一年来她变了很多,她不再抱怨这个世界给她带来的伤害,而是憧憬眼前练武之人对她描述的理想。 “汤大哥,休息一下吧。”洮洮唤道。 练武的汤靖承闻言,很快收功,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坐到六孤老人对面,拿起水果一边吃一边道:“最近我感觉真气很难运转,一旦用力冲击筋脉还回形成倒流,大师可以指点一下吗?” 六孤老人笑道:“你应该快到开觉了,需要凝聚气海,否则后气不足如何推动前气。” “开觉!”汤靖承陷入沉思。 一年多了,他终于抵达开觉门前,可他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 “别担心,你虽然天赋异禀,未开觉便有比肩归真强者的肉身,伴随而来就是开觉的困扰,你的穴脉异于常人,它太强,真气不足以冲开穴窍,但不要灰心,厚积薄发一样能成功,首先你需要沉住气!”六孤老人指点道。 汤靖承点头,但问题是他无法静心凝神的练气,反而练武能静下来,不过更像是一种通过拳脚的发泄,导致肉身越来越强,气则缓慢增长,如何厚积薄发? 他的心绪不宁,是因为张天流又霸榜了,真不知又有多少人因他而死! 六孤老人看出汤靖承内心的不安,笑道:“我之所以称之为六孤,是因为我父母、师父师娘、妻子儿子全因我而死,我复仇,并发誓要扫出一切害人家庭的恶人,因此一次次被人利用,造成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成了我最恨的人,当我要自尽的时候,遇到了人皇,他问我,既然要死,何不在妻儿老小死时一同殉葬?” 六孤老人自嘲一笑,又道:“我问他,别人杀你全家,你不杀他?他回,杀,但我只杀他。从此,我踏上了一千多年的恕罪之道,直至手脚全无,垂垂老矣。” 汤靖承默然,从法制观念来看,人皇的话无错,不论别人杀你家多少人,你只能杀他一人! 但这是否公道? “不明白?”六孤老人笑道。 汤靖承惭愧点头。 六孤老人笑得更欢,裂开一嘴烂牙道:“那就想明白了再出去闯荡,否则你将会种下更多的恶果。” 洮洮也是云里雾里的,等汤靖承去修炼时,她悄悄问:“为什么呀?” 六孤老人哈哈一笑道:“世间有善恶,有人承善,必有人承恶,既然承受不了恶果何必多管闲事?你汤大哥他其实明白,可惜他无法接受,以他的心境,出去只会沦为他人利用的棋子,招来更多的恶果。” “哦!”洮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一团迷雾,不过她想到了张天流的所作所为,跟六孤老人一说,六孤愣了,惊讶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大恶之人!老夫倒是想见识一番。” “可我一直觉得张大哥不像坏人!”洮洮没跟张天流接触过,但侯向山却说他人不错,侯向山的儿子更是说天流哥最好了,每次来都给他们送吃的,而自己第一次打消寻死念头,也是因为张天流一句:“入土为安。” 张天流浑身一阵哆嗦,从修炼中惊醒。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耳觉似乎通了,他能听到很多平日里听不到的细碎声音,如轻微的风声,墙缝里虫子的爬动,楼下客人打麻将时碎碎叨叨的交流。 虽然很多很杂,但他感觉他能分出声音的层次感,并自动形成画面,还能寻找出自己想要的声音! 这太神奇了,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绝对音感? 张天流庆幸自己没学过音乐,否则会滋生写谱病,把所有收集的声音谱成曲,总在脑子里反复回荡,多难受! 将真气收回,耳朵立刻感觉清静了。 “靠,开启耳觉这么牛,难道说,我和红玗她们的聊天很容易被人监听?” 张天流有些后怕,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 第八七章 流影剑 张天流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与众女讨论后,大家也觉得要慎重,决定交流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时,要求纸笔交流,然后烧掉。 于是乎,没了客人的听雨楼晚上是静的可怕! 张天流近来难得努力起来,因为他无法发出去转悠,每次一出门就被伤患,或伤患家属包围,很多人甚至借着打麻将或下棋的名义,挤在二、三楼,害的他除了坐诊时,就只能在五楼待着。 一开始不习惯,但十天半月后渐渐也习惯了。 他的努力很快得到回报,通语术修炼成了,用时一个月,比张天流预想的快了不少。 通语术对张天流的加强很大,不仅味觉提升,对语言的掌控力也很恐怖,随便一门语言,听过后张天流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耳朵更不用说,连眼睛也因为通语术中的观语篇得到加强,每次他将真气注入双眼,他的异能就会发生变化,观气可以变轻或变重,不用在担心强者的真气模糊了双眼。 空间能看得更细微,以前面对密集数量时只能看静态,或少许动态。成千上万的动态他看不起,虽然现在也一样,但成百上千的蚂蚁他能看清了。 最后的远视,开始能看到一里,现在能看到两里,注入真气能看到三里,而且能将雾气稀薄少许,十米外,十五米内的人都能看清。 可惜,暮晚的眼伤似乎是神经问题,他的真气无法治愈。 也不知小姑娘抱了多大希望,当时肯定很伤心。 张天流也无奈,只能把心思放到流影剑上。 流影剑乃是七觉剑法,为气、灵、眼、耳、触、力、意等七觉。 虽然通语术中也有耳觉,但经过盈忻、莫琊两女研究后,觉得没有冲突,可一同修炼开启八觉。 八觉啊!只差一觉便能九觉齐开,而且众女都认为鼻觉不难掌握,在很多吐纳法、追踪术中都有鼻觉的开启法门,属于五官觉中最容易修的一觉。 因此,张天流要修成九觉不再是梦。 众女也高兴,不过她们没有修炼,一来流影剑是苍羽派的,太多人练容易暴露,二来,她们的目的是自创,能拿的出手的,可以开宗立派的九觉! 张天流如今算是三觉修士,但才二十年真气,不足以驾驭流影剑,想要短时间练成是不可能,流影剑最后一式的天罗地网,没有百年功力无法施展。 不过总得练啊,白天不行,晚上偷溜出小镇在荒野练倒是可行。 于是张天流翌日一早,就跑去对门小饭馆。 莫老板的店就叫小饭馆! 张天流每天是日上三竿才下楼坐诊,所以大早上的也没人到听雨楼外候诊。 莫老板刚开门准备出去买食材就遇到张天流鬼鬼祟祟的钻进来。 “稀客。”莫老板道。 “刀法练了吗?要不咱们晚上一起出去练?”张天流提议。 “可以。”莫老板没拒绝。 他近日来修炼散气法,打通了不少筋脉,而且右手能施展真气了,估计再有三四个月他也能尝试冲开气觉。 张天流不敢逗留,鬼鬼祟祟的回到听雨楼修炼。 将近中午下楼坐诊,医好了三个重病患,增加了一些名望后,张天流回到楼上,看着手机有些郁闷。 眼下入秋,都一个多月了,实力榜还被他霸占着,人气榜也提升了上来,这让他很苦恼。 不是怕异人来挑衅,而是知道的人太少,显示不出他的牛! 异人才多少,百十来个,宗天府或许从异人身上得到手机,但知道的也没多少,为何不是世界排行榜? 张天流又在幻想,如果他们真是游戏工作人员,以后会不会出现内测玩家?内测后会不会公测?搞不好,像鬼门一样开启一扇通往地球的异门! 那将风云涌动,天下巨变。 张天流意淫完,练了练气,很快入夜,他戴上斗笠披上披风,偷偷摸摸的下了楼,确定没人后压低斗笠走出听雨楼。 雾山就这点好,雾蒙蒙的,十米之外谁也认不出谁。 路过许愿树,张天流环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树婆婆,也不知这老妖婆去了哪里,他回来后就没见过树婆婆一面。 张天流一度怀疑她是怕了,毕竟重伤一位圣守后还让他给捡了便宜,人死了她多少脱不了关系,但没见有宗天府的人敢来问罪,他也就释然了。 到了小饭馆吃一顿,待夜更深,张天流便和莫老板离开小镇,目的地是张天流去过的阴娘庙。 阴娘庙被宗天剑卫毁了,留下了一地残尸,尸体上的兵器钱财都没了,显然被人收刮一空。 张天流一来就开始走位,剑起,剑落,一切从架势开始。 他用的是红玗的剑,一柄很普通的纤细长剑,剑刃有点软,没有铁剑的坚硬,却胜在轻盈,张天流也拿不起太重的东西。 他其实可以用鸳鸯刃变成剑,但太轻了,没有手感。 莫老板用的是他的菜刀,不过他没练,而是站在一株树下,挂好灯笼,叼着烟低头翻看刀谱。 流影剑第一式,剑过留影,起手,出招,竖斩,兼合步法,转身横劈,疾步冲刺,起跃跳刺,来来回回张天流练了十几遍,直到手酸脚麻才停下来歇歇。 见莫老板还在看,张天流走过去,点根烟道:“我说你看够没。” 莫老板摇头道:“没用。” “啥意思?”张天流好奇。 莫老板从身后拔出菜刀,看似胡乱挥舞几下,却卷起了一股小旋风,随后他收刀道:“有用吗?” “这……”张天流摇头道:“我哪懂,不过你真气不够,不然舞出的刀风能把树撕层皮。” “尸煞比树硬多了,要说没用也不全然,唬唬人还是不错的,只是过于站桩,缺乏灵敏,你的剑法不错,我说的是练剑时的步法,什么名堂?” 张天流笑道:“流影步,是不是看出残影来了。” 莫老板高深莫测道:“残影没看出来,不过冲刺时的那一剑倒是凌厉,速度也很快,可惜你握剑不稳,准心不足,刺不死人全身破绽,容易被人反杀。” “你不装能死啊。”张天流不爽道。 “因为我牛逼,牛逼的人每句话,每一个动作,在废物眼里都是装逼。” 扎心! 张天流真想狠扎莫老板的心! 莫老板像是没有感觉到张天流的杀意,依旧不冷不热道:“有更快的步法吗?” “有啊,疾影步,疾风步,前者可以在小范围内飞快挪移,跟我的流影步很像,而且更快,但不会留影,另一种是草上飞的功夫,跑起来如疾风刮过,都是四觉步法,要那种?” “疾风。”莫老板想也不想道。 张天流有些搞不懂,论交手,疾影步绝对厉害,疾风是跑得快,逃跑追敌才用的,莫非莫老板是想练成逃跑高手? 张天流拥有过眼不忘的本事,当即就把疾风步的修炼法门告知莫老板。 然后,莫老板每天夜里就在这片区域跑来跑去…… 张天流一开始觉得这厮就像个傻子似的,后来也就释然了,自己练自己的吧,管人家干什么? 谁知,莫老板也够调皮的,仗着跑得快,每次路过张天流身边时,都给他一菜刀! 如果不是张天流眼睛牛,在他起手式时就察觉异常,立刻扬剑一档,否则还不得被这厮卸下一条膀子。 两人整整练了一周,都有了一些收获,张天流的剑法终于出现残影,但什么时候能把剑影舞成剑花,张天流觉得遥遥无期! 流影剑要想流影,需要结合真气,如剑芒的真气现形,就需要开启力、灵、气三觉,而到流影层次,还要一个触觉,掌握剑招的所有细微变化才能在晃动剑时,使剑芒残留,拖出一道道剑影,形成流影。 莫老板提升得很快,跟头猎豹似的,爆发力很恐怖,嗖的一下过来,又嗖的一下过去,有一点草上飞的感觉,但跟剑卫比起来差远了。 毕竟只是练了一周,能有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第八八章 阴煞教 雾国皇宫,与当初张天流看到的景象更加的阴森恐怖。 满天的鬼影在黑雾中飘荡,强大的恶灵发出阵阵鬼嚎。 地上,一群群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游荡着,附近堆积了许多碎到不能再碎的残尸断骨,另有一些异变的鬼兽在撕咬残尸。 倒塌的皇宫大殿中,鬼王坐在龙椅上,一呼一吸间,打量的阴气被他喷吐出来,形成黑雾飘向空中。 如今的鬼王有多恐怖没人知道,因为早在半年前就没有人敢挑衅它了! 以前大家只是认为他有归真初期实力,可打着打着,发现他到了归真中期,又打着打着,发现他到了归真后期! 一步之遥就是应天! 谁还敢热? 也只有四大派中的老家伙们,或是国师,玉穹大将军等人物才能与之交手。 至于圣皇,自然稳胜无疑。 雾国国主活着都不是对手,死了更不可能。 但他们不是自持身份,就是另有要事,不会来这鬼地方处理这种小事。 有一行人,却能在鬼物眼皮底下来到雾国皇宫的大殿门前! “传言非虚,这鬼王尸果然恐怖。”开口的是戴叶宗。 宿正先生走到他身边,望着残破宫殿里的鬼王,眼里也有深深忌惮,轻声道:“大人请看他背后的那扇门,正是鬼门所在,而鬼门边缘的青铜架便是龙椅椅背,两者看似相连,其实互无联系。” 戴叶宗蹙眉,盯着鬼门看了许久,越看越心惊,摇头道:“不可,我没看出……” 说到这,戴叶宗就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气浪,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掌击中,扑入大殿中,并且在他受掌击时,无法察觉到宿正先生飞快的拾起地上一物,塞入他的腰带中。 与此同时,鬼王暴怒而起,咆哮一声扑向戴叶宗。 “你……” 戴叶宗不明白宿正先生为何要这样做,鬼王已经化为黑风冲到他面前,容不得他质问宿正,只能将真气凝聚双掌朝黑风一拍,黑风身影一顿,戴叶宗却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虽然他飞出大殿,但鬼王明显没有饶过他的意思,化为一阵黑风卷向了戴叶宗。 戴叶宗一声嘶吼,浑身衣袍鼓胀,身上的阴煞披风都被震碎的,刹那间惊醒了所有鬼物,同一时刻朝他扑来,他强大的护身真气显出实质,一边与鬼王拉开距离,一边双掌拍向八方,震碎了无数扑来的尸骸鬼兽,同时发出愤怒的质问:“宿正,你究竟想干什么?” “戴叶宗,我们虽然无仇无怨,相反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宗天府灭我阴煞教的血仇不共戴天!”说罢,宿正转身,与此同时,跟随他们的六名御刀同时转身,与宿正走到了龙椅面前,每人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瓶,滴出腥红的血液落在龙椅上,刹那间,龙椅颤抖了起来,被血液染过的地方出现了裂痕。 鬼王如利爪般的大手轻易划破戴叶宗的护身真气,在他左肩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并且伤口在慢慢泛黑,流出的血液居然也变成了暗绿色。 戴叶宗知道中了尸毒,如不停止运功,尸毒很快走遍全身,到时候就算跑得了也死定了! 戴叶宗一脚踢飞一具扑来的煞尸,翻身落到一块巨大的半截石梁后,立刻一张将石梁拍起,撞向扑来的鬼王。 在鬼王撞碎石梁的刹那间,戴叶宗手指在伤口附近连点数下,控制住了尸毒蔓延,他不敢恋战,一记掌风将破碎的碎石粉末推回鬼王身上。 鬼王双爪一开,一阵阴风将碎石粉末刮向左右两边,便在它要撕碎戴叶宗时,身后“咔咔”的声音让它僵硬了! 在血液的侵蚀下,龙椅上的裂痕终于碎开,青铜内部出现了道道光芒,紧接着一缕缕气体从裂缝钻出,随着气体的流逝,龙椅的裂痕越来越多,很快布满整张椅子,蔓延向禁锢鬼门的椅背。 鬼王气得鬼嚎连连,不顾戴叶宗而扑向宿正等人,缓解了戴叶宗的压力。 没有犹豫,宿正带着一行人进入了鬼门之中,让鬼王扑了一个空。 戴叶宗眼见此景心中大感不安,可是他无法阻止,何况鬼王见宿正进入鬼门后气得再次向他袭来,他只能逃! 鬼王穷追不舍,纵使跃过皇宫墙楼也没有停止。 听到身后一声愤怒的嘶吼,戴叶宗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发现浑身黑烟滚滚的鬼王居然追出了皇宫! 自从鬼王出现,不少强者与它交过手,从而出现一个认知,鬼王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可这一次明显不同了! 似乎因为龙椅的损坏让它失去了守护财宝的执念,它要将戴叶宗这个帮凶撕碎。 戴叶宗拼死逃遁,他冲过了古城墙,顾不上正在修砌城墙的工匠与看守兵卒,一跃上到墙顶,又纵身一跃消失在墙外的迷雾之中。 未等工匠兵卒们反应过来,一阵黑风挂过,避之不及的工匠兵卒是死伤一片,刹时间惨嚎连天。 入夜,张天流和莫老板又来到阴娘庙附近练功。 “我双腿筋脉打通了,但似乎受了点伤,一运气就疼。”莫老板跑了一阵才说道。 张天流早发现了,但他就是不理,看莫老板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出手可是五十万金。”张天流撸起袖子道。 “免费一餐,治不治。”莫老板一副吃定张天流的样子。 张天流鄙视,强烈的鄙视! 要不是为了以后雾山派有一位高手坐镇,他早一脚把这厮踹飞了。 张天流一出手,不仅治好了莫老板双腿筋脉,连他这些日子因为散气受损的轻伤全给治好。 “果然轻松多了。”莫老板走了几步,跳了跳,便又开始连疾风步。 张天流也自顾自的练剑,如今的他对身体掌控力日渐提升,剑法练得有模有样,可惜,徒有其表。 但谁开始不是如此,练功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当然,如果流影剑练至如火纯清时,这一通也就达成,有了功底,以后练别的剑法、步法,乃至拳脚功夫都会更容易。 张天流一剑直刺,随手腕一抖,长剑荡起轻微的残影,紧接着残影越抖越大,在别人眼中很难分别剑影里的真剑,张天流看的一清二楚。 一式剑法反复练了十遍,张天流停下休息,刚点了一支烟,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鬼叫,他下意识偏头一看,不由瞳孔一缩,光环乍现,沿着瞳孔边缘旋转的光环似乎在帮助张天流对焦,片刻间他已看清三里外的真气形态,惊得烟从嘴里掉了出来。 第八九章 刀俎 “莫老板莫老板,粗大事啦!快跑。”张天流说话间,已经向着雾山镇跑去了。 莫老板明显什么都没有察觉,但他相信张天流,所以立即调头追上张天流。 两人从一前一后,到并肩狂奔,转眼,莫老板把张天流远远甩在身后。 “疾风步果然有点门道,但咱也不是吃素的。”张天流正准备掏出鸳鸯刃,突然感到身后强大的气压扑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他不远处飞出,砸在莫老板前方的石堆旁,撞飞一堆乱石。 张天流定睛一看,见是一个浑身流淌暗绿血液的中年男子。 此人虽然身受重伤,但还坚强的爬了起来,继续狂奔。 同一时刻,张天流意识到了危机,这段时间他给不少中尸毒的人治疗过,很清楚染了尸毒的血液是怎样的,这不是普通的尸毒,他曾在一名四大派弟子身上见过,是鬼王尸毒! 张天流猛然回头,顿见一团黑风迎面扑来,他暗叫糟糕,手中鸳鸯刃爆发光彩,拖着他往前冲去,却难以与黑风拉开距离。 黑风太快,虽然不及鸳鸯刃速度,但问题是鸳鸯刃拖着个人啊! “走!”张天流出现在莫老板身边时,正准备拉住莫老板超过前面的家伙,然而莫老板却是闪过了他的手,拔出柴刀迎着黑风冲了过去。 “你疯啦?”张天流怒道。 莫老板一声不吭,冲入黑风的瞬间,他浑身衣衫都被搅得支离破碎,身上出现一道道血口,可他仍旧一手伸了进去,刹那之间,黑风溃散,一个身高丈许,干瘦,披着甲胄的巨人匍匐在地,脑袋被莫老板按住动弹不得。 “鬼王!”张天流见过自然知道,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鬼王给莫老板跪了? “动手!”莫老板突然扭头朝张天流严厉喝道。 张天流惊醒,鸳鸯刃脱手而出,朝鬼王脖子狠狠一劈,却是“嘡”的一声,如劈在钢柱上,鸳鸯刃居然倒飞而回。 张天流却没有放弃,放出鸳鸯刃的同时他就冲了过来,接住飞回的鸳鸯刃,跃起一刀扎在鬼王的后心上。 然而,这一次鸳鸯刃直接粉碎,化为片片彩羽乌羽溃散而开,随后又快速飞回张天流手中恢复成刃。 张天流一刀接一刀,连续七刀后竟然无法伤害鬼王分毫! 张天流大惊,他听说过鬼王尸铜皮铁骨,凡铁难伤,却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 什么叫凡铁难伤,简直就是妖刀都无法伤及分毫! “怎么办?”张天流脑中飞快的思索一阵,突然灵光一闪,真气凝聚指尖朝鬼王耳朵弹出一道真气,顿时,鬼王浑身一颤,一声如刀子切割头颅的惨叫在张天流和莫老板脑中炸开,两人都是痛苦的捂住脑袋。 而没了莫老板控制的鬼王终于爬了起来,如刀锋的十指颤抖着,慢慢扬起,想将眼前两个小不点拍成肉泥,可他刚走一步,便痛苦的捂住脑袋! 张天流借此机会,十指连弹,一道道真气钻入鬼王耳中,使它越发痛苦,一声声撕心裂肺的鬼嚎不像是进入耳中,而是直逼灵魂! 眼看张天流和莫老板都无法坚持时,最终一声鬼嚎过后,一道灵光从鬼王天灵冒出,化为恶鬼狠狠的瞪着张天流,最后不甘的跑了! 鬼王尸突然不动了,过了片刻,它缓缓站直身体,抱着脑袋的双手慢慢放下,如一具普通的行尸走肉,木讷的转身往雾国方向走去。 张天流见此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恶灵离开鬼王尸后,鬼王变回了雾国国主,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没有杀戮的执念,他的存在,似乎只是守护雾国的宝藏! “行啊,你怎么办到的?”张天流可没忘了莫老板,走过去蹲下来一掌印在他丹田上给他治疗。 豆芽菜滋生的真气很神奇,不仅能疗伤,似乎对鬼祟一类的东西有克制,能轻易祛除尸毒。 “我为刀俎,他为鱼肉,如果不是他铜皮铁骨,用不着你出手。”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的莫老板居然还保持他的高冷风范。 “牛,那你单挑不是无敌了!”张天流震惊,想不到莫老板的异能居然是这种绝对的掌控力! 莫老板摇头道:“必须近身,而且我的异能无法升级。”说着,莫老板拿出他的手机给张天流看。 张天流错愕,莫老板的异能的确是刀俎,但后面不是数字,而是x。 “咦,你的手机怎么是初始化的?连排行榜也没有。”张天流惊讶问。 “手机升级需要经验,排行榜一月一结,但最快的方式是给手机提供数据,而我没有开启排行榜,所以我无法获得经验,当然,别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听了这番话张天流懵了,他的排行榜的确是离开连山后接收到的,当时没想就点开了,现在觉得有些后悔,不过升级也没什么不好吧? 也难怪为什么他在排行榜里找不到附合莫老板的称号。 “对了,你怎么知道?莫非雾山镇还有异人?”张天流问道。 莫老板只是点头,没说是谁。 就在此时,莫老板的手机突然有讯息,正是登入排行榜的邀请。 莫老板却不理会,黑屏后收了起来。 张天流郁闷,他还想看看莫老板的属性页面。 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弱爆了!最多敏捷比自己高点。 张天流给莫老板治疗好伤势道:“既然你给我看了你的手机,我也给你看我的。” 他和莫老板算是共患难,之前的情况,鸳鸯刃拖着他一个人就够呛,再加上个莫老板很可能一起死,但他还是想带莫老板走,他觉得鬼王目标不是他们,只要超过前面的中年男子,或绕道也许能安全。 不过这是在赌,与其逃着死,不如一决生死。 莫老板选择了后者。 过命的交情,战友啊! 谁知,人莫老板不屑道:“没兴趣。” 张天流掏手机的动作一僵,下一刻怒道:“你不装能死啊!” “我是考虑过的。”莫老板起身,抛给张天流一支烟,自己点一支后又道:“这些日子你治疗了不少身患尸毒的伤者,我觉得你有克制尸毒的办法,所以就算你杀不死他,给我治疗好,我也能慢慢磨死他。” “你这异能是不是连神都能按在砧板上一刀刀的磨死?”张天流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为什么不让升级? 莫老板也不知道,所以干脆不说,他回头拿回自己的灯笼和斗笠,往雾山镇走去。 张天流也拿回斗笠,跟着莫老板边聊边走。 两人走了一里,突然张天流叫住莫老板,目光往右边看去,低声道:“那家伙躲在右边运气逼毒,要不要干了他?” “累了。”莫老板没兴趣。 张天流有啊,两人分道扬镳,张天流开启远视,寻找好没有遮挡物的路线后,真气运行指尖,远远的给了对方一记旋气狙击。 第九十章 没你不行 正在逼毒的戴叶宗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 张天流多弹了几下,直到对方昏死才放心的走过去。 待看到浑身是伤的戴叶宗时,张天流还没蹲下摸摸有什么宝贝,戴叶宗猛然睁开双眼,却还不及施展功法,就被张天流弹指间打得险些丢了命! “老哥,玩得够狠的啊!”张天流点了支烟,蹲下来,阴恻恻的冲戴叶宗冷笑。 “你是公子流?”戴叶宗捂着腹部道,刚才他的气海被张天流的真气打得翻江倒海,现在还没平息。 张天流不意外,毕竟他用了鸳鸯刃。 “从来没听说鬼王尸离开过皇宫,你怎么引出来的?”张天流好奇道,同时又给了戴叶宗一记弹指。 对方修为太强,不时刻让他的气海翻腾,张天流真怕被反杀! 戴叶宗咬紧牙关惨笑一声,道:“你就算不伤我,我也没力气杀你,毒入心脉,回天无力。” “那你一路跑出来,是想请我帮你超生?”张天流道。 戴叶宗无奈的长叹一声,苦涩道:“不劳烦你出手,我撑不了多久,我死前请你听我一言。我乃宗天府戴叶宗,阴煞教的余孽混到我身边,此番骗我来,是想我引开鬼王尸好让他能摧毁龙椅,进入鬼门。” “阴煞教?”张天流没听过。 “你不是这一界的人不会明白阴煞教的可怕,它们残害生灵,炼成恶鬼供他们驱使,乃是至阴至邪的教派,三十年前就被我们宗天府灭了,但我没想到他们还有余孽混入了宗天府!” “他们进鬼门干什么?抓鬼?”张天流一直对鬼门很好奇。 戴叶宗摇头道:“不知道,但他们既然去,必然有吸引他们的东西,如果让他们驱使强大的鬼物出来,天下必将咳咳咳……” 他又在咳血,而且是恶臭无比的暗绿血。 张天流没有出手救他,对方实力太强,不是他能掌控的。 戴叶宗越来越虚弱,他强撑起身子,靠在一棵树旁,刚擦拭嘴角的血却又咳出一大口。 “我知道你能救我,但你不会出手,我也不会求你,只希望你能在我死后通知一下四大派,早作准备,另外是朝廷,我担心还有阴煞教余孽隐藏在宗天府里!作为回报,这两瓶丹药给你,一瓶乃腾元丹,另一瓶虽只有一颗,却是九觉者梦寐以求的真元丹!” “能提升冲击归真的真元丹!”张天流有些意外,这东西只有大门派才有,如项亥这种门派弟子,冒险参加新秀大会便是奔着此丹来。 的确不用丹药也能修成归真,但几率很小,天赋受限,万中无一。 张天流不觉得自己有天赋,所以他答应道:“我会让人转告朝廷。” “这块令牌是我的信物,还请你……送……”戴叶宗紧紧握住令牌的手松开了。 这位鲁西郡三大圣守居然比先前的老者更加憋屈的死在此地。 张天流收起丹药和令牌,起身回到了雾山镇。 将令牌交给红玗,让她送信到圣京宗天府,至于人家信不信,与他无关。 是否会引来圣京宗天府,张天流也不在乎,如果他没料错,戴叶宗的消失会让鲁西群魔乱舞,圣京顾不上他一个异人。 翌日,张天流起来就听说鬼王尸冲出皇宫,杀了不少人的事,现在皇宫附近驻扎的军队打算撤离,把抵抗鬼族的重担交给了四大门派。 因此闹得人心惶惶,许多低阶修士都离开了雾海。 鬼王才出来一次,就杀了几百人,黑风降临,低阶修士根本没法逃,何况鬼王尸毒何其恐怖,如今似乎只有张天流能解,可他高昂的诊金加上一日只看三人的死规矩,让人不敢冒险。 听雨楼的客人也在聊起最近的大事。 不知为何,鬼门突然裂开,而且裂口越来越大,强大的鬼物是越来越多,四大门派已经严禁修士进入遗迹,说担心被鬼物夺舍,但还是有人为了秽珠偷偷潜入。 在雾海,根本无法控制别人的自由,何况秽珠价格有上涨趋势,特别四大派严禁后,稍微有生意头脑的家伙就料定价格还要翻上几番。 也有人开始囤货了,担心四大派把鬼门封了,那么秽珠只有市面上这一丁点。 还有就是一些十分隐蔽,以及不确定的消息,其中就有关于阴煞教! 当然,这是张天流放出去的消息,毕竟答应了戴叶宗,他可是很信守承诺的人! 不过放出消息后他就不管了,终日起床修炼、坐诊、吃饭、打牌,晚上练剑。 莫老板跟他一样,对这些事情不为所动。 但这样的日子没几天,当树婆婆的归来,让两人的好日子化为乌有。 小饭馆里,树婆婆一脸阴沉。 张天流则跟没事人一样,询问身边一个小年轻的来历。 这个小年轻是跟莫老板一起来到雾山镇的,也是他告诉莫老板手机经验一说。 小年轻叫商零一,正是零一年出生,于是他老爸就给他取了这另类的名字,不过他很讨厌! 小商同学不做事,靠着莫老板养着,终日蹲在家里研究手机和编写数据。 张天流就知道有这样的人,所以他懒得写。 “我说小商啊,你手机几级了?有什么新功能?”张天流打听道。 小商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桌子一响,立刻被吓得哑口无言。 拍桌子的是树婆婆,只听她冷冷道:“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闲聊的,老身只是出门一趟就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不怨你们,但你们如果还想留在雾海就给我解决了。” 张天流当即摇头道:“这事我可不干。” “这事没你还真不行,知道极阴生阳吗,你体内那玩意就是从鬼界里弄出来的,你拿了就要负责到底,不然老身帮你取出来,谁去给谁。” 张天流憨厚的笑容刹那冰冷。 “你知道阴煞教的人进了鬼门吗,他们实力可不简单,我不是对手。” 张天流不说还好,听到阴煞教,树婆婆脸色更加难看道:“如果不是他们,老身也不会让你们进去。” “等等老婆婆。”小商打断后,蹙眉问:“您是想让我们去对付阴煞教?这可不行,我没实力的。” 树婆婆笑道:“放心,我是为你们好,鬼界没想象的危险,何况张小子的真气能克制鬼物,由他保护,厨子出手,你帮忙监视,区区阴煞教奈何不得你们。” 第九一章 鬼界 树婆婆这次是雷厉风行,容不得他们拒绝,也不给张天流告知众女一声,带着三人就往镇外去。 “等等,我也去。”异人大叔突然追了上来。 树婆婆没有反对,倒是张天流微微蹙眉。 他当然知道大叔很想去鬼界,但目的究竟是什么猜不透! 树婆婆给了每人一件披风,说是阴煞披风,穿上鬼物会将他们视为同类,不会主动攻击。 到了镇外,树婆婆又安排好了坐骑,五人一路畅通无阻,所遇之人无比避让,连四大派的巡逻弟子都在沿途护送,显然树婆婆这次回来是四大派通知的,他们绝对达成了某种协议! “看来事情不简单。”张天流叹道。 “别担心,进入鬼界后,只要你们按照我先前说的去做,活着出来并不难,但一定要记住,怨恨树不要靠近,如果阴煞教的目标是怨恨树,你们就要小心了,除了张小子你们三人都不能靠近。”树婆婆提醒着。 张天流见树婆婆点名自己,有些不乐意道:“四大派高手如云,他们为什么不去?” 树婆婆摇头道:“因为他们没你身上那玩意,进入鬼界实力不足三成,而且真气无法恢复,反观阴煞教如鱼得水。当然,你们的异能不会受到限制,如果你们成功,四大派会全力保护你们四人,宗天府不再对你们下手,这点老身可以性命担保。” 张天流感觉很亏,就算有字据合同他都不信,何况空头支票,但为了生存,只能任人摆布。 一路无话,众人来到雾国皇宫。 不论鬼王尸有没有再被恶鬼寄生,只要不拿地上的物品,身披阴煞斗篷,都能安全在附近自由行动,不过树婆婆为了安全,再次说道:“我送你们进去,到了里面切记我的嘱咐。”说罢,一掌伸出,立即似有一阵风托起了张天流四人,将他们快速送入了鬼门中。 一个趔趄,待张天流站定,放眼一扫不由震惊,因为眼前的宫殿是他见过的,正是倒塌前的雾国皇宫大殿! “怎么可能?莫非是镜像?”张天流惊讶。 “如果是镜像,应该在意被毁才是。”大叔环顾一圈道,他似乎也见过倒塌前的大殿! “走吧,还要回去开店。”莫老板面无表情的往大殿外走去。 其余三人立刻跟上。 殿外跟雾国皇宫一样,广阔的场地,殿宇,城楼,一模一样,只是时间似乎定格在某个阶段,然而鬼魂却一头未见。 “被阴煞教的人抓走了。”大叔道。 “你很了解嘛。”张天流笑侃。 大叔看着他道:“张先生似乎对我偏见,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防我,我跟大家一样,只需要一个安生的地方,而且我没有战斗能力,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说着,大叔拿出手机亮给张天流看。 张天流不仅看,还拿过来一页页翻看,果然如大叔所以,他的属性很低,力量3、敏捷4、体力4、异能1,没有真气,而他的异能是心灵沟通。 也因为他这个异能,加上公叔怜阳的情报网,可以在短时间内了解阴煞教的来历。 查看完,张天流不爽道:“芮总给我布了个大局,不过阿七在她手里比跟我安全,以后说不定,其她妹子也都安排她手底下,来一个无间道。” “张先生果然聪明,我们的确没有采用送信方式,而是心灵沟通,所以她在送信与调查耗费的一个月里设了一个局,但她不是针对你,反而想拉拢你。”大叔直言不讳道。 “拉拢不成,就是威胁。”张天流笑了笑,冲着小商道:“你的异能是什么?” 小商没有拿出手机,而是伸手往眼前一划,一面半透明的屏幕出现在众人眼前。 屏幕上不仅有他的属性页、排行榜、装备栏,还有张天流已经开通的物品栏,与许多张天流看不懂的数据页。 “我靠,人机合一?”张天流惊讶道。 “嗯,这样更方便。”小商腼腆说完,随后运用十指飞快的敲打虚拟键盘,又在屏幕上写写画画,转眼,一副地图就出来了,正是他们所在的皇宫地图。 “哎呀,这零零后的脑袋就是不一样啊,能得多少经验?”张天流兴奋问。 “大概三点吧。”小商腼腆道。 “三点?那二级到三级需要多少点?”张天流的手机只升级过一次,应该是二级。 小商道:“三千点。” 张天流兴奋的脸色瞬间消失。 一张地图,还要像人家小商同学这样完善的,才三点经验! 幸好啊! 幸好他没浪费时间去弄这些没用的东西! 再看小商同学的异能,上帝视角! “牛爆了!”张天流羡慕。 小商有些羞涩:“我能看到半径百米内所有视角,但却没有攻击能力,所以刺杀阴煞教的事还是要靠你和莫老板。” “主要是靠莫老板,我没什么用。”张天流耸肩道。 大叔此刻道:“之前树婆婆说过,来到这里的修士会被削弱,而我们并没有削弱,是否与我们穿越过一次有关?还是说削弱的只是真气?” 张天流没来得及探讨,莫老板冷冷道:“说够了吗,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快点把人找到,杀了回去开店。” 张天流想了想道:“大叔能否与我们三人沟通?” 大叔摇头道:“我的等级低,一次只能沟通一个人,但距离似乎不限。” “外面呢?”张天流蹙眉问。 大叔摇头。 “那就不能分开了,往没有鬼的地方走。”张天流扫视一圈后,招呼三人走正门。 四人一路走出皇宫,外面是没有被破坏的雾国,全是冰凉的石楼,街道,连一株富有生机的树没有,只是枯树。 好在不像雾海一样雾蒙蒙的,虽然满天的阴气没有阳光,但视野比在雾海好太多。 张天流施展蚕丝手上了一栋三层高的石楼,凭借强大的目力,很快就发现了远空飘荡的阴魂,并通过数量,判断出什么方向的阴魂最少。 张天流跳下高楼,对三人道:“如果真是镜像,他们应该往北面去了,那是雾山镇的方向,我大概知道树婆婆为什么急了!这个地方,与其说是镜像,不如说是重叠空间,范围很可能是整个雾海,甚至更大,也可能不是鬼界!” “不是鬼界是什么?”小商好奇问。 张天流答道:“不知道,但我觉得与雾国的人有关,传闻,雾国国主因研究不死秘录而导致国破家亡。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用灵魂的方式达到不死?而为了保存灵魂而打造了这个世界,这里的鬼物全是曾经的雾国子民!” 第九二章 一杀 小商听得毛骨悚然,再看四周阴气森森,身子不由一哆嗦。 “小商,开上帝视角带路。”莫老板又催促了。 在莫老板看来,异界冒险还不如做菜有意思。 四人一路向北走了十里,城楼还没看到,张天流却叫住了大家。 “怎么了?”大叔问。 张天流眉头紧锁,盯着前方的街角道:“有人埋伏。” 小商一惊,他上帝视角扫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张天流是如何发现的?他的异能不是治疗吗? “我开了眼觉,视力非凡,前面四百米外藏了一名修为至少在七觉的修士,而且他已经发现我们了,也应该察觉我们同样发现……”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巨大的身影从一栋阁楼后走出,站在大街上,空洞的双目似乎在打量四人。 此人身高四丈,浑身肌肉鼓胀,青筋暴露,手持大水缸般的两个巨锤,如尊金刚神相威武不凡。 只见他身子半蹲,突然一跃而起,抡锤便砸向四人。 被如此巨大的锤子砸中铁定要成为肉泥,四人无一敢接。 莫老板行动极快,拉着小商一溜烟跑了! 张天流同时带着大叔躲到了身边巷子里,看着巨人一锤落下,虽发出金铁之声,轰碎地面,但破碎的石头竟化为阴气四散而开。 张天流蹙眉,匆忙对大叔道:“告知莫老板,这不是人,而是巨鬼,真正的阴煞教徒躲在巨鬼出现的阁楼后方。” 大叔点头,立即用心灵沟通告知了莫老板。 张天流则回到街头,鸳鸯刃化为长剑,没有施展真气,单凭刚学会的一点步法与剑招跟巨人周旋。 与此同时,得知敌人坐标的莫老板脚步生风,扛着小商冲到了阴煞教徒百米内,让小商用上帝视角锁定对方的行踪,准备突袭。 可他的打算同样被对方察觉,教徒只是冷笑一声,翻身跃起上到一处阳台,随后进入屋中消失不见。 小商立即用上帝视角追寻,可对方速度太快,并有意识的与他们拉开距离,转眼就消失在小商的视角内。 “他知道我们是异人!”小商惊讶道。 “毕竟在宗天府待过。”莫老板带着小商一路紧追不放。 小商没有修为,莫老板修为又弱,对方根本不用躲才是,可是对方明显就不想给他们靠近的机会! 巨鬼甩动双锤,追着张天流不断挥舞,扫破一片片楼宇。 张天流闪避的同时,还不忘看向莫老板的方向,发现他的真气与对方越来越近,却离他越来越远。 “这傻子!”张天流暗骂,人家不知道他异能,但他敢这样冲向一名修士,对方岂会不知道他异能要近身才能奏效! 有了这层意识,对方可以轻易吊打莫老板。 不过张天流还是小看莫老板了。 当莫老板靠近教徒五十米时,突然收敛真气! 教徒不是张天流,他能掌握莫老板的行踪靠的是真气感应,一旦莫老板收敛真气,教徒便无法确定莫老板行踪,反之,小商可以锁定他的行踪! “该死!难道他发现我不能离开巨鬼太远?”这名阴煞教徒参与过异人捕杀,知道异人的可怕,虽然很难弄清楚他们的能力,不过敢靠近他的绝对是近身强大的存在,只要拉开距离足矣。 “那小子也挺能躲!”教徒脸色阴沉,如果他的巨鬼能多吸收一些恶鬼,必能产生灵智,甚至拥有一些天赋鬼术,对付张天流这种猴子将轻而易举。 “回来!”教徒召回巨鬼。 巨鬼一声不吭,不理会纠缠他的张天流,转身一跃蹦起十丈高,几个起落就冲到了教徒身边,一人一鬼竟向着城外逃去。 “贼精啊!”张天流暗骂,施展蚕丝手上到楼顶,指尖真气凝聚,照着巨鬼屈指一弹,一道螺旋气劲刹那间射到巨鬼身后,毫不客气的刺入后心。 巨鬼发出一声惨嚎,身体竟变得模糊! 教徒大惊,转身手掐法决,张嘴一口阴风喷向巨鬼,使巨鬼身形很快稳定。 可就在他转身要继续跑时,突然感觉丹田刺痛,气海突然翻涌起来。 “怎么回事?”教徒惊骇。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教徒身侧,微弱的修为气息本来是教徒不屑一顾的,只要稍微展开真气护罩便可将对方震飞,然而此时他体内真气翻江倒海,根本无法运转功法,他想闪避,人影已冲到他身边,下一刻,教徒就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虚无天地中,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一柄天刀落下! 莫老板手起刀落,教徒头颅咕噜噜的落在地上。 “靠,你不会用这菜刀做菜吧?”随着张天流一声调侃,他和大叔来到教徒尸体旁。 “找下一个。”莫老板没搭理张天流,点了支烟,带着小商同学走了。 “好啊,分头行动更效率,大叔待着,每隔一段时间心灵沟通一下,确定对方生死。”说着,张天流还真的选择另一条路走了。 大叔懵了!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巨鬼,心里发憷! 他一点实力都没有,在这鬼地方太危险。 不过他是看出来了,张天流不想暴露太多,特别是在他面前! “骗子就是骗子,永远不会相信别人!”大叔苦笑。 这点他没说错,张天流不会相信任何人! 不论说的再好,听进他耳中就是假的,虽然他不承认,但他的确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但他也相信世上有人对他无害,就像莫老板这种纯粹的人! 说要分开,其实他还是尾随了! 小商只能看到方圆两百米内,张天流则不同,五里外他都能看清,三里内能放到眼前观察! 此时城外,宿正看着破碎的魂珠,叹了一声道:“老八死了。” “戴叶宗这么快就杀回来了?”教徒问。 “不一定是他,他就是进来了也奈何不得我们,我觉得很可能是异人!” “难道他们真能自由穿梭各界而不被界面之力削弱?” “或许吧,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行动,老六你挡着,如果是异人,你即刻追上来,如果是修士,你想办法周旋。” “是。” 一行人商定完毕,宿正领着四人离开了。 老六则望着远方的雾国城墙,轻轻唤道:“胭红。” 一抹红烟从老六身后飘出,化为一只艳丽的女鬼贴在老六肩头,亲蜜的耳鬓斯磨。 第九三章 二杀 雾国城外的阴风森林中,有着许多阴魂鬼魅在游荡。 即使有阴煞斗篷护身,小商还是感觉毛骨悚然,深怕一个不慎,被阴魂附体。 虽然他拥有上帝视角,可异能等级太低,范围不大,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被人发现了。 老六与他们相隔两里地,瞧见两人的走姿,他知道一个是练家子,但实力很弱,一个就是普通人! 但敢来这里的绝不普通,这两人极有可能都是异人! “老八拥有巨鬼,力敌绝对不会落下风,何况老八小心谨慎,不式出对方斤两不会考虑硬碰,看来进入鬼界的异人不止他们!” 敢到宗天府当卧底,没有点心机早死了。 老六能看到这两人,说明老八也行,但老八死了,谨慎如他不会算先暴露自己,只能说明异人同时发现老八,因此老六猜测异人中,有一人拥有非凡的眼力或者未卜先知的神通。 不论如何,绝不是眼下这两个人,否则他们应该发现自己。 “异人中真是藏龙卧虎,各种能力千奇百怪,令人难以想象!”老六心中感慨,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去禀报,而是从兜里掏出几张鬼脸符图,藏在草丛与树干后,人则慢慢往后退,始终与莫老板两人保持两里距离。 当莫老板两人走到他安置的鬼脸符附近时,随着老六法决一掐,几张鬼脸符同时爆出一阵阴雾,刹那间,四面八方飘荡的游魂野鬼同时往这里扑来。 小商大吃一惊,想要跑,却被莫老板拉住了。 “别动。”莫老板冷冷道。 小商吓得闭上眼睛,只觉得身边阴风阵阵,凉飕飕的刺骨阴寒! 但最终他们没有被鬼物上身,甚至鬼物都会绕开他们扑向阴雾里张口吞噬。 “只有一个心智坚定!”老六心里乐了。 他放置的鬼脸符没有杀伤力,当然,如果没有阴煞斗篷另当别论。 但若他们逃跑,或者尖叫,使体内的阳气充沛到阴煞斗篷无法遮掩时,下场必是被万鬼扑身。 老六把目光落在了小商身上,这个身板瘦弱的之人,应该是个少年,从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来看,对群鬼有恐惧之心。 这就好办了。 老六真担心他们两人都是心智坚定的人,那将很难下手。 老六双掌按在地上,从手臂里爬出无数如飞蚁的黑色小虫,它们纷纷钻入枯草中消失不见。 半刻钟后,还身处群鬼中不敢动弹的两人,先后发现了脚下异样。 起初只是轻微的感觉,好似扫把轻轻扫过鞋面,之后是痒,紧接着是针扎般的疼。 附近全是鬼物,小商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用上帝视角,等吃痛了才发现双腿上居然有一只只小黑虫,而在附近的枯草下还有一群如潮水的虫群涌来。 再也顾不上此地有多危险,小商一蹦而起,又叫又踩,恨不得把鞋子上的小黑虫全部抖落下来。 莫老板暗叫不妙,施展疾风步拉着小商就跑。 与此同时,群鬼察觉到生人气息,立刻舍弃了阴雾,乌泱泱的扑向两人。 “还想走!”老六眼神一冷,放出一只拳头大的黑虫,随着大黑虫一声细微的鸣叫,之前包围莫老板两人的虫群居然全部飞了起来,如溅起的水花沾到两人身上,开始撕咬。 虽然有斗篷遮挡,但手腕却是最先遭了秧,薄薄的一层裤子也无法抵挡黑虫的利齿。 黑虫每一口,就像用指甲掐住一丁点皮肉,好似随时都能将这块皮肉咬下来,疼得人浑身都在颤抖,小商更是哀嚎连连。 老六掏出两张符,正准备甩出,突然感觉眉心一热,他眉头一皱,身形急退。 与此同时,一道细不可查的真气射向老六,眼看要钻入他的眉心,却在这时,红影一显,一只女鬼出现在老六面前,挥袖将真气丝打散。 老六正在得意之时,身边飞舞的大黑虫发出一丝刺耳嘶叫,蝉翼噗噗两下,便不在扇动,直直坠到地上,显然被什么东西射杀了! 老六顾不上心疼,张口一团阴气喷出,身影藏在阴气中消失不见。 而被虫群与鬼魂包围的莫老板两人突然感觉周身一轻,在一阵阵鬼叫中,刺骨的冰寒消失了。 “没我,你们真会被人玩死。”张天流如天神下凡,挥袖间,真气化为罡风震飞了爬在两人身上的虫群,随后手中鸳鸯刃彩光绽放,向着老六逃跑的方向冲去。 阴气虽然阻挡了老六,但阻挡不了他体内的真气! 张天流扑入阴气中,周身乌羽环绕,眼看要撞到老六身上,突然一团红光浮现,朝着张天流扑来一团血火。 张天流不躲不闪,手中彩光突然暴涨了数倍,随着鸳刃横斩一剑,凌烈的剑风将血火全部吹散,在一声女鬼的嘶嚎中,张天流冲到老六近前。 千钧一发,老六反身一剑,长剑与彩光碰撞间,八根乌羽绕过老六,转而全部刺入他背后。 老六闷哼,周身围绕出一圈红光,带着他飞出阴气。 “想走。”张天流伸手向虚空一抓一拉,手中墨玉戒子乌光大放,扎入老六背上的乌羽竟没有洞穿老六身子,而是在他皮肉间合并成羽盾,将他身子硬生生推向张天流。 这些日子,张天流对鸳鸯刃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拥有许多出其不意的招式与变化。 “你走!”老六在最后关头一掌拍散身上缠绕的红光,握紧剑斩向张天流。 张天流拳头一张一收,老六背后乌羽盾刹那化为刀片从他胸膛都穿出,回到了张天流手中。 老六最后一剑最终也无力斩下。 上空女鬼的一声嘶吼,竟不顾一切的朝张天流扑来。 张天流十指一错一分,五根真气丝出现在十指之间,被他一甩便困住了女鬼,再被张天流一阵掌风打在了树干上,动弹不得。 这是鬼界,一切物质都是假的,但也正因如此,鬼也无法穿透物质。 张天流这才走到奄奄一息的老六身边,蹲下来一刀将其捅死。 “张老板可真坏!”小商走过来,看着嘶吼而绝望的美艳女鬼,有些不忍。 张天流起身道:“杀的又不是人,何况出来混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要嘛不杀,要杀就杀光,莫老板先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老板走过来道:“当杀猪宰羊。” 小商无语。 这是人话吗? 他弱小的心灵真是无法承受这些血腥,但他不会圣母,他很清楚,刚才如果不是张老板,他和莫老板恐怕已经死了! 他们的任务就是杀光这些阴煞教徒,换取四大派的保护,不需要仁慈。 第九四章 三杀 正在飞快前往鬼界雾山镇的阴煞教众们,突然齐齐停下脚步,四名教徒目光同时落在宿正手中的魂珠上。 又裂一颗! 老六死了! 五人都是一阵黯然神伤。 “是归真强者吗?”一名教徒问。 宿正摇头道:“不好说,巨鬼和红鬼在这里都有与归真一战的实力,可接连丧命,很可能是某个强大的异人。” “难道是阴如南?”想到这个人,这名教徒浑身都在发寒。 “应该不是,强大的异人又不止阴如南,鸿雁、宝宝、千丝柳、白日依、我是神……这些展露过强大实力的异人,无一例外,都能轻易杀死他们,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雾山镇的公子流!” “公子流!” 四名教徒眉头齐皱。 这个人,可以说大家都了解,毕竟他暴露了,但也是暴露异人中最不了解的一位! 他没有阴如南那种可怕的异能,却是第一位杀了圣守的存在。 宗天府十大妖刀的鸳鸯双刃也早已落入他手中。 可他在战力榜上却是垫底! 人气也不高,偏偏实力就能霸榜! “如果是他,就要想办法克制鸳鸯双刃,老三,交给你的钟鬼了。”宿正说完,带着其余三人继续上路。 留下来的老三没有二话,默默的藏了起来。 …… 女鬼变得异常狰狞,口中撕心裂肺的吼叫令人心绪不宁。 “你们快想个办法呀。”小商受不了了。 他连耳朵都捂住了,却无法阻挡女鬼直入灵魂的怨恨。 张天流驱赶了围在老六身上,撕咬他血肉的鬼魂,蹲下来在他身上摸索一阵,找出一个火红小葫芦,起身笑道:“既然你不忍心,我帮你抓了给你当老婆。” 说着,张天流真气注入葫芦,小葫芦顿时释放一股吸力,将红鬼吸入葫芦中。 “懂的不少。”莫老板道。 “废话,你当我每天只会傻乐?知道我家有多少功法古籍吗,咱的阅历在异人中无人可及,即使俗世修士,也少有能与我比肩的。” 对于张天流自夸,莫老板直接无视。 张天流把小葫芦抛给小商道:“女鬼可是好东西,回去炼化成你的玩物,别担心她会吸你阳气,用秽珠喂食就好,闲来无事还能入梦里啪啪几下。” 小商一脸惊骇,抱着火红小葫芦不知所措。 “拿着吧,他说的没错,你缺少一个保护你的人。”莫老板也劝道。 “这是人吗?”小商无语。 不过他若不要,落两位老板手里,那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三人继续前进,路上小商好奇问:“张老板不是说要分开的吗?为什么还跟着我们?难道你其实心地善良,又好面子,怕我们遇到危险所以暗中保护?” 张天流很诚实道:“废话。我是冷血无情的人么。” 小商闻言有些小感动,然而莫老板却揭穿道:“他是不想让大叔跟着,那人毕竟是芮总的人,张老板信不过。” 小商失望! 他虽然年纪小,但勾心斗角的事也是耳濡目染过的,闻言没有在细问,又怕尴尬,故此转移话题道:“很奇怪,按时间来算,他们早应该离开很远了,就是步行也应该早到了雾山镇吧,难道是故意留下来抵挡我们?” 张天流道:“没人说两界时间一致,这个鬼界的时间或许很慢!” 小商同学很好学,张天流也喜欢探讨,两人聊的飞起,莫老板则沉默赶路。 三人不知赶了多少里路,张天流突然察觉前方有真气流动! “怎么了?”小商看到他停下后问道。 张天流正准备回答,突然脸色一变,仰头望去只见一张鬼脸近在眼前! 张天流运起全身真气,准备硬撼对方的冲身时,这鬼物居然在他头顶一阵盘旋,下一刻,四周的山石,草木,泥土,全部化为黑雾将张天流笼罩其中! 莫老板则早在张天流仰头时,拉着小商闪到一旁,站在边缘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色大钟,脸色都是很难看。 而大钟之内,张天流轻轻弹指,之前对付鬼物无往不利的真气,此时居然只是让钟体微微一抖,紧接着钟体开始缩小,并在钟体上长出根根尖刺。 “变态啊,玩铁处女。”张天流虽然危机,却也不惧,他施展乌羽切割钟体尖刺,被斩下的尖刺全化作阴气散开,一时间无法伤到张天流分毫,只是这样下去,他也不可能脱困! “没死吱一声。”外面传来莫老板冷酷的声音。 张天流立即吼道:“救命啊莫老板!莫大神厨……” “看来没事了。”莫老板虽然这样说,却让小商监视附近情况,他则走到钟体面前,伸手刚触摸,钟体突然弹出一根尖刺,逼退了莫老板。 莫老板冷哼一声,拔出菜刀的刹那间,旋转的钟体突然僵直不动! 可没等莫老板菜刀落下,便听小商惊呼道:“小心头上!” 莫老板身影闪退的同时,上空一道剑芒落下,正好劈在莫老板之前站立的地方。 与此同时,上空一道人影落在黑钟上,冷视莫老板和小商。 年长的,似乎能近身控制鬼物,或许也能控制人! 年幼的,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却能在瞬间发现他的偷袭,而且没有仰头看他一眼,很明显拥有类似灵觉,甚至强于灵觉,如传说中灵域般的神通,掌握周遭一切变化! 这种人如果修炼起来,将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可他们今日却都要死在自己手里! 异能,他也是研究过的,能远攻的不会跟你近战,辅助异能通常也没有攻击力,不然,他们大可以现在对自己使用异能,何必脸色难看的盯着自己? “死!” 教徒正要一道剑芒取小商性命,却在此时只闻“嗵”的一声,下方钟体爆碎,教徒一个站立不稳,向着下方彩光落去,刹那间是血肉横飞! 阴煞教料到张天流有鸳鸯双刃,却没料到他有鬼物克星豆芽菜。 一丝真气就能让钟体颤抖,何况是注满真气的鸳鸯双刃! “不好!”小商叫了一声,对着浑身血淋淋的走出来的张天流又道:“这身血气,得引多少鬼物啊?” 小商说的没错,教徒身死刹那间,四周飘荡的鬼魂全往此地聚来,而张天流斗篷上的血气也能吸引鬼物。 可脱掉斗篷同样吸引鬼物,张天流总不能时刻用真气驱鬼吧。 张天流却是不急不缓的脱下阴煞斗篷,狠狠一抖,甩出一片血花,然后往身上一披,没事人般的走了。 莫老板也同时向雾山镇走去,小商则错愕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忙追了上去。 他是完全低估了修士的智慧,这个世界处处凶险,鬼物又不是只有鬼门才有,阴煞斗篷染血的弊端几千年前就被人化解了。 第九五章 天坑 同样的一幕再次出现。 面对手里破碎的魂珠,宿正和三名教徒脸上流露一丝悲伤。 “老五……” 不用宿正再说什么,老五很识趣的道:“只要你活着,我们永生不灭!” 宿正与两名教徒同时点头,继续前进。 雾山镇近了! 鬼界的雾山镇有着相似的地形与山势,却无一户人家,但有着同样,却又没有一片树叶的许愿树! 在鬼界,这叫怨恨树。 巨大的怨恨树色泽枯灰,无一点生气,周围游荡了无数阴魂,密密麻麻,令人看着头皮发麻。 广阔的树冠时不时会有一点火光亮起,吸引来某只阴魂吞噬,既而阴魂便怨恨树所吸入,诡异而神奇。 宿正三人走进怨恨树时,突然同时有感,两名教徒再次看向宿正手中破碎的第四颗魂珠。 老五死了! 这次他没有派人阻挡异人。 来到怨恨树下,宿正三人拿出小瓶,将里面腥红的血液浇在怨恨树根上,随后同时下跪叩拜道:“鬼国后人请老祖显身……” 一连叫了三次,当头最后磕下时,终于怨恨树上黑风一起,搅动天上阴气形成飓风,掀起地面山石草木化为尘埃融入风卷之中。 宿正三人斗篷连连作响,仅仅坚持片刻竟也化为粉碎,飘入风中消失不见。 正往雾山镇赶的张天流三人同时吓得停下脚步,骇然的望向远空。 天地似乎被黑风贯通,无数阴魂在哭嚎,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黑色的雷霆在天空狂闪,却是无法伤害阴魂分毫。 大地在起伏,如潮水般一波刚起又被另一波掩盖,碰撞出无数巨石翻滚上天,随龙卷而去。 “来晚了?”小商大惊失色。 “应该还没有,快走。”莫老板刚准备冲,突然被张天流拉住。 “你想放弃?”莫老板问。 “怨恨树你们不能靠近,这是腾元丹,你含在嘴里千万别咽下去,让药力慢慢进入你的身体维持真气,我先打头阵,小商开上帝视角跟着你躲起来,如果是我出来,大家一起回去,如果是阴煞教出来,自求多福吧。”说罢,张天流手中彩光一起,人便飞向了上空。 “哇!御剑飞行!”小商羡慕的惊叹! “地浪来了,小心。”莫老板提醒一声,吓得小商立即收回目光,提醒莫老板被地浪波动掀起的巨石向什么方砸来。 张天流已经冲到天上,踏在一块飞向龙卷的巨石上往怨恨树而去。 “何人胆敢闯入魂界?” 苍寂的声音的出现龙卷中央,一抹虚影从怨恨树中飘出,悬浮在宿正三人面前。 “老祖!”三人同时激动叫道。 “嗯?鬼术八相,血脉相似,你是我几世孙?”虚影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可神态却异常苍老与疲惫。 宿正三人激动的同时说道:“孙儿乃是老祖耳孙三子后人,五十四世孙!” 虚影听后怅然一叹:“魂世仅百年,外界已千载。昔日人皇何在?镇守鬼门的灵龙又何在?为何让你等深入到此?” “回禀老祖,人皇失踪数百年,灵龙前不久不知何故,离开了雾海。” “离开了?失踪了?”虚影陷入沉思。 “老祖,我鬼国已化为废墟有千年之久,鬼国后人创建的阴煞教又在三十年前被朝圣国毁于一旦,鬼国遗孤如今只剩五十四世孙儿了!” 本以为老祖会动怒,却不曾想,他竟只是悠然一叹,挥袖道:“一切峥嵘如浮云,在如何?去又如何?天运非人力能改之,鬼国既然走到末路,何苦回头?” 宿正三人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老祖这是释然了?看淡了? 可他不甘啊! 正待他张口要求老祖帮他时,突然一声笑谈打破风暴眼中的寂静。 “你要没雄心壮志会让我很困扰的。” “谁!”宿正三人同时变了脸色。 虚影也是眉头一皱,望向上空一抹彩光。 彩光飞快落下,光华敛去,露出一张十七八岁的青少年面孔,正是张天流。 此刻他的阴煞斗篷也被黑风卷得稀巴烂,不过普通的布料却无碍。 “公子流!”宿正三人立刻戒备起来。 “别慌。”张天流笑看宿正道:“我虽然杀了你几个人,但那些不是真人吧,传说中的鬼术八相虽没见过,但看了些记载,不过缺陷很大啊,特别是脑残这一块。” “修炼大乘,八相如一体,可共用八人九觉,联手之时亲密无间,同样拥有八条命。”解释的不是宿正,而是虚影。 张天流赞叹鼓掌道:“神奇,不过没兴趣。我来,不是打打杀杀的,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宿正一脸狐疑。 “你很清楚朝廷如何对待异人,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我帮你联系异人,协助你推翻朝圣,我们不用苟且偷生,你也能重回帝位,还不一拍即合?” “异人!”宿正没有表态,虚影却似乎对张天流很感兴趣的问道:“来至何界?” “地球华夏,也称九州中原。”张天流道。 虚影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我说灵龙为何离开,原来如此。想不到这般多年过去,仍有造化弄人,我乃傅肜将军帐下旅帅,猇亭战败后率三百弟兄阻挡追兵时,意外流落到此,不知小兄弟可知我主玄德公如今安好否?” 张天流一脸懵逼。 傅肜、猇亭、玄德,这特么的是三国吧! 若真是,你的玄德公早成了昭烈帝了。 张天流笑道:“一千八百年了,你说呢。” 虚影陷入惆怅。 他何尝不知,即使魂界时间也有一百八十年,普通人如何能活这么久!可他还是想知道一些当年后事。 张天流却不打算解释,对宿正道:“既然你祖上跟我是老乡,咱们的关系就更铁了,别的不说,鲁西之地眼下将要群魔乱舞,你若要分杯羹就趁早,过时不候啊。” “老祖!”宿正哪能信张天流啊,他还是希望老祖能帮他,只要老祖出手,他相信很快就能获得强大的势力。 虚影无奈摇头,却道:“争名夺利之事我已无意,何况灵龙离去,我若还随你,此间必将大乱!” “不会真在坑我吧?”张天流心里嘀咕,突然问道:“这里应该不是鬼界!” 虚影点头道:“传闻数万年前,人死阴魂不散,游荡人间久而久之化为恶鬼食人精魄,吃人血肉,后有阴神降临,开辟阴界,于是人死之后阴魂会被引入此界,将人、鬼隔离,故此此地为阴界,也算鬼界。” “阴魂可否超生?”张天流问道。 虚影仰头望着树冠道:“外界此地的许愿树,每挂一盏灯,都将超脱一只阴魂,取众生愿力之人,便是阴娘。” “阴娘!”张天流真没想到阴娘庙竟是树婆婆的庙! “治理一方阴魂不单需要阴娘,还需要阴判,一个在外,一个在里,之前的阴判是灵龙,如今的阴判是你,你体内之物便是此间阴判传承数万年的至宝,净灵妙果。” “玛德,果然被坑了!” 张天流就知道豆芽菜这不是什么龙元! 老妖婆让他来,还说什么没他不行,阴煞教只是个引子,目的是骗自己进来别出去了! 第九六章 是福是祸 来之前张天流就感觉不对劲,现在应验了! 可他没有选择,不来,树婆婆未必不会动强。 何况他的确给人家招惹麻烦,不将他踢进来,指不定雾山镇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阴判传承至宝! 好东西,张天流是真的不舍! “只要我体内至宝还在,我此生,难道都要在这里度过?”张天流蹙眉问。 虚影摇头道:“妙果发芽,成树开花,待结果之时,可寻传人赐予妙果,你自能离去。” 张天流一听有希望,忙道:“需要多少年?” “天资不同,成长自然不同,或三五十年,或三五百年,或你老死也修不得开花结果日,到时自有阴娘取你净灵树,寻有缘人交托。” 虚影说完,逐又解释道:“不过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名阴判修到死也无法结果。你若修成,离开阴界时足以横行于世,也可去往天涯!” “又是天涯,天涯有什么好的?”张天流好奇道。 “异人为解惑前往天涯,修士为长生也去天涯,天涯有神灵,净灵树便是阴神所留,汝要成神,必去天涯。” “不切实际。”张天流摇头。 “做阴判有诸般好处,你若不当,无人强求。” “我愿当!”宿正突然起身说话,与两名教徒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天流。 激将? 威逼! 似乎知道张天流不好惹,宿正竟将四颗破碎的魂珠放到嘴前深深一吸,魂珠散发了一团如烟似雾的气体飘入宿正口鼻中,刹那间,破碎的魂珠完全变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宿正身边两名教徒突然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死了! 而宿正,整个人似乎都升华了! 气息比之前强大了几分,不过在张天流眼里,这厮真气没变! “四名异人,一个留在城中,两人在外,只有你公子流进来,你们三人,一个需要近身制敌,一个似乎拥有灵域,而你,手段果然很多,你的异能绝非疗伤术,能疗伤的是净灵妙果!” 宿正居然知道了张天流四人的情况!更对他们的本事了解不少! “你退下,阴判轮不到你来选。”虚影竟喝斥宿正。 “老祖!”宿正真是不明白,这老祖为何为外人说话? “你一心只想复国,净灵树给了你,也只是当做复国的垫脚石,即使让你复了国,你懂治国吗?” 被老祖一问,宿正僵了。 “你复国之理,在你而不在天下,不在黎民,这与昔日鬼国又有何异?鬼国覆灭非外力,而是自作孽。朝圣若执迷不悟,也必将步鬼国后尘。” 张天流闻言赞道:“说得对,你懂吗?要不要我教你?我来时的九州天朝已经很牛了,有着比较成熟的治国方针,要复国先要保证百姓的衣食住行,同时抓教育,培养国民学识、素质、人才,无论那一项都得花钱,你有钱吗?” “我……”宿正刚想说自己有万两黄金,但转念一想,听闻公子流给人筋脉随便获利五十万金! “没钱你谈什么复国?你以为天下无敌人就服你?凭什么?你能给人家什么?日子还是紧巴巴,有上顿没下顿,而你在做什么,养一帮酒囊饭袋剥削百姓?今天水患,明天旱灾,你懂应对吗?砸钱救助,万一有人贪污怎么办?你可以扛一袋金子过去分发,可没粮食购买有钱何用?粮食涨价又怎么办?就问你老祖,他当国主时头疼不?” 老祖感慨道:“不眠不休,劳心劳累,却落不得个好名声,不是昏君,也非明主。” 张天流继续讽刺道:“还是雾国这小地方,百姓冲顶了也就百十来万,如今朝圣东西南北百八十个郡,这么大天下你管的过来?你究竟为了复国,还是单纯的想报仇?目标都不明确,路你怎么走?” 宿正被张天流喷得一无是处,人家老祖似乎也听得心痒痒,跟着喷道:“公子流所言非虚,皆是你要面对之事,还有你想象不到的更多琐事,逃避一折,很可能毁于一旦,你若只为复仇,这倒是简单了,谁灭阴煞教,杀了便是。” 说罢不再理会宿正,而对张天流道:“公子流不愧是阴娘与灵龙看重的人,明事理,辩是非,你当阴判乃不二之选,我希望你能答应,何况此地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你不用时时刻刻待在阴界,一年出去几日也是许的。” 张天流笑道:“你说的几天,是外界还是阴界?” 老祖蹙眉,似乎没想到张天流如此敏锐,苦笑道:“阴界吧。” 阴界一天,似乎抵得上外界十天。 张天流细细盘算,觉得未尝不可,他本身也是想找个地方隐居,不过他的理想之地是雾山镇,没什么尔虞吾诈,却有些小热闹,时而作为旁观者,时而亦可融入其中。 可如今的雾山镇明显也乱了。 “好吧,这阴判我当了,但我要出去一趟,解决了外面的事在进来。” 老祖反而劝说道:“你可想好,阴界与外界不同,十年如一日,此地历经百年苦修,出去已千年轮转,事态变迁,昔日的红颜早已逝去,曾经的亲朋也可能无一人尚存!” 阴风散去,天地间恢复平静。 张天流独自一人离开怨恨树,至于宿正自有他老祖开导,何时出去与张天流无关,他也不在乎别人骗不骗,只想了去一身麻烦。 来到莫老板和小商的藏身地,张天流挥手招呼两人走。 “成功了!”小商兴奋道。 张天流牛气道:“废话,老子出马,焉有不成之理。” 莫老板出奇的没有无视张天流的装逼,意味深长道:“只怕掉坑里。” “啊?”小商不明就里。 莫老板没解释。 他从树婆婆的对话上,就能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 加上他知道张天流的异能是眼睛,能治疗的是他的真气,而且他的真气还能克制鬼物,结合树婆婆莫名其妙的一句:“你体内那东西。” 莫老板就觉得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张天流进来,来到怨恨树,还不让他们靠近,明显是针对张天流挖的坑。 离开的路上,张天流的不凡之处小商也意识到了。 张老板的阴煞斗篷明明碎了,却没有鬼物敢靠近,这不正常! 回到皇宫,遇到大叔,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就出了鬼界。 鬼王尸依旧不动,地上的宝贝四人不敢碰,艰难的寻找落脚点走出大殿范围,发现四大派的弟子都不见了。 等他们回到雾山镇时才得知鲁西发生了许多事,四大派的人都去凑热闹了。 事情虽多,但大体都是一帮人惹出来的。 惹事的是三名异人,不知谁给的勇气,居然敢攻打宗天府! 鲁西三大圣守一个被公子流干掉,一个被鬼王尸追杀毒发身亡,最后一个,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没有顶梁柱的宗天府转眼间,就被异人攻破。 可三名异人还没来得意,便被一个人打得服服帖帖! 来者不是朝廷中人,也非四大派弟子,更不是隐世高手,而是一名叫白日依的异人女子。 事情却没有因为白日依的出现消停,反而越演越烈,先是一名强大异人跳了出来,与白日依在秀丰城展开大战,后引得十几个异人加入战团,短短半日竟将秀丰成毁掉了三分之一! 秀丰城乃是鲁西第二大城,城中居民近百万众,毁掉三分之一就是让三十万人无家可归,其破坏力可见一斑! 不仅朝廷看不下去,连四大派都跳出来阻止他们在俗世间为祸。 第九七章 其实还不错 对于这些事情,张天流其实很感兴趣,甚至想去看看异人大战,可惜,他成了阴判! 莫老板明显没兴趣,小商同学心思与张天流一样,但苦于没胆量更没实力,只能老实的跟莫老板回小饭馆当宅男。 大叔跟张天流到了听雨楼,还没上楼,他突然道:“刚收到消息,最先攻打宗天府的异人是寻仇,白日依名气虽然很大,但其实是芮总的人,她制服三人是为了芮总的共生大计!可是芮总失算了,她本想召集异人联合起来,奈何,如今各方抱团,已经形成了几股势力,目前是谁也不服谁,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张天流伸了个懒腰,边上楼边道:“大势所趋,早晚归一,各凭本事吧。” 数日不见张天流,众女都有些担忧,此时见到欢喜无比,围上来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臭小子,老身没看错啊,你没有杀害阴魂,只是驱赶,对付你的巨鬼、红鬼也安然无恙,只是钟鬼身受重伤,不过迫不得已,这趟历练算你合格。” 等张天流安抚众女,就听打麻将的树婆婆如此调侃,心中有怒啊! “婆婆不知道这样会玩死人的吗。”张天流咬牙切齿道。 树婆婆却问:“在里面杀修士是不是砍瓜切菜般容易啊。” “你少来。”张天流真的有些恼。 树婆婆嘿嘿笑道:“你应该谢那头龙,更应该谢我,因为老身觉得你不够格,但老身喜欢你小子所以破例。当阴判可是有诸多好处的,别的不说,各方各地都有阴判,大家相处也都融洽,不会跟谁有仇,何况彭化那老家伙应该被他后人叫醒了,有他在,你可以省很多力气,也有时间穿梭两界。” “什么意思?”张天流不是不懂,只是觉得不可能! 树婆婆将一块黑令递给张天流,笑道:“阴判令乃阴神铸造,拥有在任何地点进入阴界的能力,现在你就可以回去,直接到怨恨树旁。” “什么!”张天流一惊,接过黑令后忙问:“如果我去了秀丰城的阴界,也能瞬间出现在秀丰城?” “当然,前提是你要与秀丰城阴判打好关系,毕竟你一个新来的,突然闯入人家地界要跨阴阳搅乱一方,人家还不得把你灭了。” 树婆婆刚说完,坐在她右手边的酒坊老板笑道:“恭喜张老板啊,等老夫死后,记得让老夫先投胎哦,我那酒水任你喝咋样?” 此人一开口,边上的客人也纷纷附合。 “好说好说。”张天流嘿嘿一笑,十分得意。 他还以为要进鬼门呢,没想到如此简单就能跨界。 树婆婆冷笑道:“你要真帮了他们,就要有一个公平的理由,否则怨鬼不平,厉鬼生恨,连好好的阴魂都让你气成恶鬼,到时候有得你苦头吃。” “开玩笑嘛!”张天流忙冲着大伙道:“谁也别贿赂我啊!” 树婆婆继续道:“你体内净灵树已经生根发芽,在阴界同样能修炼,而且事半功倍,所以不用担心你会被人甩开,不过以你的性子,在里在外都一样,别没等花开死了就好。” 张天流乐呵呵的摸着冰凉的阴判令问:“咋用?” “净灵气注入令牌即可,好了,有什么不懂的问彭化,老身还要打牌。” “不务正业!” 张天流暗骂一声,也不急着试,而是叫红玗上了楼,吩咐道:“以后我会经常不在,诊所别关,就挂牌每月坐诊一日,不限数量,当然,杜家介绍的优先。” 红玗应诺。 她听了公子与树婆婆的对话感到很震惊,阴判她也听说过,只是太神秘从未接触过,如今公子成了阴判,她也不知是喜是忧。 众女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不过功法研究有了很大进步,已经成功编写出一套七觉功法,就差眼鼻! 如今莫琊和盈忻都在试炼,效果如何短时间很难看出来,张天流让她们注意点,一旦受伤立刻停止,等自己会来。 当天夜里,张天流回到房中,拿出阴判令注入真气。 只见令牌黑光闪出,照向前方形成一扇空间之门,与鬼门一致,只是小了许多。 张天流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加大真气注入,门果然变大了。 等他停止真气注入后,门则慢慢消失。 没等门彻底消失不见,张天流一个闪身进入门内。 转眼就感觉脚下一空,他也顺利的出现在怨恨树附近的半空中。 稳稳落地后,张天流看到宿正一脸颓废的坐在树下发呆,走过去安慰道:“没事,男儿离家闯荡才是王道,不能老依靠家长。” 宿正冷哼道:“你根本就不懂,当年阴煞教被灭的场景一直在我脑中徘徊,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那你就去报啊,怎嘛?没实力,练啊,别跟孩子似的打输了就知道叫家长,出去吧,现在外面可热闹了,鲁西郡异人大战,四大派横加阻拦,朝廷在旁打秋风,各种群魔乱舞,我都想凑凑热闹啊!” 宿正一听大惊,问道:“鲁西还有一名圣守,可否出事?” 张天流闻言眯眼问:“你这么关心干什么?怎嘛?你的最后一相?还是你的本相?” 宿正的鬼术八相张天流只见了七个,最后一个应该在外面! 可惜两界无法沟通,连大叔的异能都办不到,宿正更不可能知道外界的事。 “快告诉我!”宿正急了。 张天流无奈道:“失踪了。” 宿正闻言冷静了下来,却起身道:“你说的不错,待我看明了局势,我会到雾山找你。” “我一个月现身一次,在镇里等着就行,别进来了啊,老子毕竟是阴判,这次看在你祖宗份上不杀你,以后可没这好处了。” 宿正懒得理他,朝怨恨树一拜,起身离去。 张天流刚想叫他把尸体带走,却听身后响起宿正老祖彭化的声音:“留着也好,别的阴判都有阴差,以前的灵龙不打理,所以造成如此多阴魂留世,你不能也这样,否则会滋生强大的煞鬼,以你修为对付起来很麻烦。” “靠,烂摊子啊。”张天流不爽道。 “岂止,还有鬼门外的阴魂你要想办法抓回来,然后修复鬼门将其关闭。” 张天流还能说什么,他来这就是做这个的!不是度假,不是苦修,就是单纯的打工! “怎么弄阴差?”张天流看着两具尸体道。 彭化道:“阴判各有其法,可惜你无传承,只能选阴魂附体。” 张天流不解问:“阴魂浑浑噩噩的,能办事吗?” 彭化解释道:“一些简单之事无问题,你若想需要得力助手也简单,灵龙一直不打理此间,已经滋生出拥有智慧的厉害鬼物……” 张天流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就跟鬼片似的。 鬼也有很多种类,灰白透明为阴魂,算不上鬼。 黑气缠绕的黑鬼为煞鬼,亦称恶鬼。 腥红如血的红鬼为厉鬼。 这是此地常见的三种鬼物,彭化还说在两界没有划分之前,世间还百鬼之多,当然如今也可能存在,比如阴煞教就能炼鬼养鬼,弄出一些强大鬼物驭其杀敌。 故此阴煞教被灭,彭化没有丝毫的同情,到了他这种境界,世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比浮云还轻。 他眼中,人命是命,蝼蚁也是命,同等无异,但他其实还存在私情,否则宿正闯入阴界之事,他应该提议让张天流将其杀之! 第九八章 烂摊子 张天流想得到厉害的鬼差,自然是找恶鬼与厉鬼。 彭化的解释是,恶鬼通常是横死,活得不够,死后又不得立刻投胎,久而久之满身煞气,需许诺好处,循循善诱。 而厉鬼冤死,心中积怨,需答应帮它报仇,它自然仍张天流驱使。 这就好办了,张天流最会什么,骗啊! 博取信任对骗子而言再简单不过。 不过他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到什么强大的鬼物。 “不是说很多吗?”张天流问。 彭化道:“多数通过鬼门逃出阴界,找起来很麻烦,先用被你伤的鬼,这两具尸体上也有鬼器,可召唤出来驱使。另外你若想学鬼术,我可以传你,不过要拜我为师,毕竟是我鬼门传承,当年来到此界时,偶遇师父他老人家……” “去去去。”张天流一脸不屑的打断彭化的故事。 他修个流影剑就够累了,还皆修什么鬼术,他又不是自虐狂。 “可你总需要通鬼语吧。”彭化道。 “不需要。”张天流还真不需要,他早修炼了通语术,弄懂鬼语是时间问题。 “也罢,鬼语也不是什么不可传的鬼术,我便传于你,也好方便你做事。” 张天流不明白的问:“你留在这里为了什么?” “应劫!”彭化重重的吐出两字,后又道:“我生前见过无数杀戮,死于我手里的更是不计其数,死后面对无数冤魂,我突然明白我的劫来了,若能助冤魂转世重生,我或许能破劫新生,超脱应天。” “可你已经死了!”张天流道。 “没说鬼魂不能修炼,应天之后是逆天而行,对众生皆是如此,鬼也一样!只是应天已是凤毛麟角,能参悟应天之上大道者,无不是经历了重重劫难,甚至要几生几世轮回重修。” 张天流似乎有所明悟。 死,不是结束,而是新生,这般说来,传闻中某些碌碌无为者,荒废半生突然一朝得悟,应天命成圣。就是这些家伙? 由此可见,世间不是没有捷径可走,只是没那么夸张。 人家几世才换来的一朝得悟,还得在经历几生几世前,步入应天之境,悟得自己的逆天之劫。 区区开觉、归真,你死一百次一万次,也未必能一朝得悟。 当然是张天流的意淫,他也不会去验证。 因为修炼过通语术,彭化讲解的鬼语对张天流而言就像一加一等于几,不到一天他便掌握。 翻出两具尸体上的鬼器,分别是一个铃铛与一个玉盒。 放出了两头恶鬼,张天流二话不说,净灵真气透体而出,立刻让两头恶鬼感到恐惧。 “只要你们听命于我,或成鬼修,或者投胎,随你们选择。” 两鬼一阵犹豫,迟迟没有答应,不等张天流开口喝问,彭化再次出现,扫视两鬼后,挥挥衣袖,顿时,两鬼身上浮现出了鬼画符般的咒纹。 彭化又挥袖,咒纹慢慢溃散。 两鬼顿时大喜,同时朝彭化叩拜,可见灵智非同一般! “他乃阴判,有何需求,可为他办事换取。”彭化说完飘入树中。 “小鬼见过阴判大人。”两鬼同时抱拳道。 “先附身。”张天流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两鬼没有迟疑,飘入尸体片刻尸体便站了起来。 张天流想了想,分别指着两鬼道:“以后你就是黑无煞,而你是白无煞。” 黑无煞抱拳应命。 白无煞却一脸懵态问:“可我不白啊。” “换一身白袍,脸上也要抹一层白面懂吗,还有头发眉毛,能白的全给我白了,你也一样,能黑的全给我黑,要形象,以后出去要给爷长脸懂吗……” 黑白无煞虽然不是很懂,只是表面黑白能给阴判大人长什么脸? 阴判命令,照做就是。 张天流跑出去一趟,给两鬼整了几套黑白衣服换上,打量后满意点头道:“先修炼,等有了点实力到鬼门外拘魂。” 打发了黑白无煞,张天流与彭化又探讨了一下,决定将受伤的钟鬼与老五的长毛鬼揪过来。 距离有点远,走外界到达地点附近再进入阴界,能减少很多时间。 但他没有这样做,此刻的他能在阴界中驾驭阴风,速度其实更快,这自然是彭化教的小招数。 听他说还有更上乘的,但要拜师! 张天流知道这老鬼什么心思,他若应劫不成,只能走投胎一道重修,自然期望自己帮衬帮衬,最好能点化他,早些应命成圣再度应劫。 这事张天流觉得是邪道,转世本就是要经历重重劫难才能在应命后感悟到应劫。 不过,能办到张天流还是很乐意的,但想做他师父,没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这个字眼对张天流意义非凡,他此生只认一人,虽非他的生父。 钟鬼重伤,长毛鬼也受伤不小,好在彭化能治疗,张天流则把最后的巨鬼抓来。 这大个子愣头愣脑的,灵智未开。 虽然可以用阴鬼喂食,但他作为阴判不能这样干,不过彭化提议,若是在外界遇到宁顽不灵的凶鬼,或是残害生灵的鬼修,可以让巨鬼吞了。 张天流可没实力到处闯荡,他掌管的范围只有雾海,这里的鬼再厉害,也就厉鬼层次,张天流完全可以应付,巨鬼只能当个摆设,震慑一下这篇区域的凶魂厉鬼。 阴魂投胎的事靠阴婆,治理阴魂靠鬼差,张天流认为很清闲,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投胎多少得看许愿的人有多少,老妖婆现在贪恋麻将,虽有红玗她们帮忙卖灯,但效率有点差,因为众女无一人是合格的销售员。 老妖婆不一样啊,杵在那里,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就不忍。心生一种早些把她的灯买光,让老人家回去好好休息的错觉。 张天流的职责其实是给冤魂厉鬼伸冤,安抚它们,早日变回阴魂投胎去。 上几届的雾海阴判怎么办事张天流不知,上届的灵龙完全不理,导致冤魂极多! 还不算跑出去的! 好在有了钟鬼与长毛,让它们一个招兵买马,一个收集冤魂厉鬼的诉求,等自己判定。 莫说阴曹地府,这鬼地方,连个城隍庙都比不上。 人家城隍好歹有比较完整的管理系统,他呢,从零开始。 唯一好的是,阴神打造阴界时,将时间变得缓慢是有一定道理的。 能给厉鬼有亲自报仇的机会,只要在这待上几年,就能遇到它的仇家阴魂,吃后消除怨恨,化为阴魂等候投胎。 当然也有宁顽不灵的,非要杀人一家甚至牵连无辜,这就轮到阴判出手了。 钟鬼来到张天流面前,禀报道:“大人,最近许多阴魂想求大人整治投胎顺序,因为愿力是随即出现,有些阴魂才刚到却能碰巧吞噬愿力转世而去,让在此苦等十年乃至百年的阴魂心生怨念。” “每天上千的投胎机会,怎么就是清不空?”张天流头疼,抚额道:“问长毛找了多少鬼差,若有七八个,全派过来封锁怨恨树,再将此时树附近的阴魂召集起来,查清逗留年月,从最老的开始安排。” 第九九章 秀丰鬼城 “事情是做不完滴,多懂脑筋,没脑!灵智有吧,多动用你的灵魂细胞,开发你们的智慧,别什么事都跑来问我,我养你们干什么?啥?不是养,行,我在一日你别投胎,造个地狱把自己关起来,否则老子打得你魂飞魄散。” “现在知道是养了,好处又不是不给你们,不白让你们干活,这是这个月的方针,全在黑板上,啊?看不懂,不识字!学……” 最近张天流突然领悟到,事,就是一个无底洞,它没有底限,只会越来越深。 正如现在,一开始,就是一件招几个鬼帮忙的小事,渐渐的,阴魂调查,投胎安排,招募鬼差,训练出去抓鬼的阴差,之后呢,还要查清阴魂、冤魂、阴鬼、怨鬼……一堆鬼魂的数量,建鬼城区分开来,培育阴兵鬼将,治理一方才能令众鬼诚服,减少怨恨早日投胎。 张天流突然对灵龙无比的羡慕。 自己明知是无底洞,还是往下跳了。 撒手不管,众鬼怨气肯定暴涨。 张天流在大刀阔斧建造鬼城时,也抽空出去溜达溜达。 杜夫人真是好久没见张天流了,得知张天流坐诊,她借着介绍病人的机会,过来嘘寒问暖。 “少来,你要是个雏我早把你娶进门天天蹂躏,现在啥意思,知道我有洁癖还非要勾引我?让我看到吃不着,存心膈应呢?” “张神医哪里话,妾身规矩点就是了。”杜夫人也不喜欢这样,但有求于人啊! “我儿……” 张天流立刻打断道:“我不收徒。” “张神医真是狠心啊!”杜夫人一脸怨气。 如今的张天流对怨气无比的敏感,他一脸难受道:“这么吧,我也算是雾山派的客卿长老,让你儿子拜入雾山派,有时间我会照应一二。” “雾山派?”杜夫人从未听过这个门派,很可能是张天流随口胡诌的。 见她表情就知道心思,张天流没好气道:“入门去找我家四婆娘,她是掌门,不入也别打搅我,人家病人在门外等着。” 杜夫人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盘算着走了。 坐了一天诊,可把张天流累得腰酸背疼。 不急着回阴界,阳世待十天阴界才过一天。 到莫老板小饭馆吃一顿,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你这一天天的,都跑哪去了?”莫老板难得关心张天流。 张天流叼着烟道:“闭关修炼,往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实力不济,不敢出去丢人现眼!” “就你!” 张天流什么耐心,莫老板岂会不知。 不过他没有在细问,其实他大概知道跟鬼界有关。 “最近雾山镇很冷清,咋回事?”张天流看着门外的稀疏人流问。 “明知故问。”莫老板起身说完,去迎接刚进门的两位食客。 张天流不是明知故问,他是真不知道。 都说与鲁西大乱有关,问题是乱到什么地步? 大叔不在,听大妈说是在家里。 这家,是刚建好的新房,材料自然是三千里外焰阳山运来的,树婆婆上次消失一段时间,就为此事奔波。 可惜她失算了,本来热热闹闹的雾山镇,突然就冷清了! 奈何材料都来了,总不能不用吧。 于是大叔大妈就购买了一栋小楼,真的打算在此长居。 张天流猜测,大叔作为芮总的情报网,此刻外面翻天覆地的,他需要时刻把网架起来,当个通讯兵,不然谁给他养老? 回到房中,张天流拿出手机看三榜,发现格局的确变了,人气榜变化不大,战力榜前十名换了一半,实力榜是翻天覆地,他霸榜的时代又过去了,现在掉到了二十七名,如今霸榜的是一个陌生如真名的称号,林映寒。 第二的是张天流熟悉的芮总! 第三是如今依旧战力霸榜的阴如南。 以前这厮可没这么高,怎么突然就上来了? 张天流的好奇心又旺盛了! 毕竟异人死了很多,如今缩减到两位数,现存九十七,鲁西乱前可是有一百五左右。 “去一趟?也好看看别的阴判地盘?” 这想法一出现,张天流就抑制不住。 休息一夜,第二天他立即回到阴界,巡视一圈,指导了一下鬼差们,然后跟彭化说一声,便乘风而起,同时加上鸳鸯刃,别提多爽了。 阴风使张天流身子变得轻如鸿毛,大大减轻了鸳鸯刃的负担,两者配合下速度是一日几千里。 树婆婆说的没错,他在阴界的确很强! 他真气恢复速度已经变态了,二十年功力拥有八十年恢复,四倍! 而在阴界,豆芽菜更猛,它可以将阴气转化为真气,让张天流彻底体会到什么叫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个时辰不到,秀丰城遥遥在望。 不等张天流靠近,突然两名鬼差驾驭阴风将他拦下。 “来者何人?”两名鬼差严厉喝问。 张天流初来驾到,不敢牛气,羞涩腼腆的掏出阴判令道:“雾山阴判,前来拜会。” 两名鬼差大惊失色,匆忙拱手抱拳道:“小鬼不知是阴判大人,若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无碍无碍,我因为刚接任阴判,许多事情还不懂,故此前来请秀丰阴判指点一二。” “哪里话,我家大人此刻就在秀丰鬼城中,雾山阴判这边请。” 一名鬼差继续守卫,另一名则领着张天流进入秀丰鬼城。 虽然没去过秀丰城,不知眼下鬼城是否一致,但规模却是无比庞大,跟张天流那片荒野比起来不知牛气了多少倍。 秀丰鬼城鬼差很多,阴兵更多,当然,冤魂厉鬼更是千万倍,多得张天流的眼睛短时间都数不过来,也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老子忙,这厮铁定比老子更忙! 张天流猜的没错,当他看到秀丰阴判时,这厮是一脸苦瓜相的埋头批阅奏折。 听说雾山新的阴判前来讨教,他是头也不抬道:“抱歉兄台,鄙人真的没时间教兄台什么,还请兄台去找别的阴判吧。” 张天流却不走,而是坐在客椅上点支烟道:“老兄,事情干不完,歇歇。” 人家却还是头也不抬道:“秀丰不比雾山,而且最近外面闹腾,短短一个月,光怨恨死的就有七万多人啊,兽魂现在满天飞抓斗抓不过来!” 张天流脸色一变,惊道:“七万!只是秀丰?” “我是希望不是啊!可……咳!”秀丰阴判都快哭了,却也不忘飞快落笔,画圈画叉,一堆堆奏折转眼批空,可没喘口气,又有鬼差抱着一堆奏折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彭化说过,每个阴判的治理方式不同,眼前这位治理的成效如何张天流没看到,就这忙碌程度,打死他做不到! “你就不出去管管?”张天流好奇问。 “我是想,可我出去打不过啊,光靠嘴皮子没用!”秀丰阴判看起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但至少有百年功力,说是归真境张天流也不意外。 这样的修为都不敢出去冒头,外面的异人得有多恐怖? 自己也似异人,接触的异人说强嘛,但也有个限度,拿莫老板来说,近身无敌,可张天流干掉他轻而易举,当然,若莫老板先动手,他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第一零零章 异人之战 张天流是真想讨教一下,但见对方忙,他无奈道:“既然秀丰阴判没时间,我就不打搅了,不过我能否借贵宝地跨界?” 秀丰阴判道:“随你随你,不过外面很危险,雾山阴判要多加小心!” 张天流点头。 他拥有净灵树与阴判令,若在外面被杀,两件至宝被夺,很可能造成阴阳错乱! 张天流没有在城内跨界,而是选择在城外荒野处。 这里刚出现了一批阴魂,有人有畜,秀丰鬼城的阴兵正在捕捉,奈何阴魂数量太多,短时间根本抓不完。 张天流懒得帮忙,直接跨界。 当他来到阳间时,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激烈的打斗,只见到赤地百里,四处焦尸。 有人,有畜,也有小孩与老人,还有弃巢而逃,让大火烧死雏鸟的飞禽,乌泱泱的飞向远空。 这片山林已经毁了。 阳间的改变不会影响阴界,阴界故意造成阳间的样子,是为了方便阴判穿梭两界,抓鬼拘魂。 不是所有生灵死后都来到阴界,有些死前怨气太大,死后瞬间化为厉鬼,可抵抗阴界界力,继续逗留阳间寻机复仇。 张天流踏着焦土,上到一处坡顶,炙热的烈风刮着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眺望远方秀丰城,看到的景象时让他都为之一振! 此时刚过正午,然而秀丰城上却出现了火烧云的黄昏景色。 城楼燃起熊熊大火,数道人影还在城楼附近颤抖,纵横的剑气将城楼轰塌,燃烧的滚木轰然砸落,溅起大片火星,将一批跑到城门里,来不及逃出秀丰城的百姓困死城门通道中。 好在一名修士察觉,跳下城楼一剑劈飞燃烧梁木,掩护这批百姓逃离。 好人啊。 可惜好人没好报。 这名修士掩护百姓仅仅跑出百米,便见一团火球从城内扑出,眼看伤及百姓,修士跳出阻挡,瞬间被火球撞飞。 火球溃散,一个少年狼狈的翻滚了几圈倒在地上,匆忙拍掉身上的火焰,爬起来咆哮道:“神经病啊你!差点害死了人!” 一位身躯挺拔,周身火焰燃烧的男子从城中飞出,身后火焰双翼神异非凡,他居高临下的俯瞰少年道:“我是神,不是神经病,你如果不明白,本尊可以送你到地狱好好想想。” “呸!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神,老子才是神!死神!” 少年拔出腰间小太刀,大吼一声:“卍解!” 刹那之间,少年手中小太刀化为一柄燃烧火焰太刀,他周身火光泛起,方圆百丈大地瞬间赤红一片,伴随青年挥刀,火焰四散,炙热的风浪将千丈范围的枯草树木化为灰烬。 “运气不错,呵呵!玩火,你能玩的过我!残日狱衣!”少年身上突然披上一层火焰披风,不见其下蹲蓄力,却能忽然飞起,挥刀向火翼青年斩去。 “徒有其表。”火翼青年嘲笑,双翼展开,无数火球从双翼中喷涌而出,化为火雨出现在少年面前,一时间,漫天的火焰爆破,滚滚气浪劈天盖地,吓得城楼在交手的人纷纷闪避,逃入城中。 “中二啊!” 山坡上,张天流摇头无语。 这就俩中二,一个自以为是神,一个完全融入二次元,还卍解,说的还是日语的,要不是当年张天流看过死神,还不一定能知道他吼啥! 虽然病的不轻,但这两人实力的确很恐怖,至少张天流从正面干不过。 想了想,张天流突然一笑,偷偷摸摸的靠近! 少年很快占据上风,他的火焰太刀很恐怖,轻轻一挥,无数火雨在半空炸开,身上的残日狱衣似乎能将他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为火光在青年四周不断穿梭,每次掠过青年时都能重伤青年。 不过,不论少年给青年照成多重的伤,是斩断手还是劈断腿,青年受损部位都会冒出火焰,转眼再生! “不死鸟啊你!好啊,知道旭日刃吗!” 少年手中太刀的火焰突然消失,一刀劈过,立刻斩下青年的手臂,这一次青年的手居然无法瞬间恢复,甚至断臂处都没有火焰喷出,而是一片灰烬! “没办法了吧,你不是很神吗,一来就放火烧山,你也别想坐穿牢底了,老子今天就为民除害,神个屁神,你神啊,神给我看啊!神,神,我给你神……” 少年不断从青年身边穿过,一刀又一刀的劈斩火翼青年,似乎让青年尝到了死亡逼近的滋味,他脸色铁青,双翼一展一扑,人化为火球撞在少年身上,将其狠狠轰向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少年翻身而起,呕出一口鲜血,刚想站起来却一个不稳又倒了下去,开始溃散的火焰披风,似乎预示少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可他仍旧撑起身子,咽下口中血沫,抹掉嘴角血迹,突然将太刀往地面一插,口中大喝:“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 然而,虽然方圆百丈赤地出现,却什么效果也没有! 少年愣住了! 青年也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这刀,没杀过人吧!” 说话间,青年双翼一展俯冲而下,手中火焰喷涌,一柄赤红长矛化形而出。 少年一拍脑门,绝望的闭上眼睛不甘道:“我应该用天地灰烬的!” 眼看少年就要被一矛刺穿,突然一大片乌羽如被风卷起的树叶,从少年身前地面飞出,刹那间涌入了青年胸膛。 青年大惊失色的同时,这团乌羽在他体内爆开,刹那间,青年化为无数带火的碎肉洒落一地。 少年懵了,突然抱住脑袋惊呼道:“哦买噶,千本樱!” 目光死死锁定乌羽飞向了一个青少年的手中,少年撑起身子道:“大哥,你的千本樱咋是黑的?” 来者正是张天流,他白了一眼少年道:“因为不是千本樱。” “不可能吧!太像了!”少年刚要起身,突然身子又软到在地。 张天流没理会他,因为地上的碎尸居然喷涌火线连接在一起,并飞快的聚拢,显然要回归一体再生! “变态啊!”张天流蹙眉。 “就是啊!这家伙可变态了,还是个神经病,根本杀不死,快走吧大哥!”少年提醒道。 张天流冷笑一声,手中握着阴判令一挥,一扇门开启,他冲过去一脚把恢复到半的火翼青年踹入门中,然后也跳了进去。 少年又抱住脑袋惊呼道:“哦买噶,尸魂界!” 惊是惊,但少年不知哪来的力量,居然在门即将关闭时,纵身一扑,一头扎入了阴界中。 第一零一章 邹泽洋 阴界中,张天流一手操控乌羽飞快的切割火翼青年的肉身,然而不论切割到多碎,他就是能重生! “这神经病身上没手机,肯定是与身体融合了,查不到异能真麻烦,应该不是不死身吧,如果是就是化成灰也不一定能杀死呀,可能会像凤凰涅槃一样重生,甚至变得更加厉害……”跟着进来的中二少年在旁边喋喋不休。 张天流斜撇少年道:“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不嘛大哥!你不知道我可算找到组织了呜呜呜……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中二少年激动得哭了。 张天流没心情理他,朝着不远处震惊观望的鬼差道:“把你们阴判请来,看他有没有办法对付这家伙。” 鬼差匆忙应诺离去,不一会儿,秀丰阴判驾驭阴风飞来,看到张天流一行人后惊了惊,凑近说道:“雾山阴判这是干什么?” “这小子放火烧山,刚才一片阴魂全是他弄来的,不惩戒惩戒,以儆效尤,异人全都无法无天了。” “什么!就是他!好啊!嘶,不过此人血肉燃烧,还越烧越旺,当真神奇,这样吧,我用我的玄阴寒冰剑试试。”说话间,秀丰阴判变魔术般的手里多出了一柄寒气四溢的玄青冰剑,往着火翼青年胸膛一插,刹那间,咔咔咔之声不绝于耳,不仅火翼青年身子被冻结,连火焰也冻住了。 “可以啊!”张天流赞道。 “哦买噶,冰轮丸!”中二少年又抱住脑袋惊呼。 秀丰阴判淡淡一笑,拔出玄阴冰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火翼青年身上的冰晶立刻出现裂痕,并开始融化。 秀丰阴判眉头一皱,又把剑插了进去。 “看来此人很难镇住啊,不过有此剑在,他休想脱离冰封之劫,要不是留着有用,我非炼出他魂魄不可!” 秀丰阴判此刻哪里还有柔弱书生的样子,完全变成了尖酸毒辣的小人,宛如武则天圈养的酷吏。 他怒也是有原因的,换做是谁,突然面临一堆本不该有的麻烦都恼火。 异人、修士、朝廷,你们斗就斗,找个人少的地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不在乎,生死对他们阴判而言不是结束,不是开始,是过程,是工作。 一年到头都没有几天好日子休息休息,度度假,散散心啥的,他们却玩了一手又一手,没等把积累的阴魂厉鬼安排好,一下子又给他弄来一大批,未来几年都别想闲着了! 你说他气不气? “以儆效尤,一定要以儆效尤!”秀丰阴判狠狠拍了拍张天流的肩膀道:“但问题是,鄙人在外界还有许多相识,不好露面,这样吧兄台,这事就交给你,反正你闲,不过别暴露阴判身份哦……” 说着说着,人已经往秀丰鬼城去了。 张天流就知道这厮肯定要传球。 “你也别在这里待了,跟我出去。”张天流对中二少年道。 “大哥,我很虚!” 张天流蹙眉,见他遍体鳞伤,过去给他一掌,净灵真气一入体,中二少年转瞬及愈。 真气不是只能伤人,主要看怎么用,要运转功法肯定能一掌把中二少年拍死,但什么功法都不运转,以纯真的真气注入他体内,便能起到疗伤效果,普通的真气也可以,张天流的净灵气更神效。 中二少年感觉身体好了后,先大吃一惊,还没张口问就被揪着乘阴风出了阴界。 再次回到之前出现的山坡下,张天流把双手揪住的中二少年与火翼青年扔到地上,点了支烟问:“中二病,你什么异能?” 少年立即反驳道:“我不是中二病,中二病是哦咧噶……” 话还没说完,便见张天流扬起巴掌道:“信不信我抽你。” “别!别!就当我中二好啦,我异能是斩魄刀,而且是所有斩魄刀哦!可惜是随即的,死神中没有卍解过的刀我只能始解才会随到,始解虽然消耗不大,但不厉害啊,卍解可强了,瞧见刚才……” “得。”张天流打断,不想听下去了。 简单而言这厮就是不稳定。 “这小子什么人?”张天流踢了踢火翼青年这块冰疙瘩。 少年道:“不知道,他一路放火到城里,对乱战的几方人就说我是神,臣服本尊可免死啥的,这才是中二吧,咱们国产中二,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真是为他羞得恨不得把脑袋塞墙里,说他几句嘛,让他一个火球轰出城外,还把人给撞伤了,之后你大概知道了吧……”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现在城里还有那些人在斗?又为什么斗?”张天流对此很好奇。因为他了解芮总,这个女人不会做这些蠢事,对她而言,活着的人才是棋子,就算弃子也要渲染悲壮,如此愚蠢的持久战,不断残害生灵,对她是有害无利。 何况都说来秀丰凑热闹,但人为何如此少? “莫非有人清楚她的手段,所以……”张天流觉得要是这个可能,对方也不是简单人物。 正想着,中二少年开口道:“我今早才到,本来想找个组织加入的,结果还没选好这家伙来了嘛!”中二少年指着火翼青年一脸郁闷,不过转而又兴奋道:“好在遇到大哥,大哥你以后就是我老大了,小弟邹泽洋,敢问大哥贵姓?” 见他抱拳,颇有古风的韵味。 张天流蹙眉道:“你一直一个人?” “对啊。”邹泽洋点头。 “你怎么活过来的?”张天流脸色逐渐阴沉。 “躲山里啊,你别不信,我学贝爷活了好久呢……” 听邹泽洋的解释,这小子也有被害妄想症,刚开始他当成吃鸡,到处找武器,没有发现后就找摄像头,等又没发现时,回到坠机点飞机不见了。 好在这小子穿越时得到一把小太刀,可以随机变化斩魄刀,有点实力不惧野兽毒虫,也看过不少荒野求生视频,让他硬生生撑了半个月,直到寻见一个村落才稳定下来。 他也几次出来打听异人消息,但得知什么鹰犬追杀异人时,吓得又躲了起来,再也不敢冒头,天天偷练卍解。 直至最近秀丰城闹得太大,消息都传到他躲藏的村里了,他才再次出来找组织。 事就是这个事,但张天流可不会收留。 “你走吧,回村也好,闯荡也好,不论加入哪派都行,但到我这里不行。” “别啊老大,我求你了!”邹泽洋没了嬉皮笑脸,转而惆怅道:“你不仅救了我,还给我疗伤,我觉得你就是我理想中的老大,不像那些人根本不把这个世界的人当人,他们就像是在打游戏,把人当怪来杀,除此之外都是npc,没一句人话,你看这里都让他们毁成什么样了,城里更加严重,好多人死了,那些大狗血也流了一地,街道都红了,造孽啊!我当时都恨不得把他们……” 张天流扫了一眼秀丰城的方向,瞳孔闪烁片刻,把烟头弹掉收起玉嘴:“去啊,杀了他们是惩奸除恶,为江山,为社稷,为黎民百姓必须杀,杀了你就能跟我混。” 邹泽洋一愣,然后点点头,毅然决然的拔出小太刀冲上山坡,往城奔去。 第一零二章 消失的秀丰城 邹泽洋还没靠近秀丰城,突见城中一道紫气冲天而起,震得八方云散,夕阳光霞都被淹没,天地间只有一片紫芒芒,恐怖的威压让邹泽洋身子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口里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艰难的往回爬。 张天流续了支烟,见这小子坡上滚了下来,笑道:“恐怖吧。” “哦,哦,哦买……噶,老大你看到,到了吗……” “慢慢呼吸,别急,只要一直吸气缓缓呼气,你死不了。”张天流岂会不知城里出现什么怪物,他之前就看到城外铺天盖地的紫气如暴风降临秀丰城。 他也总算明白,这帮家伙,闹这一出为的是见证这个世界的真正强者有多恐怖。 “走吧,主角降临没咱啥事了。”张天流抓起冰疙瘩进入阴界,邹泽洋连忙一头扎入。 回到阴界,邹泽洋呼吸立即畅通了。 “太可怕了,我感觉第一次看到山老头发怒一样,咱们就像不会呼吸的婴儿!” “咱们?”张天流笑笑,让邹泽洋等着,他驾驭阴风进入秀丰鬼城,把火翼青年扔给秀丰阴判道:“外面要发生大事了。” 秀丰阴判似乎也知道了,目光茫然道:“完了!全完了!” “不好啦大人,突然有数千阴魂进入鬼城!”一名鬼差火急火燎的冲来汇报。 张天流眉头一皱,秀丰阴判已经料到,无奈一叹,没说什么。 张天流知道人家心情不好,没有留下讨教,他离开了鬼城到了十里外,跨界上去看了一眼,然而他却看不到秀丰城雄伟的城墙。 秀丰城消失了! 消失的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块砖瓦,而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漠! 在沙漠之中,一座女子雕像屹立不倒,孤零零的杵在中央。 雕像前,一位年轻的妇人仰头望着凌空而立的龙袍男子,他们之间没有一句话,没也有刀兵相见的争锋,只是冷漠的注视对方。 张天流知道,妇人是秀丰城的阴娘,她身后的雕像跟她一模一样,本有庙宇遮盖,来庙里许愿的人多,阴界超生的魂就多,可如今,还有人会来吗? 龙袍男子最终没有一句话,转身带着漫天紫气离去。 从异人偷袭宗天府开始,就不断有人撤离秀丰城,却因为短暂的战火消停,很多人回来了,可朝廷的人又来了,四大派也来了,更多的异人出现了。 一天一小战,三天一大战,持续了一个多月后,秀丰城的百姓几乎撤离空了,留下之人都舍不得离开,这是家,离开了家还能去哪? 他们盼望有人站出来管管,可真有人来时,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干净! 灭得一干二净! 张天流拿出手机看三榜,现存:81人。 之前一年死了三十多,这一月死了近半! “失算了。” 远空,也有跟张天流一样,望着苍白沙漠的异人,此人一袭宫装,精致玉容上毫无表情,不是公叔怜阳又是何人。 白日依看着她,安慰道:“但我们精英全在,加上你我,异人数量三十二,又达到了目的,这场赌注我们赢了。” 公叔怜阳转身道:“见证刚才一幕,不知你哪来的自信,除非张总加入我们,否则毫无胜算。” 白日依眉头大皱,跟上公叔怜阳道:“张天流的异能只是治疗,而我们有医生,能力比他更出彩。” 公叔怜阳道:“张总的价值不在于他的异能,而是他的身份,他不加入,董事长不会帮我们。” 白日依惊道:“董事长也在?我怎么一直没看到!” “因为你失去了一段记忆。”公叔怜阳说完上了兽车,转眼绝尘而去。 白日依没有一同回嵘城,鲁西的后续还有许多事等她处理。 秀丰城上气冲云霄,转眼化为一片沙漠,此事震惊天下,令人不安。 这是圣皇在示威,不仅要警告异人,还要告诫天下跟异人勾结者,这便是下场! 四大派的弟子也死不少,他们不满,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解救秀丰城百姓而战,圣皇凭什么连他们的人也杀? 可有谁敢去质问? 反而,收留了异人的门派开始不安了,考虑是否驱逐?或者将他们交给朝廷! 不论是一直不敢露面的异人,还是横行无忌的异人强者,如今都消失了,连不屑于躲藏的最强异人阴如南也不见了踪影。 汤靖承看着手机咬紧牙关,紧握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大腿上,震得腿骨都碎了。 “汤大哥你干什么?”洮洮红着眼道。 汤靖承深吸一口气,对洮洮点点头,告诉她自己没事,随后望向六孤老人问:“应天,真的这么强?” 六孤摇头道:“应天确有毁城实力,但不会这么夸张,圣皇比较特殊,他不仅是应天之上,还跟你们一样,是异人!” “什么!”汤靖承和洮洮难以置信。 既然圣皇是异人,为何要做这种事? “你们异人不也自相残杀吗!”六孤看穿两人心思,一句话便让他们哑口无言。 六孤回忆道:“当年那批异人是最惨烈的一批,没有一个活下来,圣皇能活是因为他渡过一次生死劫,重获新生应天命成圣,只是老夫不知,异人的能力是否在转生后传承下来,或者说,他的能力就是魂魄不灭!否则那些家伙也不会忌惮他一个小子。” 汤靖承也不知,但他知道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不想无能为力,就要练! 他的肉身日益强大,修为也到了开觉二重,但这远远不够! …… 张天流回到雾山,把邹泽洋丢给了莫老板。 莫老板肯定不要,但小商同学要啊! 小商和邹泽洋年龄相仿,还都是宅男,虽然小商是技术游戏宅,但对二次元一点不陌生,同样,邹泽洋对游戏更不陌生,得知小商同学居然把手机升到了七级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乎,两人就腻歪在一块了。 张天流刚回到听雨楼,就见红玗焦急的迎上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昨天阿七刚把她娘带来看病,我还不知道如何通知你呢。” 张天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红玗不解问道:“公子怎么了?” 张天流转而一笑:“没什么,她人呢。” “她房里,她也真是的,她娘病重也不吭一声,要不是我信中提起公子的事,她都不知道公子成了神医……” 红玗说话间,张天流已经来到四楼,敲响阿七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多日不见的阿七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内,看到张天流时眼眶瞬间泛红,噗通一声跪下道:“公子求你救救我娘吧!” “那你还拦着我干什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阿七急忙跪着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张天流进入房中。 第一零三章 气氛诡异 阿七房中,她母亲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似乎随时会气绝。 红玗扶起阿七,两女站在公子身后是一脸的焦急,却不敢催促。 她们没看到,张天流的表情很难看。 “你们出去。”张天流道。 阿七刚想问,就被红玗拉出去了,顺便还将门给关上。 张天流来到床边,挥手开启阴界大门抓着阿七母亲扔入阴界,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被一团阴风包裹落到地面,阿七母亲还是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公叔怜阳派你来干什么?”张天流说话间,袖里的墨玉戒指亮起乌光。 阿七母亲睁开眼睛,看着张天流温和一笑,起身道:“天流,心机太重只会让你失去越来越多!” 张天流一愣,陡然间,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却在他祭出鸳鸯刃的一瞬间,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木讷,手中彩光与乌光敛去,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一丝光彩,如大梦初醒,眨眨眼向阿七母亲问:“身体好了吗?” “谢谢张神医,好多了。”阿七母亲笑道。 “哦,那出去吧,这里阴气太重对你身体不好。”张天流带着阿七母驾驭阴风回到阿七房中,把阴界里的鬼差们看的愣愣发呆,连彭化都飞出来望着渐渐消失的界门陷入沉思。 “以后别太劳累了。”张天流嘱咐一句,开门对外面的阿七道:“你娘没事了。” “真的?”阿七不可置信,她记得娘的身体明明就快不行了,还好几次吐血呢,没想到短短一刻钟就被公子治愈了,公子果然无所不能啊! “谢谢公子!”阿七欢喜的跑进了房中。 “公子,你没事吧。”红玗看着张天流的双眼,她发现公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居然没了往日的锐利与神采,可也不像是很疲惫的样子,而是很温和柔顺! 温柔? 公子目光温柔? 红玗想想就毛骨悚然。 张天流却不知这丫头心思,点支烟道:“下午坐诊,你去告知一下,我去小饭馆订餐,晚上给阿七母女接风洗尘。” 红玗点头,等张天流先下楼,她才在后面慢慢跟着,心里嘀咕公子难道是太久没见阿七?如此看来,公子对阿七还是多一些情意在的! 雾山镇今天人不是很多,慕名而来的病患却不少,光是杜夫人介绍的就不下十位。 一个下午,治疗了三十几人,到了晚上,张天流与众女还有阿七母女一同在小饭馆聚餐。 莫老板手艺没话说,大家是胡吃海塞,就差没打起来。 “公子,谢谢你救我娘。”阿七给张天流敬酒。 “甭客气,你娘就是我娘……”这话一出口,不仅众人愣住了,连张天流自己也愣住了。 正在做菜的莫老板眉头也是一皱! 不过想到张天流这人喜欢口花花,大伙也就释然了,只有阿七是羞红了脸。 阿七母亲悄悄拉了拉阿七道:“你这公子人可真好,当初你就应该跟他一起回来的,要是错过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啊!” “娘!”阿七脸上红晕都蔓延到脖子了,偷偷瞅了一眼姐妹们,发现大家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还玩起她万分怀念的螃蟹,似乎都没注意到她娘的话,这才压制怦怦跳的小心肝,悄声道:“我跟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公子公子,八哥有没有耍赖啊?帮我看嘛……”这时,与八哥划拳的暮晚贴近张天流,拉着他的胳膊问。 她看不见,划拳太吃亏,偏偏她又喜欢玩,所以老叫人帮她看。 五姐的大咧咧一直如此,阿七本来没觉得什么,但忽然间,她居然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酸溜溜的! 连累美酒佳肴也没了之前的滋味,等公子没好气的让五姐去找大姐帮忙后,阿七心情才逐渐好转。 阿七母亲道:“这里饭菜的确不错,但再好始终也是馆子,没家里的温馨,回头娘教你烧菜,你就能烧给公子吃了。” 阿七一听心下大喜,小声感激道:“谢谢娘,我一定好好学。” 此后,阿七似乎忘了孤狮村,忘了回村后认识的婶婶婆婆,大叔大爷,还有她的父亲鄞山! 她从未提及回孤狮村的想法,奇怪的是,也没有人问她什么时候走! 她们母女就在雾山镇的听雨楼定居。 张天流却在这段时间里消失了,等他回来时,已经过了一个月。 冬季的雾海有晶莹的雾冰美景,没到此刻,雾山又会热闹起来。 人们似乎忘了秀丰城,其实是不敢提及! 毕竟是圣皇出手,谁敢说他是非? “公子!”阿七不满的看着下楼的张天流。 “啊?”张天流一脸懵逼的回头看着她。 “阿七已经为你烧好饭菜,你还去对面干什么!”阿七眼睛红红道。 张天流一愣,随后苦笑道:“服了你了。” 回到楼上,看到一桌子菜,张天流坐下后喋喋不休道:“你说你整这么累干什么,有时间多修炼,虽然你三姐四姐功法研究失败,但已经很接近成功了,你应该帮她们,别怕,修出岔子有我在。” “是啊,这么久了,七妹修为却没有长进多少。”莫琊附合道。 她也想多个帮手,好早日创出九觉开宗立派。 “行了,以后我每天修炼三个时辰。”阿七笑着,给张天流盛饭,看着公子夹了块肉吃下,她期待问:“怎么样?” 张天流惊道:“你跑莫老板厨房偷师去了?” 阿七立即不满了,居然会学着八哥撇撇嘴道:“才没有呢,我是……” 说到这阿七愣了愣,随后细细一想才道:“自学成才!” “呵!”张天流明显不信,反而问:“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没……没有啊。”阿七一脸懵态,呆了片刻,又恢复了以往神色,举止规矩了许多,好奇道:“公子觉得阿七那里不对了?” 张天流摇头,笑了笑继续吃饭。 没人察觉,阿七母亲微微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心中感慨道:“天流的洞察力真可怕,看来我不能太急,尽量让事态顺其自然的发展!” 雾山镇逐渐恢复到以往的热闹,毕竟秽珠生意很多人无法割舍,听闻了鬼王尸没有在暴躁的杀出皇宫,低阶修士们又聚拢过来用各种办法搞到秽珠。 张天流以前不在乎,但现在,作为阴判他必须要制止,不过却不能明面上却要求别人,而是以介绍阴魂厉鬼的方式慢慢斩断这个利益线。 故此他耗费了很多时间去建设雾山鬼镇,而黑白双煞也与肉身完美契合,成为了真正的阴差,可以通过鬼门出去拘魂了。 冬去春来,张天流的修为终于有了三十年道行,成功开启气、灵、口、耳、触五觉,目前正在冲击意觉,一旦成功,他的实力将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第一零四章 临行前夕 东海苍鸣峰为南天四大派苍羽派的山门,苍鸣如剑,峰势笔直而陡峭,四周凶鹰环绕,凶险至极,常人根本无法攀爬,可却有一群少年正凭借双手攀岩。 这一年春,又到了苍羽派选拔弟子的时间,这群少年正是参选人员。 突然,一名少女抓住的石头崩裂,在四周同龄人怜悯、同情、戏虐的目光中,少女绝望的向山下坠去。 随着一声鹰唳,一位青年趁雄鹰飞来,稳稳接住少女。 虽然没有被摔死,但少女依然哭了。 这是她第二次参加了,今年已经到了十四,苍羽派三年一次选拔弟子,下一次她就十七了,莫说苍羽派这种大门派,即便是俗世间的小门派也不愿收留她。 雄鹰飞到低空,青年抱着少女跳到地上。 “项大哥,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少女掩面哭泣。 项亥轻叹一声道:“如果你执意修行,去雾海吧,那里有一个小门派,名为雾山。” 雾山知道的人很多,但雾山派却少有人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又有什么值得前往的呢? 项亥没有说什么,跃起乘雄鹰而去。 “师兄!”燕筠溪脚踏青燕飞来。 “何事?”项亥奇怪的看向燕筠溪。 燕筠溪道:“师父让你过去一趟,说有要事,我来代替你看护这些孩子。” 项亥点点头,雄鹰双翅一展便向着半峰上一片依附崖壁的悬空阁楼飞去。 苍鸣峰上每一片建筑附近,都有飞禽的落脚处,苍羽派能成为四大派,靠的就是驯养飞禽的本事,除此之外人要飞天,只能依靠神兵利器或应天修为! 去年,项亥与燕筠溪不仅在雾国遗迹收获颇丰,还在秀丰城解救了一批百姓,回来后被一名阁主看重,收为入门弟子。 进入青羽内阁,项亥见到师父后忙躬身行礼道:“弟子项亥拜见师父。” 青羽阁主笑道:“好了,一旁坐下。” 待项亥入座,青羽阁主才道:“你对雾国遗迹了解多少?” 项亥眉头一皱,答道:“知些口口相传的奇闻异事,并没有深入了解。” 青羽阁主点头道:“无碍,只要你对那里地形了解就足够了,毕竟雾海茫茫,很容易迷失方向,你师兄们都不适合帮我去调查此事。” 项亥抱拳道:“不论师父让弟子去调查何事,弟子绝无二话。” “你在去一趟,在遗迹中寻找此人,一旦发现立刻飞鹰传书。”说着,青羽阁主将一卷画轴拿出,也不见其抬手,画轴自动飘起飞到项亥面前。 项亥抓起画轴起身抱拳道:“弟子这便去。” 待项亥离开,青羽阁主内空荡荡的内阁道:“如此,可否?” 内阁中凭空浮现一道银光,而从银光中慢慢走出一人。 此人年轻美貌,一袭月白长衫飘然出尘,颇有仙气,红唇一张,声如天籁般的道:“足矣,若让归真修为去必被发现,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雾山鬼镇中,张天流手中鸳剑时而如彩绫嫚舞,时而如彩花绽放。 当鸳剑脱手,又似彩虹横空乍现,在鬼镇上空渲染出一副美景。 随着张天流拇指在彩金戒指上一搓,彩光爆散,化为百片彩羽四处乱飞。 与此同时,张天流一副大感头疼的伸手一招,四散的彩羽立即合并成剑飞入他掌中。 “还是无法操控啊,明明开启意觉了,乌羽也可随心所欲的控制,但彩羽就是耿直如铁,难道意觉还有层次?” 张天流的苦恼似乎让彭化听到了,他现身道:“九觉皆有层次之分,虽与修为无关,却与修行有关,世间万物,阴阳交替,这些都要去感悟才能明悟,知道多了,九觉自然强了。” “有个屁的时间去感悟。”张天流抱怨。 他作为阴判,不可能想去哪就去哪,每次回阳间还得请个假,蛋疼。 不过在阴界修炼提升的确很快,虽然没有十年如一日那般夸张,但短短十来天,他就长了十年功力! “我已经六觉,下一个就是眼觉,之后是力觉还是嗅觉好?”张天流询问彭化。 彭化想也不想道:“嗅。” “我也觉得,力觉自然能增强剑术威力,但我走的是花里胡哨的路线,对力需求不大,而嗅觉神通有诸多妙用,只要提升阅历,能识百药千毒,也能自己提列秽珠,不用再花钱购买了。” 张天流之所以开觉快,就是不断用吸食魂珠。 开觉越多,修为增长越快,实力在飞跃性提升,如今他的力量22、敏捷37、体力41、真气34。 异能:识气1、空间3、远视5。 拥有功法:《金丝手》《御灵通语术》《流影剑法》 三榜:人气51、战力44、实力24。 张天流对此很满意,特别是三榜! 不高,也不算吊车尾,中庸到令人很安心。 张天流还看了看汤警官的三榜,分别是人气22、战力9、实力77。 如此高战力,却如此低实力,很明显,这厮躲在某个地方苦练,对世界格局影响不大,所以吊车尾。 张天流正准备修炼一下,然后出去一趟。 却在此时,他发现远空有一名鬼差驾驭阴风赶来。 不等他的鬼差上前询问,他毫无牌面的亲自去迎接。 “见过雾山阴判。”鬼差恭敬道。 张天流见过这名鬼差,他是秀丰阴判身边的鬼差,于是立刻问:“秀丰阴判有何要事?” “一切都在此帖中,小鬼还要去广陵鬼城一趟,告辞。” “慢走。” 张天流接过帖子,打开扫了一眼不由蹙眉。 “阴判大会!彭化,你知道吗?” 彭化现身,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的点头道:“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多大?”张天流最讨厌别人这样回答他。 彭化解释道:“上一次阴判大会是六百年前,人皇退位时,天下格局大变,各方豪强混战,最后圣皇应天命成圣,建立朝圣一统天下才平息战乱,当时我因为劝说灵龙前去不成,惨遭封印。” “难道又要改朝换代?”张天流蹙眉。 彭化摇头道:“不一定,总之,去了才知道,很可能会发生动摇阴阳两界的大事!” 张天流点点头。 大会明日召开,临行前夕,张天流先回了一趟阳间,处理一些琐事,顺便给盈忻和莫琊疗伤。 两女太刻苦,每次他回来都发现她们筋脉受损,虽不严重,但若不治愈就无法研究下去。 奇怪的是阿七也在以身试法,问题是她一直没出过岔子! 张天流只当她有两位姐姐开道,不会遇到死胡同。 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理会这些。 坐诊他不敢坐了,因为雾山过年之后,每次他坐诊都发现有人在附近运功,似乎随时会爆发,冲进来将他击杀! 除了杜夫人介绍的,他不会出手。 杜夫人也知道他是异人,怕受牵连不会乱介绍陌生人来。 但张天流依然小心谨慎,好在他异能牛,装病人杀他是不可能的。 张天流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多几年?等风平浪静了再出来? 第一零五章 阴判大会 阴界,秀丰鬼城。 张天流来的很早,加上他才到了五名阴判,都是附近城镇的。 大家相互含蓄一翻后,各自入座。 秀丰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家其实应该为秀丰阴判感到悲伤,再不济,也该同情同情,可偏偏,这帮家伙都羡慕啊! “搞定这批阴魂,秀丰阴判可以休息几年咯!” “岂止啊,我看几十年都有可能。” 秀丰阴判苦笑道:“秀丰地界还有许多村镇,闲不下来啊。” 张天流对阴判大会的目的很好奇,忍不住问:“这次召集我们来为了什么?” 大伙一愣,都看向张天流。 “雾山阴判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张天流郁闷问。 秀丰阴判道:“雾山阴判初来驾到,雾山情况大家也清楚,不知道情有可原。” “原来如此。”广陵阴判笑笑,对张天流解释道:“我们或多或少都会在各地安排鬼差,所以消息灵通,此番大会应该是讨论圣人转生一事。” “圣人?”张天流懵逼。 广陵阴判点头道:“但凡这种人物转生,阳间都会风云涌动,圣人亲朋自然希望他成功转生,而且要知道他转生何处,投胎那户人家,好早日安排人点化。” 张天流懂了,既然有人协助圣人转生,那么自然有人想要破坏! “不知是哪位圣人?”张天流好奇问。 “五巅峰主!”广陵阴判说完,担心张天流不知此人,又解释道:“五巅峰位于困龙山西面,峰高路险,易守难攻,也是阻挡朝圣开疆扩土的最大阻碍!” 丹蝶镇的丹蝶阴判冷笑道:“阳间争斗我们无需理会,但圣人转生往往会错乱阴阳,破坏秩序,如果任由他们想怎么投胎就怎么投胎,要我们干什么?” 言下之意,不论是帮,还是害,他们都要阻止。 随着阴判来的人数越来越多,大家也开始议论纷纷,甚至争吵起来。 张天流光听,也知道一个大概了。 五巅峰是传承万年大派,比南天四大派底蕴更强。 如果不是它在,朝圣国的国土恐怕还要广阔一倍,因为在五巅峰后就是辽阔的西方平原,那里如今已走出部落制度,学朝圣建立了许许多多的小国,跟雾国很像,弱小的是一城一国,强大也不过三五城一国。 以前很乱,不过因为朝圣的逼近,他们组建了联盟,并全力协助五巅峰抵挡朝圣步伐。 五巅峰主寿命枯竭,如果他下一世无法在短时间内应天命成圣,回归五巅峰,很可能就会被朝圣攻破,到时候诸国联盟都要完蛋。 可想而知,五巅峰与诸国势力有多么渴望掌控一块阴界区域! 有些阴判认为,如此强大一股力量,为了避免麻烦,其实完全可以给他们敞开后门。 但更多阴判是有理智的,五巅峰与诸国是强,问题是朝圣更强! 所以解决问题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一切公事公办,两方是得罪定了。 何况他们阴判是好惹的? 张天流初来驾到是不成气候,但别的地界阴判可不好说了,看看灵龙,这么强大的生灵都当过阴判,会不会有更强的? 这是阴界,阴界就是阴判说的算,凭什么让阳间插足?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随着一声感慨,一名头生双角的老者撑着龙头拐杖走了进来,后面尾随两名让张天流感到心悸的强大鬼差! 老者一出现,众阴判纷纷起身,张天流也站起来,学大家拱手道:“见过五巅阴判。” 老者回礼,脸上也带着恭敬,丝毫没有托大的意思。 “五巅阴判,事由五巅峰起,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一名阴判问。 五巅阴判摇头道:“若真在老夫这里转生,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大会了。” “这么说来,五巅峰主果然要潜入其它地界转生!” 众阴判都有些担忧。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地界乱。 “敢问,哪位是雾山阴判?”五巅阴判如此一问,众人心里同时一愣,但转瞬间他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张天流可不傻,顷刻间也洞察其意,脸色刷的一下难看无比。 “在下便是雾山新阴判。”张天流拱手道。 他没有报名讳,因为阴判有规矩,大家都是以地界阴判相称,名字乃阳间身份,显露了不仅危险,还有无尽麻烦。 看到张天流脸色不好看,五巅阴判笑了笑道:“雾山小友无需多虑,未必是雾山。” 张天流苦笑道:“我一个新来的,啥也不懂,鬼门还被破坏了,能不多虑吗!” 众阴判表示同情! 秀丰城虽然毁于一旦,可至少阴婆无碍,鬼门没有暴露,以后未必不会重建,反观雾海一带,人口稀少,初生婴儿数量极为有限,加之大雾弥漫,有天然的隐藏屏障,而且鬼门大开,前阴判灵龙不知去向,圣人来此的几率太大! 故此,五巅阴判才特地点名雾山。 “这样吧,雾山阴判回去放出消息,告知五巅圣人欲来此转生,朝圣不会撒手不管,甚至四大门派也会派人监视,如此可逼其另投他路。” 张天流笑笑,这种小招数他不仅会,还能玩得更妙! 但此刻,随着一股恶臭扑鼻,突然有一名身材巨大**判走进来,开口便道:“不可!” “九歌阴判何意?”有些阴判不解问,同时巧妙的远离了此女,连德高望重的五巅阴判也让出位子,自愿坐到末席,假意跟张天流交流。 不是九歌阴判奇丑无比,而是奇臭无比! 把从未嗅过如此臭势张天流给臭懵了!他难以置信,是眼前身高过丈的女巨人散发出来的。 因为论相貌,女巨人就算放到浓妆艳抹的地球也是倾国倾城的妖孽,虽然她身材奇高,整体却显得纤细苗条,腿长手长极富骨感美,其容颜惊艳中眉宇英气勃发,身袭红袍如朵怒放的曼珠沙华,妖艳多姿。 九歌阴判似乎没注意到大家的疏远,自顾自道:“五巅都知道雾山容易跨界控制,朝圣岂有不知,何况,转生应劫需顺应自然、自悟、自觉。强加干涉是阻碍大道,让圣人停滞不前,我想他不愿被人控制!” 言下之意,圣人很可能独自前往,去一个没人知道他的地方转生,从此堕入红尘,却又能远离是非,待觉醒时,俗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才能去寻他的大道。 这才是修士应该做的事,而非生生世世帮别人挡灾。 修炼的道路千千万,但应天成圣者最终却都走了一条路,重拾真我。 所以应天者,都会献出一生来回报,从中感悟人生起伏,待下一世应天成圣,便会追寻自己的大道。 当然也有几生几世也无法窥得真理的,这又称应劫,一世一大劫,可这样的轮回是永无止尽的,这是无数年来修士得出的结论,所以才有人向往天涯! 五巅峰主究竟去哪转生,必将成为一个谜,五巅峰与诸国自然不想他弃自己而去,必会寻得他转世之体强行点化,一步步辅佐成他们的挡箭牌。 朝圣要占领诸国,也要寻得他,杀死他,甚至灭其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零六章 年轻气盛 可怜! 张天流觉得五巅峰主真的很可怜! 在这片天下,他修为已经登顶,然而却无法摆脱被人左右的命运! 活着你是厉害,但死后你就是一抹阴魂,转生后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然后人家教你,帮你,点化你,助你应天命成圣,回头就要你报答一生,待你死后再来一次,又一次。 这不可怜吗? 不知不觉,八方阴判都聚集到了秀丰鬼城。 就圣人转生一事争论不休。 张天流几次被推出来,又几次借着初来驾到,啥都不懂退了回去。 很明显,有人希望圣人在雾山转生,因为条件太符合的,只要敞开后门事情就好解决。 但张天流会傻到同意吗! 这帮家伙还真当他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啥都不懂来忽悠。 即使他协助圣人在雾山转生,后果呢,雾海范围所有近来初生的婴儿命运将异常的悲惨,他们的父母无力保护,甚至还要受牵连。 双方将会把雾山搅得天翻地覆,到头来,还要张天流收拾残局。 好在有阴判站在张天流这边,例如秀丰阴判、广陵阴判、丹蝶阴判、九歌阴判等。 距离雾山近的不想被簸箕,距离远的则一心把水端平,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争论这些,不论圣人到哪,只要公事公办,他转生时间由天定,这对外界的影响也会压到最小。”九歌阴判再次表态。 很多阴判表示不服,有人道:“说得好听,阳间会让你公事公办吗?到时候我们面对的是所有势力的针对!若他们强行跨界你来挡?” “就算圣人自身想要脱离红尘,他能逃过朝圣国师的推算吗。” “哼,朝圣国师如今是自身难保,你不知道?” “就是,此人太过自大,国运难测竟强算天机,险些身亡。” “不是说只有百年功力毁于一旦,怎么就差点死了?” “如此大事,朝廷岂会公布出来,不过如今朝圣的力量给他续命不难,死是死不了,但三五十年别想碰卦了。” “如果是这样,圣人行踪还真的无法知晓了!” 闻言,五巅阴判蹙眉道:“莫非,他知道国师情况才提前转生?否则他至少还有一甲子寿命,最近也没与人交手……” 众阴判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却不偏离主线,是帮,还是公事公办!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暂时顺其自然! 不过一旦得知圣人行踪,必须一方有难,八方来援。 “连个形容都没有,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怎么找?”散会后的张天流很郁闷。 走在他身边的广陵阴判笑道:“雾山兄无需多虑,大家都不知道岂不是更好。” “也对。”张天流苦笑,心里是烦闷无比。 他真想撒手不干了,可又舍不得净灵树。 身后突然恶臭袭来,下一刻,一抹挺拔的红影来到张天流身侧,肃然道:“雾山阴判可要当心了。” “废话。”张天流暗骂一声,很别扭的仰头看着身边美得冒泡的女巨人道:“多谢提醒,九歌阴判还是速速回九歌,看是否圣人已到。” 表面客气话,实则张天流受不了这妞的恶臭! 然而九歌阴判明显没察觉,自顾自道:“世间之事不可能事事巧合,一切皆有定数,为何异人突然来?灵龙突然走?雾山鬼门因何而破,五巅圣人提前尸解……” 张天流故作好奇的打断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九歌阴判似乎被张天流膈应到了,竟一时语塞。 我好心提醒你却不领情,也罢,也罢。 九歌阴判不在理会张天流,却听他竟敢嘀咕什么:“多管闲事。” 九歌阴判一步回退张天流跟前,居高临下的冷视他道:“你再说一句。” 这女巨人整体的确苗条,但该大的一点不小,反而很巨,于是张天流跟她好似隔两山夹缝相望,令人赏心悦目。 然而张天流却不自在的退后一步,捂住口鼻挥袖道:“你身上什么怪味,离我远点。” 场面顿时僵住了,附近结伴而行的阴判们纷纷望向张天流和九歌阴判,不过眼神明显有差异。 看九歌阴判的是笑眼,看张天流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同情! “九歌阴判息怒,雾山兄不是故意的。”广陵阴判察觉不妙,拉着张天流就想走。 张天流也觉得不对劲,脚步更快。 “等等。”九歌阴判不仅开口,还释放了一股无形威压,让张天流感觉双腿重如山,竟抬不起来! “就因为一句实话,你要杀我不成?”张天流阴沉问。 他没撒谎,九歌阴判身上的确有一股恶臭,就像有汗脚的人,一双袜子反反复复穿了几年,已经能当生化武器了。 但也因此,众阴判才觉得张天流牛! 人家好歹是母的,给点面子不行? 没见大伙一直憋着打死不吭声么! 就你小子,没个机灵劲,这下少不得吃大亏咯! “希望你能活着等到增援。”九歌阴判最后冷冷一瞥张天流,径直走到前面。 “九歌阴判在阴界待了一百八十年,跟五巅阴判都有的一拼,灵龙走后,她无疑是朝圣第一阴判!你说你惹他干什么?”广陵阴判没好气道。 张天流冷哼道:“就因为修为高,资历长,我就要敬重?开什么两界玩笑。可敬孝、德、仁、义,敬修高资长几个意思?他是我祖宗啊?没她没我?在阳间这罪就受够了,到了阴界还看人脸色,是不是人的一生到死不违心活不下去?” 广陵阴判苦笑道:“雾山兄好大的怨恨啊,息怒,息怒。” “这不是怨恨问题,你瞧她,明明是大伙都知道的事,不想管不做声,我也不会强求众阴判帮我雾山,偏偏她来一句什么不是巧合,看似好心提醒,实则冷嘲热讽!” “你说谁冷嘲热讽!”本来已经走远的九歌阴判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抱歉,说错了。”话虽如此,张天流却一点不怂道:“你不是冷嘲热讽,是幸灾乐祸,是装,显得你看事通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新来的好敬仰你啊!当人傻是不是?” “哎呀,雾山兄你这嘴!”广陵阴判不管了,挥挥衣袖退到一旁。 九歌阴判冷若冰霜,目光如两柄利剑直刺张天流双眼。 张天流浑然不惧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你是吓不倒我的!”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的厉害!”九歌阴判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厉害,不然如此恶臭大家为何隐忍?但说句公道话,你的臭就跟你的人品一样,自己臭也就罢了,还要影响别人。你敢说,你刚才跟我说的巧合不是风凉话?希望我能活着等到增援不是威胁?” 这要这么说? 是与不是都有问题! 只是以前大家相互客道,没人在乎,唯独雾山阴判像猫被踩了尾巴的炸了毛。 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 第一零七章 谁最可怜 已经被打上年轻标签的雾山阴判,此刻更是咄咄逼人道:“喜悦可以分享,但痛苦就是往人伤口撒盐,若你爹死了,我到你面前来一句别难受,反正人都要死的。你能舒服?” 谁知,九歌阴判阴恻恻的道:“我能!” 张天流嗤笑道:“你可真悲哀,你爹是抛妻弃女,还是十恶不赦?” “好啦好啦,雾山阴判少说一句,九歌阴判也别动怒,各退一步此事揭过。” 五巅阴判再不出面,雾山阴判恐怕真被九歌阴判给宰了! “放心,我不会杀他!”九歌阴判咬牙切齿的朝张天流问道:“你是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但就事论事,我没有风凉话,是好心提醒,活着等增援更不是威胁,事关整个阴界,雾海有难我不会拖沓,大家更不会因我一句话放任不管。” “是啊雾山阴判,算了。”众阴判纷纷出面当和事佬。 张天流笑了,得寸进尺道:“我说她臭时,你们怎么一声不吭?” 众人尴尬啊! 暗骂张天流实在不识抬举,你要是能打得过九歌阴判,大家肯定帮你,毕竟谁也不想闻到她身上的恶臭。 说白了就是畏惧,谁也不想捅破这层纸,但随后九歌阴判一句话,众人集体傻了! “可笑,我究竟哪里臭了?是腥臭、腐臭、骚臭还是酸臭?你倒是说个明白,若嫌我脂粉重,休管我以大欺小。” 感情这丫的不知道啊! 张天流崩溃! 众阴判也是集体呆滞! “咳!”五巅阴判咳嗽一声,尴尬道:“九歌阴判,可记得当年祸乱阳间的臭魃?” 九歌阴判厌恶道:“此等恶心之物,五巅阴判休要再提。” 五巅阴判却执意道:“臭魃,乃臭鬼修千年而成,此鬼臭气可以熏烂肌骨、熏穿肠胃,即使嘴巴呼吸也会呕吐不止。臭魃更是能让方圆千里生灵绝迹,若非九歌阴判出手,不知天下要乱成何样,但魃有屠龙之能,九歌阴判为除魃而受重伤,没想到,即使伤势痊愈却也留下了这后遗症啊!” “你什么意思?”九歌阴判脸色难看的盯着五巅阴判。 听了这番话,她其实意识到了什么,但怎么可能? “七十年了!我为何嗅不到一点异味?”九歌阴判沉着脸道。 “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五巅阴判无奈道。 九歌阴判居然踉跄一步,转身环顾四周所有阴判,呆呆的问:“我真有异味?” 众人于心不忍,只好默默点头! “为什么你们不说?”九歌阴判脸上逐渐的浮现怒容。 “我们以为你知道!”众人都是一脸歉意。 张天流忽然很后悔,脸上也带着沉重的歉意道:“对不起,我也以为你是故意的,或修炼了什么臭功。” “臭功?天下间有那个女孩会修炼臭功?你们又见过那个女孩臭气熏天的招摇过市?”九歌阴判冷视所有人,恨恨道:“你们太残忍了!” “要糟!”张天流心道一句,忙解释道:“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说,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揭穿,九歌阴判此生也不会感到任何委屈,九歌阴判向我要什么补偿尽管说,我绝无二话,但希望你不要怪罪大家,他们是为了你好才不点破你的!” 阴判们怒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雾山阴判是在甩锅! 果然,九歌阴判居然不为难他,转而冷冷扫视众人道:“合谋戏耍我,很好!特别是你五巅阴判,他们是晚辈不敢说我是非,可你老明知我屠魃留下后遗,却过了七百多年才告知于我!” “呃……圣人转生乃是大事,当务之急,诸位,回吧!”五巅阴判转身与两名鬼差驾驭阴风消失了。 此刻谁敢逗留,几乎一瞬间,所有阴判走了一空,连本地的秀丰阴判也消失不见! 张天流暗骂一声,正要驾驭阴风离去,忽听九歌阴判道:“雾山阴判请留步。” 张天流不想理会,奈何脚下阴风突然溃散,他落了下来,回身尴尬的对九歌阴判笑道:“何事?” 九歌阴判走近他,他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九歌阴判这次意识到了,不在逼近。但联想这些年她每次出现大家都敬而远之的举动,原来不是敬畏,是避臭!真是羞恼到恨不得掐死自己! 不过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顷刻间平复了心情道:“你之前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帮你守护雾山阴界。” “你都看出来了!”张天流感慨。内心嗤之以鼻。 他没这心思,纯粹占着歪理过把嘴瘾,但的确是被臭的难受失去理智。 那种味道就像五巅阴判形容的,嗅一口肠穿肚烂! 再说圣人一来他只能躲起来通知大家。 女巨人在不在,一样要等八方来援,没必要整一尊大神在身边找不自在。 但这时候绝对不要违逆九歌阴判,人家是女孩! “我很想去,但九歌不能没我坐镇,这样吧,此骨燕赠予你,别看它小巧玲珑,可御阴风而长骑乘日行九万里,亦可给我通风报信。” 看到九歌阴判从脖子上取下白骨吊坠递到眼前,张天流毫不客气的接过打量起来。 这是一副雨燕骨架,在九歌阴判身上不显大,作为吊坠很适合,可在张天流手里足有巴掌大。 “你不恨我?”张天流打量手中骨燕问。 九歌阴判道:“我活了上千年,经历太多磨淡了情感。何况你说的没错,只是牵强附会了,以后不要这样,在世间行走,以和为贵,以退为进,也不是一生要你违心的活,当你能行踏天涯,违心的便是他们。” “说到底,还是比拳头硬。”张天流嗤之以鼻,收起骨燕道:“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可怜。” “可怜?” 张天流不解的看着她。 “我说过不是巧合,因为你别算计了!但你脾气我喜欢,不像那些人弯弯绕绕。” 张天流把骨燕拿出来,抓着九歌阴判的手,在她错愕目光中将骨燕放回她手里。 “你会错意了,你们眼中我的确可怜,却不知我苦中作乐,我享受随波逐流喜欢被人算计。傻么?强如圣人同样惨遭算计,你购买物品难免被商家算计,作为下属被上司算计,等你爬上去又被下面人算计,因为你有价值人家才会在乎你,垃圾尚且有拾荒者惦记,不被算计者垃圾不如。” “你说的不错,但过于自我安慰。”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张天流接着道:“接受不了算计无法享受人生,人生无趣又如何感悟人生真谛?如何定位自我追求大道?你执意认为我可怜,我问你,人皇可不可怜?” 九歌阴判反问:“世间敬人皇如神,他万民敬仰,有何可怜?” 张天流笑道:“天真!你还被人敬仰呢,殊不知人是嫌弃你!” “你……”九歌阴判平息怒气道:“就不能说些好话?” “行,就论一论人家凭什么敬他!因为他对人有用,如五巅峰主,诸国离不开他,要他生生世世保护子民不受异族侵害。由此可见神存在的意义,虚构,求心灵安慰。真实,无止境索取。你不保护我为何创造我?既然创造我为何弃我而去?神不能拥有自我,否则将活的很苦逼。如你所言,强加干涉是阻碍大道,大道是什么?成神?那可完了,作为人类,人皇值得尊敬,但作为神,他是肮脏的,是自私的。曾经的他眼里只有人,守护人类的千年里他害了多少异族?等他明白他所最求的大道从一开始就是个错,你说他不可怜?” “听你这么一说,他真是可怜至极!难怪这些年待在枫都莱山不问世事!”说着,九歌阴判惊异的盯着张天流道:“真令人惊讶,你如此年幼竟看的这般通透,莫非你是圣人转世?” “我天煞孤星转世,所以别跟我扯上关系。”张天流说完,慢悠悠的驾驭阴风走了。 第一零八章 神秘女子 回到雾山镇听雨楼,张天流召集众女。 “功法研究好了吗?” 莫琊道:“目前已经掌握七觉,但要依靠散气法为基。” “没关系,咱不走老路,新门派就该配新路,剩下两觉不急,先在雾海找个山头建立门派,我那些钱你们随便用,材料到焰阳山采购,之后你们自行安排。” 这种口气就如当年公子离开连山一样,众女依旧没有多言。 公子决定的事她们不能违逆,何况公子已经成了阴判,阳间的事他会逐渐放下,作为剑侍,她们不能妨碍公子的道。 红玗找杜夫人帮忙买一些孤儿,日后好打理听雨楼生意,老顾客太多,不能说断就断,何况红玗想学苍羽派的苍羽客栈,将听雨楼遍布全国,作为眼线。 众女各尽其责,共为雾山派而奔波,连阿七母亲也不例外,她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有经验,例如如何更好管理听雨楼,怎样向外扩张,雾山派选址究竟在什么地方好,建筑风格是那一类,初期需要多少材料,多少人手,多少资金等等,不仅有详细规划,还有方案与恐怖的执行力! 然而这一切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意外,在她们记忆之中,阿七母亲乃是某个巨富家的千金小姐,因家道中落才流落到孤狮村。 对于这些事情,她从小是耳濡目染。 让没有经验的众女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让张天流再次感到了不可思议,那股奇怪的顺心如意又冒出来了! “这个女人很有问题!”张天流对阿七母亲一直存在戒备心。 然而每次他想找阿七母亲聊聊,探探口风时,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对她有了信任感! 甚至自己的记忆都在为阿七母亲辩解,如怀疑她的身世时,就有记忆碎片在告诉他,原来阿七母亲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难怪她不像农妇。 而且,最近张天流发现阿七母亲体内有真气,特别是他跨越回来时,瞅见这女人竟能熟练的控气,方式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 那是自己从连山开始一直锻炼的控气法,不敢说千锤百炼,至少不是短时间能掌握的。而阿七母亲不仅拥有他一样的控气法,还精通散气法,更要命的是筋脉没受损! 不是不能办到,张天流就可以,因为他有经验,如果重修,他能依靠自己熟练的控气压制散气往筋脉冲击,虽会受损,但这点伤害用一些药物可以治愈。 功法心得有,但阿七母亲哪来的经验? 莫非她是天生的修炼体质? 只通过心得就能掌握? 悟性恐怖到了举一反百? 自己捡到宝了? 张天流就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 疑心越来越重,当张天流再次想探探阿七母亲的底时,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办,阿七母亲的事不是大事,何况她会害阿七,害阿七姐妹与害自己不成? 没动机没理由害什么? “我的疑心病太重了!”张天流摇头一叹,没有去四楼,直接下到一楼。 此时四楼阿七母亲的房中,这位让张天流不断怀疑的女人淡淡一笑,举止端庄的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捧起一本功法慢慢翻阅。 张天流坐在许愿树下发呆,忽见一人来到他面前,他抬眼一看,不由笑道:“稀客啊。”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你,还敢露面。”来者是被张天流坑过的项亥。 “能杀我的不屑来,杀不了我的只能干瞪眼。”张天流起身伸了个懒腰,点了支烟又道:“想通了?” “没有。”项亥摇头,望着茫茫大雾道:“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说吧。” 项亥拿出一卷画轴道:“我知道你在雾山的人脉不简单,帮我查这个人,不论有没有消息,报酬是一头飞禽。” 苍羽派的飞禽可是很昂贵的! 张天流不需要,红玗她们需要啊,一头飞禽代步可以大大提高办事效率。 “找到两头。”张天流漫天要价。 项亥豪爽道:“可以,但第一时间到鬼门外通知我。” “鬼门!”张天流蹙眉。 “如果你需要阴煞斗篷我帮你准备。”项亥还以为张天流惧怕那些行尸走肉,不敢靠近鬼门。 “有自然最好,不过这人很重要吗?”张天流说着,打开画轴看到一幅神似嫦娥奔月图的美人飞天画。 “你女神?”张天流笑问。 项亥不明其意,只从字面上答道:“不是神女,我也不认识。” 张天流细细打量,余光瞅见一道倩影从面前走过,他愣了愣,视野空间异能在一瞬间,将路过的女子与画像中的人进行重合! 古画虽与真人区别很大,但神韵却是一模一样。 张天流不动神色的把画交给项亥道:“开什么玩笑。” 项亥一愣,蹙眉道:“我真不认识。” “不认识她跟你后面!我不管,两头飞禽一件阴煞斗篷,限期一个月。” 听到张天流第一句话,项亥猛然转头,果然见到一抹身影进入身后小饭馆。 项亥满脸的不可置信,打开画轴扫了一眼,又看向小饭馆里坐着的女子。 雾海茫茫,他一个人来此守株待兔很难遇到师父要找的人,而且师父也没说不让他请人帮忙,所以他想利用张天流的人脉早日完成任务回去修炼。 可谁能想到,刚来就遇到了? “我请客。”张天流突然勾搭项亥肩膀,带他往小饭馆走。 此时店里只有一位客人,正是神似画中的女子。 这个女人很美,若说九歌阴判是朵彼岸花,这位妹子就是晨光中的天山雪莲,一袭白衣无瑕,隐隐有银光闪耀。 美女都是赏心悦目的,所以多看几眼没什么,于是两个大男人就死死盯着人家姑娘看。 “两位吃什么。”莫老板走出来,先给美人上菜,然后来到张天流两人面前。 “店长推荐。”张天流盯着美女道,项亥目光也时刻不离此女。 莫老板一声不吭,进入厨房很快出来:“九宝莲子羹,两位请慢用。” 张天流舀了一勺,美味入口通体舒畅,忙道:“给美女也来一碗,我请。” 莫老板一声不吭,再次进入厨房给美女送上一碗九宝莲子羹。 美女只是吃完自己点的饭菜,随后放下银子起身离去。 项亥眉头一皱,跟着出去时,却再也看不到这个女人,他没有放弃,在雾中四处寻找。 “不妙啊!苍羽派在这时段来雾山找人,还是一个能从我眼皮底下消失的人!”张天流端起项亥没碰的九宝莲子羹吃了起来。 他虽在店里,却能看到女人是凭空消失的! “怎么了?”莫老板等客人走了才点了烟。 “说出来吓死你!”张天流神秘兮兮道。 “天塌了跑不掉,怕什么。”莫老板淡定道。 张天流没解释,因为项亥回来了,丢下一句报酬会送来就走了。 “看来这厮还没厌倦宗门杂事,也对,刚拜师,蜜月期,只待七年之痒必为我所用。” “一肚子坏水。”莫老板讽刺。 张天流又拿起美女没碰的九宝莲子羹,有滋有味的吃了一勺道:“你的莲子羹没过期,怎会吃坏肚子。再给我准备一个月干粮,我去避避风头!” 第一零九章 敢闯鬼门 莫老板准备干粮时,张天流回到听雨楼后院,见到自己的大狗阿黄。 给阿黄扎几针,疏通疏通筋脉,脑中则在飞快的运转。 神秘女人不简单,以她本事,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不了项亥对她的注意。 她却故意进了莫老板的店,让项亥仔仔细细打量她,想干什么? 引起苍羽派的注意? 她跟五巅峰是否有关系? 为了弄明白,张天流跨界入阴。 现在他的雾山鬼镇有了很大规模,也有他带来的几箱笔墨纸砚。 凭他如摄影机的眼睛,加上开觉的身体,小学素描基础,画出神秘女子的容貌轻而易举。 觉得有了八九分像,张天流折好画像,正准备叫鬼差送往五巅鬼域,忽见钟鬼领着一名鬼差过来。 “见过雾山阴判,小鬼乃是九歌阴判派来协助雾山阴判的。” 张天流很干脆的把画像交给小鬼送往九歌鬼城。 “巧合?” 张天流自语,回头又画了几幅,不仅给秀丰阴判,还有广陵阴判,丹蝶阴判,与五巅阴判,然后出了阴界。 来到听雨楼二楼,张天流直接到树婆婆身后拉张凳子坐下,看她打麻将。 “啊呀你这牌做的,明明能听三五八万,混一色胡了,非要做大,清一色有这么好做么,这明面上的万字牌都断张了……” 张天流看也就罢了,碎碎叨叨的树婆婆被烦的不行,恼道:“有话就说,有屁滚下楼放。” “两界大事,说了你也不懂。”张天流激将道。 树婆婆老神在在道:“你管你的,我管我的,咱们阴阳互不侵犯。” 张天流蹙眉道:“要是跑进去呢?” “老身管不着。” “雾国皇宫也是雾海地界啊。” “老身只管雾山镇。”树婆婆油盐不进,让张天流没辙。 他也不能让人坏了规矩,张天流是管雾海阴界,但树婆婆其实管的只是许愿树,而雾山镇是她的地盘,她找人建的房子,正如她家一样,别人来她这里捣乱她可以惩戒,但镇外,她不会出手。 张天流无奈的去了小饭馆,看到邹泽洋这小子跟猪一样对付桌上的饭菜,不由笑道:“吃饱了想不想锻炼锻炼。” “呜,呃……啊!好撑,不想动,等下还要给我的手机升级呢,没时间,老大你也不要也升级升级?” 什么是废宅,能不动绝不动,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希望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前提是要有网络,有电脑有手机,还要有人供吃供喝,才能发挥啃老族的优良传统。 网络电脑手机是没有,但有臭味相投的废宅陪着,够了。 倒是莫老板走出来,把一麻袋干粮递给张天流后道:“需要帮忙知会一声。” 张天流感动道:“我知道莫老板你喜欢小年轻,咱虽然一把年纪但这身子却是年轻的,需要的时候告诉我,好让我有时间逃出你的砧板。” 一番话,恶心得邹泽洋差点吐了,搞的好像他与小商同学是莫老板的后宫似的! 出了小饭馆,还没回到听雨楼,就遇到异人大叔在楼梯口等他。 “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吗?”大叔问。 “没啊。”张天流一脸好奇道:“你哪来的消息?” “芮总问我,要注意雾山的情况,特别留意各门派的弟子动向。” “这女人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做个地下党?什么事都想插一脚,圣人转生也是你能玩得起的?” 张天流心底鄙夷,对大叔道:“告诉她,想死就来。” “究竟是什么事?”大叔紧张道。 “知道什么叫应天命成圣吗!雾海将有一位可应天命者出世,天生的应天啊!凡间的圣人!各大派都想找到此子收为弟子,就今天上午,苍羽派的弟子便找到了一位身怀六甲的母亲,此女容貌绝艳,明显不是普通人,哦对了,我这里有画像,你瞧瞧。” 张天流之前多画了几张,有备无患。 交给大叔后,他扛着干粮上楼了。 “应天命成圣!真有这种圣童?”大叔对这世界所知其实并不多,也不去研究验证,只需把消息告知芮总。 公叔怜阳得知消息后也很震惊。 她并不知道雾海要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探子禀报说四大派秘密派遣弟子前往雾海,朝廷也有这样的举动。 但不仅雾海,各大势力派遣的人几乎遍布困龙山脉,只是雾海有大叔在,她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圣童?不论真假,我们如何寻找?” “我觉得此事不是我们能参合的,如今虽得到修炼方法,但进步缓慢,我现在连一觉都没开,可不想去那大雾蒙蒙的地方。” 众人议论纷纷,公叔怜阳却在深思熟虑后,对身边秘书道:“通知白日依、三五烟、画中人他们去探探风声,若有可能,不妨一试。” 张天流回到阴界,正好得知送画鬼差的答复。 众阴判回答各有不同,秀丰阴判问:“可是圣人?” 丹蝶阴判很干脆的说:“不认识。” 广陵阴判问:“漂亮呀,许婆家没有?” 九歌阴判:“画的不错,有时间给我画一幅。” 这什么跟什么啊? 也就五巅阴判靠谱点,托鬼告知张天流,此女乃是西丘国圣女,而这西丘国正是西方平原诸国之一,在三十几个国家中排名前三,实力不容小视。 五巅阴判还猜测,此女应该也在找圣人,而且还利用朝圣国的势力帮忙寻找,目前无法确定圣人是否在雾海。 张天流正打算在出去看看,突然黑白双煞跑来禀报:“不好了阴判大人,小鬼来报,有人强闯鬼门!” “我靠!这就来了?”张天流大惊,立刻带着黑白双煞驾驭阴风冲向鬼门。 等张天流赶到时,场面让他一愣。 身长二三十丈,浑身鳞片泛出银光,硕大的头颅高高扬起,左摇右摆,与巨大的尾巴扫平了一座座建筑。 这特么的是人? 这分明是当初追杀过他的蟒妖! 灵龙走后,天降金雨,吸引了多少强者居然都没顺手把它斩了。 “不对,它体内妖气为何如此乱?”张天流看出异常,目光一扫后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下一刻一处无人的虚空传出闷哼声,竟有人影凭空浮现,惊讶的看向张天流与黑白双煞! “什么人,胆敢闯入阴界!”白无煞喝问。 黑无煞不废话,抄起一杆粪叉冲来闯入者面前,狠狠一叉。 对方甩出一张符箓在双方身前爆炸,在黑无煞被逼退时,此人一手一张符箓拍在双膝之上,竟御空而行,快速冲回大殿。 却没等他进入鬼门,一道螺旋气劲便命中了他后心,将他击落在地,立刻被黑白双煞左右制服! 第一一零章 千载相逢 黄品卓注视鬼门道:“一个时辰到了,看来邱师弟不是被困,便是遭遇不测。” 黄品卓乃是南天四大派之一的符图门弟子,此次目的与项亥一致,不过如今圣人转生已不是秘密,到这里的四大派弟子无人不知。 符图门一行八人,还有一名长老,本想借用蟒妖吸引鬼门内的阴兵,从而让弟子使用隐身符潜入阴界调查内部情况。 约定的时间没有出来,必遭不测。 云雁长老道:“阴界一天如阳间十日,再等等。” 黄品卓虽是弟子,但在符图门中十分被器重,即使面对长老依然敢于反驳道:“邱师弟最是准时,说好半刻钟,出不来必是出现意外,无需在等。” 云雁长老瞥了眼黄品卓,淡淡道:“留下两名弟子,其余五人散开寻找妖兽做饵。” “在这雾海,蟒妖已是难得遇到的妖兽,何必浪费时间?”黄品卓问。 “觉得费时你可以不去。”云雁长老冷哼一声走了。 其余四名弟子立刻跟上,唯有黄品卓与两名弟子留了下来。 “黄师兄,你如此顶撞长老,对你在门中不利啊。”留守的两名师弟担忧道。 “凭他,撼动不了我在掌门心中地位,好了,你们注意看守,小心附近其他三派弟子,我去转转,若运气好,碰到圣人尸解也不一定。” 这边符图门的人刚动,另外几处的三大派弟子都留意到了。 苍羽派这边,几名弟子中有人笑道:“符图门进去的人看来是出了意外。” 真道宗这边也有人讽刺道:“区区一张隐身符就以为能瞒天过海,太瞧不起鬼了。” 也只有云罗派几名女子没有吭声,默默注视鬼门。 这些四大派的弟子,都是上一次来此地历练过的弟子,对地形熟悉,安排做眼线最好不过。 但是项亥与燕筠溪却没有出现,因为两人此刻在雾山镇。 张天流消失了,项亥只能把报酬交给了红玗。 “师兄,不去鬼门吗?”燕筠溪见师兄往外走,不由蹙眉。 “张天流很可能去了鬼门,我不想在里面与他碰面,四处走走吧,宗门问起就说找圣人去了。” “圣人真会出现在雾山吗?”燕筠溪好奇道。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不可能,或许,他跑到圣京尸解也不一定。” 两人走出雾山镇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位老人步履蹒跚的向镇里走来。 老人一袭灰布长袍,白发稀疏,他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摇,走得很艰难。 燕筠溪于心不忍,过去问道:“老伯你的家人呢?” 老人对燕筠溪笑笑,没回答,自顾自的走到路边坐下喘气。 看他似乎只有进气没了出气,项亥断定此人活不久了。 “走吧。”项亥叫上师妹。 燕筠溪应了声,叮嘱老伯小心后才跟着师兄离开。 路上,燕筠溪问:“师兄,那老伯快死了,圣人也快死了,会不会……” 项亥笑道:“圣人再不济也不会狼狈成这样,真撞大运的遇到临死前的圣人,不是好运,是霉运!他死在这将引领无数强者,咱们这点实力,很可能被殃及。” 项亥是个理智的人,极少去冒险,这辈子做的过火的事,就是跟张天流杀了圣守。 此后他噩梦不断,被发现逐出师门,被朝廷灭杀,还有被张天流从背后捅刀子等等,他再也不想有这种阴影,所以他是不可能再跟张天流同流合污。 毕竟跟公子流这种货色接触,无疑是与狼共舞! 不知什么时候你就让他卖了。 这对师兄妹离开十多里后,休息的老人才站了起来,继续艰难前行,一步步走进了雾山镇。 此时似乎夕阳西下,朦胧迷雾被渲染出一片橙光,屋檐下已昏暗,大街两旁华灯初上。 一家铁铺外,一位正在收拾铁器的老铁匠双手突然颤抖,手中抱着的各式铁刀散落一地,发出砰砰嗙嗙的响动,引来不少人侧目。 对面酒肆,正在挂灯的老妇人似乎没了力气,灯笼始终没有挂到屋檐下。 不约而同的,许多老人从铺子与住户里走出,看着街上步履蹒跚的灰袍老人。 灰袍老人也在环顾两边,朝他们微笑。 伫立观望的老人们难以相信,昔日那位风姿卓越,笑傲群雄的人,此刻连一步路都要用尽全力。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有灰袍老人在动,两旁老人在望,至于路经此地的年轻后生无一不是僵在原地,眼神都黯淡无光,宛如泥塑假人。 灰袍老人每行一步,身体像是沉重一分,更加的佝偻,更艰难。 树婆婆出奇的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坐在听雨楼里,吃着清汤面打麻将。 她站在许愿树下,手里只拧着一盏灯笼,目视老人一步步走向她。 “何苦呢。”树婆婆道。 老人走近,几次抬起手又无力的落下。 树婆婆没有帮他,只是看着他手抓手艰难的抬起来,才将许愿灯放到他手里。 老人声音沙哑问:“我的最后一愿,不知能否实现?” 树婆婆眼眶泛红道:“普天之下,此地许愿最灵验。” “好!”老人感慨般的长出一口气,低下头,双手颤抖的捧起许愿灯凑近脸,对它无声的诉说。 渐渐的,不断有老人走近,行到许愿树前隔着两三丈,看着颤颤巍巍的灰袍老人接过树婆婆递来的竹竿,挑起许愿灯摇摇晃晃的往上挂。 没有人去帮他,因为大家知道他最讨厌别人插手。 围观的老人中,有很多是他的手下败将,看着曾经纵横天下的人,如今却连一盏灯也无法挂起,他们脸上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只是惋惜! 灰袍老人双臂抱竿靠在肩膀上,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将灯笼挂好。 他长出一口气,却放不开竹竿,似乎放了他就跟着倒了! 目扫他人,依稀所见熟悉。 “半世争锋,半生如梦,千载再相逢。今已是白发落尽免玉冠,七尺男儿三尺偻。垂暮朽,不知羞,敢问旧故有几人?求真盼应,待守一愿……” “你放心去吧。”酒坊老板走出来,手抓一坛酒,走到近前倒上一碗,再将碗递到灰袍老人面前道:“年迈之躯,不敢狂言,以我残生护你一世。” “多谢,多谢!”老人双手捧碗,仍颤抖晃泼,最后入嘴不过半口。 碗一落,人已去。 第一一一章 特别的阴魂 阳间一日,阴界一时。 不知外界情况的张天流,正洋洋得意的玩大刑伺候。 “不是我说你,你有什么好隐瞒的?瞧你一身符箓,肯定来至符图门……” “不,符箓我偷的,我以为鬼门有宝,误闯而已。”被阴风鞭抽得皮开肉绽的符图门弟子,已经是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 没办法,张天流只好给他烧一锅开水。 “烫熟了大伙分着吃,都别抢,别伤他魂魄,关起来慢慢审。”张天流一席话,引得群鬼嚎叫,兴奋的看着符图门弟子这坨美味。 张天流本想油炸的,这才符合地府的身份,问题是没油啊,现在非常时刻,随时有人会闯进来,他不敢离开。 符图门弟子则傻眼了。 什么意思? 死了还会被关押,审问? 他似乎才明白过来,这不是阳间,不是你死了就能解脱的! 黑无煞突然一粪叉捅穿了符图门弟子的肚子,然后把他高高的举起来,示威似的摇晃,引得群鬼欢呼。 巨大的痛苦却让可怜的符图门弟子险些晕厥。 但就是因为没晕,腹部撕裂的疼痛让他疯狂嘶吼,惨叫连连。 “笨蛋,你这样一捅,他腹中气海就散了,没了真气肉质会很差的。”长毛鬼留着口水道。 黑无煞似乎才想起这茬,立马收叉,符图门弟子瞬间从半空摔下。 黑无煞蹲下来朝符图门弟子血肉模糊的腹部定睛一看,嘿嘿笑道:“还好,气海没破。” 张天流道:“吃人要讲究,打破他气海在他真气游走全身时,瞬间烫死,不仅可保真气,还能让真气渗透他每一寸肌肤与肌肉纤维中,那样的皮质滑中带韧,嚼时弹牙,肉质肥而不腻,甜嫩爽口,蘸些辣椒面在嘴中咀嚼就如美人舌尖嫚舞,骨头也是又香又脆,那骨髓,嘶,深吸一口,简直是仙家玉酿,汤就更别提了,真气撕裂他的筋脉,摧毁五脏,带着精华从毛孔渗透出来,融入汤中,若能配以高汤佐料熬制三天三夜,吸溜…吸溜…我都忍不住啊!” 在张天流惟妙惟肖的描绘中,阴兵与鬼差们哈喇子流了满地! 阴兵有肉身,如黑白双煞,能到阳间去拘魂,所以哈喇子是真的,且腥臭无比。 鬼差多是阴体,哈喇子是假的,图有其形,无色无味,却也显露了他们内心的渴望才会如人一般流口水。 不过,阴体是鬼与阴气的结合物,自然能吃人。 “阴判大人看来是吃人的行家呀,我等愚蒙,从未想过如此吃人的绝招!”白无煞流着腥臭口水道。 黑无煞抹了一把嘴,甩了一手的臭口水到符图门弟子脸上,忍不住还蹲下来伸出长舌头舔舐符图门弟子的白嫩脸蛋,急不可耐道:“还请阴判大人告知如何击散他气海?” “先封堵他的九窍,哦对了,还有粪叉捅的伤口,不能让他毛孔以外的洞漏气,然后一拳震碎足矣。” “不要啊!”符图门弟子忍不住了,捂着血流不止的肚子道:“我招,我什么都招,我是符图门的,外面还有很多四派弟子,我等在监视圣人会不会闯入鬼门。” “那你进来干什么?”张天流问道。 “看是否能趁虚而入,毕竟圣人在外界死也会入了阴界,若能先一步占领此地阴界,不就能……” “哈哈哈哈……”众鬼狂笑。 区区孩头,不知天高地厚。 张天流正待再问,忽见彭化现身,却没飘来凑热闹,而是低头望着怨恨树旁突然出现的一抹阴魂。 “怎么了?”张天流走过去。 彭化盯着阴魂道:“此魂不简单。” “阴魂不都一样。”张天流当了这么久的阴判,就没见过不同的新阴魂。 因为阴魂只是三魂之一,它混白无相,如烟似雾,好似一阵阴风就能刮散。 若以张天流了解的地府论,阴魂属地魂科,人死入地府,待转世轮回。 此界也有三魂之说,不过没地府复杂,三魂为阴魂、阳魂、命魂。 人死命魂散,化为虚无。 阴魂入阴,可见。 阳魂游荡于阳间,不可见。 阴魂超脱离开阴界与阳魂结合投胎,可诞生新命魂! 修为到了归真,命魂很硬,人死短时不散,是否能归一,皆看机缘。 修为到应天,命魂千年不散,极易归一,应天命成圣。 另外还有更高层次的传闻,不仅三魂不灭,七魄也能归一,如此转世之人如借体重修,拥有死前记忆与七情六欲,重拾修为神通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阴魂变鬼就是另一码事了。 鬼是阴魂加魄,魄越多越厉害。 自然死亡者,魄散,魂入阴界,难以化鬼。 横死,魄难散尽,特别是七魄中的怒与恶,会被阴魂带入阴界,短时间内化为恶鬼。 冤死就更可怕了,怒、哀、惧、恶四大魄汇聚一魂,成厉鬼。 若冤死者有父母要赡养,儿女要养育,夫妻要照顾,还会包含爱、欲两魄,这样的厉鬼拥有极高的智力,近乎于人,可抗拒阴界存留阳世,会修炼,而不依靠吞噬阴魂恶鬼变强,反而会统治鬼物壮大势力。 眼下阴魂,张天流怎么看,就是普普通通的阴魂。 彭化道:“不要看其形,要感受其境。” 张天流不是很懂,他只是盯着阴魂,看了许久,他突然感觉这个魂似乎也在看着他,并对他微微一笑! “卧槽!”张天流大惊。 “人生来有本能,鬼也一样,我却从未见过如此安详之魂,不骄不躁,明明头上有诸多愿力,它却不取,似乎在等你的安排。” “牛逼!”张天流感慨,随后道:“一切按规矩照办。” 自从张天流当了阴判,怨恨树附近就不能出现阴魂,这凭空出现的应该是在阳间许愿树旁死的。雾山镇老不死的有很多,也知道许愿树真正用意,感到自己不行了于是过来死,聪明。 “我觉得,你还是早些让他阴阳合并,去投胎的好。”彭化提议道。 “我既然立下规矩就不能破,否则何以服众?”张天流说完,招呼道:“钟鬼,把这新来的带走。” 新阴魂无法沟通,至少要在阴界待上几年,吸饱了阴气才会滋生一点意识,待上几十年跟鬼没什么两样,甚至拥有生前的一些记忆。 张天流担心的就是这些家伙,不让他们服气,转眼变成恶鬼给他惹祸。 而且灵龙这厮两百年没管,放到外界就是两千年,要遗留这样的阴魂是魂老成精,一旦化为鬼瞬间成煞,若得肉身可修炼成魃! 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 简直是魃形核弹,张天流可不敢让它出现在雾海阴界。 第一一二章 降于困龙 长毛鬼前来禀报:“阴判大人,那小子既然招了,当如何处置?” “斩他一手一脚丢出鬼门。” “是!”长毛鬼兴奋。 虽然没能吃上全人宴,但有一手一脚啃啃也是好的。 符图门弟子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一劫,他不甘的怒吼,大骂张天流不讲信用。 信用? 众鬼笑了。 白无煞阴恻恻道:“强闯阴界本是死罪,阴判大人仁慈饶你不死,已是你再生父母,你不感激反倒恶语相加,真是岂有此理,白爷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人片。” 白无煞甩着两把镰刀走近符图门弟子。 符图门弟子颤抖,脸色却狰狞道:“什么死罪,不过是你们信口胡诌,既然活人到阴界是死,为何你们就能到阳间为祸?” 这话把众鬼问得一愣。 符图门弟子见势,更嚣张道:“说不出来了吧,鬼门之外恶厉成煞,害死了多少人你们数过吗?” 忽然两道乌光飞来,转瞬斩下符图门弟子一手一腿。 符图门弟子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便听收起乌光的张天流道:“又不是不让你杀,你们非要养秽珠,到头来还说鬼物害人,能要点脸不?扔出去。” “是!”黑白双煞狞笑着抓起惨叫的符图门弟子飞向鬼门。 一出鬼门,黑白双煞把符图门弟子扔出宫殿,扫了眼空荡荡的四周,白无煞冷冷道:“念及此子不懂,断其一手一腿已做惩戒,如有下次,闯鬼门者……” 黑无煞阴沉一喝:“死!” 声音回荡间,黑白双煞已转身进入鬼门。 外面躲藏的四大派弟子无不心颤。 只有符图门弟子是又气又怒,眼看重伤垂危的邱师弟要被游荡在宫中的行尸走肉分食,他们只能暴露身份,冲出去解救。 …… 同一夜。 圣京,观星台。 一位老者坐在台上,满头白发在他身后随风飘摇,如银蛇秀舞,长足八丈。 世人皆知朝圣有国师,却少有人见其一面,更难以想象,在这圣京中央,那看似无人能攀上的千丈方柱,高台之顶,此人一坐便是千年。 满天星光中,一粒微尘一闪即逝。 国师苍老病白的脸上浮现动容,干瘪的嘴唇微张,似在无声哀悼。 他提笔,在一纸条上写到:“峰主殒落,降于困龙。” 纸条脱手,随风起伏,不知落向了何处。 然一天之后,举国皆惊。 五巅峰主已死,不死在五巅峰,却死在困龙! 这一世的劫已过。下一世的劫将来。 应天成圣不是传说。 无数人心动。 在他年幼之时助其成长,将来自有圣人守护。 但心动归心动,真敢去凑热闹的没几个。 圣皇亲临观星台,烈风怀绕而行,掀不起他龙袍一角。 “困龙何地?”圣皇问。 国师俯瞰千丈下的圣京,千年前,下方街道楼宇可一手遮挡,转眼,已辽阔无边。 远方的山,曾有猛兽无数,自己依稀记得有次在那儿死里逃生,而今已是灯火辉煌,满山星斗,已是热闹非凡的人间圣地太学府。 “朕问你话。”圣皇再问。 “云山雾绕……” “雾海?” 圣皇眉头一簇,却又听国师念道:“或沉江鬼寨、或洞林山窑、或连山瓮城、或南天海角……” “你以为把事扩及整片困龙,朕就不敢动手了。” 国师面无表情道:“屠困龙,国必亡。” “你在逼朕让困龙百年内无一人诞生。” 国师抬头,仰望圣皇。 圣皇无惧,与其对视。 国师回首低语:“寻死人不如随活人,诸心所向处必有圣人魂。” …… 一抹霞光如利剑穿空,携漫天云雾如苍龙卷动,在四大派弟子震惊的目光中,霞光转瞬冲入鬼门。 “谁?” “如此修为定是归真!” “归真强者强闯鬼门,莫非……” 其余三派还在猜测。 唯独苍羽派都在屏气凝神,看着大师兄从信鸟上解下的密信。 “峰主殒落,降于困龙!”苍羽大师兄此言一出,集体哗然。 圣人真的死了!还死在困龙山脉。 “不会就是这里吧?”一名弟子蹙眉道。 他们说话的工夫,又有数道霞光强闯鬼门。 苍羽大师兄见此一幕,阴沉道:“就算不是此地,整个困龙山脉只有此地的鬼门现世,不从此地入阴,难道还指望找阴判帮忙不成?” “那我们……”一名弟子动心。 苍羽大师兄冷哼道:“别做梦了,进去的全是归真强者,汇报宗门即可。” 其余三大门派也先后得知了消息,一时间又惊又兴奋。 圣人果真死在困龙,但是否在雾海不确定,他们只能将此地情况汇报宗门,一切由宗门定夺。 乱了乱了。 张天流没想到,重伤符图门弟子不仅没起到震慑作用,似乎还激怒了外面的家伙,一个个冲进来找他麻烦! “真当老子好欺负,上!” 阴判大人一声令下,黑白双煞,钟鬼长毛四大得力干将全冲向鬼门。 目前招募的百多鬼差也毫无惧意,随四鬼一同杀去。 冲入鬼门为首的是一女子,此女飘然若仙,举手投足风姿卓越,更携带这恐怖的威势,一出手,便震得黑无煞右臂爆碎。 黑无煞浑然不惧,独臂粪叉狂舞,卷起阴风扫向女子。 女子双臂一错一分,撕裂阴风的刹那间,白无煞突然近在眼前,两把镰刀脱手飞出,钩入女子双肩,顿时鲜血迸溅,白无煞抓住镰刀一脚在女子胸前一踏,女子闷哼一声,双臂被镰刀顺势割断,人已嵌入鬼国皇宫前的石阶之上。 没等她起身,一群鬼差扑了上去,转眼间就将其剁得粉碎。 白无煞抓起女子一条断手,甩手扔给黑无煞。 黑无煞也不嫌弃,抓起断手往空荡荡的肩膀一摁,本是女子纤细的手臂突然暴涨成男子手臂。 黑无煞握了握拳,满意的点头,双臂挥舞粪叉扑向与长毛鬼游斗的另一名修士。 “该死,这鬼地方五行术法使不出!” “剑芒在外可穿三里,此地半里便散,而且真气无法恢复,大家小心了。” “一群蠢货,什么都不懂就敢跨阴,看我掌心雷!”一名老者怒啸一声,双掌电弧缠绕,噼啪作响,待他一掌拍出,雷光从掌心迸射,刹那间便将一名逃跑的鬼差击得魂飞魄散。 可是掌心雷不是人人都会,但克制鬼物不仅有雷法,还有许多神兵利器。 这其中,有一人极为突出,他手持一杆两丈黑幡来回挥舞,涌出数以千计的煞魂如黑风扑面,将一批鬼差刹那撕成粉碎,吞噬一空! 若非钟鬼操控阴气化为一堵风墙抵挡煞魂,恐怕所有鬼差都将被煞魂吞噬。 “不好,是煞魂幡!钟鬼挡不了多久。”彭化现身提醒张天流。 “不会是你的东西吧。”张天流脸色难看道。 彭化道:“虽不是我炼制之物,但的确是用鬼宗秘传之法所炼。” “那你还不出手解决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若活着,一招足矣。” 言下之意,死了没办法! 似乎怕张天流不信,彭化无奈解释道:“煞魂幡以煞治鬼,对鬼物是天生克制,而且吞噬越多鬼物煞魂幡威力越强,此人出现绝非只为圣人而来!” 第一一三章 舌战 “管他为不为圣人,到我地盘撒野就是藐视我。” 张天流乘风飞起,御刃飞至鬼国城楼站定,右臂架起左手屈指,眸中光环浮现,却没有锁定十三里外皇宫城楼上的黑幡男,而是透过黑幡男锁定他身后一名刚刚进来的修士,弹指间,一道手臂粗的旋光迸射而出。 十三里外,黑幡男舞动黑幡,毫无所觉,反倒是他身后修士脸色大变,环顾一圈却没看到有何异样,即使如此,他依然闪躲,身影快如闪电的左右腾挪,整得跟疯子似的,把随同他进来的同伴看懵了,这是后方,没有鬼物,众人实在看不懂他跟猴子似的跳来跳去意义何为? 便在此时,只身一人站在皇宫城楼上,抵挡大半鬼卒阴兵的黑幡男突然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没了他操控的黑幡从墙楼掉落,被长毛鬼以极快的速度夺了过来。 黑幡一甩,数千煞魂回到幡中,没有了煞魂干扰的钟鬼立刻驱散风墙,率领一批鬼差杀向呆滞的修士们。 修士们的确呆滞了,黑幡男以一人之力拖住了大半鬼卒,还有一头看不出深浅的鬼将,然而怎么突然暴毙? 若说偷袭,黑幡男这等修为岂会没开灵觉,除非运用极高深的隐身法,隐遁到黑幡男附近瞬间爆发一击毙命。 远距离绝无可能,越远,越难以逃脱敏锐的灵觉捕捉。 然而这个世界的修士,一直以来太信赖灵觉,从未想过灵觉会失效,也因此没人去找灵觉的漏洞。 但张天流不同,他很清楚他的狙击要想真正奏效,必须找到灵觉漏洞。 为此话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反复实验,终于让他找到破解灵觉的办法。 灵觉的预知如人的第六感,有人能在茫茫人海中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 有人在面临危险前,心情会突然烦躁。 有些人的亲人身在千里之外出了意外,他会莫名悲伤,心绪不宁。 开始,张天流觉得,灵觉可能是将这种能力放大,属于大脑对磁场的反应。 研究后,他更倾向于脑电波! 灵觉可以捕捉脑电波,特别是对它具有威胁时,大脑会给身体提供警报,故此修士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有人偷袭,灵觉越强,越能精确得知对方会伤害他身体哪个部位。 故此,狙击无效! 因为在瞄准目标时,便开始传递微弱的脑电波,杀心越强,脑电波越强,当你攻击出手的瞬间,脑电波会强到顶点。 但如果你不是针对他,他似乎就无法接收你的脑电波! 具体是否如此张天流不懂,他又不是搞科研的,他只是自己胡乱的研究,然后找到一种破解灵觉的方式,再给这种方式找个解释,以后撰写成为雾山派的教科书。 长毛鬼手持黑幡扫到一片修士,若非他们有真气护体,必被煞魂吞噬一空。 但真气能抵挡煞魂,挡不了鬼差手中的利刃! 每有修士被煞风扫中真气削弱时,立刻遭遇前仆后继的鬼差乱刀砍死。 情况,转眼一边倒。 敢进来的修士修为的确很强,没一个是归真之下的。 但在阴界有着诸多限制。 五行术法无效,因为此地万物由阴气显化而成,属于五行外的世界。 雷法也只有掌心雷有效,无法招天雷一次灭光鬼物。 掌心雷虽然对鬼物具有威力无穷,一劈一个死,但消耗也大,又无法补充真气,反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慢慢分解他们体内的真气,这才是最要命的。 真气释放剑芒、刀芒已经被削弱得很厉害了,连体内真气也无法保住,肉身还要时刻受阴气侵蚀,他们可算知晓为何无数年来从未有人统一过两界。 “住手!” 突然一道白光从鬼国皇宫飞出,将准备割下修士脑袋的白无煞一掌震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浑身阴气控制不住的流失,可见此女实力有多强。 她冷视一众鬼物寒声道:“只要交出五巅峰主阴魂我们即刻退走,目的只是想让圣人尽早转生,而非再造杀孽,尔等已经死过一回,若再死必将魂飞魄散!” 来者张天流不陌生,正是项亥找的女子,西丘国圣女。 她的一席话,立刻震慑了不少鬼差。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魂飞魄散又不是魂死魄灭,何惧之有。”张天流乘阴风而来,踏在宫廷城楼俯瞰一众修士。 “是你!”西丘国圣女修为极高,九觉齐开自然能过目不忘,即使当日没正眼瞧张天流一眼,她也能瞬间认出来者是小饭馆给她点了九宝莲子羹的纨绔子。 献殷勤之人,西丘国圣女见过太多,莫说一碗九宝莲子羹,就是金山银山送到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 谁能想到此人竟出现在此,并从阴兵鬼卒对他恭敬的态度看来,他必是此地阴判! 西丘国圣女只是略微一惊,立刻冷静下来道:“鬼死为聻?如此虚无之言亏你说得出口,魂飞魄散便是死,鬼死永不超生。” “好个伶牙俐齿,可惜你逻辑有问题。”张天流嗤笑道:“既然我无法证明,你又如何证明索要圣人阴魂是帮他转生?别跟我提什么身份,在这里没鬼认识五巅峰的人,更别提西方平原。” 你觉得我骗,我也觉得你骗,这话没法聊了。 不过人家圣女就是有话聊,而且一开口就让众鬼不安。 “为一阴魂,你想让所有阴兵鬼卒陪葬不成?他们不是你的玩物,你也给不了他们什么,却要他们永远在这里任你差遣,与永世不得超生又有何异?” 张天流的鬼差都是新招募的,灵智不高就会起哄,跟人间的喽啰没什么区别,欺软怕硬,唯恐天下不乱。 占上风时要多勇猛有多勇猛,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可稍处下风,只能说回天无术。 西丘国圣女好心机! 莫说鬼差犹豫,黑白双煞、钟鬼长毛四鬼将都犹豫了。 他们更聪明,更惜命。 只为一条阴魂,值得吗? 张天流面色铁青,冷冷道:“好一番骂鬼不带脏啊臭丫头。” “嗯?” 莫说智商低的众鬼不解,连圣女一众人也不解。 只说不要为圣人阴魂拼个你死我活,哪里骂鬼了? “你当我初来驾到,手底鬼差阴将刚招不久,没有归属感,无赴死之决心是吧。” 张天流这话没问题,但跟骂鬼什么关系? “只敢打家劫舍共分赃,不与生死面前共存亡!乃酒囊饭袋也,此其一,其二,更具侮辱性!人生时多苦,穷有万难,富无安康,总有不顺心的地方。阴界其实是个祥和之地,虽有些鬼难免嘴馋吃阴魂,却是因没人教,没人管,饿了吃不仅人之天性,也是鬼的本能。而外面,明知人吃人犯法还变花样的吃。” 人鬼无语。 酒囊饭袋的确是骂,但也是事实,后面这番话几个意思?说侮辱鬼,侮辱人更多吧! 张天流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强词夺理,仍旧一副高高在上道:“阴界,本意是人死后的家,净化罪恶的乐土。作为阴判我有责将它建成一处惩恶扬善之所。所以你在侮辱我,侮辱守护阴界的我们,你将我们坚持的公道当成人类图谋利益的伎俩,你认为没利益我们是一盘散沙?一句威胁便丢盔弃甲?你错了,我们别无所图,只争一片朗朗乾坤。你要带走的不是一魂,是秩序、尊严、荣誉、公道。今日若任你施为,将再无人死得其所,无魂安心等候,阴判鬼差也将沦为摆设,任你践踏!活着无法做主,死后还任人宰割,这样的世界将永垂黑暗,你觉得我们会妥协?” 第一一四章 说好的一只呢? 没有慷慨激昂,没有泄愤的吐槽,张天流像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也让阴兵鬼差们知晓,我们是干什么的。 西丘国圣女面色铁青,冷冷道:“好一番义正言辞的人话!阳间之事活人管,阴界之事死人管,互不干涉。但为何阴判却是让活人来当?这是否在说,阴阳两界都是活人说的算?你说的公平呢?” 圣女想再次勾起鬼对生人的厌恨,然而不用张天流解释,钟鬼出面道:“不论人、鬼、妖、灵,只要秉承阴神旨意秉持公心,皆可接任阴判。” 圣女笑了,反问:“前任雾山阴判灵龙也如此?” 钟鬼语塞。 “臭丫头挺喜欢抠字眼啊。”张天流冷笑。 “你再叫一声试试!”圣女怒了。 她乃堂堂西丘国圣女,象征国之荣耀,风华绝代,张天流侮辱她就是侮辱西丘国! “试试就试试,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都愣着干什么,叫啊……”张天流不仅自己叫,还扇动大伙一起叫。 于是阴兵鬼差们纷纷起哄。 劈天盖地的臭丫头叫得人心烦意乱,修士这边个个怒容,但圣女没有动手他们不要出手。 整整一刻钟后,突然间,鬼国阴殿涌出二十几名归真强者,显然是刚刚闯入鬼门的家伙,他们一来竟全向西丘国圣女施礼,可见是一伙人。 援军一到,圣女终于爆发了! “灭了他们。”一声令下,一众修士纷纷响应。 对方人数众多,实力强大,虽然多半是刚刚进来的归真,但有前人的提醒,他们很快知道如何在保存真气的同时有效击杀鬼差。 “退。”张天流也下令,却是很怂的往城外跑。 黑无煞第一个反应过来,拉起重伤的白无煞便驾驭阴风紧随阴判大人而去。 其余鬼差皆可驾驭阴风,在阴界行走速度极快,转瞬间就跑得一干二净。 而修士这边,虽然都是归真强者,但还不足以御空而行,就算有神兵利器,飞天法宝也因为消耗太大不敢使用。 “无需追赶,圣人阴魂就在雾山镇方向。”圣女此行目的就是圣人阴魂,张天流退走更好。 三十多名归真虽无法飞行,但运转步法疾行的速度竟不弱于驾驭阴风多少,并且他们个个经验老到,真气消耗并不多,足够跑几个来回。 正冲刺着,突然一名归真强者倒在地上,因冲刺的惯性滚出老远。 立即有一人冲去查看,惊道:“命宫受损,死了!” 众人眉头大皱,便在这时又有人倒在地上,身边人一看,同样命宫受损,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两名同伴的阴魂先后冒出,茫然的在原地飘荡,众人是毛骨悚然。 很明显,对方手段高明,让他们的人死都不知咋死的,也就不会出现恶鬼厉魂。 “大家别慌,此二人位子附近没有遮挡物,别去路中间。”圣女提醒的时候,已经站到了一处屋檐下,翻掌祭出一块九宫罗盘。 “玄阴逆转,风从八来……” 随着圣女咒语连珠,她似乎知道了什么,突然冲出屋檐来到大道上,向城门冲去。 与此同时,十五里外,张天流朝着圣女前方无人处一弹指,一道手臂粗的螺旋气劲无声飞去。 不论是对方冲刺的速度,还是螺旋气劲的飞速,张天流都能掌握到丝毫不差,自然归功于视野空间异能。 如无意外,西丘国圣女死定了! 然而,眼看圣女要一头撞向飞行而来的真气丝时,她居然停了下来。 真气丝刚从她眼前穿过,便被她飞快的出手夹在指尖,轻轻一捏,真气丝溃散。 她冷眼扫向张天流的方向,不再多留,招呼所有修士冲出城门。 张天流蹙眉,他不信邪,臭丫头能护自己,护得了所有人吗? 眨眼间,两道螺旋气劲弹出,在飞跃过程中逐渐缩小,直至归真修士都难以察觉的地步。 两丝气劲目标是修士队伍的前后两方,他倒要看看臭丫头如何护。 可是他没想到,随着这个女人一仰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攻向前方的气劲落了空,距离目标相隔三丈。 后面的虽然没有射向目标,但有一名修士正好停在气劲飞行的轨迹中。 “真气护体!”圣女此言一出,所有人周身立刻被真气包裹,其中一人立刻感应到有一丝不属于自己的真气闯入气罩,但很快就被他雄厚的真气捏碎。 “如圣女所言,是真气化丝的偷袭手段,虽然气感难以察觉,但他是如何避过我们的灵觉?” 圣女先招呼众人再次冲向雾山鬼镇,之后解释:“心动意动则灵动,但若对方无心无意,灵则不动,他是将偷袭变成一种巧合,与其说是故意偷袭,不如说是失手杀人!如他人练箭,你突然闯入站在靶心前。” 众人惊悟。 原来这么简单? 他们竟从未考虑过这点! 圣女道:“太过依赖灵觉的弊端,此行过后,大家一定要将此法领悟透彻。” 众人齐声应诺。 眼看修士距离雾山鬼镇越来越近,阴兵鬼差这边急了。 黑无煞急切道:“他们似乎知道大人你的手段了。” “是啊,没招了。”张天流郁闷,自己研究这么久,人家转眼给你破了,真是小视天下英雄吃大亏啊。 “要不强守?”黑无煞提议。 “十来人好打,现在翻一倍多再打会被碾压的,对了,煞魂幡长毛鬼研究好了吗?” 长毛鬼闻言摇头道:“还无法操控自如。” “援军没到,煞魂幡又无法派上用场,看来……” “看来什么?”众鬼好奇。 “你们埋伏,等有落单的找机会干掉,钟鬼长毛带几个得力的回鬼国,将那几个肉身占了,我来引开他们。” 就阴判大人一人,怎么引开? 虽好奇,但众鬼没问,立刻执行。 圣女等人终于冲入了雾山鬼镇,看到了十分醒目的巨大枯树。 “把所有阴魂全都收了。”圣女下令,众修士立刻分散开来寻找阴魂。 自从被张天流规划后,阴魂有阴魂的地盘,恶鬼有恶鬼的地盘,厉鬼自然也有地盘。 这种方便的管理不仅帮了张天流,还帮了西丘国修士。 他们发现这种规律后,对有恶鬼厉鬼的屋子根本不进,于是很快清空了几屋阴魂。 抓鬼的器具很多,他们用的是养魂布袋,一袋能装上百个。 不一会儿,每人伸手都挂满了头颅大小,鼓鼓囊囊的灰布袋。 “北边没了。” “南边抓光。” “东边没有阴魂。” “西面最后几屋子阴魂全在这。” 西丘国修士逐渐集中到了怨恨树下。 圣女扫了一眼手里的罗盘,看着指针轻微的颤抖,她知道圣人魂必在其中,不过没时间让她找出来,只好吩咐道:“走。” 一行人火速冲向鬼门。 然而却在出镇的时候,忽见一道彩光从高空携阴风落下,重重的砸在镇外,待阴风散去,张天流手持鸳鸯刃拦在众人面前,冰冷冷的问:“说好的一只呢?” 第一一五章 臭丫头挺能算啊 说好? 谁跟你说好了? 我们是提了,问题是你答应了吗? 你一通长篇大论把你塑造得无比伟大,最后却一副妥协的样子,能要点脸不? 圣女与他们不同,她没看出张天流有妥协的意思。 “让两人缠住他,其余人走!” 现在远没到大功告成的地步,圣女不想在张天流身上浪费时间,在外面恐怕还有凶险等着他们,必须保留实力与诸国修士回合逃离朝圣国。 两名修士一前一后扑向张天流,其余人迅速绕道。 张天流悠闲的点了支烟,收起打火机道:“咱好歹是阴判,能给点面子吗?” “区区三觉,也敢狂妄。”一名肥胖修士冲到张天流跟前,手中银光一闪,爆发出无数刀光剑影扑向张天流。 张天流身前突然出现大片乌羽,挡下刀光的同时,扬手一招,高空阴风化为雷霆眨眼落下,惊得胖子整个人都懵了! 但他很快看出这不是雷法,只是阴风凝聚后形如雷电而已,威力不足雷法千分之一,可是阴风灌体的伤害对修士是很严重,他不敢托大,展开一丈厚的真气护罩硬接阴风雷。 果然如他所料,阴风雷是图有其形,看似威力无匹,实则连他半尺真气也没闯破。 “雕虫……”小技二字没出口,眼前刀光溃散,乌羽消失,张天流人已不知所踪。 “嗯?” 胖子一惊,扭头一扫便将张天流和另一名修士斗了起来。 修士修为高深,而且想瞬间结果张天流,因此他全力展开,雄厚的真气从右臂涌出,化为一头巨蛇张口欲将张天流吞噬。 这头真气巨蛇比蟒妖还大,莫说一个人,就是一间茅屋也能一口吞了。 可是他却不知张天流有异能在身,居然同样施展蛇手!但涌出的真气却是拇指粗的真气小蛇! 两蛇相比,如麻绳与蚕丝,都不够巨蛇一口吞的。 但谁能想到小蛇灵活无比,一扭身子竟绕过巨蛇大口缠在其脖颈之处,随后便见张天流将真气回收,人顺着小蛇奇长的轨迹,身子险之又险的绕过巨蛇大口,伸手一招,又是一道阴风雷! “锁云手?”修士略惊,但更不明白的是张天流怎么知道他的真气巨蛇具体有多大,蛇口在何处? 释放真气的功法招式只能通过气感来感应,而不是肉眼去看的。 因为根本看不到。 遇到他这一招,同阶只能释放同样强大的真气抵挡。 差一阶的只会往后逃,拉开彼此距离。 但人怎么可能跑得过真气,何况修士修炼的乃是上古功法吞天蛇手,虽是残本,但在如今这世道足矣让他跻身归真强者之列。 被吞噬是时间问题,一旦吞噬瞬间被真气搅碎。 可为什么没用? 是这小子运气太好与蛇口擦肩而过? 还是他那招神似锁云手的功法引路了? 以气碰气以此感应真气招式的准确范围? 容不得他细想,张天流的阴风雷已经落下。 这招他见识过,而且看威力跟劈胖子差不多,故此他只是释放半丈真气护罩。 阴风雷落下,轰在修士身后一丈外爆出一阵强风,刮得修士衣袍猎猎作响。 “嗯?” 修士愣了,旋即哈哈一笑,蛇手正要变招,好叫这小子知道什么叫蛇回头时,只听胖子道:“小心啊!” 修士一愣,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扭头一看,便见一道巨影站在他身后,高高扬起的双锤已经砸了下来。 修士想也不想,立刻强行收功散了蛇手,再聚集全身真气到双掌之间朝巨锤一档。 “轰!” 修士脚下大地崩碎,翻飞的石土逐渐化为阴气四散。 他身形被压得半蹲,然而双手却稳稳的撑起了双锤。 “愚蠢。”张天流看也不看,拇指弹落烟灰再叼嘴里,转身朝胖子走去的同时吩咐道:“大武,砸碎他。” “唔。”巨鬼口中发出一声沉喝,刹时间双手如风,巨锤砰砰砰的落在修士双掌前的真气护罩上。 仅仅一息间,修士已经被锤得浑身骨节咔咔作响,口鼻渗血,一副快撑不下去的样子。 宿正本体可是鲁西三大圣守之一,归真中的强者,他饲养的鬼物没一个弱的,放到外面都能跟初期归真扳手腕,何况这是阴界! 大武虽没灵智,但拥有极高的战斗本能,只要吩咐他去杀谁,他很清楚如何去战斗。 胖子眼见情况不妙,哪里还敢跟张天流斗,转身就开跑。 他险些忘了这是阴界,别看阴判只有一人,但他背后不知还有多少鬼物。 之前的黑白双煞,钟鬼长毛,没一个弱的,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巨鬼,那之前的鬼呢? “就是现在!” “呜呜呜……”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胖子看到黑白双煞领着一群鬼差涌出来,吓得都给跪了! “我是奉命行事,跟我没关系啊!”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跟我们也没关系啊。”白无煞哈哈大笑,却没有靠近,他受圣女一掌后还未痊愈,好在只要吃了眼前胖子他不仅能痊愈,实力还会强出一小截。 黑无煞最先冲到胖子面前,挥舞粪叉刮起一阵阴风扑向胖子。 胖子绝望的奋起反击,然而单是黑无煞他都未必能搞定,何况还有白无煞与一众鬼差,外加一个明明看着很弱,却似乎深不见底的阴判! 张天流没有在胖子身上浪费时间,一片乌羽斩去,几道弹指协助,立刻就帮黑无煞干掉胖子。 另一边,修士已经被巨鬼活活砸成肉泥。 “大武跟上。”张天流招呼一声,乘阴风而起。 “唔。”巨鬼喝应,扛着双锤跳到张天流身后的阴风之上,向前方逃跑的修士追去。 修士们一直留意后方情况,发现阴判追来,脸色都是很难看。 两名同伴挡不住多久,四名也未必能将时间延长一倍,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若用八名,甚至十名,他们的实力将被大大削减,真正的硬仗是在外面! “我来。”圣女突然折返回冲。 众修士都是一惊,却没有片刻耽搁,一路狂奔向鬼门。 圣女看着飞来的张天流,纤纤玉指似在拈花,实则却是在飞快掐算。 不见其用力,却在落脚之时,裙下赤足竟踏碎地面,掀翻一块散发阴气的巨石被她抓住一角,甩臂扔出,巨石直直朝张天流打着旋砸去。 张天流脚下阴风方位一边,便避过石头。 然而他没想到,身后巨鬼太木讷,不躲不闪,被巨石砸中面门“唔”的一声坠落到地,砸出一个巨坑。 张天流抚额! 阴风溃散,他已经落到圣女前方,弹掉烟屁股,呼口烟雾道:“臭丫头挺能算啊。” / 风云阅读网 第一一六章 宫姀 圣女怒容乍现。 她忍张天流很久了! 从见他的第一眼,这人就用色迷迷的目光盯着她,放在西丘国足矣罪至挖眼。 现在左一句臭丫头,右一句臭丫头的叫着,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胆敢如此侮辱她,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她不能爆发,她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你真是令人作恶。” 张天流一愣,忽而笑道:“何出此言?” “做作,你无比做作,你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抹笑容,甚至你每句话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极度的做作,丑陋到令人反胃。” 张天流明白了,感情就是说我装! “我骨子里的骚劲都让你看光了,不杀你灭口你说我以后怎么混?可惜我打不过你啊。” “你的确有自知之明。” 张天流续了支烟问:“未请教。” 圣女冷颜道:“宫姀。” “真巧。”张天流咧嘴一笑,无耻道:“跟我未来媳妇儿同名同姓,说起来,我与她梦中相见的场景与现在一模一样,她也很了解我,知道我内心肮脏更龌蹉,并扬言要告诉所有人!我恨不得将她杀之,可我打不过她,但我灵机一动想到个绝妙的办法,所谓红颜知己一世难求,既然遇到何必拼得头破血流?于是我用尽办法终于将她芳心俘获,把她娶过门日后,她再说我是非时别人只会当她在炫耀老公,骂她虐狗,所以接下来我们不是要弄死对方,是打情骂俏,是爱的体现,来吧媳妇儿。” 宫姀白皙的额头青筋暴露,她忍够了,她不想再拖延,而是要张天流死! 杀阴判是麻烦,很可能出去时会面对盛怒的阴娘,但不杀她这辈子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 宫姀左手法决一掐,右手一道炫光在指尖绽放。 “真不拖了?我还想多聊聊呢!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咱们的未来,对了媳妇儿啊,你说我们要几个孩子?” “你说呢!”宫姀脸色铁青,手如拈花一步跃起人已飘向张天流,速度快到常人已难以看清。 张天流眼睛非比寻常,但见她真气没有丝毫紊乱,脸上痞笑消失,蹲下一掌拍在地上,运用大袖遮挡操控乌羽钻入地中,同时另一手宛如灵蛇出动,真气化为拇指粗的长蛇咬向宫姀。 宫姀她人如剑,指如尖,剑尖炫光一指刺出,一寸寸击溃真气长蛇,转瞬已到张天流近前。 突然间,宫姀脚下乌光乍现,每一片乌羽宛如一杆长枪,枪林破土而出,眼看要在宫姀身上洞穿无数伤口,此女却一点不慌,赤足轻抬,竟踏在一片乌羽之上,脚尖轻点,片片乌羽似乎化为给她通向张天流的桥梁。 张天流看到她足底真气凝聚,便知其中奥妙,他手法一变,操控乌羽绕过她脚底,从四面八方攻向她。 宫姀以膝顶肘击,手背拍压,摇曳的身形如在长袖嫚舞,一步一行,一沉一浮,一转一舞,所有的乌羽就好似撞在了铁板上,进不得她周身半寸! 眼看要被近身,张天流脚尖重踏地面蹦起三丈高,与此同时身后一道巨影扑来,正是大武。 张天流顺势落到他肩膀上,命令大武砸碎她。 “唔。”大武喝应,双锤如风,宛如巨大的钢铁机器碾压向宫姀。 宫姀一步不退,娇躯在密集的重锤之中不断变化,曼妙身姿如烟似雾,躲过了大武砸下的所有重锤,飞身到张天流面前炫光剑指凌厉刺出。 张天流抬手彩光大放,迎着此女剑指一刺,刹时间彩星狂闪,化为长剑的鸳刃同样是寸寸瓦解,变成光华黯淡的羽毛四下飘落。 然而张天流却在此刻露出了笑意,他一踏大武肩头,身形向后飞退时,左手回收,宫姀身后突然飘起大片乌羽向她背部袭来,而四周光华黯淡的彩羽再次爆发强光,眼看便要将宫姀切成碎肉,却在此时,宫姀左手又开始拈花了! “阴阳交替,震兑更迭,换!”随着她指尖响指一落,她的身影刹时间消失不见,所有的羽毛扑了一个空! 张天流一惊,宫姀消失的刹那,他立刻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夺命威胁来袭,他甩手释放真气长蛇咬住大武肩膀,真气一收,飞退的身形立刻折返前扑,好似长蛇将他倒退的身子拉回大武肩头。 眼看要跟身后的宫姀拉开距离,他却没察觉宫姀指决一掐,当他的身形正好落在宫姀之前消失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猛然一变,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踏上大武肩膀,可此时大武竟远在他五丈外! “瞬移?” 容不得他多想,迎接他的是眼前宫姀曼妙的回身一指! 炫光如剑,瞬间洞穿张天流心口。 一击得手,宫姀立即抽身避开飞来的乌羽,紧接着回身一掌落在才刚刚转身回头的大武脑袋上,直接将大武头颅拍成粉碎。 “轰隆”一声,大武高达四丈的无头躯干倒在地上,宫姀轻飘飘的落在大武背上,冷眼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捂住血如泉涌的心口,脸色飞快苍白。 即使如此,他依旧嘴贱道:“扎心了媳妇儿。” 宫姀眉头一皱。 中了自己摧心指的人,别说开觉,就是归真也不可能活。 因为摧心指的可怕之处不是洞穿心脏,而是将一股狂躁的真气注入对方体内,能在一瞬间搅碎心脏,随后是五脏六腑,再到丹田命宫,整个过程不足一息,普通人更是在一息内化为一滩只剩皮囊的血水,归真勉强能撑上几息。 然而张天流竟然没事! “又不是办事的时候别老皱眉,而且你应画画眉了,眉色太浅显得光洁,好比人家柳叶眉,你是柳叶刀。为夫我虽没什么能耐,但画眉却是一把好手,需要么?”说话这会儿工夫,张天流的心口不再流血,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有了些血色。 宫姀眸中冷光深幽道:“来啊。” “如此盛情邀请还等什么,上啊!” 此言一出,宫姀脚下大武突然动了,他的胳膊似乎没有骨节,一双大手背到身后,将宫姀稳稳抓住,死死捏在手中。 “就是现在!”黑白双煞突然从张天流身后左右杀出。 同时张天流手中彩光一闪鸳鸯化剑,舞了一道剑花后与黑白双煞一同冲向宫姀。 黑无煞的粪叉搅动方圆一里阴风聚集,向白无煞不断引去。 白无煞双手镰刀吸入大量阴气后,猛然间爆发出无数月牙般的阴风刃,劈天盖地的斩向宫姀。 另有张天流冲在阴风刃中,却是不跟宫姀近身,而是绕着她不断舞剑,留下一大片剑影将宫姀视野所遮挡。 宫姀脸色一沉,磅礴的真气直接将大武双手震裂,她脱身而出没有转身而逃,反而扑入重重剑影里,在数不清的阴风刃中游走嫚舞,以一战三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 风云阅读网 第一一七章 来援 宫姀实力强大,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她一掌震退黑无煞,在张天流和白无煞的围攻下,她身形跃起,人在半空却以一种优美曼妙的动作扭身旋转,只见罗裙宛如白莲绽放,突然闪电般一只赤足踢出,踹飞白无煞的同时一指已经落在张天流剑刃前! 也不知此女手指什么构造,能把石头当豆腐切的鸳鸯剑居然被她一指刺碎。 好在鸳鸯剑本身就是碎的,是由鸳鸯妖禽羽毛拼接而成,虽有诸多变化,令人防不胜防,但面对宫姀这种层面的高手,当真无一点作用! “出绝招!”白无煞大喝一声。 黑无煞立刻搅动阴风扑向宫姀。 宫姀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阴风,转眼间她便被阴风包围。 看着周围狂卷的阴风,张天流与黑白双煞都不见了踪影,宫姀眉头一蹙,突然间,无数的阴风刃从卷风中飞出,然而再多风刃似乎都无法伤害宫姀分毫。 她不靠肉眼,单凭自身极限反应在阴风刃出现刹那间,将其击碎。 可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当她击碎一道风刃时,却迅速的把手缩了回来,只见她掌刀下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正是被张天流乌羽所伤! 乌羽难见,藏在阴风刃中更令人防不胜防。 仅仅片刻,宫姀就被暗算了十几下,白衣也被割开了不少口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媳妇儿,别抵抗了,早死早超生。”张天流的奸笑传入,气得宫姀倾国倾城的容颜越加冰冷。 “阴阳逆转无穷变,九宫八卦显神威!” 左手指决一变,陡然间,旋转的阴风突然溃散,露出张天流与黑白双煞惊讶的脸。 令两鬼一人更惊讶的是,剩下没有溃散的阴风刃居然倒飞而回,在他们身上割出了几道伤口。 宫姀一步踏出,似有一股气场笼罩方圆,禁锢张天流与黑白双煞。 随她指决变化,黑白双煞伤口上突然涌出阴气,让他们如泄了气的皮球快速萎顿下来,挡都挡不住。 张天流脸色一变,回想到宫姀刚进来时将白无煞打上的情景,这样下去黑白双煞铁定被抽干不可。 张天流立刻打出两道螺旋气劲,同时剑起彩光,拖出一道流影冲向宫姀。 宫姀指决一变,螺旋气劲竟然溃散,同时素手扬起,竟引来阴风化为巨掌凝聚在张天流面前狠狠一推,张天流被震飞了五丈开外,身形一个不稳跌坐在地,脸色再次变得无比苍白。 “看来先前一指并非全无效用。”宫姀看出张天流的虚弱后,却没有立刻解决张天流,而是引动法决疯狂的汲取黑白双煞体内阴气。 张天流手段是多,但修为太弱,不足为虑,真正对她构成威胁的是黑白双煞! “想不到西丘国圣女竟是奇门传人,难怪如此狂妄。”高空人声响起,下一刻一道人影从高空坠落,站在了张天流身边。 “丹蝶阴判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张天流站起来没好气道。 “我那里也乱了,刚刚处理完就赶过来,圣人阴魂呢?”丹蝶阴判问。 “不知道,我这里所有阴魂都被她的人抓了。”张天流无奈道。 “人呢?”丹蝶阴判脸色难看道。 “快逃出鬼门了吧。”张天流更无奈。 “该死!”丹蝶阴判立刻驾驭阴风往鬼国而去。 宫姀岂容他前去阻拦,此刻时间也拖得够了,她指决一散,被抽取阴气的黑白双煞离开跌坐在地,满脸萎顿,似乎智商都跌落了好几十。 宫姀一转身冲到丹蝶阴判下方,左手又开始拈花般掐动指决,丹蝶阴判脚下阴风突然溃散,虽然很快他再次凝聚,不至于落到地上,但却被耽搁了片刻。 “奇门九宫真是烦人。”丹蝶阴判远远绕开宫姀,很快就赶到了她前方。 宫姀眉头一皱,人刹那如箭矢般弹射出去,目的直指鬼国。 丹蝶阴判乘阴风速度比张天流快了五倍不止,饶是宫姀再快也赶不上。 何况丹蝶阴判修为极高,传闻从未动用全力,张天流识气没用,单凭气感更无法判断。 别看丹蝶镇小,只比雾山大点,但管辖地却不足雾海一半,更别提大城池了。 然而阴判修为却比广陵、秀丰等地阴判强大太多。 即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城的圣京,最为辽阔,人口最多之地,但在阴判大会时,张天流见圣京阴判修为也只是刚刚归真,毫无牌面的所在一角,地位似乎连张天流都不如! 依此可见,阴判修为与地域无关。 相反人少的地方,阴判才有更多时间修炼。 圣京如此多人,管辖阴判自然忙得顾不上修炼。 不是人人如灵龙啥事不做,也没谁敢说闲话。 张天流头一遭感到实力差距的恐怖性。 他在这里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却被一个娘们打得差点挂了。 别看他现在没事,其实被扎心那一下让他现在虚着呢! 宫姀摧心指洞穿他心口时,狂躁的真气涌入体内,若非豆芽菜牛,以惊人的速度将这些真气吸收一空,张天流已经死了! 可是豆芽菜吸收这些真气后居然有些萎靡不振,如今开的三片叶子都蔫了,第四片卷曲的叶芽也变得没精打采。 “我说的没错吧,圣人果然死在你这。”随着一声娇笑,九歌阴判脚踏巨型骨燕飞来。 张天流没好气道:“少废话,前面打起来了,再不去帮忙我的人都得死光,你赔。” “放心,鬼物在阴界没这么容易死,何况丹蝶阴判已经赶到了,待我过去叫他们有进无回!” 骨燕双翅一展,携带滚滚阴风从张天流头顶滑翔而过,眨眼就到了数里之外。 张天流看的暗暗咋舌,心里也在后悔当初装什么逼?要不然这骨燕就是他的。 西丘国修士虽然早已抵达鬼国,奈何张天流早有布置,钟鬼与长毛就镇守此地。 钟鬼可以将阴气化为坚固的石墙,布置迷宫。 长毛鬼有煞魂幡,之前不熟练派不上大用,但他此行目的就是夺取炼制煞魂幡之人的肉身。 此人被张天流狙击后尸体一直在城楼上,鬼国飘荡的鬼物早被他们清空,集中在雾山鬼镇统一管理,故此这肉身没有被鬼物分食。 长毛鬼得了肉身,再操控煞魂幡竟熟练了许多,虽还无法施展全力,不过稍显神通也足够让西丘国修士头疼了。 / 风云阅读网 第一一八章 阴判重担 钟鬼全力施法,操控阴风化为一面面阴风巨墙从高空落下,宛如天降闸门,一整轰隆隆声中,把西丘国修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长毛鬼手持煞魂幡挥出阵阵煞风把修士们吹得难受无比,若无法守住心神恐怕魂魄都会被煞风刮出。 虽然这批修士施展全力时威力不容小视,三尺后的阴风巨墙挡不住一人的全力一击,奈何阴界阴气源源不断,毁了一层还有一层,等突破到皇宫门口,丹蝶阴判已经赶到。 “擅闯阴界者,死!”丹蝶阴判一声沉喝,身体突然冒出数以百计的强大鬼物,居然没有一头弱于钟鬼长毛,更有几头体型巨大,宛如山岳浮空。 眼见此景,众修士满脸绝望。 “你敢动我们,我们便将这些阴魂全杀了!”有人突然抓起手中的养魂袋,当作威胁。 丹蝶阴判笑了,笑得很冷,语气更冷道:“用自己的守护神来威胁我,亏你想得出来。” “废话什么,跟他拼了!”也不知谁领头沉喝一声,所有修士澎湃的真气萦绕周身,一名老者算先朝丹蝶阴判劈出一道掌心雷。 丹蝶阴判探手一抓,便将劈来的电弧尽数吸入掌中,随后还了回去,而且威力更强,竟把那老者抵挡的手掌劈成了焦炭。 丹蝶阴判丝毫得意没有,只是寒声下令:“一个不留。” 百鬼狰狞一笑,俯冲而下,扑入人群中刹时间是嘶吼连连,惨嚎不休。 场面极其的血腥与残暴,有人被恶鬼撕成了碎肉,有人被魅鬼勾魂,肉身转眼被厉鬼所占,既而将身边一名没有反应过来的修士击杀。 更有被山岳般巨大的恶鬼一脚踩成肉泥,当场毙命,连刚脱离**的阴魂也无法幸免,被山岳恶鬼收腿时卷起的阴风刮散了,也不知是否还有凝聚的机会。 场面是越来越乱,但确是单方面的屠杀! “哼,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九歌阴判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 丹蝶阴判斜眸盯着她,冷冷问:“奇门传人呢?” “奇门传人?”九歌阴判愣了愣,放眼一扫道:“奇门不是早没了吗,哪来的传人?” 丹蝶阴判冷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说得好像你不怕似的。”九歌阴判也冷笑。 “我怕什么,奇门仙人都是多少万年前的事了,怕是早已死在天涯路上,否则奇门被灭也不见他出来让小辈给点脸。” 九歌阴判闻言嗤笑道:“你厉害你为何不下手?没了奇门仙人,却有传人,谁知道她上面有几个老家伙,我们责任是守护阴界,只要对方肯离开,何必赶尽杀绝换来无尽麻烦。” 下方战局已定,丹蝶阴判收了百鬼,最后冷视一眼九歌阴判道:“一直以来,你坚持阴阳各管,绝不可越界,然而真遇到麻烦时你却变得比谁都圆滑,或许,这便是你始终无法结道果的原因。” 在九歌阴判冰冷的目光中,丹蝶阴判洒脱而去,留下张天流的鬼差打扫战场。 张天流足有一刻钟才赶到,看着一地血迹残尸,摇头苦笑。 何必呢? 他真搞不懂,一个圣人魂而已,何苦呢? “唉,我可怜的媳妇儿啊,尘归尘,土归土,你却归了我,早知如此挣扎什么?活着做一对阴界眷侣不是挺好,什么西丘国圣女,虚名,虚名……” 张天流摇头晃脑的感慨着,也不知那块碎肉是宫姀的,干脆让鬼差舔舐干净。 然后想从阴魂中找出宫姀,毕竟她死的惨,化为厉鬼是有可能的。 但看了半天,能化为厉鬼恶鬼的都是男鬼! 剩余的阴魂根本无法辨认。 九歌阴判不知他嘀咕什么,来到他身边道:“我来之前外面已经发生大事,如我所料不错,此番进入朝圣的异国修士没一个能活着离开,圣皇已经在雾海附近布下天罗地网,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你将知道我们的重任有多沉了!” “啥意思?”张天流蹙眉。 阳间打斗与他有什么关系? 的确,一下子死太多人会导致他忙不过来,就眼前情况,刚刚化为鬼物的修士,便让钟鬼长毛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它们没成气候,只是小麻烦而已。 外面还有多少修士他不知,要死多少他也不知,但又不是他一个人对付,大家齐心协力收服鬼物又有何难? 可张天流没想到,麻烦真的大了! 阴界和阳间的时间本来就有差距,他这边还在收拾鬼城的残局,就得知雾海附近出现了许多恶鬼,彭化提醒若不及时去抓,它们不仅会吞噬阴魂,还会相互吞噬,到时候铁定会出现某种可怕的鬼物! 张天流蹙眉,刚回到雾山鬼镇外面就干上了? 彭化之前没现身保护圣人魂,不是怕,也不是偷懒,而是张天流要求的! 他这样做的用意有两方面,一,让自己锻炼锻炼,好知道高低。二,圣人魂带走了也没什么,反而断了许多麻烦,留在这里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何况都说了八方来援,你们不来怨不得我,我尽力了。 从这点看出来,真正有心过来的只有丹蝶阴判,广陵阴判相隔千里,的确需要时间,秀丰阴判离得近,最近也闲了,但却没出现!是知道丹蝶阴判会来,而且断定他一人能搞定,还是别有用意? 九歌阴判的到来让张天流有些意外,九歌距离雾海可不近,三千里外焰阳山就是九歌附近! 莫非,上次装的逼把她芳心俘获了? 收敛了自己的歪歪,张天流向彭化问:“几天而已不至于吧,灵龙不管上百年也没出现厉鬼之上的存在,就这一下能有什么变化?” 彭化摇头道:“灵龙毕竟是上古神兽后裔,有它龙威在谁敢撒野?除了无灵智,无惧无畏的懵懂阴魂,任何鬼物只要在雾海阴界现身,都会被龙威震慑得不敢造次,所以即使它不管,此地阴魂依然能顺利投胎。” “王霸之气啊。”张天流羡慕。 他要有这实力,不是也能啥也不干了。 “如今还是早些把恶鬼降服,全部关押,然后回阳间,否则就晚了!”彭化忧心忡忡道。 “晚什么?”张天流感觉不妙。 “阴界鬼物你要降服不难,可阳间的鬼物未必能轻易驯服啊,况且,阳间一旦大战尸横遍野,满天的厉鬼会抢夺尸体相互吞噬,最后会出现什么鬼物难以预料,只能断定它很强!” 张天流忙问:“例如魃!” “嗯。”彭化点头,又补充一句:“甚至更可怕!” “靠了,没人管?阳间修士呢?朝廷干什么去?”张天流不爽问。 彭化无奈道:“毕竟是鬼物,阳间不会插手,都是交给阴判降服,当然阴判可以找阳间修士协助,但往往都要答应帮某人转世,一旦坏了阴阳秩序,别的阴判也会找上门来问罪,最后里外不是人。” / 风云阅读网 第一一九章 蟒妖骨煞 正如彭化所言,进入雾海阴界的新恶鬼没有任何的畏惧之心,它们不仅相互吞噬,连游走在远离雾山鬼镇,没有被鬼差抓住的弱小阴魂也不放过,可谓饥不择食。 短短一天,居然就滋生出煞了! 这种煞不是风水煞,但却同样能施放煞气的鬼煞。 例如煞魂幡中的煞魂,煞魂虽然也属于煞却没有灵智,容易操控,却拥有与鬼煞一样的简单能力,普通人如果被煞魂冲撞,轻者头晕目眩,回去大病一场,重则当场毙命。 修士阳气重,但若连续被煞魂冲撞同样因邪煞入体,出现各种征兆,或浑浑噩噩,晕厥而死,或脾气暴躁,见人就杀。 可见煞魂幡主要对付的其实是人,对付鬼只是增强煞魂幡的威力。 现在的恶鬼化煞,比当初灵龙走后逃出鬼门的鬼物凶猛多了,就是不知道得到肉身变成尸煞后,滋生煞秽珠是个什么品质? 张天流可是依靠魂珠修炼的,不然开觉没这么快。 问题是现在不能冒险研究,而且情况紧急,若是再让鬼煞相互吞噬,搞不好出现一个鬼王煞就玩完了! “看来还是要靠你来守。”张天流本不想指望彭化,不然会显得自己太没用了,但现在特殊时刻,没办法。 “我本就是驻守此地的鬼差,一直效忠灵龙,它留下我的意义便是辅佐你,待你成长之后我若参悟不得生死大道,只能回阳间再经历一世。” “生死大道有什么好参悟的?”张天流好奇。 彭化道:“我杀孽太重,死后还想做鬼修,奈何被灵龙强迫做了鬼差,开始自然心有不甘,但见惯生生死死后心智变了,不再考虑摆脱灵龙控制,更多的是感悟人死后的怨念,直到有一天,我在朝哥看到圣人魂重生,有幸亏得一丝生死奥妙。” 张天流疑惑,更好奇问:“现在也有圣人重生,我能不能感悟感悟?” 彭化摇头道:“圣人不同,而且这个圣人是转生,而我说的他是重生!” “复活?”张天流震惊。 “可以这么说,只是换了具肉身。” “谁啊?这么牛逼。”张天流惊讶,因为他听彭化说过,应天之上才可以重生,具体上到哪个境界他也不清楚,目前这片大陆早两千年前就没应天之上的存在了。 彭化脸色有些慎重道:“朝圣皇。” 张天流无语。 心里有诸多疑问,奈何事情更多,只有先去忙了。 雾海附近全乱套了,东边的塘野鬼城,北面的秀丰鬼城,西边的丹蝶鬼镇,南边的截海鬼关,全都忙得不可开交。 由此可见,人家丹蝶阴判是真的抽空过来的,还听闻广陵阴判去帮秀丰阴判了,两人现在也是忙疯了。 就连张天流去过一趟的观海潮古城,那里的观海阴判则赶到截海帮忙。 截海关是一条海路,也是朝圣国边境,从这条海路出去可直达西方平原。 听那边的鬼差说阳间要开战了,粮草都准备充足,原因自然是抵御前来营救被困的诸国修士。 圣皇这步棋走得的确够狠,有没有灭峰主阴魂的心思暂时不知道,但以此为陷阱引诱诸国修士过来,再困死围杀,削弱诸国实力,这后面恐怕就是真正的国战了! 虽然五巅峰主死了,但诸国与五巅峰现存实力还很强,短时间朝圣不可能攻占,可偏偏他们潜入朝圣欲夺圣人魂,这批人如果全死,诸国与五巅峰实力至少降两三成! 没了五巅峰主还损失如此大,以后如何抵抗朝圣的步伐? 不久朝圣肯定要趁胜追击,目前只是小打小闹! 得知这些情况,张天流要疯。 他可算明白九歌阴判啥意思了。 大战要死人,死人就会有阴魂厉鬼,还都让他们来处理! 难怪有阴判宁愿违背阴阳秩序也想让圣人早日投胎,一旦转生成人,可在五巅峰协助下强行应天成圣,五巅峰实力必然大涨,朝圣未必敢动兵。 他不是没想过这茬,只是先前觉得不是大事。 因为他不知道鬼吃鬼会飞跃性的变强,毕竟雾山的鬼物明显没有鬼吃鬼的画面,可他却忽略了灵龙这茬! 被龙威所震慑的鬼物很老实,即使灵龙不在,但长期老实久而久之戾气就小了,所以不会鬼吃鬼。 其实灵龙给他的摊子很好,只有彭化这个老油条,不用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能招募自己的阴兵鬼差,大刀阔斧的开干。 问题是自己也太倒霉了吧,刚上任不久就有圣人跑过来死他地界,在这之后似乎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张天流已经够头疼了,没想到一不留神,居然还有偷懒的家伙! “黑白双煞你们只是泄了点阴气,多吸吸也就回来了,至于要死要活的吗?现在听令,黑无煞率三十鬼差到西边,白无煞同样率三十鬼差到北边,长毛你干什么,别整你那破幡了,信不信老子烧了它,带剩下的鬼差给我滚去南边。” 这边吩咐完,张天流急匆匆的去钟鬼那里看看情况。 “招了多少鬼了?什么!老钟你一天下来怎么才招了这么几个?” 钟鬼无奈道:“难以说服啊,如果动刑会使它们怨念更重,如今鬼差又不够我担心会乱。” “靠,这帮家伙!”张天流恼火道:“不行就提高待遇,恶鬼包吃住,表现好的有肉身,一年有一天到阳间潇洒的机会。厉鬼包报仇,只要它能详细讲述冤情,以后调查属实仇人任它处置。” 钟鬼摇头道:“不可啊阴判大人,这样后续会很麻烦的。” “麻烦?能有现在麻烦!咱们东边都出煞了,还是那条该死的蟒妖骨化煞,凶得狠啊!这可是你们弄出来的,让你们处理蟒妖,那知你们只吃血肉不啃骨头,嘴都刁了是吧。” 钟鬼郁闷道:“那个,其实是大家觉得蟒妖骨很威风,而且此骨不凡,就想给大人炼制成坐骑,本来是要告知大人的,可白无煞提议给大人一个惊喜于是没说,也没想过一下子出这么多事!” 张天流瞬间没了脾气。 “行了行了,你忙,我亲自去解决蟒妖骨煞。” 山蟒乃洪荒异种之后,故此体形极大,光头颅都有三丈长,身子就如火车般,还是三四十节那种,整体超过三百丈!最粗的身段有七八丈,虽然成了骨架,但周身阴煞之气环绕盘旋,头骨眼眶里两团巨大幽幽蓝火在跳动,咆哮之时气势逼人,极显威风。 蟒妖骨煞明显继承了生前一些能力,并得到异变,能口吐寒风煞,不仅冻结人,还能把人的魂给刮飞了。 若是被它吹上几口,张天流铁定挡不住。 不过他既然敢来就有十成把握。 此孽畜灵智还不高,张天流远在十里之外弹弹指头足够它喝一壶! 净灵真气专克鬼物岂是吹嘘的,否则他凭什么当阴判?阴兵鬼差又凭什么服他? 不是好处,而是先得有他们无法匹敌的实力! / 风云阅读网 第一二零章 冰魄旋针 几道螺旋气劲弹出,十里外的蟒妖骨煞顿时惨嚎连连,好似受惊的蚯蚓,在地上翻滚弹跳,卷起大片阴风,它自身煞气四散,眸中幽火黯淡得眼看就要灭了。 张天流乘阴风靠近,冷冷喝道:“我乃此地阴判,统领万鬼,不管你是人是畜,死后都归我管,你若服气归顺于我,若不服气我现在便灭了你。”说罢,真气凝聚指尖。 蟒妖骨煞智力虽低,但天生对净灵真气的畏惧,使它明白不臣服便是死路一条! 它立刻老老实实的盘起巨大的蛇骨身躯,头颅朝张天流连连叩拜。 “这不是挺聪明的吗,很好,以后你就跟我混了,现在朝右边喷一口你刚才喷的寒风煞。” 蟒妖骨煞不明白张天流让它吐煞气有何意义,却不敢违逆,只得老实照做。 随着它一口寒风煞喷出,张天流眉头微微蹙起,又吩咐道:“继续,我不叫停你别停。” 蟒妖骨煞郁闷,开始拼了老命的一口接一口,到最后实在喷不出了,全身骨架都在微微颤抖,似乎要散架。 “ok,跟我走。”张天流乘阴风飞起,蟒妖骨煞紧随其后,看似慢悠悠的爬行,实则速度却一点不慢,毕竟如此庞大身躯,随便扭动几下便是十多丈远。 张天流让蟒妖骨煞喷吐寒风煞不是怕它背后突袭,灵觉开启它敢突袭回身就是一指,张天流最多也就受一口寒风煞,不致命,它可要命了。 张天流的用意其实是想看看蟒妖是如何使用真气的! 它体内的确有真气,是在骨头中运转的。 所以张天流很好奇真气如何在骨头中游走。 现在他知道了,这蟒妖骨头中似乎有一种物质,排列成一种类似筋脉路线的穴窍,可惜他不知道是什么,回去问问彭化。 蟒妖骨煞形成时极凶,把附近的恶鬼都清空了,省去了张天流不少麻烦。 待回到雾山鬼镇,张天流让蟒妖骨煞在镇外盘着休息,自己则到怨恨树旁询问彭化。 彭化得知也是深思道:“妖兽毕竟与人不同,特别是上古洪荒异种,有着许许多多的天赋神通是我们不知晓的,要说骨头中运转真气,其实人也可以。” “怎么做?”张天流忙问。 “需借助外力,例如天材地宝,丹药法宝等,以我观之,那蟒妖应当是吸收了雾海之冰,并久居寒潭中,它本是冷血,肉身又强,普通冻结很难致死,浴寒时日一长,久而久之体内会生成冰魄,冰魄有灵,能纳天地元气,这应该也是山蟒变蟒妖的原因……” 彭化不仅说了这种可能,还有许多,让张天流受益匪浅。 考虑良久,转身出去把蟒妖骨煞一根骨头掰断。 蟒妖吓得眼眶内幽蓝魂火瑟瑟发抖,再多幽怨也不敢表露。 用鸳鸯刃切开蛇骨,果然在骨髓中找到一些冰渣。 不过这冰渣入手不化,而且奇寒无比,张天流若不用真气护手,瞬间就会被冻伤,比干冰更胜一筹。 “这可是好东西啊,幸好没化煞,否则对你就无效咯,除非你拜我为师。”彭化飘出来笑道。 “也就是说目前对我有用!”张天流有点儿小兴奋,只要能增加实力他都高兴,以前他不在乎,但自从被宫姀欺负后,他觉得有必要提升提升。 只可惜宫姀已死,没机会找回场子,不然铁定叫媳妇儿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咋用?”张天流无比关心。 彭化笑道:“看你想怎么用!” “别玩文字游戏,赶紧的,忙着呢。” “如若吞服,真气炼化之,因你没修过寒功,只能让肉身御寒提升,若是如这蟒妖吸附骨髓之中,便能跟它一样施展一些寒气神通。” “我不会被冻死?”张天流蹙眉。 “常人自然瞬间冻亡,但是你有净灵真气护体,冻伤一点恢复一点,久而久之与此蛇无异,当然短时间内修炼速度会很慢。” “如何吸附到骨髓中?”张天流想尝试。 彭化笑道:“双手合十,以掌心吸收寒气少则十天,多则半月,若想快,可断骨塞入,再以净灵真气治愈,瞬间可成。” “卧槽!” 张天流很想选择第一种,但是眼下时间紧迫,他又迫切想提升实力,不选择自残的方式还能如何? 也就是眼一闭,牙一咬的事,心都让媳妇儿扎过,干了! 在远处排队招聘的鬼物们惊愕目光中,只见乌光一闪,张天流手掌血花迸射…… “这阴判有病吧!” “是啊,他不会骗咱吧?真有阳间一日游?我还想回去看看我的孩子呢!” “阴判大人也是你们能揣测的。”钟鬼阴沉的告诫后,冷哼一声:“下一个。” 冰魄入骨,伤势愈合,张天流真气刚退,刹那间,整张手掌都白了! 一层冰霜结起,如雪花包裹右手,挥挥手,真就洒下一小片雪花。 “神通?” 张天流感觉被骗了。 “慢慢来,神通哪能如此简单练成。” “那多久才成?”张天流不想等太久。 “三五千年吧。” “啊?”张天流这下不是感觉,就是被骗了! “别急,虽没到达神通层次,但却可以学一些冰寒法术,待你法力通神,神通自然成。” 杜夫人虽给他收集很多功法,但全是武功一类,没有法术。 法术可都是大门派私藏的玩意,少有外流,即使有也被俗世的大势力珍藏起来,当做家族神功一代代传下去,打死不外传,否则烂大街了还有什么优势? 虽没法术,但张天流有蚕丝手是可以试一试。 当他施展螺旋气劲时,果然真气丝上带有冰寒之气! 可这有什么用? 神似冰魄神针,却没有毒。 何况他的螺旋气劲本身就能一招制敌,对方若有防范加点寒气也无大用。 再试了试山寨版的锁云蛇手,效果更加不堪。 “你实在太着急了,世上哪有什么功法神通是不用修炼,就能具有强大威力的,凡事要多学,多悟,多练,况且你冰魄也不足,这骨头中还有许多,将你右掌每块骨头嵌入一粒,威力自然比现在强上许多,也不至于伤害到你,等你右掌习惯后寒气可贯通全身,好处你会慢慢体验到的。” 张天流无奈,只能继续。 费了好一番工夫,疼得张天流眼泪都流了,可算拥有了一只寒冰掌。 弹指打出螺旋气劲进化后的冰魄旋针,命中他释放的一片乌羽,刹那间,乌羽冻结,变成冰疙瘩掉落在地。 张天流伸手一招,乌羽破冰而出,飞会左手掌心。 “威力果然强了很多,要是弄点雾国国主的尸毒,比正版的冰魄神针还牛!” 彭化告诫道:“这注意你最好别打,不是因为他是我后人,而是目前的你会被他瞬间杀死。” “那可不一定!”张天流的确没能力,但莫老板有啊! 虽然他肯定不情愿,但骗他说尸毒能做菜或许有效呢! 厨痴的世界,普通人是不可能明白滴。 / 风云阅读网 第一二一章 又见宫姀 张天流学了一门新招,立刻拿出手机把一些粗略的资料写在功法中,虽然不知能换多少经验,但聊胜于无。 外面正在闹翻天,张天流却没有去凑热闹的心思,虽然用阴界一个时辰去看看,足够获得大量情报,问题是这些情报都是垃圾情报,在阴界同样能获取。 朝圣目的明朗,五巅峰与诸国明知是坑却不得不跳,可见这个世界处于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奈何英雄累了! 看了看三榜,浮动很大,异人肯定没闲着。 随着异人数量下滑,死人的速度逐渐拉长,目前卡在79人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见秀丰城气冲云霄有多神效。 不会再有异人认为自己是神的中二想法,但对张天流不是好事! 很多异人在他眼中都是不稳定因素,要想让这些因素沉淀,唯一可行的办法还是要靠异人。 看着汤警官在战力榜上又晋升一位,实力榜却掉到78位,张天流会心笑了! “努力、奋斗,为了没好的未来,你可不能出纰漏。” 张天流收起手机,开始新的一轮忙碌。 耗费整整两天,可算将阴界的雾海区域控制住了,鬼差招募了足有三百多,加上之前的一百多,勉强筹够五百众。 雾海不是很大,有这些鬼差守护够了。 剩下的就是外面的事。 “钟鬼主内,长毛主外,搞不定放蛇,再不定放彭化,黑白双煞随我出去。” 张天流也想威威风风的来一场百鬼夜行,奈何,彭化给他科普了不少阴阳两界的规矩,除非是千军万马的大规模战争,否则不能统领阴兵过界,而且过界还要在子夜,一来鬼物的确畏惧阳光,二来减少阴阳两界的摩擦。 何况张天流手下九成九全是鬼差,鬼差只能在阴界办事,只有阴兵才能过界。 本来有西丘国修士进来送肉身,奈何被丹蝶阴判打成肉泥,还顺走了几具,有些丹药也在修士被杀的过程中毁于一旦,除了一些被阴风侵蚀的兵器,什么都没给张天流剩下。 他能带出去的只有黑白双煞,一来他们获得肉身时间很长,二来也从鬼门出去过几趟,不像别的鬼差,没了阴气鬼术基本没法使,跟修士进来无法施展法术一个道理。 只有少数的古老传承能在阴阳两界共用,例如宫姀。 奇门彭化也了解一些,说奇门修士能通阴阳是因为他们修的就是阴阳! 以阴阳为基,参悟五行八卦创立九宫,在九宫范围内他们就是主宰,可以做到许多神奇无比的事。 宫姀能瞬移,也能让张天流瞬移,运用的就是九宫位转换。 不过他们也不是无敌的,奇门修士展开九宫时首先要确立中宫,这个点是无法变换位子,九宫范围与修为有关,越强越广阔,变化也更多,故此离开他的九宫范围他就奈何不得你。 如果他离开九宫范围,就是你还击的时机,奇门修士会在短时间内无法开启九宫,若是还打不过,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多能重创,则能在他开启九宫前暂退一时,如此只要等待,便可轻易取胜! 其实张天流在看到丹蝶阴判远离宫姀时,也猜出一些,不过他觉得除了九宫,宫姀还有别的本事,否则她不可能知晓自己躲藏的位子与狙击时间。 何况彭化都知道的弱点,奇门岂会不知,人家手段不仅九宫。 不过了解无错,提前研究未来对手也是张天流的习惯。 宫姀是死了,但她背后绝对有高人,万一人家来报仇咋办?会因为一句丹蝶阴判干掉的,人家就屁颠屁颠的找丹蝶阴判? 开启界门,张天流带黑白无常回到阳间,却不是在雾山镇,而是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坳。 阴界此地之前爆发了一批恶鬼,很明显外面死了很多人! 果然,他们一到,景象还没看清楚就嗅到浓烈的血腥气。 待看清情况,张天流暗暗咋舌。 上百具尸体堆在小山坳里,让山坳最深处都积出一汪血水小池。 张天流的活人气息一出现,山坳底的血池旁,一头正趴在尸体上啃咬的怪物猛然抬头,死鱼般的双眼直直盯着张天流。 “竟是一头食心尸妖,大人小心了!”白无煞提醒道。 张天流才注意许多尸体胸膛被掏了个大洞。 “尸妖!稀有么?” 白无煞摇头道:“兽魂入人尸,或人魂入兽尸都算尸妖,听似稀有,实则极容易炼制,跟蟒妖差不多,只是没成煞而已。” “那就灭了。”张天流一声令下,黑白双煞一声应诺,冲下山坳,一粪叉几镰刀,转眼间就把这不成气候的妖尸剁成碎肉,将魂拘禁。 随后他们在附近游走一圈,确定没有厉鬼留下的阴寒气息后,立刻进入阴界前往另一处。 又忙活了一天,将附近最后一只厉鬼收入养魂袋中后,张天流正准备回去休息,隔日在来转转。 便在这时,他发现大雾之中竟有人运转真气! “咦,她居然还活着!”张天流刚刚出声,对方已经出手了。 黑白双煞还没发现人在何处,张天流已经开启界门,招呼两鬼躲了进去。 黑白双煞很疑惑,究竟什么人让阴判大人如此畏惧,而当来人冲到三丈内时,两鬼透过界门看清后都是一脸惊骇,白无煞更是惊呼:“这不是大人媳妇儿吗?她竟没死。” 来者正是一袭白衣,素手拈花的宫姀。 她发现此地有厉鬼,断定张天流必会来此拘鬼,但她没算到张天流会瞬间发现她的藏身地,不仅没有一战的心思,反而躲到阴界,窝囊。 “雾山阴判,你也算男人?”宫姀左手剑指炫光消失,右手也不再拈花。 “我这人很怂,激将对我没用。”很不爷们的自侃一句,张天流话锋一转道:“你没死真是让我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九歌阴判给你开了小路吧。” 奇门的确有些门道,宫姀只不过是归真初期便如此强悍,到了后期不知恐怖都什么地步,何况别的奇门高人。 丹蝶阴判身藏百鬼,完全可以放出十几头对付宫姀,可他却只是救下阴魂,说明他不会主动向宫姀出手,而宫姀性子不可能放任丹蝶阴判杀她的人,他们必有一场大战,然而,九歌阴判的出现正好化解了僵局。 “若不是她阻碍,此行我未必会败。”宫姀倔强道。 “废话,我媳妇儿能耐我还不清楚,要不是被那臭娘们踹了一脚屁股滚出阴界,这局稳赢。” “你就只会占嘴上便宜?”宫姀挑衅。 张天流闻言一愣,挺动胯骨问:“难道你想让我身体力行?” 看到张天流羞耻到极致的动作,宫姀阴沉着脸转身欲走。 “等等!”张天流赶忙叫住她。 不论张天流说什么,宫姀都不想理会,因为此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没一句好话,而且不要脸到极点! “你很难活着离开,我给你开阴路怎么样?” 因为这句话,宫姀坚定不移的步伐止住了。 / 风云阅读网 第一二二章 越陷越深 宫姀回身,冷冷问:“你有什么目的?” 张天流仍旧不要脸道:“大家未来夫妻一场,别跟我见外。” 宫姀居然笑了,虽然笑容很冷,语气却一点儿不冷:“好啊。” 张天流吩咐黑白无煞几句后,居然走出界门道:“为了不让你打圣人魂注意,咱们先从阳间离开雾海。” “你真是了解我。” “废话,我媳妇儿我能不了解。” 张天流的无赖让宫姀已经没了兴趣。 跟他较真他会越发得意,只要不理,久而久之他自会感到无趣。 之前还相互索命的两人,竟和睦的走在雾蒙蒙的山野间。 “媳妇儿你知道不,其实我也是修九宫的。” 九宫!哼,任你说出个花来,我也不理。 见宫姀不做声,张天流也不在意,继续道:“不过咱们路不同,你是九宫小局任你控,修的是微操,我修的是宏观,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见吉凶,控大局,所以说,要能取长补短,男女搭配,阴阳调和,咱们无敌了!” 宫姀还是不作答。 张天流又继续道:“如今我已经有三枚棋子,一个控异人,一个控朝廷,一个控门派,最后就差一个外援,只要你我联手,天下任你取!” “大言不惭。”宫姀冷笑。 她的确是忍不住了,先前还觉得此人有点能耐,此时原形毕露,原来是个傻瓜。 张天流没有解释,因为他无法解释,人选有,但目前一个没达标! 最有希望的是宿正,他的复仇心很重,修为也高,为了复仇他会心甘情愿的被张天流利用。 然后是项亥,别看他目前对自己不理不睬,但来雾海办事的第一时间会想到他,说明此人潜意识中,不想放弃张天流这条线,只是太年轻,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 如他这样拜师门的外来户,首先面对的就是竞争的残酷,好比竞技联赛,各队相互比拼,相互厮杀,成功拜师第一关过了,第二关,季后赛爬天梯,稍有不慎,功败垂成。 你以为这是比赛,其实它是一场秀! 苍羽派这种修炼圣地同样讲究门户,要真是指望天才,凭天资与办事能力选择继承人,苍羽派也不可能一直是掌门一脉接任了。 下一任继承人其实早已经私定,便是所谓的**,项亥也知道,但他目前的目标只是想爬高点,能当个阁主左右手或堂主护法就够了。 要说项亥野心不够也不全然。 只要他坐稳,他的后辈子嗣就能踩着他的肩膀上去,他项家总有一天会成为苍羽派的大户。 不是张天流下琢磨人性,而是他接触过太多项亥这类人,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浓烈的俗世世家风格。 他们拥有很完善的换代系统,自幼被教育不能追求个人利益,而是家族兴旺。 所以项亥很稳健,每一步都十分谨慎。 张天流想利用他这个点,还需要费很多功夫,得一个套一个套的让他钻,直到他身不由己。 最后一个点,汤靖承。 汤警官其实是最好利用的人,因为他脑瓜子里没有灰色,而是阴阳鱼,非黑即白,可惜他目前实力不够,好在他努力,当他在实力榜上升时,便是落入张天流棋盘的开始! 逍遥自在,张天流无时无刻不在想。 但可能吗? 在一开始,没被汤靖承逮到或许可以,而今,他同样越陷越深! 让他不得不再度感慨,世界没有逍遥的地方,全是一群苦逼在厮杀。 即使阴界,也非乐土。 冠冕堂皇谁不会,遇到麻烦各自推。 一个奇门传人就破了张天流对阴界,对阴判的期待。 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等被人卖了也不知。 潜在的威胁太多,朝廷、异人、修士、阴判…… 虽然他一直再问天涯到底哪里好?但如果有实力,他真的很想去天涯! “你想去天涯吗?”张天流突然看向宫姀。 “嗯。”宫姀只是轻声回应,没有说天涯有什么好,也不提为什么去,只是想。 “到时候咱们一起。”张天流笑道。 宫姀不理。 “你说咱们坐船去呢,还是飞着去呢?我觉得坐船好,我有足够的钱造一艘大船,要有客厅、厨房、卧室、浴室、练功房、仓库还有许许多多。另外房间要多,不然有了孩子怎么办,可船太大醒目,容易成为目标,听说海妖最喜欢劫大船,因为多人好减馋。说来说去,主要的问题还是咱们到底生几个?” 宫姀脚步一顿,冷冷凝视张天流道:“首先你要活着。” 言下之意,别再废话,否则我难以压制对你的杀心! “媳妇儿让我活,我铁定好好活,死皮赖脸的活到咱们一同到天涯。” 宫姀脸更冷了。 张天流揪住不放:“你不用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你冷着脸说明你在乎,虽然是恨,是厌恶,但人是很贱的动物你知道吗,而且感情的事很难说清楚,一开大家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可玩着玩着不知不觉就把自己陷进去了,此刻你的确看我不顺眼,我也觉得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别提多令人讨厌了。所以就想让你难受,不痛快,搞不好,你痛着痛着痛出瘾头,我是叫着叫着叫出真情……” 张天流还在喋喋不休,殊不知宫姀绝美的容颜早已变得平静无波。 等张天流注意到时,还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 哪知,人家宫大美人此刻在感慨,她从没有觉得耳觉是如此的美妙,可以屏蔽掉所有不想听到的声音! 困龙山最近很乱,茫茫雾海中时不时就传出打斗声。 或许因为不是西丘国修士,宫姀没有出手,并在张天流的帮助下远远绕开。 两人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尸体,有修士的,有宗天府的,还有身披战甲的,但最多的是四大派,这让张天流有些好奇! 张天流还顺手抓了几个厉鬼,待回去审问审问。 翻了一座高山,他们终于走出了雾海,视野无比清晰,前面的路仍旧峦山起伏,不过此地是困龙南面最高山势,可透过峦山看到远方的一片蔚蓝。 那是大海,沿海岸一路向西南可抵达西方平原。 但在这条海路中间,有一关名为截海。 大海如此广阔,海关不可能截,只是近海路。 选择远远绕过截海关未必就能安全,因为辽阔大海中有无比恐怖的海兽与海妖,许多是应天都无法力敌的存在,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修士到了应天也不去天涯,他们要追求极致,轮回应劫突破自身与这方天地的极限,达到第四重境界,才敢前往天涯。 第一二三章 骗子的嘴 张天流放眼四下张望,宫姀则指如拈花,闭目沉思。 片刻,两人同时开口。 “别看前方静悄悄,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 “没了大雾掩护,前面不能再去。” 互视一眼,张天流满眼笑意,宫姀冷脸转头。 前方的确危险,单是张天流能看到的高手就不下三十位。 这些人,躲在暗处运转真气注入眼耳,时刻留意雾海情况,一旦有人冒头他们便会进入戒备状态,待人走到击杀地点,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两人退回山后,张天流开启界门。 宫姀却犹豫了。 “怕了?”张天流笑意渐浓。 “与你正好相反,我这人很受激将。”宫姀傲然跨步迈入界门。 张天流立刻跟入,笑眯眯道:“你要真有能耐,就嫁到我们老张家,成全了咱的美梦。” 宫姀不理,向着南海方向疾驰而去。 她健步如飞,却动作优美,一步跃起如飘向月空嫦娥,身姿曼妙气质无双。 张天流乘阴风紧随,他们到了南海边,又沿海行了一天,宫姀自己选择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开门。”宫姀催促。 “别急。”张天流笑笑,道:“你也知道阴判是干什么的,最讨厌阳间打打杀杀,如今你们实力锐减,朝圣目的很明确了,我希望你接受我的提议避免触发大战。” “可笑。”宫姀不屑道:“且不说你能否阻止,就以大局而论,一统天下才是一本万利的选择,你们阴判巴不得朝圣一统,从此再无战火。” 张天流一愣,他没想到这妮子也有这种心思。 “既然你明白,为何顽抗?”张天流好奇。 “顽抗?”宫姀脸显嘲弄之色道:“知朝圣皇一统之心者在诸国遍地是,若是同意朝圣顷刻一统。而知大义者天下千万,可行大义者寥寥无几,击败人简单,要人臣服难,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要你臣服有多难?”张天流更好奇。 “绝无可能。” “为什么?你跟朝圣有仇?” “无仇,我的仇在南天四派,何况我性子注定此生只做乐意之事,与仇无关,只是不喜欢受命于人。” 宫姀的坦白让张天流有些佩服,只是有点中二,就差吼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还想知道什么都说来,若没有请开门让我离开,时间久了若让其他阴判发现你必受牵连。” 张天流一脸不舍道:“你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安安静静倾听我唠叨的人,别人都受不了我,你不同,不论我说再多你都保持恬静淡泊,时而还能对我一笑,可见你对我已经改观,不再是那臭流氓般的混蛋,其实我一点不混,我这个人很正直,很坦诚,一诺千金。你有很多观念与我相似,不愿意受命于他人!你为西丘国如此冒险,可见你是在乎的,不论你帮不帮我,我都要阻止这场战争,不为西丘国,更不为什么大义,只为你。” 宫姀无语。 她的安静,是因为她不想跟张天流说话,恬淡是因她封闭耳穴,对他笑,是笑这喋喋不休的人傻瓜,一直没看出自己听不到,何来改观? 可张天流最后几句的确将她触动了! “这种人的话,不能信!”宫姀心底告诫自己。 她正要让张天流打开界门时,突然远空阴风来袭,宫姀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张天流同时察觉,立刻打开界门道:“你快走!” 宫姀反而不走了。 “你走啊!”张天流催促道。 宫姀看向他,脸色少了些冷意道:“我走你就完了。” “你不走我才真的完了!现在还很远,我完全可以说你是阴兵。”张天流急了。 宫姀笑了,掩嘴道:“你不是说你这个人很正直,很坦诚吗?” “前途重要!小命更重要!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张天流恼怒的反驳。 “好你个雾山阴判,竟敢带生人从我地界过阴,不拿你问罪,别人还以为是老子坏了阴阳秩序!”一声怒吼,滚滚阴风由远及近,转眼就到了两人近前,阴风中先是出现一张狰狞怒容,随后阴风散去,一位八尺高的大汉步步逼近。 “多谢了,小傻瓜!”宫姀突然一改风格,竟妩媚一笑,还暧昧的朝张天流耳畔吹口气,随后转身咯咯笑着飞出了界门。 离开阴界的宫姀脸上瞬间恢复了恬淡的常态,然而身后界门在关闭前,隐约传来的愤怒质问让她眉心不自觉的皱了皱! 她不知道最后的举动能否帮雾山阴判,因为不论是被魅惑还是挟持,带生人过界都是重罪。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出来,雾山阴判便能说自己是阴兵,但她信不过雾山阴判,她觉得这是一场秀,她想看清来的阴判是不是见过面的丹蝶阴判或九歌阴判,因为这两人知道她的身份,并且没有对她出手,不是顾忌,就是给奇门颜面。 可是来的却是截海阴判,再一想到雾山阴判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路线与地点都是自己选择,雾山阴判如何布这个局? 如此推断,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局,他是真心在帮自己,结果遇到麻烦! “如此可恶之人即使真心又如何,就该让他受点惩罚,我何苦为他紧张?” 想通了这一点,宫姀心里不仅没有好受,反而更难受。 她却不知道,她的第一印象没错,这就是个局! “你可真行啊,奇门传人都敢骗,什么时候俘获芳心别忘了请老哥喝酒。”截海阴判豪爽的拍着张天流的肩膀。 “就是因为她是奇门传人,才不能草草收场,不仅要放她出阴界,还要送她离开朝圣,否则她死在困龙就是屁股粘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没错,虽然奇门末落,但活着的都不简单,只要他们别太过份,我们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截海阴判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道:“这次老哥帮了你,你不留下来帮帮老哥?放心,不让你白帮,最近老哥在炼制一种新丹,深海巨妖尸王提取的秽珠炼制,一旦丹成,必有你一颗如何?” “卧槽,这东西你也能搞到?”张天流震惊。 智商越高,横死怨念越大,蝼蚁爬虫死了基本没怨念,海妖虽然智商不低,但也没高到人的地步,成厉鬼可能性极低,而且它们死后,尸体很快就会被别的海妖或者海兽群给分食,成尸妖的几率可以说成或然率! 其稀有性为尸妖之最! 什么食心、骨煞,那都远不能比。 “可费了老哥不少力气,以后再说,你到底帮不帮。”截海阴判明显急着回去炼丹。 “帮,肯定帮,对了,你把它杀了?” “哪能啊,以后去天涯我就指望乘坐它了,必能少去许多麻烦,好了,速速随我到鬼关,告知你要做的事我还得去炼丹。” 第一二四章 善谋者 鬼关的事不是很多,但却不能离开阴判,因为很多怨鬼需要安抚,多由鬼差记录怨鬼诉求等阴判批阅,不用阴判去调查审问,省了张天流很多事。 鬼差没有花花肠子,不会有鬼贿赂他们,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是愿力,愿力越强,投胎成人的几率越大。 雾山愿力随即出现,阴魂自行抢夺,是人是畜全看运气,而截海鬼关是严苛的,他们将愿力分为七种,然后每种又有三等,张天流当初在许愿树下许的愿力,若他内心真诚,如此宏愿足可让阴魂投胎帝王家! 可惜,张天流这骗子说的话能是真的吗。 在截海鬼关当阴兵鬼差,认真办事做得越久得到愿力越好,此法统御此地数以万计的鬼差是一本万利,张天流很想克隆克隆。 鬼物不想过永无天日的生活,就要投胎,除此之外就是当鬼修,但这条路很难走,修为弱生活无比苦逼,修为强了会引天雷,一个弄不好就是形神俱灭,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这海,可通天涯否?”张天流指着阴界冥海道。 负责协助张天流的鬼管事道:“雾山阴判说笑了,冥海不过千里,超过千里便是阴界之壁。” “哦,这般说来,阴界只存在这块大陆,或者说每块大陆都有各自的阴界。” 鬼管事摇头道:“属下也不清楚,或许有吧,也或许没有,似乎有人的地方才会有。” “哦,最后一句可以圈起来慢慢考究。”张天流笑笑,逛了一圈回去继续批阅奏折。 从宫姀闯入鬼门到现在,看似过了五六天,实则外界已经过了近两个月! 诸国修士的惨重损失换来了雾海逐渐平息,麻烦轮到鬼关这边了! 从截海关沿困龙山脉一路往西北还有四大关,十二小关,如今这些地方蠢蠢欲动,似乎都准备出兵攻打五巅峰,只要破开这道口,失去天然屏障的西方平原还不任由朝圣践踏。 朝圣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这场战争似乎无可避免,更非人力能改。 至于对宫姀的承诺,张天流根本没放心上,对他而言承诺是办得到就办,办不到就算,多少山盟海誓敌不过油盐酱醋,一句话别太当回事。 不过,总有些人就是自命不凡。 这场战争会给很多人机会,错过这一次将不会有翻身机会! 只要他们敢干,张天流谈何毁诺? 至于是不是与自己出手,重要吗? 重要的是,话,说与不说有天差地别,说了,如果有人免费帮张天流完成,他在妹纸心中地位自然拔高,不说,什么都没有! 至于不完成会不会降低人家姑娘的好感,重要吗? 他需要的是棋子,不是女人。 …… 东海苍鸣峰,青羽阁主看着手里密信,脸色很不好看道:“人给你们找到了,却让你们放跑了!奇门秘典到如今都弄不到手,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月白长衫女子声如天籁道:“无需焦急,圣人魂在,她始终要回来。” 青羽阁主摇头道:“我始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特别是峰主,他为何不在五巅峰转生?” “正是因为所有人认为他不会离开五巅峰,他才会潜去雾海,那恶龙不在,雾海没了阴判,正是趁虚而入的机会。” 青羽阁主却有些担忧道:“可是传闻雾海已经有阴判了。” 女子道:“那又如何,总之五巅峰群龙无首,我朝圣又能向西迈进一大步。” 青羽阁主苦笑道:“如今朝圣内忧不断,你们还想着开疆扩土,当心人家里应外合啊!” 女子笑道:“秀丰一役,圣皇神威天下皆知,异人若要推翻我朝,必投他族,陛下就是逼他们全部过去,否则鼠辈难揪啊。” 女子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笑问:“对了,苍羽派可有异人?” 青羽阁主摇头道:“我派弟子来历青白,掌门师兄也一直反对与异人来往。” “如此最好,别怪我没提醒你,圣皇对异人恨之入骨,不想苍鸣峰沉入大海,最好老实点。”女子说罢转身走出内阁。 青羽阁主眼中厉色一闪即逝,而袖中握紧的拳头却怎么也无法松开。 实力不如人,就得当刀使。 这次为围剿诸国修士,苍羽派同样损失惨重,六十位归真只有八人回来! 如果不是其余三派伤亡也差不多,掌门师兄都要怀疑他的决策是否有问题了。 如此大的损失,对他在苍羽派的地位很有影响,要是朝圣还无法一举拿下诸国,付给他们报酬,自己的阁主恐怕要沦为副的了! “绝不能任由事态发展,朝圣若拿不下诸国,门派与朝廷友谊必出裂痕,只要从中周旋,加上异人作乱这天下恐怕要风云再起,时局一变拼的就是底蕴了!” 观察当下局势的善谋者,无不忧心忡忡,却又蠢蠢欲动! 公叔怜阳,这位一直隐藏于幕后的异人首领,最近似乎人间蒸发了。 没有人知道她身在何处,所有的交流都是通过身在雾山镇的异人大叔。 两人相隔千里,都处于无人的密室中,却能如打电话般相互沟通。 “董事长可好?” “不清楚,她最近不在听雨楼,你哪里没问题?知天一直在找你,你要小心。” “无碍,我已确定他的异能不是窃取,而是复制,并且永久性,能短时间提升这么大,应该与秀丰一役有关,通知大家谨慎使用异能,只要他看不到就无法复制。” “他有没有复制圣皇的强大?” “不,真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拥有的,否则他早已无敌。” “如此他赔上整个组织,却得不到圣皇的实力,很有利于我们,不过随着他拥有的能力越来越多,我担心没人能阻止他!” 大叔真心郁闷,异人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大,阴如南已经足够变态了,现在冒出来的知天更恐怖,秀丰一役后,此人战力一夜之间从三十开外爬到第二,等他们注意到时已经晚了! 公叔怜阳似乎不是很担心,回答道:“如果张总能力属实,可轻易杀他。” “但我不确定张老板的异能是不是狙击。” “只要他能狙击就行,是不是无所谓。” “可是他失踪很久了,大半年来出现的时间不足一周,我觉得他藏在阴界,否则无法逃过我的心灵感应,实在不行,你把知天引到董事长面前让她出手。” 公叔怜阳拒绝道:“董事长想安稳度日,我们最好别去招惹她。” 大叔更郁闷,无奈道:“可你四处躲藏也不是办法,唐秘书无法主持大局,再这样下去很快人心就散了,何况现在朝圣要动兵,大战一触即发,朝圣一旦成功想要改变,将千难万难!” 第一二五章 谣言四起 公叔怜阳沉默了许久,心中默念:“断其粮草延迟战事。” “非长久之计,何况粮草源于民,有违宗旨。”大叔反对。 “断几次无碍,另安排人刻碑做旧,埋藏于各地,配合异能展示引发轰动,让百姓得见石碑,碑文根据当地情况,刻写当地最不吉祥的话。” 大叔闻言默默点头道:“如此,白日依、三五烟、画中人三人缺一不可,目前他们就在雾山,稍后我通知。” 听大叔推荐三人,公叔怜阳道:“圣人魂可有消息?” “无,不过有消息称朝廷秘密派人混进雾海监视孕妇,我觉得,此事不适宜插手。” “洋葱目前游说到哪一国?” “两天前游说成功,现已离开乱石国,下个目标他想去西平第一大国白霄。” “让他去西丘,我在云罗得知消息,西丘有位圣女进入雾山鬼门不仅活着出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雾海,脱离四大派包围圈,现已翻过五巅峰,告诉洋葱无论如何都要从此女口中问出鬼门内的情况,最好确认张总是否当了阴判,条件是协助她夺取圣人魂。” “太危险!”大叔反对。 “这种承诺没有时间限制,我不会拿大家的性命做赌注。” 大叔闻言只好应下。 两人约定了下次通讯的时间,大叔断了心灵沟通,转而通知身在雾山镇的白日依三人。 虽然同在雾山,但大叔依旧使用异能心灵沟通。 因为他在雾山镇的事只有公叔怜阳知道。 很快,雾山镇一家客栈中,白日依三人得知命令后,都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来雾山是调查,不是打打杀杀,所以还算安全,但雾山这地方感觉就不是人待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雾,稍微相隔几步人脸都看不清。 特别对于三五烟这类有密室恐惧症的人来说,此地无处不是密室,压抑的他快疯了。 “终于可以离开了,不过第一站去哪里?”三五烟问。 白日依道:“雾海周边城镇开始,尽快将困龙山脉扫完,然后是鲁西,清炀,松廷……最后我想去圣京做一票。” 三五烟大吃一惊道:“你疯了。” “怕什么,有画中人在,无惧危险。”白日依虽是女子,却是一个不安份的主,总想搞点大新闻! 一张默不作声的画中人开口道:“我的画不是次次都能让人忽略,如果对方发现蹊跷给烧了,咱们三人都要死。” “你就不能画个厉害的灭了他们?”三五烟抽着烟道。 “你当我是神笔马良啊,能力不足,就是画个大罗金仙下凡,也是纸扎的。” 白日依闻言笑道:“若能吓唬,也是不错!” “好了,既然有新任务,立刻上路。”三五烟催促。 其余两人毫不拖沓,收拾东西撞入手机中,退房离开客栈,出了镇,三人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处官道旁的山坡后。 三五烟道:“这鬼地方,也就这点好处,起飞的时候没人发现。” 随着三五烟喷吐出几口烟雾包裹三人,渐渐的,三人身体飘然而起,居然如腾云驾雾般飞走了! 不到三天,雾海附近就有各式各样的谣言,版本不少,意思都一样,简而言之就是五巅一战,国破家亡。 起初,大家都认为是废话,五巅一战为什么,一统西方平原啊,西方平原上的诸国确定是国破家亡啦,甚至怀疑是朝廷所为,安抚民心呢。 可随着时间推移,到了第五天后才有人悟出不对劲来。 因为很多地方,当地最不吉利的事情都发生了。 如丹蝶镇,此阵虽在困龙山腹地,但毒虫极少,反而蝴蝶极多,而且蝴蝶品种只有一种,双翅色泽丹红,故简称丹蝶。 丹蝶不论是幼虫还是成虫,都喜欢吸食毒物,故此身体有百毒不侵的能力,蛊师喜欢驯养,丹师也喜欢用老死的丹蝶虫尸炼丹,因为这种丹蝶就好比熟透的柿子,克毒功效最强。 丹蝶也是丹蝶镇的最大收入来源,不仅有以上功能,还是作为装饰品的首选,畅销全国,深受女子喜爱,特别是其蝶粉,有赤红如火,有赤红如血,这种粉末状鳞片是无毒的,并有花香。 最近有一群九州货商专门收购蝶粉,说能制作成口红,价格给的很丰厚。 即使如此,丹蝶镇的捕蝶人依旧没有同意,之说顺手会帮他们收集蝶粉,当然产量肯定稀少。毕竟死的蝶没有活着的多。 可最近,居然有大批的丹蝶莫名其妙死亡! 没有外伤,也无内伤,连蛊师都看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死的,调查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发现是在**的深处,出现一块古朴石碑,上刻血染五巅,丹蝶悲亡! 这太明显了! 肯定有人造假。 但百姓不在乎,不管事天作孽,还是人作孽,就是不能让五巅染血啊!否则丹蝶全死了他们拿什么维持生计? 这不是关乎自身利益,而是关乎存亡! 丹蝶镇的百姓自然祈求老天,祈求镇守,能求的也都要求,只希望丹蝶别死绝了! 丹蝶镇的百姓跟连山的山驮子一样,有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也有传下来的规矩。 捕蝶为生,就不能让蝶绝,你要觉得赚的不够,滚出丹蝶镇随你闯。 也有人还怀疑是九州货商搞的鬼,可惜没证据,人家是半年来一次,匆匆来,匆匆走,何况,听闻九州虽是新的商号,但短短两年就发展到了富可敌国的境界,会在乎这一点小财路吗。 丹蝶镇只是其一,出现情况的地方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有粮草护送队遇到麻烦,不是被劫,而是被烧! 困龙山的粮道有多少年没出这档事了,就算是闹山匪闹得最凶的连山,也不敢对粮草下手。 一次也就罢了,今天这天道被烧,明天那条道直接被不知何处爆发的山洪全毁了。 朝廷得知后,正打算派人宣扬是诸国派来的人,好激发民怨共同对敌时。 却发现,困龙山附近已经民怨四起,为的居然不是粮草,而是谣言! 谣言一旦爆发难以抑制。 短短十天席卷了整个鲁西。 传闻有陨石天降,是老天爷预知五巅将被血染,于是落泪。 也有传闻,九歌从未干涸的小塘弯,一夜之间,滴水难寻! 预兆? 天谴? 明白人知道有人在背后操控。 可他们能说什么,说你们别傻了,这是有人故意怎样怎样。 那么遭罪的百姓必然将矛头指向你,因为你解决不了,你就别废话,如果不是朝廷要打仗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只要这仗打不起来,咱们就继续能过安稳的小日子。 一旦看不到未来,管你什么一统,管你什么大义。 小百姓是不成气候,他们没胆子作乱,何况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一个应天可轻易屠城。 但谁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屠,如此杀孽造了,后患无穷。 不过这群可爱的人还是可以利用的,特别是对于诸国安排在朝圣的探子,有了公叔怜阳给的铺垫,他们会傻到只是观望吗? 第一二六章 皓月遮星 谣言越传越广,版本越来越多,从朝廷如果动兵会引发天下大乱,到现在开始议论朝圣是不是明主的问题! 困龙山脉几十年前还是部落时期,没什么忠于国的感念,相反多多少少都有点仇! 谣言一起,困龙山脉的百姓都不希望这场仗打起来,为此,不知谁带头拒交赋税,很快整个困龙山的百姓都联合起来了。 三五烟笑嘻嘻,他没想到如此顺利,不得不感叹:“不交一时爽,一直不交一直爽!哈哈哈,想不到困龙那边的消息都传到平邙郡来了。” 白日依道:“仗不是说打就能打,没有前期的准备谁敢动兵。辽阔平坦的西方平原的确适合以战养战,问题是五巅峰不破,这战养不起来。” “赶紧去下一站吧。”画中人催促。 搅风搅雨三人组又开始行动了。 随着他们的步伐,诸国安插进来的势力也是铆足了干劲,把氛围越吵越热。 云罗山中,公叔怜阳坐在溪流边一块青石上,溪流对面站着一位妇人,她注视公叔怜阳良久,忽而开口道:“局势再变,也阻止不了朝圣一统天下的决心。” 公叔怜阳道:“没有朝圣何来决心。” 妇人摇头。 这个异人女子太异想天开,圣皇在,朝圣在,没有朝圣的意思就是没有圣皇! “想除圣皇,你是在痴人说梦。” “正因为他的强大才不能容忍他。峰主死后,能与之对抗的又少一人,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百年后他将成为时代主宰,不在仅限于俗世,包括修炼界。此后再无大族,再无门派,甚至包括阴界!他会打破所有秩序,无限轮回重生,成为这一方的神,然后给你们立下秩序,定下生死。他有兴致,一句话可令天下太平,若无兴致天下大乱,惹他厌烦招他厌恶,他会摧毁一前随后前往天涯。” 妇人道:“不过你是随口之言,未必如此。” “你还是没能明白,人的世界,不能存在人无法掌控的事,所有无法制衡的东西都将摧毁,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人延续下去,圣皇已经来到临界点,一旦突破,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他。” 妇人摇头道:“千年前人皇就跨过去了。” “一概而论的自欺欺人。”公叔怜阳起身,望着山外走。 说服一个人,不是一直说到他点头为止,而是让他明白利弊。 道明来意将身藏,见起风云伴成双。 这是她给张总当秘书时,听张天流随口吟出的。 凭此,她逐渐掌握了谈判的攻心术。 眼下局势,是朝圣从未遇过的,一直崇尚武力的他们,跟公叔怜阳这些人玩手段是以卵击石。 他们已经陷入手忙脚乱中,唯一能想到的破解办法就是镇压。 但以这个世界的近况,会越镇越乱,会逼着人揭竿而起,会让天下再次变成世家掌控的群雄逐鹿。 还有一个办法,干掉罪魁祸首。 但这个办法想不通了。 因为不会有异人投靠朝廷。 换成普通的聪明人去杀异人,会想尽办法的笼络,先好吃好喝的供上,做足待客之道,同时让异人体现他们的价值,利用他们的知识与能力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好东西,期间可将异人人数与能力打听清楚,最后卸磨杀驴。 圣皇太自信,认为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所以在一开始就没考虑过笑里藏刀。 得罪所有异人的下场就是逼着异人齐心灭圣。 真气给了他自信,但也因为真气让他盲目。 公叔怜阳就要让他看看,他有多微不足道。 这场风波不是靠武力平息,而是暗战,是消磨战。 圣京,朝堂。 圣皇不在,他也从不坐朝,一切事宜由左右丞相掌管,他们才是朝圣的大脑。 但这对左右脑,如今根本不敢把事情告诉闭关的圣皇。 上次秀丰城的情况跟他一说,好嘛,整个秀丰城化为灰烬。 现在如果提出来,莫不是要让半壁江山化为灰烬? 简单粗暴很多时候有神效,但这是治国,一时可行,倘若一直如此,焉能不乱? 因为异人,搞的本已经稳定的朝圣突然间内忧外患。 是异人的错,但不是全部。 可这事情谁敢跟圣皇提? 事情早已经发展到没有挽回的余地。 “谣言止于智者,时间一长,此事自然平息。” “我看未必,什么都不做,事态只会越演越烈,罪魁祸首揪不出来就退而求其次,从笼络民心的人开始下手,把带头的全抓了祭旗,然后稍加安抚事态才能平息。” “可东边平息西边起,异人不除这事永远不可能平息。” “没错,眼看就要动兵,内忧不除祸事将源源不断。” 朝堂之上众说纷纭,一天下来,什么事都无法定下。 最终抉择的还是几个大臣,而且用很笼统的办法,雨露均沾。 就是啥事都要干,一方面调查异人行踪,一方面安抚民心的同时抓出带头大哥杀鸡儆猴。 “别无办法的办法。”得知情况的白日依嗤之以鼻。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他们这一闹,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三五烟操控烟雾带着三人趁夜飞行。 阳间的暗战打得天昏地暗。 阴界则截然相反,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阴判们巴不得阳间暗战打久点,最好打到无力打国战的地步。 “想得美。”张天流得知后,对此不抱希望。 “雾山阴判何出此言?”截海阴判刚刚炼完丹出来,正跟张天流把酒闲谈。 张天流点了支烟道:“圣皇虽是武夫,但也不是傻子,否则他要这国家干什么?要修炼应该把琐事全抛了才对,正如我们。” “嗯,此言有理。”截海阴判也是想安安心心的修炼,问题是太多琐事丢不开,也跟张天流同样舍不得当阴判的好处。 如此一想,截海阴判突然愣了愣,惊讶的对张天流道:“莫非,圣皇当国主对他有好处?” “不好说,毕竟他这人挺玄乎的,就目前局势来看,有没有一种万众瞩目的事态?” “嗯,阴界各方也都在议论。” 张天流又道:“所以这才有问题,明月高悬,周围星光在无人在乎,我若是圣皇,在这时候将峰主的转世弄到身边,你猜后果会怎样!” 截海阴判听得毛骨悚然的,感觉喝了一大口酒压压惊,这才道:“他不仅主宰阳间,甚至能插手阴界!将来他必然能成为阴阳两界的神!” 第一二七章 闲不住 张天流笑笑,摇头道:“会不会成这样我不知,我只知道,五巅峰与诸国都不可能同意,如此一来角色将会对换,攻的一方变守方,守方会明知圈套也要往里钻。” “所以这场仗还是要打,而且更加惨烈!他娘的,不当阴判还能躲,现在躲都没法躲了,正如我师父所言,修为越高,越不想理俗世之事,它就是永无止尽的麻烦!”截海阴判头疼,他恨不得离开把修为提升上来,逃往天涯而去。 说实话张天流也是早就累了,问题是闲不住啊。 “要不,咱们顺手给解决了?”张天流道。 “咋解决?”刚问出口,截海阴判又忙道:“事先说好,跑上去杀人可不行,至少在当阴判期间最好别这样干。” 张天流问:“若我找阳间的人解决呢?” “那自然没问题,只要不是你动手。” “这不就简单了。” “简单?哪简单了?”截海阴判有点懵。 张天流一本正经道:“如今明面上的局势是朝廷、异人的暗战,诸国只是打秋风,可有可无,而实际上,是复杂的势力之争!” “还有多复杂?”截海阴判觉得明面上的就够复杂了。 “无比复杂!”张天流先回一句,忙喝口酒润润口再道:“每个世家大族,小门大派,都是潜在的势力。家天下一直想克服一个毛病,造反。所以朝廷恨不得把人当猪养,肥了就宰,用不了百年造反这词就绝迹了,可惜猪是无法打仗的,这样的国家反而更弱,极易被外敌击溃,因此有外患在不可能,没有外患剩下的只是内忧,那么就简单了……” “又简单,究竟哪里简单了?”截海阴判表里如一,五大三粗,似乎连脑瓜子都是肌肉! 其实他是懒,潜意识里就不会去考虑弯弯绕绕的计谋。 “宣传!”张天流没好气的又道:“告诉所有人,朝圣一统必走养猪路,太学就是最好的证明,为进太学入朝为官,小富倾家荡产,大富人自断一臂,太学不断收刮天下财富为了什么,集天下藏经又为了什么,人类变强?错!就是为了养猪,想学习奔前程只能入太学,但太学给的回报又有多少?朝圣走到如今,有几个小富家的子弟出人头地了?他们进太学面对的只有打击,贵族欺压,很明显太学做的就是先吸干小富,再一口口吃下大富,等这些人被吃光,我们回头一看,黎民百姓个个像愚钝的猪,即便是地主老财,也是只懂守家业,把喂猪当成金碗一代代传下去,生怕磕出一点划痕,这样的天下你说他能乱?” “要是阳间成这样,阴界事就少啦!”截海阴判真的有些向往! “去去去,你这是反人类懂不,一旦面对天灾只能等死,到时候阴界更乱。”张天流笑骂,随后继续道:“这些消息放出去,全国震惊,不论你信不信,反正是个人就不希望变猪,哪该怎么办?革命啊!推翻朝廷,使家天下变成人民百姓的天下,每个人都能当家做主,领袖择优而选,少数服从多数,就算暗箱操作又如何,你上位没能力,不能给人民带来好日子,全民罢你也有理由。乡野小选,郡县大选,只要让他们玩上投票,眼里除了票子就没有其他的,修士没了朝廷牵制也不用为朝廷卖命,目标只有天涯,咱们的日子就清闲了!” “嘶,能成吗?”截海阴判听着头大。 “成不成试一试就知道了,什么都不做,真打起来永无止尽了。” 截海阴判蹙眉道:“可朝圣赢了也挺好,而且他们现在占上风。” “赢不了,真赢不了!圣皇年富力强,夺取天下后将再无人能反他,这种情况是很可怕的,谁能保证他不会算旧账?一旦让他拥有轻易捏死应天的实力,所有应天都将瑟瑟发抖,活得还不如一条狗自在,况且此人野心极大,你就确定他不会闯入阴界一统阴阳?如果这时候咱们都还没有功德圆满,岂不是要活着他的脚下?你能接受?反正我接受不了。” “所以要在能宰他的时候宰了他!”截海阴判是明白了,却更加忧心忡忡道:“阳间高手会联手跟他决一死战吗?他们心思老哥也算清楚,那啥,就像是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轻易开口,就怕你不同意,消息还传了出去,回头就被圣皇给干掉,这个险太大。” 张天流苦笑道:“所以就要依靠第三方的力量。” “哪一方啊?” “异人啊。” 截海阴判豁然开朗。 “异人被朝廷追杀,肯定要反,咱们就帮他们一把!介绍一些高手给他们撮合撮合。” “嗯,言之有理,异人可不简单,当年将上古门派打得断了无数传承的就是异人,不过天下无敌的人皇也是异人,圣皇也算半个,这异人好似跟阳间那些人没啥两样,也内斗,也算计,就没几个老实的,希望他们能和圣皇同归于尽最好。”感慨完,截海阴判话锋一转道:“我看这事就交给老弟你了。” 张天流一愣,刚准备来一句:“我初来驾到……”便听截海阴判抢先道:“我是真不认识阳间的高手,要不淬体丹再给你一颗,雾海帮你照看,你劳累点多跑跑,看别的阴判认不认识如何?” 张天流脸皮极厚的问:“你都说了淬体丹只能服一颗,多了无效,就没有别的好处?” 截海阴判想了想,道:“回气丹十**?” “那我还是要淬体丹吧。” 有豆芽菜在,回气丹对他有个锤子用啊。 截海阴判豪爽的又给了张天流一颗淬体丹。 “你可别乱给人啊,就是归真也承受不起,刮点丹皮也够他们受得了。”截海阴判提醒道。 张天流点头。 他修为虽然远不如归真,但他有阴神赐下的阴判传承至宝净灵妙树,只要服下不会瞬间暴毙,早晚把药力全炼化了。 不是什么淬体丹都这么可怕,外面的淬体丹用料简单,炼制手法粗糙,什么七分药,三分毒,一分药,九分毒,你都根本分别不出来,只有服下数种不同品质的才能分辨。 可这时候,一肚子的丹毒光是逼出体外浪费的时间就要十天半月,如果让丹毒走遍全身不死也残,就算有高人协助,没有十几年别想痊愈。 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想用丹药。 但截海阴判的丹药不同,因为他有此地阴判传承之物,冥海之源!与张天流的净灵妙树一样的神奇。 只是张天流是木系,他是水系而已,同样有治疗净化之效。 故此他炼制的丹药,没有丹毒。 加之他用的材料,深海巨妖尸王的秽珠为主材料,又添加骨髓、精血为辅,配以许许多多的天材地宝一同炼制,才出了这么一炉,十来颗。 若非他先后服用两颗发现只有一颗妙效,他才舍不得给张天流两颗。 第一二八章 霸道的淬体丹 张天流离开截海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阴月,正好六天。 但阳间却过了两个月! 前后一算,他有四个月没在阳间冒头了。 这就是阴判时间,不知不觉就跟阳间脱轨了! 阴月如天狗食月,每次月圆就是阴界新的一天,虽然在时间上不止十二时辰,但也绝对不超过五十个时辰,似乎刚好卡在四十九个时辰上,大衍之数! 先回了一趟雾山鬼镇,短短六天改变不大。 张天流吩咐他们尽快把雾国龙椅修复好,只要能关上鬼门就没人敢闯了。 毕竟硬闯首先得过雾国国主那一关! 张天流已经从彭化口中得知雾国国主的修为与来历。 生前就是应天,虽说初期,但事到如今已经成了千年老尸,具有比肩魃的实力,不是阴判真不好对付,如果有意识,绝对能跟圣皇扳手腕。 老尸的存在不是偶然,而是刻意。 彭化告诉张天流,在鬼门流传的不死秘录中,有一篇阴阳双身合一之术! 就是应天强者临死前禁锢一魄在体内,然后自尽,三魂六魄一散,阴魂入阴界,转生重生应天成圣回来,可施展秘法让两世肉身合为一体,瞬间可突破到四重境! 但已经千年了,昔日的雾国国主转生之体还没回来,甚至有没有应天成圣都不好说。 因为无外力干涉这种几率是很小的,特别是少了一魄的情况。 而如果强行干涉,双身合一几率大大减少! 因为不仅需要转生者成圣,还需要他开悟,参透阴阳洞悉前世今生,才会回来寻回前世肉身。 张天流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大概要几世? 果然,彭化的回答是少则三五世,多则千百世!一切看机缘。 张天流没有急着回阳间,而是在怨恨树下服用淬体丹。 丹药入体,开始一股奇寒,然后是燥热,随着体温不断增加,张天流感觉好似被人架在篝火上烤,不仅有皮开肉绽的痛,还有撕心裂肺的爽! 彭化先前没注意,发现张天流的情况后,惊道:“如此霸道的丹药,你应该分四份炼化。” 张天流咬牙切齿道:“截海阴判说要一口闷,越痛苦药效越好!” 彭化没再说什么,怕打搅了张天流。 截海阴判也没说错,淬体丹越霸道越好,只要不死,撑过来后,肉身将得到升华。 张天流在炼化药力的同时,他感觉到右掌中的冰魄似乎被激发了潜力,居然和药力打了起来! 这酸爽,冰火两重天啊! 豆芽菜也没闲着,它在疯狂的汲取阴气释放真气修复张天流的肉身。 于是乎,成了三股力量的角力。 虽然冰魄明显最弱,但因为在右掌,并且有些日子,加之张天流有意引导,属于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不至于被药力一次性冲灭了。 短暂的僵持后,冰魄便能汲取药力壮大自身,而且这一变速度极快,它不甘于只存在于掌骨,它冲向臂骨,肩骨,胸骨,脊梁骨…… 转眼,张天流的全身骨头内都有了冰魄! 骨头冰冰凉凉,血肉却火热无比! “这淬体丹的奇寒之力居然全部被冰魄吞噬,也不知是福是祸!” 以彭化阅历也看不出这种情况下的淬体是好是坏。 很明显,这淬体丹是冰火淬体,但失去了冰后,单独的火药力淬体效果肯定大打折扣,问题是张天流的情况不是失去冰药力,而是冰骨与热血的碰撞! 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所以也不好判断。 何况,张天流还有豆芽菜,这就是一个和事佬,不断引导体内冰火之力,让它们从交锋逐渐变成顺从! 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流从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生,变成了一个油油腻腻的黑人! 彭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彻底的淬体去污! “究竟什么丹如此霸道,一次居然将肉身淬得如此干净?与外面丹药相比,一颗可敌百颗,如果没有净灵树十条命也不够死。” 张天流的痛觉早已麻木,他已陷入入定,只是让肉身自然而然的汲取阴气,让豆芽菜控制药力净化身体,他根本不用运功去干涉。 半天后,当他睁开眼睛时,似乎感觉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澈! 阴界虽是雾蒙蒙的,但他能清晰捕捉到头顶怨恨树枝的所有纹路。 这就好比从流畅的360p一步跨越到了4k。 所有细节颗粒能看得一清二楚,放到以前,他需要开启异能远视才能办到。 “卧槽,眼觉开了!力觉开了,鼻觉也开了!九觉齐开,这玩意霸道啊!” 张天流震惊。 不仅视力变强,他还感觉自己的肉身似乎拥有了无穷力量,嗅觉也变得无比敏锐,轻轻一吸,就能分辨有多少种味道,如黑白双煞、长毛鬼、蟒妖骨煞等,有肉身的都有体味,他不仅能分辨,还能通过体味的强弱知道许多讯息。 比如持续嗅到的蟒妖气味,能判断出它在镇外一动不动,不在鬼镇的黑白双煞残留的味道告诉张天流,两鬼往鬼门去了。 除了这些味道,还有他自己的奇臭体味,跟九歌阴判有的一拼,不过他不在乎,因为这是他身体排除的污垢味,洗一洗就没了。 “无敌了无敌了!” 张天流兴奋发现不仅九觉齐开,修为也涨了不少,拿出手机一看,真气数值63! 六十年功力!差点就翻了一倍! 除此之外,力量56、敏捷82、体力91。 异能:识气2、空间3、远视12。 变态啊! 张天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加入了变态的行列! 特别是远视,张天流研究过,1点远视一千米,也就是两里,12点就是二十四里! 应天都没有这种视力。 “你将真气注入骨中试试。”彭化突然提醒。 张天流一愣,立刻试了试,结果,他居然把自己给冻成了一坨冰疙瘩。 “再试试能不能将寒气吸入体内,不用将真气注入骨中,而是像吸收天地灵气一样。” 张天流立即再试,但却没有成功。 “不用急,慢慢来,寻找到一种寒气入体后将它牵引入骨的感觉。 随着张天流的一次次尝试,他在成功的刹那间,冻结他的冰块瞬间消失。 “没错,果然是冰髓!”彭化惊叹。 “什么情况?”张天流惊讶问。 “冰髓不是将冰魄参入骨髓就能成的,而是两者完美结合,冰魄融于骨髓,骨髓接纳冰魄,相互不再排斥与制衡,骨髓变得奇寒,亦称冰骨,这样的体质所有冰寒法术你一学即会,而且威力会很恐怖!远超同阶数倍乃至十数倍!” “可惜没有啊。”张天流遗憾。 “恐怕要到北天门派去寻。” “远隔万里呢。”张天流郁闷。 在朝圣国土内的门派以南北之分,他们所处的是南天,南天有四大派,北天也有,不过北天只有两派,一派为目前的朝圣第一大派,就是太学! 另一派是小可怜,位于不毛之地的北荒峡谷,整个门派不足千人,但实力不容小视,当年为了让此派臣服,朝圣付出了惨痛代价,死了上百名归真强者与四名应天才啃下这块小骨头。 不过虽是北天,但不是极寒之地,这又不是地球,没有西伯利亚,极北同样有四季。 只是北荒土地贫瘠,沙化严重,所以成了不毛之地。 当今天下东南西北,只有西不受朝圣管辖,可见朝圣的一统之心有多迫切。 第一二九章 回阳间 张天流回到阳间听雨楼房中,看到一尘不染的家具,知道红玗她们常来打扫。 此时阳间深夜,楼下偶尔传来打麻将的声音。 张天流下了楼,路过三四楼发现无人。 到了二楼,只有一桌人在打麻将,其中就有树婆婆和异人大妈,前台趴着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正在酣睡。 “你居然有闲情回来。”树婆婆调侃道。 张天流点了支烟,走过去拉张椅子坐下,翘着腿道:“趁着现在不忙,想出来让自己清闲点。” “小张到底忙什么呢?都好久没见你了。”坐在对面的异人大妈好奇问。 张天流随口胡诌:“最近在外开了家殡仪馆,生意太好,忙得没空回来。” “你又不差钱,做这么多事干什么,别把自己累坏了。”大妈好心劝道。 张天流笑着吐了口烟道:“趁着年轻多干干,等到你这年纪凑足棺材本,咱也天天打牌。” 大妈拿起一块白板砸向张天流,被他眼疾手快抓住,往树婆婆牌旁一搁:“放炮,混一色断幺九,七番。” 树婆婆一脸懵逼道:“吓唬什么,我没胡。” “我胡啦!”树婆婆上家的妇人说着就把牌摊开。 不等树婆婆和大妈发作,张天流起身就跑。 到了楼下,发现卖灯的人也是不认识的小丫头,张天流又扫了一眼对面关门的小饭馆。 “有必要让莫老板搞个大排档。” 一刻钟后,异人大叔家中,正在记录情报的大叔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凭空在屋子里出现,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起身转头刚往窗户走两步,却发现窗户没开! “吆,最近发生这么多事。” 凭空出现的声音把大叔吓了一跳,扭头寻声望去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坐在他的位子上,正翻看他写的厚厚一叠情报。 “原来是张先生啊,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进来了。”大叔摸着心口有些不悦。 “gina一个月给你多少?”张天流随口问道。 “gina?”大叔有点懵。 “芮吉娜,芮总。”张天流解释后,附而又道:“作为下属,把老总的名字都忘了,你怎么混到这年纪的?” 大叔眉头一蹙问:“何出此言?” “装的太过火,我的问题是两段式,gina跟一个月给多少完全可以分开解读,以你的阅历和表现,如果不是gina的人,应该会反问您说的是芮总?而非将薪资问题抛之脑后。” “张先生果然聪明!”大叔哭笑不得。 “少来,我这人笨,读书考试少有及格,会变成你眼里的聪明人完全是给逼得。” 大叔笑笑,走到桌边倒了茶,给张天流递来一杯道:“茶凉,怠慢了。我的确帮芮总做事,但却不是她的下属,而是董事长的司机,所以公司旅行,我能随董事长与公司高层在一架飞机上,来到这里后,事情都变了,如今我帮芮总不仅是因为钱,说来可笑,我也想为朝圣百姓做点事,同为人,他们的艰苦看着令人揪心。如果张先生雇佣我,我只能说抱歉。” “大家都是男人,别自作多情。”张天流调侃一句,从广袖里扯出一张纸条道:“这东西转达给gina,就说她玩得太low,一点效率也没有我都看不下去,与人情无关,要遇到你们董事长我同样弄死她。” 大叔内心一叹,他真想问张天流,这么多年你能一次次逃过警方逮捕,每次绝境都有人碰巧似的搭把手,你就不觉得奇怪? 但他不敢问。 待张天流一走,大叔立刻心灵沟通公叔怜阳。 “什么急事?”公叔怜阳语气不含一丝感情。 “张总来了,他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写了一点计划要我转达给你。” “念。” 当张天流的计划被大叔念完后,公叔怜阳却陷入沉默。 “怎样?”大叔道。 “弥天大谎。说是旁门左道,但在我们看来是有理有据,毕竟是历史走向,难就难在执行,现在朝廷抓得紧,我们的人不能用,通知洋葱,让他与诸国协商。” “好。” 翌日一早。 张天流来到楼下,被两个正在打扫的小丫头看到后,没等她们询问,张天流先问:“红玗呢?” “你是公子吧,红玗姐说过你回来了就让我们去通知她,公子稍等。”说话的丫头丢下扫帚就跑了,剩下另一个腼腆得不敢抬头看张天流一眼。 张天流扫了一眼这丫头,发现跟刚才大咧咧的丫头一样都挺水嫩,可见不论哪里都是看脸的世界!他摇摇头,下楼到对门小饭馆。 此时小饭馆挺忙,足有十几位客人在狼吞虎咽。 张天流找了张空椅坐下,扫了一眼同桌食客吃的小笼包,忙招呼道:“五笼小笼包。” 端盘的不是莫老板,而是邹泽洋这位中二少年。 邹泽洋把小笼包放下,正准备这半年老大跑哪里去了,突然就听到有客人招呼,于是只能去忙。 早餐时间过后客人都走了,张天流这才说道:“谁想出国旅游的?” 邹泽洋一听就来了兴致,但转念一想又失落道:“莫老板说外面危险,我这点实力出去很容易被宰的,叫我没事就去修炼,哪儿也不许去。” “莫老板呢?你去不去?”张天流对着厨房吼道。 “没兴趣。”半年不见,莫老板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我说你们,整天窝在这个小地方有什么意思?”张天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莫老板毫不客气道:“你想窝还窝不成,何况跟你走得太近不是好事。” 张天流痛心疾首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不,我很信任你。” 莫老板把张天流说的一愣,没等他询问,又听莫老板道:“不仅信任,我还了解你,知道你这一趟出去铁定没好事。” “你让我感动得无言以对。” “等你回来或许有你更感动的事。” 张天流怀疑道:“你不会给我做满汉全席吧?” “跟我没关系,是你家八婆娘快要嫁出去了。” “不是吧,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有人要!难道是你?”张天流看向邹泽洋。 邹泽洋连连摇头道:“不是我,我喜欢二姐。” “二姐?”张天流一脸呆滞道:“阿二?” 邹泽洋顿时脸红,吱吱唔唔的不敢再说。 他刚才真是急了,一下说出口就像覆水难收,臊得面红耳赤。 “你不会是见人家断手觉得很吊吧。”张天流阴沉问。 邹泽洋一听更加不敢吭声。 “是那杜家的小子。”莫老板提醒道。 “我就知道。”张天流早看出那小子对八哥有意思,欣慰道:“嫁了也好,其她几个看了心痒也会逐一成家,我也算功德圆满。” “你就没觉得脑袋绿得慌?”莫老板毫不留情道。 “你以为我开后宫的?我是觉得红玗她们可怜,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她们能有自己的归宿,像阿七一样有自己的家,不要被残酷的社会再摧残。” 第一三零章 最是孤独 莫老板冷笑,扫一眼邹泽洋问:“有没有觉得张老板是好人。” 邹泽洋懵逼道:“难道老大不是好人?” “年轻。”莫老板笑容消失,一本正经道:“张老板这样的人不会做无用的事,也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一旦他主动招惹麻烦其中必有猫腻,那八名女子不论怎么看都是累赘,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讲,世上有单纯的累赘吗?万事皆可变,在张老板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冒着被宗天府搜到的危险带着八女来到雾山,是料定坠机点附近的城镇有异人驻留,他在卖可怜,让别人通过八女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另外,不排除他利用这些女子笼络这个世界的势力,杜家就是最好证明,已经上了他的贼船,你也快了。” “你吃错药了?一下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了,这可不像你啊莫老板。”张天流调侃几句,又道:“说的跟真的似的,真叫人心碎啊,咱毕竟是共患难过来的,当初遇鬼王我可是拼死想救你的。” “当我天真?”莫老板笑容更冷道:“你只是想逼我用异能。” “过分啦!”张天流脸色阴沉。 邹泽洋感觉到气氛不对,忙道:“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 “没你的事。”莫老板喝斥一句,直视张天流道:“扪心自问,你帮我们当朋友,还是棋子。如果是朋友,你做任何事情跟我们提过吗?真需要我们帮忙你会用什么理由?说有危险见机行事?哼,你眼里不论是什么世界没有纯粹的好与坏,有的只是利益,自以为天地为局,众生为棋,你才是中二,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没看出来,你喷起人来比我都牛逼。”张天流忽然变得嬉皮笑脸。 莫老板还是面无表情道:“我在阐述事实,不否认你这样的人能活下去,活的最好,也最孤独。” “你说这多,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行,咱们割袍断义。” 张天流还真的用乌羽斩下一块布拍在桌面上。 “好,如此就不用将情面。”莫老板回身将一本账本也拍着桌面上:“你欠我一年又三个月饭钱,四百六十七顿,总共二百一十二两黄金,杂银免除,再给你优惠,亲付二百一十金谢谢。” “what?” 张天流反应过来道:“我说你为啥这么多话,原来就是为了这个!行啊你莫老板!” “吃了一年多不给钱,你还吃出理直气壮了,谁给你惯的?” “当我吃不起啊!”张天流气愤的往身摸。 “吃得起你赊什么账?”莫老板一脸讽刺。 “赊账不是方便吗。”张天流双袖腰带与衣襟里的内兜都摸完了,似乎没钱在身! 莫老板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回怼:“这是有钱人的方便?你要真有钱,预存啊。” “别跟我提这茬,老子当年非法集资玩的就是预存……好像真没带钱,你等着。” 莫老板一点面子也不给道:“你跑了咋办?” 好在,红玗来了。 “小本经营,以后概不赊账懂吗。”莫老板得意道。 张天流气乐了,行,这莫老板可真心!一环套一环就是为了让自己没法厚脸皮的赊账! “好走不送。”人都没走,莫老板已经出声了。 “等着倒闭把你!”张天流诅咒一句,气冲冲的走了,红玗苦笑一声,对莫老板鞠鞠躬,转身忙跟上公子。 “老板,老大他人真的很好,不像你说的这样不堪吧。”邹泽洋终于能为张天流说说好话了。 “我知道。”莫老板的回答让邹泽洋很懵逼,知道你还这样喷他,莫非是大人间的友情?损友? 莫老板道:“他这人很简单,他如果要利用你,不会什么都不说,反而会喋喋不休的把其中利弊都告诉你,当然利大于弊,引诱你去卖命,你死了,他的良心就能告诉他,贪图利益死了也活该。” “那老板你还……”邹泽洋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要闹僵? “抱团也有很多种,弱者相互舔舐伤口,强者攀比**同进步。” “我们是那种?”邹泽洋很好奇。 莫老板看着他问:“你不是经常玩游戏的?” “玩啊,我各种游戏都玩,虽然没小商厉害,不会去研究游戏这么玩才能更厉害,我是天赋型。” “你的天赋就是瞎几把操作。”莫老板讽刺一句,才解释道:“我们的关系就是游戏里的抱团,还是组野队,随时都会散,想你这种天赋型,如果被垃圾缠着一直组队你是不是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没这么夸张啦,开始还是很有意思的,但时间长了真不会在乎,如果对方还纠缠,也就厌恶吧。” “这就是我不让你跟他的原因,跟谁都能自然熟,两三句称兄道弟,还是让你主动称兄道弟,而不是他提出来,他要提出来你反而戒备。你跟我说过与他的相遇,你没觉得一切都很巧合?千钧一发他出来了,一出手就是让你感到心动的千本樱,虽然不是,却神似,其实他有更多更方便的手段救下你,而他性格喜欢将简易化,一旦违背了这一点说明他在谋划什么,目前不对你下手,是因他无法确定你这棋子是马是炮还是车,等你跟他一段时间,你才会发现自己被卷入了无穷的麻烦里。” 莫老板已经把张天流看得一清二楚。 同样张天流也完全了解了莫老板为人。 属于没饭吃他养你,两三年都没关系,但绝对不会借你一分钱的主。 无比现实,但他的现实往往都是对的。 邹泽洋这个中二病,张天流是利用不上了,此行去诸国只能他独自前往。 诸国一行不是原计划,而是临时改变。 他在大叔的情报记录中,看到公叔怜阳安排了异人在诸国游说,还要去西丘国找宫姀调查他。 芮吉娜这个女人有多恐怖,作为她前上司的张天流很清楚。 论做事,张天流自认不如,论手段,他甩这个女人几条街。 问题是他的手段这个女人都很清楚! 以前明明很机械的一个女孩,硬是让自己教成了人精,张天流真是后悔。 “红玗,有没有兴趣出国游玩?” 听到公子的话,红玗愣了愣,随后摇头道:“对不起啊公子,最近正在筹备门派的事宜,实在是抽不开身。” 张天流苦笑:“真被他说对了,我果然最是孤独!” 第一三一章 西行 张天流很想看看雾山派建的怎么样了,但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抗拒的心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有某个人他不想见到! 对于这个人,他不仅不想见,甚至思考这人是谁的心情也没有。 总觉得把对方挖出来不是好事。 在无比矛盾的心情下,张天流听完红玗讲述的近况。 众女为建设雾山派奔波,因地理环境与设备问题,半年来连基建都没建好。 “大概还需要多久?”张天流问。 红玗答:“快则三年,慢则五年,主要是材料,如此大批材料从焰阳山运到此地至少一两年,真不知道树婆婆是怎么运到雾山的。” 张天流不会告诉她,老妖婆走阴了! “还有一点,公子留下的钱……” 张天流闻言蹙眉问:“三百多万金还不够?” 红玗小心翼翼道:“远远不够。” “大叔买的独楼小院才一万二,你们得建多大规模?”张天流真是无语了。 “第一期挤一挤能容一千弟子。”红玗显然没脸再面对公子,声音怯怯道:“不过公子放心,现有的钱足够建两期,只要第一期建好我们就收徒,有了弟子钱也就来了,弟子越多钱越多,后续也建得越快,不会再用公子的钱。” “搞房地产啊你们。”张天流哭笑不得问:“谁给你们的馊主意?” “七娘。” “阿七母亲?嘶……怎么一想到她就觉得头疼?”张天流抚额。 “公子没事吧?”红玗担忧问。 张天流摆摆手道:“我这趟出去赚点,另外,这颗淬体丹你拿着,药力很猛,十分之一足矣让你暴毙,尽量分二三十份每人服用点。” 红玗好奇,不知什么丹能像公子形容这般,她接过玉**刚打开**塞,一股炽热又奇寒的气息带着浓烈药香扑面而来,吓得她干净塞上。 她接触的丹药虽少,但也知道这丹绝非普通货色,恐怕公子说得还轻了,光是药香似乎就有一丝淬体之效,真不知道公子哪来的。 “还有这份清单帮我采购,都是阴界要用的普通器物,我回来前准备好就行,这一趟大概半年。” 张天流吩咐完,回到了自己房中,红玗匆忙的回去办事。 开宗立派哪有坐着等就行的,丢给别人她不放心,只能亲力亲为。 张天流在房中细想对阿七母亲的异样感觉。 如果不是红玗提出来,他会有意无意的回避,现在也同样如此,很是厌烦,不想去想,问题是为什么? 上次还没有感觉,难道因为自己实力大涨,灵觉提升的缘故? 灵觉能提升本能,对猛兽毒物的惧意自不必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同样被加强,即使失去记忆,潜意识也知道它是否危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要靠近她为妙!” 张天流回到阴界,向钟鬼吩咐一些事宜,然后跳到蟒妖骨煞头上,下令:“走。” 此去西方平原自然是阴界路好走,毕竟能驾驭阴风,运用鸳鸯刃日行万里不是问题,而蟒妖骨煞也不简单,虽然没有骨燕日行九万里的恐怖速度,两三万还是没问题,一两天足矣抵达西丘国。 换算外界时间才十天半月,看似很长,实在走阳间路没有两三个月别想到,还是需要飞禽的速度,如果靠他的阿黄大狗,至少大半年。 阴判的好处之一,赶路不费力。 携阴风在天空遨游的蟒妖骨煞,三百丈身长气势十足,蛇身一扭,骨尾一摆,宛如人走王八步,嚣张到无可救药。 张天流才刚离开雾海区域,就遇到不知从何处回来的丹蝶阴判。 “雾山阴判整这么大一个傻玩意,不屑丢人么?” 张天流一愣,蹙眉道:“难道我这坐骑还不够威风?” “就是因为威风才丢人。” 丹蝶阴判刚说完,突然有一名阴判“嗖”的一下来到他们附近,朝着二人拱手道:“见过丹蝶阴判、雾山阴判。” 两人也齐齐拱手道:“见过莱山阴判。” 莱山阴判爽朗一笑道:“鄙人还有要事,不打搅二位雅兴。”说罢,脚下雷翅鬼枭双翼一展,咔嚓一声电响,已化作黑色雷光消失在了远空。 “喏。”丹蝶阴判提示。 “别说了。”张天流满脑门黑线。 蟒妖骨煞也意识到问题,眸中幽火晃动的如水中倒影,似在哭泣。 雷翅鬼枭双翅展开才丈许长,论威风霸气,蟒妖骨煞能甩它九万里,但论速度,正好相反! 如装了拖拉发动机的加长悍马,与纯正血统的法拉利相比。 “我这人最讨厌攀比。”张天流冷哼,盘坐在蟒妖骨煞脑袋上又道:“咱坐骑的好处多了,他的鸡崽子能像我一样在路途中修炼么。” 看着张天流得意洋洋的离去,丹蝶阴判苦笑。 蟒妖骨煞出来前也觉得自己极威武,驾驭阴风甩蛇身的样,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而今,只是慢慢的扭,幅度还尽可能的压小,甚至喷吐一些寒气形成阴雾,身藏雾中不敢轻易露头,低调到没边了。 “小骨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张天流摸摸蟒妖骨煞脑袋,不知怎么开口。 倍感欣慰的小骨含泪的喷吐更多寒气,把张天流都遮了起来。 它以为阴判大人是安慰它,也是在提醒他别自顾自己,给本阴判也遮住。殊不知,它这样看似低调,实则更装,明明就是一条蛇,非要装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之前只是丢脸,现在丢到姥姥家咯! 可张天流不能再打击小骨最后的自尊心!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来日方长,努力修行。”张天流一声长啸,唤起小骨激动心情,一口寒气喷出,化为一字:“是!” 可见其灵智之高,不下人类五岁智商。 西方平原有两处著名的土丘,一在东,一在西,附近的部落为了区分地盘,各自将一丘为中,河流为界,分为东丘与西丘,东丘体积巨大,丘土泛白,周围全是茂盛草木,唯独此地万年不长草。西丘截然相反,四处乱石成林,枯草难生,唯西丘上植被茂密。 各自建国之后,西丘沿用此名,东丘则化名白霄,成为西方平原最大的国家。 西丘鬼国有五城,相邻极近,但阴判只有三位。 张天流来的是首都,西丘西京。 因为低调,小骨速度慢了不少,足足两天才到西京鬼城。 它一降临,把附近阴兵鬼差都吓懵了,还以为什么上古鬼物现世,定睛一看,不过如此。 可张天流好歹是阴判,谁敢正面嗤笑? 第一三二章 西装革履 张天流来到西京鬼城后,立刻发现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西京阴判太忙,他一个人管理两个城,九个镇,百十来个村子! 光西京一城就有三百多万来户,千万人,阴魂一天至少五百左右,若有百分之一的冤死率,他一天审案就得五次。 何况百分之一是雾海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还是最近探宝人少的缘故,以前至少百分之五。 西丘国更别提了,张天流来之前就听闻这地方乱,城镇里虽然治安不错,犯罪率不高,但城外是罪犯的天堂! 有些村子其实就是马贼窝,在外行走,遇到没有老人小孩的村子,有多远跑多远吧。 张天流一路过来发现不少刚入阴界的恶鬼,大致推断死外面的,百分之一是无怨无悔的! 可见此地阴判有多累。 曾经的西丘阴判只有一人。 直到万年前,有位西丘阴判于心不忍,前后收了三名传人他才离去。 也就是说,若换成张天流,需要净灵树开花结果三次。 一次就够受了,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三次!张天流绝对做不到。 西丘阴判三名传人一传再传,到如今还是三名,管辖地却高达五城、九镇、百村之多,人口翻了几百倍,明显需要有人牺牲自己的时间多选传人,但谁也不愿牺牲。 一个人无法推托,三个和尚不好说! 本想与西京阴判聊一聊这西方平原上的事,再推荐几个高手给自己忽悠,可见人家可怜兮兮的样,甚至想请他到管辖的另一座城帮当几天阴判,处理堆积的事。 张天流忙称有事要办,不多留! 疯了才会留下,这地方明显才是真正的地狱,永无止尽的工作! 来到阳间,正直中午。 张天流跨界的地方就在城内的阴娘庙,也是城内阴兵出来办事的跨界之所,有一处小房间供他们穿越,避免惊世骇俗。 西京阴娘庙香火鼎盛,庙宇修砌极大,而且不单是阴娘庙,还有许多庙,求财、求子、求姻缘都有,它其实是一个观,名为青丘观。 青丘观落座青丘,也便是外人统称的西丘。 这是方圆百里内唯一青山绿水的地方,是西丘国的中心。 青丘就是一处大土坡,占地千亩,北侧丘水环绕,丘水对岸是一片坐北朝南的雄伟建筑,正是张天流此行目的麓院。 “麓乃山脚之意,你一土坡也称山?”张天流暗暗讽刺,随行人下了青丘,过了红漆木拱桥向麓院大门走去。 沿河的路由厚实青砖铺成,路旁树木成列,树种如柳,平原的烈风到了此处,已带上青丘上的凉意徐徐吹来,令人心情舒畅,不自觉的就感到愉悦。 路的另一边便是麓院院墙,一处极有年代感的古院,脱皮的青石砖墙积了厚厚青苔,地上却打扫得很干净,墙内阁楼的红漆梁木早已掉了色,却不显难看,反而很有历史感。 越是靠近麓院大门,人流量越大,同张天流从青丘下来的妇孺与他是背道而驰,跟他同行的是年纪轻轻的俊男靓女。 他们衣着多为素色,又以丝布居多,白衣为最,没有花花绿绿的点缀物,显得个个仙风道骨,却没有肃穆庄重之感,反而男子间从容攀谈,高谈阔论,女子间欢声笑语,貌如朵朵梨花争先绽放。 “这股浓浓的青春校园气息太特么刺鼻了。” 张天流站在麓院门前,看着出出入入的年轻男女,不屑的摇摇头,回身,看到河道边一排小摊贩,张天流走到最近的水果滩前。 “公子要不要尝尝?这可是刚从困龙运来的山珍,滋补啊,咬一个,任这深秋风再大也刮不干公子脸上皮肤。” 张天流随便拿了个类似大蜜桃的香果,付了钱,一边啃,一边掏出一张画像,咀嚼时还能保持口齿清晰的问:“见过么?” 小贩只看一眼不由惊道:“咦,好像麓院的允仪先生!” “还真在这。”张天流笑了。 “公子是慕名而来的吧,若是想目睹其容,只要在这里等候十天半月定能见着一回,若是想进一步,没用的,不论送什么,说什么,允仪先生都不会在乎,甚至不会主动出来与你见上一面,而非麓院学子,不经允许,不得进入半步啊。” 张天流笑笑,问起别的事。 从小贩这里得到不少情报后,张天流没有急着托人找宫姀,而是去了最近的客栈开房,然后逛了逛附近集市,采购了不少东西回到客栈。 看着铺满床的黑白布料,张天流甩着手中的剪刀,沉思了许久突然抓起一块洁白丝布,甩到桌上开始剪裁。 有视野空间异能在,张天流不用尺子也能掌握完美尺寸。 随后穿针引线,切刻银子,在用铜壶改成的熨斗一烫,一件完美衬衫平摊桌面。 除了银子切刻的扣子外,尽是纯净的白。 “我这手艺,到意大利也能混口饭吃。”张天流得意一笑,开始制作西装。 他选的布料是最贴近普通西服的面料,但差距还是有的,毕竟纺织技术风格不同,这里的纺织简单,用料也没地球复杂,麻就是麻,丝就是丝,羊毛鹅绒也不会参杂别的材料。 张天流只能选用纯黑,毛细度最好的亚麻面料与棕色绸缎,亚麻在外,绸缎在内,大致剪裁后因为没有模架,只能自己挂身上找感觉,慢慢画线修改,废了两天时间才弄出一套标准到极致的修身西服。 然后是皮鞋,这玩意难度更高,何况张天流做的不是普通皮鞋,是能踢踏的! 鞋子花了三天,剩下的黑绸缎本来是做西服的,可惜太亮,饶是张天流也顶不住它的光华,所以做了一把伞。 第七天的清晨,张天流将昨日熬制好的紫罗草胶充当发蜡,鼓弄到已经长了尺长的头发上,刘海再弄点波浪感,挺胸看着镜中的自己,宛如巴黎时装秀走出来的男模,行走的荷尔蒙,帅到了寰宇寂灭。 “nice。”张天流自赞一句,把黑伞往小臂上一勾,如绅士般优雅的走了出去。 如今刚步入深秋,雨水极少,张天流却带把伞是要多另类有多另类。 但再另类,能比得上他全身另类吗! 此刻他极度怪异,奈何又俊朗非凡,似有万千光华聚集一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瞩目。 带把伞怎么了? 没看到一路上盯他瞅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痴了么。 不知有多嫉妒勾在他手臂上的伞,痛恨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手勾着? 其中还不乏男人!究竟是弯了还是没弯,与张天流何干? 第一三三章 人生如戏 青丘河畔,秋风拂面,轻轻撩动张天流额前微卷的长发。 他静静坐在河畔上的茶摊里,深情望向青丘,宛如一尊思考的雕塑,成了一位静静的美男子。 喝茶的人全傻了! 此人来时动静要多大有多大,几十人的脚步声都比不上他一人! 然而此刻他一坐,这一动一静的转化,让人感觉他像从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跳到了另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中,或者说,世界因他而变,阴阳任他玩转,使得周遭一切都定格了,与此情此景完美契合,如诗如画,却又显得无比的不伦不类! 茶摊附近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所有路过此地的都忍不住瞅一眼,特别是少女们,只是一眼便难以挪开。 “公公公公,公子,你的茶点!”茶摊小贩哆哆嗦嗦的给张天流上了茶点,转身赶紧跑开。 他实在是受不了周遭人的目光,更想不通,这着装怪异的公子怎么承受的? 张天流品茗小饮,细嚼慢咽,足足一刻钟才喝了一杯茶,吃一块糕。末了,还拿手帕擦净嘴角,动作装腔作势到了极点,但不可否认,极富美感。 他忽然起身在万众瞩目中,双脚似暴风骤雨般跳起奇特的舞步,油光皮鞋与地面碰撞出的声音轻快悦耳,似林间小鹿在人心头乱蹦。 仅仅片刻,骤雨无声,一身笔挺的张天流甩着黑伞,几步一踢踏,渐行渐远。 疯了! 这一刻注意张天流的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没疯怎么会看到这种奇景? 终于抵达麓院大门的张天流,抬眼看着正午阳光,眯眯眼睛,他甩甩黑伞“啪”的一下打开,在出入麓院大门的学子不解目光中,他气运丹田,一股精纯真气提上咽喉,忽然大吼一声:“宫允仪你给我出来……” 一声过后满街寂静,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呆呆看着奇特着装的张天流。 …… 麓院奇门堂内室,王洋冲注视对面正坐于席上的宫姀,见她许久不出声,只是低目沉思,王洋冲忍不住问:“还未考虑好吗?” 宫姀抬眼道:“王公子计划三天一变,究竟是何道理?” 王洋冲谦和笑道:“其实并非是变,只是加深你我信任的必要过程。” “如此,王公子请回。”宫姀很干脆的拒绝。 虽然跟汪洋中联手的确能约束朝圣,而且从目前异人的造势来看,是让朝圣无法扩张半步,但距离成功还很远,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到朝圣协助异人才可行。 但朝圣不会坐以待毙,诸国有许多探子因为见势头极好,居然擅作主张搅风搅雨,结果好不容易培养的人一次被清了一半,放了火的异人却藏在背后看戏。 到了王洋冲嘴里全是误会,他们事先不知诸国的人会被引出来,此行就是想化解误会,谈一场真正的合作。 把人当傻子玩,玩了一次还想再来一次。 看到宫姀脸上的一丝不悦,王洋冲忙道:“那圣人魂之事呢?” “此事我已拒绝过。”宫姀回绝。 “圣人魂如此重要岂能不管?况且最近得知消息,朝圣偷偷安排人监视雾海所有妇人,不论有没有怀孕都在他们监视中,而我们与你们都毫无准备,不在圣人魂转生前带走后患无穷。” “此事你与国主商谈,我只是答应帮他出手一次,不论成不成,事后我与圣人魂再无瓜葛。”说到这,宫姀似乎才醒悟,补充道:“另外,你与我谈的所有事宜都该更国主谈,与我谈是浪费口舌,我无权调遣高手帮你们。” 王洋冲苦笑道:“宫姑娘实在太小看自己了。” “我从不看小自己,更不会高看自己。我解释这些,只是希望王公子不要再来烦我,你却隔三差五来一趟,百般借口,究竟想干什么?。”宫姀脸色明显透着不耐烦。 王洋冲突然变得有些拘谨,看着宫姀完美无瑕的玉容,笑了笑道:“国主昨日提及,为体现双方诚意,联姻最佳!” “请回。”宫姀起身,正要离开。 王洋冲忙道:“开玩笑,宫姑娘莫要生气,最后在下想知道,雾山阴判可是张天流?” “张天流是谁?”宫姀听到雾山阴判,不自觉的驻了足。 “异人。”王洋冲说完,还附上解释:“是我们异人中的无耻败类,在异世无恶不作,乃是全国通缉的要犯,这样的人如果当了阴判,天理何在?” 宫姀回身盯着王洋冲,正待开口,忽见一名学生闯入,满脸急切的指着外面道:“不好啦允仪先生,外……外面……有个奇怪的家伙……” 张天流一连叫了三十几声,引得越来越多收到消息的好事者来到附近,有跑出院门去看的,有站在院内阁楼上眺望的,他们眼里只有那个院外矗立的人影。 宫姀没有去大门,而是来到距离大门很近的阁楼上,冷冷盯着门外街道中央的张天流。 跟着她一行的王洋冲此刻是彻底傻了眼! 这什么鬼玩意? 西装革履,还打领带! 要不是被黑伞遮挡脑袋,他真想看看这家伙是谁啊!敢这么前卫,不怕……这里好像不是朝圣,小心翼翼的他都敢自称异人,何况是别的异人呢。 “宫姀我知道你看着,你再不出来见我,我可要叫你媳妇儿啦。”张天流声音包含怒意与不可抗拒的威胁,还说的特么的理所当然,好像他真是宫姀的丈夫似的! 集体哗然了。 围观的人全傻眼了! 王洋冲更是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来者不仅是一个骚包的异人,最要命的怎么成了宫姀的老公了? 他心里可是惦记着宫姀呢,两世阅历也从未见过如此惊天绝艳的大美人,本想靠着地球上无数泡妞手段慢慢瓦解宫姀心扉,谁知道,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情报有误啊! 宫姀呢,她是不得不下去现身了,要让张天流这样闹下去,她名节全毁了! 可刚走几步她转念一想,不对劲! 见与不见,似乎都毁了,既如此,何必见? 不见尚有挽回余地,见了就是板上钉钉。 “枫都莱山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张天流吟来一诗,深情且悲伤痛呼:“才多日不见,你竟变了心!与你新欢站楼上勾勾搭搭,卿卿我我,笑我一痴情傻种如野狗狂吠,好狠的心,好绝的情,宫姀,我看错你了!” 第一三四章 再伤一次心 瞬息间,炙热的视线集中到宫姀与王洋冲身上。 起初大家都很好奇,平日里对任何人都爱答不理的允仪先生为何突然三番五次的与王洋冲碰面。 原因在此! 宫姀脸色铁青。 王洋冲心里窃喜,但转念一想不对劲,西装男是谁啊? 他心中充满了疑问,眼下这个异人怎么会跟宫姀有一腿的?他吟的诗出至何处,是何人所写他不知,但他清楚记得九品芝麻官里有这一段,只是把金风玉露改成枫都莱山。 感情宫姀好这一口啊! 那自己不是…… 唐诗三百首王洋冲知道不多,对宋词了解也不深,但随口来那么几句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巫山枉断肠。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李莫愁的问世间情为何物。 是否从这方面下手,把宫姀搞到手? 但问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世上女子千千万,犯不着跟异人老乡去抢!何况能活到现在的异人肯定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他背后有没有组织。 是笼络还是打压? 王洋冲考虑到自己有任务在身,最好不要惹事生非后,决定寻个机会跟张天流接触接触。 想到这里,王洋冲在许多炙热目光中,站了出来朗声道:“误会,我与允仪先生只是朋友。” 张天流合伞,摆头一甩刘海,抬眼凝视阁楼上的王洋冲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敢对天发誓你对宫姀没意思?” 这要怎么回答? 观众看到王洋冲语塞,顿时来了兴致,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洋冲赶紧转移话题问:“这位仁兄不知尊姓大名。” “公子流。” “原来是公……!”王洋冲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镇定,拱拱手又道:“不知公子流可否进来一叙,把误会解除,莫要毁了允仪先生的名节。” 说完这番话,王洋冲对宫姀悄声道:“擅自做主多有不对,但当下应该早些化解了此事。” 他处于好心,谁知宫姀完全不给面子,她冷冷凝视张天流道:“大庭广众毁我名节,可知何罪?” 张天流更怒,气得浑身直颤道:“好一句毁我名节,你抱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名节这东西?你不辞而别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你敢发誓你没伤过我的心!” 宫姀无语。 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众人再次集体哗然! 居然是真的! “啊!理想果然是敌不过现实啊!我以为我寻得了真爱,没想到还是一场游戏,绝望了!你不用想办法洗刷你的肮脏,因为你脏的不是你的身子,是你的灵魂,这玩意洗不干净,枉你为西丘圣女,呵呵!真希望这该死的世界终有一天会被毁灭,你守护的这个国家也无法幸免,现充统统爆炸!” 语无伦次的说完,张天流转身就跑。 围观的人齐刷刷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眼看着他要逃走了,突然,他身影一闪居然回到了原地! 张天流一愣,众人也是大吃一惊,有些人立刻猜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阁楼上的宫姀,只见她素手拈花,便知果然如此! 张天流试了几次居然都被瞬移回来,他懊恼道:“不玩了不玩了,刚才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其实我跟宫姀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就当对手吧,没错,我跟她相互厮杀过,她伤我心,是因我曾伤她身,当时看她白衣染血的样子,我真的很内疚,我没想到她第一次就……” 众人都懵了。 什么第一次? 你有种说清楚啊! “我伤你心时,可是如此。”宫姀突然出现在张天流面前,指尖炫光闪耀,一指摧心直袭而来。 围观之人一见此景,顿时是一哄而散。 张天流脸色一沉,身形爆退的同时一抹银光拔剑似的从黑伞中拉出。 “卍解!” 刹那之间,方圆千丈气温骤降,周遭的水蒸气似乎都冻结了,有无数的冰晶在飘荡,冷得附近的人微微颤抖,口鼻热气涌现。 “大红莲冰轮丸……” 张天流身背冰霜龙翼,身后一条冰尾甩动,手中太刀一刺,一头气势汹汹的冰龙出现在张天流面前,围绕着他盘旋一圈,突然张口朝宫姀一声龙啸,喷涌的寒风居然将宫姀都给逼退了。 “什么情况这是?”王洋冲懵了! 如果他没看错,这不就是死神的斩魄刀么! 公子流的异能是斩魄刀! 那张天流又是什么? 不对劲,公子流难道不是张天流? 对啊,谁说过公子流是张天流? 张天流一直在雾山,没做过什么大事,他是怎么排到实力榜第一的? 何况他的能力是治疗,针灸治疗,而且他的银针还能隔空伤人,距离十分远。 反观眼下这位! 绝对是强大的战斗能力。 张天流目的达到,想抽身,然而宫姀却不肯罢手。 素手拈花,九宫运转,张天流刹那间如置身炼狱,似有熊熊烈火在灼烧。 四周冰冷的环境逐渐恢复正常,好事者们又聚集起来,三五成群的指指点点。 张天流淬体过,还是冰火淬体故此抗性极高,他不惧,但他的龙惧啊! 这头龙根本不是龙,也不是法术所化,而是小骨! 刚到西京鬼城时,因为小骨感觉到了他人的嗤笑,又不敢对抗,毕竟对方鬼多势众,单挑都未必能胜,只能盘着被鬼围观,宛如一头动物园的可怜虫! 怯懦的它不知不觉身体就缩小了! 张天流当时很震惊,但在西京阴判眼中却再正常不过了。 鬼物成型后,会因为环境影响而获得某种天赋鬼术,小骨是恨不得变小钻到地缝里藏起来,不想被鬼围观,于是,它真的掌握了这门鬼术。 张天流想到他的眼睛异能好似也因为环境而获得。 空间是许愿时获得,如某种奖励! 远视是情况危急。 其中关联张天流不知,眼下,小骨是真的承受不住炙烤了。 张天流立即让小骨缩回刀柄中,收刀回伞,看向步步紧逼的宫姀,张天流无可奈何道:“我错了媳妇儿。” “死性不改。”宫姀玉容一沉,指尖炫光几乎亮成了白色。 “你若不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今日我便杀了你。” 张天流闻言郁闷道:“这怎么解释?要不你教我?” “我教你死字怎么写!” 宫姀剑指炫光划过,唰唰几下,真的在虚空写了一个死字。 与此同时,张天流真就感觉心脏碎了! 第一三五章 龚子流 “奇门遁甲死门摧心!”一位白袍老者禁不住惊呼出声,让没见识之人也都齐齐惊呼。 奇门一脉果然霸道非凡,隔空就能摧人心! 再一看此时张天流,脸色苍白如纸,弯腰不断呕血,众人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此人死定了! 允仪先生太狠了,至于这样对待老情人吗? 然而,令众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吐完过后,张天流竟一脸清爽的抬起头,从西装胸兜里扯出丝帕擦净嘴角,瞬间从奄奄一息变得精神抖擞。 “第二次了!”张天流撩了一把头发,整了整西服,将伞尖往地上一杵,双掌撑着伞钩,风度翩翩的微笑道:“鄙人两次受伤都落你手里,缘分。” “我不介意给你第三次。”宫姀森冷。 “留着吧,你这招伤身。”张天流一眼就看出宫姀的虚弱。 刚才那一招虽然厉害,没有再生能力的人必死无疑。 可惜损耗太恐怖,是否自损不说,单是真气,以宫姀归真修为竟耗掉七成。 环顾四周,张天流解释道:“喏,就是这样伤的我心。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从敌人变成友人,还一起共患难,危急时刻她为了救我才抱住我,此番来单纯访友,让各位见笑了。”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不过仍有不信的! “朋友就算了,你来干什么?”宫姀真的有点好奇张天流的来意。 “路过西丘就想来看看你,不欢迎?”张天流笑容很坏,说完还漫不经心的朝附近一位注视他的貌美少女抛了一个媚眼,羞得人家姑娘脸红心跳,低下头不敢与其正视。 他此刻可是焦点啊,一举一动都落在人眼里。 此举顿时令人心中鄙夷。 纨绔啊! 难怪如此不要脸! 宫姀面容一沉,转而也漫不经心道:“腿是你的,去何处与我何干。” 张天流却话锋一转道:“看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帅不帅?能不能迷倒万千少女?别用轻蔑的目光看我,我知道你不会着迷,你就说能不能迷倒万千少女?” “问少女去,我不懂。”宫姀转身离去。 张天流立刻追上,变戏法般掏出一件奇怪的黑色衣物道:“见友人怎么能没礼物,瞧,这是我给你量身定制的真丝睡衣,瞧这吊带的优美曲线,瞧这裁缝手艺,瞧这布料细腻的光泽,靓不靓,就问你靓不靓!” 宫姀被烦的不行,抓过睡衣道:“礼物我收下了,我很忙,没事别烦我。” “西丘我只认识你,你不带我逛逛也就算了,总得给我推荐一下好玩的地方吧。” 宫姀真想一指远方的青楼让他滚过去,但不知为何最终只是冷冷一哼,迈入麓院大门。 张天流刚想进去,立刻被人给拦住。 拦他的是两名武装大汉,一身甲胄光彩逼人,高大威武,跟门神似的。 张天流无奈的朝宫姀背影叫道:“我就住在最近的客栈,欢迎随时来串门,特别是晚上!” 这人真无敌了! 围观的无不感慨。 没了热闹看,人群逐渐散去,不过他们依然对张天流议论纷纷。 实在好奇啊,这人衣着虽怪,但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而且他到底跟允仪先生什么关系? 从他们二人后面的交谈来看,真的很像朋友。 怪就怪在这点,允仪先生有朋友吗?从来就没听说过! 人虽然少了,不过张天流还是被不断注视着。 他也不在乎,自得其乐的哼着小曲,踢踏舞刚起了个节奏,突然就听身边一人道:“公子流这踢踏跳得不错啊,以前是学舞蹈的?” 张天流斜眼看着王洋冲,淡淡一笑道:“异人?” “王洋冲,榜上洋葱,不知公子流尊姓大名?” “你好好的异人学什么古人说话?”张天流不满道。 “呃……习惯了。”王洋冲有些脸红。 张天流几步一踢踏,边走边跳道:“真是活得一点个性也没有,老子龚子流,不过是上龙下共的龚。” “龚!”王洋冲不信,虽然他的洋冲也被改成洋葱,还有许多异人都是这样,但太巧合了,你是公子流,那张天流是谁? 三榜上没有骗子或诈骗师的称号啊。 想不明白的王洋冲直截了当的问:“你可认识张天流?” “认识,老骗子嘛。”张天流一脸淡定道。 王洋冲一惊,忙问:“那你可知他排行榜上的名字?” 张天流摆手道:“他榜上无名。” “不可能。”王洋冲脸色一沉道:“我觉得他才是公子流,你不是!” 张天流脚步一顿,看王洋冲像看傻子似的道:“不懂别瞎咧咧,不接收入榜的人称号不会出现在三榜里。” 王洋冲脸色一僵,心里琢磨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他入榜时身边没入榜的人的确不在榜上。只是他一直没在意,下意识认为所有异人都应该出现在榜单上。 “那你为什么知道张天流没有接收入榜?”王洋冲好奇问。 “你咋这么多问题。”张天流白了他一眼,边走边琢磨道:“我记得他被汤队抓了后手机给没收了,他们遇难时我救了他们,汤队昏迷,老骗子从他身上摸出手机,然后就跟我告辞了,我猜,他是从我们口中得知三榜情况,所以一直没入榜吧。” 王洋冲心里微惊,这事芮总特地打听过,的确是汤靖承抓住张天流后一直在连山城居住,直到被鹰犬发现,但没听说过有龚子流这号人物。 “你怎么跟他们相遇的?”说完,王洋冲忙补充道:“汤靖承是我朋友,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求告知!” 张天流显得不耐烦道:“我也不知道他死哪去了,至于我,我是乐队经纪人,队里两个妹子被调戏时,队长一怒杀了人,害得大家被通缉,逃亡路中先后死去,最后就剩下我跟洮洮,你也别想知道洮洮在什么地方,我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带着疑惑,王洋冲跟张天流道了别。 他无比期待大叔给他通讯,问题是时间不到,如无要事或突发情况,大叔不会主动联系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灵感应起了作用,大叔居然在当天晚上联系了他。 “西丘之事可有完成?”大叔开门见山问。 “先别管这个,有我一件要事要汇报。”王洋冲立刻将张天流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叔,包括他的能力。 大叔反倒是一愣,也疑惑道:“张天流上个月还在雾山,不可能一下去到万里之外的西丘,是否是真的公子流,我需要跟芮总汇报一下,回头联系你。” 第一三六章 联手 静水湖畔,一叶红枫未落到茶几上便被一手接住,随白袖一晃,红叶已飘入边上湖中。 收回手的公叔怜阳端坐茶几前,提壶斟茶独自慢饮,心神却沉静在手捧的书页之中。 “果然如传闻一样,枫都莱山盛景超然,不知公叔小姐可有见到你想见的人?” 一声询问打破宁静,静如镜面的湖中一人踏水而来,向着湖畔上的公叔怜阳步步逼近。 此人白衣飘飘,面容冷俊,剑眉之下的眼眸似有赤焰在燃烧,整个人也显得战意昂扬 “你狂妄过头了。” 一道蓝衫身影竟凭空浮现,隔着茶几跪坐在公叔怜阳对面,自斟自饮一杯后浅笑道:“如何解决?” 公叔怜阳目视书中,开口淡道:“随你。” 闻听此言,陡然间蓝衫青年目光如剑,直视公叔怜阳片刻忽然嘴角一勾,从公叔怜阳身边穿行而过,踏在湖水之上走向白衣青年。 白衣与蓝衫二人站在湖中央相互对视,谁都没有先出手,然而湖水却开始沸腾了。 湖水沸腾如雨,逆空而上,却被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切割成了气雾。 气雾转眼泛红,如火焰在燃烧。 公叔怜阳扫了一眼,朦胧间可见到两道声音在雾中碰撞,受他们影响被挤压的空气向八方肆虐,刮得山石翻飞,枫树崩碎,漫天的红枫叶如燃烧天际的火烧云遮天蔽日,四野昏暗。 这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景象还在持续,却唯独公叔怜阳所在的位子丝毫不变,她如置身在另一个世界般,不受两位强者所波及。 “应天也不过如此,与我交手还护着别人,想证明你还有余力,既然你护着她,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她杀了,逼出你的全力与我一战。” 雾中传出白衣青年的声音,蓝衫青年虽没有回应,但一次次扑向公叔怜阳的凶猛火焰被浪花给扑灭。 便在此时,公叔怜阳突然闭目心道:“何事?” “龚子流出现在西丘国……”大叔声音在公叔怜阳脑中浮现,将王洋冲知道的情况一一汇报。 “你感应不到张总存在?”公叔怜阳蹙眉心道。 这是她头一次蹙起眉心。 “我几番尝试都无功而返。”大叔无奈道。 他的异能准确的说是心灵连接,不仅能沟通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前提是要当面建立心灵连接,才能在需要的时候感应对方,强行沟通。 王洋冲告知他情况时,他立刻尝试感应张天流是否远在西丘国,好确定龚子流的身份。 然而失败了,张天流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样让他无从感应。 若不是知道张天流身在阴界,他绝对认为此人已经死了。 无奈,他只好联系公叔怜阳。 “跟王洋冲约定时间,让他与龚子流会面你再去感应。” 大叔忙问:“你始终确定他是张总?或许你不知,斩魄刀是死神武器,三榜中的确有死神存在,此人我关注过,人气实力普通,唯独战力忽高忽低,有时候能闯进前十,但很长时间却是垫底。” 公叔怜阳心道:“不否定,他的出现太巧合,即使不是也跟他有关系,张总与多少异人联手我们不知,不排除死神是他的人,宫姀去过雾山,张总消失前是见过你的。” “你怀疑我给他情报?”大叔有些不爽。 “我们不是仇敌。”公叔怜阳一句话让大叔无语。 你们关系可乱了! 公叔怜阳曾是张天流秘书,两人算是给董事长打工。 只是张天流目的不同,集团旗下地产公司毁了他一家,他就要毁了董事长全家,让他们一无所有,达到复仇目的。 他失败后,公叔怜阳接替了他的位子,因为张总的失败就是她的反水,否则集团真要被张总毁灭,董事长会背负巨债,搞不好全家都有可能跳楼。 这能叫没仇? “难道,她知道?”大叔突然心惊。 公叔怜阳睁开眼睛,看着湖上打斗的两人,缓缓开口:“知天,我的能力可以给你,包括我的人所有能力都能让你复制,前提是你帮我们杀个人。” “谁?”白衣青年突然破开大雾,此刻的他却无一处白,他衣如烈火,双眉赤红,头发也如赤焰在燃烧,一双火翼在身背展开,形象跟被张天流偷袭的我是神一模一样。 这正是他当初在秀丰城复制的异能之一,不死鸟。 而知天不仅拥有我是神的能力,还拥有许许多多异人的能力,他比我是神更为强大。 可他再强,此刻听到公叔怜阳的话时,也不得不心生畏惧。 “圣皇。” 区区两个字,便让知天犯难。 “你不必感到害怕。” “我没怕。”知天反驳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面无表情道:“圣皇不除,我们都要活在他的阴影里,总有一天会被逐一杀尽,你也不例外,虽然你拥有很多异能,近乎无敌。但杀你未必要毁你肉身,否则我是神岂会被三榜除名。” 知天盯着公叔怜阳道:“你不会给我异能后,让我一个人去杀他吧。” “太冒险的事我不会做,现在已经有六位应天强者同意,只要凑足十位……” 知天打断她道:“不够,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可怕。” “你说的是他的重生异能?” “既然你知道,就该清楚他是杀不死的,同样,现在的我也是杀不死的。” “魂魄死,一切烟消云散。我是神能死,他也同样。” 知天笑了:“你根本不懂阴阳规矩,阴判的确能轻易灭魂,但他们不会为了阳间的事毁了他们的道果。” 公叔怜阳道:“只要让他魂魄留在阳间,自有阴判来除他。” “可能吗?”知天蹙眉。 “我有把握,就看能不能一举灭他肉身。” 知天沉默。 公叔怜阳不是说大话的人,她说有就有,何况圣皇不死,他也要跟鼠辈一样苟延残喘。 “好!” 知天应下。 公叔怜阳却没有任何表情显露,起身挥袖,坐席与茶几一并消失。 “这便是我异能。” 知天瞳孔一缩,旋即笑道:“想不到堂堂天异首领,却拥有如此弱小异能。” “你说话小心点。”蓝衫青年出现在知天冷冷的盯着他。 知天冷笑道:“你一应天成圣的强者为何栖居她之下?莫不是你看上了这个女人?” 不等蓝衫青年发作,公叔怜阳道:“不论人皇真是消失,还是不愿见我们,他这条线断了,走吧。” “去哪?”知天好奇问。 “圣京。” 在知天惊讶的目光中,蓝衫青年跟随公叔怜阳走了。 第一三七章 看不懂的人 大叔刚跟公叔怜阳联系外,便通知王洋冲跟龚子流约定时间,好让他用心灵感应对方是不是张天流。 但大叔不知道,他所做一切都暴露在肉眼无法见到的鬼物眼里。 “看来这家伙的确有阴判大人说的神奇本事,只要他施法,我立刻迷晕他,嘿嘿嘿……” 不知被鬼物盯上的大叔还在写着情报。 他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多事情如果不记录下来根本记不住,何况他要联系的又不是只有公叔怜阳与王洋冲,论占用时间,这两人反而相对要少,真正占大部分时间的是唐秘书,还有让他头疼的搅风搅雨三人组。 …… 张天流算准了时间,跨界来到阴娘庙,不过他此刻着装已经变得普通,只是头套不带了,尺许长的头发随意扎一下,简单了事。 来到麓院附近,张天流坐在茶摊老地方,看着来来往往的学子陷入沉思。 这地方跟他想象的不同,来之前还以为是什么蛮荒之地,没想到进化得挺完善。 “公子流好雅兴。”王洋冲来到张天流身前,拱拱手坐了下来。 张天流喝了口茶问:“有事?” 王洋冲点头道:“希望公子流能加入我们天异。” “天翼?电信的?”张天流蹙眉。 “随公子流如何去想,我们要做的事,事关天下人类,别看眼前繁荣昌盛,跟我们读书时一样充满欢乐,但这背后却有着肮脏不堪的丑事。” 张天流打着哈欠道:“哪里都一样。” 王洋冲点头道:“对,哪里都一样,有白就有黑,我们不可能将黑抹去,只希望能介绍黑暗笼罩的时间,让更多的人能见到光明,这才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恰恰相反,我觉得我们能带来的只有黑暗,而非光明。” “心向黑暗自然黑暗,但若能心向光明……” “别玩文字游戏,你说服不了我,因为我没什么大志向,就像好好活着。” 王洋冲笑了,讽刺道:“有朝圣皇帝在,你认为可能吗!” “所以我不在朝圣。” 张天流的反驳让王洋冲很无语,他不明白,龚子流究竟有没有看清眼下局势,或者干脆没看。 不等王洋冲解释,张天流又道:“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王洋冲饶有兴致问。 张天流笑道:“我猜,圣皇一死,天下大乱,死的人将会比顺势发展更多,如果不对,我可以加入天异。” 王洋冲摇头道:“这时候加入还有什么用。” “你们果然是想利用我去对付圣皇。”张天流讽刺。 王洋冲一愣,随后有些尴尬道:“圣皇要杀异人,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别无选择。何况,朝圣无主天下必乱,但有我们在,只要一统,它会像地球一样和平。” “痴人说梦。”张天流起身。 王洋冲忙也起身道:“世间的确有太多不公,我知道你厌世,对它感到失望,我何尝不是如此,不能因为我们的偏见就放手不管,不应该更加用心去让它变好吗?不然我们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张天流笑道:“世界如此美好,喜欢还来不及厌哪门子的世?你以为我是老骗子?难怪他说我这辈子都要活在他阴影下,感情是这么回事!” 看着张天流走,王洋冲忙跟上。 他的确想试探出此人是不是张天流。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等来到麓院外,张天流没有大呼大叫,而是向门卫道:“劳烦告知允仪先生,龚子流求见。” 王洋冲忙补充道:“王洋冲也求见。” 门卫郁闷,但还是把消息传了进去。 不久,立刻有一名学子出来将二人请了进去。 来到奇门堂,张天流一见宫姀便笑道:“有没有试穿我送你的睡衣?” 宫姀不答反问:“何事?”她的目光看着王洋冲,明显是对着他说的。 王洋冲其实没事,只是想知道龚子流找宫姀的目的,此刻闻言只好道:“那些事考虑得如何了?” “去问国主,若无另事请回。”宫姀下了逐客令。 王洋冲真没办法赖着不走了,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失落离去。 张天流这才道:“你应该同意他的。” “跟他联姻?”宫姀反问。 “哪能啊,要联也是咱俩。” 看着嬉皮笑脸的张天流,宫姀淡淡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圣人魂免谈。”张天流先断了宫姀这条要求。 “与圣人魂无关,我相信你会秉公处理,圣人转生不知还要多少年。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半个月后白霄有一场盛会,诸国都会派人参加,我也在此列中,我希望你能跟我去。” “以什么身份?”张天流对是什么会不感兴趣,而是对身份感兴趣。 “你说。”宫姀居然给张天流选择! 张天流考虑了一下道:“你爹?” 没等宫姀怒气上涌,他忙道:“当个学生可以吧。” “最好不过。”宫姀点头。 “既然是学生,你总得教我什么吧,不然人家问我在奇门堂学了什么,我咋回答?” “我这里只教奇门卦术,九宫八门一概不授。” “也行啊。” 宫姀沉默。 她实在猜不透张天流的心思。 奇门观心术可预测他人内心想法,知此人下一步举动。 故意让张天流选择跟着自己的身份,他居然不选丈夫、夫君、郎君一类,而是来了一句她爹! 宫姀是又气又无奈。 究竟是自己阅历不够,还是张天流太过厉害? 他的所有举动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应该是第一次遇这样的人,所以预测不到,只要多接触,了解此类人对我成长必有利。” 宫姀修为虽然高,但阅历却很少。 她还是太年轻了,如今也才二十四岁,虽然这个世界二十四岁的女人娃娃都生好几个了,再过几年孩子都能嫁娶了。但修士的世界中,宫姀只是初出茅庐。 奇门的修行重在行,而非修,宫姀在这里任教就是一种修行。 圣女职责同朝圣国师,为国运占卜,不过最近因为异门开启,所有占卜师都不敢给窥视大局,否则贵为圣女的她岂能如此悠闲。 第一三八章 白霄的白 “奇门占卜将一切事物的成败归纳为五大因,天、地、人、神、合,天因有灾,即风雨雷电,地因亦有灾,为震流火崩,天地灾变虽变化无穷,却有迹可循,天若无雨地必干涸,引生火,易蝗灾,此刻就要提醒当地百姓早作准备……” 阴界中,宫姀慢慢讲解占卜的前因,张天流则全神贯注的听。 他是稍有的认真,这让宫姀再次感到意外。 因为她已经断定,张天流的性子铁定要在她讲课途中生事端,例如调戏一下自己,正如自己第一次来麓院讲课时,那些还不知自己身份的西丘贵族公子哥一样,说自己讲课的时候很有迷人,问自己要不要去他们家里细细讲解! 然而张天流一声不吭,他似乎真心想学奇门占卜! 一个时辰后,宫姀回到阳间,张天流则站在界门里没有出来,看着门外空荡荡的奇门堂道:“你这里就没别的学生?” “因为你在,我让他们休息两日。” “如此特殊照顾,看来你对此行很重视。” 宫姀点头道:“我算出此行凶多吉少,你去了,事情将会出现转机。” “那我不去了。” 张天流作为阴判,可以上来谈天说地,泡妞打屁,就是不能杀人!即使把人打成重伤也会落人口舌,对他在阴界发展不利。 “我已经帮了你,你若毁约我便告诉王洋冲。放心,你只要跟着就行,不用出手,遇到危险你可以随时跨界离开。” “你到底想让我去干什么?”张天流感到了不对劲。 宫姀起身向外走去,语气不容反驳的传来:“去了你的就知道了,别忘了,换上你那一身异服。” 一刻钟后,张天流从麓院走出来。 王洋冲出现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蹙眉心道:“怎么可能?他真不是张天流?” 在这之前,王洋冲已经跟大叔联系上了,他让大叔立刻感应张天流,可大叔居然感应不到,明明龚子流就在麓院里,直到此刻才出来,都过一夜了,如果真是张天流大叔不可能感应不到。 如果说因为没亲眼见到人,那么眼下龚子流就在前面,可大叔的回答还是同样,感应不到! “我还是不信。”王洋冲跟着龚子流进入客栈,敲响了龚子流的房门。 结果开门的的确是龚子流。 “有事?”张天流语气很不爽。 “就是想问问龚兄考虑好了吗?” “没兴趣。”张天流说完,嘭的一下把门关了起来。 王洋冲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里却没有丝毫不满,因为他满脑子的疑问! 公子流不是张天流! 这个情报对他其实不重要,只是芮总一直说很重要。 “罢了,事已至此,芮总信不信由她,我总不可能为了一个龚子流把正事全耽搁了吧。” 此刻阴界,西京阴判没好气道:“我不管啊,说好的帮我清理琢城堆积的事。” “放心吧,不搞定完我不会雾山。”张天流答应得很爽快。 刚才王洋冲看到的不是张天流,而是施展**鬼术的西京阴判。 半个月后,当张天流如约换上西装来到麓院外时,看到一辆花鹿兽车听在麓院大门前,车前正有一名老者向他招手。 张天流在众多人注视下,来到了兽车前,便听老者恭敬道:“龚公子请上车。” 张天流微笑点头,绕到车厢后抬腿走了上去。 钻入车帘的刹那间,看到里面情景的张天流顿时哭笑不得道:“别玩了行吗。” “我是认真的。” 车内,宫姀只穿着真丝睡衣,与她没有簪巾点缀的高盘长发倒是极配,真如临睡前的绝色贵妇,连鞋子都没穿。 “你这是睡衣,不是晚礼服,而且还凸点了。”张天流没好气的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宫姀没有拒绝,淡淡道:“穿了亵衣很难看,长布抹胸更是丑,像这样什么都不穿往身上一套,倒是极为自在舒适。” “你这是在犯罪懂么,罪名钓鱼。”张天流坐了下来,低眉沉思。 兽车慢慢行事在西京大道上,等出了城后速度激增,快到了不可思议,若是正常的马车,在这种两百迈的速度下,用不了几秒钟铁定散架。 可这辆兽车的平稳性初期的高,只是有些轻微的摇晃,有点在静水湖上坐船的感觉,比之前在城里时更平稳。 张天流伸头出去看,直接拉车的花鹿身上花纹似乎活了过来,绽放灵光。 当然,这种光只有他能看到,因为是与修士真气一样,是灵兽妖力的光芒,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能通过气感感应。 车体似乎悬浮半空,御风而行。 “这次,是有人叫你过去相亲?”张天流突然开口。 宫姀微闭的双眼缓缓张开,回应道:“嗯,我师父。” 张天流又问:“对方是白霄贵族?” “太子。” “这种只有主角能遇到的时,居然落在我身上,莫非,我要翻身作主了?先是到了白霄,让人发现你我关系,太子大怒,欲杀我而后快,却被我反杀,不对,我身为阴判怎可在阳间杀人,还是你出手,我当个小白脸,可当小白脸就没逼装了,难受!” 瞧着喋喋不休的张天流,宫姀再次无语。 这人就像梅雨季,雨水时断时续,从不给你认清他的机会,因为你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喜欢我哪一点?”宫姀问道。 张天流一听乐了,笑道:“喜欢你不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我反而不喜欢你了。” 宫姀再次被打败了,这是什么理由? 果然看不透他。 过了西平河便是白霄国地界。 虽只是一河之差,但白霄繁荣程度远胜西丘。 别看西丘有麓院这种地方,那其实是贵族公子与小姐们的娱乐场所,跟连山城一样,黑暗角落多不胜数,而白霄,不是没有穷困潦倒的人,但总体要比西丘强太多。 一入白霄城,张天流就感觉进了象牙塔林! 白霄建筑都是用白石修砌,路面是白的,墙皮是白的,屋门也是白的,连种植的花花草草也类似白水仙与白杨树,还有此地的人着装也全是白的。 白得太惨了! 张天流感觉有点眩晕,不是真晕,单纯的是不明白这里的人到底洁癖到何种境界? 第一三九章 大势所趋 兽车抵达驿馆,张天流跟宫??下了车。 刹那间,数十道目光全部集中到两人身上。 宫??身着睡衣不穿鞋,睡衣里还有什么虽说是秘密,但张天流断定她身上里肯定没穿,如果不是有自己的西服外套披着,路人恐怕要疯狂。 宫??却跟没事人般,面无表情走进驿馆。 张天流默默跟在身后。 驿馆很大,装饰典雅,前院有一方水池,清澈池水上开了一朵朵白荷花,水中有许多白鱼在戏游。 路过水池,两人来到大厅内,驿馆执事立刻微笑走来,轻声道:“允仪先生这边请。” 宫??轻微颔首,跟着执事来到一间独楼小院内。 “这是允仪先生住处,有何吩咐告知院内侍从即可。”驿馆执事嘱咐完立即退下,从始至终没问张天流是谁。 这处独楼小院的确很小,院子不过五十来平,小楼两层,每层不过三十来平,二楼住处只是一间,楼下是浴池,明显没有第二个房间。 张天流道:“人家要挑明咱们的身份。” “让他们猜不到。”宫??说完往楼上去。 张天流紧随而上,一同进入了房中。 驿馆的人懵了。 驿馆执事眉头大皱,随后招呼一名小厮吩咐了几句,小厮离开转身跑走。 张天流一进屋,就往床上躺。 宫??不在乎,她抓下披肩外套挂在衣架上,拉张椅子坐下,翘着迷人的小腿闭目假眠。 “你怎么不穿鞋”张天流横陈在床,欣赏着宫??迷人小脚。 虽然她不穿鞋,但她的脚干净得出奇,一尘不染,嫩得好似初生婴儿般通透,如果张天流是足控,铁定要跪在她面前捧脚狂舔。 “赤足踏地,如树扎根,修为不够穿鞋有碍施法。” “讲究。” 张天流坐起,脱了鞋子上床睡觉。 入夜,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宫??突然睁眼,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院外,宫??来到一位老者面前,施礼道:“徒儿见过师父。” 老者背负双手,点点头转身向驿馆深处而去,宫??默默跟随。 两人到了驿馆后方的花园里,确定四下无人,老者转身对宫??道:“他是什么人” 宫??答:“徒儿旧友。” “你对为师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老者显得很平淡,并没有因为宫??带张天流到此感到不满。 宫??不答不问。 老者似乎明白了,抚摸长须道:“为师不为任何人,你亦如此,如何抉择是你之事,只是你说希望复仇为师才帮了你,如今前路铺好,你为何反悔” “徒儿年幼无知,认为不惜代价,报仇无望,实际到了今日徒儿已想通,借他人之手不是报仇,我想亲自手刃。” “既如此,为师为你布的大局你自己去破,后果也只能你自己承担。” “有人为徒儿承担。” 老者扫了一眼远处的小楼,淡淡笑道:“他扛得起吗” 宫??点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老者有些意外,思索片刻道:“一个六觉小子能有这么大能耐他莫非是异人” 宫??应道:“异人公子流。” 老者眉头一皱,突然手势如拈花般,只是他的手指时不时晃出一阵残影,过了许久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道:“不对,他这一趟来不是为你而来,他在利用你” “徒儿知道。” 老者深深看了她一眼,松了手,无奈道:“天象已显,你要小心” 目送师父离开,宫??望着天空灿烂的星河,月圆却不明,反而月周星辰争辉,竟想掩盖皓月之光。 回到楼中,宫??坐回原位,低垂眼眸问:“如你所言,朝圣出兵困难,短时间无法攻打五巅峰,但局势不会因此改变,峰主魂魄在朝圣,他一诞生,五巅峰必然联合诸国去夺,战祸还是要起,我观天象得知,群星争辉,是不是你想对付圣皇” 熟睡的张天流缓缓睁眼,打个哈欠道:“你想多了。” “你找我的理由是什么” 张天流翻身而起,看着夜色下的宫??似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合身的真丝睡衣隐隐勾勒出迷人轮廓,艳美如妖。 两人对视片刻,张天流笑道:“我不断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古,是仙门大派,异族巨兽的天下,在不断混战中,山河崩碎大地枯竭,各方逐弱,传承一断再断,人惨,异兽更惨,演变成数千年前的两极化,宗门休养生息,任由百兽袭击普通人,坐视不理,自当万物有灵,既都是生灵生命,何必插手修行为长生当去天涯,于是两极化越来越严重,直到人皇他们的出现,将不作为的门派一个个灭了,让普通人也得到修炼法,最后演变成这片天。” 张天流说到这,起身走到宫??对面坐下,自斟自饮一杯,品味道:“灭圣,不是一两个人的想法,是大势所趋,人有一毛病,少时抱团,多时互残。修炼界,根本不适合朝廷这一套,因为一旦玩这一套,个人的统治将长达千年,乃至数千年之久,几十年就够受得了,能持续三百年的王朝其实很牛。千年,如果中途腐朽,不敢想象百姓会被压迫到什么地步,同样,世家也如此。他们曾经只是普通的人,他们同样向往仙门,渴求长生,所以他们费尽力气把子嗣安排到太学与四大派中,从各种途径获得修炼秘法,如果天下一统,他们将再无机会。” “为何”宫??不解,天下一统与修炼有何关系 张天流笑问:“一个神管天下稳,还是一群人管天下稳” “自当前者。”宫??此言一出,瞬间也明悟,蹙眉道:“你是说,天下一统的后续,是灭天下万法只取一家” “不可能。”宫??立刻反驳自己,摇头道:“如果圣皇有此打算,他为何不成亲生子” “没说是圣皇。”张天流瑶瑶手指,继续道:“是圣皇转生的左人家。” 宫??何等聪明,立刻明白张天流话中含义。 圣皇若无子嗣,传位必落左人家,但左人家昔日只是普通的小世家,因圣皇崛起才成为皇族,虽这些年里实力积累到了大族,但多半是联姻形势,并不稳固,族中也没有特别惊才绝艳的人物,他日圣皇若去天涯,左人必被推翻 未雨绸缪,他们会借此刻势头,集天下功法于一身,一旦没了四大派,五巅峰,与诸国皇室,流传世间的功法不足为虑,而得到这些实力传承功法的左人家,即使没有天才人物也同样无敌天下。 天津 第一四零章 想装都装不成 张天流或许是特别的,不是人人都像他看得远,但顺着局势发展,如果左人家真要走这一步,必然会暴露种种迹象,特别是眼下的环境,或许他们比圣皇更讨厌阻止战争的人。 他们一急,其余世家必看出问题,会跟张天流同样猜到左人家的目的。 明白这一切,宫??却更加不解了。 “左人家如果想永远统治,对阴判不是更有利吗” “有个锤子有,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成功,即使成功了,这一路过来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有利的是以后的阴判,不是眼下” 宫??讽刺道:“你果然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不敢当。”张天流摆手道:“至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的自私自利是为了与你共闯天涯。” 看着张天流目光炯炯的双眼,宫??目光一冷道:“你若不想要这对眸子,我帮你挖出来。” “心都让你挖了,何况一双眼。”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远离了这个女人。 “所以,你找我究竟有何目的”宫??摊开了问。 张天流抱着椅背,如骑木马似的摇着椅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道:“圣皇有人去解决,不用你我出手,我要谈的是后续。” 宫??双眼一眯,意识到了不妙。 张天流继续道:“我说过,只差一个人” “是一颗棋子。”宫??纠正。 “也是位媳妇儿。”张天流也纠正。 宫??对这位无孔不入的人真的无语。 “圣皇虽有应天之上的实力,但他抵挡不了五花八门的异能,我就认识一位绝对能让他跪着任人宰割的家伙,不排除有类似的异能存在,否则公叔怜阳不会走这一步,眼下她闹出的局势全是虚的,实的是她趁乱寻找炮灰。圣皇一死,天下必然大乱,首当其冲的就是四大派的卷土重来,你说过,你的仇人在四大派,如今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刻,错过眼下,你将再无机会。” 奇门占卜,运用一切所知,大到局势变化,小到蛛丝马迹,全方面结合运转推演出无数种可能,再从已知的可能中列出可能性,挑选最高几率的几种反复推演,这就是先知,国之圣人。 男为国师,女为圣女。 他们阅历越丰富,掌握的情报越多,推演的精准越高。 小到可保一方安康,大到避天灾,防人祸。 张天流只是告诉了宫??一些蛛丝马迹,足够她推演出许多可能,也能从这些可能中判断出局势的变化。 宫??终于明白,张天流为何敢说他玩的是宏观了 “你如何能断定”宫??很好奇。 张天流明显没学过正统的占卜术,似乎也没有多丰富的阅历,他的感念很笼统,但却很准确。 张天流笑道:“我推演的不是事,不管天灾人祸,不看星象,不猜事态后续发展,我只看人心,以人为基换位思考,天下万物一理通,通人心通晓万物。” 宫??蹙眉道:“人只是万物之中微不足道的存在,何以知人心通晓万物” “天地有阴阳,人亦有阴阳,阴阳兼五行,人亦兼五行,两者密不可分,你非要强行分开,就是要让自己跳出天地不在五行中,与死何异当然,我的见解未必适合你,每个人对事对物方式不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愚钝一生,即使转生圣人若不得悟,岂能成圣。” “你说的不错,你以人心通晓天下,我却无法办到,因为对我而言人心太过复杂,初时心灵通透,久时肮脏不堪,干净的心停滞不前,唯有肮脏的高歌猛进,令人生厌,以我心性很难去悟。” “曲解。”张天流摇头道:“所以你明知被我利用还要答应,你心里有戾气,带仇恨,曾经我的也是这样,所以我失败了,心存于世,顺势若如染缸不错,但顺心则不同。它由不同角度看待不同的事,选择的路与你背道而驰,因此遇到背叛,不是你给它想得到的利益它就听命于你,它更喜欢亲手得到,而非别人施舍,正如你想亲自手刃一样,难道你脏吗” 宫??目光中带了一丝灵动问:“你真是无孔不入,就这么想往我心里面钻吗” 张天流撩发嘿嘿笑道:“以前落下的职业病,抱歉。其实我这个人如你所言特别的脏,人家的心脏成五颜六色,再不济也是灰的,我心黑啊久积的罪恶感让我无法面对阳光,简单的娶妻生子我也做不到,我不敢用沾满血腥的手触摸妻子,抚摸孩子我不知道我的仇人会不会在暗处盯着我,伺机而动,杀不死我拿我妻儿开刀,这种痛,弱小卑微的我承受不住,干脆孑然一身所以你放心,我再爱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伤人 宫??感觉自己被伤了 不是平白无故,更与爱恨无关,单纯是她的想法与张天流不谋而合 张天流已经做好装逼的准备,然而事情与他预料的截然相反。 太子啊 未来一国的国主。 在得知即将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居然与一个小子共度一宿,焉有不怒 然而谁能想到,翌日一场小小晚宴之上,此人不仅谈笑风生,还与张天流讨论异世风采 什么情况啊这是 张天流看着身边的宫??。 宫??默不作声,低头饮茶。 “想不到异世居然如此精彩,那电话真能相隔万里聊天吗还有电视真能看到戏剧一个火箭能送人上天,让人到星辰之上探索,还能人造星辰,天啊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不知龚先生能否做出来” 太子的碎碎叨叨让张天流回过味来 他不是不怒,而是一个女人的价值,远不如某些东西来的实际 宫??是厉害,但白霄国不是没有能人异士,宫??师父就是白霄国国师,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抱歉啊太子,这些我真的不会造,我在异世只是个普通人,不懂科技,不过我知道一个人比我懂,他便是周游诸国的异人王洋冲,就算他不懂,他认识的异人中肯定有人懂。” 白霄太子蹙眉道:“嘶,此人本宫听过,可惜他一直没来到我白霄,无缘得见啊” “目前他正在西丘国商讨联盟之事,应该很快就会来到贵国。” 终于把太子的好奇心转移后,又讲述了一些异人开办的九州商行后,这场小规模的宴会可算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张天流摸着下巴道:“明面上,是长得帅的幽默小哥哥,性子直的乐天派。暗地里,倒是颇有野心的腹黑小子,以后你可要小心点,给他机会他铁定弄死你。” “嫉妒”宫??居然调侃张天流。 “是啊”张天流背着双手,感慨道:“我要是出生帝王家,还是个太子,铁定一早被惯得要多黑有多黑,杀人为稳固地位,杀亲为生存,什么仁慈,负罪感,是字典里的东西,跟我没关系。这样的枭雄世界才能容阳光与黑暗共存我这普通人,要嘛在白天里苟延残喘,要嘛在黑夜里遨翔自得,没有退路,能不嫉妒吗” 天津 第一四一章 行医卜卦 晚宴后,回到东宫的太子,被几名侍女围着解开繁琐的衣物,换了身舒适的青袍后,来到书案后坐下,一边品茶,一边翻书。 “听闻你今日不骄不躁也不怒,表现不错。”一道威严声音响起,一位身披白龙袍的男子走入东宫寝室。 太子连忙起身道:“父皇说笑了,孩儿只是觉得没必要生气,只是不娶宫姀难吞西丘,以后少不得还要多费工夫。” 白霄国主笑了笑,在太子迎接下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国主感慨道:“六十年前,朕也在坐在这里,你爷爷从那时候就告诉朕,欲平西土,首夺西丘,两国合一,八方诚服,西土大定。” 太子笑道:“听母后说,父皇为了她放弃了。” “嗯,其实以如今白霄势力,足矣轻易吞并西丘,西土实力也不会锐减,但没人敢违逆峰主,一旦撕碎诸国联盟条约,白霄顷刻飞灰湮灭,我能忍,但你不能忍。” “为何?”太子不解。 国主看着他,肃然道:“峰主死了。” “可外有朝圣皇帝!”太子觉得,即使峰主死了也不能撕毁条约吧,一旦西土内乱,不是给朝圣机会吗! 他刚想到这一点,突然明白了什么,惊道:“父皇意思时,即使我们攻打西丘,他国也不敢以毁盟之事犯我疆土?” “还不足以。”国主摆手,续而道:“我已派人调查过,异人的确不简单,王洋冲周游诸国,又小到大,不是没有理由,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西土,而非一个足矣撼动朝圣的强国,其用意不外乎图大吞下。当年人皇那批异人便是以此灭了诸门,而今这帮小贼想故伎重施,到头来,咱们的天下还是异人说的算!” 太子浑身一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国主继续道:“我太单部虽是这西土一小小部落,但先祖合葬之地埋骨千余,只有每一代首领才能葬于其内,万年!太单部传承万年之久,试问如今还有哪一族能于我太单比肩,二郎你要记住,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天下谁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孩儿知道了!”太子很激动,他以为平定西土就足够了,而父皇的目标却已经大到统一大陆,要从异人手里夺得大陆的主导权! 这等雄心壮志他何曾敢想。 朝圣已经是株参天大树,异人更是强大到难以想象。 人皇、圣皇,两代王者主导天下两千年! 特别是人皇时代异人,强大到将统领大陆无数年的修真大派灭得断了传承! 而今,没人会去想过跟他们抗衡,从他们手里夺回大陆主人的身份。 唯有他父亲,他敬爱的父皇,在这一刻表明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更是太单家未来的重任! “我们实力弱小,但我们已经有了智慧,要利用异人除去异人,非我们与异人斗,他们要对付朝圣,要杀圣皇,全力相帮。” “对!”太子握紧拳头道:“我们不仅要帮他们杀了圣皇,还要利用他们的贪婪自相残杀,我们要用人世间的痛苦去感化他们,要将他们塑造成英雄,我白霄永垂不朽的英雄!” “你能明白就好,只有死或消失才是永垂不朽!”国主抓住太子的拳头,将他五指分开道:“但我们不能急,我们要做一个不会争名夺利,没有野心的国!” 太子僵硬的身体松弛了,他微笑点头道:“是父皇,不仅没有野心,还要没有实力,每一步都走得最艰难的国!只有这样才能换来那些自以为是之人的同情,他们才能为我所用!” 不自觉,太子又握紧拳头,但这一次他自己松开了! 不能急! 白霄城外,张天流走下兽车,拿出阴判令正准备跨界。 “你究竟是龚子流,还是张天流?”宫姀的声音从车中传出。 张天流回头,隔着车帘无法看到宫姀的神色,只能看到她体内真气有一丝在耳穴环绕。 “有意义吗?” 环绕的真气出现一丝紊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嗯,没意义。” 宫姀声音传出,兽车再次向西丘驶去。 “女人果然感性的多,是该改改臭毛病了。”一声感慨,张天流跨入界门。 他没有直接回去,只是回到朝圣,去了一些大城行医。 跟截海阴判说对付圣皇,是借口,是骗。 他知道公叔怜阳要对付圣皇就够了。 截海阴判帮他照看出不了大事。 他有足够的时间游历。 “您没问题,您唯一的问题就是生活太无趣了,您需要的是刺激所以才会请贫道来!” “啊呀道长你真是太了解我啦!我就是无趣啊,打从出生起,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吃穿玩乐大半生,腻了!真的腻啊!我就想来点刺激的,求道长指点!” 张天流摸着长长的假白须,挑起白眉道:“有啦!” “求解!”富家公子一脸兴奋。 “装逼打脸懂不!” “不懂。” “您附耳过来,先让您的人散开,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富家公子越听越兴奋,当即绷直,勒勒腰带,招呼一帮狗腿子散了! 临走时还不忘给张天流奉上一块金砖。 有钱啊! 这世道的有钱人这特么有钱,随手一块金砖足够连山城的数百山驮子吃一年。 故此,眼红他这老头的家伙多不胜数啊! 于是乎,一群地痞走来过了,为首之人一脚就把他写有“行医卜卦”的招牌小幡踢飞,蹲下来盯着他捧着的金砖道:“老家伙,懂规矩不?” 张天流一愣,随后笑道:“懂!逢恶卜一卦嘛,我算算啊。” 见张天流居然掐指算卦,不由大怒,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你找死啊!爷的意思是你摆摊的摊费,这点刚够懂不,拿来!”说罢,要一把夺过张天流的金砖,却被张天流握的死死的,口中还嘟囔道:“别急别急别,贫道算出来了,爷你有血光之灾!” 大汉抢不过,又被如此诅咒,愤怒的揪住不知好歹的张天流,正要一顿暴揍。 突然一个后生跳出来怒道:“放开那个老头!” 大汉一行人斜眼一瞥,都乐了。 这后生一身的破旧衣服,没点华贵,也敢管他们的好事。 一把推开张天流,众人向后生围去。 张天流抓住大汉的裤子道:“小兄弟快跑!大爷,这钱给了你,放过小兄弟吧!” “滚!”大汉一脚踢开张天流。 “你们太可恶了!”后生咆哮。 “可恶?”大汉一行人乐不可支。 附近渐渐围了一伙人,而旁边的其余摊主见势不妙早跑了,连吃饭的家伙事都不敢收拾。 不过他们没敢跑多远,一个个躲在附近往这里瞅。 “给我上!”大汉一声令下,狗腿子们一拥而上,就要把后生打得他娘都认不出,却没想到,后者也招呼道:“打!” 那群好似围观的家伙居然全部咆哮一声,如洪荒猛兽般将看呆的地痞冲散,一人一个打得他们真的娘也认不出来的! 大汉傻了,怎么回事啊这是? 在惨叫声中,大汉一行人已是口鼻涌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真爽!”后生嘿嘿一笑,撸起胳膊走向张天流。 “且火候啦!”张天流摇头。 “咋?这还不够,我觉得很刺激了,你看看旁边那些人瞧咱的目光,崇拜啊!” 张天流抚额,晃脑道:“铺垫不够,对手也不够份量,目标最好是有权有势的,但不论家业还是背景靠山都没您牛的,比如某个县城里的土霸王,乡野纨绔啥的,他们喜欢欺负人,你就让他们欺负欺负,等你尝到那种憋屈的时候,爆发出来才爽,你的病才能痊愈,去吧。” 第一四二章 蝴蝶效应 张天流的历练是枯燥乏味的,吃不好,睡不好,不是每天能遇到傻子给钱,很多时候过的并不开心,甚至出现迷茫,不懂自己在干什么,这样的日子何时到头? 很奇怪,明明来时是有计划有预谋,真正身体力行后,会面临无数的干扰,不知不觉自己陷了进去。 他想过逃避,但逃避的结果是回去老老实实当阴判? 他不是能苦修的人。 天赋这东西很奇怪,别人打坐一天跟没事人一样。 他打坐一个时辰后心就乱了,心乱气乱,气乱还如何修炼? 但在外面不一样,从宫姀那里学到的知识,他似乎找到了另一条路! 只是他还无法验证。 他觉得如果能研究透彻,他自身可逢凶化吉,再也不是六七**见吉凶了。 如今他就能化解很多事。 不过,遇到地痞的纠缠不是每次能化解,很多时候他只能指着天空大叫:“快看,有猪天上飞!”然后趁人不注意卷起布摊跑了。 有时跑不掉,被人打了一顿,他也不会亲手报复,而是想尽办法以夷制夷,安排两伙恶人自相斗殴。 跟他在连山做的一样,但手段较之以前要高明了许多,血腥程度也低许多。 他不会故意的接近谁,骗谁,来达到目的,而是通过双方的性格,行为,算出两者摩擦点! 这种局布得好,一根靠墙的竹竿落下,一块拦路的石头飞起,都能引发一场的血案。 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这样的修行对张天流帮助很大。 结合他的视野空间他能预知到眼下发生的很多事。 在他修行途中,逐渐得知了大局的变化! “听说了吗,朝廷要把我们当猪养。” “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像你这样的人,跟猪有什么区别?” “别瞎说,这是谣言。” “什么谣言,以前我干短工那富商家,女儿天才啊,听说十二岁三觉,人长得可水灵啦,好不容易送入了太学,没几年被糟蹋得不成人样,人都疯了懂吗,回来时,曾经借钱供他家女儿的债主把他家毁了,现在这家人活得比猪还不如。” “这养猪跟太学有啥关系啊?” “大了,太学就是把这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大富家收刮成小富,再将小富家毁了,总之就是让人越活越退后,以后除了种田做工你啥都不懂。” “我现在不就这样,没变啥。” “是啊,世世代代就这样,没有得变,你想过得好,跟那些员外一样,没机会,你想让儿女跟他们一样,更没机会,你是什么样,你子子孙孙就是怎么样。” “这那成啊,我还在筹钱给我孙子去学拳呢,难道这也不成?” “学了干啥,学了给谁做事?当个地痞头子欺压我们?还是充军啊?等天下统一了,没仗打学拳就是犯法!知道现在流传一句话啊,侠以武犯禁,说的就是那些学了拳抱打不平的家伙,不论你帮好人还是坏人你就是错。” “对对对,惩罚坏人有官府说你多管闲事,反过来给你几十大板关你十天半月。帮坏人更别提啦,成了恶人都该死。” “这算什么,听说天下一统,戏剧没了,说书犯法了,喝酒闹事斩了,所有乐趣都被阉割,就怕让人有理想,有抱负,不甘平凡。” “嗯,天下一统只剩内乱,内乱如何平!简单,养猪,养牛,养狗……” “那人不就跟畜生一样了吗?” 不知何时,这街头巷尾的,酒肆茶馆内开始有人三五成群的围绕这些事议论纷纷。 有人不在乎眼前,却很在乎未来。 普通人如果看不到未来跟牛何异? 小富家庭能看到的未来是养肥了宰,与猪何异? 朝廷不仅要养牛养猪,还养鹰犬! 这样的谣言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很可怕,百姓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是没有未来的! 同时,又有人在传理想的世界有多好,有多美妙。虽然很多人不懂,但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民主! 民主建立,人人皆有希望! 官府刚得知时立刻打压,但没想到越压越乱! “我们不做猪!” “我们不当牛!” “我们不打仗!” “我们要民主!” 口号响起,有组织性的游街行动也开始了。 然而更多的人是在观望。 这其中就包括张天流。 “道长,你说这乍回事啊?”站在路边一起观望的老人,见的张天流的扮相仙风道骨,明显就不是普通人。 张天流长长一叹,开启口觉的他运用沧桑的嗓音道:“当年朝圣崛起,他们屠杀夺权的军阀时,我不在乎,因为我不是世家豪门。之后他们进攻反抗门派围杀修士时,我不在乎,因为我无门无派。等朝圣局势稳定,为扩张屠杀困龙各部时,我不在乎,因为我非异族人。后来他们追杀异族后裔,连带着有瓜葛的朝圣子民一起杀时,我还是不在乎,因为我孤家寡人。我一把年纪,没啥能失去的,但你们不同……” 说到这,张天流看着身边被他吸引的群众,无奈道:“如果最后他们手握屠刀奔你们,试问还有人站起来为你们挡下屠刀吗?” 饭要一口口吃,骗也一样! 何况未必是骗! 朝圣未来会走到那一步,完全是圣皇随心所欲的结果。 他不管,欺压不断。 他实力强大如神,无人敢反抗,这样的欺压是否永无止尽? 如果不是,圣皇能否给个交代? 他不能! 因为他不会妥协,他是圣皇,高高在上的人类至尊。 一个解释,在普通人眼里稀松平常,每个人每天似乎都在解释,有解释工作,解释学问,和解释男女关系那点事。 但这对圣皇而言,就是低头,是下跪,是认错。 若与张天流猜测不同,那就跟多数人一样,事多了,大了,从心烦到厌倦,于是干脆不理。 圣皇一心修炼,俗世间的时与他何干? 可他当这个皇帝干什么? 为实现某种天真的想法? 张天流喜欢猜人心,通过对方的行为揣摩对方心思,这是骗子的必修课,当然也要一点天赋与兴趣,如宫姀就不可能办到。 养畜言论在疯传。 同样,张天流的言论也开始传播了! 他的蝴蝶效应,会被卷入养畜风暴中越吹越大。 由始至终,朝廷除了镇压似乎没有别的手段了。 结果换来的是反对! “反对狗官欺压!” “反对朝廷剥削!” “反对不公!” “反对血腥!” 渐渐的,一个月后,张天流发现街上的人少了,他路过的城池,路过的乡镇,从热闹逐渐变成一种兵荒马乱后的景象。 事态爆发了! 趁火打劫的人越来越多,不想被殃及的只能同流合污。 与其被欺负,不如欺负别人。 这就是人性,好比张天流读书时,遇到的校园暴力一样。 而今只是无限放大。 “隔壁村的兔崽子抢了咱们的粮,若不去要回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对!要回来!” “要不回来就抢!” “小叔,记得给你哥报仇啊!” “放心吧嫂子,我们出村后你就带着孩子躲起来,我们不回来你别出来!” 眼见一帮气势汹汹的人冲出了村子。 一个人突然冲到前方,拦住了他们。 “乡亲们,不要再闹了,我们不是为了叛乱,我们只要求一个解释,大家都希望能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吗?” “放你娘狗屁!就是因为你,我兄弟跟了你们找官府要解释,结果呢,死啦!你还在这里放屁!” “朝廷不是好东西,你们也一样!就知道骗我们去闹,遇到事了第一个跑回来,害死了多少乡亲?还有我爹!还我爹命来!” 劝说的人,在张天流眼皮底下被乡亲乱棍打死! 张天流苦笑。 这场风波跟他有关吗? 有,只是他的力量微不足道。 第一四三章 大人的世界 大叔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最近的事情太多,让他也手忙脚乱起来。 往日情报一个月才几页纸,如今短短几天,就记录了厚厚一本,不下百页。 “休息一下吧,你真要把身子累垮不成?”大妈不满的进屋说道。 大叔苦笑道:“没事,有芮总托人送来的丹药,吃了精神百倍。” “是药三分毒,人怎能靠药来顶。”大妈怨气更盛。 “行了,我知道,打你牌去。”大叔虽然这样说,却还在记录。 大妈扫了一眼,发现这张纸上全是公子流的信息,有确定他身在何方的,有描述他身份的,而且就是听雨楼的主人张天流。 见此,大妈一把夺过他的笔,直接掰断。 “你!”大叔怒视。 “怎地?还想抽我不成?”大妈叉腰对视。 看着明明成婚三十年,往日容颜已老,而今却如初见时的她,大叔顿时泄气。 “我都快忘记,你真正的样子了!”大叔道。 “难道现在不是我。”大妈冷哼。 “我说的是那个发了福,风韵全无……”话没说完,耳朵就被揪住了! 有人甜蜜,有人愁苦。 邹泽洋发现最近许多人来雾山镇避难,得知外面情况很乱,他悸动,但莫老板不给他出去骚,心痒难耐啊! “莫老板,您就想当一辈子厨子?” “当一辈子厨子是做人,杀人不同,一旦你手上真沾了人血,你会活得很难受。” “不可能,我又不会杀好人,我只杀坏人,我想当个侠客,打抱不平,惩奸除恶,闯下大好名声,然后深藏功与名。” “是身与名,你没功,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好与坏,你若真想当侠客,先把张老板宰了,因为以世人的衡量标准,他绝对是恶中之霸!” 邹泽洋语塞。 “不出去闯荡,老这样呆着也不是事啊。” “你想做大事,可以,维护雾山和平就重任就交给你了。” “这不是你事吗?我可是听小商说了,树婆婆收留你的目的,就是让你维护雾山和平,咋把麻烦扯我身上呀。” 莫老板点支烟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侠?明知雾山可能跟外面一样乱,放任不管出去闯什么荡?还是说你有不得不出去的目的?” 邹泽洋一愣,略显尴尬的反问道:“我,能有什么目的?” 莫老板深吸一口烟,呼出道:“张老板不是为了骗公叔怜阳去的西丘,是为了你。” 邹泽洋眉头大皱。 莫老板继续道:“虽然他让鬼迷惑大叔,但失败了,原因在你,你是知天的人,知天和公叔怜阳联手了,通过斩魄刀料定公子流就是张天流。” “什么知天?我根本不知道,你猜错了吧。”邹泽洋摇头。 莫老板露出嘲讽的冷笑,斜眼盯着邹泽洋道:“你急了,证明我猜对了。以为随口胡诌便能混到这里,你太小看张老板,我们追捕了他六年,我很清楚他的能力与性格,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你找错对手了笨蛋。” “你到底在说什么?”邹泽洋一脸懵逼。 莫老板抖抖烟灰道:“你的能力过于随即,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在困龙山生存,你能活着,不是一开始就遇到村落,便是跟有驱虫能力的异人在一起。而你的解释是靠着贝爷的手段生存了很久,谁信?你敢吃一只虫,顷刻间会被虫群咬死,如果我是你,应该说直接进了村,或者藏在水里,因为下雨是虫群会躲藏,因此一开始,张老板就知道你是为他而来的。西丘一行,他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我不知道,但你彻底暴露,继续跟知天混你必死无疑。” 邹泽洋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自觉的握住小太刀。 他知道莫老板肯定不简单,疾风步速度很快,逃不掉,只能先制服了他然后离开。 莫老板似乎没看见,继续道:“张老板送你过来,不是让我照顾你,而是试我,也在试你。我对他的了解让他起了疑心,所以他安排了一场监狱戏,我是狱警你是犯人,这是你的监狱。” “卍……” 邹泽洋刚念出一字,人突然感到一股天塌的压力降临在身上,如有一双巨手将他狠狠摁在地上,一柄天刀高悬在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而他,居然动弹不得! 闪不的,躲不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混沌虚空高悬的刀! “你该庆幸你没杀人。” 莫老板的声音刚刚传出,邹泽洋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他才发现自己跪在了地上,浑身虚脱的栽倒在地,一口口的喘着粗气,全身已是汗流浃背。 “张老板的两次提审,我都拒绝,也不得不向他承认我曾是警察,追捕他六年的人之一,所以对他了解很深。我不会害你,如果你想死,可以走,跟小商道个别。” 邹泽洋艰难的起身坐在椅子上,虚弱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躲在这里为什么?外面的异人被杀,你们就看着?你是警察啊!” 声嘶力竭的吼出最后一句,邹泽洋哭了。 “知天说得对,我们都是不平凡的,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主宰这里的,我们能教他们很多东西,我们应该受万人敬仰。可是结果呢,刚来不久,在镇里宣传异界知识的我与二伯惨遭追杀,二伯为了护我被鹰犬乱刀砍死,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当时我有杀人的勇气就好了……” 看着邹泽洋泪流满面的样子,莫老板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事无法去劝。 如果劝真的有用,世间不会有犯罪。 人家当警察,越当越离不开岗位。 莫老板截然相反,他对警察的热爱不断被消磨,直至有一天做了一场梦,他说他想当个厨子,一辈子的厨子。 实现了。 所以他能抛弃所有。 他能跟他追捕了六年的罪犯和睦相处。 因为他查到张天流很多事,是汤队不屑去看的事。 对汤队而言,过去如何不重要,犯了事就要抓。 莫老板做不到,以前他内心就有过挣扎,何况当了厨子。 邹泽洋最终没有离开。 他上了楼,看到只会编写数据的商零一,他很羡慕。 他曾经也这样宅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 “别伤心。”小商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你不懂。”邹泽洋无力道。 小商道:“跟你一样,我父母也死了。是老板救了我。” 邹泽洋震惊。 小商自嘲笑道:“我是不是很没心没肺啊?” “我不知道。”邹泽洋颓废的坐下来,不断摇头。 “爸妈为我而死,我不会轻易的舍去生命,很懦弱吧!你跟我不同,我的能力无法现在报仇,你可以,但我希望你能看明白,大人的世界没我们想象的简单,我不想因为你报仇被人利用,导致更多的人向你寻仇。” 邹泽洋抬头看着小商问:“你就这样算了?” “不。”小商摇头道:“我要把手机升到顶级,我要看是谁将我们丢在这个地方,质问它为什么害我们!” “你比我厉害多了!”邹泽洋往地上一躺,捂着脸又道:“不去跟知天,我还能做什么?” “我劝你不要去在跟知天来往,会被张老板杀的。”小商提醒道。 “他怎么知道我何时离开,你有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一直联系,只有我什么都不懂,一直被蒙在鼓里?”邹泽洋好奇问。 小商摇头道:“我也不懂,胭红告诉我的。” “胭红是谁?”邹泽洋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股红烟从小商身体冒出,转眼化为一只艳丽的女鬼,双臂抱着小商脖子,亲蜜的耳鬓斯磨。 这一幕把邹泽洋看呆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跟他住在一起的人居然养鬼! 可看着胭红美艳至极的样貌,纯白无瑕的双眸,简直就是拥有白眼的倩女幽魂啊! “你跟她啥关系?”邹泽洋咽着唾沫,羡慕的问。 “朋友吧。”小商说完,邹泽洋立刻看到胭红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还伸手搓了搓小商的脸。 “这地方我住不下去了,我要搬走。”邹泽洋可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郎,怎能吃得下这种成吨的狗粮。 小商立刻提醒道:“只要不离开雾山就好,因为你被鬼监视着,胭红打听过,只要你离开雾山,张老板就当你投靠知天!” “凭啥?还有他真的这么坏?我又不跟他做对。”邹泽洋不敢相信。 “不知道,胭红听鬼说的。” “鬼话能信?哎呀算了,知天也不是什么好鸟,多少异人都让他害死了,我要不是遇到张老板我可能也死了,但我真没调查他,也没把你们的事情捅出去,我只想报仇!” 邹泽洋的苦恼小商很理解。 “你找谁报?鹰犬?宗天府?还是圣皇?若是圣皇,他快死了,宗天府会被四大派围攻,所有鹰犬都会遭到追杀,局面将变成天下势力跟朝圣算总账的时刻,你的仇到底跟谁报?” 说实话邹泽洋也不懂,但他震惊于小商如何知道的? “你看剧本了?” 小商摇头道:“不算,我的消息来源是胭红帮我偷看的,大叔那里写了很多,他也被张老板的鬼监视了,天异知道的张老板都知道,也知道你曾是知天的人。” “这也太……黑暗了吧!”邹泽洋感觉自己就像是狼群里的一只小羔羊! 小商轻叹道:“所以说大人的世界没我们想象的简单,实力固然重要,但只有实力是不行的,如果你不信,看看这一次圣皇的结局吧!” 第一四四章 乱世求财 一座古宅内。 布满裂痕的青石砖震得不断脱落砖屑。 一位肥胖老者被人掐住咽喉,摁在墙上拼命捶打对方。 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睛翻白,没有等他窒息,掐住他的人松开了手。 胖老者掉了下来,蹲坐墙角咳嗽喘息。 许久他才止住咳嗽,歪头冷视公叔怜阳道:“左右都是个死,我就是不想成全你们!” “野蛮手段效率果然低。”屋中正中,公叔怜阳独坐一椅,漫不经心的看向胖老者。 “那就杀了。”知天蹲下来,抓住胖老者的头发。 “怎么说他都是异人,他的能力对圣皇很有用,留着吧,带在身边让他慢慢考虑。”公叔怜阳起身向外走去。 “交给你了。”知天对蓝衫青年道。 蓝衫青年瞬间出手封堵胖老者几处大穴,胖老者立刻发现自己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被几名仆役拖出古宅扔到兽车上。 “到底还要找多少人?”知天进入公叔怜阳乘坐的兽车。 公叔怜阳眼眸半眯,恒古不变的脸上略显疲惫:“想要的只有四位。” “谁?”知天忙问。 “阴如南、鸿雁、秋风清、公子流。” “看什么玩笑。” 知天立刻否决。 阴如南和鸿雁就是两大变态,一个使用异能瞬间便可杀人,一个不怕自己复制,都惹不得。 秋风清是谁?知天从未关注,公子流因霸榜两次引起他的注意,也从公叔怜阳这里猜测到他是张天流,不过依旧不认识。 公叔怜阳解释:“他们是最理想的,请不到只能人数堆,越多越好。” “公子流就是你说的阴判,如果圣皇魂魄不留在阳间,的确需要他,秋风清又是什么人?” “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人。” 知天皱眉。 “难道跟阴如南一样?” 公叔怜阳摇头:“更可怕。” 知天骂道:“战力榜就是个坑,不会挖掘隐藏高手。” “任何东西都需要时间去完善。”公叔怜阳闭上了眼睛。 兽车走走停停,半个月后来到一片白松林中。 公叔怜阳下车,林子外恭候的一名男子迎了上来,恭敬道:“芮总,走这条道可以见到他。” 公叔怜阳点点头,漫步走了进去。 “这次又是什么人?”知天和蓝衫青年跟在她左右。 不等公叔怜阳回答,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声闷响,地面也在轻微的颤抖。 三人越深入林子,地面震颤得越厉害,当他们来到一处滑坡前时,看到一览无遗的坡底盆地中央竖立了一块巨铁,巨铁正被一名上身赤膊的男人一拳拳击打。 林子地面震颤由此而来。 巨铁四周布满裂痕,男人每一拳击出都会掉下大片碎渣,巨铁中心部位已经没有开裂的痕迹,而是软如泥巴,在拳头下不断变形。 “此人居然用拳头把生铁打成了熟铁!”蓝衫青年震惊。 他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真气修为,不足四十年。 可肉身的力量却是他十几倍之多! 公叔怜阳对下方练拳的男子开门见山道:“汤队,我们想请你帮忙。” “滚。”汤靖承头也不抬。 公叔怜阳就像是接到命令一样,转身便走。 “嗯?” 知天和蓝衫青年大为不解。 “就这样算了?”知天跟上公叔怜阳问。 公叔怜阳道:“你复制他异能感觉如何?” “只是身体轻松一点。”知天无奈耸肩。 “嗯,除非你跟他一样练,否则很难变强。你们双方都无法奈何对方,不要浪费时间。” 知天郁闷。 他有不死鸟,肉身能无限再生,汤靖承的异能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六孤爷爷,他们是什么人?”隔着盆地的洮洮远远看着离开的公叔怜阳三人。 六孤斜眼一瞥,与此同时,蓝衫青年浑身一颤,回身望向盆地对面的密林,立刻跟六孤老人对视一眼,刹那之间他竟额头渗汗,匆忙朝六孤抱拳躬身,把公叔怜阳与知天弄的莫名其妙。 “小辈而已。”六孤对洮洮道。 “哦。”洮洮很快不在意,哼着小曲写自己的歌词。 “你怎么了?”知天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蓝衫青年。 “没事,走吧。”蓝衫青年不敢逗留,鬼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你堂堂应天大高手,也知道怕?”知天嗤笑。 蓝衫青年明显被吓到,至于被什么吓到,知天不知。 蓝衫青年没理会他。 他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已经两百岁了,但相比于某些千年老怪物来说,他就是蝼蚁! 应天的确是当今大陆上的顶尖强者,但只是明面上的,应天同样有天差地别的鸿沟,有些人杀人杀多人,光是一个眼神释放的杀气就能令人窒息。 蓝衫青年一直认为是谣言,即使动不动就毁城灭族的圣皇,也不可能给他这种压迫力,可是隐藏在身后林间的某个人,竟让他感到了刚从死亡边缘回来! 对方是谁? 为什么这样的人没离开? 蓝衫青年虽然满头疑问,却不敢打听。 三人回到林外,上了兽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月夜。 一处庄园走廊中,忽明忽暗的火烛下,躺了一地哀嚎的人。 走廊尽头,是庄园后宅院子,里面有堆积如山的箱子,装的全是金银玉器。 这就是座宝山。 而宝山前方站了一群人,往日里,他们无一不是凶神恶煞的家伙,而今却像受了惊的小兔子,握在手里的刀也在不断颤抖,他们人挤人,似乎谁也不想站到前方。 “我只要钱,你们明明怕还拦着干什么?”声音落下,从走廊里走出一位撩发少年,别看他衣衫破旧,赤手空拳,却给人无限压力。 此人不是别人,乃雾山阴判张天流是也。 现在天下大乱,昔日被压迫的人全站起来了,朝廷已经挡不住,导致作乱风波越刮越烈,影响的城镇越多,到如今,张天流想找处太平的大城骗骗钱也办不到。 雾山派还需要资金,自己又夸下海口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于是他目光瞅向叛乱分子身上,果然啊,这帮人很有钱! “要命有,要钱没有!”一个躲在人群后方的头目色厉内荏道。 “有胆色。”张天流点了支烟,吞云吐雾道:“那就怨不得我了。” “上!你们快上啊!”头目将面前的属下推向张天流。 张天流一手夹烟,另一手顺便弹指几下,几名向他扑来的强盗全倒在地上痛哼。 即使如此,这帮人还守在宝山前。 张天流眼神一厉,把烟叼嘴里,撸起袖子准备十指连弹时,突然一阵风刮来,紧接着一朵黑云降临在双方中间,待黑云散去,显露出一女两男的组合。 “太好了,白大人,就是他要抢我们好不容易收来的财物。”头目说完又立刻叫嚣道:“小子,你死定了!” 第一四五章 老情人 白日依见眼前少年有些熟悉,像极了当初那个让她心动,愿奉献一切的人渣! 三五烟和画中人则完全不认识少年。 但三人脸色都有些凝重,因为此人抽烟!且无比的老辣。 他们三人组不仅要搅风搅雨,还要收刮财物备用。 自认为行事隐蔽,莫说朝廷,就是他们所在的天异组织中,知道此事的只有四人,除了他们三人就是芮总,连情报机构的大叔也不知道。 但计划似乎出错,有人找上门来了。 白日依算先问道:“我们见我?” “好歹同床异梦,穿上衣服就忘了,真绝情啊夕夕。”张天流撩发,露出略显俊朗的青涩五官。 白日依瞬间僵硬。 许久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原来是张总,想着快十年,你也该变了,真的一点认不出来!” 张天流神色带着回味,拈花般搓弄手指道:“相反,至今我时常能回味你酮体留给我的触感,很美妙,明大里,夕夕当之无愧的尤物。” “十年前他还是个毛孩子吧,白日依,你居然是正太控!”三五烟哈哈大笑道。 “他的相貌被大妈改变过,实际年龄奔四了。”白日依说完看向张天流道:“张总,以前的事能不能不要再提,芮总想见你,希望你能帮我们。” 张天流没开口,三五烟蹙眉道:“芮总要见的张总!就是你说的变态张天流?” “变态?”张天流看了眼脸红的白日依,苦笑着彬彬有礼道:“谢赞。” “不仅是变态,还是个绅士,我说变态绅士,你来干什么?”三五烟质问。 张天流不恼不怒道:“钱我拿一半,一半你们。” “开什么玩笑。”三五烟口鼻喷烟,包裹他飞快化为一个两丈巨人,举手凭空抓出一柄漆黑大刀,劈向张天流。 白日依没有阻止,她也想确定张天流究竟有多厉害。 张天流转身往身边走了一步,大刀劈进他身后地面,张天流侧身,正对烟气巨人,默念:“风来,从虎。” 随指决一变,张天流身后凭空传出风声,风声很疾,因突然出现又似虎啸,三人组与强盗们根本看不到张天流眼里的一头猛虎扑向烟气巨人。 顷刻间,巨人被强风刮散,暴露出来的三五烟与身后白日依等人,连同堆成小山的财物全像被巨浪拍飞一样,众人耳畔全是呼啸的风声。 狂风过后,满地狼藉,强盗中有不少人被吹飞到了院外,金银玉器也散落一地,唯独一人保持站立,在他面前多出了一幅画,画中是一幅霸气威严的风虎图。 “画中人!要不要跟我混?”张天流打了一个响指,风虎图顷刻自燃。 画中人立刻连退几步,拍掉飘到身上的火纸,畏惧的看着张天流道:“抱歉。” “可惜了。”张天流看向起身的白日依:“地上几箱好的我带走,k?” “张总请便。”白日依点头。 “明日月破日,诸事不宜,躲着点。”张天流提醒一句,拿出手机变成黑箱将一箱箱的钱财全部丢了进去。 看似不大的黑箱宛如一个无底洞,多少都装不满。 “钱对您很重要吗?”白日依走进问。 张天流收起手机,思索道:“好像当年你问过,我说什么来着?” “钱不是万能,可浮躁的社会告诉我们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白日依替他回答完,脸色很难看道:“但在这里,你要钱干什么?” 张天流凑近她语气暧昧道:“逛窑子啊。” 白日依不躲不闪笑道:“张总还把我当那懵懂无知的女孩?这其中多少真,多少假我心里有数!” 张天流无奈退后道:“你当真,便是真,你觉得假,我说什么都没用。” “那我问你,当年你在追我的时候,有没有同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白日依直视张天流双眼。 “真是残酷的问题!”张天流笑容变得苦涩:“我们这帮人把你们分为三类,漂亮的只能算班花,美貌且有气质的才是系花,而校花,不仅需要容貌气质,还要名气与智慧并存,明大能入我眼的女人没几个,那些开车来就带走的不用说,剩下的只有两位,一位好像成了学生会会长,你们明大男生心目中的冰山女神,听说后来成了ga秘书!另一个是画中仙子,也就是你。攻陷她前后耗时不过五天,维持关系两年,而你,我足足追了两年!说起来我有个问题,你们怎么都到我公司,不会因为我吧?那可罪过了,我不在,你们俩有没有互撕?” “人渣。”白日依居然笑了。 “别傻笑,说正经的,毕竟因为你她才被我甩的,她不恨你?” 白日依摇头,解脱般的深深呼吸,叹道:“我曾经一直不明白,一个人要有多努力才会获得成功!是你告诉我,多少努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不懈,不到倒下一刻永不言弃,你做到了,正印证了那句话,人生的导师无处不在,它可以是我们相遇的每个人,与畜生。” “你刻薄了。”张天流轻叹。 白日依吸吸鼻子:“你害的。” 张天流洒脱一笑,边走边道:“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我后宫随时为你敞开。” 白日依道:“好,等你缺正宫的时候告诉我。” 张天流没答,只是扬手挥了挥,步法缩地成寸般,转眼人已消失不见。 “想不到白日依你居然遇过这样的人渣,唉呀我就不懂啦,当时也有一几年了吧,网上疯传的消息你不知道?还入套了,你当时到底有多傻?”这是埋藏在三五烟心里多年的疑问,不针对白日依,而是很多女人! 白日依居然挂着笑意道:“因为他告诉我,他这辈子错过了最好的女人,他不想再错过最爱的女人。” “就这样?”三五烟不敢置信。 “你以为女人要的是男人?”白日依反问。 三五烟皱眉道:“难道不是?” “难怪你没女人。”白日依不想解释。 三五烟立刻明悟道:“钱,对不对!” 白日依抚额,摇头道:“一半吧,至少以后是这样,因为除了钱,我找不到任何的依靠。但以前,我只是单纯的希望被宠着,嘴上说多少不要,看别人秀恩爱觉得很恶心,当轮到自己时才发现这些恶心远远不够,每日都盼望着他能来更多,让自己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剧烈,如第一次嗅到他气味时,从头皮到脚尖都麻了!” 三五烟无语。 这叫什么事? 他完全听不懂。 “你懂吗?”三五烟想请教画中人。 “浪漫。”画中人只说两字,不再作声。 白日依开始招呼属下收拾,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把钱财装下,留给属下一部分,白日依没有听从张天流的劝告,三人组再次行动。 第一四六章 妖道 劫了一趟,张天流并不是发大财。 还不如他给人治一次病的。 十二箱金银玉器,看似多,通过物品鉴定,总价值不超过三十万金 这还是因为有箱珠宝把价值拉高了,否则就值万金。 黄金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梦寐以求的,可对张天流而言就是累赘。 如果不是最近手机升了级,他加大了储物箱,他是懒得收的。 值钱的是什么,珠宝玉器 不,是功法 练气类的一觉,便宜,随便拿一金跑学拳都能学。 二觉翻十倍,三觉翻百倍,到了四觉,一本不下万金。 天材地宝也值钱。 例如百年山珍,同样不下万金。 可这东西如今十分稀有,听说有些门派种植,问题是人家自己炼丹都不够用,岂肯出售。自然不可能流落民间,还碰巧被抢再被张天流劫。 张天流其实想贩卖功法来着,虽然他身上没有,但一直收购的功法很多,他也看了很多,都记得。 他的异能就像摄像机,能把想记录的用眼睛拍摄下来,存储在脑中随时翻阅,只是内存有多大目前他不知。 所以功法他有,他也觉得乱世中功法铁定值钱,买家也好找,问题是 之前劫的庄园,其实他是来卖功法的,但人家见他只身一人干脆抢了。 这还说什么,以牙还牙呗。 没想到遇到老情人。 看到庄园飘出的乌云,张天流就知道三人组不甘寂寞,又要搅风搅雨。 “这个方位是九歌,真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 张天流目的也是九歌,只不过他不去九歌城,而是九歌附近的焰阳山。 焰阳山附近有很多建材加工的作坊,雾山镇的木料砖瓦多半来自此地。 张天流缩地成寸的走了一夜,终于都了目的地,可他不仅看到红艳艳的焰阳山,同时被前方景象给整懵了。 成百上千的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大冬天的,虽然有焰阳山在,方圆三百里四季如春,但这里距离焰阳山还很远,少说三十里,张天流如果没有冰骨铁定冻坏了,这帮人至于这么折磨自己 张天流某种光环一闪即逝,立刻发现情况不对 他刚才一眼扫去,八百二十六人,无一例外全被冻死 几个纵跃,他跳到冻尸中,边走边看。 冻尸盘腿坐着,双手结印放于丹田前,如在运功中死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天流环顾一圈,眼中光环时而转的飞快,时而缓慢,不到半分钟他就发现了异常,而且见到了熟人 张天流立刻展开身法疾风,冲了过去。 虽然缩地成寸不错,但他的九宫修为太浅,而且得不到真传,只是从宫??施展九宫时,真气的运转路线模拟而已。虽然有效,但一步才一丈。 疾风步不同,一步时间足以冲出四五丈,转眼冲进一片枯木林中。 没等他靠近林子里的熟人,对方已经发现了他,转头看到他时不由大惊:“你怎么来这了,快回阴界去。” “别啊,就来瞅瞅热闹,我不犯事。”张天流笑嘻嘻道。 眼前的熟人乃是多日不见的宿正。 宿正真是头大,没好气道:“别开玩笑了,此地很危险,你若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什么玩意跟你真身打得这么激烈”张天流好奇道。 “你能感觉到”宿正大惊。 张天流刚才施展疾风步溢出的真气程度,明显才七十年功力,就能感觉到山脚下的情况 怎么可能 自己归真中期,比他多了两百年功力都已经是极限。 “妖道。”宿正解释。 “啥”张天流不懂。 “得道妖孽,也就是畜生成妖,就是不知是什么兽,我只知道是太学饲养出来的灵兽所化,至于是它偷跑出来为祸人间,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哼” 宿正的一声冷哼包含了深深的不屑。 “太学有这玩意我觉得是北荒峡谷的。” 北派有两派,一派太学,一派北荒谷,北荒谷就有饲养冰系灵兽的修士,太学,他没听过,只听说那地方养鸟的多,相思鸟,还是能送信的那种 情书飞来飞去也是太学一大特色,引得无数喜欢神秘与浪漫的年轻人小尖脑袋往里钻。 “北荒谷自从被打服气后,就没有拿得出手的玩意,这东西若有,当年就该战死。” 宿正比张天流对这个世界了解多了。 张天流其实看不到什么玩意,只能看到浅蓝的真气十分澎湃,与宿正本体的乌黑真气打得不可开交,而且宿正本体还招出了两头强大的鬼物,三打一却难合不得对方。 “我来帮你一招结果了它,要不要” 宿正笑了,让出位子斜瞥张天流道:“好啊,来来来,你请你请” 他明显就不信 他本体可是应天,而且快迈入应天中期了,这种实力,弄死张天流这种七觉崽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他搞不定的妖道,张天流岂能搞定 谁知张天流是说真的 他也不解释,一跃而起跳到一颗枯树尖端,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随树枝荡了许久,当恢复静态的一刹那,宿正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怒道:“你疯了” 他可是清晰的感觉到张天流指尖迸射出了一股强大的真气流,至少耗掉这小子六成真气。 如此一股力量,对方岂能没有察觉 一旦发现,突然杀来,就算有他的本体保护,也很难安全脱身。 因为这妖道的本事很强,最近又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精元,实力非同小可。 可出乎宿正意外,张天流如此强的真气弹射出来后居然在飞快的消弱,不出片刻,宿正就感觉不到有真气流动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却不敢确定 相隔二十五里,此刻焰阳山山脚,一位身穿道袍的猫脸怪人阴恻恻的笑着,伴随笑声,它手中宫扇也在轻轻的扇动,股股寒风吹得不仅让宿正本体感到冰寒刺骨,还有类似煞风的能力,令他心魂不稳 但他知道,这寒风绝对不参杂煞风,能吹人魂魄是此妖的笑声 “星阑,我给你营造机会,你潜入地下从它下方偷袭,曜灿,准备掩护我” 宿正本体要拼了,如果再不成只能放弃降服此妖。 可就在这时,妖道一脸得意的猫脸上突然变得呆滞,愣愣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喵啊”一声,宫扇落地,它则捂着肚子痛苦的滚来滚去。 天津 第一四七章 白练 张天流身子轻盈的在枯树林上纵跃,宿正已经远远将他甩开。 来到山脚,张天流看到宿正的两具肉身都在打量地上一堆衣物,而在衣物中正有一只可怜的小白喵。 “白猫。” “嗯,普通白猫。” “我还以为是雪域猫妖。” “我也以为是。” “那它哪来的三尾猫妖实力” “这扇。” “法宝” “嗯,法宝。” 宿正两具肉身的交流听得张天流一愣一愣的。 “唉,你们就不能灵魂交流或者神识传音之类的” 两人看向张天流,宿正道:“哪有这么便利的神通。” “你们不是一个灵魂的吗”张天流搞不懂。 宿正点头道:“是,但既然分开了就有各自的想法,不是一体,却是一魂,失去谁都如断一臂,我们可以为彼此贡献,却不能为彼此冒险,只要有一体活着,我们便是不死,寻回散去的魂魄,我们可以不断分裂,始终保持八人,这才是不死秘录的上乘鬼术,八相。” 宿正本体道:“不死秘录传承三万年,由上乘仙家法术身外化身演变而来,更易修炼,只是弊端颇多,无法继承其余七相的全部记忆,每一相没有完整的七情六欲。” “得这玩意听多脑壳疼。”张天流对这种把自己分裂的功法完全没兴趣,他盯着小白喵道:“明明感觉很厉害的,为什么是普通的猫崽子” “厉害的是这把宫扇。”宿正指着衣堆旁的华美团扇。 张天流蹲下来一抓,突然脸色一变。 “别碰”宿正双身同时变了脸色。 可惜已经晚了 张天流只感觉一股寒气转入他手掌,像被铁线刺进肉里快速往里钻,他想脱手,却不受控制。 “星阑,把他手砍了。”宿正吩咐。 星阑鬼手臂化为一柄长刀,朝张天流手臂斩下。 张天流却往旁一滚,躲过了断臂一斩,扬起另一只手阻止道:“且慢” 张天流无法与扇子的力量抗衡,但豆芽菜可以 扇子的力量蔓延到他胳膊时,豆芽菜的力量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刻反击。 张天流只感觉从内而外的冷,冻的他身体都麻木了,手臂上的疼痛之感也消失不见。 “嘶,是净灵树” “嗯,是净灵妙树。” 宿正双身都是眉头大皱。 如果是冥海之源、莱山沸泉或此地阴判的九极焰阳,对付这宫扇力量不难,可净灵妙树要如何对付 他们看不到,豆芽菜没有正面与扇子力量碰撞,似乎担心张天流的肉身承受不住,它是将扇子力量引入冰骨中。 张天流转眼变成个冰疙瘩,更那些被冻死的人一样,只是他的姿势不像冻尸自然打坐,而是保持了翻滚躲避星阑鬼一刀的半蹲抬手。 “谁会胜” “树胜。” “我也是这样认为,现在他不死,该是树控扇,如果被扇力侵灵台必被扇控制,则扇胜。” 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流手臂一抖,胳膊居然裂开了一道道缝隙,而他手中的扇子也在颤抖,并发出阵阵鬼嚎。 “果然是鬼物,还是扇中鬼这次赚到了。”宿正本体突然满脸兴奋,法决一掐,拍掌打出一道魂链没入山中,随着冒着黑火的魂链慢慢收回,鬼嚎声越来越大,终于,一条发出女鬼尖厉嘶叫的白色熟绢被拉了出来。 当扇子最后一丝力量被张天流吸入体中,又失去了鬼物寄身,宫扇似乎瞬间经历了十年风雨,转眼破破烂烂。 张天流却没能立刻醒来。 宿正双身为得到强大的鬼物而感到兴奋。 他们顶着被魂链死死捆住的白色熟绢,宿正道:“是白练吧。” “对,白练鬼。” “白练自刎,魂入白练,百年浑噩,千年开智,每一步都很难,究竟是人故意养的,还是撞大运出来的” “不管,是我的即可。” “但这白练食了如此多精元,恐怕难以驯服。” 此时突然一声痛呼,张天流醒了过来,看着布满裂痕的手慢慢复原,有些心惊肉跳道:“好险。” “净灵树很难吸收寒气,却不见它逼出你体外,如此多寒气在你体内你是如何驾驭的”宿正好奇道。 “我有冰骨。”这不是什么值得珍藏的秘密,张天流干脆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活冰吃死冰,得此法宝冰寒之力,你的冰骨更上一层楼,恭喜。” “别演了,你这家不就是为了让我把扇子力量驱散,好让你们抓到里面的鬼吗。”张天流一副啥都懂的表情。 宿正双身同时面显尴尬。 这也不难看出,要阻止张天流拿扇子,直接用真气震飞即可。 而不是等张天流拿了扇子后才补上一句:“别碰” 宿正尴尬道:“你有净灵树,这玩意伤不了你。” “大不了这玩意也给你,当个鬼差使唤。”宿正本体将白练交出来。 “无事献殷勤”张天流鄙夷,却照单全收。 宿正本体道:“这点小礼物算不得什么。” 宿正道:“何况白练这玩意,不食人精元很难提升,我阴煞教虽养鬼,却不残害生灵,跟了你,也能在阴界赎罪。” 宿正本体接着道:“当然我也有所求,就是弄明白天异的目的,你是异人,不会不知道吧。” 宿正道:“我们答应了天异芮总的邀请,一同对付圣皇,但我们并不了解天异。” 张天流看看宿正,看看本体,最后头疼道:“你们别这样说话,难受。至于天异嘛,目的很简单,称霸。” “像圣皇一样”宿正双身皱眉。 “不,圣皇对国家,对世人,都太过随意,他走到今天我觉得是一种执念在驱使,而他们,是玩真的,但并非掌控,他们会收集这个大陆所有的知识,修炼功法,丹药,神兵利器,来辅助他们走到顶峰,然后前往更高层面。所以圣皇是他们最大阻碍,踢开这块巨石,剩下的还会有无数绊脚石,这样的摩擦将会使天下越来越乱。” 宿正本体点头道:“原来如此。” 宿正道:“是否还要跟她联手” 宿正本体点头:“当然要,杀了圣皇,灭了朝廷,阴煞教才能建立,在乱世中才也能最快成长。” 张天流道:“圣皇一死,百花齐放。不过,他肉身死后,魂归阴界还能重生,公叔怜阳找你可是要破解这到坎” 宿正点头:“我已经给她一计。” “什么计”张天流不懂如何能灭圣皇魂魄,阴判不可能灭圣皇阴魂。 宿正本体道:“挖圣皇前世妻子的墓葬。” 张天流瞬间呆滞 天津 第一四八章 游目印 圣京,皇族左人雄延府邸中。 左人雄延眉头一皱,掐指一算立刻脸色大变,疾步走出闭关密室,来到他珍藏宝器的宝室中,放眼一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究竟是谁盗走了我的白练扇” 家主盛怒,仆人们无不惶恐,一名年轻剑侍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道:“小姐饲养的灵猫闯入了老爷宝室,不久竟携此扇跑了我们本想告知老爷的,可小姐她” 不等剑侍解释完,左人雄延回身一掌将其击毙。 “看管不严,让畜生跑进宝室已是失责,不知悔过还敢狡辩,小姐何错之有若是谁犯了错还胆敢非议主人家,这便是下场。”冷眼一扫从仆,左人雄延甩袖而去。 看着七孔流血倒在地上的剑侍,仆从们无不心惊胆战,年幼的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吭一声。 圣京千里之外,焰阳山下。 张天流按着太阳穴道:“挖坟掘墓” “对,挖坟掘墓那个女人不简单” 看着感慨的宿正,张天流笑了:“嗯,是不简单,不仅掘墓,她很可能还要鞭尸。” 张天流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圣皇一声令下,夺去异人生命时,这场战斗不会有任何规矩。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圣皇要当人尊,公叔怜阳要当上帝。 她会无所不用其极,痛戳圣皇软肋。 不仅杀人,还要灭魂。 宿正深知大战在即,他要去焰阳山里闭关。 他说张天流体内寒气过重,需要调合,最好也去山中闭关。 张天流回绝,枯燥的打坐不适合他,寒气重没关系,吃一些烈性丹药可以弥补。 “不去也罢。当日你提跟我过交易,如今局势我看明白了,可以答应你,不过不是交易,是联手,前提是灭圣一战我不死,再建阴煞教时必与你雾山共存亡,如何” “很公平,不过首先要利用你的身份,将宗天府力量尽可能的夺到手。” 宿正笑道:“我可不会傻到收几个弟子就敢开宗立派,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与四大派差距甚大,久经风雨的万年传承至今未断,不是笼络几个人就能与之抗衡的,你还有多少盟友” “一位,另外棋子一枚和一个对手” 宿正无语,是不是对手你反问我干什么 不过眼下也不能要求他多,他更不能全指望张天流。 宿正准备告辞离开,他的本体却拿出一本破旧的古书递给张天流。 “什么玩意”张天流好奇接过。 “或许对你有帮助。” 没有过多解释,宿正双身走后,张天流翻看了一下古书,旋即一笑,转身强行把白练打入白猫身体,再施展封魂秘术将它困在里面。 封魂秘术与驾驭阴风一样是阴判必学的。 但其实不是多高深的秘术,单纯的是用净灵真气结成循环不息的小阵法,将鬼物阴魂禁锢,若无外力破解或等上几十年真气渐散,鬼物不敢出来,如若硬闯必被净灵真气净化。 “你虽为人魂,却做尽恶事,将你封入白猫体内以作惩戒,我当阴判期间你好好当畜生,表现好,我帮你解怨,待功德圆满再助你超生,胆敢违逆我打得你神魂俱灭。” 之前还入死物般的白猫立刻起身蹲坐,仰头看着张天流,双眸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张天流温和一笑,手掌放到白猫脑袋上轻轻抚摸。 白猫开始还一脸享受,讨好的凑近张天流,在他腿边磨蹭,可突然,它表情变得十分狰狞,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张天流不管不顾,只是闭眼,真气注入眉心,下一刻,一幅抖动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此刻施展术法,正是古书中记录的是一种奇术印法,名曰:游目。 此术对修士的确奇特,但对异人而言就是摄像头。 将印记打在某种动物身上,如将摄像头装在动物身上一样。 可惜效果不如摄像头直观,印记画面如烟似雾,目前张天流需要凝神细想才能发现画面里究竟有什么。 似乎有点鸡肋,但要看怎么用。 张天流想试试能否将游目印与他异能结合。 结果发现识气无效,远视无效,只有空间有点效 但不是视野空间异能与游目印结合,只是单纯的经验。 获得异能时间不短,他已经能下意识判断出视野里物体的距离、高度、宽度、直径。虽没有双眼直观,只是一个大概,但相差最高不到五公分。 既然是摄像头,一个怎么能够 张天流在自己脑后打了一个,顿时就感觉后脑撕裂般的疼,巨大的痛苦令他也抽搐起来,难怪白猫到现在不仅没缓过气,还口吐白沫 好在有豆芽菜,真气在后脑一转,疼痛消失大半。 张天流长出一口气,顺手给白猫治疗。 “咦” 张天流突然醒悟,如此巨痛,若打在别人身上不仅让对方抽搐,还能掌握对方踪迹。 想法不错,奈何游目印属于贴身功法,对方若给你近身,你何不一掌击毙了他 “倒是能给汤警官来一发” 汤靖承这种肉体再生的家伙,张天流没把握一招干掉,他也不想干掉,很适合用这法子监测他一举一动,方便拉他入坑。 张天流闭上眼睛,真气注入后脑,果然,他背后就像长了眼睛般,后方的枯木林尽收脑海,可惜是气化,无法细腻成高清影像。 张天流研究了一天,无奈发现自身实力不足,想灵活运用游目印不可能。 他的精神还不够强大,如能随时监测,就是脑后长眼,他将再无死角。 临走前,张天流捡起地上的破扇子看了看,扇面破烂,但扇骨完好,以张天流如今的力量,钢筋都能不费力的掰弯,用全力却无法奈何扇骨分毫。 乌羽一斩,火星四溅,两者竟谁也奈何不得谁。 宿正看不上,张天流不同,他现在感觉自己特别穷。 实力低下,异能无战力,若是在没有神兵利器,他拿什么跟人家斗 老老实实当阴判 天真 修士在阴界的确被削弱,异人呢 公叔怜阳不可能放任神秘的阴界不管,多少人需要应劫后才敢去天涯寻长生,公叔怜阳不可能有十足把握修到第四境。 阴界是参悟生死奥秘的地方,她绝对不想死了转生成另一个人。 一旦她成了阳间的上帝,阴阳一统怕是不远。 自己也不可能步步退让,自己也会死,阴判传承至宝不是无敌的,得不到正果的阴判多达七成 自己不仅不能退,还要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前,将阳间势力均衡。 天津 第一四九章 九歌 一直以来,张天流总觉得在公叔怜阳之上,还有一个更牛的存在,那就是董事长,此人还与自己有仇,可惜,自己好像什么时候在大叔写的情报中得知她被杀了。 这也不奇怪,以前是芮总上司,不代表到了这里还能是公叔怜阳的上司。 她很可能得到废异能,可怜的被公叔怜阳一脚踢开,最后惨死鹰犬刀下。 问题是,公叔怜阳会抛弃异人吗 再废也是棋子,一个白手起家的集团董事长,其能力之强,张天流敢说异人中无人可及。 或许是公叔怜阳故意隐藏了她 “罢了。” 张天流再想下去非钻牛角尖不可。 在焰阳山附近逛了逛,看到了不少作坊,里面空无一人。 不是逃难,就是让他身后的孽畜给害了。 张天流没有指责,圣皇杀的人比它多了何止百倍,怎么没人跟他说少造杀孽 弱肉强食本该如此。 自从公叔怜阳走后,汤靖承的心绪就乱了。 外面的事,他虽不过问,但公叔怜阳几次派人来,都讲明了来意,他觉得这帮人同样不是好货色,不想搭理。 “想出去”六孤看着愁眉不展的汤靖承。 “不,我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能想更好的办法。” 六孤笑问:“你想到了吗” 汤靖承摇头。 六孤笑得更欢:“以前这里没有国家,只是部落,部落中有强者守护,足矣应付普通鬼物妖兽,处理不了的可以请门派。门中弟子闲暇时下山历练就是降妖伏魔,但不会赶尽杀绝,即使面对宁顽不灵的多半也是封印。可惜这种局面无法持续多久,驱赶,打压,封印,只会积累怨恨,一旦门派青黄不接,势必爆发。最后只能杀,不停的杀,杀到双方都没有力量再杀为止。” “后来呢”汤靖承眉头深锁。 “结果是人的繁衍速度没有妖兽快,兽潮爆发,门派却休养生息,人间妖兽横行的局面直至人皇这批异人出现。他们的确带领人族制霸天下,把不作为的门派也顺便拆除。后果是,人口激增,不断开疆扩土,致使成百上千的异族永远消失。” 汤靖承长叹一声,颓废的靠在青石旁。 六孤也是一叹,望着满天星辰,苍老的面上带着惆怅道:“其实不是门派不作为,而是约定好划界,修士和妖兽不能插手凡间的事,不论是人屠戮飞禽走兽,还是相反,不可施救。门派可以到凡间寻找弟子,但上山后百年不得下山,弟子至亲死后,自然会断了帮助普通人的念头,一心问道修真。同样,飞禽走兽中若出妖,一样会被接走。只是当初的人类太依赖强者,天资聪慧的又被门派接走,遇到兽潮不堪一击,致使人数锐减。但如果不是门派暗中相助,传驯兽之法,以大狗抵御走兽,飞鹰对抗百禽,人类也不可能撑千年。等到异人降临,他们打破约定,毁了千年平衡,斗赢了妖兽的结果竟是讽刺的自相残杀。” “人不斗无法活下去吗”汤靖承不是天真,而是真想找到一种化解争斗的办法。 六孤点头,慎重道:“活不下去,不是人像斗,是天要人斗。天只给人这么多,多出的人得不到,不斗只有死。” 汤靖承明白六孤意思,一块能养活十人的田,你不能指望它养活一百人。 “可现在还没到这地步。大陆还很辽阔” 六孤反问:“你的意思是到了才斗” 汤靖承也反问:“难道不能计划生育” “计划生育是何意”六孤明显不懂。 洮洮走过来答道:“比如一个家庭只能要一个孩子。哦,准确说是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多生就罚,甚至强行堕胎。” 六孤老人彻底傻眼 让他这么一个大高手呆滞真的难得 他问:“此法与杀人何异” 洮洮不懂怎么回答,她觉得区别很大,但细细一想,有区别吗 汤靖承也无法回答。 “你们异界如何我不懂,总之这里,绝不容这样的事发生。” “我练功去。”汤靖承似乎只有在练功时,才会慢慢忘却烦恼。 九歌,朝圣昔日的第一大城,如今虽然沦为老二,但相比于雾山镇这种小地方,大了何止千倍。 张天流望着人满为患的九歌城外,有点儿头疼。 人太多了 似乎方圆千里的人全聚集过来了。 游玩的,避难的,各色鲜明。 九歌城是为数不多没有乱的地方,不是因为这里的官府很牛,相反,此地的官府最没实力,属于随便一个地头也能欺负欺负的孬种。 九歌城中大族林立,势力错综复杂,如张天流小时候听闻的京城一样,随便一个跟你擦肩而过的人,很可能就是皇亲国戚 事实当然没有这么夸张,但贵族的确多。 “进城干什么”守城卫兵拦下插队入城的张天流。 九歌城戒严,不是谁都能进,否则城外岂会蹲守数以万计的难民,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得人头皮发麻。 张天流随手拿出一块令牌,卫兵吓得立刻退缩一旁,还朝身后的卫兵招呼道:“让开让开,快让开”随后嬉皮笑脸的对张天流恭敬道:“御刀大人请” 张天流手中的令牌正是宗天府的巡使令。 死他手里的巡使多了,以他性子,岂会不弄块令牌待用。 卫兵笑眯眯的目送张天流进城,突然看到有白影从眼下溜过,他一低头,只见一头毛发洁白的小猫慢悠悠的踱着猫步,跟在御刀大人身后。 “嘶居然是猫这可惜稀罕物啊,只听说过贵族家的公子小姐喜欢养,这御刀大人也养猫” 身边一名卫兵道:“最近不是听闻左人家一位小姐来此寻猫吗,也是洁白的,不过眼睛青蓝,而此猫整颗眼珠子竟黑得一点杂色也没有,真是奇特。” “是吗,没注意到,不过既然眼珠不同,必然不是左人小姐的,这事咱们别参合,老实看门吧。” 左人姓象征皇族,所有姓左人都惹不起,但宗天府难道就好惹 张天流看着就不大,如此年纪,敢大摇大摆的插队,还气定神闲,能普通铁定是宗天府某个大佬的弟子。 他们不知,这些话全部张天流给听到了。 他很谨慎,所以耳觉全开。 “左人家小姐想不到能有意外收获”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跟在身边的小猫。 小猫似有所感,仰头看着他,顿时浑身一抖,感觉不妙,但更不敢跑 天津 第一五零章 它是我兄弟 在九歌城中闲逛了半天,收集到不少情报,入夜,张天流没有住客栈。 为了省去麻烦,他这次来九歌的行头重点一个字“贵”。 但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改变。 找个角落换了身乞丐装,用紫罗草胶给头发定个乱型。 走到大街上,华灯初上,繁荣九歌城的夜间,才是最具魅力的时刻。 小塘弯,是片小湖,位于九歌城东侧,半年前这里莫名其妙干涸过,湖中淤泥里还出现了石碑。但不知是谁又把湖水填满,很快恢复往日盛景。 沿湖一路落座了上千家的青楼妓坊,每家青楼都有大大小小的游船停靠坊间,小到两人乘坐的罗帐小舟。大到百人聚会的楼船。 青楼和窑子不同的地方在于档次。 窑子多半快餐,吃干抹净提裤便走,场所破旧,客人多是地痞无赖与没有婆娘的苦力。 青楼不同,特别是小塘弯一带的青楼,档次极高,号称天下之最。 人家玩的不是滚床单那一套,当然也有,只是一炮下来能到窑子吃半年,不过质量也是窑子无法比的。 一个是单纯发泄,一个是享受人生极乐,能一样吗 这里玩的是高雅,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她们陪客人聊聊天,弹小曲,喝小酒,搔首弄姿让人看到吃不着,都是吊人胃口高手。 另有歌姬、舞姬,如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左人?身着一袭青衫,头戴玉冠,如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今夜,她准备目的一下传说中的百花池,因此女扮男装,带着期待跟随三名豪门公子有说有笑的进入逢香斋。 一入门,左人?便见院内中央竖立了一尊玉女雕像,玉女脚踏祥云,右手中指决,左手背于身后,面目安详,眉宇间暗藏一丝悲天悯人的苦楚。 “这地方也敬神”左人?向身边公良傅问。 公良傅苦笑,悄声道:“逢香斋不同别处,此地之妙,左人公子稍后便知” 被卖了个神秘,弄的左人?有些心痒,期待感更强。 进入堂中,左人?感觉被骗了,这里不是她所向往烟花之地,无满桌美食,没有花灯,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琳琅满目的珍宝玉器,更没有一个个风姿卓越的窈窕美人,有的是青灯白蜡,几碟斋菜,再一尝酒水,淡而无味。 正不耐烦时,终于有女子走出,左人?两眼放光的望去,登时更加失望。 来的女子漂亮是漂亮,但黑衣白巾,不施粉黛,说好听如出尘道姑,说难听就像死了丈夫的寡妇。 这有什么意思 左人?想看的是那些穿得无比华丽,却衣着暴露的曼妙女子载歌载舞,可这该死的公良傅居然带她来这种鬼地方。 等了半天不见第二位女子出现,只有那位寡妇似的女子在诉说苦楚。 除了左人?和公良傅,其余两位公子已是有些急不可耐,其中一人眼里迸射淫光道:“唉,这人间疾苦夫人尽尝矣,真叫桂某痛惜,如夫人不嫌弃,桂某愿帮助夫人脱离苦海” 女子摇头,神色哀伤道:“不劳公子挂心,若脱离了这红尘,如何还能照顾小女。” “夫人还有女儿”两位公子突然激动起来。 左人?不知道激动什么 女子羞涩点头:“小女虽年芳十三,却因生得体娇貌美,公子莫要见为好,恐引来众多流言蜚语” “犯罪啊” 张天流靠在院外扶额,晃晃脑袋,扬起手腕,身边小白喵嗖的一下翻过丈许高的围墙,进入逢香斋中。 堂内的女子还在述说苦楚,听得两位公子激动万分,连公良傅也一副浮想翩翩的神色,唯有左人?满脑浆糊,她都快无聊死了,就不能来点刺激的半个时辰,全听这娘们大吐苦水有何意思 突然一道白光闪入堂内,只有无聊的左人?发现了,目光顿时变得晶亮。 “小白”左人?一下叫了出来,吸引了堂内四人的目光。 小白喵十分有灵性的看向左人?,随后立刻扑来。 左人?发现此猫虽然与她的小白一模一样,但是眼睛却不同,她的小白眼睛如青蓝宝石般璀璨,而这猫的眼睛如黑宝石,若不是倒映出了灯光,恐怕一点杂色也没有。 不过见此猫灵性十足的扑入她怀中,她也爱怜的抚摸小白喵。 其余人不再理会,女子又说起了她与女儿的心酸,其中还夹杂令三位公子血脉偾张的形容 便在一名公子忍不住开价时,突然左人?一声惊呼,四人再次扭头望去,只见小白喵已经跑到了堂外,转眼消失。 “怎么了”公良傅见左人?匆忙起身。 “我的佩玉被它叼走了”左人?急切道。 “这孽畜。”公良傅起身,对另外两名公子道:“傅就不跟两位抢了。”说罢,追向左人?出了逢香斋。 两人到了门外,立见街上一人一猫往对面的巷子里跑。 “臭小子左人小姐稍等。” 公良傅施展身法从街上人群头顶掠过,轻轻踏着对面街墙的瓦片又是一跃三丈高,身形陡然如低空滑行燕子般,一飘便飘到奔逃的张天流前方。 轻松站定,背负双手,公良傅儒雅从容的抬眼打量张天流。 张天流却吓得抱住小猫一步步后退。 “拿来。”公良傅逼近一步。 张天流满脸惶恐,老老实实放下一块玉佩,转身就想跑,可却发现巷子后还有一人,正是左人?。 “敢偷我的东西,不要命了。”左人?气嘟嘟的步步逼近。 “我没有,我以为是小白捡到的。”张天流抱着小白喵背靠墙皮,慌张的左右环顾。 “它也叫小白”左人?心惊。 “那你跑什么。”公良傅则走到张天流面前,把玉佩递给走进的左人?。 左人?接过玉佩,把玩道:“对,你分明致使小猫盗窃财物,否则你跑什么” 张天流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小白喵往地上一放,对左人?道:“那你致使它试试。” “我”左人?哑然。 公良傅笑道:“普通人驯兽盗窃,首选猴子,其次是狗,再到鹰,除此之外别无它物。猫虽有灵,却是极难驯服之兽,你进它退,你退它不理。何况此猫身无妖气,想要让它听人话几乎不可能。” “对对,公子说的对呀”张天流连连点头。 “不过”公良傅话锋一转,淡笑道:“猫乃稀有之物,一直以来只有贵族饲养。野猫极凶,即使抓到也会绝食而亡,普通人能遇到的只有野猫幼崽,不过通常他们会卖给富户家,而你,如此穷困潦倒,为何不卖” 张天流低头看着小白喵。 小白喵立即可怜兮兮的用脑袋磨蹭张天流脏兮兮的脚踝。 张天流哀伤的蹲下来把小白喵抱进怀里,抚摸道:“它是我兄弟” 天津 第一五一章 猫奴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左人?很羡慕。 她养了三只小猫,两只死了,一只跑了,由始至终,就没遇到向这样粘人的,瞧一人一猫的感情,左人?感到心酸。 公良傅读懂了左人?的表情,对张天流笑道:“让你卖你兄弟肯定不可能,我也正缺个人手,不如这样,你到我府上帮我养猫如何” 左人?像不明其意,张天流是千恩万谢。 “左人公子要不要再回去看看”公良傅提议。 左人?这才想起逢香斋的无聊透顶,立刻摇头:“不去,要去去那些花灯画舫,有歌姬伴舞之所。” “哦是博有欠考虑了,逢香斋的味道需要细品,不像普通青楼直接,也罢,这就带左人公子领略一下百花争艳。” 公良傅让张天流在街口等候,左人?不论张天流愿不愿意,要过小白喵边走边撸,十足猫奴相。 张天流老实的蹲在街角,还拿出一个破碗摆在前面,心神却沉静在脑海中,通过小白喵眉心游目印观察什么叫百花争艳。 这次公良傅带左人?去的场所表面碧瓦朱檐,内在富丽堂皇。里面的人很多,他们围绕一座圆形舞台吆五喝六,一盏巨型琉璃灯下的舞台上,六名衣着鲜亮,布料极少的舞姬在扭动曼妙的娇躯。八方来客沉静在骄奢淫逸的世界里。 “还是逢香斋有趣。” 张天流的心思与公良傅是不谋而合。 公良傅表情淡淡,略显浅笑,与身边姑娘推杯换盏,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几番话后再感无趣。 左人?却是大饱眼福,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青楼 几杯酒下肚,她已经融入了醉生梦死的天地,与多数男人一样,看到舞台上的姑娘白花花的大腿劈开时,兴奋的紧紧抱住身边作陪姑娘,在人家小脸上“吧唧”来了一口。 这把公良傅逗乐了。 人家姑娘更是无语,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力,一眼就把左人?的女人身给看破了,不过却装作不知,巧笑嫣然的敬酒赔笑。 好一通胡闹,两人直到子时才出来。 左人?已醉眼朦胧,勾搭着公良傅肩膀大吐苦水。 她无聊,真的很无聊 整天呆在家里,想去哪儿都不行,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她好奇,又无知。 今天见到了,高兴都忘了小白这回事了。 好在小白喵灵性十足,跟在两人身后,等到了街头,立刻绕过两人跑到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立刻抓起碗,把里面的三两碎银收入囊中。 这才一夜,还不是热闹的街道,就得三银之多,乞丐这行当果然赚钱。 公良傅笑笑,一仰手,一匹乌青骏马拉车赶到。 “你跟在后面。”公良傅吩咐张天流,将左人?扶上了车。 张天流顺利进入了公良府。 府宅极大,在府中管事带领下,七拐八绕走了十几分钟,最后被安排在一处荒寂的院子。 “这房子漏雨,你自己修整,庭院赶快给我打扫干净,对了,这是下人的衣服,快把你这脏身子洗洗,每日早晚到之前路过的饭堂吃饭,你要做的,就是给主家饲养这府里的小猫。” “唉,小的这个拿手,瞧。”张天流点头哈腰的给小白喵一个手势,小白喵立刻来了一个后空翻,这把管事给看傻了。 猫他不是没照料过,可以说这府里主家的宝贝们他都接触,总共有十几头猫,他都要当作祖宗一样供着,可这猫却不搭理他,就是主家也不给好脸色,该打盹打盹,该撒野撒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就是一群无法驯化的畜生,狗都不如。 可张天流这猫明显就不同,要不是白猫无杂,不脏不乱,他都以为张天流是用鞭打使小猫听话的。 “这你野畜生就算了,府里的猫你要敢伤一根毛,小心的你狗命。” “啊是是是。”张天流再次点头哈腰。 “好了,又吩咐时我再来叫你。” 管事一走,张天流的脊梁才挺直。 “有些失算,不过无碍。” 张天流是想混到左人?身边,却到了公良家。 他很快融入下人的角色,前几日都在打扫院子,之后开始在府里东奔西跑帮忙照顾小猫。 这个世界的猫不是抓老鼠的,因为这世界没有老鼠,至少张天流目前没见过。 府里的猫品种挺多,长毛、短毛,狸花较多,色泽更不少,有三色,黑白,花色,棕色。 以前府里没有照顾猫的下人,主人不在都交给侍女或管事,张天流来后,他们都松了口气,因为这些小家伙都是小祖宗 懒猫也罢,活泼好动容易跑丢,主人怪罪谁也吃不消。 如今全丢给张天流,出了事自然也是他背锅。 左人?这几天可玩疯了,对花丛是流连忘返,甚至和姑娘共度春宵,至于有没有发生,外人难以得知。 直到七天后,她带来的仆人回来禀报宫扇有消息,她才停止了自己的疯狂。 “没有找到”左人?俊俏脸上布满阴沉。 “焰阳山脚死了很多人,有一部分尸体在死后被操控,应该是打坐凝精,再被扇鬼吞噬精元。” 左人?蹙眉道:“它只能吃死人精元,说明惧怕阳气,道行还不够,这南下一路横死之人极多,应该走不远。” 仆从道:“小人觉得恰恰相反,如此多死尸精元被它吞噬,料想也该能抵御阳气,食活人精元了,如此查找起来更加麻烦。” 左人?眉宇戾气一显,不容反驳道:“再难也要找。” “是” 这边仆从一走,左人?才想起张天流来。 她问了府里管事,然后到了张天流居住的破落院子,刚进去就发现一幕奇景。 一根杆子高高竖立,杆头吊了跟绳子,绳子另一头系了一个头颅大的毛球,不断沿着杆子转,一群小猫在下蹲守,脑袋跟着球左摇右摆,有两只还在追赶,跳起来拍打,玩得不亦乐乎。 张天流则蹲在屋顶上专心修理。 “你这样它们不会跑要弄丢一只,你小命不保。” 张天流闻言扭头看向左人?,咧嘴一笑道:“胡乱瞎跑哪有球好玩。” 说完拍拍手,顺着梯子下来恭敬行礼道:“见过左人公子。” 左人?抱起一只猫边撸边道:“你叫什么” “小人流儿。” 左人?来到石凳前坐下,将猫放在双腿上,捧着猫脸朝猫呲牙咧嘴问:“你是从何处避难来的九歌” “我是焰阳山下作坊的小工,因为乱了就赶紧来避难了。” 左人?只是随口一问,可得到回答时却眉头一皱,抬眼头一次正视张天流,竟发现这小子眉清目秀的,没了之前肮脏的样子,倒是顺眼许多。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只叼着扇子的白猫就跟你的小白一样。” 张天流闻言是想也不想道:“见过。” 天津 第一五二章 矛盾在酝酿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左人?突然没了往日傻白甜的憨样,变得双眸凌厉,直视张天流一眨不眨。 张天流立刻畏惧的缩缩身子。 左人?目光转眼柔和,浅笑问:“哦,什么地方见的” 张天流脸色害怕依旧,怯懦的开口道:“焰,焰阳山。” “焰阳山这么大,能不能说准确点。” “来九歌路上。” 左人?闻言头疼。 “焰阳山东西三百里,四面都有作坊,来九歌路上是从哪来” “南边。” 左人?沉思片刻问:“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张天流说完忙又补充道:“那白猫像极了小白,但跑的好快,一眨眼的工夫就从山脚嗖的一下到半山腰咯,它嘴里的扇子大概这样的” 看着张天流比划了一下,左人?秀眉皱得更厉害。 “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什么特别的景象” “特别的啥叫特别的” 左人?又感头疼。 赶紧撸猫减压,语气和蔼道:“就是不常见的。” “这里到处都是不常见的。” 左人?腿上的花猫突然惨叫一声。她立刻醒悟,放松手掌的力道,轻轻抚摸猫身。 张天流则被猫这一叫吓得连连后退,满脸惶恐不安。 “你怕什么”左人?把花猫放到地上,愤然起身道:“我问你,见到那只白猫前后,有没有看到不同寻常的时,例如有什么人跑得很快的,或者与猫交手。” 左人?得到的情报中,有一处打斗的痕迹,还有一套华美的女子衣物,却不见尸体。 张天流点头道:“见过一个人在枯树林上好似飞来飞去的” “谁”左人?语气突然加重,吓得附近小猫们都懵了,有只转身就跑,躲在院外露出半张脸往里面瞅。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张天流都快哭了。 “是男是女什么年纪衣着怎样你总该记得吧” 张天流边想边解释,来来去去,可算让左人?明白了,立刻问:“当时上空可有大鸟盘旋” “呃没注意,好像就听到鹰叫。” 左人?懂了。 苍羽派 居然让他们遇到了 没有一句话,左人?离开小院。 两天后,左人?没有等到扇鬼的消息,就收到从圣京传来的消息,父亲突然从密室出来,得知白练扇消失后盛怒之下,掌毙一名剑侍。 父亲的举动不是突然,他乃国师弟子,预感极强,娘亲遗留下来的白练扇肯定出事了。 结合从张天流那里获得的消息,左人?断定是苍羽派的人夺取了白练扇,只是不知道,对方是成功祭炼此宝,还是因为强行祭炼不成,导致扇鬼和白练扇一同毁去 “九歌应该也有苍羽客栈。” 左人?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厉色。 “什么你要动苍羽客栈这万万不行。”公良傅得知左人?的目的,吓得连连摇头。 他们是大族不错,左人家也是皇族,但皇族不代表朝廷 左人姓如今不下十万,加上他们这种外戚,可以说数百万的皇亲国戚,这称号叫着好听,其中不知有多少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更有甚者还寄人篱下过着劳苦的日子。真正掌控权力能有几个 即使左人?的爷爷是圣皇的十六弟,关系极近,可莫说她,就是他父亲左人雄延也不敢动苍羽客栈。 就为了一件法宝,至于吗 朝圣这些年征战四方得到的法宝还少吗 这东西不会流入国库,而是全到了左人家 “白练扇是我娘的遗物。” 左人?这番话让公良傅很难做。 “这样吧,我先去打听一下。” 左人?摇头道:“我知道你心思,派人通风报信,不论是不是苍羽派做的,此事将不了了之。” “你多心了。”公良傅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们这些贵族最善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告诉苍羽派弟子此事,等于把球踢给他们,让他们自行选择。 真拿了扇子,怂了就交出来,不怂也会离开这是非之地,回门派祭炼扇子。 若是没有扇子,只要把实话一说,他跳出来做个和事佬,此事就过了。 可左人?执意要去,这事恐怕要遭 但现在公良傅是拦也拦不住了。 左人?不仅自己去,还带了八名随从,顺便拉上张天流这个目击者 兽车中,左人?冷视张天流道:“等会到了,见谁像你就指谁,然后就跑门外等。” “万一知错了呢”张天流傻傻的问。 “回来再指。” “哦” 兽车来到苍羽客栈,左人?下了车,扫了一眼后方跟来的马车,不等公良傅从车里下来,她叫上张天流,带着八名随从气势腾腾的进入客栈中。 客栈堂内有许多人,不喝酒,不吃饭,只是喝茶。没有喧闹声,大家都是低声浅聊,这其中,还有左人?见过的一位青楼头牌。 “流儿。”左人?吩咐。 张天流立刻站到前方,放眼一扫,然后摇头。 左人?走到柜台前对里面的胖掌柜道:“在下左人,可否请苍羽派弟子出来一见有要事相商。” 胖掌柜听后,之前一脸和颜悦色的笑容瞬间消失,略显不屑道:“左人不好意思,鄙人没听过姓左名人的贵客,你不在本店留宿名单内,还请阁下离开。” 左人?眼神一冷,公良傅一个闪身阻止她发飙,朝掌柜道:“抱歉胡掌柜,我这位小兄弟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得知他娘遗物落入贵派一名弟子手里当然,此事也有可能不实,故此才想来问一问,绝非刁难。” 胡掌柜笑了笑,正待张天流,突然间一个家丁样子的小子死死盯着他,他撇头望去与其对视,突然这小子指着他道:“好像就是他,刚才柜台挡着没注意,他这肚子有点像” 左人?低头,发现大腹便便的胡掌柜身形跟张天流形容的差不多 “你小子说什么呢”胡掌柜意识到不妙,似乎有麻烦上身。 “你可有见过此物。”左人?展开一幅宫扇画。 胡掌柜看也不看道:“你们搞错了,由始至终我就没离开过客栈。” 张天流一听心里就乐了,这举止,这话,不是找麻烦么 果然,左人?阴沉道:“我有说过,此物是在外面遗失的么” 胡掌柜一愣。 什么意思 强行揽罪 “呵呵”胡掌柜冷笑:“你这人我是第一次见,如何在苍羽客栈遗失东西该不会是之前刚进门吧” 左人?脸色更冷:“我有说过是我丢的吗” 天津 第一五三章 我杀我自己 左人玥没有狂妄到见谁咬谁,只要能跟她好好谈,误会解开,双方友好。 可就冲她这态度,有几个能跟她心平气和? 这是苍羽客栈,南天四大派之一,苍羽派的子公司,全国连锁的和平饭店。 建它的初衷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积累! 除了太学、五巅,修士势利最强的就是四大派,但民间仍有许多隐世强者,密派传人,因为苍羽客栈的关系,这些人很乐意与苍羽派交好,也不乏顺势加入苍羽派的强者。 凭此关系,苍羽派极有可能跳出四大派,晋升顶阶门派行列,与太学、五巅并驾齐驱。 左人,胡掌柜不是不懂,皇族嘛。 但左人家除了一个圣皇还有谁能入的了四大派法眼? 而圣皇,他跟左人家的关系在俗世是秘密,但在修炼界眼里则微妙许多。 前世异人,应天命成圣者,开始他率领左人家征战四方,大家还以为是左人家运气好,得到一个大靠山,也可以说是棋子,如五巅峰对待峰主一样。 但随局势变化,有人发现圣皇跟左人家的关系很微妙,可以一直是单方面往无来! 左人家祭祖,圣皇不在。 圣皇祖父仙逝,圣皇不到。 兄弟姐妹成婚,他依旧不去。 几百年来,左人家筹备祭祀,或婚假、白事他都不在场。 他似乎想撇清关系,或者说他觉得与左人家毫无关系。只需生我,无需养我,生我之恩,以天下还之? 这是大家对圣皇的猜测! 不敢说准确,但明面上的确如此。连左人家自己都是这样认为。 再说皇族,数以万计,是个左人就敢来苍羽客栈吆五喝六,谁能容忍? 见剑拔弩张,公良傅立刻对张天流吼道:“你胡说什么。” “我……”张天流吓得缩了起来,吱吱唔唔不敢吭声。 “与他无关。”左人玥若连知情人都护不住,不仅有损她颜面,左人家也在这场较量中丢尽脸。 “你可以配合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也可以让苍羽派弟子出来让我的人指认,如果与贵派无关,我左人玥愿意接受贵派惩罚。” 胡掌柜冷哼一声,笑问:“否则呢?” “嘭!”一声巨响,苍羽客栈的墙壁被轰出一个大洞,胡掌柜肥胖的身躯翻滚着到了街头,把行人们都惊得膛目结舌,再一看,竟是苍羽客栈的掌柜,不论认不认识,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只有寥寥几个藏在暗处观望。 “从没人敢在苍羽客栈闹事,臭丫头,就是圣皇来了也保不住你!” 胡掌柜愤然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肥胖的双手飞快结印,双掌齐出,雷光爆射,一名刚冲出客栈的仆从在“轰隆”声中被轰飞。 左人玥护卫从苍羽客栈内接二连三出现,展开身法从左右包围胡掌柜,同时出招。 胡掌柜没想到这群护卫如此厉害,他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便败下阵,被四名护卫牢牢制服。 左人玥走了出来,冷视被压在地上的胡掌柜:“这里不是苍羽客栈,你伤了我的人,总该给我个解释。” “呸!你他娘的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将我从客栈打出来,坏了规矩不敢认了?” “规矩?”左人玥嗤笑:“是苍羽派规矩,不是我朝圣规矩,眼下,是朝圣国土,不是你苍鸣峰。今日我不杀你,把此画交给苍羽派,让他们帮我找找,报酬少不了,我也会当面道歉。” 左人玥一走,仆从立刻放开胡掌柜,跟上左人玥的兽车。 胡掌柜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平白无故招如此羞辱,还是一个丫头! “今日之仇若是不报,胡某誓不为人!” 公良傅揉着额头,头疼! 再看张天流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杀意! 张天流浑身哆嗦,腿软得走不动一步,好在左人玥留下两名护卫把他驾走了。 张天流被带回公良府,虽然左人玥料定公良傅对他起了杀心,但她也藏不了张天流,因为这是九歌,没人能在公良家的眼皮下藏住一个人。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留在身边。 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给胡掌柜一次机会。 苍羽派想对她发难,首先要证明扇子不是他们拿的,而证明的办法就是找出扇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他们这种层面的对立,只需占理便可横行无忌。 左人家打了苍羽客栈胡掌柜的消息,以风卷残云之势飞快席卷整个九歌城。 入夜,依旧住在破旧小院的张天流,躺在床上似睡非睡。 屋外有两名护卫把守,这种待遇让他这小子受宠若惊。 “白练。” 张天流看向小白喵。 小白喵立刻明白其意,从桌上跳到床上,躺了下来渐渐变成一个与张天流一模一样的人。 旁边的张天流却在此刻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界门关闭的一个时辰后,公良府下人食堂内开启了一扇界门,一袭黑衣的张天流迈脚走出,扫视空荡荡的深夜食堂,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畅快的呼出一团烟雾。 一根抽罢,将烟头弹进引火的干草堆,顷刻间,火势渐大。 张天流又叼了根烟,撩起头发,凑近比人烧得高的火势,深吸点燃,这才风骚的迈着舞步离开食堂。 大火很快烧起,不一会儿就听到府内下人的惊叫。 陆陆续续的家丁提着水桶跑来,护院也是很快集结。连公良傅与左人玥也被惊动了。 在众人救火时,张天流出现在自己居住的破旧院子外,甩手,一柄乌剑飞快组成,他纵身一跃跳到院子里的房顶,破旧瓦片似乎无法承受他的力量,轰的一声塌了。 张天流坠入屋内,一剑便要将躺在床上的自己来一记扎心! 便在此刻,屋门爆碎,两名看守护卫先后冲入,看到里面的情景脸色顷刻黑得可怕。没有一句喝问,两人同时出手。 张天流乌剑一斩,屋内爆发了汹涌的剑气,两名护卫都是带着剑伤逃出屋子,骇然的盯着无法承受剑气而倒塌的房屋,废墟中,一道人影持剑走出,将手里一罐东西往后一抛,砸在废墟上发出瓷罐破碎的声音,紧接着黑衣人手中一点火星弹起,落入废墟刹那,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做完这一切,张天流转身便要逃离公良府。 “阁下还是留下吧!”一名老者突然从天而降,澎湃的真气化为巨手想要擒住张天流。 张天流一声不吭,手中乌剑爆发残影,如狂风般汹涌的剑气将真气巨手撕得粉碎。 却因这短暂的耽搁,又有几个强大的护院出现,实力居然都在归真之上! “擅闯公良府者,死!”一名大汉轰出一头豹拳,真气如愤怒的雷豹,带着滚滚雷声一记便将张天流轰飞,在院子墙上砸出一个大洞。 一名青年突然跳出,朝着墙皮洞口一连十二刺击,十二道半透明的剑光先后穿过洞口,眨眼传出一连串的兵刃抵挡声。 “上!”护院们同时扑向墙后。 便在此刻,墙后方的张天流一步跃起,人在半空,手中乌剑舞出剑影重重,随剑刃流动,道道剑影如一面墙壁挡住了众人视野。 “流影剑?”众人大惊,却不敢硬闯,因为不知道这剑影中哪一柄是真的! 正想隔空施招,将剑影后的人击伤留下。 却突然听到一声鹰唳,便见剑影之上,黑衣人脚下似有一头黑鸟双翼一扑,带着黑衣人一飞冲天! 第一五四章 催生 四更天,公良傅却在府中大堂走来走去。 府中管事来报:“老爷,食堂火势扑灭了。” “旧院呢?”公良傅问。 “这……”管事有些犹豫。 “说。”公良傅脸色突然狰狞。 管事忙道:“扑灭了,不过人已经……” 当公良傅来到旧院,看到左人玥站在废墟前,盯着一具烧焦的尸体,旁边还有一只催泪小猫。 公良傅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摆出痛惜之色,上前对左人玥道:“事已至此,此事只能揭过了!” “揭过?”左人玥扭头冷视公良傅:“苍羽派在你家杀人放火,作为主家你就此揭过?” 公良傅摇头:“人没抓到,不一定就是苍羽派干的。” “我看你是故意不想抓到吧。”左人玥咄咄逼人。 公良傅又头疼了。 这事根本无法解释,左人玥心里不信不论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不断加深她对自己的误解,弄的自己里外不是人。 “我帮你追查到底。” “不用,你只会掩护到底。” “既然如此,我什么都不管了。”公良傅怒了。 左人玥点头:“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你。” “你!” 好歹是表亲,如此不信任,公良傅心痛。 虽然他的确有大事化小的心思,但若真是苍羽派的人得到白练扇,他必然支持左人玥,可问题是没证据,唯一的目击者也死了,何况这目击者也说不清是谁,单凭一个肥胖身影与苍羽派相似服饰如何证明? 此事若不能罢了,后续很可能引发大战! 左人玥强行抱起舍不得离开尸体的小白喵,转身冷冷说道:“请厚葬。” 看着左人玥离去的背影,公良傅知道此事不会就此平息。 天下已经够乱,朝廷如果还跟修炼界起矛盾,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又能做什么? 天没亮,公良傅就回到了主宅,把事情与父亲商量。 公良德明其实已经知道,不等儿子说完冷言道:“如今南天大乱,且不断向北方扩延,我们自己都顾不过来,你还有闲心管他左人家与苍羽派的事。” “这……”公良傅皱眉:“但此事若不能化小,我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无法置身事外的人还少吗?你急,别人比你更急,你若还无法考虑清楚,凡事都想横插一脚只会竖立更多敌人,如何在这个乱世中保存我公良家?” “那就什么都不管?” “错,管,但不是我们管,我已经派人通知左人雄延,此事只能他来管。” 公良傅这才明白父亲的老辣。 既要独善其身,又要让别人觉得他们没有当局外人,只是实力不足,不抱大腿难道举族之力为你夺把扇子不成? 左人家要敢怪罪,普天之下的皇亲肯定都有怨言。 …… 左人玥一觉醒来,发现小白喵不见了踪影,问了仆从得知,跟着送葬队伍离开了。 虽然很短暂,但这一猫一人给她的影响很深刻,恐怕此生都无法忘怀。 公良傅的确照左人玥的吩咐,给流儿厚葬了。 就葬在焰阳山中。 小白喵蹲在坟前暗暗催泪。 把送葬的队伍都看得于心不忍。 但没人理会,做完仪式先后离开。 此后也不会有人再管。 足足三天后,张天流才出现在坟墓前,给自己上了一炷香,虽然里面不是他,而是从难民尸体中挑了一具相似的。 在乱世中,尸体是随处可见。朝廷已经无力去管,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适合朝廷这一套,除了边关的将士有些战力,其余官兵不堪一击,不如一些拳馆的弟子。 一旦发生侠以武犯禁的局面,根本无法控制。 否则从古至今岂会改朝换代? “一个左人家的小姐就拥有归真实力,难怪如此嚣张,看来在圣皇庇佑下,发展到如今,堆出一批强者不再是难事。” 张天流的目的很多,其一就是看看左人家的底蕴有多深,其二才是搅乱局势,其三,均衡! 仇恨的种子开始发芽,接下来就是催生。 “轰!” 九歌苍羽客栈新修砌的墙皮再次出现一个大洞,胡掌柜又从里面滚了出来。 虽然现在是深夜,可这是九歌,不夜城! 周边全是人,还有许多貌美的姑娘! 脸丢更大了! “你……你究竟是谁?”胡掌柜脸色铁青的看着从客栈里走出的黑衣人。 黑衣人风骚的一撩头发,声音从面罩后传出:“我你爹。” “轰隆隆!”一连串雷鸣,胡掌柜双掌连拍,道道雷光打得苍羽客栈门面焦黑一片。 然而黑衣人每次都能轻易躲过迅捷的电光,即使躲不过,也能伸指一引,让电光缠绕指尖,随后打了一个响指,电光在“噼里啪啦”声中溃散。 胡掌柜修为不高,八觉,在俗世已是顶阶高手,奈何遇到的黑衣人是张天流这个小变态,功力是不强,但九觉齐开,拥有异能,冰火淬体,还皆修盗版九宫,即使不用鸳鸯刃也能压着他打。 “今日我不杀你,告诉苍羽派,洗干净屁股等着。”张天流退身缩回了苍羽客栈,然后凭空消失。 “欺人太甚!” 胡掌柜真的怒了。 “肯定是那臭丫头派来的人!好啊,我本想息事宁人,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咽下!” 刚在苍羽客栈搅风搅雨,转头张天流就回到公良傅的府邸,同样的黑衣蒙面,一来的就把人家的大门一剑斩碎,招呼道:“豹拳崽,上次是你轰飞的我吧,有种出来单挑!” 结果冲出来的是一群人,吓得张天流一招流影剑立刻遁走。 “该死!” 公良府护院们大怒。 上次如果不是家主命令,他们肯定追到底,岂会让这小子逃了! 这次还敢来撒野,说什么都要卸他一条胳膊再由家主发落。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对方行踪无比隐蔽,逃入巷口的瞬间消失不见! 没有飞禽出现,他如何消失的? 不等他们分开寻找,就听说黑衣人闯入府中,刺杀家主公良傅! 调虎离山! 一惊非小,他们即可冲回府中,结果扑了个空。 “家主你没事吧?”一位老者问。 “杨伯放心,只是点皮肉之伤,无碍。” “可恶!”老者一掌震碎身边茶几。 “这苍羽派未免太嚣张了!”豹拳大汉愤怒道。 “不对!”公良傅摆手道:“应该不是苍羽派,而是故意冒出苍羽派的!就是想让我们与苍羽派斗,切莫中计。” “可是流影剑……” “还有上次的黑衣人,是不是苍羽派的人?” 众人猜测,公良傅却也摸不清。 黑衣人前后作风明显不同,前者干净利落,后者拖泥带水,而且前者实力明显不强,似乎只是开觉巅峰,而后者,虽然看起来不强,但行踪诡异,敛气功法必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应该是两个人! 那么他们又要干什么呢? 让苍羽派与世家斗究竟有利于哪一方? 三大派! 公良傅突然好似抓主要要点! 第一五五章 有些事不得不做 苍羽派没有藏身秘术,要说能瞬间消失不见踪影的,当属五巅峰隐遁秘术最有权威,其次是符图门的隐身符。 隐遁秘术一直是峰主持有,具体他这次转生有没有传给弟子就不得而知。可能性不大。 符图门的隐身符则不同,门中修士会画此符的不少,也有流传在外的,虽然每一张高达万金,还一直有价无市,但只要有心不难得到。 流影剑,虽也属于苍羽派不传之秘,但流影剑的真正主人以前不是苍羽派修士,而是一位隐世强者,便是此人后辈被追杀时逃进了苍羽客栈保存性命,隐世高人才对苍羽派有好感,并在十几年友好相处下,同意成为苍羽派新剑阁阁主。 故此,新剑阁主在俗世后人未必没有习练此剑法,究竟有没有流传出去很难说。 苍羽派如今势大,笼络了很多俗世高人,甚至是一些大家族。 他们的势力其实很强,隐隐有脱离出四大派的局势,想要跻身顶尖门派还需要一个契机。 一战扬名! 一战,可以是巅峰强者的交手。比如苍羽派掌门以一人之力独战其余三派掌门,不论是车轮还是以一敌三,只要全胜自然升华。 也可以是比拼综合实力。 但后者不是说想打就打,一旦开战很可能引发天下大乱,后果很难承担。 目前的苍羽派没有这个实力,但以后未必! 未雨绸缪是聪明人的作风,有人不想苍羽派继续强大下去! 只是苍羽派太低调,虽在俗世有苍羽客栈,却从不过问客栈外的一切事宜。 其余三大派则高调许多。 如符图门,但凡俗世有小家小户的子嗣拜入符图门,他们往往会通过售符收敛财物帮助自己的家族,这是很影响俗世平衡的,不知有多少俗世高手败在一张符纸上。 所以符图门在俗世上流的名声很不好,奈何也是中下流的人最想加入的,因为即使当一个外门弟子,也能让自己的家族获得丰厚的利益。 云罗派,这是一个很低调却又很高调的门派,原因无他,此派的修士多是女子,没有最美只有更美,总有一款适合你的,引得无数男修削尖脑袋往里面钻!就算再低调也要被这群老爷们给整高调了! 最后的真道宗,传闻比五巅峰底蕴更恐怖,乃上古仙门,如今虽然末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此派修士极其高傲,向来不将各派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问候人家门派祖师爷,说人祖师爷昔日在真道宗面前就是蝼蚁等等。 虽然惹得其它门派弟子很不爽,但这是实话,真道宗以前就是天下第一,现在也同样如此标榜自己,这就是底蕴的傲气,实力可以不如你,但我的心境比你高了无数倍! 这样的门派,想不高调都难。 此三派眼里的苍羽,底蕴不如真道,你要问真道弟子如何看待苍羽,他们只会反问:“什么时候有个苍羽派?还什么四大派,真有意思啊你们这些人,完全是抬高别人拉低我们,门派是要看底蕴的懂吗?回去翻翻古籍看看我真道宗底蕴有多强再说。” 在符图门眼里,苍羽派不就是开客栈的吗?会点遛鸟术也敢称什么四大派,可笑,符图门天下第一! 他们也没撒谎,符图门弟子人数的确天下第一! 至于云罗,关我姑娘们屁事,还有,你们这些门派能不能管管门下弟子?少来我云罗山影响我派弟子修行。特别是你们这些老不羞的家伙,带头到我后山偷看天香池里的姑娘,也不怕yuhuo焚身。 可就是这样不起眼的苍羽,居然有晋升顶尖门派的心思? 其余三派能同意? 云罗不好说。真道、符图铁定要打压。 因此,公良傅便在疯狂的猜忌中,心惊胆战的寻找生存之道! 张天流没有继续骚扰,事情做得太过火就假了,而且一次会比一次危险! 别看他很轻松,其实杀自己的那一夜,他被豹拳大汉的一拳打得五脏六腑都碎了! 归真实力可见一斑。 放到阴界他自然不惧,同样一拳,在阴界打到张天流身上时,真气强度剩下的威力绝对不足十分之一。 除非张天流贴身被他打一拳,否则只能被张天流折磨死。 消停的张天流没离开九歌,而是化了个妆,弄个熊猫眼,一副极度肾虚的样子去喝花酒。 他早就想体验了,而且这才是他来九歌的目的,布个小局完全是顺手而为。 人生在世,得过且过,难得逍遥何不一醉方休? 张天流没要一个妹子,而是要了一船的妹子! 一艘画舫,十几名成熟妩媚的美人围着张天流争相斗艳,扑抱调打,口含美酒,红唇叼果逐一来喂,各种讨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天流正准备跟妹子们玩捉迷藏。 可就当张天流蒙住眼睛时,突然看到一团人形真气遮挡了视野,他无奈的把黑布解开下,便见一个奇高的女子站在船头,目光略带冷意的俯视他。 张天流回头一看,好嘛,画舫里美人们全昏了。 “姐,你就不能给一个时辰,不,明天再来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此地阴判! “少废话,你知道我的来意。”九歌阴判面色阴沉。 她实在弄不懂张天流这个人,好好的阴判不你当,非要到处搅风搅雨,现在阳间已经够乱了,你还来才合弄的越发不可收拾,难道真要妄图左右阳间局势? 但不论如何,九歌阴判不能让张天流在闹下去,规矩还是要守的,这是阴判职责,若张天流执意,九歌阴判不得不出手给他给教训! 她怎懂张天流的无奈,据他所知圣皇不是此间最强,比他厉害的多了,他不过是应天中期而已,在他之上还有后期,还有第四境的顶尖强者,但这些人无一不忌惮他,因为他掌控生死,能力极有可能是灵魂不灭可携记忆重生,如此一来杀他多少次都是枉然。 这样的人物如果迈入第四境,此间天下将再无人能与之抗衡,即使他不错乱阴阳,他日张天流功德圆满出来呢,或许他就是最后一个异人,等待他的就是圣皇亲临! 行踏天涯...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五六章 报应? 九歌阴判在船头一坐,放下奇长的双腿,脚面没入水中轻轻拍打道:“不在你雾山好好呆着,到我这里闹了这么多事,究竟想干什么?” 张天流笑道:“找高手均衡均衡,不知小姐姐可有?” 九歌阴判阴沉道:“你这样会落人口舌的。” 张天流点支烟,仰头吐雾:“那又如何。” “你不怕受到阴阳两界针对?” “针对?”张天流歪头,斜视九歌阴判笑问:“做到什么程度才被针对?” 九歌阴判无法回答。 “利用规则,遵守规则,不存在平衡。阳间已经没有秩序可言,它比阴界更像地狱,所有变化不过是人在博弈,我只在修行。” “这就是你所谓的修行。”九歌阴判目扫一船女子。 张天流嘿嘿一笑:“这叫阴阳调和!” “总之……”九歌阴判起身挥袖,界门开启,她回眸看着张天流:“别以为不杀人就能随意闹,很多阴判跟你抱着同样的想法,结果都死了。” 这次警告,再度表明阴判立场。 虽然阴判都有到阳间谋私的毛病,如截海阴判喜欢上来收集天材地宝炼丹,张天流靠净灵树治病赚钱也算,但一直走在秩序上,临界点似乎是杀人。实则,却是怨! 阴判绝对不能让怨鬼对自己生怨! 九歌有人因张天流而死,冤魂向九歌阴判诉求时,她该如何抉择? 帮张天流是毁她自己,甚至演变到秩序崩坏。 不帮,则必须要杀了张天流。 阴判不是阴界主人,阴神才是。 活在阴神创造的世界里,只能按照阴神制定的秩序走,没人敢违逆阴神,除非你是神。 张天流离开九歌城后,回到焰阳山。 焰阳山曾是一座火山,不知被那位高人施法使此地岩浆不在喷发。 山中有许多溶洞,不少散修在此长居。 张天流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宿正的闭关所。 石门打开,宿正见识张天流,没有一句话领张天流往里面走。 在一处大洞窟内,张天流见到了一条岩浆河流,若非他有冰骨,此地高温他根本承受不住。而宿正本体却在岩浆中打坐修炼,头顶一头赤红鬼物围绕他盘旋,吸收他体内散发的炽热真气。 “你难道是在炼魃?”张天流好奇问。 “嗯,火魃。”宿正点头。 张天流点头道:“就是旱魃咯。” “旱魃自行修炼而成,火魃是炼制而成,区别其实很大,旱魃力量更强,但自身不会刻意控制,所以常常造成阳间赤地千里。火魃实力虽弱,却能掌控自身力量。” “就是野生与家养区别咯。” “可以这么说。” 两人走到一处石室,这里面清凉了许多。 各自落座,宿正问:“这次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想去圣皇前世之妻墓地看看,问个地址。” 宿正倒茶道:“石郡曦山。” “曦山我知道,曦山哪里?” “整个曦山。” 张天流无语。 宿正递茶给他,自饮一杯道:“没人知道墓室具体在曦山何处,那里很危险,不仅有国师布置的大阵,还有圣皇抓的许多怪物在里面生存,我劝你不要去。” “我又不挖坟掘墓,我只是看。” “随你。” 张天流喝杯茶就准备走。 宿正突然道:“以前,我处心积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但也让我想通了,正如你说言,凡事靠自己。我知道你想控制局面,但你已经是阴判,阳间的事你最好不要管。过于依赖自己很可能因自负坠入深渊。” 宿正的话其实跟九歌阴判最后的警告差不多。 张天流在阳间如此作为,其实很危险。 正如他所言,都是人作的。 只要有心人想要他死,可以轻而易举的设个圈套让他自己跳。 例如他闯公良府时,虽然他没杀人,可若同时有别的刺客在,让被刺杀者冤魂认为是张天流下的手,张天流完了。 阴判在阳间行走本身很危险,接触活人与活人有冲突更危险。 张天流很清楚,但他更应该留在阳间修行。 这样的环境能让他学会置身事外的布局。 假死是一种手段,但并不高明。 想真正做到控局又不会惹来一身骚,他还要掌握奇门遁甲。 宫姀修的是奇门法术,属控局。 张天流目前研究的是奇门遁甲,对他而言不是预测、占卜,而是布局。 以前他的布局是攻心,而且往往会把自己布进局里才能控局,现在他要学会在局外控局。 简而言之,引鱼儿到水面被鹰叼走,鱼儿不会怨你只怨鹰,而不是捕鱼卖给别人,即使它死在别人手里,它也会怨你这个罪魁祸首。 如何引鱼儿方法很多,越接近自然效果越好。 例如它换气,又如浮在水面上的昆虫尸体。 一个找准时机,一个利用现有资源顺水推舟。 但很难,前者几乎不可能办到,几率实在是太小了,除非天上全是饥饿的鹰! 后者容易被别的鱼给捷足先登,同样困难。 不仅要了解鹰,还有鱼的习性,考虑是否受天气影响,受环境影响。 何况鱼和鹰越没有人高明,但好在鱼与鹰为的是生存,而人为的是欲,越贪心,越容易掌控。 他曾经只关注人,现在他关注的是环境。 视野异能给了他很大帮助,让他捕捉到许多人与环境的细节。 他曾经对这些认知连个大概都算不上。人是逐利,但除了逐利之外他们还有许多真正想做的事。只是世道让他们变得不得不逐利。 离开洞窟,张天流准备北上前往石郡,可还没走几步,强悍的目力便见山脚有人交手。 交手的不是双方,是三方,而且有三个是他的熟人,在这一刻,张天流居然感到有一种报应来的危机感。 此三方,一方是丁运!一方是苍羽派,最后一方是阿二与阿七! 张天流掐指一算,便知事情大概。 丁运没有被连山城的事牵连,但不敢继续留在连山,所以回到了九歌。 阿二与阿七应该是为了雾山派建筑材料的事,来到此地,碰巧遇到了丁运,虽不是仇人却胜过仇人,焉能和平相处? 双方交手,丁运人多势众,逼得阿二与阿七施展了流影剑,瞬间占据上风,杀了丁家不少人。然而此刻很碰巧,遇到了前来九歌调查苍羽客栈冲突的苍羽弟子。 门中剑法被外人施展这还了得,不论是谁,先打伤打残再抓回去言行拷问。 张天流如果出手救下两女,很难保证不死人,可人一死,怨气很可能就降临在他身上! 这究竟是报应?还是人布的局? “不管谁布的,漏洞太大了!”张天流回身一脚就把宿正洞府的石门给踢碎了! 第一五七章 报应不爽 丁运看着两女被苍羽派两名修士压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过还是有点失落,他是想亲手抓住两女折磨致死的。而且要在她们死前,把她们变强的秘密与这剑法逼问出来! 奈何打不过啊! 丁运对剑法研究颇深,知道很多门派的功法现象,两女施展的剑法似乎是苍羽派的流影剑法,七觉剑法啊!而且两女在如此短时间内,不仅将修为提升到四觉,力量与速度都极快,似乎淬炼过体质。 如果让自己得到,结合丁家功法很可能创出一部九觉神功,那丁家将一跃成为俗世顶尖世家! 可惜。碰巧遇到苍羽派修士,完全没自己的事了! 但也同时庆幸若不是他们赶来,自己与属下肯定全死在两女剑下。 两名苍羽弟子都是八觉修士,与阿七交手之人也会施展流影剑,另一人则甩动右肩的半翼披风,与阿二打得不可开交。 “剑法练得不错,四觉便能施展第五式,还能持续如此久,肉身韧性真是令人惊叹,究竟修炼了什么炼体法,还是服用丹药?不说没关系,抓回去后自然会说出来,当然前提是你别死了!万影追心剑。” 伴随苍羽弟子最后一声沉喝,一剑刺出,先前舞出的重重剑影居然全动了,整齐划一的融入他一剑之上,宛如数百到剑芒追随剑刃一样。 阿七脸色骇然,同样修炼流影剑的她很清楚万影追心的可怕,这是流影剑法中杀伤力最强的一剑,因为此剑威力是无上限的! 虽说真气越多,招式越强。 但除了自爆,世间功法没有任何一招能瞬间释放光体内真气。 而流影剑是一种徐徐渐进的剑法,真气丝丝消耗,故此剑式威力并不强,而万影追心正是弥补了此缺点。 此剑式需释放剑影时加大真气消耗,使形成剑影的剑芒不至于转眼消散,属于变相将真气暂存在身外,等筹够足够真气时再凝聚成一剑! 故此是剑影越多,威力越强。 爆发强的功法最多能释放十分之一的真气,若是修为不够强行施展,的确能释放十分之三,甚至五成真气,但这种招数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轻则筋脉尽断,重则当场暴毙。 如果不是服用了公子给的丹药淬体,阿七不敢施展流影剑第五式,剑绽葵影。 此剑式可以在顷刻间,释放出如葵花般的剑影,形成一面盾牌阻挡对方的视野与兵器。 可是面对万影追心,剑绽葵影就是纸糊不堪一击。 苍羽弟子一剑穿过葵影,携带剑气撕裂空气的风啸,刺耳声音刚转入耳朵,剑已经出现在阿七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势大力沉的古朴铁剑突然出现在阿七面前,一斩而下,将苍羽弟子的万影追心一招破解! “什么?”苍羽弟子惊了。 要多强的一剑才能破解他的万影追心? 再看自己手中精铁打造的剑居然折了! 精铁剑锋利,富有韧性,不论剑身如何弯曲它也能变回原样,最适合流影剑招数。 但他的剑却被对方一剑劈折了! 弯还好说,折了就要重新回炉再造,根本无法再用。 再看独臂女子手里的剑,重铁! 重铁剑是没有经过多少淬炼的粗糙玩意,不锋利,易碎,多是因为工匠技术不够。也有少数例子,例如铁料太好,如玄铁、寒铁这等极难淬炼之物。 但独臂女子的剑明明生锈了,根本不是寒铁或玄铁,就是普通的铁! 苍羽弟子不敢多想,立刻退身,同时踢起一块石头砸向独臂女子。 阿二一剑斩破石头,拖着铁剑跃起三丈高,刹那之间,半空绽放了一朵葵影,随后葵影中的道道剑影朝向一变,全往中间集中流动,转眼,一招从天而降的万影追心逼近苍羽弟子。 苍羽弟子大骇,流影剑重技巧,而不在力。 但这独臂女子的流影剑却势大力沉,苍羽弟子真搞不懂她是如何用这么大的力气巧妙的施展流影剑? 何况她用的还是重铁剑,不是精铁剑。 一道身影飞快冲来,只见如羽翼的半边披风甩出,粉碎了流影剑芒,并卷住阿二的铁剑一拉,阿二刚从剑影中现身,便被此人一掌震飞,剑也脱手。 披风一抖,铁剑掉落在地。 这名苍羽弟子逼近摔落在地的阿二,冷冷道:“别忘了你的对手是我。” 阿二捂着肿起的肩头,缓缓输入真气疗伤,面容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平静的退后,在后方有丁运属下的尸体,尸体旁还有剑。 阿七这时也冲到了阿二前方,准备给二姐拖延时间。 然而对方却不打算再跟她们耗,披风男子一抖披风,上面的羽毛竟如鸳鸯乌羽般,飞向阿七。 阿七剑起流影,虽然挡下大半羽毛,身体却被划破出几道血痕,还有两根羽毛分别扎入了她的左腿与肋下。 另一位苍羽弟子则舍弃折弯的剑,施展身法绕过两人出现在阿二面前,他手臂如剑般朝阿二隔空一刺,指尖迸射一道剑气眼看要洞穿阿二胸膛,便在此时,一道巨影从上空落下,反掌将剑气拍碎。 在场的人都懵了。 同时看向身高十丈的巨大鬼物,它赤面獠牙,似有烧融的铁水在身上流淌,浑身燃烧熊熊赤炎,宛如一尊熔岩巨鬼,威武得无可救药。 此巨鬼也不客气,扬掌朝阿二面前的苍羽弟子一拍,看似粗大的臂膀与手掌却迅捷如闪电,众人只见火光一闪,炸开大片赤炎,轰隆声这才传出,而苍羽弟子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地灰烬。 另一位苍羽弟子见势不妙转身便逃。 熔岩巨鬼张口一喷,一团火球砸在此人背上,轰隆一响,苍羽弟子立刻被炸得四分五裂,散落大片烧焦的血肉。 解决两人后,巨鬼半蹲一跃,转眼消失在焰阳山中。 什么情况? 剩余的几人都懵了。 阿七还在呆呆看着巨鬼消失的方向,阿二却已经冲过去拾起自己的铁剑,转身奔向丁运。 丁运大惊,立刻让仅存的三名属下拼死抵挡,然而,生死攸关,这三人根本就不打算为丁运卖命。 之前他们十几人都不是两女对手,现在就剩下四人了,还打什么? 三人一哄而散,丁运也想跑,却被阿二一道剑芒横劈后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回身惊恐道:“要不是我丁家,你们能活到今天……啊!” 惨叫中,阿二拔出丁运胸膛里的扎心一剑。 第一五八章 挣扎 “你这是一条路走到黑。”宿正看着身旁蹲在地上抽烟的张天流。 张天流弹掉烟头,起身打个哈欠,伸伸懒腰道:“关我屁事。” “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你。” 张天流笑笑:“也不是每次她们都会需要我。” 宿正也笑了:“还去曦山?” “去,怎么不去。” “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张天流撩发笑道:“不会死在你前面。” 宿正皱眉,似乎隐隐察觉到什么,却又不敢确定,他也不问,转身回了洞窟,留下一头石浆鬼修门。 张天流看着两女往山上跑来,他转身进入界门,小白喵立刻跟着跳入。 等两女上到山顶时,张天流已经出现在北面山脚。 “好像就在这附近,是那……”阿七指着洞窟破碎的石门,不过因为有一头鬼物在,她不敢靠近。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阿二朝石门施礼。阿七忙这跟着施礼。 没人回应,鬼物依旧在口吐石浆,把破碎的石门一块块粘上,对两女不屑一顾。 “前辈?”阿七好奇对方为何不理。 “看来前辈不想被打搅,走吧。”阿二转身准备绕道离开,突然低头看到了一节烟头。 “怎么了?”阿七好奇问。 “没什么。”阿二摇头,跨过烟头继续前进。 鬼物、烟头、阴判、公子! 世间之事或许如此巧,但不论是谁,既然不见,那就有不见的理由,犯不着非要把人挖出来,这不是该对恩人做的事。 …… 张天流一路北上,渐渐的,乱世的景象少了,看来越靠近北方,局面控制得越好,也或许没人敢乱过去! 风餐露宿的日子张天流逐渐习惯,不像刚开始几乎睡不着,打坐也没心情,就想着局该怎么布,人该怎么坑,如何均衡天下局势。 而今他不考虑这些,而是全身心投入修行中,不去接触人,不给人卜卦治病骗钱,他这样反而很轻松,吃什么都香,躺街头都能睡得好,似乎远离勾心斗角的世界,远离人类,却又身在红尘中打滚。 恰是如此,他心境竟得到提升,以前每天只能修炼一个时辰的他,现在能老老实实打坐一个半时辰! 三个小时啊,突破巨大,张天流引以为傲。 虽然有人能一次打坐一年乃至几年,传说中的苦行修士甚至几十年不带动的。 但那是别人,不是他。 他也可以打坐一天,对自己再狠点打坐十天半月也没问题。但有必要吗? 心根本不在修炼上打坐多久都没用。 真气是打坐提升最快,但修炼不是光打坐就能提升的。 阅历,感悟,真正的道行包罗万象,只有不断积累才能让修行畅通无阻,否则遇到瓶颈都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样的修行心态下,张天流的真气提升很快。 他早已九觉齐开,又有豆芽菜在,一呼一吸间都会积累真气。 如今豆芽菜已经称不上豆芽了,通过感应,张天流发现它有了明显树苗形态,七片叶子,代表他拥有七十年功力,第八片的芽尖也已崭露头角。 他偶尔也练练剑,当然是找无人的地方。 连阿二都能施展的万影追心,他自然也能施展,但他觉得没必要,因为这招太明显,打站桩血牛可以,但对付灵活的没用,也无法做到出其不意。 流影剑真正的用法,是项亥那样。 只是第一式的剑过留影,便能轻易腰斩同阶御刀。 用最小的力量照成最大的有效杀伤,没有什么比这种方式更令人爽的了。 这也是张天流看重项亥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没有这种实力,再好利用也没用。 被张天流惦记的项亥,此刻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挣扎! 处理了新晋弟子的琐事后,他回到自己的崖边小楼,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第六次了,自从他从雾山回来,已经有了六次这种心态,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他不是因迷茫无知而挣扎,恰恰是他看透了才挣扎! 苍羽派不是小门派,门中的前辈高人有多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像他这样的内门弟子不下千,而外门过万! 去年在外门剑堂教授了一年的流影剑,今年成了执法堂的跑腿,还是给外门弟子处理矛盾的内门杂役。 他是成为了青羽阁主的弟子,却是上百弟子中默默无名的一个,而且青羽阁主已经有九名入室弟子,很少有阁主收这么多入室,通常只有三五个,而嫡传只一人! 除非此人人品极差,否则阁主不会另收嫡传。 何况,能成为嫡传的,说明他已经成为入室弟子很长一段时间,在师父身边待了十几年,品行心性被师父看得很清楚,即使假装乖巧又如何,十几年都假装过来了,成为嫡传后再假装百年阁主之位跑不了,完全不用操心,不会有人傻到成为嫡传就目空一切,相反,他们会更努力的伪装,要成为阁主,再成为长老。 一旦进入长老院,就能成为下一趟前往天涯的班底,追寻真正的长生大道。 真正勾心斗角的时期是在成为嫡传之前,是入室弟子,是内外门,还有他! 项亥不想勾心斗角,只想好好做事一步步爬上去,可是入青羽阁一年多来,从未得到阁主指点,也没有功法传授,说什么等他归真再说。 可他现在面对的是无尽琐事,怎么能静心修炼? 他不是天才,不是一打坐真气就能源源不断的疯涨,他只是一个凡人,有七情六欲的人,会被很多事影响到心境因而无法进步。 一年多来他修为几乎没长,卡在八觉已经很久了。 “师兄。”燕筠溪来到项亥住处。 “何事?”项亥有些不耐烦。 不仅因为他不得志,还有燕筠溪在青羽阁的地位远远超过了他,师妹不仅有师父指点,还赐予丹药,从不用做事,如今修为已经赶超他,并准备冲击归真! “师父让你去一趟。”燕筠溪不敢正视师兄。 项亥一听大喜,没注意到师妹表情。 因为他心里在期待,他现在在外门执法堂做事,不做满一年,基本不会被突然调走,那么很可能是师父想起他这位弟子,准备指点一二让自己突破到九觉,甚至归真也不一定。 可当他来到青羽阁时,却得知九歌城苍羽客栈出了点事,之前派去调查的两名内门弟子死了,这次由三名入室弟子带领二十名内门弟子彻查此事。 项亥懵了! 苍羽客栈关他屁事! 执法堂每天要处理一堆麻烦,急缺人手,他走了谁来处理? 青羽阁主给的理由是,他乃九歌人士,一来熟悉,二来能更好照料这么多师兄弟,毕竟苍羽客栈主要给外人居住,不是每天都有二十几间空房,还是九歌这种大城。 一名入室弟子道:“我知道项师弟是做事认真的人,否则也不会向师父推荐你到执法堂了,不过当下九歌城的事更重要,我们需要师弟在九歌的人脉。至于执法堂,压一压,外门弟子而已,无非就是逼一些软弱弟子洗衣叠被,端茶递水的小事,出不了大问题,等回来再处理。” 原来是你推荐!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针对我? 突然,项亥看到了这名入室弟子对着刚进门的燕筠溪笑笑,那眼里的目光充满了爱意! 项亥没有一句话,躬身抱拳加入队伍。 内心却再次的迷茫。 他有开始挣扎了! 一天两次这还是头一次! 会不会以后变成天天如此?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次之后,他不想在这样了,他来苍羽派是修道,然后帮助家族一步步在苍羽派打下根基。 可一个内门弟子能帮什么? 他终于明白阁主为什么有这么多入室弟子与内门弟子了,因为他有很多事要做,苍羽派的琐事基本上都是青羽阁处理,入青羽阁的门也最为简单! 第一五九章 身不由己 项亥没死在雾海,没死在秀丰,却感觉要死在苍羽! 他真的心死了! 一路上他默不作声,其余弟子却有说有笑,还有比拼谁的坐骑飞得最快。 他没有,他眼里无光,甚至不敢去看,因为在他前方,入室弟子沙师兄与燕筠溪谈得火热。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爱粘着自己的师妹似乎要成为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甚至成为他的障碍,害他被入室弟子打压! 入室,说来只是跟在师父身边的弟子,多得到一些指点的机会而已,如果无法晋升嫡传,等师父接任某座山峰的掌座,或是进入长老院,看似入室弟子与内门弟子没什么区别。 然而,外门堂口的主事者都是入室弟子! 当了外门堂主,还可以晋升内门堂主,虽然之后前途到头。但莫说内门,就是外门堂主也能足够关照到后人了,对俗世的普通世家而言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项亥的理想就是成为入室弟子,然后管理一处外门堂口,等他项家的人再进来,他就能很好的照顾到。 但现在他觉得这不是他的理想,而是项家的理想! 他的理想其实是一直爬上去,入室、嫡传、阁主、掌座、长老院与最后的天涯! 谁不想? 但修士中有几个能走到这一步? 他都知道内门弟子不下千,外门弟子不下万,谁不是削尖脑袋往上钻,谁想落后于人?可事实不如意又能怎么办? “当初我若接受张天流建议,现况是否会不同?” 项亥能在迷茫中挣扎的心态,就来自这点! 如果没遇到张天流,他或许会满足现状。 内门,也不是谁来都能进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人脉、势力、修为、权力,他一样没有,这样下去未来也不可能有。 当初如果答应他就能拥有人脉,或许因此被司礼阁主看重。 司礼阁属于最轻松的内阁之一,逢节庆才会有事,平日里有很多时间,竞争也特别小。只是司礼阁属于苍羽派王孙家的产业,阁主不可能轮到他这个外姓担当,但是入室弟子很轻松能当上,如果成为女婿前途更加不可限量。 可他因为不想被张天流控制,也因为燕筠溪,他放弃了! 才一年多,人脉、女人相继而去。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充其量只是内门各堂口的杂役弟子,等老了,或许去守药园,或许去看护地火溶洞,或许被调遣到某个苍羽客栈当掌柜。 一辈子碌碌无为。 或许更糟,这一趟出来他未必能活着回去! 虽然,当他到了九歌,调查半日便知情况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事情只是因为一把扇子而起。 而两名内门弟子的死,早在路过焰阳山脚就有发现了。 苍羽派打造的精铁剑折弯,烧毁的半翼披风残骸,还有一些被流影剑法所杀的人,足矣证明他们打斗时,影响了某位在焰阳山闭关的高人,于是灭杀。 否则半翼披风不可能回到这种程度,铁羽都融化了,绝对是归真中后期强者才拥有的实力,还要精通火焰术法,而焰阳山是修炼此法的最佳之地。 得罪人常有的事,出来行走最忌讳得罪人,那怕一个乞丐也最好别招惹。 能在焰阳山地火洞窟里修行的,能有几个简单的? 九歌城几个大族府邸,谁没一批归真守护? 偏偏四大派弟子没有这种感念,认为八觉能在俗世横着走,殊不知就是归真也不敢如此猖狂,这不是上古时代。 从人皇开始俗世就出现了散修,有些甚至是上古仙门的传人,这种人物连应天看到都要绕道走,何况你区区八觉。 浩浩荡荡来,却没一个舍得回去。 九歌! 人间圣地! 男弟子不用说,全跑小塘弯了。 女弟子则去领略九歌风景,逛街采购。 而入室弟子沙师兄与燕师妹,似乎根本没离开苍羽客栈。 至于继续调查,开什么玩笑。 目前掌握的讯息就够回去禀报的了,剩下的事情由阁主决定,他们可对付不了左人家和焰阳山隐士,不趁机玩一玩,不是白来一趟了么! 他们不仅玩,花费还要找项亥要。 谁让他是地头,而且这些弟子都没什么钱。 修士本来就不需要多少钱。 十几金足够在俗世活一年了,但在小塘弯却不够一夜,还是最低消费的一夜。 要像张天流那样玩,没有千金别碰! 项亥是怨念深重,但也无奈,而项家却是乐得不行,还以为这笔钱送出去能让项亥在苍羽派混得更好呢,殊不知,只是单纯的打水漂。 翌日入夜,项亥被父亲推着和师兄弟又去了一趟小塘弯,还包了一艘大船给他们,三十几个姑娘,青涩妩媚、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项亥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几坛酒下肚,他就醉眼朦胧的离开了。 可经过苍羽客栈这条街时,居然看到了燕筠溪与几名女弟子有说有笑的回来。 项亥不屑一顾,倒是燕筠溪与几女分别,向他追来。 “师兄。” “何事?”项亥虽然醉了,但眼里却很冷。 燕筠溪不敢与其正视,低头道:“我跟沙师兄也是迫不得已,我家里需要沙家扶持!” “也就是说,等有机会你会回到我身边?” 燕筠溪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眼眶泛红。 项亥笑了,眼里的冷意没了,转而变得轻蔑。 “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最好不要再见,以免引起误会。” 燕筠溪娇躯抖了抖,哽咽的将身后剑匣捧在双手上,递给项亥道:“我不配用师兄的剑。” 银流剑乃项家流传三百年宝剑,便是因为此剑,项亥学了流影剑。 “你不要就卖了。” 项亥转身离去,眼泪与身后女子一样止不住的流。 身不由己。 作为世家子弟,他其实很理解同为世家子女的燕筠溪,但理解归理解,他凭什么去接受? 自己接受了家族安排,不要得罪任何人,用心在门派里做事修炼,勤勤恳恳会被高人看重,不要你爬的有多高,只要未来能庇佑一下拜入苍羽派的项家子弟即可。 庇佑! 多好听的词,作为内门弟子他其实可以照顾。 但他更不希望有项家的人进来,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苍羽派有多落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情史! 回到家,不理会父亲意外的目光,也不给父亲开口的机会,项亥笑道:“爹,好好照顾我的师兄弟,我出去一趟,如果他们回苍鸣峰,问起我,就说我要闭关修九觉,让他们先回去。” 第一六零章 局中局 三千里对于有飞禽代步的项亥而言并不远。 排除雄鹰休息时间,一个时辰千里路,日行万里不在话下。 雾海依旧没变,雾山镇虽然人变多了却没有混乱,这里的秩序在困龙山一带出奇的好。 别的地方,有很多打起恢复某部落旗号招牌,宣称独立。 “项公子,我家公子不在,这是他离开前交给我的,说项公子来了转交给你。”红玗将一个锦盒递给项亥。 项亥打开扫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盖起,对红玗点点头,转身离开。 来到信中地址,项亥敲了敲门,不久一名少女开门蹙眉对项亥问:“公子找谁?” “杜先生。” 少女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又听项亥道:“张先生介绍来的。” 少女这才笑了笑,请项亥到屋里,少女上了楼。 不久,成熟妩媚的杜夫人来到一楼堂屋,对项亥笑笑,问:“公子有何事?” “张先生叫我来的,此为信物。”项亥将锦盒打开,拿出一枚玉令。 杜夫人点头道:“你是项亥项公子吧,你既然来了,看来是想通了,不过因为你错过了最佳时机,又入了青羽阁,帮你铺路很困难。如果项公子真心合作,可以报明现况。若觉得还无法信任我们,说明现在不是时候,你先回去,什么时候信任了,什么时候去东海鱼龙镇联系我们的人,记得出示玉令。” 项亥感觉他的情况真是难以启齿,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待听完,杜夫人悠然一叹,道:“既如此,何不杀了这些人。” “什么!”项亥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直接简单的办法,杀了青羽阁所有入室弟子,包括嫡传,眼下如此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可是……”项亥犹豫。 “不用你动手,你只需回家闭关即可。事后苍羽派会把仇记载皇族头上,不会怀疑起你这位普通世家的小家伙。” 杜夫人语气中略显讽刺,又有挑逗与轻蔑。 项亥知道她在激将,他不在乎的问:“以前只要死几个三大派弟子就能解决的事,如今要付出同门师兄弟的性命才能挽回?如果这次我放弃,后果是否一世无为?” “不,你可以等,也可以冒死脱离苍羽派,对一位有潜力的青年,我们一样欢迎。” 项亥自嘲一笑:“这次轮到付出我项家全族之命!” 他若脱离苍羽派,为防功法外传,铁定以他族人性命要挟,若他不出来受死就是全族死,同时会发布悬赏令,让你寸步难行。这便是大派的作风。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想上去就必然要把人踩下去。曾经只要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但那样的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不会再有,只能采用更血腥的手段才能让你登上高位。” “能不能少死一些人?”项亥问。 “尽量保证你不会被怀疑的局面下,可以尽可能减少伤亡,但我们的人只会杀人,机会你要自己找。” 项亥考虑了很久,闭上眼睛,鼻腔重重的哼出胸腔气息,张口道:“好!” 三天后,九歌城发生一件大事,一艘花船上的四名客人被杀,无一例外全是苍羽派弟子,从服饰看还是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与入室弟子服饰一样,故此外人还不知道这其中有两名是青羽阁主的入室弟子。 即使不知,四名苍羽内门也足够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最后的入室不杀吗?”一名黑衣人出现在项家府邸。 项亥回身看着黑衣人道:“回去的路上下手。” 最后一名入室是沙师兄,项亥不是刻意留着他亲手宰,而是这厮似乎因为有了燕筠溪没有去青楼,究竟是他一心一意,还是新婚燕尔没有尝腻燕师妹的味道。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才是三人中最该死的! 但项亥不想背负情仇情杀的怀疑,先让两名入室死,再轮到他,包括燕筠溪! 四名弟子的死,让剩下十八名苍羽弟子都怕了。 他们还当这里很安全,任他们逍遥。 事实这里很危险,如身处丛林,不知何时就会有猛兽毒蛇扑出来将他们撕碎,咬死! 怎敢继续逗留。 当夜,十九人同时乘坐飞禽离去。项亥自然身在其中。 可在半路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头巨大蝙蝠袭击了他们。 蝙蝠背上的黑衣人修为极高,刚突破归真不久的沙师兄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眨眼间,被黑衣人一道微不可查的剑气斩下头颅。 黑衣人没有停手,趁乱又斩杀一男一女,其余人在项亥的提醒下,趁机降落到地,让坐骑继续飞走,他们则借着夜色躲进下方的林中,这才逃过一劫。 “此人不会轻易让我们回到苍鸣峰,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大家分开潜逃,如遇城镇,立刻躲进苍羽客栈,放信鸟通知师父来接引。” 众弟子闻言都是砰砰点头,立刻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 项亥则独自密林另一头走去,但没走几步,发现燕筠溪居然跟在他身后。 “你不该跟着我。”项亥面无表情道。 燕筠溪却道:“你去找他了吧!” 项亥面色一冷。 燕筠溪惊恐的退后一步,怯懦道:“既然师兄要走这条路,你当初为何不答应他?” “你究竟想说什么?” 燕筠溪低下头,苦涩道:“我以为师兄会一生耿直下去,没想到你也变了,是不是连我也想杀?如此不择手段,当初就该让我死在张天流手里。” 项亥伸手握住了剑。但始终无法拔出来,他自嘲一笑,转身继续走。 燕筠溪突然冲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别逼我。”项亥眼里没有杀意,只是挣扎。 燕筠溪伸手在腰带一摸,拿出了一块玉令,跟项亥在红玗手里得到的一模一样。 项亥惊了! “嘿嘿!”燕筠溪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扮个鬼脸道:“没想到吧师兄!” “怎么会?”项亥吃惊的瞪大眼睛。 “我半年前就去找了张天流,虽然没见到他,但得到了这块玉令,然后在杜夫人的安排下,给你布了个局,逼你跳进来。” “为了这事你毁了自己?”项亥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师妹。 燕筠溪笑容依旧,但语气却没有了歉意与往日的娇柔,她的眼神变得犀利,收起玉令道:“毁?那只是在你眼里,在别人眼里只是沙师兄在追求我,我由始至终没答应,却也不拒绝,但我身边一直有师姐陪伴,只是你不屑去看而已。我的名节虽然有损但值得。杜夫人说的没错,利用入室弟子果然能让我轻易得到师父青睐。但这还不够,我势单力薄,即使真跟了沙师兄,不过只是一个玩物,无需几年,过得恐怕连妓子都不如,我需要师兄帮我,反正如今你没有退路了,暂时也不会得到师父青睐,而我可以,此番回去我便会向师父哭诉此行遭遇,师父必有所动,会补偿我,很可能会让我成为入室弟子,师兄你只需协助我即可。” 第一六一章 王乞 黑衣人从暗中走出,来到两人面前,直接向燕筠溪道:“我已安排人追杀他们,你们找准时机营救。” “多谢前辈!”燕筠溪施礼道。 “不用,别让我失望就是最好的回报。”黑衣人转身离开。 燕筠溪扭头看着项亥笑道:“即使师兄不站出来,今天沙师兄等人同样要死,只是我在门中依然缺少助力。师兄来了就好了,你现在在外门管事,多笼络一些有潜力的外门弟子,我也会请前辈多杀几个入室,好让你进来。” 这就是燕筠溪的局,当初杜夫人提议后让她心惊胆战,不过以保持处子之身修至归真为借口,而在这个期间杀死与她交好的入室弟子即可。 她觉得可行,损名节而保完璧,赚的无上前程,能有比这更划算的?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项亥懵了! 什么时候,这个不懂事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 “变?我觉得这才是我。”燕筠溪笑得就跟以前一样,天真烂漫。 但这已经无法再欺骗项亥的眼睛,他讽刺道:“现在的你,跟张天流有什么两样!” 燕筠溪笑道:“我可没人家张公子的能耐,我只是不会再像师兄一样天真。家里命我来苍羽,就是让我嫁给一位有潜力的弟子,是师兄你做不到,拜入青羽阁后,从来只有我找你没有你找我,我在迷茫与绝望时你在干什么?同样的迷茫绝望?如果你能出现,我想我不会去雾山,我会违背家里与你在苍羽做个普通道侣一生一世。现如今我们都回不到过去,我们的关系只有合作。很快,天下大乱,四大派会插足俗世,对抗朝廷,也将死很多人,收很多新弟子,这是我们最后机会,提前安排好人,笼络入门仪式监考弟子,里应外合,让我们两家的人顺利进入苍羽派,我们才能真正在苍羽立足。” 项亥终于明白燕筠溪为何变成这样。 不是因为张天流。 是因为他。 他的怨天尤人使得他们关系疏远。 他实在是低估燕筠溪,更高看了她的处境。 他在苍羽派寸步难行,难道燕筠溪就一帆风顺? 半年前,她的地位远不如自己,自己还能去教外门弟子练剑,她终日骑在坐骑上,沿着苍鸣峰一圈圈的转,为苍羽派看门护院! 但凡遇到陌生人闯入就上去盘问,有时候收拜帖跑跑腿,帮师父传递一下消息。 如她这样的女弟子还有很多,比她出色,比她努力的更多,她在里面毫不起眼,过个十几年容颜渐老,就会被换到药院打理药材。 青羽阁大部分的女弟子都这样。 或者干脆让你出去做任务,然后死在外面。 例如圣人转生,听起来每个门派都死了几十个归真,其实死的全是此类弟子。 他们在门中默默无名,没有高深功法得不到进修,修为只会卡在归真初期。 这是项亥知道的,他所不知的是燕筠溪巡视一年后,当她知道第二年她的岗位没有调动,依然要巡视苍鸣峰时,她绝望了! 因为她的命运已经注定。 从没有一个弟子,在同个岗位待两年以上,还能被师父收为入室弟子。 第一年如果没被师父看重,会让弟子做一些杂事,慢慢观察其心境。觉得可以就招入室,觉得还差点就换岗位继续磨练一年。只有觉得不行的,才会让你死在一个地方! 无疑,燕筠溪被抛弃了,丢在巡视山门路上,任其自生自灭。 每阁的弟子太多,青羽阁更是苍羽之最,一位阁主如何管得过来,他也是需要修炼的,他也不想去做一堆琐事。 燕筠溪终日在山门外,看着日出日落,再美的景也压制不住她内心的绝望。 她在最需要师兄的时候见不到他,如今看来,她绝望时,师兄也绝望。真是最具讽刺的心有灵犀。 但她绝望需要依靠,师兄绝望需要孤独,于是她一声不吭去了雾山。 “师兄为何不吭声?觉得你被利用?还是因不明真相感到厌恶?我是一介女流,都觉得名声损了又如何,它日踏足决巅,何人还敢嘲笑?” “你说的没错,求稳,摧人心志,毁人宏愿,我不会再求稳,我帮你。” “但是在宗门你要厌恶我。”燕筠溪提醒。 项亥点头:“不用,我现在也厌恶你。” 两人这次的心,感觉比上次在苍羽客栈外见面时,更难受了。 …… “灭圣?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公叔怜阳被如此讽刺,表情依旧,不冷不热的,倒是身边知天脸色铁青道:“王乞,你是要逼我动强?” “不敢不敢,怎敢啊!你乃堂堂知天老二,你们老大林映寒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嚣张,说明你这老二比老大强太多了,我肯定不是对手,那么问题来咯,我都不是你对手,你们让我咋灭圣?当炮灰?拜托,别把人当傻子行么,还有你公叔怜阳,你搞这么大阵势,吓唬谁啊?” 说话的乞丐站了起来,顿时,这条街上走动的所有人停了下来,全部死死盯着公叔怜阳一行人。 蓝衫青年顿时感觉几百股不弱于归真的气息在释放,其中还有几道特别强的,跟他一样的应天修士! “芮总,咱们离开吧,这里高手太多了。”蓝衫青年提醒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扫视一圈,最后看着王乞道:“如果圣皇不除,你的九州集团活不多久。” 王乞笑了,摇头晃脑道:“先让你们去试试,你们搞不定不是还有天流兄嘛,我挖空心思的造烟推广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他,为了我九州牌香烟他肯定能豁出命。他怎么说也算你师父,布局手段比你高明多了,哦对了,说起师父,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咋就没听你叫天流兄一声爸爸呢?莫非是在床上被他拍着屁股叫过?” 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听说张天流很可能不是公子流外,公叔怜阳的脸色是第二次变了。 王乞一见,连叫糟糕糟糕,一脸赔罪道:“我错了,真错了,我嘴贱,是我不好,把你那些丑事全曝了!这位蓝衫兄弟是不是喜欢她呀?没关系,我们那世界不在乎膜,跟我们相处久了你就能明白,其实男女啪啪这事嘛,就像是两头野狗,喏,街头那一对,看上眼了啪就完事了。只要你开口,gina为达目的肯定给你啪,就像当初给天流兄啪一样,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从来不有求于我呢?哦不对,这次算不算?说好啦,给我啪我立刻帮你灭圣。” 公叔怜阳冷着脸走了。 她带来的人也纷纷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兽车,王乞身边一名油头粉面的小弟问道:“王总,难道我们真不帮?” “帮啥帮?你要记住,咱们是生意人,不是土匪不是强盗,天下乱了对我们有什么好?你看最近才剥削多少。” 小弟深吸一口气,拿出报表道:“正要跟您说这事你,这是上个月的大致销量表。” 王乞一看,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 小弟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王乞忙拍开他抱着自己的手,嫌弃道:“你,哎呀我的钱啊!这一砍再砍,往后该怎么办啊?” “是啊,再不停止生产,仓库都堆不下了。” “说得好听,作坊一停,你让大家喝西北风去啊,咱们能立足就靠这帮鸟人,明面上我们必须是大善人。不过……停可以,钱照给,老子还差这点吗。” 第一六二章 损友 大雪纷飞野地上,张天流踏着雪一步步走来,眼看入夜,他本以为要在荒野渡过,却见前方有一座小镇。 “什么时候有一座镇,莫非给我的是旧地图?”张天流看着一圈羊皮纸,上面根本没标注这里有镇。 张天流自然乐得不用睡荒郊野外。 进入镇里,张天流发现这座小镇建筑很新,明显都是才建不久,不过建得很整齐,道路也宽阔,而且很平坦! 他用脚划开积雪,居然发现这下面是水泥地! 张天流惊了,该不会来到一座异人镇吧!难怪地图都没标注。 可现在异人已经锐减到七十五人,有一半是公叔怜阳的人,排除他认识的几位,剩下也就二十多个,不可能聚拢在一起建这么大个镇,都能容下几万人了。 “老板买包烟。”张天流来到一家挂有“烟”字招牌的杂货铺。 “公子要那种?我们这里有云雾,云霄,云苍,还有最新的云海,而且还不限量哦。”老板笑着走过来。 张天流就没遇到过不限量的烟铺子,如今朝圣烟民是与日俱增。 “云海有过滤嘴不?没有就要云苍。” 老板道:“当然有,还是最新的丝绵过滤,比云天的木棉过滤棒多了。” “老板你这说话方式有点怪哦!”张天流意味深长道。 老板嘿嘿一笑:“学的,学的,见笑。” 张天流低头看了一下价格,掏出二十二金买了一条加一包,收起一条,拆开一包,看了一下云海烟,又嗅了嗅,感觉不错,叼在嘴里向老板打听了客栈,边走边点烟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走近了他,笑道:“哥们,借个火。” 张天流习惯性的把火机递过去,对方却没点烟,而是盯着火机看了很久。 张天流蹙眉盯着对方,直到对方猛然抬头,两人都爆了一句:“卧槽!” “贱坯!” “骚货!” “好哥们!” 两人互骂一句,又扬掌一碰一握,结果乞丐吃痛,连连告饶! “你吃伟哥啦,这么大力。”这叫疼的乞丐,正是九州商行老总王乞。 张天流给他点了烟,道:“行啊,混得不错啊,这你地盘?” “勉勉强强,混口饭吃,没天流兄潇洒。” 张天流好奇道:“你怎么也在飞机上?” “公司旅游呗,我这样的高层能跟那些小喽啰挤一架么。没想到一下给整这鬼地方来了,早知如此我就跟员工挤一班!”王乞一脸感慨,末了看着张天流道:“你丫的咋变得细皮嫩肉了?要不是这火机差点认不出来了。” 张天流收起火机道:“这是地狱,我把飞机炸了,咱们其实都死了,你活在我的梦里。” “阁下何不同风起……” 张天流抢道:“扶摇直上九万里。” 王乞哈哈一笑:“走走走,带你逛逛我的地盘。” 这座镇是王乞一手打造出来的,镇上所有人都是他的人,其中有很多高手。 张天流也不问他怎么办到的,因为不难。若不是被汤靖承逮着,他也可以,不过这些琐事他嫌累。 一间桑拿房内,两人断断续续聊着各自在这世界的过往。 王乞拿毛巾擦把脸,扭头看着张天流道:“事就是这个事,你既然也出现在这,莫不是偷偷跟着gina?” 张天流嗤笑:“美死她,咱目的一致,都去石郡。” “你也要灭圣?这不像你作风啊。” “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大的生意,天下要继续乱下去,你吃什么。” “呀,说你骚货还是给你脸了,你就一又骚又贱又臭不要脸的极品人渣。”王乞气乐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说真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均衡均衡。”张天流笑答,对这家伙的谩骂丝毫不在意,因为在意了会被他拉低智商,然后被他用丰富的愚蠢经验击败你。 “就你?”王乞摇头。 “就我。”张天流自信爆表。 “你说你能干什么?难道你异能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气?就算行,对方也可以,知道知天不!他其实不是知天,知天是一个组织,老大是林映寒,老二是明面上的知天,虽然这人很煞笔,但他异能可以复制异能。” 张天流点头:“不过据我所知,他所复制的异能是无法提升的,能力只是卡在复制的时间点上。” “你咋知道?”王乞惊讶。 “老许是他们的情报网,他的异能是心灵沟通,可以和所有见过的人联系,不过是在拥有异能后。而沟通的前提是感应对方,所以他不用沟通也知道对方存在,你被gina找到肯定是老许说的。” “卧槽!我就奇怪了,他们咋一到镇上就冲我这乞丐来了,原来是老许这家伙!话说你怎么认识他?你们应该没见过吧。” “隔车窗见过一次,再见他是虽然他年轻很多,好在有点印象,他现在在雾山镇,是他自己找上来的。你不用怀疑我是gina的人。” 王乞尴尬一笑:“要不是gina她背叛你,集团肯定让你搞倒,你的确不可能是她的人,但我也是集团股东啊,你就没为我考虑?” “滚。”张天流斜眼又道:“小舆论倒不了,只是董事长下台,到时候集团很可能由你掌控,你巴不得我成功。” “啊呀!你就确定我能干得过那些老家伙?” “你都说老家伙了,能干几年?你是最早接替你爸位子的人,新军中谁能跟你比肩。年轻,聪明,干劲十足,又稳重,人长得还帅,除了二逼点你简直完美。” 王乞听得想吐。 出了桑拿房,王乞安排两小妞给他们按摩按摩,最后喝酒时,他才慎重道:“你真要去?” “去。”张天流点头,没有解释打算怎么去均衡。 王乞无奈道:“天流啊,你懂我,但我不懂你,可我支持你。我王近霄不图什么,就想过着赚钱又稳当的日子,你我虽在一个世界,但又像当年你变黑一样,一下分隔开,我又不想跟你堕落,你过的日子我这小心肝承受不起,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能办的我都给你办。” “还真有。” 王乞一听,心里咯噔。 张天流笑道:“有个人你去照顾一下,他叫汤靖承。” “就是一直追捕你的人!你咋反过来让我帮他?难道跟他在连山的日子,你得了斯德哥尔摩?” 张天流一杯酒下肚,叼根烟道:“他虽然严重理想化,但他所最求的其实很简单,给他弄个地方,建立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照搬律法,也可以到你这里给你当保镖,多少也能吸引一些心向和平的人。” 王乞笑道:“理想乡啊!” 张天流点头:“你要做先驱者。” 王乞笑回:“我怕中了你这脱轨者的计。” 虽然这样说,但王乞还是叫来小弟,让他立刻去筹备。 第一六三章 寒山 张天流离开王乞小镇,继续北上。 寒冬腊月的天气很恶劣,荒野不见兽,城镇不见人,张天流有中置身在一个人的世界中。 雪花积压在他的斗笠上,结成一块块的冰渣随张天流走动时震落。 到了地图中的一个点,张天流开启界门,过了片刻一道白影如云似烟飘了出来,化身小猫,正是白练。 张天流将白练身上的布袋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些信件。 项亥和燕筠溪搞定了,有宫姀的人协助,他们在苍羽派很快站稳脚跟,等候机会。 寒冬不仅冻结天地,连造反热情都被冻结了。 南边的局势在长达半年的火热中恢复沉静,天下似乎就此不再动乱,其实不然,不乱不仅因为天气寒冷,还因有能力的人站了出来,不再是凭一腔热血蛮干。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这场冷静过后,酝酿的将是更强的风暴。 张天流拿火机烧了信件,继续前进。 小白喵跟在身后,却时不时望了一眼后方。 石郡,以石为名,此地石头非同凡响,有一条全是石头的山脉,山上石头缝隙间才有一些杂草,山中树木寥寥几株,一眼就能数过来,但山势险峻,多是悬崖峭壁,山顶还有厚厚的积雪。 此地居民多在山下居住,因为山上极难,连干柴都没多少,又缺水,住上面完全找罪受。 可就这样的地方,依然有建筑。 那是此地阴娘庙! 顶着寒风飞雪,张天流徒手攀岩,小白喵蜷缩在他斗篷的帽子里打盹。 足足废了一个时辰,张天流才上到阴娘庙所在的峰顶。 气喘连连的拿出手机一瞅。 力量71、敏捷129、体力144、真气76。 异能:识气2、空间5、远视12。 这段时间成长很大,而且三榜都在中下游。 从此可以看出,战力榜是异能的实力榜,与身体素质没有关系,汤靖承能提升到前五,应该是他的异能变得很恐怖了。 否则若论综合战力,张天流觉得自己肯定能排进前十,因为王乞这厮战力比他还高,可能吗? 白日依,画中人和三五烟三人,异能如何不好说,就战力而言张天流完虐。 所以他们是异能等级比自己高,或异能战力高。 他异能没有战力可言,一直以来都在中下游。 三榜水分很大,但通过小商同学的研究,张天流觉得以后很可能会变,并且越来越丰富,问题是先升级! 小商同学已经九级了,他才三级! 莫老板更低,零级! 王乞都有六级了,他在五级时让手机融合灵魂芯片,六级与肉身契合,现在能通过灵魂芯片升级提升肉身能力。 这让张天流明白手机升级重要性。 “要想升级,就看这一次了!”张天流来的目的就是干掉大boss! 对别人而言或许很难,即便杀了圣皇,也是团队功劳,经验大家一起分。 所以公叔怜阳他们会一下踏足异人巅峰。 但问题是,圣皇异能是重生,不死不灭的存在,想要杀他必须灭他魂魄,所以张天流来了。 进入阴娘庙,张天流见有一位少女坐在火盆旁刺绣。 “不知我许愿,可否有用?”张天流问。 少女专心刺绣,头也不抬道:“心诚则灵。” 张天流点头,放了一块金子,取了根香,点燃祈祷:“愿我丁丁再长两寸。” 少女挑眉,抬头对张天流道:“先生你能不能正经点?” 张天流上好香,对少女道:“我这半辈子坏事做尽,往后还会继续做下去,让世人活在谎言中,走在尸山血海上,将一切善化为一切恶,你就会明白老子的伟大了。” 少女摇头叹道:“你多大年纪了还中二?” 张天流走到火盆旁,把帽子里的小白喵抱了下来,笑道:“咱们俩不是同龄嘛,打从在飞机上看到空姐你,咱就爱上了,在王乞哪儿得知你当了阴娘,我立刻日夜兼程赶来与你相会。” “在飞机上就听警察们说你是危险人物,我可不敢跟你在一起。” “那是以前了,现在我是阴判,阴娘阴判不正好凑对嘛。” “我说雾山阴判,照你这么说,你应该和灯灵婆婆凑一对吧。” 张天流闻言打了一个寒颤,忙道:“这玩笑开不得。” 掏出烟在火盆里点燃,张天流长吸一口,吐烟道:“难得啊,异人中不仅出了阴判,还出了阴娘,不知当阴娘有什么好处?” 少女道:“阴娘传承是秘密,可不能告诉你。” “当我稀罕似的。” 张天流起身看着外面的天色,笑道:“今夜能容一宿否?” 少女妩媚一笑:“你丁丁要真能再长两寸可以。” “你是不知我原始尺……”一阵风从阴娘庙刮出,卷着张天流往山崖外飞去。 普通人在数百丈的高空中肯定必死,但张天流毫不惊慌,手中彩光一起,又飞回阴娘庙外。 “说真的,曦山有多危险?” 庙里传出少女声音:“里面妖魔鬼怪很可怕,附近的阴判无人敢招惹。” 张天流再问:“如果把他们放出来会怎样?” “最好不要,不然所有阴判都恨死你。” 白练在此时跳了出来,被张天流接住扔在斗篷帽子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破阵了,我会在前面的曦山附近闭关,寂寞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的原始……” 凭空一阵风气,张天流这下是体会到了扶摇直上九万里之感。 这空姐阴娘异能绝壁是风,不然怎可能在短时间拥有这种法术。 一道彩光落在一座白雪皑皑的峰顶,彩光敛去,张天流收起鸯刃,环顾一下大雪纷飞的四周,然后走到崖边,遥望远方东边的几座山峰。 那正是曦山,虽相隔两百多里,但以张天流如今眼力,可以看到曦山许多情况。 “就这里吧。”张天流把帽子里的小白喵放下,双掌伸出,一面冰墙快速结成。 不到半个时辰,一座简陋的冰屋建造好了。 冰屋开始还是半透明的,但很快就被大雪覆盖,如隐身在了山顶。 这些日子张天流见识了很多,心境变化了,对于这种孤寂的生活不在排斥,来此隐居修炼,一过便是三个月,直到曦山附近出现了一队兽车,才打破了张天流枯燥的日子。 第一六四章 曦山 “这便是曦山。”公叔怜阳望着不高的山,在万里无云中,唯有此山之上乌云密布,一看就是不凡之地。 蓝衫青年道:“曦山有国师布置的大阵,里面阴气浓郁,有极多妖魔鬼怪,它们都是昔日为祸一方的邪物,被圣皇击败后关入此地。” “如何进去?”知天问。 不论什么妖魔鬼怪,拥有不死之身的他根本不惧。 “强闯。” 蓝衫青年说的干脆,但如何闯,异人中无人知晓,不可能是一直往里走,遇到阻碍一拳打破吧? “你们跟在后面,仲老和晁良道友几人跟我在前面。”蓝衫青年招呼几名修士走向曦山,公叔怜阳一行人近百人的队伍则慢慢跟随在后方。 到了曦山脚下就感觉进入了黑夜,上到半山腰时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名瘦老头拿出一盏灯笼,对里面吹了一口气,灯笼无火自燃,并飘在几人头上盘旋一圈后,飘在人群前方引路。 “跟着明灯走。”瘦老头招呼一声,一行人再次上路。 又走了三里山路,人群前方的灯笼突然从半空落下,瘦老头脸色一变,忙道:“不能再进去了。” 蓝衫青年点点头,环顾一圈道:“准备吧。” 瘦老头从披风里拿出十几个竹筒,一一打开之后,从竹筒中飞出密密麻麻的小飞虫,通体漆黑,唯有腹部似萤火虫般亮起,但体形却小如蚊子。 转眼,虫群如云似雾的集拢在竹筒上方,不断变化形状,时而是放光的球体,时而是荧光云朵,最后在瘦老头挥袖下,虫群四散而开。 一开始,虫群如上阵杀敌的将士般,排兵布阵,整齐有序的一步步散开,可似乎在黑暗中触碰到了什么,瞬间整片虫群都乱了。 瘦老头在此刻拿出一根骨笛,放到干瘪的嘴唇前轻轻吹响。 随着笛声时急时缓的扩散,混乱的虫群逐渐稳定下来,继续向前方推进。 不过这一次,众人眼里的虫群荧光点不再是均匀的扩散,而是形成了波动,荧光如海面,一起一伏,有些地方波动很缓慢,有些则很剧烈,甚至强烈到能把飞冲震碎! 瘦老头立刻用笛声控制这批虫群退后少许,同时掌握了附近波动的幅度与地点,给蓝衫青年使了一个眼色。 蓝衫青年会意,回身对众人道:“都小心,荧光波动强的地方别去,靠近了轻则头疼欲裂,重则全身爆碎。” 吹笛的瘦老头继续前进,后方的人逐一跟上。 当公叔怜阳这些异人来到附近时,发现那荧光虫飞动的规律宛如受磁场影响,一重重的弧度有密集到松散,密集的中心点似乎是传出阵阵波动的地方,但究竟是什么,因为太黑没人看得清楚。 知天不怕死,走了过去,想弄一个来看看,结果刚走到虫群前方,他就感到头疼欲裂,但转瞬间他全身便燃烧起了熊熊烈焰,重哼一声继续向前。 “你疯了!”蓝衫青年察觉后方异常,回头看了一眼后立刻怒了。 知天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了十几步,他身上也出现了波动的痕迹,而且很强烈,全身火焰好似浸泡在晃荡的水中,完全没有了烈焰该有的形态。 又走了几步,当知天的火焰照出前方一块古怪的杂色石头时,他发现不对劲了,即使他头颅不断修复,也疼得他难以抑制,并且犯呕,头晕,全身像被撕裂般。 终于,他的身体爆裂而开,碎了一地。 他的血肉在波荡中翻滚,几次想要愈合却又几次爆碎,始终在生死间反复轮转,根本不给他彻底恢复的机会! 其余人也看出来了,如果不管,这家伙必死无疑。 你肉身逆天,一次次捏碎,一天你能撑,一年呢?百年呢? “真是不知死活。”蓝衫青年懒得理会,招呼瘦老头继续前进。 公叔怜阳却不能让知天死在这里,立刻让一名异人出手。 此异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五烟。 三五烟一口烟喷出,化为一只手想将知天血肉抓回来,可惜,他的烟刚刚穿过飞虫群三步便被震得溃散。 三五烟无奈。 “我来吧。”白日依双手撑地,猛然间,碎了一地的知天血肉突然拱起,似被海浪从里面推了出来。 等靠近了众人才发现,是疯长的植被将知天血肉顶了出来。 “春木决?”一些修士见此都有些惊讶。 “那是异人的异能,不是修为。”蓝衫青年解释。 知天在恢复的时候,众人继续上路。 等知天恢复好了,已经成了吊车尾,气的他赶紧追了上去。 越往里走,震动得越频繁,很快他们就被震动所包围,前面无法再前进。 “我来。”晁良走出来,盘坐在地上,闭目调息,同时他背后背着的剑开始颤抖,隐隐有自行脱离剑鞘的架势。 突然,晁良一睁眼,剑指前方沉喝一声:“去。” “锵”的一声,晁良背后的剑居然飞出,刺向前方的杂色怪石。 莫说异人,就是在场的多数修士也都大吃一惊,暗暗羡慕晁良这厮。 飞剑可是极难修炼的,不是随便一柄剑就能控制的,要让剑有灵,而且需要与剑灵的契合度极高才有可能操控,可杀人于千里之外。 然而,去势极猛的飞剑这一次却着了道。 当飞剑凑近到怪石一步内时,速度居然慢如龟爬,剑身颤抖不停,摇摆不定,隐隐出现了波浪状,似乎随时都会崩断。 晁良一咬牙,双掌在身前飞快结印,最后两手剑指合并,朝着一刺,再次大喝一声:“去!” 飞剑通体光芒大放,似有神助,波动的剑身蹦得笔直,眨眼间刺在怪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后,怪石崩碎,飞剑立刻倒转而回,却是无力自己回到剑鞘,颤颤巍巍的落到在晁良手中。 晁良一叹:“国师果然可怕!” 话虽如此,怪石阵的缺口却让他给破开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路过怪石阵后,里面的场景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里虽然极黑,但有数之不尽的鬼火在飘忽,而鬼火下方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尸骨之地! 鬼火便是从尸骨里飘出,起初是细如沙粒般小,但两两结合后逐渐有拳头大,能看出是火的形状,也有头颅大,甚至水缸般巨大的鬼火,另有一些鬼物如鱼儿般飘来飘去,时而还会将一小团鬼火吸入口中。 被吞噬的鬼火点燃了鬼物的身子形状,有些如人,有些似兽,有些却庞大如巨鲸,令所有人不敢妄动一步! 第一六五章 局外人 瘦老头用竹筒将身后跟随的萤火飞虫收了起来,放下骨笛,回身遥望尸骨之地感慨:“曦山腐骨潭,上古存留至今,多少强者死在此中,也包括我师叔祖。” “还要硬闯?”白日依问。 蓝衫青年摇头:“怪石阵必须硬闯,当然能省力最好。眼下的腐骨潭遇刚则刚,就是圣皇亲来也不敢硬闯,还是靠着国师的玄门妙法引路,我们这没有玄门中人,也无奇门,所以还要看你们。” 公叔怜阳看向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眼镜男会意,上前几步,遥看腐骨潭对岸许久,蹙眉道:“找不到点。” “知天。”公叔怜阳吩咐。 知天刚才因为鲁莽丢了一次大脸,现在若不能证明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周身烈焰一起,知天背上火焰双翼展开,他如一颗骄阳般冲向了对岸。 众人离开见到知天时而被阴鬼撕咬,时而被白骨撕扯,肉身一碎再碎,却每次都能像鬼火般聚拢,短短几里,却经历了数百次的生死后,知天终于抵达对岸。 与此同时,眼镜男双手合十,猛地一分,他面前居然开启了一条虚空通道,而明明身在几里外的知天,从通道里看却近在咫尺。 公叔怜阳一行人算先走了进去,下一刻就出现在知天身边。 修士们是大吃一惊,只有蓝衫青年保持镇定,招呼众人跟上。 等一行人安全穿过腐骨潭,发现他们置身在一个岛上,四周全是骨骸包围。 “就是这里啦。”瘦老头阴恻恻一笑,拿出一个锦盒,放出里面的一头金翅甲虫。 此虫一出现,立刻在小岛上转了起来,最后落在一块石头上。 众人围了过去,发现这块石头贴满了符箓,没人敢轻举妄动。 “看来这次轮到我了。”一名道人走出,此人乃符图门一名长老,这行人中,唯有他对符箓之术最为精通。 “这不是普通的符,是镇鬼符,如此之多,下面恐怕……呵呵。”笑了笑,道人又问:“真要开?” “开。”蓝衫青年道。 “好。” 道人开始取出工具,当场画符,把众人弄的有些莫名其妙,让你破符,不是让你画符。莫非这玩意还能以符破符不成? 水符破火符是正常手段,但破镇鬼符无需用符吧? 等道人忙碌了好半天,众人才明白这厮居然布了一个符阵! 一张张紫符如鸟笼般围住石头,慢慢旋转,景象十分奇特,异人们是啧啧称奇,修士们也是感慨非常。 真不知道公叔怜阳这个丫头如何请来这么多奇人异士。 “如果下面真有什么邪物闯出,有此阵在也可以撑一会儿,若是用来防止腐骨潭的鬼物进入,此阵同样会有效。事关性命,马虎不得。” “有劳道长。”公叔怜阳道。 道人笑笑,拿出一柄木剑,点指石上符箓,口中喃喃自语,不一会儿,被剑指的符箓冒出青烟,突然“嘭”的一下化为灰烬。 如此这般,等石头上的一半符箓化灰时,石头开始抖动起来。 “小心!”道人立刻让众人退到阵外,自己留下来继续破符。 但符箓被破解到三分之二时,石头已经抖动得十分剧烈了,道人立刻闪身退出符阵,与此同时,石头轰然爆碎,一条巨蛇从石头下爬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它一头撞在符阵上,顿时爆发出了大片银色电弧劈打巨蛇全身。 巨蛇嘶吼连连,竟从蛇身上长出一双鹰爪般的利爪,拍打符阵。 看到它一爪便撕碎两张紫符,道人离开道:“动手!” 所有修士同时出手,隔着符阵施展招数进攻巨蛇。 刹时间,各种法术飞剑法宝齐出,令人眼花缭乱,把异人们都看蒙了! 虽然异人也开始修炼了,但短短两三年能有什么成就? 这些人,无一不是自幼修行,有活了数百年的,有转生应天成圣者,修为最弱也是归真中后期,这股力量就是圣皇也不敢硬接,这头鹰爪巨蛇虽然凶猛,但毕竟是鬼物,没有肉身,很快就被他们打得溃散。 不等人商量好谁先下去,知天得意站出来道:“除了我,还有谁敢。” 当即走到地洞前,一步落下。 知天不仅是先锋,还是个引路灯,见他在下方没死,众人注意跳下地洞。 地洞不深,里面是一处宽敞的墓室,还有几条狭隘墓道。 “分开寻找,还是一起。”蓝衫青年看向众人。 瘦老头看向知天笑眯眯道:“这位小兄弟实乃异士高人,怎么虐都不死,自然由小兄弟继续为大家引导。” 知天得意,但也不傻呀,不过何惧之有? 不死身就是这么牛,真遇到麻烦了,不是还有别人搭把手吗。 只要有一块血肉在他就能涅磐重生。 白日依看着前头引路的知天,心里嘀咕:“这家伙虽能复制异能,但似乎无法同时使用两种异能,否则真没谁能斗得过他了。” 不死鸟异能的确厉害,但不是没有弱点的,否则我是神咋死的? 当时他的异能等级高到直逼阴如南,结果莫名其妙就挂了。 说明还是会死,但具体怎么杀,恐怕只有杀死他的人才知道。 我是神的死在异人界是最大的谜团之一,很多人想要弄清楚,可怎么查都查不到,有些人猜测是圣皇出手时,把我是神轰成了灰烬,到了再也无法重生的地步。 或者说圣皇掌控重生,而且异能等级凌驾在我是神之上,能阻止他的重生! 此刻寒山上,张天流眸中光环消失。 虽然有乌云遮挡,但他同样能看到里面的真气情况,不过现在对方似乎进入了什么地方,一下子全消失了。 要不隔着山,要不隔着地,除此之外,单单只是一面墙几棵树,是无法逃过他眼睛的。 他看天看地,看山势,看风向,手里不停的掐指运算。 同一时刻,数千里外的圣京中,观星台上,狂风卷起了国师的苍白长发,在风中摇摆不定。 他睁开双眼,望着远方阴沉沉的天空。 夏日的雨季即将到来。 提笔,上书:“避雨。” 纸条飞起,却越飞越高,没有下浮的意思。 国师眉头一皱,看着纸条飘向南方,他似预感到了什么,又提笔写到:“水淹曦山。” 第一六六章 紫气东来 张天流看着身后一杆旗幡风向变化,前一刻向西,这一刻向南。 “北风?”他眉头一蹙,掐指一算,更加吃惊。 北风来曦山遇冷,之前此地因入夏温度不断升高,空中水气极多,这股寒流降临大地,预示大雨逼近。从地势看,此地又极近北水大河,北水若涨,必向此地灌入! 石郡如此多石山,传闻就是被北水给冲刷的。 不过现如今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大水,因为有大能者搬山填海,改了水路疏通东海,按理,有镇河山在水应该不会流向此地。 但如果镇河山出了问题,曦山可遭殃了! 因为曦山可以说是环山,由六座峰环抱组成,属于白石山脉的东脉,地势很低,曦山中的山谷盆地便是腐骨潭,只是少有人知罢了,普通人也进不去,没走到半山腰就会感到头疼欲裂,谁还敢上。 如果镇河山挡不住北水,让北水南流的后果是淹没曦山盆地! “是谁?” 张天流望向北方,即使他目力惊人,也仅仅看到镇河山的一些轮廓。 刚才的北风刮得十分蹊跷,似乎镇河山出了事,故此让北方寒流倾泻而下,越刮越冷,这种气流肯定不是小事照成的,很可能有人在镇河山附近搞了什么大动作! 想去,但张天流不能去,去了他将不再是局外人! 很明显,除了公叔怜阳外还有一个,甚至一伙强者参与其中,只是他们一直不露面,属于局外人,不过若是镇河山出事,他们将会成为局内人! “敢把公叔怜阳一行人当诱饵的家伙,莫非是五巅峰?还是白霄国师?” 张天流笑了,不论是谁,公叔怜阳一行人倒霉咯! 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乌云密布,这就是夏日的雨季,暴雨来得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 看着北方的乌云往南方压来,张天流回看旗杆,北风刮得更烈了。 他之前算过,这次的雨季应该是由东向西,从东海而来。 可突然间由北向南,明显被人动了手脚! “厉害,绝对是能呼风唤雨的大能,究竟是谁啊?”张天流恨不得瞬移过去看一眼再瞬移回来。 乌云遮天蔽日,很快到了张天流头顶,大雨倾盆而下,张天流不躲不闪,任雨水打在斗笠上,又随北风打湿了他半身斗篷。 蜷缩在斗篷帽子里的小白喵还在打盹,这里就像它的窝,一个温馨小家,外面北风刮得再冷,雨再大,这里都是暖洋洋的。 然而两个时辰后,它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有一股刺骨冰寒的冷意传遍全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同时,张天流也看到一大片紫云般的真气从东飞来。 “来了!” 张天流把小白喵从帽子里抓出来,开启一道小小界门让它躲进去,随后望向东边越来越大的紫色真气云团,他自己就像不存在般,如同木头杵在寒山之巅,一动不动。 这场大局,生、开、休皆在北方,公叔怜阳一行人想要活命,只能逆水行舟。 “别让我失望啊!可怜的家伙。” 有人算计在公叔怜阳,所以耗大法力引北风南下,像水淹曦山,引圣皇出来。 无疑,圣皇中计,他来了。 至于他知不知道是个圈套,无关紧要,因为他对前身之妻如此看重,说明深爱对方,水淹曦山的后果很可能毁掉大阵,他不得不出现。 但他明显不知道公叔怜阳一行人潜入了曦山里,只是看着从北方滚滚而下的大水,他的紫气突然变成一把天刀斩掉一座山峰,让山峰斜斜滑下,在一阵轰隆隆的震天巨响中压在两山之间,阻挡了顺流而下的洪流。 使得水逐渐绕过这片山脉,从另一处突破往东南倾泻,流往大海。 圣皇这时才看向镇河山。 这场大水明显不是两个时辰的大雨累积到的,肯定是北水大河改道,但有镇河山在,自然不可变,唯有人为变道! 可不等圣皇行动,张天流便见一道道真气从曦山盆地中心闪出。 他笑了! 他虽是通过异能才发现,换做普通修士如此距离根本感应不到。 但圣皇什么人!他此刻就站在曦山北峰上空,不仅距离近了很多,而且他修为惊天,方圆百里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这帮人一出现,他瞬间回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腐骨潭中央小岛,从地洞里出来的知天扫了一眼四周,蹙眉道:“没事啊,刚才的地震哪来的?” “不管有没有事,既然得手,立刻退走。”蓝衫青年总觉得心绪不宁。 刚才的地震来的太突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下到墓地中时来了。 他们也没触动什么机关,只是杀了一些鬼物,莫非因此引发了什么? 好在外面的情况没有变,要是一出来遇到一个浑身冒紫气的龙袍男,那就是最大的噩梦。 一行人先后从地洞出来,眼镜男刚开启离岛通道,回身便见所有修士脸色变得死灰般绝望。 “怎么了?”眼镜男好奇。 无需人解释,隐隐间,眼镜男好似察觉上空有淡淡的光芒落下。 这是曦山腹地,伸手不见五指,鬼火如荧光,根本无法照亮物体,唯一能照亮的只有瘦老头的灯盏与知天这厮,但头顶这光…… 眼镜男仰头时,如见一颗紫色烈阳当空照! 不论大小,所有鬼物在紫光中惶恐的逃散。 “你不是说,他不敢硬闯的吗!”知天脸色铁青。 蓝衫青年脸色更加难看道:“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怎么办?”瘦老头吓得浑身哆哆嗦嗦。 他修为不高,只是归真中期,而且还是蛊师,要遇到同阶的他还能用蛊虫对抗,可这来的是圣皇,应天之上的存在!两百年前就没人敢跟他交手了,两百年后的他恐怖的什么地步,没人知道! “动手。”说话的竟是公叔怜阳。 在所有修士震惊的目光中,知天算先扑向圣皇。 圣皇身体爆发一阵紫气直接将其震碎。 紫气如天火降临,知天在火中惨叫连连,扑降的紫炎眼看要将所有人烧成灰烬,突然一个胖子站了出来,张口一吸,漫天紫炎尽数被他吸入口中。 修士们全傻了! 胖子捂着大肚子道:“够了吧。我不想跟你们一起死。” 公叔怜阳面无表情道:“只要他在释放紫火的时候,你立刻吞噬,我们会保护你。现在你就算逃,也逃不掉了。” 胖子无奈一叹,掏出墨镜带上,摇头看着一袭龙袍的圣皇,等着他释放紫火。 第一六七章 战圣 “既堕入俗尘,又不甘平凡,搅得天下不得安宁,异人果然都该死。” 圣皇一句话似带有无上威严,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公叔怜阳反唇相讥:“不问青红皂白,一见便杀,你才是最该死的异人。” “因为朕知道你们会搅乱天下,杀了才能让盛世延续。” “好一番悖论,你知我们祸乱天下,因而杀之。我们为生不得不反,于是天下乱,那么究竟谁先错?” 公叔怜阳一个问题抛出,众人都有些懵。 “你以莫须有的罪名,钉在我们异人身上,让所有人针对我们,不过是满足你一己私欲。当初异人搅乱天下你无力阻止,等人死光你才敢出来,有仇却不知向谁报,于是迁怒所有人。杀我们对你而言只是泄愤,不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由此可见你只是个自私自利,卑微低贱可怜虫,你这样的人不配当皇。” 公叔怜阳第二番话一出,但不知为何,众人感觉圣皇没了那无上威严! 蓝衫青年道:“当年天下大乱,异人与宗门战斗不息,你作为中间人,虽帮助了很多人,但因为你妻子重伤,向我派求药不得,便屠我派三千弟子,欲强夺灵药,逼得师祖毁药自尽,可见你当真是自私自利之人!” 晁良也道:“能作为中间人,也只是因为你没有受到伤害,异人当你是同类,我们希望你能调教双方矛盾,结果,哼!一旦触犯到你,你的丑态比谁都令人作恶!” “我困龙旗山部六千多口人,让你一夜之间杀尽,只因当年不肯给你守魂草。”瘦老头身体也不颤抖了,他修为虽低,却也敢站出来直视圣皇。 “还有我阴煞教,只因不给你妻子招魂,被追杀了一百多年,千年传承毁于一旦,为了一个女人!你杀了百万生灵!你这样的人才最该死!”宿正说罢,身后飘出一头十分巨大的熔岩巨鬼敢于圣皇紫气争辉。 一个又一个的修士站了出来,问罪圣皇。 “一念成魔呀,一念成魔!刑成化,当年你怎么死的难道忘记了?如今成了左人自明,但你却更加宁顽不灵,你所背负的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而今,便要让你知晓天地不容的滋味!” 随着回响天地谷中的声音一出,上空乌云雷霆狂闪,一道粗大的电光直朝圣皇劈来。 圣皇只手遮天,澎湃的紫气逆空而上,化为巨掌将降下雷霆稳稳接住。 不过强大的雷光依然将他一步步的逼退到山巅之上。 四散的电光照亮了整片天地。 蓝衫青年一剑在手,如气贯长虹逆空而上。 “锵”的一声,晁良飞剑脱鞘而出,跟随蓝衫青年攻向圣皇。 宿正背后巨鬼咆哮一声,如巨型火球从地面弹起。 其余修士也纷纷出手。 刹时间,劈天盖地的攻击轰在圣皇紫气之上,打得他周身紫光飞快黯淡。 然而在雷霆过后,腾出手的圣皇沉声一哼,周身汹涌的紫炎向八方扩散。将几名避之不及的修士烧成灰烬。 众人避之不及,却又逃脱不掉,紫炎的速度太快,眼看要照成更大伤亡时,一个胖子突然凭空出现在高空,张口一吸,所有紫炎尽数吸入他嘴中。 众人大喜,趁着又一道雷霆降下,在圣皇抵挡之时,众人一拥而上。 圣皇龙袍突然鼓起,背后居然有紫气化为九头蛟龙,凶悍的将几名想从他身后偷袭的修士撕咬而死。 同时圣皇另一手抬起,一面如圆镜的紫色轮盘脱手而出,瞬间将前方一名修士腰斩。 轮盘转眼到了蓝衫青年身后,不等蓝衫青年反应过来,眼看轮盘要一斩过,突然一柄飞剑凭空出现,将轮盘斩断之后,留下一道弧线,飞向圣皇,在圣皇前方化为为数百把飞剑。 圣皇不惊不燥,手中爆发出一面面轮盘与飞剑打得不可开交。 熔岩巨鬼踏着山巅奔来,每一步都震得山峰石屑溅落,它突然跃起,轮拳砸向圣皇,却被圣皇释放的一头蛟龙一尾抽飞。 熔岩巨鬼在飞出之际,抓住了蛟龙尾巴挥起手刀将其斩断,张口一团火焰把手里跳动的蛟龙尾烧尽。 转眼,又有两头蛟龙扑来,缠绕在熔岩巨鬼身上,蛟龙爪将它身体撕扯巨鬼身体,巨鬼怒吼连连,一双大手抓住一头蛟龙脑袋,张口一团火焰喷出,却被蛟龙一口紫气给喷了回去,刹时间炸开漫天火光。 天上还在降下雷电,却无法劈穿圣皇的紫气巨手,四散的电光劈打在山峰上,激出大片飞沙走石。 许多修士不敢靠近,有些修为强大不惧的,却没到近前便跟巨鬼一样被蛟龙纠缠,难以脱身。 修为最强的十几名应天却跟这种状态中的圣皇打了一个平手,谁也奈何不得谁。 寒山之上,目睹此景的张天流则飞快的掐指推算,丝毫没有参与的心思。 身后旗杆在这时变了风向,时而北风,时而南风,时而东风,摇摆不定的情况让他难以算出谁能得胜。 到底还是自己道行不够,靠着半吊子的奇门推演那里能摸清局势变化。 不过从最初的局势看,公叔怜阳要想得胜,必须逆水行舟。 张天流推算的是九宫吉门,当以北跑,只要跟镇河山的家伙会合或许能解了困境。 但此刻再算,所谓的逆水行舟真是北上吗? 非也。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只是方位问题,可以在很多层面上,例如心境! 突然遇到圣皇,他们没有乱,没有逃掉一人,而是齐心协力在完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硬刚圣皇! 这,才是逆水行舟! 但能否成功还要看北边! 北面明显乱了,这次圣皇不是一个人出来,只是他速度太快别人跟不上。 此时北方的白石山余脉,也在发生了一场大战。 数以百计的修士与宗天府的圣守打得不可开交。 虽然修士占据上风,但之后呢!会有源源不断的强者赶来帮助圣皇,届时公叔怜阳一行人全都要死! 北边能否撑得住,决定了这场战事的胜负! “放雷的应该是白霄国师,除了九宫格局我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引动天雷,但即使是他也不能让雷电之力发挥到最大,应该是力量过强,他会无法控制集中目标。不过的确能牵制住圣皇一半实力。” 张天流通过识气观测,发现圣皇的确用了全力,至少真气是这样。 毕竟面对的是十几名应天强者与上百的归真中后期高手,能不被瞬间秒杀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强大了,何况是打个平手! “你们再不出手,诸国和五巅峰的高手就挡不住了。”晁良咬牙切齿道。 他以一人之力,抵抗圣皇的生死轮,几乎到了极限,再坚持一刻钟他的真气必将耗尽。 晁良一句话,便让公叔怜阳知道今天的局面,即使不是晁良布的局,也跟他关系极大! 她的准备还不够充分,但眼下已经没有退路:“知天带上烈逍,其余人准备。” 知天二话不说,飞到地上,抓起一位男子飞上高空。 这名男子正是公叔怜阳口中的烈逍,能力,精神攻击! 第一六八章 群起攻之 圣皇感到天地黯然失色,眼前只有一间茅屋亮着微微光芒。 这幕场景无比熟悉,圣皇下意识的走过去,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推开了门。 屋内,一名坐在桌前的女子正痴痴盯着桌上的一菜一汤,虽然菜色不好,甚至无一点荤腥,却让女子忍不住的咽着唾沫。 “回来了邢郎。” 野菜熟悉的味道与女子动听的嗓音飘入圣皇鼻腔和耳中。 “呃嗯。”圣皇呆呆的应了一声,一股专心的痛让他有些失神! 硬撑着,他坐到熟悉的凳子上,看着女子盛了碗有些烧焦味的饭,放到他面前。 “今天事谈得如何?”女子问。 “先吃吧。”圣皇笑道。 女子有些羞涩,可动起筷子时却是狼吞虎咽,咀嚼声好似石碾子磨麦子。 圣皇呆呆的看着女子,给她夹菜,将碗里的饭也一点点拨给她,留下焦黑锅巴,送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又让他有些失神,心也更痛了! 最后女子捧起陶碗,将一碗汤喝的一干二净后,似乎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怯生生道:“对不起啊邢郎,我一吃东西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有备菜我再给你做去……” “元芹,我要走了。” 女子身子一僵,回头好奇的向圣皇问:“去哪?” “去完成我们的愿望。” “不吃了再去吗?” 圣皇张口,突然脑中针扎般的疼,一道鼻血流出。 “再不去,就无法达成了!” 圣皇闭眼,泛红的眼眶里被挤落了一滴泪。 待他再睁眼时,心口已经插了一把飞剑,另有十几把兵器想从四面八方刺破他的护身紫气。 他一拍脑袋,一群细小的虫子尸体从右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烈逍!”蓝衫青年见圣皇醒来,大吃一惊,立刻朝上空吼道。 烈逍还未来得及再次使用异能,他与知天同时被一头紫气蛟龙吞入腹中,刹那间,两人都被紫气蛟龙体内暴躁的真气撕碎了。 不同的是,知天拥有不死异能,即使肉身破碎也能恢复,而烈逍已经殒命蛟腹中! 而就在此时,蓝衫青年手中长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终于将紫气紫气刺穿,寒光一闪,瞬间贯穿圣皇腹部! 眨眼间,所有的蛟龙都溃散了! 还不等蓝衫青年大喜,他同时被圣皇一掌劈在脑门上,嘭的一声,脑瓜崩碎。 “都散开!” 苍老的声音回荡天地,与此同时天空乌云中一道雷霆降下。 粗大的雷光劈下,点亮了整片山野。被破了真气的圣皇再也无法使用紫气抵抗雷霆之威,他被淹没在雷光之中,四周山顶在无数电弧的劈打下巨石破碎,枯草化灰,转眼之间,整座山峰似乎都矮了一丈。 雷过,焦枯味迷茫而开。 然而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 在他们视野里,山顶上的人屹立不倒,而被他拍碎头颅的蓝衫青年却成了焦炭。 圣皇慢慢拔出心口上的剑,看着手里颤巍巍的飞剑,圣皇突然又拔出腹部上的剑,让两剑碰撞,只听一声刺耳金鸣,下方晁良一口鲜血喷出,痛苦的栽倒在地。 他的飞剑断了。 蓝衫青年的剑也碎了。并连他焦炭般的尸体都在圣皇脚下崩碎成灰烬,被雨水带走。 沐浴在大雨中,圣皇冷漠的视线扫向四周,从龙袍中拔出了一柄剑。 “剑,百兵之王。用剑者不计其数,善剑者唯朕一人!” 圣皇身影突然消失在山顶,下一刻,退下峰顶的一名修士头颅被斩了下来。 不见圣皇身影现身,只见银光一闪,一名接一名的修士头颅落下,不甘的双眸还在圆瞪,从山中滚滚而落。 看着银光向山下杀来,公叔怜阳立刻吩咐:“缠住他!” 三五烟一步跳出,张口一道烟雾喷出,很快就弥漫在四周,向着北山扑涌而出。 银光一入烟雾,速度果然慢了下来,显出圣皇的身影。 三五烟操控烟雾不断凝缩,使圣皇速度更慢。 便在此刻,一道巨影出现在圣皇身后,正是熔岩巨鬼。它身体向包裹圣皇的烟雾一扑,巨大的身体压向圣皇。 与此同时,一道鬼影浮现在巨鬼上空,张口泥流喷涌,转眼将巨鬼蜷缩的身体裹成了一座小山般。 泥流内部,熔岩巨鬼头颅朝身体下,被烟雾缠住的圣皇张口一喷,刹那间,熊熊烈焰迸发出来,泥浆化为的小山包瞬间变成了火焰山,烈火飞快的蔓延而开,将腐骨潭中的骸骨烧成了灰烬。 一片赤地眨眼形成,炙热的高温将曦山盆地炙烤得如同地狱。 倾盆大雨在这片地狱中根本起不到扑灭的作用,全都化为水雾蒸腾而起,回归云层。 圣皇被破了丹田,没了真气如何抵挡火魃之威? 便当所有人以为成功时,火魃身体形成的小山包内突然传出“锵锵锵锵……”的剑鸣声。 只见火魃身体银丝闪耀,紧接着一道火柱冲天而起。 火柱之中,圣皇一人一剑漫步走出,来到小山包下,抬手剑起,身影消失的同时银光一闪,人已冲到众人近前。 然而便在银光一剑斩杀所有人时,这些人却是如纸画般,变成一片片破碎的纸片。 待圣皇反应过来,他已身陷一片虚幻的世界中。 他如来到星空之内,眼前全是星星点点,似乎不论如何也走不到边境。 突然一点寒芒出现在他身后,圣皇回身一剑迎上。 剑尖与寒芒碰撞时,迸射了无数火花,慢慢的,他眼前的星空世界被撕裂,一个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正在与他拼剑,正是晁良! 两人剑术极高,晁良凌乱的剑法看的人眼花缭乱,似有重重分身在圣皇四面八方围攻。 而圣皇只有一人,剑法也没有多花俏,也无真气提升威力,可一刺一斩,一撩一挡都用在了最妙的地方,每每都会化解晁良攻势。 晁良顾不上是否会伤及无辜,纵横的剑气劈天盖地,却难以伤到圣皇衣角。 两人刹那间竟斗了上百回合。 其余修士也趁此包围而来,配合晁良施展术法。 另有宿正的星阑、曜灿两大鬼物手持兵器攻向圣皇左右。 还有知天不要命的扑到圣皇身前,用不死之火焚烧圣皇。 瘦老头在外面释放蛊虫准备偷袭,可就在这时,只见汹涌的寒光如一面面剑网从圣皇身边撕向四面八方,吓得瘦老头转身扑在地上,躲过了从头顶掠过的可怕剑气。 知天却没这么幸运,他化为碎肉被剑气震飞。 晁良断了一条手臂却不退一步。 两头鬼物居然是毫发无损,曜灿鬼手化为长矛洞穿了圣皇胸膛,星阑从地下钻出斩断了圣皇一条腿,但它却被圣皇一剑洞穿头颅,随剑身一震,星阑魂飞魄散。 白日依借此机会,手臂化为藤蔓洞穿了身前地面,刹那间,圣皇身下长出了五根粗大藤蔓将他缠裹。 绝佳时刻,独臂晁良一剑刺向了圣皇眉心。 圣皇左手突然挣断一条藤蔓,闪电般的抓住了晁良一剑。 晁良冷哼一声,剑起银光,一抹剑芒瞬间没入了他的眉心! 第一六九章 西风 圣皇抓着剑刃的手垂落下来。 先前冷厉的眸子失去了光彩。 晁良还想补一剑,因为他感觉到圣皇还没有断气! “够了。”公叔怜阳走了出来,挥手间,一副巨大的棺椁凭空出现。 众人一愣,而圣皇死灰的眼眸中居然出现了光彩。 众人大惊失色,同时闪身退后,戒备的盯着圣皇。 “邢成化,虽然你死在我们手中,但我们都知道,十几年后我们全都会死在你手里,所以我不想给你这次机会,动手。” 公叔怜阳声音一落,粉碎的熔岩巨鬼如知天的不死鸟能力般,转眼融合一体恢复成巨人形态,一跃跳到公叔怜阳身后,抓起棺椁塞入口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裹圣皇。 看着熔岩巨人咽喉鼓胀,一点点的将棺椁咽下。 “噶嚓”一声,棺椁承受不住巨鬼尖牙的咀嚼,出现了裂痕,又被巨鬼岩浆般的唾液烧融,很快露出内部的水晶棺材,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躺在里面,女尸年轻貌美,红润的面色显得她似乎并没有死去,只是睡着了而已! 但转眼间,水晶棺也出现了裂痕,却没等破碎,便消失在巨鬼口中。 “元芹!”圣皇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他眼眸也再次变得死灰一片,再也没了光泽! 然而他口中却依旧喃喃出声:“对不起!我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了!” 哀伤的呢喃落下,紧接着便是一股冲天的怨气滋生。 “如果没有你们,这天下将会成为元芹梦中的乐土,没有争端,没有战火,所有人安居乐业,和睦共处!我是在帮你们,给你们一个无忧无虑的世道。没有人领情,没有人在意,你们只会为了自己一次次的连累别人,伤及无辜。不帮元芹的该死,不救元芹的更该死,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曜灿吞了他的魂!”宿正一声令下,曜灿扑了上去。 可突然,曜灿被圣皇左手掐住咽喉,只见他张口一吸,曜灿居然化为一股黑气被圣皇吸入口鼻之中。 所有人都傻了! 这怎么可能? 圣皇心脉已停,他已经死了! 可他的魂魄为什么没有离体?而且还反过来把一头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鬼给吞了! “唔……” 熔岩巨鬼发出了惨叫,它的鬼身似乎要与熔岩肉身脱离了!一丝一缕的往圣皇口鼻钻去。 另一边,泥浆鬼同样难逃一劫! 曦山腐骨潭有很多鬼物,强大到完全能媲美宿正的鬼物,只是它们没有肉身,此地又是阳间,圣皇的紫气令它们同样感到恐惧。 而现在,圣皇虽然没了紫气,但这吞噬鬼物的能力让它们更为恐惧,因为它们居然无法抵抗! 一头头鬼物向着圣皇口鼻钻入,圣皇身体也冒出了黑焰。缠住他的藤蔓立刻枯萎,吓得白日依连忙收回手。 “地方选错了!”宿正脸色铁青,已经有了逃跑念头。 不仅地方选错,他们还低估了圣皇的实力! 圣皇的魂魄肯定非比寻常,否则肉身死后应该是普通的厉鬼才对! 而区区厉鬼,还在阳间,宿正完全可以虐到它怀疑鬼生。 然而事实远非如此,谁也不清楚圣皇的魂魄究竟为何能有吞噬万鬼之能! 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藏在暗处的白霄国师眉头大皱。 风,他借了。 势,他借了。 雷霄他都不惜损耗寿缘的借了。 该有的都有了,需要的一样不缺,为什么? 是因为圣皇死而后生,即使能灭了他的后天九离之火,也灭不了他先天三离火吗? 一边想,白霄国师手指飞快的掐算,想要找到破解此局的办法。 突然间,他眉头一皱,低头看着自己向东微微飘荡的长须。 “西风?” 白霄国师一算大吃一惊。 西为惊门!属凶,设疑伏兵,寒气肃杀! 向西一看,却看不到什么。 那里峦山起伏,乃白石山主脉,地势更高。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在他这里的确属惊门,可若以圣皇角度,则是死门! 死门大开,有人能干掉他! “谁?居然把我也算进来了!” 白霄国师面色铁青,若不是为了引天雷导致他耗损过重,铁定要过去看一看! 两分钟前,连白霄国师也没注意到的寒山顶。 张天流周身有无数剑影悬浮。 一重,两重,三重四重五重…… 剑影由十到百,由百到千。 净灵树在他体内疯狂的汲取丹药精华与天地灵气,将真气源源不断的集中到他手中,融入剑中,随剑身流出一片片剑影。 他慢慢舞剑的动作持续了很久,早在圣皇被蓝衫青年刺破丹田时,他便开始准备了! 当圣皇开始吞鬼时,他出手了。 鸳鸯剑彩光大放,携千万剑影化为长虹,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白霄国师长须飘动,他看向了西方,算到了伏兵,却算不出此人是谁。 隐藏在盆地边角的鬼物还在抵抗圣皇的吸力。 不仅它们,在场的所有人魂魄都有些离体的征兆! 圣皇不仅吞噬鬼物,还能吸生人魂魄! 修为强的修士们多少能抗衡一二,但异人却没这种实力! 一些意志力不强的转眼间魂魄离体,还没明白什么回事便被圣皇吸入口中。 唯独公叔怜阳却出奇的镇定,她手里出现一颗浑圆珠子。 珠子表面混白,珠内有雷光电闪。 宿正一看就明白,这是阳雷珠! 与白霄国师招的天雷不同,虽然天雷威力更强,但其实含有的阳气不重,毕竟是九宫域引动的,说白了就是强大一点的掌心雷。 可阳雷珠不同,这是修士耗费心血炼制的,一年乃至几年不断的施展雷法配合自身阳气注入珠中,或许还不止一人在炼制! 宿正和发现都修士们大喜,有此物在,只要击中圣皇,稳了! 然而,便在公叔怜阳要掷出阳雷珠时,眼前长虹一现,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呆滞目光中,一抹彩光刹那贯穿圣皇身体,紧接着是无数的剑影将他穿成了马蜂窝! 连带着被吸到附近的鬼物也遭了秧,在剑影中惨叫连连。 而圣皇肉身转眼爆碎,四散大片阴气,被那些吸到近前的鬼物疯狂的吞噬,似乎不仅为了治疗被剑影伤到的伤势,还有对圣皇的憎恨! 可惜,圣皇被彩光洞穿的刹那间,就被上面附着的净灵真气给净化了!这四溢的阴气只是他吸收了鬼物积蓄在体内的。 饶是如此,也是鬼物的大补之物! 但这一幕着实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就连稳操胜券的公叔怜阳目光也呆滞了。 她似乎想到什么,立刻挥手展现出一幕光屏,看着上面的实力榜第一赫然被公子流霸占,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手中雷珠朝着彩光一掷,轰然爆出大片雷电,虽然彩光被炸得四分五裂,但却化为大片的彩流与乌光汇集一体,向着西面寒山飞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第一七零章 如何善后 大雨还在下。 风向却恢复自然。 白霄国师出现在寒山上,没有看到被雨洗刷前的痕迹,但没关系,他已经算到出手之人是谁了! 雾山阴判张天流! “能事先算到绝佳的死门,必然是掌握了大局的变化,真是厉害的小子啊!”白霄国师长叹,背负双手走了。 他一走,在北面拖延宗天府圣守的修士也纷纷退走。 他们一退,圣守们全惊了! “难道结束了?” “是输是赢?” 这一刻,所有圣守都拼命想曦山冲去。 “走吧。”晁良在异人医生的治疗下,接上了断掉的左手。 眼镜男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公叔怜阳,摇摇头,不等她吩咐,开启了一条通向曦山外的空间隧道。 所有修士鱼贯而出,半数的死亡没有让他们悲痛,反而兴高采烈,因为成功了! 圣皇被他们干掉了! 虽然最终没死在他们手里,可这重要吗? 而死去的人,其实没有多少密切关系,大家都是被公叔怜阳召集来的,虽然中途出现了意外,本来的决战地不是此处,而是等大家布好了大阵,用圣皇前世之妻的尸体引来,如此把握更大,但何尝不是给朝廷准备了时间。 此番横生枝节,明显有高人算过,逼得圣皇赶到此地被他们围杀,然后高人关键时刻出手,一招把圣皇打得魂飞魄散,用除了这个大后患。 修士们欢天喜地的走了,也没有一句客气话,大家默契的散了一空。 本应该喝酒庆祝的大喜事,但谁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朝廷的怒火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不过群龙无首下,朝廷很快就撑不住,一旦内乱必然引发天下大乱! 他们自然希望身份越晚被揭穿越好,最好一辈子不被揭穿。 宿正收回看向寒山的目光,扫了一眼异人们后,也进入了隧道。 这一战,他也是损失惨重,鬼物全死了。 不过能杀圣皇他已经满足了。 “唉,可怜的蓝衫兄啊。”知天一战之后,只是显得疲惫,虽然最后关头险些魂魄离体,被圣皇吞噬。不过不是没事吗,既然没事,任务也完成,应当喜悦。 “以后,咱们就是敌人了,芮总可别死的太早啊,本来嘛,你要是个处,咱还能保你,让你当个正宫,在做这天下的女主,可惜,张天流玩过的女人,脏!” 知天说罢,正准备进入隧道,突然他脸色一变,没等他施展异能不死鸟,身体已经化为了飞灰。 公叔怜阳流淌雨水的面容阴沉似铁,踏着知天化为的灰烬,一声不吭进入隧道。 所有异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芮总失败了! 修士可以不在乎谁杀了圣皇,但芮总在乎! 可以说所有异人都在乎。 因为这关乎到他们的经验! 然而这一切都被最后的一道长虹毁的一干二净。 从实力榜第一的公子流就能看出来,藏在背后抢人头的家伙是谁了! “果然,不到最后,永远别笑!特别是有他在的地方!”白日依心里微叹,不敢走出隧道,而是招呼三五烟与画中人,搅风搅雨三人乘烟而去。 这一刻,没人敢靠近芮总,异人们能自行行动的都走了,即使不能的也可以保持了距离。 “咦?” 张天流正在疯狂升级手机,不过在刚才一瞬间,芮总在战力榜上瞬间达到了第一,压制了霸榜三年的阴如南。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矣证明三榜有多不靠谱! 而在实力榜上第三的复能突然消失不见,很明显有问题! “复能应该是知天组织的老二吧,复制我是神不死鸟异能的家伙,刚才他明明活着,gina这丫头行啊!都学会卸磨杀驴了。” 张天流很快就将这些琐事抛之脑后,专心的研究手机新功能。 而此刻外界,宗天府圣守已经来到了曦山。 他们冒险穿过了怪石阵,好不容易进入盆地,看到的不仅是满地狼藉,还有已经破碎的龙袍和残尸,还有一柄圣皇所用的寒铁剑。 这些都足矣证明,圣皇驾崩了! 不等这些人回去禀报,圣京已经知道消息了! 国师一纸落下,举国震惊。 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为悲痛的莫过于左人家! 他们才刚刚起色,跻身大族行列,却要面临这天塌之悲,如何释然? 再不能释然,也要稳住朝廷,稳住天下才是首要! 左人家释不释然,与张天流可没关系。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刚把手机与灵魂芯片合一,就被白石阴判拉着赶去参加阴判大会了! 阳间震惊,阴界更震惊! 太突然,毫无预兆! “你小子行啊,要不是你出手,让圣皇吸足了鬼物谁还能治得住啊!”白石阴判佩服道。 “唉,我也只是心疼那些被他吸收的鬼魂,多可怜啊,被困在曦山多年,怨气是越来越重,不能投胎不说,还要面临吞噬之劫,唉!”张天流一脸悲天悯人。 “你少扯,我可是听九歌阴判说了,你小子不老实,常在阳间作乱,不过这次你没在我这地界作乱,算是识相,否则我也不好交代。” 白石阴判对于圣皇的死,很看重,当他得知外面有人与圣皇交手时,就担心了,好在没有让圣皇魂魄进入阴界,否则必然大乱。 此人能力非凡,身死魂不散,上次死的时候,就搅得阴界不太平,并且在投胎之后此人的真气居然让万鬼惧怕,乃千年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气。 这次死后如果再让他投胎,不知又要变得多强。 好在,他心生怨恨,自甘堕落,吞噬鬼魂在阴判看来乃是重罪,张天流将其杀之符合天意。 两人驾驭阴风一路闲聊,很快来到了朝圣中心九歌鬼城。 现在赶到的阴判还不多,知道情况的也很少。 白石阴判一来,就大嘴巴的把事情全说了! 毕竟在他地界发生的,他其实也跨界到阳间偷看了,但不敢上。 毕竟阴判到了阳间也只是比普通的同阶修士厉害一些,白石阴判才归真中期,他要敢插手,如果像晁良这类应天强者贪图他的阴判传承与阴判令,将他灭了就亏大了! 九歌阴判听完白石阴判的讲述后,脸色却很难看。 “干嘛?难道我就任由圣皇吞噬鬼魂?”张天流问。 “不。”九歌阴判阴沉着脸道:“你没做错,换做任何阴判都该如此,只是难得清闲的日子,又要忙了。我还以为我功德圆满,这天下才乱呢!” “老头子我何尝不是如此。”五巅阴判苦着脸走了进来。 众阴判纷纷施礼。 五巅阴判回礼道:“诸位都坐吧,这次圣皇殒落,天下震动,我们西方也不太平咯,据我的小鬼查到,五巅峰打算与几大门派商量恢复宗门统领天下的局面,俗世都要依附宗门而活,受宗门保护,可那些渐渐强大起来的世家焉能同意,他们好不容易翻身作主,岂会再度寄人篱下,可宗门又担心俗世诞生一位如圣皇般的存在,这事,难了!” 九歌阴判道:“说白了,当今世道,得圣人魂多者得天下,世家占据大半疆土,自然不想被别人掌控命运,只要自己管辖之地有应天成圣者,脊梁骨才能挺直了。” 张天流蹙眉道:“说这么多,我们应该怎么办?” 第一七一章 拿人手软 阴判不能阻止阳间发生的事,只会各尽其责,这次会议,从头到尾都是在商讨协助一事。 如张天流等阴判的困龙地界,若战争爆发,困龙的阴判都要联合起来统领阴兵过界收服厉鬼。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谁也不能闭关修炼。 谈到这里,张天流才注意截海阴判还没来。 这厮不会是忙着炼丹吧? 直到会议结束,张天流才跟丹蝶阴判出来,便遇一名截海鬼差来报,称截海阴判出海未归,临行前望雾山阴判照顾截海一二。 “why?” 张天流郁闷,这厮说帮他照顾雾山,自己还没回去,他倒是先出海了! “肯定又是去找炼丹材料了。”丹蝶阴判瞥着张天流又道:“他的丹药可不是这么好拿的,不想办法摆脱,以后有的你忙了。” 张天流能怎么办,拿人手软啊! 阴判大会是结束,但各方小会又开启了。 大会分好区域,小会是商讨联手示意。 困龙山脉的阴判不多,只有九位,截海阴判又没到,一切事宜由张天流暂管。 “雾山阴判不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截海阴判找回来。” “哈?还要我找?” 观海阴判点头道:“现在西方阴判们都说了,诸国很可能向朝圣动兵,那么截海关必然要有一场血战,只是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张天流预感到什么,但还是厚脸皮道:“不是还有你们吗!” 观海阴判摇头:“我虽位于截海后方,但如果苍羽派不老实,同样让我手忙脚乱,到时候还得指望你。” 说白了,麻烦的事谁也不想碰,能推则推! 张天流却推不掉。 本来雾海是没什么麻烦事的,这些日子,鬼门外的鬼也抓得差不多了,只要修好鬼门就是逍遥日子,但截海阴判不在,又把包袱丢给张天流,他现在都恨不得把丹药吐出来。 回到雾山鬼镇,看着已经逐步成型,很有规律的鬼怪世界,张天流总算有点欣慰之感。 “大人回来了!”钟鬼发现张天流,离开上前把这段日子里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 张天流听后,把一些问题跳出来教钟鬼如何处理,在安排一些准备工作,随后来到怨恨树下,把彭化交出来商量。 话还没说呢,彭化就先问罪了。 “你太莽撞了,虽然你没做错,但有些事情的确因你而起,特别是九歌之事,左人家与苍羽派对立,对你而言只是一场游戏,但对观海阴判而言却是大麻烦,换做是你,你愿意耽误修炼帮人差屁股吗?” “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给你打小报告了?” “九歌阴判说的,她不仅告诉了我,还通知了许多阴判,让我们给你施压,不能让你在胡闹下去。” “行啦,这事到此为止,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未来局势如何已经不受我掌控,我会安安心心做个阴判,直到功德圆满。” “希望如此。”彭化点头。 张天流这才把截海的事跟彭化商量。 彭化听后蹙眉道:“截海阴判太过份了,他如此冒险,倘若有个闪失会照成很严重的后果。” “什么意思?两块地界很难管?”张天流蹙眉。 “不,截海阴兵多,鬼差也够,只要你协助跨阴,处理一些难办的鬼物即可,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我说的是截海阴判三番五次的出海是很危险的,你真以为那些海妖尸体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吗,那很可能是有强大修士联手猎杀的,他是在虎口夺食!” “我靠!”张天流微惊,没想到截海阴判这么猛。 “一次二次也就罢了,长此以往,人家很可能布个杀局将他灭了,届时冥海之源与阴判令若如他人手中,阴界必会大乱。”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张天流好奇问。 “别的地方不清楚,这附近有几次,不过当时灵龙在,发现了直接杀了,你没有这个实力,很可能会被对方杀!夺取你的净灵树。” “唉!” 张天流无奈一叹,只能期望截海阴判早日回来。 回到了阳间,张天流先到莫老板那里吃一顿,碰巧,阿二与阿七还有楠枝三女也在吃甜品。 一见到张天流,除了阿二表情淡淡,其余两女都有些高兴。 “公子回来啦,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圣皇驾崩……”阿七立刻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 张天流笑笑,点了支烟慢慢听。 “哎呀,你说这天下三天两天一变,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危险,大家最好别出去。”张天流不说还好,一说,阿七更加兴奋了,把在焰阳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也不怕别人知道因为你们,死了两名苍羽弟子。 阿七虽然多嘴,但不傻,流影剑的事情没有透露。 三女吃饱喝足,张天流还在吃。 阿七想等公子吃饱,跟她们去雾山派看看。 但阿二却阻止了她。 “公子已经当了阴判,阳间的事最好不要让他参与!” 二姐如此一说,阿七才回过神来,有些失落的点点头,旋即笑着和张天流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告辞而去。 “有得必有失,当了阴判,就享受不到阳间的荣华富贵。”莫老板叼着烟做到张天流对面。 张天流边吃边道:“对我而言,在哪活都一样。不过这么多了,我找小商同学有事。” “楼上。”莫老板冷漠道。 张天流飞快扒完饭菜,起身付了钱立刻上楼。 等到了楼上,发现小商同学与小邹同学各自在面前的光屏上敲敲打打。 发现张天流来了,邹泽洋立刻问:“老大,你干死的圣皇是不是?” “别胡说。”张天流啐了一口,坐下来问:“这高科技玩意我不是很清楚,就像问问这升级的路线什么适合我。” 小商一听,立刻让张天流把手机拿出来。 张天流手机已经融合灵魂芯片,故此只能开启虚拟光屏。 小商看了一下后,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乱升,这里面包含了许多二选一的选项,如果乱升,适合自己的也罢,如果不适合自己,就是浪费了,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 张天流就料到这一点,才让手机保持在五级状态,之前升的两级是必须的,一级是身体机能检测,另一级是融合灵魂芯片。 小商看了一会儿,道:“张老板可以开通扫描,连通器官眼睛,结合你的异能会形成三维影像在芯片中,可以存储做地图换取经验。” “不不不,眼睛扫描不如声呐扫描。”张天流摇头。 小商点头道:“的确,我的上帝视角扫描是无处可藏的,但张老板的不同,若躲在屋里,山洞里你就无法扫描出。有我地图在你的地图也不值钱。” 张天流额头青筋一条,暗骂这小子懂说话么? 第一七二章 抗值 现在张天流的灵魂芯片升级有三大选项。 功能、属性、技能。 功能是开通芯片各种新功能,例如扫描、鉴定。这两种功能涵盖很广,与所有异人上传的数据有关,遇到什么天材地宝,神兵利器,你不知道不重要,扫描鉴定后你就会清楚它能干什么。 属性就是增加自身属性,不用通过修炼,只要累计经验就能强大自己。 技能不是异能,而是锻造,炼药一类。 同样是连通了数据库,可以把你自己的炼器炼丹心得上传,也能下载别人的。 这类张天流完全没兴趣。 他现在越来越讨厌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看看人家圣皇,单纯的修炼不同样牛。 再看看宿正,不是养鬼就是修鬼术,除此之外都不沾。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除非你有永恒生命,活的腻了换换口味,尝试新鲜事物,一步步成为全能型人才。 但张天流只是普通人,只是心境是普通的,他也会感到厌烦,又有被害妄想症需要实力去弥补,同时有不喜欢修炼,炼丹炼器这些他更没兴趣,他这人就喜欢走走,看看,见识不一样的东西,纯粹以欣赏的角度去面对现在的世界。 讨论了良久,小商提议道:“开启人体改造功能,突破人体极限我觉得挺适合你。” 张天流查看道:“没这功能啊,莫不是要升好几级吧。” “嗯,应该是三级。先开通功能列表的人体监测,再开通属性列表的人体改造,两者兼合会出现新选项,开通后便是人体极限成长。” “这么牛逼!你开通了吗?”张天流惊讶。 “我没开通,不知道什么情况。”小商摇头。 “我觉得,就是加属性最直接。”邹泽洋打开自己的属性列表,他现在的属性全在一百开外。 “我靠,够高啊,需要多少级?”张天流更惊讶。 没等邹泽洋得意,小商摇头道:“一级一百固定值,还不如炼体两年来的快,完全是浪费点数。说他他还不听。” 张天流立刻明白啊,他没加过点,但敏捷体力都破百了,说明听过锻炼属性同样会增加,既如此,何不如加一些更有实际性的。 “我不知道我能升多少级,就试试看吧。”张天流立刻按照小商的提议,开启人体监测改造功能。果然出现了极限成长的升级体系。 张天流毫不犹豫的点开,这把小商吓了一跳,他只是推荐,并不一定要开启,而且手机到了这一步会失去很多功能,这就像游戏的职业一样! 果然,张天流开通后,界面都变了,之前升级的所有体系全部消失! 也就是说,无法挽回了! 你不能炼丹,也不能炼器,不能扫描与鉴定物品等等…… 但这些对于张天流而已,完全可以自身去学,只要自身阅历够了都不难,不需要完全依赖芯片。 “唉,其实可以完全把点数用在开通功能上,这样会出现所有提升选项,找到适合自己的在升级。”小商同学有些患得患失,因为他还想通过张天流的看看有多少种升级路线。 “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论有多少种,既然只能选择一种就不用太过犹豫,这也是给我们安装芯片家伙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专精一种,从这方面获得高效的数据,而非雨露均沾。” 张天流倒是看得开,细细查看了全新的人体极限升级系统。 很快他就惊讶了! 大脑极限,力量极限,速度极限,耐力极限,生存极限…… 一大堆的极限,让张天流眼花缭乱。 “好在不是限制一种!不过也正常,如果限制一种就不是统称人体极限,而是极限项目!”小商松了一口气。看着张天流问:“选什么?我觉得大脑比较好。” 张天流摇头:“相反,我觉得如果大脑不断往极限发展,很可能会变得不像自己,我觉得脑子够用了,也能过眼不忘,体内也不用,还是生存适合我。” 张天流说罢,毫不客气的点了下去。 极限生存界面打开,里面出现的情况让张天流和小商都有些惊讶。 “居然是抗性!张老板你这抗寒好像有点爆表啊!居然能抵抗零下62度,抗热也很高,可不惧213度高温,就是毒是5,电是高点,13点。” 张天流蹙眉,这好像不是提升的,而是监测抗性! 这有毛用? “还能升,接通异能!”小商提醒。 张天流愣了愣,立刻提升。 果然,瞬间他就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他居然能看到了眼前环境所有物体的抗性! 如木桌木椅对火焰的抗性是负数,说明怕火。 这个,其实并非无用,因为同样是木材,房子的梁木却不怕火,至少三百度内无伤。 再看小商同学和小邹同学,两人的抗性与弱点全暴露在张天流眼中。 “牛啊!” 张天流这些才算真正满意。 小商却看着他的光屏道:“不能在升了,一下升了五级,张老板不会真把圣皇杀了吧?” “不,我这是积累的,一直没敢升。”张天流摇头。 他看着自己的异能列表中,果然多出新能力,抗值x。 除了莫老板的能力是x外,张天流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二种x能力。 “好啦,这东西升完了,我也该走了,以后你们都要小心,这天下很可能要大乱,我可保护不了你们了!” 张天流说完还没下楼,邹泽洋跟了过来,有些怯懦道:“老大,那个……” “啥也不用说,好好跟莫老板混。”张天流知道邹泽洋有问题,但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哦。老大保重。”邹泽洋看着张天流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有些恍惚。 “张老板不是矫情的人,而且他当了阴判,以后阳间的事他真的不会在管了。”小商笑道。 “唉,老大这人挺怪的,似乎就想莫老板说的一样,他防着所有人!” 邹泽洋实在不理解,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防的,虽然他的确在知天组织待过,但自从来到这里就想脱离了,又被莫老板点醒,觉得打打杀杀的的确不适合自己,虽然这世界还很危险,但能让他们相互有个依靠不是更好吗啊? 为何老大不情愿留下来? 而去跟鬼打交道。 邹泽洋很不理解。 第一七三章 矛盾开始释放 张天流回到听雨楼,把这些日子赚到、骗到、抢到的钱全交给了红玗。 “公子不打算回来了?”红玗预感到了什么。 “很少会回来。”张天流苦笑,点支烟道:“我不在更好,否则某些人会想尽办法弄死我,以后雾山派就靠你们了。杜夫人那边让她收敛点,宫姀那边你也要保持联系,她答应我的归真功法以后送来,不用急,功法有三本,你们让老三老四看看能否改一改,尽量适合你们。” “嗯,公子此去,多保重。”红玗有些伤感。 “不是生离死别,你们只要活着,迟早相见。”张天流说罢,来到二楼找树婆婆。 “吆,我们的混世魔王来了。”树婆婆语气充满讽刺。 “瞎说什么?”张天流故作糊涂。 “某些人,就喜欢明知故问。”树婆婆的牌友笑道。 这说话的老太婆也不简单,至少张天流通过她的抗值发现她的抗毒爆表,其余抗性也极高! 反观树婆婆全是零! 不过这是常态,连异能都能隐藏,何况是修士! “这位婆婆别瞎猜,外面发生的事跟我没关系!”张天流死活不会认! 老太婆也叼着烟,意味深长道:“没人说跟你有关!” “你意思就是我在自曝咯!”张天流笑笑:“没关系,圣皇就是我杀的。” “瞧这小子还得意上了!”老太婆笑得老脸都皱了。 树婆婆道:“行啦行啦,臭小子,你还是去躲躲吧,三十年内别出来,就是要跨界抓鬼,最好让阴兵来办,阴兵奈何不得的请别的阴判,你最好别出现!” “是阴界三十年?”张天流问。 “阴界何如?阳间有如何?总之能不出现最好别出现,一直以来,大家怕的不是邢成化,不是左人自明,而是下一个圣皇!这样的人物不论杀多少次他都会回来,所以即使修为凌驾在他之上的高人也不敢露脸,可他死了!” 张天流嗤笑:“说得好想我不杀他,他就不会死一样。” 就算张天流不在,圣皇也未必能干掉公叔怜阳等人。 既然考虑过圣皇成为厉鬼,公叔怜阳岂会事先没考虑到如何灭杀厉鬼?她绝对不会指望阴判,她只会靠她自己,这点和张天流一致。 不是张天流要杀圣皇,是圣皇自己作死! 当一个人强大到影响平衡,还特别嚣张特别作时,他离死就不远了。 此乃千古定律。 “行了,这阳间的事,与你无关,管好你阴界,以后别上来了。”树婆婆不仅提醒,还带着警告意味,同时也算告诉张天流,阳间的事她会照顾一二! 张天流放心下,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为了几个女人,整这么多事情值得吗? 不值! 至少目前是一点价值也没有。 只能期盼未来别让他失望。 从一到四为我用,六七八九见吉凶,总有一半是算不到的,即使学了山寨九宫张天流也算不到。 这似乎就是天注定的,吉凶祸福相依相随。 他是拿了圣皇人头,手机瞬间升到十级,但伴随而来的就是公叔怜阳的针对! 她不是男人,男人还有一些理智,甚至有怜香惜玉的臭毛病。 女人呢,理智时的确可怕,但失去理智更可怕! 在张天流看来,这是一种没有上线,也无下限的生物。 往往会做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好在张天流成了阴判,到了阴界,公叔怜阳也奈何不得他! 如果要动红玗她们,张天流是没办法了,只能指望树婆婆。 在莫老板那里拿了些干粮,张天流没跟他打什么招呼,就回到听雨楼跨界。 他在阴界其实不用吃东西,所需能量有豆芽菜供给。 但张天流就喜欢吃东西,他觉得若连吃也舍弃了,他还是人吗? 什么成仙成神,这在他看来就是自寻烦恼。 有好吃的干嘛不吃? 有好玩的干嘛不玩? 就是需要有欲望,这才想活着! “都准备好啊,加大巡逻队伍,另外尽早修复鬼门,我对了,彭化老鬼,鬼门到底如何修复?” 彭化飘出:“鬼门所用材料很独特,只要注入阴气就能修复,但毕竟是在阳间,阴界的阴气无法出去,所以要让阴兵吸收阴气出去修复,秽珠也行。” “那需要多久?”张天流可不信随便一个阴兵吐一口阴气就能修复好的。 “大概需要集三千阴兵全身阴气,每天派遣几名耗损一半阴气即可,前提是要把里面的血毒抽空,否则再多阴气也没用。” “靠,宿正这厮。”张天流都懒得骂了。 彭化道:“尽早修复,尽早搬走藏起来,到时候我会去控制鬼王尸。” “那你干嘛不用他肉身吸阴气修复鬼门?”张天流没好气道。毕竟鬼门会破也是跟他有关。 “唉,我潜心修道……” “滚。” 说白了就是怕麻烦。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 不过也是,没有工资,谁会工作? 在张天流这边忙的时候,阳间的局势也在飞快的发生变化。 首先就是因为张天流而起了矛盾的左人家与苍羽派! 他们直接的问题,不再是一把扇子,而是十几条人命! 虽然没有一位苍羽弟子死在左人家手里,但谁信? 苍羽派问罪左人,并称如果不是你做,那就该配合我们调查,放心,我门中有上古传承的炼魂秘术,直指心灵,无法撒谎。 左人家疯了才会同意! 他们是问心无愧。 何况,苍羽派这番作为,单单只是为了调查弟子死因吗? 为什么这些弟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时候死? 圣皇已去,朝圣群龙无首,左人家想稳住局势,尽快推出新皇人选。 苍羽派这时候质问,便是铁了心的要撬开左人家的嘴,夺食呢! 明知道是个坑,却不得不跳! 两方矛盾不是谈判就能化解的。 苍羽客栈遍布全国,有极大的名声与号召力,他们一发难,就是各地官府遭殃! 官府力量本来就不强,因为官府所能归于官兵的报酬太少,功法丹药?痴人做梦。 这些东西不论放到哪里,都是一笔财富,看看侯向山的拳馆就知道了。 以前不乱,那是因为全靠一个圣皇镇着。 圣皇太可怕,他杀人无数,一出手便是灭族。 你还杀不死他,即使杀死了他十八年后就能要了你的命! 如此之人,谁敢抗衡? 但也就是这样的人物,死了! 真死了! 魂飞魄散了! 再也没有机会重生报复! 如此天下能不乱? 第一七四章 人各有志 阳间的矛盾挤压了太久,如今冲突展开是一发不可收拾。 左人家不仅要应付苍羽派,还要周旋在各大世家间,忙得不可开交。 站在左人家的立场来看,他们应该舍弃现在拥有的地位,该赔罪的赔,该龟孙的龟,谁也别惹,稳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是首要。 但他们没有这样干,即使圣皇不在他们依然自号朝圣之主。 原因无他,退无可退! 别人退,尚且能苟活一时。 帝王家退,必亡无疑。 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和所有人交恶,如今宗门的举动大家都看出来了,左人家与苍羽派的矛盾其实完全能演变成俗世与修炼界的矛盾! 左人家如果亡了,俗世将会被修炼法分割。 那么俗世中的大家族也别想过好日子! 他们必须要拧成一股绳,需要一位盟主,也就是新皇。 既如此,何不先给左人家一点颜面,拥护他们,如此也不会落人口舌,何况不拥护左人家,大世家间谁能服谁? 或许就在他们争论谁当新皇时,人家已经杀上门了! 加上左人家的不断游说,世家已经定下规矩,表面上和和睦睦,一切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只是换了一位新主。实际上是暂时由左人家继续接掌朝圣,等各大世家的实力能与那些宗门扳手腕时再议。 宗门实力强大,但玩心眼还真弄不过这些大世家。 他们不仅要以左人家马首是瞻,还在秘密分裂四大门派的关系。 本来四大门派就是谁也不服谁了,苍羽派用着左人家得罪他们的借口,横生事端,通过苍羽客栈积累的好名声获得了巨大势力,其余三派能不眼红? 要让苍羽派把凡间力量给平了,其余三派以后都要沦为陪衬! 四大派的真正强者,虽然隐藏在幕后,但从来不管俗世,可以说能进入长老院的强者,此生只有一个目标,天涯! 除此之外给他们再多好处,地盘,财物,弟子,有用吗? 四大派关系是不好,但到他们这种境界的,没有仇恨一说,有的只是在天涯路上共进退的关系,自然是希望强者越多越好,如此一行才能安全。 故此院外弟子不论怎么闹,他们都不会插手。 如此一来,不论四大派还是世家,比拼的将是人力与财力。 圣皇崛起的这些年里,他们也肥了,一两个世家在四大派面前的确不够看,但一二十个,一两百个呢! 公叔家。 公叔怜阳的庄园内,天异组织的人坐在厅里闷闷不乐。 “怎嘛?芮总连散伙饭也不吃了?”一名异人开口调侃。 唐秘书高冷绝艳的脸上,似有不容反驳的威严:“芮总累了,大家自愿吧,不想走的可以继续留下,但不要惹事生非。另外,不论是留是走,这里的功法你们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 “我们是超能力者,不是修士,如此枯燥的事情做不来,我还是去寻找如何更快提升异能的途径。” “是啊,修炼是要自幼打熬筋骨的,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还修什么?只要芯片升级,不同样能强大。” 有些人根本不惧唐秘书,说完起身离开。 但更多的人不走,上前挑选适合自己的功法。 忙活完,唐秘书进入公叔怜阳的寝室。 “走了几人?”公叔怜阳问。 “只剩六人。”唐秘书回答。 公叔怜阳翻看一本功法,有气无力道:“这次虽然胜了,但对我们而言却是败了,张总也躲了起来,下次出现不知会强大到何种地步,不过越是强大,越觉得这里的舞台太小,不论是他还是我们,都要去更广阔的天地。” 唐秘书蹙眉问:“外面的事怎么办?” “局势如何变,也终有平息的时刻。我要去云罗派潜心修炼,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唐秘书摇头道:“我觉得我应该去雾山派。” “雾山!”公叔怜阳眉头一皱,问:“因为董事长?” “不仅如此,雾山派的功法是张总所创,很适合我们这些半途修炼的人。” “夕夕刻意疏远我,你也要离我而去!都是因为他?”公叔怜阳脸上居然发现了笑容。 唐秘书摇头道:“夕夕一直怕你,如无必要她不会待在你身边,我不同,我觉得哪里好我就去哪里。” 抱团不过是一时的。 如今圣皇死了,宗天府要对抗四大派,不敢再对付异人,所以异人有了更多选择。 在地球,不论是作为人上人者,还是寄人篱下者,来到这里,他们的生活方式会变,当然都想着变好,也讨厌寄人篱下,听命于人。 天异,它的存在就是用来对抗圣皇。 圣皇死了,外在的威胁没了,剩下的就是内部的矛盾与理念的不合,组织没有了意义。 改变世界? 开玩笑,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费尽心思的折腾自己,不累吗? 当然不排除这样的人,可问题是非要打打杀杀才是改变? 看看人家王乞,不同样改变了世界。同时换来极大的好名声,得到诸多隐士相助。 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可以轻易改变世界! 眼镜男走了,要去王乞那里。 医生也走了,说要去开一家诊所,以后谁缺胳膊少腿的,或者没了半条命,只要不死,都可以来找他免费治疗。 搅风搅雨三人组也是分道扬镳。 很不凑巧,在天异解散的两个月后,白日依在雾山看到了唐秘书! “当年一起应聘,现在一起入门,你是不是喜欢我啊?”白日依学着张天流的口味调侃唐秘书。 唐秘书高冷道:“是啊,我错过了最爱的男人,不想再错过最爱的女人。” 白日依听得毛骨悚然。 “我告诉你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他!”白日依辩解。 唐秘书点头:“我为了你。” 白日依只感觉头皮发麻,远离了唐秘书几步道:“能不能别开玩笑了!” “既然开不起玩笑,那就别烦我。”唐秘书冷冰冰的说完,走入了听雨楼。 白日依撇撇嘴,但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冲了进去,赶在唐秘书前面宣称要加入雾山派。 第一七五章 三生石 怨恨树下,张天流听完小鬼的汇报,笑了笑道:“以后不用再去了,好好办差,在过几年你就能投胎了。” “多谢大人。”小鬼兴高采烈的离去。 彭化却飘出来道:“与你说的不一样。” 张天流摇头道:“不,是因为我成功了才不一样,如果让她成功,那么圣皇这件事,就死出她之外无人能办得到,那么局势将会走向我预估的局面。” 张天流口中的她,正是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若能亲手解决圣皇,她的话将再无人质疑,她说朝廷会联手四大派对付异人,那么天异便不会解散,在抛出一些改变世界的正能量,她手里的异人不敢说肝脑涂地,至少不会舍她而去。 然而被张天流偷了人头后,所有异人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们会考虑为什么便宜了张天流? 是芮总故意的吗? 如果是故意的,她对得起跟随她的异人吗? 把张天流这个后手藏起来,是不信任他们?这就需要一个解释,可公叔怜阳无法解释。 那么就是无关,单纯的被张天流给算计了! 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头领,说实话,很人多都不想追随! 这才有了散伙饭的局面。 公叔怜阳甚至连挽回的心思也没有,可见她是累了!厌了,也烦了。 处心积虑的结果是被人巧取硕果。 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毕竟年轻人,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有尽可能的赶在我前面,这里不行,她就去天涯!” 张天流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 彭化苦笑摇头,望着阴月道:“西方诸国战事起了,很快就会簸箕截海,你要早做准备。” “嗯,现在就过去。” 张天流回到阴界没有一天不忙。 来到截海鬼关,这里的秩序没有乱,也是一直以来截海阴判施行的军队政策关系。 “雾山大人,这些是堆积的冤案,还请速速审判。” 张天流看着厚厚一叠,有些郁闷。 别看这是海关,没什么普通百姓。 冤案不只有在普通城镇里才有,军队同样如此,而且这里的黑暗更恐怖! 私吞军粮,相互排挤,私斗暗算层出不穷。 还有憋久了,趁着巡逻到附近村里祸害姑娘们的畜生,被人发现不是杀人灭口,就是被乱棍打死。 也有花钱买一啪的,可惜被人点水,回来军棍伺候,往往是打残打死,冤孽极重。 这里就是这么矛盾的地方。 但很多都是自己作的,所以处理起来不是很麻烦,只是浪费口舌。 为了让秩序更好,张天流不仅审案,还要撰写阴界法律。 因为这阴界目前没有法律! 一直以来,都是问冤魂想怎么处理,只要不过分就答应。 但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慢了,而且鬼差不能代替阴判。 张天流觉得要改一改,如果别的阴判不同意,那么好,你来掌管两地,我回雾山好好待去,不然就叫截海阴判回来,大家群起攻之打得他不敢出海为止。 凡事得用脑,老本不能啃一辈子。 张天流对于法律了解也算深! 不过地球那一套不适合这里。 但地球神话体系中的地狱有点适合! “这人啊,犯了错可以一杀了之,但鬼不同啊,鬼死了似乎就没机会了,而且一杀了之我觉得太仁慈,应该关,咱们就弄一个地狱出来,在阳间做了坏事的死后统统该下地狱受刑。先弄个三层,第一层简单点,只是关押。第二层是水狱,啥?没有水?这冥海不全是水吗,此水泡鬼魂可是也能令鬼魂感到窒息的,而且死不了,就是将死不死的窒息状态,那真是痛苦,就这么干,关它给十年八载看问它服不服,不服再关。第三层弄个火狱,让鬼魂尝尝时刻被照烧的痛苦,专门对付那些放火烧山,烧人一家的恶徒。” 众鬼听得心惊胆寒,瑟瑟发抖。 “你们怕什么,又没让你们收此折磨,只要是问苦主想让他的仇家关几年,当然,得有个上限,比如杀人关几年,有多少个苦主投诉他,比人走到绝路的也算,当然也要看因果,何为因,何为果,这可是门学问,开启你们的灵智好好听,因果便是……” 一通大道理说完,张天流一刻不歇又道:“记上记上,另外,把所有鬼魂生前之事记录下来,可以从中寻找到许多案情的蛛丝马迹,例如他身前是某位老板的属下,这位老板作恶多端,虽然没有伤害他,但他能起到证明老板生前是恶人证词,如此问罪让鬼魂难以辩解。” “这也太难了吧!”众鬼都有些头大。 一个人的生平得记录多少啊! 张天流也觉得很难,但他只是想提个建议,现在办不到不代表以后办不到吧! 就在张天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脑中突然接受到什么,他惊讶的打开光屏,扫了一眼后震惊了。 居然是任务! 他是第一次接到任务! “妈的,果然时刻盯着我啊!吵,我这样在心里骂你,你知道不?想不想弄死我?发克,我*#&¥……” 张天流心里越骂越难听,结果没人搭理他。 而这任务就是三生石! 张天流需要找一块石头,体积要大,而且要整块的石头,不能拼接,然后把芯片系统的功能输入进去,几乎不用他去研究打造,所以还算很轻松,并有任务奖励,至于是什么没提。 阴界没有石头,全是阴气所化。 “难道是手机到十级才有任务功能?还是我的想法让制造商感觉不错,为了收集更多的资料愿意帮我打造三生石?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不骂你了,就问你是不是?靠!哑巴啊。” 无奈的张天流,只好让阴兵出去弄快石头。 此地的阳间石头多了,很快阴兵就给张天流整来一块巨石。 石头高达三丈,宽一丈,椭圆形,有些像巨大的鹅卵石。很普通,但很快它就不普通了! 张天流照着任务吩咐,把双手放在石头上,然后他就感觉丝丝真气不受控制的注入石头中,但石头没有什么变化,而任务版上出现了1%的条框。 张天流盯了很久,一个时辰才到2%。 “我靠!” 之后张天流就跟煞笔似的,双手贴在石头上一动不动,还要吩咐鬼差忙东忙西! 两天后,张天流才终于坚持到了100%。 顿时,张天流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平生! 走马灯般的看完后,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连奖励的一百点抗性点数他也不在乎了。 “你讨厌什么,它就会来什么,狗血也不能狗血到这样的地步吧!难关她有能力杀我,或者把我变成白痴,她都没有出手,原来她是最痛苦的!但不论你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了,咱们注定是仇人!” 张天流点了支烟,回头朝着众鬼道:“你们都来记录一下吧,不论生前有什么错,一概不追究,但下辈子就没这样的好事了!” 第一七六章 因果善恶 张天流在截海大刀阔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阴界。 阴界本来就没什么秘密,到处是鬼,加上最近阳间不太平,所有阴判都派出小鬼打听情况,张天流这里更是多,不仅因为他新来的,还有他太能折腾! 谁知,这次张天流很老实,回来后没有在离开过,不仅专心办事,还高出了什么阴界法律、三层地狱与三生石。 特别是三生石,神奇无比,不仅鬼魂能被读取记忆,连阴判也一样! 但很多阴判不信邪啊,甚至不屑来看,唯独离得近的丹蝶阴判饶有兴致的来了,往石头面前一站,他懵了! “这东西邪门,你怎么炼制的?”丹蝶阴判震惊道。 “秘密!”张天流神秘兮兮,打死不说。 “能不能再炼制?给我那里整一个,还有,你那套阴法我觉得不错,抄录一份给我。” 这厮啥意思? 张天流懂! 他费这么多工夫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有这一套在,他就可以很轻松的修炼了,什么审案都让鬼差来办,他只是作为监督者,谁敢舞弊他才会出面严惩,也能让一些好心的小鬼有打小报告的地方! 所以这一套整出来,阴判的时间就多了,对于丹蝶阴判这类潜心修炼的家伙而言再好不过。 “律法可以,但三生石就抱歉了!”张天流笑得很鸡贼!丹蝶阴判一看就知这厮什么心思。 “你就说罢,想要什么?”丹蝶阴判笑容阴沉! “那怎么好意思呢!”张天流搓着手,看着他笑道:“要不,弄点鬼术来?” “行,所有阴判都有传承,唯独你没有,其实你跟我学我也会教,但既然你愿意奉上三生石我更要倾囊相授了。” 张天流蹙眉。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阴判是自私自利的吗? 是!但阴判传承的鬼术却不用藏着掖着,毕竟阴判们都会,唯独张天流没有得到灵龙传承,又不看拜彭化为师,所以没有。 不过丹蝶阴判坑不了,不得不别的阴判不能坑! 好东西咱有,就看你们能不能拿出让老子心动的玩意了! 念及此,张天流让丹蝶阴判自然弄来一块石头。 丹蝶阴判效力更高,亲自去弄! 张天流也不客气,三生石的任务虽然只是来过一次,但自造三生石的能力他可以一直使用,直到他卸任阴判未知。 你就说嘛,给他灵魂芯片的家伙,是不是时刻在关注他? 不仅他,所有异人甚至这个世界的人都在他的关注下! 张天流不得不怀疑他是神,而且是另一个世界的神,打算入侵这个世界! 他们这些异人就是先锋。 但想到曾经也来过几批异人,彭化也是,但彭化就没有灵魂芯片,这就有些费解的,莫非是地球上的神?学了地球人的科技?然后用他们来收集数据完善自己的芯片? “想这么多干什么,干就是了。” 张天流当即开始打造三生石。 他也不避讳,就让丹蝶阴判看,瞧他能不能看出问题。 可惜,丹蝶阴判只能感觉到张天流用真气注入石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两天过后,第二块三生石搞定。 丹蝶阴判兴高采烈的走了,难得这家伙会有这种表情! 丹蝶阴判得到三生石,也推行法律,打造三层地狱的事立刻在阴界里传开了! 丹蝶阴判什么人,阴界谁人不知? 他居然也搞张天流这一套,说明这一套真有效! 虽然现在很忙,西方诸国都乱了,朝圣虽然俗世很太平,但暗地里修士和世家武者打得不可开交,已经交锋了几百场,各有胜负。 也正因为这样,众阴判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普通人死很那化厉鬼,就是变了也容易抓,但修士不同,他们肉身很强,死后被鬼物寄身后实力很可怕,普通阴兵来得晚了未必能斗得过,得阴判亲自出手,靠着克制鬼物的真气才能将其俘获,甚至格杀。 可往往他们出去一趟回来就要处理一大堆积累的案子,批阅怨鬼述求等。 故此每次乱,他们都是马不停蹄的。 不过现在,有人研究出新法,听闻成效不错! 于是乎,一帮阴判在百忙之中跑来截海。 “喏,这就是三生石,他能记载人的灵魂记忆,做多三世,三世后就会删除最早记录的一世。每一世都要记录善恶值,目前善恶是我定的,但我不会徇私。什么尊老爱幼,帮寡妇修灯啥的,不是善事,而是道德问题,不做这些也不是说明人家道德不行,每个人心里的道德标准都不同。故此善恶只是单纯的善与恶,慈善不为利,为善,慈善为利,为恶。杀人为恶,杀人为救人为善,就这么简单。你们要补充的可以开阴判大会时,大家共同商定。” 听完张天流的解释,一名阴判忙问:“如何知晓他人一世?” “需要有鬼差在旁边触摸三生石,而在三生石正面的人或者鬼在看走马灯时,鬼差也能看到,并通过一生行事记录下因果善恶,然后呈报上去等待审判,当然未避免鬼差舞弊,需要有四名鬼差,分别记录因、果、善、恶,如果其中出现牛头不对马嘴的,肯定存在问题,那么要在去记录一次。另外,既然当事人不在,阴判也有权查看三生石所有记录,但要通过阴判令,所以你们怕被人知晓你的真正为人,最好别往石头面前站。不过站也有站的好处,若这辈子去不了天涯,下辈子你还能在这里重拾记忆!不过如果你要投胎就要消除你的记忆,消除法鬼术里有,我就不说了。但最好培养一位梦婆啥的,专门为阴魂消除记忆,就让前世是一场梦好了。” 大伙啧啧称奇。 又有阴判问:“任何一件小事都要记录吗?” “你是说因果善恶四鬼记录的呢?还是说生灵一世记录石头里的?前者,因果不必,挑重点的记录就可以,也可以先审问,从他述求的要点记录,可以节省很多世界。后者当然是全部记录,一辈子,从灵魂进入胎儿体内开始。” 大伙更加震惊。 如果是这样,这述求的确很容易达成,也能更加清楚如何去对的阴魂怨鬼。 该投胎的投胎,投什么胎看善恶。 恶自然是畜生胎。 而且为了让被恶所害的善得到超生,恶要受到三层地狱的刑罚,得让善看着!直到你满意为止,你若不忍心,也可以让我们放过他,两个都去超生,当然一个富贵人家,一个畜生。不能因为善原谅了恶,恶就能有好的下辈子,这才是解决怨恨的王道啊! 第一七七章 沉淀 看着阴判们聚在一起商讨,张天流欣慰一笑。 虽然来的都是困龙山与附近阴判,但如果能获得他们的支持,他这一套变法必会成功。 正是因为有可行性,大家才会热议,尽可能的去完善。 张天流很少参与议论,而是把自己塑造成个技术人员,关于如何制定新法是所有阴判的事,他只要起个头然后支持。 阴判们讨论了很久,大致没有修改,但细化了很多方面,特别是因果,多数是只有因,果怎么办? 刑罚只是一种惩戒,它不是果,所以就要考虑到下半辈子,这就要干涉到投胎了! 有阴判提议,善被恶害死,善下一世为人,恶为畜,结果自然是死在善手里。 有些阴判觉得拖沓,而且干涉投胎很麻烦。 但很快,就有阴判觉得投胎是可控的,只要做好了他们会更轻松! 也有阴判提议一世不成还有一世,孽重的人要多经历几世还赎罪。 张天流可不管这些,难得休息一下,他就坐在角落用着奖励点数提升身体抗性。 生存极限很特别,目前张天流的身体没有到达极限,所以无法开启突破极限状态! 一旦能开启这种状态,不论再恶劣的环境他都不惧。 现在他已经不惧酷热严寒,但毒还是怕的,雷电也惧怕,就是最简单的闭气张天流也无法突破极限。 张天流依稀记得地球潜水记录能达到一二十分钟,这他可办不到,最多五分钟! 张天流觉得如果达到极限抗性,甚至突破极限,是不是任何环境都无法弄死他了? 比如全球爆发丧尸病毒,他也中了,但他能在瞬间拥有病毒抗体。是否在宇宙真空环境中也能存活很久? 所以这个点他没加! 他要留着,遇到什么危险,加什么抗性! 对于突破体能极限,张天流完全没兴趣。 生存才是第一大要素,若是环境无法生存,再强大的力量都没用。 好半天,阴判们才商讨完毕,接下来就是寻找石头交给张天流制作三生石了。 他们可没有张天流与丹蝶阴判这般随便,他们要找好的石头,而且还要好看!像截海鬼关这块巨型鹅卵石,别提多丑了。 “雾山阴判,三生石能刻字么?” 张天流笑道:“能啊,不过最好先刻好。” “三生石能带出去吗?” 张天流摇头:“不行,三生石需要阴气滋养,一旦离开阴气就无法运转里面的法阵,那么之前的所有记录都将消失。并且碎了也一样,尽量寻找坚硬的完整石头。” 张天流不是吹牛,而是任务里提示过的。 大家了解后,纷纷散去寻找石头。 有些人很快找到,让张天流炼制。 没等张天流炼制好一块,又有两块运了过来。 平均两天一块,这还是在阴界,放到外面就是二十天! 所以如此多快三生石炼制下来,外面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还是困龙山脉与附近的阴判,总共不过四十人,而这片大陆阴判有七百多位! 这要全炼制了,在阴界需要四年,阳间四十年! 张天流初期的没有原因,索要的东西无非就是丹药,没有丹药就用药材代替也行。总之就是能提升自我的天材地宝。 故此两三个月来,张天流收获颇丰。 可接下来就没这么好运了。 两三个月在阴界时日也不算短了,三生石的效果彻底的展露出来,而且他们这一批阴判靠着张天流这一套规划治理后,有了更多的时间的来商量完善事宜。 最开始讨论时,他们觉得很完美了,但真正施行变法后,很多弊端就出现了。 但都不是大事,以前也有过这样的问题,例如怨鬼死活不解恨,怨气越来越重,难以说服等。 这就关系到刑罚了,但究竟关多久,而且是关那一层地狱都有的讨论。 并且地狱这东西,才三层,而且真正能称得上刑罚的只有水狱与火狱,但又太重,有些怨鬼不上不下的很难判,就有阴判提议加两层,一层棍刑,一层刀剐。而且是每隔一段时间施刑一次,不像水火两狱一样时刻受到煎熬。 大家对此热议不断,似乎还上瘾了,三天两头就聚一聚,商讨商讨。 于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刑罚都出来了,有些归类到一层地狱,有些大刑则独占一个地狱。 这两三个月来,他们总共加到了六层地狱。 也有更多的阴判加入进来学习,甚至有新人提议干脆弄个大的,把要受刑的鬼全往一处关押,这样就省的大家为建设地狱而苦恼了! 张天流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随着人多,阴判们对张天流的要求就多了,首先就是三生石的问题,很多阴判穷得叮当响,根本拿不出张天流需要的东西,怎么办? 这些新来的家伙就联合起来,希望张天流能免费提供。 张天流不不傻,要是答应了,之前给他东西的阴判会怎么想?铁定不舒服,所以他就把球踢给已经有三生石的阴判,问他们怎么看! 他们如果同意,张天流二话不说,但若不同意,张天流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其实他不要好处也行,因为在炼制三生石时,他就得到了好处。 开始张天流以为三生石只要真气,后来才发现不仅真气,还需要他冰骨的寒冰之力辅助,真气修砌,冰晶结阵,阴气运转,这就是三生石所需要的三大要素。 并且张天流从一名精通阵法的阴判口中得知,三生石里的冰晶阵法是一种幻阵,并且是极为高深的搜魂阵法,故此才能通过魂魄了解到鬼魂的一生。 这名阴判还以为张天流是什么阵法大师,三天两头跑来求指点,张天流能怎么办,只能说这是从一本上古典籍中看过的,如此对方才放弃。 而在炼制三生石时,张天流也得到淬炼。 他的冰骨与肉身契合度更高,对操控冰寒之力更得心应手,真气成长也很快,毕竟动则就是连续两天的真气注入,如果不是有豆芽菜他早就吃不消了。 这种提升是多方面的,真气、冰骨乃至是耐力与心性都得到磨练,现在的张天流不会因为麻烦而感到急躁。 两三个月下来,他的真气已经到达顶峰,真气值100! 已经到了能尝试突破归真的修为了,但他却不及,他看是否能让真气继续提升下去,突破极限! 第一七八章 有人要去天涯 炼制三生石无疑成了张天流的一种修行。 随着越来越多的阴判找他帮忙,他的修行进展也越来越深。 阳间最近却打得火热,不过雾山没什么事。 战争只在西方诸国爆发,出奇的是白霄没有出兵,他们还在极力的阻止战争,可惜三十多个国家,身边两三个打起来,便能牵扯大半的国家交锋。 你帮我,我帮你,今天咱们联合起来干掉谁,明天我就在背后捅你刀子! 乱啊! 诸国为何这么乱,很多人不明白,只当是朝圣的圣皇死了,不在具有威胁,所以诸国回归到了曾经的部落时代,因为某块地,某片海域,甚至是一头野兽也能打得头破血流。 张天流却知道是白霄干的! 很明显,从战局上判断,不论诸国怎么打都跟白霄扯不上关系! 这可能吗? 最先动手的小国就是白霄的小弟,它一开始就吞并了三座城池,在之后的几次大战中,明明要败了,却被他们硬撑过来了! 一个小国能有多少力量?国力能强到什么地步? 它自身就是两座城,吞并三城后翻了一倍多,内忧又很严重,在周边三个国家联手攻打下,不仅撑住了,还让这三国国力大衰,转眼就被附近的国家乘虚而入,随后与小国联合开始吞并诸国。 这小国背后肯定有强大的帝国支撑,否则不可能吃得下比它大一倍的地域。 要知道,装备实力一样的!兵力还不如别人,怎么吞? 要说有什么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没,完全没! 最后连西丘都被打了,白霄却没事,还在派人周游列国,让大家冷静,别打了!我们要对付的是朝圣! 这种隐忍,明显是要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反观朝圣这边,左人家的确很厉害,朝圣还是他们的天下,只是这种局面究竟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圣皇死了,但朝圣还有国师在,这个人,在很多老一辈的强者眼里,他比圣皇还可怕! 上古时期的两大门派,奇门、玄门。他便是玄门传人! 他如果给左人家透露一些天机,左人家就不可能倒下! 因为他能算出什么地方会有圣人转世,光是这一点,足矣让人敬畏。 不过朝圣小规模的暗战不断,而且死的都是高手! 四大派又不合,想吞并朝圣难如登天。 除非朝圣内乱! 世家间相互争斗。 但如今这种局面下,他们不抱团难以存活。 却在世家与四大派僵持时,各种小门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有先前因为养猪混乱局面下,打算重组困龙部落的后裔,恢复部落自然是不可能,这种生活方式太原始,在如今的世道活不下去,所以他们摇身一变成了门派! 什么龙头门、百草谷、思羽派、傲寸山、铁拳堂等,光是在困龙山一旦的门派就冒出二三十个! 他们不交税,完全是跟朝廷对着干,而在他们守护下的村落与城镇也同样不在惧怕官府,甚至早已将官府驱赶,成为他们独立的小王国! 看似他们很弱小,实则个个不简单,张天流觉得很可能是四大派故意派弟子建立的,因为功法传承这一点,没有九觉功法你根本不可能建门派,顶多就是一个拳馆,教教小屁孩而已。 一旦这样的门派遍布全国,那么这个国家与西方诸国还有区别吗? 左人家的管辖地界也就圣京一处! 这还是靠太学,若太学不自持左人,左人早崩了! 太学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视,唯一能抗衡的只有五巅峰! 但太学重在修行,不是打打杀杀,他们只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如果打起来,天下乱了,太学子弟个个回家,这门派就分崩离析了。它是没有聚心力可言的。 而门派就是弟子们的家。 学校只是学习的地方。 张天流是越来越少过问外面的局面了,他更加沉浸于修行中。 四个月! 张天流在炼制好第六十块三生石时,终于看到截海阴判这厮回来了。 截海阴判此番收获颇丰,其实他早就知道张天流弄了什么三生石,也因此他不急于回来! “兄弟,老哥不会亏待你的,看你气息沉稳,凝练化实,恐怕要筑基归真了吧。” “我还结丹呢。”张天流没好气道。 “呵呵,结丹那是上古修炼之法,已经不适合如今的天地,如今是武道双修的天地,故此真气凝液才是最好的出路,虽然不如结丹的强横,却胜在操控便捷,运转容易。好啦,咱也不废话,这才我要炼制的丹药正好能帮到你归真!” “我有丹药了。”张天流的确有丹药,是当初鲁西三大圣守之一,戴叶宗临死前给他的。 张天流拿出丹药,截海阴判看了一眼后笑道:“此人与你有生死大仇?” “假的吗?”张天流立刻反应过来。 “不假,的确能帮助人突破归真,但若不成功必会爆体而亡,而此丹的成功几率不足两成!” “我就知道!”张天流拿出丹药,也是想让截海阴判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 截海阴判又道:“不过也能服用,虽然你的净灵树无法承受,但若加上我的冥海之源肯定万无一失。” 张天流闻言一惊,蹙眉道:“你要帮我炼化药力?” 截海阴判笑着摇头道:“不,我给你冥海之源。” 张天流呆若木鸡。 截海阴判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也有这种表情!放心吧,我给你的只是一源,这一源之水并不多,但会随你修为精进而增多。我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醉心炼丹,一直以来都很少过问外事,以至于到如今我都没能找到一位合适的传人,而眼下我有没时间了,这批丹药炼完,我就会离开。如果这一趟不去,下一趟就是百年,阳间千载!” 张天流震惊道:“你说你准备去天涯?” “嗯,不仅我,还有九歌阴判、五巅阴判、北寒阴判与丹蝶阴判,当然不是眼下就走,还要阴时三年,也就是阳间三十年后会有一批强者离开,我们也在此列中,所以我没时间了,要赶在这段时间里突破应天,到达玉境,也就是第四重境,如果失败,不,绝不能失败!” 说到这,截海阴判盯着张天流又慎重道:“从没有一个阴判拥有两种传承,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但我很想看到,生水木的景象,如果能成,你最好去寻找金、土、火三种传承,但不要告诉任何人!” 第一七九章 两种传承 张天流知道截海阴判什么意思。 阴判传承是阴神留下的,一代传一代,虽说百花齐放,但归根结底只有五大类! 净灵树属木、冥海之源属水,理论上,冥海之源是能滋养净灵树的,但是否能成功没试过谁也不知道。 截海阴判想试,张天流却不怎么想! 毕竟他是实验体啊! “这么多年,真没有阴判拥有两种以上的传承?”张天流感到不可置信。 截海阴判摇头:“如果有,我就不会让你试了,但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大事,真出了事也有我在你身边。” “我觉得你丫不可靠!”张天流很直白。 截海阴判大笑道:“兄弟你多虑了,不过也该多虑,不然很难活下去,咱们这里虽然很祥和,但始终要离开的,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就算能突破到玉境,也是此行中修为最弱的一位,我不知道此行我将会面临什么,所以我希望留一个后手,也就是你!” “你丫的才多虑了,我说的不可靠,是到底能不能契合,如果瞬间爆体怎么办?”张天流其实就是多虑,但他打死不承认。 “一源而已,无碍,如果不行我会瞬间帮你取出来,如何?” 张天流考虑了很久。 截海阴判不急,而是饶有兴趣的去研究三生石去了! 这玩意,他只是听说,一直以来都有鬼差两头跑,向他汇报截海的事情,故此他才迟迟没有回来,一心在外寻找材料,直到找够了才回到截海。 被三生石的神效给震慑后,截海阴判发现张天流还在考虑,他便去逛了一趟地狱,沿途有小鬼给他解释,让他越发觉到选对人! 张天流的确很不凡,他不会墨守成规,但也不会做出格的事,虽然为人多面性,可人格他能看出来,不差! 是个能托付的人。 他也坚信灵龙的选择。 毕竟相处很近,他很多事情向灵龙讨教过,知道灵龙虽然喜欢胡闹,可选阴判一事却无比慎重,不然她早就可以弄个傀儡进来帮她,不至于被别的阴判嚼舌根。 张天流考虑好了,他答应了截海阴判愿意一试。 他敢答应,主要是因为他还有很多抗性点没加,如果身体承受不住,他可以针对性的加抗性。 灵魂芯片的好处是他不用一点点去加,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加满。 只要不会瞬间暴毙,都能一试。 截海阴判赞许道:“这才对嘛,修炼一道便是如此,想要获得实力就要豁出命。” 两人去了截海阴判炼丹的密室,张天流盘坐下来,截海阴判站在他身后运功,只见他双手中一团黑水滚滚而动,慢慢的注入张天流的背部。 黑水钻入张天流皮肤时,只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被针扎了,但这种疼痛对现在的张天流而言完全能忽略不计。 黑水穿过皮肤,穿过血肉,抵达丹田的整个过程,没有多大的疼痛。 似乎很契合的,黑水来到了净灵树下,淹没净灵树的根茎后,直接开始滋养张天流的筋脉,也让他的真气如水一般顺滑,流通在筋脉中时没有了以前生硬的顿挫感! “果然如我所料!”截海阴判收回手,满意的笑道。 张天流没有啃声,他闭目调息,再吸入阴气时,阴气不再被净灵树所吸收,而是被冥海之源吸收,然后再有冥海之源将炼化的真气提供给净灵树,再有净灵树提纯通过十片叶子散发出来,滋养张天流全身。 这种感觉十分的神奇,比以前运功时更加舒畅。 “现在就差金、土、火了。” 张天流闻言,睁开眼睛问:“这些,别的阴判能给吗?” “他们毕竟也是人!”截海阴判提醒。 张天流苦笑。 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攻克。 “我看能否用炼丹为借口,帮你骗取一些,当然别都指望我,他们未必会同意,你也不用过于执着,阴判传承虽然神妙,但世间神妙之物数不胜数,只要能契合的都能融入丹田之中,只要你修为上来,未来多的是机会去寻找。” 张天流点头,他不想暴露自己拥有两种阴判传承,总觉得让别的阴判知道不是好事,故此干脆道:“你不用帮我,早日炼丹,早日闭关。” 截海阴判点头,想了想,道:“有了冥海之源与净灵树,那颗丹药对你无伤,随时都能突破归真。我就不用给你炼了,要不,我炼制的这批丹药给你一颗。” “什么丹?”张天流很感兴趣。 “神脉丹!” “神!”张天流一听这种就感觉不靠谱! 截海阴判笑道:“神,当然不是阴神这种真神,而是元神,神脉丹是开启元神筋络的丹药,让元神能修炼,也适合你,他不会让你有淬体的痛苦,只要你心智坚定,元神出体还能回来就行。哦,你好像还没有修炼鬼术吧,三魂恐怕无法归一,修不出元神。” “我已经得到传承了。”张天流从丹蝶阴判那里得到鬼术传承,其中就有三魂归一的修炼法门,只是没时间修炼而已。 截海阴判点头道:“你好好好修炼,修出元神之后就能服用神脉丹,为未来进入玉境打好根基。” “一颗够吗?”张天流反问。 截海阴判无语。 感情这小子还觉得不够! 的确,一颗不够,但他自己都不够,能给一颗张天流已经让他肉疼了。 “得,瞧你便秘的脸色就知道了,一颗就行,不过丹方你得给我,还有什么好东西的统统留下。” 截海阴判冷笑道:“以后如果我元神像你求助,你要是不来,看我怎么诅咒你!” 张天流离开了截海阴判的密室后,造了个地方感受了一下丹田。 真的变化了,两种阴判传承的完美契合,让他的真气变得更强了。 完全是质变,而非量变。 但这种质变反而是修士梦寐以求的。 从这方面张天流也能预料到,要是阴判们都有这样的心思,阴界会不会大乱? 阴判会不会相互间会猎杀对方夺取传承? 转念一想,张天流觉得多虑,截海阴判能想到,他人也能想到,之所以没有做就是怕群起而攻之,毕竟阴判可不是好惹的! 如此多年,阴界能保持到如今,可见阴判的人品与守规这一点都不错。 但张天流很快苦恼了。 截海阴判要走了,下一任截海阴判是要他来找! 还要在这三年里,虽然阳间有三十年,可他不能出去啊! 第一八零章 归真 截海阴判回来跟没回来没区别。 截海鬼关事宜依旧扔给张天流,当然还是要付出报酬的,就是将以前炼制多余的丹药全给了张天流。 张天流一位发财了,哪知,截海阴判炼丹是炼精不炼多,只要自己够用就行,所以即使有多余的丹药但真不多。 最值钱的冰火炼体丹倒是有两颗,不过对张天流用处不大,但他照单全收,否则一点好处也没有。 最近困龙山的阴判联合起来,打算共建地狱,而各方的管辖地只要一个监狱就行。 地狱要耗费材料很多,大家共建能介绍压力。 规模也不用太大,够用就行,等不够用在扩大,或许就是下一届阴判的事,能拖自然要拖下去。 张天流没有参与,因为他要炼制三生石。 随着他实力的提升,又得到冥海之源,炼制三生石的速度越来越快。从两天一块变成八十个时辰一块。 阴界一天四十九个时辰,一下减少了十八个时辰,别提多爽了。 “我说姐,你整这么大一块干什么?”张天流很不爽,因为九歌阴判带来的不是石头,而是山! “这些石头不仅有我九歌的,还有附近几个城池,我们这里人多势众,单是我九歌城至少需要五块。” “人多势众是这样用的吗?”张天流沉着脸,这厮明显打算仗势欺人。 “又不让你白做。”九歌阴判笑道。 “行。”张天流突然爽快的点头:“小弟我自从抱过姐姐大腿后,对那滑嫩的触感一直……” 九歌阴判一只大长腿直接踩在张天流面前的桌子上。 她身材奇高,踩桌子跟踩凳子一样,将她无比诱人的大长腿白晃晃的暴露在张天流眼前。 张天流咽了口吐沫,却是不敢动。 九歌阴判居高临下的俯视张天流道:“你不是要摸吗,有心无胆了?” “开个玩笑,当什么真啊,大家是同事,同事间搞来搞去的,影响不好。” “这是你不要的。”九歌阴判收回腿。 张天流苦笑道:“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那你倒是说说看。”九歌阴判已经做好教训张天流的准备了!只要他一提出什么羞人的要求,立刻一腿抽飞。 “紫金云阴。”张天流简洁明了道。 九歌阴判一怔,深深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炼化一颗丹药,等炼化之后我再还给你。” “真的?”九歌阴判不信。 “我打不过你,你完全可以硬抢。”说着,张天流还拿出那颗真元丹。 九歌阴判虽然对丹道不了解,但眼力还是有的,一眼便知张天流的丹药有问题。 “你胆子真是大,就算有我的紫金云阴炼化,其药力也不是你能承受的,它会毁了你的净灵树,别服用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况我冰火淬体过,不会让药力一下撑破净灵树,就需要一层缓冲,考虑良久,你的紫金云阴我觉得最是好用。” “你怎么不说冥海之源更好用。”九歌阴判冷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截海阴判要闭关全力突破到玉境,想到我就心疼。姐姐如此一个妙人,居然准备跟他去天涯双宿双飞,小弟难受,不舍啊!姐就不能留下来咱们……算了,老毛病又犯了,以前我也是十分鄙视我这种臭不要脸的家伙,可如果不扮演这种人,就无法获得信任,不知什么时候,演着演着,毒入骨髓了,我是真心不想调戏妹子的……” 张天流的独角戏被九歌阴判一句:“好”给破坏了。 紫金云阴是九歌阴判的传承之物,她自然要慎重,不过也不会全部借给张天流,只要一团即可。 “从没有阴判体内存在两种传承,是否能契合很难说,你切莫要将紫金云阴寄存丹田,以免与净灵树发生冲突,只要存于胃部即可,让紫金云阴禁锢药力,抽出一部分让净灵树慢慢炼化。但你一定要掌握好,多了净灵树承受不住,少了你很难突破。” 张天流早就建了自己的闭关密室,在密室中,九歌阴判把一团乌金色的阴云交给张天流后,没有打搅他。 将紫金云阴张口吸入后,张天流立刻盘腿坐下,开始熟悉紫金云阴。 等他能灵活操控这团气后,他完全忘了九歌阴判的嘱咐,分化出一缕进入了丹田! 很快,在净灵树上形成了一朵乌云,随着净灵树叶散发的真气被乌云吸收,乌云内出现了紫光点点的奇特景象。 以前张天流无法看到这一幕,只能通过气感感应,自从手机融合灵魂芯片后他终于能内视。 乌云随着吸收的真气越来越多,体积也在变大,当厚重到一定程度,它居然会降下紫雨,然后被冥海之源所吸收,又提供给净灵树,再有树叶散发出来被乌云吸收,如此周而复始,形成了小循环! 目前张天流感觉不到循环对真气的变化有多大,他也不在意,将膨胀的一缕云阴分裂出大部分,返还到胃部,融入了九歌阴判给的云阴中。 然后张天流拿出真元丹,毫不犹豫的服了下去。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的地步,也尝试着让真气突破一百,可突破后带来的弊端就是不稳定! 时而一百零三,时而一百零一,最高时一百零五,但突然间便不受控制的降到一百! 净灵树也迟迟没有长出新芽,很明显,他到了瓶颈,唯有突破才能解决。 这颗真元丹的药力很霸道,比冰火淬体更可怕,不过张天流连胃里的紫金云阴都没用,直接让药力冲入丹田,靠着三种传承之力吞噬循环。 张天流瞬间满头大汗,体内更是翻江倒海。 十几天来,连新芽都不长的净灵树此刻在疯涨,新的枝干一根接一根,叶子一片片的开启,树下的冥海之源如沸腾的开水,冒出的真气净灵树根本来不及吸收,好在有一缕稀薄的紫金云阴,将这些真气吞噬后变得比九歌阴判给他的一团还大!并降下紫雨装大冥海之源。 三者时而相通,时而各自成长,在药力的滋补下,张天流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变强。 脑海中的属性也在狂涨。 真气值,169…… 不知不觉,到了318! 也就在这时,药力被彻底炼化。 力量157、敏捷294、体力342、真气318。 异能识气2、空间5、远视51。 爆表啊! 张天流切身的赶到实力的突飞猛进,别人归真强一倍,他强二至三倍这是什么情况? 张天流猜出是归功于三种传承的相辅相成,另外就是这颗真元丹的霸道药力,其余的他也不去深究了,他要把时间用在适应变强后的实力上。 第一八一章 元神修炼 当张天流走出密室时,已经过去了六天。 不知是为了紫金云阴,还是为张天流护法,九歌阴判一直没有离开。 张天流将紫金云阴还给了她:“多谢。” 九歌阴判盯着手中一团闪亮点点紫光的乌云,这团乌云明显大了很多,应该是吸收了药力所致,却依旧比九歌阴判料想的小了很多! “你没有私自分出一缕?”九歌阴判问。 张天流没好气道:“这东西留我体内没用,只会跟净灵树抢营养。” 九歌阴判点头,张口将紫金云阴吸入口中。 张天流看着咽了口吐沫道:“从你体内出来吸入我口中,又从我体内出来吸入你口中,咱俩关系是不是……” 九歌阴判扬起巴掌,把张天流的后半句给吓退了。 “早点把三生石炼好。”九歌阴判转身离开。 张天流也不偷懒,毕竟炼制三生石也能看出实力精进的程度。 不炼不知道,一炼吓一跳。 张天流有一种当年从1m升级到100m网速的错觉! 快!真的很快! 真气的确强了三倍,但问题是速度不仅三倍,而是十几倍! 之前八十个时辰张天流就觉得很快了,现在一天能炼制七八块! 不到十天,张天流就把堆积如山的三生石炼制好了,通知了九歌阴判,这丫还不信,来到这里一看惊呆了。 “行啊,没白借你紫金云阴。” “我觉得我亏大了,要不,弄本归真功法?”张天流厚脸皮的程度九歌阴判早领教过。 九歌阴判命令鬼差把三生石搬走,回头笑道:“别说我没有,多数阴判都没有,我们修炼的都是传承鬼术,你要不乐意可以不修。” 如今阴判多是从普通人中挑选,的确少有功法传承的。 张天流想了想,慎重问:“如何才算功德圆满?” 正准备离开的九歌阴判一愣,神色复杂道:“心!只要觉得这些年在阴界所做一切无愧于心,就是功德圆满。每个阴判都不同,宏愿越大越难完成,很多阴判会在不知不觉中忘了初心,我也一样!” 张天流闻言感到不靠谱,忙问:“功德圆满就没有实际的好处?” “当然有,这本就是修心一道,你若修成,诸邪不侵,不入魔道。始终坚持自己的一颗本心,这不算好处吗?” “看来你是修不成了。”张天流苦笑。 九歌阴判脸色一沉,但没有反驳,她的确没有修成,但不见得她此生都无法修成! 传承阴判,首先就要有宏愿,通常都是上一届阴判问的,而且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若向张天流一样随口一句世界和平,那么此生都不可能完成了。 所有阴判都想修得功德圆满,唯独张天流不明白功德圆满的意思。 当然佛家那一套他也是清楚的,但这里显然不是佛家的功德圆满,而是本心。 张天流得到的传承来得突然,他也没立下宏愿,但心这玩意很多时候是不受控制的,当他在考虑自己的宏愿的时候,很可能就已经种下了。 “问心无愧吗。什么时候我能坦坦荡荡的活在阳光下,就是我功德圆满的时候!” 雾山、截海,张天流在两地奔波,炼制三生石,跟大伙讨论阴界改造问题,闲暇时修炼一下,这就是他在阴界日子。 但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随着张天流修为的长进,三生石炼得越来越快,无需两年,所有阴判都有了,有些甚至与九歌阴判一样独占好几块。 地狱建设也接近完工,新法也写完,细节修改是后续问题,随局势变化而定,只是骨架不变。 阴兵鬼差也有三六九等了,虽然一直存在,但细化的分工不明确,而今规划得十分有秩序,大大减轻了阴判们的压力,让大家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张天流也不用在忙了,只是偶尔巡视一下。 不否认,他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但多多少少对阴界也是有帮助的。 最好的证明就是他的芯片再次升级。 他毫不犹豫的开通极限生存的适应力。 这个适应力是根据环境变化,自动改变抗性。 他存储的点数也全部点进适应力中。 为了试验,他进入了冥海,以前只能潜水一个时辰的他,轻易待上了一整天。 多多少少有冥海之源的功劳,但如果没有适应力,冥海之源跟他的契合度也无法达到完美的地步。 毕竟冥海之源与净灵树是契合的,但与他肉身未必! 但拥有适应力后,不论冥海之源还是紫金云阴,就像净灵树一样是在他体内土生土长的玩意。 三者的融合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不用打坐真气也能自动修炼,让他有更多时间去修武技。 这也要归功于散气法的功劳,因为他发现如果没有修炼过散气法,冥海之源就是死水,紫金云阴也是一团死气,它们会吸收真气壮大自己,但不会释放! 也就是说,没有散气法,冥海不会出现水蒸气,紫金云阴也不会下雨! 这个问题是张天流跟截海阴判讨论后得出的,因为截海阴判他自己的冥海之源就不会释放水蒸气! 为此,他还向张天流索要一缕紫金云阴,却因为这个问题,尝试了几次都无法下雨后,他还给了张天流。 他不可能去修散气法,因为开始修炼的人,一散就是全身修为! 故此,散气法最好是白纸修炼,修为越高越不能碰! 除了散气法,张天流的蚕丝手已经运用得如火纯清,变化无穷。 流影剑也算登峰造极了。 可惜没有归真功法。 无奈之下,张天流只能修炼元神。 截海阴判的神脉丹早已经炼制好,张天流照截海阴判的指点,服下丹药开始修炼元神筋络。 不知是因为他经验不足,还是丹药问题,神脉丹护他的元神时间太短了,他只来得及开启元神一条筋脉,也就是模拟任脉开启的! 就这样,药效没了,如果不是截海阴判视线提醒,他甚至都来不及收回元神。 这样的后果很可怕,元神离体会不受控制的漂浮在外,慢慢消磨殆尽,若没有帮他收回元神,他必死无疑! 这次虽然能把元神收回,问题是只开了一脉,元神是能修炼了,但速度慢啊,如果能开启任督二脉,这修炼速度是几倍增长,百年后,搞不好张天流就能释放阳神,遨游万里取人首级! 他的异想天开如果让别人知道,铁定是笑得肚子疼。 想修的阳神离体,没有第五境修为是痴人说梦。 而第五境,这个大陆都不存在了,况且即使能修到,至少也有几千年! 百年就像阳神出窍,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第一八二章 邹泽洋的天堂 张天流坐在怨恨树下参悟元神修行。 彭化在旁指点:“元神修炼极难,它源于魂魄,高于魂魄,魂魄离体必散,而元神无疆,乃物质无法约束之物。元神可入土,可上云霄,法术伤不得,阵法困不住。古时,常有高人被阵法所困,从而元神出窍求援。强大的元神同样拥有九觉,可伤人,却无法被伤,因而被元神追杀,事先需藏在无人知晓之地,否则一旦被追踪到无法逃脱,只能以元神对抗……” 说到修炼法,也是千奇百怪。 有人靠丹药增强魂魄,离体受罡风淬炼,逐渐凝聚元神。危险,却也是最有效的。但也最耗钱。 起初如截海阴判般,依靠神脉丹修炼灵魂,开启元神。 张天流等于走了这一步,只是他没了神脉丹,想要加快元神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但这是在阴界! 阴界没有外界能损耗魂魄的因数,例如紫外线!故此张天流在彭化指点下,能够元神离体修督脉。 虽然即使修得百年,也未必能施展真正的元神出窍,毕竟他修为太弱,此刻开始修元神等于是从一到二,从二到三。进展十分缓慢,毕竟要有应天修为才开始尝试修炼元神,到了玉境时,元神能短暂的离体了。 但张天流没什么可修的,又得了神脉丹,修得元神任脉。他干脆把督脉也修出来,之后慢慢温养即可。 反正在阴界,不怕出大事。 时光如梭,转眼又一年。 阴界一年,阳间十载! 外界的事,张天流再也没有过问过。 不过现在他不得不去过问过问了。 他三魂归一,修得元神任督,元神能够自动成长,他修不修效果没什么区别了。 想要像人体一样让元神修得全身穴窍,那是很困难的,主要的是元神不够强大,但张天流能有一个很好的起步已经很不错了,普通修士要到应天中后期才开始修元神,他的话,彭化觉得应天初期即可,甚至在阴界的话,归真后期也行。 “截海阴判的三年期限将到,他的传人你得好好物色。” 听彭化如此一说,张天流笑道:“我早有人选!” “哦!谁?” 张天流没吭声,来到怨恨树对面的屋子内,朝上方开了一扇门,不一会儿,一张床连同一个人掉了进来。 “卧槽,咋了咋了咋了?” 床上的青年一脸惊恐的左顾右盼,等看到张天流后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惊道:“老大,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没变?” 来者正是邹泽洋。 张天流道:“因为在阴界之过了两年半。” 修士变老的速度虽然慢,但也不会变态到二三十年也没变。 邹泽洋也修炼了,而且如今修为居然也到了归真境界,但他样貌只长了七八年,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 不过确实张天流是忽悠他的,虽然在阴界老得更慢,但不会十年如一日,他样貌不变是因为大妈的异能问题,她不是将人的年龄倒流,而是定格在某个时间点上,所以他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这个问题张天流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清楚大妈如果死了异能会不会消失,如果消失他会不会瞬间变成老头? “两年半?”邹泽洋震惊。 因为在外界已经过去了二十六年! “对了,老大拉我进来干什么?”邹泽洋的确成熟了,不会傻乎乎的啥也不问。 “想不想当阴判?”张天流开门见山。 邹泽洋大惊。 “像老大一样的阴判?” 张天流点头:“嗯,只是地方不是这里,而是截海鬼关,你不用担心能力问题,现在的阴判不用劳心劳力的凡事都管,只是监督,给一些上述的小鬼处理一下小问题即可,你怎么说都是地球来的,是否观念很清楚,你也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场尸魂界。” 邹泽洋不好意思的挠头道:“老大,我都多少年没中二了!” 张天流笑道:“男人是不可能不中二的,我也中二,没什么丢人的,你可以拒绝,毕竟当了阴判就不能插手阳间的事,很多时候还要带着阴兵过界抓鬼,挺累的。” 邹泽洋却想也不想道:“当!” 他的日子其实很无聊,这些年除了修炼就是帮莫老板跑堂,最有乐趣的就是雾山镇附近出现山贼强盗杀得,都是他去处理,不过太少了,毕竟雾海朦朦,不习惯的人很难在这里生存。 因此这二十多年来,别的地方多少都出现过暴动,甚至中小门派为了抢地盘打得头破血流的,偏偏雾海区域就没事! 不仅因为雾海里隐藏了许多当年纵横一方的怪物,还因为雾山派的出现,当此地无法立足第二个门派。 邹泽洋其实已经憋不住了,他一直想出去闯荡,但莫老板不许,原因无他,因为现在的异人都隐藏了起来,二十多年数量保持在75位,可见异人都学精了,不仅融入了社会,还融入了修炼界,适应了全新的生活,也没有谁傻到想改变世界,称霸世界。 但邹泽洋如果出去,使用异能把某个门派的大佬给宰了,这难得的平衡必将打破,异人与修炼界的融洽关系也将土崩瓦解。 别小看一个异人,但凡大事都从小事挑起。 除非有成千上万的异人,各别出事不能代表全部,但不足百人,邹泽洋出了事,小商同学铁定要管,莫老板也不得不出手,然后就是与之相好的雾山派,这一来,不全乱了吗? 故此,莫老板要求邹泽洋把遵纪守法贯彻到底。 不过当了阴判就没这些问题了! 邹泽洋想当,而且很早以前,可以说刚认识张天流时,就对他挥手开启界门的风度折服了! “老大,要是我的地盘没鬼抓,能不能帮别人抓?”邹泽洋问出一个对他而言十分严重的问题,若是不行,万一截海与雾海一样,那不是多无趣吗? 二十多年来他就没见过老大出来抓鬼,而且连鬼门都消失了二十年了,雾山镇回归到曾经。 张天流点头:“别的阴判只会求之不得,而且还会送一些礼物请你去杀。” “这么爽?”邹泽洋兴奋。 “当然。”张天流没撒谎,阴界什么样一目了然,所有阴判巴不得啥事都不用干,管辖地也能好好的,如此才有更多的时间专心修炼。 所以这地方,简直是邹泽洋梦寐以求的天堂! 第一八三章 适者 截海阴判早找一个月前就成功出关,如今是过着有些闲云野鹤的日子,享受这最后的太平,便要去天涯了。 张天流把邹泽洋带来,给两人介绍过后,截海阴判笑问:“小兄弟,不是老哥看不上你,是你身上有股戾气,此气不除,你无法继承我截海传承。” “啊!戾气?”邹泽洋一脸懵逼。 “大概,是你不把鬼当成人命。”张天流解释。 邹泽洋这才恍然,立刻问道:“也就是说,鬼杀不得?” 截海阴判摇头:“杀得,但要看情况,是非黑白不能只看表面,你没有张兄弟的慧眼,我担心你凡事只会一刀切,而且你对阳间是带着恨意的。现在你没有足够实力,但以后呢,你能保证不影响两界平衡?” 张天流补充道:“人的心境会随着自身实力而变,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当你拥有撼动阳间的实力时,一旦阳间爆发大战,照成许多无辜者的伤亡,我想你不会坐视不管。” 邹泽洋有些迷茫。 他的确不知道阴判的重要性。 纯当是耍帅,但真遇到了张天流说的问题,他会狠心不顾吗? 会看着逃兵抢夺百姓,施暴强奸而不顾吗? 这样的事情在西方诸国几乎每天上演,邹泽洋虽然不是西方的阴判,但他既然想帮忙处理阳间鬼物的问题,必定会经常到西方,届时他若控制不住自己而插手了,阳间势力必定会讨个说法。 解决这种事情的最好办法是给某个势力提供圣人魂的消息。 半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在鲁北郡的巍昂阴判因此被革除阴判职责,取出了传承,收缴阴判令放逐出阴界。管辖地由附近阴判暂管,阴判人选由巍昂阴婆寻找。 他不过是杀了两个强盗,他们屠杀了一户五口人,老的小的都不放过,如此作为,当得上侠士,仁义,但问题是他是阴判! 想当侠士,你回阳间爱怎么当就怎么当。 可惜,没了阴判传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当阴判比张天流的时间还短,年级与邹泽洋相仿,有点冲动。很多事情是做后才考虑。 “有我在,他翻腾不了,在这里待久了,见管了生死,戾气也会磨没的,真犯了错,我亲手把他打出阴界。”张天流不是要保邹泽洋,而是为自己,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去帮截海阴判找人。 “既然如此,邹小兄弟就跟着我一段时间,带你熟悉一下。你千万别跟我装,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还能指点你,如果你是想蒙混过关,我会抹除你这段记忆,重新考验。若这次也不行,那么证明你不适合当阴判。” 截海阴判不是灵龙,邹泽洋更不是张天流。 此后,截海阴判带邹泽洋去了很多地方,也去西方跨界抓过鬼,邹泽洋也一五一十的把想法说出来,他看到了西方乱世后,几次控制不住自己,但在截海阴判的指点下,他明白生死相互,也懂得惩戒恶人不一定要在他活着,等他死了来到阴界,如今的八层地狱给他轮番来一回都没问题! 这不是私刑,而是如今阴界公认的刑罚之一,对单恶人魂就该如此,而不是他一死,便忙着给他投胎畜生沦为仇家的刀下鬼,了却这段一因果。 因果难了,而且需要很周密的布局,这方面张天流无疑是高手,他管辖的雾山虽然情况很少,而且时间尚短,处理的因果才八次,但每次都能布置得妥妥当当,没有冤魂厉鬼心生不满。 这也多亏了三生石,能让恶鬼明白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恶,这辈子才如此悲催,加上张天流的洗脑口才,才有如此高的效率。 当然,这是做给阴判看的,他其实很讨厌这种隔世仇。 可谁让他是阴判呢。 什么位子做什么事,若都弄不明白他岂能混到今天。 在邹泽洋跟随截海阴判磨练性子时,张天流则不问世事的研究芯片升级。 这些日子来他很少顾及这方面,不过眼下到了又能升级的地步,他不得不考虑了。 这次升级的方面有两种,一种是全面极限,也就是提升人体全方位极限,什么力量啊,敏捷体力啊,包括生存全往极限发展,简而言之横向发展。 另一种是调节。 因为张天流上次升了抗性适应力,而这次的调节是适应力的升华版,抗性转换。 张天流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升了这个。 当张天流升级后,他的芯片界面再次变化,极限选项全没了,抗性也没了,力量属性等统统没了,只留下一个三榜与一个新称号,适者! 张天流大喜,他的公子流称号没了! “由繁入简,难道以后我无法升级了?”张天流对芯片的研究很少,只是考虑升级,一直以来没给芯片提供什么,只有任务三生石,做完之后也不管了,也不会考虑去寻找新机会触发。 制造芯片的人肯定了解他的心思,加上他的升级路线没有依赖芯片,所以这是惩罚? 三榜中他一直是中下游,就是实力榜也到了中流,不过灭了圣皇魂魄这事,阳间时间算来他霸榜了二十年。 高挂二十年的公子流不仅被降到中流,如今还突然没了。 不在意的人根本不会发现,在意的人只会当他死了! 张天流很快就不在意,他调节了一下身体,抗性没感觉,但力量的确可以变化! 当他不需要多余的力量时,这股力量似乎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普通人,可当他出拳时,曾经力量不到两百的他,一拳之威高达一千! “我靠!”张天流明白了,他所有的力量都变成了适应力。 以前,敏捷高于力量,出拳速度快,稳,准,却不狠,力量也不足,匹配不上敏捷。现在中和了。 要知道他的体力是最高的,也是他刻意这样锻炼,毕竟他力量弱小,需要体力与敏捷去周旋,寻找对手弱点。 现在能调节后,他可以让三力完美的发挥。 “试试真气!” 张天流立刻施展流影剑。 一瞬间张天流就沉静在剑法中,把彭化看的一脸懵逼。 张天流的流影剑对他而言,的确是如火纯清的,但在彭化这种千年老鬼眼里,就是普普通通,能登堂入室而已,可现在,彭化看不出一点瑕疵! 要知道他也是见过流影剑的,还是玉境强者施展的,但对方的剑影多多少少有强弱之分,有些剑影浓烈,有些剑影淡薄,这是无法避免的,因为真气调动时就是一波波,一股股的,断断续续,就是流水也有时而大,时而小,这才有了波澜。 可张天流,每一剑,每一影,流畅均匀,如千锤百炼数百年之精华演绎,无懈可击! 第一八四章 光阴如梭 彭化不知道张天流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能把流影剑运用到这种地步,恐怕就是创出此剑法的人也无法办到吧。 一招天罗地网,满天满地的剑影笼罩方圆百丈,每一道剑影都是复制粘贴般,完美无瑕。 彭化震撼。 之前的一件件流影也就罢了,虽然匀称到令人赏心悦目,但毕竟是一剑一剑的释放,而这一剑,天地剑影密集成网,比剑绽葵影多了百倍的剑影。 万剑! 这不是万剑影,看起来就是真正的万把利剑从张天流手中鸳鸯剑绽放,转眼铺天盖地。 最后一招万影追心结尾,但看起来是万剑追心! “无敌了,这小子真要无敌了……”彭化连连感慨。 彭化说的无敌,当然不是天下无敌,而是张天流这个层面的剑修里,无人可及! 鸳鸯剑分解成羽毛飘入张天流大袖之中。 他转身走到怨恨树下,盘腿闭目似在参悟什么。 张天流不是参悟,而是内视丹田。 刚才练剑之时,他感觉到体内在变化。 不仅他肉身的调节能力到了完美境界,连三种传承也调节到了完美境界。 之前明显是净灵树做大哥的,冥海之源与紫金云阴都是小弟,但现在,它们的力量是循环的,没有高低之分,但净灵树没有变弱,反而变强了,因为最好的证明是小树形态的它居然开花了! 在阴界有净灵树的阴判有三位,张天流向他们讨教过净灵树何时开花结果,可惜他们都答不上来,因为没有准确时间,一切看心境与机缘。 通常是要成树,成树在阴界吸收阴气修炼需要至少十年。 成树之后完全看运气,有些百年都未能开花。 故此净灵树是阴判传承中最稀少的一种。 当初彭化也说过,三五十年,或者几百上千年,甚至直到死! 但张天流前前后后才待了三年,明显是催生的! 究竟是因为其余两种传承,还是因为调节? 或者都有关系,甚至连散气法都无法忽略。 所有的因数合在一起造就了全新的张天流,故此得到了一个称号:适者! “适者生存!”张天流感慨的睁开眼睛,他觉得他的眼睛异能又提升了。 他不仅能看到真气,还能捕捉到阴界的阴气走向,甚至能看清一些鬼的想法! 这种想法当然不是读心,而是通过鬼的肢体表情与眼神看穿他的心思。 以前张天流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深厚功力,毕竟骗子嘛,不懂观人之术根本混不下去。 但从没有如此直观。 张天流在脑中想到这个问题时,灵魂芯片立刻提示:异能观心。 识气3、空间5、远视62、抗值x、观心1。 种种能力让张天流兴奋无比。 他觉得这样下去,他或许真能看透这个世界! 没有什么是他一眼看不清,看不到的。 可惜,为什么没有透视? 识气算是透视,但透视的是真气,虽然升到了三级,但一级真气,二级真气调节,不至于眼花缭乱,到了第三级也只是能捕捉阴气走向,或许在外界能看清楚天地元气的走向吧。 空间捕捉的是视野空间内的细节,等级越高,细节捕捉越强,以前能一眼看千数,现在一眼看十万不在话下。 视野里所有物体高、宽,面积,都能瞬间掌握。 远视不用说,等级越高看的越远,一级一里路,配上眼觉的提升,现在百里外的事物他能放到眼前近观。 抗值寻找弱点,这个很重要。 刚刚觉醒的观心同样如此。 没有一个是废的,但想要的偏偏没有! 此后的日子,张天流没有修炼,他本来就很少修炼,修炼元神是强迫症逼着他要开启元神任督二脉,提前打基础。 归真鬼术他有,但他不修,不是嫌弃,而是他觉得他在阴界待不久了。 净灵树已经开花,开花必结果,他要为自己寻找下一任雾山阴判。 他的效率吓坏了彭化。 “这的开花了?”彭化还是不可置信。 “还是两开花。”张天流笑道。 “不可思议,你才待了多久?”彭化惊叹。 张天流自然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彭化。 三种传承不能让外人知晓,特别是彭化这些鬼物与阴判们。 “圣人魂转生了吗?”张天流问。 彭化一听就明白他要干什么,忙道:“最好不要让圣人魂接替阴判,这是妨碍他们应劫,或者会因为成为阴判提前应劫。” 张天流不想待阴界就是这类原因,什么都不能影响,偏偏阴界又很无趣,张天流也跟别的阴判提议过组织一些活动热闹热闹,结果,连最贪玩的广陵阴判都反对了。 热闹,想看热闹去阳间啊,阴界可不安稳,不小心涌动了阴风暴雨,普通的阴魂就遭殃咯! 说得好听,张天流要是能回阳间他早回了。 人便是如此,安稳久了就想热闹热闹,热闹久了就想找个港湾歇歇。 张天流很喜欢这种方式的生活,因为无拘无束。 阴界是一个休息的港湾,却不适合生活。 张天流立刻派一名小鬼去告诉树婆婆寻找传人的事。 树婆婆答应了,并且是同意张天流自己去物色。 张天流没有感到意外,两年多了,外界都二十几年,他一步没出去过,树婆婆有理由不给他放假吗? 何况这老妖婆还要打牌,连灯都不卖,让她帮物色不可能。 终于,张天流回到了阳间,出现在听雨楼五楼,自己的房间中。 依旧是一尘不染,看来红玗坚持派人帮他打扫。 张天流是没有感觉过了多久,但二十几年,想想自己的人生之前也只是过了三十多年,记事起算,可不也是二十几年吗。 二十几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在他身上,他光想着就累,何况一步步走过来。 阴界没有尘埃,张天流也没有熬炼肉身,一直没出过汗,除了到冥海潜潜水外,等于没有洗过澡。 这一次他要美美的洗一次,换身衣服再出去骚。 可当他下楼去澡堂时,在四楼就看到一个吃惊的小男孩指着他大叫道:“娘,有人偷东西!” “哪呢哪呢?”一个年轻妇人急急忙忙的冲出来,还提着一柄剑。 这妇人张天流依稀有点印象,但不认识,但对方却认识他,因为他相貌没变,虽然自己来到听雨楼时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但在红玗姐姐的几次提醒下,她记住了这个人! “公子?”妇人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张天流也总算想起她了,是当初自己回来时,趴在柜台睡觉的丫头。 真是光阴如梭!这一转眼,娃子都能打酱油了! 第一八五章 截胡 张天流坐在三楼喝茶,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十几间雅间内,只有三间有人在下棋。 妇人给张天流解释听雨楼这些年的情况。 其实没有多大变化,老顾客依旧。 雾山派也没有明目张胆的招收弟子,主要是环境问题,这里终年大雾,很多人并不想来,谁都希望有一片晴朗的天空,来这里的多是寻宝的,不过因为鬼门出事后,这些人特别少,而且现在是什么修炼时代,小门派为了壮大,是免费收弟子。 不过在张天流眼里是变相剥削,弟子在门派里干杂活,砍柴种田那是强化肉身,洗衣叠被是磨练耐心,端茶倒水是提升心智,养猪放牛是修炼兽语。 总之,做什么都有借口,虽然包吃包住但没有工钱,想要开觉看贡献,三年开觉,三年授武,再三年参加门派小比,表现出色的进入内门,得到所谓的真正传承。 九年才换来一次踏足修炼门槛的机会,如果失败就要继续做杂役,等三年再参加,不限次数,觉得不满的可以离开。 但往往没有人愿意离开,因为离开了宗门很难活下去。 一来年纪大了,别的宗门不肯要,二来,一直干杂活十几年,除了杂活还能做什么?连看家护院的资格都没有。 “雾山派也是这种模式?”张天流问。 妇人摇头:“虽然差不多,但我们宗门会给弟子进藏经阁选功法修炼。” 张天流点头:“我此番出来透气,无需告诉红玗。” “是,公子。”妇人不敢违逆。 开花结果还是有一段时间的,阳间三年,阴界三月。 张天流之所以如此急,不是憋得太久,而是传人不好找,还有他预感到天下大乱。 这二十多年来,西方诸国可以称之为三足鼎立,白霄、南湛、五巅。 南湛是仅次于白霄的大国,吞并西丘后占据西土半壁江山。 西丘圣女宫姀是白霄国师弟子,按理说西丘会被白霄吞并,它一统西方诸国指日可待。 问题出在哪,张天流算过,大概是朝圣! 南湛占据西方南边,他们能一统西边,迫使白霄只能占据西方的东、北两地。肯定是朝圣通过海路的增援。 因为西方一统,下一步就是朝圣。 他们统一越晚,朝圣越稳固。 不过这样的时代很快将过去,因为这片大陆最强的一批人即将离开。 没了他们的制约,下面的人将无所顾忌。 一统是迟早的事,不趁着民心不稳时打,难道还想等天下太平? 张天流来到楼下,坐在树婆婆身边看她打麻将。 他这一声不吭的,反倒是让树婆婆感觉不自在。 “有话就说。”二十多年不见张天流,树婆婆给人的感觉却好似才过去一天。 “你去天涯不?” “去。” 张天流闻言蹙眉:“你这一把老骨头了,折腾得起吗?” 树婆婆没好气道:“我若不去,这之后的烦心事能把我愁死。” 她显然料到,毕竟她至少是千年前的人物,千年前那批人离开后大陆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是见证者。 人皇也是那个时候退位的,之后是圣皇,应该说邢成化这批异人的到来,那是最乱的时代,记载少得可怜,比人皇当年跟上古门派交手的记录还少,只是传闻这批异人无一幸免全死了,邢成化也死了,才有了后来的圣皇。 “朝圣国师也去?” 树婆婆点头。 “白霄国师呢?” “他还不够格。”树婆婆不屑一哼。 张天流笑道:“他肯定要搅风搅雨。” “你倒是挺了解他。”树婆婆颇为意外。 “见过,公叔怜阳的布局就是被他中途截胡的,此人算无遗策,很不简单,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盗墓而已,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他们此行也没有多危险,直到他藏在曦山附近招天雷我才断定是他计划在曦山干掉圣皇。那么肯定有他的人混到公叔怜阳身边,并提议带足高手进入曦山。” 树婆婆笑道:“你能先一步预料也不简单。” 张天流点烟道:“我完全是碰运气。” “一个柴二楞不足为虑,真正不甘寂寞的多着呢。”树婆婆一边打牌,一边口落悬河:“如参与刺杀的晁良,太学下任府主,四大派掌门,五巅新峰主,这关乎到他们是否能活到下一个千年,而不是像五巅峰主,因局势被困一生。为此他们必然要夺运,不论是为自己转生布局,还是提升修为撑过千年,亦或者让门派延续鼎盛,这场夺运战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张天流思维跳跃,转而问道:“雾山阴婆你看好了吗?” “早瞧好了,这事还要多谢你。” “我?”张天流不解。 “当年你的宏愿可不简单,得此愿转生之人如今也成年已久,现在正帮我卖灯,各方面无可挑剔。” 张天流鄙夷。 他这次上来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应他宏愿转生之人! 他当阴判如此久,对于愿力转生的情况了解很多,得他许世界和平愿力的阴魂,转生为人后会受愿力影响,有一颗纯净的心。 这样的人很适合做阴判或阴婆,但没想到被树婆婆给截胡了! “十几年前有谁许了好愿的,告诉一个呗。”张天流有点哀求的意味。 奈何人家树婆婆不吃这一套,压根就没搭理他。 倒是树婆婆的牌友异人大妈笑道:“我许了一个好愿,愿我是天下最美之人,人美心更美,你看行不?” 张天流无奈,只能自己去找。 看着他起身就走,大妈不乐意了。 “臭小子,二十多年不见你连招呼不打就走了?” “大妈好。”张天流很客气的点头。 大妈手中一块白板飞来,瞧那投掷的速度都快跟子弹有的一拼了。 张天流却轻松的一把接住,往北家的酒肆老板面前一抛,替他叫道:“碰。” 结果真碰了。 雾山太小,如今又正值春季,雾气太大,很难看清楚一个人,本想看看应他愿力转身之人张什么样,结果就发现莫老板走了过来。 “你把邹泽洋拐哪里去了?”二十多年不见,莫老板一开口就是质问。 “关我屁事。”张天流啐了一口,反问:“你找大妈整容啦?二十多年都不变,难关当初没认出来。” “别岔开话题,你到底把邹泽洋弄哪里去了?”莫老板脸色很不好看。 张天流苦笑道:“人家想到阴界打造一个尸魂界,你能不能别妨碍别人的理想?” 莫老板眉头一皱,转身释然了。 只要不出去闯祸都好,他也是知道阴判不能插手阳间事情的,邹泽洋如果接替了张天流,倒是不用他操心……等等,这么说来,张天流就不是阴判了! 莫老板感觉不妙,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只是一个厨子,厨子只过问厨房,不问天下。 第一八六章 歌姬 “别把人想的这么坏,你不是调查过了我吗,你很清楚我什么性子,二十几年了,我不自己关在一个永无天日的地方,还不够吗?”张天流坐在许愿树下,翘着腿,叼着烟,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莫老板冷冷道:“我是查过你,认识了跟你接触的很多人,有称兄道弟的发小,曾经的左邻右舍,与差点结婚的恋人,最后也无法确定你真正身份。一直以来你所说过的身世存在巨大问题。你父亲因房子烂尾维权而死,母亲抑郁而死,你为了复仇做了很多错事。不然就说你自幼被抛弃,待过孤儿院,流过浪,学习不好,靠骗为生。没错,也是真的,只是时间没有很好的贯通,你先被抛弃,在孤儿院长到六岁被养父母接养,养父母死后你开始流浪,最后靠骗为生。无一例外全是真的。但据我所知,你同时含金钥匙长大,是某集团太子,你个人财富不下百亿,是明市有名的公子哥,玩过的女人不下四位数,公叔怜阳是你秘书,大叔是你母亲司机老许,白日依与唐秘书都与你有密切关系。如此矛盾,究竟哪个是你?” 张天流抖抖烟灰,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那我再告诉你,两者是我也不是我,如你所言,没有很好的贯通。” 莫老板更加疑惑。 张天流似自言自语的道:“世上有两个张天流,相貌神似,可惜命运不同,一个出生豪门,一个遭人抛弃,豪门的享尽荣华,抛弃的受尽白眼,名流与底层本来是不可能有交际,然而狗血的是,豪门旗下产业逼死了人家养父母。借着极为相似的外貌,我成了你口中充满矛盾的人。” 莫老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杀了张天流?” “没有。”张天流摇头道:“哪能杀自己啊,我本来想粉碎张氏集团,让张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可惜我的伪装被gina识破。这女人一早看出来却没有啃声,直到查出张天流被我囚禁的地方,她才对我下手,把利益最大化。” 莫老板皱眉道:“不可能,世上不存在样貌相似连名字都一样的人。” 张天流呵呵一笑,没有解释。 莫老板在震惊片刻,突然蹙眉。 “你才是真正的张天流,被你囚禁的是假的!” “莫老板你脑洞可真大。”张天流乐了,哭笑不得的道:“想知道,去雾山派问七娘,不过我事先提醒你,七娘这人啊,恶心!她能玩弄你的记忆,比如给你塞一段恋爱记忆,那么你将会爱上记忆中的另一方,是否能一次性删除所有记忆目前不得知,总之我惹不起。” 莫老板诧异道:“她是异人!” “准确的说是张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我妈。” 莫老板感觉有点烧脑,但凭借他多年破案经验,很快就抓住了线索! “在一开始我们的记忆就被她串改了!” 张天流赞道:“你总算明白了。” “可我还是有很多不懂。”莫老板迫切想得知真相。 张天流没好气的吐槽:“你一个厨子关心这些干什么?” 正好,一位靓丽的白衣女子走来,张天流忙起身招呼道:“妹子来盏灯。” 白衣女子正是树婆婆的接班人,不过她没有扛着灯架,而是推着挂满各式各样许愿灯的小推车。 女子看到张天流选了一盏后,笑道:“一银谢谢。” 张天流付了钱,对着花灯道:“希望我身边妹子能拒绝灯灵婆婆,跟我去阴界当阴判。” 将长杆递来的女子一愣,既而莞尔一笑道:“原来是恩公。” “什么恩公,叫老公……该死,臭毛病又犯了……”张天流连说抱歉。 女子不在意,继续笑道:“若非恩公来此,我也无此转生机缘,虽感激恩公之恩情,但小女子已成阴娘,阴界之事实在不好插手,还望恩公见谅。” “不灵验啊!”张天流摇头一叹,把灯挂了上去。 阴娘笑道:“或许十年后,恩公身边的妹子能接替你呢。” “那也没你好啊!瞧你长得对水灵,多大了?许婆家没有?” 女子俏脸一红,摇摇头。 张天流立刻来了兴致,正准备推销自己,突然发现有人在注视他,仰头一看,好嘛,树婆婆一脸阴恻恻的在二楼盯着他! “又不是你闺女你紧张什么?”张天流啐了一口,也没了兴致,施施然的离开了。 雾山是一如既往,一路上,两旁铺子的掌柜老板几乎没变,七老八十的还是七老八十,二十多年了,这些看似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家伙咋还没死? 心中如此想,面上张天流却客气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大家也很热情,毕竟很多是听雨楼的老顾客,闲来没事就上去搓两把。 离开了雾山,张天流周游四地,亦如上次般把自己当成过客。 当他来到广陵城时,走在大街上的他突然听到谁惊呼一声:“洮洮小姐姐来了!” “什么!洮洮小姐姐!不可能吧,她怎么会来广陵城的?”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乎,满街的人都向着张天流身后的城门跑去。 张天流是一脸懵逼的扭头,只见城门外开进来一辆豪华兽车,此车被改造成了流动的舞台车,在舞台上洮洮一袭简约的礼服,向着簇拥在车前的市民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洮洮,这次来广陵城开演唱会,希望大家能捧场!” “洮洮,洮洮,我爱你!” “我也爱你们!”洮洮双手比心。惹得下方一种年轻男女欢呼雀跃。 “什么鬼?”张天流抚额。 他知道是谁干的,王乞!除了这逼人还有谁? 不过由此可见,他已经把汤警官给拉上贼船了。 在仔细一瞅,可不是吗!这车前驾驶室里坐着的人中,就有一袭劲装打扮,双手抱胸的汤靖承。 感情这厮成了保镖,而非守城的。 张天流能感觉到汤靖承修为很高,普通情况下被注视必然发现,但张天流的异能专门克制别人的灵觉,不用正眼看人也能看清楚,故此汤靖承毫无所觉。 八头大狗将巨大兽车拉到了市中心,一处较为广阔的空间中,洮洮换上了一袭盛妆,如怒放的牡丹艳冠群芳。 舞台两旁的十几名乐师奏响乐曲,洮洮歌喉一展,便是令人通体舒畅,在激昂的歌声中魂游天外,似在九霄欢舞,觉得成了天上鸟儿,水中鱼儿,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隆重的开场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不仅是年轻男女,还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也闻声而来。 一曲唱吧,舞台车前已人满为患。 一个时辰后,歌舞接近尾声,洮洮又换了一身白衣再次出现在台上,这次没有了激昂伴奏,她只是轻轻开口,刹那间,台下众人似乎感到灵魂都升华了! 她唱的是战乱的悲痛,歌声似能唤醒人灵魂深处的伤感,唱得人忍不住落泪…… 结尾的是一曲希望。 她祈祷和平,渴望世间人们安居乐业,期盼未来的太平盛世。 所有观众都跟着她十指相扣,放于胸前闭目祈祷,口中跟着她低低歌唱。 这最后的大合唱让全城的人都听到了。 曲终,一群侍卫推开了潮水般的人群,护着兽车向着城外而去。 她没有久留,她似乎急切的要将歌声传遍世界,要唤醒人对和平的渴望,减少冲突,减少战火,把自己的异能发挥到她最为理想的地方。 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汤靖承似乎也找到了,他只要保护这个人,让她能鼓舞到更多的人,让人民振作,不要放弃希望。 “有意思。”张天流不屑一笑,默默离开。 第一八七章 千年天涯行 南海临崖,观海潮城。 截海阴判望着集结的人群,他身旁邹泽洋道:“我没有什么好嘱咐的,只要你将这些日子里所学的运用好,你就是名合格的阴判。” 邹泽洋点头:“前辈放心。” “张兄弟这些日子不知跑哪去了,看来他是没法送行了。”截海阴判笑了笑,正要往人群走去,却发现张天流这小子正在人群中和九歌阴判闲聊。 “你这没义气的小子。”截海阴判走了过来重重拍了一下张天流的肩膀。 张天流没好气道:“是你来晚了,不是我不来送。” “你们聊,我去跟一些朋友道个别。”九歌阴判扭身离去。 “别看了,你还真喜欢上她不成。”截海阴判取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好,所以我对所有喜爱的女子都报以欣赏,绝不沾惹,感觉碰了就没意思了,就这样看着,心痒痒的,才像个活人。” “鬼话!”截海阴判揭穿他道:“若九歌阴判给你机会,你能不把她办了,我跟你姓。” 张天流看着人群中木秀于林的九歌阴判,摇头感慨道:“鞭长莫及啊。” 截海阴判明显不明其意,只当是九歌阴判要走了,张天流舍不得。 “此去天涯,恐一生难相会,张兄弟,保重。” “你才该保重。” 张天流说着,送了截海阴判几条烟。 截海阴判只见张天流抽过,却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但兄弟好意他一并收下,转身走向码头。 “传人找到了吗?”丹蝶阴判来到张天流身边问道。 “嗯,运气不错,遇到一个小子,观察了三年决定可以,已经让他在鬼镇熟悉了。”张天流对传人一事也很看重,他不仅观察了三年,还暗中设局让人家钻,奈何对方性子淡薄,受诱惑不入圈套,本心很坚固,有自己为人的底线与对公平的执着。 “多把时间用在修炼上,否则你将会在此地老死。”丹蝶阴判说完也走了。 张天流苦笑。 修炼,修炼,比起修炼,他更喜欢修行。 因此他修为进展很慢,早邹泽洋修炼几年,又有三种传承在身,修为却跟邹泽洋一样都是归真。 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人赶到此地,送行的人都是修为精深之辈,也不乏张天流的熟人。 比如芮总! 公叔怜阳是跟云罗派两位长老来的,此行不是见见世面,而是要公叔怜阳小心所有送行的人! 发现张天流,公叔怜阳主动走进他,颇有古韵的欠身一礼,莞尔一笑道:“张总别来无恙。” “比你好。” 公叔怜阳闻言也不生气,淡淡道:“张总如今是否肯合作。” 张天流摇头:“我是阴判,阳间的事情我不管。” “张总莫要将我当成无知少女。” “不会,你不是少女。” 公叔怜阳眉头略皱,肃然道:“送行人中,不乏想夺运之辈,数量远超乎我们预料,此中强于圣皇者不计其数,以我们现在情况只能任人摆布,若不站稳局势,夺得自己的修炼资源,下一千年此行人中不会有我们。” “说的不错,但咱们道不同。” 公叔怜阳知道,张天流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可能跟她合作了。 “希望张总不要妨碍我。”把话丢出来,公叔怜阳甩袖离开。 张天流毫不在意,目光扫视人群,始终不见树婆婆的身影。 “难道上船了?” “谁上船了?”一位容貌美得惊人的女子来到张天流身边。 张天流一惊,诧异的看着女子道:“你找大妈给你整容了?” “还不错吧。”此女正是树婆婆。 “不错个锤子。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就这样没了,变成一个极容易让男人产生邪念的美人,要是天涯高手遍地走,还是极凶险之地,你铁定让人抓去蹂躏,回想你当年的样子再想到你被男人那啥,天啊!” 树婆婆满脸阴沉,一掌重重拍在张天流背后,打得他一口老血喷出,五脏六腑都碎了! 要不是有净灵树在铁定死翘翘了。 “再敢调戏老身,十条命也将你磨成灰。” 张天流擦拭嘴角的鲜血,苦着脸道:“也就这最后一次了,以后你想让我调戏还找不到人呢。” 树婆婆又扬起掌,张天流立刻跑了。 树婆婆一笑,转身融入了人群,向码头而去。 一个时辰后,前往天涯大大小小的船逐一扬帆,望着天边巨大的阴影轮廓而去。 送行的人没有一个离开,他们站在海崖上,遥望渐行渐远的船只,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没人知道天涯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却引得无数人冒死前往,追寻虚无缥缈的天道。 跟邹泽洋回到阴界,行至岔道,邹泽洋向张天流问:“老大想去天涯吗?” 张天流正准备向雾山飞去的身形一顿,扭头看向邹泽洋点头道:“当然。” “那咱们就努力修炼,一起去。”邹泽洋兴奋道。 张天流却摇头:“我不会等什么千年组团,只会只身前往。” 不等邹泽洋问一句为什么,张天流已经乘阴风而去。 “莫老板说的没错啊,老大果然信不过所有人。”苦笑一声,邹泽洋赶往截海鬼关。 他将成为此地真正的阴判,统御三千阴兵鬼差,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不过问题是,最近有点太平,西方也不怎么交战了,而且也不是说打就能出现厉鬼的,两国兵卒相互厮杀应的是命,虽然有仇恨,但不会强烈到化为厉鬼的地步,就是恶鬼也很难成,必须要那种受尽侮辱,百般折磨的人死后才会化为厉鬼。 不过厉鬼为修行变强,会噬魂,若夺舍肉身也会吃人,故此战场能将他们吸引来。 我这手里的阴判令,邹泽洋异常兴奋。 但真没有事发生,他天天除了修炼两三个时辰,就是巡视。 阴界一天可是四十九个时辰,何况拥有了冥海之源后,他在阴界从来没有疲惫过,每天至少四十五个时辰无事可做。 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五天,终于,巍昂阴判派鬼差来请他过去抓鬼。 巍昂阴判是新兵蛋子,虽然邹泽洋也好不到哪去,但他是有归真修为的,本身还是异人,战力非同小可。 而巍昂阴判是普通人,最近成了阴判才开始休息,听说才开启两觉,如此修为即使有阴判传承出去也只有挨打的份。 邹泽洋兴奋的搓拳磨掌,带着一行三百阴兵驾驭阴风往巍昂鬼山赶去。 第一八八章 遇袭 巍昂山,山高如云霄,山体雄壮霸气,如巨人托天,为西北之地第一山。 巍昂阴判只是名年轻后生,不足二十岁,瘦瘦弱弱的,邹泽洋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他配不上此地阴判的身份。 但阴判不重外貌形体,而重人品。 巍昂山虽然高大广阔,但土地贫瘠,荒寂无人,故此一个阴判绰绰有余。 巍昂阴判道:“此地一直以来少有人烟,直到十年前有人来此建立宗门才让此山显出了一丝生机,或许因此派缘故,才出现了厉鬼。” 邹泽洋望着山崖下灰黄的枯木林,又看了看山崖上一片建筑。 “应该是在门中受尽屈辱,最后被人打落山崖因而生恨。”说罢,邹泽洋问向巍昂阴判:“今时不同往日,你应该安排些小鬼在山中巡逻,遇到这种事立刻前往阴娘庙汇报,你也能趁厉鬼不成气候时将其降服。” “多谢截海阴判指点。” “谈不上指点,虽然如今有三生石,但以前的阴判手段不可荒废,小鬼在阳间收集案情,结合因果善恶对如何安抚厉鬼有很大帮助。每个阴判的办事风格都不同,你最好找到适合自己的管理办法。” 说完,邹泽洋率领枯木林降服厉鬼。 此厉鬼是一男鬼,而且曾经是修士故此有点道行。 邹泽洋率了三百阴兵,不过得知情况后没有全带出来,只带四名,不过这四名阴兵随便一个都能轻易降服眼下厉鬼,他完全不用动手。但他手痒难耐,非要自己降服。 拔出小太刀,邹泽洋冲向厉鬼,在厉鬼发现他时,他默念:“端坐霜天。” 小太刀突然变长,斩出一道刀芒。刀芒劈到厉鬼身上,在厉鬼惨叫中被刀芒化为的寒气冻结。 瞬间解决战斗,邹泽洋转身便道:“把它搬进阴界。” 截海阴兵立刻跑来,抬起冰疙瘩跟上邹泽洋。 邹泽洋开启界门,一行人正准备进入,突然,被冻结的厉鬼竟震碎了冰块,嘶吼一声,挥舞双爪朝邹泽洋扑来。 “噗”的一声。 邹泽洋回头时,厉鬼已经被另外两名阴兵制服在了地上。 “没问题吧?”巍昂阴判紧张兮兮的问道。 他会害怕不仅因为刚当阴判不久,还有此地因人烟稀少,根本就不用培养阴兵,就连鬼差也只是培养一位信差即可,其余的事一个阴判足矣搞定一切。 故此他连一个阴兵也没有,只有一头阴宠,是头荒漠鬼豹,但这玩意是上一任阴判养的,根本不理他。 “不会。”邹泽洋安慰一句,低头冲厉鬼道:“有什么冤,到了阴界再说。” “可我就是要在阳间说呢!” 邹泽洋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开口的不是厉鬼,身影是从他跟巍昂阴判背后传出来的! 巍昂阴判还没反应过来,邹泽洋已经拔出小太刀准备回身一斩时,他便感觉跟右手失去联系,低头便见一条抓着小太刀的胳膊掉落在地。 “噗”的一声,邹泽洋被身后之人洞穿了腹部,紧接着真气包裹一团黑水被他取出。 “竟是冥海之源!”此人一脚踹飞邹泽洋后,将黑水收入一玉瓶中。本想向巍昂阴判动手,但见邹泽洋带领的阴兵将他扑来,他立刻抽身一退,截海阴兵刚追出几步,便将此人胸前衣甲咒纹一显,人竟慢慢的透明了! “隐身符!不好,带大人走!”一名阴兵舞动手中长矛放出大片阴风,另一名一手抓起邹泽洋,冲到惊呆的巍昂阴判面前道:“还请巍昂大人开启界门。” “啊…哦,哦!”巍昂阴判这才回过神,忙掏出阴判令。 然而便在此时,一道寒光斩出,巍昂阴判握着阴判令的手掌齐腕而断。 在巍昂阴判撕心裂肺的惨叫中,他断掉的手掌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股力量隔空吸走。 身边阴兵立刻胡乱挥舞战矛不给隐身之人近身,同时对巍昂阴判道:“大人身上还有令,阴风掩护,不要放过那厉鬼,有他在必能查出此人是谁,快!” 巍昂阴判强忍住断手之痛,在邹泽洋腰间摸出阴判令,与此同时,另一名阴判已经聚集了大片因为将他们一卷,但阴风散去,两名阴判,四名阴兵和一只厉鬼都消失不见! 枯木林中,一个人凭空浮现,看着手里断掌,从掌中扣出阴判令,将手掌扔掉,冷笑一声,向着山上走去。 阴界,在巍昂鬼山休息的近三百截海阴兵正吹牛打屁,突然发现巍昂阴判等人的到来,发现他们的阴判也昏迷了,众鬼齐懵。 “怎么办?怎么办……”巍昂阴判急的晕头转向。 “巍昂大人的传承是什么?”截海阴判问。 巍昂阴判忙道:“琉璃土。” 截海阴兵无奈道:“此传承无法治愈大人伤势,我立刻去雾山请雾山阴判前来,此事不仅关乎阴界,还牵扯阳间,恐怕只有他能处理。” 阴兵说罢,立刻驾驭阴风而去。 两个时辰后,截海阴兵将雾山阴判请来了,可此时的雾山阴判已经不是张天流,而是一名看起来比张天流年长几岁,二十出头的青年。 虽然同样年轻,但他却很沉稳老练。并拥有净灵树,虽然目前只是豆芽菜,但跟随张天流修炼了散气法,同样能使用净灵真气。 他稳定了邹泽洋的伤势后,忙问:“他的断臂呢?” “阳间。我这便去取来。”截海阴兵道。 “不用,在这附近的话让白练去更安全。”说着,雾山阴判挥手开启一扇小小的界门,他身后突然跳出一只白猫,一头就钻入了界门内。 不一会儿,白猫叼着一条手臂,还抱着一节手掌钻了进来。 雾山阴判这才发现受伤的不仅邹泽洋,还有巍昂阴判。 “你受伤为何不吭声。”雾山阴判没好气道。 巍昂阴判怯怯懦懦的:“我……”了半天也知说什么。 雾山阴判可没闲着,给邹泽洋接上断臂,慢慢注入真气修复伤口。 好在巍昂山地处西北,气候干燥,断手没有腐烂,也没有被虫兽叮食,否则就算有净灵树也没用。 再帮巍昂阴判的手接上,雾山阴判问道:“你们究竟被谁袭击?” “恐怕还要审问他。”截海阴兵看向被囚禁的厉鬼。 雾山阴判立刻让截海阴兵把厉鬼带到三生石前查他记忆。 结果他们居然一无所获! 此鬼记忆如邹泽洋所料,在门中受尽屈辱,却不是被人打下山崖,而是被逼这跳的。 “这些弟子应该知道什么,但我们不好查!”截海阴兵很无奈。 雾山阴判点头道:“我要回去请教前辈,希望他能出手多余冥海之源与阴判令,如果他不答应只能通知告知所有阴判,到时候二位很可能无法继任阴判!” 阴判人品自然首要,但行事谨慎也很重要。 阴判过界带大队人马不仅为拘魂抓鬼,更是为保护自己! 邹泽洋的托大与巍昂阴判的软弱很可能招来一些阴判的排斥,并联名将他们逐出阴界。 第一八九章 雾里散人 张天流坐在许愿树下,望着冬季雾冰愣愣出神。 辞掉了阴判工作后,他是无事一身轻。 终日就在雾海走走逛逛,打打麻将,看看别人的人生,猜测对方内心想法,提升观心异能。 阴娘推着花灯车走来,发现张天流抱着斗笠坐在长椅上,笑着问道:“恩公今天不打牌吗?” “三缺一。”张天流笑笑,道:“有兴趣吗?” “不会。”阴娘与树婆婆不同,人家很敬业,从不找别人代卖,不仅把卖灯当职责,更是修行。 “无趣啊。妹子别忙了,坐在来跟哥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如何?” “婆婆说让我离你远点。”阴娘笑颜如花,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张天流身边道:“但我很想知道恩公是个怎样的人!” “你完了你!”张天流坏笑道:“人一旦想要了解另一个人,说明离爱上他不远了。” “原来我好花心,因为我想了解的人太多了。”阴娘似笑非笑,让张天流都看不出她的心思。 “也要分乘次的,比如……”张天流正准备胡诌,突然有人来到两人面前。 “前辈,出事了。”说话青年,正是雾山的新阴判。 张天流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你拿阴判令的那一刻起,万事要你自己解决,尽量不要依靠别人,靠也靠阴判,我现在是阳人。” 雾山阴判道:“正因如此才只能找前辈,此时关乎到阳间!” 张天流眉头一蹙,抬眼打量青年面色,一看之下便意识到情况不妙。 “恩公和阴判你们慢聊。”阴娘识趣的起身。 雾山阴判找张天流,开口就是关乎阳间,很明显是两界的问题,但凡关乎两界绝不能草率,在阴界必须召开阴判大会,但从雾山阴判的口气上判断,阴娘觉得此事恐怕要私了! 职责上,她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如果私了不成很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但她是人,眼前两人是此地两任阴判,这个面子不得不给。 雾山阴判却道:“阴娘留下吧,此事也想听听你的建议。” 阴娘点点头,没有离开。 雾山阴判立刻把所知之事告诉两人。 阴娘黛眉紧蹙,她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一时不知如何去查。 张天流却似乎洞悉一切,起身道:“得,让他们在巍昂鬼山等着,事成之后,我让巍昂阴娘通知你们。” “前辈知道是谁?”雾山阴判有点惊讶。 “八九不离十吧。”张天流没有解释,带上斗笠往雾山外而去。 他没有走阴路,毕竟他不是阴判了,虽然他走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规矩最好别去触碰,以免落人口舌。 离开雾山镇,张天流沿着一条小道上了山。 山道前,耸立一块石碑,上刻:“雾山派”。 张天流是第一次来,因为这雾山派里的七娘是他不想碰见的! 毕竟她的异能实在太恶心,没有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接近。 刚刚来到半山腰,一道土黄的身影就奔了下来,虽有雾气遮挡,但张天流能看到它体内的真气。 八十年功力! 张天流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道:“你要敢扑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炖了。” 黄影闻言立刻把前扑的身子一缩,乖乖的一步步走下山,很快,一条比水牛还壮硕的大黄狗出现在张天流面前,趴在地上摇尾巴。 张天流摸摸阿黄的脑袋,立刻就知道这厮淬过体,应该是他给的丹药有一部分被红玗她们拿来喂给阿黄了。 “山上有灵禽吗?”张天流问。 “汪。”阿黄点头。 张天流笑笑,翻身起到阿黄身上,往山上奔去。 到了山门前,张天流才看到有一间门卫小屋,此刻正有一名少年站在外面练剑,看到张天流后惊讶了片刻,再一瞅张天流胯下阿黄,更是惊讶! 阿黄虽然是雾山派的开门狗,但从来不让人骑,也不会像别的狗一样向人讨好,这厮就是山中一霸,外出的弟子回山时如果不给它带好吃的,它就不给人家进去,不少弟子因此被它欺负。 但谁也不敢教训它,因为传闻它乃门中长老,雾里散人的坐骑! “莫非是雾里散人前辈?”少年有点小兴奋。 “哦,对!”张天流先是愣了愣,然后才想起这是他自己下的梗。 “弟子见过大长老,我这边去向掌门通报。” “不用了。”张天流立刻阻止道:“我就来借一头飞禽。” “哦!那前辈请。” 张天流翻身下了狗,顺手抛给阿黄一颗丹药,阿黄兴奋的张口接住,吞下肚中就跑到一旁打盹了。把少年羡慕的眼睛的绿了。 “接着。”张天流顺便给他一颗,反正这种聚气丹他多的是,截海阴判离开前给了他几十瓶,每瓶十几颗,大概不下千余。 “谢谢大长老!”少年大喜,一瞅阿黄,本想得意一下,可看到阿黄发绿眼睛,他就知道不妙,干净一口吞了。 阿黄大怒,汪汪叫了两声,但不敢造次,毕竟主人才刚刚进去,不能撒野。 少年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从阿黄的眼神中,他能看出这狗铁定在想:“敢不分给狗爷一半,你这门童活腻了,等主人走了以后,看狗爷怎么蹂躏你小子!” 雾山派建得的确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之美。 近的建筑,能看到上面精美雕漆,远的,因沿山势而建,亭台楼阁如山起伏,建筑雾影虽高低不平,却有水波之感,柔美失真,宛如梦境。 门中弟子似乎不多,不过在路劲一处堂口时,张天流发现大堂里面有二十多名童男童女在听课,讲课的是阿三盈忻。 她对功法的研究更深了一层,自身修为也已归真。 不过她将的是散气法,只是如今这散气法成了雾山派基础功法,还改名成了《气海散溢决》。 张天流驻足在外听了片刻,的确发现与散气法有不同之处,散气法太霸道,对新人很不友好,容易伤筋。经过盈忻这些年的修改,已经柔和了很多,而且不会一次散空,而是将气海饱和之气进行通脉。 但这种发生需要药物辅佐,聚气丹与通脉丹需求很大,当然,进步也十分神速,慢则三年,快则一年可以打通周身穴窍。对开觉帮助极大,远超如今盛行的所有基础功法。 第一九零章 雾山派 “如果丁兄在地之灵得知,不知会不会气得魂飞魄散?” 张天流心里苦笑,没有打搅,继续往里面走去。 沿着山路大道的建筑多是堂口大殿,里面很是宽敞,每个堂口里都有弟子,盈忻叫道的是最小的,第二殿是剑堂,里面教剑的是阿二。 不过她不教,她只看,弟子练错了她会叫停,也不说问题,只让弟子重复练这一招,每一次错她只会说:“练”或“再练。”绝对不说第三个字,而且弟子练对了她不吭声,弄的那名不明情况的弟子明明练对了,但见师父不做声,他也不敢问,就摆着一个剑招僵硬入雕塑,直到师兄弟的暗暗提醒,他才演练下一式。 而且提醒他的师兄弟们都是不吭声的,只敢用眼神或者在阿二看不到的方位打手势提醒。 故此剑堂练剑时,只有挥剑的风声,与走位时摩擦木地板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就是阿二的:“停”、“练”、“再练”。 “地狱啊。” 张天流忍不住吐槽。 顿时,剑堂内悄无声息,十一名弟子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张天流身上。 “抱歉,你们继续。”张天流赶紧离开。 来到第三堂,这么地方就没这么沉闷了,反而颇为热闹,堂内的弟子两两一队,拳掌交加。授课老师却趴在案几上云游天外,也不知再想什么东西。 张天流一看就知道,教拳的杜枫榕老师因爱烦恼。 不屑一顾,张天流来到第四堂。 堂中有六名十一二岁的孩子做打坐练气,他们都是有基础的孩子,稍微长成的身板将统一的雾山白袍承得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看着他们每人真气的走向,张天流立刻断定他们的实力普遍在四觉左右。 这个修为的弟子通常在俗世已经走到尽头了,不论什么拳馆,剑馆,都是教到四觉,故此四觉的功法也是最多的,再想进一步必须进入中小门派。 此堂的师父不在,张天流扫了一眼后,便径直路过,来到雾山派第一院的最后大殿外。 这是雾山派正殿,入门、办事、待客都来这里。 别的门派正殿都是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而雾山派的修建风格自然收地球公司影响,路过一间间部门后才到待客室,为的是让合作方感受一些本公司的实力与氛围。 雾山派的确是刚刚起步,二十多年的底蕴放到地球公司的确牛,但在这里,与传承千年,乃至万年的大宗门比起来,low到不行。 弟子太少,功法更少,而且多是劣质货,能修到归真开始靠着流影剑的支撑,一旦曝光后果不敢想象。 正殿中,阿七正在打哈欠,跟八哥在下斗兽棋。 八哥还在大吐苦水,说杜枫榕这厮不解风情,一点都不了解她,听得阿七昏昏欲睡。 “都三十年了,还没修成正果,放俗世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能到雾山教课了,风情,你以为你还小?”张天流笑着走了进来。 两人一愣,睡眼朦胧的阿七一下来了精神,扭头一瞅见是公子,“呀”的一声就从柜台后跑了出来。 “公子终于回来了。”阿七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 八哥也是一脸惊喜的跑出来,但跑到一般就撇撇嘴道:“自己都说三十年了,一面也不露,还好意思说人家。” 近看,两女都变了。 阿七成熟了,容貌这并不是,昔日倾国倾城的容颜多了一份妩媚,除了诱人还是诱人,但更重要的是,三十年前就称得上夸张的比例,如今是霸气非凡,皮制锦袍的衣襟被崩得死死的,衣襟扣子上的绳子似乎随时会崩断,若真断了,必是天摇地晃的大震撼! 再看八哥,高了不少,亭亭玉立的她也有了邻家大姐的风范。 小丫头变成了御姐,令张天流好生感慨。 “公子这次来待多久?”阿七期盼又担忧的问道。 张天流是阴判这事她们都知道,也问过树婆婆阴判要当多久。 结果得知不是几十年,就是一辈子。 如今三十年了,公子是否功德圆满?不用再回去了? 她想得到答案,但又怕。 如果她知道,树婆婆的几十年其实是阴界的日子,恐怕就不敢问了! 张天流是个例外,他拥有了三种传承加上诸多因数才使得净灵树提前开花结果。 “久不久不知道,只知道我功德圆满,已不再是阴判。” 功德圆满要看心境,别人或许认为张天流没有公德可言。在他自己看来,炼制完一千块三生石就是功德圆满。 “太好了,那公子就跟我们一起住在雾山派……吧!”阿七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俏脸绯红。 “有什么好害臊的。”八哥吐槽一句,对张天流道:“公子就留下来吧,没你也没有雾山派,你可是雾山派大长老,应该带着雾山派发扬光大。” “以后再说。”张天流扭头看着阿七道:“阿七借一头灵禽我,我要离开一趟。” 阿七一听就有些失落,默默的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准备。 八哥立刻不爽道:“公子,七姐对你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嘛就干脆打消了她的念头,要觉得她还可以就接纳了她,不要总给她心留期待。” 张天流点支烟,咧嘴笑道:“真情固然珍贵,但若是假的,那就痛苦了。我连自己都信不过,如何轻信别人?不过你说得对,你觉得阿七喜欢我不?” “见到你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心跳跟打雷似的,能假?” 真是成长了,八哥也懂说人话了! “但如果这种感觉是假的呢?” 不等八哥作答,张天流身后堂外走进来一位妇人道:“你始终信不过我!” 张天流不用看也知道是阿七母亲。 他头也不回的笑道:“你敢把事实告诉她,我就信你。” 七娘犹豫了。 张天流转身直视她道:“你才是最残忍的人,你考虑的永远只有你自己,不顾他人感受,对我是这样,对阿七更是如此,她只想找到她真正的家,不是你创造的虚假,你如此对她的目的只是让我叫你一声娘,却让她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待她?这三十年来你有真心当她是你女儿吗?” 第一九一章 善者不来 八哥听得一脸懵逼,张张嘴,却不知该问什么。 公子和七娘看起来不像是有过节这么简单! 似乎是一场阴谋,但究竟什么情况,她这个旁观者看不清。 张天流看着七娘阴晴不定的脸色,立刻拿出一张纸道:“别想删我记忆,我在自己身上留了很多线索,即使我失去记忆也能通过阴界三生石找回来,所以董事长,别白费力气了。” 眉头松解,七娘苦涩道:“不论我做什么,到头来都得不到你的原谅。” “对,不管你做什么,过去的事不可能挽回。但我想通了,以前恩怨一笔勾销,不搞什么恶心的完美大结局,你是董事长,我是张天流,如果你不满意只有一决生死。” 七娘神色略显疲惫道:“如你所愿。” 刹那间,张天流失去的部分记忆恢复了。 不仅是他,八哥也是震惊的捂着脑袋,满脸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 门外也同时传来:“不可能……”的惊叫声。 “阿七!”七娘回身来到门外,看着抱着头的阿七。 “你不是我娘?你真不是我娘?”阿七满眼泪光的看着七娘。 “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七娘伸手过去,将阿七揽入怀中。 阿七没有挣扎,但哭得更惨了! “多大个人了?放俗世孙子都能打酱油了,为这点小事哭成这样。”张天流走出来没好气道。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八哥跟出来不满道。 “什么叫好话?提醒阿七,这女人玩弄你感情,你不该躺她怀里哭泣,而是拔剑捅死她?” “你……”八哥不敢反驳,生怕公子说出更严重的话。 “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了吧,要没我,你们这里其乐融融,假又如何,只要一辈子不知道它就是真的,揭穿它的我才是最大恶人,行了,保重。” 张天流身轻如燕的飞起,落在院子上空盘旋的雄鹰上,正准备前往巍昂山,突然下方的阿七鼓起勇气道:“公子,能带我一起走吗?” 张天流蹙眉,目光冰冷的看向七娘。 七娘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修改她的记忆。 “上来吧。” 张天流声音刚落,阿七就抹了一把眼泪,纵身跃起跳到雄鹰背上。 雄鹰鹰唳一声,在雾山派走出来的众人目光中,展翅飞走了。 此鹰双翅展开长达十丈,如一架客机般,宽阔背部随便能乘坐四五人。 阿七坐在上面眼睛红红的,抱着双膝可怜兮兮的一声不吭。 张天流也一直沉默。 安慰人他会,但嫌累。 雄鹰一路向西北而去,两天之后巍昂山遥遥在望。 “我到了,你在下面的镇子等我。” 阿七闻言抬起头,看着张天流道:“公子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问张天流的目的,以前因为剑侍身份,她从不敢过问主人家的目的。 但三十多年了,她心态已经变了,只是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卑贱。故此问了之后立刻补充道:“公子不说也没关系的。” “杀人。”张天流没有解释太多,手中彩光绽放,片刻间,人已经如长虹飞向了巍昂山。 阿七却被杀人两字吓得提心吊胆,焦急,但不敢跟随,老实的吩咐雄鹰降落到镇外。 此番她出来就是散心,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董事长,虽然这是个假娘,但三十年了,假的也跟真的一样了。 …… 张天流来到巍昂山中,看着山谷里的枯木林,又看了看山崖上的巍山派。 彩光一起,张天流飞向山顶,身形一转,直朝巍山派演武场落去。 此刻演武场中,巍山派的弟子们正在练武,此派成立虽然比雾山派还晚了二十年,但弟子却多大数千众,广阔的演武场上就有上千人锻炼拳脚。 张天流十分突兀的拉出一道虹流砸在演武场中间,把所有练武的弟子都震住了。 “来者何人?”巍山派两位护法从正堂冲出喝问。 “雾里散人,张天流,劳烦通报一声,我要见见你们掌门。”张天流收起鸳鸯刃,向正堂走去。 “且慢!阁下还没说找我派掌门所为何事!”两名护法拦在他左右。 这两人修为都不弱,皆在归真初期,与张天流没什么区别,但实力就不好说了。 张天流没有出手,而是很客气道:“送礼啊。” 语气是客气了,但给人感觉更不爽了!好像随口编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不知阁下要送什么礼?可否能让我两过目?” “你们还不够格。” 张天流一句话把两人都给镇住了! “好!那就看阁下够不够资格踏进这扇门了!” 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一个攻肋,一个攻头,如此一配合,似乎有一股气场将张天流封锁,不论他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去。 张天流一步不动,自身也出现一股气场,在对方攻入他的气场中时,他左手接住右边袭向头颅的拳头,右手挡住左边踢来的膝盖。然后抓着一拳一膝,向身前一引,让两者膝拳碰撞,结果两人因对方的力道过猛,同时倒飞出去。 张天流一招太极收尾式,周身浑圆气场一散,轻松淡定的步入正殿。 此时殿内侧门正有一人走出,此人身披道袍,没有外面弟子那种五大三粗的感觉,显得忠厚老实,语气也很和蔼道:“贫道云真,不知阁下来巍山派有何要事?” 张天流没见过这家伙,但认识此人体内的气,乃刺杀圣皇的人之一! 应天强者! “你们符图门胆子不小!” “阁下何意?”道人还装傻。 “咱甭废话,交出冥海之源跟阴判令,否则我先屠巍山再灭符图。” “好狂妄的小儿!”一个大汉从侧门走出,此人与外面练武的弟子一样,五大三粗的,只是体形更为壮硕,肌肉也更凝练,浑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此人一出现,殿前殿后也出现了一群高手,将张天流团团围住。 “且慢。”道人却还是和蔼的笑容,向张天流问:“阁下莫不是误会了什么?贫道其实是符图门长老,但什么冥海之源和阴判令,的确与我们无关。” 善者不来,敢提出这两种东西的,明显跟阴界有密切关系,故此张天流虽是一人,但谁能保证他背后是不是整个阴界! 凡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敢动他符图门,是想引发两界大战吗? 第一九二章 十年山门一场空 “证据。”张天流闭目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既无凭证,阁下之言如何让人信服?”道人语气逐渐加重。 “这是你说的。”张天流点支烟,甩甩打火机,揣兜里。吐出一口烟道:“屠了巍山派,你符图门问罪时我也这样对你说。” 道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云真长老何必跟此人废话,将他给我拿下。”巍山掌门一声令下,包围张天流的护法同时出手。 张天流抽身一退,看似轻飘飘的身形,却在陡然间迅捷如电,转身一剑斩出,殿外准备阻挡他的两名护法只见眼前剑影重重,张天流的身影隐没的剑影之中。 不等两人看清,只听殿内有人惊呼一声:“小心”,两人还未回过神,一道乌光从他们中间一掠而过,护身真气如纸糊般被割破,两名归真护卫都感觉到要死了,放弃了抵抗。 但是乌光一过,刹那化为彩光冲向了远空。 “流影剑!拦住他!” 巍山掌门率先冲到殿外,却只见一道彩光向着远空逃去。 “该死!”巍山掌门怒啸道:“鼠胆匪类,不是要说灭我巍山派吗,你有胆来啊!” 掌门如此一吼,把外面注视彩光飞去的弟子们吓了一跳,纷纷扭头望来。 “算了,掌门无需动怒。”道人走出来出言安慰。 门中高手也纷纷出言安慰。 虽然他们也很生气,但人都跑了,还能怎么办? “此人所使剑法应该是苍羽派的流影剑吧。” “没错,就是流影剑,看来苍羽派向对我们动手了!” 高手们议论纷纷,道人听后蹙眉道:“莫要妄下定论,虽是流影剑法,但此人所使兵器乃是鸳鸯双刃,据贫道所知,鸳鸯双刃是宗天府十大妖刀之一,后落于异人公子流手中。不过此人一直躲在雾山不敢出来,此番来巍山,恐怕是异人想挑起我们与苍羽派的矛盾!” 听道人所言,众人纷纷点头。 异人就善于用计,从搅乱天下局势与弄死圣皇这一步就能看出来,异人所做的任何小事都不可掉以轻心,必须慎重对待。 至于张天流所说的冥海之源与阴判令,他们不在乎,阳间之事阴判不敢插手,否则就来一场两界大战。 阴判不服气可以来阳间找他们算账,问题是你们打得过吗? 同样,阳间高手到阴界也如同废人! 众人正在商议,突然有一名高手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死了! “嗯?” 众人愣愣的盯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气绝身亡了? “嗵”的一声,又有一名高手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死了! “什么情况?”巍山掌门脸色难看无比,环顾四周却没发现谁暗藏附近偷袭。何况就是偷袭,也应该触发真气吧,为何他们感应不到? 接下来的场面从费解变成了惊恐! 一位又一位的护法高手莫名其妙的倒下,转眼十几人无一幸免,全死了! 剩下的人脸色都像见鬼了一样。 而演武场上的弟子们则是莫名其妙,不明白护法们为何一个个倒下,莫非觉得天太热,躺地上凉快?可这是冬天啊,西北寒风能把人刮得骨头都僵了。 “是谁?”巍山掌门咆哮。 “小心!”道人提醒一句,同时将巍山掌门推到大殿内,然而已经晚了,道人只看到巍山掌门白眼一翻,然后气觉了! 短短片刻,巍山派高手包括掌门全死了! 彩光又飞了回来,张天流落在一地尸体中。 “是你!”云真道人脸色狰狞的盯着他。 “现在到你找证据了。”张天流笑道。 云真道人手中一张符纸被捏得死死的,他想祭出,但他不知道这次祭出后,能否击毙张天流,如果不行他会不会跟这些人一样,莫名其妙的气绝身亡? 最终,他将符纸握成一团,甩袖扔出道:“与我无关,是符图掌门弟子黄品卓出手的。我当初劝过他,他不听,觉得只要得到手,阴界也奈何不得他,所以他布了一个局,引出巍昂阴判夺取阴判传承。” “他在哪?”张天流问。 “得到冥海之源后他回符图门了。” “另一个呢。”张天流再问。 “什么另一个?”云真长老狐疑。 “前巍昂阴判。”张天流语气很是阴沉。 “这……”云真长老蹙眉。 “黄品卓都不包庇了,你包庇一个外人!”张天流嗤笑。 “不,我真不知此人。”云真长老摇头道。 张天流观心异能看出他没撒谎。 “回去告诉黄品卓,交出冥海之源、阴判令跟前巍昂阴判,我放他一马。”张天流说罢转身离开。 云真长老看着满地尸体摇头一叹,这特么的惹到什么鬼了? 他一个应天都看不出对方怎么杀的人。 巍山派虽然建立才十年,但鲁北郡已经闯下极大声望,吸收了许多小门派,背后还有符图门这种上古大派撑腰,未来成为鲁北郡第一大派不是没有可能。 但就这种潜力无穷的大派,转瞬之间,土崩瓦解了! 鲁北震惊,难以置信巍山派瓦解了? 派中可是有二十名归真高手,巍山掌门更是归真中期的强者,如果不是因为修炼时间晚,十七岁才从外功转修内功,恐怕已经是后期甚至应天也有可能。 他们能容忍自己的门派突然瓦解吗? 没人相信。 可巍山附近城镇的居民的确看到巍山派弟子打包下山,显然散伙饭都吃了。 上去一打听,众人才知道巍山派的师父们都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说纷纭就此开始! 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只说有人脚踏七彩神光降临巍山派,然后似乎闹得不愉快,此人离开了,掌门还朝他背影吼一句:“鼠胆匪类,不是要说灭我巍山派吗,你有胆来啊!” 结果全死了! 这说出来谁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巍山派高手们死得一干二净。 附近的小门派还特地偷偷上山看了一眼,发现传言不虚,巍山掌门连同护卫长老们都成了坟包! 得罪人啦这是! 问题是他们究竟得罪了谁? 没有弟子知道,只凭七彩神光能代表什么? 这些弟子修为普遍不高,毕竟成立十年的门派,再出色,再天才的弟子也不可能修到归真,他们看不出携彩光之人的修为,只知道强,具体多强好像跟护法们一样! 但听在别的修士耳中,却暗骂一样个鬼! 要一样人家能轻易离开? 要一样巍山掌门他们能死? 云真道人没有出面解释,不仅没必要,还事关阴阳两界,他也怕影响太大,导致局面越来越混乱。 第一九三章 毫不动摇的符图门 阿七之前住在巍昂山最近的小镇中,她也很快听到这些传闻,她知道是公子做的,但她没有问,很老实的坐在雄鹰上,看着公子的背影愣愣出神。 符图门,位于鲁北郡与昆宇郡中间的九谷玉山之中。 九谷玉山有十一峰,没有巍昂的宏伟,显得比较秀气,山势不高,山峰相隔不近,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孤零零的十一峰,成山不成脉,看似小小一片荒山,实则此地胜之巍昂山千里,十一峰之间有九谷,谷中盆地宛如仙土,在外种植的稻谷一年两季,此地一年可种四季,不论种什么,收成都是外面的两倍! 但这也不是普通人想来就能来的地方,此地乃朝圣四大派之一,符图门的地盘,九谷玉山方圆百里只有寥寥几座村庄,没有城镇,显得人口有些稀少,实则是符图门有意为之。 人多容易乱,与其费尽心力的管理附近凡人,不如禁止了省力。 就是这些村庄,也是给入门弟子暂时修养之所,符图门每隔四年招收一次弟子,前来报名者暂住村庄里等候。 云真道人回到符图门,面见掌门云苍,先把黄品卓的事告知云苍,再将张天流的事慎重道之。 “雾里散人!”云苍冷哼道:“名不见经传者,又何可惧?” 云真忙道:“师兄,此事还希望你要慎重对待,只要让黄师侄交出阴判之物与那个人,事情还有余地,否则我真担心阴界发难,到时候我们恐怕还要面对其他三派的压力。” “平白无故就让我们交,拿什么交?你都说他无证据,阴界要敢插手阳间之事,三派岂会坐视不管。这里不是巍昂山!” 见掌门脸色阴沉下来,云真摇头道:“师兄,此人很可能是异人,其能力可隔空杀人,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师弟!”云苍语重心长道:“连圣皇你都敢刺杀,区区一个小辈就把怕吓成这样了,真是丢尽我符图门的颜面。你无需再劝,他不来也罢,来了,我叫他有来无回!” “既然师兄提到圣皇,那你可知当日圣皇魂魄是被彩光所灭吗,师弟我觉得很可能就是此人出的手!” 云真是气乐了,他敢刺杀圣皇还不是你逼的,否则单单是人多势众他未必敢去,虽然成功,但他同时捏了一把汗。 “那又如何?若不是有你们,他岂会得手,一人之力就想撼动我符图门,痴心妄想。” “师兄你……咳!”云真无语一叹,甩袖离去。 云真一走,云雁道人来到掌门书房内,对云苍笑道:“品卓行事暴露了?” “嗯,不过无碍,我就没想过要隐瞒下去。”云苍无所谓道。 云雁又笑道:“咱们都老了,等不起千年,不早作准备,何年何月才能应劫成功啊。” 云苍点头道:“品卓可否成功炼化冥海之源?” “已经炼化,就是不敢用阴判令,生怕阴界有人在埋伏。” 不明阴界什么情况,他们岂敢开启界门闯入阴界中。 何况他们不是要攻打阴界,而是在他们死时,短暂的开启界门收取阴魂,再让其觉醒恢复生前记忆,然后夺舍重生。 如此莫说千年,就是万年他们也耗得起。 但这事关两界大事,他们不敢宣扬,阴界知道是一回事,他们承不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打死不认,阴界奈何不得他们,认了,莫说阴界,就是阳间也容不下他们! 因为这样的他们与圣皇何异? 圣皇修为是强,但凌驾在他上面的还有很多,否则他早统一大陆了。 大家怕的是下一个他,下下一个他,他是永远杀不死的,面对这样的对手,你怎么打? 但他还是死了,始终不敌众生之力,魂飞魄散的他无法令人惧怕。 也通过他,让云苍看到了一条大道! 阴界的事他们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人少的地方,阴兵鬼差就少。 于是他们把目光瞅准了巍昂山。 这是个不毛之地,没人稀罕,但在山下有阴娘庙,虽然破旧的没香火,但有阴娘庙的地方就有阴判! 知道这两点的他们开始布局。 可惜十年了都没机会,直到负责此事的黄品卓遇到了被逐出阴界的巍昂阴判! 此人一开始的确不愿意透露阴界消息,奈何,他对被逐出阴界一事是心藏怨恨,以利诱之,循序渐进,不到一个月他便同意与黄品卓合作。 不过这个人很重要,绝不能交出去,否则符图门要出大事! 更不能杀,因为杀了让他魂归阴界,同样出大事! 所以要保他,给他高阶功法修起,大批资源砸上去,活得越久越好,等这事情淡化了,他也算符图门的中流砥柱了,未来前途如何看他自己,值得培养符图门自然舍得资源助他提升,若不行就不理,他敢威胁,就找个地方弄死他,跨阴界灭其魂,一了百了。 眼下自然不敢这么做,要等风平浪静,最好几十年,上百年! 期间他们要一步步熟悉阴界,知道阴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哪里不会被抓到等,方便以后收魂夺舍。 一天又一天,巍山派的消息都传到此地了,符图门也没有什么变化。 “果然想利用阴判能力掌控转生。” 张天流望着符图门,笑了! 只是笑得很阴沉。 阿七看在眼里,她觉得公子这表情,好似当年从剑拳堂出来一样。 上次这样,连山城的赵家完了,山匪被一锅端,丁运被逼得躲回九歌。 这次又轮到谁了? 阿七眼里的九谷玉山,风景秀丽。 张天流眼里的九谷玉山,却是被一团气所包裹! 这是先前没有的,直到云真回到符图门后,这团气就出现了。 虽然气很稀薄,就算是修士也很难察觉,但它并不会阻碍门中弟子的出入,可张天流知道,这气可控!如果要杀山中某人,只要操控这气化为剑气刀风,可轻易将人斩杀。 若是操控的本领再高一点,如同自身的控气手段,便能像他一样将气细化成丝,悄无声息的钻入人脑海之中毁人神经。 此乃符图门的护山大阵,张天流只要踏进一步,很可能就被秒杀! 上古门派果然飞不寻常,但在牛,张天流也有破解之策! 他不仅看到了符图门的护山大阵,还看到此阵的天地元气从何而来! 西来!那是巍昂山! 巍昂山会成为不毛之地,恐怕跟此地脱不了干系。 “应该是借运了,才让九谷土质如此变态。若我断了你的运,不知鲁北百姓如何谢我?” 第一九四章 秒了便是 阿七坐在湖边,摊开手掌将几粒丹丸托起,身后雄鹰低头,用巨大的嘴喙一粒粒的叮入嘴里。 这不是灵丹妙药,只是能充饥的压缩食品,是苍羽派用东海鱼肉炼制,普通人服下一粒三天不用吃饭,雄鹰体形巨大,吃十几粒才能顶一天。 此物在所有的苍羽客栈都有出售。 出来这些日子,阿七心情开朗了不少,虽然觉得很可惜,但命该如此,由它去吧。 “哗啦”的水声响起,张天流从湖中走出,落满水珠的赤膊上身晶莹如玉,白皙如羊脂,看起来比女子更娇嫩,却有清晰的肌肉线条体现了他的阳刚,虽然不雄壮,但比例阿七感觉就是完美! 她俏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 张天流上到岸,甩头撩发道:“猜的没错,不仅借了风势,还有地气。巍昂山往西要草原有草原,要山林有山林,唯独巍昂山往东一带营养不良,都在这里被抽走了。” “如此重要之地,他们竟不派人看守。”阿七觉得不可思议。 张天流擦干身子,穿衣道:“正因为重要才不能留人,距离此地三十里外的矿坑用来掩人耳目够了,此地出了事,那里立刻能派人来修复。” “公子打算怎么办?”阿七起身抓过张天流的斗篷帮他披上,慢慢整理帽子。 “我已经冻结了地河,九谷玉山大阵很快会削弱,他们必会派人来疏通,秒了便是。” 阿七跟随公子如此久,早就知道秒了就是瞬杀! 她没有说公子残忍,真正残忍的不是杀,而是折磨! 如张天流所料,不出半天,便有一群符图门修士急匆匆的赶到此地,几名十分有经验的片刻不停,往身上贴了一张水遁符便跳入水中。 然而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出来! 岸上留守的人等了整整一天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往日再久,也不可能久到一天不露面,而且这天气也没冷到会结冰的程度,难道是下方塌方了? 一位年长弟子道:“你们二人回去告知宗门,我下去看看。” 两名弟子转身便走,而这名年长弟子则在沉入湖中后,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下方的湖水奇寒无比,特别是越往下,水越冷,当他意识到不妙的时候,一股寒流袭来,刹那间将他冻结成一块冰疙瘩! 两名往符图门赶的弟子在半道上被阿七伏击。 这两人修为都是六觉左右,如今阿七已是归真高手,并在盈忻的帮助下,成功将流影剑法与她一直修炼的基础柔水剑法,外加张天流的蚕丝手合三为一,创出柔水流丝。 此剑法一出,细若发丝的剑影如一头靓丽的长发,随剑风而舞,若没有同阶的护体真气,面对流丝会被瞬间秒杀! 没有意外,两名弟子的身体如被千万根银针洞穿,留下无数的血点子。 符图门中,负责护山大阵的云裳长老来到阵法大殿。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道啊,已经有弟子去了西宇湖,但还没回来。” “没回来!” 云裳长老黛眉紧蹙,掐指一算她便感觉到不妙。 这样的天气无法冻结西宇湖,而且最近掌门又说有人可能要闯山,命她开启护山大阵。 看来对方恐怕是阵法高手,知道阵眼所在刻意破坏,如此一来西宇湖的确是凶险之地。 云裳长老立刻找到掌门云苍道明此事。 “胆敢断我派地气!真是胆大妄为!”云苍面色阴厉,吩咐云裳借天元气维持大阵,他则吩咐门下归真弟子前往西宇湖。 西宇湖数十里外的高空中,一头盘旋的雄鹰突然停止盘旋,轻轻扇动翅膀保持在高空不落下。 雄鹰背上,阿七顶着罡风,看着身边摆出奇怪驾驶的公子,还未明白他在做什么,就感觉公子左手突然打出一道强大真气。 阿七大惊,凭气感她清楚察觉公子打出的真气,比她三成真气还多。 然而公子却打出一道又一道,好似有无尽真气般,整整打出十几道后才停了下来,吩咐道:“回去。” 雄鹰得令,立刻双翅一展飞向西宇湖。 等两人来到西宇湖时,阿七看到西宇湖附近躺了一地尸体,有人面露惊恐,有人茫然无知,还有人在逃跑的半途中被击杀,倒在远处。 十几个归真啊!阿七以前遇一个都难,如今死了一地! 张天流很熟练的从他们身上收刮财物,阿七也在帮忙。 “尸体不能留,让阿鹰吃了。”张天流吩咐。 不等阿七转述,雄鹰已经开啃了! 如鸟儿吃虫般,一口一个,转眼吃的干干净净。 然而这样的结果时,雄鹰吃饱后居然昏昏欲睡! 这让张天流有些郁闷,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虽然这些修士死了,但体内的真气还有残留,何况他们的肉身都不普通,已经不能说是肉眼凡胎了,一下吃了十几个归真修士的精华,这头普通的雄鹰难以消化,只能通过沉睡慢慢来,如修士打坐一样,让修士精华逐步进入它的四肢百骸。 否则活蹦乱跳的,很难控制体内的力量,一旦暴走雄鹰必亡。 故此不能拍醒雄鹰,只能等它慢慢炼化了体内食物。 “怎么办呀?”阿七也知道这不是久留之地,可雄鹰已经沉睡了。 “还能真么办,你要舍得咱们就走,你要舍不得咱们就守。” 阿七想也不想道:“守一下吧!” 雄鹰跟了她都三十年了,以前来的时候双翅展开才三丈长,只能托一人,如今三十年过来,它已经长到了十丈,感情深了不知多少倍,但如果真遇到危险,她不能让公子冒险保护雄鹰。 张天流就知道阿七会这样说,低呼一声:“小骨。” 蟒妖骨煞立刻从张天流大袖里钻出,阿七一下子惊了。 这小骨蛇太奇特了,洁白如玉的骨头上冒着黑色火焰,头骨的眼眶里有两点幽幽蓝火,张口时嘴里寒气四溢,把地上的草地都冻结成了冰刺。 “守着这头鹰,谁敢靠近就吃了他。” 小骨张口一吸,身形围绕这两人与雄鹰转了一圈,途中飞快变大,转眼成了一头巨大的百丈骨蛇,把阿七看的膛目结舌。 第一九五章 暴毙 符图门无疑是庞然大物。 弟子多达数万,还不是巍山派那种来者皆收的饥不择食嘴脸,他们很挑剔,百里挑一,能入符图门的弟子无疑是万人中的龙凤。 符图门底蕴很深,有记载的传承不下八千年,在四大派中排行老二。 但就这样的庞然大物,因为张天流一个人而紧张了! 先是护山大阵开启,后因地气被堵,派人前来查看,可来一批失踪一批,第一批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负责杂事,修为不高死了也正常,但第二批乃是掌门一脉的弟子,个个归真,为首的还是掌门的入室弟子之一。 可这批人去了之后同样音信全无! 西宇湖距离九谷玉山不过三百里,有必要去了一天还不回的吗? 你们是修士,不是普通人,展开身法一个来回都不用半个时辰,快点的还能把堵塞的西宇湖疏通了。 现在门中再想派弟子,没人敢去了。 门派不是军营,处理事情不能组织有效的大队人马前往,何况如此兴师动众,不觉得丢人吗? 虽然西宇湖不是符图门管辖之地,可那是朝圣崛起后立下的,曾经符图门附近四个郡都是他们的地界,郡中百姓都要依附他们才能活下去。 现在圣皇死了,符图门一些高层就像恢复他们的统治力,但还没实施,人家就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堵他们的地气,杀他们的弟子,简直无法无天。 “究竟是什么人?”符图门许多长老与各峰首座都来到的掌门大殿。 云苍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快,可见其中必有人捅破,但应该不是内奸,很可能是云真! 因为他没来! 平常出了这种事,他应该是第一个到场。 “想逼我就范!”云苍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波涛汹涌! 他真的生气了。 云真这家伙根本不知他的良苦用心。 我做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只要掌握生死,大家都能修到玉境,若不足这一步,你们能活的了千年? 明着插手不管,按着联合长老院与各位首座是什么意思? 云苍能猜出的只有逼宫! 符图门不是苍羽派,掌门位子并不是稳固的,任何一位首座都有机会,而且实权在长老院,长老院多数人觉得他不行,可以立刻罢免。 云苍觉得云真就是打着这个算盘,掌握生死可以,但不能他来掌握,而是云真自己要掌握! 念及此,云苍内心冷笑,面上风平浪静道:“诸位长老,师弟,此事由异人起,此人我已调查清楚,乃困龙雾海的雾里散人张天流,他来此目的,很可能像异人对付圣皇那样,先搅乱局势,再浑水摸鱼,我们可不能如他所愿。” “异人!”一名长老蹙眉道:“他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狗咬狗完,就想咬人了!” 云苍点头道:“没错,曾经的异人谁不是如此,但凡异人出现都会引发天下大乱,其心可诛啊!” “可是为什么异人会盯上我们符图门?”一名首座很不解。 朝圣有四大派,真道、云罗、苍羽,还有他们符图,别的门派就没异人去闹,偏偏他们这里出了事,不正常! 这名首座只是认为不正常才提问的。 可在云苍心里,则是此人与云真串通一气,留不得! 杀是不可能,但绝不能让他继续担任首座,只是眼下不好发难,以后慢慢架空! 云苍呵呵一笑,道:“异人做了多少事情在我们看来是无趣,无意义之事,然而今时看来,谁敢说无用?若不是他们一步步将局势控制住,拖延战火,圣皇也不会如此轻易被他们所杀,在座的,不都是见了异人能力后,觉得他们计划可行才同意联手的吗。如此,不得不怀疑异人与其他三宗联手,打算分吞我符图!”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异人做了这么多事,看似搅乱局面,实则拖延局势,暗暗联合强者刺杀圣皇。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谁能料到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杀圣皇! 一开始他们就找高手联手,谁会同意? 无人。 但局势被控制住后,便会有人动心。 符图门便是其中之一。 但他们为了避免圣皇不死而被秋后算账,只派了云真一人。 圣皇死讯传来时,他们依然不信。 直到消息铺天盖地,到了不信也要信的程度,他们才真的相信圣皇殒落! 若是不死,三十年了,他也早该回来报仇了。 可他没有,因为死透了。 由此可见异人的可怕。 联手三大派对付他们符图不是没有可能的。 “眼下当如何是好?”长老中有人发言。 云苍道:“探明虚实,告知三大派的内应调查此事,西宇湖一事暂时放着,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九谷玉山外,冒然前往很可能又是一去不回。” “如此龟缩岂是大派作风,此事交给我。”一名长老起身,转身走向殿外。 殿中之人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劝说。 云苍也不劝,反而他就是希望有人去试试雾里散人的斤两。 说是不怕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异人,异能的奇特他们也是领教过的,上古多少大派毁在异人手中,傻子才会不明情况的跟异人拼。 云苍给了右手边的六峰首座一个眼色,六峰首座立刻会意,起身道:“异人能力目前还不清楚,不能让云奎长老独自一人前往,我等应该尾随行事,遇事不妙还可以出手救援,兴师动众虽有损我派声望,但若真是异人与三大派联手,便是关乎我派死生存亡,不可大意!” “对。”云苍起身道:“诸位都随我去看云奎长老如何与雾里散人斗法。” 众人闻言也没有意义,一行人纷纷出了大殿,见云奎长老乘风向西,他们也纷纷祭出御风符,并且还施加了隐身符尾随在云奎长老身后。 他们是真想看看这雾里散人有多牛,还不信他真能悄无声息的隔空杀人! 云奎长老速度极快,携狂风冲向西宇湖,三百里距离转眼就飞了一半。 符图高层们尾随其后,没有太靠近,但距离也不远,始终能看到远空上的云奎长老。 就这这样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云奎长老的米粒身影不知何故往高空坠下。 “不好!”一名与云奎长老的交好的首座周身风势一起,迅如闪电般冲向坠落的云奎长老。 他不知道云奎长老是否已死,但这种突发情况,明显不是云奎长老可以做出来搞笑的,因此他的隐身符没有解除,就连附近的符图高层也只是感觉他的真气突然变强,然后渐行渐远,应该是去查看云奎长老的情况。 然而虽是隐身,但这名首座也是莫名其妙的,还没靠近云奎长老,便从半空坠落,隐身符同时失效,显露他生死不知的身形。 众人脸色大变,齐刷刷的调头就往山门逃去! 第一九六章 十天 西宇湖,张天流拖着两具应天强者的尸体,让小骨吞噬。 小骨乃是鬼物,吞噬生灵是天性,看似没有消化系统,实则它身上的黑色火焰就是最好的消化系统。 被火焰焚烧的尸体很快分解,小骨都不用沉睡便发生了蜕变。 以前看似普通的巨大蛇骨,吞噬两名应天强者肉身后,不仅骨骼变得富有光泽,如玉晶莹,连头骨上也长出了一对尖刺骨角。 张天流观察到半,突然发现了什么,点了支烟,望着远方走来的一名老者,他没有出手,等老者走进,面向张天流道:“还请阁下放过符图门。” 张天流把玩火机道:“机会不是不给你。” 云真长老长叹一声道:“阁下的要求我会已命换取,只希望阁下这段期间莫要再伤害我符图门弟子。” “吆,玩心机啊。”张天流笑了。 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里面坑多着。 答应,他们可以慢慢拖延,甚至找别的异人弄明张天流的情况,也可以慢慢让弟子外出布大局,笼罩西宇湖方圆百里。 不答应,说明他怕以上可能发生的事!这就能让云真判断出张天流的异能情况。 张天流隔空杀人是一个一个杀,无法一次性杀一大批。 两名应天的死,都是靠近西宇湖百里范围内,是否是说张天流杀人是有距离的,只是在百里左右! 眼下只要弄清楚,张天流担心什么,云真便能针对性的布局灭杀张天流。 可他的想法瞬间被张天流洞察了。 “老家伙,你觉得活着有意思吗?” “阁下何意?”云真提高戒备。 张天流收起火机,笑道:“这么说吧,夺取阴判之物,无外乎是想掌控转生权力,毕竟你们都老了,迟迟不踏入玉境,也活不了千年之久,应天成圣又不知几世才能如愿,所以你们是不可能放弃的。而夺回阴判之物,维护两界平衡又是我必须做之事。你要觉得活着没意思,就跟符图门共存亡,若觉得有意思赶紧离开,找你自己的人生。” 云真竟笑道:“老头子觉得活着很有意思,更想与符图门共存亡!” “那就没得谈了,既然你们如此想到阴界,我便送你们一程。” “你究竟想干什么?普通弟子都是无辜的!” “阴判为了阳间秩序,为苍生不被厉鬼祸害,跨界抓鬼不图回报,他做错了什么?既然你们不讲规矩弱肉强食,那我也不跟你们玩什么规则,回去告诉云苍,十天内不交出阴判之物,我要九谷玉山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 云真浑身一颤,默默点头。 符图门掌门大殿中,所有人面色沉重。 每一名应天强者都是耗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两名应天说没就没了,对一个门派而言无疑是沉重打击。 更重要的是被这样的人缠上,在场所有人都有可能突然暴毙! 事关小命谁敢大意? 没有人开口,云苍也是满脸阴沉,再也没了之前的从容。 上古门派被异人毁灭,足矣证明异人的强大。 如今的符图门远不如上古时期强盛,可异人却是同样的强大! 有些人甚至觉得,与异人联手杀了圣皇是个错误的选择,应该帮助圣皇杀了异人,如此一来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异人,而非一群! 现在没有了圣皇的施压,异人成长越来越快,已经到了轻易杀掉应天强者的地步! “云真长老呢?”云苍开口询问。 右手边站立的弟子领命,怎么去传呼,却见云真长老慢慢走了进来。 “你去见他了?”云苍似乎猜到了。 云真点头。 一瞬间,大殿内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云真脸上。 很多人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掌门师兄,他只给你十天时间。” 云真没有解释前因后果。 “什么十天?” 一名长老见云真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刻询问云苍。 “岂有此理。”云苍愤怒的一拍座椅扶手,冷视云真道:“我还不信治不了他!” 云苍没有解释,愤怒的起身离去。 其余人纷纷看向云真。 “掌门不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云真也不解释,转身离去。 第一天。 符图门弟子开始议论有异人胆大妄为,扬言要灭符图门。 同时,几名符图门弟子使用土遁符靠近西宇湖,从此一去不回。 第二天。 消息不胫而走,异人公子流要灭符图门的消息开始传播。 同时,两名长老乘坐飞禽绕了大半个郡,来到鲁北郡打算从后方潜入西宇湖,结果同样有去无回。 第三天符图门老实了,但消息却越穿越广。 第七天,真道、云罗、苍羽三大派的人来到符图门询问此事。 符图门自己都不清楚干了什么,三大派却好像知道一样,此行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确定! 因为消息传到他们耳中时,已经变成符图门利用厉鬼引出阴判,将其达成重伤夺取阴判传承与阴判令,妄想掌控转生,前雾山阴判前来讨要无果,扬言要让九谷玉山永远消失。 如此劲爆消息,谁愿错过! 符图门高层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再次找到掌门云苍问明此事,云苍的答复很简单:“你们可愿死?” 没有看过真的有人前往天涯,他们不会对自己的一生有遗憾。 的确人生不如意,但作为修士,他们已经活了数百年,天真幼稚早已被磨灭,剩下的只是认命,天命如何安排,他们如何走,从没有想过去反抗。 何况反抗又要如何反抗? 对抗命运? 可自己的命运如何,世间有几人能说清楚? 这也就是找不到劫的所在,不是说打坐提升真气就能突破这个劫,应天,便是顺应天命,从而逆天命,便是应劫。 不应劫之人无法抵达玉境。 然而每个人的劫都不同,有些人一辈子找不到,有些人出生就遇到。 很无奈,也只能认命。 但现在没人想认命。 第九天,符图门依然无动于衷。 “公子!”阿七看着第十天的阳光逐渐生气,有些急了。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吗!”张天流撩发,看着蜕变到尾声的雄鹰。 此刻雄鹰体形反而变小了,甚至比项亥交给阿七时还小,双翅展开才两长多,足足浓缩了四倍。 但它曾经的棕白杂毛被褪去,变成通体雪白的白鹰。 更准确的说,它是妖禽白鸢。 白鸢不是十分稀有的妖禽,但那时曾经了,如今的大陆,就算是苍羽派也只有两只! “早知如此,待阿黄来啃两口。” 看公子说笑,阿七可一点笑不出来。 因为这是第十天了,符图门再不交出阴判之物,公子恐怕真会灭了符图门。 要是她不再公子身边她肯定不信,但一直目睹公子的安排后,她觉得没有一个字撒谎,他是真要让九谷玉山消失! 第一九七章 期限将近 前雾山阴判公子流扬言灭符图门一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但却没有人信。 前雾山阴判什么鬼?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阴判讨债来了。 可知道一些阴界情况的修士都是啼笑皆非。 阴判跟修士其实没区别,只有听说当一辈子阴判,或者前往天涯才会换一任。 就算真是前阴判,也应该是前往天涯之前,可现在去天涯的人都走了三个月了,这前阴判不是假的,还能是真的不成? 何况公子流什么人? 异人! 异人来到这里才多久,就算有幸当上阴判,你能修到功德圆满吗? 功德圆满传闻可不惧心魔,知应劫,懂因果。 故此想修来,没有千百年难成,公子流才待了几年?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戏,看看这异人是不是能翻天了。 而异人收到这些消息时,也是格外震惊。 因为公子流已经被除名了,三榜中再也没有这个的名字。 他肯定不是公子流,而是假冒的! 很明显,是有人冒出异人要针对符图门,究竟预谋什么,目前还不得知。 或者说,公子流已经死了,进入了地府成了阴判,故此才被除名,而同时又能出现,跟圣皇一样? 若是如此,就不得不让人重视了。 因为称号是无法自己修改的,没人注意到公子流变成了适者。 的确有人注意到三榜中多出适者,但因为吊车尾没人在意,更不会有异人时刻盯着三榜。 多出的适者或许是刚刚开通的三榜,这点已经得到异人的证实。 就连公叔怜阳当初在送行时见到张天流也很吃惊,为了确定张总是真人,她压制惊讶去攀谈,发现的确是张总不假,但为什么他被除名?跟他亲手结束圣皇有关? 张天流是骗子不假,满嘴跑火车没句真话,但他为人公叔怜阳还是很清楚的,在这种局面下他敢说出来,就能做出来! 不论如何,这是确定张天流能力的时机,在得知消息时公叔怜阳便启程,不远万里赶到符图门。 “吆,芮总也来了!”三五烟藏在云雾中,笑看站在一头青鸟背上的公叔怜阳。 画中人默不作声,他此番前来单纯的是被三五烟拉上的。 难得从圣皇压力的脱离出来,他只想好好游历异界,画遍大好山河。 “哎呀,你说这公子流就是能惹事,似乎什么大事都跟他有关。”岳鸿彦也来了,同时还有他的女儿宝宝。 宝宝玩着游戏机,闻言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道:“这坏坯子最坏了,总想搞点大新闻来博人眼球。” 岳鸿彦乐道:“可越作人气越低,不过再低也低不下去,搞不好这次能往上爬几层。” 宝宝摇头道:“可他已经被三榜除名了,究竟是不是真人还不确定。” 岳鸿彦点头慎重点头。 他们此行目的就是想确定公子流是不是还活着! 九谷玉山附近出现了许多人,光是异人就有二十几位,修士更是来了一大片,数之不尽。 随着天色渐黑,九谷玉山附近人头涌动,不仅有人,还有许多走兽与飞禽,它们目光在黑夜里如星辰般闪耀。 西宇湖。 一道界门开启,雾山阴判和黑白双煞来到湖边。 “前辈。”雾山阴判见到张天流后,走过来道:“已经准备好了。” “是啊,公子就放心吧!”黑白双煞兴奋道。 张天流点点头,道:“子时一过,立刻行动。” 雾山阴判蹙眉道:“虽然大家都同意了,但最好还是不要把局势闹僵。” 张天流摇头:“我是不想,但不杀鸡儆猴,以后阴判很难立足,每次抓鬼都要提心吊胆,这特么的为了谁啊。” 看出张天流的戾气,雾山阴判没说什么。 他跟随前辈三年,却不清楚前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说公道,却总怀揣了自己的小心思,也一直教导他想当好阴判,首先要学会利用规矩。 这明显不是正道,可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正道是什么,他一直以来秉持不能有害人之心,但这次前辈的所作所为却会害了很多人! 然而,再从前辈的大局观来看,不做这一次,未来阴判都要活着很难受,谁也不想出来抓鬼时被人偷袭。 “既然对方打破规矩,咱们若不回报,这个规矩的漏洞永远无法弥补。所有势力都会把目光盯向阴判,觊觎阴判传承与阴判令,防御永远不是解决办法的途径。知道为什么别的阴判都会同意吗,因为我们所作所为只是在坚守秩序,阴判可以不插手阳间之事,前提是阳间势力自己派人灭鬼,而且不是杀厉鬼,而是灭绝厉鬼出现的可能,便是制定好阳间法律,彻底清除怨恨,然而这不可能,人是相互吞噬的动物,不会有人活得无怨无悔,而阴判的真正任务,便是让生灵顺利轮回,保持两界秩序,一旦毁了,阴阳逆乱结果是畜生永远当畜生,掌权者永生不灭,百转轮回依然是他掌权,世间将无公道可言。” 张天流说完,让阿七留在西宇湖,他乘上白鸢,向着九谷玉山飞去。 白鸢速度极快,胜之雄鹰三倍,三百里路不到一炷香便以赶到。 此刻,九谷玉山上也是人头涌动,符图门所有弟子与高层都在注视四方,待发现有人乘一白鸢飞来,他们立刻意识到公子流来了。 因为除了他,没人在此时靠近符图门,而是向看看公子流是怎么让符图门消失的! 张天流乘白鸢飞至符图门护山大阵外,口觉一开,张天流朗声说道:“期限将近,符图门再不交出阴判传承、阴判令与前巍昂阴判,就别怪阴界为守护两界秩序,灭你符图门。” 众人一听,果然是张天流来了。 “真是这小子!”三五烟距离张天流其实不算远,附近虽没飞禽,但他是藏在云雾中的,所以敢靠近。别人都是暂时观望。 不过张天流的口气的确够大,对方可是符图门啊! 朝圣四大派之一,传承近万年,其实你一句话就被吓倒的。 至于阴判传承是否真实,外人岂会知道。 或许就是异人为了搅风搅雨编出的谎言,他们又不是没这样干过,看看当年的养猪谣言害死了多少人! “呵呵呵!”符图门中,云苍等人乘风而起,飞到大阵边缘,与张天流对视,云苍算先道:“阁下便是雾里散人张天流?” 张天流看看月色道:“还有一炷香。” 看他举动,视乎是提醒众人,还有一炷香就到子时了! 然而云苍等人何惧之有? 就算全阴界的阴判出来了,也未必能奈何他们符图门,这次他们就要拼到底,要错乱阴阳,要永远的掌控生死! 第一九八章 吞山 “三番五次让我们交出什么阴判之物,且不说是不是我符图门弟子所为,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是在污蔑,今日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你休想离开!” 云苍动了震怒,澎湃的真气震得道袍鼓荡,手中一张紫雷符绽放紫金之光,似乎随时都会暴走。 远方修士目睹此景,都在暗暗催促。 打啊,你们倒是打呀,放符劈死他丫的。 然而云苍迟迟没有动手,他也在忌惮张天流,否则何须废话。 张天流脸上流露令人厌恶的蔑视:“还有半柱香。” “不用等了,现在你就动手啊,我们符图门真想见识见识你是如何把九谷玉山夷为平地的。” 张天流无动于衷。 他的冷漠令人很难受,云苍想用规矩压他,想逼他当着天下修士的面把证据拿出来,因为他知道张天流没有,只要张天流开口必叫天下人嗤笑。 没证据你来干什么? 当符图门是山野小派? 此地是天下最大门派之一,传承八千载,几次异人动乱都没有倒下,它依然屹立,时至今日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张天流飞灰湮灭。 可张天流没有解释,他只是报时,宛如站在强者的角度,俯视符图门一帮蝼蚁,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云苍笑了。 他也没有再问,在这种局面下,话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还不打吗?现在已经子时了。”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们只想看看异人有多厉害。 即使是圣皇,也不敢来符图门叫嚣。 而今这新来的家伙难道有什么毁天灭地的能力? 大家很想看,偏偏张天流和符图门迟迟不交手,大伙等得心都急了。 云雾中,三五烟也扯开嗓子道:“沙雕,要过十二点懂不。” “还有三分钟。”张天流再次报时后,没有沉默:“既然你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 张天流转身面对所有望着他的修士道:“应劫修士逆天而行,做人所不能做之事,在场的各位可以杀人夺宝,剥削他人,背离人道也是人道,只要是人做,人说,一切皆有理,这便是人世间。阴判不会管你在阳间做的任何事情,他们只按阴界的规矩来,否则便会像前巍昂阴判一样被逐出阴界。我知他心中有怨,拿得起,却放不下,于是协助符图门错乱阴阳,密谋掌控转生。在我看来,阴界也是人世间,最是它是人世间最后一块净土,只是它不仅一直秉承为人为道,还有众生。因果轮回一旦没了秩序,我身后这些人将永远高高在上,我下方的这些弟子将永远抬不起头,倘若符图门凭此一统天下,那么众生都将成猪。” 又来了! 众人不知为何,听到猪就想笑。 虽然这个谣言坑死了很多人,但也由此能看出来有太多的智商欠缺,听风便是雨,被人稍微煽动便撸起袖子跟着去闹。 于是三十年后,有很多人调侃当时没脑子的家伙,说这些被谣言坑死之人才是猪。 但其实更多的是无辜者,只是没有人去关心这些死人! 因此是否悲剧的一件事,成了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张天流没有回头看面色狰狞的云苍等人,他乘白鸢而去。 “站住!”云苍一道紫雷符打出,想留下张天流。 紫符刹那化为闪电,带着雷鸣之声,照亮了整片天地。 然而雷电劈向张天流时,他周身冒出一团紫气化为大手硬生生的将这道雷光接住了。 “什么!” 所有人震惊。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圣皇的帝王之气! 虽然没有圣皇的那般霸道,但却一模一样。 难道他是应天强者? 便在众人猜出张天流的修为时,突然,天摇地动,九谷玉山的十一座山峰开始倾斜,一些如手指般的剑峰更是因为倾斜而相互碰撞,沿山而建的殿宇刹那间崩碎,有许多符图门弟子惨叫着在崩碎翻滚的巨石中成了肉泥。 所有人面色骇然。 符图门高层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们纷纷飞向下方,想去解救不困的弟子。 可是没等他们回到山中,山势就开始下沉,昔日富饶的九谷转眼隐没在黑暗中,紧接着是山峦,似乎九谷玉山下方出现了巨大的天坑,不等他们去解救,山谷已经消失不见了! 眼下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边缘的石土还在往下塌陷,不过随着黑洞越来越小,塌陷的情况很快停止,当黑洞消失时,一片巨大的冰柱出现在符图门强者眼中。 但只有他们看得到里面的景象,外围观看的修士只能看到九谷玉山转眼间没了! 没有人相信张天流的话,都觉得这小子吹牛! 就算相信也是变相的,觉得让九谷玉山消失是错语,应该说灭符图门满门,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势,故意往夸张的宣扬。 让九谷玉山消失? 你当这是饭团啊,一口就没了? 这是山,有十几座山峰的小山脉,占地方圆五六十里,就是传闻天下无敌的人皇也不敢说出这种狂言。 将一座峰夷为平地人皇可以,但把小山脉都给整没了,谁信? 然而事实就发生在眼前! 九谷玉山真没了! “你究竟干了什么!”云苍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发问完全是被愤怒驱使的。 远空的张天流喃喃道:“这是错乱阴阳付出的代价,既然你不把阴判之物还给阴界,阴界只能自己取。” “难道阴界真有神灵?”有人震惊,因为这种事情只有神灵才可能办到了。 张天流没理会这些人。 杀鸡儆猴他做到了,解释了,别人反而不会忌惮。 唯有神秘才能让人恐惧。 “云苍,你真夺了阴判之物?”符图门中,一些只顾闭关的老家伙在最后关头逃了出来,不明情况的他们听到张天流的话,才知道云苍做了什么! 云苍张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完了! 九谷玉山的消失是云苍担待不起的。 谁能想到阴界会这样对付他们?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但夺取阴判之物,被查到了还不肯交出来的,也是前所未有! 如此多年来,的确有很多阴判死在修士手中,但一般而言,只要阴判上来取,没人不敢不归还,而且还要把行事之人挫骨扬灰,以平息阴界怒气。 第一九九章 甩锅 “是他!他污蔑我符图门!说我符图门夺了阴判之物!”云苍突然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指向张天流。 九谷玉山如何他已经顾不上了,如果他不能解释,愤怒的长老们会撕了他! “没错,就是他害的!” “对,就是他污蔑我们符图门,他根本没有证据便说我派夺了阴判之物。” 知情的长老与首座们不是同样指责张天流,便是不敢作声。 他们当初没有劝住云苍,反而跟他同流合污,这一刻也不能抛弃,否则都有罪! 不知情的长老们目光冷冷注视张天流。 张天流又露出那种令人厌恶的蔑视。 “一直以来,阴阳两界都有一个漏洞,有人夺取阴判之物后,在阴判调查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可以凭此放出圣人魂,只是付出一名弟子的代价,因此害得阴判每次跨界都兴师动众。只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几百年没发生了,新截海阴判又是个不知严重的后生,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不过孩子不懂事,你们大人如果也不懂事,也就怨不得我了。要证据,当然有,死了下阴界有三生石,记载你们魂魄三生记忆,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它。” “你是何人?”空林长老询问。 符图门空在云上,故此此人乃是云苍师叔伯一辈,他一开口,所有的指责与谩骂戛然而止。 “在下区区雾海里一闲散人士而已,不足挂齿。此番与我无关,我只是来传递消息,阴界要你们交换阴判之物,是你们不肯,所以别把怨气撒在我这里。”张天流开始甩锅。 毕竟这后续麻烦不处理好,他就没清闲日子了! 空林长老点点头,便在所有人认为他真的不在乎时,此人却突然出手,一手虚空符箓显化而出,却没有攻向张天流,而是对云苍! 云苍没有反应过来,而且距离太近,避无可避被虚空符箓打在胸膛上,刹那间,一团烈火将他包裹。 云苍立刻发出惨叫。 “是否夺了阴判之物?”空林长老冷冷问。 “是!是!师侄知错了!求师叔解符。”云苍痛苦的说道。 空林长老冷哼一声,挥袖散去云苍身上的烈火,冷冷注视其余长老与首座们。 “别演了行不,怪难看的。”张天流揭穿道。 众人一愣。 远空青鸟背上的公叔怜阳嘴角也不由浮现笑意。 在她看来,这就是单纯的做戏,接下来空林肯定把云苍交出来,任由阴界处置,希望把九谷玉山换回来。 符图门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老一辈的长老不可能一点不知道,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因为他们生在门派,长在门派,能跑到今天这个地步,必然掌握了门派很大权力,门中的风吹草动瞒不住他们,不管,只是因为还没必要! 何况,云苍是老,但她在云罗得知,此人只是三百余岁,就算无法突破修为,也还有两百年的寿命,而空林,已经八百余岁,相当于普通人中的八旬老人,半只脚踏进棺材了,阴判之物很可能是为他而夺的! 只是没想到张天流如此快找上门来。 “你就算杀了他,九谷玉山阴界也不可能归还,这是教训,不过嘛……”张天流说到这,塌方边缘的平地上,突然开启一扇界门,在一群阴兵的押解下,符图门的弟子逐一走了出来。 “从此不再有九谷玉山,但符图门还在,皆大欢喜。”张天流笑道。 符图门所有人面色难看。 观看修士则是震惊无比。 一直听说阴兵过界,但少有人真正见识过,如今他们是长眼了。 数以十万的阴兵还有鬼物出现在塌方边缘,阴风阵阵刮来,不少人感觉刺骨的冷意,忙运转真气抵御。 一名浑身笼罩在黑气中的阴判从万鬼中走出,他身后跟着一队人,提着两个人,将他们仍到近前。 “此人,便是偷袭截海阴判之人,符图门掌门云苍弟子黄品卓。而此人,乃是被逐出阴界的巍昂阴判。这是阴判传承冥海之源,这是阴判令,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符图门如有异议,可以当面对质。” 黄品卓行事嚣张,很多人都认识他,一眼就看出这衰崽就是黄品卓了! “还真敢啊!” “是啊!阴判都敢抢,云苍惯出来的吧!” “我看不见得,雾里散人不是说了吗,演!啥叫演,就是甩锅,推卸责任,看来,斩了这黄品卓,事情也就过去咯!” “这不就是雾里散人说的漏洞吗!” “嗯,这次阴界行事,恐怕就是要弥补这一点!” 符图门众人无话可说。 人赃并获还怎么对质? “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此事就此揭过,他们如何处置,是你们的事,因此事件而死的因果,算在云苍头上。”说着,隐藏在黑气中的阴判似乎仰头,看着御风的云苍又道:“你最好别死在这片大陆,不然,三万年的地狱你是蹲定了!” “与我无关啊!”云苍声嘶力竭道。 “与你无关为何你不归还?别说你不知道,黄品卓已经招了,你为主谋,如果你也是被人利用,放心,死后下地狱前,有三生石为你洗怨,前提是你魂魄安然无恙!” 阴判的最后一句话,把云苍吓得心惊胆战。 什么意思? 莫非…… 想到圣皇怎么死的,他就感到毛骨悚然。 看着身边的一群面色阴沉的空之辈长老们,云苍突然想死! 远远的,云真目睹此景时笑了! “师兄啊师兄,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别得意。”突然,张天流的声音传开,当所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时,只听他又道:“云苍倒台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同样参与此事,而且故意挑起双方的矛盾,你倒是成了好老人,别人还真以为你是为了符图门着想,为了符图所有弟子着想,实则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一脚踢开云苍,轮到你做掌门。” “谁啊?”立刻就有人问到。 “是啊,雾里散人,你说的是谁啊。” 大家纷纷朝着张天流叫问。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张天流说完,脚下白鸢鹰唳一声,往西面飞去,转眼消失在夜空中。 第二零零章 幕后黑手 张天流是走了,可符图门完了! 虽然符图门至少还有八成的弟子活着,归真修为以上的中流砥柱只死了两人,故此并没有撼动符图门的根基。 山门没了可以重建,可心离了就无药可救了! 张天流最后一番话如一把尖锐的刀子,扎心! 符图门中有人故意挑起云苍与阴判间的矛盾,照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论是真是假,九谷玉山的倒塌害死了数以百计的弟子,他是因阴判而起,但云苍才是主谋,而今,张天流不知是故意还是刻意!把云苍架在一场夺位的阴谋中! 这人是谁? 张天流如果说了还好,不说,局面更加无法控制! 昔日目空一切的符图门弟子,而今都是一脸茫然或怨恨。 很多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他们对符图门感到失望,继续留下来干什么?重建符图门然后继续被他们剥削? 没有实力,上哪不被剥削? 但被剥削的同时得到保护啊,剥削说好听就是交保护费,得到功法传承,得到晋升的渠道。 然而符图门无法保护他们。 一手符箓之术,足矣在俗世混得风生水起,以前是因为有宗门在不许,功法外传是死罪,而今九谷玉山都没了,符图门完了,他们还顾忌什么?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就算宗门重组,也无法追究功法外传之事。 唯一保存符图门的办法就是劝说所有弟子不可离开,违令者斩! 奈何法不责众不是不想责,而是代价太大! 多少人都在盯着符图门,你们敢杀了这些人,符图门更不可能重建了! “行啊符图门,真敢做啊,之前我还真以为你们是被冤枉的,那知道你们真要错乱阴阳,掌控转生。” “是啊,毕竟没有真正的阴判出面,那雾里散人是不是前雾山阴判更不好断定,我真的以为是异人的阴谋,可现在真是打脸了,云苍,你丫的脸皮可真厚啊,仗着人家没证据攥死了阴判之物,现在好了,人赃并获!符图门,没咯!” “可惜啊,以后四大派将成三大派咯。”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是好奇,谁是幕后黑手啊?云苍你告诉我们呗,难道你也不知道?” 看戏的不嫌事大,难得来一趟,见证了闻所闻为的吞山之景,与阴界万鬼。但万鬼走了之后,没事可看了,这时候他们就像知道一下内幕! 云苍在这一刻终于醒悟了,他指着远处的云真道:“是他!空林师叔,是他!是云真一直和张天流接触的,话也是他传的!” 必须要找一个发泄口,否则他必死无疑! 云真一听大怒,反唇相讥:“云苍你不要血口喷人,当日我就是提醒过你,此事还希望你要慎重对待,只要让黄师侄交出阴判之物与那个人,事情还有余地。你说什么,平白无故就让我们交,拿什么交?说他无证据,阴界要敢插手阳间之事三派岂会坐视不管。这里不是巍昂山!” 云真惨然一笑,无奈往星天道:“我在符图门里任劳任怨,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圣皇我都敢去刺杀了,最后这九谷玉山没了,也打算让我来背!好,我背!要杀要刮,来吧!” 符图门长老们没有动手。 云苍等人也不出手。 这罪,其实他们谁都有。 若不是觊觎阴判之物,何来灭门之祸。 云真提醒过,苦口婆心过,然而没用。 难道云苍能说就是因为你的苦口婆心,我才不交的?你明着为我好,为门派着想,实则如张天流所言你是觊觎掌门之位,你是见不得我好,你恨我,是你在激我,故意让我不听你的? 这是事实,云苍一直放着这厮,但不能当做借口,因为没人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事情,高处不胜寒,多少人想将他一脚踢开。 观众还在挑衅,还在幸灾乐祸,还在询问云真他是不是幕后黑手,问云苍你拿阳间的规矩跟阴界谈判,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符图门成为了笑柄,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回家的回家,投奔的投奔,长老们没发管,首座们还在想办法推卸责任。 现在的符图门名存实亡,感到失望的弟子越来越多。 公叔怜阳在脑中查看三榜,没有看到公子流的出现,也没有看到谁突然跳到了第一名。 如此大的事,若是张天流做的,他肯定成为实力榜第一,然而三榜中找不到他的排名。 公叔怜阳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杀了圣皇后,开启了解除功能。 灵魂芯片还存在许多未知,而且不是一个人能掌握所有的。 话说张天流也同样在查看三榜。 看到适者只是稍微的爬了几层,从66到57,这应该是他杀了那些应天的报酬。 圣皇也是应天,为何杀圣皇提升如此高,张天流已经研究明白了,因为圣皇对世界的影响太大,而这些应天一直以来都是闭门苦修,影响力小。 至于为了身为幕后黑手的他排名如此低,其实跟他关系真不大,动手的是五百名阴判! 五百阴判联手开启巨大的界门,将九谷玉山吞没进阴界中。 本来这是不可能的,界门是处处都能开,但开在山体下,山体不会沉,毕竟表面上九谷玉山只是十几座山峰,可在地下呢,它们的基岩连了多广。但九谷玉山被架空了,是有人在下方凿洞,而张天流为了让山体不倒,让小骨在钻洞里铸造了数万根巨型冰柱,故此山体跟基岩早就脱离了! 当张天流回到西宇湖时,不仅阿七在等他,还多出一位绝色女子。 阿七容貌与此女同级,但气质却差之千里,在这个女人身边她显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拘谨,宛如大户人家小姐身边的丫鬟。 张天流从白鸢背上落下,笑道:“还有三派。” 宫姀清冷的玉容上难得露出笑意,道:“王洋冲跟我说过你有多卑鄙,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为达目的,你把敬仰你的人都利用了,如果他死了,你难道不会内疚?” “你说什么?”张天流一脸费解。 “截海阴判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宫姀冷笑。 “我只请他当阴判,他当不当是他的事,他当了要不要帮人抓鬼也是他的事,为抓鬼被偷袭难道跟我有关?你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坏,其实我这人很好的,你非要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那么我就把锅甩你背上,因为我是为了你,谁让你是我媳妇儿。” 看着不知羞耻的张天流,宫姀再次无言以对。 第二零一章 蠢到心疼 宫姀以前觉得张天流只是一个痞子,喜欢口花花,以此扰乱人心境。 但后来,她一次次推翻了此人在她心目中微不足道的地位,他不断攀高,但却越来越冷,随着她对张天流的了解,她发现,曾经那个痞子多么的可爱,至少感觉他是活着的,而非如今眼前虽然同样痞,可无法给她感觉到一点身为同伴的安全感。 因为这人眼里没有同伴! 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 不难想象,在截海阴判心目中,这位公子流的地位已经高不可攀了吧! 他是为了自己,为了帮自己报仇毁了一个传承近万年的大派! 但如果他知道,黄品卓之所以能找到前巍昂阴判,是因为宫姀从张天流口里得知的消息,并转达给黄品卓这才有了今天的符图灭门。 截海阴判肯定会失望吧? 不过他将一辈子被蒙在鼓中! 消息是从张天流口里传出来的,但做不做是宫姀自己的事,看似她利用了张天流得到消息,但她却觉得相反,她成了张天流局中的棋子。 如果宫姀愚蠢点,会跟截海阴判一样,觉得他真是为了自己,自己的仇人是四大派,他就要灭四大派。而今符图门完了,宫姀应该感到高兴,甚至恨不得给张天流一个拥抱,把自己的芳心交给他! “你要小心点,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一生。”宫姀看了阿七一样,随后转身离去。 阿七闻言一惊,忙道:“我跟公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宫姀头也不回道:“如此最好。” 阿七郁闷,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误会了什么,还是说,她喜欢公子,是在警告我不要跟公子…… “走就走嘛,还教坏小孩。”张天流朝宫姀背影啐了一口,伸手一招,湖水哗哗,小骨硕大的脑袋露出,游到湖边飞快的缩小,再爬到张天流的脚步沿着腿爬到了斗篷里。 “公子,她真是你媳妇儿?”阿七好奇道。 “你还是我家七婆娘,你说呢。”张天流笑问。 阿七脸一红,忙辩解道:“公子乱说!阿七只是公子剑侍,不是什么婆娘!” 张天流看她脸色,就知道她脑中多余的记忆被删除了。 伸手搭上阿七肩膀,张天流笑问:“难道你就不想?” “想什么。”阿七脸更红。 “从剑侍升华,当个夫人什么的。” 阿七满脸惊慌,怯生生道:“公子莫要戏弄阿七,当不当夫人还不是公子一句话,作为剑侍,阿七没选择。” “嗯,这才是咱的阿七啊。”张天流摸摸她如玉般的脸蛋,问道:“当不当夫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剑侍,始终要跟在本公子身边是不?” “才没有!”阿七忙拍开张天流的手,羞涩的躲到一旁。 张天流失望道:“既然没有,那你就回雾山吧,我是不打算回去了。” 阿七一惊,虽然她很想回去,但更希望能跟公子一起回去。 “公子为什么不回去?”阿七感伤的问。 “因为你那假冒的老娘,我见她恶心。” 张天流的话很伤人,虽然阿七也有怨,但更多的是相处多年的情,出来透透气,想通了就好了,她便是如此,一个不会刻意让自己活得难受的人,她不是逃避,是接受现实才能释然,假的也好,真的也罢,有个心疼自己的人,总比多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更好。 但张天流做不到,就算他回雾海,也不会去雾山派。 上次去,只是仗着有三生石,他才敢跟那个女人摊牌,斩断昔日恩怨,让阿七重拾自我。 张天流真的走了,但阿七却跟着。 亦如当初离开连山一样。 只是这一次只有阿七一人了。 也正因此她不能离开公子,她觉得如果真的放任公子离开,她们跟公子的联系会断掉,甚至会老死不相往来! 只要她在公子身边,联系就在。 “唉!”张天流内心一叹。 都多少年了,这是他头一次感到心痛,因阿七而痛。 这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她没有目的,她不知生来何故,她只是跟随,以前跟随姐妹,现在跟随他,如果没有红玗她们,也没有他,阿七会不知所措,不明白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红玗为姐妹付出,盈忻爱好专研功法,莫琊野心勃勃,暮晚想重见光明,楠枝像自由的奔跑,更想飞翔,连八哥都有自己的喜好,是众女中最懂享受生活的人。 阿七没有,她虽然也想付出,但她不会,很多事情她不懂,察言观色不会,专研功法不精,没有野心更没有追求,此刻她活着的目的,只是让雾山派跟公子之间存在一丝联系,如果这丝联系断了,她会回雾山,然后毫无目的的活下去。 她不适合当修士,她只适合当个普通的女人,该嫁时嫁,该生时生,尽可能的去相夫教子,了却一生。 因看透了阿七的命运,张天流感到心痛。 虽然芸芸众生多半如此,不需要多么的辉煌,只要走一遭,找些娱乐乐呵乐呵,随着年长逐渐心生看透红尘的感悟,不带怨,也不带喜,安安静静的离去。 但这是修炼界,阿七是个修士,只可惜是个没有目标,连最简单的长生梦也不会去考虑的修士,别人还会去找活着的意义,她却是想要跟在某个人身边就够了。 “生而无知,死而无怨。有时候我真是羡慕,有个人能陪伴一辈子足矣。可一旦失去光明,人心就会变得丑陋不堪,再也没了回头路,你还有,可惜你不懂啊!” 摇晃头脑,张天流背负双手,步步北上。 “阿七懂的。”阿七跟上来笑道。 “懂个锤子啊懂。”张天流瞥她一眼道。 “不,阿七真的懂,公子意思就是说阿七啥也不懂嘛,这句话阿七就懂。” 张天流满脑门黑线。 看着笑呵呵的阿七,他给了这丫头脑门一记爆栗。 阿七不满的捂住脑门道:“那公子你说是不是嘛。” 张天流没好气道:“就你这脑瓜子怎么修到归真的?你天赋到底有多高?” 张天流不是调侃,他的确有些费解,如此笨的丫头也能归真!这要传出去,恐怕要让天下人嫉妒到死啊! 不过转念一想,大智若愚嘛,有些人笨是笨,但某些方面就是有天赋,嫉妒不来啊。 “公子说不过就欺负人,你就说阿七说的对不对嘛,对不对……”阿七跟在身后唠叨,张天流不得已开启长篇大论,他还不信了,说服不了你的蠢丫头。 两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上空白鸢盘旋,时而鹰唳一声,如燕子滑翔,低空飘一飘,明显在炫耀自己光洁的白毛。 第二零二章 时代在变 圣京,朝圣国度。 初来驾到的张天流像个乡巴佬,面对这繁华的大都市,他是惊叹连连啊! “哇!”阿七也是掩住小嘴,东瞅瞅西看看,那里都透着新鲜! 由不得两人一鸟震惊,大城他们不是没去过,例如九歌,它就丝毫不弱于圣京。 但那是三十年前的圣京了,而今的圣京已经翻天覆地,如果不是张天流眼睛出了毛病,眼前在广阔大街上行驶的应该是汽车吧! 虽然是很古老的蒸汽车,浓浓的工业味,但这玩意的出现的确让他惊了一把。 阿七和白鸢几次险些被撞,与他们同时进城的更多人也成了乡巴佬进城,造成了许多笑话,否则阿七恐怕羞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张天流毫不怀疑做下这一切的是王乞这厮! 因为现在他是实力榜排名第一,具体排了多久张天流并不清楚,只知道当他降下去时,王乞就霸占了第一位无法再撼动了。 何况这蒸汽车还打着九州牌的! 圣京边缘建筑还是古老风格,但里面却逐渐出现了金属钢材的大型建筑。 每到主干道的十字路口,都有如交警的站岗人员梳理交通,整齐鲜明的制服惹来许多如张天流这种乡巴佬的瞩目。 “公子公子快看……公子公子看那……” 没见过世面的阿七拉着张天流到处乱看,还因为横冲马路被交警给教训了。 “走人行横道懂吗,这里,以后还擅闯马路就要罚……站住!”交警同志还没训斥完阿七两人,就看到又有人闯马路了,感觉冲过去阻拦。 圣京真是彻底的脱胎换骨的,以至于许多刚来到此地,或者说出门太久才回来的圣京人也是闹得莫名其妙。 阿七俏脸有些红,如做错了事的孩子心情转眼低落,不过随这人流到了一座钢铁建筑前,她立刻就被里面展示的各种蒸汽车给吸引了。 “公子快看。” “有啥好看的。”张天流没好气道。 “这东西为什么能跑啊?”阿七很好奇。 张天流随口解释:“把水煮沸了,水气就会给轮子提供动力,于是能走了。” “那为什么沸水能提供动力啊?冷水不行么?”阿七又问。 “冷水也行,比如船。” “啊呀,船怎能更这种一样呢。”阿七再笨也知道船和车是不同的。 “水车一样了吧。” “可水车只是原地转啊,它走不了。”阿七摇头。 “你也知道它会转,可你想过它为什么转,力量来源是什么,是水,还需是流水,流水就是动力,还有风,风跟流水一样存在动力,也可以说跟人体一样,真气就是沸腾的水气,想想你自身是啥情况,这车就是啥情况。” “这位公子见解很独特。”一名也在观望车房里的青年人笑道。 “瞎说而已。”张天流说罢转身离开,阿七不舍的跟上。 越往城区走,街道越繁华,有许多阿七从未见过的铺子,不仅有工业商品,还有许多生活所需,例如一家服装铺,几个木头制作的傀儡模特竖立在里面,隔着一扇玻璃,把阿七看的啧啧称奇。 另外还有一些给坐骑配套的装备与饰品,例如马鞍,鹰椅。 阿七想给白鸢买一套,张天流却她算了,这东西套在身上不自在,况且还会减速,他们是修士,不是普通人,不怕被罡风刮走,整这些东西完全没用。 王乞似乎要将这个世界慢慢打造成他的世界,用最和平的手段,依赖资本一步步改变世界。 具体会走到那一步张天流也不知道,只是越有的风味此地没了。 他来圣京就是想看一看原味,可惜晚了! 两人一鸟到了一家酒店面前,这家酒店就开在苍羽客栈对面,而且名字就叫天流酒店。 “公子,这酒店是什么啊?酒肆吗?而且这名字……”阿七看着酒店巨大的招牌愣愣发呆。 酒店风格独特,放到地球是稀松平常,但在这里,绝对能成为圣京未来标志性的建筑,它的表面就像一座巨大的水晶楼。造型跟张天流当初混进集团时接手的酒店是一模一样。 “这人得多无聊啊。”张天流摇头苦笑,解释道:“算,却不止,里面有很多休闲娱乐场所,客栈、酒肆、茶楼,还有咱们听雨楼有的它都有,另外还有许多你所不知道的设施。” “那我们今晚上能住在这里不?”阿七怀着兴奋的期盼目光盯着张天流。 “随你。”张天流住哪都一样。 进入酒店,立刻有迎宾走来:“请问是住宿还是需要其它服务?” 张天流扫了一眼前台后的看板,笑道:“一间贵宾套房,另外准备食物,两人份还有我这头白鸢的食物,最好的喂上。” “公子放心,这边请。”迎宾接待张天流二人,门童则领着白鸢往后院走。 之所以没有在门前引走,多半是这个世界还没熟悉酒店风格,不可能向停车一样,而且坐骑若是不得主人嘱咐,陌生人靠近会闹脾气的,特别是飞禽一类。 进入电梯,迎宾吩咐电梯外的门童一声,电梯栅门关起,徐徐向上。 这把阿七惊得不轻,慌张的抱住了张天流。 看的迎宾小姐偷偷一乐。 不过很快,阿七就适应了,并被玻璃窗外的城市景色所吸引。 迎宾小姐拿出一本图书向张天流二人介绍酒店的设施。 酒店设施完善,能有的基本都有,没有的也被王乞给整出来的,当然,电子设备这小子目前捣腾不出来,不过娱乐场所倒是存在,例如酒吧,保龄球,桌球,室内高尔夫。 酒吧还没什么,运动娱乐项目虽然设计的很不错,问题是这个修炼界,莫说张天流这位小高手,就是一位普通的开觉修士,稍微玩两把也就掌握了,没什么竞技性,单纯的就是娱乐,放松放松。 介绍完后,楼层也到了,五十四楼,虽然不是天流酒店的最顶层,但已经能俯瞰圣京了。 “走啦。”张天流提醒趴在玻璃窗前,久久没有回过神的阿七。 阿七有些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发现公子和迎宾小姐已经站到电梯外,她忙跑出来,红着脸,低着头,又成了犯错的孩子。 房间不错,一百多平,舒适的沙发,浴室,大床!以及让阿七感到心灵震撼的落地窗。 从这里俯瞰圣京,比在电梯里看更震撼。 “我就搞不懂了,明明坐在白鸢背上时,景色比这些更好,真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听公子调侃,阿七摇摇头道:“不一样的。” “有啥不一样。”张天流问。 “不懂,但就是感觉不一样。”阿七嘴角挂着笑。 第二零三章 服装店的相遇 酒店很舒适,饭菜很好吃,浴室也很爽。 吃饱喝足,洗漱干净,张天流掏出自己的战斗装备,自制西服,属性加零,魅力加百。 当然是张天流无聊编写的,但的确能增加魅力。 站在试衣镜前,弄了弄头发,张天流满意一笑,拿过黑伞当拐杖,潇洒的舞了舞。 这一幕把阿七看的愣愣发呆,都忘记吃光她非要加餐的果盘,兴奋的跑过来道:“哇公子,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在服装店外看到时我就像买了。”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跟那些流水线弄出来的不一样懂不,全天下就这一套。” “公子也懂做,难道……那店是你开的?”阿七惊讶问。 “跟我没关系,回的又不仅我一个,所有异人其实都会,前提是他们得开九觉,这样才容易掌握技术,还要有我这样的审美天赋。” 阿七似懂非懂道:“异人做的,难道这些都是异人的?那车子也是?这栋水晶楼也是?” “你才懂?”张天流抚额。 “在我们的世界,有修士,但没有真气,所有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也不存在现在我们拥有的异能,即使有也是我触及不到的世界,我们那里有马,有牛,但体形都很小,有狗,体形更小,根本不能骑乘,鹰也就几斤重,别说成年人,就是小孩也驮不动,我们想要快速的去某个地方,就用下面的车子代步,不过这是两百年前的玩意了,我来时的跑车,一息能跑百丈,嗖的一下从街头到街尾,可惜少有地方能让你这样跑,否则跟刚才一样被那些人抓住罚款。我们也能上天,但要依赖飞机,更有火箭能送人去太空,这太空啊,就是……” 张天流孜孜不倦的讲述地球上的事,阿七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有很多不懂,但她没问,她觉得问了或许还是不懂,不如就静静聆听,不要打断公子好了。 听完后,阿七长舒一口气道:“那公子咱们就住在这里吧,虽然跟你的世界还有差距,但以后或许能一样呢。” “一样!”张天流摇头。 “多少年的积累才迎来一次工业革命,多少年的专研才出现科技针锋,许多学术问题异人中或许有人会,但未必能精深,造出蒸汽机不难,但想要进入电子信息时代,必须掌握原子能技术、航天技术和开发出电子计算机。它需要的知识量太过庞大,如今的积累远远不足,何况这是一个修炼界,向往着长生,成仙成神,其实完全可以不用依靠这些,单纯的推行全名修炼就能让世界过的更好,不要求长生不老,但求一生平平安安。” 阿七目前还不知道张天流向往的平安是怎样的世界。 可这太难了,永远抹不去的剥削与犯罪,它是阴阳,存在一注定要存在二,它们密不可分。张天流是从光明走向黑暗的人,也是逆流中微不足道的一位。 阿七想留在圣京住一段时间,张天流没有反对,他到哪儿都是修行。 “公子,你也给我做一套裙子嘛,就像下面街上那位姐姐一样的。” 张天流瞅了一眼,顿时没好气道:“啥姐姐,人家才十七八岁,你都四五十了吧。” “公子!”阿七佯怒。 “得得得,不过那百褶裙忒丑,我给你缝一件超短的。” “什么是超短的?”阿七好奇。 张天流形容了一下,阿七立刻脸红道:“不要!我就要那长裙。” “行,挑选布料去。” 阿七欢天喜地的跟着张天流出去了。 张天流的着装没有引起多少人的瞩目,这里可不是西丘,而是圣京,已经被王乞逐渐改变的新时代里程碑,西服洋装这里一并俱全,只是很少人穿而已,穿的也多是年轻男女。 “桃红的太丑,黑的就行,配白衣,而且是大号的白衬衣,亚麻布料就不错,衬衣不能有扣子,t恤也行,废话,必需v领啊,我家婆娘这深沟要是没v领体现不出魅力懂不,不仅要v,还要深v……“ 张天流得知服装店也能订制后就懒得动手了,在旁边指点裁缝。 裁缝本来还不想鸟他,可看到张天流的自制西服后,她震惊了。 张天流的西装用料虽然不是很适合西服,但手艺绝对是大师级的!而且他是真正的异人,穿了十年西装,对西装的所有细节都很清楚,要说正统,这店里面摆设的所有西服没一套比的上他的。 这名女裁缝手艺虽然也不错,但张天流要的效果她打不到,无奈,张天流只能亲自操刀,给阿七做了一套衣裙。 等阿七换好衣服,服装店里的所有人眼前一亮。 宽敞的白衣,飘逸的百褶黑裙,有一种中西结合的另类美,又有一种民族特色夹在其中,虽然服装店中的人不明白这种感觉,但却觉得这种结合视乎更受欢迎,比这里纯粹的洋装更令人容易接受。 阿七身材高挑,如果不是曲线太过凹凸,绝对是完美的衣服架子。 不过即使如此,她的容颜完全可以掩盖这些。 张天流却不爽道:“你揪着衣领干什么。” “它……它太开了!”阿七那里受得了张天流设计的深v。 “你先放手,觉得不合适在修改。”张天流劝道。 阿七无奈放开手,张天流却更不爽了,因为阿七里面还穿着亵衣! 这亵衣跟肚兜差不多,完美的把深v的魅力化为乌有。 “给她整一套胸罩。”张天流没好气道。 这家店里就有,阿七也见过,旁边傀儡模特身上就穿着那羞死人的玩意,她可不敢尝试。 店员笑眯眯的劝说,拿了几套最大号的给阿七去试。 阿七试衣期间,女裁缝刚准备向张天流讨教一下,忽间一个人拍住张天流的肩膀道:“兄弟,衣服不错啊!” 张天流扭头,见是一位穿着阿玛尼的青年,而且此人他认识,坠机后打过交道的异人。 不过他身上这套阿玛尼不知被蹂躏了多少年,已经旧得不能再旧了,许多地方还有缝补的痕迹。 张天流扭头,看着坐在店门里,几个模特前的小丫头,见其玩的游戏机,他就断定了两人的身份。 战力榜第二鸿雁,人气榜第一宝宝! 第二零四章 裁缝大师 “咋啊?我们没仇吧,不用警惕!”岳鸿彦笑容中没有夹杂任何的情绪,显得他只是单纯的来打招呼。 张天流从宝宝身上收回目光,对岳鸿彦道:“当然。” 岳鸿彦打量店里的西服,笑问:“这是你的副业?以前干时装设计的?行啊,给老哥整一套呗,价格不是问题。” “我是顾客。”张天流委婉拒绝。 “可惜你这手艺啊。”岳鸿彦挑挑选选,却没有一套看中的。 店里的西装看起来就是山寨货,貌似是有人拿了一套样本,或画了一张图纸让人缝制的,神似七八分,但细节做得太差,甚至没有细节可言,例如最常见的襟口花眼,防滑条,裤脚、裆部没有缝上防磨布,这要裤子紧一点,蹲下会成开裆裤,裤脚没有缝磨鞋的布,很容易破,只要稍微有一丁点破漏,整条裤子都毁了,但如果有磨鞋跟的布,可以换。 毕竟是照着模版来的,内部细节不到位。 岳鸿彦很失望,嘴里还碎碎叨叨的这没有,那不行,把店里的西服贬得一无是处,完全是浪费人力物力。 店员脸色都黑了。 女裁缝一看就知道此人很了解西服构造,想上前询问,可岳鸿彦这厮不搭理人家小姑娘。 “公子流啊,就不能帮做一套吗?”岳鸿彦祈求似的看向张天流。 “不是不行。”张天流知道这家伙会因此缠上他,干脆早点打发了,免得跟在身边不自在。 战力第二,而且三十多年了,这样的人物要是简单,早让人一脚踢开了。 岳鸿彦笑了,也不废话,凭空变出一匹布料,还有一片宽大的皮革。 张天流蹙眉,布料虽然不普通,但不难买,九歌焰阳山盛产此物,但皮革就不简单了,虽然张天流没看错,应该是巨型的鱼皮! “一件皮革西装够不够?不够还有,要是能多出来整一条皮带,我这里有皮带扣。”岳鸿彦准备很充足。 张天流向女裁缝道:“可否借你工具一用。” “行。”女裁缝连忙点头。 张天流二话不说立刻着手裁剪。 他不用尺子,也不量岳鸿彦身材,直接剪,直接缝,手指入飞的穿针引线,速度极快,不到一炷香,一件青黑色的鱼皮西装外套缝制完成。 “这么快!”岳鸿彦震惊,同时兴奋的脱下外套,抓起桌面的青黑西装套在身上,感觉比他的阿玛尼更合身,来到试衣镜前反复查看,最后满意点头道:“公子流果然牛逼。” 张天流没回应,继续做着裤子与皮带,顺便还帮他把领带与蝴蝶结给做好了。 “衬衣要不要?”张天流问。 “当然,我这件都老成什么样子了。”岳鸿彦立刻从试衣镜前跑来,还拿出了一匹柔白的布料。 “扣子呢?用这店里的?”张天流问。 岳鸿彦扫了一眼,发现全是黑色扣子,缝西装倒是可以,白衬衣不行,他讨厌白衬衣配黑扣子。 “好像没什么适合的啊。”岳鸿彦有些失望,他也没准备这东西。 “需要什么,仓库还有。”女裁缝提醒道。 岳鸿彦看向张天流,张天流不耐烦道:“你去选啊,看我干什么。” “哦!”岳鸿彦才想起是他要做衣服,虽然动手的是张天流,但材料还是他来选最好。 岳鸿彦跟女裁缝去仓库时,阿七的脑袋才从试衣间里伸出来,悄声对张天流道:“公子!”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不出来我怎么看?别献丑,以后你可是要成为时尚圈的顶级麻豆。” 但阿七却不肯,细如蚊声的道:“太小了!” “什么太小了?”张天流问完突然意识到了,抚额道:“你也忒能长了!” 张天流见过阿七里面什么样,但那是阿七十六七岁时,再大,也属于青涩期,而今三十多年了,已经到了巅峰期。 “你们这店里就没点超杯的?”张天流问店员。 店员不好意思道:“店长说目前主要是供给年轻女子的,她们容易接受所以就……” “年轻的也有超的……算了,阿七喜欢什么款式,我顺便给你做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说出来,一并改了。” 阿七羞涩的吱吱唔唔,一想到要穿公子亲自做的贴身之物,她就难以启齿。 还是一只帮助阿七的女店员识趣,帮阿七试衣时她就了解了阿七的喜好,立刻拿出一件粉嘟嘟,花朵朵的罩罩放到裁缝台上。 张天流都懒得说什么了,就是小孩都嫌嫩的玩意,罢了罢了! 正挑选布料时,岳鸿彦和女裁缝走来了。 “公子流啊公子牛,你还有啥不会做的?”岳鸿彦看着张天流准备的布料与边上的罩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你女儿要不要一件,免费。”张天流笑道。 岳鸿彦脸色一黑。 宝宝也听到了,头也不抬道:“内衣就不需要了,给我做一套洛丽塔风。” 张天流笑道:“你咋不要一套哥特风呢。” “你要都会,每样一套,外加一套波西米亚风。” “我在给你整一套克里诺林裙。” 一问一答间,张天流已经把岳鸿彦的衬衣做好了。 之后是阿七的内衣,然后是宝宝要的各种风格裙子。 看着张天流熟练的针线活,玩转各种布料与饰品,一间间风格独特的服饰在他手中绽放,把女裁缝和店员们都看呆了。 哥特的神秘诱惑,洛丽塔的天真甜美,波西米亚的艳丽花彩,克里诺林裙的大气端庄,被张天流完美的呈现出来,叫人眼花缭乱,一时间不知那一套更好。 虽人有喜好,但突然呈现出风格不同的几种裙子,这喜好也就不存在了,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才能学会品味异域之美。 “公子难道是大师?”女裁缝敬仰道。 “以为你呢。”张天流笑笑,问:“多少钱算一下。” “呃……不用了,这些布匹不算什么,就是不知大师可否……” 不等女裁缝说完,张天流摇头道:“指点可以,做几套成装出来当模版也行,但想请我做裁缝就算了,没时间。” 张天流虽然要在圣京驻留,但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他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圣京太学的藏经阁! 第二零五章 暗中的守护者 女裁缝也知道张天流不可能留在他们这种小地方,但依旧欣喜万分,毕竟有几套成装在,她可以观摩学习到很多。 在张天流做衣服时,岳鸿彦看着试衣的女儿两眼不断放光。 张天流的手艺堪称完美,但光是手艺还不够,得知道这些风格的特点,恰巧张天流似乎都掌握了。 其实不是张天流掌握,而是他参加过许多时装秀,靠着超凡的动手能力,把脑海中的成品展现出来不难。当然还要依靠他的眼睛,一眼能断定对方的体形,这才能做出最合身的衣服。 岳鸿彦突然对女裁缝道:“可否让我们单独说说话?” 女裁缝一愣,虽然万分不舍,但董事长说过,顾客就是上帝,能给予的方便都要施行。 她无奈退走,同时让围观的店员也纷纷退到远处。 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到,岳鸿彦很干脆的问:“公子流,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张天流一边飞快的缝制衣物,一边摇头道:“没兴趣。” “你都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就说没兴趣,未免……” 张天流打断道:“就是去天涯也没兴趣。” 张天流是想去天涯,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积累还不够,他想多吸收一些知识,灭符图门的目的也是为此。 九谷玉山沉入阴界后,符图门积累的八千年的宝藏就成了阴界的东西! 这也是为何多数阴判答应合作的原因之一。 如果光是竖立阴界的威严,这些东西是能还给符图门的,只是多费一点时间而已,显得阴界威望更盛,如同告诉阳间,我们不是贪图俗物,我们只是竖立威信,让你们不要惹阴判足矣。 但阴判们没有提,阳间也会自然而然的当成一种惩戒,不会考虑为什么阴界不将符图门的功法古籍还给他们。 不仅功法古籍,九谷玉山的九个山谷都种植了灵药,这也是阴判想要的,以前只能偷偷出来寻找,购买,现在一次性喂饱了! 看似阴判很阴险,但如果阳间不给机会,阴判绝不会去做出格的事。 现在阴判就有人在抄录功法古籍,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份送到张天流手里。 符图门是搞定了,太学就是张天流的下一个目标。 当然,他也想用和平的方式混进去,搞到太学这种庞然大物是很累的,没有几十年的布局很难。 故此,不论岳鸿彦请他干什么他都没兴趣。 “唉,看来公子流活的太安逸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疾苦!”岳鸿彦叹道。 “想说什么就说。”又不是谈合作,张天流才不想跟岳鸿彦弯弯绕绕的说话。 “这个大陆的强者离开了,这后续的麻烦你考虑过吗?”说到这里,岳鸿彦忙补充一句:“我说的不是人!也不是鬼!” 张天流蹙眉,手里动作没听,考虑片刻后不确定的问:“妖?” “公子流果然聪明!”岳鸿彦点头,感慨道:“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在想着和人斗,当然如果没有你们,圣皇不会倒下,我们也会因为腹背受敌郁闷得不行,如今好了,那些跟屁虫都走了,我们才能更轻松的对付那些怪物,可是,最近那帮家伙越来越强大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它们变强,后来才明白,它们中一直就存在强大的生物,只是因为大陆上有很多强者压制它们,如今这帮人走了以后,它们开始肆无忌惮了!“ 张天流随口问:“如今存在妖的地方,也只有北海了吧。” “以前是,但最近东海和西海也有些不太平了!唯独南海因为是强者通往天涯的路,因此近海一带少有强大生物。” “你们怎么会跟这些家伙斗在一起的?”张天流很好奇。 “我们简单,我与宝宝是被阴如南给说服的,他呢,是被八名应天追杀到东北海域,眼看走头无路,见一高人在海上与巨兽厮杀,翻腾的骇浪将应天强者逼退,他则逆浪入海,现住高人灭了巨兽,而高人一句话,就让阴如南不在遭遇追杀,此后他们一直沿海而行,寻找强大海妖出现的踪迹,直到在东海遇到我们。” 说到这,岳鸿彦长叹一声,又感慨道:“其实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你们能人与人斗,是因为有人在守护,可这些人也会累,也会疲,也想前往天涯,那位高人走后,重任就压在了阴如南身上,一开始我们还能应付,但最近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我才回来寻找队友。” 海妖为祸之事,张天流早知道了。 观海潮就出现过几次,也都被强者击杀,听似传闻,实则真实情况比传闻更夸张! 这点,前截海阴判最清楚,他就是猎妖队的一员。 不过他猎妖不是为了守护阳间,只是单纯的想要材料炼丹。 海妖出没是无法预料的,而且往往是等它们吐了某个渔村,临海小镇,甚至海边城池后,才有人知晓,可赶来时已经晚了,却又为了不让百姓担心而将事实隐瞒。 如今这些高人离去,守卫海疆的力量可以想象得到有多薄弱了! 阴如南和鸿雁父女只是其中一个小队,但他们力量太薄弱,能守百里守不了千里,能守千里守不了万里,何况这大陆不小,沿海一圈几十万里! 当然,各门各派也有人,还有一些隐世的传人在猎妖,猎妖队一直存在,而且永不断绝,毕竟断了,恐怕这大陆就遭殃了! 张天流一直很奇怪,阴如南和鸿雁是如何成为战力榜一二的,因为他们的消息太少了,就是公叔怜阳通过大叔也很难获得他们的消息,而异能的成长不是闭关就能提升的,张天流也是逐步的积累才有了今天,想要提升异能,最快的捷径就是战斗! 生死一线的战斗! 当初汤靖承本来是不可能击杀剑卫的,反而会被剑卫所杀,他的第一个异能只是增强肉身,但他在关键时刻觉醒了再生,这才能活着回来,否则就他的伤势,剑卫几招就足矣让他失去战斗能力等死了。 如此看来,阴如南和鸿雁所经历的,远比张天流他们更加惨烈! 但正因如此,张天流才道:“打死不去。” 第二零六章 心动 如此干脆,令岳鸿彦无言以对。 “不要跟我谈什么大义。我个普通异人没你想象的厉害,我所作所为皆靠攻心,还是人心,猎妖不适合我。”张天流实话实说,人他可以对付,再厉害的人性格上都存在弱点,会顾忌,无所顾忌的人活不下去,例如圣皇。 妖兽不同,它们不会给你洗脑的时间,好比秀才遇到兵。 特别是海妖,它们虽有灵智,传闻有些大妖智商不弱于人类中的智者。但数量极少,海妖要比陆地上的妖兽更难相处,张天流也不可能去跟它用计,谋略对野蛮唯一的用途于战场,于布阵,于奇袭偷家等等,逼迫对方进退两难从而破绽百出,但张天流不是这样的人才,相信有比他更厉害的。 要有效操控军队,不是说你知道怎么胜然后叫他们照着打就行,行军打仗命令是层层传递的,提升效率靠治军,而治军短则三五年,长着一代又一代的铁血统治,不可松懈半刻,对张天流而言就是恶梦。 一个雾山鬼镇把他弄的心力憔悴,再来,恶梦的延续啊! 他的修行,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没必要去参合什么国家大事,人类死生存亡。 这个世界人没了不是还有地球吗,前往天涯的人数之不尽,说明天涯也应该有人,或许还有很多位面存在人类。 以张天流的性子,如果要去猎妖,守护大陆,他将会事事操心,不会单纯的打打杀杀,得从根源改变问题,但管得过来吗? 他做过阴判,很清楚生命的意义,人和异族在他看来没区别,甚至可以用流行的那句,跟人相处久了,我更喜欢狗。 若说只管眼前,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张天流坚信有人心怀正义,有人为国为民,那么就让这些人去干好了。 “爸,这种自私的人就算了吧。”试衣镜前的宝宝照着镜子摆出各种萌态,店员看得赏心悦目,不明白为什么这萝莉这么萌,特别是穿上大师做的衣裙后,真想冲过去抱起来狠狠亲几口。 女裁缝更是聚精会神的观察宝宝身上衣裙的所有细节,她从岳鸿彦口中知道,她店里的服饰统统是徒有其表,如果想更进一步就要重视细节方面。 “自私!真是妙赞了丫头,不过人之所以显得自私,因为没有值得他去付出的东西。” 岳鸿彦以前也是商人,一听就知道张天流的心思。 “你想要什么?只要加入猎妖队,我们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张天流一咧嘴:“你的宝贝女儿。” 岳鸿彦脸色陡然间阴沉下来,张天流忙道:“开玩笑,三十多年都没长大的丫头,能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张天流突然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不仅众人懵了,连张天流自己也懵了! 然后张天流控制不住的拿起针线,捏住自己的嘴皮就准备缝合! “宝宝!”岳鸿彦不满的看向女儿。 “谁让他嘴贱了。”宝宝不满的冷哼一声。 同时张天流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看着手里的针线,心中骇然片刻,突然笑道:“能像玩游戏一样控制人!鸿雁,你家丫头的能力很危险,对别人,也对她,有些修士能在被她控制下弄死她,我就其中之一。” 说话间,一股寒气将宝宝包裹,冻的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岳鸿彦大惊失色,没想到张天流瞬间猜出宝宝的能力,而且能隔空伤到宝宝! 好在张天流只是稍微的惩戒一下,没冻伤这丫头。 深深呼出一口寒气的宝宝与张天流对视一眼,眼里尽是惧意。 岳鸿彦扭头向张天流道歉:“不好意思,我太惯她了,不过我想她以后不敢在得罪您了!” “希望如此。”张天流笑笑,话锋一转又道:“我是不可能去的,给你们介绍个人,雾山镇小饭馆里有个莫老板,只要他肯出手,海妖就是一盘菜。说服他也容易,告诉他妖兽的肉质绝佳,乃是烹饪的上号材料,最好你们带几头肉质鲜美的海妖去引诱。” “厨师?”岳鸿彦明显不清楚莫老板是什么人。 “嗯,厨子一枚,身边还有一个异人,妖兽资料对他肯定有巨大吸引力。” 岳鸿彦感激道:“谢谢,但我希望你也能去,如果你改变心意,我们有人在朝阳镇负责联络。” 虽然没见过莫老板,但他知道张天流推荐的人绝对不简单。 “联络嘛,你到雾山记得去听雨楼找大妈,就是能变年轻的那位,她老公可以随时随地的联络见过的所有人,如果能说服他,你们行事更方便。” “哦!是他啊,我知道了。”岳鸿彦再次感谢,带宝宝离开了。 他们一走,阿七才敢露出头。 “公子朋友走了?” “你怕什么?”张天流郁闷道。 “他们是公子家乡的人吧!要让他们看到了多尴尬啊!” “都说你蠢,我看你一点不蠢,蠢人哪儿有你这点眼力劲儿。” “什么嘛,也就公子认为人家蠢,我其实一点也不蠢。”阿七说完这番话,似乎才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她一出现,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包括张天流。 阿七的容貌已经无可挑剔,只有身材称不上完美,除非胸小两号,屁股再小一圈就真完美了。 她这种夸张的比例如果是普通女子,根本无法抵抗地心引力,青春一过会逐渐让多数人反胃。 要说完美身材,应该是宫姀那种,前九歌阴判要是有缩小版绝对也是。 但在张天流眼里,阿七的魅力全在这方面。 明明有着一比众山小的实力,性质却很内敛。 看似胸大无脑,其实她是大智若愚,很多事情不用点破她也知道,但她不会说。 因此张天流感到心疼,照成如今她这种无欲无求,傻白甜的风格完全是在丁家成为剑侍后因坏境所致。 红玗相貌好,被毁容了。 阿二剑法好,右臂断了。 盈忻悟性高,逼自闭了。 莫琊天赋强,成废人了。 之后的暮晚楠枝学精了,可惜同样逃不过陪练重伤的命运。 阿七在这种环境下被逐步磨灭了棱角,成为一个看不到未来,也不会去考虑未来,得过且过的女人。 即使到了如今她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眼前立于镜前,第一次鼓起勇气正视自己改变后的女子,美目流盼,笑意渐浓。 身姿一转,百褶轻舞。 镜中的人,一袭宽松白衣遮掩她动人心魄的曲线,随身姿摇曳而微微开合的衣襟内,是令人魂牵梦绕的丰硕,旁人都觉得是在雾里看花,还是朵开到了极致,似随时要将凋零的玉兰。 店员们都心生一种想要让这一刻永久定格的期盼。 只因太美。 “公子,怎么样?”阿七终于没有揪着衣襟,她双手提着裙摆晃荡,低头左顾右盼的打量自己的百褶裙。 张天流道:“腰绳系的不好。” 众人闻言郁闷,这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然而当张天流走过去,亲自解开阿七的腰绳,重新系了一种绳结时,其效果令众人惊讶。 之前的绳结不能说不好,只是太过端庄规矩,而张天流系的,有一种轻松飘逸的潇洒感,完美的跟阿七的衣裙契合了。 女裁缝眼前一亮,抓过身边一件展品的腰绳学着系了一下。 别人都是欣赏,唯有阿七在公子解她腰绳时,刹那间浑身都麻木了! 虽然她跟公子睡过,但后来知道那种情况距离肌肤之亲还有一段距离! 她可以说是青白的,只是她不关心这些,她自视是公子的人,不论是青是白,她始终都是公子的人,何必在乎。 可公子刚才的举动让她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僵硬了,感觉血液停止流动,筋脉绷紧,脑袋一片空白。 等公子退了几步欣赏她时,她又觉得身体一软,松解后的她不仅没有平静,反而感到芳心似有洪荒猛兽在冲撞。 余光瞟见镜中的自己,脸色已经红的似能滴出水! 第二零七章 朝圣的变革 一节长长的烟灰落在桌面上,张天流回过神来,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随后清理桌上的烟灰。 “公子,方才有人送来信。”阿七从门外进来,站在张天流身边。 “坐吧,私下不用顾虑。”张天流说着拿过信封,见是王乞送来的。 王乞不在圣京,但有人在,还是异人,在第一时间得知张天流来到酒店入住时便通知了王乞,不用半天这厮就回复了。 信有两封,一封是写给张天流的,用的是简体,毫无疑问全是废话,唯一有用的就是开头一句:“关系搞定,把推荐信给林学士即可,他会帮你安排。” 另一封自然是给林学士的繁体推荐信。 “有什么想玩的,我带你去。” 公子突然的话令阿七有些愣神,随后便喜道:“真的?那我什么都想玩,是不是有点贪心啦?”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扭捏了。 张天流起身:“走吧,先去吃饭,晚上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一夜放纵,酒店娱乐设施各种玩了一遍,欢快的阿七还不舍得回去休息。 张天流也不催促,陪她继续闹。 整夜无休,清晨过后,张天流才让她回房休息,自己还有要事去办。 然而阿七没有听令,而且发挥了她强大的脑力怀疑道:“公子是不是想让阿七会雾山啊?” “哪的话,别人都是带着一群仆从去太学进修,我没你就太不像样了,只是进去后你就少有机会出来玩了。” 阿七才知道张天流的打算,但还是不去休息,紧跟着张天流道:“阿七十天半月不休息也没事,公子去哪我就去哪。” “不觉得无聊就跟着。”张天流懒得再劝,出了酒店便往太学去。 越靠近圣京中心,建筑反而越复古,虽然过了三十年,但这里短时间很难改变,何况王乞这厮铁定也不会让它变,而是效仿欧洲尽可能的保留古建筑。 张天流扫了一眼耸入云端的观星台,如果不是方形建筑,张天流还当是定海神针呢! 传闻朝圣国师就在上面,不过张天流已经知道此人去天涯了,具体是哪一位玄门传人接任,目前还没公布,朝廷恐怕也想只要不曝光,就永远不公布。 穿梭在皇宫正面的大街上,张天流和阿七都被此地大气磅礴的建筑风格感到震撼。 九歌城虽然大,但因为世家林立,多是坊间,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非要说有,恐怕就是小塘弯了。 而这里,皇宫宛如金字塔般,一层层的建筑堆积如山,整齐有序,好似一层层城墙堆叠起来,就像一块巨大蛋糕。 城外有守军巡逻,这些守军个个气息雄浑,都是由武入归真的强者,虽然他们的境界很难再提升,可一旦从初期突破到中期,都是很恐怖的存在,奈何这样的几率万中无一。 真气是最早修炼最好,在军中受训,通过炼体抵达归真的,属于最晚的半路出家,若没有大机缘,恐怕归真都达不到。 可见,皇室还是有势力的,别的不说,光是这批禁军就足矣横扫天下!各方势力若不联手,对上他们顷刻瓦解。 如今的朝圣皇帝是左人应,此人除非左人家德高望重之辈,反而很年轻,如今还不足五十岁,放到三十年前圣皇死的时候,也就是个少年郎,他能即位不仅是天赋,还有人品德行,如今他实施的政策全是养内计划,从每一郡,每一城中的门派里挑选德行高,威望重的门主封官,从而剥夺了世家权力。 这一步看似难行,实则很容易,因为很多门派都是世家在支持! 中小门派一两个世家支持,强大的门派三五个大世家合力发展,以至于如今,门派成了变相的衙门! 门中弟子就是衙役。 一个城若有几个门派怎么办? 简单,一年一小比,三年一大比,十年一轮换,通过小比与大比的成绩积累,积定下一任官门。 官门管辖之地,所有门派都要马首是瞻,听它号令,合力治理一方。 而且比试不是说打打杀杀,而是关乎到全方位的,小比有文武双科,大比种类繁多,单是文武比试,就有个人战、团体战的区别,另外还有功法创新、丹药、兵器、阵法、种植等等,有关修炼界五花八门的玩意。 更重要的是,玩的等级普遍不高,小城小镇一般是开觉三五重比拼,大城全郡也只到归真境界,不会有应天出面。 如此一来,例如四大派就逐渐被淘汰了! 他们虽然有底蕴,但思维僵硬,过于传统,如此乱拳打下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招架,而且,他们的功法是不外传的,谁敢乱穿谁就死! 既如此,在功法创新的比试上,他们可以说是拿零分了! 炼器、炼丹、符阵方面,也同样讨不得好处,就好比秒杀小怪,百级玩家一刀斩,十级玩家也同样能一刀搞定,还能变出各种花俏的秒怪方式,比的其实全是创新,不跟你玩什么底蕴,什么老古板的玩意靠边站。 偏偏,四大派以为自己能稳操胜券,一开始就同意朝圣的政策,而结果,让人乱拳打死老师傅咯! 生气归生气,他们还不能闹,不论怎么看他们都占据了绝对优势,可偏偏就败在守旧这点毛病上! 自从这样的政策发布后,不仅四大派吃了亏,很多不入流的强盗门派也倒闭了。 原因无他,这些门派是靠着单纯的武力支持,玩花样可玩不过头脑派,加之世家扶持,那雨后春笋般的强盗门派很快就成为历史尘埃。 能存活的都是有秩序,有严格门规,讲文明讲道德的新门派。 朝圣也因此逐步迈向大修炼时代,目前已经有六成的百姓在门派庇佑下生活,他们幸苦劳作换取的都是贡献值,而贡献值不是什么点数,而是钞票。 日子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任何人都能修炼,还是免费的! 这样的政策,绝对不是左人家和世家能想出来的,而是有异人在协助! 这个异人是谁张天流不知,但应该和王乞有关系,否则九州集团不可能得到器重,来圣京发展。 第二零八章 难堪 太学落座在亭山中,圣京未建时,亭山极大,有近百座峰,山中有妖兽常祸害乡野,圣京一建,亭山九成成了石料,铺盖在辽阔巨城上。 太学门外,张天流一袭简单白衣显得温文尔雅,略显青涩的面庞却显从容不迫,行至门院前,将信函交给门童道:“劳烦交给林不青学士。” 门童摇头道:“学士不在门院中,而在山中。” “我可否进山?”张天流问。 门童又摇头:“非学士学子,不得进山,公子可在门院等候。” “白等?” 门童没想到张天流问得如此直接,愣了愣回道:“可请入山学士学子转递。” 张天流点头,回头看着旁边入山的学子,最后却反身进入了门院。 门院有待客厅,除了张天流和阿七外,里面还有不少人在闲聊,也有人与张天流攀谈的,不过知道张天流是来报读时,便没了兴趣。 说是来报读,也要人家来要你啊! 现已春开三月,开学都过了一个月了,此时来报读不是天资卓越之辈,就是撞运之辈,前者世间寥寥无几,若是有名望的天才后生太学早早就派人招募了,这种人都是内定的,根本不用来门院等,后者不言而喻。 整整一天,在门院里等待的人走了几波又来了几波。 张天流迟迟没有等到林不青下山的消息。 傍晚回去,翌日再来。 如此反复等了半个月,终于在门童的告知下,林不青下山了。 同样找学士的人闻言纷纷冲出了待客厅,而张天流却没有追出门去找,依然坐在待客厅中。 这让门童很是费解,便问:“公子,再不去追,林学士就要走没影了。” “哦。”张天流点头。 就这样? 门童见张天流一动不动,更加惊讶。 他觉得张天流是个怪人,或者是没事找事的家伙,便不再理会。 “公子,为何不去追啊?”阿七好奇问。 “等他忙回来。” 与其现在去追,不如等人回来,现在出去,对方也未必有时间带他上山。 此刻林不青根本没理会从门院追出来的人,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张天流正好完美避过落入俗套的怪圈。 看着一群人失落的回来,听他们谈论,阿七才明白公子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们可真笨!”阿七幸灾乐祸的悄声道。 “不,他们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处机会,同时在利用道德绑架。等会儿林学士回来,他们会再次出去迎接,而我也在其中,如果林学士接见我,他们肯定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大吐苦水,凭什么我这种一次机会也不去抓的人,会得到接见机会?他们每次都毕恭毕敬的拜见反而吃闭门羹?其中恐怕有暗箱操作,于是舆论就此而来。林学士若不搭理他们,必然被塑造成一个见钱眼开,破坏招生规矩,影响太学名声的败类。” 张天流这番话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把刚回来的众人都听愣了。 场面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有人冷哼一声,不屑于跟张天流争论,有人默默的坐回原位等候。 没有谁敢站出来说话,不是怕张天流,而是说了,反而证明他们成了张天流口中利用道德绑架的家伙。 大约半天,林学士的兽车回来了。 众人再次纷纷涌出门院,恭迎在山道前。 这次张天流自然也在其中,待林学士下了兽车,众人一拥而上。 “林学士,什么时候回屏城,定要来鄙人府上,鄙人小儿如今年纪才十一岁已修至六觉……” “林学士,我家公子……” “林学士,学生乃……” 刚开始,还能清晰的听到一些话,但随着众人的包围,唧唧喳喳的只能听到有人说话,却听不清谁说了什么。 林不青笑着伸手虚压,好不容易才让众人闭嘴。 “林某知道诸位来一趟不容易,太学招生虽由林某主持,但林某给不了诸位承诺,不过诸位放心,家中天才子弟或是在场的学生,只要条件符合入太学轻而易举。” 林不青说完这番话,立刻有随从将簇拥的人群拨开一条道路。 林不青似笑非笑的走了过去,没行出人群,便见道路尽头站了一位少年,手里捏着一封信。 随从正要赶走,林不青道:“阁下可是张公子?” 张天流点头。 林不青笑着走过去结果信,却没有看,对张天流笑道:“请。” “学士请。”张天流回礼。 两人客气一番便向山道走去。 拥挤的人群一下傻了。 看林学士的样子,显然这少年不简单,可你如此不简单你干嘛不早上去?跟我们瞎凑合什么? 山道上,林不青和张天流走在前面,阿七与林不青随从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张公子一来就给林某一个难题,真是让林某苦恼啊。”林不青笑道。 “我只是想低调。”张天流笑道。 信你! 林不青虽然不清楚张天流身份,但是九州集团董事长推荐的人,必然不简单,很可能也是一位异人! 林不青早已知道张天流在门院等候,他没露面就是想看看这人的品行,若是自以为有王乞推荐而嚣张跋扈,不得入山就在门院大闹一场,那么不论王乞说什么,林不青断然不会给张天流这个机会。 可他没想到,他在考验张天流的同时,张天流也在给他布局。 今日一事,少不得要落下不好名声了! 林不青还没办法,若是今日不理张天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毕竟张天流等了他半个月,一直也没把王乞搬出来,他若为了顾全颜面当众将张天流驱赶,这后果就是跟九州集团闹翻脸。也不可能让张天流暂时等候,然后他再叫人送张天流进山。 毕竟这瞒不住人,直接带上去还没什么,偷偷摸摸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坐实了暗箱操作的勾搭。 “以后再遇这种事,若不当面回绝,就要立刻接纳,否则拖到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林不青有点后悔,同时也高看了张天流一眼,这家伙,不动神色的就让他很难下台,只能强撑着不悦带他上山,其心性可见一斑,只能希望他来这里不是闹事的! 行踏天涯 第二零九章 传人 林不青亲自给张天流办了入学,领取学生衣物,安排宿舍等,不敢怠慢分毫。 所有的花费,都扣在王乞头上,故此张天流的待遇极高,住的是独楼,楼中还有两名丫鬟和两名仆人伺候。 小楼位子也好,坐北朝南,东迎朝阳,后山挡夕,附近十几栋独楼都是皇孙贵族,与半山腰那一片拥挤的群居宿舍舒适多了。 “还不错吧。”林不青笑道。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反问:“上山下山的来回奔波,哪里不错了?” 林不青嘴角一抽,他算是明白,这小子记仇呢! 觉得不好你别要啊。 觉得上下山累你可以跟下面的学生换啊。 偏偏张天流就厚脸皮的住下了! 林不青很无奈,把注意事项跟张天流简单说一下,然后就不理了。 他实在是跟张天流处不来,之前还以为这小子好管教,等了半个月也不闹,现在好了,人家是压着怒火等着爆发呢。 惹不起! 林不青交代伺候张天流的仆从丫鬟几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张天流看着太学地图,这地图质地很好,标注也很规整,应该是出至王乞公司! 还好图书馆没有离他住处太远,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处,面相南方,可以从图书馆俯瞰圣京城景。 于是,张天流每日都往图书馆跑,除此之外哪儿也不去。 一开始没人注意他,十天半月后就不得不让人注意了。 他住的地方可以说是太学最高端的学生宿舍,就是导师学士能有这种待遇的也只是十几位,是在另一座山上的独楼。 住在张天流附近的皇孙贵族在得知六号楼有人居住时,就开始注意了,而且不用吩咐,自有随从去打听六号主人是谁。 然而打听了十天竟一无所获,这人居然比他们还神秘! 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朝圣最顶层的一群青年人,相互之间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可偏偏张天流的来历不论怎么问,怎么打听都没用,只知道他是林学士亲自接待的,去问林学士他也不说,只是告诉他们不用在意此人。 能不在意吗? 打听了十来天只知道姓张,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他们的求知欲不仅是在书面上,任何摸不清的事都能让他们心痒痒。 特别是这厮来了之后谁也不理,从不串门,天天就去图书馆一座就是一整天。 说他好学嘛,未免太广了,什么书都看,而且十分神速,一天看的书能堆满一桌子,这可能吗?这完全就是装嘛! 修士的确可以过目不忘,但这种过目其实有很大的夸赞成份,你要真能过目不忘,你看一眼茂盛的树,然后回头说这树上有几片叶子。 莫说应天,就是玉境也不可能办得到。 可谁能想到张天流就能! 但能知道他能力的,整座山里只有阿七。 阿七从不透露公子的信息,每日就陪着公子坐在一边,看着九州出品的连环画小人书,以前还会时不时的咯咯傻笑,自从被公子提醒后就老实了,想笑时捂嘴偷乐。 终于,有人在张天流回山上时在半道拦住了他。 “本王左人霖,不知张公子可否赏脸一叙?” “没时间。”张天流回绝。 左人霖脸色一僵,他可是当今皇帝左人应的亲弟,还是封王的那种,在太学十万学子中占据了金字塔顶端,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你小子想牛上天不成? “王爷亲自相邀都敢回绝,真是岂有此理!”一名随从立刻站出来喝斥,并且撸起袖子还想动手。 此人别看是一名随从,但修为已经到了归真中期。 张天流不在意,径直上山。 随从忍不住了,虽然在太学里不能动武,违令者逐出亭山永不得入内,但逐的是他一个仆人,用他换取神秘的张公子情报很划算! 要说得罪不起的,当今天下左人家还真不怕谁! 而他左人霖得罪不起的的确多,但不可能是区区一名学生。 因此,这随从是毫无顾忌的出手了。 他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的一记刺拳,却刚猛有力,拳风撕裂了空气,眼看要刺中张天流后心,却突然被一柄剑挡了下来,紧接着是流水般的剑丝包裹随从拳头,刹那间便将此人淬炼百年的手臂撕碎。 阿七收回剑,冷冷扫了一眼左人霖一行人,随后转身追上公子。 场面陡然间坠入冰窟。 随从修为虽比阿七高,但他只是试探一拳,没有动用全力,可阿七却不管这些,一出手就是把人手臂给搅碎了! 伤的是随从不假,但打狗还得看主人,阿七一剑无疑是代表张天流给了左人霖一耳光。 疼! 火辣辣的疼! “林学士,今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你休想过的安逸!” 左人霖找到林不青的第一句话,就让林不青大感不妙,忙问:“你惹他了?” “你说姓张的?”左人霖面色铁青的点点头。 “你说你惹他干什么?”林不青真是头大,张天流这半月来的低调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觉得这就够了,图书馆那些书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典籍,而且通过张天流翻阅过的,他明显对古事感兴趣,特别是上古时期流传的故事。 这再次表明了张天流是一位异人! 来太学就是想了解这片大陆的故事,至于目的,了解古代知识能有什么目的?多半就是异人好奇而已。 这下好了,有不长眼的硬是要惹异人,人家连你家号称不死不灭的圣皇老祖都干掉了,你还敢惹! 但这话林不青不敢说,因为他不是左人家的人,也不是什么贵族,对异人没有仇恨可言,但左人家不同,如果让他们知道张天流是异人,恐怕事情会越演越烈! “他究竟什么身份?为何惹不起?”左人霖岂会罢休。 林不青深吸一口气,长叹道:“唉,传人,据我所知不是玄门就是奇门!” 左人霖脸色一变,瞬间就白了! 要说左人家还有得罪不起的,也就这种传人了! 传人一般而言都是上古仙门遗留下来的弟子,没有再开宗立派,或血脉继承,或收个弟子一脉单传下去,不至于让仙门功法断了,还能隐世修炼,不受红尘约束,一心求道,目的自然只有天涯了! 这样的人,没人会招惹,因为他们很多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或一师一徒,正是所谓的光脚不怕穿鞋,平日里不惹事,可一旦事惹到他们身上,这报复起来可是无所顾忌的! 他杀完人就跑,换个地方继续活,你能奈他何? 第二一零章 好像有什么不对 左人霖喝着闷酒,他不甘心。 传人,这特么的算什么东西? 奇门也好,玄门也罢,都特么是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左人家三十年前的困境早已渡过,如今是真正的坐拥天下,万门朝拜,不再依靠圣皇的个人武力,而是真正的天朝大国。 他是这个国的王,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 修为,同龄人中难有齐肩之辈。 他没有依靠丹药,靠的是自己的天赋与苦修,四十岁的归真中期试问普天之下能有多少? 兄长左人应都没他修为高,那是因为兄长要处理国事,把心思都花在稳固朝圣上,左人霖敬佩,因此他更加努力修炼,雄心他并非没有,若有朝一日朝圣再遇危机时,必须武力化解时他能站出来扛起大梁。 然而族中没有人重视。 你天赋再好,修为再高,你也不可能是先祖圣皇! 圣皇的强势在于不死,可他死了! 左人家明白了,单是依靠自家实力是无法坐稳天下的。 故此他们不仅注重家族子弟的培养,更要向许多隐世高人示好,其中还包括异人! “修为再高,你也不如古派传人,既如此,不如多学学你兄长学会如何用人!” 父亲的这句话,让左人霖倍感难受。 曾经是别人说你修得再厉害,也敌不过圣皇。 而今全变了! 左人霖也在试图改变,以他修为在太学已经登顶了,可他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招揽更多人才。 张天流无疑是他目标之一,可一碰面就让他大失颜面,瞬间成为太学的笑柄,连左人家都要跟着丢脸。 他为家族着想,却换来家族蒙羞,他如何甘心? “姓张的,等着瞧!” 一名老仆来到左人霖身后,恭敬问:“王爷找老奴何事?” “不论用什么办法,我要让姓张的滚出太学。” 老仆蹙眉,摇头道:“王爷如果气不过,可以约战,让他滚出太学未必是好事,他若真是传人,陛下定然会想尽办法的招揽,王爷可莫要与陛下做对!” “做对!”左人霖回头看着老仆道:“你也以为本王在跟皇兄做对!是啊,我表现得越好,外人越觉得我不甘心寄人篱下,想夺取皇位!” “王爷多虑了,就事论事,该走一位传人对左人家,对朝圣国都不是好事,曾经的奇门就是最好的例子,昔日朝圣六大派贪图奇门宝典,合力追杀奇门遗孤,导致两派灭亡四派重创,事到如今,连八千年的符图门也亡了,看似是阴界作为,实则极有可能是奇门复仇,毕竟这奇门修士同样可跨阴阳,如此多年他们究竟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无人知晓,唯一的查到的,就是奇门传人宫姀此女曾派人告知符图门的黄品卓一些有关阴界的隐秘消息,此后符图灭亡!”话锋一转,老仆又道:“说这么多,老奴只是想告诉王爷,传人得罪不得!除非堂堂正正与他较量,他若胜,你赔罪示好,逐步招揽,还能换来胸襟阔达的好名声。他若败,也不会有颜面留在太学,以后遇到王爷自会绕道走。” “堂堂正正!”左人霖心中豁然明朗。 是啊,他乃是皇室左人家的嫡系,就因为对方是传人他就要明着退让,暗地耍阴谋吗? 念及此,他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想法虽好,他内心却是渴望胜的! 什么不打不相识,赔罪示好换取名声,狗屁东西,他不屑一顾,他只是想出一口气,更要证明他左人霖不弱于古派传人。 一封战书,送到了张天流的住处。 “公子!”阿七把战书递给张天流,心里很是忐忑。 她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可那种情况下她也是急了,见对付要对公子不利,她是想也不想的出手,事后才觉得出手太重,其实只要将对方急退即可,何况对方归真中期,修为必自己更高,真要运用真气自己未必能破防。 但公子却从未怪罪过阿七一句,甚至没有谈论过那事,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只是今日左人霖派人送来战书,这件事不得不正视了。 张天流拿过战书扫了一眼,里面写了一些左人霖的冒犯之罪,然后是张天流剑侍下手过重之罪……总之就是逼着张天流不得不应战,否则很难在太学待下去。 “这哪是给我的啊,是给你的。”张天流把战书递给阿七。 “啊?”阿七一脸懵逼,她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瞧瞧,从头到尾都说我剑侍怎样欺凌他的人,没说我欺负他,所以很明显,对方是像你挑战,而且这人很好色,肯定是看中了你的美貌,也难怪,我家阿七貌若天仙,身材好到没边,试问哪个男人不动心?不论胜负如何,他铁定是想借着不打不相识,跟你促成一段良缘。” 阿七听完脸色阴沉的可怕! 虽然公子夸她漂亮,她心中倍感高兴,但左人霖的目的让她很不舒服,于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也忘了。 张天流又道:“所以到时候你就去干掉他。” 阿七蹙眉道:“可我觉得他修为不弱,万一输了有损公子名声啊。” “输不了。”张天流点支烟,悠哉悠哉的吸烟说道:“此人修为的确不弱,小小年纪便到了归真中期,而且真气很凝实,不像是依靠丹药修上来的,而是靠一步一脚积累的修为,左人家耗费几百年终于把基因优良到这种地步实属难得,不过他的弱点太大,从未经历过生死一战,不知道在险境中如何突破困境,战斗方式必然中规中矩,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暴露弱点,但越是隐藏,越是碍手碍脚,其实他完全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很大的弱点,从而利用这个弱点反击致胜,可惜,没啥经历的人就算得到指点,也不会运用,反而因自己的心性太高,觉得别人的道未必是和自己,在自我安慰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要走出一条任何人都无法效仿的完美之道,所以你击败他只需一招。” “一招?”阿七大惊。 对方毕竟是归真中期啊! 张天流笑道:“你虽然才归真初期,那是因为你没有归真功法修炼,卡在这个境界足有八年了,八年来你的真气凝练程度跟他不相伯仲,但真气量远不如他,跟他打消耗比必输无疑,所以只能用一招,所以这招不胜,你赶紧认输回来。” 第二一一章 一招 太学也有演武场,而且比许多门派的都要大气,此地位于亭山唯一的盆谷之中,占地广阔,足有千亩方圆。 毕竟太学容纳十万学子,若是没有一处广阔的场地让他们发泄发泄,恐怕会偷偷下山找人私斗去了。 太学虽然什么都教,但最重视的还是修真,没有修为一切都是空谈,天才学的再快,也没有开觉后的平凡修士学得快。 天才加修为才是王道,太学的目的就是培养这样的杰出人才。 演武场中有擂台八座,每座占地三千平,也算宽阔,当然如果让应天强者在此交手,铁定要夷为平地了。 不过归真不具备这种实力。 今日的演武场格外热闹,因为很多人都收到消息了。 其实张天流的动向瞒不住,他的神秘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左人霖的仆人被他的剑侍斩掉手臂一事早已不是秘密,不然左人霖岂会如此不甘!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了,你让他颜面何存? 莫说左人霖一个年轻后生,就是许多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也活在别人的眼皮下,听不得半句别人对他的非议。 故此这与年龄无关,完全是性格索然。 真正大肚能容的世上没几人。 一早,左人霖就站在擂台上,手持一剑闭目等待。 面子是给足了姓张的,他不来,非议就会转向他,他来了更好,左人霖要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有多严重! “你说,谁会胜?” “谁知道呢,听说那姓张的可是某个古仙门的传人。” “传人多了去了,真正厉害的能有几位?” “是啊,玄门自不必说,奇门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来朝圣,除了这两门,世间流传的古派传人多半在走海猎妖,不问世事的,我觉得,只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古派传人而已。虽然实力也不是我等能比的,但左人家这些年出了不少天才,这左人霖四十出头便已是归真中期强者,很难说啊。” 不仅有学子询问,还有一些学士也在议论。 而此刻,有一些不感兴趣的人,却在图书馆发现了本应该成为今日主角之一的姓张的,居然和平日一样在图书馆开门一刻钟内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 虽然他们不感兴趣,但多半也听说了姓张的跟左人霖今日要比试一场吧,都这个时间点了你还来图书馆看书? 张天流漠视一切,自顾自的推着推车,把书架上书籍一部部的堆满了推车,便来到一张桌子前,把书堆满一桌,然后一本本的飞快翻阅。 今日人很少,图书馆清静无比,张天流附近没人,又是靠着窗,他干脆点了支烟有滋有味的靠在椅子上享受朝阳的洗礼。 别人都懵了! 看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动身,难道是逃避了? 与此同时,演武场上也沸腾了。 随着一直白鸢降落场外,阿七握着一剑慢慢走来,作为姓张的剑侍,阿七早就被人调查过了,认识她的人在场有不少,不认识的也在顷刻间从旁人口中得知一二,因此她一出现,人群不自觉的给她让出了道。 待阿七登台,左人霖一副料事如神的微笑道:“张公子不敢应战可以理解,但难道不应该他亲自来认输吗?” “此事与我家公子何关?”阿七反问。 此言一出在场的全蒙了。 这事不跟你家公子有关难道跟我有关啊? 阿七不管他人的议论,直视左人霖道:“既然你给我下战书,此战自然由我来接,我家公子没那时间,我还要回去伺候,麻烦你快点。” 左人霖眼角抽搐。 他听出来了,大家也都听出来了,意思就是你丫的跟我交手还不够格,让我剑侍跟你过过招! 这岂止是欺人太甚,简直是把人往死里侮辱啊! 他堂堂朝圣王爷,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剑侍交手,打什么? 不仅左人霖自己被恶心的不行,所有观战的也同样感觉姓张的太托大了! 你一初来驾到的家伙,不懂规矩没关系,只要应战,输赢都好说,这样的情况在太学比比皆是,但为了前程,为了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败者通常都忍了,从此在太学低头做人,低调到没边了,只要修炼有成,赢回来那么就轮到对方低头了。 所以输一次不算什么,太学也会教导你如何突破自身极限,如何在苦中忍让从而积累爆发。 往往成功渡过这一关卡的学子,未来成就会更好。 可姓张的不跟你玩这一套,要打是吧,我让剑侍给你打,输赢跟我没关系,反而是你左人霖,赢了只是赢一个剑侍,没什么好得意的,要是输了,你如何还有颜面苟活于世? 一步棋,就把左人霖逼入了绝境! 他现在转身下台,尚且能保存颜面,也渡过了这次的危机,名声折损的只会是姓张的。 可他无法下台,这一刻他只想着一剑斩了阿七,然后把姓张的揪出来千刀万剐! “姑娘,别怨我!”左人霖声音一落,剑便出鞘,众人只见一道红光一闪即逝,左人霖已经出现在阿七面前。 他这迅捷一剑,携万钧之力,去势就是瞬杀,没有什么退路可言。 但他很有自信,这一剑不说区区归真初期挡不下,就是同阶的中期也要暂避锋芒。 然而阿七似乎料到他会博命一击,在他剑出鞘时,阿七没有迟疑的同时拔剑。 这帮众人看的一愣,脑海中只闪过一句找死,便见战况一变,阿七身前出现了无数的光丝,如一朵蒲公英挡在她身前,左人霖如果不退,必然被蒲公英扎得满身血孔! “想逼我退,制我势,哼!”左人霖不能退,退了气势锐减不说,还能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所以他的剑突然脱手,刺入蒲公英中,剑身一转,蒲公英刹那崩碎,化为无数丝丝缕缕的剑身飘荡。 在阿七横剑挡住左人霖飞来一剑时,左人霖身影也冲了进来,手掌携巨力一推剑柄,剑鸣炸响,顷刻间洞穿了阿七的剑,连带她的身子。 然而,被洞穿的剑没有断剑的声音,是太快了还是…… 没等众人在顷刻间想明白,飘荡漫天的剑丝突然一聚,全刺入了左人霖的身体中! 与此同时,阿七施展流影步拖出重重幻象,出现在左人霖身后。 长剑入鞘,光丝溃散。 左人霖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第二一二章 挑衅 一名学士跳到台上给左人霖检查伤势,确认再三后,哭笑不得的起身道:“剑侍胜。” “等等,这就结束了?”还有人入在梦中。 瞬间结束的战斗,却没有瞬间结束众人的呆滞。 大家兴高采烈的来看左人霖与张传人的交锋,幻想过很激烈,甚至在开觉学子心里,应该是一场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的高手过招。 可阿七的出现让他们的幻想破灭了,不过也有了新的猜测,只是他们算到了开始,却没有算到结束,是单方面的碾压没错,可赢的人没有人猜对。 阿七一招打得左人霖没有战斗能力,而且是能绝杀的一招,如果不是她可以留手,完全可以伤左人霖的要害,那么左人霖的结局不是死就是废人一枚。 左人家这边个个脸色一沉。 左人霖的瞬间落败正是让左人家的脸丢到姥姥家了。 关注这场战斗的人已经到达上万,想要封锁消息完全不可能。 战前他们是心高气傲的,都认为是稳操胜券的比斗,可结果是截然相反,气啊! 阿七一脸冷淡,完全没有因为获得而喜悦,因为她还是无法做到公子的要求。 公子说一招,她其实用了两招。 公子提醒过她,左人霖的剑很快,但快的同时伴随了破绽,让她沉住气,在最后关头只用流影步就能取胜。 可阿七还是下意识的先防了。 她无法在对方如此快的剑下,还能轻松闲意,或装作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等待对方近身。 如果左人霖不托大,用真气护体,那么她的剑丝将很难破防。 不过左人霖最终还是败在了对她剑法不了解上。 柔水流影很特别,目前大陆上没有一部类似剑法,虽说流影剑有些相似,但流影剑的影乃是刚而不柔的,因为剑芒本来就没有柔一说,柔的剑芒无力,无伤,很容易被真气冲散,而柔水流影却是刚柔并济,这多亏了张天流的蚕丝手。 不过为了修炼这一招,阿七也是付出极大的,她没有张天流的眼睛,只能通过气感来感受真气在手掌中运转的感觉,一开始根本摸不着头脑,怎么施展刚柔并济的真气丝,直到回想到公子刚刚领悟时的讲解,她才摸清楚。 剑丝的刚只在一点,最前端的一点,起到带动的作用,但剑丝含真气毕竟太少,很容易消散,而柔丝就成了给刚点提供能量,推动的作用。 也是为何,剑丝释放时,看起来是剑丝尾巴越来越短的缘故。 没什么深奥的,只要领会这一步就容易做到。 不过以剑释放又是另一种层面的,这就关乎到流影剑的演变。 故此就算观战的多数人看出阿七的剑丝很简单,可却无法模仿出来。 流影步也不是什么特有的步法,流影剑法吸纳的流影步其实是烂大街货的迷影步,只是将其身影变得更为逼真而已,在真气光华中短时间很难看出来。 因此没人怀疑到阿七偷学苍羽派的流影剑,只是将它视为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剑法,或者是上古仙门的某传承剑法。 众人还在回味中,阿七已经乘坐白鸢飞走了。 左人家没有人拦住她,今天丢人已经丢大了,想找回场子不是硬逼着人家再战一场,而是另下挑战书! 回到图书馆,阿七来到公子身边。 “赢了高兴吧。”张天流随口问道。 “才不高兴,公子让阿七一招取胜,结果阿七被迫用了两招。” “临机应变也是要的,你觉得可行就行,不行败了也没关系。”张天流对这事看的很随便,赢不赢对他不重要,但对阿七很重要! 自己杀应天都杀了好几个了,对付左人霖,他还真没兴趣。 虽然他的招式很取巧,擂台赛是用不上的,只有在远距离狙击才能有神效,也不是人人都是宫姀,通过场面变化瞬间算出张天流的能力从而破解,不过也因为宫姀,张天流对狙击的心得更上一层。 “接下来,你将遇到许多人的挑战,不用拒绝,多给你一些磨练不是坏事,否则岂能进步,不过柔水流影必然被破解了,别太依赖。” “啊!这样就被破解了?”阿七惊讶了,这可是三姐耗费心血所创的剑法,施展一次就被破解了? “苍羽派的流影剑也算高明,但同样看过一遍别人就知道如何防御,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剑招的奥妙在于牵制,对方知道你有这种剑法后,必会以真气护体跟你战斗,因此打消耗战完全不惧,弥补了你真气不足的劣势。” 张天流合上书,放在过的桌面书籍上,点了支烟,又拿了另一本翻阅,同时说道:“回头我再教你一种剑法,是最近刚看书学会的,觉得挺适合你。” 阿七惊讶,这图书馆没有功法剑法吧,公子哪看的? 主仆两人的谈论,也让边上看书的学子吃惊。 他们对左人霖和张传人的比试不感兴趣,但因为张传人没有去他们才感到好奇,此刻一听,感情不是没去,而是让一剑侍去了,并且赢了! 这让多少苦读苦修的学子羡慕嫉妒恨啊! 左人霖很厉害,十年前在学子中就少有敌手了,十年后的他更是晋升到了归真中期,实力不可想象。 可这样的家伙却败在一位剑侍手里,并且从张传人的猜出看来,他似乎掌握了后续所有发展,知道不断会有人挑战他的剑侍,因而步步指点。 这就让有些学子看不下去了,你特么这么牛,你咋不来当导师。 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不怕传出去? 他还真不怕! 难道知道柔水流影只是牵制后,对方就不会使用真气护体? 要真这样,阿七要胜更简单了。 张传人和剑侍在图书馆的对话在真被传出去了。 一时间,全院沸腾! 剑侍一招秒了左人霖已经令人津津乐道了,现在居然还传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真当他们太学无人了? “左人霖这傻子,托什么大,人家虽是剑侍,但毕竟是传人身边的人,同样得到了古门派真传,什么都弄不明白就使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一剑,果然阴沟翻船了,这次就该我去给左人家讨回颜面。” 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站了出来,目扫在场的所有左人子弟。 第二一三章 唯快不破 “左人鹏涛,不要轻举妄动,姓张的明显不简单,他敢如此放言,便料定你敢挑战,我们多多少少都跟学子比试过,有什么手段稍微打听就能知道,但对他却一无所知。”有人劝说。 左人鹏涛不在乎道:“你怕我不怕,姓张的都说了,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方能办到为何我就不能?你们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左人家的颜面何时才能找回来?” 左人鹏涛是个不拖沓的人,宣告完立刻让仆从给姓张的下战书,当然还是挑战姓张的,他要是能上场最好不过。 不出所料的,阿七接了。 因为挑战日期就在明日,阿七的无所畏惧令人心悸。 传闻姓张的要教剑侍剑法,还是在图书馆中领悟的,但这才几天,两天!两天学个屁的剑法啊。 张天流的住处有丫鬟仆人伺候,这些人的口风不紧,通常都是靠着贩卖这些独院独楼学子的信息获得财物,一般学子来此,对这些人是一概不收,怕就怕自己的情况被人烂便宜的贩卖出去。 就连你放了一个屁,都价值不菲。 不过前提是你得漂亮,最好是女人,容貌气质,修为德行皆为上品者最佳,那价格不下十金。 张天流做了什么,都暴露在这些仆人丫鬟眼里,但也因此外人才感觉疑惑。 不是他们没有贩卖张天流的信息,而是没什么好贩卖的。 吃饭,睡觉,看书,除此之外张传人不做什么。 也就是说没有教剑侍剑法! 如此两天转眼即过。 这一次,前来观看左人鹏涛挑战剑侍的学子更多了,从高空看下去,演武场的一批批,附近山上的一群群,密密麻麻的恐怕不下两万。 之前很多人没有见识左人霖和阿七的交手,一开始只是下意识的认为皇族欺负人有何好看的? 可得知败的是左人霖,而且还是摆在张传人身边剑侍手里,并一招就倒了,还是人家留情没有把你弄死,这就不得不勾起大伙的好奇心。 阿七来了,左人鹏涛和左人霖一样早已站在擂台上等候。 不过这次出人意料的是张天流居然跟来了。 阿七伴随着公子穿过人群,走到擂台边。 在万众瞩目下,张天流表情淡淡,无喜无悲,仆随主性,阿七也是一脸淡然。 “就这家伙,没什么麻烦的,他练武积伤,右肩腋下隐隐作痛,应该是练某种重器所故,你只用运走真气提高体能,以你领会的柔影剑意跟他打,缠斗半个时辰他不认输,我把脑袋割下来让大家观赏。” 张天流的话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周边几百人全听到了。 左人鹏涛脸色更是一白。 因为他的确受伤了,他最近练刀,还是一柄重达八百斤的寒铁重刀,他的伤势也不是突然来的,而是不知不觉积劳成伤,等他意识到停止时,已经有点晚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调养半个月就能痊愈。 只是眼下,他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了! 对方是如何知晓的?难道我身边有人告密? 不等他想出是谁贩卖了他的信息,阿七已经上了台。 张天流点了一支烟道:“我说大个子,你最好找点认输,拖下去你这条手很容易就废了。” 结合张天流前后的话,众人居然有一种断定左人鹏涛是带伤的! 左人鹏涛冷冷道:“抱歉,你大爷我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张天流遗憾道:“看着就傻愣傻愣的,感情是个文盲,就是不知道是教不会,还是怎么教也教不会?” 张天流的嘲讽令人忍俊不禁。 好一位这传人性子冷,话少,没想到截然相反啊! “鹏涛,他是想激怒你,别中计!”左人家这边有人立刻提醒。 “我知道。”左人鹏涛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心中的怒火后,抓起仆从捧着的一柄细长的弯刀。 他的确练的是重刀,但他用的是轻刀,练重,只是为了更方便使轻,虽然在很多人眼里,这种修炼方式完全是无用之举,轻刀本身就够轻了,你为了更轻而在平日里用重刀,会在短时间内找不到轻刀的手感,等你摸索到手感时或许已经败了。 张天流却看出了什么,提醒阿七道:“小心他的刀芒,想办法近身。” 阿七点头,拔出长剑。 刹那间,左人鹏涛手中轻飘飘的弯刀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他的手臂化为残影,弯刀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只能见到无数重的刀芒斩出,但看台上的人却没有闪避,因为擂台四面有阵法,可以轻易抵消归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左人鹏涛的另类修炼方式,便是追求这种极速挥斩刀芒的痛快。 他不追求什么精准,什么一刀制敌,他要的就是畅快淋漓的发泄,一息间,上百刀,而且每一刀的刀芒都强得不可思议,单论真气强度,胜之阿七一根剑丝的万倍,根本不是归真修士用真气能抵挡的。 而且因为他的刀太轻,他挥刀时没有规律,刀芒的出现都是随即,你即使看破他的招式你也无法防御。 面对重重刀芒,阿七灵活的闪避,游走在擂台边缘,短时间竟找不到近身的机会,反而要时刻挥剑劈碎刀芒,否则她早被切成肉块了。 芒,是真气结合兵器形成的实体,说是法术攻击不如说是物理攻击,将真气能聚于刀剑中挥斩出来,其刀剑之芒如刀剑亲自劈砍般,只是没有刀剑能抵御攻击的能力,受到硬物碰撞极易溃散。 这种攻击方式完全是追求潇洒,好看。 因为真气除此之外是无法现形的,就是应天也做不到,圣皇的紫气是个例外,那也不是什么帝王之气,而是阴判传承的气! 例如九歌阴判的紫金云阴! 所以张天流可以模仿。 至于圣皇如何得到的,恐怕只有当初看着他,或者说帮他转生的阴判知道了! 然而,左人鹏涛很好的打破了这一点。 他的刀芒不单是潇洒,好看,实用性也很恐怖! 如此快速的挥刀速度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何况他的真气未免太强了,普通的归真中期修士根本无法像他一样的消耗真气,不出一刻钟就会出现真气断断续续的问题,导致刀芒时而出,时而不出,逐渐的露出极大的破绽。 左人鹏涛同样遇到这样的问题,但他的刀实在是太快了!已经通过速度弥补了一切的缺陷! 正是唯快不破! 第二一四章 出奇制胜 “有点意思。”张天流觉得左人鹏涛虽然胡来,但不可否认这种对手往往是最难应付的! 同阶修士交手想获胜,最好是出奇制胜,当这往往是最难的,功法、阅历、经验、性格缺一不可。 天才只是修炼快,而非涵盖全部。 太学学子也是最不注重修炼的一群人,修炼对他们而言很简单,但变强却很难。 要在一群变态中独领风骚更难。 太学教导的战斗方面,很好的结合了他们的特点,阅历与经验,从而衍生出形形色色的战斗风格。 左人鹏涛便是最具鲜明的一类。 他的刀快若闪电,刀芒如狂涛骇浪,不论对手再狡猾,功法再多变,同阶之下无人敢与其硬撞,即使拥有了三种阴判传承的张天流都自认不如。 不论你再花俏,再多变,我只一快,克服一切。 或许很多人认为左人鹏涛的刀法是爆发性的,一旦力竭必败无疑。 但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其实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的刀不是短暂爆发,而是根据局势变化选择性的爆发与收敛,很多时候他挥刀并没有刀芒,只是他挥刀速度太快,让人误以为他刀刀闪芒,并会故意示弱,待对手认为他力竭而反击时,他才会真正的爆发! 那时候的刀芒恐怕跟流影剑没有区别。 刀法虽华丽,但可看性不高,没一会儿观战众人就有些不耐烦的,因为阿七还在边缘游移,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忍一忍,左人鹏涛如果真受了伤,只要阿七撑下去胜利是早晚的事。 这是众人的看法,为了取胜,在台上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耻。 但阿七内心却没有什么拖延的想法,她的游走闪避只是在热身,因为接下来的剑招所爆发的速度要她突破极限,如果不让身体适应,血液沸腾起来,这一招恐怕会在中途时肉身承受不住极速而崩坏。 终于,阿七不在往边缘游走,转而冲向左人鹏涛,迎着刀芒一剑挥斩,劈散一记刀芒的瞬间,她的身影一阵模糊,陡然间,七道分身显化而出,每一个都宛若实体,同样握剑且招式不同,有正面迎击,有凌空飞刺,有压身俯冲,有在左右绕行,七个阿七,从不同的方位,施展不同的剑招攻向同一个目标。 一瞬间,所有学子惊得膛目结舌,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幻影步一类的取巧步法,可是当七具分身击溃了迎来的刀芒时,他们傻了! 不应该是刀芒从她身体穿过吗? 能抵挡刀芒的应该只有一具本体而已。 然而七具分身竟能同时抵挡刀芒,她们手里的剑都是真的,更是给人感觉七个她无一例外也是真的! 这种能力只有传说中的身外化身才能办到,阿七不可能有这种修为,可她又是如何办到的?张传人传的吗? 没有人明白,包括所有观战学士与导师。 面对七位宛如实体的幻影攻击,左人鹏涛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他很镇定,这份镇定让熟悉他的左人家众人竟然感到了陌生!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中的左人鹏涛。 他的刀速没有变,或许变了,从快到更快,更更快,只是对于只能看到快的普通人眼里,更快与快没区别。 众人只能从他弯刀上爆发的刀芒看出来,他动用全力了! 顷刻间,刀芒如骤风暴雨,阿七的七具幻影再也无法抵挡,纷纷溃散。 反应慢的人,还沉醉在左人鹏涛爆发的恐怖刀芒中,而反应快的人已经注意到阿七分身溃散的问题。 七具之中竟无一具是本体? “天上!”有人一声惊呼,旁人才注意到上空一抹倩影如星辰坠落! 旁观者清都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何况是当局者的左人鹏涛。 他在察觉到上空真气波动时,灵觉才发出了报警,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的刀法之所以快,是因为他下盘稳重,双腿如扎根在了擂台上,才能在快速挥刀时不受惯性所影响。换做脚步虚浮者,快速的挥刀几下必然摔倒。 也因为这个原因,此刻他想闪身躲过阿七一剑已是不可能! 阿七一招星辰坠,稳稳落在左人鹏涛身后,剑起血光,甩出一片剑花后快而精准的回鞘。 左人鹏涛没死,阿七一击足矣要他性命,奈何这里是太学,虽然不用点到为止,但最好别杀人。 左人鹏涛甚至没有遭到什么重创,只是划破了肩背的皮肉,以他身份,治疗十天半月连疤都不会留。 可他的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败了! 还是败在没有力竭的结局中。 他其实在被张天流点破伤势时,就知道很难取胜了,但他觉得至少在没有力竭或伤势爆发前落败,他的落败只会因为伤,因为真气不支。 可她却选择在自己最强盛,热身到了顶峰时,出其不意的一招夺胜。 阿七走下台,跟随公子而去。 这时才有人想起张天流先前的话,少不得又有人冷嘲热讽。 “我当此人多厉害,算无遗策,但结果给他预料的完全相反,这哪是什么持久战,完全是凭借剑侍的临机应变取胜。” 若在外面,必然有很多人如同,并加入冷嘲热讽的队伍。 可是这太学,虽然有很多靠着关系,靠着财力混进来的,但更多的是某世家,某势力的天才人物。 “不懂别装懂,姓张的根本不是预测,而是断了左人鹏涛打持久战的念头。” 此言一出不懂的人才回过味来。 他们才想起,剑侍只是归真初期的修为,而左人鹏涛再不济,也是中期,真气修为摆在这,强出你两三倍,甚至好的内功心法更是能强出五六倍,持久战剑侍怎么打? 什么柔影剑意缠住对方,完全是虚言,就是想让左人鹏涛误以为只要被缠上必输。 被这种想灌输后,左人鹏涛的第一念头就是如何避免被剑侍近身,而采用他最擅长的快刀闪芒逼得剑侍只有躲避的份。 如此一来,不正中姓张的下怀吗? 姓张的对左人鹏涛肯定有过研究,才知道他的拿手绝活,还有他带伤情况,所以布置了这个局! 卑鄙! 实在是太卑鄙了。 太学的台上,是没有规矩可言,你就算脱光了逼得对手不敢正视你,从而取胜也没人笑话你,只能佩服你的不要脸。 但台下动手脚就令人不齿了。 有什么恩怨和不爽,上台了堂堂正正的干一场,你在台下就给人家下套不是卑鄙是什么? 第二一五章 目的 回到小楼,在楼外看到林不青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你也看到不是我惹事。”张天流先把林不青的牢骚话堵死。 林不青苦笑道:“张公子无需多虑,此番林某来并非怪你与左人家发生枝节,而是与张公子提晋升一事。” 张天流眼睛一眯,随后摇头:“抱歉,我对学士不感兴趣,导师就跟不可能了。” “先别急拒绝,自应皇登基,太学一视同仁,取消了内外院制度,但对学士的升迁更为严苛,三十年来十万学子中能成为学士者不足十位,我要是晚三年升学士,恐怕现在也只是普通学子毕业,其地位不言而喻,另外,学士在府中可享有诸多便利,还能拥有职权,能看到许多不为人知的古籍……” 林不青说了很多好处,张天流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绝。 看他不动心,林不青一咬牙又道:“太学府中所有归真绝学张公子可尽情翻阅。” “看不上。”张天流还是摇头。 林不青心底恼了,暗想这厮真把自己当传人了,你只是个异人,在外面找再久也不可能找到归真之上的功法,如此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你到底要闹哪样? 他却不知张天流有鬼术传承,修到第四境都没问题。 他不修炼只是因为鬼术不适合他而已,鬼术在阴界厉害,称之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但在阳间普普通通,当副业到是可以,主业还是一些正统的功法比较好。 不过他没必要为了功法帮太学,他入太学是给了报酬的,卖的是王乞,交易很公平。 可晋升后他就要自己掏腰包付账,徒增麻烦。 “需要什么,你开。”林不青是豁出去了。 太学有个很简单的宗旨,吸纳人才,只要觉得可以会不惜一切代价。 最先跟王乞接触的就是太学,但王乞没入太学,只是以交易的方式帮助太学和朝圣。 之后太学和朝廷才知道这些异人的可怕之处,异人掌握的技术,对社会的理解,对局势的判断,对国力的提升,教育的帮助等,其能力之强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连王乞都觉得十分牛的人物,究竟有多厉害这段时间里,林不青只觉得刚摸到冰山一角。 不想办法把张天流掏干净,太学是不会罢休的! 奈何张天流完全不被利益诱惑。 林不青无奈抛出了最大的筹码,希望张天流开出条件,就算应天功法他们也舍得。 “我看林学士是误会了,我跟王乞不同,他能玩出各种花来,享受养成的过程,我是拒红尘于千里之外,入世不触世,凡间再多诱惑对我来说没用。” 林不青有些懵,凡间只是普通人的世界,他们这里也算修炼界,算是朝廷的门派,怎么就成凡间了呢? “非仙神者,皆为凡人有错吗?”张天流一语点破林不青的心思。 林不青微微一惊,随后苦笑道:“既如此,林某就不打搅张公子的修行了。告辞!” “不送。”张天流拱拱手,径直上楼。 刚坐下,阿七就问道:“公子为何不答应啊?那可是归真功法啊。” “宁尝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功法这东西多了没用,雨露均沾不适合我,我要的不是完整的全套功法,而是单纯的道法。” 阿七帮三姐整理过功法,故此知道这全套功法说的是如今内外皆修的功法。 上古有心法、道法、道术、内功、外功等五花八门的功法,而今,是通过某部心法结合道法、道术、内外功合并成的整套功法。 这样修起来方便,路途明朗,故此悟性不高之人也能轻易修炼。 但它有个弊端,就是简化! 例如,开九觉法,就是把九种心法的精髓撮合,舍弃一切糟糠,能让人提前开启九觉,如此天赋不足的人只要九觉齐开,那跟天才没什么两样了,只是开九觉的速度没有天才快而已,但只要到了归真,路途和天才是一样的宽阔。 但也因此,数去了道法的神通。 眼觉,又称目觉,其实它是上古的眼目神通,比如阴阳眼、天眼通、千里眼等等。 如此看来,如今的眼觉修炼法不是取之精髓,而是抠了糟糠,舍弃精髓。 但修炼什么天眼通,千里眼等太困难了,光是第一步的心眼、慧眼、灵眼就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掌握的。 往往要修得百年,千年才有一丁点成就,资质平庸者更是一辈子无法开启。 这种简化只是方便大众,张天流自然看不上。 当初的异人们为了天下苍生,不,应该说单纯的为了普通人,而灭了上古宗门,夺取功法简化到人人皆可修炼的地步。对错不论,就是让真正的道法断绝这一点真的很智障。 这片大陆变成如今的末法时代,跟他们有很大关系。 上古不是人人能修炼,是因为资源有限,是以有限资源共处一尊仙神。 异人来了后,觉得为什么人人不能成仙成佛?莫非仙佛神圣宁有种乎?我们没有你们也别想有,于是乎,一次次的把上古门派拉低,到了如今修炼功法烂大街的地步。 四觉以下,任何人只要花点钱都能修炼,好是好了,问题是强大后的普通人有能力逐利,古门派舍不得采的天材地宝他们一发现立刻采了,跟他们说杀鸡取卵没用,这蛋你看不上,但对他们而言就是逆天的宝贝了,拿来炼丹足够提升好几阶呢,为何不采?非要等上几百几千年,让它年份足够你的需求时让你采?或者便宜那些守护天材地宝几百几千能的妖兽?做梦吧。 这种对错张天流也不在乎,只是可惜传承的断代。 他来这里就是想寻找这些功法的消息,如今他已经有点眉目了,传闻北海之外有一海岛,曾有一仙门名曰烛,烛门存在了多少年无人知晓,只知在六千年前此门与海岛一通被淹没,沉入了海底之中。 这大陆能被收刮的地方基本都刮干净了,唯一有宝藏的地方就是在海外,除了烛门岛屿,西海、东海与南海都有岛屿,也有一些上古门派的传闻,但这些岛屿距离大陆太近,应天修士都能闯一闯,未必会留下什么,唯独这烛门岛屿凶险异常,北方也没什么大派,而且因为沉入海底,或许真的保留了密藏也不一定! 第二一六章 一口气 要说左人霖是大意,左人鹏涛的落败就是实力不济,不论张天流说了什么,若不是他信心不足他会选着这种方式与阿七交手吗?信心、运气这些都是实力的一部分,败,只能说明他适合当败者。 这两堂兄弟想要克服,就要翻越剑侍这座山,然后再翻越姓张的这座不知有多高的山! 但有人不想给他们机会,要在他们再与剑侍交手前,他们先一步战胜剑侍便可骑在左人家的头上! 左人家是皇族不假,如今的势力除非将朝廷推翻,否则不可能站在他们头上,但在太学中,有人想让左人家抬不起头。 一下子多出来的十几封战书把阿七看的头疼。 张天流给阿七出了个主意:“不用每个都打,挑一些好的,让他们先自相残杀,这台阶嘛,就是左人霖和左人鹏涛,只有胜了他们才有资格与你交手。” “他们会打吗?”阿七疑惑。 “当然,一直以来,都有人想骑在皇族头上耀武扬威,特别是年轻人们,不过因为背景与地位的关系,他们别说挑战了,就是见一面都难,即使送去战书左人家也不理会,他们心里,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挑衅,这要应了,跟被狗咬再反咬狗一口没什么区别。” 阿七一听就感觉有什么不对的! “但这次他们如果不应,名声必然大损,谁让他们开的先河,而且成了败者,那么挑战胜者只有先击败了败者才有资格,否则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跟你打一场,你这辈子就不用下擂台了。不仅要胜他们两人中人一人,他们想要洗刷耻辱,与你再交手的条件就是击败三名挑战者,否则就不给他们跟你交手的机会。” 阿七还是觉得不对,但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公子先骂了她一句,然后才教她如何避免狗咬狗。 当张天流这头把消息放出去,全太学都沸腾了。 击败左人霖和左人鹏涛才有资格跟剑侍交手,这未免太猖狂,奈何左人家的堂兄弟的的确确是败在人家手里,人家有资格开出这样的条件。 一个正在调养,一个正在养伤的堂兄弟俩,这次是头大了。 姓张的如此玩弄他们,这不是应不应的问题,是明知道被人给耍了,他们还不得不点头! 从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剑侍这关他们如果不跨过去,这辈子都要成为心理阴影! “正好!老子一肚子的火气不知如何发泄,你们既然找上门来了,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左人鹏涛是想也不想的同意。 而且他的确是个猛人,在左人霖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已经接受了三名学子的挑战,并在一天之内连败三人,以无可匹敌的气势震慑了所有挑战者,同时也是对阿七的再度宣战。 三天后,阿七如约应战,张天流再次来了。 这一次左人鹏涛不知是学精了还是学傻了,他有伤,练功的旧伤加上被阿七斩的新伤,区区五天根本无法康复,特别是旧伤,那是长年累月的积劳而成,就是用张天流的净灵真气治疗,也需要慢慢滋养一整天。 故此在张天流眼里,他的抗值与弱点全暴露了。 张天流叮嘱阿七几句,阿七上了台。 几天不见,左人鹏涛变得沉稳了,他脸上无喜无悲,只有眼里的战意在燃烧。 之前他的确看不起剑侍,认为左人霖的败是他的大意,或者说这个金窝里的雏鸟还没学会怎么飞。 他不同,他虽是皇族子弟,但却是旁系的旁系,他们这一脉没有得到皇族应有的优待,甚至几百年来,家里祖辈就没有一个是封王的,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当初约战就是想让别人看看,没有皇族优待的他却能胜过封王的左人霖! 但今天,什么左人霖,什么家族地位,甚至是罪魁祸首的张天流他都不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阿七,他头一次正视这个女人,要用尽全力击败她! 左人鹏涛深吸一口气,抱了抱拳,拿出腰间弯刀。 用刀,也是他想区别于外人对皇族的印象,因为圣皇用剑,左人家几乎人人用剑,他用刀就是向左人家抗议,但现在,他没有这种心态,因为他喜欢刀,所以用刀。 阿七回礼,拔出长剑,左人鹏涛先出手了。 一记精致的刀芒斩出,左人鹏涛没有想上次一样立着不动,他通过刀芒的掩护冲向阿七。 阿七不闪不避,一剑击溃刀芒,提剑而上,没有什么花俏,就是单纯的靠着剑术与左人鹏涛弯刀交锋。 两人真气都运走周身,没有释放,却将体能提升到了极致,以最为纯粹的剑术刀法抗衡。 持久战? 众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左人鹏涛退缩了,想依靠持久战击败剑侍。 这是事实,左人鹏涛不否认,因为他眼里只想赢! 全力以赴! 左人鹏涛刀法快如奔雷,一交锋便压着阿七一路打到擂台边缘。 “怎嘛,还不用吗?还是说热身得不够?”左人鹏涛一边挥刀一边再想。 他在等待阿七的剑影,宛如实体的分身和与左人霖交手是施展的剑丝。 可即便被逼到了绝境,阿七仍然没有释放出真气。 她甚至没有呼吸,始终提着一口气在于左人鹏涛交手。 两人刀剑碰撞得十分激烈,火星子四射,只是左人鹏涛的刀太快,他挥出三刀阿七只来得及一剑格挡,从开始到现在只能防守,没有还击的余力。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阿七胸腔里的气外泄,必败无疑。 随着碰撞越烈,阿七倍感难受,不是她想选择这种方式,她更想用柔水流影,但公子的提议她无法拒绝。 她要将这口气憋到最后,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是公子交她的剑术,昨日施展的分身是三姐研究出的,昨天公子就像让她真气不外泄去跟左人鹏涛斗,但她惧怕左人鹏涛的刀芒不敢靠近,而今日机会来了,但为何自己觉得反而弱了? 胸腔里的气憋着难受,特别是在激烈的交手中,很痛苦,似乎胸膛会炸开。 但阿七是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她总会坚持到最后。 第二一七章 求保护 他怎么还不用刀芒这种情况下,用刀芒可以轻易将我逼出擂台吧他在顾忌什么觉得我有反之的力量还是认为这就够了,刀芒无需施展也能取胜” 难受下,阿七居然开始思考,因为她想结束这场难受的战斗,脑子不自觉的就会胡思乱想。笔神阁。 突然间,在胡思乱想中阿七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不用刀芒,是因为他用不出,这种激烈的交锋局面双方都难以施展真气,因为这会照成真气紊乱,而正在将体能提升到极致的真气一旦紊乱,轻者筋脉受损,重则当场暴毙,他虽然把自己逼到绝境,但同样他也无法抽身,他也提着一口气,他想要施展刀芒就要先泄气,在这短暂的空挡中自己足矣击败他几次了。 心思乱了,阿七招式却没有乱,她依然在顽强抵抗,同时想法止不住的冒出。 判断自己,判断对手,让身体自动的去防御,让脑子彻底活跃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修炼者最忌讳的就是心不在焉,现在她在跟修为比她高一阶的强者交手,她还胡思乱想,应该落败才对,可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挥剑挡刀,一挡再挡,胸腔的气似乎集聚到了极限,她不想再挡了,因为再挡下去她感觉胸腔要炸了。 “劈劈劈你除了劈还会什么” 不知哪里来的怒火,阿七心里咒骂的同时,突然一剑势大力沉,撞在弯刀上震得左人鹏涛虎口一麻,下一刻便是火辣辣的疼,同时弯刀脱手而出 左人鹏涛惊了 阿七也惊了 观战的学子们也是一愣。 刹那间,众人不约而同的反应过来,阿七立刻一剑指着左人鹏涛,终于能呼出胸腔里的一口气“你败了。” 左人鹏涛眼里的战意瞬间化为深深的厌恶,他是厌恶他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刀,结果连刀都握不住,我还能有什么用 “剑侍小妹这是压制力量诱敌趁势追击时,突然全力反击,打得漂亮啊。”有名学子赞扬道。 “我怎么觉得是不爽左人鹏涛出了劈刀就没别的招而恼火呢”也有人猜到了阿七的心思。 但没人相信,更多的是认同阿七故意示弱,在左人鹏涛习惯了挥刀的速度与力量时,突然爆发了强力将弯刀震脱。 如今已经没人看不起阿七了,三次获胜如果还不足以说明阿七的实力,那要怎么证明胜者强呢 承认别人的强大没什么难的,前提是放下门户之见,地位之见。 阿七名不见经传,还是个卑微的剑侍,但她就是胜了,对胜者应该给予尊敬。 在场中,恐怕只有左人家的人不舒服了。 但其实还有张天流 不是因为阿七被拥戴而感到不爽,而是阿七没能突破极限 他教给阿七的剑术,当然不可能在图书馆看到,这种用剑的方式他只见过两个人在用,一个是死在他手里的圣皇,另一个则是晁良 只不过在图书馆看到一些对剑术讲解的知识中,他才发现这是一种追求人剑合一的用剑方式。 可惜,在最后关头阿七选择了反击,而不是继续承受胸腔被气挤压的痛苦。 这种挤压是虽然不是假象,但胸膛会炸开铁定是假想,想要达到人剑合一,就要跟剑一样感受碰撞时带来的痛苦。 也有记载是随剑而呼吸,但剑是不会呼吸的,所以人也要学会不呼吸。 不过圣皇和晁良可是剑术大家,阿七还远不及,难以突破也是有理。 “公子”自己赢了,却见公子脸色有些不好看,阿七有些胆怯。 “走吧。”张天流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阿七更加觉得做错了什么,不敢吭声的默默跟随。 回到小楼,阿七才敢问“公子是不是觉得阿七赢得太难看了” 张天流摇头不语。 阿七又道“刚才我也是突然控制不住的挥剑,没想要赢的。” 张天流摇头道“不是输赢问题,只是你没有突破极限,而且是最后关头泄了气。” “啊这可如果不这样,我感觉会难受到死啊”阿七郁闷道。 这种施展剑术的方式太折磨人了,为何非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困境中阿七是不理解的。 即使她知道圣皇这种剑术大家也这样用剑,她也不赞同,因为用剑方式有太多了,为何不选择轻松的呢 在丁家当剑侍的十年中,阿七已经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子。 就想着怎么安逸怎么来,所以论起用剑,她远不如二姐。 同样的兵器,同样的真气,二姐还断了一只手,但剑术却比她高了不止多少倍。 或许因为她执着剑术吧,自己只是因为丁家给了她剑,给了她柔水剑法,所以她用剑,练剑,仅此而已,谈不上喜不喜欢。 张天流看着阿七不解的表情,无奈道“修炼是为了变强,变强的目的有很多种,一直以来,你修炼只是因为你身处在一个修炼的环境中,姐妹们都修炼,所以你就跟着修炼,毫无目的的修炼” 张天流点了支烟,长叹一声又道“红玗修炼,是为了保护你们,其余人的目的都有,都不同,自保,保护,执着,复仇,或弥补缺陷,而你的是什么” 阿七无法回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公子呢”阿七反问。 张天流一愣,随后笑道“我的目的太多,我讨厌修炼,喜欢修行,所以我居无定所,而且我的目标很大众,去天涯求长生,去冒险,去瞻仰神灵。” “那阿七也一样。”阿七有些害羞道。 “行啊,可是你这种状态很难跟随我的步伐,咱俩修为一样,但应天我都杀了几个了,你打个归真中期都如此吃力,在我身边就是累赘。” 张天流的直白让阿七内心很难受。 她知道自己是累赘,在连山时就预感了,但她却把自己视为剑侍,侍从没有主子厉害不是应该的吗 张天流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沉着脸道“你没我的能力,也没有我的头脑,有的只是盈忻的功法。但这还不够,想要变强,你只能自己去磨练。我让你接受挑战就是给你磨练的机会,找到自己的修炼的道,现在我要求不高,你能稍微的在我力竭时保护我一下就行” 燃武阁u 第二一八章 连胜被破 阿七从未想过对公子有什么帮助,不是不想帮,是公子不需要她做什么。 以前刚认识公子,他喜欢逗弄自己,虽然觉得无赖,但很有人情味。 自从离开连山,公子就没有刚开始时那样对她,整个人也完全变了。 公子说过一切都是假的,她们追随公子是无处可去,但如今有了雾山派,那是她们足矣奋斗一生的基业,但阿七始终喜欢刚到雾海的那段时间,无忧无虑,要是一辈子能那样就好了。 事实证明,公子待在雾山是为了躲避宗天府的追杀,圣皇死后,雾山也就不需要了,她们也一样。 但此刻听公子一说,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公子是需要保护的,连圣皇也有圣守,何况公子。 她也是知道公子有出海寻宝的打算,海上危机四伏,常有巨兽从海底冲出将船一口吞没,应天都不敢去远海,公子要去,阿七不惧,自愿相随,奈何自己实力不济,连陪练都不够格,想在大海中保护公子谈何容易。 “公子放心,我会让自己变强的。”阿七头一遭倔强的说道。 “还是没开窍啊。”张天流心叹,摆摆手道:“行,爱怎么练怎么练去,接受挑战也好,闭关也罢,走你觉得能走的路,我不会再指点你什么,你自己摸索去,上课也行,作为随从你有资格。” 阿七点点头,自己跑去摸索了。 张天流很无奈,果然每个人对道的理解都不同,在他想来,阿七如果开窍会问他如何变强,尽可能的去利用现有资源提升自我,而非自己去摸索,明明有前人开辟的康庄大道你不走,偏偏自己去挖羊肠小道,要何年何月才有收获? 不过这就是阿七,一个感性的人,擂台上她有自己的判断,张天流的嘱咐只能起到一个开头作用。 要是挖几年都挖不出一条像样的路,张天流只能让她回去。 一个没有追求的人,其实最好的路就是原地踏步,回她雾山终老一生。 一辈子,安逸两字足矣。 不用为了他这样的人活着,那很累。 在张天流看来人就该为自己而活,特别是失去家庭的人。 倒杯茶,端杯而起行至窗前,望着楼外山景一饮而尽,回头把得到的资料梳理一下,拿出地图绘制他未来的路线。 出海前的准备,没有十几年怕是不行。 不是有船就能出海,还需要人手,更要绝对保密。 目前而言,能让张天流放心的只有阿七她们,但她们实力太弱了! 就算给她们找功法修十年也修不到应天。 能提升的只有战斗能力,然后是配合。 在这种地方锻炼完,就去海边猎妖。 不加入猎妖队不代表张天流不会去,只是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行径。 阿七没有去上课,不过去了练功房。 练功房如同密室,只是比较宽阔,适合练武。 演武场也练武,但通常是新生练武的地方,老生,特别是学了独门功法的学子都是在练功房独自修炼。 阿七一个剑侍本来是没资格用练功房的,但她现在可是太学的名人,加上开房用的是张天流的名义!太学无可奈何。 不过渐渐地,在练功房很难突破的阿七选择花点时间去上课。 一直以来,她的师父算是盈忻,盈忻虽然善于教人,分析很到位,但层面太低了,太学经历了几百年的积累,底蕴已经很深,下到开觉,上到应天几乎无所不知。 另一方面,阿七也在接受挑战,规则还是张天流制定的,有时候对手是左人家的人,有时候也有别人,都是年轻一辈的高手。 公子虽然没有再指点她,但通过她自己的理解与跟在公子身边学习到的知识,面对这些年轻人不是每场都赢得漂亮,却不会败北。 而且她继续用着公子教的闭气剑术,这种情况下她虽然难受,但脑子不知为何很灵活,不由自主的去考虑局势的变化与对手的情况。 就像公子说的换位思考,通过对手视角看如何攻破她的防御,结合对手的招式,阿七会立刻判断出对手下一招会攻向何处,而她不用怎么控制身体,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先防。 只是公子说的极限她始终无法突破,每次到最后关头,她都会不受控制的反击,虽然这样的反击威力很猛,但她的情况已经被对手摸清楚了,无法向对付左人鹏涛那样击飞对方的兵器,甚至出现一击一落,被对手找到机会追击,险些落败的局面。 每次都是通过柔水流影阻挡对手视野避免了落败,但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柔水流影很快就会被人识破,一旦人家熟悉了她的招式,她将很难胜利! 修士跟一些竞技运动很类似,一些有独特招数的新秀出场,往往是一鸣惊人的,通过自己特有的一招连胜十几场轻而易举,可一旦落败一次,就会被所有对手摸清楚败的因数,然后就开始一路连败,有些天资过人的新秀因此一畏不振,从此离开赛场。 但有些很快就适应了比赛节奏,开始学会变招,吸收对方的胜利因数,反思对方的失败因数。 阿七已经很接近这种情况了。 整整三个月,阿七十几场比试都没落败,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此人同样是女人,还是入学十八载,如今正在为学士冲刺的太学府天之娇女,冷惜姑娘。 擂台之上,阿七剑丝扶风,快速卷向冷惜,却被此女轻描淡写的挥手击溃。 “华而不实,你拿手的,不是剑术吗?” 阿七震惊,她是头一次被人轻易破了柔水流影,而且还不知对手是如何破的! 她握紧了剑,将真气运走全身,把体能提升到了极致,一步踏出,身影闪到冷惜前方,却见对方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捧着一碗面条,一边看书,一边正吸溜吸溜吃着的张天流,突然余光瞅见有人站在他面前。 目光从书上抬起,看着阿七学八哥一样憋着嘴,一副十分受委屈的表情。 “输了?”张天流预感到了。 “嗯!”阿七难受道。 “所有招都用了?”张天流笑道。 “嗯!”阿七更难受了。 “没啥,以后赢回来就好了。”张天流继续低头看书吃面。 阿七郁闷道:“可是对方不给我机会了,说除非公子胜了她。” 第二一九章 天梯榜 张天流吃面的动作一僵。 “行啊,拿我的招对付我。”说着,苦笑摇头继续吃。 “那公子应不应啊?”阿七郁闷道。 张天流摇头道:“三个月了,这段时间我没看到你的进步,即使我击败对方你也无法取胜。” “可公子不去打,我一点机会也没了。”阿七一直对胜负没什么感念,三个月的十几场连胜都没让她展露笑颜,视乎是一种习惯,她胜是理所当然,可这次落败她觉得很难受,她是头一次渴望胜利! 奈何胜利的机会在公子身上。 张天流还是摇头:“我出手完全是欺负人,万一把人打得有心理阴影咋办?毁了一个学府中的天才,祭酒还不得吃了我。” 祭酒就是太学校长,此人张天流在一个月前见过,他亲自来访,目的是想请张天流担任学官。 太学学官可不简单,是朝廷在编人员,可随时入朝为官。 学士不仅是饱学之士,在太学里,学士还是学官的左膀右臂,不过即使如此,学士的地位已经很高了,没见林不青有多受欢迎吗。 虽然跟他掌管一部分招生权力有关,别的学士可没他如此招蜂引蝶,不过只要出去,令人得知身份同样受人敬仰,还会有很多人前来求指点。 恰巧是张天流最厌烦的。 “那怎么办啊?”阿七显然是不甘心。 她能有好胜心难得,张天流不想掐灭她这股劲,于是道:“简单,放出消息,胜你三次可以挑战我。” “这……“阿七哭笑不得,公子也太那个了…… 不过公子说得也没错,挑战她虽然要胜左人家的两个家伙,但左人霖和左人鹏涛需要胜三次再次在跟她打,这股风潮如今越演越烈,左人霖和左人鹏涛天天被人下战书,虽然赢多输少,但输一次就让他们难受了,三个月来输了十几次,高傲如他们都要怀疑人生了。 想挑战姓张的要胜剑侍三次,虽然有点变味,但也附合规矩中的漏洞。 张传人挑战条件开出,立刻惹来一股浪潮。 潜移默化中,挑战风潮成为了扬名立万的最好途径。 胜阿七不算什么,若能胜了姓张的,似乎就会一跃成为太学第一! 三个月的积累,使得挑战风潮已经很剧烈了,如今,更是成为所有学子关注的要点! 突然之间,许多天之骄子都冒出来,竞争变得十分的恐怖,左人霖和左人鹏涛还无法拒绝被挑战,因为他们已经被卷进来了,如果拒绝,这后果可想而知,唾沫星子足矣淹死他们。 左人家也要脸面,何况这也是锻炼左人家子弟的一种机会,人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光是收敛没用,要学会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左人家通过朝廷、太学两方面,制定了新规。 要挑战左人霖或左人鹏涛,需要挑战三名左人家的在学子女,另外,左人霖和左人鹏涛也是可以被代替的,如果他们连败三次,就不能站在第二梯队。 这梯队,是祭酒大人宣布的,名为太学天梯榜,如今第一的就是阿七! 张传人不在榜单内,但只有到了第一才能挑战他,而且祭酒大人还开出一个十分诱人的奖励,能挑战张传人者,胜,可为学官,败,可为学士。 也就是说不论胜败,只要跟他打一场,就能一跃成为学士! 自太学变革以来,学子已经很难成为学士了,不是说你学习好修为高就能成的,还要对太学有贡献,而且如今要求越来越苛刻,含金量是今非昔比。 林不青都自认在如今的太学里,自己不可能成为学士。 “老家伙的套是越来越深了。”张天流对祭酒这厮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他是变相的让自己成为学官,并且多半有王乞在背后煽风点火! 否则他堂堂祭酒岂会在乎一个普普通通的传人,除非是玄奇二门传人。但并非是因为二门传人修为有强,实力多厉害,而是此二门传承的玄门天机和奇门遁甲对太学,乃至天下帮助都极大。 也因此遭嫉,在被异人灭门时,两门的遗孤都遭到许多门派追杀。 玄门依附朝廷从此避免灾祸。 奇门逃到异国他乡隐藏多年。 太学是不知道张天流能耐,但既然来到太学,以太学性子如果不利用就太浪费了。 结合王乞提供的天梯模式,能够快速的提升学生整体实力,同时多开启一声晋升的大门,这是有利于太学发展的。 “光是第一名的报酬还不够,从第二梯队开始到第十梯队,都有不同的奖励,奖励是什么你们来定,但人数要限定死,一、二、四、八……最后五百一十二名,总共一千多点,十万学子中,能进入梯队的只有百分之一,这种激烈的氛围想想就令年轻人热血沸腾,冲天梯必然成为太学最具有标志性的项目,从而展开擂台制度,要有场地,前三梯队要最大的场地,中三梯队中型场地,后三梯队小场地,而十梯队的选拔就在演武场即可,只要双方点头学生随时可以参加,第十梯队的学子一个月至少要打三场,败一次下放,防止有人爬上梯队享受待遇就不动了,另外场地的话要售票,当然这些事宜由我们九州集团负责,你们拿分红就行。” 说到最后,王乞眼里只有钱! 但很快就有学官提出疑问:“但如果学子之间故意输掉呢?” “抽签。”王乞想也不想道:“每一轮天梯赛开启,先是普通学生的百人一组抽签,然后是淘汰赛,一场定胜负,第一名者才有机会挑战天梯榜,然后是第十梯队两人一组抽签,他们二人斗一场,胜者才有机会挑战第九梯队,第九也同样是两人一组抽签挑战第八梯队,至于成为第一梯队者,数量不限,毕竟成了第一不论挑战姓张的能否成功,都会成为学士,并拥有天梯榜第一的无上荣耀,以后建立太学名人堂,要在里面给他们竖立雕像,当然,祭酒大人和诸位对太学有功绩的大人,还有为太学付出的前辈们,都要进入名人堂,而名人堂是对外开放的,让天下更清楚的认识到太学与太学的历史底蕴,当然,也要门票。” 众人听罢,没有在乎什么门票,只是内心激动! 不仅因为自己能成为太学名人堂的一份子,还有天梯榜的激烈与恐怖程度! 第二二零章 过去与未来 如果说太学作为朝圣第一学府,不在乎钱只在乎教育的话,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乞为何能让太学所有学官,包括祭酒大人都有一种俯首称臣的感觉,原因就在于他能给你钱! 想想曾经,太学收刮财物有多夸张! 他们并非是张天流口中的为养猪,而是单纯的爱才,当然也顺便爱财! 以前是明着收受贿赂招学子,还弄出内外院,外院基本不管,授课的老师跟外面的野路子拳馆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低劣,因为他们同样收受贿赂,不给钱,不传功,只教你皮毛! 也是为何,进入太学花钱更多了! 否则世家子弟的吕泰雍何至于去连山啊! 太学有多丑陋可想而知。 而王乞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他们难看的吃相! 先**内外院,再灭了一批废物老师,当然不是开除,这样得罪的人太多,他将寸步难行。 而是革除这些人的授课职责,让其成为助教,协助内院的导师。 以前内院的老师还是很有水准的,成为他们的助教让这些外院老师有怨也不敢发。 毕竟不如人啊,让你跟在身边学习教学有错吗? 虽然收受贿赂不能了,但变相的赚钱门路却多了,比如校服!以前是免费的,现在要收费! 然后是什么课本费、住宿费、体检费、教材费、学杂费、最后是昂贵的学费! 学费的确比以前高了,还高了百倍! 是因为以前是免费的!不过需要贿赂才能入学,否则招生办理你干什么,天才,我们这里遍地都是。 然后是分校区,让学子专精一种,而且去学五花八门的玩意,当然学子也可以选修,不限制死,不过多选修一门得多花钱,住宿、体检、杂学不用,但学费、课本还有最昂贵的教材费高的恐怖。 特别是工业校区的炼器,医药校区的炼丹! 以前,太学是富了老师,穷死学校。 而今变了! 三十年的风风雨雨过来,底层的老师只能拿薪资,高层自然个个富得流油! 因此太学高层才对王乞唯命是从! 这不是地球,没什么儒家,虽然朝廷和太学的确跟异人有关,但问题是这个社会儒家根本无法存活,穿越过来没几天可能就挂了! 能活下来的异人,多是一些有自我认识与危机感的人,例如彭化,曾经是蜀国将领,来到这里成为了雾国国主,并且通过了鬼门修建了鬼国,变相的帮助当时的雾山阴判灵龙管理阴界。 只会之乎者也的家伙,你就算给他异能有什么用? 何况异能不是一开始就无敌的,是需要磨练与摸索。 异人之间还相互厮杀,这就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难以招架了。 故此这个世界的教育体系,几乎是门派形式的,太学亦是如此。 什么不为三斗米折腰啊,放屁吧,有钱不赚王八蛋。 有奶才是娘,王乞就是财神爷! “如今太学收费固定了,只能向外扩张,未来要建立分校,跟朝廷联手开启阶级教学,分校优者才能进入太学,分校分为三阶,为初中高,初学六岁起,教启蒙,中学十岁起,教基础修炼,高学跟以前的外院差不多吧,如此太学就成为昔日内院,教导学子最有用的东西。而之所以要跟朝廷联手,是因为分校先从官门建立,而认定他们有资格成为分校的,需朝廷和太学的学官去考核,不愿加入的也没关系,私立学校朝廷也允许,百姓自己选择,总之要让百姓知道,咱们太学是最牛逼的,不是全国第一,而是全大陆第一,什么五巅峰,什么四大派,哦,是三大派统统见鬼去吧,再过几年看我不把他们整死。” 在宫姀看来,灭四大派困难重重,但在王乞这种人眼里,轻而易举! 门派没弟子就废了。 是,你们大门大派不愁没弟子加入,事到如今也有人挤破脑袋往里钻,可一旦他的学校体系成型,全国百姓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这里,加入分校就等于脉象了太学,而且不要求你是不是天才,开几觉,只要你是个人,天生有缺陷也没关系,我们有能力帮助你们所有人! 在如今的朝圣社会中,太学是大发慈悲,是给了所有人希望恩情。 你三大派在干什么?还在吃屎吃尖? 多少人因为没入大门派而心灰意冷。 你们灭了多少人的梦想与希望? 因爱生恨这玩意,不仅仅在男女关系上! 太学的变革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希望与梦想! 至于入学后屡屡不得志,就是怨不得别人了,机会不是没有,只是你不够努力。 会议结束,学官们离去,祭酒没走,王乞也留了下来,还有一个儒雅的年轻人。 “王先生,不是说还有补习班吗?为何不提?”年轻人算先开口。 王乞笑道:“不急,虽然补习班是给老师增加收入,但目前局势还不允许,在政策上陛下还要多改变一下,要从门派制度中拔出来。” 年轻人正是当今新皇左人应,他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难怪要改变学校体系,先生是想通过太学分校跟官门抢学生啊!” “陛下英明,我的确是这意思,现如今官门逐渐稳固,普通的办法是无法推翻的,唯有从根处解决问题,那就是学生,我们要提供所有门派比不了的教育体系,让百姓从门派中解放出来,回归到自给自足的自由生活中。而非意味的压制!” 左人应真心佩服,可以说,王乞就是他的老师,如果没有王乞,他未必坐得稳这个皇位!也不可能管得了这个天下。 当初王乞提的官门,在他看来已经很完美了,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二十多年后,他发现问题还是出现了。 官门的初衷是好的,但随着官门日渐稳固,逐渐的就不鸟朝廷的,全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国,活在他们管辖中的百姓苦不堪言,因为贡献问题,百姓要不停的劳作才能换来一口饭吃,想添一件新衣服简直是做梦。 当然不是所有官门都如此,也有好的,但多数已经烂了,有甚者更是烂到了骨子里,当地的百姓连嫁娶的困难,因为当地的女子,特别是貌美的,基本成了官门中高层的玩物! 昔日那个欣欣向荣,门派与百姓共建安康的小团体在短短三十年里,成为了历史。 第二二一章 大局缔造者 看着好好的天下日渐衰败,左人应心在滴血。 虽然是王乞的策略,但却是他一手招就的官门辉煌。 费尽心力,打造出来的完美艺术品,却是在描画黑暗。 左人应无法接受,也痛恨那些官门子弟。 可一旦格局形成,想要破解就难了,这等于自己打自己脸。 取消官门天下必然大乱。 怎么办? 而今王乞通过一件小事,帮他解决! 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而是顺势而为! 等太学分校遍地开花,削弱了官门影响力后,再进行改革岂是打自己的脸?只是有了更好的治国方针,朕为何不用? 动用武力破除官门才是打脸,王乞的方式更有效,还治根! 官门再不满意太学分校抢人也无可奈何,他们想要存活的方式就是比太学更善待百姓! 你要敢打,朝廷就有理由跟你玩硬的。 但左人应还是有点担心的问:“如果分校和官门相互勾结怎么办?” 这事不是没出现过,还出现了很多,为了让官门善待百姓,当地门派都要相互竞争,可逐渐的就变味了,成了相互勾结共同压榨百姓。 祭酒别看是个憨厚的胖老头,此人修为可是应天后期,只差一步迈入玉境的家伙,以前明面上,朝圣除了国师没人比他厉害,最多就是大将军跟他齐肩,同为应天中期,而今他是一枝独秀,先一步到了后期。 不仅修为,祭酒大人同样聪明,瞬间就明白此中关系,笑道:“为防止勾结,可以从太学选拔学士封官外放,主管分校,由初到中、高,一步步晋升再回太学任教。” 王乞补充道:“另外成立反贪局,专门调查这些学官,但凡贪污者一律革除。” 王乞这招有点恨,这是修炼界,被太学开除就等于被逐出师门,后果不言而喻! 你要想修为应天,迈入玉境前往天涯追寻长生不死,你就要放弃财物。 而祭酒大人所说的从太学选拔,便是挑选对俗物不感兴趣的学士,你一心修炼可以,但要把你的分校治理好,不会治理没关系,起到监督作用也可,这也是一种修行,不是说闭门苦修修为就能高歌猛进的,人生的感悟是一步步体会出来的,越往后越要了解。 学士下方就是一种试炼,一种磨练,顺便帮朝圣治理一方。 听完了此中关联,左人应感慨道:“以前文武百官在朝,国家却一直动荡不息,如今我们寥寥几人就规划了朝圣未来,真是讽刺!” “没有文官无法执行,没有武将谈何护国。不能什么都顾忌,更不要随便一个人的话就去否定它,凡事要做出来,有没有成效看看再说,官门没错,但它只是一个过渡,通过分校改革也没错,但它也可能是一次过渡,只有不断经过局势变化政策,才能使一国长期昌盛下去,你也别玩什么帝王心术,千万别弄什么左右相让他们互斗,这是修炼界,有能力的人追求的是长生,不是皇位,没能力的他也不可能造反,而且我觉得你为国的同时也要为自己,皇家是巅峰没错,但只是俗世,未来你左人家只是一种象征,是俗世掌控者,却不是修炼界追求的目标,但可以用修炼界的力量掌控俗世,只要你别把什么都当成自己的,天下不会乱。” 左人应摇头叹道:“谈何容易!” 他当这个皇帝,多半也是左人家的傀儡。 给左人家提供修炼资源而已。 这就是修炼界的残酷。 你是俗世王者,但在修炼界却片个屁都不是。 因为他修为太低了,归真初期,还是药物堆出来的,平日里自己根本没什么时间去修炼,服用丹药提升修为的目的只是让自己活得久点。 去天涯寻长生,他是不敢想的! “凡事看开点,我也忙,当我同样修炼。”王乞笑道。 祭酒连连点头道:“我也是,陛下不用在意现在,也别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了,有时间多修炼,多提升修为,如此你做事起来也不会感到困乏和疲惫。” “以后再说吧,先把天梯榜敲定,等名声上来了,太学就能完全洗刷昔日的颓态,不再是处奢靡的地方,不过分校也不要也开天梯?” “不用,让他们专心学业,因为有很多考试,一个成绩榜足够让他们疯狂了。” 左人应和祭酒都不明白,为什么王乞的笑容突然变得很……坏?阴险?还是说,奸计得逞? 总之,王乞笑的很复杂,似乎包含了很多辛酸的故事! 天梯榜一出,全府沸腾。 成为天梯榜学子的优厚待遇更是令人疯狂。 光是第十梯队的五百名学子,就能够享有全部免费的待遇,第九梯队还有奖学金!越往上奖励越恐怖,有数之不尽的炼丹材料,炼器材料,符阵材料,这些不感兴趣没关系,还有高阶功法,应天术法,成品丹药,总之你能想得到的太学都会赐予! 到了最顶层,就是地位! 学士可是康庄大道,学官就更不用说了,一辈子的金饭碗。 另外太学还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能胜张传人者,列入太学天涯班! 这什么玩意?放到地球或许认为是一个普通的班级,可在这里,就是各大派的长老院! 疯狂了! 不论什么学子都疯狂了! 就算对比试再没有兴趣的学子,也难以抵住天梯榜待遇的诱惑! “我还以为就是打一打呢,费力气不说搞不好还让自己落下一身伤,可现在,呵呵,说什么我都要爬一爬这天梯了!” 太学其实有很多天才中的高手隐藏其中,天才只是学习厉害,但天才中的高手就是修为强大,战斗天赋与经验都极高,如今天梯榜的第一轮排列,就是从上往下,也就是说,挑战第一名的阿七开始! 而要挑战阿七,则要挑战左人霖与左人鹏涛! 这两人是第二梯队,但很快,左人霖就要被降到第三梯队了! 因为天梯榜开启的第一战,就是阿七对战冷惜的第二场。 而冷惜是踏着左人霖挑战的阿七,所以不论两女的胜负如何,其中一人要降到第二梯队,而作为第二梯队突破口的左人霖,自然要降到第三梯队,然后被不知多少人挑战,毕竟从上往下嘛,挑战左人霖胜了成为第三梯队,有挑战左人鹏涛或阿七、冷惜其中一人。 败了也能顺利进入第四梯队,只要守好,或许就能在第一届天梯联赛中成为第四梯队的选手,享受整整大半年的丰厚待遇。 梯队的待遇不是永恒的,是需要你的名字挂在上面,下降减少待遇,除名没有待遇。 而明年的第二届天梯联赛的赛程也公布了,是从下往上挑战,看了规则的学子们,没信心的都有一种绝望感,信心十足且战意昂扬的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故此第一届的水分其实很大! 只要战,不论胜负都能进入! 之后只要尽可能的守住地位,撑过长达一年的联赛,年终定榜时就会获得丰厚待遇。 第二二二章 胜者 “看来不能过早暴露实力啊!” “是啊,现在打虽然能上榜,但未必是好事,不是说拒绝比试就行的,第十梯队每个月要打三场,这一场不是一场比试,而是对手是一个人,三局两胜才能守住地位,就是说一个月要打九局,那什么招式还不得暴露一空啊。” “毕竟第十梯队嘛,强制比试很正常,否则下面的学子如何进榜?但六七八九梯队的强制两场就过份了,一个月六局,而且可能都是高强度的战斗,太吃力啊!” “所以先进入前五梯队还是好的,一个月才打三局,暴露最少。” 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有名学子冷笑道“弱者表现。” “你说什么?”众人大怒,纷纷看去,顿时脸色一白,谁也不敢吭声了。 此人乃是近年来太学出了名的好战分子,夏侯哉! 说起来这夏侯哉因为读音神似夏侯斋,在小时候被宗天府请去喝茶,从此之后,一个腼腆少年成了一个好战分子,而且出手极其毒辣,不论对手是男是女,都将对方打得遍体鳞伤! 他的好战,不是讲究战斗的胜负,而是过程,他折磨别人的过程! 为什么夏侯哉被宗天府请去喝茶?听说过他的人多少都了解一点,传闻是有一个人冒充夏侯家的人,在鲁西连山城杀了宗天巡使,夺走鸳鸯双刃。虽然之后查明跟夏侯家没关系,但这时候的夏侯哉已经从宗天府回来了! 至于他在宗天府里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多半能猜到一二! “唉,旧社会毒死人啊!”有学子感慨。 “是啊,应皇登基后,咱们朝圣才算光芒啊!”有学子附合。 这些风凉话听得夏侯哉眼皮直跳。 冷眼一扫,吓得看天梯榜公告的学子们一哄而散。 “公子流,别让我遇到你!”夏侯哉恶狠狠的向着。 他在宗天府受尽折磨时就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灭了宗天府,还有罪魁祸首! 事后夏侯家查明了,冒充夏侯斋的人名为公子流,是宗天府刺杀打击对象,然而没等宗天府除去公子流,宗天府就完了! 真的完了,三十年前就解散了,不过有一部分宗天府的人成立教派,名为驱鬼道,四处帮人抓厉鬼。 夏侯哉不知道为什么,但不重要了,一来宗天府灭亡了,而驱鬼道的人跟残害他的人没关系,他们只是为宗天府效力而已,动手折磨他的人早被他一个个揪出来折磨死了,而今,只有罪魁祸首公子流! 奈何这个异人每次夏侯哉打听到他的消息时,此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雾山镇他都去了几趟,可惜一直没找到。 不过这个生死大仇以后再说,眼下,他对天梯很感兴趣。 “又能大战一场了,不,是一直打下去!” 露出毒辣的冷笑,夏侯哉前往了天梯报名处。 可来到此地,夏侯哉崩溃了! 全是人,大排长龙的人。 而且这些人中不乏高手,其中有三十几位都是胜过他的人! 他是好战,但不是说他就是无敌的。 只是他不屈,伤点皮毛不算胜,他会缠着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不是他倒下就是对方倒下。 之前一个眼神就能吓走普通学子,可在这里,没用! 老老实实排队,不然就滚。 他要敢在这里交手,会直接被逐出太学。 太学能交手的地方只有擂台,当然,你让随从动手也行,例如左人霖的随从就能动手,事后随从离开太学即可。 但随从入太学也是能学习深造的,没有生死大仇谁会乱动手。 故此太学学子虽说十万,但若算是随从和仆役数量就翻了几倍,不过亭山满是建筑,规模可以称得上百万人的城池,区区几十万能轻易容下。 太学正在筹备天梯榜。 九州集团则大刀阔斧的建比武场。 一个前三梯队的比武大场地,八个中三梯队的中型场地,还有后三梯队的小型场地,数量目前还在规划,不过大场地他早已经在建,不仅要成为比武场,以后还要开洮洮小姐的演唱会。 没有音响设备没关系,这是修炼界,而且洮洮已经开启口觉,近来听说有了九十年功力,用不了多久就冲击归真了,一旦步入归真,她的真气强度足矣支撑她演唱三十首歌曲。 另外乐器也有进步,都是用海兽材料炼制,注入真气可以发出很大的声音,只是未必美妙,因为乐师修为还不够,但谁让这乐师是他培养的呢,宫廷可没这种花俏的玩意,以前圣皇不需要,现在的应皇一堆事要操心,可以说王乞的注意都是他执行,忙得修炼时间都没有,你还让他去组建什么宫廷乐师,这不是找抽么。 好在很早的时候,王乞就让一批年轻的乐师跟随洮洮,不断给他们资助,十多年来,修为应该不错了。 “我的世界,越来越完善了!”王乞看着即将竣工的体育馆,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没错,朝圣正在逐步变成他的世界! 但他不会止步,目前他能掌控的其实只有圣京和周边,其余地方还是官门制度,不过改变是早晚的事,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才是异人中的真正胜者! 现在的75名异人,谁有他王乞牛? 当然修为不好说,异能也别提,单纯的是贡献!对社会,对人的贡献,这才是异人该做的事,只会打打杀杀,相互撕逼的你们懂什么? 我王乞,要成为这片大陆的神! 一不小心中二的王乞,赶紧收敛了嚣张,对身边的小弟吩咐道“阿七和冷惜的第二战就在这里!准备售票。” “啊!不是应该请学子看一场吗?由他们口口相传,不到一日就能传遍圣京大街小巷,可以省宣传费啊。” “笨啊,你这一声不吭的,圣京人民怎么想?有好事不通知大家自己玩,过分啊!直接卖票,管他来不来,位子不够了再请学子补上,如此一来双响炮懂吗。事前只宣传两大美女的决斗。事后才要搞标题,就说,为一个男人而刀兵相见的国色天香与倾国倾城。两女样貌摆在台上,有前场的铺垫,舆论一出能不火爆?还有,以后学子来看也要掏钱卖票,不能让天梯榜学子白打,另外,尽快收集入榜学子情报,统计战力表,开庄搞赔率,这要赶紧落实,对了,你觉得阿七和冷惜谁厉害?” “当然是冷惜。”小弟坚定道。 王乞摇头。 “你只看到阿七不行,没看到她背后的男人!那可是张总,你知道这厮的能力!” 这能力不是异能,而是真正的实打实的能力! 小弟感慨道“张总如果暗中相助,那冷惜可太可怜了!不过嘛,我觉得张总不会,别忘了当初的芮小姐,张总如何对她的,各种高压呀,要是我早辞职了。” “所以你没ga厉害。没她干的这些脏活累活,咱们也没今天,她的败,只是败给张总,除此之外她其实是站在胜者角度,只是她确定了张天流的路,争霸天下非张天流之愿,所以才去了云罗想办法去天涯,要在那里击败他!” “为什么啊?难道真是王总说的,他们是因爱生恨的关系?”小弟很不理解公叔怜阳的执着。 王乞摇头道“其实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最后的背叛也令我很不理解,张总要对付的是董事长,不是集团,张总胜了她的地位应该更高,如果非要说为什么,我觉得嘛,就是徒弟叛逆,或许在她心里张总是神圣的,可最后发现张总肮脏不堪,因而梦想破灭了,所以处处想跟他做对!” 小弟还想问什么,王乞突然道“还不快去落实,一大堆是要处理呢,别八卦了。” 第二二三章 天梯馆 张天流坐在小楼里喝茶,图书馆得书他已经翻阅光了,八层楼,四十多万部藏书,多半是通过异能记录在脑子里,只有看到上古秘闻才会细读。 眼下是考虑筹够冒险队得班底,如今人选有阿二、莫老板、小商同学。 阿七是暂定,能否通过考验就看她未来几年的成长了。 众女中,他独选阿二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厉害,果决。 莫老板和小商张天流不担心,虽然没有跟两人提过,但很容易让他们入套,向岳鸿彦推荐二人就是打的这个算盘,早早让他们去海边磨练一下方便启用。 事实上两人也的确去了。 也没有不去的理由,莫老板毕竟是警察,内心的正义感不会被磨灭,他只需要一个借口,所以张天流让岳鸿彦告诉他去尝试做海鲜。 “公子,公子……”阿七突然打断张天流的思考。 放下茶杯,张天流扭头问道“比试将近,你不去准备跑这里来干什么?” “公子不去吗?”阿七就是想让公子去看她如何复仇。 张天流摆手道“不用看也知道结果,没必要。” 阿七顿感失望。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忙问“公子知道结果,那你觉得我能赢不?” 张天流摇头。 “为什么啊?”阿七不满的走过来,坐在张天流对面直视他问“我已经找到败给她的原因,并且已经克服了,如果她没有什么新招,胜的一定是我。” “问题是人家有啊,丫头。” 张天流哭笑不得,又道“何况冷惜在太学待了足足二十年,如果不是太学改革她早已是学士了,她是太学大力培养的天之骄女,一手五行术法登堂入室,你玩不过她。因为你对术法还不够了解,剑丝同属金气,两者意为矛盾,她修为虽强过你但剑法不如你,而且她的金气盾还不到火候,其实你剑丝可破,然而你去没有考虑为什么无法破防,只是被她轻描淡写的化解所震慑。你看她金气破你剑丝只有惊讶吗?不怀疑为何没有剑丝与她护身真气碰撞时的异象?没有,是因为你没察觉她火气散你剑风!其实只要细心就能瞬间洞察的,此时你再施展柔水剑气灭她火气,再以剑丝破防说不定就能取胜,然而你脑袋中考虑的只有冲上去试一试,对方什么情况你完全不了解,近身战斗有多厉害你根本不知道,冒然上前结果是败。” 张天流处处说到点上,阿七哑口无言,也知道自己究竟败在哪了。 “那这一次我照公子说的能赢吗?” 张天流摇头。 “为什么?”阿七觉得既然公子都说出问题了,多少也有点胜算吧。 “因为她只用了两行,还有三行没出手,同时她体术很厉害,瞬间的爆发比你更强,因为她用的跟你一样的办法,敛气!而且她运用得更加成熟,是以气海蒸发膨胀,充斥全身而不外泄,这中情况下的瞬间爆发同阶之中无人能敌,最多就是跟她拼个两败俱伤。因此你要赢,不在这一场,在下一场,这一场你尽量把她的实力逼出来,下一场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那公子去不去嘛?”阿七还执着这个。 张天流端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道“祝你旗开得胜。” 阿七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不去她就没精神,好像胜负也不是多么重要了。 今日圣京天梯馆开业,引来诸多王公贵族,他们也是听闻了太学举办天梯赛,自家的孩子也打算参加,而且筹备方还是九州集团的董事长王乞,他们如今谁不跟九州集团有利益来往,这位财神爷的场能不捧吗。 关于售票,他们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因为底下人已经帮他们买了,位子都是最好的贵宾席。 不过当他们来到天梯馆时,还是被恨恨震惊了一把,不亚于第一次看到九州集团的玻璃大楼。 天梯馆占地五百亩,左右边缘做了一些绿化,穿过绿化带,便是一片广阔的操场与巨大的环形建筑。 建筑风格很特别,宛如一个金元宝,只是大的吓人,宛如一座元宝山。 好在不是金的,而是有些复古的铜色,玻璃也不是透明的,而是乌金色,看起来光华内敛又不失高雅。 当午时烈阳照耀时,整座元宝建筑渲染出了一层朦胧的紫金乌光,光芒之中一闪一闪,似有水晶在内部流转,美不胜收。 随着圣京的达官贵人逐一到来,天梯馆旁边的停车场上,宛如在召开一场车展! 有最老式、复古,产至二十三年前的第一批蒸汽车。 虽然老,但因为是限量版,全世界竟有三十辆,而且这三十辆中只有四辆是出售的,其余的都是九州集团为了打开市场赠送给达官贵人的,应皇有一辆,祭酒有一辆,其余的不是大将军就是丞相拥有,这玩意就是地位的象征,现在出现两辆在这里,把最近流行起来的汽车爱好者看得兴奋不已,恨不得趴在引擎盖上伸舌头舔几口。 除此之外的车辆则是五花八门。 有为将门喜好设计的霸气型,有娇小玲珑,专为女子设计的可爱型,还有为公子哥设计的炫酷型。 跟地球的汽车比,自然是徒有其表,内部结构垃圾到不行,速度最快的也不足八十公里,但这个世界的人没见识啊,因为这就够牛了。 而且这是在城市,虽然三十年来一直在修建,但路况并不是很好,唯一的优点就是路宽,毕竟昔日是巨兽拉车,不过也因此,狗屎一直是无法避免的大问题,如今有蒸汽车代步则不同,在城中跑起来比兽车跟快更舒适,自然是现下圣京贵人的首选。 除此之外,九州集团还有很多农用车,不过都在郊外,入不得城,自然也不可能在这里见到。 一开始,许多圣京百姓只是被铲除墙壁后,暴露出来的天梯馆所吸引,但随着这些车子的出现,一下成为了横跨二十多年的车展会,上百种款式看得人眼花缭乱,同时也预感到了大事将近!不然为什么如此多的达官贵人会开车到这里? 他们听说过天梯榜,但因为跟他们没关系才赖得关注,而今再看似乎不对劲啊! 特别是那高挂的横幅,还有天梯馆广场外围一圈的“天梯赛“旗幡,这似乎不是在太学里发生的,而是在这儿! 第二二四章 开幕仪式 “咦,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到一名太学学子?”不仅来得早的达官贵人感觉不对劲,就是来得晚的也等了许久了。 都说未时一到,开幕仪式开启。 现在都过午时三刻了,还有半个时辰来得急? 望向亭山,虽远,但大家都是修士,真气注入双眸一瞅,根本没发现有大批学子下山。 “咦,这地下丝似乎不对劲!”一名感觉敏锐的人低头看着地面。 地面没变化,但他能轻微的察觉到地下深处似有激流而过。 有些人感觉出来了,有些人却毫无察觉,就这么等了半刻钟,忽然一间毫不起眼的小玻璃房里一下涌出了大批兴致勃勃的学子。 就那么一个五十来平的地方,如喷泉口般,有源源不断的学子说说笑笑的走出来,迈向天梯馆,也有发现了达官贵人们的,相熟或者遇到亲人的立刻赶去见礼。 达官贵人们好奇一问小屋为何藏了如此多学子? 学子们闻言笑了,起初他们也是震惊,毕竟这地铁他们也是头一遭乘坐,着实被钢铁巨蟒的形态吓了一跳。 面对贵人,他们可不敢藏拙,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但都是皮毛,具体的他们也不清楚。 贵人都想去见识见识,奈何仪式要开始了,只能按捺好奇心进入了天梯馆。 外部看天梯馆已经极大了,从内部看更为恐怖。 密密麻麻的座椅如蜂巢般,足足能容下十几万人。 对号入座后,迎来的便是开场仪式。 这仪式很特别,也极为壮观,数以千计的人站在擂台上擂鼓呐喊,声浪山呼海啸,震荡圣京。 把许多不明情况的圣京人都吓了一大跳。 而在场中的人个个心潮澎湃,如见识到了千军万马的战场厮杀。 节目一场接一场,琴棋书画,十八般兵器演练,都是千人以上的规模,蔚为壮观。 最后压轴的更是如今名声滔天的歌姬洮洮小姐姐。 洮洮在圣京举办过十几次规模不小的演唱会,名声早已打响,可惜她周游四方,在如今没有唱片的年代,想听她的歌声难啊! 学子们最是激动,他们年轻富有活力,接收新事物的速度很快,早就成了洮洮的粉,还不乏会唱洮洮歌曲的学子,特别是女生。 可惜,洮洮只唱了一首歌,结合她的异能与口觉,令人一瞬间沉醉其中,也因此惹得大众不满!却也只能无奈看着洮洮摇晃双臂下台了。 一名司仪站在中间的擂台上,环顾八方十万人,跟洮洮一样,他不用什么麦克风,没有扩音器,单凭一嗓子,便嘹亮的震响了整座天梯馆,连馆外正在欣赏车展的百姓也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他声如洪钟道“女士们、先生们,还有可爱的学子们,欢迎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应邀,今天不仅是我们九州集团天梯馆开场日,也是太学天梯榜联赛的开赛日,学子们大概都知道了赛规,但我们的贵宾目前还不清楚,或许还在认为我们是在小打小闹,孩童扮家,那么就请不了解规则的诸位一睹天梯赛规榜……” 几名力士将一副架子竖起,架子高达三十丈,宽二十丈,架子顶有一块红布滚下,里面的一大片金字徐徐展开。 目睹这一幕,贵人们才知道天梯赛的情况。 虽然有些人已经听说了,还是从儿孙口中讲述的,但毕竟儿孙只能形容,具体什么情况他们都是想象的,不少人如司仪所言把这场比赛当成了小孩子的游戏,而今一看显然要闹大! 这种赛程弄出来,就是让学子小尖脑袋往上钻,想待遇丰厚,想功成名就,想获得万众瞩目的全要往上爬,把人活活踹下去,直至登顶! 如果不是现在的太学变革,天梯榜必然惹人非议,而今上太学读书并不难,难得是爬上去的机会,因为那种机会看不到,全方位的考核,天赋、专业、人品、才学等等,连冷惜这种天之娇女都没办法成为学士,可见向上爬的机会有多渺茫。 而今天梯榜现世,完全弥补的这种缺陷,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太学又如何,你要怕别来。 天梯榜规则很多,限制也很多,例如不能使用什么强大法宝,当然自己炼制的可以,不过要在炼制的时候你要通报,要接收考察,确定是你炼制的法宝、符箓、兵器才能在擂台使用,而丹药是禁止的。 如此一来,普通家庭与世家子弟拼的就是自身实力了。 “规则如下,还不清楚的没关系,以后会有天梯周刊发布,里面不仅有详细的规则介绍,还有热门的选手介绍跟赛况详解,感兴趣的最好早点订购,晚了恐怕要一本难求啊。” 司仪一笑,话题一转又道“下面介绍今日比赛裁判,我们的太学教导上官,公正无私的严灏大人!以及点评席的两位,分别是太学剑院校官,太史玉千院主!和太学术院校官,孟长熙院主!那么最后,有请东位的天梯榜第一,张传人剑侍阿七!与西位走来的,目前暂居第二梯队的天之骄女冷惜姑娘!” 再学子们的欢呼中,司仪逐一介绍完,立刻退到擂台下。 万众瞩目下,阿七从擂台东面上台,冷惜从西面上台。 严灏沉着道“起阵。” 随他一声令下,擂台四周阵法光华一闪而逝。 严灏背负双手走过去查看阵法是否完好。 毕竟是才布置不久的阵法,就算九州集团有阵法师试过了也不行,他这一关不能随便了,必需亲自试试这阵法可不可以承受归真强者连续全力的狂轰滥炸。 趁着严灏检验阵法,两女暂时没有交手时,点评席上的术院院主孟长熙笑道“说起来,冷惜之前已经赢过一场,而且较为轻松,想必这次获胜也难不倒她。” 冷惜是他术院得意学子,也是他孟某人的亲传弟子,而他一项又护犊子,故此一开口便暗暗数落阿七的不自量力。 “不好说。阿七剑法独特,如今对剑术专研也较深了,她上次败只是不了解对手,这一次,冷惜如果没有什么新花样,或许是场恶战也不一定。”太史玉千似笑非笑,说的话很中立,没有偏帮任何一方。 两人声调不高,但修为强大啊,稍微动用一丝真气由腹部上入咽喉,再伴随舌尖传出口腔,整个热闹的天梯馆都听得一清二楚。 司仪立刻补充道“那么不知太史院主能否讲解一下,剑法与剑术是何区别呢?” 他这是为了普及大众,由名人口述才能记录周刊内,方便宣传,吸引更多对剑感兴趣的学生入学,最好都来参加天梯赛。 太史玉千淡淡一笑,毫不避讳的解释道“要论两者,首谈剑道,众所周知剑道就是用剑的道,但剑之一道源远流长,一路过来演化了诸多剑法,比较熟悉的有我太学风芒剑法,真道宗赤霄剑法,苍羽派流影剑法和云罗剑法,另外昔日符图门炼制的符剑也属剑法之一,包括许多剑指之法,故此法是包罗万象之物,只是以剑施展,而剑术不同,剑道来源于剑术,先有术的开创才有道的普及,剑术乃是剑之基础,所有的技巧、剑招、剑法,乃至各人自身的剑道修为都来源于剑术,自身剑术越强,修炼剑法领悟剑道越容易也越厉害,这也是为了,剑法多如繁星,唯剑术千篇一律,它其实就是那几招刺劈挑砍,可一旦结合人身体的演练,变化是无穷的,最负盛名的就是飞剑之术!” 第二二五章 连败 似乎不满意太史玉千独自一人侃侃而谈,孟长熙也讲述他们五行术法的厉害之处。 太学格局一变,分为主修与辅修,各院争夺天才学子成了常事,这场比试不单单是天梯赛,还是宣扬太学各院的底蕴实力,剑院已经很强了,左人家的子嗣十有八九都在剑院修行,也成为攀附皇室最好的去处,可以说剑院一家独大。 孟长熙要借此机会,挫挫剑院锐气,为将术院推向太学第一院的位子,这一步至关重要。 贵宾席上的达官贵人们一听,就知道孟院主打得什么心思了,有些人为此哭笑不得,暗骂老狐狸,真是不错过任何一点机会。 可惜孟长熙的长篇大论才说到一半,检验阵法的严灏扬手道:“阵法完好,比试开始。” 阿七拱手。 冷惜回礼,并道:“不论多少次,你都不可能取胜。” “打过才知道。”阿七长剑出鞘,一剑挥出,剑刃之上丝光乍起,剑丝宛若一匹丝绸,又似一条条涓涓细流时而汇聚,时而分散,千般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冷惜一动不动,周身似有一层无形护罩,剑丝落在上面尽数溃散。 阿七细细感应片刻,发现果然如公子所言此人是用了两种真气! 真气本身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所有修士都一样。除非将天材地宝纳入丹田,或者如剑修般,将气海修成剑胚形态才能改变真气的特性,只是剑修要走到这一步,至少需要应天修为,应天修士的气海也是五花八门的,不仅是兵器,还有植物、动物,甚至顽石,与修炼功法相通,极少存在两种真气形态。 不过有一种办法可以将真气变成多种属性,就是通过脏器! 五脏与五行息息相关,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 因此修炼五脏,可修出五行真气。 柔水剑便是真气走肾,柔水流影是走肺、肾。 不过极少数的人敢同时修五脏,一来内脏十分脆弱,一旦损伤又极难治愈,最致命的是修炼起来十分缓慢。剑法需要的五行不强,只要真气流通脏器即可,但术法不同,它们就是靠五脏化行才获得操控术法之力,故此需要大量滋补脏器的药物辅佐,就是天赋好也只是修一脏而已,冷惜居然修了两脏以上,在归真期已是很难得了。 “心属火,她的心必然无比强大,心强则爆发强,可不能近身再被她击飞台下。”阿七想罢,隔空挥出两阵剑丝,一阵如风,一阵则浑圆如球,风牵制冷惜,球遮挡视野,乘此机会,一剑刺入蒲公英般的剑丝球体之中,注入柔水剑意,待球飞向冷惜,在她体外半丈破碎之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阵白烟。 冷惜一愣,挥掌拍出一阵罡风,震散了水气中的剑丝,定睛一看,阿七已经消失无踪。 斜眸瞅见阿七从侧面突进,冷惜单掌火光泛起,臂膀一挥,一面火墙将阿七阻挡在外。 “果然,她的体术需要蓄力!”阿七没有退离火墙,而是施展柔水剑决,破开火墙逼近冷惜。 “还是不长记性。”面对一剑刺来,冷惜一步不退,抬手一抓竟稳稳握住阿七的长剑。 然而她看似抓住,却毫无触感。 便在她知道假的时候,眼前的阿七溃散,与此同时她前后左右都出现了阿七的身影。 “金钟!”冷惜气运丹田,一团凝聚实质的真气化为半透明的金钟罩住了她,将阿七几道身影刺来的剑全挡在了金钟外。 阿七等的就是这一刻,冷惜现在就是一头不敢伸头的乌龟,若是之前她的确没有把握破防,但这段时间来她苦练剑术,剑的威力已经今非昔比! 所有分身一剑刺中金钟后纷纷溃散,只有阿七本体手中的剑发出了金鸣之声,阿七手臂出现了模糊,剑体化为银光,剑尖如啄木鸟喙,一息之间在寸许距离连刺三十六下,短短三息,冷惜金钟变出现了裂痕。 “这下糟糕了,冷惜真气凝在金钟之上,无余力反击,在如此短的距离内无法闪避,撤术必输,不撤术被破有是迟早之事。”太史玉千解释道。 孟长熙却是浑然不在意的笑笑,没有发言。 术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蹲着不动自然容易被破,可当金钟旋转之后,阿七想破就难了! 旋转的金钟让阿七的剑尖每次落点都不同,不仅如此,随着冷惜一步踏出,金钟突然撞向阿七。 阿七一个不慎,不仅刺击的剑被撞飞,连她整个人都被金钟撞到了台边,险些坠落。 冷惜挥手散去金钟问:“何不借势落台?” 阿七一咬牙,施展蚕丝手取回长剑,一步跃起冲入高空,双手握住剑柄准备一记流星坠拼个鱼死网破。 只要冷惜敢用金钟,以流星坠的威力必然能破,她必胜。 真气始终是真气,不可能比剑更坚韧,破不了金钟只是阿七自身力量不足,而流星坠就是弥补这一点。 目睹此景,许多人都是摇头,太史玉千更是轻叹一声。 流星坠破绽百出,必需是奇招,她现在施展的整个过程都暴露在对手眼里,冷惜岂不知她想干什么。 身姿一退,在阿七下坠到眼前时,一击掌风直接将她震飞台外。 “我不喜欢避长击短,但不会傻到让出胜利,你太不把对手当回事了。”冷惜在严灏宣布的获胜声中转身下台。 落在台下的阿七环顾观众席,她虽没有公子的眼力,但如果公子在,她一定能找到! 可是一圈下来,无一人像公子。 反而因为她这举动,在观众眼中称为了难以接受失败的落寞,众人觉得,她必是惧怕观众的嘘声吧! 果然,不少人开启了嘲讽模式。 阿七是外人,冷惜才是正统的太学学子,在场的不是学子就是学子家人,圣京的贵族,作为外人,阿七一直让学子们丢尽颜面,特别是左人家。 一开始大家的确讽刺左人家技不如人,可随着阿七的连胜越来越多,局面自然变成太学学子还不如一个传人的剑侍。 同仇敌忾因此而生,此时见她落败,不知有多少人感到畅快淋漓,忍不住就出言讽刺。 在嘲弄声中,阿七落寞的拾起长剑离开了。 第二二六章 刚昂扬的战意蔫了 王乞斜靠在椅子上,听着小弟汇报。 “今日开幕式还算成功,接下来就是制造舆论了。不过张总真是狠啊!好好一个姑娘遭逢这事,要不变强,要不就毁了。“小弟感慨道。 王乞把手里把玩的玉佩搁在桌上,吩咐道:“既然规矩都是bo3,对他也一样,让舆论一边倒,全给他施压,不能让阿七和冷惜打第三场,否则这女孩才是真毁了。” 小弟不解:“不对啊,如果最后一次机会她都没能抓住,肯定有心理阴影。” “抓住也没用,除了罩杯能碾压,不论是修为、实力、经验她那一样比冷惜强?而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三天内她能弥补吗?不能,据我所知冷惜还没动用全力,甚至一半都没用上,今天她已经给足了阿七颜面了,可你瞧阿七用的是什么招,逼人跟她硬碰硬,把别人的客气当成了利用的筹码,下次阿七会败得跟彻底,亦如当初的gina一样,我这次是看不下去了。” “张总不会内疚吗?”小弟也觉得张天流过份了,虽然他能激发别人的潜力,但同样容易毁掉一个人。 “内疚?”王乞嗤笑摇头,道:“他要内疚,他就不会做这种事了,就算阿七真的从此一生一畏不振,他也只会安慰自己说是人家姑娘的选择,没让你跟着我,是你自己要跟,既然你选择这条路你就要面对失败。要以前,在地球保不准还会讽刺人说你有跟好的选择,离开,凭你相貌身材哪混不下去?躺着也能月入过万,吃饱了撑着没事跑这里受罪?呵,赢了冷惜,还会有比冷惜更强的,直到达到他能利用的地步!没有不屈不挠的品格,跟在他身边迟早崩溃。” “那我就去制造舆论给张总压力了。” “不够,他这人没脸没皮,区区舆论不当回事,最好全方面的施压,因为我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什么都去防,如此一来,一旦妨碍了他的计划,他只能跳出来解决了。” “好,我这就去办。”小弟领命告退。 王乞轻轻一叹,心情一下复杂起来。 与张天流这种人为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卖,最可怕的是你还要帮他数钱。 好在王乞看出张天流一心想要去天涯,否则这个人他是沾都不沾。 他们是好朋友,一起嫖过娼,一起打过仗,呃……商战! 以前他也一直认为他们是最铁的哥们,然而结果貌似是自作多情。 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就算他真把自己当兄弟,王乞也惹不起。 阿七回到小楼一声不吭,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发呆。 张天流没理会,他不知从那搞来一堆书,正有滋有味的翻着。 “我输了!”沉默了一个时辰后,最终还是阿七先开口了。 “我知道。”张天流头也不抬道。 “公子说的没错,她实力很强,而且肯定还有后手。” “多了。” “可我没逼出多少。” “那就下次,就算输了还有明年。” 张天流的毫不在乎让阿七倍感难受,觉得自己好没用,更觉得公子对自己一点不上心,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可有可无? 仔细一想,好想真是! 阿七颓废的靠在椅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就是输了吗,有什么难受的,你输给二姐的还少了?”随着一声娇笑,一个眼球全白,容颜靓丽的女子推门而入。 阿七一愣,整个人突然容光焕发了,喜滋滋的从椅子上蹦起来看着女子道:“五姐!你怎么来了?” “我跟二姐给公子送书来的。”来者正是暮晚,但其实张天流是让阿二送来,暮晚是闲着没事跟来的。 这些书都是符图门的藏书,黑白双煞帮他抄录一份送到雾山派。 其中包含了许多符箓之术与能修炼到应天的归真上乘功法,这些书对雾山派至关重要,张天流也通过书信让盈忻先抄录一份再送来。 “那二姐呢?”阿七可不管什么书,抓着暮晚的小手兴奋得直摇晃。 “那儿啊,你不是跟我一样瞎了吧?这都看不到?”暮晚努努嘴,阿七这才看到屋中的内阁卧室里,二姐盘腿修炼,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雕。 二姐少有发言,何况是在修炼,不过她修炼时居然一点真气也不外泄,与别人修炼时周身真气缠绕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才让阿七一直没发现,也是因为她心不在焉的缘故。 “公子!”阿七冲着张天流抱怨,不过转念一想,就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公子不再理我们了。” “哪能啊,你们利用价值可大了。”张天流摇头。 “公子!”阿七气的跺脚。 暮晚笑咯咯道:“公子又说笑,明明就是舍不得我们。” “这倒是人话,来啊晚晚,坐公子腿上让公子检查一下你发育得怎样了。” 暮晚还真跑了过去,不过没坐,而是到张天流身后给他捏肩道:“公子啊,谢谢你传给我的游目印!” 游目印张天流很早就交给雾山派了,但他一直以来没有去雾山派,上次去暮晚在闭关也没见着公子,一直没有当面道谢。 虽然游目印没有双眼看得真切,但多少有一些影像,这足矣让暮晚高兴万分。 “你们要没事,指点指点你们七妹,瞧她那打得叫个啥?奇招当面使,就怕人不知道你要跟人鱼死网破似的。” “公子你都知道啊!”阿七惊讶又害羞。 “我眼睛不瞎,坐这儿能看到。”张天流还真没吹牛,他住的小楼能俯瞰圣京,虽然天梯馆属于封闭的,但建筑多采用玻璃,从这里看向天梯馆才四十里,又是居高临下,岂会看不到。 其实阿七每次比试他都看到,只是小楼看不到,但在图书馆能看到演武场情况。 不过阿七不知道,要换做别人,早就察觉张天流眼力非凡了,但阿七却好似身在局中,只知道公子厉害,能隔老远就把应天修士给杀了,但却不知道那里厉害,更不会去想公子会用非凡的眼里观察她比武。 “击败那女子,最好的办法是用剑芒,至刚至强的剑芒。”阿二突然睁开眼睛道。 “二姐也看了?”阿七更加觉得羞愧。 “我先你一步回来,五妹在外逛了一下。”阿二起身来到桌边独臂倒茶,端杯自饮。 “古有一剑破万法之术,剑芒不是法,而是术,是剑术与真气的最基础结合,可惜你一直以来修炼的是柔水剑,流影剑也非迅捷之剑,短时间内你剑芒无法破法,三日之后你一样要败,想胜,明年天梯再打。没有什么好失落的,技不如人就要认,但不能因为对方是太学天之骄女就认输。” 屋中三人都有些惊讶,张天流认识阿二这么久以来,这番话比她一年说的还要多! 这不是张天流刻意跟人家保持距离,没看到暮晚和阿七都是一脸震惊吗!她们可不是被二姐高论折服,而是惊讶二姐说了这么多! “啧!就为阿二这番话,阿七你一定要努力啊!”张天流鼓励道。 “嗯!为了明年击败她,三天之后我一定要她把所有后手全部使出,如果她还敢小瞧与我,我就让她落败!”阿七抬起秀拳恨恨一握。 然而就在众人欣慰时,突然有人来访,一番话让阿七从头凉到脚底板,一腔热血荡然无存! 第二二七章 全力以赴 “事就是这个事,不知张传人意下如何?”太学祭酒笑容憨厚,胖脸上满是喜气洋洋的感觉,让你很难拒绝他。 张天流无所谓道“我是没问题,但这样真的好吗?不怕你家孩子被我打出心理阴影,从此一畏不振?” 祭酒呵呵笑道“你家孩子都没事,我家孩子更没问题。” 张天流摇头“我家孩子可没你家孩子那股傲气,她可好哄了。按理说,冷惜这种层面的学子完全可以当开觉生导师,要不就是晋升学士专研术法,脱离了学子间的争强斗狠,你把这种研究生丢出来任我蹂躏,很可能适得其反,她在我身上或许能学到什么,可更多的是绝望,而且不止她一个吧,她落败了会有一群同阶层的跳出来,到时候全成了自闭儿你太学就亏大了,就算你让我让他们几招,给他们点自信,这天梯榜的意义也毁了,全是研究生的天下,会让那些穷苦的新生永远看不到希望。” 祭酒憨厚的胖脸僵硬了。 他不是被张天流的话所震慑,而是不知张天流哪来的自信? 用王乞经常挂在嘴边的形容,就是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再牛也只是归真初期啊,我后边一群归真后期,不信蹂躏不死你。 异人又如何?有种你就暴露能力啊。 僵硬片刻,祭酒大人便又恢复弥勒佛般的笑容道“早打晚打都一样,三天后你家孩子也赢不了,不如你出面指点指点。” 张天流盯着祭酒大人片刻,微笑点点头。 祭酒大人满意离去,但心里也在嘀咕,这姓张的给他的感觉很危险!特别是最后一眼。 他都是半只脚踏入玉境的人了,灵觉之敏锐远非普通应天可比,第一次见面还没感觉出来,这一次却有一种让真正玉境盯着的感觉,因为他面对国师就是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怎么办啊公子?”阿七刚刚燃起的战意瞬间荡然无存。 张天流无奈道“我如果强硬拒绝,接下来是对方山呼海啸的攻势,会全方位的摸清我拒绝的真正目的。” “什么目的?”暮晚好奇道。 “让你们变强后参加猎妖队,然后出海寻宝。” “哇,我也要去。”暮晚跑到公子身后捏肩捶背道撒娇道“好不好嘛公子?我就先不回去了。” “不累赘就行。” “怎么才不算累赘?”暮晚想到什么就问。 “实力,警惕,全力以赴,面对绝境仍然反击,始终要秉持一颗活下去的心。” “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暮晚自作聪明的笑道。 “你爱怎么想都成,目前日期无法确定,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现在太学确定没有对手后就去猎妖,未知数有太多,到时候看情况而定。” 有了目标才有前进的动力,不能让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跟这,就算她们在太学无敌手,一旦到了海上,面对随时会死的危机,她们很可能会退缩,与其如此不入现在就会雾山。 王乞揣摩的张天流是曾经地球上的他,而非现在的他! 阿七的情况他拿捏得很好,什么时后需要鼓励,什么时后需要压力他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完全用不着王乞去操心,他如此一做,放到以前张天流铁定怀疑这厮是不是想摸清自己的规划线路! 现在同样如此,赛程突如其来的改变,很明显是王乞在捣鬼,阿七对冷惜胜率小的可怜,太学完全不必担心,反而需要三场连胜鼓舞人心,诏告天下太学才是天之骄子该来的地方。 动机是有,但如今的张天流能算出,王乞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对待阿七会像当初对的公叔怜阳一样。 这家伙其实是很怜香惜玉的人,花花肠子是有,但内心没有什么黑暗,否则他早跟自己一起去堕落了。 这三日,没有干等冷惜挑战张传人,每日都有好几场高强度的比试在天梯馆上演。 天梯赛元老级人物,左人家堂兄弟就各自打了一场,而且双双惨败! 惨败与落败不同,落败或许只是一不小心,惨败是完全没有还手余力,被对方给碾压了! 他们下一场的胜率就跟现在开出的赔率一样,左人鹏涛赔率是一赔八,左人霖是一赔二十! 因为天梯榜第一的挑战赛同样成了三局两胜制,阿七落到第二梯队,左人霖因此降到第三梯队,这要再降就是第四梯队了! “瞧瞧你们怎么打的?”左人家的老爷子气愤的把一份天梯周刊摔在左人霖脸上。 左人霖吓得不敢动弹,任打任罚。 “还有你,鹏涛,夏侯家那小子迈入归真不过三年,你已入中期快三年了,阵阵一阶啊,你怎么就输了?还输得这么难看。” 这位老爷子是他们的太叔公,左人伏北,此人三百年前也算纵横年轻一辈的人物,好勇斗狠的他至今依然流淌了一腔热血,所以他很关注天梯赛,上次就召集了两小子过来指点一翻,希望他们能更进一步,把目前上面那俩女娃娃拉下来,方显男儿本色,可是没想到这两小子居然面临了要掉梯的绝境! “夏侯哉自突破归真后,便回到边疆在战场厮杀,实力自然不能以修为衡量,不过太叔公放心,我已经想到破解他棍法的招数。” “想?这东西是能靠意淫就能胜的?你想,他难道不会想,要从根处去看,你对夏侯家崩山棍了解多少?你难道只看他表面就定然他用的是崩山棍的精髓?告诉你他差远了,崩山棍就像周刊上写的一力降十会懂吗,你就是百重刀芒劈他棍上也挡不住他落棍之威。” 左人鹏涛忙道“孙儿正是要换重刀与之对力。” 谁知左人伏北一听,怒得扇飞茶几上精美的玻璃杯,重重砸在左人鹏涛的脸上,碎了一脸。 “崩山棍是力大势沉,却也可重可轻,重刀你只是用来练身,重刀法你可有学?与之对力,我看你是以卵击石,继续用你的弯刀,要攻心,我观夏侯小子性子急躁,十棍若伤不得你分毫,必然心乱,你要尽可能的让他破绽百出,同时要小心的故意露出的破绽,兵法诡道,他们这一脉的夏侯崩山棍法也暗藏诡诈之道,尽可能的去拖延,你修为远胜于他,陷入持久取胜不难。” 说完,左人伏北扭头看向左人霖,只一眼,吓得左人霖浑身颤抖! 左人鹏涛的对手夏侯哉只是入归真两三年的家伙,实力再高也有限,可他的对手,乃是比冷惜更恐怖的天之骄子太史佑明,此人乃是太学剑院院主太史玉千的侄儿,太史家的剑术传承两千年,传说是在异人捣毁古仙门时,太史老祖携此门剑术秘籍流落民间开创了太史家,比左人家源远流长多了,除了圣皇,左人家目前还有没人在剑之一道上胜过太史家,由此可见他的获胜希望有多渺茫! 左人伏北明显也知道,故此他没说什么,只是悠然一叹道“全力以赴。” 第二二八章 争榜激烈 当张天流和一般学子一样乘坐九州地铁来到天梯馆时,迎接他的是王乞。 “你如此爽快真是令我意外。” “不然呢,等你用各种招数折腾老子?”张天流冷哼。 王乞瞅了张天流身后一眼问“你的三个妹子没跟来啊?” “我这人低调。” 王乞闻言狠狠鄙视。 三女先一步来了,因为阿七毕竟是名人,而他虽然不少人见过,但多数人没放在心上。 一直以来也靠着阿七的光环掩盖了他。 只有冷惜这种层面的研究生才会注意他。 “今天阿七第三场,对手是第三梯队的太史璇珠,很明显,太史家想要让所有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用剑的阿七败在冷惜手里让他们很不满。你是第八场压轴,你赔率百赔一,冷惜赔率一赔百,别让我失望哦,我可是全部身家都压你身上了。” 张天流笑道“你想让我几个回合干爬她?” 王乞贱笑道“狠狠的给我抽她丫的。” “让你失望了,我会秒了她,让阿七明白真正的差距,她要想不成为累赘需要的努力有多少。” “你能不能别这么狠心?”王乞真的很讨厌张天流的作为。 “你当初玩完女人就甩的时候,咋不问问自己?” 王乞郁闷,老黄历翻出来有意思?再说我给钱的好不好,人家别提多高兴了。 两人有说有笑进入天梯馆,没人注意到他们,认识张天流的人很少,认识王乞的就更少了,事到如今,圣京的许多皇孙贵族都没见过王乞。 王乞没有带张天流去贵宾席,而是领他到了选手休息室。 每名学子都有自己的独立休息室,以梯队排列,排名越上房间越好,第三梯队以上的休息室可以俯瞰天梯馆的看台与擂台。 总共只有八个房间,固定死的,学子有七个,最后一个则是张天流的独立房间。 第四梯队则在下一层,也能看到三面看台与擂台,没有独立房间。 至于五六七八九十梯队们,没有资格在天梯馆比试。 能在这个会场比试的只有十六个名额,十五名学子与一个张传人。 不过因为分馆在建中,目前从第七梯队以上的比试都在这里,除此之外就是在太学演武场。 那里是白天打到黑夜,每个擂台上都有人,把学士和导师们累得不行。 起步都是困难的,何况是这么盛大的联赛。 “明年开始,天梯馆将成为攀爬者们的圣地,每年只有十六人能站在擂台上。当然目前很多人没意识到这一点,多半是凑热闹来的,就是学子中也是多数把自己当做看客,没有将天梯榜当做奋斗的目标。”王乞俯瞰擂台道。 张天流点头“现在太学不用贿赂也能进来,可以说费用不高,奖学金对小富家庭不重要,何况多数是大富人家,这些人没有意识到的是荣耀感,与天梯榜的前景。只把它当做一种通过战斗获取可怜回报的游戏,这种奖励对很多人不重要,等他们意识到天梯榜对他们未来的出路至关重要时,他们自然会挤进来。你目前有规划好将天梯榜学子出售的途径吗?” “当然,全国联赛,然后是天下武道争霸赛,全国目前在筹备,希望五年能成型,西方两国我也已经让人去谈了,以后天梯榜学生将有很大的几率成为职业选手。苦心专研的功法秘术,符箓阵法,蛊师药师……我要将所有的东西都为争霸赛服务,而争霸赛则为全民服务,一旦进入这种漩涡中,这天下乱不起来。” 王乞的世界已经有了雏形,以目前的局势很难推翻。 张天流道“我再给你推荐一条路,猎妖队。” 王乞一愣,细细一琢磨道“可行,不过首先要成立一个守护者组织,宣扬海妖对大陆的迫害,而联赛获取资金可以流过去,让猎妖队职业化,应天资源。” “还行,尽可能的加快进程,因为上一批高手去天涯后,听闻海妖蠢蠢欲动,如果爆发兽潮很可怕。” 王乞这些年接触的层面到了顶峰,知道听说过这些事,他慎重点头。 “对了,你的公子流咋消失了?莫非你是假的张天流?”王乞终于问起他最好奇的事。 “我元神出窍,把灵魂芯片取了。” 张天流的谎言是张嘴就来,偏偏王乞还信了,不信他还能怎么办? 张天流既然要骗他,他就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除非有人跟张天流一样,并向他这样的线索。 第一场比试开启。 虽然是第七和第六梯队的学子交锋,但评论席上的两位都是院主级别,裁判依然是严灏,不是没有别的裁判,而是他自愿当,他喜欢看年轻人充满激情的奋斗与上进心。 目前的天梯榜水分还很大,即使是六、七梯队的交锋,也是格外激烈,比阿七和冷惜的比试更令人振奋。 因为台上两人实力相当,一名是剑院学子,一名是战斗偏门的丹院学子! 本来很多人不看好这场比试,丹院学子赔率更是高达一赔十,可没想到,一交手,竟是剑院学子落了下风! 评论嘉宾孟长熙连连感慨“要是玉千兄在场目的此况,不止有何感想!”他是在讽刺剑院。 因为现在天梯榜中的剑院学子最多,从太史兄妹到第十梯队,足足一百八十多人! 太学五大院,十二中院,三十一小院,万名学子参加,剑院一院就占据了将近两成的名额,反观他术院,虽然仅次于剑院,但多数学子还在第十、第九苦苦挣扎,今天升,明天降,少有连续迈进的,他内心岂能痛快? 丹院学子用的不是十八般兵器,也不是术法,而是药!毒药! 现在场上掀起了一层毒雾,剑院学子身在毒雾中处处受制,可他剑风再猛,也无法将毒雾扫清,他明明可以一招就让对手落败的,奈何,视野受限,身法受限,真气受限,现在对方藏在毒雾何处他也感觉不到,因为那丹院学子已经敛气,气感毫无所觉,只能通过剑风、剑芒胡乱攻击,凭碰运气的方式寻找对方。 可他运起似乎不好,没等找出对方的藏身处,就因为吸入毒气过多身体麻木,在严灏的判断下宣告落败! 第二二九章 看准了 “这下算是爆冷门了。”王乞正在沙发上翘着腿,叼着神似雪茄的烟,嚣张得无药可救。 房门开启,小弟走了进来回报道:“王董,第一场净利八十三万金。” 王乞显得不是很满意。“少了点。第二场加大蛊院学子的赔率。” 小弟准备应声退下,张天流突然道:“三百万金全压蛊院学子。” “啊这……”小弟欲言又止,王乞不耐烦道:“下注吧,他要没钱就让他打工。” “是。”小弟这才告退。 “你就这么看好蛊院学子的?”王乞让人做过研究,所有选手的资料他都有,这第二场蛊院学子不算冷门,但从资料看不论修为还是实力都不如对手,他加大赔率是因为第一场的爆冷门会使很多人购买赔率高的。 “不是看好,而是看准。”张天流没解释多少。 王乞没有继续问,这场是亏是赚不重要,重要的是观众继续赌下去,他就是赚。 蛊院学子对阵的是术院弟子,比赛没开始,评论席上孟长熙先吹一波,说出了蛊院的诸多毛病,蛊院玩的蛊虫是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于无形中,但问题是这是擂台赛,他若事先给对手下蛊这比赛就不用打了,不仅除名,还要被开除。 术士的术法对蛊虫是天生刻制,故此擂台赛蛊师是不可能战胜术士的。 多数人也是如此人为,然而当比试开始,这样认为的人集体被打脸。 因为这名蛊院学子根本不用蛊虫,而是使用符纸! 谁能想到这厮一出手便是撒钱般的挥洒符纸,看这漫天飞舞的符纸逐一引爆,轰出一片灰雾,观众集体懵了。 这不就是刚才丹院学子用的招数吗?只是丹院的用毒雾,他用的是符纸爆炸产生的烟雾! 这些烟雾是否有毒恐怕只有擂台赛的术院学子明白了。 对手毕竟是蛊师,论起用毒,丹院学子也只能望尘莫及! “雾中有蛊虫!” “完了,要败!” 不少眼尖的高手立刻察觉到烟雾中的蛊虫气息,而且不是一两只,是数以万计的毒虫! 术院学子不想坐以待毙,然而当他一口真火喷出时,引发的是恐怖的爆炸! 雾中不仅有蛊虫,还有爆裂符! 就在所有人认为将要进入持久战时,雾中一道光影一闪即逝,下一刻,随着烟雾稀薄,蛊院学子屹立不动,而术院学子已经倒在他脚边生死不知了! “有意思,不论烟火符、爆裂符还是蛊虫,全是在为他迅捷一击铺垫,而且没人知道他这一招究竟用的是什么身法与兵器,下一场再面对我院学子时,同样的招式依然奏效。”点评席上的孟长熙爽朗笑谈,丝毫没有因为自院学生落败而气急败坏,肚量非凡啊。 但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呢! 在张天流和王乞看来,孟长熙的话才是铺垫,如果蛊院学子真信了他的话,再用这种招数是必败无疑。 bo3就是如此,上一场轻易获胜,下一场就有可能轻易落败,需要学子在赛前做充足的准备,只是目前明白这点的学子还很少,多半是随机应变,只有正面实力不够硬的学子才会另辟蹊径,把心思花在奇招上。 雾遁,无疑是如今最高明的奇招! 前一位雾遁爆冷门胜了。 这一位同样如此,接下来恐怕越来越多! 轮到阿七上场,王乞看向张天流,见这厮在数他九州金行的金票,不由没好气道:“你的剑侍你也不关心一下?” “稳赢的局关心什么。” “稳赢?” 王乞错愕。 “对手可是太史璇珠啊,要知道她的实力跟冷惜也有得一拼,而阿七是被冷惜单方面虐的,你就这么有把握?” 张天流把点清的金票交还给小弟道:“全压阿七。” “你……”王乞真是气乐了。 张天流对他笑道:“的确,太史璇珠修为不弱于冷惜,她败就败在她用剑。” “用剑?”王乞陷入沉思,考虑片刻也只能想到阿七也用剑,故此对剑的理解比术法深,可难道太史璇珠对剑的理解就会比阿七弱吗? 这种优势应该不存在才对。 可真打起来,王乞可算明白张天流的话是啥意思了! 太史璇珠和阿七的交锋,在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两女没有比什么花俏的剑法,只是以单纯的剑术较量,真气全用在提升身体机能上,因此看起来她们碰撞得格外激烈,一招一式,似乎都是夺命的剑术,阿七还好,攻防兼备,而太史璇珠完全是舍弃了防御,只有攻! 她的剑术凌厉、迅捷、狠辣、果决,以攻为守,看似处处占上风,实则在十招内拿不下阿七她就算输了! 在张天流看来,如此高速的交锋中有一个弊端,就是真气的转化! 太史璇珠已经无法使用剑法,她至少需要零点五秒的时间将真气转化成剑法模式,但在零点五秒中她是无法攻击与反击,甚至动都不能动,当然,可以通过飞身后退时在半空完成术法转化,不过阿七不会给她机会! 太史璇珠的剑术是凌厉,可相比于阿二真是差远了! 而一直被二姐蹂躏多年的阿七,很清楚如何对付这样的对手,这也是张天流事先就断定她能稳赢的原因。 虽然剑法无法施展,但可以在施展剑招时,是假剑法的剑意! 柔水剑意善于缠斗,一旦被缠上像甩脱不难,但在擂台赛上,难度是从简单升到地狱! 此时就看心态了,偏偏太史璇珠久战不下,难免急躁,越打越控制不足力道,通过两剑碰撞,阿七明显察觉出太史璇珠的心态,她瞅准时机,在太史璇珠一剑过猛,力度难收时,阿七突然反击,长剑刺出一抹银光,将太史璇珠心口的衣衫点破。 严灏目睹此景,宣布道:“剑侍阿七胜。” “靠。”王乞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冷视张天流道:“你还要从我这里赢多少?” “让你变回丐帮帮主。” “你可别来了,从现在开始,九州赌坊禁止你下注。”王乞可不会跟张天流讲什么情面,如果不禁止,这厮极有可能会把他如今打下的江山全赢过去。 自己可不想当什么打工皇帝。 第二三零章 说秒就秒 张天流数着一叠叠最大面值的万金票子,悠哉悠哉问:“这些金票就不能兑换成真金白银?” “你要这么多金银干什么?”王乞怀疑问。 “打尊金像,就放在这天梯馆里,立一万年。” “你的?”王乞一副恶心嘴脸。 “难道是你的?”张天流拿起一支王乞的山寨雪茄,放到鼻子前嗅嗅。 “没有,想要自己拿去换。”王乞真不想打理这厮,来这里坐了坐,就赚了他一千五百万金,好在第一场的爆冷门他没买,否则恐怕还要加个零! “你这么一个兆金大老板,还差这几千几亿的吗,别小气了,我婆娘的雾山派可穷了,你不资助也就算了,还不让我自个赚啊。” 王乞一听就直翻白眼:“你要能把董事长请来我这里当老总,我给你一兆金。” “自己请,或许还能免费。” “请不来啊,就是唐秘书和夕夕都请了十几次了,人家舍不得离开你啊。” “舍不得的是张总,与我无关。”张天流这话很有问题,但关于张天流的身世王乞多少知道一些,摇头一叹,也不好搭话。 接下来几场因为没能下注,张天流更没兴趣看了。 这几场都是势均力敌的比试,没实力的早在三天前就被刷下去了,还在榜上的没几个是弱的,或许也因为没有雾遁的关系!奇招太少,拼的全是硬实力,一旦实力相当就是持久战,整整打了三个小时,张天流都瞌睡了。 “到你了。”王乞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他从没见过张天流出手,只知道这厮很牛!虽然传闻符图门那几位应天强者的死与雾里散人关系不大,而是阴界强者出的手,但王乞不信,他觉得阴界如此守规矩,那么断然不会在阳间肆意杀人,张天流绝对是个代理! 何况他不说大话,说秒冷惜就是一秒,不是什么一百秒,一千秒。 张天流起身,一声不吭的出了门,与此同时,隔壁房门开启,冷惜一脸淡然的走出,看到张天流也只是淡淡的瞥一眼,绝不多看一眼。 或许别人认为张传人肯定要胜他的剑侍几倍,但在冷惜这种层面的学子看来,剑侍未必会弱于主子! 张天流的气息修为跟阿七一样,同属归真初期。 冷惜在归真中期修士中,实力属于中上,就算张天流是顶尖的归真初期也绝不是她对手。 她参加天梯赛不是自愿,而是太学强行要求,特别是在跟阿七的两次交手她,她对这种比试是彻底的失望了。 这就是在浪费时间,有点着时间她能准备学士考核的很多资料了。 不过今天打败了他,她便是学士,这点补偿让她不至于觉得亏。 双方一声不吭,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同时下楼来到场内。 “孟院主,你对张传人了解多少?”评论席上,符院院主随口询问。 “一无所知。”孟长熙不是显得自己牛,而是他真不了解张传人这号人。 因为打听不到有关他的消息,太学知道张天流是异人的很少,多数是知道他是王乞推荐的,具体的原因王乞也没说,就是祭酒大人,也只是从王乞口中知道他厉害,没有什么形容,没有什么故事,就说他厉害! 祭酒认为他是异人中的强者,因此想获得他在地球的知识,才设法让他教学。 不过自从上次会面过后,祭酒大人心底难免就起疑了! 张天流给他的感觉居然和朝圣国师差不多! 这种感觉与修为无关,单纯是强者的感应。也可以说是兽性感知! 灵觉觉得这人危险,那他就是危险,危险的人等于厉害的人! 祭酒大人为了这一招也是煞费苦心,因为他就坐在冷惜的休息室里,从进入天梯馆开始他就在指点冷惜如何应对。 冷惜脸上虽然心不在焉,但祭酒知道她听进去了,而且也会照着他的吩咐做,因为这就是冷惜。不仅天赋高,还是个乖宝宝。太学对这样的孩子最喜欢。 两位院主还在闲扯,多半是谈论冷惜,少有议论张天流的,实在是他的事太少。 也没人敢妄定这场胜负,生怕打脸! 因为之前几次多数人都猜错了。 特别是阿七对阵太史璇珠,见阿七没用奇招都认为她必败无疑,结果呢,啪啪啪的响啊。 “术院冷惜。”冷惜拱手施礼。 “杂学姓张。”张天流回礼。 这话说出来不少人都鄙夷,事到如今也不敢透露姓名,不是装就是怂,怕输了丢了祖师爷的脸,于是不敢报出名讳。 “希望你不要跟你剑侍一样让我失望。”施礼之后严灏便宣布开始,但冷惜却想等张天流先攻。一直以来她都是守方,不仅天梯赛,以前的切磋中也没有谁见过她先出手。 张天流也不客气,一出手一坨冰块凭空凝结,转眼狂涨,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在瞬息间化为一座冰山,填满了整座擂台,即使边缘的法阵为了对抗巨冰的膨胀,出现阵阵光泽闪烁,隐隐有些颤抖,并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声与冰块被阵法挤压时令人牙酸的磨冰声。 而冷惜,早已经被巨冰给挤下台了。 看样子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全场错愕! 占据了整个擂台阵法的冰块,不是归真修士做不到,只要修炼了寒冰术的归真修士都能办到,可需要打量的水为前提,还有真气的输出啊! 莫说归真,就是应天强者凭空弄出这一块冰,至少需要五息! 归真至少十息,还是归真中的巅峰存在,像张天流这种初期的家伙,三十息恐怕都未必够。 可人家就是办到了!还不是十息,而是不到半息! 一息三秒左右,不到半息也算一秒,张天流说的秒杀,在王乞看来真的挑不出毛病啊! 巨冰溃散,化为点点冰晶如雪花般在馆中扬起了一场大雪。 张天流身影出现在雪中,他仰头望着冷惜的房间道:“祭酒,以后这种货色别放出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脸,放我们传人圈子里就是奇耻大辱。” 全场哗然! 不等学子们开启嘲讽模式,张天流先吐槽了。 “我说的不是修为实力,你们不要用这种轻蔑眼光看我,单纯是这丫头根本不尊重天梯赛。她眼无战意,心无对手,完全不把我当回事,也没把在场的学子看在眼里,弄得好似我成了挑战者似的。是在暗指咱太学没眼光,认为挑战我才是奇耻大辱?丫头,知道你浪费了此生唯一一次挑战我的机会吗,今天我就告诉大家你的致命弱点,归真初期的普通学子都能胜。你那什么眼神?不信?呵呵,一直以来你开始时不攻只守,不是不想,是无法先攻,因为你修五行,而且是五行齐全,但你修为不足,真气同时游走五脏化为法力需要一个过程,你虽能防小范围攻击,但大范围的横推攻势可以轻易将你挤下擂台。别惊讶,现在想变招也没用,你技多压身了,只要提气,你的真气会习惯性向五脏运转,不到应天你控制不住,等着挤出天梯赛吧。” 第二三一章 不甘心 全场静得可怕,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只有一息,突然各种议论层出不穷,很快就像无数鸡鸭在比嗓门。 符院院主眉头大皱,赶紧冲孟长熙问:“孟院主,你可是术法大家,能否解释一下张传人的话?” 听道符院院主的声音,场面逐渐又静了下来。 因为在场的依然多数是学子,而且不乏参加了天梯赛的,九成九的学子对于冷惜这样的对手,提不起一丝的战意,因为他们很清楚根本不可能赢,既如此,你战意再高有用吗?不如直接认输来的洒脱。 可张天流告诉了他们怎么打能稳赢冷惜,以他们阅历还无法知晓此中奥秘,自然想听听术院院主孟长熙的看法。 “啊?哦!这个我自然知道。”孟长熙先是一愣,像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说起来就不得不说五行相生相克之理,真气走五行一旦相克,这人必亡无疑,故此唯有相生一道。通常术士选一行主修,一行至四行辅助,越高阶的术法,需要的蓄力越大,时间也越长,想要瞬发术法必需是长年累月的练习,脏器对真气的侵入不再排斥,反而会形成一种吸力,好似人渴了,真气就是甘露,一旦触碰立刻吸收,这种情况下才能使术法达到瞬发的程度。张传人的寒冰术便是如此,藏于他体内某处的寒冰之力已经能与自身真气完美契合,才能瞬间施法化出冰山,在他这种修为层次能将术法用到这种地步的,在天才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当然,冷惜无疑也是天才,她所修炼的五行没有主次之分,别人修一行,她修五行,在修炼速度上肯定要慢了很多,她能有这样的修为与五行之力,不仅跟她天赋至关重要,还有她故意让五行相生!简而言之,正确的方法是以真气化五力入五脏,得五行五力再融合成五行一力。而冷惜是用修一行之力,让此力走遍五脏为一小周天,五行之力因此而生。如此一来,她才没有因为修五行之力而落下修为境界。” “哦,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符院院主笑道。 孟长熙摇头道:“非也,这种方式也不是谁都能修炼的,因为在打通五脏时,所面对的困难不是归真初中期所能承受的,甚至有人一生也做不到,冷惜天才无疑,只可惜境界太低,术法道行再高自身也无法完全驾驭。” “我还是有些不解。普通术士一力入一脏,片刻术成。冷惜为何不行?一定要一力入一脏后走遍五脏,形成小周天才能成术吗?”符院院主的问题不是刁钻,其实他听了前面的话就知道了,但是学子未必能领悟。 孟长熙不想说,包括前面的话也不想说,但瞒不住,精通术法的又不止他一人,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不如自己说出来显得大方点。 “之前也说了,冷惜的五脏是饥渴的人,而且是五位相互扶持,共生共存的五个人,一个人有水喝时,会立刻分给其余四人,正如张传人所言,冷惜目前的境界无法控制,与我们普通术法修士的真气与一脏之间来回运转不同,我们走一步,她需走五步,故此施法往往要慢人许多。” “果然是致命弱点,希望冷惜同学能早日克服。”符院院主内心是爽的!不过表面上还要保持一副为人师表的做派。 同样,孟长熙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悦,心里却不知把张天流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多少遍。 得知缘由的学子们震惊了! 姓张的果然没说错啊,冷惜真有致命弱点! 在外,她或许能时刻让真气运转在五脏内,可这里是天梯赛,赛前是不能提气的,要等裁判宣布开始才能运转真气。 如此一来,术法慢的冷惜有何可惧? 杀伤力强的小范围攻击她的确能当,因为真气运转时可以分出一力开启真气护罩,同时让真气走五脏和走护罩不难,但凡归真都能办到,莫说两力,五力也不是问题。以丹田为中,两力顺腿而下,三力向上没入双臂与头部,能在瞬间开启肉身强化模式,也就是阿七憋气施展剑术时的状态。 但阿七一直以来就是望这方面发展,四十年来的练剑换来瞬间真气强体。而冷惜,她在天才也不可能同时修炼术法时还皆修体术一类的功法,否则她也不会在术法上有这么高的成就。 如今再看冷惜,学子中多数人没有了敬佩,而是戏虐! 蹂躏天才的机会可是很少有的啊! “现在谁在二队?” “剑侍阿七和左人鹏涛。” “哎,阿七打了一场,还要再胜太史璇珠一场才能挑战冷惜,左人鹏涛是明天和夏侯哉对战吧,他已经败了一场,如果夏侯哉再胜一次,就能挑战冷惜了!” “就目前二队情况,这两人都不可能胜冷惜的,如果用了姓张的办法胜了,说明冷惜真有这种致命弱点,真想看看啊!” “可不是,我都恨不得立即有人跟冷惜打一场,看她是否真有弱点。” 被万众以戏虐的目光盯着,冷惜头一次感到了委屈!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她以为她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她是特立独行的,她有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别人还在讨论课堂所学时,她已经在考虑怎样称为学士。 别人还在苦苦修士时,她已经在自创术法了。 她觉得她的世界远远高于这帮人,就算是院主孟长熙她也瞧不上眼,因为她提出的许多新术法都被否定了,一次次的驳回让她觉得孟长熙是刻意的压制,理由是不想让她成为学士,甚至是怕她后来者居上,夺取了院主位子。 冷惜望向擂台对面,却早已不见了张天流的踪影。 她不信她张天流的话,慢就是弱点?笑话,既然你认为我无法再挑战你第二次,我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你回到这里! 祭酒摇头苦笑,他对张天流真是无语了! 冷惜的弱点他也知道,而且已经告诉了冷惜,希望冷惜尽可能的先攻,或者跑起来,但他没想到张天流一手冰山把冷惜推下台,端的是霸气啊! “也好,虽然胜了换来的战果你日后同样能得到,战与不战都不重要,但今日后,我想你会舍不得这里了,想留下,就尽可能的去克服自己的弱点吧。” 第二三二章 没书意思 弱点一旦暴露,在联赛中几乎是致命的。 这地方,就是一个弱点放大器,加上天梯日报的报道,因为参加天梯入选赛而不能来看的学子都知道了冷惜的致命弱点。 攻其弱点在这里不是可耻,反而,冷惜的高傲与不尊重对手才是最可耻的! 剩下只有验证了! 谁是第一位,这在第二天的天梯赛中见分晓了。 夏侯哉,这位战斗狂人果然不负众望,与左人鹏涛苦战了整整一个时辰后以不屈意志站到最后! 这场比试打得出乎所有人预料,赛前分析都觉得快则夏侯哉胜,慢则左人鹏涛胜。 毕竟修为摆在这,整整高出一阶,与真气雄厚一倍的左人鹏涛陷入持久战,夏侯哉拿什么赢? 可事实证明,拿意志赢! 从始至终,夏侯哉都没有一丝的懈怠,屡次的猛攻不得手,他也没有显露慌乱,他眼里似乎只有赢,为了赢,他要全力以赴击溃对手。 左人伏北对此很无奈,赛后也没有责罚左人鹏涛,因为是他剥夺了左人鹏涛的个性,让他刻意的将对手拖入持久战,但他忽略了左人鹏涛的心性! 对付急,左人鹏涛自然能稳,可对方如果不急呢,就轮到左人鹏涛乱了! 比试进入半个时辰后,左人鹏涛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夏侯哉还没有露出疲惫、力竭和弱点? 是哪里做得不够吗?还是说比赛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久,其实只是过了半柱香时间,因为高强度的比试让自己对时间麻木了,稍微回神时误以为过了很久。 夏侯哉从军队中回来,两年多的时间里没人知道他有多刻苦,他的经历远非普通学子想像,绝境,这事他都不知遇过多少次了,与白霄探子的厮杀,哪一次不是险中求胜的? 面对敌人数量占优,当你一露头就有可能暴毙时,别人或许想的是怎样杀出困境,他想的是怎样以少胜多! 莫说一个时辰,就是三天三夜他也不会消沉,只会对胜利更加渴望! 第一梯队只有一人,自然没有抽签可言。 夏侯哉的下一场对手冷惜无疑。 这是一场全城瞩目的战斗,天梯日报加大了这场比试的渲染力。 天梯馆一票难求,连王乞培养的黄牛党都背叛了他,不是他们自己拿票去看,而是票价被吵得抬高了,黄牛党又是普通人,因为怕被人说是非,王乞没有正面接触黄牛党,而是派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私下建立的,结果他们赚了这一票卷钱跑了!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是为九州集团效力,背后的东家是王乞,他们铁定没有这个胆,但他们能看到的顶头上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修为才四觉,在圣京里遍地都是的货色有何可惧的? 这笔钱,足够请来七八觉的强者灭了你了。 于是乎,这帮黄牛党私下以合计,买完票立刻卷铺盖走人。 瞬间让王乞损失了二十多万金! “大意了啊!去派人把他们给我揪出来,腿全给打断了,我看他们还怎么跑!” 王乞咬牙切齿,他不心疼钱,他心疼面子! 自己这么大一个老板,跑去偷鸡已经是可耻了,还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脸往哪搁? 阿七在防守战中,再胜太史璇珠一场,守住了二梯队的位子。 这场胜有点悬,如果不是这几天里和二姐高强度的切磋,还保持三天前的状态,她很可能就败了。 太史璇珠跟三天前是判若两人,不仅她,所有天梯榜的学子都一样,进步可以用神速来论。 五花八门的战术,战法层出不穷。 最开始火热的雾遁,如今没人敢用了! 雾遁出现的第四天就被人破界了,很简单,将九觉提升到极致,靠着敏锐的气灵耳目,以不变应万变即刻获胜。 毕竟用雾遁的多数学子正面实力不如对手,一旦对手深陷雾中不显慌乱,他们获胜的几率就少得可怜,远攻会暴露方位,进攻找死,放虫只是拖延,无法击败。 这就是奇招的可悲,一旦对手戒备,奇招的作用就小的可怜。 擂台,拼的还是硬实力! “公子,明天就是夏侯哉的挑战赛了,你去不去看啊?”暮晚坐在张天流身边询问。 阿二和阿七不在屋中,两人都在练功房苦练,主要是阿七,她的压力越来越大。 天梯规则,一攻一守,下一场是她的攻梯战,对手不是冷惜就是夏侯哉,当然她可以选择放弃攻梯,如此会获得一休的机会,修养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不能攻,只能守。 但她想早点挑战一梯,回归她的宝座。 “夏侯斋?”张天流一愣神。 他不关注天梯赛,就是阿七打的时候偶尔看看,除此之外他不瞅一眼。 符图门的古籍魅力更大,毕竟传承八千年的大派,其中记录的秘辛许多是外人不得知的。 就比如异人! 在符图门的记载中,人皇不是第一代异人,上古时期还出现了两批,只是人皇这一批太突出,把古仙门给灭了,之前的都很低调。 倒了张天流这一批,是有记载的第八批! 从时间上看似乎是随即的,有隔三百年,有隔五百年,还有百年内出现两批的,他们上一批穿越时间在两百五十年前,算上他们待的日子,将近三百年了! 不过可惜,这批人来的时候,正式圣皇崛起之事,那叫一个乱啊!具体有没有全被圣皇所灭不得而知,数量也不清楚,因为他们没有手机,可以说除了张天流这一批外,之前没有出现过高科技装备。 “去不去嘛?”见公子又沉静在书中,暮晚拉着他胳膊纠缠道。 “不了,你要去看的话不用票了,到我的房间看就行。”张天流给暮晚讲了一下他的专属休息室。 “谢谢公子,那我就去咯。”公子不去暮晚没有失落,反而兴高采烈的拿了张天流的钥匙离开了。 倒了小楼外,暮晚招呼伺奉的仆人婢女:“公子开恩,让我带大家去看天梯赛,还是最好的天字零号包间哦!” “呀!真的呀!谢谢暮姑娘。” “别客气别客气,走走走,不快点赶不上地铁了。” 第二三三章 致命弱点 天梯馆一号休息间。 “记住了,夏侯哉所学目前没有横推的招,想将你击下擂台的唯一办法就是就是崩山棍,只要躲过他第一棍你就有机会反击,千万不要托大。”孟长熙这次没有应邀点评,他在冷惜的休息室里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这丫头还自以为是,输了不仅是她丢人,整个术院都要沦为笑柄。 “我是没什么指望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渡过这关了。”祭酒大人也坐在里面,这里就像是他的专席,冷惜反倒是个客。 好在天字号房间大,客厅、卧室、洗浴间应有尽有。 更是因为这里的落地窗是俯瞰擂台最好的地方,比下方的贵宾席不知强了多少倍,隔音好,沙发舒适,再也没有比这里……不对,零号似乎才是最好的地段! 可惜啊,张传人这人祭酒发自内心的抵触,不是讨厌,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因为这厮一直拒绝导师席位。 冷惜这几日考虑了很多,不可否认她正视天梯赛了,但她的弱点不是想弥补就能克服的,如张天流所言,她要到归真后期才有可能逆转已经成习惯的真气走向。 今天这几场打得同样激烈,看的观众热血沸腾,来观战的学子少了,不是对学子收费的原因,其实太学学子的票有半价优惠,许多没钱的学子排队购买后学黄牛转手了。 王乞没有阻止,这点收入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举办天梯赛的花销光靠日报周刊就够了,他只是给穷学生一条发小财的路,如此人生才有更多乐趣可言。 如今观众是人手一份日报,上面详细的记录今天的对手,再结合周刊里的选手介绍,对观众来说就是买外围的圣经! 日报多是文字排版,只有出现黑马时才附上图画介绍。 周刊就特别了,里面记载了天梯赛选手的所有战况,当然用什么招没有详细说明,这点在日报里有,周刊只是标注了对手有谁和几胜几负,然后是一些评委席的点评妙语,并附上选手的图像,画工栩栩如生,与真人一般无二,还是彩色的!再上王乞有意推销,天梯赛周刊成为了一种新鲜的收藏品。 如今只发行了两期,第一期只有一万册,第二期增到了三十万册,另有选手的手办!虽然只是树胶制作,但工艺几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简直就是选手们的缩小版。 只是现在的手办只有六个人,分别是冷惜、左人霖、左人鹏涛、太史佑明、剑侍阿七和刚刚摆出来的夏侯哉。 “掌柜,为什么没有张传人的?”暮晚趁着中场休息时来到天梯馆内的商店里,本来只是想买一瓶阿七说的那种美味饮料,待看到手办时难免惊喜一把。 “东家没让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不算是天梯赛的选手,也或许是本人不同意吧。”掌柜也无奈。 暮晚不是第一个来问了,而是第八千个! 但大多数只是好奇,并不是要买。 暮晚虽然大咧咧的,但也知道认识公子的人不少,如果手办传出去可能引来麻烦,但她真的很想要一个。 “剑侍阿七的给我来十个,不,二十个。”一口气要了两箱手办,又买了一堆饮料小吃外加最新的日报和周刊,暮晚爽快的付了钱。 这钱是公子前些天给她的,足足百万金票,让她随便花。如果是阿七或者二姐肯定不会动用的,只会把公子给的当作公子暂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呢。但暮晚可是看到公子还有厚厚一叠呢! 游目印让暮晚重获新生,虽然没有肉眼看得真切,但只要她修为越来越强,游目印的辨别能力也越来越清晰,或许有一天等开启天眼,说不定就跟肉眼没区别了,拥有丰富的色彩,不再是雾蒙蒙的灰白。 随着观众的欢呼声炸响会馆,最后一次的压轴赛开始了! “东边,术院冷惜。西边,武院夏侯哉……”随着司仪的大嗓门响起,擂台两边先后走出来一男一女。 光听报院名,其实就能知道这个学院在太学里的地位。 但凡大院都不是统称,如术院、剑院、丹院、符院、蛊院等,武院是中院,用的是统称,里面包含了十八般武艺,刀枪斧戟等等,多是重炼体强于真气的道,多是将门子弟在此院学习。 不过英雄不问出处,夏侯哉能凭借归真初期打到第二梯队,可见其实力非同小可。 而且上一战,他不屈的性格征服了许多人。 “夏侯兄,让冷小娘们见识见识我们将门儿郎的英雄气概!” “别!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别玩什么大男子主义,一招啊!一定要一招啊!我可全压你一招获胜了!赢了我请你吃酒!” 给夏侯哉呐喊助威的,无一不是将门子弟。 对此,夏侯哉没有在意,从西门里走出来时,他眼里只有擂台对面的冷惜,却不是被对方美貌所吸引,单纯的是将对方视为必需战胜的对手。 “比试开始。”随着严灏一声落下,天梯馆瞬间静的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验证张传人的话是否正确,就看这一场了! 夏侯哉没有令人失望,在严灏的声音落下刹那间他就出手了。 冷惜没有对付阿七时的淡定从容,她立刻实战身法,只是她这身法明显是刚刚学的,与夏侯哉比起来就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夏侯哉身影突然如电光般闪到冷惜面前,一棍扫出,手中铁棍似乎在刹那间增大了数百倍,粗如一面墙壁横扫而来,在冷惜飞起闪躲之时,夏侯哉手中的巨棍竟化为三重叠影,之前只是一面普通的墙壁,而这次,是一面城墙! 不偏不倚,棍影狠狠砸在冷惜娇躯上,将她轰飞出了擂台! “西边,夏侯哉胜。”严灏没有丝毫的以外,可以说,在他们这种应天层次的高手眼里,冷惜是不可能获胜的! 弱点尚可短时间寻法化解,但致命弱点就不是几天能克服的。 当初他也没在意,但自从张传人把冷惜致命弱点公布于众后,严灏相信他说的,冷惜必将会被挤出天梯赛! 再一次踏在擂台外的草地上,冷惜没有了以往的从容。 一息不到,自己的真气才刚刚走到第四脏,就已经败了! 这几天她尝试过提升真气运转的速度,但是,从零到九易,从九到十难。 她的真气运转速度堪比归真后期,再突破就是应天! 这道坎,她跨不过! 第二三四章 你没弱点 “虽然我也觉得可耻,如果无视你的弱点,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是对不起我在关外历练的两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明知弱点而不取之,对你对我对着天梯赛都不尊重,我也希望你三天后能克服弱点,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夏侯哉不是说风凉话,只是听在别人耳中这厮就是在说风凉话! 你要正敢和冷惜堂堂正正的打,就应该前期放水,等人家蓄力好了再打不迟,如此你赢了才是光明磊落,也可见你的君子风度。 可这在将门子弟眼里就是狗屁! 谁不想堂堂正正,可你堂堂正正和对手一决胜负时,发现人家玩阴的,结果你身边的人全因你的君子风度送了性命! 不论是战场还是天梯赛,只要有办法能赢就该全力去攻克,这才不负跟随你的弟兄与支持你的人。 这场比试无疑是验证了张传人的话。 冷惜的致命弱点暴露得彻底,而且明显不是短时间能攻克的! 第一场如此,到了第三天的第二场同样如此! 当夏侯哉用了同样的办法,一棍将冷惜扫下台后,场面寂静。 观众已经麻木了,对冷惜已经完全没了期待! 不爆粗口已经是给冷大美人面子了,换做是丑一点的,或者那怕是帅哥,铁定要被喷得面目全非。 其实就算是冷惜,还是被人偷偷的喷了,也成了茶余饭后的调侃。 冷惜压抑心中的不甘,憋屈与怒火默然的退场。 司仪则对夏侯哉道:“不知夏侯公子接下来是守擂呢?还是继续挑战?” “当然是继续挑战。”夏侯哉想也不想道。 “那可是张传人啊,你有办法破解他的冰山术吗?”司仪惊讶问。 “打过才知道。”夏侯哉毫不在乎。 本来因为冷惜的落败而郁闷的观众,再次沸腾起来。 冷惜的转折点就是因为挑战了姓张的,夏侯哉是否也如此? 这无疑成了新的话题。 转眼间,冷惜就像被打入了冷宫,无人问津,这里歌颂的只有胜者,与不断攀爬,一步步靠近天梯巅峰的挑战者们。 冷惜虽败,但也算挑战者,只是她败得太难看,空有一身实力而无法施展,而且似乎成了定局,短时间她是不可能出现在天梯赛了。 但没想到,冷惜没有主动退出天梯赛,她还继续参加! 大大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她还有脸吗?” “不,我觉得她只是想克服自己的弱点。” “是啊,没有什么比战斗更容易突破了。” “我觉得她应该放弃,天梯赛不适合她,她应该回去继续闭门造车,或许另有一番领悟也说不定,来这里是浪费时间啊。” 有人理解,但更多人吐槽。 “挑战我?”张天流得知夏侯哉的确定后,有些意外。 见识过他的冰山还敢挑战的,不是有两把刷子就是愣头青,无疑,这厮是后者。 暮晚抱着一坛果汁道:“对啊,他已经扬言要挑战公子了,赛程安排在三天后,好多人都给他助威呢,希望他能获胜打败公子你。”说完,还用竹筒吸管吸了两口果汁,随后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唉,看来你家公子我是坐定了大反派的位子。”张天流摇头苦笑。 “公子别伤心,来喝口果汁,可东西可好喝了。”暮晚把怀里的一坛果汁递到张天流身边,还抓自己的吸管凑到张天流嘴边。 张天流也不在意,吸了一口便点支烟,悠哉悠哉道:“夏侯哉的确不是泛泛之辈,然,过刚易折,胜他还是一招。” “什么招?”暮晚凑近了小声问,似乎生怕传出去了。 “柔水流影。” “啊!公子什么时候学的啊?”暮晚惊讶。 因为柔水流影是三姐为了阿七量身定制的,也因为阿七有基础,二姐会是因为二姐对剑的悟性很高,练一年就掌握了,可公子,她还从未见过公子练剑。 只是听说过公子练剑,还是刚到雾山没多久,公子和小饭馆的莫老板偷偷去雾海里练的,莫非在那时候就会了? 会不会还要见过才知道! 当第三天来临,又是一场期待的压轴登场了。 这一次阿二与阿七没有练剑,跟暮晚专门来看公子如何应对夏侯哉。 双方登台,没等严灏宣布开始,夏侯哉先问:“姓张的,我知道你的冰山术非比寻常,但我的崩山棍打的就是山,你可注意了!” 然而张天流出人预料的拿出一柄赛事提供的精铁长剑。 “剑?” 全场都有点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对了,他既然有剑侍,说明他主修的很可能就是剑!只是众人被他一手霸道无匹的冰山术所震慑,才会认为他主修术法。 “有意思,正好今日我当评委,倒要看看传人的剑与当今的剑有何不同。”太史玉千微微笑道。 另一位评委是武院院主,闻言笑道:“我觉得应该是阿七所用剑法,因为此剑法柔和,张传人是想以柔克刚啊。” “不好说。”太史玉千从不妄下定论,没见孟长熙被打脸多少次了么,他可没人家的脸皮厚,被打脸了还能笑呵呵的继续评论。 “想用那种光丝剑法克我的棍法。”夏侯哉笑了。 虽然崩山棍的确能克制冰山术,但姓张的冰山术非同一般,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了!他也没把握在冰山成型前砸碎它。 但剑,他还真不惧。 “比试开始。”严灏声音落下,夏侯哉先动了。 携棍俯冲,跃起一击崩山式抡棍砸向张天流。 张天流退后一步,似乎避其锋芒。 夏侯哉一棍落空,正准备下一招时,忽听严灏道:“张传人胜。” “恩?” 莫说夏侯哉懵了,全场的观众包括评论席的两位院主都懵了。 “你没搞错吧?”夏侯哉回头怒视严灏。 就算是打假赛,也不用假得如此彻底吧! “你自己闭目慢慢释放真气感受一下。”严灏面无表情道。 夏侯哉一愣,立刻照严灏的话释放真气出体,瞬间他通体冰凉。 他的真气感觉到有几根细微的剑丝已经刺入他的衣衫,位子都是几大死穴,如果不是严灏出声,他很可能因为变招撞在剑丝上,当场暴毙! 太史玉千也瞬间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道:“厉害!能把剑丝细化到肉眼不见,气感难觉的境界,看来张传人对真气的掌控与剑法的领悟都远超同阶修士,甚至一些应天剑修都不如啊!” 听太史玉千这一说,观众才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剑侍阿七的剑法,只是细化到了看不见,也难以察觉的境界!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 夏侯哉虽然不服,但输了就是输了,下次就不好说了,不过他这一战就没法算能赢。 “冷惜的弱点你能看出,不知阁下能否告知我的弱点?” 每个人都有弱点,夏侯哉也不例外,但他如今很难察觉自己的弱点了,而问家中长辈或者学院导师都说历练不足,修为不够等一些屁话。 刚转身准备下台的张天流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夏侯哉道:“你没弱点,也没脑子。” 第二三五章 百花齐放 看看这叫什么话?什么话?还有比着更气人的吗? 你没弱点,也没脑子! 言下之意是没脑子就是你最大弱点?还是说没脑子的人谈不上弱点,因为他完全没有优点!当你全身都是弱点时,就不存在弱点了。 全场观众是憋住了笑意! 还以为他只知道把人贬得一无是处,谁曾想他还懂风趣。 但观众有了一个更清楚的认识,就是以后恐怕冷惜与张传人两位的防守战,会以最无趣的方式告终。 一个谁也打不过,另一个谁也打不过。 张传人也有赔率,不过是万赔一,话万金赚一金,没人这么傻。 冷惜赔率则在猛增,从百赔一到现在一赔百,翻天覆地! 一开始大伙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看,可随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冷惜连败九次后,有人心疼,有人同情。 冷惜已经到了第五梯队,如此下去不出三个月她将沦落到十梯队外。 反观被她碾压了两场的剑侍阿七,不仅守住了第二梯的位子,还用一周时间连胜夏侯哉两场,顺利回到一梯的巅峰位子。 虽然她取巧,用了张天流的办法将剑丝细化从而布置陷阱,夏侯哉也为此连栽跟头,赢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这就是天梯赛的魅力所在。 阿七也有不顺的时候,冷惜连败的一个月里,阿七则在一二梯挣扎。 赢了夏侯哉的她出乎预料的没有选择休战一月,而是挑战了她家公子张传人! 阿七一开始也是不愿的,但二姐告诉她,你如果不知道跟公子的差距,就很难发现弥补的缺点与前进的方向。 败了没关系,堂堂正正的问公子你的弱点在哪里,比在闲暇时提问更真切。 阿七无疑败得很惨,公子没有留手的意思,一出手便是劈天盖地的剑丝,并且带着寒冰之气,就算剑丝她能挡下,寒冰之气也能将她动手。 公子也告诉了她的弱点,高不成低不就! 出剑之外,阿七对别的修炼途径一概不知,一切学的都是三姐教的,三姐不在身边没人给她分析她只会用剑,可她的剑远没有达到极致,跟二姐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在阿二看来,任何的招数都能用剑破,这也是她的剑心,道心。 阿七没有,她只会听从二姐的话,用什么剑招破什么法,自己不会去考虑。 败给公子后,阿七又败给了太史佑明。 太史佑明登上一梯后同样挑战张传人。 可惜也是一招就被秒了。 他准备很充分,为此还修了一门心火之术,以心火之力催动剑法,跟张天流的寒冰剑法异曲同工,奈何,临时修的岂能比得过张天流在阴界摸索三年所得。 阴界三年,阳间三十载,张天流一直在摸索自身的调节系统,直至灵魂芯片进化,才有了今天宛若神通的力量。 这是第四境,玉境才能迈入的领域。 这种境界,就算真气质量卡在开觉期,也能吊打归真后期。 张天流也因此明白,为何去天涯的条件至少要玉境。 因为不到这一步很难适应不同的环境,张天流觉得灵魂芯片将他提升到这一步不是随机修改的功能,而是有冲入玉境境界的捷径,直观来说,玉境该有的能力他都有,只是真气、肉身、修为没有到达这个水平。 跟圣皇很相似,圣皇如果转生,同样能在短时间内应天成圣,用短短十几年恢复到上一世的巅峰状态。 这些知识是张天流在太学看书的日子里推测出来的,他觉得不论是异能还是芯片升级路线,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某种功法神通与修炼方式! 只是让他们提前得到而已。 例如张天流的异能,古书中就有极多神似的。 远视的千里眼、识气的灵光瞳、空间的众象法目、抗值的慧眼以及观心术。 还有许许多多相似的眼目神通,只是以上几种的介绍与他异能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目前张天流只能看到两百里,距离千里还差很远,其余能力目前他也不知道成长到最后是否如古书记载那般神妙,能看破空间,洞彻阴阳。 至少他没有天眼,小商同学倒是有,他的上帝视角如果提升到能观察整个大陆,那相当的恐怖! 异人大叔的就是千里传音结合神识追踪般的超强感应。 这些年张天流对他的研究发现,大叔能感应的只有个体,例如他知道你的方位,距离,却不知道你所处环境,只能通过地图知道大概,要想明确知晓确切位置,还需要分散四周的眼线,例如王洋冲与搅风搅雨三人组。 随着天梯赛日渐激烈,火热程度已经不仅限于圣京了! 圣京周边三郡也在流传太学天梯赛的情况,还有从圣京转卖到各地的周刊日报。 这其中,九州集团的推广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吸引了许多人到圣京一睹天梯赛的风采,其中不乏学子的家族。 九州集团已经开始铺铁路,建火车站,一步一脚的向现代化发展。 王乞这厮不仅搞天梯赛,最近还与太学再度联手建立工院,专门研究两个世界的结合品。 例如现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蒸汽车,里面就包含了许多阵法的驱动功能,用来代替了王乞无法伸手的电子设备! 可怜,一架飞机两百多号人,电子方面的人才有没有不知道,或许有,可惜死了。 如今没有冒出一个。 有些人懂得一些原理,例如现在跟王乞混的一位异人,他就是修电脑的,换芯片换电容,修线路板属于专业,但你让他制作他就没辙了。 不过他所掌握的知识很宝贵,而且他很好学,并打算将对电子产品的理解运用到阵法上,经过他的研究,他觉得两者互通的,只是目前没有找到契合点。 为此王乞才专门给他成立了工院,招收一些喜欢创新高研究的学生。 此人姓名不得知,就连王乞也只知道他在三榜里的称号名为东哥。 大家也这样叫习惯了。 异人们如今是百花齐放,各有各的发光点,用自己的所长逐步改变世界。 唯有张天流对此毫无兴趣,因为这种改变过程很慢,他们是带领着人类发展,共同进步,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未来还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勾心斗角,为了一项发明拼的头破血流,甚至真正的发明者沦落到捡垃圾为生,而剽窃者凭此大发横财,名扬天下。 当然这是张天流的内心世界,他就是这样的黑暗无边,所以他也一直强调自己是没有回头路的! 内心黑了就是黑了,再也不可能变白。 第二三六章 心境 天梯赛的赛程从夏季初期打到了冬季开头,整整六个月! 半年时间,太学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别的不说,光是学子的战斗力就提升了好几倍! 招数玩得越来越丰富。 不仅追求势力,还要追求表演性,可看性,潇洒更不失凌厉的招数成为了许多男生的研究对象。 如何能在擂台赛潇洒的解决对手,就算败也不能败的太难看,这就值得专研了。 无疑,张天流成为了最好的模仿对象。 用王乞的话来说,这厮会装啊!他的一步一行,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显露出浓浓的高手风范,还懂说骚话,调侃起对手来是字字珠玑,让人恨不得自刎当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吸引了无数妹子的青睐。 欲购买张传人手办的呼声越来越高,听闻连左人应的亲妹妹,四公主都成了张传人的骨灰粉,要不是王乞劝着,左人应都定受不住妹妹的压力,要招张传人给妹妹当驸马了! 天梯赛的最后一场,随着太史佑明的防守成功宣告落幕。 “上次交手我还略胜一筹,三天不见,七姑娘剑法又精进了。”太史佑明虽然赢了,但赢得很困难,几次都差点败在阿七剑下。 阿七闭目一叹,拱拱手没有说什么,退下了擂台,在观众山呼海啸的安慰声中离开了场馆。 她想赢,但目前的她真的赢不了。 她在前三梯队起起伏伏,最后好不容易赢取了再次挑战一梯的机会,可是败了,还是两场连败,与上两次跟太史佑明交手的一胜两负还难看。 “别灰心,还有明年。”暮晚抱着七妹安慰道。 归真修士活两百年轻而易举,后期寿命更是翻了一倍,就是活五百年的都有。 而能进入太学的学子目前从未出现过无法突破归真的,毕竟有钱的有药堆,没钱的有天赋,因而太学因此太学的学期很长,足足三十年,这还是因为王乞介入才修改的,以前是一甲子岁数,不论成就如何都要离开太学。 一甲子六十年,对普通人而言就是大半辈子,修士虽然漫长,但也快了。 阿七现在就已经过五十了。 然而心境的变化却没有地球大妈的程度,主要是人生的过程很慢,压力也只是参加天梯赛才有了,以前她不知道压力为何物,即使在丁家,也处于一种认命的状态,被打被罚都不会产生压力。 但如今,她的想法逐渐的脱离认命与天真。 论岁数,阿七在这些天梯赛学子中属于最大的,这些人都是三十左右,太史佑明仅仅三十二岁,她足足大了对方二十岁,却无法战胜对方,让她不断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回到小楼,见到公子,阿七心情低落道:“我又输了。” “还行。”张天流却如此安慰。 “公子还说风凉话呢。”暮晚给阿七抱不平。 “不是风凉话,阿七和太史佑明的差距不是剑法,而是求胜心,你的求胜是一种对肯定的需求,直白点就是得到我的肯定,而太史佑明呢,对他们而言你是外来的,目前依旧不属于太学一份子,所以他背负的是整个太学取胜的重任,还有他是太史家的荣耀,以及追求剑道称王的目标,所以他几次险些落败时都没有放弃,依然寻找机会反击,直到你露出破绽。从这方面来说,你的剑比他强,但心却没有成长。” 阿七和暮晚听得一脸懵逼。 她们都算是孤儿,什么太学重担,家族荣耀感,她们一概不知,追求剑道称王倒是有,二姐就是,但她们也不是二姐,也没特地的问过二姐为什么喜欢剑。 “那得用什么心境才能打败他啊?”暮晚好奇问道。 “舍弃胜负,单纯的为了活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我们都是没有什么家人的人,家族荣耀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又是外来户,身在太学心却未必,除了对自己喜欢的道的执念,只有求存了!当你认为这场比试决定了你能否活下去时,刚才的最后关头,你有机会跟他打成平手!” “七妹懂了吗?”暮晚不懂,所以希望阿七能懂。 可惜阿七也是一愣懵逼的摇头。 没有经历过生死,怎么能抓住那种求生的感觉。 上次在焰阳山阿七的确经历了险境,但只是险境而已,因为有阿二在,阿七潜意识中认为二姐能救她,就算不救她也没关系,自己实力不如二姐,肯定是个累赘,死了也好,二姐就不用保护自己,独自一人逃掉应该不难。 正是因为这种心境,阿七无法夺魁。 而且这种东西只能自己去领悟,别人教不会。 “那公子干嘛赢得这么轻松?你也当生死决斗吗?”暮晚从不会顾忌什么,想到就问。 “说多少次了,别模仿我,我的方式你们模仿不来,我能了解对手的内心,你们难。何况,如果是我必需击败的强敌,我还会去调查他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知晓他喜好,性格,穿什么内裤喝什么茶,不论大小都要了解,才能准确判断他行事风格与目的,找到他的致命弱点。这是实力弱小者的生存之道,当然道不止一,认命也算一种。” 两女越听越觉得困难。 她们脑子里可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觉得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想打过就要拼命修炼。 但她们显然忽略了对方也同样拼命修炼,而且背后还有团队,例如太史佑明,他背后是整个剑院与太史家,如今也学会了帮太史佑明研究对手,阿七早被他们剖析了。 只是他们从没有调查阿七身边的阿二,也是因为她断了一臂的关系。 “暮晚,明年你也参加天梯赛去。”张天流吩咐道。 “好啊好啊。”暮晚答应得很爽快,末了还问道:“那二姐呢?” “你二姐不同,她去了就是存欺负人了,修为差不多,但境界不一样懂吗。” “不懂。”暮晚摇头。 一直不吭声盘腿修炼的阿二睁开眼睛也说道:“我也不懂,公子能否说明白?” 张天流问:“你觉得场上的学子有谁是你无法取胜的?” 阿二蹙眉,摇头不语。 暮晚不解的忙问:“二姐你是无法判断呢,还是觉得没有啊?” “没。”阿二回答很爽快。 “这不就对了。”张天流郁闷道:“当你觉得对手的招式你都能破解时,这就是境界的不同。当初你的判断也没错,阿七要胜冷惜只用剑芒即可,但怎样的剑芒能胜,阿七无法理解,你也无法传授,对你而言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对阿七而言没有固定套路只能一次次试探,在试探中积累经验一步一脚印的突破。以我观之,你已经步入应天心境,你去打擂不是欺负人吗?” 第二三七章 假想敌 王乞听了小弟汇报,一脸沉思的考虑良久问“你说这猎妖队也够奇怪的,个个是性子孤冷的家伙,明明联手起来能壮大猎妖队伍,他们却一个不愿意当教官,究竟问题出在哪?” 小弟道“无外乎三种情况。其一,传承,如今那些隐世强者依然死守规矩,真正的本事绝不轻易外传。其二,无本事的人,加入猎妖队就是累赘,留在队里是碍手碍脚,他们只想收高手,但如果没有历练高手从何而来?其三,如今的资源不够培养大批的猎妖强者。” 王乞听后摇头道“有点片面。”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小弟不解。 “琢磨人的本事,得找内行人!走,去太学。”王乞说罢起身,小弟急忙跟上。 到了太学,王乞没有找祭酒,而是直奔张天流的住所。 上了楼,王乞见这厮几乎被书海给研磨了,这玩意他看着就头疼,也不知贱货这厮怎么可能看得进去,难道他是学霸? 王乞坐下,借过暮晚递过来的茶,笑笑道“这妮子真够俊的,就是这白眼……莫非是什么血统原因?” “何事?”张天流斜眼瞅了王乞二人一眼。 王乞让小弟表述。 小弟把建立守护者组织遇到的困难跟张天流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并将自己的分析也说出来。 王乞最后道“我觉得吧,没有什么是钱搞不定的。你可别说有,就是钱不够的原因。”先把张天流的吐槽堵死,王乞接着有道“这事吧,为苍生社稷,为人类存亡,所站在的高度不敢说凌驾在众生之上,但至少在人类层面已经登顶了吧。何况出资的问题在我,他们只需教出一批能猎妖的队伍就行。” 张天流翻了一页书,抽出桌面烟盒里的一支烟点上,吸一口后道“糊了。” “糊?啥?”王乞不解。 “搅糊了,味就变了。当你以为他们辛辛苦苦的守护大陆,不图回报,不图名利,这基点就建错了。修士重自身,天下大事与他们无关,多少年一直如此。猎海妖,是因为大陆上的妖兽绝迹了,不得已才冒险进入海域。不论是磨练自身也好,寻着材料也罢,为的只是能踏上天涯路。如果答应你们,分心不说,还会引起许多麻烦,比如加入猎妖队的学子一旦出现大批死亡,这些人的家庭、亲人,他们会针对谁?你所说的守护太片面,没有真正见识到灾难降临他们不会理解猎妖的意义,海里的就是海里的,鱼儿上岸能活吗。这是小老百姓的共识,如此学子死只是送死。那么他们会问猎妖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虚无缥缈的荣耀枉送性命?问海妖杀人谁见过?你不下海招惹它它跑岸上杀你?不可笑吗?一旦舆论爆发,全民针对猎妖队的时候,他们将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这只是其一。其余的还有竞争,他们担心的是资源分配问题,以及海妖是否如大陆妖兽一样面临绝迹的问题,说严重了,关乎他们传承是否因此断送的问题。你所看到的是什么发扬光大,光宗耀祖,但他们呢,如你所言陆地妖兽会绝吗?他们观的是万千年的历史变化,觉得只有走单传一道才是细水长流,为此他们舍弃了太多,为的只是一代一代的能踏上天涯……” “得得得……你说的是。”王乞郁闷片刻恼火道“你提议的事,结果你告诉我这事在开始就没法谈,你丫耍我啊。” “你傻呀,非要合作?你就不能成立一个巡逻队,沿海监视,发现海妖后通知猎妖队,没让你一开始就杀,先建立基站,收集海妖资料与各海域情况,最好去观察猎妖队如何猎杀海妖,先积粮懂吗?这还用我教?” “你就让那一帮子天才到海边看?”王乞气乐了。 “他们要生死看淡也行。但据我所知,海妖的可怕只要他们看一眼,这辈子恐怕都不敢踏足海域一步。想踏足猎妖的领域,不是说组建一批天才强者就能闯的,你得让他们首先明白人家玩的游戏是什么规则吧。” “说到底,就是打着猎妖队的旗号去跑腿,鬼才愿意干。” “你又钻牛角尖了不是。”张天流把烟头掐灭,翻了一页书道“给钱不愁没人干,同时出版几本猎妖漫画,激励激励一下年轻人懂吗,说不定那个愣头青真信了,培养培养将他塑造成守护者的光辉形象,逐步控制海域以后你没事还能去天涯走一遭。” “我早知道你有这心思。”王乞一副看穿张天流的表情。 张天流得意一笑“我这种追求无上大道之人,岂会在此等新手村里憋屈到死?” 离开太学的路上,王乞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董有没有觉得,张总坦白得有些爽快?”小弟也觉得不对劲。 王乞摇头道“他一向如此,善阴谋更善阳谋,把他想做的事摆出来,你还偏偏不得不帮他,也是帮你自己。如此一片广阔大陆,居然被他视为新手村,看来他是真想走那无上大道了。” 小弟点头“听说芮总也是,而且她已经加入了云罗派的长老院,目前也有了解海域的心思,看来她也不想等千年。” “等得起才是啊!有时间,咱们也多修炼修炼吧,可不能这样玩下去了,会掉队的。” 小弟点头,他现在才开七觉,王乞跟他一样,而且还晚他半年开启的七觉。两人都是用丹药堆出来的,为此没少花钱解体内的丹毒。可这种方式许多高人都说了不是长久之计,最好是踏踏实实的修炼提升,遇到瓶颈实在过不去才服丹。 可他们的天赋比张天流还差,每天打坐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张天流小楼内,暮晚好奇的问“公子,那海妖到底有多可怕?” 张天流摇头“我也不知道,成年海兽已经是应天都不敢力敌的存在,好在兽智商有限,虽然厉害却容易猎杀,妖不同,它们的智慧不弱于人,而且吃一智长几智,幸好数量稀少,数万头海兽里才出一只,而猎妖队就是在它成妖时将它灭杀,否则它有能力统治海兽进攻陆地。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假想敌,但论谁被圈养都会反抗。如此多年的压迫,一旦出妖,后果很可怕。只能期望这样的妖会立刻攻打陆地,否则,它如果隐忍下来,从小兽中挑选有资质的后辈培养成妖,这才是巨灾!” 说到这,张天流神秘兮兮的吓唬暮晚道“说不定现在就有!” 暮晚却没中招,咯咯笑道“那就来吃了公子。” 第二三八章 千门 冬季太学冷清下来。 太学没有暑假,却有寒假,而且长达一个季度之久。 许多学子都回家了,也将天梯榜逐步传播天下。 而张传人,不免称为了令人震惊的存在! 太史佑明自登上一梯后,一直坚守无法动摇,的确令人敬佩。 但那神秘的张传人就令人惊叹了。 究竟是上古哪一门的传人,能在归真初期拥有一招击败所有归真强者的实力。 一句话,就能使得术院的天之娇女冷惜遗憾离开天梯榜。 而且胜了他就能成为太学天涯班的一份子,如同三大派长老院般的存在。 越来越多的人想一睹天梯赛的风采,恨不得来年赛季立刻来临。 细雪纷飞,亭山坡道上,一高挑女子身披雪白裘衣行至张传人居住的小楼院外,把正在扫雪的侍女看得一惊,忍不住捂住了嘴吧。 她先是被对方美貌所震慑,待看清其容又惊于对方身份,说话便不自在的结巴起来。 “婢…婢……婢子见…见见见过四姑娘!” “免礼,张公子可在?” 侍女忙道“公子已经有月余不曾出门了。” “公子闭关吗?”女子再问。 侍女忙回“没有,公子一只在看书。” “哦,那么劳烦禀报一声。” 侍女没想到四姑娘居然如此客气,以她身份就算硬闯也没人赶阻拦吧。 心中如此想,侍女却不敢怠慢,立刻上楼通报。 闻讯的张天流没有请对方上来,而是走了出去,却并非迎接,只是故作不解问“四公主找张某何事?” 来者正是左人应的四妹,张传人的天字一号骨灰粉左人婧。 “今日雪景不错,想邀公子踏雪。” “走走也好,请。” 张天流出乎预料的同意,左人婧心中一喜。 小楼窗户里,暮晚和阿七两人的小脑袋偷偷瞅着这一幕。 “啊呀,公子跟那女人一起离开了,怎么办呀?”暮晚焦急道。 “只是一起走一走,不会发生什么的。”阿七显得不在乎。 “你不怕公子一去不回。”暮晚激将道。 阿七不吃这一套,淡笑道“公子不会的,就算要走也会先跟我们说一声。” “总觉得让人放心不下啊,要不咱们偷偷跟着?”暮晚提议。 阿七摇头“不要打搅公子了。” “啊呀你这未免太掉以轻心了,要真被那女人拐跑了,咱们连哭的地方都没了。” “公子是有向道之心的人,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耽搁的。”阿七跟随公子久了,已经摸清了公子性情。 “你就敢这么肯定?”暮晚诧异道。 “公子其实很冷的,你没发现他在外人面前跟在我们面前不同吗,娘…说他把自己封闭了,不论谁都不可能走进去,但我们不同,我们跟公子其实很像,都是孤儿,他在我们面前从不掩饰,屋里才是最真的他,外面的都是公子假装的。”阿七逐渐发现假娘的话很有理,不过她看似稳得一笔,实则心底慌得一匹。不自觉,小拳头都握紧了。 白雪皑皑的山中小道,张天流和左人婧并肩而行。 山风虽冷,却将左人婧小脸刮得越发红润,其动人之处又增三分。 两人一直没开口。 张天流神色平静,左人婧完全看不透,她倒是心底有千般思绪,却舍不得打破此时宁静。 她感觉这样很好,良人相伴,自是无声胜有声。 可她却担心张传人觉得无趣,为避免尴尬,思索良久后她随意牵出话题道“听皇兄说,太史佑明并非目前太学最强的学生,论起来他连前十都排不上,能夺魁是因为学生中的尖子没有参加,我的小叔叔便是其中之一。说起来有点惭愧,尖子不参加多半也是皇兄与祭酒大人压制,以此安抚太史家。明年的天梯赛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公子可还有信心一招制敌?” “看过才知。”张天流表情淡淡,似乎没有觉得天梯赛跟他有关。 左人婧抿嘴笑道“国师说,公子境界已非归真,必在应天之上,归真诸般功法奥妙皆逃不过公子法眼,看来是真的了。” “玄门传人的确慧眼。”张天流没否认。 “公子又是哪一门传……抱歉,是婧儿唐突了,公子不必当回事。”左人婧眼里的期盼立刻冷却,化为尴尬一笑,却也是美得动人。 她似乎跟张天流一样,旁人眼里,张天流无时无刻不透露这做作,而左人婧,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美。亦如此刻尬笑,只会增添她一份可爱。 怀春女子,正是世间最美的花,它无可挑剔。 可惜这一幕无人欣赏。 张天流一改性子,突然变成一个不解风情的人。顺着左人婧的话说道“四公主多虑了,在下师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说出来也未必有几人知。” “可是婧儿很想知道。”左人婧站定,注视转身看来的张天流,她眼中又燃起期盼的火焰。 “千门。” “千门?” 左人婧在脑中过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 “千门有八法,正、提、反、脱、风、火、除、谣。正为主法、提为邀法、反为诱法、脱为逃法、风为探法、火为打法、除为算法、谣为言法。简而言之就是专攻布局一道,跟奇门九宫截然相反,他们是顺应自然,我们是利用自然。灭门之后,千门秘籍开始在俗世江湖流传,有断有续,没有完整的八法,于是逐渐演化出八将,以八人合力布局,后运用到了各行各业,因此还衍生出下八将,为撞、流、天、风、种、马、掩、昆。多是不学无术之辈,为求财无所不用其极,有损千门名声。好在终将被历史长河所淹没,洗得一干二净,世间也再无千门,只有传人。” 左人婧听得双眼绽亮,如此有板有眼,她自然是信以为真,略有些激动的询问千门事宜。 张天流张口就来,各种故事典故把左人婧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张天流道“因为当初俗世不学无术之辈,辱没千门名声,虽然少有在听闻,但名声坏了就是坏了,身为传人我也无可奈何,也不想在被世人提及,还望四公主见谅。” 左人婧兰质蕙心,一点即透,笑答“公子放心,婧儿绝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毕竟它就像我们之间的秘密约……定!” 话没说完,人已娇艳欲滴。 张天流心里一乐“这演技,奥斯卡最佳女主是名花有主咯!” 第二三九章 功法之源 景色宜人的亭山中,小河薄冰,树无片叶,初冬细雪渐渐将一根枝干压得不堪重负,突然断裂,落下大片雪花的同时还反射出了几根尖锐冰凌的光泽,眼看要砸中树下佳人发髻上时,只见边上长袖一拂,冰凌雪花随袖风散去。 沉醉在怀春中的左人婧此刻才回过神来,略显羞涩欠身道:“谢谢。” 张天流收回手,下到山脚商店买了几条烟,拆开一包抓手里,其余的拂袖消失。 身后左人婧没有意外,世间有芥子,可藏山纳海,虽然已是传说,但能存储一些小物件的法宝依然在流传。 身为古派传人身怀异宝再正常不过。 “公子觉得,太学如何?” 张天流点支烟,吸一口后伴随肺气吐出,略微思量道:“还行。” 场面瞬间有些冷场。 商店店员都听懵了,一脸错愕的看着张天流,不明白这厮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如此绝色佳人,你就算没有高谈阔论,也该东拉西扯说些可有可无的话才显得你在乎对方的问题。 现在好了,两个字把人家美人逼得哑口无言。 这小子怕是一辈子娶不到婆娘吧! 怎知,左人婧浑然不在意,浅笑道:“其实以前太学很乱,拉帮结伙,欺压学生,逼走了不少人,也害死了不少人,自皇兄上位才开始整顿,得九州支持才有今天祥和上进之景,但皇兄说仍有许多不足之处,以后还会听取学生意见改善太学环境,公子若有好提议一定要告诉婧儿。” “行,若无要事,我回去了。” 张天流的无动于衷,再傻也看出他兴致淡淡,甚至让人怀疑这家伙是太监。 唯独左人婧由始至终都显得很开心,张天流往回走她也伴随,这一路虽然没再说什么,却又是无声胜有声。 回到小楼,张天流就被暮晚缠着问东问西。 张天流望椅子一坐,将衣摆抚平,拿过本未看完的书翻开道:“别多想,她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我是流水无心恋落花。论不到一块去。” “可人家长得漂亮啊,朝夕相处久了我不信公子不动情。” 张天流一笑,抬眼面向暮晚道:“你更漂亮。” “真的吗?”暮晚喜滋滋问。 “你希望我说假话吗?” “公子讨厌。” 从初冬到寒冬,太学学子们越来越少。 张天流所居小楼的四名仆从丫鬟也告假回家了。 他则一如既往的看书,时而写作,画图。 符图门密藏典籍中,确实有烛门岛的少许资料,其注明的地址在北海两千里外,顺碧落三星直去可寻。 碧落三星是北方天空外的三颗青碧星辰,与北极星一样,被当作确定方位使用,当然在一些修士眼中则是用来观测天机运势的占卜之物。 “入海三百里已不是人类轻易踏足的地方,两千里,如果岛还在倒是能用飞的,可岛已沉,海中危险远胜海面。但若岛不沉,岂会流下宝物,真是自寻死路!” 张天流实力不足以前往烛门岛,主要是对如今海域的危险程度知之甚少,不过等王乞这块上道,自有人帮他收集情报。 安静的屋子内,时不时传出棋盘落子声,那是暮晚和阿七对局,玩的是象棋翻翻棋。 她们喜欢这种运起成份过重,又带点神秘感与期待感的玩法。 坐在火盆旁,两女杀得乐此不疲。 这里的寒冬没有雾山的冷,雾山潮气重,到了冬天彻骨寒。 不过此地也不像地球北方,它与雾海周边的情况差不多,可以说整个大陆气候都是一样的,都分四季,没有什么四季如春的地方,类似九州江南一带,连西方平原也一样,只是冬天略胜九州北方,目前至少零下十几度。 黄土遍地的巍昂山,那是因为符图门动的手脚,九谷玉山没了后,那里也逐渐恢复了生机。 这种方式,在古派里称之为夺运。借风势,借地势,借水势等布局摆阵,夺取某地精华。 不过眼下寒冬之冷,修士也无法抵御。 修士毕竟还是肉眼凡胎,即使肉身淬炼过也要看淬炼的方向。 冰火淬炼抗寒提升,而金石淬炼则另当别论。 张天流异能可看出两女抗寒属性都是零度左右,也就是说什么也不穿,在零度的天气中也不觉得寒冷,对普通人而言已经很厉害了,但如今零下十几度,对她们来说,与普通人面对十几度的气候一样,深秋入夜的冷的感觉,必需披一件衣服。 这种体质不是说到了天气热的时候,会变的普通人面对四十几度高温的情况,而是看抗火值有多高,从而对冷热有一种自我调节的能力,修为越高,适应能力越强。 而张天流就是靠灵魂芯片将这种能力提升到了完美的境界。 故此他现在依然是太学颁发的单衣白袍。 莫说零下十几度,就是绝对零度他也不惧。 一身冰骨岂是开玩笑的。 来太学的日子里,张天流对功法的了解更为深厚,也越发明白他的自身情况。 除了冷以外,他其余的抗值并不算高,不过仍可一力降十会,抗火不行,我以寒冰之力克制,遇水同样能将水冻结,就是怕金石之气,这金石不是黄金,而是五行金、土,例如借用剑释放的剑芒,天生就带有金气,若在主修五脏的肺,其剑芒之威是数倍之强! 而土系功法,有点钝器的味道,对冰的破坏力更强,反观寒冰之力对它没什么效果。 夏侯哉就是标准的土系功法,他敢挑战张天流就是凭借一身石土硬功,不惧其寒,只要他能砸碎冰山就有取胜的机会,只是没料到张天流还懂用剑。 除此之外功法与属性的契合不仅次于内脏,还有形态特征。 水为肾,其形为骨。当初彭化让他将冰魄摄入骨髓中就是这个目的,因为除此之外冰魄对身体任何一处都是有害的,既然是藏入肾脏内,不是冻结肾脏而死,就是炼化成功却失去水之力,以后水系功法不可能在修炼。 火为心,其形为脉。心火可不是发脾气,而是火之力出于心,真气入心生火,血如火沸腾,入脉走全身,能将人的体能催发到极境,修剑通常也要皆修此脏脉。 木为肝,其形为筋。张天流的净灵树扎根丹田的第一件事,就是与筋接通,形成一体,可以说净灵树是张天流体内的一种外来器官。 土为脾,其形为肉。顾名思义,强身健体的功法多是石土功法。 金为肺,其形为皮毛。修皮,再修石肉,此二修之道可铸造金身不坏,乃是最为霸道的肉身淬炼之法,当然要得到功法才知如何去修,如今世间流传此类功法虽多,但都是粗制滥造货色,远没有传说中的金刚不坏来的逆天。修毛方式也很多,自身的毛发入金针锐利,不过多是走兽的天赋技能,人类中少有修者。张天流通过古籍查到,六千年前只有一个叫金毛宗的将此法当作门派主修功法,发功之时,浑身长满金毛,可谓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配以门中的滚石功,跟滚动的大刺猬一样,不知碾压了多少同辈,可惜,不知怎么的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金毛的另一种形态很多人在用,例如化剑为丝,还有阿七的柔水流影,便是盈忻以金毛为基所创的,偏离此法这招还真的无法成型。 所有功法都需在这个基础上衍生,脱离则不成功,一个基础就可衍生万般功法,不过其中也有相生相克的。 张天流如果以柔水流影附上寒冰之力,那么他施展的剑丝肯定是僵硬的,无法如水般柔顺得像发丝一样飘忽多变,只能直来直去,否则就会脱离了世界法则,结局只有崩坏。 想想冰丝跟流水一样扭来扭曲可能吗? 第二四零章 白送 万丈高楼是平地起,但问题是它先在地下打基础。 基础越大越稳,楼才能起的越高。 所有功法也是建立在这上面的。 而如今的功法呢,是先搭一间草屋,再起一间茅屋,然后再建一栋小楼,扩张小院,一步步建成宫楼殿宇。 开觉就是通过功法开九觉。 归真就是通过功法修五脏。 应天,张天流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从书籍中不难看出,同样就是通过功法,从修到悟,只要悟出逆境之路,可迈入玉天,也便是玉境。 因为到了应天就是普通人能达到的极限,再进一步就是逆天而行。 此逆天不是去捅老太爷两刀,而是强大到了能改变一些自然规律,例如呼风唤雨,搬山填海,还是挥手之间就能办到的事! 传说人皇挥袖夷平一座山,不是夸大,而是小瞧了! 上古门派的末路,人类的转折点,大陆妖兽的末日,当时所爆发的震动古书中记载了太多,而能一人之力平定那个动荡年代的人物,张天流怀疑他可能迈入了第五境! 提起人皇,很多时候他都会想到一个老头! 初次前往雾国遭遇的老家伙。 此人进入他视野里时,如空间晶体化的七彩琉璃真气太牛了,至今他没见过第二个人拥有此真气。 开觉的多是单色,归真的两三色,冷惜特殊,五色,但她的真气形态只是气,而老头是如晶体般,七彩耀目,就像万花筒里的景象。 强如气冲云霄的圣皇,跟他比起来像鸡仔似的。 论单打独斗,圣皇虽是应天,却能力敌玉境。 而迈入玉境的前截海阴判张天流也见过他的气,感觉就是比圣皇强盛丁点,依旧是气体。 所以他越发怀疑那老头就是人皇! 灵龙跟他走了,恐怕是要去天涯。 人家都是筹集一大批玉境前往的,于是有千年之规,这种方式有六千年的历史,可灵龙就跟一老头去了,这得多猛? 大海啊! 危机四伏。 成年海兽堪比应天,初级的海妖也能力敌玉境了。 此去天涯不知有多少万里的海路,传说中以前这大陆附近的近海可是存在海妖大军的! 说起天涯这玩意,张天流透过窗户依然能看到。 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星球,因为离得太近了,两颗星球就像是并肩而行,否则这片大陆不论何地,只要视野没被遮挡的,望南方天际一筹,就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庞然大物悬浮与南天高空。 不过真是星球的话,如此近距离早因为引力的问题相撞了。 除非他们所在的地方,如木星外围星环上的一颗小石子? 张天流也没去过星环,具体在星环上仰望木星是怎样的场景,故此他的猜测难以正视,到是古书记载,有人说是通天巨山。有人觉得是天的边界,而他们所处是在天下,攀涯而上便是登天! 具体如何不去一探究竟又岂会知晓! 虽说好奇害死猫,张天流是个怕死的家伙,理智如他绝对不会去冒险,所以他一直以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但他也深受这世界的影响,天涯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强烈! 这个世界还有多少大陆,多少种族,如果所有的强者目的一致,都想去探索那个看得见,却看不清的未知领域,又会产生多少碰撞? 人活久了,逐渐会对一件件事感到无聊,张天流更是如此,他现在仅剩的就是求知欲! 可惜,实力不够啊! 修为需要积累,急也急不来。张天流稳住了心性,继续通过积累这个世界的知识量,寻找出属于自己的道,如果没有,烛门岛说什么都要去一趟了。 不过前提是还有三大派,还有五巅峰,这些地方的藏书肯定不少,张天流也不看人家的功法,只是看古籍。因为功法都差不多,从符图门的就能看出来,如今的功法基础在两千年前就定型了,只因这个大陆逐渐走向了末法时代,上古功法已经不适合天地元气稀薄的如今,唯有改变才能续存。 看久了,张天流也觉得累,而且所剩书籍不多,阿二已经乘白鸢回雾山去取,符图门典籍可不止这一点,正准备搬来,足能堆满六十几栋这样的小楼,比太学图书馆还多,也是因为图书馆只放置普通的典籍,没有功法在其中,而且多是介绍类书籍,如百草集,金石录,阵法原理,筋脉详解,各门功法粗略介绍……这一类提升阅历的辅助书籍,有关传闻秘史的则在少数。 一杯冰茶下肚,张天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此时清晨,阿七在外练剑,暮晚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用的还是九州集团生产的化妆品。 张天流算是见证了一个不施粉黛的天然大美人,是如何一步步迈向网红脸的过程。 暮晚只能通过游目印看事物,而游目印修炼到巅峰也只是色盲,张天流真是搞不懂暮晚如何判定她的腮红颜色。 “女为悦己者容,我的小五是有心上人了?”张天流故意酸溜溜的道。 “公子讨厌!人家就算有心上人也只会是公子啦。”暮晚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害臊为何物。 “你家公子我可不敢要你施舍,你们啊,就盼着阿七早点跟我好,然后买一送一再送一,如此人生乐趣何在?” 暮晚一呆,回头看着公子尴尬道“公子都知道啊!”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暮晚一僵,立即扔下画笔起身道“好啊公子你诓我!” 暮晚正准备扑上去小拳头招呼,突然楼下阿七呼道“公子,四公主来啦。” 暮晚立刻收敛,嘿嘿笑道“这是不是不用买,也主动送的?” 张天流也有些诧异,左人婧可真是乐此不疲啊。 以前刻意闭门不见十几次没用,现在时长见面,却不论表现的多么忽视她也没用,隔三差五的她还会来。 要说她目的,张天流现在真不好判断。 上个月头一次见面,让她别把千门传出去,她还真没有跟任何人讲,不仅因为张天流会观心,还有王乞其实把整个朝廷的动向都监视了! 左人家如果要调查千门,不可能瞒过王乞,还很有可能先向王乞打听。 王乞更不可能瞒自己,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对他有利无害。 如此推算,此女不是为调查他身份来的,难道真是脑残看上自己于是白送? 第二四一章 女生外向 张天流来到楼外,翘首以盼的左人婧心头一喜,快步迎了上来。 张天流施礼邀请外边说,左人婧乖巧点头。 两人到了半山亭,张天流挥袖震飞亭中积雪,相互落座后,他先开口“年庆将近,四公主不随陛下准备祭祀?” 左人婧浅笑道“公子盼我回宫,是觉婧儿厌烦吗?” “这倒没有。”张天流摇头,叼支烟却迟迟不点,盯着手里把玩的火机。 左人婧不自觉的也盯着在张天流指间翩翩起舞般的火机,不知不觉竟陷入其中,略微觉得有点困意上涌。 半昏半醒间,忽听张天流的声音传入耳中“我闲散半生,已有老来无所事事看人世浮沉之境。如此人生,不是奋斗之人该考虑的,岁月皎洁,四公主大好年华莫被朽木所阻。” 左人婧有些困意的双手托腮,眼眸迷恋的看向张天流,言词绵绵道“公子既然说清楚了,婧儿也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争强好胜者在婧儿眼中最是无趣,看人世浮华,确是老来无所事事回忆人生过往之乐,不是年轻儿郎该考虑的。但是何阶段,做何之事,岂是众可度量?人之天性喜好不同,女子难道只能爱慕青年才俊?” 左人婧言下之意,就是喜欢你这老头怎地? 如此直白,让人如何招架? 对此,张天流更为直白道“你喜欢的只是强者,它日我落败你未必不会追随胜我强者而去。此为对强者崇拜转嫁到了爱慕上,错了情,非动了情。情错,只会使人越陷越深,执着于得不到,生在帝王家最容易滋生这样的错情。怦然心动,长相思,那不过是执念所扰。当你真正了解我这个人后,你只会感到深深厌恶。” 左人婧却陷入陶醉道“公子侃侃而谈的风度真是迷人。” “你有病啊?”张天流蹙眉。 “恩,相思病!”左人婧毫无掩饰。 “早点去治,别相思成疾。” “我的良药便是公子,除你之外无药可治。” 张天流起身,没了谈下去的欲望。 呆滞的左人婧先是眉头一蹙,紧接着不可置信的蹦了起来,看这张天流离去的背影俏脸变得通红!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说了? 怎么会这样? “迷惑之术!张公子你……”左人婧忽然醒悟,双手捂着小脸又羞又臊在亭中跺脚,整颗芳心七上八下。 没目的! 不,确切的说目的有,就是针对自己,只是与自己所料想的截然相反。 左人婧不是左人家派人查他的,就是单纯的看上自己了,想白送。 没关系,不躲不避,该怎样就怎样,待她明白自己对她无心时,时间足以磨灭一切。 年庆即将到来,宫中也忙碌起来,左人婧本想在离行前见一见张传人,奈何被催眠后吐露心扉的她,每每想到要去面对心就痒得难受,脸上发烫到不用摸也能自己感觉到,怎还有脸去小楼。 只好写了一封告辞书信安抚相思之苦。 飞雪朦朦,今年的严冬格外的冷。 阿七和暮晚都不敢出屋了,这种冷已经到了火丝斗篷都挡不住的程度。 要是雾海多好,因为雾海没风。 而这里的冷风就像刀子一样划在脸上。 “这么冷的天,二姐在路上没事吧。”阿七有些担忧。 “二姐又不是孩子了,知道保护自己的。”暮晚虽然大咧咧,但这番话与其说安慰阿七,不如说安慰自己。 张天流靠着椅背,双腿搭在书桌上,看着窗外飘雪发呆。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雪花伴随寒风刮了进来,冻的屋中毫无准备的两女浑身一哆嗦,赶紧运功抵御冷风。 “公子,书已运到门院。”一名女子说话间步入屋中,转身关好房门,摘下斗笠露出阿二高冷的俊美小脸。 “二姐!”暮晚和阿七高兴的站了起来。 张天流则没有打搅她们叙旧,独自下了楼,往门院走去。 他有芯片物品栏,装几车书毫无问题,无须三女帮忙,如果不是因为那三个女人在雾山派,他都不用阿二去取,亲自去一次性的装回来。 有了书,张天流的时间又好打发了。 最后的极寒夜过去,天气逐渐转暖,距离开春年庆不足三天。 左人婧此刻身在宫中,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皇母腿上。 “听说,婧儿有了喜欢的人是吗?”皇母笑问。 左人婧一阵紧张,口是心非道“哪有,皇娘莫要听人胡说。” 皇母笑道“如果是胡说就好了,对方来历不明,与那王乞关系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异人,你皇兄查过,姓张异人有三,一人死在宗天府手里,一人被同是异人的林映寒所杀,最后一人听闻也死了,但却有人证明他还活着,此人便是张天流,三榜称号公子流,一直以为躲在雾海之中不敢露面,又据传公子流消失在三榜之中后,张天流以阴界代理人雾里散人自称,灭了符图门从此销声匿迹,又有人说……” 左人婧接口道“张天流乃是杀死祖父的罪魁祸首。” “你知道就好。”皇母轻叹。 左人婧坐直身子,对母亲道“张传人与张天流是否同一人占且不论,圣皇祖父可是货真价实的异人。” “大胆。”皇母勃然大怒。 左人婧并无惧意,支持自己的观点道“只需皇兄与王乞交好,不许我与张公子来往,是何道理” 皇母惆怅道“你不懂!王乞这样的异人毕竟是少数,何况他并没有参与曦山一战。” 左人婧摇头道:“圣皇祖父没有给异人证明自己的机会,如何谈异人好坏?他人无辜杀我我求自保我不得不战,是为生,无好坏之论。我们不能被先辈执念所困。论谋略,皇兄为左人江山稳固与异人交好,我更该献身异人稳住天下太平,此为大局着想。论情意,皇兄与王乞相交是迫不得已吗?其中难道没有被对方才华折服?他们能成亦师亦友的关系,我为何又不行?我与张公子交好为何在你们眼里就成了大逆不道?” 皇母曾被父亲调侃过胳膊肘往外拐,以前无法理解父亲心中的滋味,而今算体会到了! 又是惆怅一叹,皇母无奈道“我们这一家是坐拥天下不错,但在族中分量不重,虽家主是你爷爷,但他的孩子不止你父亲!若非王乞惊才绝艳,且修为低微容易控制,你认为族中会没有怨言吗!公子流在异人中都属异类,在异人口中不难知道他是异人世界中的罪犯,连王乞都忌惮他,并让你皇兄看紧你,你和这样的人接触太危险懂吗。” 第二四二章 熟悉的风 朝廷年庆要祭天,有宴会,有表演。 这就少不了如今名声鼎盛的洮洮姑娘。 此举,是左人应有意为之,他想促进世家与异人关系,为天下太平铺好大道。 “真是恶心。” 圣京一家客栈中传出嘲讽的冷笑。 和平,松翔飞对这种世道厌恶至极。 作为异人,他是高傲的,不屑于与这个世界的猴子为舞。 “别惹事。”坐在屋内的南正信冷冷的提醒一句。 松翔飞很不解的反问:“生为人,你会跟猴子怄气吗?” 南正信没理会他,而是对身边的林映寒道:“洮洮明天出演了,晁良却迟迟不露面,不会变卦吧。” 林映寒头也不回道:“放心,他比我们更渴望烛门密藏。” 松翔飞关起窗户,回身不解道:“既然洮洮歌声能迷住海兽,再有我们三人足矣,非跟猴子合作太掉价了吧。” 南正信道:“洮洮身边的高手太多,而且异人汤靖承几乎是他的贴身保镖,没有人引开此人谁也无法靠近洮洮,还有善后,如果没有晁良背后的势力搅乱局势,我们面对的将是朝廷与九州集团的围攻。” 松翔飞蹙眉道:“那干嘛非要在猴子庆典抢人?把事搞这么大,跑都不好跑,而这女人东奔西跑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去临近北海的城镇,那时下手不是跟妥当?还是说你们脑子秀逗啦,这也想不到?” 南正信没好气道:“是,你聪明,你懂路吗?大海茫茫,你怎么找一个沉没的岛屿?就是本地人晁良,也是耗费了几十年时间才查到大致方位,幸好实力不够,不然早被他独吞了。” “不止。”少有发言的林映寒出声道:“他背后的势力极有可能是白霄,上次见面的老者应该是白霄国师!” “白霄又怎样,难道不是猴子了?”松翔飞嗤笑。 南正信没理会这厮,慎重的对林映寒道:“白霄当初只差一步一统平原,却让朝圣坏了好事,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极有可能想一次动摇朝圣。” 林映寒点头:“不仅于此,三大派也不会坐视不管,朝圣这一步迈得太大,也是太过依赖王乞的原因,官门已经闹得民怨沸腾,越偏僻越乱,朝圣肯定要重整,而且重整之后的局势很可能长达数百年乃至更久,绝不是三大派与白霄乐意看到的,他们要借此机会使圣京一乱,天下大乱!” “这就是猴子啊!”松翔飞冷笑。 南正信还是没搭理他,继续对林映寒道:“当年公叔怜阳的手段都让他们学去了,官门管制本就不严谨,加之门门相互,消息闭塞,白霄的人进来做了什么,埋伏了多久朝圣也难知晓,现在看似太平盛世,实则暗流涌动,一旦爆发将是山呼海啸的威势,非个人武力可解。他们这步棋,够狠的。” “猴子掐架嘛,生为人,欣赏足矣,没必要参与。我就是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你们说,洮洮真能催眠海兽,带在身边去那天涯不是更有保障。” “到时候再说。”林映寒还是希望自己能拥有绝对的实力,不依靠任何人。 …… 皇宫为年庆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 观星台上,昔日的老人已不知所踪,盘腿坐在这里的是一位年轻人。 他不仅相貌年轻,年纪也不足百岁,却是已经迈入应天的绝顶天才! 此人正是朝圣第二任国师,玄门传人郯听云。 “近日这云,来的蹊跷。” 左人应此时也在台上,闻言紧张道:“国师意思,莫非要出意外?” “抱歉陛下,在下道行太浅,无法观星实难下定论,只是前几日我观天象,觉得今日午后应该云散天晴才对,此风由北而来,烈如刀,暗含肃杀,若非我多虑,明日祭天恐会出事,至于具体何事,事大事小,雪云遮星使我一概无知。” 左人应听后内心难安,有关祭天不可马虎,若改祭日就只能等明年了。 他就是答应,左人家也不会答应,因为这会让天下人取笑的,堂堂朝圣国都,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就因为预感到有事发生所以取消?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无法抉择之下,左人应只能上报爷爷。 …… “北风。” 开窗透气的张天流皱了皱眉头。 “北风怎么了?”阿七好奇问。 暮晚在旁来了兴致道:“公子是想打麻将了,正好咱们四个凑一桌,来嘛!” 张天流回头笑笑,道:“这风啊,有点不同寻常,我遇过。” “风就是风,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阿七不解的笑道。 暮晚又插嘴道:“当然有,瞧,这是北风,这是南风,这是东风还有西风、红中、白板、发财……” 暮晚将一块块的麻将立起来,张天流走过来抓起一块北风,将字面朝桌面一摁,道:“即使不用翻,也知道这是北风。” “公子不是废话吗,看到你拿北风扑桌上,到底打不打嘛?”暮晚手痒了。 然而张天流把北风牌翻开后,却成了西风。 “呀!”暮晚惊讶。 阿七抿嘴笑道:“公子抽老千。” 这话她是跟异人大妈学的。 异人大妈修为太差,而与她打牌的树婆婆修为又高的可怕,故此她每次座桌都要先叫一声:“谁抽老千没那眼。” 张天流入座,并招呼阿二打牌。 也只有他能请的动这尊大神了,身为姐妹,暮晚和阿七可叫不动二姐打牌,用二姐话说,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磨练心志,专研剑术。 待阿二入座,只听她问:“公子觉得北风蹊跷在哪?” 张天流搓着麻将道:“风势,北风烈,吹得人皮肤干燥,又似刀划,而这北风,虽同样感觉似刀子,但它不烈,反而有一股湿气,就好像风中带了血气,我所料不错,明天朝廷祭天必有血灾发生,搞不好还引发天下大乱,白霄挥军东伐。” “真的?”三女都有些惊讶。 公子的话一项灵验,但这一次三女都不确定。 毕竟此事太大了,公子却凭一阵风嗅出味道来,此神技堪称逆天啊! 可她们又怎知,这风,张天流在曦山附近感受过,虽然季节不同,但味道相同,加之朝圣因官门问题,内忧日渐言重,朝廷也在改变政策的节骨眼上,消息极有可能走露,引起官门的担忧和反感,若此刻圣京祭天被破坏,必然成为官门反抗的导火索,白霄再在暗中推波助澜,朝圣危已! 第二四三章 年庆 厚重云层就像塌了的天,压抑。 朝圣皇宫,左人应目睹此景,内心越是感到不安。 “御林军调遣如何?” 大将军闻言道:“请陛下放心,已有三万御林军入城,另供奉院的几位强者也已请出,莫说应天,就是玉境也叫他有来无回。” “不可掉以轻心,多派一些人混入百姓中,一来防止百姓中有内奸,二来动手时可以暂时护一护百姓。” “陛下仁慈。”四周官员同时躬身。 奏乐响起,喜庆的气氛一下渲染开来。 左人应迈向祭天台,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祭天台四周广阔无人,距离最近的御林军也远在百丈外,把守每一处通向祭天台的路口,连屋顶上都盘坐了一些修为强大的应天高手。 目睹此阵仗,左人应暗暗松了一口气,步伐逐渐的轻松许多,却不显轻快,依旧是庄而慎重,只是从如履薄冰变成了龙行虎步。 登台,祈祷,诏告,斜杯撒酒,百官高颂……一系列过程没有一点披露,危机迟迟不出现,天上的云却更显压抑,眼看就要将观星台淹没。 郯听云背负双手,一头乌黑长发随风舞动,仰头目视上方云层,似触手可及。 “祭天即将结束,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呢?” 郯听云算到今日恐有灾劫,却算不到落于谁身上。 左人应必然是最大的目标,他虽修为不济,但雄心壮志天可见,左人家也找不到第二个拥有如此包容之心的人。 装,是能装样,但装不到骨子里。 明君不难做,难的是坚持。 世间诱惑太多,有谁能舍了安逸,弃了自由,放了情爱,专心去做那为别人奉献的事,指不定还被多少人骂。 祭天,随着左人应走下台,迈入宫中就此结束。 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刺客,有的只是万民欢呼。 在潮浪般的人群中,郯听云似乎看到一个人,这道身影一闪即逝,很快消失,让郯听云有一种俯瞰的错觉。 此刻细细一想,似乎是个老者,平平无奇,要说特别之处,唯有指若拈花! “难道真是他?” 有些人,不甘寂寞,不甘沉寂,更因为他们看到了命运,想要最后一搏。 这些人所处位子很尴尬,进一步,天涯行,慢一步,千年难。 符图门虽因此招了报应,却拦不住命数注定的人。 “师父告诫,行算忌护,劫既已告知,我最好不要干涉。” 祭天结束后,为普天同庆,皇宫南门外广阔的广场上设有舞台,坐席十万,供应美酒佳肴,全部免费。 更重要的是,不是朝廷掏钱,有赞助商! 朝廷是根本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为了这场盛大的表演,九州集团连阵法都用上了。 虽然不是什么高明阵法,只是提供暖气的火风阵,但因为布置地方广阔,钱没少花。 “陛下,既然国师都算出今日恐有一难,这次宴会就不去了吧。”有大臣劝说。 “不可,朕如不显身,何以服众。” “那不如用替身吧。” “朝廷供奉皆是慧眼,让他们知道在他们的保护下朕还如此怯懦,会再失左人家的名望。”左人应摇头拒绝大臣们的提议。 圣皇驾崩后,朝廷供奉的高手很多都离开了,左人家走到今天很难,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望,岂能因来历不明的刺客毁了。 “尔等都安心,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他人伤不得陛下。”祭酒大人笑呵呵的走来。 “有祭酒大人在就好了。” “有劳祭酒大人了。” 众人纷纷作揖拜托。 左人应对祭酒一笑:“有太傅在,朕何惧宵小。” 众人不免都笑了起来。 玉境全去了天涯,而今自然是应天后期称霸,祭酒便是其中之一。 尴尬之人唯一的欣慰之处就在于此! 虽不能去天涯,但眼下老子是天下无敌。 一行人出了皇宫,来到南门外,此时已经是申时,申时一过便是入夜的酉时,而这场宴会是从申时到子时结束,足足四个时辰,八小时。 宴会名为迎春,歌舞项目繁多,光看列表就足有上百种。 修士耐得住寂寞,坐几天都没问题,何况区区四个时辰。 也不是不许中途离开,十万坐席,大般是给百姓准备的流水席,而且他们有座椅,还是设在一层高台上,规格是十人一桌,不论是否吃饱,皆可走可留。 而在靠在舞台的坐席,都是席地而坐的小案几,自然是给重臣准备的,之后是小官和圣京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也是席地而坐,但规格是四人,都是为一家四口准备的。 圣京达官贵人何止十万,加上一族恐怕百万不止,但受邀来的只有三万名额,想来又没有请帖的只能去挤百姓席。 张天流无疑是在受邀之列,而且位子就在百官之后,跟官员家属同样的待遇,正好是四人的坐席,他与三女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坐席不是坐地上,而是木席上,离地有一尺。 “搞这么大阵仗,食物够吗。“张天流忍不住吐槽。 “就怕他们吃不完给我整浪费了。”说话的是张天流边上的王乞,除他以外还有小弟,眼镜男与画中人。 “身边连个婆娘也没有,不像你啊。”张天流调侃。 “就是因为太多了,谁都不敢带,要不咱的后宫肯定翻天。” 也不论王乞的话是真是假,张天流扫了一眼压抑的云层道:“等会儿打起来,躲好点。” 王乞斜眸,难以置信道:“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哪来的消息?” “我千里眼顺风耳。”张天流半真半假道。 “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坏滴很啊!”王乞自顾自的斟酒开喝。 “糟老头子?”暮晚看着公子,不明白公子哪里遭了? 张天流对眼镜男和画中人道:“真出了事,你们别急出手。” “张总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出手,另外朝廷尽可能的将刺客控制,避免伤及无辜,而此地的法阵明面上是火风阵,实际上是杀阵。” 眼镜男刚说完,王乞就不慢道:“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已经不是本集团的人了,何况,搞不好国师算到的危机就来至他也不一定!”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道:“坏了今日局面,对张总没有好处。” “这才是人话,王乞记得给眼镜兄升职加薪。”张天流笑得让王乞感到毛骨悚然! 第二四四章 文化入侵 王乞不仅把春晚那一套搬了过来,还结合了这个世界的风格,把演出搞的有声有色,一出场的千人武术队,便体现出了盛大仪式之感。 天梯馆的开场仪式已经很牛了,用蔚为壮观来形容毫不为过,但演员虽多,水准却不足!只能做着一个动作,用简单重复的方式弥补基础不足的缺陷,通过人数彰显出震撼感。 而今过了大半年,他招收的又是一些有修为的人,不用太高,两三觉就够,主要是身体的协调性更好,大到武术表演,小到指间弹奏,对于开了气觉、触觉和力觉的人而言,让身体学习某一项技能是十分容易的。 这个世界的功法虽然厉害,但缺乏美感,武术队的表演对很多人而言的确是小儿科,可胜在招式好看,华而不实又怎地,这又不是比武,就是单纯的用另一种方式呈现出身体动作的美观。 千人齐动,千人齐奔,千人齐走,千人齐跳……同样的一拳、一掌,每一个动作整齐如一,又结合了一些舞蹈的基础,无须乐器,只凭他们的呐喊足矣震撼在场的所有人。 普通百姓更是看得头皮发麻。 毕竟看过天梯馆开幕仪式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太学学生,等普通百姓也喜欢上天梯赛时,能看到的只有打斗,还以为流行了一段时间的雾遁,让他们感觉十分无趣,以至于那些用雾遁的学子比赛时,人都坐不满,有钱又有时间的毕竟少数。人家就是像来看精彩对打,特别是夏侯哉和左人鹏涛那几场,对他们而言就是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倒下的先是谁。 更重要的是他们见血了也不会收手,只要不致命,严灏也不会宣布战果,所以这样的战斗才最能吸引人,最令人热血,其次才是术院、符院学子们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玩意。 迎春宴会的第一场节目就吸引了所有人,对后面的也越发期待。 可谁知,第二场居然是两个人! 这两人分别来至两个世界,一个是异人三五烟,一个是这个世界的青年才俊,还是皇族的左人潮,论起辈分他还是左人应的小叔。 身为皇族,上台表演在这里没人说三道四,当然如果表演不好就不一定了! 三五烟拿着一把扇子,穿着大褂,一登台,一开口,就是一股子相声味。 左人潮居然也能接,看来背地里没少联系,而且此人有点天赋,两人一说一接,段子一成刹那间引得全场哄笑,特别是张天流身边的暮晚和阿七,两女还吃着东西呢,突然就笑喷了。 毕竟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个世界的娱乐项目太少,不是做事就是修炼,除此之外就是吃美食,喝美酒,最多逛逛窑子,女人们呢,刺绣做衣,不懂何为乐趣。 最后三五烟用喜庆的段子,歌颂一些,祝福一下,才宣告节目结束。 这之后,几乎都是张天流熟悉的表演风格,只是贴近了这个世界,修改了许多东西。 他是没感觉,暮晚和阿七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笑声不断,特别是山寨版的小品,最先的是吃面条,可把两女笑得肚子都疼了,感觉就跟台上捂着肚子的演员一样,连不苟言笑的阿二嘴角也微微上翘着。 其余观众也好不到哪去,就连左人应与最前排的大臣都是忍俊不禁,祭酒大人更是笑得胖脸上的眼睛成了两条缝。 而大臣们后面的皇室成员,捧腹的捧腹,捶桌的捶桌,实在是难以抑制啊! 其中就有左人婧这丫头,先前还左顾右盼,似乎在寻着谁,后来被笑声吸引后,看了一会儿也笑疯了。 后方蹭饭的百姓也是笑得忘记蹭饭,准备蹭饭的也忘记上桌了,光是这一点足以证明其小品表演的成功。 别看距离远,演员的声音也不高,但都是开了口觉的,提着真气在表演,不论在广场任何一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好似演员近在耳边。 看其眼觉的更是能欣赏的台上演员们脸上的神色,细致入微,演技高超。 目睹此景,后台的左人潮不乐意了,对三五烟道:“不对劲啊,咱们的表演似乎干不过他们呀,都是两人,他们还都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这脸丢大了。” “丢啥丢,相声讲究的是底蕴,现在才刚刚开始,几年后等段子风传开味道逐渐就上来了。”三五烟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酸溜溜的。 丢人啊,丢大发了! 身为异人居然搞不过人家!何况这小品还是他导演的,结果被弟子抢了风头! 两人正酸着,三五烟突然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台后里跟一个中年男子攀谈,他忙走过去招呼道:“吆,洮洮来啦。” “嗯,三五烟叔叔。”洮洮笑道。 “什么叔叔,叫哥哥。”三五烟厚脸皮道。 “哥什么哥,没事一边去。”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汤靖承。 三五烟特别讨厌这家伙,但不敢惹,于是朝洮洮一笑溜了。 洮洮摇头笑道:“没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洮洮知道,汤靖承喝斥三五烟是为了她,不过她哥哥已经去世三十多年了,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思念,却不伤心。 汤靖承不好接话,以免再勾起洮洮的心事,只能转移话题道:“上台后小心点,我担心那些人还会出手。” 洮洮惊讶道:“不会吧,这里可是圣京,白霄的人怎敢来。” 汤靖承告诫:“有些人,行事毫无规则可言,不能认为不会就掉以轻心。” “好啦,我知道。不过汤大哥不要总觉得每个人都是坏人吧,三五烟叔叔人其实挺好的,王乞叔也一样,还有张大哥,我知道汤大哥讨厌他,但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早已死在连城,这些年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那些谣言也未必是他,六孤爷爷不是也说了吗,正与邪从不存在定数,它就像白天与黑夜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我不想汤大哥执着某个人而忘了自己,我怕你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中!” 汤靖承点点头,再次听到张天流他已经不再表现的过激,但始终是心理的疙瘩,如果……如果……偏偏没有什么如果,只是选择不同,当初把所有异人控制住也不会世界太平。 第二四五章 瞬息万变 除了天公不作美,目前的迎春宴会举办得很成功。 当洮洮上台,再次引起了一场轰动。 以前是单纯因为人靓歌美,但一年年下来,洮洮的坚持与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她倡导和平,追求理想的世界,为此风餐露宿,常年四地奔波,不辞辛苦的免费演出,为的就是给人一种希望,希望是她歌词里的苦尽甘来。 她不单单是歌姬,有她的地方似乎所有的黑暗都消失了,因为她与她的团队一路惩奸除恶,摧毁了不知多少黑暗势力,给常年受压迫的人讨回公道,寻求各方地主老财帮忙做慈善。 她的名声越来越响,传闻越来越多,莫说朝圣无人不知,就是远在西方平原的百姓也有耳闻。 因为她,不知多少人改变了以往的世界观,人究竟要怎么活?成了许多毫无想法的人探讨的问题。生在底层,不该活在底层,学习一路难,但它走得很光明正大,通过学习,向洮洮团队的讨教,他们有了更先进的耕种设备,有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有了最公平的待遇。 虽然这些地方在朝圣很少,但如果不是洮洮他们,一处也不会出现,更不会有人知道希望是什么。 改变世界,不是改变最上层的一批人,同时要从最基层抓起。上有王乞,下有洮洮,还有左人应的鼎力相助,这个封建王朝正在蜕变! 异人们都在发光发热,运用自己所学给这个世界的人类带来更多的光明。 曾经视异人为洪水猛兽的人,也逐渐的改观了。 哪里的人不分好坏? 异人中也有好的。 “终于出来了。”远在广场边缘,站在人堆中的松翔飞笑看远处台上的洮洮。 林映寒、南正信都在他身边。 三人的目的便是洮洮。 杀左人应,他们没有兴趣。 他们可以说和张天流是一类人,是异人中最为执着天涯的人。 如果目的不是这个,做什么都没兴趣。 洮洮的歌声嘹亮动听,她的哼唱宛如春风拂面,透人心扉。 天上的云越来越压抑,一阵风突然急了,一下拍在火风阵上,将一团热气涌向所有人。 这热气毫无危险性,就像冷天了开了空调暖风,只会让人感到越发舒适。 在这样的温暖环境中,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听着洮洮的歌。人生,还有比这更美的吗? 暖风拂过张天流面庞时,他咧嘴一笑:“看来,他的目标是你们的国民女神。” “什么?”王乞一下没回过神。 不等张天流解释,厚重的云层中,突然电光狂闪,一瞬间,数以百计的天雷从天而降! 刚刚傍晚的广场刹那亮如白昼。 所有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雷声取代了洮洮的歌声,伴随这台下一群女性家属们的尖叫,道道天雷落在大阵上,却没有穿破,而是在大阵外电光四散开来,一道道游移在大阵上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 “不是天雷,是有人施术,护驾!”回过神来的大将军立刻起身,凝神戒备看向四周,寻找施术者的方位。 “小心有人破坏大阵。”大臣中也有人站出来,组织一批御林军护住大阵。 这大阵是由广场边缘的巨大石柱构成,每一根石柱高十丈,粗需五人才可环抱,上刻精美花纹,看起来还以为是装饰物,谁能想到却是出至玄门的七十二灵图大阵,用七十二头灵兽炼化而成,想要破坏谈何容易,推倒几根石柱效果不大,想全推倒也得给人家允许。 但守护还是要的,断然不能给贼子任何机会。 从天雷降下到朝廷大臣组织防御仅仅一息,可见反应之快。 普通百姓还完全蒙在鼓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大阵里电光刺眼,他们根本不看睁眼,只听到头顶有噼里啪啦的响声,却伤不到他们分毫。 “行动。”林映寒低沉道。 “好嘞。”松翔飞应声后,整个人气质一变,身上的衣服与头发开始无风自动,当一道电弧围绕他的身子闪出刹那,他人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当天雷落下时,汤靖承就意识到不妙,他从后台冲出,想将洮洮带回来避免出现意外,怎知一上台,便见一道电光从观众头顶上冲向舞台目标正是洮洮。 所有发现的人根本无力阻止,因为速度太快了,就像真正的雷电,千百丈距离眨眼即逝! 汤靖承脚下的石砖突然爆碎,整个人也闪电般的出现在洮洮身侧,就要伸手拉她,却在最后关头被电光击中,嘭的一声撞穿了舞台的背景板,滚落在后台的帐篷中,整个人已焦黑一片。 洮洮刚刚反应过来,不等扭头去看汤大哥怎么样了,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接着她便感到全身触电的麻痹,容不得她有一点防抗余力,转瞬晕厥。 天空人影一闪,一名黑袍修士从天而降,一剑刺破灵图大阵,剑身一扭,荡漾出一股奇特力量,将大阵结界**一个丈许宽大的口子,松翔飞同时抱住洮洮化为电光逆空而上,刹那冲到大阵之外。 从天雷降下前后不过六七秒! 这点时间,许多人还被电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有些人甚至因为目睹了雷霆落下,被强光照得脑袋眩晕,此时还未回过神。 “把人给我留下!”三名朝廷供奉从广场外的建筑上冲来,迎接他们的是黑衣人凌厉的剑。 此人修为极高,剑术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以一敌三,还是三名应天中期的强者竟也不落下风,反而游刃有余,并同时祭出一柄小剑,将前去阻拦松翔飞的另一名朝廷供奉逼到了地上。 松翔飞不逗留片刻,在黑衣人掩护下化为雷光破空而去,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之中。 突然,后台帐篷被撕开,一团烟雾飘起,抱过两道人影冲向了阵外,往云中电光闪动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云层一道雷光降下,目标正是烟雾。 “不好!”烟雾中传出三五烟的惊叫。 左右都没有遮挡,也没有应天修士抵挡,眼看要将烟雾中的两人击落时,突然一扇光门在烟雾上开启,画中人突然出现,展开一幅画轴硬撼天雷! 目睹此景的人还在下意识认为此人找死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雷光就像是从云中泼下的墨汁般,落在画中形成了一幅电弧闪耀的雷云画卷! 第二四六章 变化 观众席中,眼镜男毫不迟疑的进入开启的空间门中。 “好兄弟!”三五烟说话间,吐出一团烟雾包裹住从上空落下的画中人和刚刚出现的眼镜男。 “这次明显是针对异人出手,你不去?”王乞看向张天流。 “我去了你就危险了。”张天流说着,扭头朝不远处的一名大臣家属道:“喂,你说是不是?” 被问话的青年愣了愣,随后脸色阴沉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应该没有显露真气才对。” “正是因为你真气没有出体,感受感受这附近,有修为的谁不是下意识真气护体,你太冷静了,冷静到好似预感到这一切要发生一样,而且你坐席方位对王乞这小子太不利,他在你死门中,只要你真气透体,他必死无疑。不过前提是没我挡煞。” 张天流这番话有一半是假的,因为他看到此人运功法门,正是与宫姀同出一脉的奇门九宫。 “轰隆”一声巨响,先是一个石柱倒下,随后一根接一根,却不是突然有大批的修士杀入,而石柱自己倒的!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石柱突然拔地而起,然后倾斜,最后倒下。 大阵立刻出现了漏洞,雷光电弧如流水般倾泻而下。 附近的御林军立刻挥舞长矛,爆发的矛光化为重重叠影将电弧击溃。 趁此大乱,青年突然指若拈花,与此同时张天流也拈了起来! 青年一愣,但顾不上张天流是真是假,一脚踏在席位旁的地面上。 张天流则一脚把王乞的座椅踹飞,连带上面的王乞和小弟都在惊叫声滚落在地上,却正好脱离了青年的死门方位。 不过死门左右一边是惊门,跟死门同属凶门,另一边是中平之门的离门! 青年控惊门,王乞非死即伤,故此张天流只能将他踢向离门,不过九宫在手,阴阳可逆,中庸之门也能杀人! 青年冷笑,法决一变,一招离火焚身施展而出。 凭空的,王乞和小弟的身体竟然自燃起来,连同旁边的一名观众半边衣服也燃烧起来。 三人同时发出惨叫。 不过转瞬间,他们身上的火焰居然灭了! 火焰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 明明已经烧起来的火,怎会凭空消失? 青年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不知何时,这三人的站位都在张天流的休门中,此乃坎位! 他用离火焚身,张天流用坎水冲身,完美的化解了他的杀招! “你就算了两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张天流一步步逼近问。 “运气真是不好啊,遇到同道中人了!就是不知道你算到自己气死没有!”青年说话间,已经在暗暗运功,正准备转变九宫方位,突然在他死门中一片乌黑的羽毛似随风飘起,片刻间从他心脉一穿而过,青年的内脏立刻被自己暴走的真气搅碎,痛哭的倒在地上呕血。 “我从一开始就算到,不过是你的,因为我从不给自己算。”张天流招会乌羽,不再理会即将咽气的青年,望向莫名其妙湿了一身的王乞,无奈道:“为了你,我连国民女神都不管了,够仗义吧。”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点动手啊。”王乞看着被烧焦又湿答答的衣服,一脸的郁闷。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先出手怎么解释?” 王乞一想也是,如果人被张天流杀了,难道解释说此人要杀他?证据呢?这是大庭广众,是讲理的地方。 不过,他们这里的打斗虽然吸引了许多人,但过程太快,许多人没有回过神来,加上石柱接连的倒塌,吸引了许多人注意力,相比于数十万人的场面来说,关注他们这里的不足万分之一,由此可见张天流绝对撒谎了,他应该是懒得去救洮洮。 张天流可不管这厮怎么想,放眼看向四周,出事已乱作一团。 御林军要保护群众,多数抽不开身。 而隐藏在观众里的刺客全部动手了! 石柱倒下似乎就是信号,张天流这里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块,没人在意,但如果外人得知,刺杀王乞的奇门传人死在此地,不知是何感想? 王乞啊!当今天下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九州集团的大当家,拥有的财富是天文数字,追随的高手多不胜数,异人中就有不少协助他的,甚至甘愿充当小弟,马首是瞻。 九州集团影响多大很难说,因为它已经和朝圣息息相关了,利益的勾结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权力很大,但很散,这家分杯羹,那家喝口汤,权都在这些人中,九州集团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引子,掌实权的确实是各大世家,所以九州集团也可以说只是傀儡,但他们愿意把权力交给王乞,坐享其成! 所以九州集团不重要,重要的是王乞! 王乞一死,九州集团土崩瓦解,异人和朝圣的默契将逐步退却,矛盾也会越来越多。 首先就是洮洮被人劫掠,当着朝廷皇帝,文武百官,供奉的应天强者,数以万计的御林军,就这样劫走了他们的国民女神,多少受过洮洮团队恩惠的人会爆发?多少异人会指责? 洮洮就是导火索,但王乞的死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白霄国师派了他的关门弟子来刺杀。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他们掌控之中,王乞一到场,就进入了青年的死门里。 本来一切都算好了,偏偏出现了张天流这个变数! 身在局中,却不入局内,好似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局外人,路人甲,可转瞬间他就成了局内人。 “阿二,我西北方向的大胡子交给你,阿七,我后面的白面书生交给你。” 张天流一声令下,两女同时拔剑冲向目标。 那两名正准备搅乱局势的刺客突然见一女子持剑杀来,终于藏不住了,催动真气迎了上去。 “还有我呢公子?”暮晚兴致勃勃道。 “跟我来。” 张天流带暮晚走想这百姓看台走去,王乞立刻道:“等等我。” 小弟也连忙赶上。 这四处都暗藏刺客,他们觉得还是跟这张天流安全! 可他们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张天流在靠近看台时,突然十几名刺客同时蹦出来,从其架势来看,明显是几人准备拖住张天流和暮晚,剩下的人全来杀他! 就在他们二人惊恐的抱在一团时,只见眼前流光漫天,密集的剑网如天罗地网笼罩了十几名刺客。 都没看清张天流剑从何来,漫天剑影一收,这十几人已经全身是血窟窿的倒在看台上,吓坏了附近群众,但有一人似乎幸免于难,却没有了刺杀的心思。 笑话,一招就把他们的人全杀了,此人的流影剑必然是登峰造极啊! “暮晚,游目印。”张天流吩咐的同时,轻轻一掌将暮晚推出,暮晚借力闪电般的冲到了逃跑之人的后方,一击掌印结结实实的打在此人背后,强劲的掌风将他退到了十丈开外,撞翻了三桌酒席才停了下来。 此人顾不上背后撕裂皮肉的疼,顺势起身就逃,转眼扑入慌乱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第二四七章 想捷足先登? 张天流带着暮晚穿梭在人群之中,专门对白霄刺客下手,并尽可能的不杀,而是给了一记游目印,吓得对方以为是被下了重手,慌不择路的逃入多人的地方。 场面越来越混乱,御林军根本没法捉拿刺客,因为保护百姓不被相互践踏死就够他们忙得了。 “够了,回去吧。”张天流招呼暮晚退出人群,来到王乞跟他小弟身边。 “你干什么去了?”王乞看出了异样。 以张天流手段明明可以把那些人杀了,却只是将其击飞,反倒是给他们有机会钻入人群躲藏起来。 “杀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是让暮晚给他们安装跟踪器,回头好一锅端。” “够狠的啊,还有这么先进的设备你居然藏着掖着,分享出来能大发一笔横财。”王乞立刻打起跟踪器的注意。 “你还真当是设备啊。”张天流懒得理会他,扫了一眼大阵内的情况,发现场面虽然乱,但还在可控范围,唯一麻烦的就是被劫走的洮洮。 洮洮名声越好,利用的价值越大,不过张天流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次突袭是有预谋,但成果未免太小了! “刺杀你和左人应或许只是顺便,成自然好,不成也没损失,主要还是劫走洮洮,他们应该利用洮洮有别的目的。”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王乞慎重点头道“而且有异人参合进来,主要目的却不是行刺,要说洮洮有什么特别的,出名这些年积累的名望,就是她的异能了。难道他们是像利用洮洮催眠百姓?” 小弟在旁补充道“或许给大军加buff。” “哦对。”王乞点头道“洮洮可以通过歌声鼓舞士气,就是普通人也能变成战斗狂人,嗜血成性!” “不会。”张天流摇头道“如果是,她会成为战场上第一个被干掉的人,蛊惑人心倒是有可能,但是以洮洮的性子,如果因为她造出天下大乱,体会过绝望的她肯定会自尽,还没有什么为威胁到她的,或许汤警官性命可以,但汤警官什么人啊,宁可玉碎,不能瓦全,抓他威胁洮洮比杀他难万倍。” “那就没啦,单纯的是毁掉我们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国民女神,让朝圣百姓对朝廷失望!”王乞也只能想到这了。 小弟皱眉想了许久,道“或许还有一点。” “什么?”王乞惊讶。 张天流也好奇的看着小弟。 “王董忘了?洮洮的歌声可不仅对人奏效,对灵智不健全的妖兽更奏效啊!上次在入海镇演出,就遇见过海兽群上岸吃人,洮洮仅凭歌声就让它们退回海里了。” “有这事?”张天流难得震惊了一把! 因为这能力太强了,有这样的人跟在身边,近海一旦还不来回纵横?如果连海妖也能催眠,去天涯都不是问题! 王乞却不敢肯定道“可那是一群小海兽,说是某头成年母兽诞下的幼崽因为靠近海岸才下意识的上岸捕食,未必就能催眠成年海兽啊。” 小弟想想也是,因为这事,洮洮之后虚弱了很长一段时间。 张天流道“这点够了,能不能影响成年海兽,试一试才知道。” “可他们用得着这么急吗?等洮洮在成长几年不更好?现在抓了洮洮他们要面对的是朝圣和我们这批异人的联手追剿,洮洮不行他们就无法出海,只是死路一条。”王乞很不理解。 张天流眉头一皱。 他预感到了什么! 巧合这东西很难讲,何况在张天流看来这不是什么巧合! 他查了这么多资料,最有价值的就是沉入海中的烛门岛,对方如果也有寻宝的心思,这个地方对他们的诱惑力跟对张天流的一样,是必须去一探究竟的。 等千年那是笑话,能让白霄国师和晁良费尽心思也就这些密藏了,他们一个能掐会算,便于寻找方位,另一个武力极高,遇到海妖都有一战之力,再搭配一批异人,闪电能力,在水下施放电力只会比陆地更强,摧毁石柱的念力操控者,这种异能者少有弱的,还有洮洮这种催眠海兽的能力者,其组合比张天流设想的更完美。 他的队伍,他寻着烛门岛方位,同时算一个战力,三女如果配合成功,能击杀一头成年海兽也算一个战力,莫老板不用说,只要能近身破防,没有他杀不了的,小商同学的上帝视角在水中同样奏效,他的用处其实跟洮洮一样,防止遇到大规模的成年海兽。只是洮洮用歌声催眠,小商同学是通过天眼躲避绕路,避免不要用的战斗。 想法是好的,他也会尽可能的去完善队伍的契合度,不说十成,七成的几率总要有吧。 但如果现在就被人给一锅端了,他吃什么? “暮晚,帮他们调查一下刺客的事,再叫阿二和阿七帮忙,剿灭圣京的白霄刺客就是你们的任务,我去救个人。” “谁啊?”暮晚好奇问。 “当然是洮洮咯。”王乞笑道,没想到张天流这厮还是有人情味的! 谁知张天流努努嘴道“喏,没见四公主被人抓住了么,我去救她。” “什么!”王乞和小弟同时大惊失色。 这一看,果然发现台前那边的局面僵持了,因为四公主成了黑衣人的人质!朝廷供奉无一敢出手,左人应还在说些什么,似乎想谈判! 然而黑衣人却没有要谈的心思,劫持左人婧快速后退。 “大胆狂徒,哪里逃!”大将军愤怒的提枪追上。 黑衣人可不跟他讲什么道义,一剑割开左人婧脖子,然而却没有鲜血涌出。 大将军知道,是黑衣人用真气压制住了伤口裂开,一旦他分心,真气一断,左人婧脖颈上的伤口必然裂开,到时候就回天无术了! “让他走。”左人应阴沉的吩咐后,对渐退渐远的黑衣人道“还请阁下信守诺言!逃到安全之地后放家妹回来!” 黑衣人冷冷一笑,人已经退出了大阵外。 由始至终张天流都没出手,因为没用,黑衣人周身有真气护体,虽然看这很稀薄,但应天后期的真气质量,再稀薄他的真气丝也打不穿。 何况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救左人婧,而是洮洮。 不是他傲娇,不想让人知道他去搭救异人,只是单纯的找个借口让人忽略他的真实意图。 特别是王乞! 让这厮知道他要寻宝,铁定会大规模的准备,为拢络人才昭告天下都不过分,用的他的话说,就是烛门岛是人类的财富,不能让你一个人私吞了! 第二四八章 异人之战 松翔飞回头看着远空的烟雾,眉头紧皱。 前面的郊外雪云稀薄,他无法借云水之气在空中穿梭,而对方还不死心,真是令人厌恶! 一个女人的性命值得这么费力么? 身为异人,在这个世道要多少女人没有? 转念一想,松翔飞又释然了:“也是,一群被俗套情爱禁锢的凡人,此生都不可能离开这小岛。” 冷嘲热讽一句,松翔飞扛着洮洮化为一道闪电划最后一片云区,便想着地面极速落去,紧接着犹如一条闪电地龙在圣京的郊外飞快的冲向了东边。 烟雾中,四人见此一幕都脸色大变。 即使对方落到地上,速度也实在太快,凭三五烟的烟雾根本追不上。 “汤警官,可还有余力将我扔出去?”眼镜男看向衣衫焦黑的汤靖承。 汤靖承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点点头,道了一句:“小心”后,便抓住眼镜男的腰带,将他朝前一甩,眼镜男便如一颗炮弹似的飞出烟雾,不等他身体下坠,还身在空中的他扶了扶眼镜,似乎瞅准了某个方位,双手往虚空一撕,一到异门开启,他也随之冲入其中,紧接着便是三五烟的烟雾裹着三人同时钻入门内,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了十里外的城郊山岗上。 一瞬间,跟松翔飞的距离拉得极近,这把松翔飞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些人中有人会瞬移! “该死!” 松翔飞立刻改变方向,从东向北而行。 眼镜男再次开启异门,带着三人穷追不舍。 一个永远闪电般的速度,一个拥有跨越空间的异门,时而你快,时而我快,始终无法追上却也甩不开。 “能不能到他前方?”汤靖承问。 眼镜男蹙眉道:“可以,但未必能成功,他的力量你也试过了,如果画中人第一时间无法展开画轴,除了你外,我们三人无一人能承受他一击,而你如果再被撞飞后,短时间内无法爬起来的话我们就很难追了!” “我先挡,三五烟牵制,只要两秒钟我就能干掉他。” 看到汤靖承坚定的脸色,眼镜男点点头,当他们连跨三次异门后,眼镜男看到松翔飞逃跑的方位一变,离开就在他前方开启一扇门,与此同时汤靖承瞬间钻了进去,出现在松翔飞前方三百米外! 三百米对于松翔飞而言不用一秒钟! 几乎就在汤靖承出现的瞬间,他已近在眼前! 可汤靖承的速度也是快得令人震惊,只见他一拳轰在地面上,刹那间,宛如爆发了地壳运动,方圆一里内的地面都震了震,而汤靖承前方更是掀起了一大片的石土,阻挡了松翔飞的去路。 松翔飞一声冷哼才刚刚传出,人已经撞穿了层层石土,出现在汤靖承跟前,挥手一击强劲的电弧劈在汤靖承身上,将他全身都麻痹得动弹不得。 此刻,眼镜男、三五烟和画中人三人才刚刚从汤靖承身后的异门走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电光从他们身侧一穿而过,留下一句:“有劳了!”便钻入了门中。 关于眼镜男的能力,林映寒了解过,空间之门虽然是眼镜男意念开关,但只要快,穿过一扇门的时间对闪电而言,零点零零零几秒?松翔飞从未去算,但他知道,眼镜男绝对反应不过来,借着他的门反方向雷遁而去,不应该说一声有劳吗?这才显得自己是人,有文化有内涵的人,而非猴子。 然而一入门内,松翔飞懵了! 刚才在门外时,他明明看到门内的景色是后方,可一入门内后是白茫茫一片! “唉,咱们设圈套给他钻,他还向咱们说有劳了,这人素质可真高,但我就不明白了,如此高素质,怎么就干起了掠人的勾当?” 松翔飞听道后方传来的是三五烟的身影,他才反应过来,他进入的根本不是门,而是画中人的画! 可此时他不论怎么转身,往那儿跑,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视野里全是白纸般。 “完了!”松翔飞不得不承认他大意了! 应该在汤靖承一拳击飞泥土遮挡他视野时,他就应该怀疑有圈套的,可他自信他的速度可以破开所有圈套,却低估了画中人的能力! 同为异人,你可化为雷电,人家可以把你变成画! 异人交手,不仅要了解对方的能力,还要知道对方的弱点与能力的缺陷,否则不论是什么异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一直以来,这是林映寒告诫他的,而且说了很多次,他都不当回事,自以为掌控雷电就能天下无敌。 也只有林映寒那种掌控念力的恐怖存在能治他,除此之外还有谁? 就算林映寒,如果他一不留神,自己也能瞬间杀了他! 自己也不是跟随他,更不是服从他,只是合作! 他松翔飞是要主宰一切的人。 但却阴沟里翻船了! 此时画外世界,画中人正准备将松翔飞肩上的洮洮抽离出来,然而画卷却凭空飞起,转瞬之间落入了一个人的手中! “是你!”眼镜男最先反应过来,在场中恐怕只有他认识眼前的男人,曾经的知天首脑林映寒! “小心,他的能力很强,几乎可以控制一切!”眼镜男提醒的同时在身后开启了一扇门。 林映寒没有动手,而是摊开画卷道:“放出他们,我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 画中人看向汤靖承。 汤靖承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 画中人走上前,接过林映寒递来的画纸,轻轻一甩,两个人从画纸中滚了出来,正是松翔飞和昏迷不醒的洮洮。 与此同时,汤靖承瞬间出现在洮洮身边,便在他要伸手抓住洮洮时,只见林映寒一挥袖,汤靖承整个人便被高高的抛起,接着林映寒伸手朝他隔空一握,半空中的汤靖承浑身骨节崩裂,身躯如面团般被一双无形大手揉成成球,重重的砸在地上,鲜血迸溅。 就在眼镜男三人认为汤靖承必死无疑时,一脸淡定的林映寒突然莫名其妙的口喷鲜血,骇然的低头看着胸腔上的一个洞! 汤靖承这团血肉泥球突然鼓胀起来,如匍匐的人站立了起来,身体陡然前冲,双拳朝着林映寒隔空一击。 林映寒这次再也没有之前的淡定,因为汤靖承的修为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刚才被打飞时,汤靖承至来得及一指,便将他真气与能力双重护体的身躯洞穿,如果被这两拳迸发的真气轰中,必死无疑! 第二四九章 救命稻草 林映寒以不可思议的姿势躲避了汤靖承的剑拳锋芒,松翔飞乘此机会,在汤靖承收拳的空荡双手霹雳一响,两道粗大电弧合为一体劈在汤靖承身上,将他再次击飞。 “目前你我都杀不死他,但上洮洮走!”林映寒喝斥了准备趁势追击的松翔飞。 松翔飞没有反抗,立刻抓起洮洮闪电般的遁走。 林映寒留下来,一手施展念力墙阻挡三五烟喷涌过来的烟雾,另一手朝身侧一抬,一股旋风卷起,撒时间飞雪沙尘漫天狂舞,将三五烟几人的视野完全遮蔽,主要针对的还是眼镜男,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开启异门阻拦松翔飞。 面对龙卷的恐怖牵扯力,画中人和眼镜男都无法抵挡,在还在有三五烟的烟雾大手抓住了两人,拖入了眼镜男事先开好的退路异门中。 许久,风平尘散,林映寒和松翔飞还有洮洮已不知所踪。 “你为什么把洮洮也从画中放出来?”汤靖承质问画中人。 画中人没吭声,三五烟替他说道:“你冷静点,你不清楚老画能力别乱说,当时洮洮被闪电男扛肩上,两者在画中是一体的,要不一个不出来,要不分开后才能逐个放出,当时的情况没有选择。” “抱歉。”汤靖承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地面沙尘遍布的雪地,完全没了松翔飞的脚印踪迹。 但四人没有就此放弃,这附近没有,远处肯定有,林映寒不可能掩盖了所有踪迹,因为飘起的雪花和沙尘会成为他们的暴露点,找不到松翔飞没关系,找到林映寒一样! 四人即刻分开行事。 半个时辰后,圣京西郊。 南正信看着黑衣人挟持了一个女人出现,不解问:“你还带个累赘干什么?” 黑衣人语气不冷不热道:“此女乃是朝圣四公主,留着有大用。” 南正信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是要把左人婧交给白霄,如此一来就算事请暴露短时间内,朝圣也不敢向白霄动兵。 “洮洮已经抓住,并甩脱了异人追踪,下一步就要去北海,我劝你早点把人交出去。” “肤浅,人自然要交给白霄,但在这之前,得留在身边预防不测。” 对黑衣人的卑鄙伎俩,南正信也不好说什么,杀是不可能杀的,杀了之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活的公主才有价值,死公主只会换来朝圣的怒火,到时候他们将寸步难行。 两人等了片刻,一名老道走来,看似闲庭漫步,但却感觉他拥有缩地成寸的神通,才几步而已,便从百丈外来到他们近前,而他后方,还有十二道狂奔的人影,别看他们跑的极快,却失踪赶不上老道的步伐。 “怎么就你几人?你弟子都失败了?”黑衣人蹙眉。 “一言难尽,从现在开始,要时刻用真气护体,不能有一刻懈怠,否则死了别怨我没提醒。” 听白霄国师如此一说,黑衣人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你说的是他?” 白霄国师点头:“最后交手的有四十号几人,七名应天,三十九名归真中后,除了后面这十二位,无一幸免全死了。如果不是我赶到提醒,他们恐怕也难逃一劫。” “你们说的是谁?”南正信不解的皱眉问道。 这么厉害的人物,他可从未听说过。 “公子流!”黑衣人又阴沉的说道:“你看不到,但他看得到,为了安全,损耗点真气吧,要不你试试几步一停,看能不能躲过他的狙杀。” 南正信震惊,紧张的道:“你们说的是张天流?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三榜内都已经没有他的称号了。” “那雾里散人又是谁?”黑衣人问,他也很想知道,特别是张天流的能力! “公子流的能力是治愈,雾里散人或许另有其人。”南正信还是不敢确定。 “别说这些了,走吧。”白霄国师等后方的人赶上,立刻吩咐一声算先北行。 其余人也一同跟随白霄国师前往下一个汇合点。 此刻圣京西门城楼上,站着一人,一鹰。 而城楼下,则站了几名朝廷供奉与太学强者,另外后方还有上千号大内高手。 平日里都是趾高气扬的家伙,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句:“他的还是人吗?” 一同追来的祭酒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他都下意识忌惮这姓张的! 四名应天,三十名归真中后,莫名其妙的全部暴毙,便因此人! 如果不是祭酒和老道一路打过来,得老道提醒,恐怕剩下的三名应天和九名归真强者也要死! 也因为老道的提醒,他们才注意到空中的白鸢。 “张传人,为何不追?”祭酒跃上城头搭话。 “不急。” 听张天流这话,众人都有一股吐血的冲动。 你丫不追,也别妨碍我们啊!要不是你干掉了如此多高手,谁会以为你站在我们这边的?现在守在城楼上不让我们出去是几个意思? “现在不追,四公主还有异人洮洮如何解救?”祭酒有些恼。 “他们现在对我有防范,继续逼近他们只会拼个鱼死网破,对四公主安全不利,放心,他们跑不了。等他们走远了我再跟,你们不要跟着,人我会安全带回来的。” 这叫什么话?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众人心中妈卖批,但不敢说啊! 此人能力之强,已经超出了他们能理解的范畴,虽然老道说真气护体可防他什么狙杀,但问题是谁会时时刻刻的真气护体?得罪他,若稍有懈怠是不是就让他给狙杀了? 总之此人惹不起! 张天流等了许久,他才乘白鸢离去。 朝廷供奉立刻道:“我们要不要跟?” 祭酒摇头:“算了,此子能力你们都见识过了,他既然敢保证,就有能力救回四公主。” “但这事还要向陛下禀报一声。” “嗯,去吧。”祭酒突然心事重重,他老觉得不对劲,因为张传人这种能人才能把人逼入绝境吧! 身边一个个同伴莫名其妙的暴毙,即使有防范,也会有真气枯竭的时刻,一旦没了真气护体就死,这种处境才恐怖,绝对会把他们逼得杀了四公主! 当然,至少在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 因为四公主就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救命稻草,谁坚持了四公主,张传人就无法杀谁! 那么其余人呢? 第二五零章 斩断恩怨的人 宫中,左人应得知城西一带发生的事情后,脸上也满是震惊。 “张传人居然如此厉害?”他至此还不敢相信。 “嗯,似乎只要真气无法全面护体,就有可能被他狙杀!”内卫统领道。 “那他能不能救回婧儿啊?”边上的皇母急切的问,张传人厉不厉害她可不管,她在乎的是女儿的性命。 “母后无须焦急,既然张传人保证了,必然能安全带回婧儿。”左人应安慰母亲后,对内卫统领道:“召王客卿进宫。” “是!” 没过多久,王乞来到宫中,没等左人应开口他就先堵话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左人应苦笑,长叹一声道:“都到这份上了,王客卿还不肯透露张传人的身份吗?” “我是真不知道。”王乞无奈的耸肩,想了想有道:“跟你说吧,张天流有两个,一个跟我打小就是朋友,另一个嘛……损友,对,损友!因为某些事情,损友和朋友结仇,差点弄死了朋友,最后关头是损友的秘书告的密,损友输了,但似乎没有罢休,这次能一起穿越,我觉得就是他说的,把飞机给炸了!来一个同归于尽!于是,真正的张天流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虽然脱离损友魔掌,但也如同废人,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张天流其实不是张天流,具体是谁我没问,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他挺可怜的,好不容易得到了关爱,有个普普通通的温馨小家庭,结果就因为那丁点钱的问题,说没就没了!把一个有为青年活活逼成了恶魔!最要命更狗血的是,朋友和损友很可能是两兄弟!双胞胎!否则我不知道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他能顺利混进集团搅风搅雨也是这个原因。不过,始终没有得到确定,所以我就知道这些,其余的我从不打听!” 左人应听蒙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王客卿的意思是,这位张传人是损友?” “嗯,很损的一种朋友!”王乞还笑了。 左人应头疼,暗暗庆幸把老娘给劝走了,否则她听了恐怕不知要急成什么样了。 “我只想知道,张天流、公子流、雾山阴判、龚子流和雾里散人是不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王乞蹙眉道:“陛下要打听这些干什么?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左人应郁闷道:“那你说与不说又如何?” “我答应他不说的。”王乞突然正派了起来。 “行了,其实我们左人家早已经怀疑他是公子流,不过!罢了,公子流的确死了,被三榜抹杀的人不可能活着,祖父大仇已报,与张传人再无瓜葛,可好?” “唉吆,我的陛下喂,你怎么老纠结这种问题,恩恩怨怨是没完没了的,你们可以对付他,我绝对不插手,也不想他通风报信,但我也不会帮你们,因为他知道他很厉害,不单单是异能,而是他这个人,我们这批异人中,最可怕的应该就是他,当初汤靖承不听我的劝非要抓他,都魔障了!他跟以前那个为了查案,都敢对我吆五喝六的年轻警官不同了,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以往的锐气,有的只是苦楚与悔恨!洮洮来时其实身边有四人,让圣皇一声令下,派出剑卫给杀了四个,起因是洮洮与另一个女孩被连城守门的调戏,洮洮兄长一怒之下使用了异能杀人从而暴露。我们异人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可怜人跟洮洮情况一样,多少人惨死在宗天府手里我想陛下很清楚,为了杀异人死的人更多我也懂!我秘书死了,她同时还是我女友,虽然我女友很多,但在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我也恨,可我觉得始终要有一个人学会放下,别人都是想尽办法的干掉圣皇,推翻朝廷,打破这个封建社会。我却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选择帮你们,我只求双方放下仇恨,不要再提什么异人,这里只有人!另外……” 王乞停顿了片刻,还是说道:“如果张传人被你们杀了,这个世界将会再次天翻地覆,当初组织高手杀圣皇的公叔怜阳会再次出现,还有一个更可怕,我以前的大老板!我知所以怀疑朋友和损友是双胞胎,便是大老板对他的态度,不是一个伤害了自己儿子的仇人,而是另一个儿子!还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求你,你那怕弄死我也别弄死他!” 王乞的态度让左人应内心翻江倒海。 如果不是王乞,左人家真的撑不住! 世家们没有造反,是因为他。 白霄没有统一西方平原,也是因为他! 他给朝廷出谋划策,为的只是想换来和平。 左人应也一样,他不想朝圣再乱下去了,不仅仅因为左人家。 如果为左人家,应该退而求其次,不当皇族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或许就没这么多人针对了。 但如果左人家退,那么谁上? 必将是世家争夺而引发天下大乱,再被白霄扫荡一空。 这又要死多少人? 左人应是个妇人之仁的人,他连一只蝼蚁都不会踩,因此走得每一步路都很注意脚下,生怕有什么小虫因他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左人家选他当皇帝,他自己都震惊。 后来他才知道,不仅左人家,整个朝圣都需要休养生息,爷爷看中他就是因为他能带领朝圣走向这条路,若换做左人霖,小小过节就想尽办法的找回场子,平白无故得罪人。 可他虽像平息,但左人家对于圣皇的死耿耿于怀! “如果这才他能带回四公主,我拼了性命也要说服家主不跟他再有瓜葛。” “我看难。”王乞摇头。 左人应皱眉道:“那不知王客卿有什么办法说服我家家主?” “你还是说朕吧,虽然这里没外人,但高阶修士多了去了,耳朵灵着呢!”王乞调侃一句,有道:“我说的不是陛下家族中的长辈,其实他们一心修炼,同样渴望天涯,懒得多少事端,我说就是四公主!她之前什么心思你难道不动?要再被张传人救回来,你就是一万头牛也别想把她拉回来了,就算强行带回,心也死了!” 左人应一听就头疼! 跟张天流不起冲突已经是左人家能让步的极限了,要还搭送个女儿过去,疯了都! 但这事情,谁能管得了呢? 难道把左人婧关一辈子? 第二五一章 令人头疼的多重身份 “可算应付过去了。”王乞出了皇宫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王董,左人应能听你的吗?”小弟有些担忧。 “当然,他不听我的只会引发天下大乱,问题不是他这里,是他背后的左人家,执着于圣皇的狂热分子在这家里多了去了,只能通过左人家家主和左人应压住他们,如果这关能过去,以后就不会出现异人与朝圣冲突事件。” 小弟摇头道:“不对,还有林映寒他们!” “他们活不了了。”王乞很肯定。 小弟惊讶道:“王董的意思,他们会在这场风暴后全部要死?” “废话,张总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卷进去的事请,往往都会闹得两败俱伤,然后他捡便宜的局面,他独自行动就是这样的用意,我想他已经在计划如何利用林映寒他们,挖出最后的宝藏。” “宝藏?”小弟费解。 “别忘了我的异能!” 王乞不是不信张天流的异能是千里眼,而是不信他是顺风耳,因为他才是顺风耳!就目前而言,他没听说过有两种异能是一样的,而且很单一,眼睛异能只有眼睛才能使用,耳朵亦是如此,绝对不会出现耳朵与眼睛同时存在异能的情况! 虽然他不会闲着没事天天偷听别人,不过偶然间,他听到张天流和三女的交流过的猎妖目的,只是他从来不跟外人说,包括身边小弟。即使现在说的宝藏也是点到为止。 小弟没有再问,而是汇报起王乞进宫这段时间,九州集团通过暮晚收集到的情报。 眼下藏在圣京的白霄探子几处窝点他们都掌握了,就等王乞一声令下,同时捣毁。 “不急,留着观察一段时间,另外派人去查他们的窝点,但不要深入,就当是普通住户随便问一问,等他们掉以轻心后会暴露更多。另外朝廷也会派人出城明着寻着,暗着给张总打掩护。” 在王乞看来,除掉这些窝点的用处不大,他像知道的是,这些窝点里的人与圣京那户豪门有来往,特别是朝廷中人,现在消灭太亏。 …… 距离圣京三百里外的一处庄园外,张天流乘坐白鸢飞在高空,远远看着庄园里的一行人离开。 这些家伙已经换了好几个窝点了,并且故意敛去真气,只留着薄薄一层护体,明显想骗他出招,或试他在不在。 张天流可没有动手的心思,现在出手他们的计划就很难进行,自己也讨不到好处,何必费力。 白霄国师能掐会算,而且修为极强,但在能算,也算不到张天流的位子,因为张天流同样会算,并且会观察他如何掐决推测风向,张天流始终避开了他的九宫方位,让他无迹可寻。 不过这老小子很谨慎,由始至终都没有散去体表真气,而且一路算个不停,张天流都为他感到累。 远远跟这这伙人瞎逛了好几天,终于转向了北方。 “这几天来,我们都神经兮兮的,到底有没有被跟踪啊?”南正信很难受,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他也已经从探子口中得知朝廷已经派人往八方寻找他们的踪迹,如果被追查到后果可想而知。 “切勿焦虑,否则自乱阵脚。”白霄国师一连从容淡定,很难从他表情上看出什么。 与他一样,跟随他的人包括已经褪下黑衣服饰的晁良也显得很淡定。 修为高的优点完全体现出来了。 在心性上,他们这些人比异人强太多。 南正信也修炼,包括林映寒和松翔飞,但他们修为都不高,最强的林映寒前段时间才勉强迈入了归真,他和松翔飞一个开了八觉,一个开了七觉,若非异能强大,在这些人眼里就是蝼蚁。 异人中,目前还没听说过谁天赋异禀的,普遍修炼速度都很慢,高的还是要靠丹药堆,以前南正信没有丝毫感到气馁,可这一路上,听闻了他们分析雾里散人的事后,他觉得不对劲了! 对于张天流,白霄国师和晁良掌握的情报比他这个异人还多! 前者因为有一名弟子接触过张天流,确定他是雾山阴判,后者从公叔怜阳口中了解过张天流的一点情况,两两结合,再次确定雾里散人就是张天流,也便是圣京名动一时的张传人! 而且他们分析出此人修炼天赋极高,并且精通鬼术,否则短短三十年是不可能功德圆满,从阴判位子退下,能当阴判的往往在阴界撑过百年,修得玉境然后随队天涯行。 张天流短短三十年就出来了,目的是什么暂且不论,就是他的修为肯定不是谣传的归真初期,第一场天梯挑战赛他们也听过,张天流一手冰山震慑全场,就算是应天都很难办到,除非有足够的时间暗暗运功,但天梯赛是禁止提前运功的! 况且当初此人去过西丘,并施展了冰术,更加强了对他身份的确定。 那么很有可能,此人用了三十年达到他们耗费三百年才迈入的境界! 加上他的千里眼异能,是用真气丝能悄无声息的狙杀对手,这份对真气的熟练运用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多一分,目标灵觉气感有所察觉。 少一分,没击中目标真气就散尽了。 这也是南正信没有料到的,他只以为张天流的异能是治疗,但从他们口中得知却极有可能是什么阴判传承,等他以为是狙杀时,又冒出一个真气丝! 南正信觉得,这白霄国师的弟子宫姀是不是搞错了? 如今他也能从真气里抽丝,但释放出来莫说百里,就是百米都不到必然要溃散。 可的确真气护体就能防御住张天流的狙杀,这又怎么解释? 说明他们是对的,张天流是修炼奇才! “还是说,手机加点时,这家伙开通了什么修炼天赋的提升?”南正信觉得很可能是这样,否则很难解释天才一说。 可手机加点就像是科技树,选择了分枝后是无法回头的。 而且还有一点,公子流究竟是谁? 怀着疑惑,南正信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汇合点。 这是一座雪山脚的小镇,因大雪封山普通人只能在家中渡过,化冰恐怕还要等半个月,故此目前显得很幽静,宛如鬼镇,也方便他们的行事。 第二五二章 晁良的怪异行为 “你们终于来了。”林映寒在这里足足等了八天,要不是南正信的飞鸟传信送来,他都以为白霄国师等人死绝了。 “女娃如何?”白霄国师问。 “还好,情况已经告诉她了,她答应配合。”这点小事,林映寒还是有自信搞定的。 说服洮洮不难,他们不是要造杀孽,而是寻宝,加上她还不想死,只要有机会活着,她会很老实的配合下去。 “那好,即刻上路。”白霄国师不想逗留片刻。 “这么急!也是,你们耽搁了太久。”林映寒不是不想问原因,而是不想和白霄国师多谈。 寻宝这种事情伴随极大的危险,一旦有人想独吞,存活下来的只会是一个人!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表明了态度,合作是合作,翻脸的时候也绝不讲情面。 一行人汇合后,纷纷骑上准备好的坐骑再次启程。 路途上,林映寒用纸笔写拼音询问南正信情况。 南正信看后回写道:“公子流跟在我们后面,你要小心!最好用你的念力护体。” “公子流?他不是死了吗?”林映寒也感到震惊。 “不知道,他的确在三榜中消失了,但是这些人都确定太学的张传人就是雾里散人,而雾里散人就是雾山阴判,雾山阴判便是张天流!而张天流难道不是公子流?” 如此一圈绕下来,还是拼音写的,看得林映寒有点懵,反复几遍才看出什么意思。 “公子流曾经自称死神,但你我都清楚死神是邹泽洋那孩子,他现在还躲在雾山不敢出来,看来知天的死对他影响很大,公子流的确被三榜除名,我觉得张天流也未必是他。” “那杀死圣皇的是谁?” 南正信问出了最大疑问! 如果杀了圣皇的不是张天流,还能有谁?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确定,圣皇死于鸳鸯双刃,而且催动此刃的真气绝对是继承了阴判传承的真气,否则普通真气不可能灭魂,他在杀了圣皇后瞬间霸榜,种种迹象表面张天流就是公子流! 疑云让南正信和林映寒都感到头疼。 弄明白张天流的身份似乎没什么大用,其实不然! 你连对手是谁你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们通过知天,认为把张天流摸清了,毕竟公叔怜阳对这个人太了解了,交换情报时三番五次的让他们小心,不要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叔怜阳藏得很深,知天明明复制了她的异能,之后尝试了许多次,换了很多物品包括动物,发现只是一种轻微老化异能,作用在木头上能让木头发霉,石头没效果,动物也没效果,食物倒是有,也是发霉。 可知道知天死在她手里时,他们才明白,知天的异能早被她摸清楚了,能复制的效果只有对方施放异能时的威力,她可以压制了能力,用了恐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威力给知天复制,效果自然弱得可怜。 等她用着知天身上时,才体现出了恐怖的威力,瞬间化为灰烬! 这还是老化异能吗?还是说掌控了时间?但为什么会有灰烬?而且真是时间为何她不倒退到圣皇被抢杀之前? 所以到目前,他们还是无法得知公叔怜阳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拥有不死鸟异能还有圣皇重生异能的知天,为什么死得一干二净?这同样也是他的弱点所在,因为知天一次只能用一种异能,或许提升后能同时使用两种甚至更多,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如果在死前是用重生,或许能带记忆投胎,但他应该是想用不死鸟,他对这异能太依赖,导致惨死公叔怜阳手中。 这个女人已经把知天摸清了,其心邪恶可想而知,连她都忌惮的人能好到哪去? 张天流是个罪犯,而他们这些人曾经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即使获得异能,也是异能者中的普通人,反观张天流,是异能者中的罪犯! 光是这一点就令人不寒而栗。 好似一群羊被狼盯上了! “现在我老觉得变数太多,要不要停止?”南正信写到。 林映寒摇头,直接开口道:“我们别无选择了!” 做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现在藏起来和的道烛门传承藏起来的差距太大! 他们这些人想要混入门派已经不可能,门派不会要他们这种年纪的,除非表明身份,但这样的麻烦更大,可能会被门派利用或背叛。 而俗世的功法传承都太少,单靠提升异能很难离开这里。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异能十年来停待不前了,芯片也没有再升级,他可是战力榜的第三位! 十年累积的经验都难升一级,就算升了这一级往后呢?二十年?四十年?升得五六级来他已经老死了! 想王乞那样给人家当狗腿子这种事他办不到,南正信同样,松翔飞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这批人,都是野心极大的人,当初是像要征服世界的,后来发现很困难,有公叔怜阳这样的异能者,还有如白霄国师这种能掐会算的应天强者,曾经这大陆上还有一大批的玉境! 以前对付剑卫就够吃力的,等能轻易解决剑卫时,又有御刀,圣守,强者视乎没有尽头,他们就像是井底之蛙! 他唯一一次像这个世界宣战,就是在秀丰城,结果他的人死了大半,也见识到了圣皇的可怕! 从此之后他低调了,可也发现他的路越走越窄! 如今这一步他不能退缩,张天流再强再天才,也有白霄国师这些人扛着,何况不是已经摸清他狙杀能力了吗,既然真气护体就能化解,他还有什么可怕之处? 靠近斗起来,自己的念力未必不能将他撕碎,战力榜虽然水分大,但直面的战力是不可忽视的!否则为何阴如南强的逆天? 异人在一开始,选择的路不同,想要改变很困难。 不坚持自己走下去,将失去自我,对林映寒而言,命运是必须掌控在自己手中! 两百里的后方,张天流头一次没有用余光观测林映寒一行人,而是主意到了另一伙人。 三五烟、画中人、眼镜男,还有汤警官! “正好,汤警官可是从来不让我失望的,这局,已经布完了!” 张天流在得知洮洮能催眠海兽时,就在盘算如何布局了,目前的走向如他心愿,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想到晁良还把四公主带身边,这出乎了他的预料,因为没必要! 四公主的作用是牵制朝廷,避免他们狗急跳墙,但在他身边和交给白霄的人效果是一致的,而且最好的用途是让一批人带四公主去白霄,并且要让朝廷知道,好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方便这一趟行事。 可是他的行为截然相反! 再不济,你交给一个小弟,或者仍到备用的坐骑上也行啊,非要让她骑在你身后,又不揩油,闹的哪样啊? 第二五三章 会面 四公主究竟有什么用,让晁良如此慎重? 张天流凝思苦想了许久,始终不得其解。 他觉得这个变数很可能影响到局面的变化,最好就是等晁良把四公主的价值发挥出来,否则变数不会成为定数! “有必要给那些家伙制造一点麻烦。”张天流把主意打在汤靖承四人身上。 让他们追到了白霄等人,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若影响白霄等人的计划,他这一趟白跑了。 毫不犹豫,一到螺旋气劲打出,没入了一百五十里外的一团烟雾中,顿时,烟雾内响起了三五烟的惨叫,紧接着烟雾溃散,四道人影从空中坠下。 幸好三五烟反应及时,再次喷吐一团烟雾将四人包裹,这才不至于被摔残。 “你怎么了?”眼镜男问道。 “不知为什么,刚才大腿突然针扎般的疼,然后腿部就抽筋了,我现在已经运功梳理腿部筋脉,不用担心。” “不对劲。” 三五烟不在意,但其余三人都起疑了。 修士是很少抽筋的,因为修士的筋被真气千锤百炼过,比普通人强大太多,韧性很恐怖,何况三五烟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也没有风寒入体,怎么会突然抽筋? “先降下再说。”汤靖承提议道。 三五烟细细一想也觉得奇怪,慢慢下降到地面,汤靖承让他脱裤子。 “干嘛?我不搞基。”三五烟一脸恶心道。 “听汤警官的。”很少说话的画中人一开口,三五烟便不扭捏了,他很清楚画中人是个正经人,绝对不会开玩笑。 但其实汤靖承更正经,只不过三五烟对他不熟悉。 当三五烟裤子脱到习惯,眼尖的三人都看到他的大腿上有一个血点! 极为细小,跟蚊子叮的一样,如果不是轻微的泛红谁也看不出来。 汤靖承环顾四周,却什么也见不着。 眼镜男注意道他的举动后似乎明白什么,皱眉道:“汤警官是怀疑张总来了。” “能这样伤人的人,也只有他了。”汤靖承点头。 “的确,很可能是张总干的,不过他有什么用意?莫非,提醒我们前方有危险?”眼镜男跟张天流接触虽然很少,但王乞很了解他,张天流虽然是个罪犯,却情有可原,只是在法律上他的行为是得不到认可的。 “那咋办?不找了?”三五烟心里有点犯怵,倒不是怕张天流对付他,要对付他刚才这一下他就挂了!他担心的是如果前面真有危险,还执意前往不是送死是什么? 他们修为都不高,能硬抗的只有汤靖承,其余三人只能辅助。 汤靖承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最后对画中人道:“写几个大字,问明他要干什么。” 画中人点头,凭空变出一张纸,不见他动笔,纸上竟自动多处一行字:“张总何意?” 一百五十里外的张天流笑了。 出乎他的预料,汤靖承居然妥协! 看来洮洮对他真的很重要,已经升华到了违背他信仰的程度。 但细细一想好似也没有,他没有像张天流伸出援手,否则就该写求助! 张天流也不藏了,乘坐白鸢飞了过去,一百五十里对白鸢而言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 当见到张天流的白鸢出现,汤靖承的内心无比复杂。 “吆,这不是汤警官吗,多年不见,能耐了,敢跟白霄国师掰手腕了。”还没到近前,张天流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少废话,你究竟想干什么?”汤靖承知道,既然张天流来了,他绝对会插手这件事,若不直接摊牌,什么时候被卖都不知道。 张天流跳下白鸢,走进四人道:“我只说我知道的和猜测的,信不信由你们。目前在你们北面,十一点钟方向,有白霄国师率领的高手,三名应天,九名归真后期。白霄国师修为则是应天后期,另外还有个剑客晁良同样应天后期,另外就是三个异人。” “这么多!”三五烟更加胆怯了。 搅风搅雨他在行,打硬仗他可不行。 “你还没说他们目的。”汤靖承没有怀疑张天流是否在骗,他只要不被张天流洗脑就行。 “目的是我的猜测,应该是寻宝,到海里,所以要利用洮洮的异能催眠海兽。” “什么!他们竟然……”汤靖承惊了。 去海中!这海里有多危险他是见证过了,一群刚孵化的小海兽就不是归真修士能力敌的,虽然打一头没问题,但那时成千上万啊!当是他见过小海兽群上岸的场景,那是一种类似蝎,又似鳖的带壳怪物,拥有坚硬的王八壳,普通兵器只能在上面留下白痕,而且这兵器是他用的!以他的巨力把兵器刺断了才留下的痕迹,它们又极富攻击性,一双大螯能轻易把成年男人腰身粗的树夹断,人就更别提了,被夹住必死无疑。 当时猎妖队没有感到,许多人都被困了,他是用尽全力才杀了三头,他们整个团队加起来也只是灭了十头,这对于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海兽群而言就像是蚁巢里死了几只蚂蚁。 好在洮洮异能升级,最后关头用哼唱让小海兽群自己退回海中,否则那个小镇将成为人间地狱。 不是人们没有防范,而是这样的事情极少发生,也是在这之后,岳鸿彦等人发现了许多问题,他才回到内陆寻找帮手。 小海兽就强大到这种地步,何况是成年海兽! 洮洮异能如果无法催眠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带洮洮冒险。” 张天流看着汤靖承咧嘴笑道:“你打算这么救?” “拖延,我们沿路留下了讯息,用不了多久朝廷和九州集团的高手就会赶到,要设法拖延住他们!” 汤靖承的办法很简单,但在这种局面最好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不拖延人家就进海了。 “放心吧,他们会先去试试洮洮异能是否对成年海兽奏效,如果不奏效,或许同为异人的份上,林映寒会把洮洮放回来的,至于白霄国师等人会不会下杀手,我就不知道了。” 与其说张天流在安慰,不如说是激将。 一番话下来,汤靖承几乎站不住了,转身就要往北赶。 “汤警官不要焦急!”眼镜男拦住他又道:“你若肉身强横,但如果化成灰我想你也无法再生了吧,何况张总的话很有道理,他们不会第一次就进入深海,也是要花时间尝试几次,确定好洮洮的能力后才敢更进一步,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第二五四章 变数 时间! 汤靖承觉得多少时间都不够,因为洮洮落在别人手中,他关心则乱。 张天流却很不合时宜的道:“我确定可以试试,你皮糙肉厚,打不过有他们辅佐要逃没问题吧,我再设下埋伏,他们追来一个我干掉一个,怎样?” “太冒险了。”画中人摇头。 “我是随便。”张天流耸肩,一脸无所谓道:“其实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找到宝藏,我好杀人掠货。” “你!”汤靖承恨恨瞪了张天流一眼。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用你的那套法?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生存法则,在这里,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一切的道理都是建立在实力上,其实以前也一样,只是规则变了,如果你还无法理解这个游戏的玩法,迟早被淘汰。” “张总你就少说两句吧。”眼镜男真怕汤靖承被张天流激得冲过去和那群高手拼命。 三五烟道:“是啊,张天流想让汤警官你去引怪,不要中计啊。” 画中人也道:“只要洮洮还有用,他们就不会舍弃,甚至要终生禁锢洮洮,让她帮助这些人去天涯。” 有些少说话的人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往往看得更加清楚,没必要的话懒得说,说了都是一针见血。 洮洮能催眠小海兽,就肯定能催眠大海兽,无法催眠只是等级不够,但他们同样舍不得杀了洮洮,而是禁锢培养,等洮洮能力提升,寻宝是小,去天涯才是大事,不论如何,他们绝对不会放了洮洮,也不会杀。 “现在过去,是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反而害了洮洮。”眼镜男又劝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可算让汤靖承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汤靖承看向张天流,肃然道:“如你所愿,宝藏我不在乎,但洮洮我要她活着回来,如果你能办到,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在帮你补充一句,老死不相往来。”张天流的刁钻可算让三五烟等人见识到了。 “可以说你的计划吗?”汤靖承不在乎,他的确就是这个心思,一笔勾销不代表就要往来。 “先让他们寻宝,等找到宝藏后他们肯定会血拼,我们就昨收渔翁之利。”张天流的注意简直是令人无语。 你怎么就确定人家会血拼?不血拼咋办? 三五烟等人都是怀疑,汤靖承却点头道:“嗯,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洮洮在这种情况下更危险,你要如何施救?” “第一,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不会伤害洮洮,因为他们的战场很可能是藏宝地,也就是说,附近极有可能藏着大海兽,洮洮就是一把钥匙,门则是内外反锁,没她打不开。第二,洮洮修为浅薄,不足以伤害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只要不会殃及到她,没人会特地伤害她,当然,不排除狗急跳墙的,抓住洮洮危险夺宝者,但有一个人能更好的保护她,便是白霄国师。此人能掐会算,而且论实力有是此中最强,收下也最多,要说夺宝嫌疑最大的非他莫属。第三,作为人质的四公主是个变数,如果说白霄国师是明面上的夺宝者,那晁良就是内奸……” “啥?四公主也被抓了?”三五烟惊呼道。 “别打断我。”张天流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内应,这人非我莫属。我要跟踪他们混到里面不难,救人的同时顺便夺夺宝。当然,我会因情况而改变计划,最好的是他们回来的路上袭击,我会给你们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你们通过我的信号行事,这点需要眼镜男的异能帮助,能瞬间进入战场和脱离的只有你,稍后我们要去试一下你在水中开启异门的极限距离。” 汤靖承是真不想如张天流所愿,但洮洮性命更加重要! 如今还有一个四公主也是不得不救的,他们只要把四公主带回去,能平息很多事情。 白霄在朝圣年庆时,来圣京大闹一场,让朝圣朝廷大丢颜面,这背后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祸端,但四公主安全救回,就会打很多人的脸,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实力与白霄的可笑,那么小心思多的人就又该隐忍了。 对张天流的计划,四人没有意义,当即就在张天流的引领下远远绕开了林映寒等人,不过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百里内,张天流能清晰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这种感觉不要太爽!就跟看了外挂一样。 一路走走停停,张天流想到一些细节后立刻补充,汤靖承四人想到什么办法也会提出来相互探讨,尽量让计划完善,但主要的还是张天流的潜入问题! 白霄国师这边,他近日来也有了跟张天流一样的疑惑,就是晁良时刻带着一个女人在身边干什么? 此女能用的上的只有身份,但在这里,她的身份是一点用途也没有,难道说,因为她是什么皇族血统,能一声令下让海兽臣服?开玩笑啊。要这样,左人家早就大摇大摆的去天涯了。 “晁良,你总带着此女在身边,莫非也要让她进入烛门岛?”白霄国师终于把心理的疑问说出来。 现在已经到海边了,他不想出现什么变故。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不是为了白霄,而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能尽快的迈入玉境。 只要有玉境修为,不论人数多少,百年内他必定要走一走这天涯路,否则过了三五百年的,就算人数够了,他的寿缘也未必够啊! 天涯能望得到,却未必去得到,那种距离感就像是两个世界。 他自然希望能多有一点寿缘撑到天涯。 寻着到古仙门,修炼仙法神术,迈向更高的境界。 这种追求很简单,很朴实,也是所有修士毕生之梦。 晁良咧嘴一笑道:“国师多虑了,我带着她,是怕雾里散人,谁都不确定他有没有跟来,如果有他一人,就有可能是朝圣大军,再不济,左人家的那些散修供奉恐怕都跟在他身后,所以我自然要一直带她,不仅去烛门,出来还要带着,我可不想一上岸就面对朝圣的千军万马和无数高手。” 晁良的解释一点毛病都没有,虽然张天流的千里眼能力一直以来是带着疑问的,但没人想阴沟翻船,留一手自然没问题。 就算是老辣的白霄国师,也很难算得到晁良的用意,可他却越发感觉奇怪了! 因为他跟张天流一样,因为多了一个左人婧,老感觉多了一个变数!还是不确定又无法掌握,始终环绕心头的疙瘩。 第二五五章 年过半百的人 北海冰原一望无际,虽然冰层很厚,但坐骑根本不敢踏上冰面,天生对海水的畏惧宁可被杀也不踏足半步。 到了这里,白霄国师等人也无需坐骑,留下两人暂时保管,也充当望风的。 其余人都进入了冰原,看似没有目的,实则他们的方位准确的迈向西北方向。 但走了三百多里后,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只有在夜间才继续前进,因为白霄国师需要通过繁星确定方位。 “再过去两百里就不能这样走了,脚步震动冰面的声音会传到大海兽耳中,如果突然遇袭,情况会十分危险。” 白霄国师让大家停下来,在四周考察一阵,随后安排属下搭建帐篷。 到了夜里,洮洮居住的帐篷内,林映寒也坐在里面。 “事情结束,我会保你平安离开。” 林映寒的再三保证没有让洮洮感到丁点欣慰,苦笑道:“还是算了,我不是想离间你们,如何处置我不是你能决定的,你放我,他们一样可以再抓我,难道你会为了承诺更他们拼命?早在发现我这个能力时,我就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危险,也猜到过我的命运会成为他人的工具。” 三十多年了,洮洮早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女孩。 她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帮汤大哥重拾自信! 因为张大哥的事,汤大哥从未有过笑容,终日活在自责与悔恨中,执拗的他根本无法自己挣脱出来。 他总是在想,如果……如果当初召集所有异人商讨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如何一步步的融入这里,或许就没有这么多悲剧发生了! 特别是看这乐队的人一个个死去,他就在场却无力阻止。 他认为是他的错,洮洮却认为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穷乡僻昂住不惯非要缠着哥哥带她去大城市看看真正古人的生活风貌,是否有古书记载的才子佳人,还有许多许多对她那个年纪的女孩无限向往的地方。 但一直过着安逸生活的她哪里知道世间会有邪恶。 哥哥为了她杀人,然后又是为了她被杀,汤大哥因为无力阻止而终日悔恨,她的世界视乎坠入了永远的黑暗,再也不可能看到光明。 既然没人带她出来,这一次就要她自己走出来,还要带汤大哥出来,重新面对世界。 她接收了王乞的邀请,去给大家唱歌,唱很多的歌,通过歌声来引导大家,让面对糟糕处境的人跟她一样亲自走出来,不仅是观众,还有汤大哥。 汤大哥后来开朗了不少,在帮助完人之后,他偶尔也会欣慰一笑。 他不会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事请,他也做不到,他只顾眼前,眼前谁有困难,谁遭欺负,他会一查到底,用最为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当然,少不了动手的时候,实在是有人被欺压得太惨了,她都看不下去何况是汤大哥。 巡演就是她的历练,也是汤大哥的磨练。 别人怎么说,怎么讽刺,她都不在乎了,一碗水很难端平,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路途最后都会迎来终点,这里,是不是就是我的终点?” 看这洮洮平淡的脸色,林映寒摇头道:“不会。” 沉默片刻,他又道:“每个异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方式,你想平淡,别人却像掌控一切。所以你说的不错,即使我拼死保你回到圣京,它日你一样面临劫掠的危险,因为你的异能对很多人而言就是至宝,能拼上性命也要夺取的圣物!” 洮洮却摇头道:“那只是因为你接触的人中,都跟你有共同的想法,你们不是在争什么,而是对命运的妥协。” “对命运妥协?”林映寒无法理解这句话。 反而觉得是可笑的,如果是对命运妥协,他会不辞辛苦的做这一切吗?他就是在争,不仅争宝藏,还争命! 洮洮点头道:“应天的下一个境界是玉境,然而像迈入玉境首先要应劫,可是有多少人不知道自己的劫是什么,多数认为它是生与死之间,生,应天成圣,死,轮回重修再到生,直到发现劫为止。但是我认识一个老爷爷,他告诉我劫根本不存在,更不谈生死,非要说有,就是绊了一跤,摔到头了,结果不仅没傻反而恍然大悟,悟出自己的瓶颈应该怎么破。这就是应劫,它是突然的,是无形的,是机遇,摸不到看不着,需要当事人一步步去悟,所以老爷爷认为,悟不通的就是劫,而非劫难。” 洮洮口中的老爷爷正是六孤老人,这个没手没脚,没人知道修为有多深厚,却只凭一眼就能让应天修士心惊胆战的存在。 可惜,他也去天涯了! 他说他本来是不想离开了,但因为遇到了她和汤大哥,他想活久一点,在前方等待他们的再相会! 洮洮对这种浪漫的事情很感动,几年朝夕相处,洮洮已经把六孤当成了亲爷爷。 林映寒不知道这老爷爷是什么人,但这种见解的确很独特,或许说开朗。 但总有一点有钱人说没钱人不努力的感觉。 “悟不到就是劫,那劫可太多了。”林映寒嗤笑。 “不是悟不到,是悟不通!你不是应天修士,怎知应天面对的瓶颈是怎样的,你只是急于求成,总想先人一步得到,但你根本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宝藏或许对你有帮助,但如果你发现它的帮助仅限于增强实力而非修为时,你会更加的气馁!如果多出来的这份实力又不足以让你称霸天下,得到你想要的,你以后怎么办?” 洮洮问得很刁钻,几乎把林映寒逼到了死胡同。 他没想到这个丫头能样这种想法。 “修炼的岁月过的太快,险些忘了你也快五十了,半百的人,又去了这么多地方见识了这么多的事,阅历比我只高不低,到是我小瞧你了,但不论如何,终归是希望,有希望就要抓住,措施这次机会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到老来挪不动脚时才真正知道后悔的滋味。” 林映寒的想法很大众,这是在地球上求上进的人普遍的心理。 只要有机会就拼命去抓,就是不想以后后悔。 很多人都觉得没必要,并很风凉的说或许退一步就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但以林映寒的经验来看,这就是狗屁! 吃不到葡萄才说酸! 第二五六章 试试就试试 林映寒本来只是想劝说洮洮安分,便最后关头除了乱子。 但一番长谈下来,他发现洮洮比他设想的更为冷静。 不仅同意他的要求,还说出许多看法,比如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催眠大海兽,她希望数量最好不要超过三头。 还有小海兽,虽然数量不限,但消耗很大,而且催眠后不到半天它们很可能卷土重来。 洮洮的配合让林映寒松了一口气,只要配合都好说,就怕她催眠了大海兽来对付他们! 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白霄国师和晁良,还有他林映寒都能在瞬间击毙了洮洮。 这个问题他也早早对洮洮道明,希望她能管好自己,别跟他们这些人耍小心思。 翌日,在白霄国师的安排下,他们在驻扎地方的三里外凿开了一层冰面,先后有两名应天强者进入水中,足足半个时辰才浮出来。 “如何?”晁良迫不及待的问。 “四面方圆三里,水下百丈深处都没有大海兽踪迹,倒是有一些小海兽,和小个体的成年海兽。” “个体小没关系,是什么种类?”白霄国师也清楚洮洮能力,对普通人已经能完全催眠了,而且这种催眠不是让他睡觉,而是控制住普通人,及时让他们自相残杀都可以。 而大海兽灵智要普通人差不多,并且因为没有什么启蒙教育,说是普通人,但跟野人没区别。 这还是成年海兽,小海兽完全不够看,难关传闻成千上万的都让洮洮一人给驱赶回海里了。 不过成年海兽种类繁多,有大有小,他们说的大海兽,如海蛇,数百丈乃至千丈之长,海龟,宛如小山般巨大。 此类巨物才配得上大海兽的称呼,不过小个体的成年海兽一样不容小视,有些种类智慧极高,而且最容易出海妖的就是小个体的成年海兽! 大海兽出妖的情况反而很稀有,不过一旦成妖都是很可怕的存在,必需早早灭了,否则后患无穷! “有银鳞鲨和无尾鱼群。” 白霄国师道“有银鳞鲨就够了,此物虽然体型不大,但智慧极高,你们没有惊动它吧,如果惊动了它恐怕现在已经跑远了。” 白霄国师立刻安排洮洮下水,以洮洮目前刚入归真的修为,在水下闭气可长达六个时辰,这方面不用特别的照顾。 林映寒也要下水,白霄国师自然也要去,唯独令人奇怪的是,晁良没有下水的意思,反而笑道“有你们就够了,我信得过你们。而我下去没用,当然你们别跑远了,万一救援不及别管我反应慢。” 大家没有多虑,人多下水动静太大,就试探能力而言反而不利。 在他们这边安全下水的时候,两百里之外的冰面上,张天流一行人反而遇到了麻烦! 先是张天流发现,冰层下有一道道类似真气游走的气体,而且十分庞大! 好在张天流立刻提醒烟,众人全部乘坐烟雾飞了起来,才逃过一劫。 当冰面爆裂,一头至少三十丈长,五丈粗!足矣将他们一口吞下的巨大银鲨跃出水面,在没有吞到几人时,此鲨的眼珠里似乎还流露了不甘,显然智慧极高。 “卧槽,这就是大海兽?”烟震惊道。 虽然当初见到这个世界的狗时,他也同样震惊,可这生物实在是太庞大了,三十丈就是百米,百米长的鲨鱼什么概念?二十五头大白鲨拼起来的长度!如果在论宽度,烟觉得这一头银鲨应该至少相对于百头大白鲨了吧! 可张天流却摇头道“不是,这只是一头成年的小型海兽,古书记载的大海兽比它至少大十倍,就北海这片区域,传闻有冰川巨龟,此海兽体积就是一座山,如果你看到本来一马平川的冰原上突然耸立了一座山,那么不用惊讶,那是冰川巨龟浮上水面透透气。”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一头银鲨就把烟吓得不轻了,看着那满嘴的重重利齿,就像是绞肉机一样,人要被它咬一口,瞬间就会成肉泥! “还有更大的,比如鲲。”张天流笑道。 张天流只是正儿八经的讲解大海兽的体型,没想到烟居然从震惊中转而嬉笑道“啥?鲲都出来啦?什么鲲?尸鲲?腐鲲?五彩巨鲲?还是魔骨鲲?它们吃什么?是大鲲吃小鲲,小鲲吃幼鲲么?” “这孩子,被广告毒得不轻!”眼镜男笑道。 然而张天流却道“有,还有山鲲、飞鲲、雷鲲、风鲲、五行鲲,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存在的,鲲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对比大海兽更巨大的海中生物的总称,就跟我们称呼鱼一样。” “我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说,那什么游戏公司给了你多少赞助费?”烟明显不信。 眼镜男却道“你还别不信,在这里就有这样的传闻,大概是因为古代汉人来到这里的关系吧,把庄周说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带了过来,于是才形成了对巨型生物的统称。” 张天流也知道这个说法,只是没想到眼镜男也对这在知识感兴趣,不愧是眼镜! 张天流突然看向汤靖承道“汤警官,要不要下水试试?这银鳞鲨在北海一带最常见,有个体活动的,还有群居的,别看它体型不大,实力却很恐怖,归真初期基本打不过,得学了归真功法,并磨练到中后期的修士才有一战之力,之后我们或许还会遇到,现在拿来练练手如何?” 汤靖承沉眉想了片刻,点点头,突然从烟雾中跳出,跃下“噗通”一声,没入了水中。 他去的太突然,连张天流都没反应过来! “卧槽,疯了疯了!”烟立即操控烟雾下降了不少,却无法观察到水里面的情况。 到是张天流通过识气异能,把汤靖承和银鳞鲨缠斗的画面看在眼中。 银鳞鲨皮糙肉厚,而且鳞片如刀子,汤靖承刚下去时,虽然躲过了银鳞鲨的扑咬,但却被它身上的鳞片蹭到右臂上,应该是血肉模糊! 不过汤靖承也借此机会,左手挥出,一拳如利剑般刺入了银鳞鲨的体内,那坚硬如钢甲的鳞片竟抵挡不了分毫! 他的剑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中的登峰造极里的出神入化地步! 这哪是什么四觉功法,完全就是归真功法吧?恐怕还要更高! 第二五七章 为达目的 汤靖承被银鳞鲨带着在海中飞快穿梭,许久没有回冰层上,烟脸色焦急,眼镜男和画中人也是紧锁眉头。 张天流则通过一人一兽的真气知道胜负不远了。 银鳞鲨看似强悍,汤靖承的剑拳对它造成的贯穿伤害就像牙签扎破了皮,但透发入体的真气却给银鳞鲨造成了致命伤害! 汤靖承的剑拳不再是普普通通的贯穿,而是在透体的同时用爆炸性的真气击溃对手内部,普通人中招内脏会瞬间溃烂,他似乎在针对自己这种拥有再生能力的人,通过研究自身来演变拳路。 真不知道他是有远见呢,还是单纯的认为公子流是治疗异能! 对再生能力者如何暂时不知,毕竟再生能力很多种,汤靖承自己和不死鸟属于两大类,一是肉身再生,一是能量体的回复,而张天流属于综合,通过能量来修复肉身。 这一拳下来张天流估计自己是承受不住的,就是不知道不死鸟需要多久恢复,毕竟我是神死得太早了,灵魂硬生生的被秀丰阴判抽出来炼化,如今肉身还丢在秀丰鬼城,跟垃圾似的。 银鳞鲨的内脏被汤靖承真气摧毁后,再也无法挣扎,最后汤靖承从远处破冰而出,烟立即驾云飞了过去,询问感觉如何。 汤靖承把一些猎海兽的心得告诉了众人,但众人都很无语,你丫如此干脆直接,是因为你肉身强横,我们可不成,你的心得完全没用。 “继续吧,找更厉害的家伙试试。”张天流提议。 “还找!”烟想退缩。 他觉得这与张天流说的计划没有直接的关系! 他们是埋伏,又不是主动出击,一路杀海兽去什么烛门。 汤靖承却同意了张天流的建议,别看他杀银鳞鲨很轻松,但是因为只有一头! 而且因为身体受限关系,银鳞鲨无法甩脱他,可若是换成别的海兽就不好说了。 等张天流研究完浮上冰面的银鳞鲨尸体后,众人再次上路,通过张天流的异能寻找海兽。 至于他能看破真气,汤靖承等人还是不知道,只以为张天流的千里眼类似小商同学的上帝视角,千里之内隔山看穿,隔海看透,殊不知张天流完全是瞎掰。 识气这个异能他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包括跟随他很久的八女也不得而知,要说唯一知道的人,只有七娘了。 不过她如果要透露,早就人人知晓了。 银鳞鲨虽然也有真气,但与人的不同,它体内的气应该说是妖气,只是远远不成气候,与人相比,最多开觉三重。 但它肉身强悍,如果不是汤靖承,换做别人未必能伤得了银鳞鲨,光看烟几人得知情况的绝望反应就能看出来。 烟能缠住,却杀不死。 而且水对他的能力有克制,在水中他的烟很难操控,否则能让海兽吸入鼻腔然后操控这团烟在它体内肆虐,这是他最强的招式了,但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修士本能对这种烟有畏惧呢,还是怕有毒,他所遇到的修士过招时,绝对不会吸入他的烟! 画中人能困海兽,如果海兽无法挣脱出画,或许会被慢慢饿死。 眼镜男最多就能开启一扇门引对方到岸上,再看看用什么办法弄死! 大家的能力相互之下都了解了。 主战的还是汤靖承,没有他,此行根本不用来。 当然张天流排除在外,他的修为虽然和汤靖承一样,但强出汤靖承太多! 不论阅历还是对功法的了解,汤靖承拍马不及,汤靖承也无法跟他打,因为张天流可以无限制的冰封他! 让他永远被困在冰山之中,跟画中人情况一样。 就算近身,只要他莫名其妙的突然试用真气,张天流会第一时间跟他拉开距离,然后冻结。 不过他们是打偷袭,张天流是内应,所以研究配合是他们四人的事,与张天流关系不大。 当张天流指引他们找到一头真正的大海兽时,他居然撒手不管了。 “开什么玩笑,你不帮忙?那可是大海兽啊!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怪物,属于海王类了吧!”烟气恼道。 张天流这次没有嬉皮笑脸,而是慎重道“不是开玩笑,真的,他们已经下海了,而且似乎取得成功,应该还会试几次就会前往烛门,我需要做准备和寻找埋伏的最佳地点。” 汤靖承眉头一皱,点头道“你去吧,我们不会离开这附近。” 张天流笑笑,伸手一招,一直在上空盘旋的白鸢飞到低空,张天流一跃而起跳到白鸢背上向着晁良驻扎的地方靠近。 他没有到百里内,因为百里内是应天后期能观察到的极限距离,这还是专门修炼眸中灵目神通的应天修士,如果是普通应天,最多五十里就是极限了。 百里外无论如何晁良都不可能发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此刻的晁良还在帐篷里盘腿打坐。 周身萦绕的真气时而膨胀,时而内敛,就像会呼吸一般,张天流还能看到他体内的剑胚形的真气载体,似乎也会呼吸一般。 “这厮居然只差一步就迈入玉境了!” 张天流从未细看晁良的真实修为,只知道是应天后期,但后期也分三六九等,刚入后期和后期巅峰是两个概念。 祭酒是后期初境,但三个他也斗不过晁良,要不然也不会和十几名供奉联手也拿不下人家,反被人把四公主给抓了当人质。 不过要说厉害,圣皇是真的厉害! 修为本就不如晁良的他,还是去了真气,单凭普普通通的剑招就能压制晁良一头,这才是猛人。 可猛人也有弱点啊! 他就是对亡妻太执着,如果老老实实的死了当阴魂进入阴界,二十年后当初参与围攻他的人都要死! 张天流纯属捡便宜,但他就喜欢这种感觉,这次他还要捡! 除了晁良,其余人没什么看头,虽然修为很高,不是应天就是归真后期的存在,但心境上真不如晁良稳固,这厮由始至终都放着张天流的真气丝,而其余人时不时会收敛真气试一试他会不会偷袭! 而到现在,他们基本上没有真气护体的危机意识,特别是节奏洮洮的闪电小子和另一个似乎是异人的家伙,此人修为最弱,但能参与到这个团体中,不是异人绝无可能。 张天流很轻松就忍住了,目的不在此,而是真正的宝藏! 第二五八章 能力展现 好几天,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白霄国师和洮洮他们回来了几次,但没休息多久就下水再次锻炼洮洮的能力。 晁良由始至终没下水,四公主左人婧始终躺在他身边,被点了穴的四公主动弹不得,但她是醒着的,可真有如此才痛苦,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像是瘫痪一样,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 “到底有什么用意呢?”张天流猜不到。 如果晁良是好色之徒的话还好理解,可他压根就对四公主没意思! 如此一个貌美的绝色佳人,呃,就是胸小,有点一马平川的意境,但她也是女人啊! 一个把绝色女子带在身边却没有色心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怎么看,晁良都不是怕朝廷供奉的人。 玉境去了天涯,这片大陆他就是顶尖的存在! 他要走没人能拦住他,人质完全就是一种说词。 思前想后,张天流还是不得要领。 苦等了一个月,白鸢都让它落下几次,给它抓鱼果腹了,那边也没什么大动静。 反倒是后方的汤警官几人则热闹非凡啊! 四人合力围攻一头类似海象的巨大怪物,这是货真价实的大海兽,体形如小山般巨大,跃出冰层时,扑在冰面上把方圆千丈的冰川都震碎了,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景象是一场的壮观。 大海兽只有头部神似海象,尾部却如蛇一般,尾巴一扫,汤靖承一个闪避不及,被它一尾扫飞几百丈远,浑身血肉模糊的,场景异常的吓人! 烟好几次都想跑了。 不过发挥出色的是眼镜男,他不再是一扇门一扇门的开,而是一次性开了两扇门,一扇通往汤靖承被抽飞的地方,给汤靖承回来用,另一扇则是通往海兽头部,因此汤靖承能瞬间回来又瞬间出现在海兽头顶,并一拳回击,打得海兽吼叫连连。 “虐待动物啊!”张天流摇摇头,把目光收了回来,这一看,他不由惊讶。 此刻,白霄国师等人正好回来,并且商量了几句后他们就开始集结,但他们没有深入冰川,而是在冰洞里浮出一头海兽,形体如四脚蛇,却比鳄鱼大了百倍,众人全部进入了四脚蛇的口中,然后消失在了水里。 “卧槽!”张天流惊讶了。 操控海兽很可能是洮洮新掌握的能力! 或者说能力的开发。 但不论如何,这样进入深海寻着烛门岛的确安全了许多。 反观张天流可没什么保护,这要怎么办? 好在,这头四脚蛇没有潜入深海,而是靠近冰面游动,张天流可以通过它体内的妖气追踪! “应该是不确定方位,需要时不时浮上水面观星。”张天流没有猜错,白霄国师就是这样的心思,而且上面比深海更安全,以四脚蛇的体积,能吃它的只有鲲了。 他们在水里潜行,张天流则在空中跟踪,他觉得这样更好,这些人或许因为借助四脚蛇在水中潜行能避过他,从而掉以轻心,甚至彻底的忘记他这个人。 换做别人也不可能跟踪得了。 整整六天,茫茫冰原上空,张天流已经感觉不到时间再动,因为入眼的全是冰,不过最近化了不少,春季已经过半,再有一个月冰就要全化了。 张天流观察的四脚蛇妖气终于在浮出一次冰面后,就开始下沉。 张天流观察了一下星辰方位,觉得跟他收集的资料差不多。 “果然是为烛门来的。”之前只是怀疑,现在落实了! 张天流让白鸢回去,以最快速度找到汤靖承四人。 这四人没有在练手,都躺在烟的烟雾之中休息。 张天流的到来让他们精神一阵。 “他们行动了,快点。”张天流催促一句,便跳上烟雾中,让白鸢回圣京找阿七。 一行五人在张天流的指引下,回到了四脚蛇最后破冰的位置。 距离其实并没有多远,之所以要耗费六天是白霄国师寻着方位的用时,其实距离只有四百里。 一行人落在冰面上,画中人如神笔马良把,画了一艘潜艇! 当然不是真的潜艇,依然是一幅画,但能潜入水中,其实就是让他们进入了画中。 整幅潜艇画是有保护色的,亦如水中很难看得到。 毕竟只是薄薄的一片纸,就像是一片树叶落入水中,没有什么动物会感兴趣。 可它却能顺利的往下沉,这样的能力应该是画中人特有的,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画保护色,或者一张黑纸,倒了深海依然看不到,不用画什么潜艇如此费事。 但用黑纸就不会有潜水的能力。 “老画就是牛啊,要没你,我们还真下不来!”烟跟画中人虽然在地球时互不认识,但来到这里后,已经成了多年的好哥们。 画中人却摇头道“我们下不来,但张总不同,他对这里的熟悉远比我们想象的多,我想这也是他的目的,你到太学翻阅古籍为的就是这里吧,想必应该有潜水的功法。” 张天流没想到这厮居然揭穿他!果然少话的人一开口,往往一针见血! “功法是有,但不许要。”张天流真不需要什么功法,因为他有冥海之源!这玩意让他在水中和鱼一样自由自在,水压对他没有效果,加上鸳鸯双刃,他能在水里飞! 一边下沉,张天流一边观察,足足一刻钟,他才发现了白霄国师等人的真气! “大概水下两千米,他们似乎围在一起商讨什么,跟他们拉开距离,往东边飘一千米,放心,他们的视线在深海是看不到千米之外的。” “你为什么能看得到?你的千里眼还能夜视不成?”烟很八卦的问。 “废话,天上地下,只要三百里内我都能看得到,在水中虽然受阻了点,但三十里不是问题,只是在这画中方向不受自己控制,难找了点。”张天流半真半假道。 汤靖承对烟道“你的套话对他没用,他说了如此多,但几真几假你根本无法判断,不论信了哪一种,或者都不信,都有可能成为他故意暴露的弱点圈套,等你钻。” 烟忙道“瞎说什么,什么套话这么难听,我和张总关系好着呢,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你说是不张总!” “当然,咱俩铁哥们。”张天流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句话让众人瞬间无语。 第二五九章 先行一步 深海之中光线已经透不进来,这里就是一出黑暗笼罩的世界,压抑得令人呼吸困难。 到了深海底部,张天流观察了许久,对画中人道“能不能地势画出来?” “应该可以。”画中人的异能中有一项就像是图片编辑器,映入脑海得画面不仅能随手画出,还能编辑后画出来。 至于是不是像电脑图,那只有他本人知道。 很快,画中人就画出一幅海底世界,这幅图很美,完全能当潜水景点的宣传广告。 “多余。”张天流不是酸,是真的多鱼!画中有太多的小鱼、大鱼和海兽,就连深海小爬虫都不放过。 “是先你没说,当然我也没问。”画中人难得废话一句。 “再画几幅,将周围的情况一并画下来。” 画中人点头道“那需要你带着画周游一下。” 张天流离开了画中,在冥海之源的真气护体下他不惧深海恐怖的水压,拿着画在周围快速的游移,不过他的目光很多时刻是在观察白霄国师等人的情况。 这批人还在商量什么,可惜张天流只能通过真气识辨,无法看清他们为什么要商量,是找不到路口还是来错地方了? 沿着附近慢慢的绕,张天流发现随着地势变化,一座宛如大山的物体轮廓出现了。 他们似乎要进入山中,却找不到路口。 足足一整天,白霄国师等人围着大山转,张天流则围着方圆五十里转,他其实也在山上!只不过他可能在山脚,而白霄国师等人在半山。 终于一圈下来,张天流回到画中,而画中人已经把一幅环形图绘制出来。 他们一直看着一幅幅画出现,除了感觉好看没有别的想法,张天流却一眼看出来,这不是什么山,而是一具尸体! “尸体?”烟震惊的盯着一幅幅画,怎么看都没看出来是尸体。 “张总说的没错,的确是尸体,应该是古书中的驼山龟,我在一本古籍里见过,这一道道山石裂缝是龟甲纹路,这四片石区是驼山龟四肢,塌陷的部分应该是里面的血肉被蚕食的缘故。内部恐怕是中空的,张总说过烛门岛是突然消失的岛屿,是不是因为驼山龟死的关系?” “不,应该是死了才成的岛屿,活着它不可能总是待在这个地方,以凡人的力量不可能禁锢它,至于为了下沉,应该是地壳运动的关系,你瞧这两边,地势几乎呈现九十度上升,如果两旁地势都在千米之上,这头尸体的顶端应该能浮出水面,如果有两千米,浮上水面的龟背就是一座岛屿,所以我才觉得它被地壳运动推到海峡里的。” “那这头龟有多高?”烟震惊道。 张天流博学道“现在水下三千多米,它应该高两千米,和传闻中形容的千丈还差了一点,成年之后应该能长到三千多米高。” “这么大是怎么长的?它吃啥?”烟骇然。 “多了去了!”眼镜男也很博学道“古籍中有记载,大陆方圆千里海域都是浅海,出了千里外地势不断往下,具体有多深不知道,古籍中记录最深的地方是三万八千米,在南海一千四百里外的万丈渊,传闻只有到了第五境的人才能下去寻着材料炼丹,如今没有人见过下面是怎样的世界,至于食物,有点像蓝鲸,什么能入口的都吃,但它成长的过程比蓝鲸慢多了,到成年至少需要一千多年,而它的寿命万年以上,货真价实的千年王八,万年龟。不过我觉得它的体形不会停止生长,只是成年后生长缓慢,而且如果成妖不知道会变得有多恐怖。” 张天流没想到这厮知道这么多,连万丈渊也知道,的确,千里海域不仅是浅海,还是阴界的划界之地,不过万丈渊不是没人能去,那就是前截海阴判的后花园,他都不知道去了几趟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天材地宝流下,或许再等个几千年吧,如今的截海阴判邹泽洋可没这种心思,而炼丹术的断代,就是有宝物也没多大用途了,以后哪里应该很富裕,可惜张天流等不到。 “驼山龟还算不上鲲,这么浅的海域,也基本没有鲲以上的存在,你们可以放心。”张天流宽慰一句,开始讨论计划。 画中人把画拼接起来画了一幅完整的大图,终于可以看清驼山龟的整体了。 “我觉得你们在忽悠人。”烟还是很难相信。 现在不论他信不信,眼前的尸体就证明了这个世界的恐怖。 白霄国师等人不断的围着山往下寻找路口,张天流他们的看出,入口应该是在驼山龟失去脑袋的地方,它的头颅已经消失,龟壳内昏暗而空洞,画中人也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世界,但除了这里没了,尾部沉入了石土中,它的整体有点倾斜,似乎在最后关头还撑起前身想仰望一眼苍天。 “龟背山顶是最好的埋伏点,可以纵观整个局面,不论他们从什么地方出来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而且位子地处中宮,白霄国师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祸从天降。计划就用之前拟定的,a不行就b。我就先行一步,要在他们之前进入里面。” 张天流说走就走,这让烟很没底气。 汤靖承道“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我们只是为了救洮洮,如果你们也对宝藏有兴趣,我不阻拦。” “没,虎口拔牙的事情我可不敢做。”烟是能搅风搅雨,但那都是小事,正面刚他可不敢,也不会主动的更谁抢什么,否则他活不到今天! 白霄国是等人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摸索,速度自然就慢了。 虽然宝藏就在眼前,但这一刻再急也不能开山碎石,谁知道会不会破坏了里面的宝藏。 什么灵丹妙药他们不指望,法宝有自然好,没有也不奢求,他们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典籍,跟张天流一样想要获得上古的修炼秘法! 只有这东西才是最实际的,其余的都是虚的,但这东西也最脆弱,放到外面早就被风化了,因为许多上古密藏中都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石碑石刻,万千年下来也变得模糊不清,否则传承岂会断成这样? 天灾,人祸,都是次要的,真正的原因还是时间! 但这里是深海,恐怖的水压对古籍的保护或许比外面更好。 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罢了。 等他们终于发现路口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激动,却不得不按捺住。 第二六零章 有妖气 在白霄国师等人还在洞口商讨时,根本不知道张天流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入了里面。 龟壳内部并非是空洞的,却像是四通八达的溶洞。 这里的确是烛门,因为张天流进来的路口不足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扇巨大的石门,不过已经倒塌了。 他没有片刻停顿进入了内部。 驼山龟是高,但更宽大。 因为它的整体还算扁平的! 长宽恐怕是高度的十倍,那就是万丈,三万多米,方圆占地五六十里! 内部到处是洞,有大有小,大的能并排走几头大象,小的是千疮百孔,密密麻麻似乎连针眼大的小孔都有。 不过很多能通人的道都有石牌,上刻什么道,什么室,而张天流去的是直路,大殿。 他不用手脚划动,却能像一只水蛇般,通过扭动身躯快速的游走。 很快,他进入了一件大殿内。 里面全是泥堆,许多器物也被泥巴掩盖,依稀能见到昔日的辉煌。 可惜,沉入和海峡后,一切都跟着沉寂了。 不过仍有一些珠光宝气的装饰物垂死挣扎般,希望自己的光芒能穿过泥沙透出自己的光辉。 张天流没有懂,如果拂去上面的泥,或许能看到这些宝物的光华,但也暴露了他进来的行踪。 真气灌入双眼,张天流视野更加清明,巡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后,他如鱼儿般钻入了大殿的内门。 里面的岔道更是错综复杂,有很多密室,但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价值,除了一些器具和不入流的兵器外,就是已经和泥土混为一谈的蒲团。 这些似乎是弟子的房间,因为有不少尸骸残留,骨龄的普遍都在几岁到十几岁的范围。 当初烛门岛下层,他们或许因为修为低微没有来得及逃走。 景象应该和九谷玉山一样吧! 不过九谷玉山的符图门弟子多数被阴判放了出来,他们却没有这么好运。 张天流开始往上游,顺着通道游了不知多久,路过了许多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藏宝室或者藏经阁。 半个时辰后,张天流来到了第二个大殿。 这个大殿与之前遇到的几乎一样,只是小了一圈,如果不是没有出口,张天流还以为回到了原处。 但这个大殿没有天花板,而是如宝塔内部的设计,往上是一重重的塔楼,每层都有一圈石门,张天流发现这些石门也有点天梯赛的味道,石门旁的石刻上刻画了弯弯扭扭的古字,具体什么意思张天流不动。 他虽然看过很多书,但有关古文字的记载却很少,而且多是一些近三千年的文字,比如昔日的困龙山百族文字,西方平原各部落的文字等,上古仙门的文字还没见过。 不过因为象形字的关系,多少能看出来代表什么,特别是一二三,就是一竖、两竖、三竖,不过他们的十,似乎是五。 而类似土字的,才应该是十,十字下面两横,应该是二十? 张天流没多想,寻找了一扇半开的石门进入里面,发现这里面的独居室,可惜没有宝物,到是有两卷玉简! 张天流见此大喜,毫不客气的收了! 正当他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察觉外面的上方有真气流动! “这么快?”张天流大惊。 他第一感觉是白霄国师等人来了,可再一看,发现这真气不像人,虽然如人一样凝实,但流通的形体居然有四条手臂! “妖!”张天流脸色一白,立刻将周身真气压制到体表,不敢散漏一点。 与此同时,从上方游到张天流这一层房门口的生物顿了顿,似乎在疑惑什么,但很快就继续下层,最后倒了第二层大殿,然后消失了。 张天流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外面的很可能是妖!这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的。 猎妖队一直在猎妖,但凡近海出现的妖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因为不论是人是要,在突破到第四境时都会发生异象。 截海阴判突破时,阴界的截海一旦是鬼哭神嚎的,另有道道阴雷划破天际,时而降下一道劈在截海阴判的元神之上,但他不仅没有感到痛苦,反而很享受,那似乎就是一场洗礼! 而妖引发的异象更大,因为它在阳间,阴界有阴神保护,阴判突破是没有困难的,而阳间成妖,绝对会降下雷霆,不过已经有智慧的它们会寻到保护的庇佑所,例如大树根的地洞里,但这大树不能普通,必须也要是成了精的大树,否则雷霆会降下第二重,那威力听闻是第一重的十倍! 修士还好,虽然应天是这个世界给修士的最后途径,超脱应天就是逆天而行,不过突破玉境时景象往往不是天雷,多半是他修炼功法的克制之力,例如修火,会天降大雨,修风,会使得方圆百里酷热难当,好似旱魃出世。 总之是你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若单是天雷还好挡,跟那些狐狼成妖的兽一样,找根避雷针就没事了。 猎妖队就是凭借异象确定有没有妖出现。 但凡异象发生,他们会立刻赶到现场灭妖。 所以这片大陆的近海是不可能出妖的,莫非是远海的? 可这穷乡僻昂的,妖来这里干什么? 妖有人的智慧,而人是什么品性张天流最是清除,几乎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总要搞出一点事请来,各自有各自的领土,有各自的子民,天材地宝出世怎么划分?天降陨铁归谁?这些都是它们争夺的目标。 所以妖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 难道因为这附近没妖?所以引来了一些远海弱小的妖想在这里独立称王? 极有可能! 这种变数张天流是始料未及,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还是只看到眼前,没有算到外来物种! 现在自己被困在里面,出是不可能出了,只有等白霄国师进来后,与这里的妖发生大战然后借机会逃之夭夭! 可想到这里,他突然眉头一皱。 有一个变数他一直搞不明白,看到这妖之后,他觉得难道两者有关联? 这个变数正是四公主左人婧!晁良一直带着她的目的是什么他总想不通,现在看来,难道与妖有关? “晁良不会是投靠了妖吧?但四公主对妖有什么帮助?威胁朝圣诚服?这不是开玩笑嘛!” 张天流还是没弄明白,但他也不急,偷偷摸摸的拿出刚刚收到的玉简,反正不能出去,看看也要。 可这一看,张天流脸色瞬间又白了! 第二六一章 玉简之事 玉简上的字大概是三千年前的古字,在太学记载中有过对此类文字的记载与详解。 此类字体类似篆书,里面刻录的不是什么功法,而是曾经居住在此间的弟子对烛门的了解。 一片玉简刻录了一段时期,有点日记的味道,不过很简洁,几乎就等于文言文的形势,短短个字就能包含很多意思,断断续续整卷下来横跨了六年之久。 一开始刻录的是这名弟子拜入烛门后的激动心情,到了第二片开始就出现了悲伤的字符,都是一些修炼困难,师父讲究又太深奥,还有学习烛门古字遇到的困境等不如意的小事,如此到了第六片已是过了一年,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境也出现了变化,因为他应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个人是帮助他的师姐,他能在底层撑过一年全靠师姐的教导,甚至救了他好几次性命。 至于为何在门中为何遭遇危险,倒不是弟子间的排挤,而是海兽。 烛门地处北海中,三千年前还是有许多海妖的,烛门弟子想要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就要去猎妖! 弟子炼妖,想想就恐怖! 当然或许是猎杀海兽,只是统称猎妖罢了。 让张天流变了脸色的是,这名弟子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也是异人,不过他刻写的是“吾虽异种,然无强技,因异种今在南陆为祸,各门联诛,吾甚恐……” 这意思大概是他身为异人,却没有强大的异能,而最近有厉害的异人在大陆和各门派起了冲突,各门派准备联手剿灭,他担心自己会暴露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更让张天流想不到的是,他们穿越的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就像是任务,如果无法完成都会莫名其妙的暴毙! 张天流的确被吓到了,他想到了自己的灵魂芯片,如果这玩意要杀他,是不是能把魂魄炸碎了? 但他们没有什么任务啊,而玉简主人也没有记录任务是什么。 不过他里面记录了一些蛛丝马迹,有一些有关联的人物张天流在古籍里见过,都是人皇上一批的异人,不过记载很少,只知道和古门派发生了几次冲突后就逐一销声匿迹了,但也是这几次冲突让古门派元气大伤,等到人皇这一批异人降临时,此地的扭转了大陆的局面,门派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把整卷玉简看完,张天流还是没能找到为什么这里有海妖的记载。 大概是烛门岛滑落海峡后才出现的吧。 可为什么烛门的弟子都失踪了呢? 弟子跑不了,但高层的强者们要逃出去轻而易举,可事后他们并没有到大陆重开烛门的打算。 张天流迫不及待的看了第二卷,终于发现问题了! 烛门,它居然不单单是一个门派!而是像雾国一样的存在!通往了另一个世界,名为灯界! 玉简主人终于成为了内门弟子,修得宝盏,能进入灯界悟道。 通过他的介绍,灯界就像一个小黑屋,在里面修行会有诸多弊端,会有无数种幻觉,怕什么来什么,简而言之应该属于心理问题,只要克服出关,突破瓶颈是轻而易举。 第二卷没有刻完,只刻到三分之一就停止了,而且是突然停止的,或许主人在刻的时候岛屿开始倾泻了吧。 不过在他记录的灯界的后半段,来记录了一段让张天流欣喜若狂的话。 此中写到他师姐得传承琉璃秘法,可将真气宝盏修成琉璃宝盏,并且她违背了门规私自传授给玉简主人,玉简主人恐被人识破真气的变化,故而没有修炼,而是将秘法藏在屋中,时常翻阅感悟,为自己能进一步称为亲传弟子而努力。 在这之后就是一些他跟师姐聚少离多的惆怅,他怕自己无法称为亲传而懊恼,直至最后刻了师姐出关他却未曾相见便已得知师姐有重任在身然后就没了…… “琉璃宝盏!这是法宝吧?会有这样的功法?”张天流虽然疑惑,但他开始偷偷摸摸的在屋中寻着起来。 桌子没有,柜子也没有,床上就更不可能了,翻来覆去,张天流最后在蒲团里发现一块品质不凡的丝帕,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但这些字都是烛门的字,看得懂几个,看不完全部,何况功法这东西,少看一个字就是天差地别啊!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 张天流笑眯眯的收入怀里,只所以没有收入芯片物品栏,是他有点怕芯片了! 以他修为,贴身收藏也不可能掉了还不知道。 剩下的世界十分枯燥,他在等待,希望白霄国师和海妖早点打起来,可是一个时辰后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烛门下面很大,他一路过来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何况他不敢翻东西,而白霄国师等人肯定是一路清扫过来,把有价值的都带走,速度自然慢了很多。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如在太空中盘腿漂浮的张天流突然睁开眼睛,盯着第二层大殿。 他看到了三股真气,一个人形四臂的怪胎和两个人,怪胎很可能是海妖,不论是陆地的还是海里的,成妖之后只要通过学习,能掌握化形之术,变成人或者其它动物。 而那两人的真气张天流不陌生,一个是晁良,另一个是存在变数的四公主左人婧! 张天流很好奇他们在谈什么,可惜肯定是听不到了,他的耳觉可没这么厉害,要是王乞在还差不多。 这厮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他的顺风耳异能早被张天流知晓了。 但张天流万万没想到啊,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两二货居然不开口说话,而是用真气写字! 用晁良的字来说,就是开口后会被白霄国师听到,老家伙的耳朵非比寻常。 怪胎很爽快的回写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谨慎,我要的人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女娃娃?” 晁良写到“嗯,圣皇一脉的嫡传。” 怪胎立刻回写“唬我?圣皇没有子女。” “她是圣皇兄弟的后代,同样有很高的血脉传承,至于你要的圣皇兄弟,抱歉,我实力不济。” 怪胎居然写了一个“笑”字,随后又写到“只要确定圣皇死了,姥姥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第二六二章 冥海之源的神效 他们你写一段,我写一段,很快张天流就知道晁良的目的了! 他为的是烛门秘宝灯界,此物张天流在玉简中得知了,如果所言非虚,的确能帮助人突破瓶颈,因为人未必了解自己,修士同样如此,甚至因为他们比普通的百姓聪明,聪明人想法多,思想跟那句老话一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但聪明不代表智慧! 聪明可以学什么都快,但智慧这东西,真是天赋来定的。 华夏古代的两个和尚,神秀和慧能,论聪明肯定是神秀,论智慧肯定是慧能。 晁良是聪明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欠缺的是什么! 他想要找到自己欠缺的东西只有两条路,一是悟,这玩意就靠智慧了,另一个是寻,寻仙问道,寻宝辅助,晁良无疑选择了后者。 灯界就是能找出自己弱点和心魔困境的存在,但张天流没想到,烛门破灭了居然没有把灯界带走。 它真的是如阴界类似的存在? 但张天流始终认为它是一件异宝。 烛门高层没有带走是因为他们肯定是出了事,否则大陆怎会没有烛门的消息,说沉就沉了,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或许是一场阴谋,烛门在这里太扎眼,海妖看不下去了于是除掉,之后鸠占鹊巢。 另外他们对大陆应该也有心思,张天流通过他们的字谈,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圣皇! 抓左人婧是为了确定圣皇的死,如此看来他们同样忌惮圣皇,那位姥姥应该和圣皇交过手,并且败了! 只要圣皇还在,它们就不可能登岸,还清楚圣皇拥有重生的异能,只是传闻中的死让他们无法安心,一定要用血祭的办法算出他真丝假死。 “捅娄子啦!” 张天流心理很郁闷。 弄死圣皇的后果现在开始体现出来了! 但他没办法,他不出手公叔怜阳同样会出手。 圣皇是不可能进入阴界的,否则他还能将这厮关起来,然后再依靠三生石得知他的事迹与异人的情况。 可惜,没有如果。 大陆没了玉境,这批妖孽如果上岸谁能挡? 阴如南是强,但他修为有限,单靠异能目前肯定不是妖的对手,否则就不会依靠传人了。 何况这妖不是什么刚刚突破成妖的家伙,而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张天流突然想到树婆婆临走前跟他说的话,让他小心晁良! 难道这老妖婆当时就算到了? 张天流细细一想,发现也不难算。 白霄国师乃是正统的奇门传人,傲着呢,岂会跟妖孽共舞,其余传人则多半是猎妖队的,唯有晁良,来历不清不楚,说是剑仙传人但他的飞剑与张天流在古籍里看到的有点不同,给人浓浓的野路子味。 当然祭出来区别不大,只是他体内的剑胚形态不同。 剑仙剑胚拥有浩然正气,刚正不阿,就算邪门点的,也是杀气凌人,浑身都透发了一股锋芒的锐气。 而晁良的剑胚之气很繁杂,而且居然会呼吸! 让张天流搞不懂究竟是他在修炼,还是剑在修炼,或者说他在控制剑,还是剑在控制他? 这可能就是晁良无法突破的原因。 两人讨论完,怪胎终于肯带晁良去面见姥姥。 可怜的左人婧还是被带着,虽能释放真气护体,但耳不能听,眼不能见,有口难言,这些穴窍全被晁良封死,她都不知道她的命运很可能被血祭! 虽然血祭不一定要非要杀了,或许一滴血就够了,但妖孽会放了她吗? 一妖两人一路沿着内塔往上升,路过张天流躲藏的石门外时没有逗留,如果是普通的真气他们肯定察觉了,但冥海之源与水交融,在水中是无法察觉的。 张天流想了一下,突然哪处一张隐身符,以冥海之源真气催动,顿时他的身影便化为无形。 他在这些人上升没多久就挥动手臂试了试,发现他们没有反应,又向外游了一下,发现他们还是没反应,张天流胆子大了点,一次性流出石门看着上面的一妖两人。 他们还是没有反应,似乎当张天流不存在。 张天流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开始向上游,跟着他们一路上到了塔顶,距离他们已经不过百米了,这些人居然还没发现! “冥海之源果然牛逼,难怪截海阴判这厮敢虎口拔牙,的确能在近海一带纵横无阻啊!” 截海阴判不仅是猎妖队的一员,还经常偷偷摸摸的私吞海妖材料,而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谁下的手,因为截海阴判的身份在阳间没人知道,只当他是某派传人,自然就没有算到阴判传承的冥海之源。 不过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每次跟他组队都有一批材料消失,人家能不怀疑? 张天流也不知这厮什么本事,大概怀疑也没办法,因为你没法抓现行! 就像现在张天流,距离一个应天巅峰的修士,一个堪比玉境的妖孽不过百米,他们却一点都没感知到他的存在。 虽然隐身符只有一个时辰的效果,但张天流有很多,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 九谷玉山的符纸基本上都落入他口袋里了,不是阴判不需要,而是看不上,因为这些都是基础符箓,能隐身一天的中阶隐身符张天流不信符图门没有残留在九谷玉山中,铁定是这帮家伙私吞了,把最垃圾都全扔给他,当他的跑腿佣金。 但张天流不敢在靠近了,这个距离他算过,对方如果催动攻击一类的招数,等真气凝聚,再到出招,张天流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并且逃跑。 他来这里可不能白来,虽然得到很可能是琉璃宝盏的功法,但未必能解开烛门古字,而且这地方被妖兽占据,以后他未必能再来,干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就靠着一把了! 只要确定那什么灯界是不能带走的,张天流会离开掉头,但如果是一件法宝,说什么也要在晁良借用的时候想办法坑他一把! 塔顶的内部空间也很大,并且里面长了许多水草,如果不是深海,自己又身处水中,张天流还以为他来到了一片丛林中! 而在丛林的内部,是一张宽大的白玉床,上面竟然躺了一个身段看似很妖娆妩媚,实在光看脸部就让人反胃的怪物! 第二六三章 识破 龟背之内,深海丛林上方点缀了一颗颗光华各异的宝石,宝石光芒柔和,淡淡的挥洒下来映照得丛林宛如圣地,丛林中央的玉床上的姥姥,身体如少女,脑袋却似鹿角般的人面珊瑚礁,还是被许多虫子寄生得坑坑洼洼的珊瑚,简直大煞风景。 “呵呵呵……”这一笑,张天流头皮都麻了,晁良也是浑身一颤,显然被吓得不轻。 姥姥声音尖细,人脸珊瑚礁也成了软体般,并且因为咧嘴时的面部挤压,竟似流脓般从珊瑚孔洞中分泌出黏稠的液体,被海水慢慢稀淡。 “晁公子,区区百年不见,你就从二初境迈入三后境,人类修炼果然神速,想我瑚族万年也难如四境,真是羡慕啊。” 晁良拱手施礼,回道“当年若没有姥姥指点,岂有在下今天。不过人的寿命短暂,你瑚族一旦开灵,活万载轻而易举,然我人族即使迈入四境也不过涨区区千年寿命,有利,更有弊。这些年为了提升修为,我以血炼之法滋养飞剑,若三十年内再无法突破,我的寿命会尽数被飞剑吸干,还请姥姥助我。” “当年我就说过,此法弊大于利,你却执意要走此道……也罢,即使你没能杀死圣皇,我还是会帮你。” “多谢姥姥,不过圣皇的确已死,姥姥若不信可用此女的精血施法寻踪,她乃圣皇兄长后人,如果姥姥担心他重生再来,你且放心,我没有在三十年前找你便是为了证明他死绝了。” 圣皇重生,无需多久便可应天成圣,等人发现他时他已经拥有自保之力,何况朝圣各大世家会照旧诚服,听他号令,可以说他除了从应天后期退到应天初期外,没有其他的差距。 并且,他每死一次力量都会恐怖一分,第一世他普普通通,第二世小有名气,到了左人家已经是第三次,其紫气之神妙,竟可敌玉境强者! 如果再重生,没人知道他的真气会恐怖到什么地步,也幸好他死绝了! 姥姥沉默了良久,幽幽一叹“妖如此,人也如此,将你推下巅峰的往往是同类。” “不然。”晁良摇头道“人皇站在巅峰多年,从无人可撼动,因他心怀天下,圣皇他只为达成那天真的承诺,对受苦之人不管不顾,应有此报。” 晁良看来对圣皇是早已有怨,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 看起来似乎天下一直如此,弱肉强食,但朝圣不同,它剥夺了九成的人前进的路,让人没有理想,想那连山城的山驮子便是如此,山珍是珍贵可他们失去了交易权,以至于生活都困难莫说学拳。 能说无忧无虑嘛?真的无忧无虑是人人如此,可面对高门大户,他们中有许多心生嫉妒,若再被高门大户欺压,只有认命为奴了吗? 晁良就是从这样的困境中走出来,是因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否则他还会顾忌家中的老小,无法迈出这一步。 他如愿了,他让当初信口雌黄的家伙藏到了绝望。 他这样做不是为了证明圣皇是错的,无改变天下之心,他只是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你的心境还无法平静,若借用灯界,极有可能遭心魔反噬而死,不入沉寂几年。”姥姥劝说。 “没有时间了,再过不久我的修为就会开始倒退,剑灵逐步会反噬我,说能撑三十年,实则三年已成定居,连自损修为都做不到。” “瑚四,带他去密室。“姥姥吩咐完,从脸上扣下一颗海螺似的寄生虫弹指射向晁良又道“到了密室就服下,能助你静心。” “多谢。”晁良接过躬身道。 怪胎对晁良说“请吧。” 晁良没有流露喜色,而是对姥姥道“外面的人如何处置?” “瑚四去办。”姥姥似乎不感兴趣。 晁良道“杀了不好,可以利用他们引起朝圣和白霄大战。” 姥姥笑道“那多可惜,人也是大补之物,死了就没价值了,以后的南陆,就是我瑚族的猎场。” 晁良点点头,不再提议,跟随怪胎去了密室。 张天流见此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跟,太近了,这妖孽的修为很可怕,比怪胎至少强了三倍! 修士较量,强五成就很恐怖了,只要知根知底轻易取胜,强一倍足矣秒杀,这姥姥恐怕是玉境中后的存在,张天流自从余光看到它,就不敢正眼瞅,也没有迈动一步。 可即使如此,在晁良和怪胎离开后,这姥姥居然开口道“贵客降临,不露个脸吗?” 张天流一惊。 他没有动。 姥姥又道“冥海之源的气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不止阁下是西海、东海?还是南海的阴判?来我洞府有何要事?” 张天流知道暴露了,如果跑反而会起疑,既然对方猜他是阴判,那么多少也要给阴判一点面子,因为阴判中不仅有人,还有妖,而且对阳间的事请不管不问。 张天流苦笑显身,走了过去拱手道“在下是上任不久的截海阴判。” 姥姥仔细打量了张天流许久,声音尖细的笑了笑问“南海的阴判来我北海阳间所为何事?” “为灯界。”张天流没有隐瞒。 “阴判入玉境虽也困难,但比阳间修士轻松了不知几何,只要用心,在阴界苦修一甲子自可等去天涯,你来历无法说服我。” “你为何不去?”张天流反问。 姥姥又是一笑道“我就是去的路上,遇到了你们人族圣皇,被他重伤之后在此疗养。” “以你修为,怎么可能被他重伤,你也无法说服我。别问我凭什么问,因为你是外来物种,你是本地土生土长我不管,但外来的要影响这里的平衡我就要插手。”张天流气势逐渐上来。 “你这小子真是有趣,胆色的确过人,灯界可以借你一用,但你需要帮我做件事。” “何事?”张天流无喜无悲道。 “帮我灭一头鬼妖,当然它不是南陆的。” 张天流摇头道“南陆之外的鬼物不归我们管,越界责任太大,恕难从命。” “我将它引来呢?”姥姥再问。 “这自然不是问题。”张天流回答得很爽快,出乎了姥姥预料。 第二六四章 我能治愈 “你有原则,却也没有。”姥姥嗤笑。 “不是原则问题,而是责任所在,在南陆为祸的鬼物我们必须收服。”张天流的立场摆得很正,毫无毛病,但他紧接着就话锋一转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拜托我,只要引来自有北海一带的阴判处置,你的目的不是这个,而是确定我是不是阴判。” 姥姥笑了,还很娇气的捧腹,头上鹿角似的珊瑚角摇晃不已,真是笑得花枝乱颤! “很有意思的小娃娃,拥有冥海之源足矣证明你是阴判无疑,阴判传承被控制得很好,至今没有外传的,所以你有底气,我杀你会引来附近的阴娘讨伐,我虽不惧这些后生,但我的族人可遭罪不起,但不能白白让你借用灯界,你说出一个能打动我的条件。” 到了这妖孽的层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它的了,至少在这片区域是没有,它让张天流灭什么鬼妖也是借口罢了,它的确怀疑张天流不是阴判,如果张天流立刻答应,它会立即出手制服他,至于是杀是刮还是喂瑚族,就随它高兴了。 打动一个妖孽,怎么打动? 给钱?给丹药?给功法? 没有一种是人家需要的。 “我给你疗伤。” 张天流一开口就让姥姥呆滞了。 “你?”姥姥突然又笑了。 “你别笑,忒难听了。”张天流脾气又上来了。 姥姥笑声瞬间消失,人面珊瑚上是铁青的脸色。 张天流很冷静的道“不信你让我把把脉,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姥姥没说话,而是横陈起身姿,把手伸到床边。 张天流走过去,蹲下来看似搭脉,实则眯眼把姥姥身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心脉,脾脏有点堵,你稍微运运气,我看还有哪里堵。” 这妖孽居然会有什么内脏,一般来说应该只有肠腔,还是多体共用的胃,成了妖后,难道真会进化成人? 姥姥不知张天流心思,只是运气走遍全身。 张天流惊讶道“你这伤挺严重啊,下身基本瘫痪了,而且骨骼坏死,并一根影响一根,如果不是你修为强大撑住了,恐怕坏到了脊梁后你全身都要瘫痪,然后等死。你头部无法化形也是因为神经坏死,应该是被剑气伤到了后脑,本来是致命伤的,但因为你不是人类所以没死。” 姥姥这下是有些意外了。 它不是没有绑架过名医来此,但基本没用,这些人来到这里就已经吓个半死了,能冷静给它查看的也说不出什么问题。 这不奇怪,张天流通过脉象也看不出问题,因为它筋脉没有多少受损的,而骨骼受损! 这或许是因为珊瑚一族的筋脉受损后能自愈,但骨骼却无法自愈,一旦坏了就是坏了,跟人类一样只能截肢,否则会影响其它的骨头。 但这个妖孽明显不懂这些,只想凭借修为压制,想用妖气自愈,可是气也是分很多种,而有自愈功能的气基本上不是人体产的,就算修炼木或水系功法也不可能说什么伤都能治愈,最多是治疗一下皮外伤,但这种伤本身肉体就会慢慢恢复,他们只是加快了恢复速度。 否则张天流岂会凭借净灵树真气名扬一时。 净灵树是某种天材地宝,可以与人体融合,相辅相成。 说起来有点晁良血炼之法的意思,只是目前张天流没有感觉被反噬,至于以后会不会,那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但张天流觉得不可能,因为净灵树是完全被炼化了,就像换心手术,成功之后就是你的,它不会背叛你,停止给你供血,否则很早就会出现排斥迹象。 晁良则是像怀孕一样,体内多出了一个个体,靠吸收他的能量存活,随着时间拉长,胃口也会越来越大,一旦供应不足可想而知。 “能治吗?”姥姥略带一些希望的问。 “我不明白你怎么伤的?圣皇实力虽然逆天,但修为摆在那,再强也不应该强到把你伤成这样,除非你跟他死磕。”说到这,张天流再次提前打断它的疑问“你不用多虑,查清病情未必能治愈,只有知道对手用了什么手段才好对症下药,否则我只能不断的给你试!可能好,也可能加重伤势,如何抉择是你的问题。” 姥姥苦笑道“我与他,只是拼个旗鼓相当,重伤我的是他们的国师。” “玄门传人?”张天流惊讶。 因为他知道国师从来没有离开过观星台,怎么可能伤它,莫非它去了圣京? “嗯,玄门传人的确可怕,但我也没想到强到那种地步,而且不是他亲自出手,而是他的法阵器具伤的我。”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 国师阵法的确牛,从曦山的怪石阵就能看出来,晁良是废了多大力气才击溃一块石头,而在那里有成千上万! 如此说来,应该是圣皇用了国师的阵法,借助了阵法与他的力量击败了这个妖孽。 张天流开始问细节。 这些问题不是无聊随口一问的,而是能让他掌握到这个妖孽的弱点!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伤了它?如果是靠着高阶修为张天流肯定没戏,但运用阵法一道的话,说不定他能从中窥探到什么。 姥姥不知为何,张天流问什么,它就会说什么,完全没有怀疑和顾虑。 这就是病人的心态! 一旦知道自己出了问题,而对方能治愈它,那么病人就会什么都说,无法生起一丝反逆的心思,毕竟关乎到自己的小命,不要命了才会对医生撒谎。 一人一妖,一问一答,足足一刻钟后张天流知道问题了。 “是阵法不假,但不是普通的阴风阵,而是腐骨阵,那阵中的阴风有腐骨噬髓之能,其实准确来说,它是一种蛊!一种细微到肉眼无法看到的小虫,它或许只有沙子的千分之一大,繁殖能力强,不惧真气,反而喜欢真气,因为真气能让它们繁殖得更快,你的伤之所以加重,是因为你之前不断用妖气抵抗伤势蔓延,这样有好也有坏,妖气抵抗能让它们繁殖快,却无法繁殖到另一块骨头上,因为妖气阻断了它们的路,可只要你稍微不留意,妖气断断续续就是给它们机会了,所以伤势越来越重,你还拿它没办法,但我能治愈。” 第二六五章 虚无缥缈的希望 张天流的话看似稀松平常,但对姥姥却是晴天霹雳。 因为它的确就是这种情况。 只要散去妖气,伤势就会蔓延,可用了妖气却无法变好。 “只要你治疗好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姥姥笑道。 张天流眯眼道:“说是可以,但很难,材料需要很多,可我是阴判,阳间的蛊虫材料我可没有。” 姥姥蹙紧珊瑚虫触须般的眉毛。 要是海中的材料它要多少有多少,但蛊虫材料,只有南陆有。 突然,姥姥想到了什么,扫了一眼呆滞的左人婧道:“需要什么,拿她去换,只要说是你救了她,我想朝廷什么材料都能给你,而且这应该不违背阴判的道义吧。” “阴判只是不能在阳间造杀孽,要些材料还是可以的,可我觉得区区灯界一用,我很亏!” 姥姥脸色变了变。 的确,灯界只是用来突破瓶颈的,对阴判的用处,大概是能帮助阴判拾得真我,早日功德圆满吧! “你还想要什么?”姥姥虽然不爽,但没有表现得愤怒,俗物它不在乎。 “功法,烛门的功法。”张天流没有隐藏的意思。 “你们阴判不是修鬼术的吗?放着高深的鬼术不修却修阳间道法,我真是看不懂。” “鬼术只是对鬼,我迟早要去天涯,鬼术的用途会越来越小。”张天流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因为他的确是阴判,虽然卸任了,但知道此中的利弊。 姥姥想想也是,不能说张天流贪得无厌,只能说是有远见。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给不了你,烛门秘法我也没有,这里根本就没有上乘功法。” “怎么可能?”张天流不可置信道:“烛门突然消失,而且没有烛门修士去南陆,应该很多人葬送在此,肯定遗留了功法。” 姥姥摇头:“你说的不错,他们来不及带走,但烛门被灭不是什么天灾,是因为得罪异人,上乘功法都让异人收刮了,我来此居住两百余年,早已经查过却没有得到一篇上乘功法,到是一些房间中遗留了一些看不懂的竹简和玉简,你要不要?”新八一中文网首发.m. “要。”张天流虽然得到了,但应该不止这些,何况如果说不用就跟他的目的有冲突了。 “那你要快,否则就让那些人收刮走了。”姥姥笑道。 “你不杀他们?”张天流蹙眉。 “我为何要杀他们?”姥姥反问。 张天流头一次无法回答。 为什么? 你是妖,他们是人! 但这太牵强,妖已经拥有人的智慧,知进退,不必要的杀戮纯属浪费力气。 “你不是要拿南陆当猎场吗?”张天流把之前听到的问出来。 姥姥笑了:“可你看到这里有我族人吗?就是瑚四,他也非我族人,他乃是水爬一族,是我在来的路上收服的随从。” 水爬就是水虫,例如水蝎,不过在这个世界,某些水爬虫也是逆天的大! “我瑚族远在百万里外的湛渊海,此地环境可不适合它们,只所以说,只是断了晁公子对俗世的念头,他已经越来越不像人了。” “你好像很懂人。”张天流有些意外。 虽然人喜欢尔虞我诈,但这是很少数的一部分,多数还是喜欢安逸的,他曾经何尝不是如出,他的梦想是有房有车,有个老婆,最好一儿一女,每天三点一线,周末跟老婆逛逛街,看看电影,攒点钱等节假日一家人旅旅游,就是普普通通,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可他堕落之后,发现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或许晁良跟他情况类似,不知不觉就不像个人了。 “人很有趣,我很喜欢人,湛渊海附近没有人,我是来到这里才头一次遇到人,人有很多故事,人的爱是我们最为向往的,可惜我不懂。问了人,人笑说,当有一天你也会奋不顾身的去保护另一个人时,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爱,为爱,人是可以堕入魔道的。” “为钱也是。” 张天流的话把姥姥说笑了。 “你很有趣,跟那人一样,但人逐利非天性使然,而是后天为生存的选择,在逐利的世界不逐利无法存活,如今的南陆便是如此,难怪他会离开。” “你说的是谁?”张天流好奇问。 “你们口中的人皇。”姥姥说着,有些哀伤的感慨道:“若非他救我,我已死在国师大阵中,他这人,明明很关心人,但却非要远离人,很多事情只要他出面就能解决,但他却强迫自己只能看,他说,这是人道,而他要走的是天道,可我觉得,他如此违背心意很难得道,反而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或许他的离开就是预感到了!” 张天流也有过这样的心境,他很能理解人皇的难受。 圣皇就是执着于打造亡妻理想中的世界,结果等于入了魔道,因为他的理想在实现时妨碍了很多人,也给很多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你虽为阴判,但你也是人!我知道在人的眼里,妖杀人是不对的,放了他们是让你安心给我疗伤,我好之后也会带瑚四去天涯,此地与我在我关系。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在你们东海有只小妖,虽目前还不成气候,但它天赋极高,也很会隐忍,还懂寻求帮助,听闻墨月海的八爪族已经答应与它联手,而今南陆的高人都离开了,这股势力无法抵挡,南陆一样会成为猎场,你好好躲在阴界,待修为足够直接从南海破界去天涯吧。” 东海最近很乱,这点岳鸿彦就说过,但没想到还是出妖了,而且他们没有察觉。 张天流知道也没办法,大海茫茫,怎么找? 深入海域很可能有去无回,只能在近海一旦抵抗。 “还有别的出口吗?我不想下面的人知道我来过。”张天流问。 “瑚四,带他出去。”姥姥吩咐一句,瑚四凭空出现,虽然这厮隐藏极好,但早被张天流发现了,不过他不在乎。 “公子这边请。”瑚四很客气,它知道眼前人能救治姥姥。 “晁公子就这样闭关了?”张天流带着左人婧随口问道。 “嗯,但他活着出来的机会不大,十有**要死在里面。”瑚四笑了笑,反问道:“公子治好姥姥需要多久?” “不清楚,但应该不超过一年。” 瑚四惊讶道:“这么快?” 张天流心道:“这还快?” 瑚四不知张天流心中所想,自顾自的感慨道:“天涯一行如果没有姥姥,以我实力是寸步难行,正是遇到姥姥我才敢更她走,这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 张天流看出它是真心话,它真想早点走,这地方对它而言就是鬼地方。 不单是它,大陆上所有玉境都如此! 拥有人一样的智慧,就有追求,用底层的普通人来说,挤地铁时,梦想有辆车,多便宜没关系,能遮风挡雨和有私人空间就行,可真正有车后就想要更好的了。对创业者而言,从摆地摊到开店,从上门推销到招工,分店到融资上市。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这个过程与其说是往上爬,不如说逃离那该死的环境! 而这里的环境,给不了四境修为的生灵希望,除了坐吃等死别无选择,所以要逃,逃离这个地方到更好的地方,不论天涯是不是理想中的地方,但它至少是个希望!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二六六章 四散而逃 瑚四把张天流送到驼山顶,这里有一个隐蔽路口,但只是一块伪装成山石的石门,随便一名开觉四五重的武徒都能击碎,但在这样的环境里没人敢这样干。 “公子,外面有修士隐藏,需要我送到到岸吗?”瑚四问。 “不用了,他们修为不足以伤害到我。” 躲藏的正是汤靖承等人。 “那好,公子告辞。”瑚四抱拳,目送张天流出了石门后将门关起。 来到外面,张天流心情略显复杂。 他本以为是九死一生,却发现了对离开困境的艰难。 这里不是困境,真正的困境是整片大陆。 瑚族姥姥从远海前往天涯,路径这里险些丧命,未来张天流会不会也回到这样的局面? 前往天涯的路有太多未知,就连树婆婆他们也要成群结队,自己难道真要等千年? “你怎么出来了?”汤靖承等人早发现张天流了,但因为张天流身边有一股气息强大到深海水压都无法抵挡的恐怖存在,他们才不敢露面,殊不知早暴露了。 张天流把被封住穴窍的四公主拉到身边,真气伴随声音传出道“还有一个,如无意外他们会逃出来,此时你们动手抢回洮洮他们不会阻止,这地方对他们而言将成为噩梦之地,此生不敢再踏足一步,我就先走了。” “你要走了?”烟惊讶道。 “不然呢?放心,里面的妖很讲道义,比人可容易沟通多了,只要不去得罪他们,保你们无碍。” 张天流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后,手中彩光一起,如道利剑逆水而上,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的深海中。 他本可以留下,帮助汤靖承他们顺利的救出洮洮再走。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汤靖承内心还是排斥与他联手的,如果不是洮洮,他宁死也不会和张天流这种人为舞。 以张天流如今道行,他算到了白霄国师遇到瑚四后会仓皇逃出,只要眼镜男的空间之门开的及时,汤靖承有很大机会救回洮洮,而白霄国师恐瑚四追杀出来,必不敢纠缠。 但他还算到了很多! 很多不好的事! 如果如一应验,南陆的人类将自取灭亡! 而他将面临一个很难的选择,是帮人?是帮妖?还是为了自己早已抛起的尘蒙公道? “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傻点。” 张天流速度极快,他在水中如在阴界,冥海之源的气息让普通的海兽无法察觉,及时是檫肩而过。 只是一道彩光引起了海兽主意,但速度太快了,如流星般望着海面冲去,紧紧半分钟他便破开了冰面,没有片刻停留,彩光一飞冲天。 与此同时,如张天流所料,瑚四回去后就开始清场了。 它没有动杀念,只是出现,足矣震慑住了白霄国师等人。 这可是妖啊! 与那陆地的妖兽,天上的妖禽不同,海里的海兽成妖基本都是玉境实力! 这里还是在海里,怎么跟人家打? 白霄国师开启九宫挪动巨石阻挡瑚四,随后一声招呼也没有,算先夺路而逃。 其余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瑚四的气息让他们心惊胆战,知道遇妖了,几乎不约而同的冲向了外面。 “有妖,快逃!”一名应天修士好心招呼了还在四处搜寻的修士。 众人听闻无不大惊失色,林映寒忙道“洮洮呢,把洮洮带走。” “不知道啊,她是跟在国师身边的,唉呀现在顾不上了,小命重要。”松翔飞周身电光一起,伸手朝向另外两人。 “她修为没有被封,有手有脚自己会走。”南正信安慰一句,就拉着林映寒,另一手抓住松翔飞,三人立刻化为一道电光冲向了大门。 龟背上,汤靖承看到流光飞出,就知道如张天流所料那般,他忙问画中人道“洮洮在哪?” 画中人眼珠子飞快移动,半响无语,就在汤靖承等不及要扑上去时,画中人一把抓住了他道“他们没有顾得上洮洮,洮洮自己出来了!快!眼镜!” 生死存亡,多带一个人都是累赘,谁能顾得上呢? 洮洮速度太慢,她本已绝望,可她没想到后面的妖迟迟不出现要了她的命,反倒是身侧一闪异门开启,多日不见的汤大哥从中一脸急切的扑来! “汤大哥!”洮洮内心惊喜交加,顾不上眼下是什么情况,双臂一展,划过海水扑入汤靖承怀中。 汤靖承紧紧的拥住她,却不忘此刻重任,转身抱着洮洮冲入门中。 “快!快!”烟催促。 一行人从另一个方向往水面逃。 张天流此时已来到了岸边,在外面驾驭鸳鸯刃飞行果然费力,不过几百里就感到虚脱了。 不过多带了一个人,否则一千里应该没问题。 他怕麻烦,没有解开四公主的穴窍,就这样带着一个如人偶的东西上路挺方便。 白鸢回去了,张天流没了坐骑上路很不便,不过不打紧,白霄国师的人有啊! 虽然有一名应天强者守护,但不出片刻,他们练坐骑都顾不上了。 正如张天流所料,待白霄国师等人跑回来,还是没有片刻逗留,各自展开身法一纵一跃如飞一般。 玉境之下,真气的强度还不足以支持修士飞行,除非依靠法宝。 但在这末法时代的大陆上,哪来这么多法宝,有的早就被前几趟的玉境带去天涯了。 照顾坐骑的修士起初不明所以,但听到同伴一声大喊“有妖!”他哪里还坐得住,也立刻跟随队伍远离海边。 张天流目的此景,回复一些真气的他立刻驾驭鸳鸯刃带着四公主飞了过去,骑上一匹跑得最快的风蹄兽,便向另一方向离去。 半月后,回到圣京的张天流把四公主交给了王乞。 “牛啊兄弟,真让你就回来了?嘶……不过她怎么了?”王乞惊讶的看着四公主。 张天流疲惫的坐在王乞办公室里,有气无力道“被封了穴窍,带她回宫有人帮她解。” “你不帮她解?”王乞惊讶。 “麻烦。”张天流摇头。 “也是。”王乞一副很理解的样子道“毕竟,对a,要不起!” “没老二才要不起,行啦,人就说你救的。”张天流把功劳送给王乞。 “我这人脸皮再厚也……” “那这么多废话,另外给我准备一些材料,驱蛊散,付骨蟥,兰枯草还有……” “等下,你就不能弄个清单?”王乞不问张天流要来干什么,只是他记不住。 “我给你写行了吧。”张天流说吧,撑起疲惫的身子到他老板椅上提笔开写。 第二六七章 烟草味 九州集团就是牛,张天流要的材料不到一个时辰就送来了。 四公主也被人安排送回宫里了,这把左人应弄得莫名其妙,怎么就回来了? 他是一点动静也没察觉啊。 太突兀了。 不过回来就好,虽然很多问题想知道,奈何王乞没来,他也不知向谁问。 “我说,你这一趟就这点经历?”王乞很惊讶。 他听到张天流说起进入烛门后,察觉有妖,便以为张天流是九死一生来者,没想到人家如此理智。 张天流手里鼓捣着什么,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道:“妖的智慧不弱于人,甚至以为得过人的恩,知人有好坏之分,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 听他如此一说,王乞暗暗点头道“也是,虽然妖和人看似势不两立,但妖也分很多种,它们相互之间也有仇怨,都是众生啊,跟谁交好交恶还不是一样。” “我正是担心这点,珊瑚妖对人的态度,会让它之后吃到恶果的,而之后,大陆会翻天。” “什么意思?”王乞不是很明白。 张天流一边配药,一边解释道“还看不明白?出妖了!” 王乞瞬间领会,惊道“猎妖队会集结去讨伐珊瑚妖!” “不仅如此!”张天流郁闷的又道“这场风波只到这一步还不够,洮洮活着回来了吧,而且消息已经走露,不走露也没办法,她是国民女神,她的生死牵动很多人,只有她好好活着才能继续安抚百姓,而白霄国师何等人物,他必然会借此宣扬洮洮乃是妖孽,甚至会把当初小海兽群上岸祸害小镇的事炒作成她的指使,为的就是换取名声,让人类信服她之后,就是人类灭亡之时云云。洮洮无法反驳,因为她无法证明!咱们再把局势进一步推演,国民女神是妖孽,那么支持她的九州集团和朝廷呢!是不是该算算总账的时候了?为什么一个朝代会走向灭亡,不论有多少能人也无法挽救,因为祸因一直存在,朝圣埋下了太多祸因,不是一个九州集团能挽回的,天下必需重建,把所有的账都能算干净了才会有短暂的太平!圣皇的死还不够,因为朝圣是世家把持,但官门的出现,将世家的力量分散了,也可以说是权力一点点的交给下面的人,他们只要坐享其成即刻,不论朝圣政策如何改,只要不自己作死,地位始终牢固,这点你知,我知,朝廷世家包括官门头目人人皆知,所以他们的臣服不是认命,是隐忍!” 王乞听得心惊胆战,他信张天流的判断,虽然这厮是个骗子,还不是真正的张天流,所以他一直叫这家伙张总,因为他只能确定姓张。 但张天流只所以能让很多人信服,心甘情愿的被他骗,那是因为他对局势的变化有一种似乎是未卜先知的能力,这点太可怕了。 把药末就着熬制的药汁,再给付骨蟥吸食,做好这一步,张天流又道“突破口就在这件事上!白霄修士掠人的目的完全可以归纳为调查洮洮来历,而他们可以确定的是,洮洮跟北海大妖有关系,因为是北海大妖救了她。你说你能如何反驳?” 王乞摇头,捂着额头道“让他这么一弄这要怎么解释?异人和妖这个感念完全整模糊了。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得不理。”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人你们所有人哑口无言,同时让异人再次成为引战的牺牲品,到时候异人会怎么办?” 王乞叹道“过街老鼠。” 张天流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的道“对于海妖的恨与恐惧,只有海边的人体会过,内陆不在乎,但不要忘了比普通人体会更深的是传人,他们会与阴如南、岳鸿彦等人产生隔阂,本来就是因为异人的关系,导致古门派逐一落魄,而人往往不会从自己身上寻找问题,所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对抗。而在他们对抗的时候,真正的海妖杀到岸上,谁来抵抗?” “作死啊!”王乞懊恼的蹲下来,揪着头发道“不行,绝对不行,你得想个办法啊。” “你当我是圣人啊!好了,我的药配好了。跟阿七说一声,让她们去东海找岳鸿彦,同时给岳鸿彦传话,内陆和北海的事千万别参合,或许还有挽回余地。”张天流收拾了桌面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你要干什么?”王乞隐隐察觉不对。 张天流走到门口道“有些硬茬如果大家都搬不动,那么只能联合起来静观其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东海妖族杀来前,实力再被削弱就等死吧。” 王乞一下蹦了起来,跟在张天流的屁股后面道“你不会是要当反派吧?” “反派!”张天流愣了愣,旋即笑道“我的世界没有黑白,没有正反,我有我自己的道,它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装!你除了装还懂什么?”王乞停下脚步,看这张天流下楼的背影忍不住道“需要什么帮助就说,我九州集团如今有点能耐!” “留着这点本钱养老吧。”张天流讽刺一句,身影消失在楼道中。 他没有回太学,而是前往了北海。 观星台上,国师郯听云望着刚入夜的星空,虽然只有少数几颗,但怎么看,都感觉透着一股邪异! 似有一层红帐蒙蔽的天空,可当张天流一脚踏出圣京城后,一切异象消失不见。 “嗯?”郯听云惊讶。 他算了半天也算不出刚才的感觉是真是假。 天有异变,人力难改。 近日异象,有点当初他与师父目的的一样,为此,师父请来人皇探讨异门再开一事,觉得若不插手,圣皇必死,天下将乱。最终由人皇去说服圣皇,然而无用。 可明明连师父、人皇还有圣皇都无力改变的事,为何突然就变了? “莫非有高人算出,暗中出手了?”郯听云觉得自己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如果师父在,确定明白此中缘故! 张天流离开后不久,太学开学了,四公主左人婧回到太学,第一时间去张传人小楼拜会,却发现已人去楼空! 不仅张传人了无音讯,连他的剑侍也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这让左人婧芳心一下沉入海底般,没了着落。 她虽耳不能听,眼不能见,但嗅觉犹在,她知道握住她手,带她回来的人是谁,因为那烟草味太熟悉了! 第二六八章 毫无体验感 回到北海,冰川渐消。 张天流站在海边看浪潮。 下了海,他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半生的地方!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遥不可及便成了触手可及,但张天流却很难伸出手。 他对这个地方有了一丝留念,他想回雾海,可局势不容许。 他没有想走就走的实力,更没有等候千年的耐心。 异人都有留念,都有他们的目标与朋友。 张天流没有,他的身份让人最开始就对他起了戒心。 汤靖承、莫老板、小商、邹泽洋、王乞…… 这些人不是从内心里讨厌他就是点到为止的关系! 机关算尽到头来除了孤独别无他物。 可回不去了! 三天三夜,张天流坐在海边抽烟喝酒,直到浮冰消融,暖风拂面。 烛门。 姥姥看这腿上的附骨之蛆,蹙眉问:“真的有效吗?” 张天流坐在玉床边道:“当然,克制蛊虫的办法最好的就是蛊虫,慢慢来。” 姥姥盯着张天流看了许久,突然道:“你似乎多了一些心事。” 张天流笑道:“是啊,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无意义的事,为的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但不论做什么,我发现我都提不起兴趣,我曾最向往的大学生活,因为别人在校园享受青春的时候我在坐牢,后来无时无刻不想体验一次这样的生活,可惜真来临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特别的low,比隐居的日子更没兴趣。我自顾坚强的认为是错误成长带来的弊端,只要在活一次就好了,老天爷给了我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呢?可打从一开始我就没得选择。不论我怎么跑,最终还是被命运抓住了,然后一步步使我背离人道。我的确是阴判,但我很早就卸任了,因为我觉得我没资格去评判什么,他人眼中我本是错,站在错的立场做任何事都是错,即便你占理,占公道,但理和公道本就是人定,我活不进他人眼里。最近我觉得只有前进,去实现虚无缥缈的天涯梦那才像个活着的人。” 姥姥静静凝听,它似乎明白张天流的意思了。 没有问为何一早卸任阴判,没有问什么是大学,更没问为何坐牢,她只问:“公子愿随我去天涯吗?” 张天流点头。 然而姥姥摇头道:“我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张天流蹙眉道:“是我实力不够?” “不,公子聪慧,而我也正好缺一位智囊,而且公子精通医道,路上对我帮助只大不小。但公子心有留恋,你与人皇像似,舍不得而不得不走。他人去天涯求是求长生,寻仙问道,而你只是为找个离开的借口。” “呵!”张天流苦笑。 姥姥继续道:“是与不是,待公子能活着从灯界出来自然明白!如果到时候公子的心意依然没有改变,我愿同公子前往。” 张天流默默点头。 晁良进入灯界有一段日子了,不论是玉简中的记载还是姥姥口中的日期,都过去了几天,按理说他应该出来了,可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给姥姥治疗了几次后,它的腿部终于有了知觉,虽然还很轻微,不过这样的预兆是好的。 瑚四来到丛林,对姥姥道:“晁公子失败了。” 姥姥惆怅的闭上眼睛。 它颈部神经已经让张天流通过药物与净灵气修复,已经化形成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妇人,到是很符合她化形的娇躯。 “他九死一生的来到这里,等他有足够的实力出入时,最终却还是死在了这里,人啊,杂念太多了。”姥姥很伤感。 晁良很多年前就来过,可在这里他一无所获,姥姥为了不让他感到绝望,传了他血炼之法。 将心比心,晁良误以为姥姥痛恨圣皇,跟他目的是一致的,这让他动力更足,发誓要杀了圣皇再来见姥姥。 可这一次却是他的自寻死路。 对姥姥而言,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别人要杀你炼宝意义一样,她不带仇恨,她只是遇事反抗,敌不过能走则走。 修行本身就是磨难重重,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清算什么,难道因为圣皇死了她就去灭了左人家甚至是全人类? 这样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没有! 它只会让你费尽心力,如晁良一样把自己逼到了绝境,还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你去吧。”姥姥对张天流道。 “嗯。”张天流起身,跟这瑚四前往灯界。 灯界不是一个界,而是一个房间。 此刻房间中悬浮了一柄血剑,正是晁良的剑胚,而他的人已经不见,如羽化飞升般只留下了一套衣服。 看来最后关头,晁良还是没法挺过去,被剑胚反噬了。 “没有烛门的琉璃宝盏护体,一旦关起房门就没有保命的机会了!”瑚四提醒道。 张天流笑道:“无碍。” 他不担心不是因为他有琉璃宝盏的修炼法门,丝帕上的字他到现在也没有破解完,他急着进去是他想正道! 他虽然一直标榜他的道就是他自己,但那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猎妖队应该已经集结到北海,你们小心。”张天流盘腿坐下后提醒一句。 “现在姥姥已经好多了,他们来,我们走就是。”瑚四没有什么人类的尊严,天涯一行本来就需要有一颗豁达的心,能一路杀过去的绝对没有! 当瑚四将门关起,整个屋子内就像被隔离了,没有一点的声音,而且这个屋子里没有水,甚至没有空气,没有光芒,它宛如真空世界。 张天流没有闭目,他反而饶有兴致的东瞅瞅西看看,别人眼中的灯界的确出了黑暗什么也没有,但在他眼中,却浮现了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这是真气构成的画,画中是一尊尊形态各异,有人、有妖还有参天巨兽与顶天立地的人形魔影。 这些身影似活着的,他们飘出来,围绕张天流旋转,明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脑海中却似有人在说话。 看似这些家伙在质问他过往的错,实则却是自己吓自己! 每一种张天流犯过的人道错误,都是在他想法出现的时候,质问才传入脑中。 而且因为这些身影的存在,让他提不起一丝的恐惧之心,因为它们只是气! 张天流很失望,无比的失望! 如果是别人,肯定要活在悔恨中,若无法在悔恨里突破出来,破茧重生,真会自责而死! 但他看到了! 他的异能让他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第二六九章 三色琉璃 传言果然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唯有眼见为实! 烛门最大的秘密,灯界,居然只是一个阵法! 张天流感觉自己好似看了走近科学,到头来不是懵逼就是失望。 “我这眼睛啊!唉,当初就不该说什么看清你是个什么鬼,现在都能看清了,反而就没了兴致。” 看着身边悬浮的血剑胚,张天流真是羡慕! 一个害怕,却偏偏十分喜欢看恐怖片的人,每一部恐怖片都能给他带来惊喜,虽然到最后或许也成了走近科学,但至少过程是爽的! 而张天流,连体验过程的机会都没了! 就如喜欢美食的人失去味觉,吃什么都是索然无味的。 张天流躺了下来,双手枕着脑袋悠哉悠哉的看着房内的阵法在变化。 虽然有些玄妙,但阵法就是阵法,一旦看清,就成了看过的电影,还是垃圾片,绝对是不想回头再看第二遍的。 “呵呵……” 张天流突然傻笑起来。 细细一想也是,如果灯界真是什么好东西,岂会遗留至今。 晁良都知道烛门的存在,几千年了,不止有多少前辈高人来过。 难道人家就傻到不查古籍寻找希望吗? 不,别人付出的努力远比外人想象的多。 为了天涯行,为了长生,为了变强,不知有多少人翻阅古籍,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他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来到这里就能得到宝,就能修炼到玉境,还是修的上古秘法,实力通天啊! 可这就是个笑话! 不知有多少人跟他一样,跟晁良一样来到这里,失望而去。 而且这种失望很可能让人郁郁寡欢,从此失去了人生目标! 但他们还好,因为有灯界,他们多少能提议把心魔的可怕。 然而张天流什么都没有! “哦,我有它!”张天流掏出丝帕。 琉璃宝盏究竟是怎样的功法,他多少有点了解,这部秘法是为灯界所设计的,简而言之就是护心,不惧心魔入侵,或者说凝神静气的功法,修了不骄不躁,不贪嗔痴,无欲无求,时刻开启贤者模式。 当然这是张天流的意淫,但相差不大,他毕竟对功法很了解了,在太学观书这段日子中,研究也很深,可以说盈忻都没他见识广。 只是他对此道不感兴趣。 看着丝帕上许多不懂的文字,张天流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灯界阵法中也包含了这些文字,而且它们展现的方式不是一排排,一行行,而是形如蝌蚪文乱七八糟的,并且是在那些灵气虚影的体内! 这让张天流有点以外,虽然琉璃宝盏是为灯界法阵设计的,但也可以说反过来,灯界法阵是为了琉璃宝盏服务的! 目的就是让人对抗心魔时有自保之力。 一旦恐惧到了危机生命,就运功自保,自可不被法阵影响,那么阵中一切的幻觉,幻象都将消失。 而张天流因为异能的缘故,连幻觉都无法产生,不得不说这很悲催,如他的人生失去了许多乐趣,还是不论怎么找都找不回的。 对照这虚影体内的文字,张天流试着运转功法,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不顺畅。 而当真气运转顺畅时,张天流渐渐发现不对劲。 他的精神的确提升了,人也从之前的大失所望中走出来,不去在意。 有一种顺应的感觉! 他的心境很快就沉静下来,通过丝帕的文字排序,结合阵法虚影体内的文字走向,他一次次运功,真气越来越顺畅,而体内的净灵树似乎也被激活了一般,停滞了几年也不开了叶芽居然快速的开了,而且还长了新枝。 净灵树的突然变化,让下方的冥海之源也在涌动,似有潮起潮落之感,而紫金云阴也变得越发厚实,并再次下起了雨。 因为修为停滞,多年没有变化的三种传承再次焕发生机。 隐隐的,似有一团灵气将它们包裹成了菱形灯盏,照亮张天流的丹田。 灯盏中,金、黑、紫三色环绕,随着三气越发浓郁,渐渐的居然有冰晶般的真气凝结成型,使得灯盏体表逐渐成了三色琉璃状,有点人皇真气的味道,只是人家的是七彩,还是彩虹七彩,他的是金黑紫,显得有些诡异。 张天流双手一上一下,两章之间,一团三色真气凝聚,在飞快的旋转中凝结成了一盏菱形琉璃灯。 这不是他通过异能看到的,而是用肉眼也能看到,也是真气强大到肉眼难见的程度! “居然过去了一周!”张天流散去了灯盏,通过芯片发现了时间居然过去了一整周。 七天! 入定七天! 这是他? 出了突破归真时,花费了三天时间外,他从来没有一刻是能入定超过三天的。 平日里的入定也只是两个时辰,极限也不超过三时辰,不是他不想修炼久点,实在是资质就哪样,坐久了思绪就容易乱,怎么也无法入定,这也是多数异人的通病。 “果然是好东西啊,一旦运功就进入了贤者模式,无欲无求,不急不躁,烦恼统统消失了,我居然喜欢这种感觉,真爽!” 张天流这一刻感觉自己真的很干净!如获新生。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还是自己! 也只有运功时感觉特别,好似成了圣人一样。 “看破魔,就没了心魔!而非看到有心魔却束手无策。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观念,心魔来源于自身,是自己无法面对的存在,是自己的阴暗,背面,可一旦能正视它还存在吗?不,看得到的不是心魔,而是我!” 张天流略有所悟,他不再纠结于灯界是个阵法,要这样纠结下去,阴界还是阴神造的呢,那不跟灯界一样吗? 或许这个大陆,乃至于天涯,万物,统统都是造物主的杰作,有必要纠结? 有没有用,因人而异,有什么用,自己悟! 张天流无疑是悟透了,收获很大! “可怜啊。”张天流看着悲催的晁良剑胚。 这剑胚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般,光芒黯淡了一份。 如果晁良能正视它,不是想办法控制他,排除它,而是顺应它,或许局面就变了! 但因为晁良到了应天巅峰,下一步就是玉境,修玉境需逆天而行,这是大陆的常事,但真的正确吗?不会因人而异吗? 万一呢? 所以道还是自己去悟,别人的道根本就不适合自己。 张天流鸳鸯刃突然出现,对剑胚道:“如果你觉得在这里无聊,就进此刃中,咱们不是什么主仆,咱们就是朋友,我这人没朋友,我想你也没有,与其孤独,不如随我去天涯。” 剑胚一颤,光芒强盛了一份,却很快又黯淡了一份,随后化为血光钻入了鸳鸯刃中! 第二七零章 升级芯片 看到张天流安然回来,姥姥欣慰笑道:“如何?” “还不错。”张天流走过去,给她检查伤势恢复的情况。 经过附骨之蛆的吸食,又用药物驱虫,瑚妖腿骨内的蛊虫已经清空,剩下的就是自愈,药物用途已经不大,因为瑚妖修为太高,没有上千年的药物别想起到作用,可这些药物短时间弄不来。 “骨骼恢复需要灵髓,从好的骨骼里取灵髓到坏骨骼中温养,不出三年必可痊愈。要加快只能你自己去寻找千年以上的药物。” 瑚妖点头道:“有劳公子。”淡淡一笑,她又道:“你似乎把心事放下了。” “还好,计划赶不上变化被人带了节奏,让我入了俗。” “天涯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但以我性子,我是不会把性命交给任何人的,包括你。所以等我有实力了我会独自前往。” 瑚妖从发盘上将一截火玉珊瑚的发簪取下,递给张天流道:“灯界乃是烛门之物,我无权拿它换取救治,此物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截生长在地火里的珊瑚石,吸收地火精华成长万年,可用来炼制法宝,也能取石髓炼丹,就当是诊金吧。” 张天流不客气的收下,他正好缺少一些材料重新炼制鸳鸯刃。 “最近,很多修士出现在北海一带,这里不是我久留之地,公子既然安然出关,我也该走了。” 瑚妖目的是天涯,她在这里已经逗留很久,不想再因为一些小事耽搁了。 如今南陆没有玉境,无人是她对手,虽然修士有很多手段,例如法阵,国师虽然离开,但他的传人郯听云还在,他手里必然有国师炼制好的成品阵法器具,但用阵的人修为太弱,恐怕还不等布置好就被狐瑚妖秒了。 她不是怕,而是嫌麻烦。 甚至都无须她动手,也不用瑚四亲自上阵,只要吩咐一些海兽足够修士头疼的了。 “谢谢。”张天流笑道。 猎妖队来找瑚妖是自寻死路,他们如果折损在此,东海真正的威胁谁来抵御? 那是不知被猎妖队圈养了多少年,积累了多少怨恨的妖,它不可能善罢甘休! “公子是少有的好人,希望你早日迈入四境,有机会咱们天涯相会。”瑚妖说吧,玉床飘然而起,瑚四出现在床前,对张天流四臂抱拳,随后与姥姥离去。 他们要走,没人能拦,甚至都无法发现,瑚妖会遇到圣皇,是因她从未见过人,险些因好奇丢了性命,张天流觉得她以后应该不会了。 不论前面有什么种族,有再多稀奇古怪的有趣玩意,她也不会关注,她的目的很简单,天涯! 瑚妖也给他上了一课,虽说危机伴随机遇,但也要有实力才能觊觎,若换做别的妖在此,特别是憎恨人类的,张天流已经死了。 张天流没有离开,他把瑚妖给他的火珊瑚拿出来,细细打量许久,又把界面开启,将火珊瑚放进了物品栏,然后点击精炼。 这些年他打量点击存入数据库,加上累积的经验,使得他的芯片总共升了三级,他一直没用,是因为他的极限突破自从点满后就没有什么好加的,现在既然要炼器,他又不是很懂,只能依靠芯片锻造功能。 开启锻造炉耗费一点,精炼材料又耗费一点,最后一点是智能系统。 材料不精炼也能锻造,但是效果极差。 例如他现在要重炼鸳鸯刃,如果没有精炼功能,那么火珊瑚只能成为剑柄! 看着屏幕中的锻造炉与材料栏,只有火珊瑚精炼后的万年火髓,他把鸳鸯刃放进去,立刻出现了鸳刃、鸯刃、彩金戒和墨玉戒,还有让张天流惊讶的灵剑胚! “这玩意也能炼?”张天流惊讶片刻,发现不是,而是作为最后工序的注灵材料。 张天流双手在身前虚划,十指不断变化,而在他眼里的屏幕着开始放大,将一片乌羽放大了千倍,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开模拟功能。”张天流吩咐一声,屏幕立刻再变,出现了模拟界面。 张天流通过模拟,将万年火髓注入到乌羽的根骨之中,然后发现乌羽性能的确提升了十几倍,特别是爆发力极其恐怖,速度能在短距离内达到之前的三十倍! 但弊端是明显!太明显了! 一旦注入真气,乌羽会泛出火光,失去了乌羽的隐蔽性。 这是得不偿失的,张天流这种人就喜欢玩出其不意,让他和别人正面刚,疯了都! 除非狭路相逢,或者处于什么目的必需正面刚,否则他不会暴露自己。 “同样的办法换成彩羽。”张天流再次吩咐。 界面里的乌羽瞬间变成彩羽,火髓已经注入好了。 这次似乎对了,彩羽的性能的道全方位的提升,但在张天流模拟鸳鸯双刃合并时出现了重大的错误,乌羽显然无法承受变强的彩羽,居然被彩羽上面的火焰焚烧成灰了。 “真是麻烦。”张天流有些头疼。 万年火髓这种材料,南陆已经绝迹了,就是千年也难寻啊,用的还都是百年的。 “分析鸳鸯刃炼制材料与方式。”张天流说完,见面开始出现鸳鸯刃的分解过程。 很快张天流就发现,锻造鸳鸯双刃的材料很多,居然多达八十八种,而且炼制过程极其复杂与繁琐,不过多是便宜材料,而且芯片还自动帮他分析出鸳鸯双刃炼制的缺陷,还有内部存在杂质。 “内部存在杂质会有什么影响?”张天流问。 屏幕弹出一行字:易损,操控难度提升。 “能否提出杂质?” 屏幕弹字:成功率59%,失败损毁。 “到了我这个等级,没一点都是珍贵的,开启你这个智能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变成百分百?” 屏幕弹字:100%需一阶妖禽血500克,血髓石40克,紫鎏100克,木灵血藤一根…… 看着一大版的材料需求,张天流头大了。 “以万年火髓提升鸳鸯刃能力,还要保持鸳鸯刃特性还需要什么材料?” 他如此直接的问,其实没有报多大希望的,毕竟这个数据库是这些年所有异人提供的,锻造方法也是,可异人来了才多久,能收集的资料也有些。 但他还是小看了异人,很快屏幕就弹字:深海沉玉。 “就一种?”张天流惊讶。 屏幕弹字:提升只需万年火髓、深海沉玉。 张天流靠了,言下之意就是提升而已,想多一些变化不可能! 第二七一章 现有材料 深海沉玉这东西张天流知道,因为这份数据还是他提供的,此记载是出至符图门的典籍中。 张天流沉玉的介绍后,突然回忆道了什么,起身来到灯界的密室外,摸着墙壁上的一块块石砖,突然有一块触手冰冷,明显温度更低,连拥有冰骨的他都觉得冷,但是无法冻结海水,也不知是深海水压的缘故还是材料的特殊。 这材料是灯界的阵法材料,张天流用鸳鸯刃把它慢慢撬出来,扔进物品栏识别后,有些失望。 这块他感觉像是沉玉的东西,实则是寒玄石。 刚失望,张天流就发现脑中弹字:深海沉玉提升鸳鸯刃品质500%+,寒玄石提升800-1000%+。 “你什么意思?”张天流有点看不懂。 脑中弹字:深海沉玉易寻,大陆有售,寒玄石难寻,大陆无出售记录。 “可这东西是为此灯界阵法的材料之一啊,其余的呢?”张天流可不是心疼什么灯界没了怎么办,这关他屁事! 这东西放在这里又挪不走,整个搬出去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阵法连同了整个驼山龟躯体,否则单是一间密室,它是无法运转的。 张天流通过异能,把一个个阵眼上的材料撬出来,但鉴定后很多又塞了回去。 材料总共有一百八十多种,但多是损耗品,也就是说电池一样的东西,品质已经远不如从前,就算张天流不取,过个千八百年也会自动的损耗一空,成为废品。 这还是上古时期的极品材料,如果是现在的材料,最多几年就废了。 到是最后的阵心材料不仅没有掉阶,反而升品了!这是一片平平无奇的龟甲,具体作用张天流不知道,智能系统也识别不出来,全是问号。 但张天流能感觉到它比寒玄石更牛,否则岂会将它安置在阵心。 在张天流取材料的时候,灯界大阵还在运转,可取了这块巴掌大的龟甲小壳后,大阵彻底停止了。 张天流回到丛林,再次开启锻造炉界面,把材料都扔了进去开始模拟。 他在尝试许多办法精炼鸳鸯刃,但都不如意。 他要的是随心所欲的材料鸳鸯双羽,例如彩羽能像乌羽一样围着周身环绕,但很可惜,特性决定了它的上限。 不是不能改,分解材料重头炼制可以,但那是另一种兵器了,会变成什么样,需要分解后得出材料才能模拟,但分解就不能在重组了,也无法模拟分解得出的材料,因为有太多的随机性,如果得不到系统提示的材料,张天流肯定觉得智能系统坑人,虽然这智能系统明显在自保啊,把利弊都告诉你,如何抉择是你的问题。 这不就是张天流经常坑人的套路么! “龟甲可否精炼?”张天流问。 屏幕弹字:可用万年火髓试试。 虽然不知道龟甲有什么神效,只知道它坚硬如铁,不,应该说无敌,至少张天流的手段无法伤到龟甲分毫,但不能用的东西就是垃圾,这点无法反驳! 它太小了,做个盾牌都用不上,到是能做护心镜,问题是张天流有净灵树,何况护得了前,护不了后。 “精炼。”张天流不再犹豫。 锻造炉立刻用万年火髓将龟甲精炼。 可张天流愣了足足一刻钟发现一动不动的0%才变成1%!而万年火髓却损耗了3%。 “不对劲吧!不会把火髓耗光了也无法精炼完成吧?”张天流担心道。 屏幕弹字:只取3%万年火髓进行精炼,提高万年火髓损耗可提升龟甲精炼速度。 “不用,这东西大陆可没了,省点。” 在张天流默默等待的同时,远在北海之滨,一群修士集结到此。 “我失踪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有妖存在,为何从不现世?” “或许外来的。” “外来的不是没有过,我师父曾说路过之妖切莫伤及,它们志在天涯,不会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 “不论如何去看了就知道了,如果无法证明,我们终将于异人有一场大战。” 说话之人显得忧心忡忡。 现在大陆有点乱,白霄说异人洮洮是妖孽,质问朝圣朝廷。 虽然朝圣拿不出证据,那么这个国离灭亡就不远了! 修士与异人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三大派和五巅峰一直叫异人把洮洮交出来。 这不是交不交的问题,因为洮洮不论是不是妖孽,她一出现必被刺杀,做个死无对证,那么白霄理想的局面就出现了! 保护是没有用的,只要在白霄国师算计中,做什么都是徒劳。 用假身,是做贼心虚。 不出面,更是心虚。 可以说洮洮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的,因为她曾让上万的小海兽自动退走,光是这种能力足够说明一切。 “如果烛门没有妖,揭穿白霄修士抢夺洮洮,是想依靠她异能提前去天涯的目的,不知能否阻止局面坏下去?” 此人刚说完,立刻就有人反驳道:“你疯了,消息真的传出去,洮洮将成为整个大陆巅峰存在的共有物,你说异人会同意吗?” 他们身为朝圣供奉,目的只是为了将事情压下来,而非越演越烈。 跟异人大战是没有好处的,这是几千年来的教训! 圣皇是异人他才敢这样干,为此他死了! 现在还有谁敢跟异人起冲突? 白霄! 也只有这个家伙不惧异人了! 白霄国师乃是奇门传人,能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何况他一把年纪了,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人物,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白霄皇室也真是杀,被利用也不懂。 “有人来了。”一名供奉突然道。 众人望去,立刻发现一队飞禽从远空而来。 “是猎妖队!”有人惊呼。 众人脸色顿时怪异起来。 猎妖队都是上古门派传承下来的,多是一脉单传,或者两三弟子,他们选择这种方式不是无法再建山门,而是知道了资源有限,都是一群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家伙,那么他们的天赋、修为和实力自然可想而知。 全是一群能越级挑战的家伙,随便一个人都足矣跟一个大门派较量。 而他们这些供奉,虽然修为高,但论实力,十个也未必是人家一个对手! 他们的到来没有出乎众人预料,但他们来得未免有些迟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进海了才对。甚至在烛门外也不奇怪。 第二七二章 转瞬变味了 张天流身前的模拟界面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鸳鸯刃,每一种都有自己的独特性,有综合提升,有偏向速度,有偏向力量,还有增加变化。 每一种有优有劣,综合虽然各方面都加强,但操作难度也增加了,需要张天流更多的心神操控戒指,掌控鸳鸯刃变化。 单是追求速度,破防力量不足,鸳鸯刃本身速度就够快了,再提升到了应天层面已经没多大的用处,例如昔日的雾海国主,一身铜皮铁骨近乎无敌。 加强力量又因为本身材质问题,力量的上限太有限,一味最求力量破防,很可能用几次鸳鸯刃就废了。 而变化,说白了就是操控的灵活性,能在短时间内变化成攻防利器,但本身的威力了速度无法提升。 “能不能像我一样,顺应战局变化的?”张天流说的是适者的身体情况。 适者生存,他在这方面提升到了极致,不论遇到怎样的环境他自身都会做出判断来躲避危险和切合环境变化,就算是丧尸病毒爆发,感染到他身体他也会成为带菌者,甚至将病毒便成自己的武器,随心所欲的操控。 这样的升级路线弊端也很大,他无法通过芯片升级身体了。 屏幕弹字:不行,人体与灵器有本质区别,可以锻造成三段式灵器。 “三段式?哪三段?”张天流好奇问。 屏幕弹字:主攻、主防、主变。 “本身就是如此,彩羽攻、乌羽防、自身也具有变化,三段式是将三种能力提升吗?” 屏幕弹字:多了互助,彩羽带动乌羽,乌羽遮掩彩羽光芒,而变化需注灵,现有剑灵,变化成剑威力可提升500%。 “这么恐怖!”张天流惊了惊,随后想到什么忙问:“龟甲材料分析好了吗?” 屏幕弹字:86%。 龟甲已经被万年火髓溶解,成了果冻般的半固体混合物,但有什么功效目前还在分析中。 等了半个时辰,智能系统分析完毕,弹字道:龟甲半固体材料可用于炼丹,有固本培元、年年益寿、恢复青春之效,以归真初期为准,能提升肉身80%强度,300%恢复力。亦可注入鸳鸯刃,使其拥有自动修复性能。 “什么程度的损伤无法修复?”张天流可不会傻到认为自修就是无敌。至于炼丹,他没兴趣。年年益寿什么的,修为提升上去自然有,增强肉身他又不是汤靖承,恢复力,有净灵树他更不需要。 屏幕弹字:羽干折损度30%以上皆可恢复。 羽干就是羽毛中间的一根主干,所有的毛纤维都是从主干长出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已经很恐怖了。 目前张天流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折损,当然也是因为他了解鸳鸯刃的特性,很少拿它去跟硬物硬碰,而且鸳鸯刃似乎有自保机制,遇到无法破防的物体会自动散开。 妖兵就是有这点好处。 但原材料太低端,导致鸳鸯刃的上限太低,如果换成玉境的妖兽材料,鸳鸯刃在目前的大陆恐怕是无敌了! 不是大陆以前没有好东西,都是被强者拿去天涯了,留下的越来越差。 “就这样吧,炼制。”张天流不再考虑了。 鸳鸯刃不提升用不上,提升线路多难以抉择,三段式就很好,多费点材料而已,他留着也没用。 盯了屏幕许久,才看到1%,张天流觉得有必要让这个智能系统提示提升了。 当然他是不知道怎么提升的,或许是数据库的问题,需要所有异人合力打造,在未来它的能力应该很恐怖,或许会成为那些系统流中无所不能的存在。 在张天流等待了半天后,突然,整个烛门地动山摇起来。 身在烛门丛林中的他没有惊慌,他知道是猎妖队来了,却比他预想的慢了许久,不然他早立刻这地方了,何至于时刻真气护体。 从瑚四领他的路出了烛门,来到驼山龟背上,张天流抬眼望去,见识数以百计的应天修士包围了整座驼山。 一道灵光射来,张天流侧身闪过,真气入口道:“诸位远道而来张某理应欢迎,但毁人山门就不对了吧。” “竟是人!”修士中有人惊讶。 立刻又有修士质问:“阁下是谁?这里难道不是海妖藏身之所?还是说阁下已诚服海妖,任其驱使?” “海妖?驱使?”张天流笑了,目光看向说话之人,朗声道:“在下雾里散人,来此只为寻宝,什么海妖我没见过,倒是上个月见了一批修士和异人在此缠斗。” “上个月!”一名修士冷笑道:“那么有何密保让阁下在这里驻足如此久?我看你就是跟妖孽威武,让它现身吧!” “别闹了好吧。”张天流哭笑不得道:“宝物是有,但凭什么告诉你?要不交换,我现在手里有烛门心法琉璃宝盏,愿换取一门术法,高阶的寒冰术之类,谁有意向?” “什么!琉璃宝盏!” “不可能,此法早已失传,我师父就来过此地寻找却一无所获。” “家师也是。” 这些传人虽然吃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也从他们的谈论中,张天流知道便宜没这么好捡,虽然烛门突然消失,但毕竟存在过,而且曾经名头很响,岂会没人留心。 但多半是偷偷摸摸的来,或许有人的到,但更多的是失望而归。 可谁能想到一个普通弟子手里会有镇派的心法传承呢,还藏在了蒲团里。 张天流的目的就是让这帮家伙滚蛋,先粉碎了白霄国师的第一步计划,再去给白霄制造一点麻烦,拖延大陆内战的过程,保存力量等海妖登入。 他为的不是别人,他为的是自己! 如果无法抵抗海妖,他也难以生存。 他是可以厚着脸皮求瑚妖带他走,但这还是他吗?跟随瑚妖命运就掌握在瑚妖手里,瑚妖性子是不会对他怎样,但如果遇到瑚妖都自顾不暇的困境时,只有归真实力的他在茫茫大海中必死无疑。 于是,他功法一运,三色琉璃灯悬浮在掌上,柔和的光芒在这黑暗的深海中是格外的耀眼,并且在此光照耀下,靠近的人心神都是一怔,感到异常的舒适。 此灯一出,众人皆惊! 一名修士脸色阴晴不定片刻,突然算先道:“传闻琉璃宝盏可守护心神,不惧心魔幻象所扰,但真正的用途是提升修炼的时间,即使每日只能修炼一刻钟的废材,修出琉璃宝盏后,皆能轻易入定七日之久,将功法运满大周天。如果所言非虚,在下愿意用冰火掌交换。” 第二七三章 交流交流 “冰火掌?开什么玩笑,这玩意也能换琉璃宝盏!祝兄未免把人当傻子骗了吧。这位兄台,在下这里有漫雪无边之术,此乃我北极宫无上神术之一,此术一旦展开,天降大雪化为冰域,比那什么冰火掌强了何止千百倍,如何?” 张天流还没回应,又有人道:“漫雪无边?可笑,呼风唤雨之术听似厉害,但施法条件很苛刻啊,若无奇门秘法与玄门观天之术配合,此术你还没展开就让人结果了,还是我派的无迹冰杀之术最为实用,这位兄台或许不知,我派此术是以漫天水气为基,处处化冰,修到巅峰可隔空冻结他人血液,杀人无踪无迹啊!” 猎妖队气势腾腾的来,却没想到因为张天流的出现,瞬间变了味道,传出一股拍卖场的风气。 琉璃宝盏不是什么无上功法,也并非什么主修功法,它的用途跟先前的修士所言一样,提升修炼的入定时间。 一个大周天还是小的了,在场的传人谁不是人杰?都是古门派一脉单传,千挑万选出来的,不少人打从修炼开始就能打坐一周,可琉璃宝盏提供的是废材的一周,对天才的帮助更恐怖,入定几年,十几年恐怕都不是问题! 例如刚刚突破了应天,许多人都无心修炼了,因为到了应天后,几乎就是这个世界明面上的巅峰存在,辛辛苦苦上百年为了什么?不久是为了这一刻吗?都应天了,不出来骚一骚对得起自己吗? 特别是天才,他们修炼的速度本来就快,都是年纪轻轻就有高修为,可心境上的修为倒了应天就卡壳了! 世间的诱惑太大,太多,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几乎要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想去尝试,师父在还好,会克制,师父一走,没人管了完全就肆无忌惮了。 这时候他们还想更进一步,往往会面对数之不尽的困难。 首当其冲的就是诱惑! 声望、权力、实力、钱财还有女人或者男人! 人要征服的不仅修为,还有许许多多需要征服的东西存在在这个世上。 而琉璃宝盏的功效是什么,是能让他们重拾初心! 能让他们一闭眼,再睁眼时,或许就从应天初期的开始阶段迈入初期巅峰阶段,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后期! 有了琉璃宝盏在,一切的烦恼都将烟消云散。 每个门派的镇派心法都有优劣,对烛门而言,提升修为不难,难的是突破瓶颈,这也是灯界存在的意义。 对大多数的修士而言,最困难的就是打坐! 它太枯燥了,谁都知道,只有打坐才能最快提升修为,偏偏就无法付出行动,很多人都是拖,拖到发现不提升修为就要死的地步,他们才会想尽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打坐提升,可又有几人能重拾初心呢? 由此可见琉璃宝盏的珍贵性! 张天流也是感觉到此心法对他的帮助很恐怖,才拿出来诱惑这些人。 传出去对他而言不是什么事,藏着掖着有什么用?让大家强大了成为难得竞争对手? 这个出发点没错,如果是世家之间的较量,自然不可能给对方也得到好功法,对手强大自己会被不断打压,无法生存。 这也是他们没有抢夺张天流的原因,另一方面人太多,如果打起来鹿死谁手不好说,如果是交易所得,只能说你没有人家需要的东西,但我看上了你门派的某部功法,想要琉璃宝盏可以跟我换! 这才是良性循环,传人注重就是这点,因为他们师门一直以来都教导他们避免争端,他们的目的不是征服大陆,一统天下,只是有资格去天涯走一遭。 也不管看不看得上,连基础的冰火掌都有人开出,大家也分别说出自己拥有的冰系术法,看张天流如何抉择。 几百号人,却只有四十几种冰系术法,四种冰系功法一体的。 张天流也是考虑了很久,他的确迫切的需要一部冰系术法,当然功法一体也行,琉璃宝盏不适合主修,它属心法,重在修心,没什么战力可言。 但也不能随便选择一部功法,因为现在的功法一体很多存在了心法,不同的心法是有冲突的。 考虑再三,张天流突然问道:“这位兄台,你说的寒缠劲能详细介绍一下吗?” “嗯?”那名修士愣了愣,惊讶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兄台对这部功法感兴趣,不过刚才我也说了,寒缠劲我是机缘巧合得到的残片,只有前半部,你真的要?” 其余人听后顿时不乐意了,正准备想劝说,可又想到了什么,一下欲言又止了。 不论如何,先交易了再说,等这厮确定是不是真正的琉璃宝盏以后再跟他交易也一样。 “嗯,我觉得跟我以前修炼的功法像似,学起来应该快点,至于残片问题,就看以后的机遇了。” 见张天流如此确定,那名修士也不拖沓,游到张天流附近,虽然张口说话,但声音似乎只有张天流能听到。 张天流最后笑了笑,把一块丝帕交给了他,而他同时将半卷玉简递给张天流。 两人都开始打量交易所得之物,张天流看了一遍就收了起来,脸色没什么变化,而对方就郁闷了! “兄台,这上面的字……” 张天流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这是烛门的字,我是参悟了许久才明白了第一段的运功法门,此法我可以交给你,至于后面的恐怕劳烦你自己去破解了,有机会我还会像你讨教呢。” “哦!那不知第一段何解?”传人连忙问。 张天流把第一段的大致运功路线粗略的告知了对方,这一段的确能运走,而且能练出琉璃灯盏般的真气,但无法静心凝神,运气简单,但如果不配合后面的心法口诀,很难做到入定。 这传人也是聪明之人,而且资质极高,闻言之后暗暗运气片刻,立即喜上眉梢道:“如果散人参悟了后面的,还请如实相告,在下必有厚礼相赠!” “同样。”张天流拱拱手,然后又朝众人道:“此地真没有妖,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研究烛门文字好修炼琉璃宝盏,但里面的文献记载太少,我恐怕只有回到大陆才能寻到了,不过诸位谁会烛门文字的可以交流交流!” 第二七四章 雾里散人的雾 , 白霄国师站在北海边远远看着猎妖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过去打听一下。”白霄国师命令随从。 随从立刻应诺冲去,不久又回来禀报道:“回禀国师,他们没有遇到海妖,但是遇到了雾里散人!此人还与猎妖队的传人交易了琉璃宝盏的心法!” “什么!” 白霄国师脸色瞬间阴晴不定了。 雾里散人!怎么又是雾里散人? “他跟猎妖队的人说了什么?”白霄国师急切问。 “没有,关于异人或者洮洮都没有,只说了烛门没妖,他在烛门逗留了一月有余,待猎妖队的人来了后他就与这些人交换功法了。” 白霄国师眉头大皱,之前不断推算,可算来算去就是算不到雾里散人的出现。 “此人出现,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吧?”白霄国师身边的一名白衣修士问道。 “会。”白霄国师无奈道。 “为什么?没有妖不证明异人洮洮不是妖。”白衣修士觉得这汪浑水还能继续搅下去。 “晁良的失踪将局面彻底扭转了,雾里散人的出现使局面再次出现无法预测的地步,在不明白他的目的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现在立即回白霄,若我所料不错,此人应该会去白霄!” 白衣修士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这些问题国师是如何联系的? 奇门推演虽有无限可能,但都不是胡乱设想,它们都是有联系的,这种推演之法不是从树杆推演到树枝交错的树冠,而是散发性的,是以自己为中宫,或者他人为中宫进行辐射运算。 晁良的消失,所照成的影响是他能辐射的整片区域都消失了!与他有关系的九宫将会断开联系。 白霄国师跟晁良联手不单单是为了烛门的秘宝,还有晁良对朝圣的恨! 这恨辐射范围很大,能影响到整个朝圣的气运,不论是他还是晁良,只要一人突破的玉境,朝圣必亡! 可晁良失踪了,甚至有可能死了,那么整盘棋局都会因为这颗棋子的消失而影响大局,加上对手下了一步奇招,雾里散人! 白霄国师以他作为中宫推算,越算越难心安,要是雾里散人和猎妖队打起来还好说,或者解释洮洮不是什么妖,异人没有想根任何人起冲突。如此他就能推演此人的目的,可他不打,你就不知道他是车、马,还是炮?搞不好他只是一颗象,乃至于朝圣的国士! 还有晁良的消失是否与此人有关? 白霄国师知道他来烛门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却不知最后关头他究竟做了什么? 之前推测是被妖杀,可雾里散人的出现彻底的大乱了白霄国师的预测。 最可怕的是这人得到了琉璃宝盏的心法,并且选择与猎妖队传人交易,太出乎人预料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直接离开也没人去故意阻拦他,传人是最自持身份的,或许一两人的时候会懂歪脑筋杀人夺宝什么的,但七成猎妖队的传人聚集而来,谁也不可能对一个修士出手。 烛门在俗世神秘,但在猎妖队却不是什么秘密,白霄国师进入烛门后就得知这个地方不知被多少人光顾过!十有**就是猎妖队的前辈们。 “我明明在烛门见到妖了,绝不可能是假冒的,它究竟是离开了?还是被雾里散人杀了?如果杀了,他有用的是什么办法?雾里散人是行走在阳间的阴界人,他究竟是不是异人公子流?公子流如果当了阴判,为何短短几十年就出来了?难道阴界要对阳间动手?不对,如果真要出手,照对付符图门的办法阳间势力根本无力抵抗。” 白霄国师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目前,雾里散人就是个谜团!解不开,局势就看不清!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如果雾里散人是站在异人或者朝圣这一派的,应该会帮助洮洮洗刷妖孽之名,或协助朝圣对付白霄。所以他要回去,只要雾里散人来到西方,他就能再次掌握整个局势。 白霄国师不知道,此刻他的一举一动皆暴露在两百里外的张天流眼中。 “这老家伙往西南而去,应该是回白霄,反应可真够快啊。” 他的下一步的确是白霄,但看到白霄国师的行踪后,他如果去了必然要暴露! 雾里散人如果被人看清,还能叫雾里散人吗? 但他不去,白霄国师铁定会继续导演朝圣和异人的这场大戏,局面还会被他牵着走,而有他坐镇的白霄,张天流也没办法搅风搅雨。 “搅风搅雨!”张天流摸摸下巴,突然笑了! 这件事关乎所有人,他何至于自己扛着? 身后彩光乌光齐亮,一片片羽毛浮现,飞快组合成两对羽翼,正是一对大号的彩羽与一对小号的乌羽。 重新锻造的鸳鸯刃是三段式,每一段都有数种形态,这四翼就是其中之一,彩羽的速度配合乌羽的灵活,能让他在任何的环境下都能极速飞行,而且真气的损耗大大的减轻,不至于飞百里就力不从心。 四翼一展,张天流化为彩灰两光划破天际,很快就消失在了南面。 三天后,回到圣京的张天流来到九州集团的总部。 他不是从楼下上来,而是飞到楼顶下来。 除非修为到了应天,否则根本无法发现极速飞行状态下的他,最多看到天空一抹彩灰光线。 “卧槽,你……”看到张天流,王乞别提多震惊了。 这厮上次离开时,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情壮志,可现在几个意思?洮洮和朝圣百姓微妙的情况也没解决啊,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哪知道,张天流上次是打算跟瑚妖去天涯的。 张天流开门见山道:“让三五烟和画中人加上眼镜男去白霄搅一下风雨。” “干什么?”王乞不理解。 “拖延,我需要局势变得难以揣摩,向导就找王洋冲,这厮对西方平原很熟悉。” 王乞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可是你为何不出手?”王乞觉得张天流去更加好,一来他修为高,二来搅浑水的本事肯定要比三五烟他们高明。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等局势搅混了我就要闭关了,没时间。” 张天流得到琉璃宝盏和寒缠劲,需要好好闭关参悟一下,真没闲情逸致跟他们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二七五章 寒缠劲 , 三五烟、画中人与眼镜男三人明白王乞的用意后,没有反对。 三五烟是特别兴奋,他无比怀念当初的日子,可惜白日依变成了眼镜男,主要战力没了,不过逃生本事增加了,他们做的事也不需要多少战力,主要是能跑! “不过,还需要一个人帮忙。”三五烟道。 王乞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点头道:“放心,张总去请了。” “呃……”三五烟本来想问他咋知道,但转念一想觉得他似乎知道很多!总之是比自己多,问了觉得自己反而成了啥也不懂的傻子。 三五烟说的人,正是昔日的情报网,异人大叔老许。 老许一直在雾山镇,自从公叔怜阳的团体集散后,他就过上了轻松悠闲的日子,平日里打坐打坐,服用董事长给的丹药,更多时候是看看书,陪老婆打打牌,别提过得多滋润了。 然而张天流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了麻烦上身! “张先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我这小庙肯定就没好事。”老许苦笑道。 “多虑了,只是让你联系一下王洋冲,帮三五烟他们获取情报好在西方平原搅风搅雨。” “这……我已经收手很多年了!”老许不知道张天流的用意自然不敢答应。 要是天下被这人搅乱了,他们这些要实力没实力,要能力没能力的老家伙怎么办? “洮洮的事请我想你知道了,我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如果洮洮的事请越演越烈,你迟早也会被卷进来。” “是这事啊,的确不能马虎,不过得董事长点头才行,现在我依然在为她打工。” 张天流听到这人就烦,但也知道她确定允许,于是摆摆手道:“你去联系吧,我还有事请要做,告辞。” 张天流说走就走,却没有离开雾山镇,而是去了一栋小楼里,见到了多年不见的杜夫人。 “妾身都以为散人把人家忘了呢。”杜夫人妩媚笑道。 “在我面前别来这一套。”张天流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问:“苍羽派那两小子怎么样了?” “还不错,进过这些年的栽培,女的已经成为了青羽阁阁主的接班人,男的是她的左膀右臂。” “这么慢!”张天流皱眉。 “还慢?”杜夫人无语片刻,摇头叹道:“散人是不懂这些大派的晋升有多困难吧,在苍羽派里,不知多少弟子一生碌碌无为,就算有资格继任阁主的,谁不是需要熬百八十年的,五十年内接任的话,已经是苍羽派的最快纪录了。” “我们的时间观念跟你们的不同,在我看来十年就够慢了,难道是宫姀没尽力?” “散人莫要怀疑人家了,她比谁都想让三大派倒下,但她知道急不来,三大派这些年收敛了很多,根本就撬不开啊。” “暂时指望不上。”张天流没办法,他如果出手会打乱宫姀的安排,搞不好会使计划前功尽弃,他要的不是灭苍羽派,而宫姀要灭的也只是苍羽派高层,苍羽派在他们计划中必需要掌控在手里,才好去撬开其余两派的嘴。 人家又不傻,符图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已经若让他们察觉了,以至于这些年都很低调,门下弟子老老实实,不敢生事,阴界的力量也不能再动用,一次是因邹泽洋卷起的,动了阴界阴判必需惩戒,但这种计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影响了平衡不说,让阴界跟阳间一样的利益熏心那将很麻烦! 更重要的是张天流不能露脸! 按白霄国师的推断,他得到了琉璃宝盏与冰术,应该是闭关参悟的,这点不能打破,虽然最好让他算不到,但这不可能,他总能算得到你的下一步,张天流只能抛出亦真亦假的迷惑他,而闭关修炼是最好的一步。 但在这之前,他很想掌控苍羽派,不仅因为苍羽派的藏书,还有得到苍羽派后对局面的掌控力度将是翻倍的,苍羽客栈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可惜,只能推辞了。 希望在这段时间不要有什么巨变! 张天流回到了听雨楼,住进了阔别已久的房中。 只要雾山派还在,红玗还在,那么听雨楼的五楼永远是留给他的, 张天流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屏障法阵,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与里面的动静。 沉静下来,张天流拿出半卷玉简。 寒缠劲是一种很特别的功法,在那些传人讲的冰术中,不能算底端,但也在中下流,何况它还是残篇,传人们都很不理解张天流的选择。 可如果他们知道,张天流能看破真气想必就不会这样考虑了。 寒缠劲顾名思义,修的是冰寒属性的劲力,走的是缠一道。 他的蚕丝手也有缠字决,可跟寒缠劲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寒缠劲分为内劲与外劲,内劲可以配合拳脚,有点武侠风云里天霜拳的味道,一拳打出能将人冻结,若无强横的真气抵御必死无疑。 而外劲在旁人眼里就是无形之力,如念力,又似连山城赵家的锁云手,只是比锁云手更全方位。 外劲有诸般变化,例如操控空间内的水气,将其化为冰针刺敌,当然这种小手段,只靠一点点真气护体就能无视,但是如果将方圆百里的水气冻结呢! 拥有冰骨的张天流不用外劲也能做到,但是损耗很大,而且是一次性的,冻结后就没了,除了利用冰骨将寒气吸收之外别无他法。 可寒缠外劲不同,它能让冰变化!如变成冰蟒缠住对手,变成冰柱林限制对手,如果再结合庞大的真气,就能像圣皇的紫气蛟龙一样,可以吞噬对手将其灭杀! 圣皇的紫气蛟龙有多恐怖不必说,如果不是有异人胖子吞噬了他的紫气,当初在曦山刺杀他的人都要死! 那可是能将秀丰城夷为平地的恐怖真气。 而寒缠劲就是翻版的紫气,而且因为等级不高它是无形的,无形的寒气侵入体内可搅碎对手内脏。 张天流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什么隔空把人冻结的那种本事,寒缠劲也能做到,降下漫天大雪寒缠劲亦能做到。 如此牛逼的神技,为和别人觉得亏了? 因为它难修炼!除非天生的冰寒之体,否则普通修士根本别想碰,因为根本无法修炼成型,这事许多得到寒缠劲的修士共有的意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二七六章 别回头 , “真是包罗万象。”张天流看完半卷寒缠劲,很快就明白了这篇功法的唬人性。 寒缠劲的确不假,照着半卷的修炼方式确实能拥有变化无穷的内外劲,但是山寨毕竟是山寨,对上别的真气外放只有被压制的份,连剑气都不如,更别提圣皇紫气了。 寒气入体冻结内脏的能力,对手只要屏住呼吸,或真气护体同样能轻易防御,这一招只能在对手毫无准备下使用,而张天流之所以看中它,是因为海兽不会有这方面的防御意识! 故此外劲不是对人的功法,是对兽,特别是大型海兽。 要说对人还得靠内劲,而内劲才是寒缠劲的精髓所在,只要修炼有成,张天流全身将变成冬天里的铁,别人跟他近身过招就像用舌头舔在寒铁上,后果可想而知! 此功法确切的说是寒沾劲,但因为没有后半部,精髓究竟是什么张天流也不懂。 如今他适应力极强,这种适应力在功法一道上同样有效,寒缠劲虽是术武一体,但修练起来完全没有阻碍,并且很快他就能融会贯通,一月之功,可抵苦修寒缠劲十几年的修士。 这就是适者的可怕。 无法依靠芯片继续提升又如何,有了这种能力修炼功法提升一样能强。 …… 东海。 前一刻,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下一刻,天狗食日,昏天暗地。 然而这样的场景却没有吸引到附近的一个人! 一艘巨舰上,正提着刀,解刨一头巨兽的莫老板,没有被天狗食日所吸引,在他眼里似乎只有食材,但随着耳畔的吵杂声,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在他身边,蹲在甲板上,用手指戳动巨兽尸体的暮晚也好奇的起身。 不论是白天黑夜,在她看来都一样,所以她也没有被天狗食日吸引,只对眼前的食物垂涎已久。 不论是谁,前一刻看着天狗食日也好,不在乎也罢,这一刻,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船上所有人从天狗食日的场景中拉回到眼下,逐一冲到船边,扶栏眺望如开水般沸腾的大海。 滚滚的海水冒着蒸腾的热气,在这短暂的黑暗中,沸腾的尽头逐渐浮出了一尊巨影! 天太黑,连巨影轮廓都看不清,只觉得好似有座山凭空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难道是鲲?”一名修士惊道。 “管它是什么,照亮了就知道了。”另一人刚说完,不等别人的劝阻,指尖一点明光亮起,便被他弹射向巨影上空飞去,随后爆发了一片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片黑暗的世界。 这一刻,所有人的头都大了! 而扶在栏杆上的阿七则浑身一震,刺骨的寒意从心中爆发,止不住颤抖的她却艰难的咬住嘴唇,强撑的嘶吼道:“别回头!” 然而,船上已经不知在谁的吩咐下调转了! …… 修炼有成,张天流来到老许家里,看到他像以前一样的工作,便问道:“西方情况如何?” 老许叹道:“不好办,白霄的人对国家有着如宗教的狂热信仰,什么异象,启示,他们都不信,就算暂时的信也很快被白霄国师弟子安抚下来。” 张天流去过白霄,那里的白很扎眼,他就知道,这里的人肯定有着很坚定的信仰,说是狂信徒也不为过。 不过三五烟他们的目的是让白霄国师的注意力分散,能不能搅乱局势不重要。 “一个月了,既然无效就回来吧。”张天流道。 老许一愣,他没想到张天流说收手就收手。 “你有什么打算?”老许问。 “没什么打算,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局势很快就稳定了,给阿七通个话,让她们回太学。” 老许越听越糊涂,现在局势并没有稳定,对洮洮和异人的质疑依然存在。 他不知道,张天流所为的稳定就是在这种质疑的环境里,虽在摩擦但谁也不敢迈出一步,成为战祸的导火索就是千古罪人,何况,未必能赢! 多少年了,这片大陆一次次的被异人摧残,到如今他们已经意识到与异人对敌不是明智之举。 这次三五烟他们去白霄搅风搅雨,另一层目的就是警告! 异人已经注意到白霄,如果他们还执意计划异人和朝圣打起来,那么异人就会先对白霄动手! 想藏在后面捡便宜是不可能的,白霄国师会走这一步也完全是因为烛门一行的失败,不甘心而为之。 但张天流觉得,他的真正目的还是想控制洮洮,他一人或行不行,但只要结合目前大陆的顶尖力量,甚至还有异人,洮洮将会被贡献! 局势在变,计划也在变,谁的后手越多就能笑到最后。 站在人的观念而言,张天流必败无疑! 他斗得过白霄国师,但他斗不过人性。 正如他对汤靖承说过的话,汤靖承看似跟他一个人战斗,其实是一类人!他们这类人甚至互不认识,却因为目的一致变得十分团结。 因此张天流不是跟白霄国师斗,而是局势,他需要平衡下来,让大陆有力量对抗未来的海兽大军,也是为了自保。 白霄国师针对洮洮,他针对局势,两者并不冲突,就是眼下的环境! 白霄国师再出手也只是他个人或一群人的出手,而非牵扯到两个国家和全人类。 “你能通知汤靖承嘛?不行的话就通知他身边的人,告诉他躲好了,不论如何都不能让洮洮再被抓走,不然这个大陆将再度缺少一批高手,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老许没有回应,而是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张天流一愣,老许这话不应该是对他说的。 “我明白了,嗯,好,他就在我旁边……”老许自语完,突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张天流,脸色慎重道:“阿七出事了。” “什么事?”张天流没有焦虑,反而变得异常冷静。 “当初你让我打听的石狮子还记得吗?”老许反问。 “石狮子!”张天流一惊。 石狮子跟孤狮村没有关联,孤狮村的存在是董事长布的局,除此之外张天流没有获取类似的消息。现在突然出现几个意思? “小商说,两天前东海之上突然天昏地暗,在海水下浮出一尊巨大的石狮子,但凡背对它的人都被石狮子吸入口中,至今了无音讯!其中就有七姑娘和五姑娘,还有莫老板,如今二姑娘和小商还在寻找石狮子的踪迹,但是找遍了附近海域都没有!而且我也无法对他们使用心灵沟通了,从当初你的形容来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或许就是七姑娘的故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二七七章 出海 张天流眉头紧锁,感到不可置信。 他本以为他很了解这个大陆了,连隐秘的烛门也只是一处荒废如雾国的废墟,但这尊石狮子的出现再度打破了他的认知。 “你要去调查吗?”老许问。 “别跟雾山派说。”张天流起身道。 “看来你要去了。”老许似乎明白张天流的心思。 “有些秘密,不知道是对自己好,好奇只会害死猫。我有太多的选择,但却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说罢,张天流推门而出。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张天流认为局势稳定了,却突然横生枝节,而且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人为,还是妖为?亦或者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鸳鸯翼全速展开可日行万里,不到三天,东海遥遥在望。 看到海边的一艘巨船,张天流四翼一收落了下去。 他的突然出现,惊起了船上的所有人。 一名修士正准备靠近询问,突然被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拦住了。 “我来。”岳鸿彦让修士退下,来到张天流面前道:“事情你都知道了?” “一点。”张天流表情淡淡,让岳鸿彦看不出他的心境。 但他能来,说明这一趟他是去定了。 “事请太突然,当事很多人都没有意料到那尊石狮子是什么来历,我为了避免冲突,让船调头,结果,黑暗来袭,什么都看不到,等看到时过半的人失踪了,其中就有我女儿!” “公子。”岳鸿彦说话间,阿二来到张天流身边,只是尊敬称呼一句不再开口。 张天流却知道她有话要说,让岳鸿彦给他们交谈的空间。 岳鸿彦识趣退走。 “你知道什么?”张天流问。 阿二摇头道:“不多,都是七妹小时候经常提起的一些事情,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我们也只是认为她害怕普通的门前狮,却没想到那狮子大如山岳,也如七妹所言会吃人。” “有什么线索?”张天流点了支烟。 “等天狗食日过去,狮子已经消失,近海已经找不到踪迹,这次回来准备一下,我们打算去远海。” 张天流扫了一眼正在告辞的一些人,明白其中多数的猎妖队成员是不愿意去远海的,那太危险,敢去的寥寥无几。 “这船太大,换艘小的我们自己去。”张天流本来就是一个不合群的家伙,何况这个世界,人多不是力量大,是目标大! 阿二没有拒绝,并且她也是这样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公子心意与她一致,不等她开口便提了出来。 张天流来到岳鸿彦身前把目的说出来。 岳鸿彦眉头大皱,张口道:“你或许不了解,小船就是遇到普通海兽,都会被一口吞了,到时候你莫非游泳回来?” 他们这艘船不是普通的船,材料坚固不说还有法阵,遇到成年海兽也不惧,在海中行走就像是一座岛屿,上面资源丰富,有很好的休息环境。况且这一趟是远海,没有船你拿什么回来?飞?你能飞,别人呢? “不劳挂心,我们兵分两路,我带阿二一路,你和小商一路。” 坐在一旁甲板上的小商抬起头,然后又低下来。 他心里其实想跟张老板一路的,因为他知道张老板很厉害,虽然岳鸿彦也很厉害,能力敌一头成年大海兽,可这是去寻人,而张老板似乎有逢凶化吉的本事,能算到很多事情,当然这是女鬼告诉他的,具体能力他也不清楚。 但他也知道,如果没有他的上帝之眼,出船会遇到很多麻烦。 想了想,小商同学走过去道:“我通知大叔,让他时刻与我们联系,需要休息时你也能过来。” “嗯。”张天流很干脆的点头,招呼阿二下了船。 看着张天流就这样离开,岳鸿彦很郁闷。 “张老板就这性子,一点都不合群。”小商解释道。 “但他有单干的本事,咱们可没有。”岳鸿彦很清楚张天流的实力,别看榜上战力他在第二,可真要论起来,谁干的过他啊? 莫老板的能力限制太大,他女儿的能力虽能控制张天流的身体,却无法控制他施放的寒气,没等女儿操控他自杀,恐怕就被冻死了。 而他自己,近战还行,怕就怕张天流放风筝,偏偏他还是放风筝的能手。 离开了大船的张天流,在码头购买了一艘渔船,立刻就出海。 他的雷厉风行让岳鸿彦更加无语,暗想这厮就不能等等?不过转念一想,他的渔船速度慢,提前出去也对。 可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就看到张天流的破旧渔船宛如飞艇般,离开码头一瞬间竟“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卧槽!什么情况?”岳鸿彦震惊。 小商通过上帝之眼看清楚了,笑道:“他有鸳鸯螺旋桨。” “啥?”岳鸿彦知道螺旋桨,和鸳鸯螺旋桨是什么意思?一个大,一个小的一对雌雄螺旋桨? 渔船上的腥味没有让两人感到不适,在阿二的指点下,张天流控制渔船飞快的向出事地点前进。 半天后,距离大陆的五百里外,阿二看着手里的罗盘道:“就在这附近。” “下水。”张天流说完,两人立刻弃船跳海。 虽然阿二的真气足矣承受近海的深海水压,但没有隐藏性,反而会成为漆黑中的明灯,被暗中的海兽窥视。 故此张天流给她注入了一道冥海真气,掩盖了她自身的气息。 随着越来越靠近海底,张天流眉头越来越皱。 奇怪! 这附近很奇怪。 西海是海兽最多的地带,但因为西海岸线高,那是一片山脉,除非是万丈海啸,否则是不可能进入西海的,而西方平原修士也很少进入西海,因为包围海岸线的山脉足够他们吃的了,那也是大陆上唯一的原始森林,陆地妖兽的等级比困龙山脉的妖兽强几倍。 除了西海,就要数东海的海兽最多了。 前段时间有事海兽幼崽的爆发期,按理说,这附近应该有很多海兽才对,可一路过来别说海兽了,活着的生物张天流就没见过一只。 张天流提醒道:“小心,这下面很奇怪,按理说我们应该到底了,可都快下到万丈了,东海千里内绝对没有这么深的地方!” 阿二蹙眉道:“难道石狮子藏在下面?不可能啊,我们派人在下面寻找过,不过的确上次下来没有这么深的,莫非位子不对?” 第二七八章 天河府 海底万丈深处,强劲的暗流疯狂涌入一处巨坑中。 张天流如果没有冥海之源,不受水力牵扯,恐怕瞬间就会被拉入巨坑之内。 “公子,怎么办?”阿二刚才尝试了一下,将手指伸出冥海之源的真气外竟感觉锉刀从指尖划过! 上次他们下来明明没有这个巨坑,怎么这次来就出现了? 张天流眉头紧锁道:“应该是石狮打通了某个空间,才引发的暗流。一天,如果一天无法到达源头,立刻回来。” 阿二急切的先一步深入巨坑中,张天流急忙跟上,因为离远了他就无法给阿二注入冥海之气。 每深入一丈,张天流的真气消耗的多一分,他这不是错觉,他是真实的看到体表的真气丝丝缕缕的被抽离流入巨坑,下面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取,这样下去别说一天,一个时辰都难坚持。 巨坑就像一个无底洞,黑暗无光,强大的激流导致没有生物能在这里逗留片刻。 又下了千丈,张天流的真气竟然消耗了一半。 “不行,再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张天流停了下来。 阿二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下潜。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张天流喝斥。 阿二一顿,回头看向公子:“五妹七妹很可能就在洞低,我必需要去。” 张天流忍不住白眼一翻道:“不要将性命丢给可能。现在实力不够,回去修炼再来。他们没死都有机会,如果死了更不能送死。” 实力! 一切都跟实力脱不了关系。 没有实力寸步难行,当然计谋也是实力一部分,一直以来张天流多数依靠计谋,但对未知,计谋没用!不,他可以利用别人进来探路! 阿二却执意道:“我跟公子不一样,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坚持到底。” “动脑行不行,下面全是未知,但如果你死了,他们却活着回来了不是亏大了吗?就算不为自己,让她们知道你为了寻找她们而死,不是让她们活在自责中吗?” 张天流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劝服阿二跟他回去,但这妮子明显要跟张天流唱反调:“公子活着是为己,所在你看来眼下的未知是死路一条,但在我看来是希望。我们不一样,我无法在她们面临困境的时候能安心修炼,我死没关系,她们能活着回来我死也瞑目,若回不来,我希望能离她们近一点。” 这不是理念不同,这是真正的人性!生为人才该有的样子。 反观张天流自己,他才是背离人道。 人天生是群体,如果无法抱团只有死路一条。 在无数年的抱团旅行中,人所孕育的情是别的物种无法媲美的。 张天流跟更多人一样,看到动物世界里食物动物捕杀的食草动物时,小时候的张天流无法理解它们的同伴为什么不帮忙,成千上万的群体只会冷漠或庆幸的看着被猎杀的同伴,后来他知道了,为了活! 为了活,就要学会冷漠,摒弃人性。 但阿二不同,她是有血有肉的人,虽然她很冷漠,寡言少语,与姐妹沟通也很少,但在遇到危险时,她会站在最前面。 “死了就没意义了。”张天流还想劝。 “孤独的活着更没意义。还请公子回去后不要告知大姐。”阿二说罢,以自身真气震散了周身冥海之气,瞬间,她便消失在张天流视野中,连她真气都看不到。 孤独的活着没意义。 没意义吗? 怎么就没意义了? 活着家庭还可以再建,天下如此大,亿万人中总有一个是能让你再心动的,会成为你继续活下去的动力,或许还会有儿女…… 可背离人道,常年孤独的张天流很清楚,没有!就是遇到,有机会有也不敢去奢望。 他的话亦真亦假,但曾经跟宫姀说过的一些话却发自真心。 成家,他此生都无法迈过这道坎。 “我把希望寄托天涯,错了吗?”张天流自问,聪明如他却没有一个答案。 “呵呵呵……” 张天流捂脸嗤笑,周身真气一散,人也瞬间消失原地。 暗流很急,似乎将水流动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张天流只感觉天旋地转,如何运功都没有,因为一旦运功,真气会被无形吸力剥离体内。 很快,张天流就陷入了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恢复意识时,瞬间睁开的眼睛立刻被一阵耀目的阳光刺得眩晕。 “卧槽!”张天流吃力的暗骂一声。 “你醒啦。”突然,张天流听到了人声,恢复视野的他同时看到一道背影好似高不可攀的山岳,但实际上他也只有七尺。 缓缓撑起身子,眯眼环顾一下,张天流发现他置身在一艘小船上,而他边上还躺着位妙龄女子,浑身湿透的她,衣衫紧紧贴着肌肤,可谓诱惑无限,但很可惜,不论容貌身段都堪称完美的女子却断了一只手。 此女正是阿二。 虽然一动不动,但阿二气息尚存,只是修为不如他,此刻还没醒来。 “这是哪?”张天流看向背影问。 “天河。”背影回道。 “天河?”张天流环顾一下,发现明明置身在大海中,莫非这条河如大海广阔? “往下看。”背影提醒。 张天流闻言弯头看向船下,立刻一惊。 水很清澈,也正因为清澈他才能看到水下的世界,竟是一片广袤的山林。 “这事另一个世界?还是石狮子体内的世界?”张天流再问。 背影一边划船,一边说道:“都是,也都不是。石狮子只是半扇门,另半扇在另一尊石狮子身上,而两尊石狮中间有一处肉眼无法看到的世界,便是这天河府。” “这里莫非是神仙府邸?”张天流好奇道。 背影传来一阵笑声,片刻后笑道:“不敢当,区区六品小界怎敢称仙神,你就当这里是一片废土即刻。” 张天流眉头一皱,忙问:“我有朋友被卷入此地,不知前辈可有见过?” “都在府中,公子勿急。”背影口气平静,对张天流也没有好奇心,因为他从不问张天流的来历。 张天流想了想,再道:“我朋友中,曾有人目的过石狮子,因此有了心理阴影,就连普通的小石狮也会感到害怕,她是否来至此地?” 背影转过身,一张十分具有男人味,英武奇帅的中年男子面孔出现在张天流面前,只见他咧嘴一笑:“或许吧,每一甲子,都有人进来,也都有人失踪。” 第二七九章 全是宝 张天流不再问话,中年大叔则默默划船。 阿二还没醒来,张天流给她注入了一道真气,不一会儿她便眉头一蹙,紧接着猛地睁开眼睛,却也被阳光刺得立刻眯眼,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下意识的准备拔剑。 “别动。”张天流的声音传入阿二耳中,让阿二戒备的举动放松下来。 等阿二适应了这里的阳光,她却没有询问一句,只是默默的盘腿调息。 此刻的张天流站在船上,四下环顾。 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虽然他看不到天河的边缘,但他们应该是顺水而行,中年大叔划船是几个意思? 不明白的就问,当即张天流就开口道:“前辈划船是掌握方位吗?” 大叔没吭声,只将船桨抽离水面,船身立刻倒退。 再将船桨放入水里,轻轻一划,船身才再次顺流前进。 “这有背物理常识啊!”张天流惊讶道。 “公子是异人?”大叔头一次问张天流的来历,不过这话让张天流惊了惊。 一句物理常识就能看出来? “莫非大叔也是?”张天流问道。 “不,只是以前有人来过,说过什么物理、化学的,洒家不懂,我就是此地一粗野汉子,在天河渡人。” “不会是我那些朋友吧。”张天流开始套话。 “不,是上一批的事了。” 上一批? 张天流皱眉。 按世界算,不可能是上一批!因为一甲子前他们还没来,而在他们之前的一批也有三百多年了,正是圣皇真正崛起之时,不知是因为太黑暗,还是太弱小的关系,那一批的异人记载很少,究竟是被杀了还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天涯无从知晓,明面上的异人只有圣皇与人皇两位。 从彭化的穿越时间来看,这里和地球时间似乎对等,都是过了近两千年。 而物理化学,不应该是三百年前的事,除非是欧洲人穿越! 当然不是三百年前没有,物理化包罗万象,可以说有人的时候就有物理化,只是正视它,定位它,再到专业的学习它,就是欧洲崛起的开始。 三百年前的华夏大地可没这称呼。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既然套话,自然能套就套,一套到底,套到对方不肯被套才罢休。 “上一批是一百二十年前吧,他们是乘坐一个叫轮船的东西来到外界,然后有一部分进了天河,另外的洒家也不知,这些人,六十年前离开了。” 张天流惊讶。 轮船! 这样说的确有可能,他们是飞机坠山,但也有别的方式坠海啊!如果在大陆几百里外就很难看到内陆了,而且没有方向未必会往大陆行驶,碰巧又遇到一甲子出现一次的石狮子,就有一批人被卷了进来。 “这里是怎样的世界?难道只是一个府邸?莫非这里是什么后花园的小池塘边的溪流不成?”张天流放飞自我的问道。 “呵呵呵,快到了,公子还是去问主家吧。” 听到大叔的话,张天流忙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座山,从河底穿到河上仍有千丈高! 山上有很多亭台楼阁,四周有飞禽异兽环绕,绿荫葱葱,美如仙境。 船很快停靠在山边码头上,大叔让张天流两人上岸后,没有一句话便划船而去。 “两位贵客,这边请。”码头上,有一男一女两名青衫修士恭迎而来。 那女的很美,男的更美!笑容谦和,缺令张天流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他对虚伪的下意识表现! 当然,只是他自以为对方虚伪而已,他看左人婧何尝不是如此,但人家虚伪吗? 背离人道的人便是如此,和蔼可亲的讨厌,长得帅的更讨厌,只要比自己优秀的都该死! 因为张天流实在是看不透两人修为,只知道很高!也只有等他们运功时,张天流才有可能看出。 出了码头就是山道,一路向上走了一刻钟后,在半山遇到了一处大气磅礴的府宅,牌匾上笔走龙蛇般刻画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古朴大字,天河府。 张天流对此却不上心,而是忍不住盯着一只长了三根细长脖子,脖子上分别有三个不同形状脑袋的飞禽。 因为真的很奇怪,左边脑袋像天鹅,右边脑袋像白鹭,中间脑袋是丹顶鹤! 这要不注意看,光看人家投射到地面的巨大影子,张天流还以为是怪兽基多拉从头顶飞过呢。 “二位里边请。”说话的青年修士等张天流观察异兽许久才开口。 张天流收回目光,点点头与阿二一同步入天河府。 府中前院有奇石溪流,很奇怪,这溪流里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银水般的液体! 流动时银光灿灿的,异常的引人注目。 “这莫非是,冰银液?”张天流问道。 “贵客好见识,的确是冰银液。”青年修士淡笑点头。 “外界一滴可值百万金,还是有价无市,真正需要时有人不惜亿万收刮几滴,这里却成了小河般,还有这块彩色奇石,应该是彩云金吧!跟我手上这枚戒指一样。”张天流扬手,亮了亮他操控鸳鸯刃的彩金戒指。 “都是一些不值得炫耀之物,让贵客见笑了。”青年显得很惭愧。 惭愧你大爷啊! 这里全是宝啊!张天流甚至一度怀疑,大陆上的宝是不是全在这里了? 奇石都是具有价值的金属,花草也都是天材地宝,最次也有千年的奇珍,而且很多都是张天流在古籍里见过的东西,真实的物品已经绝迹了。 可在这里遍地都是! 穿过前院,来到大堂,入眼的是洁净的清雅厅堂,洁净到木制地板都能当镜子的程度! 堂内此刻作为两人,也是一男一女,都是老人,男的穿着很朴素,女的却是穿金戴银,满满的首饰都快没地方戴了。 十指戴十枚戒指没什么,她是一个指节带一个,光是双手就有二十八枚! 手镯更是从手腕戴到手臂,肩膀都套了两个。 耳朵上也都戴满了金银玉器,特别是耳垂,她耳垂被拉得很长,却像是被无数细碎宝石镶嵌在上面,没有露出一块耳肉。 再暴发户,也暴不到这种地步吧? 但人家品位如何与张天流没关系,也没有对这里的宝物有心动的意思,他此行目的,只是为了带走两女和莫老板。 第二八零章 修灵士 张天流进入厅堂后,老妇人声音尖细的笑道“两位贵客,不知从何而来?” 张天流笑道“寻找失踪的同伴,被暗流冲来。” 老妇人摸了摸手,满手的宝石戒指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她慈祥笑道“哦,当是石狮引发的暗流,不过天河太大,目前只有你们被引渡来此,但切莫担心,但凡出现在天河之人都会被引渡到此,你们迟早会相见。” 阿二闻言蹙眉,但有公子在她不会开口。 张天流出奇的没有细问,随口道“在下张天流,不知两位前辈尊姓大名?” “老身是此地府主夫人,而这位自然便是老身的老头子,不过他想来不喜多言,还望贵客莫要见怪。” 张天流扫了一眼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府主老者,便对故作好奇的向老妇人问“这里又是怎样的地方?” “此地只是先辈开辟的天河小界,以前好的时候,不会有外人误入此地,只是……唉,毕竟小界不完整,破绽百出,开辟之初还好,几万年后出现很多问题,镇守天河的双狮具有了一些灵性,时常擅自做主开启界门致使外人误入其中,我们也是无法奈何它啊,甚至想出去都困难,不过你们无须担心,石狮每过一甲子必会出游一趟,趁它外出时你们就有机会顺着天河离开了。” 张天流叹道“可在那之前,我要找到我的朋友,我觉得此界极大,比我所在大陆还要广阔无边,若他们没有遇到引渡人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找到?” “六十年,足够走遍天河了,张公子切莫忧虑。”老妇人安慰道。 “可我也不能打搅贵府六十年吧,我还是想去寻找。”张天流显得有些倔强,但细看却是担心着什么。 老妇人似乎能洞晓人心,呵呵笑道“也好,不过这几天就住下吧,过几天你朋友还没有引渡来此再去寻也不迟。至于打搅一说,公子不用谦虚,天河府大,来几万人也容得下,偏偏老身这里人烟稀少,门下弟子个个寂寞的紧啊,每次有贵客来,老身和大家一样都喜欢听他们讲讲外面的事,不知公子可否愿意说一说?” “那就打搅了。”张天流拱手称谢。 “以立,送两位贵客先去休息。”老妇人吩咐青年。 青年忙抱拳领命,对张天流道“张公子请。” “有劳!”张天流再次拱拱手,与阿二跟随青年而去。 待三人离开后,老妇人脸上的笑容依旧,扭头对府主道“老头子,你觉得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府主却一声不吭,如同死物。 “我觉得男的好!女的虽然不错但身有残缺,男的气很纯,有果香,似烈阳熏草叶上的雨后甘露之味,其丹田必有天材地宝栽种,还完全契合身体,他本身已经不是肉体凡胎了,而是一株灵植……” 在老妇人沉静在自言自语中时,张天流在青年的领路下,来到一处景色秀美的山中竹林间。 竹林里有一间竹屋,前有庭院,后有药园,其天地元气的质量比大陆上最好的名川大山还强十几倍,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是普通人恐怕也能活百年,而在张天流眼中,山间之气浓郁到出现了神似北极光的淡绿光辉。 真是无一处不是宝! “在这种地方修炼,说一日千里也不过分!”张天流脸上浮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青年闻言笑道“有好却也有坏,天河界人烟稀少,物种稀缺,我们平日里除了修炼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那前辈修为必然很高了。”张天流两眼放光道。 “不敢当,四境玉罢了,而且在下才二十出头,怎可以前辈自居,张公子就称呼我以立即可。”青年谦虚道。 张天流再次一惊。 四境玉,这是以前的称呼,因为南陆为了适应环境,改变了修炼体系后称呼也就变了,不过也是从上古等阶演变而来,以前是一境灵,二境真、三境觉、四境玉。 修灵对环境十分苛刻,它需求的天地元气浓度难以想象,眼前竹林这种地方才适合,大陆上任何一处都不可能适合修灵。 而又为了能提前提高战力,开觉就成了热门的修炼体系。 它能提前让修士学会某种武技,在一境层面能力压所有修灵士,但到了后面,修灵是厚积薄发,修觉则是瓶颈重重,很多情况是自身积累的真气无法到达突破境界的层面,这就尴尬了! 再修,身体也容纳不下,修为是停待不前,唯有依靠丹药在短时间提高真气冲击瓶颈。 而修灵却很少有这种麻烦,他们的水到渠成,从一到四几乎不会有阻碍,至于后面很难说,因为张天流看过的记载只到四境玉。 不过二十岁的四境玉,这未免太恐怖了! “张公子初来天河,还是被暗流冲来,身体必然不适,在下就不打搅张公子休息了。”青年说吧,拱手告辞离去。 张天流目送青年离开后才与阿二进入院中,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一入屋内,阿二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张天流看后笑道“放心,没有监听。” 如果有法阵,张天流不可能看不出来,如果对方使用窃听术,必然会动用真气,张天流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阿二放下心道“我觉得此中有假,天河界看似很大,但给我的感觉很小,那天河下的山川不像是真的!” “嗯,你说的不错,初一看,的确像一条河在天上飞,实际上有个致命的错误,既然天河下有山川,那么川水为何不像天河一样漂浮?天河水只是普通的海水,没有特别之处,若说因为盐分,导致淡水飞不起也说不通,人体一样有盐分,我却没有感觉自己身轻如燕。” 说道这里,张天流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继续道“青年的话也很有问题,他知道我们会感觉不适,说明他清楚以前有人追踪石狮子遇暗流而来,但他的年纪不像是能了解这些。” “为何?”阿二不明白,不久是一句话吗,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第二八一章 果然有问题 “因为他的修为太高了,人体承受的真气是有极限的,就算在浓郁的元气环境,也不是说能突破就突破,古籍记载,修灵士最快的修炼速度是十七年四境玉,还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运用胎养之法,再出生时就拥有了灵体,修最适合的功法,生长在灵气阵中还用丹药辅助,之后修炼全是水到渠成,但即使如此也要十七年之久才迈入四境。而他们这种人修炼的时候是不能为外界影响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天生的修炼心境,培养这样的修灵士,就是要让他们除了修炼外什么都不会,因为天生的灵体,靠着天地元气也能活,还不用吃喝拉撒,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所以即使他们出关,其阅历跟婴儿没有任何区别!上古修士统称他们为灵玉子!虽然他们学习能力很强,很快,但因为保护他们的纯粹的修炼心境,除了教他们一些道理,所处环境外不会废话什么,最好不要提及外面的花花世界,由此可见,青年如果不是从初生修炼到最近才出关,就是他虚报年龄。” 阿二没想到就因为一句话,公子便能看出这么多问题。 “那老妇人呢?”阿二觉得这老妇人看着很慈祥,却不知为什么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问题大了,而且她身边的府主是死人!” 阿二皱眉道“可我觉得他还活着。” “身体活着,魂已经死了。”张天流说完,吸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屁股道“你暂时不用担心,如果他们对我们不利,我们已经死了。至于暮晚和阿七,我觉得她们已经来了,肯定就住在这座山里。” “公子怎知?”阿二大感惊讶,她是一点没看出来。 “先是这个世界没有我们看着的大,其次是老妇人说的!” “老妇人说的?”阿二可听不出来,言谈上也没看出她撒谎。 “因为她要我们留下!换位思考,从我这点出发,正常情况,我应该让你们在外面走一圈,最好死心,然后心甘情愿的回到天河府,给我们讲六十年的故事,因为这是一劳永逸的,所有的聪明人都会这样选择,并且还会让找人给你们带路,方便我们尽快找到朋友,因为你们目的就是这个,我要真慈悲,就会理解你们思友心切,找不到朋友是吃不下睡不着,搞的我也焦急起来,作为地主,自然让你们越早团聚越好。” 人性,的确被张天流摸得很透彻,如果与这点不附,他立刻会猜测对方的内心,虽然他的观心术对老妇人没用,但换位思考,对人性的揣摩,他自问极少出错! 除非,她不是人! “她留下我们的目的是什么?”阿二问。 “不清楚,用善恶论来论,善,她太少接触外界,不懂外界的为人处世,只是觉得我们需要休息便让我们留下了。恶则养肥再杀。” “养肥再杀?”阿二有些不敢想象。 “还要吃人肉,舔人骨。”张天流笑道。 阿二没有被吓到,这种对待畜生的方式很正常,没什么残忍可言,更没有对错。但伤及自身,阿二绝对要反抗到底。 “现在我们如何是好?”阿二心系暮晚阿七,但她知道不能冒然的在山中寻找。 “别急,真在这山里早晚我能看到。”张天流对此有绝对的自信。 不过张天流没有足不出户,因为这样太反常,他只是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出门了,而且直接前往大堂。 走在山中小道上,张天流目光虽然没有左顾右盼,但视野所及之处没有什么能隐瞒他的异能。 一路上没有看到异样,等张天流来到大堂,得知老妇人和府主回卧室休息后,他请青年以立帮忙寻找朋友,然后才离开。 做完这一切,这下他老实多了,但每一天都要出去一趟询问暮晚阿七她们的行踪。 如此过去了七天,张天流放弃了。 他这边刚老实,老妇人的卧室内,她对身前禀报事宜的貌美女修道“你能看出他们什么关系了吗?” “主仆。”女修道。 “嗯,如果让你跟他一起,你可愿意?”老妇人问。 女修蹙眉,随后点头道“愿意。” “口是心非。”老妇人摆摆手,让女修退下。 随后她对府主道“老头子啊,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若他们不合欢,我只能插手进去了。你不愿意?是啊,强扭的瓜不甜,但总比没瓜可吃!最好的先留下吧,就尝尝那些老一点的。” 当夜,正在调息的张天流猛然睁开眼睛,遥望头顶西侧,在那里他记得有一片建筑,有没有人他不知道,因为对方如果没有动用真气他是看不到的,但这次,他看到那里有真气形态,而且还是两个人的真气缠绵在了一起! “卧槽!”张天流愣了愣,随后哭笑不得的摇头,运转琉璃心法,守住自己的心烛不沸腾。 不过他没有修炼,他还再看,但却是像看两条狗一样。 看只是因为觉得不同寻常,虽然某种双修的确用到真气,但这种真气几乎能融为一体的功法他是头一次见过,古籍也没有记载如此牛的双修之术,通常只是两股气的部分交融,在交融的过程中两股气会飞快的吸收天地元气,然后你吸一口,我吸一口般将融为一体的气分解,这是平等双修,如果只有一方吞食,则是单纯的采阳补阴或采阴补阳,一方只能当做炉鼎,不断被压榨直至真气枯竭而死,总之都是达到变强的目的,双修没什么好奇怪的,也不是说非要交合,四掌贴合也可以,方法多了去了。 而在上面居住的家伙,用的是合欢,还是十分霸道逆天的法术,到最后两股真气几乎全部抽离体外了,变成一团十分强大的真气在盘旋,并越转越小,似乎浓缩才是精华。 而便在这时,让张天流瞳孔一缩的情况出现了! 这团气居然没有分散到双方体内,也没有到任何一方体内,而是凭空被人摄取吞食了! “果然有问题!”张天流心下阴寒。 第二八二章 还有一位 张天流看到真气消失后,吞食了交融真气的人似乎将一部分真气还给了其中一人,而这人立刻盘腿打坐,吞食真气之人居然不用炼化夺来的真气,很自然的与他自身真气融为一体,很快他的真气也消失不见,只有一个盘坐的弱小真气慢慢运转。 张天流知道,双修的一方应该死了。 “能把一个应天修士的真气全部抽离体外,应该是用了极高明的媚术!” 媚术不仅对男人有效,女人也一样!就好比春、药谁吃的结果都一样。 而修士是不可能把真气毫无保留的全部释放出来,通常只会使用十分之一的真气,极限也不可能超过十分之五,因为对方如果对他起了歪心思,那就是等于把小命交出来。 求大道之人,是不可能信任任何人,至少在张天流看来是这样的,能修炼到应天的绝非泛泛之辈,却如此轻易送出真气明显不正常。 “为什么他能轻易接纳他人真气?难道与双修有关?” 张天流也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他没双修过,对双修的了解仅限于书籍,但他看过的记载也没有夺双修精华的术,而真气本身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人的真气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即使是双胞胎。 不过如果双胞胎修一样的功法,领悟也一样,还要同样的境界,双方的真气就能完美契合,故此双生修士十分强大,同阶里二对二绝对没有敌手。阴谋诡计不算,如擂台这种正面刚,并非功法有绝对克制,否则对手没有一丝胜算。 对方能完全的接纳,太出乎张天流预料了,世间如果真有此功,还不得天下无敌? 因为他的吞噬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 张天流所致最牛的吞噬功法,举例吞噬归真初期修士真气,得到的最多是开觉三重,要吞噬上百名归真才拥有一名归真的真气量。 这是因为吞噬他人真气十分凶险,一个处理不好就是爆体而亡!那么是应天强者吞噬归真修士的真气一样如此。 一颗老鼠屎都能坏了一锅粥,何况是真气。 修炼一身火系功法的人,总不可能去吞噬水系真气吧。就是吞噬火,火也分种类等阶,比如地火吞凡火,量是大了,但完全是降低了自身品质,得不偿失,如果吞噬高阶火,也极有可能会被反噬,所以吞噬他人真气是十分冒险的举动。 所以别人的真气很多是吞噬者无法容纳的,他需要慢慢炼化,从中抽取到跟自己契合度高的真气壮大自己,而其余的杂乱真气自然就逼出体外,否则长时间留在体内连催动功法都困难。 唯一的解释就是双修的关系! 想明白这一点,张天流不由盘算起来。 翌日一早,张天流如往常一样在竹林活动活动,练练拳脚,然后前往大堂寻找老妇人。 结果从以立口中得知老妇人闭关修炼了! “难道她的真气融合的不够完美?还是说,那人不是她?”张天流立刻否定了后者,因为以立就足够厉害了,老妇人更是深不可测,昨夜吞噬真气的人真气质量也极高,隐隐泛着晶体光泽,有点儿人皇真气的味道,但还远不如! 张天流猜测那应该是第五境! 老妇人如果是第五境的强者,这整座山都会在她的监视下! 张天流不是没有看往老妇人的内院卧室,可是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她根本没修炼,或许在张天流无法看到的地方闭关,绝不是有法阵遮掩,因为他连法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你是什么阵,隐蔽的也好,幻境的也罢,只要含有浓郁的天地元气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张天流一连失望的准备离开,突然被以立叫住。 “以立兄还有事?”张天流好奇回头。 “张公子来了也有些日子了,可是你朋友迟迟没有出现,我担心他们出了事。” “在天河里有什么凶险?”张天流紧张问。 “天河自然无凶险之地,但别的地方很难说,因为在被石狮吞进来时,也有可能从另一方离开了,这就是为何你们没有被吞噬也能进来的缘故,如今天河很不稳定,特别是每逢一甲子!” 张天流脸色变得很难看,想了想道“我实在无法安心留在这里,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离开?” 以立摇头,叹道“天河虽不稳定,但每次开启后都会稳固异常,连府主他老人家都无法出去啊,我看这样吧,张公子尽可安心住下,待一甲子来临我们自会送你离开,而且你也能在这里安心修炼。” “可是……”张天流还是一脸的不愿道“实不相瞒,我夫人目睹石狮现世后便消失了,所以我才奋不顾身的深入海中,即使遇到暗流也没有退缩,为的就是找到我夫人。” 以立皱眉。 他们已经知道张天流和阿二是主仆关系,那么他的夫人…… 这也是张天流故意的,如果对方夺取真气的前提是需要双修,那必然就要有一对恩爱男女,昨夜被吞噬之人很明显是媚术关系,因为另一方活着,知道现在还在打坐调息,急需要恢复修为,从点来看,应该是天河府的人与对方强行结合的原因! 但如果不需要天河府的人动手,客人自己双修,真气的品质自然更好,还不用还一部分出去。 好比吃下嘴的美食非要吐出来一部分给别人,谁能舒服? “天河界很大,或许他们在陆地也有可能,引渡人是很少下地的,一直在天河行船,我立刻派人去寻找,不知张公子夫人有什么特征?如能找到我等必第一时间通知公子。” “果然!”张天流心里跟明镜似的,却脸显愁容道“我夫人很漂亮。” 以立无语。 “她用剑。”张天流又道。 以立更无语。 张天流故作察觉这样的形容很难说明什么,想了许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十分留念道“大!乃张某生平所遇之最!天下女子无人能与其攀比的规模,总之最是显眼就是了,我觉得任何人看到她第一眼,除了大!会忽略了所有,包括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以立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 “没了?”以立似笑非笑问。 “我想没了,不过她是我七夫人,我还有一位五夫人也失踪了。” 以立呆滞片刻,皱眉问“她又是什么特征?” 张天流想也不想道“也特别的漂亮,但却是位白眼美人!” 第二八三章 再聚首 目送张天流离开,以立眉头紧锁。 他回身,来到老妇人住处,将此事如实相告。 “事情便是这样,太难办了。”以立郁闷道。 “有什么难办的,这批归真还不到火候,只要他们乐意随便怎么配对,反正目前那两队男女什么也没有情投意合,男的暂且留下,女的就送还给他。” “可是她们如果把事情告知了张天流怎么办?毕竟她们已经住了一些日子,可我们却说她们不在天河。”以立觉得这个谎有点难圆。 老妇人淡笑道“没关系,反正他们走不了。此地比如今的外界好了何止千百倍,能在这里修炼一甲子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满足了他们,才能安心的修到火候。” 以立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此刻另一座山头上,一间阁楼中,阿七蹲在屋里百无聊赖的画着圈圈。 都已经半个月了,虽然这屋里有两人可她感觉只有一人,因为另一个人很冷淡,跟二姐一样极少说话,自己跟他讨论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他也不吭声,问他关于异世界的问题,好了解了解公子的家乡,结果他就厌恶的让自己滚到角落画圈圈。 这个地方天地元气浓郁,此人抓紧修炼也很正常,但阿七就没见过除了修炼不干其它事情的人,就算是二姐她还会练剑呢,而这人坐在那里已经半个月了,没有挪动过一步! “要是五姐在就好了!不,没来更好,船上只有两人到这里是最好的结果!”阿七来到这里后,也是陷入昏迷的,等醒来时已经到了天河府,而身边只有一个异人。 “七夫人在吗?”突然,楼外传来了以立的声音。 阿七一愣,她听出了是以立的声音,但是之前还叫自己七姑娘,怎么突然变成了七夫人? 不过她还是走下阁楼,看到以立后问道“前辈有何事?” “都说了无须叫我前辈,论年纪我还没有七夫人大,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突然有三人误入天河,虽然他们借口是寻人,照的好想就是七夫人,但为了确保与七夫人两人无仇,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她先到一步,直到最近观察了此人脾性端正,并打听到他的确有可能与七夫人有关,故此来问是否是七夫人的丈夫。” “丈夫”阿七懵逼,但转念一想她就惊了! 会这样被认为是她丈夫的,除了公子还有何人? 公子不是经常在外人面前说什么我家几婆娘的吗!七婆娘就是她! “他叫什么?是不是姓张?”阿七是有喜有担忧。 喜的是公子来了,担忧的是也进来了! 虽然这地方很不错,可是她待不下去!而且记忆中隐隐觉得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必须要离开。 以立笑道“正是张天流张公子,看来他果真是七夫人的丈夫。” 阿七脸一红,没有否认!心里更不想去否认!反而有点喜滋滋的感觉! 跟冷酷如二姐的异人告了辞,阿七一路喜滋滋的跟随以立赶往竹林。 与阿七一同居住的异人在他们离开后,睁开眼睛,眼里满是疑惑与戒备! “老妖婆难道意识到了什么?”这名异人容貌俊秀,但肌肤病白,正是异人榜上战力第一的阴如南! 他自从来到这里,他处处觉得透着诡异。 阿七明明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不想跟他住在一起,却被借口没有多余的房子,只有后山这一处独居。 又说这里十分凶险,最好别出门,不然被天上的妖禽叼走了。 那些妖禽的确很厉害,但还威胁不到阴如南,但他没有暴露自己是异人,只是装成普普通通的归真修士,而且防止被监视,他极少开口与阿七交流,特别是有关异人的问题! 但现在,他们突然调走了阿七,其用意究竟是什么? 阴如南不相信除了阿七与他外,没有别人进来,他们这批猎妖队虽然传人很少,但应天修士很多,归真更多,整艘船多达千余人,却只有两人进来了,这是什么几率? 撞大运?到这天地元气的地方苦修一甲子? 如果阴如南会如此天真认为,他早死了。 但他依然没有轻举妄动,既然这里天地元气浓郁,不如就好好修炼,修为越高自保能力才越强。 另一边,当阿七喜滋滋的冲到竹屋外,推门而入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之前的喜悦荡然无存。 不是以立骗他,公子真在,不过公子在的同时还有二姐!以及那个腻歪在公子身边,居然还用公子大腿当枕头的五姐也在! “咦,七妹来啦?”暮晚虽然闭着眼睛,但她就是睁眼也看不到,她能看到的是眉心的游目印。 阿七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应该高兴的却有点儿不舒服。 “嗯。”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进了屋,顺手关了门。 暮晚弄得莫名其妙,往日七妹不是应该喜滋滋的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兴奋的说个不停吗?今日咋了?莫非…… “呵呵!七妹吃醋咯!”说这,转身爬在公子身边,抱着他大腿摇晃道“公子说是不是呀?” 阿七脸瞬间就红了,怒道“瞎说什么呢!讨厌,公子你看她呀!唉呀你别缠着公子行不行。”说这就跑过来拽着暮晚的脚将她拉开公子身边。 “嘿嘿!”暮晚挣脱小脚,蹦蹦跳跳的跑到公子身后,蹲下来抱着公子道“公子为了我不顾危险,追踪石狮子深陷困境,我爱死公子咯!” 屋内众人额头上都流下黑线了!包括阿二! “行啦别闹。”张天流收起手里的书,看着阿七道“你们没事就好。” “有!”暮晚伸手搓着张天流的侧脸道“莫老板说这里很危险,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我过来时还告诉我,别对公子做什么苟且之事哦!” 要说真正了解张天流的,普天之下除了莫老板真没有别人了,包括在地球。 他知道张天流不会对这些女人做什么,也看出这些女人对张天流的心思,在外面没什么,可在这里,会粗大事的! 张天流也没有意外,莫老板什么人,刑警! 虽然汤靖承也是,但汤靖承是行动派,而莫老板是脑力派,两人是互帮互助,很多人看不出的问题莫老板能看出来。 第二八四章 我自创的 竹屋内的四人,过着太学时期的日子。 阿二修炼,暮晚阿七最多修炼半日,其余时间都在玩。 张天流依旧看书,极少修炼。 虽然这里天地元气浓郁,修的一日抵得上外界半月,何况他修了琉璃宝盏,一旦入定进步神速。 有些事急不来,不能一步跨入应天,提升归真中后期对他而言没用,每日修炼两个时辰足矣。 半个月后的一夜,张天流发现对面山上出现了半月前的场景,又有一名应天修士死了! “又是应天!” 张天流似乎抓住了什么。 这些日子他发现了许多修士在修炼,归真占多数,不下百人,应天只有十来个,至于别的山上和背后山的另一面有没有修士他不清楚,隔着山他是看不到对方真气的。 从阿七与暮晚口中,张天流了解到他们来到此地时都是陷入昏迷的,醒来时身边只有一人,而且正好是男女一对!也被安排到了不同的住处,他们不担心这些人出来碰面,在这样的环境里,修士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炼。 如果说大陆是地狱,这里就是天堂,是洞天福地。 去天涯为的不就是找到这样的地方吗。 如今到了岂能错过! 至少在这六十年里,必需用心修炼,等出去时或许就是玉境了! 让张天流奇怪的是,以立此人从不修炼。 是因为他修为太高了,没有功法光有灵气也没用?还是说,他从来没修炼过! 张天流见证了吞噬者的能力,那是能将别人的真气与自身完美契合的逆天之术,并且还能传给别人,那么有没有可能以立就是被传功的傀儡? 来这里快一个月,张天流只看到四个半人。 分别是引渡者,老妇人,带他到天河府的俊男靓女,还有府主这个身活魂死的植物人,算是半个。 吞噬者第一次出现,女修就不见了,只有以立在处理府中事宜,而那名与他人双修的炉鼎,在修养半个月后好了,而现在又有应天修士的真气被吞噬,张天流再蠢也瞧出问题了。 女修应该是负责用媚术勾引男修,引出男修体内真气后给吞噬者。 这吞噬者极有可能是老妇人,但也有可能是别人! 没有见到真容,张天流不会断定,只会在老妇人身边加一位跟她修为同为五境的恐怖强者,如此才能算无遗策。 一个五境,有莫老板在希望很大,但两个毫无胜算可言。 而他虽然能狙击,但机会只有一次! 不行则死,他不敢冒险。 玉境就足矣捕捉到细微的真气了,这点张天流在前截海阴判身上实验过,从而知晓他这招对没有防备应天十拿九稳,于是才敢跟符图门叫板。 可应天跟玉境有无法逾越的鸿沟,因为按照上古正统的修炼方式,第三境才是觉,把九觉修炼到极致才能迈入四境玉,极致的九觉有多可怕,那是捧沙知数的宝体,所有的细微都能洞察得一清二楚,不论真气大小,只要有真气靠近便能知晓。 四境之上的五境究竟有多恐怖,张天流一概不知,怎么打? 唯有莫老板的刀俎可以一试。 在这之前,所有带着尝试性的招都不能用。 张天流盘算许久,突然对阿七和暮晚道“我叫你们一套功法。” “什么功法?”两女好奇的凑过来。 “你们两盘坐好,面对面,嗯,就这样,先气运丹田,然后走天枢,入京门,通带脉再行日月……” 两女照着公子说的看是运气,只是片刻,她们就感觉腹部有些燥热! “对,不要怀疑这是错觉,也不用担心是什么邪功,继续这样运走周身……全身燥热没有?” 两女满脸已是汗珠,闭目不睁,只是红着脸点点头。 张天流道“双掌伸出,四掌相碰,真气运至曲池,行至合谷,好,十指交叠……” 在张天流的指点下,两女似乎到了不能自控的地步,暮晚睁开迷离的白眼,娇声道“公子,暮晚好难受啊!” “难受就对了,有没有一种将真气释放出来,让身体冷却的感觉?” “有!”阿七点头。 “嗯,浑身都感觉痒酥酥的。”暮晚也点头道。 “那就施放啊,慢点不用太多,让你们的气在指尖交融,再从中冲透体而出,如此泄气是不是很爽?” 一项大大咧咧的暮晚此刻都只是红脸点头,更别提阿七了,两女都是羞涩的不敢吭声。 “再走少冲少泽加大输出力度,切莫可断。” 看着两女的真气交融,张天流知道成了。 此双修之术不仅限于男女,是个人,甚至不是人或许也能成!当然也不需要做什么羞人的事,只是修炼时很难把持得住,冲动之下必然会走向这一步。 由此可见,就算不用媚术,只要修炼此术都有可能抑制不住的将真气输离体内。 而这种运转的真气,会有交融的特性,的确很霸道,却也是天性,最为原始的欲望!受人影响,真气自然如此。 所以吸收他人真气才很麻烦,因为真气随人,不过用了此术后,真气就像大染缸里的五颜六色,不分彼此。 “再运走肩井,冲击凤池……最后一步没入神枢识海!” 张天流说完,两人很快便出现了身体一冷的感觉,这种冷不是寒冷,而是如在炎炎夏日里饮下冰凉甘露的清冷之感,浑身舒畅。 而她们交融的真气也立即发生变化,逐渐有了排斥。 看到这一幕,张天流立即道“收。” 两女赶紧把真气收回体内,开始调息。 末约半个时辰后,她们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也没了汗液,却还是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哇,就这一下就抵我一个月的修炼啊!”阿七说的是在外界,放在这里,也只是抵得上两天,当然是入定两天,不是每天个时辰。 但这也很恐怖了。 更重要的是,此法居然还有点淬体的功效! “虽然开始感觉怪怪的,但后面真的很爽。”暮晚也兴奋道。 “爽就对了,以后多加修炼。”张天流没详细解释!否则两女铁定是不会再修炼了! 虽是姐妹,却正因为是姐妹才会有问题! “公子,这是什么功法啊?”阿七好奇道。 “呃……不知道!”张天流苦笑片刻,随口胡诌道“我是从古籍里看到一些记载然后经过常年的感悟所创,想要完善就靠你们了。” 第二八五章 莫老板的警告 新的事物往往最是吸引人,暮晚和阿七天赋也只是比张天流好一点,每日只能多比他打坐两个时辰,这对于那种天生的修炼体质,无需依靠琉璃宝盏此类功法辅助也能在修炼之初,入定几天几夜的天才而言,她们的确不入流。 所以她们虽然很想修炼,早日提高修为,但有心无力! 有人天生专注力高,上学时能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把老师讲课内容记下来,还会自我复习提高学业。 但更多人的是在上课开小差,一堂课里不论老师说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修炼也一样,宁愿看着窗户外的一只蝴蝶渡过整节课,也不愿听一句知识。 不过三分钟热度谁都有,暮晚阿七一样如此,对于新鲜的修炼功法她们的修炼欲望很高,虽然开始感觉怪怪的,不自觉的夹紧双腿,但更多的是爽!有种上瘾的冲动。 这套功法当然是张天流通过识气偷学来的,不过此法是没有尽头的!会源源不断的陷入爽快之中,而将全身真气抽离到体外,并且好似不会自己去收回,而是会陷入欲望中无法自拔,而体内没了真气,必然会导致真气在体外慢慢溃散,最后不死也成废人了。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张天流将琉璃宝盏中的一段护神运气法门传给了两女,果然能让两女从欲望中自己醒来。 两女在修炼时,张天流却有继续看书了。 日子就这般慢慢度过。 半年后,张天流走出竹屋,来到大堂,不见以立,也不见老妇人,只有女修一个人盯着花圃愣愣发呆。 张天流走过去拱手道“敢问姑娘,不知府主夫人可在府中?” 女修从恍惚中回过神,扫了一样张天流后淡淡道“老夫人不在。” “这样啊。”张天流一脸失望,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身又问“以立兄可在?” “不在。”这次女修的回答很冷漠。 张天流心里笑了! 仰头感慨道“有时候真的羡慕上面的飞禽啊,自由自在的。” “自由自在!它们?哼!”女修抬眼一扫,旋即冷哼一声。 这些飞禽看似自由自在,但不过是表象而已,它们同样被困此地,更因为是畜生根本不懂什么自由,只知道每日盘旋,无脑到令人鄙夷。 “至少它们不知道。”张天流又感慨道“不知道活着就有滋味,知道就不一样了,无趣,就像我,虽然这里如传说中的洞天福地,比之外界好了何止千百倍,却没有外界的灿烂与辉煌,开始,我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离开了,但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家乡,我们哪里有一种酒,名为云杉雾酿,想到就口干舌燥,难受!我也是红尘难断,心志不坚啊,否则何至于修为停待不前……” 张天流的碎碎叨叨,看似没有引起女修的丝毫注意,但谁能看到她内心世界是怎样的。 外面怎么样,对她触动不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外界如何,只是听说无法领会。 可张天流话中的中心思想却让她倍感难受! 那就是自由! 什么是自由,每个人对自由的理解都不同,但对很多人而言,不被限制就是自由! 限制不是说限制杀人,不杀人你就不算自由。 自由是个人的,是建立在自己的认知,环境,道德层面上。 有人觉得下班就是自由时间,有人却觉得随时都能去的旅行才是自由,而对女修而言,不被强迫就是自由! 可她没有! 恰巧张天流看出来了!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张天流心里嘿嘿一笑,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开了。 有过几日,张天流又出来了,还是女修在,其余人不见,张天流立刻开启洗脑模式,却依旧点到为止! 这次的中心思想是压迫! 提起了大陆被圣皇支配的恐惧日子。 当然很多都是谎言,但女修不知道啊! 本想再过几日,就把中心思想转移到革命上。 结果还没去,就看到又有一名应天嗝屁了,然后女修不见了,以立也不在,老妇人也不露面,整个天河府如同鬼城。 “也好!有压迫才有反抗嘛,压迫越狠,反抗力度越强!” 张天流回竹林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似乎恭候多时的莫老板! “呀!稀客啊。”天河府不限制自由,但很少人会浪费时间出来逛,都是抓紧修炼,不过的确有人偷偷摸摸出来,然后盗取了一些东西就回去偷偷炼制什么。 这里满地都是宝,比如张天流居住的竹林,那竹子就不是凡物,而是在外界绝迹的碧锋竹,此竹可以炼制很多东西,竹竿炼制兵器,竹笋炼制丹药,竹叶炼制符箓,年份越高炼制的东西越好,而这里的竹子,张天流觉得至少千年,甚至万年也有可能。 “别费尽心思了,你会把人逼死的。”莫老板一开口就揭穿了张天流的计划。 “说什么傻话,不反抗都要死。换我是他们,我宁愿一死。” “那是你,你没资格左右他人性命。”莫老板冷漠道。 “怎嘛?干起老本行了?”张天流嗤笑。 莫老板摇头“他们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能放过他们?” “我可是为了救你们啊,不然我到这鬼地方干什么。不整出两个反骨仔,那么你教我怎么办?” “直接击败罪魁祸首。” 张天流笑道“莫老板说的可干脆,你也有这本事,可问题是罪魁祸首只有一个?如果两个怎么办?” “逐一干掉,除我之外,还有宝宝。”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莫老板的计划了。 他的刀俎是绝对控制,对付一人没问题,而宝宝也拥有控制能力,也是对付一个,他们一人一个事情就好解决了。 但问题是跳出第三个怎么办? 张天流还需要观察的时间,但这样的进程很慢,所以他把注意打在那对金童玉女身上,只要有一个透露讯息,事情就好办了! 我其实是好人! 可是没人理解他呀! “行吧,你们商量好对策,我负责出一点力这么样。”张天流不打算插手了,当一个打手挺好。当然如果是猪队友,他会立刻退出。 莫老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不想让张天流把别人牵扯进来,在这点上他跟汤靖承是一样的心思,何况,张天流太过自负,他就不怕反被别人算计? 最好就是制定作战计划然后正面刚,什么阴谋诡计,人家活了都不知多少千年,论心机不比张天流差! 第二八六章 传家之宝 阴如南的居所,他看着莫老板道“他也算一份战力,弃之不用未免可惜。” 莫老板摇头道“别忘了当初调查他的时候,揣摩他心里的就是我,我很了解他,让他参与进来不一定是好事,所以计划中不能有他,出现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时,他会绝对会弥补,别人有奇,我们有他。” 阴如南没说什么,他了解莫老板,正如莫老板了解张天流一样,只是后者作为对手的了解,前者作为同事的了解! 阴如南,也是警察! “现在失踪的人有几个?”莫老板问。 阴如南皱眉道“六名,都是应天。” “他果然只针对应天,不能等应天死光了才下手,在他下次出手时我们动手。”莫老板起身道。 “最近你动作有点频繁,小心。”阴如南提醒。 “他知道也没关系,应天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们。”莫老板点支烟,走出门。 张天流说不管就不管。 莫老板有什么计划他配合就是,如果计划中没有他,他就在一旁喊666。 每日修炼一下,其余时间看书。 为了不一下把物品栏的书看完,他都是细品,但在细品也有看完的时候,半年了,带来的书都翻了一遍。 从书的海洋里拔出来,张天流扫了一眼屋内。 暮晚和阿七还在修炼他创的功法,两女对此是乐此不疲。 张天流有时候真担心她们因此玩起拉拉的游戏。 阿二不在屋中,走出门,才看到她在练剑,还是不运用真气的练剑。 张天流也没见过她提气练剑,却不知为何,所有运用到真气的剑招她都能信手拈来,简直就是变态。 “你的剑,有点旧了,换把新的吧。” 阿二的剑只是普普通通的精铁剑,因为厚重才能用这么多年,换做是普通的剑早就锈迹斑斑,就算每日擦拭也会因与人交手变成锯子。 厚重的剑则不同,耐用,不锋利没关系,以阿二实力就算拿着钢鞭,双锏一类的钝器也能当剑使。 “不用。”阿二回答很干脆。 “别这样,虽然用普通的剑一样能打败同阶对手,没必要追求神兵利器而影响到自己的剑心,但有时候,这把剑会成为你的软肋,弱点,特别是对上修为比你高的人。我给你炼一把,嗯……就就地取材吧。” 张天流走到小路旁,看着竹林的一根根碧锋竹,别人眼里没什么不同,但在他眼里,能够透过竹内流淌的灵气识别出碧锋竹的年份。 灵气越强年份越高。 只扫一眼张天流就找到竹林里最好的一根碧锋竹。 此竹藏得很深,在外面看没什么特别,可凑近了发现这根竹子似乎已经脱离了植物的范畴,成了玉!或者说是翡翠!还是玻璃种中的帝王绿! “这可是好东西啊。”张天流抚摸翡翠竹,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强大能量,心中暗惊。 这股力量足以跟他的净灵树媲美了,同样的纯净无暇,只是品质与净灵树有天差地别,能胜过净灵树的只有年份。 如果净灵树生长到万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奇葩。 张天流没有动这根竹子的主杆,因为通过竹林的气他知道这根竹子如果被斩,正片竹林都要掉一个档次,杀鸡取卵的事情犯不着去干,拿了也无法活着出去,如果能出去,再把它整片的取走,移植到雾山派岂不是跟好。 只要一节分叉出来的细枝,天河府应该不会计较! 一柄乌剑突然凝聚在手中,张天流照着一根细枝斩去,结果竟然只是在上面流下了一道白痕,并且很快的,随着朦朦碧光覆盖,片刻碧光就被细枝吸收,白痕也消失不见。 “还能自我修复!”张天流微微一惊。 “此竹恐怕已经成精了。”阿二走过来道。 “无碍。”张天流手中乌剑突然泛起红光,随着一抹火色匹练划过,细枝在剑风声中应声而落。 “公子这剑……”阿二欲言又止。 她看出乌剑是乌羽拼接而成,而鸳鸯刃是绝对没有这等威能的,明显被重新祭炼过。 “这就是武器的重要性。”张天流一连斩下两根,然后收起乌剑,拾起被斩下的三根竹枝收入了物品栏中。 回到屋里,张天流挥手虚空屏幕出现,他吩咐道“开启锻造模拟,加入主材料碧锋竹,模拟锻造长剑。” 随着屏幕变化,很快出现了数种剑的形态,属性,与优劣提示。 第一种是最为节省材料的,没有什么附加材料,就是单纯的把碧锋竹熔炼锻造成剑。 第二种需要添加一些金属材料。 第三种则把碧锋竹作为辅助材料,而把某些金属当作主材料。 每种的优缺点都不同,第一种除了锋利,轻巧,韧性绝佳外没有什么独特的优点,除了品质高外,和普通的精铁剑区别不大,缺点是怕火。 第二种,推荐了水金属,例如深海沉玉,寒玄石。这样的炼制就不怕火了,锋利程度提升了一倍,但不是没有缺点,它的韧性会降低,重量提高,怕钝器。 第三种,也可以说是第三类,至于优缺点没有详细资料,因为张天流没有添加主材料。 “喜欢哪一种?”张天流询问身边跟随进来的阿二。 “公子有材料吗?”阿二问出来就代表忽略的第一种。 “这里到处都是宝,就竹林里的几块石头也是宝,只要提炼都是上等的金属材料。” 阿二想了想道“我这里有一块镇山铁,不知公子能否炼制?”说这,阿二将一张符箓取出,两指并拢夹着符箓一抖,符箓居然自燃了,随后一块铁凭空从燃烧的符箓中掉出,被阿二另一只手接住。 这是符图门的芥子符,虽然是一次性的符纸,却是中品符箓,在俗世可是万金难求啊。 “镇山铁!” 看着阿二手中乌漆嘛黑的铁疙瘩,张天流略微惊讶。 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它可是一山精髓,乃是某座大山吸收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灵气孕育,如果此铁被取出,这山的灵气也就断了,换句话来说如同断了人家的龙脉一样! 当然山的精髓形态极多,镇山铁只是一种,还有宝石玉石之类的矿石,甚至有一些是灵液。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张天流感觉不像是阿二故意去某座山里挖的,她也不会去什么地方冒险,莫非杀人掠货所得? “传家之宝。”阿二面无表情道。 第二八七章 封印之地 张天流接过镇山铁,手就是一沉,这玩意看起来不大,但铁如其名,感觉上的确足矣镇山啊! “传家之宝要是给我打了,以后你只能传剑了。” 阿二没理会她。 张天流讨了个没趣,却依旧碎嘴道“唉,一直没想到叫你什么好,现在好了,以后你就叫孤清,孤高而清冷,怎么样?” 见阿二不答,张天流又道“默认啦。” 将镇山铁放入物品栏中,模拟器里自动生成合成的样式、特性、优缺点。 “是做主材料还是附加材料?”张天流问。 因为这两种谁为主,那成品的特性都有很大区别。 “镇山铁。”孤清想也不想道。 “行。” 用镇山铁为主材料,其特性就是坚韧不拔,又厚重如山,无法动摇的一柄大剑。 虽然没有杨过的玄铁重剑看起来厚重,但也跟双手剑差不多了,通体乌黑中隐隐泛着绿光,因为增加了万年碧锋竹,还有一些自愈的功能,与别的人兵器碰撞出的坑坑洼洼,不用打磨也能恢复锋利,与他现在的鸳鸯刃差不多,只是修复速度没有他的快。 这株碧锋竹虽有万年,但碧锋竹只是中下流的灵植,天生的下限注定了它的上限很难提高,除非铁树开花,牺牲自身孕育出高品质的种粒。 “要不要再加点材料?”张天流问。 “就这样足矣。”孤清对剑是好是坏,兴趣不高,很难想像她是一名剑修,因为别的剑修都是想尽办法的获得宝剑,或打造出最强的剑,而对孤清而言,似乎只有最强的人,而没有最强的剑! 人家剑修追求人剑合一,她却只是把剑当成杀人的兵器! 说她不是纯粹的剑修,可她对剑的执着与对剑的悟性却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能说她不是剑修吗?就是因为不追求大众化!不追求人剑合一的高逼格,就因为像屠夫一样把屠刀当成杀猪的工具就否定了她这位剑修? 这无疑是错的,每个人的道都不同,剑修也同样如此。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孤清的剑才炼制好。 张天流从物品栏取出,抓在手里感觉重量怕是不下千斤了! “试试吧。”张天流把镇山剑抛给孤清。 孤清接住镇山剑,看起来她似乎没有感到重量似的,轻轻一挥,随后满意的露出一丝浅到极致的笑意,张天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孤清把跟随她多年的铁剑抽出剑鞘,随便一扔,就把镇山剑插入原先的剑鞘中。 “人家跟了你几十年,你就这样把人家当垃圾的愣了?”张天流笑道。 “公子想要?”孤清反问。 “我要来干嘛。”张天流摇头。 “公子不要,我也不要,不扔了留着干什么?”孤清问道。 …… 尴尬! 尴尬到无语。 好在这时候暮晚和阿七从修炼中醒来,虽然在修炼,但她们好似知道屋内发生的事情,暮晚嘟着嘴跑来叫道“公子偏心,好偏心,我也要!” “还有我!我也要我也要……”阿七也过来纠缠。 张天流早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劈了三根细枝。 给阿七练了一柄剑,碧锋竹为主,寒玄石为辅,这寒玄石当然是他用剩下的边角料,虽然数量稀少,但足矣给碧锋剑加持上抗火属性。 暮晚不用剑,她要了三根细枝上的所有叶子,练了一把碧竹扇。 炼制方法跟张天流的鸳鸯刃差不多,把碧锋竹的叶子当成了鸳鸯羽。 三女都有了称心的武器,实力无疑是提升了一筹。 但从十到二十同样不可能敌得过一百! 不过多一分实力总归是好的,主要还是破防!如果没有这些灵兵,用着她们曾经的兵器是不可能破开五境肉身的,甚至这三种灵兵张天流都没十足把握。 他们的动作明星没有瞒住老妇人。 “老夫人,我觉得那几名归真肯定察觉了,如果此刻不除,后患无穷啊!”以立刚刚恢复,就把这事向老妇人汇报了。 但老妇人对此依旧不上心,挥挥手道“终究只是一群归真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安心调养,把最后那位应天女修给我迷惑了。” “可是她似乎对双修功法不感兴趣。”以立蹙眉。 “终归是女子,只要你恒心不变,迟早顺从了你。”老妇人说完,对屋角的女修道“鸾儿,东山的男修可有意向?” “前几日没有,这几日似乎变了,有意想与我交好,但我觉得此中有诈。”女修忧心忡忡道。 “无碍,有没有诈,一旦同意修炼他定无法自控。”说到这,老妇人收回目光,望向茶几另一侧的府主,感慨道“还差四十二应,我就能震脱着封印,离开这鬼地方,闯鬼门救出出来了!” 谁能想到,在府主夫人眼里,这个洞天福地同样是鬼地方! 这里只所以能保持上古时期的盛景,就是因为封闭! 而封闭的目的就是封印她们夫妻二人! 她的修为可不是什么五境,六境,而是更高,高不可攀! 但因为封印,即使这里如仙境般,却依然无法维持他们的生机,数万年的消磨府主已先一步死去,独留她一人苦苦支撑到了今天,修为也已不足曾经的百分之一。 不过终究还是看到了希望! 随着封印松动,或者说,一甲缺失,此甲便是六十年中的一年! 没到这一年封印都会松动,因此才有人误入封印中。 可惜,出现松动的时候,老妇人已经到了快油尽灯枯的地步,本是有心无力,但数万年的阅历不是白白积累的,很快她就想到了破解之策,便是依靠修士精华破开封印。 一个不够,需要三千多名应天。 若是有玉境更好,但修到玉境谈何容易,如今本来就少,能遇到石狮子的更少。 石狮子出现松动已经过了五百年,近十次的卷人进来,到目前她也只是遇到了一位! 这一次更是一个也没有。 而且她也发现,每一次来的修士修为都要低劣一些,曾经还有不少的应天中后期,现在居然普遍是初期的,归真反倒是越来越多,至于凡人和开觉,根本进不来,因为在卷入过程中都会死,至少需要归真初期修为才能度过这一关。 现在的应天还远远不够,但归真不少,还能培养培养,这也是她留着众人的目的。 第二八八章 抓贼拿脏 离开了老妇人卧室,走在外面,鸾儿面容清冷道“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即使不会,也无力破困。”以立虽然年纪不大,但很清楚境界上的鸿沟。 这批修士加起来也不可能是老妇人对手,不想坐以待毙唯有自尽。 鸾儿脚步一顿,扭头盯着以立道“他们如若奋起反击,必遭全歼,夫人不想等到下一批了。” 以立明白鸾儿话里的深层含义。 排除现存的几名应天,能在短时间提升到应天的也不过二十人,加起来才是半数,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修士拼死,这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结局便是他与鸾儿要献祭!筹够四十二应,助老妇人突破封印。 “我们的命是老夫人赐予的,她能给,也能取,我无怨言。”以立径直而去。 鸾儿面色渐冷。 …… 张天流周身天地元气环绕,跟普通修士的聚而不散不同,环绕在他体表的元气凝而不散,久而久之还隐隐泛起琉璃光泽。 修得琉璃宝盏,自身就是宝盏,灯芯为灵台,张天流在阴界时,已经在灵台中聚了元神,如今修炼琉璃宝盏是事半功倍。 一个时辰后,张天流从入定中醒来,环顾四周,见屋内没人。 三女在外练剑,张天流不打搅,拿出本书正打算看,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斜眼看着屋外,透过竹墙,他能看到有人进入竹林,来者还运用了身法。 故作不知,等阿七前来禀报后他才道“请他进来。” 来者是多日不见的以立,入屋后只是客气的询问张天流住的如何,可有什么欠缺的? “还好,除了无聊点没什么不适。”张天流放下书,随口问“对了,贵府上可有书籍?非功法,只是普普通通的书,最好是游记。” “这个,我倒是一直没注意,大概有吧,回头我找找。” 以立没理由撒谎,如此看来,他的确是被真气灌顶来的修为,很可能是天生灵体,养胎期间就开始修炼了,出生后应该一直在稳固修为,阅历极少。 “那就有劳以立兄了,哦,作为回礼,我这里有一些十分有趣的游记赠于以立兄,闲暇时看看或许能受益匪浅。” 说这,张天流把桌面上厚厚一摞书推到以立面前。 以立有点惊讶问“如此贵重,我怎好收。” “不,这些书在外随处可见,何况我也看过,它们对我的价值除了装饰别无用途。赠与以立兄就不同了,透过书中文献,了解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外面的修士,他们如何生存,对人生,对道的领悟又有那些。如有机会,以立兄若要出去也好更容易融入。这便是这些书的新意义,其价值与收藏品天差地别。” 好说歹说,总算让以立收下,至于他会不会看,那就不关张天流的事了。 送走以立,张天流猜测他此行来意。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看起来只是串门,关心慰问一下。 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串门,很明显莫老板的动向被他们察觉了,这次是来摸底的。 张天流赠书,就是变个方的告诉他,咱要影响你的道心,让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丰富多彩,恨不得立刻钻出去感受一下。 由此还能辨别出,以立是故意留下修炼的,还是被迫留在这里的? 故意自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不屑,如果被迫,那问题就多了!也就有利用价值了! 但若他真是天真到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认为张天流单纯的赠书而已,别无他意,那正如莫老板所言,可怜人! 一个生来恐怕连父母都不知道,除了修炼没有任何阅历的年轻人,纵使修为惊天,在这鬼地方又有何用? 要是阿七也是灵体,张天流肯定她生在这里,但她不是,对这里的记忆也很有限,只记得有人跟她说过遇到石狮不要回头,等它自己消失!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还在天河吗? 如果在,以他跟阿七的关系应该能了解到很多。 可是阿七来了,他却迟迟不出现,恐怕凶多吉少啊! 自以立来过后,此后三日风平浪静,正当张天流考虑这种情况要维持多久时,变化突生。 当天夜里,对面山上突然出现真气波动,并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竹林右侧的山峰飞去。 这道真气很陌生,从修为上看应该只是归真初期,不过距离顶峰已经不远了。 在这节骨眼,不老老实实的闭关冲击中期,大晚上的跑出来干什么? 张天流用屁股想也知道吞噬者出手了! 莫老板很明显不想增加牺牲者,等他们修为到应天,恐怕人数已经死了大半了。 何况应天就能斗得过对方吗?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决生死,莽夫所为。 左山的归真浮现后,附近立刻又有修士冲出,三三两两的集中冲向右边山峰,在张天流眼里好似漆黑里的萤火虫在聚集。 盘腿修炼的孤清猛然睁开眼睛,不等她有所动作,张天流便道“不急。” 孤清虽然满心思用在剑道上,但她其实很聪明,刚到这里就察觉了蹊跷,只是自知修为低微无力反抗,眼下错过这次机会便再也没有。 公子的气定神闲让她疑惑,也知公子另有用意,还是再等等。 右侧山中,一片景色秀丽的小庄园内,正在与一名男修缠绵的鸾儿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此刻的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老夫人的双修功法,会使得双方整颗心都被情欲包裹,玉境之下任何人都无法自拔!除非有克制奇功。 很明显,双方都没有,鸾儿还算好,虽然被情欲驱使,但她因为修炼此功时日已久,多多少少还能残存一丝理智,身上男修却已陷入癫狂。 “老……夫人!”鸾儿艰难出声。 “安心将他真气引出体外。”空荡屋中传出老妇人的声音。 鸾儿只是清醒片刻便又陷入无法自拔的境界。 阴如南一个箭步冲到小庄园外,跃起踩在庄园屋檐上,望着幽幽灯火的屋中,察觉到那澎湃的真气正在聚集,方圆的天地元气也涌入屋内。 “捉奸捉双抓贼拿脏,我看你这次还如何辩解。”阴如南气势陡然上升,虽只是归真修为,却足矣让应天都未知动容。 第二八九章 前功尽弃 “好小子,你倒是会隐藏实力。”一团黑气聚集,随后黑气散去,凭空在对面屋上出现一道人影,身躯微微佝偻,正是老妇人。 “你总算敢显身了老妖婆。”阴如南双眸锐利,面对老妇人透发的恐怖气势没有退后半分。 “老身有什么好藏的?不让你们知道,是想你们能活得久点,何必这么急着送死,就不能理解理解我老人家的用心良苦吗?” “将人圈养,逐一屠杀还用心良苦!我看你是死不足惜。”阴如南一个箭步跃起,周身真气荡漾,似将他笼罩其中化为一柄利剑直刺而去。 “区区幻影,岂能骗得过老身。”老妇人大袖一挥,飞刺而来的阴如南溃散消失。 随后老妇人一抬手,刹那间夜空风云涌动,万籁俱静。 阴如南如置身无尽黑暗之中,看不到,也听不着,却能感觉衣衫突然触动,似有锋利尖刀刺穿他衣衫,即将扎入他肉中,直袭心房,一招毙命! 千钧一发,身体一侧,四周真气一荡,立刻察觉了无数风刃已经将他包裹! 密集的风刃他看不到,风声也听不着,然而即使如此,他居然还能闪躲! 一道一道又一道,瞬息间,他不依靠眼耳躲过了数百道风刃! “怎可能?”老妇人大感震惊。 因为这是玉境都不好抵挡的暗芥风削,应天中招必死无疑,但竟伤不到区区归真修为的阴如南! “杀!”就在老妇人奈何不得阴如南时,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群修士,多数归真,只有两名应天。 老妇人其实早已察觉他们埋伏在四周,但以她修为何须退缩。 抬手风起,黑暗笼罩,顷刻间,冲在最前面的三名修士瞬间暴毙,化为碎肉散落一地。 “不该啊!”疑惑的反倒是老妇人! 这些归真多数比阴如南强,可却被她一招秒杀,足矣证明不是她退步了,而是阴如南非比寻常! 一出手就秒杀三人,同样让围攻老妇人的众修士心惊胆战! 他们见阴如南如跳舞般的在屋顶上扭动,气感察觉有真气在他走位盘旋,还以为是被阴如南真气抵抗住了,谁曾想,阴如南跳舞是在躲避无形的真气攻击! 以老妇人修为,可轻易凝聚真气施展真气化形的璀璨大杀招,一招秒杀方圆十里内的所有人。 但她要的不是屠戮,不是满地的尸骸,而是震慑,让这些修士明白他们的抵抗有多徒劳。 老老实实回去修炼,提升修为等待机会才是他们要走的路。 但这帮人明显不领情,或者还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见近身不得就远攻,什么剑指,掌风,拳芒一股脑的招呼而来。 “哼!”老妇人只是冷哼一声,剑指瓦解,掌风消散,拳芒崩溃,无一例外,所有招都无法靠近她十丈内。 “我只杀四十人,其余人都能活下去,如果再宁顽不灵……”为了震慑,说话间,老妇人一挥袖,远隔百丈的一名修士突然自爆,血肉散落满地。 众修士集体骇然,再也不敢出手。 如今还有两百余人,她只杀四分之一,这么说来大部分的修士都有可能活下去。 但这话能信吗? 可转念一想,以她修为用得着骗吗? 她完全可以全杀了,说杀四十应该就是四十,虽然不知道她杀人的用意,但总归是活下去的希望。 这一刻不少人都退缩了。 “动手!”却便在这时,凭空出现一道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以极速跃起冲向老妇人。 老妇人正要挥袖将其灭杀,然而突然间,她的身体居然不听使唤,好似肉身已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 “困身咒?”老妇人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到。 “不对!”老妇人立刻在心里否定,因为如果是困身咒,不可能控制她的身体,因为此时她自己的一双手居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虽然以她修为,掐上百年也不可能把自己掐死,但能控制她肉身的功法,绝非困身咒,极有可能是更加高明的夺体神术! “是谁?”老妇人心里骇然,意念却释放出来寻找操控她身体的罪魁祸首。 她的意念十分强大,仅仅片刻,她便找到了躲藏在院外树丛中的一个女童! “竟是她!”老妇人更加惊骇,因为这个女童修为也只是归真,虽然看起来十分天才,但以她眼力岂会看不出,此女岁数至少有一甲子,只是不知是服用了什么灵药,或修炼功法原因导致肉身不再成长。 她没想到这个女娃居然能控制她的身子! 但也只限于身子,既然意念找到,只要真气透发瞬间便可夺取她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老妇人顾不上扑来的身影,以此人归真修为断然无法伤她,眼下还是除去女娃重要。 在青年扑倒她身前的瞬间,她的真气已经释放出去。 然而,不等她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便感觉天地变色,自己竟从小庄园上被转移到了一处浑沌空间中。 “什么?”老妇人大吃一惊,饶是她修行万载也从未遇过这等场面! 浑沌虚空天刀现,本以为夺回身体控制的老妇人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动弹,而且压制她的力量不像是术,而是无法看到,更无法触及,甚至去天涯也是为了见证是否存在的神威! 眼看天刀降下,老妇人吓得凄厉的大吼一声“老头子!” 一瞬间,控制住老妇人的莫老板就感觉被一头洪荒猛兽撞中一样,身体立刻倒飞出去。 也在这一瞬间,即将被老妇人真气搅碎的宝宝被人搂腰抱了起来,一转身,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夺命真气。 “轰隆”两声,莫老板身体砸碎了一面墙壁的同时,宝宝看到她躲藏的后方地面不知被什么力量轰出一个深坑。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当中,居然有异人!”从死亡边缘回来的老妇人,挥袖将冲到眼前的阴如南震飞后,冷冷扫视四周。 这一下,显然是宣告了莫老板等人的计划前功尽弃! 众修士的脸色顿时难看异常。 偏在在这时候,有人悠哉悠哉道“你倒是不蠢,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没人告诉你!”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抱着宝宝的张天流。 “把我放下。”宝宝红着脸道。 张天流随手一扔,宝宝唉呀一声摔在地上。 以她归真修为,不至于如此,只是太过突然,谁能想到这干死的公子流居然会扔萌翻天下,可爱无敌的她! 第二九零章 瞬息万变 老妇人冷眼扫向张天流,阴恻恻的笑道:“是,老身本想留到最后,既然提前找死,老身送一程。” 张天流冷冷一笑,不再多言,一个闪身出现在院墙上,翻掌间,风势变化。 老妇人顿时感到不妙,一记掌风震碎张天流脚下院墙,同时单掌擒拿再次一伸,臂膀伸展到了极限时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延伸出去,如盘卧的长蛇跃起咬人,在张天流脚下院墙爆碎的同时她奇长的手臂已经伸到张天流面前,眼看要掐住张天流咽喉将其捏死,却被张天流身前一面彩光羽盾挡下。 转瞬间,肉眼难见的乌羽沿着老妇人奇长手臂沿途斩削,将她长袖寸寸瓦解,并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老妇人手臂暴涨,一团雄浑的真气将乌羽震飞,五指化擒为指,一指洞穿彩光羽盾时,张天流已飞身后腿。 瞬间的交锋,竟谁也奈何不得谁! 换做普通归真,根本无法抵挡老妇人突袭而来的手。 即使有法宝护体也很难抵挡,张天流重新祭炼的鸳鸯刃在如今大陆上已经属于至宝了,即使如此都挡不住老妇人第二击,她还是只凭肉身! 看着破碎的墙壁,张天流面色铁青。 这个位置与高度,是他施展九宫最佳地点,一旦开启,他便可将莫老板瞬移到老妇人身边,再让宝宝控制府主躯壳,必胜券在握。 可在出手瞬间对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奇门传人!身上秘密还真不少。”老妇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风向变化让她险些反应不过来。 她并没有第一击就夺张天流性命,是因张天流在死前必能施法成功,若再让莫老板近身老妇人可没有把握凭自己能力脱离浑沌天刀,至于老头子,对方还有另一人!那个女娃绝对是克制老头子的最佳利器。 所以她一招击碎墙壁,让张天流无法脚踏实地开启九宫。 接下来只要击杀宝宝,让老头子牵制莫老板,她就能轻而易举的杀光所有敢于反抗之人。 短短一瞬间,双方都知道对手在想什么! 不过张天流始终棋差一招,因为错失这次机会再难获取! “在不动真格的,就再没机会了。”张天流斜眸瞥了眼阴如南。 “三息。”阴如南说这,突然凭空消失。 没人能看出他是怎么消失的,包括老妇。 虽然她修为高强,眼里非凡,但阴如南的速度似乎不再是冲刺,腾挪这些步伐,而是一种先人一步的境界! 换做是当场的修士,无一人明白什么叫先人一步,知道也只当是字面意思,但在老妇这等层面的修士眼中,先人一步就是提前跨越到了下一瞬,甚至下一息! 斗法之时,修士的一瞬犹豫足矣致命,就像刚才,如果老妇当张天流是准备施展什么术法,或引风汇聚,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她把最糟糕,如今最稀有的奇门传人算了进来,才毫不犹豫的震碎院墙,化解了死境。 可阴如南如能先人一步,根本就无法防御! 但他修为太低了! 即使身怀无上神通,也未必能伤得了她! 在阴如南消失瞬间,老妇内心就判断出应对之策,刹那,老妇周身突然出现重重叠影,宛如流影剑,往左一步,拉出十几道身影,往右一步,又是十几道身影,快速的两步横踏,她已置身在模糊的叠影之中。 与此同时,府主躯壳扑向了宝宝,目前也只有女娃能控制她的行动,只要逼得她无法施法,不论是阴如南的先人一步,还是莫老板的刀俎,都不可能在越来越多的重影中招到她的真身。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不论她重影再多,本体始终只有一个,而张天流就能看破她的重影,找到真气最为雄厚的老妇本尊! 几乎在阴如南消失、老妇重影出现与府主躯壳动身之时,张天流抬手,无数冰刺如拔地而起的竹林,刺在府主躯壳上碎出漫天冰晶,虽无法伤到他,但随着冰刺的熟练越来越多,立刻将他速度拉低,虽百丈距离,却有一片冰树林阻挡,成为没有灵智躯壳的极大障碍。 先一防,紧接着就是一助! 一盏盏小巧的琉璃灯从他双掌间凝聚的真气里飞出,飘到老妇四面八方,分别射出一道光束,光束对人无伤,却能洞穿老妇的虚影! 与此同时,似乎置身在另一个世界的阴如南,在这个缓慢到宛如静止不动世界中,他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翻掌间一柄兽牙匕首握在手里,跟随他冲锋一刺,正中光束穿不透的老妇后心。 “嗯?”阴如南没有因为一击得手而感到欣喜,反而是面露悍然! 在匕首刺入老妇人体内的刹那间,一股恐怕的竟将兽牙匕首吞噬了进去,同时还想将他拉入其中! 短短一瞬间,他半条手臂已经没入了老妇背后,惊惧之下他挥手一斩,自断半臂狼狈逃出。 “蟹蟹蟹……”老妇人阴沉的怪笑想起,她周身的虚影随之变淡,显出一个根本不是人的怪物! 正如她的笑声一样,这玩意像极了螃蟹! 却比螃蟹更加的狰狞,而且螃蟹躯壳只是下身,它的上身还是老妇人的样子,不过双手已经变成了一双长满倒刺的铁螯,而阴如南的半截手臂就是被一只铁螯夹住,另一只铁螯是正打算夹断阴如南的脖子,却不曾想他竟舍弃手臂,先一步退走。 从琉璃灯破分身到阴如南断臂退走,一切不过是瞬息间,如果用秒来计算,最多零点八秒! 零点八秒,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老妇……不,是货真价实的妖妇想好了反杀的对策,虽然失败,但重创一个异人,接下来这群人更加难胜。 妖妇铁钳突然边长,如之前攻向张天流的场景,这一次目标却是受伤倒退的阴如南。 阴如南瞬间又是消失,但妖妇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双钳横扫,将庄园内的建筑假山,树木花圃一并摧毁,最后在墙角将阴如南逼了出来,并一钳拍得阴如南口喷鲜血,砸碎院墙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靠,还战力第一呢!”张天流大骂。 第二九一章 如何决断 不可否认,换做张天流,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也绝难逃阴如南刚才的绝命一击! 因为那种先人一步的能力,同阶之下绝对无敌! 虽然还不清楚他先人一步的时间是多少,是一秒,还是一息,范围也不好掌握,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百丈之内,你在看到他消失时你已经死了! 修士提气运功都没他快,稍有犹豫必死无疑。 这种能力,极有可能是掌控时间的异能之一! 称之为战力第一毫不为过。 可脑子就不行了! 至少在张天流看来完全不行! 藏着掖着可以,毕竟没机会,过早暴露很可能适得其反。 但没让你去贴身攻击啊!虽然贴身最有效,而且妖妇肉身很强,他的乌羽也无法破防,但攻她眼睛啊!自己为了给他制造机会,还专门让光束找她脸,结果这厮从背后偷袭! 而且妖妇是故意把背后这个打破绽露出来的,因为即使知道他会袭来,也很难防御,阴如南太快了,为什么叫唯快不破,拥有时间异能的他,你根本防御不了,只有等他靠近,你知道他会从你什么地方攻来,从而提前出手让他一头撞入陷阱里。 斗法比的可不仅是什么功法术法,还有心机! 刚才,阴如南出现在妖妇背后时,其实正好踩在了妖妇下身的蟹背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妖妇更加确定他偷袭的方位,这才着了道! 虽然张天流通过真气看到了妖妇的肉身变化,但太快了!零点八秒时间他怎么提醒? 完全只能依靠阴如南自己了。 可他偏偏就着了道! 你说他的失败,是因为认为对付的是人嘛,偏偏这厮还是猎妖队的一员,混迹东海几十年咋就没这点防范意识? 难道他目前没还遇到妖? 不论如何,失败就是失败,张天流气恼也没办法。 虽然打斗很短暂,但张天流看出了一些问题! 妖妇实力的确强,真气也很恐怖,但她明显舍不得用! 这就值得猜疑了! 妖妇的所作所为,看似想吞噬他人真气修炼,可区区应天对她而言就是杯水车薪,完全比不过此地磅礴的天地元气,她为何不吸收此地元气修炼?是因为妖的缘故? 可不对,瑚妖也是妖,人家就吸收天地元气,跟普通的人类修士一样。 难道说她无法修炼?只能通过吞噬他人真气提升修为? 但这也不可能,能运转真气就应该能修炼,除非她丹田受损,可张天流怎么看,都没看出她丹田受损的痕迹,到是看出了她的弱点怕火! 不过这怕火的程度有点低!普通的火她肯定不惧,地火应该也不怕,而是更为高阶的火!恐怕要玉境,乃至第五境级别的火才能伤害她。 “咦……她丹田里怎么会有阵法?”张天流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细微的情况。 在妖妇五彩斑斓的丹田中居然有阵法存在! 这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张天流阅书无数,但目前看的都是低等的玩意,还不知道妖妇丹田里的根本不是阵法,而是封印!只是这种封印很繁琐,还会慢慢抽取被封者的修为增加封印强度,并断绝了被封者炼化真气的能力,故此妖妇才无法吸收天地元气,只能吞噬他人真气维持自身。 否则她早就因为真气枯竭而死。 张天流是看不出封印的厉害,不过从妖妇珍惜真气的行为上看,多少能猜出这婆娘丹田肯定有问题! “原来是没牙的老虎。”张天流笑了笑,突然高声道:“别打了。” 从阴如南被击飞到张天流开口,也只是过了两秒! 一些不怕死的修士还准备出手呢,而另一些也打算逃跑,剩余的都在帮助张天流阻挡府主躯壳,妖妇则刚想往这边来收拾张天流和宝宝,全都因为张天流一句话顿了顿。 “想通了!”妖妇也不想大开杀戒,弄死这些人她还要等一甲子,而且现在石狮子偏离了大陆,已经进入海域,之后恐怕很难遇到修士了。 只要留下二十人,培养到应天,加上以立与鸾儿的真气,她就能暂时冲破封印,将此地天地元气吞噬一空回复鼎盛时期,即使无法完全解开封印,也能凭借强悍的修为做她想做的事。 当然最好是都能留下! 她可不会嫌多。 谁知,张天流却一副胜券在握的道:“再打下去,你未必讨得了好,我看你,也不希望我们跟你碰得两败俱伤,所以我希望大家和睦共处,我们借此地修行,你不可伤害我们……” 没等张天流说完,妖妇便道:“做梦。当然,我不会杀所有人,还是之前的话,不过这次我慷慨,只取四十人的一身修为,至于没了修为能不能活与我无关,如何推选四十人是你们的事,否则我不介意在等一甲子。” “不,你介意。”张天流好似看穿了妖妇的心态。 妖妇冷眼一瞪,未及开口,便听张天流道:“你时间不多了,合作,共存,我也能想办法帮你解开你丹田里的那玩意,否则现在继续打。大家也不用怕,她修为虽强,但她真气是用一点少一点,咱们慢慢游斗,早晚耗死她!” 不得不说,张天流真会诈! 他其实也不对确定妖妇丹田里的阵法是什么,但从妖妇的行为来看,她的确是舍不得浪费真气的,而且他也没说妖妇丹田里的是阵法,只说是玩意,至于什么玩意,别人不清楚,她作为当事人能不明白么! 果然,妖妇一听张天流说她丹田的那个玩意,她便是浑身一震,内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可就在妖妇犹豫不决时,突然,恢复过来的莫老板从墙砖堆中爬出来出高声呼道:“不可!” “没错!”阴如南带着重伤艰难走来道:“她应该是被限制了,如果你帮她解开,试问还有谁能阻止她?” 其余修士闻言也纷纷出言。 死又何妨? 如果让这样的妖孽恢复,那才是恶梦! “蟹蟹蟹……”妖妇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她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张天流看他如何决断! 张天流的确准备了后手,但这后手很脆弱,因为是隐藏在暗中的三女,他需要莫老板再一次的控制妖妇,即使没了阴如南也有三女取妖妇性命。 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妖妇已经知道他学了奇门九宫,时刻防备根本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施展。 他知道继续打下去他们都会死! 可坚持和睦共处很难服众,这批人毕竟是猎妖队,从小被灌输守护大陆的想法,面对这样的妖,宁可战死决不投降,但这自然是建立在有胜率的可能性上,而且在外界打不过还能逃,如果只有绝望他们会顽抗到死吗? 不论别人怎么想,张天流坚信不会! 异人死了,修士绝无获胜可能,他们必然会屈服从而选出四十人献祭给妖妇,那么他们的死就是白死! 第二九二章 谈和 要问张天流讨厌什么,就是前功尽弃! 要问最讨厌的,就是不仅前功尽弃,还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并且,别人对你的努力还不领情,对你的执着与牺牲无感,没有贯彻下去的想法。 当然,人之常情。 老大死了小弟没必要拼命。 别看现在这批修士叫得凶,一副为苍生与妖同归于尽的气概。 那是因为还有高个的顶着! 所以他们的愤慨张天流却当是放屁。 “唉,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么就上,我刚才施术有点累了,那个,阴如南和莫老板伤得也挺重吧,暂时的退居二线歇歇,大家给我们拖延住,只要一天我们就能恢复全盛时期,必能除去老妖妇!” 张天流此言一出,众人心里同时冒出“开什么玩笑!” 他们这里只有两名应天,与其都是归真! 应天都无法抵挡老妖妇的一击,何况是归真。 还抵挡一天,完全就是送死啊! 真轮到送死的时候谁不惜命? 谁能保证自己死后别人还会送?万一不送呢!万一我死了你们划拳筹够四十个输家送给老妖妇换取苟且偷生的机会,这冤我找谁诉去? 这一刻,多数人的想法与张天流不谋而合! 尚有一丝可能,修士都不可能送死,何况这样送,死得也太没有价值了! 老妖妇是一出手就要人命的存在,不是说重伤就能退场的,人家阴如南有异能,他们有什么? 不干,绝对不敢,送死什么的绝无可能! 没人领头战,也没人跟随张天流求和,因张天流一番话导致众人陷入十分尴尬的局面中,包括莫老板和阴如南。 他们是真无法再战了! 别看莫老板之被一撞,但他半边肩膀都凹陷下去。 阴如南更惨,断了手不说,此刻还暗暗咳血,显然胸膛断骨伤及内脏!撑不了多久了。 要是汤靖承在,那自然能继续打,毕竟肉盾是必不可少的,现在能打的只有张天流这个远程输出,宝宝还行,可她没有机会控制老妖妇了,只能控制府主躯壳,其余人完全指望不上,去一个送一个,怎么打? 偏偏这时候,老妖妇不打算给机会了。 “看来你们还在仰仗着二人,那么我先取了他们性命,给你们充足的时间好好考虑!”对老妖妇威胁最大的无疑是莫老板和阴如南! 虽然她看破了两人的异能,但想要防御真的很难! 被莫老板近身就再也没机会了,阴如南也不会傻到被她的破绽引入陷阱。 这就是异人的可怕,能把上古时期各大门派逐一歼灭的异种,靠的不是一步一脚提升上来的修为,而是如开挂般的异能! 而异能再配上修为,就是眼下这些人! 他们身后比他们修为高的足有上百,却只能指望他们几个。 此刻不除,后患无穷! 眼见老妖妇要动手,张天流无奈一叹道“是我跟你谈和与他们无关。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怎么想,世间谩骂我耳根都听起茧了,保他们,只是因我生而为人,总得为人做一些事,也好显得我这人有点人情味,不至于一辈子打光棍。遥想上次相亲,就因为我的处处算计,把人姑娘吓跑了,你说我可怜不?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她,她要不报仇我能费尽心力的算计别人么?结果那妮子一声不吭走了,还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我,所以我就反思,觉得对人好一点,或许就没人觉得我恶心了……” 碎碎叨叨的,张天流都把大伙给说懵了。 老大!现在是和老妖妇大战的时刻,你说什么人情味?还男女之情,能清醒点吗?大伙就等着你打主力呢,好让咱们在后面眼神助攻,瞧见苗头不对也好投降啊。 “所以,你的打算是……”老妖妇停手问。 “我个人与你谈和,我的条件还是和平共处,他们谁反抗你杀谁,但他们不出手你不能伤害他们,除非我无法帮助你。” 老妖妇笑道“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你!” 言下之意,没人敢主动对她出手,她也不可能给这些人机会,未来能靠近她的只有张天流,而张天流如果无法帮助她留着更没用。 所以接下来死的第一人必是张天流! 没人跳出来帮张天流说一句话,就是躲藏暗中的阿七和暮晚也被孤清用剑指飞快的封堵穴窍,阻止两女出去坏事的打算。 因为她们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办法解决老妖妇的问题,老妖妇修为太高了,连她都无法克服的困难公子怎么帮? 这很可能是缓兵之计,给莫老板和阴如南争取疗伤的时间! 要打败老妖妇没有他们二人很难。 她们明白,众人也看出来了! 老妖妇自然也知道,但她是真不想大开杀戒! 让局面缓一缓,待这些人冷静之后,会选出四十人的。 何况他们修为还不够,虽然这里天地元气浓郁,天差地别不缺,但想要修炼到应天最慢的也需要十几年。 她不急。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回去。”老妖妇终于发话了。 伴随她的声音,一股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心惊胆战,居然生不出一丝抵抗的情绪!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张天流的话什么意思,老妖妇之前跟他们就是玩!从没有真正显露实力。 他们见过最强的也不过是第四境,而老妖婆现在的威压恐怕在第五境,这还是被限制的情况,她的全盛时期究竟有多恐怖,如果张天流真能解开她的限制,真如阴如南担心的,没人能治她了! 可总比眼下送死要强,何况张天流有能力吗? 五境妖孽都搞不定的事,他一个归真如何办得到?多半还是拖延时间。 很快,先有一人离去,随后转眼走了一空。 “小张,别死了啊!”宝宝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张天流险些被她叫得一个趔趄,就算她真实年龄也没自己大吧。 “你们还不回去,哦等等。”说着,张天流施展蚕丝手,将阴如南断掉的手臂摄入掌中,走到阴如南面前,飞快的给他接上断手,再以金针定脉,疏通净灵真气飞快的帮他恢复全身伤势。 这一手,连老妖妇都看得暗暗吃惊。 又给莫老板治疗了一下,张天流对二人道“有时候打打杀杀真没用,凡事多动脑,平日里的聪明都哪里去了?别因为死了几个人就乱了阵脚,很难有下次了!行了走吧走吧,回去好好自惭形秽,让贼给救了,丢人不。” 阴如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迟疑的离开了。 莫老板则将一个包袱交给他“要死,也当个饱死鬼。” “你咋不给我一包烟呢。”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自己都没有。” 被困此地半年多,带的烟早没了。 第二九三章 抽水机 张天流端坐在峰顶青石上,望着下方波涛汹涌的天河愣愣发呆。 “一个时辰了,你还没看明白吗?” 老妖妇盘坐在不远处,目光森然的盯着他“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很清楚拖延对我是不奏效的,那三人的把戏老身已经摸透,他们无法再奈何老身。” 张天流抬头,注视老妖妇道“看明白了,但太复杂,你把前因后果告诉我,或许我能从中找到破解的办法。” “你当老身蠢吗,听了前因后果又能如何。” “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吧,人和妖的封印术是不同的,那是因为人体和妖体的气走路线差别很大,施术方式也不同,结成的封印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老妖妇眉头一皱,想了片刻开口道“万年前,我与老头子以六境修为前往天涯,开始很顺利,不足千年我们都得了几次机缘,成功突破到七境合道,自以为凭次修为能闯断海,结果遇伏,又被同行之人暗算,若非有这石狮子保护,我们根本无法活着回来,但也因此石狮子遭到封印,我们无法自如开启……” “这么说来,石狮子的封印与你体内封印有联系。”张天流问。 “对,石狮子外的封印如整个大阵,而我们则是阵眼,阵眼无法脱离大阵,除非外力破坏,但如果石狮子重创,它会更疯狂的吞噬我的妖力。” 张天流皱眉道“你能操控石狮子吗?” 老妖妇摇头“不行,此物乃是我那老头子的至宝,也因此他死在我前面,不过临死前他应该用了某种办法破开了一重封印,并让石狮子在日食时吞噬附近修士,助我破封。” “为什么选择在日食?”张天流不解道。 “与封印有关,只有在日食时,石狮子的封印才衰弱,老头子也猜出此封印与日月星辰有关,借的乃是星辰之力维持封印。” 说到这,老妖妇瞪着他道“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什么。” “你们应该得到了什么东西,才被他们惦记的吧!” 此言一出,老妖妇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不等她发作,张天流忙道“别介意,我只是随口一说,怀璧其罪的道理我很清楚。还有一点,跟你们同行并偷袭你们的家伙既然是人,那是什么修为?” “合道巅峰。” “就是七境?”张天流暗暗惊讶,又道“看来他对你们很了解啊,也应该知道你们有石狮子这件至宝,所以才用了阵中阵的方式搞了重重封印,环环相扣,一损俱损,厉害!难怪你体内封印不单单是复杂,还与此地天地元气有关系,既然他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局,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或许还在寻找你们。” “这与你无关吧。”老妖妇脸色阴沉道。 “了解了解,对了,断海是什么地方?” 老妖妇脸色更加阴沉。 “不说算了,你那玩意我能解,是时候谈条件了。”张天流大言不惭道。 “你说解就能解?”老妖妇嗤笑。 不是她看不起张天流,以张天流表现来看,同辈之中近乎无敌,可是等阶太低了,区区二境就像破界七境巅峰布下的封印,可能吗? 张天流不管对方怎么想,认真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封印被解,对方会感应到吗?虽然他一直没找你们,但封印术很难讲!” 张天流对封印了解不多,因为大陆现存的封印术都是很lo的玩意,拿游目印来说,古籍中都属于无法登堂入室的玩意,可在今天却成了稀罕物! 就这很lo的术,如果对方破界张天流也会感觉到,更何况这种大封印术了。 “应该不会。”老妖妇摇头道“他只差一步就渡过断海登天涯,绝不会为了我们而前功尽弃,否则我们也无法活到今天,但不排除他派弟子来寻。” 说来说去,还是把断海介绍了一点。 过了断海就是天涯! 七境也是九死一生,看来这难度有点大! “行吧,你体内封印虽然复制,但其实不难解除,这玩意怎么说呢,其实就像抽水机懂吗,它也是需要补给的,没有油了就废了,你只要断了它的能量来源,不攻自破。” 老妖妇还以为张天流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越来是这种低劣的伎俩,她嗤笑道“果然是小辈,什么都不懂就指点老身,老身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抽水机,但如果断了封印力量,它会立即把老身榨干的。” “要的就是榨干!”张天流点头道“你妖丹一毁,封印不就破了。” “开什么玩笑。”老妖妇脸色铁青道。 “所谓破而后立,人家就断定你们没这勇气,你们还真着了道,要是早早舍弃妖丹重修,或许早就回复昔日辉煌上门寻仇了,何至于苦等万载还死了一位。” 老妖妇气的脸色涨红道“你知道我们蟹族走到这一天有多困难吗,舍弃,说得好听,没了妖力就是你们这些二境修士都斗不过,哦!老身明白了,你是想让老身自寻死路吧。” 没法谈了! 张天流很无奈。 他是看穿了封印,但他也无能为力,因为老妖妇体内封印太复杂,人家的定时炸弹还有两根线给你选择,而这玩意,数以万计的节点,胡乱破坏一处很可能就炸了! 所以他才提出一劳永逸的办法,这也是所有阵法包括封印术的最大弱点。 当然,研究此道的修士也是想尽办法的隐藏这一点,所以才弄出来五花八门的封印术,想要一重重的破解,必须要有给施术者同样的知识量,阅历,包括天赋经验等等,才有机会抽丝剥茧解开一切谜团。 张天流距离这一步差的太远,他如果要一重重的尝试破解,不知到猴年马月去了,现在谁耗得起? 老妖妇明显不相信任何人,让她舍弃妖丹是绝不可能的。 “这样吧,先给我十年时间,期间把你所会的与所有的藏书都交给我,当然有阵法和封印之术的最好不过,如果这也无法满足,我真没办法了。” 老妖妇考虑了很久,随后起身道“跟我来。” 第二九四章 韫海山潮卷 “不愧是前往过天涯的人,藏书果然丰富!” 偌大书屋中,张天流看着堆砌的万卷藏书,满意笑着。 “这些书,都是我那老头子收集的,我只让他选了对我有用的看看,取余从未翻阅,具体有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找。” 老妖妇给张天流敞开方便之门,倒不是说信得过他,只是十年内张天流不可能通过看书就能击败她。其余人,包括异人同样。 张天流拿起一卷摊开,目光飞掠一扫,卷起放到原处拿起第二卷。 他看得极快,但在老妖妇眼里却是在寻找阵法与封印术一类的书卷,因为就是她也不可能做到一目阅尽。 这不仅需要灵眼,还需要强大的识海,两者必不可少。修士的过目不忘有夸张成份,记人脸可以,记山势地形也可以,但要记住一眼扫过的蚁巢附近有多少蚂蚁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七境无法办到。那么不是找解封书卷很难解释张天流举动。 “你安心找,十年内不会有人打搅你。”老妖妇转身走出书屋。 言下之意,张天流如果没办法,十年内都别想离开,十年后恐怕命都难保! 张天流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主,适应能力就跟小强一样。 “韫海山潮卷……”张天流拾起一卷,只看一眼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韫海山潮卷目前只收录了二十八卷,具体还有没有张天流不知道,耗费三天看完的他深深感到震撼。 这不是什么功法秘术,只是地理海域的知识,很广阔,此卷记载中,这方天地就是一个形如蛋糕的玩意,一层层的,最底层是辽阔无边的大海,海中有无数岛屿,却在张天流这等俗人眼里是能堪比地球陆地面积的大陆,天涯为第二层,具体之上有没有这书卷中并无记载,而且所记录的岛屿极少,不过多数记录的岛屿,上面有什么物种都有详细的描写,很有山海经的味道。 现在很少书是值得张天流去细看的,包裹功法,虽然他看了很多的归真功法,乃至符图门的应天功法,他也只是匆匆一眼,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类型的功法,贪多嚼不烂,自然选自己感兴趣的,帮助最大的。 但这种开荒籍,他都回细细品读,不仅了解世界框架,还清楚每个物种的特征及危险性! 别的不说,老妖妇的种类他是弄清楚了! 其物种确实属螃蟹一类的壳甲动物,不过卷中称其为“顽丑”又称“石居”,是海中很普遍的一种蟹类,因体型过小不在海兽行列,而是海虫! 也非虫比兽弱,只是划分如此,成了妖之后都厉害,成妖前虽然不敌海兽,但海虫多数群居,就跟陆地蚂蚁一样,只有少数天敌海兽敢于招惹,普通小海兽如银鳞鲨是绝对不敢惹的。 此虫成妖肉身极其强悍,刀枪不入,法宝难伤,却唯独惧火,这与张天流观察老妖妇的抗值一模一样。 阴如南用匕首去刺她,就算成功刺中后心恐怕也伤不得妖妇分毫。 张天流的乌羽能伤其皮毛,还是因为得到过万年火髓的淬炼,本身暗含火属性。 “如果让妖妇知道,莫老板异能只是控制,无法破防,想必她完全不会忌惮,不过没人想被控制,谁知道被控制的中途被做了什么!” 张天流笑了笑,开始翻看其余古籍。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天流没有离开过书屋,外面的修士虽然焦急,但当下除了修炼他们别无选择。 虽然老妖妇点名要应天献祭,但过半的修士还只是归真初中期,他们没什么好担忧的,至于中后期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修为低的反而庆幸! 孤清、暮晚和阿七虽然内心无法平静,可面对老妖妇,她们也只能抓紧时间修炼,妄想修为提升后能解救公子。 其实就算让她们修炼六十年,到达应天乃至玉境都不可能是妖妇对手。 开始还活在妖妇的阴影下,但随着时间流逝,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众人除了修炼无所事事。 这地方,的确没有看着的大,天河之下全是幻境,整个天河界的面积很可能就是石狮子的体积! 转眼五年过去,天河里一只处于风平浪静的局面,众人似乎习惯了这里枯燥的日子,除了修了,就是偷偷摸摸的搞一些材料炼丹,炼器,相互之间还偷偷交易,毕竟不是谁都会炼丹,在这里会炼丹的只有四人而已,无疑成了香窝窝。 “钱兄,我刚炼制好的这柄火玉飞刀,可如飞剑般操控伤人,换你一瓶养脉丹够了吧。” “赵兄开什么玩笑,火玉飞刀固然不错,但你当我的养脉丹还是曾经的吗?这些年我的炼丹术提升如何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所用材料皆是极品,只能给你两粒。” “你啊!我炼制的兵器也不是以前的货色了,你再认真看看这火玉飞刀,放外面,我能换一座城!” 钱丹师郁闷道“可我拿着也没用啊!” “你这话说的,我要丹药就有用了?指不定咱俩都成了那四分之一呢,但日子还不是照样过,若能出去,此刀必助你大杀四方!” 钱丹师和赵炼器发现说多了都是泪! 最后还是交易了,就当换个希望! 这样的事情修士间没少发生,借着此地的元气浩荡,材料充足,又是炼丹又是炼器,还互相交流功法,探讨心得,倒也是其乐融融,只是心底都埋藏了一颗定时炸弹! 眼下时间过去一半,也不知张天流那小子怎么样了,或许早死了,老妖妇迟迟不动手是暂时没有动手的必要,等他们应天的人数上来,或许就是死期! 目前至少有近十人修炼到了归真巅峰,只差一步了! 借此地元气,还有天材地宝炼制的上品丹药,突破对他们而言是轻而易举,问题是谁敢? 有些人干脆干起了老本行,借此地灵气浓郁,把自己携带的一些珍稀灵植种上,也有人培养自己随身携带的灵兽,例如宝宝就有一只雪貂,本来还称不上灵兽的,最多是开了灵智,但在这里待了五年后,居然变成了灵兽,踏入了修炼门槛。 其中有一名修士带了一只红眼灰貂,还是公的,恰巧宝宝的雪貂是母的,想让它们撮合撮合,宝宝不愿,奈何她管得了自己,喝止住修士,却管不了灵兽天性,人家修士何等精明,放出灰貂不管不顾,灰貂则终日在宝宝居所附近转悠,终于在宝宝一不小心下,雪貂怀上了! 这可把宝宝气得不行,找莫老板和阴如南想找回场子,可这两人那里顾得上她啊,这两头畜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疯狂虐狗是让人不爽,但那是人家的权力! 第二九五章 抑制不住的突破 宝宝难受啊!看着雪貂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然后突然消失了几天,等再见到时,屁股后面跟了四只杂毛小貂! 宝宝都快疯了,也因此,天河界里难得热闹一下,多了些趣闻。 宝宝虽然不舒服,但看着四只小貂懵懂憨厚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唉,没什么好货色啊。”红眼灰貂的主人特地的来瞅了一眼,顿时大感失望,气的宝宝直接将他控制,自扇耳光整整一刻钟。 不是修士没办法解开,只要用真气震退宝宝,她的控制能力不攻而破,但毕竟是猎妖队的一员,大伙都知根知底,论背景他虽是传人,但师父已经去了天涯,宝宝呢,且不说她老爹有多恐怖,那是在外界的。就说阴如南和莫老板绝对会帮她,自己错在先,认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要在不舒服,干脆就把我这头红眼灰貂拿去吧,多生几胎,搞不好会出现异种!” “滚。”宝宝再次操控他一头撞穿了院墙。 人是走了,可红眼灰貂却留下了,怎么干也不走。 人毕竟是一家子,而且野性逐渐褪去,灵性焕发,已经有了当父亲的责任感,这才非得留下照顾四个小子。 从此以后,宝宝的院子就热闹了! 几头貂兽是上蹿下跳,肆意的糟蹋附近的灵植,若不是这里的灵植遍地都是,别的修士必然会看的吐血,特别是丹师。 却也因此,貂兽成长很快,加上灰貂主人这位驭兽师的刻意传授,教会了这些貂兽修炼之法,它们才逐渐老实了,但没过多久,第一批的四个小家伙是老实,可第二批的五个小家伙则开始闹腾了! “还是没有异种啊!果然几率太低。”驭兽师也不急,他很清楚异种出现的几率是万分之一,只所以执意这样干,只是闲来无聊,想要验证一下本门的秘典是否记载属实。 雪貂和灰貂几乎一年两胎,一胎四五个,其爆崽的效率之高令人咂舌,但到了第三年后,它们却没有再生。 宝宝也从最开始的不爽变成了习以为常,何况二十几头可爱的貂兽围着她转,别提多幸福了,不过今年过了半年了也没见雪貂肚子有动静,她自然也疑惑。 “应该是白雪和赤眼知道再生,就会影响此地环境了,它们都是有灵性的,不会毁了自己居住的家园,所以把心思放在修炼上。”驭兽师经验老道,通过他的讲解,宝宝学会了很多,却不知在潜移默化中,自己成了一名驭兽师! 驭兽师笑道“以后这些貂兽修炼有成,牙爪锋利,行速如风,结合你的控制能力,那是控谁谁死!” 驭兽师给宝宝指点了一条明路。 宝宝能力的确强大,但很难伤到修士,而她控制了对方后她无法在出手,别人却能用真气外放逼退她,甚至特殊的真气,如张天流的冰寒之力还能灭了她!故此她的控制能力缺陷极大。 但如果有灵兽情况则不同了,瞬间的控制,灵兽瞬间的出手,对方只要修为没有高出一两个大境界,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貂属于鼬科,同体型兽类中近乎无敌,唯有猫科能一较高下。 不过这里的灵兽可不是狮子老虎平头哥这些野兽,论实力,这里最弱小的小貂兽也能瞬间撕碎大型猛虎的咽喉。 “你的雪貂是风貂,我的灰貂是雷貂,它们的幼崽必带风雷属性,不过目前很难激发其血脉中的天赋,我这里有培养风雷貂的秘籍,没事多看看。” 驭兽师帮宝宝培养的是正是风雷貂,不过是要后天蜕变而成,而非天生,天生的风雷貂正是他期盼的异种!可惜二十几个崽子里无一是异种,都是普普通通的小貂兽。 万分之一的几率,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诞生的,何况父母体也不是什么强大的貂兽,几率或许更小。 宝宝也是闲着没事,翻看了一下后略微惊讶。 秘籍里的风雷貂很厉害,一旦成妖可御风而行,拥有雷爪的天赋技能,被雷爪击中的伤势很难愈合,而且全身麻痹,真气也无法调动,结果自然是任她宰割。 除此之外,风雷貂还会通过它臭腺施放毒气,这成了妖后的臭腺自然不是普通貂兽可比,不过风雷貂的毒并不可怕,有专门培养毒貂的法子,驭兽师也一并传授,具体要不要培养是宝宝的是。 “我如果死了,就靠这丫头继承我百兽门了!”驭兽师也很无奈。 他不打算拖延下去了,五年前他就到了归真巅峰,作为修士,他无法抗拒称为应天的诱惑。 就为了四分之一的可能,便放弃称为应天,就算活着出去恐怕也会惨遭心魔摧残,此生再难突破! 而成为了应天,多多少少都有应天成圣的可能性在! 此生不行,下一世或许就有开挂般的人生。总归是一个盼头。 整整八年,多少人因此受尽折磨! 他们的梦想就是突破到应天,当然,玉境、天涯也都是梦想,可应天都不到,遥不可及的是梦!而今,他们只想突破到应天,实现不难,却因为四分之一的人要死,都心存畏惧! 驭兽师最先想明白,他看开了,应天迈入玉境需应劫,如果自己突破应天而不死,回到外界,他必然念头通畅,修炼一路平坦,突破玉境也是指日可待! 这就是自己的劫,为何不应? 驭兽师突然扬言闭关,最后的两年内谁也不能打搅他。 此言一出,众人都明白了! 有人也一同随驭兽师应此劫,有人却还在徘徊,犹豫不决。 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这也是修士宗旨,没有对错可言。 一团肉眼可见的华光从驭兽师居住的屋子中绽放,即使相隔十几里,书屋中的张天流依然感应到了。 对此他毫不在意,把书卷一放,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味。 书屋小门被推开,以立走了进来道“如何?” 他每年都来一趟,今年来的过早或许是有人突破的关系。 “有点眉目,再有一年能十拿九稳。”张天流不是吹牛,反而是低调了! 其实他早已经从一些封印术的古籍中,找到了破解之策,但他真不急,现在才八年,还有两年时间挥霍,借此地灵气多修炼修炼,最起码,把他在这里看到的一部功法修炼到一重再说! 第二九六章 四力归真 琉璃宝盏是心法,延长入定时间。 寒缠劲偏向术法,近可主攻,远可辅助。 除此之外,张天通的只有开觉的散气法、蚕丝手、御灵通语术以及流影剑法。 奇门九宫是他偷学研究所得,如照葫芦画瓢,没有正儿八经的系统学习过,故此没有得其精髓,因而施法条件极其苛刻,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想那宫姀、白霄国师,自己不居于中宫也能操控九宫之变化,张天流不行,他离开中宫术法自破。 妖妇的双修术虽然不错,能大幅度提升修炼速度,但过于凶险,虽以琉璃宝盏心法克服沉迷之弊,但始终需要两个人,而张天流最不喜欢就是靠别人! 从步入归真到如今,他完全没有正儿八经的修炼境界,缺的就是一部合适的功法。 而今,他在这书屋中沉静八载,将万卷藏书尽数细度,已摸索出自己的境界之道。 此法,是他通过此地一部妖族功法改变而来,妖功名为《四象惊禅》,乃是一名大妖为对抗某地佛陀所创,其幻化的四力合一之法极为独特,可谓包罗万象,力量如排山倒海,重重叠叠,其实也就是修炼之后真气充沛,胜之普通同阶四倍之多。 而且各方面都有所提升,恢复力,输出力,适应力,这些都提升了很多,简直是为张天流量身定制的一样! 虽然他丹田只有三力,但冰骨也算一力,只要将吸纳的真气由冰骨炼化,其冰寒之力加之净灵力、冥海力、云阴力,一旦成功他的真气提升难以想象! 自己冒死来此,费力游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功法! 当然,如果能顺手解决了老妖妇更好,威胁荡然无存,不过没杀掉也没什么可惜的,妖妇阅历繁多,关于天涯一行她知道的比所遇之人都要多,若从她口中得知一二,对未来行天涯铺路自然更为顺畅。 四象惊禅虽是妖功,但因为是妖修所创,而妖修是通过人体参悟,修炼方式其实跟人类修士相差不大,并非妖族天赋才可,唯一困难的是寻得四力! 真正的四象惊禅,是那名妖修猎杀了三头强大的异兽,取其妖丹修炼所得。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找一头强大的异兽便行,是要与自己力量不冲突,例如张天流所了解的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其实这四种力量是极难融合的,一旦相融不成那将是天崩地裂的场景,自身这片天地必然崩溃,俗称自爆! 欲融合此四力,必需有一力可降得住四力,并能牵引它们相生,而非相克,如此才能生生不息,获得极为恐怖的四象之力。 但极少人敢这么干,一个弄不好就爆了,惹不起! 四象惊禅用的是相近的四力,创出此功的妖修用的是金石之力,而张天流,冰、木、水、金,有点融洽,也有点毫无关联,毕竟金是突兀的,但因为此金为阴云水金,可以比较为流动金属,力也是柔和的,而非金石的强硬或坚韧。 四力已有,但要修炼此功张天流还要克服一些麻烦。 他还没用冰骨炼化真气,因为很难,一直以来他都是将自身真气注入冰骨获得寒冰之力,没试过从外部吸收。 自身力量与外来的力量自然不同,天地元气、丹药,天材地宝等都需要炼化才能获取力量,张天流也可以用自身力量通过冰骨获取寒力,问题是如此一来修炼就会出现问题,好比笔直的溪流突然遇到了九曲十八弯,修炼速度上自然就慢了。 不过克服这一点并不困难,冰骨炼化真气和炼化天地元气只是熟练度的问题。 换做施法,吸收天地元气施放冰寒效果奇差,吸收一刻钟最多能凑够拳头大的冰疙瘩,但从冥海之源中调动真气,瞬间可化处一座十丈高的冰山。 因此张天流才一直没用冰骨炼化外来元气,速度太慢了。 如今他研究此功也有五年,冰骨也一直在适应,已是今非昔比。 而今他距离突破一重就在节骨眼上了。 张天流凝神静气,运转四象惊禅同时识海默念琉璃宝盏心法。 一重之法,四力归真。 这一次入定,居然耗费了张天流三月之久,不过第一重依旧没突破,他不急,因为冰骨问题,速度慢是正常,何况能在十年内修得一重力张天流就满足了。 正式修炼到如今也才三年之久。 再次入定。 逐渐的,张天流的丹田似乎出现了一幅奇景。 盏中画,画中水,水上树,树上云,这是曾经的丹田形态,而今,在琉璃宝盏下方出现了一座灯座,如冰晶锻造,形若骨骸,似一双冰雕骨手捧起灯盏。与张天流打坐时放在腹部前的双手如出一辙,只是更显骨感与脆弱之形,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这一刻无疑是脆弱的,但随张天流修为提升,骨手将变得比金铁更为坚固。 不知不觉,冥海之源似乎变成了一汪寒潭,净灵树上也出现了白霜,当紫金云阴落下的再也不是雨滴,而是冰晶时,张天流修为也在一瞬间突破到了归真中期! 从入定中醒来,张天流长舒一口气。 他面上是无喜无悲,没有庆幸什么,视乎一切顺理成章。 微一运功,一团泛着紫金光泽的冰块浮现而出,冰块宛如小巧的琉璃灯盏,灯盏中似有枝叶与根茎的纹路,隐泛青光,十分神异。 张天流用力一捏,冰盏没有破碎,而是如精铁,又似泥巴般变了形! 在张天流松手时,随着冰盏内青光纹路暴涨,冰盏竟飞快恢复如初。 “绝佳的防御之法!”张天流这才露出笑容。 与四象惊禅不同,真正的四象惊禅是攻为主,也没记载什么防御术与之结合,而张天流的四力,偏向防御。 由研究了半天,张天流发现这种真气形态很厚实,但不是说不能攻,还需要相应的功法配合。 还在真气的适应力与张天流一样的强,流影剑法,寒缠劲包括蚕丝手都能契合,是可塑性极高的一种全新真气形态! 至少张天流从没有在那本古籍里见过这种可硬可软,适用于极多术法的真气。 目前除了火,好似什么都能契合,如此看来,对付老妖妇也没什么大用! 第二九七章 封阵 再度修炼,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钻入张天流肌肤中,由毛孔渗透入骨髓,再从头骨、肩骨、臂骨、腿骨、肋骨……如千万溪流汇聚于大江之中,由脊梁腰杆注入丹田。 旁人若发现必然会笑掉大牙。 吐纳自然是最好的修炼方式,因为快就足够了。 一口元气比得上毛孔吸入一刻钟的元气。 张天流是为捡芝麻丢了西瓜。 但他们岂会知道,张天流的基础很特别,这还多亏了散气法,若无此法,他想要形成这种修炼方式是极难的。 虽然速度依旧远不如吐纳,但对身体的淬炼是吐纳法难以企及的。 为是单纯的为了快,张天流何至于等到今天! 不论什么类型的吐纳法,以他的适应力配上琉璃心法进步都称得上神速,在这方天地中,不到十年张天流应该就能突破到后期,若再服用灵丹妙药,搞不好现在也跟外面一些修士一样冲击应天了。 但张天流就喜欢走不同寻常的路,要契合自己的基础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虽然毛孔呼吸法虽然慢,但未来张天流有办法提升,只要有吐纳法的三成功效,张天流就算成功了! 何况他也不是不能修炼吐纳法,只是四力需要一个均衡,任何一力的突出都回导致真气的变化,他现在施放的冰盏没有冰的坚固就是因为冰骨炼化的真气纯度远不如三传承。等均衡后,他想硬就硬,想软就软,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神技! 如此修炼了足足一年,张天流的肉身得到全方位的大幅度淬炼,已经跟普通的凡体有了很大区别。 他的肌肤变得异常的白皙,如玉面般晶莹剔透,且触之冰凉,如冷血动物! 用一片乌羽在臂上切割,虽能破开皮肉却不流丁点血液,因为伤口在瞬间冻结,随后被净灵真气修复。 “越来越不像人了。”张天流嘿嘿一笑,满意的起身活动了一下,发现不仅力量明显提升,柔韧性也大幅度的增加,重要的是速度更快了! 可惜,自从变成适者后,张天流的属性面板就成了问号,无法确切的知道自己的属性。 因为他的属性变化太快,一步一行都会有巨大的差异,全身的力量不断转化,导致灵魂芯片似乎反应不过来,干脆问号算了。 张天流对此没有太气馁,反而觉得自己的数据模糊更好,因为他不喜欢自身的情况让人家摸得一清二楚。 “张公子。”以立又来了。 推开门,以立笑问“可有办法了?” “嗯。”张天流这次没有拖延,虽然还有一年时间,但这一年做不了什么。 以立闻言大喜,离开带张天流前往妖妇的住处。 妖妇为了防止莫老板的偷袭,已经藏在了一座山中的密室里。 虽然她修为强大,意念敏锐,但架不住异人的专属异能! 也是,如果眼镜男在此,妖妇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逃脱莫老板的刀俎! 藏起来是最稳妥的,不会异人任何机会,若张天流无法帮她解决问题,她也不会立刻出手,而是先杀了张天流,等上十几年应天修士多了,也误以为十年没动静,搞不好张天流成功了!她在暗中除去莫老板等人,那这方天还有谁能奈何她!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她这种,要嘛不玩,玩就全力以赴,正面硬碰她是能打得过,之前的情况也足以说明她能碾压,但异人的变数又不得不防,或许还有隐藏的异人呢! “蟹蟹蟹……九年不见,修为渐长啊!”老妖妇一眼就看出张天流的修为到了归真中期。 张天流到她对面坐下,开口便道“你的问题不难解决……” 老妖妇打断他道“当初你也这样说。” “谁知你舍不得妖丹,不过不碍事了,以前我以为你的妖丹是重重封印包裹,就好比无数条锁链套牢了,但结果这些年的研究,我发现更麻烦,却也更简单,它就像被一个密封的盒子装着,无法强力破解,因为毁掉盒子就等于毁掉妖丹。但很明显,封印你的人对你的妖丹似乎很看重,或者说不想轻易毁去,未免可惜于是用了这密不通风的盒子,外加一把锁,钥匙也只有他有!” 老妖妇点点头道“形容很贴切,那么你有钥匙了?” “没有。”张天流摊手耸肩。 老妖妇面色一沉! 张天流忙道“这把锁,在我看来无疑是天下最大谜团,不亲身经历是无法解开的,但没必要去开锁,我有更好的办法。” “砸不得,撬不得,也开不得,你究竟想怎么办?”老妖妇觉得张天流在忽悠她! “我们太执着于盒子了,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单从你的丹田看,它是盒子不假,但从整个大局来看,我们何尝不是身在盒中!” “盒中!”老妖妇皱眉细细沉思,良久慢悠悠的开口问“你是说,石狮子的封印!” “没错,阵中阵必有联系,封印里的封印亦是如此,若是分开的封印,相互之间不可能有联系,那么想让你们妖力衰退的速度恐怕要满上百倍不止,你也说了,石狮子的封印才是要命的,而石狮子的封印能量来源其实不是星辰之力,而是你们!相反,星辰之力是催发封印术的原因,石狮子接触星辰之力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这种亢奋消耗很大,偏偏此地的元气浓郁,万年没有消退,很明显它取的力量不在此间,而在你身,好在你丈夫聪慧,让石狮子在深海而行,否则你也难逃一死。” 其实张天流觉得府主是误打误撞的!但这点面子不能不给! “星辰之力催发封印!不可能,我们早已经避开了星辰之力,可封印依然持续,吞噬我妖力的速度虽然减慢,但从未停歇。”老妖妇虽然这样说,但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她对阵法一道和封印术知之甚少,也因兴趣使然从未研究,因为她的丈夫专攻此道,有他在,妖妇何苦费力钻研,这也导致了今天的落魄。 张天流坚持自己的观念道“封印术与阵法息息相关,越是高深,越想是迷你的阵法,而有一种星辰之力的燃烧阵法,十分像你体内的封印,就是通过借星辰之力燃烧阵眼能量,将燃烧之力发挥到极致,焚尽一切,所有的东西沾惹一点都会飞灰湮灭,我看后,发现如果把这种阵法制作成迷你版的封阵,跟你的情况是完美的吻合!” 第二九八章 毁日月 “你想怎么做?”老妖妇直接问明。 “切断两阵联系。”张天流把两卷阵法玉简拿出来,继续道“这便是我说的日月星火阵,而这一卷,是焚火印,前者应该是石狮子上的封印阵法,后者与你体内封印术极为相似,通过吞噬热能增加运转速度,但想让两者有关联,必须要在焚火印上加几重阵法辅助,例如锁气,封脉,吸灵,还有吸纳热能的聚火阵等,环环相扣无比复杂,而你,天生惧火,天河里无火,故此封印术无法吸纳此间能量。施术者对自己的封印应该很有自信,相信你们会为了活命找他解术,故此没有下杀手,但却忘了你们天性倔强,宁死不屈,如意算盘彻底空了。” “少说废话。”老妖妇不想听张天流提起害了他们夫妻的死仇。 张天流指了指上空,问道“天河里的日月,是吸收日月精华幻化而成的?” “没错。”老妖妇点头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问“你是说,石狮子避星辰而行,却无法阻止封印术维持的关系就是天河日月?” “极有可能,毕竟日月精华也属星辰之力,同样会给日月星火阵能量,我猜,你们的仇家肯定进来过!” 老妖妇脸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阴晴不定的许久突然咬牙道“原来如此!他教老头子此术为的就是封印啊!果然早有预谋!” 以前石狮子里没有日月,是妖妇仇家传授的洞天日月术,让天河显得更像一个真实的世界。 如果府主能出去,必然会看出端倪,从他的藏书中,张天流知道这个妖对人类修士的阵法很有兴趣,研究也很深,可无法在石狮子外部看到封印阵法的情况,身处阵中的他只能苦苦挣扎,用尽各种办法对抗,却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相谈甚欢,亦师亦友般的人族道友是为了加害他们才教他采集日月精华幻化洞天日月。 “毁了天河日月,就能切断封阵联系?”老妖妇不确定的问,因为这太简单了。 “嗯,不过短时间应该没有效果,或许还会对你反噬,因为封印术是复杂的连环扣,有一些环不论真气还是妖力都能吞噬,但只要首害的焚火印得不到滋养,消弱溃散,一环破,环环解。” 很多封印阵法看似复杂,实则极其简单,不过破解阵法不能说简单,多少阵法看得明白却无法破解,例如这天河里的日月,张天流就无能为力。 但妖妇有,主要是她是否相信张天流。 如果毁了日月会将她反噬到死呢。 “老身明白了,你暂且退下,找出你说的阵法,稍后我让人去取。” 老妖妇等张天流离开后,唤来以立,让他去找来一些材料,她需要做一个尝试,用张天流找出来的阵印之术,布置一个阵中阵! 老妖妇修为极高,虽然对阵法不精通,但照着阵法详解布置成封印术对她而言没有难度。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阵一印,没有复杂化,但效果竟真的与她情况神似! 石狮子多年没有接触星辰之力,日月星火阵依然能运转,辅助焚火印将一块石头燃烧成了火泥。 “老夫人,我觉得张公子所言不假。”以立道。 “去书屋把张天流准备的阵法拿来。”老妖妇没有亲身尝试。到了她这一把岁数,每一步走很谨慎。 不过张天流认为她绝对会去做,正因为她这一把年纪了,最后一搏再不拼,就没机会了! 她是能吸收修士修为暂时的对抗封印术,等一甲子到来,外面封阵弱化就能逃出去。可这难道不是她的假象?逃出去是否会引发阵法的反噬,正面接触星辰之力对封印会不会有影响,她都不清楚,所以也是一搏。 左右都是一搏,开始难,等她慢慢的尝试几次后,只有沿着张天流的路走。 一整年,老妖妇都在实验,先是石头,再到灵植,最后用了妖禽实验,无一例外都验证了张天流的说法。 特别是妖禽,被她用阵法模拟出的封印术封印后,情况跟她已经有了九成相似,妖丹被封,妖力被吞,看着妖禽痛哭的样子,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与老头子。 给妖禽解开的封印,老妖妇看向了上空的烈日。 天河的日月虽是吸纳精华幻化,但因为有大阵维持,可循环不息,多年来没有衰退,反而越发明真。 老妖妇进入了一处山洞,看着洞窟中的阴阳轮转盘,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 这是她老头子费劲心力的杰作,收集了百年材料炼制,失败了上千次,在最后成功时的喜悦表情妖妇是记忆犹新。 谁能想到,这就是封印术的节点所在! 要了她丈夫性命的屠刀之一。 妖妇突然伸手,手臂变得奇长,两指分别落在阴阳轮转盘的阴阳一面,刹那间,轮转盘崩碎,同一时刻,天河内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所有修士面色大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书屋中的张天流停止整理书架的动作,放出一盏冰灯,继续整理。 对日月消失的事他毫不意外,不消失那才是真意外。 如此一来,妖妇短时间内不敢露面了,封印术的反噬多多少少让她头疼一段时间。 其实以张天流的眼睛加上这些年对封阵的了解,他是拥有钥匙的! 毕竟封印术的印图跟阵法一样,只要运转就会有能量流传的形态,通过这些能量路劲,他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开锁密码,但他为什么要动手帮妖妇解?虽然显得自己很牛,可没必要,现在就很好,她自己破界,自食其果,短时间无法伤害到张天流。 过河拆桥的事情他遇到太多,真诚待人对他来说就是噩梦。 防人之心不可无才是王道。 要说妖妇为什么不提前杀了张天流或者莫老板等人,原因太多,异人本身就充满了未知数,都是无法确定的因子,老妖妇不知道他们中有多少异人!另外还有一点,把人逼急了会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以莫老板和阴如南的实力,杀这里的修士轻而易举,用他们的性命威胁老妖妇她绝对不敢动手! 万一杀了莫老板,阴如南屠杀修士怎么办?他的先人一步连妖妇都看不穿,其速度之快完全有可能在被杀前杀了所有修士! 杀了阴如南也一样,莫老板也有能力屠杀修士。 当然,莫老板两人铁定不会这样干,但老妖妇也不知道啊!人心隔肚皮,死到临头为何还要成全你? 第二九九章 回家收衣服 正如张天流设想的一样,老妖妇毁去轮转盘后,立刻感觉到封印吞噬妖力的速度突然加剧! 要是巅峰时期,这点妖力她自然不惧,但她如今很脆弱,妖力不足昔日的百分之一,突如其来的加剧的确让她吃不消,甚至再度怀疑是不是着了张天流的道! 不过这种程度,只要打坐调息她还能支撑几年,若发现情况不对,封印没有衰弱她会拼最后一口气杀了所有人! 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种心态被张天流看破,才料定她不敢逼得异人与修士狗急跳墙。否则张天流会直接与她交易,先解开一点,证明自己有能力然后拖延到石狮子封印衰弱,有了退路再帮她解到能自行冲开封印的程度。 当然这种方式完全取决于妖妇心态,一万她信不过而做两手准备,必然会留下四十名修士! 在妖妇闭关时,张天流离开了书屋。 他现在暂时自由了,却没有回竹林,而是到了天河渡口,张望许久,身后四翼一展便飞向了天河中行船的引渡者方向。 曾经接送张天流的男子看到他飞来,脸色如常道“想不到这万年困局,居然被你破了!” “府主其实早有办法破解,为何不说?”张天流好奇问。 男子听到对方称呼他府主,脸上有些讶色,旋即苦笑道“你如何识破?” “操控府主躯壳的不是蟹婆,是你,另外,我曾是阴判。” 府主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能看破封印,你的异能很可怕!我的确魂归阴界后,转世成人应天成圣回到这里,但你高估我了,石狮子的封印没你想象的简单,如果用外力破解,夫人她必死无疑,毁日月之法我也考虑过,但我不能说,我不希望她回去寻仇!” 张天流对于他这种苟活的方式没有瞧不起,转移话题问“我身边的剑侍与你什么关系?” “你说那叫阿七的女孩。”府主脸上流露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幽幽开口道“我重拾记忆前的女儿。” 张天流虽然没体验过两世为人的情况,但很清楚这种复杂的感情! 你以为你是人,其实你上辈子是妖,前世的妻子与今生的女儿如何抉择? 要让他们和平共处可能吗? 搞不好他外面还有一家人! 瞧瞧圣皇就能明白,处境有多尴尬! 他也只能任由左人家抱大腿,给他们最大的权力,但却违背了自己前世妻子理想的世界! 没有争端,没有战火,没有压制,和和睦睦,融融洽洽……童话般的世界! 这是不可能办到的,其实他也没有多少选择,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重要找一些事做好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位府主同样如此,解决妖妇的封印,妖妇必然寻到他,一同前往天涯寻仇。说劝妖妇放弃,若是可以,身为枕边人的他岂会到今天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岂会舍弃今生家人来此甘愿做一奴仆守护,亦或者老妖妇也发现了,但她不想点破! 矜持着东西就是这般奇怪。 “我们不用再等五十年了吧。”张天流问。 “嗯,日月既然破了,石狮子的封印很快就会解除,用不了多久你们都能离开。” “你说的那批异人呢?都被献祭了?”张天流再问。 府主不厌其烦的道“虽没死在这里,但的确都被杀了。他们修为太弱,而且修炼根基全无,在这里待千年也难迈入三境,何况又是异种变数,即使修为再弱,异能也很强,他们合作共存,数种异能的结合使得夫人也奈何不得他们,所以夫人将他们扔了出去,当时正是我进来的时候,因为石狮子显身大陆,吸引了很多强者,包括当时的朝圣皇帝,这些人多半都被他杀了!” “那还真是可怜!”张天流无语。 要是跟他们一样,分散了还能藏起来融入这个世界,而这批人,被石狮子吐出来就面对圣皇,不被屠杀干净可能吗? 所以穿越不一定能成神! 同为异人的张天流很清楚,妖妇奈何不得是不想浪费妖力罢了,在外面想对抗圣皇就是做梦,别的不说,用国师炼制的那些怪石往异人堆里一扔,肯定爆体一大片,若有结界类的无敌防御异能也容易破界,围困饿死足矣。 “天涯好玩吗?”张天流又换了话题。 府主愣了愣,旋即笑道“有无数凶险,更有无数乐趣。” 虽然没有解释,但这足够了。 生活,就是要充满挑战性。 正待张天流再问,府主眉头突然一皱,扫了一眼黑暗的上空喃喃道“这么快!” “怎么了?”张天流什么也没感觉到。 “石狮子的封印解除了,刚刚有一群大海兽在附近集结,应该是当年那头小妖回来寻仇了。” 张天流一听就想到了瑚妖告诉他的。 “我需要让石狮子远离此地,没了封印它们随时都能闯入给我惹麻烦,你们要离开就趁现在,否则远离了大陆即使能回去,也是一片废墟。” 张天流阴晴不定起来。 现在除去撞到妖怎么办? 它们不是瑚妖,也不像府主这类前世大妖今生人,对这些小事漠不关心,这群妖兽就是针对人来的。 但现在不走,还不知被石狮子带到什么地方,何况大陆上还有很多交情好的人,张天流再冷血也舍不得这些人死! “我去召集。”张天流四翼展开飞向天河府。 他没有立即诏告,而是直接来到莫老板的居所,这厮没有在修炼,日月消失,很多修士也出来探明情况。 “成功了?”莫老板问。 “算是吧,石狮子的解除,我们可以离开了,但是外面情况不好,妖兽正在集结很可能对大陆动手,你要帮就召集他们立刻出去,否则回去晚了后果你很清楚。” “这么巧?”莫老板有些不信。 “巧什么,人家妖兽也是有预谋的,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了,恐怕现在大陆上已是尸山血海了,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真是让我心痛啊莫警官!” “少了这套。”莫老板没有不信,张天流这人虽然不着调,却不会乱开玩笑,很多时候他的话其实都是真的! 不论如何,既然能出去自然要去看看。 “你去通知大伙。”莫老板吩咐道。 “滚。”张天流找他就是让他去的,居然还吩咐上了,当你老几? 虽然这样说,张天流还是飞了起来,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打雷啦,下雨咯,大家快回家收衣服啦……” 第三零零章 离开石狮 石狮子封印消失与外面有妖兽的情况开始传播,紧紧一刻钟天河里的异人修士全部知晓。 很快,修士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了渡口,看着张天流唾沫横飞,众人都有些恍惚与不可置信。 “天河开始逆流,想要离开的跳进河中顺水让石狮子撒出去。” 边上莫老板忙补充道“不过出去后要小心,外面情况很点乱,妖兽正在集结,我猜测是要攻打大陆,或许已经开打了也不一定,出去后务必收敛真气,也要小心出现在深海,不要被水压惊到胡乱释放真气护体引起妖兽察觉。” 能离开大家固然高兴,妖兽的消息更令人担忧。 有一人问“消息来源可靠吗?” 斜靠一旁的张天流闻言嗤笑一声道“你当外面什么地方?不可靠你就能轻视了。” 莫老板慎重附和道“他说的没错,石狮子于深海行走,就算没有妖兽集结也肯定有强大海兽在附近栖息,不可因一时大意引来杀身之祸,稍后我们会率先出去探明情况,不过我们不会回来,而是就在外面准备接应大家。有谁不想离开的,我不强求。” 这里虽好,灵气浓郁,但却是老妖妇的巢穴谁敢久留? 话说回来,张天流真把老妖妇的问题解决了?否则她岂会任由自己等人商讨离开之事! 这下众人看张天流的目光都不同了!却不是感觉安全有大腿可抱,而是忌惮! 当有一人在人群中表现得过度出类拔萃时,往往是得不到敬仰与敬佩。 好比在厌学的差班里安插一个全年级第一,好学的他不被同学骂煞笔才怪。 猎妖队修士不是差班生,而是尖子,他们相互角力,比修为,比境界,比功法。只要能比的都要争一争,就算明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也不想落后于人。 这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问题。 与妖妇交手,大家已经做好我不死必要她死的结果,却因为一个张天流逆转了,回归到原点。 这种控局手段太可怕,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棋子,这次出去,他又在谋划什么?以及自己会不会成为弃子? 人汤警官何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活在张天流的阴影下! “公子!” 阿七到现在才与二姐五姐赶来,没办法,暮晚与她修炼的方式注定短时间无法收功! 张天流看向三女,除了孤清,阿七暮晚脸上都是笑容满面,他也笑道“你们第二批出去。” 此时,莫老板放眼一扫道“人快凑齐了吧,现在分三批出去,一刻钟一批人,我跟张天流为首,你们自行选择。” 他的用意很简单,张天流有冥海之源,先行一步可以释放真气掩护出来的修士。而他跟随,自然是不希望张天流见外面情况不妙自己跑了! 在修士们商量的时候,莫老板和张天流已经动身了。 两人都没有迟疑,同时跳入天河中,转眼就被激流送走。 与此同时,山洞密室中。 以立来到密室外禀报修士离去之事。 “他们能走,说明外面封阵的确破了,我的封印也走了松动迹象,再有几月我就重拾法力,他们已经不再重要。” 以立闻言忙道“可是他们说外面有妖兽集结,这当如何是好?” “妖兽!”老妖妇声音出现迟疑,仅片刻便又道“无碍,这附近的大妖早绝迹了,普通妖兽来多少都没关系。” 一刻钟后,孤清、暮晚、阿七与宝宝算先落入水里,之后才有修士跟着跳入水中。 阴如南没走,他留下断后。 望着天河激流中的阿七,府主眼里满是自责。 他是想也不想就进来了,抛妻弃女,今已是无颜面对! 当阿七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来到石狮外时,立刻感觉有一团熟悉又陌生的真气包裹她。 真气很像公子的,但却比公子的更精纯,磅礴! “嘘!” 没等阿七开口,刚刚恢复的双眼便见公子出现在眼前,并让她别说话。 阿七放眼望去,才发现已四周的修士都一样,一个个面色慎重,连少有表情的二姐也一样! 她目光跟随众人视野向上一望,登时满脸骇然! 修士目力不是凡人可比,深海虽黑,但对他们而言,就像皓月下的夜里,多多少少也能看清一些物体。 而此刻映入阿七眼里的就是数以千计的巨大从头顶一掠而过。 渐渐的,修士们逐一出来后,莫老板用真气将声音压制在一定范围内道“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这种规模的海兽我们从未见过,极有可能是妖兽对大陆的入侵,现在我们尽可能的绕道,不能与海兽有正面冲突,一切等回到陆地再论。” 众修士点头。 “走。”莫老板却是看向张天流。 “还有人权吗?”张天流这会算是当了苦力,冥海之源又不是取之不竭的,如果不是他最近突破,真气更加精纯雄厚,近两百人规模的队伍他怎么坚持? 莫老板与几名经营老道的修士带队,张天流落在中间,时刻释放真气笼罩众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在深海潜水,几乎是贴着海底而行,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压抑得都有些难受。 好在是修士,又在石狮子这种恐怖氛围中锻炼了十年,眼下这种局面他们并不忧心,反倒是担心大陆上的亲朋。 张天流虽然在维持众人潜行,却没有干消耗,他也在尝试,自己的真气变了质,四力的特性都能发挥,只是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尝试,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随着他心念变化,释放的真气逐渐从包裹每个人变成了一盏大灯笼罩所有人。 修士们也察觉了变化,立刻担心起来。 阴如南靠近他警告道“别耍小心思!” “敢依靠我就别怕。”张天流笑笑,没有听从阴如南,他继续变化着真气,很快将一盏灯形真气幻化成了一条鱼,陡然间,速度飙升!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提升速度追上,同时注意上空的海兽有没有发现。 “提醒下去,要提速啦。”张天流道。 “什么,还要提?”附近修士大惊。 “不然何年何月才能到陆地。”张天流说完也不顾他人情况,真气化鱼越发逼真,有鳞有鳍,鱼尾一甩,速度陡然飙升。 第三零一章 天塌高个顶 鱼形真气笼罩两百修士火速前进,有些修士甚至跟不上真气鱼的速度,正准备施展身法时,突然有一丝丝的真气捆在他身上,拉着他继续前进。 修士震惊,他能感觉到真气丝是张天流的,但问题是他已经在释放真气化鱼了,怎么还能分心化丝带他呢? 不过这样被带着更加轻松,也不易暴露。 张天流也不是好心带上掉队的人,因为这些人如果掉队,肯定会释放真气对抗水压,不掉队也要耗费施展身法,不论哪一种,都有看你被海兽察觉,从而将所有人暴露。 何况同时运用真气,也是对自己的一种锻炼方式,自己的四力获得不久,还有许多玄妙没有开通! 真气都可以化形,但多数是徒有其表,例如净灵真气,冥海之源,两者化形后只是将真气变个样子,本质不变,就算是冰寒之力化鱼,也只是一块冰雕死鱼,不会在水中增加速度,反而减慢。 只有紫金云阴能办到! 紫金云阴特性就是幻化的同时,还能模拟生物的基础能力! 在水中化鱼,便又用鱼的游水能力。 在空中化鸟,也能自由自在的飞翔! 圣皇转世时,就是得到了紫金云阴才有紫气化蛟的本事! 至于他从何得到的紫金云阴,这就不好说了!每个人都会有机遇,张天流懒得去探究。 以前使用紫金云阴化形,是无法在海底隐藏气息的,如今四力交融,紫金云阴附着冥海之源,可谓相辅相成,都不用依靠隐身符对方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即使看到,也只当是一头大鱼从海底游过。 在海底,他们也同样要翻山越岭,穿越海峡。 三天后,前方领队的修士突然道“到近海了,附近的海兽少了,不过海兽中的探子却多了!” 这海兽探子,是一种如水母一般生物,在海中游动时异常漂亮,同样拥有剧毒,却没有攻击性,但也没什么人去招惹,因为它们的毒对应天修士也足矣致命! 普通修士只会当它们是一种普通的海中生物,但身为猎妖队成员,他们很清楚这种生物的出现代表什么! 因为没人招惹,也没有海兽无聊而攻击它们,作为海中探子是最好的物种。 猎妖队有过记载,一千六百年前,北海一旦出现了大规模的水母群,之后没多久就爆发了海兽潮。 如果是意外,那么一千二百年前也有一次就值得令人浮想了! 此后还出现了五次,除了南海,东、北、西都出现过,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西海,不过靠着山脉的天然屏障,西方平原没有遭到海兽祸害。 而今东海近海一带又出现,很明显酝酿不知多久的兽潮要爆发了! “怎么会?我们明明年年猎杀,已经限制了海兽的数量,也没有出现海妖,究竟是什么人将几千里内的海兽组织起来?” “大海如此广阔,有漏网之鱼不奇怪,不论如何,回去后立刻通知别的猎妖队,还有各大势力。” “对,首先要请动苍羽派,有苍羽派的灵禽,获取情报不难。” “灵禽始终只能在天空,岂能看到海底深处,我看,公子流就行,他的真气如此厉害,获取情报应该轻而易举吧,就是不知道公子流意下如何?” “公子流?谁啊?比我还能藏吗?”张天流装傻问身边人。 身边修士闻言险些吐血。 公子流说的不就是你吗,装什么啥?不愿意直接拒绝,以你修为当今大陆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你? “公子流说的就是你,难道不是?”另一边的修士很直接的问。 张天流扫了这厮一眼道“不不不,我是雾里散人张天流,可不是是公子流。” “那公子流是谁?”修士们好奇。 “谁知道呢。”张天流继续装傻充愣。 别以为这是没有意义的,搞不好哪天用公子流的身份搅和搅和,能起到奇效也不一定。 “他就算了,探子一事还是找别人吧。”还是莫老板了解张天流,硬是逼他出力往往适得其反,你不请他,他说不定还非要横插一脚! 不可否认,这厮太了解张天流了!就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么说来,张天流很像某种牲口! “公子,你帮他们也是为了大家好嘛。”阿七虽然跟随张天流久了,但她很少去揣摩公子的心思,自然不知道公子的脾气。 “帮啥,天踏了有高个的顶着,这次老子还不算帮吗,就这群猪队友,搞不好全死在石狮肚里了,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搞不好,石狮子就是我的了!现在,唉!可惜啊可惜!” 众人闻言,齐齐无语。 暗骂这小子能不装吗? 还夺取石狮,你当你是谁啊? 他们岂会之,张天流的确有夺取石狮子的心思。里面的天地元气和天材地宝多到令人头皮发麻,大部分都是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肯定是前往天涯时老妖妇和她老头子收集的,如今等于是舍弃了金山!肉疼啊! 当然他这条路更凶险,惜命的他又有为莫老板这位知己点水,告诫别人防止被他利用,算是断得彻底。 真气鱼速度极快,进入近海区域后没有多久就到了浅海,附近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众人的妖兽,张天流便收了真气,这次消耗不可谓不大,要是没有四力,一天他也无法坚持。 “诸位,按之前商量的行事,务必要请动各方势力,特别是五巅峰!” “好!”众人齐齐抱拳,随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张天流自然带着三女离开。 “张天流。”莫老板突然叫住了他。 “干嘛?”张天流回头。 “算了。”莫老板最终也没有劝说,一脸失望的与阴如南跟宝宝离开了。 “装!”张天流暗骂。 边看这厮没劝,实则已经劝了! 有点激将的味道,换做别人或许会说“我会考虑的。” 但张天流不会,他是真没打算插手,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时间他要好好的修炼,然后去天涯。 就算不到玉境也没关系,只要到了应天他就把握前往第二站! 第三零二章 可以是可以 雾山。 张天流叼着没点燃的烟坐在许愿树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 阴娘推车而来,瞧见后躬下身子,拿出火折子吹燃放到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似乎才回过神,吸燃烟,略抬斗笠看着阴娘,咧嘴笑道“十年如一日,佳人依旧!” 阴娘坐在他身边道“我还望千年日一日,可惜不能如愿以偿。” 张天流望着只有寥寥几盏的许愿灯,颇为感慨道“以前的雾山,热闹。镇前的打铁声,客栈的心跳房价,酒坊的云杉雾酿,听雨楼的雨声,小饭馆的菜香,寻宝的人络绎不绝,造假市场的辉煌,秽珠贩卖火爆,转眼都没了。” 如今的雾山镇,就像是挖空金矿的淘金镇,人去楼空。 雾山,靠的是神秘的雾国吸引周边的探宝人,但遗迹总有摸空的一天,造假市场也有做不下去的时候,鬼门关了,秽珠商人蒸发了,渐渐的,雾山也就没人愿来了。 最具魅力的避祸港湾,也因为如今朝圣不断改革,十年内推翻官门,使得如今天下昌盛,如果不是妖兽为祸,还能加上四海升平歌颂一词。 不过最为主要的还是阴娘变了! 若是树婆婆,她会想方设法的让雾山镇繁荣,在许愿树上挂满许愿灯,也因为她修为高,能庇佑很多人。现在的阴娘却没有这样的实力与心态,她很随意,顺其自然。否则开展旅游业一样能火。 “最近东海大乱,很多人都去做海兽材料生意,什么时候南海乱了,咱们这里也能火一火。” 阴娘闻言笑道“要火,也是观海潮吧。” “不。”张天流摇头道“观海潮虽然地处南海崖,但也因此会曾为妖兽的必争之地,商人是不会冒险到前线的,退一步,自然是雾海最为安全。” 阴娘皱眉片刻问“也就是说,雾山热闹了,妖兽就攻南海了!” “嗯,妖兽登岸必被削弱,人类再有准备的前提下,如果妖兽无法通过一次进攻占据东岸的一席之地,陷入长久战时必然是人逐步占据上风,所以他们会转移目标,将战线拉长,同时攻打南北两岸,那么修士的力量将无法集中,而以修士目前的平均实力很难再与妖兽抗衡,雾山很快就会热闹。” “这是你回来的目的吗?”阴娘盯着张天流的双眼。 张天流双眼很明亮,而且异于常人,如琉璃灯般光洁且汇聚淡淡的五光十色。 不过转眼间,这双眼睛就变成了琥珀色。 阴娘记得,张天流的眼眸应该是黑色才对,莫非修炼了什么功法导致。 她还真猜对了。 因为四力完美交融受影响,他的瞳孔光环拥有玄青紫金冰蓝等光泽,又有为琉璃心法,色泽幻彩多变,特别是真气灌入双眼,或者使用异能的时候,柔和的彩光会变得越发强烈,简直如双眼迸射光芒一样骇人! 这让他很苦恼,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他眼睛很特别,好在在天河书屋中,他看过一本名为《净目》炼瞳术,不论是大雾,沙尘,水中,此法可以提升几倍的视野能力。 这种能力张天流不需要,几倍而十几倍区别其实不大,普通修士也能通过气感探知到对方,但它能遮蔽张天流的琉璃瞳,只是修炼之后,眼瞳变成了琥珀般晶莹剔透,暴露他修炼过净目。但总比每次真气调动,眼睛就会爆发异彩好多了。 通过这一点,张天流再度觉得异能与功法,甚至神通息息相关! 或许因此掌握别人的异能也说不定! “如果这里乱了,最后的安身之所也没了。”张天流言下之意,回来不是为了守护,而是寻找安身的地方。 阴娘没有说什么,虽然同为人,但她也把世间争斗,人妖之战看得很淡。不会为张天流不为人族而战就看不起他。 此时雾山派中。 盈忻看着阿七和暮晚两女的双修功法,脸色是越来越怪异!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专研功法多年,岂会看不明白! 收了功,暮晚洋洋得意道“就是这样,怎么样三姐,是不是很厉害?这里的灵气不足,不像天河里,不过这样修炼一天,也能抵得上天呢!” “就是刚修炼的时候有点怪怪的!”阿七略显脸红道。 “能不怪吗!”盈忻哭笑不得!对两位妹妹真是无语了! “公子也太坏了,居然传授你们这种功法。”盈忻实在是忍不住,不吐槽两位妹妹也要吐槽吐槽罪魁祸首的公子。 “怎么啦?这功法挺好的,怎能说公子的坏话。”暮晚不舒服了。 “是啊三姐,有问题就说出来,若能改善就更好了。”阿七虽然没有埋怨,但心里也是不乐意。 毕竟是公子为她们创的功法,又是真能提升修炼速度的,她们还兴高采烈的回来打算传授给大家,当作雾山派的镇派绝学呢。 “这……”盈忻真不好解释,也不懂怎么开口! 考虑再三,她不得不说了,否则两位妹妹极有可能把这套功法传扬出去! “这其实是男女双修之术!” 两女一听,都有些奇怪,暮晚先道“本来就是双修啊,不论男女的。” “但男女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盈忻抚额道。 “管它呢,反正我们姐妹们能修炼就行了。”暮晚大咧咧的,不管什么男女双修之道,只要能用就行。 “你们开始修炼的那种奇怪感觉,其实就是情欲知道吗!怎么说呢……之所以不同的真气能交融,就是因为暗含情欲,如此透体而出的真气就像是干柴烈火!不,是柔情似水的……” 说到这,盈忻已经脸红得说不下去了。 “你懂吗?”暮晚问阿七。 阿七皱眉道“唔……大概是双方真气如水一样,很容易就融为一体了吧。” 盈忻有些怒了,难得的生气道“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怎么还不明白?” “能修炼不?”暮晚很干脆的问。 盈忻一愣,随后点头道“可以是可以,可是……” “那不就行了,别理她,我们修炼我们的。”暮晚拉着阿七到一旁又开始修炼了。 盈忻崩溃了! 第三零三章 趁势崛起 盈忻很郁闷,她觉得自己应该去阻止她们,因为这种修炼法不是正道! 但要说就是邪道也不准确! 更确切的说,是男女为正,女女就有点离经叛道的感觉? 可是暮晚跟阿七不听啊!而且她们修炼完后,还叫来了大姐、四妹、六妹、八妹,让她们两两对练! 刚开始,红玗她们不是很明白,但既然是公子创的好功法,大家都试了试。 这一式不要紧,刚开始的怪异让众女都有些臊得慌,但修炼了一个小周天后,却不得不承认修炼速度的提升。 “感觉好怪啊。”红玗皱眉道。 “嗯,不过对真气提升帮助极大,适合作为本派绝学。”莫琊虽然也觉得怪,却跟暮晚一样,修为进步快就够了。 “痒痒的,反而很舒服呢。”楠枝没羞没臊的道。 盈忻一听就抚额暗道“老六啊!你懂个锤子!” 不过还是有明眼人,那就是八哥! 她此刻是脸红心跳,一副目光很诡异的扫视众位姐姐。 “八妹,咱们再练练。”楠枝提议。 “不,我才不跟你们练!我是有夫君的人。”八哥早在七年前就跟杜枫榕确定了道侣关系,她是众女中唯一一个成婚的女人,岂会不知刚才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那我怎么办?”楠枝郁闷的把目光看向了盈忻。 “看我干什么?八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盈忻嘴上不说,心里在疯狂吐槽。 见三姐撇头一副拒绝的样子,楠枝很伤心,又把目光看向八妹,却见八妹也是避开了她的目光,随后飞快的跑了! 场面有些尴尬,红玗也发现了问题,猜出极有可能是男女之道,可没等她开口询问,便听暮晚道“别管她,老六来,咱们三人练,搞不好提升更快呢。” “可以吗?”楠枝不确定的走过去。 “试试嘛。”阿七笑道。 见她们三女真的练了起来,而且还成功了,具体是提升还是减缓,盈忻感觉不出来,只有等她们收功才能问。 可盈忻不想问,因为她觉得这样下去很不妙! “大姐。”莫琊招呼一声。 “啊!”红玗是察觉出问题的,而且通过三妹的怪异的表情,她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的,但见四妹一脸肃然的盘坐下来等她,她也不好拒绝啊! “疯了疯了!”盈忻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偷偷的溜了出去。 她总觉得这一屋子的女人这样玩下去,早晚会出事! 她要去听雨楼找公子,也只有公子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 到了听雨楼外,盈忻就看到公子坐在许愿树下跟阴娘聊着什么。 “公子,借一步说话。”盈忻小心翼翼道。 没等张天流开口,阴娘起身道“你们聊吧。”说罢,推着灯车离去。 “你为双修功法来?”张天流猜到了盈忻的来意。 “公子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啊,你都不知道现在她们都在练!”盈忻急道。 张天流拍拍身边的长凳让她坐下,才慢慢道“无碍,哪个门派没有一两套双修功法,雾山也不能免俗不是,况且此法非男女之道,而是妖族秘法,是不论男女的,何况我已修改,让她们在最后关头保持灵台清明,这就是守护心境的心法,琉璃宝盏。”张天流说着,把他亲手撰写的琉璃宝盏交给盈忻,上面还有他修炼的一些心得。 盈忻暗暗吃惊,接过心法翻看几页后更加震惊。 “此法应该是上古心法吧。” “嗯,烛门宝典,不过配合了双修法后,功效反而弱了,无法让双修运转大周天,否则真会出事,只以小周天运转才能无碍,你想办法改善一下。” 盈忻无语,到头来还是要往这条不归路走? 张天流道“我想莫琊应该看出问题,但她不会说,也不会让红玗说,她执着于修为的提升,盼早日能迈入应天报她血海深仇。” “公子你知道!”盈忻有些意外。 张天流轻轻点头继续道“现在海妖进攻大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迎来人类死生存亡的局面,要想继续生存只能提升实力,办法虽不是很好,但眼下没有更快的提升方式了。” “盈忻明白了。”盈忻起身,不打搅公子清静,回山去了。 张天流又抽了一支烟,突然起身前往老许的小楼。 这位异人大叔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比当初灭圣时才颓废。 不过他修为渐长,也已到了归真,十天半月不休息也能撑得住。 “怎么样了?”张天流靠在门边问。 “你自己看。”老许把一堆记录推到桌边,随后不知又在于谁心灵交流。 张天流走过去坐下,翘起腿,拿起厚厚一叠的记录翻看。 越看越觉得他的猜测没错,海兽群开始拉长战线了! “才一个月就改变战术,对方不傻嘛。”张天流笑道。 大妈端着茶进来给两人上了茶。 老许似乎交流完了,喝了口茶道“我早跟他们说过,不能这样打他们偏不信,现在好了,局面很快就会失控!” “那你觉得怎么打?”张天流也喝口茶问。 “放弃东海一块区域,提前在这块区域附近设置防线,待妖兽占据,修士就能三面夹攻,必能一次重创妖兽。若你引来对方头目一并斩杀,对之后的局势就好掌控了。” “办法不错,没有经验的妖兽很可能中套,但也是一种冒险,虽有异人协助不惧小妖,但数量太少,妖兽庞大,缺口又不能太小,那么抵挡海啸的阵法就更难以布置。” “不,地方自然要选好,曦山一带就是最好的区域,那里的海平线低,而且三面环山,借山势可抵挡海啸的大部分威力,对阵法的损耗也能减到最小。” “可惜人心。”张天流摇头道“各方势力难以统一,苍羽派仗着自己是东海岸霸主,非要做主,以此为未来称霸打好基础,他们绝对不会让出盟主的位子。” “你怎么知道?”老许惊讶问。 “我有我自己的情报网。”张天流说的是杜夫人。 “难怪,如果放任妖兽登岸,主战场就会偏移苍羽派地界,各方势力也不会以他们马首是瞻,都到这时候了,还玩心机!”老许冷哼一声,显然对苍羽派的做法很不爽。 苍羽派做主战场,却并非要打头阵,因为他们对地势的熟悉,大阵的安排自然是他们说的算,那么其中的人员调动,前期准备也是苍羽派操心,如此一来,其余势力都要以他们马首是瞻,特别是中小门派是没得选择的。 苍羽派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并成功击退妖兽,并大丰收,他们就能崛起成为大陆一等大派,地位甚至要在五巅峰之上! 第三零四章 真是可悲 “这就是我不猜与的原因,太恶心,连插手都觉得脏,我倒是希望妖兽登岸,给他们一个教训。” 对于张天流的话,老许不好评价。 生为人,他应该讽刺,反驳,训斥,谩骂。但这些年的修行岁月里,他觉得人死虽令人悲,但死前还想方设法的获取利益就不值得同情! 妖兽来势汹汹,如果用计设套,重创一次,必能挫其锐气,不敢小视大陆修士。 可如今妖兽没有遇到迎头痛击,而是修士阵法! 这种阵法功效不大,只是抵挡海兽制造出的大海啸,无法抵挡妖兽登岸,反而需要人在阵法外与海兽硬碰,避免海兽登岸后破坏大阵。 这样的冲突,妖兽起初或许认为轻而易举,但他们明显低估了修士实力,几次冲锋都不能闯入大阵,局面因此僵持住了。 这种僵持反而是对修士不利的,海兽的损伤并不多,如此它们就不会有畏惧,那么施展的战术就太多了! 统领海兽的是海妖,海妖的指挥不弱于人类,何况来者极有可能是远海的某个种群,这些种群曾经有没有进攻陆地的经验也不好断定,可以说,修士对他们为未知的,反观修士,猎妖队常年在东海一带猎杀海兽,它们对猎妖队应该很熟悉了,而且知道大陆的强者去了天涯这才敢来寻仇,可见智商不简单。 如果不是他们先一步从石狮子里出来,毫无准备的大陆恐怕沦陷了。 阻止朝圣与白霄的战争,带回一批猎妖队,张天流已经做的够多,如果还不能守住,没有价值。 “眼下,妖兽开始出动精锐,分为三批,一批捣毁阵法节点,一批北上,一批南下,三面围攻大陆,战线的衍生会让修士疲于奔命,现在修士讨论的是抵抗妖兽势力要不要分为三股,苍羽派、真道宗、云罗派镇守东面,西方平原与困龙山小势力群体以五巅峰马首是瞻,守住南面,朝圣太学配合军队全力守北。”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开玩笑吧,三大派明争暗斗虽能激励,却是把双刃剑,苍羽派不会放弃盟主的位子,仗着地势、驯养的飞禽优势,也没人敢顶撞他们,局势到了现在大家都清楚,苍羽输,人族灭。给苍羽堆资源就是帮助全人类,如此苍羽必然会索求无度,云罗和真道不会坐视不管,谈不拢全玩完。另外,白霄很可能借此机会,占领困龙山脉这片天然屏障,对下一步朝圣的蚕食打好基础,因此朝圣不可能全力镇守北海。” “所以现在争论不休。”老许表示很无奈。 张天流讥讽道“人看的太远不是什么好事,妖兽心想是攻下大陆,人却想这场战争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都死生存亡了,还考虑战后的利益瓜分?”老许气急。 “没有到绝境,还需要铁血的统治手腕,通知ga让她接手,苍羽派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做个局,给苍羽派一击当头棒喝,到时候苍羽派也就老实了。” 老许皱眉问“会死很多人吧。” 张天流点头“不下千。” 老许沉重的吐出一口气道“是要一次牺牲!” 苍鸣峰。 青羽阁主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已经半月未归,坐镇青羽阁暂管事宜的是青羽阁主嫡传弟子燕筠溪。 此刻,项亥来到青羽阁,发现里面只有她一人。 “唤我何事?”项亥问。 “师兄对于海妖进攻大陆有何看法?” 项亥皱眉道“此事我等无资格过问。” 燕筠溪面容清冷,英气展现道“事关人族死生存亡,是人皆有资格。” “你究竟想说什么?”项亥不想打马虎眼,他虽然帮助燕筠溪,但两人交情究竟是合作,已经没有当年相互爱慕的情愫。 “我需要师兄卸任巡视,帮我去联系一些门派,通知他们的掌门来苍鸣峰议事。” 项亥皱眉问“为何?” 项亥觉得燕筠溪此举必有用意,他虽然不会拒绝,但不想稀里糊涂的离开前线。 “半月内,本派会组织一批人反攻,这是个局,明着反攻,实则是给本派积累声望,坐稳灭妖盟主之位,所反攻的战利品都是用最近灭杀海兽所得,明着不会有什么伤亡,是一场大获全胜。但实则,反攻的弟子恐怕无一幸免,我不想你参与其中。” “掌门决定的?”项亥觉得不可能,眼下掌门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是各大派决定的,云罗最先提出持久战的种种弊端,所以主攻,真道跟风,也打算派出一批人反攻,很明显他们意在夺取盟主之位,本派不能任由他们积累威望,这才有了此局。” “没这么简单吧。” 妖兽拉长战线力量必然不集中,此刻反攻的确没什么问题。 但是,既然是个局,就有可能是局中局! “师兄放心,没人会加害他们,都是正当反击。” “那为何说无一幸免?” 燕筠溪摇头道“我也不知,都是杜夫人告诉我的。” “张天流出手了?”项亥立即猜到了关键点! “或许吧。” 项亥皱眉,细细一想道“看来,妖兽拉长战线极有可能是引敌反攻!杜夫人是不是让你阻止掌门?” 他现在毕竟是巡逻队的队长,虽然深海情况看不到,但海兽的动向多多少少都能掌握一些。 “什么都瞒不住师兄,我不仅要阻止掌门的决定,还要闹到长老院,道出反攻的诸多弊端,关键时刻还要以死相逼!之后我恐怕要有一段牢狱之灾,无法照顾师兄了。” 变化太大! 还是修士的岁月太快? 昔日不懂事的莽撞少女还记忆犹新,似转眼就变成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的险恶之人。 但这就是修炼界,没有天赋,没有靠山,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就必须变成现在的燕筠溪! “你好自为之。”项亥无法改变什么,他只想好好的修炼,但如果没有燕筠溪,他的修炼资源几乎为零,命运也只会待在某个外门堂院里孤独终老。 现在他是青羽阁除燕筠溪外最受重用的亲传弟子,靠的,就是燕筠溪的手段与杜夫人的倾力相助。 走向这条路,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家族甚至希望他能反过来紧紧抱住燕筠溪这条大腿,真是可悲! 第三零五章 杨队 公叔怜阳清冷的玉容上无喜无悲,没有人能从她表情中读到任何的讯息。 “公叔长老,这次的提议是不是莽撞了?”云罗大长老实在是看不懂公叔怜阳的操作。 “不,眼下必须要有一次重创,不然无法齐心。” “可损失的毕竟是人啊,还是修士,利用好,足矣灭杀数十头海兽。” 虽然计划中死的是苍羽派弟子,但云罗大长老依然不舍。 罗云一直不参与门派相争,所以任何势力损失了大批修士,她都觉得不该,毕竟事关人类死生存亡,为了齐心舍掉一批战力很可能适得其反。 “并非白白送死,苍羽反攻,胜,可震慑妖兽,提升士气,败,也可获取妖兽精确情报。” “可士气呢?”大长老觉得这次反攻打败,恐怕会一畏不振啊! 公叔怜阳却不在乎道“称其烈士,诏告天下,以悲痛激发愤怒,让所有人知道绝境就在眼前,那些隐世强者必然也坐不住,效果比小胜只高不低。” 大长老摇头叹道“你们异人,皆如此行事吗?” 公叔怜阳歪头一想,摇摇头道“少。” 大长老还待再问,突见公叔怜阳自言自语道“已经安排了,可以,不过我要五人,小唐和夕夕,还有眼镜、烟和画中人。既然如此,就先让小唐和夕夕过来,另外再帮我找胖子,还有告诉王总,借他小弟一用。” 说罢,公叔怜阳才扭头对大长老道“抱歉,刚才跟别人通话。” “异人的千里传音果然厉害!”大长老苦笑。 一刻钟后,圣京。 “什么,借我小弟一用!不可能。”王乞连连摇头,边上小弟一脸懵逼。 “岂有此理,你告诉ga,就是给我跪舔也没用,啥?贱人说的?他就在你身边?都到这时候了,这贱人还躲呢,我借小弟也行,让贱人过来帮我。” “什么?他不答应!那没得谈了!啊?行,他厉害!”王乞咬牙切齿的说完,看着小弟道“你准备一下,去东海苍鸣峰下找芮总。” “什么?让我去……我这……”小弟可不想去什么前线,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王乞没好气道“你要不去,咱们就得让小三、眼镜和老画去了,要损失了这一批人,海妖攻打北海你守啊?” “那……知道了。”小弟很郁闷的去准备收拾包袱了。 石郡山脉阴娘庙。 阴娘空姐突见门外踏进一只高筒兽皮靴,抬头打量这位不速之客,顿时两眼放光的笑道“杨队有事?” 齐耳短发,英姿飒飒的杨藻款步走进小庙,一张精致的脸蛋上满是不爽,但其实空姐知道她心里并没有不爽,之所以看起来不爽,是因为杨藻天生的厌世脸,配以英气,可轻易掰弯所有少女!包括空姐自己! 要是让张天流知道,肯定回想当初她没有留宿自己,很大原因是因为这个! “送我一趟。”杨藻道。 “去哪?东海?”空姐虽然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阴界情报比阳间传递更快。 “雾山。” 空姐一愣。 雾山? 眼下妖兽入侵,不去东海去雾山,莫非找张天流? 空姐顿时不爽道“你不是说不去见他吗?” 杨藻不答反问“送不送?”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送吗?”空姐撇撇嘴,十足的少女态。对着身旁吩咐道“神风,替我送杨队去雾山镇。” 一团旋风凭空在庙中刮起,随后卷向杨藻,带着她飞出了阴娘庙,向着雾海飞去。 雾山。 张天流依然坐在许愿树下,不过身边多了一头大狗,正是阿黄。 之所以阿黄下山,不是因为它知道张天流回来了,而是因为被追杀出来的! 这厮最近居然打起了暮晚和阿七从天河里带回来的竹笋,那可是她们打算移植在雾山的,还是请公子挑的最好的三株灵笋,未来雾山派的兵器就靠它打造了,谁知道让这厮偷吃了一株,气得暮晚和阿七满山追杀它! 在逼到山下时,阿黄嗅到了张天流的气味,于是乎就跑过去求救了! 此后好几日都不敢上山。 雾山一霸也有怕的时候,看来大咧咧的暮晚和蠢萌的阿七有多愤怒。 “唔!”假眠的阿黄突然抬起头,它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似杀气! 张天流同时扭头,看着迷雾中的一道人影渐渐显现。 不等对方看清他,他已经看清了对方英气逼人的厌世脸! “卧槽,这女人居然没死!”张天流立刻翻身骑上阿黄打算逃之夭夭! 然而对方却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同时,也把阿黄吓得够呛,汪的一声就爆退了十来丈,可对方却又近在眼前了! “别怂。”张天流安抚阿黄,无奈的看着突然降临的杨藻道“杨队有事?我最近很安分,可没干什么违法勾当!” 这位可是能让汤靖承、莫老板、阴如南俯首称臣的女人,接手张天流案件的一年里,四次将他逼到绝境,如果不是天运亨通,不,应该说是董事长的偷偷相助,他早就蹲号子去了。 张天流一直期望她死了,因为坠机时,她没有坐在位子上,在颠簸中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有医生在,她肯定活不了,以她能力,宗天府肯定搞不定她! “真是一帮无能的家伙!”张天流暗骂。 以如今的张天流,看起来完全不用畏惧她,但是,他居然看不到这个女人体内有真气流动的迹象,而之前的速度明显异于常人,堪比应天的步法,在弄不清她异能的前提下,惹不起! “帮我办件事。”杨藻道。 “开什么玩笑,还有什么事是杨队搞不定的?”张天流呵呵道。 “帮不帮。” 这个女人,精致五官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戾气,即使平平静静的说话也给人感觉她在威胁! “帮。”张天流翻身下狗,无奈道“说吧。” “有几个人,也可能不是人,修为很高,潜入石郡杀了两名异人后失踪了。” 张天流皱眉问“从海边来的?” “路线上看是。” 张天流猜测是妖,但没有见过无法确定。 “你想让我杀了他们?” “你只用帮我找出他们,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张天流的千里眼不是什么秘密了,杨藻要利用他的眼睛找到杀害异人的凶手。 很简单一件事,张天流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第三零六章 死因 张天流没有立即跟杨藻离开,而是去了一趟老许家里,告诉他自己出趟远门,随时联系,也把杨队介绍一下,至于目的,那太多了! 待阿黄回山,顺便借了白鸢,张天流这才与杨藻离开雾海。 白鸢之上,张天流笑问“既然我都去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吧。” 死的异人太多,杨藻却一直没有出现,如果不是她自知实力不济,无法改变什么,就是这次死的异人死因有问题! “你想知道什么?”杨藻反问。 “嗯……死因!” 问凶手是人是妖就是废话,从死因判断对手能力获取的情报更多。 杨藻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随后道“不清楚。” “烹煎蒸煮总得有一种吧。”张天流还是笑呵呵的,也不怕激怒杨藻。 杨藻想了想道“腊。” “腊?”张天流蹙眉。 “嗯,像腊肉一样的死法。” “还有这种事!”张天流来了兴趣,开玩笑的问“不会是死了几年了吧?” “不到两个小时。” “那我得去看看。”张天流真是感兴趣。 因为他从没见过一个时辰内把人变成腊肉的能力,绝对不是功法!至少他没看过相似的功法,连天河书屋也没有。 白鸢如今的速度如风,八千里路途无需三天便可到达。 石郡还是一如往常,人口依旧稀少,荒废的石山一望无际,老许能想到这里当主战场也是这个原因,地形太复杂,山脉宛如长城般,进可攻,退可守。 “你就是在这里一躲六十年?”张天流语气平平,略带笑意,但不难听出有点讽刺的味道。 看人家汤警官,为了世界和平奔波数十载,连莫老板都忍不住当了猎妖队成员守护大陆,阴如南更不用说了,一直守护至今,唯独这杨队,无声无息的藏在这里! 杨藻懒得理他,跟当初的汤靖承一样,不过汤靖承是防止被他洗脑,杨藻是完全无视。 到了目的地,杨藻才开口道“下去。” 两人先后跳下白鸢,来到石山脚下的一处农家房舍内,杨藻推门而入,将两张床上的白布掀起,张天流立刻看到两具蜡尸! 张天流微微一惊,虽然之前杨藻说过,但亲眼看到是他还是惊了。 “几天前还是活的?”张天流问。 “嗯。”杨藻轻应。 张天流走进细看,突然伸手一指点再尸体丹田上,真气涌入,然而却毫无变化。 净灵真气效用也是有期限的,超过一天效果大减,等结了疤后效果也只是加快愈合而已,依然会留下疤痕。 只有对刚受伤的伤口才能无疤痊愈。 但张天流不是想治疗他们,而且检查他们体内的情况。 “他们没有修炼?”张天流问。 “嗯。”杨藻还是一样的少言。 “跟我家老二有一拼。”张天流笑着收回手,又道“一身精华过半比吸,没有变成干尸是因为凶手不喜欢脂肪,你觉得动机是什么?” “猎杀异人。”杨藻只能想到这。 因为这两位异人与世无争,一直躲在这里生活,从不敢得罪人,没有跟人结怨,若说妖兽,不开放放任海边的修士不杀,跑过来杀害两个普普通通的人。 除非知道他们是异人! 想要知道是异人,除非曾经就认识,不然只有等对方使用能力,能藏起来活到现在的,如宗天府这样的势力已经无法调查了。 杨藻怀疑是异人针对异人,张天流却不以为然。 杀异人的好处是什么?如果说是夺取能力,那死的异人太多了! 知天的复制异能就敢横着走,真是夺取也不会等到今天。 “你觉得是妖?”杨藻问。 “应该不是,既然妖不想被海边的修士发现,何不进入大陆腹地,走吧,找鬼打听去。” 不找人打听,找鬼打听,听起来就很别扭,但杨藻很清楚张天流的心思。 来到阴娘庙,张天流看到多年不见的空姐依然没变,正要调戏几句,突然一阵风就把他刮了出去。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空姐不满的看着杨藻。 “他的千里眼能帮我找到凶手。”杨藻直白而简单,却令人很难接话。 “我说小姐姐,给点面子。”张天流很快就回来了。 “我知你来意,但想才我这里跨界,不可能。”空姐断了张天流问鬼的念头。 “只是问,没有错乱阴阳的意思。” “问也不行。” 别说张天流了,就是杨藻来求空姐都不可能答应。 阴娘有阴娘的规矩。 “看来没办法了,只能我自己去。”张天流说着盘腿坐下。 空姐眉头一皱,不明白张天流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跨界? 不可能,没有阴判令,这里也不是鬼门,他是不可能进入阴界的! 张天流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期间一动不动,等他睁开眼睛时,脸色变得很凝重。 “问到了?”杨藻凝视张天流道。 张天流起身道“没有。” 空姐道“当然没有,他不可能跨界,除非元神出窍,他修为还无法迈入这一境。” 张天流却没理她,对杨藻慎重道“没有才是问题,他们的魂魄都没有进入阴界,我怀疑,动机是灵魂芯片!” 除此之外,张天流想不到别的可能。 杀人而已,异人和修士间的仇怨,妖兽的开胃菜,可能性很多,但能伤及到魂魄的极少! 为了杀圣皇,公叔怜阳把人家老婆的坟给掘了,才逼得圣皇魂魄化为凶魂恶鬼,可见故意让魂魄遗留阳间有多困难。 重要的是有必要吗? 多大仇多大怨?非要灭了魂魄让其永不超生?他们又不是圣皇。 明白这一点,其余的困惑就解开了! 这附近的普通人没有找到毒手,偏偏是异人,还是没有修炼,几乎没暴露过的异人。如此准确的找到目标,对方很可能是通过灵魂芯片定位! 张天流一直就觉得这东西是定时炸弹,如今果然应验了! “但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下手?”杨藻问。 空姐似乎也听明白了,道“还有我。” “现在还不清楚,但不能排除。毕竟你们实力不俗,如果对方像那种黑客一样能读取我们的情报,知道能力多强,没有胜算自然挑软柿子捏。” 第三零七章 寻觅凶手 杨藻没有丝毫的惊讶,正因为有这种可能她才找张天流,因为除了张天流没有谁能查清楚。 千里眼固然是追查利器,但能通鬼才是最好的调查手段。 空姐很守规矩,不能说的一字不漏,除了前阴判张天流,杨藻想不到别人。 她也不清楚阴阳两界的规矩,如果换做别的前阴判,的确很难再回到阴界,而张天流只要来到经常跨界的节点,就能用元神跨界,他元神虽然脆弱,无法在阳间行走,但在阴界无碍,只要及时穿越过去不会受损。 “好追查吗?”杨藻问。 “试试吧,有消息了我会告诉老许通知你。” 张天流没有带杨藻一起行动,原因不是他怕被杨藻知道自己的底牌,而是单纯的警匪问题! 走出阴娘庙,招呼白鸢飞下,张天流跳了上去立即消失在天边。 “如果他一去不回救有意思了。”空姐笑道。 “别人或许难,他我不担心。” 虽然来到这个修炼界,但异人强大的不是能力,而是头脑。 张天流头脑异于常人,行为处事也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这种怕死的异端分子敢于行动,就说明他有自保的能力。 张天流坐在白鸢背上,心神沉静在思考中。 刚才他元神进入阴界,找到阴判问明此事,虽然阴判没有发现异人魂魄,不过却告诉他一则很重要的讯息!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发生一次了!三百年前也出现过,而且也在石郡,死相跟两名死去的异人相似。 如此说来,凶手不是这批异人! “三百年前的异人!”张天流慢慢琢磨,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要真是三百年前的异人,他夺取灵魂芯片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有利可图,这利是提升自己?还是别的东西。 而且三百年前的异人有灵魂芯片吗? 彭华也是异人,他就没有灵魂芯片,说明灵魂芯片是后来才有的,大概是根据地球科技的进步出现。 那么三百年前的异人应该没有芯片,他们夺取芯片的目的是想拥有这一批异人的芯片能力? 芯片的确很强大,有一个私人空间,能存储,炼器,炼丹,制符与精神空间。 张天流没有开启精神空间,他知道的人中,唯一开启了精神空间的是小商同学,精神空间能锻炼自我与模拟战斗,使自身全面强大,可见这样发展下去,小商会变成无比恐怖的存在! 如果曾经的异人没有,能不眼红吗?问题是他们夺取后能用吗? 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凶手的确难,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一点头绪也没有。 但对于张天流而言并不困难! 人类没法办到的某些事情,对别的物种而言就是轻而易举! 回到雾山,张天流把阿黄带了出来。 “能嗅出几个人的味道?”张天流拿了一块满是尸蜡的破布放到阿黄鼻子前。 阿黄嗅了嗅,一连叫了五声,意思是有五个,不过最后它又加了两声,似乎表明有两个不是人! “不是人!” 张天流想了想,骑上阿黄道“走,出门溜溜。” 阿黄多年没离开雾海了,这次出院门让它格外兴奋,跑得是飞快,虽然不及白鸢,但已经是张天流所见走兽中最快的一匹了。 这些走兽都是原居民,祖辈极有可能是纵横一方的大妖,之所以得不到重用,以来是驯养灵兽的技术断代,青黄不接,而来是资源有限,人都不够用了怎么舍得给畜生。 给凡间武徒,低阶修士代步就是它们的最大用途,再往上,极少。军中饲养的较强,却也仅仅在一境巅峰,没有谁会耗费资源帮它们突破到二境,只能自行突破。 再就是曾经这片大陆的人都活在妖兽的阴影下,自然惧怕妖兽崛起,才打压到了这种地步。 阿黄一路翻山越岭,没有往石郡去,而是前往石郡周边。 对方很可能是一个人跟两个非人类的组合,即使阿黄嗅觉敏锐,也足足寻觅的半个月才嗅到气味。 “汪!”阿黄朝着东南方向叫了一声,然后就跑了过去。 张天流丢掉手里的烟,一步闪身到阿黄身边翻身骑上去。 当靠近一座城池时,阿黄没有迟疑的冲了进去,城卫守军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阿黄冲刺激发的狂风吹飞了。 “别急。”张天流拍拍阿黄脑袋。 这家伙在雾山派横惯了,区区城卫自然不放在眼里。 但毕竟是人类地盘,它要在这里疾奔,掀起的狂风足矣把整条街道刮得人仰马翻。 阿黄很识趣,慢慢踱步,东嗅一口,西闻一闻,在路过一家客栈时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走。 从东门一路走出西门,阿黄又开始狂奔。 “是不是进了?”张天流问。 “汪!”阿黄点头。 “那就慢一点。”张天流让阿黄在官道上停下,随后转道往一座矮山奔去。 矮山上,张天流眺望远方。 如今他的视力能看到三百里,这一眼望去,荒野中,数以千计的人都在他监视下。 但多数都是普通人,只有寥寥十几人是三四觉修为的武徒。 很快,张天流就注意道一座庄园。 这个庄园很普通,但是庄园里的一个胖子他认识! 公叔怜阳曾经就带着这个胖子对抗圣皇,其能力可将圣皇的真气吸得一干二净,着实逆天。 “他怎么会在这?公叔怜阳不是……”张天流很快就想起老许情报中的记录,这胖子不想与公叔怜阳有瓜葛,只想好好过日子! 而这胖子此刻正在迎接三人,别人眼里或许没问题,但在张天流看来,这三人有很大问题! 因为其中两个似乎不像是人! 只是距离太远,已经将近三百五十里了,张天流只能勉强看清楚。 “走。”张天流命令阿黄冲向庄园。 对方究竟是谁,张天流不管,有什么本事他也不惧,因为他过去不是开打,而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监视,他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是一伙的,还是打算杀了胖子! 如果杀胖子,他也不会救,而是看清楚对方的能力,才好判断要不要出手! 在靠近庄园的途中,老许联系了他,他们是一刻钟联系一次。 张天流毫不迟疑的让老许通知杨藻! 第三零八章 老许的聊天室 “身高容貌特征……她可真麻烦,男人,长发无髻白袍,丹凤眼,鹰鼻阔口,还挺帅,身高一米七八,三围要不要?当然能看……” 月夜之下,张天流飞在庄园两百里的高空中,正在讲述嫌疑人特征。 “让她快点,我觉得不对劲,嫌疑人身边的妖似乎控制不足自己了,干掉了胖子家里的一个守夜下人,还是从头到脚一口吞的,胖子恐怕也要遭殃……开什么玩笑,我只负责找人,她可没给我什么好处,我目前属于将功补过,这茬事后我们两清。胖子是对你们有用,对我没用,何况他也不听公叔怜阳的,我最讨厌跟我一样贪生怕死的家伙。” 这番话,不仅雾山的老许听到,连赶来的杨藻也听的一清二楚。 杨藻道“他们在夜里杀人,说明暂时不想动胖子。” 张天流闻言一愣,皱眉道“行啊老许,能力见长了啊。” 一直以来,都是老许与某个人单独沟通,而今却能建立三人聊天室,可见其异能确实有很大提升。 “目前最多能连接四人,包括我在内。”老许语气中居然略带羞涩。 “那还有一人是谁?”张天流笑问。 老许一愣,随后道“目前只有我们三人。” “你以为我会信。”张天流一副看穿老许的语调。 “别诈了,注意情况。”杨藻不仅提醒张天流,还提醒了老许张天流在诈他! “不说我也知道,汤警官是吧,看来洮洮就在附近巡演,瞧你可跑得真辛苦,不用急,对方还没对胖子下手,就是瞧瞧来到他房门口,似乎对胖子有忌惮,屋内情况我可看不到,或许胖子还在睡觉。我觉得吧,老许你应该出来走走,跟所有人建立心灵沟通,这样你就能提醒胖子了。” 正在全力狂奔的汤靖承闻言冷冷道“少废话,如果他们闯入屋内立刻狙击。” “哇!你当我无所不能啊,狙击也是有条件的好不好,隔着屋顶你让我怎么观察屋内情况。” “靖承距离还有多远?”杨藻问。 汤靖承道“大概一百五十里,我还需要半刻钟。” “进屋啦,进屋啦……”张天流一开口,另外三人都吓了一跳,谁知张天流突然改口道“抱歉,看错了,是他躲到了屋檐下!” 三人无语。 张天流继续道“不过看情形,对方不是什么高手,身体没有肌肉线条,倒是藏在无力的两个妖不简单,绝对有玉境实力,否则无法化形,不过凶手可能也很强,否则两妖不会唯命是从,只是他应该不清楚胖子的能力,或者说,夺取灵魂芯片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就像金翅大鹏对唐僧肉的吃法一样,两个字,讲究!不过又说起来,我专业吧,有没有一种情报部门汇报的感觉?说句话噻,要是觉得我lo,何不指点两句让我进步进步。” 张天流的话唠毛病一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汤靖承中过招,所以学会了杨队的无视。 张天流眼中的庄园里,盘坐的两妖似乎察觉了什么,体内运转的妖气猛然一收,张天流同时失去了它们的踪迹,不过很快张天流就看到它们出门,目光同时望向了一处。 “喂喂,汤警官,你这气势汹汹的,对方已经发现了!” “正好。”汤靖承要的就是对方警惕! 他浑身真气涌动,体表好似冒了一阵青烟,一步十余丈,几个纵跃间已经来到庄园五十里内。 “四境真是厉害啊,五六十里的范围就能察觉到真气波动了。”张天流这话说得,要是让修士听到恐怕要吐血! 玉境气感范围的确是五十里左右,而视力也只有百里,张天流却能在两百里外目睹一切,还让不让人活? 但张天流却觉得不咋地,玉境的灵觉太强,不惧他真气丝,并且还能覆盖周身一定范围,如果凶手实力不济,张天流完全可以狙杀,却也不敢下手,因为会被两个妖物察觉,此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甚至对方会追上来,一旦被这种等级的妖物缠住,张天流只能祈求对方不能飞,否则死定了! 他能越个大境界杀应天,靠的是狙击,近身他毫无胜算,何况是媲美玉境的妖。 “汤警官,小心了!”张天流提醒道。 汤靖承不同他提醒,也察觉了远方庄园传来的恐怖气息。 在这种压迫力下,普通的归真修士恐怕已经吓得两腿发抖,丧失战力了,但汤靖承浑然不惧。 这也让张天流感到意外。 “莫非这厮遇到这样的高手?不对,就算遇见过也不可能抵抗,除非有高人特地用威压震慑他,以此淬炼他!” 张天流想到汤靖承曾跟随一位手脚全无的老者修行,但却不知道这老者是何人,修为多高。 此刻庄园外,一白面蛇眼男子阴沉道“对方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既然不惧我的灵压,比试三境之上的修士。” “区区三境有何可惧,正好刚才没吃饱,此人就交由我出至。”另一个青脸大汉道。 蛇眼男子提醒道“我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他背后有多少修士,此人直奔庄园而来,受灵压而不退,必有依仗!恐怕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你别离开太远,我去叫少主快点下手。得手之后立即遁走。” 南陆的高手虽然去了天涯,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隐藏的高人不愿离开,不然何至于等到今天这片大陆还没被妖族征服。 如果不是为了夺取异人能力,它们也不会冒然深入此地,更希望是一步步蚕食,若有高手,先交锋几轮,旗鼓相当自然一步步让,若被碾压,唯有放弃,若无高手,此地自然归他们所有! 青脸大汉没办法,只能等对方靠近。 而蛇眼男子已经来到胖子居住的小院,冲着在胖子卧室外鬼鬼祟祟的青年,以妖力压缩传音成一条线,钻入青年耳中道“还请少主快点,我们很可能暴露了。” 青年闻言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蛇眼男子后,似乎没办法将声音压缩成线,只能点点头,随后他的身体居然融化了,成了一滩血泥从门缝间钻入了胖子卧室中。 第三零九章 兄弟救我 见此一幕,张天流心下震惊。 “怎么可能!” 张天流没有看到对方体内真气,当然也没有妖力,就是直接变成了血泥。 异能不假,但此人绝对不是异人。 或者说不是他们这一批的异人。 虽然张天流的视野空间能力是后来获取的,就像老许,能力也是后来才研究明白的,无法跟所有异人取得联系。 但张天流看过三生石,灵魂记忆中坠机时的全员集合,没有一人不在张天流记忆中。 此人却毫无印象。 “狗急跳墙了。”张天流提醒一句。 其余三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不想四分之一的命用来赎罪你知道怎么办。”杨藻用一秒钟说完,还能表现出语气中的冷意!简直三八啊! 虽说有点吐字不清,意思也模糊,但聪明如公子流岂会无法理解。 二十年,假如一个人能活八十岁,二十年的牢狱正好是四分之一! 现在张天流可是归真修士,前程似锦,活个百年不成问题,就是说他不出手,就要沦落到给杨藻打工一百年的地步!若是期间他修为长进,恐怕还要加刑! “老子就先看你有什么能耐!” 如今杨藻只在他面前暴露过速度,快是快,但长途肯定不行!或许类似阴如南,是个几秒钟的真男人,不,女人! 一道霞光在张天流手中凝聚,身背四翼逐渐缩减成两翼,并失去了明亮的彩光。 转眼,张天流手里的光霞迸射而出,如夜空中的流星,又似发出七彩光芒的惊虹,划破夜空,惊醒了露宿的行人与无数夜间觅食的山野小兽,在阿黄“汪汪”的叫声中,流星一闪即逝,刹那横跨数百丈…… 血泥到此时才完全钻入缝隙,不能说他速度慢,实在是血泥太多,缝隙太小,何况前后也才四五秒。 他也想快,问题是对方是异人! 在不清楚异人能力前绝对不要正面冲突,否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屋中大床上,胖子左右抱着一女正在酣睡,目睹此景,血泥暗暗松了一口气,认为刚才的担忧是多余的,不疑有他,血泥忽以极速扑向大床,也就在这时,一股疾驰而来的真气快速逼近,血泥刚刚心生退意,蛇眼男子的声音已飘入他耳中。 “快!” 血泥见胖子毫无察觉,料定他是无法感应到远方真气,否则必被惊醒! 没有片刻拖沓,血泥扑起涌向胖子张开的大嘴中! 胖子似乎被咽了一下,下意识打嗝却打不出,难受的猛的一吸! 下一刻,血泥顿时感到一股恐怖的吸力笼罩全身! 与此同时,胖子卧房上空人影一闪,蛇眼男子出现在屋顶上,冷眼凝视飞来彩霞,不躲不闪,只是轻描淡写的伸出一只手,雄浑的妖力凝聚掌中抬手一抓,只闻“锵”的一声剑鸣响起,飞来的彩剑便被蛇眼男子抓在手中。 然而彩剑突然溃散,化为片片彩羽绕过蛇眼男子,想要破开屋顶。 蛇眼男子冷哼一声,双臂虚抬,雄浑妖力释放开来,形成了一片似乎没有重力的空间,所有彩羽在这片空间中难进一步,反而慢慢漂浮起来,同时彩羽光华锐减,似乎受到了妖力侵蚀,如果无法返回主人身边以真气滋养,这些彩羽短时间内就是普通羽毛。 正待得意,突然蛇眼男子面色大变! 不惜释放庞大妖力保护屋顶的他,竟反过来一脚踏碎屋顶! “啊!咋了?” 屋中胖子被瓦片爆碎的响动吓醒,便见无数瓦片坠落,他虽慌张,却也记得使用异能张口一吸,将落下瓦片梁木尽数吸入口中。 蛇眼男子看到屋中情况后,脸色变得狰狞无比! 屋内的少主失踪了。 而目标的胖子完好无损。 显然,少主被眼下的胖子干掉了,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敢杀我家少主!”蛇眼男子声音尖厉的咆哮一声,正准备对胖子动手。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庄园院墙突然爆碎,吸引了蛇影男子的注意力,斜眸一扫,便见一道人影翻滚着连毁数屋才卸掉被撞击的力道,翻身惊诧的看着从院外中来的男子。 区区归真,竟能把他撞飞,这还是人? 蛇眼男子顾不上青脸大汉,因少主消失而短暂的震惊让他周身妖力出现凌乱,彩羽已借此机会逃之夭夭,回到一抹从远空疾掠而来的身影手中,正是张天流。 这厮远远就看到卧室内的场景,不由幸灾乐祸道“哦呀!我是帮你的你居然不领情,要让我早点破开屋顶你家少主就不用死了!” 这厮耳力极好,虽不如王乞,但蛇眼男子刚才的厉哮他是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讽刺起来险些让蛇眼男子气的吐血。 “该死!”蛇眼男子挥掌一击,雄浑妖力化为巨蛇张口扑向胖子。 胖子似乎才从睡梦中惊醒,见巨蛇扑来,是想也不想张口一吸,竟也把巨蛇吞噬的一干二净! 蛇眼男子惊骇! 此人能力竟可吞噬一切! 找错目标了! 如果早知道,就不该让少主上的,现在好了,羊入虎口! “你杀我少主,不论如何我都要将你挫骨扬灰。”蛇眼男子双臂一抬,整片庄园拔地而起,所有建筑,桌椅器具都悬浮了起来,吓得卧房床上也刚刚醒来的两女花容失色。 胖子急了,一手抓住一女咆哮道“放屁,关老子屁事,老子刚被你吓醒就说老子杀少主,你当老子是魏征也会那梦中斩龙不?” 胖子也是不好惹的主,昔日被知天打得遍体鳞伤也没有妥协,要不是禁锢的日子不好受,他是宁死不屈。 “是啊,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既然拿不出,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图谋胖子家产来的。”张天流在旁煽风点火。 蛇眼男子不想口舌之争,也争不过,他妖力一转,悬浮的庄园崩碎,化为滚滚石流涌向胖子。 胖子是能吞,不论庄园残骸还是妖力他都能吞,但蛇眼男子瞬间就找到了应对之法。 他将妖力稀薄,范围变广,如此判断出胖子吞噬能力的范围有多大,又用建筑物体,乃至于庄园中的仆役来填满胖子的嘴! 如果还不够那就拔树掘土,他就不信这胖子能把这片大陆给吞了! 胖子没这么厉害,甚至舍不得府中仆役受死,面对飞来的仆役他闭嘴了。 “兄弟求我!”胖子惨嚎一声,就被妖力包裹,浑身衣衫刹那尽碎。 第三一零章 再不领情就轮到你了 “谁你兄弟?莫乱叫好不好。” 张天流虽然这么说,充能好的彩羽已经飞出。 彩羽这次并没有直接上,却见周身泛起一片寒光,每片彩羽都变成了一柄冰剑,冰剑之内彩光流转好不神异。 “万剑归宗!” 只闻张天流厚着脸皮的一声大喝,百把冰剑犹如一阵狂风暴雨,嗖嗖的轰向蛇眼男子,不等男子有所行动,冰剑内的彩光竟亮得刺眼,照的天地间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声爆裂,冰剑炸出漫天的冰晶碎片飘荡而开,四周气温陡然降下。 细碎的冰晶附着在蛇眼男子体表时,竟像是滴滴水珠落入静湖,泛起一阵阵波澜,转眼竟将男子体表冻结! “雕虫小技。”蛇眼男子沉喝一声,周身妖力一荡,体表震起大片冰渣,然而依旧有不少冰渣如附骨之蛆般粘在他皮肤上! “竟不是普通寒冰!” 蛇眼男子有些意外,这些冰竟暗含劲气,即使震飞了冰渣,身体却被冰上奇怪的劲力侵入,短时间妖力难以驱散,如果不是他肉身强大,恐怕寒气已透体伤骨将他冻成冰雕任人宰割。 不得已,他收了部分妖力驱散寒缠劲。 胖子周遭的妖力没有之前凶猛,蛇眼男子又被张天流吸引了注意力,他赶紧张口一吸,四周妖力一空,他与两女终于不受妖力束缚,落到地上。 胖子立即趴在地上,刚撬开一块青砖,显露出下方的一个洞口,没等他回头叫两女躲进去,撬开的青砖突然飘起,同时他身边两女身体也再次飞起! “老爷救我……”两女惊叫着。 胖子回头就看到上空蛇眼男子目光冰冷的凝视他。 “给我死!” 蛇影男子妖力一催,一头妖力巨蟒扑向两女。 “不要啊!” 胖子目呲欲裂,如果他吞噬妖力,两女同样被吞噬,他能吞,可他不能吐啊! 眼睁睁看着巨蟒扑来,就在绝望之际,一排人影突然冲出,为首之人正是汤靖承,身后一排仆役是一个抱一个,足足拖了十几名之多。 汤靖承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一女拉离蛇口落在胖子身边,胖子还在呆滞,汤靖承一脚就将他踹飞,并携带两女,拖着长长一列的庄园仆役紧随而上。 “我看你能救几个!” 蛇眼男子的妖力巨蟒扭头扑去,张口便吞入最后一名仆役,在这名仆役的惨叫声中,他在巨蟒体内飞快化为血水流淌在半透明的蟒腹里,眼看倒数第二的仆役双腿也开始融化,汤靖承大喝一声“张天流!” 猛地,汤靖承先将手中两女逐一甩向远空,随后一边跑,一边将抱着他腰间的一长排十几名仆役逐一扔出,最后再踢了一脚刚刚翻滚停下的胖子! 胖子一声猪嚎,惨兮兮的一连又翻滚了几十圈。 便在此时,一头青鳞巨蛇扑到胖子原先的站立处,庞大的体形没有片刻迟疑,蛇身一扭,掀起大片青砖,与蛇眼男子的妖力巨蟒先后扑向汤靖承。 汤靖承双拳如风,丈长的剑拳芒转眼间在身前形成一面刺猬盾,妖力巨蟒撞在刺猬盾上刹那崩碎,但青鳞巨蛇却一头撞在刺猬盾上,虽然刺猬盾也瞬间崩碎,但青鳞巨蛇头颅也开了花,鲜血迸溅! 他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区区归真的真气能强到这种地步,真气的凝聚力远非同阶可比,甚至都强于许多应天修士,自己的鲁莽再次被狠狠教训了一下。 但他并没有因此停止攻击,只见其巨尾一甩,横抽在汤靖承身上,蛇尾锋利如刀片的青鳞顿时便将汤靖承抽得血肉模糊,抛飞百丈开外。 与此同时,被汤靖承甩飞的女子背部撞在一个人的胸怀上。 这人还脸皮极后的嗅了一口,满脸陶醉。 “哎呦呦,又来一个。” 抱住女子的说话之人正是张天流,他一手抓住第二名飞来女子,随后面对一个个飞来,宛如人形炮弹般的仆役,似乎没有兴趣,接也不去接,只将真气放出,把从他身边一掠而过的仆役全部笼罩,变成一盏盏琉璃灯停顿在了半空。 十余盏琉璃灯飞快降落,待落在地面,张天流也一手一个抱着两女的腰到了地上,随后将物品栏里备用的衣服给人披上,绅士一笑正准备谈谈风月,说说理想,突然一股威压降临,蛇眼男子也已逼近。 “你缠着我干什么,都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先前你不领情你家少主死了吧,现在再不领情就轮到你了。” 张天流说话间,那些女子与仆役惊慌失措的跑了。 蛇眼男子面部抽搐,也不多言,周身白鳞乍起,竟变成半人半妖的形态,陡然间就消失在了张天流面前,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百丈之外。 张天流却不惊不慌,指若拈花,方圆百丈范围内九宫定型! 蛇眼男子在刚刚闯入时就感觉风向变化,隐隐不妙,但他断定张天流修为低微,即使有什么玄妙手段也不可能是他对手。 就在他打算一击结果张天流时,忽见张天流身后一团旋风似裹着一道人影极速飞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蛇眼男子没想到的,对方没有真气,风似乎也不是真气所化,好是源于自然,但自然之风岂会包裹一个人送到此地! “异人!” 蛇眼男子面色大变,想要脱身时,张天流指决一变,身后携风之人竟瞬间消失,从张天流后方转眼横跨百多丈距离出现在蛇眼男子面前。 风散,杨藻娇躯刚刚出现,漠视一切的厌世脸上厉色一闪,抬手一落,蛇眼男子顿时感到天塌地陷般,似有无穷压力降临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紧接着就趴在地上,随后周遭大地塌陷,龟裂痕迹遍布开来。 张天流见此一幕瞳孔一缩。 这能力,有点莫老板的感觉,但明显不是! 看起来比莫老板的牛多了! 因为莫老板的刀俎是控制系,而且结果对方还需要他亲自下手。 而杨藻,使用异能之后,对方就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了一下。 同样是控制人,一个是控制得无法动弹,任人宰割。另一个是碾压得动弹不得,包括周遭环境。 “该死!”蛇眼男子双臂艰难的撑住地面,慢慢抬起身子。 杨藻纤长的手掌又落下三寸,轰隆一声,蛇影男子再次趴在地面,嘴里涌出的血水也瞬间似被无形力量压入土中,竟没有尘烟泛起,似乎蛇眼男子周身区域形成了重力空间,不仅是他,连地上的枯草泥土也承受了恐怖的重力碾压。 张天流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突然他察觉了什么,拈花的指决再次一边,杨藻瞬间消失在蛇影男子身前。 与此同时,蛇眼男子身体突然膨胀,双臂消失,头颅变大,双腿已经合并成一条尾巴,脖子飞快延伸,衣衫尽碎,转瞬间已变成一头白鳞巨蛇! 第三一一章 百尺芒 “还不谢我。”张天流洋洋得意道。 “多事。” 杨藻还不满的瞥了一眼张天流。 “我再把你送回去就是了。”张天流说话间,果真将杨藻送了回去,不过却是送到了白色巨蛇的七寸位上! 白蛇显然没想到此女还敢出现,正待张口回咬,杨藻已手臂抬落,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将白蛇压在地上,而是只有一个掌印大的痕迹出现在白蛇七寸体表上,刹那间,这里的两片巨大鳞片开始崩碎,里面的血肉也一寸寸的往下坠,眼看要将白蛇心脏坠穿,白蛇竟不知用了什么秘术转移了心脏! 顿时,七寸的掌印穿透白蛇身体,他却好似没有痛觉,依旧张口咬向杨藻。 可杨藻又瞬间消失了! 白蛇扑了一个空,顿时好生郁闷! 出现在张天流身边的杨藻立即听到这厮讽刺的笑道“你有张良计,人有过墙梯,别什么担子都自己扛,要配合懂不!我知道,你虽然是靠关系当的队长,人人都以为你花瓶,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所以不用迫切的证明自己。别这样埋怨的看我,就算我给你抓到,人家也会把功劳记载三位警官头上,打死不承认你的杰出,对于这种人你完全不用理会,放宽心,你也就不会有这么大压力了。算了,怪我,每次都能从你手里跑了,一点机会也不给,害得你做个梦都有压力,唉!” 张天流无疑是看穿了杨藻的异能。 绝对是因压力而获得的重力一类,至于能达到几倍不好说,不过从两次出手来看,范围越大倍数越少,反之,一巴掌的重力范围当真恐怖!这蛇妖皮糙肉厚,鳞片宛如精铁打造,却也无法承受。 除此之外,她应该还能变轻!如张天流在阴界一样,身体轻了借阴风速度极快。而她身体轻了不论是自身速度,还是借空姐异能的速度都很恐怖。 除此之外,她的加点应该是反应速度与敏捷一类,不然没有修炼的她不可能有这种应变实力,另外应该还加了寿命!否则她现在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就算异人大妈给她恢复过青春,身体机能也会衰退。 白蛇阴冷的双眸直直盯着张天流和杨藻,没有急着出手,它在想办法搞清楚杨藻的异能,而另一边,青蛇和汤靖承打得火热,一个妖体强悍,一个不死小强,虽然双方都是打得鲜血淋淋,但短时间内似乎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杨大美女,白娘子在想办法套你能力。”张天流这话没有掩藏的意思,不仅杨藻听到,白蛇也听到了。 他不懂什么白娘子,但他知道张天流说的肯定是他。 不过这本来就是斗法的环节,交手双方谁不是想尽办法的摸清对方的实力? 蛇信一吐,白蛇做了一个决定,逃! 少主已死,他们留在这里没有意义,继续斗下去会引来更多修士。 “白娘子要跑!”张天流提醒道。 “你的读心不仅是人了。”杨藻斜眸张天流。 “抬举了不是,妖跟人智慧一样,所谓人妖由此而来。” 张天流说话间,不远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张天流与杨藻扭头望去,见是汤靖承抱住青蛇蛇尾死死不放,任由蛇尾疯狂乱甩,将他一次次的砸在地面他也没松手,反而将拳头刺入蛇身,一拳拳的攀岩般往上爬。 青蛇张口一团毒液喷在汤靖承身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刺鼻腥臭的青雾,将他皮肉腐蚀,然而腐蚀的伤口很快就出现愈合迹象,那些肉芽组织一阵涌动翻滚,将毒液全部挤出体外,又不断被毒雾腐蚀,周而复始,看得人头皮发麻。 “越来越不像人了!”张天流摇摇头,刚伸手搭上杨藻的肩膀,就被她扭肩抖开,张天流厚着脸皮笑道“瞧,白娘子也看出异样,知道咱们不好惹,退意更浓,咱们可不能再风花雪月了,你得想办法,别啥都指望我,人我给你找到了,你说的,剩下的事你处理,我先走啦。” 张天流说罢还真的展开四翼,飞天而去。 杨藻也不留他,而是身轻如燕的快速冲向青蛇。 白蛇紧随而至,周身体表妖气弥漫,逐渐溢出一层白雾。 青蛇也同样如此,周身青雾弥漫,这些雾都有剧毒,青雾可腐蚀人体,白雾能穿肠毁脏,杨藻不是修士,不可能长时间不呼吸,但她没有就此退去,而是出现在了胖子身边。 青蛇被汤靖承纠缠,胖子因此获得短暂安全,不过被汤靖承连踢两脚,可谓是身受重伤,不然早跑了。 杨藻一手提着胖子,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扑向了青白雾中。 胖子无奈啊,只能张口猛吸,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往他口里钻,不论是毒雾还是飞沙,即使是磨盘大的石头,也在被他吸入的过程中扭曲变形,宛如液体般流入他嘴里。 不过突然面对巨大的蛇体,他的这种本事就被限制了,白蛇根本不惧,且不说胖子能不能一口将他吞了,一直被告诫对异人要小心,白蛇不会与其硬拼,他知道胖子的吞噬范围只有身前十丈,而他身长过百,尾部完全可以绕道从后方抽向胖子。 只要一鞭,这个身体强度勉强赶得上一境修士巅峰的胖子必死无疑! 然而他的动向被杨藻看透,杨藻将胖子一抛,胖子居然如氢气球般慢慢飞了起来,嘴里也没歇着,还在不停吞毒,否则片刻杨藻就会被毒雾笼罩或白蛇妖力搅碎。 杨藻则同样轻身飘起,在白蛇尾巴抽到她身下时,一掌落下,整节蛇尾就像被无形巨锤砸入大地,鳞片与地面同时龟裂大片。 杨藻一手接住胖子,将他甩到白蛇尾部道“吃了。” “啥!”胖子脸色惨白。 “快。”杨藻沉脸,突然察觉了什么,一脚踏在胖子脑袋上,娇躯翻飞而起,跃到上空转身对着回首扑来的巨大蛇头一掌落下。 “轰隆!” 沉闷巨响乍起,房屋般硕大的蛇头重重嵌入地面。 “干了!” 胖子拍拍肚子,张口朝着蛇尾一吸。 顿时蛇尾变得扭曲,涌入胖子口中。 白蛇见此一幕,眼眸中惊骇交加,然而脑袋被重力死死压在地上,不论巨大蛇躯怎么摆动也无法挣脱出头颅与尾巴。 感受到尾巴一节节的被胖子吞噬,白蛇慌了。 “青!” 白蛇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青蛇立刻感应,想要扑来营救,却被汤靖承抓住机会,舍弃好不容易攀爬到的蛇身,落地便如利箭弹出,竟追到青蛇头部下方,一手抓住青蛇嘴边狠狠的往下一坠。 突如其来的万斤之力将青蛇脑袋拉到地上,下一刻,就见一拳出现在他眼睛前。 剑拳,百尺芒! 汤靖承真气迸发,汇聚拳力破入青蛇瞳孔中,贯穿识海,拳芒从另一只眼睛迸射而出,长达百尺。 第三一二章 我们中出了叛徒 张天流飞在远空,目睹此景略微讶然。 汤靖承运气的功法很霸道,属于自损两千伤敌一千的打法,别人的剑拳充其量最多耗损百分之五的真气,他倒好,一次耗损三成! 筋脉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真气,仅一拳就让他筋脉严重受损,但对于他恐怖的恢复力而言不是事。 恢复力也异于常人,有张天流八成之多,他可是拥有三种传承和冰骨,又是散气功打通全身,恢复速度强于普通同阶两三倍,汤靖承只是单纯的修炼剑拳和一种练气功法,也能强于同阶两倍以上。 青蛇已死,白蛇没被胖子吞完,就被汤靖承百尺芒一拳结果,受到重力压制与尾巴被吞噬的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机会。 异人的强大这次是真正的体现出来。 换做修士,哪怕是五六名玉境也不好对付这两头妖,青蛇毒雾无视真气,白蛇毒雾看似无伤,实则只要吸入一口玉境也会毙命。 偏偏遇上拥有再生能力的汤靖承和操控重力的杨藻,外加什么都能吞的胖子。 如果再来个莫老板和阴如南,此五人组近战无敌! 张天流没有就留,飞到阿黄身边,一人一狗前往附近的广原阴娘庙。 人虽然死了,但张天流还需要获取情报。 这里的阴娘庙可不是石郡清静,此地香火鼎盛,庙宇成片,张天流给了点香火钱后进入内院厢房休息。 吩咐藏在袖中的小骨护法,张天流元神出窍进入阴界。 常年跨界的地点是很薄弱的,当然只有阴判才知道。 不过当今能修的元神出窍的人,除张天流外或许还真没有了! 张天流也并非是正统的出窍,真正的出窍是阳神,可行走于世间,不受罡风烈阳影响,而张天流出窍的是阴神,怕光,怕冷怕热,更怕人气! 好在能瞬间进入阴界,否则待上半分钟张天流就受不了了。 “吆,这不是前雾山阴判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广原阴判瞧见张天流阴神出现,笑着打招呼。 “此地西北三十里的庄园可有一魂入阴?”张天流问道。 “有吗?”广原阴判问身边的鬼判。 如今的阴界阶层逐渐繁多,光是阴官就有六种,其中一种是帮阴判审案的鬼判,也是最了解附近情况的阴官,知道的往往要比阴判多。 “回禀大人,一刻钟前刚抓来一个,现已押至三生石待审。” “先说好啊,不论他是你亲戚也好,仇家也罢,既然死了不能任由你胡来。”广原阴判还算客气了,不然像张天流这样闯阴的就该灭了! 虽然是前阴判,但卸任了就与阴界再无瓜葛,规矩还是要收的。 可是张天流对阴界贡献极大,让他们这些阴判都有很多时间专研鬼书,精进修为,否则换做是别的前阴判鬼都不想理你。 不过,这几千年来,前阴判中也就张天流卸任后来留在这里。 既然你都不去天涯,你卸任干什么? 阳间岂能比得上这里逍遥自在。 “我只是看他记忆。”张天流不管广原阴判如何想,当即去了三生石旁,只一眼就确定出青年的阴魂是哪一团。 他什么也没干,就站在旁边静静等,待轮到青年阴魂来到三生石前,搜索灵魂记忆判断善恶时,同两名鬼卒一起,张天流也将手贴在三生石上。 仅仅片刻他就收回手,随后向广原阴判告辞离去。 “搞什么鬼?”广原阴判一脸懵逼。 身边鬼判招呼一名鬼卒,拿来青年的前世录,翻看几页不由暗暗吃惊道:“此人竟不是南陆之人!” “哦!莫非是异人?”广原阴判来了兴致。 鬼判却摇头道:“非异人,但却有异能,当属异人之后!” “异人之后怎么可能有异能?”广原阴判惊讶的伸手从鬼判手里拿过前世录,看了几眼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异人之后只是鬼判的猜测,除非把他老子抓来搜魂,否则难以断定。 “听说蛇岛都荒废好几千年了,没想到又出妖了,莫非这次海兽大举入侵就是他们搞的鬼?” 广原阴判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毕竟是阳间事,只是让鬼判派人再去庄园把两个妖魂抓来,以免多生事端。 张天流回到阳间,立即就骑着阿黄赶往庄园。 等他来到事,杨藻和汤靖承、胖子三人并没有离开,那些仆役还有胖子的两个老婆都回来了,在变成废土的庄园上翻东找西。 这地方是不能住了,但钱财和贵重物品要翻出来带走。 张天流看着宛如一列火车的青蛇尸体,朝尸体前正在商量事的杨藻道:“做个交易怎么样?青蛇尸给我,我把青年知道的告诉你。” 换做是修士,必然拒绝,或许还附加一句傻逼! 情报有什么用? 尸体能炼器炼丹,提升实力修为,情报能拿来干什么? 而杨藻和汤靖承都是不在乎身外物的,对他么有,情报更有价值。 “说。”杨藻一项爽快。 “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做生意。”张天流说话间,袖中一条细小的骨蛇钻出,转瞬间就如离弦之箭般射入了青蛇张开的大嘴中。 杨藻和汤靖承都没有阻拦,分别以审视和冰冷的目光盯着张天流。 “青年和这两头妖孽来至东海八千里外的蛇岛,蛇岛如今的主人是三百多年前穿越来的异人,本来是终生不敢踏足这片大陆的,但因为得知圣皇嗝屁了,大陆上的高手又去了天涯,加上海妖的邀请,他确定协助海妖占领大陆,不过在这之前,他要猎杀异人,所以派了青年与两头蛇妖来了。” “杀异人的目的是什么?”杨藻挑重点的问。 “搜魂!不过这种搜魂术很粗糙,对魂魄损伤极大,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所以那两名没有修炼过的异人才会魂飞魄散,而搜魂目的就是了解我们这批异人的能力。幸好你发现得早,胖子异能又刚好克制他,不然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搜下去,很快咱们的老底都被摸清了。” “他们只派了一队?”杨藻都是挑精的问。 “三队,分别由南海、北海和东海登入,另外两队应该才登入不久,青年把知道的用信鸟传给他们,现在南边的目标是雾海,也就是我。北边的目标多,王乞他们都包含在内,至于目标是谁不清楚。另外,我想你也考虑到了,异人中有人投靠了蛇岛,死去的两名异人情报是他透露的!” 第三一三章 分头行事 “谁?”汤靖承立即问。 张天流摇头道:“你应该最清楚,一整年,人家被你们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冒死出海。” 汤靖承瞬间知道是谁了! “林映寒!”汤靖承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死在海上。 “他也是误打误撞,自知目前没有十足把握去天涯,只能去附近的岛屿暂避一时,哪知道遇到三百年前同样命运的岛主,可谓是惺惺相惜啊,就差没擦出爱的火花了。” 林映寒,南正信,还有松翔飞三人因为绑架了洮洮,很多异人联手针对他们,在被王洋冲与六名异人堵截,无法前往西方平原后,又被汤靖承和三五烟等人一路追赶,狼狈的翻越了困龙山出了南海。 这其实怨不得汤靖承,当时的局面已经逐步太平,异人和朝廷与修士和睦共处,偏偏这三人要搞事,既然对立上了,以汤靖承性子不把他们抓住关到服服帖帖,岂能罢了? 局势便是如此,当局面混乱时,异人之间相互厮杀习以为常,杀完也没有人去追究,就像公叔怜阳干掉知天一样,知天是林映寒的人,但林映寒敢秋后算账吗? 而局势明朗后,张天流都不敢搞事,他们还这样干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论你说什么,既然绑架了就是犯罪,不至死,但也要关你十几二十年,这就是汤靖承! 要说这天底下,比绑架更大的命案多了去了,汤靖承为何不管,非要揪着人家不放? 管不了! 不论是谁,这么大的天下,亿万人口怎么管? 汤靖承只能顾眼前,外加异人! 只要异人犯罪,他就出手。 他也不会死板的固执认定杀人就是罪,在这个世界,修士斗法天天发生,与异人有冲突的也不在少数,这个层面的修士和异人怎么杀汤靖承也不会管。 但你一个异人去杀一个普普通通,对你毫无威胁的老百姓试试,他汤靖承不把你追到天涯海角弄死他这辈子都不甘心。 如今的他,已经把修炼界和俗世区分开了,修炼界的厮杀他不顾,但修士和异人对老百姓出手他管定了,而修士也有区分,开觉期只能算武徒,只有九觉全开买入归真者才算修士。 俗世间欺压更多,但只要在眼前,只要找上他,他也管。 如今的汤警官,已经是货真价实的汤神捕。 但即使如此,照样埋下祸根! 人在世间行走,哪有不惹怨的。 林映寒三人显然要跟他们死磕到底了。 人要杀我,我必杀之,没有对错可言。轮起来,他们抓洮洮为的是烛门秘法,但行事过于极端,张天流都不敢这样干,只能老老实实翻书去。 他们倒好,一不做二不休,有利可图就干,莽夫行为。 杨藻看向张天流道:“北边的我去,南边的交给你。” 张天流没有拒绝,笑道:“那你可要小心,那岛主的能力很特别,就像吸血鬼一样可以传播给别人,还能让其变成血奴,那两名异人的死相便是被吸干的,要不是魂飞魄散,或许已经成血奴再被你宰了,他们每次吸取人体精华,都会强大,特别是修士,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在身,我想要死很多人,千万不能给他们机会。其实那青年很厉害,即使没有修为,跟玉境也能过招,可惜,遇到胖子。” “怎么又扯到老子身上,关老子鸟事啊,他咋死的老子都不知道。”胖子拖家带口走过来道。 他是真不知道青年怎么死的! 张天流先前也好奇,虽然猜到却不懂是什么方式,看了青年的灵活记忆后才得知,这厮是送死的! 好死不死,你钻人家嘴里干什么? 虽然是为了搜魂,进入人体内能更好的控制,如果觉得有用还能让胖子成为他的血奴,终身被他驱使。 小骨已经成功夺舍青蛇尸体,现在正在控制蛇身慢慢缩小。 等小骨变成一只小青蛇,钻入张天流袖中,他才对杨藻道:“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不懂得让老许转述,我还得赶路。” 杨藻斜眸瞥了眼张天流身边盯着白蛇尸体流口水的阿黄道:“狗借我用一下。”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立刻摇头。 张天流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也就见过阿黄这一头大狗是不依靠修士帮助成功凝气的,而且这些年都是放养的它,已经隐隐有了一境巅峰修为,好好培养,搞不好以后能成妖呢! “不是不还你。”杨藻说着,一抬手,身侧白蛇尸体的腹部突然鼓裂,紧接着一颗人头大的妖丹飞起,滚落一旁,微微散发着柔白光晕,看的阿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报酬。”杨藻漫不经心道。 “汪!”阿黄在雾山派是出了名的有奶便是娘,一听杨藻这话它立刻就飞扑过去,却没敢一口吞了妖丹,而是趴在杨藻面前翘起屁股呜呜直叫,好一个摇尾乞怜样。 “没出息!”张天流低骂一声,展开四翼飞天而去。 其实他是赚了,毕竟杨藻只是借用,一颗四境妖丹的报酬,要是让修士知道,杨藻就是要一千头阿黄这样的狗,人家也能送来。 也就这些异人不把珍贵的妖兽材料当回事。 “你不用跟着,洮洮目标太大,如果我找不到他们,被他们潜入腹地寻机下手,附近一个帮衬的也没有,另外胖子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汤靖承闻言无奈点头道:“杨队小心。” 他清楚杨藻分析的没错,北方虽然辽阔,但以王乞为首的异人多数在北方活动,虽是对方的目标,也是杨藻的帮手。 洮洮现在在中部一带巡演,汤靖承不能离开太远。 青年和两蛇妖的死,瞒不了太久,对方如果知晓很可能会找胖子寻仇,所以汤靖承留在中部很有必要。 “走。”杨藻骑上阿黄吩咐道。 阿黄起身,叼起垂涎已久的妖丹,却是没敢咽,而是含在嘴里慢慢舔舐。 阿黄很聪明,不仅知道以它实力,吞服妖丹会爆体而亡,还知道杨藻需要它的帮忙,因此妖丹的妖力也不敢摄取多少,生怕一不小心沉睡了,误了工,惹恼了杨藻以后就没有这种好机会了! “汤警官,我们也走吧。”胖子招呼汤靖承。 “你要去哪?”汤靖承问清楚好方便照顾。 但他没想到,胖子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你去哪我一家子跟去哪!” 第三一四章 海潮 张天流回到雾山没有任何行动。 因为蛇岛派来的三个队是他吹的,只有两队,一队有三人四妖,目标是王乞一伙人,另一队便是被他们给灭的少主一伙。 而且少主这一次是偷偷来的,岛主并不知道,他知道石郡异人是从南正信口里套话所得,当然张天流不得不怀疑南正信是有意为之! 蛇岛少主自幼在岛上长大,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对大陆是异常向往,然而他父亲十分谨慎,不给他迈出蛇岛一步,虽然少主活了百余年,但却有一颗少年心性,有点小叛逆,小野心,见海妖都开始攻打了,老爹也派了一批人来,他怕什么? 于是乎带着青白二蛇两大护法来赴死了。 并且岛主已经知道,因为他儿子等于是他的血奴,血奴死后他会心有感应,此刻必然是悲痛交加,对大陆与异人更加的仇恨! 林映寒三人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从他们的行为作风来看,他们是无法隐忍的人,从来到这里就不断搞事,却因此路越走越窄。 一开始,应该是想称霸,后来发现有些困难,就想学得上乘功法去天涯,一路而来可谓是众叛亲离,沦落到栖居小岛上。 他们引发秀丰一战,虽然获取了大量的情报,却也因此不再被拥戴,如何争得过公叔怜阳? 圣皇死后,如果公叔怜阳执意要控制异人,未来结局很可能跟林映寒他们如出一辙,毕竟活下来的异人都不简单,想对他们洗脑是不可能的,只有散伙才不至于撕破脸皮。 林映寒他们看不到,张天流觉得他们或许还坚持高高在上的心态,拉不下脸融入这个世界。 到头来,争的就是一口气。 作为过来人,张天流很清楚他们接下来的路,无非是妖兽占据上风后回来装逼。 “你啊,不帮就不帮,至于撒谎吗。”老许对张天流的行为无法理解。 他说的是对方来了两队,张天流非说三队,还有一队是针对他的,明显就是不想继续参合下去。 “你不懂。”张天流靠在椅背上,吐个烟圈道:“你当杨藻不知道。我如此爽快的答应,她就会意识到问题,何况我们始终是对立的,我要保持我作为诈骗犯的风度,宁死不向他们低头。” 起身坐好,张天流叼着烟翻看老许的情报,边看边皱眉问:“都快一个月了,苍羽派的反攻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被封锁了,一千人的队伍,对我们而言是多,在茫茫大海中就是沧海一粟,出了海,他们不回来谁能找得到,谁敢去找,所以就算失败,苍羽派也能把事情压下来。” “一时而已。”张天流幸灾乐祸道。 老许沉着脸道:“你别高兴太早,大批海兽已经集结向南海了!” “有高个顶着,不急。”张天流还是不在乎。 “你就不能早作准备?”老许不希望张天流什么都不去做,这很可能导致海兽攻陷观海潮和截海,那么困龙山也就快了! “观海潮虽固若金汤,但高手极少,而截海是守不住的,那里地势本来就低,海啸一来谁来当?恰好又卡在朝圣和白霄中间,哦,还有一个五巅峰在旁横插了一脚,既然他们要守,我何必出手。”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老许还在劝。 张天流摇头道:“苍羽派需要一个教训,同样,白霄也要,朝圣也要,这片大陆全人类都需要一次惨痛的教训,以后天梯赛将更有意义,白霄也不会只盯着大陆,五巅峰也不再高高在上,以后再有异人来的时候他们也会拉拢异人守护大陆,才对未来发展有利,现在帮了,等我们走了怎么办?白霄朝圣大战,三大派和五巅峰争魁,内斗将永不止。” 南海。 一名老者眺望百里外的大陆海崖。 在老者身下,一头生有甲背,左右各有四爪,行若蟑螂的巨型怪物入小岛般托起了老者。 不过此虫并非墨月海的八爪族,八爪鱼才是墨月海的王族,此八爪虫名为镰甲,镰甲虫在墨月海只能算虾兵蟹将,它们属于水爬族的分支,也是体型最大的一类,此类水虫成年之后体型可长到身长八百丈以上,千丈以下,少有突破千丈的。 它们既是八爪族的奴仆宠物,也是食物之一! 跟人类养狗吃狗一个道理。 在无边大海中,这种关系多不胜数。 一头身长仅一丈的赤红镰甲虫跃出水面,在半空华为人形落在巨大的黑色镰甲虫背上,单膝下跪道:“禀报统公,如统公所料,镇守南海的是五巅峰修士还有白霄军队,但目前他们还在搭建阵台,此时发动攻击正是绝佳机会。” 刚出生的镰甲虫初时白色,只有人的巴掌大,因身体透明,在浅海几乎肉眼难辨,它们会在成年后变成黑色,如披上光洁的黑甲般,八只利爪会布满倒刺,狰狞可怕。 而赤红镰甲是成妖的表象之一,除此之外还有蓝镰、青镰、紫镰、金镰等,还有五颜六色的形态,却不是代表它们的属性,而是与它们所处环境和进食有关。 老者看看天色,道:“传令下去,今夜四更进攻。” “是!”赤镰抱拳应诺,转身“噗嗵”以下跃入水中消失不见。 当夜四更,风从南起。 南滨海岸线附近,两个巡逻的白燕小队正在换班。 他们并非苍羽派弟子,而是白霄培养的眼线,他们身下的白燕虽没有苍羽派的苍鹰厉害,体型也小,只能乘一人,更不具备什么攻击性,但胜在速度更快。 白霄能在几年内攻陷大半的西方平原靠的就是白燕,处处占尽先机,让对手无可奈何。 “那是什么?”一名弟子望着南边海平线皱眉道。 其余人闻声望去,有些人看不出什么一样,有人却惊讶道:“好像高了!” “嗯,好像是高了点,咦,又高了,我不是眼花了吧?” 看着海平线一点点变高,众人的脸色逐渐的显露了惊骇! “不好,敌袭!” 瞬间,所有白燕一哄而散,到处通知。 很快,观海潮中,城主站在瞭望塔上望着越来越高的海平线,眉头紧皱道:“这次恐怕是来真的了!” 先前有过几次佯攻,他们没在意,只当是小规模的海兽误入南海,因为大规模的他们并未发现,也难以发现,毕竟海兽可以在深海潜行,而这段期间谁敢到海中窥探? 第三一五章 缺口 一排左右看不到边际的镰甲水虫急速冲刺所形成的浪花将岸上修士能看到的海平线足足拔高了三百丈,如千米排山奔涌而来,气势滔天,好不惊人! 据东海情况,这不过只是开始,之后还会有十几波更强的海啸袭来,如果现在不阻止镰甲,不到黎明,困龙山南邻都要被淹没。 “断水阵台还需要多久完全搭建好?”观海潮城主凝视身边银甲将领。 此人不是朝圣将领,而是白霄三大统帅之一的殷才哲。 “至少半个月。” 城主冷脸道:“还需半个月!你们白霄是想借此机会,削弱我朝圣实力吧!” 殷才哲斜眼道:“你们如果早答应联合,何至于等到今天还未建成,错不会只在一方。” 城主不想与其争辩,直言道:“我的人要守护阵台,如果你无法阻止海啸,后果你很清楚!” 殷才哲只是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 观海潮和通往东南岸的阵台已经建好,海啸只能从西南截海一带入侵,那里虽地势低矮,但有五巅峰的强者协助镇守,城主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 “退,快退,不要建了,你们带上所有人退回观海潮!” 有修士乘白燕而来,通知正在搭建断水阵台的工匠撤离。 同时截海关上,五巅峰修士已经排成一排,每人相隔一里,手持阵旗凝聚真气,打算用人力充当阵台抵挡海啸。 终于,当第一波海啸拍岸,整个观海潮与东海岸都笼罩在一层光晕之中,西海岸线却是光华由强变弱,到了距离观海潮五十里外后,已是毫无光华,只有远方截海一带才有光华在闪耀,虽地势较高,但耐不住海啸更高,一盖之威,刹那间石土翻飞,成片成片的大树倒下,海水足足冲到了困龙山脉脚下才停了下来。 转眼,方圆数百里已是汪洋一片! 不等海水退去,第二波海啸再度将海平线拔高数百丈! “决不能让他们从西海岸突破!”城主望着被淹没的西海岸,眼皮直跳,显然预感到不妙! 如果守不住,西海岸将成为通往大陆的大门,所有的海兽都将从此处登岸。 殷才哲道:“现在海水汹涌,不可冒进,需沿守海水边缘,防止海兽登入,我的将士只能攻伤杀残,还得靠你的人重创海兽。” 军队,对海兽而言就是蝼蚁,来多少都没用。 但如果有强者重创海兽,军队就可蚂蚁食大象,充当补刀的角色。 可想法虽好,但海兽在妖的驱使下岂会傻到一头往套里钻! 妖也善计谋,八爪族常年征战,对于如何功勋陆地心得颇多,反观修士对抗海兽的,一直处于狩猎阶段,小打小闹而已。 既然海岸线被撕破,何须急于一时。 只要海啸不断,这个口子就无法修补,那么这片区域将沦为死胡同,大部分海水冲不进去,进去的却也流不出来! 所涌入的海水被断水阵台遮挡,很快内陆将成为沼地,到时候,镰甲将成为人类的噩梦! 海啸不断,淹没西海岸的水位越来越高,海兽显然也将此地当做突破口,不断将海水聚拢而来,形成的海啸劈天盖地,竟下起倾盆暴雨。 西海岸两边的断水阵台转眼就承受不住,被退回的海浪冲翻了一座又一座。 虽然很快有修士前去抵挡大水,但也因此,使得困龙山下的这片海岸成为了只进不出的池塘,如果有海兽趁机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但谁也没想到海兽如此沉着冷静,放着大好机会不要,还在营造海啸。 “不妙啊!” 殷才哲发现问题了,知道他们就像身处一个瓶子内,西海岸就是瓶口,一旦让海水灌满了瓶子,这里面的人都将无一幸免! “撤!快撤!” 殷才哲已经开始组织军队撤退了。 “不能撤!”观海潮城主咆哮道。 “你疯了!不撤都要死!”殷才哲可不管观海城主怎么想,他统领的是白霄军,不受朝圣调遣,自然可以想走便走。 “如果撤了,整片南海都将沦陷!到时候你我都将成为千古罪人!”在巨大的海啸声中,观海城主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殷才哲听到了,但他依然坚持撤退。 什么罪人,这是朝圣,不是白霄! 他并非有意撒手不管,实在是如他所言,谈联手事宜拖得太久,如果能早半个月谈拢,今日也不会被海啸冲破了。 他也痛心,恨不得拿刀架在两国皇室肩上,逼他们签写合约。 可他不能。 当他得知光是谈断水阵台的出资材料,双方就磨了五天的嘴皮时,他就知道要出大事! 当下,不是你出多少我出多少的问题,是同舟共济,是倾斜所有,当争先恐后的资助,抢时间。 但太晚了! 妖兽的行速与冷静远远超乎他们预料,这帮家伙不是未开智的蛮夷,是跟他们一样拥有极高智慧的物种,而且精于入侵大陆,从一开始,他们与东海修士打得有来有回就是一个圈套! 让修士麻痹,认为他们不是不可敌的,只要有断水阵台在,海啸进不得就是他们的天下! 但大陆之辽阔,阵台材料有稀少,陆地强者去了天涯,种种劣势条件下,还一次次的怠慢,应有此劫! 殷才哲冷脸转身,便要离去。 城主一把抓住了他,不让他走。 “放手。”殷才哲冰冷道。 “不能退!”城主怒道。 “困龙山脉乃南海屏障,就算被海啸淹没也会在短时间内退去,除非它们能把正片大海拔高千丈,否则休想淹没困龙山,现在退,还可以依困龙山游斗,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殷才哲分析的没有错,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可我城中子民呢?你想过他们没有?” 城主本想让观海潮与附近的百姓退走,但朝廷和白霄都怕因此导致士气低迷,因为迁走百姓就证明能守住观海潮的希望很不大! 一旦百姓退走,会把这种低迷的情绪传播开,照成更剧烈的影响,导致动摇国之根本。 死了,损失是大,但谁知道? 只要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流民,观海潮没了就没了,就当被妖兽突袭,如此反而拉高仇恨,开启全民抗潮的时代。 可大批流民统一说观海潮城主无能,白霄将领无能,朝廷无能,收税数百载,轮到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让你放弃家园,到内陆继续为他们劳作,等妖兽来再退,再劳作,可有尽头? 第三一六章 雾山出动 “观海告急!如你所料。”老许很快就收到消息,霎时,愁容满面。 张天流喝着大妈泡的茶,跟老许截然相反,别提多悠闲了。 润润嗓子道:“异人一批批穿越到这个世界,从最初的仙山洞府演化成门派自立,蛮荒部落变成国家制度,所带来的文化入侵,别的地方没有多出彩,倒是政治手腕加强了。” 老许无语。 张天流曾经就说过,这种风格不适合这种世界。 因为如果没有国家,面对眼下局面团结反而快一点。 “这哪是什么政治手腕,是愚蠢!”老许忍不住喷道。 张天流点支烟道:“非也,强大的政治手腕在我看来就是算计!一切从团体根本利益着想,先看这场战争能给集团带来多少,如果能让他国承包再好不过。好比美利坚,怀疑他人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以打,要问他为什么不进攻海洋,把八爪族一锅端?那是因为八爪族真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我就不明白了,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朝圣和白霄还在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以至于错过最好的设防时机,简直愚蠢到家了。”老许还是第一次表现得这般愤慨。 深吸一口,张天流呼出烟圈道:“你要说他们不知道,愚蠢的不像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知道,比谁都清楚,但他们能做什么?如果因为一场大战导致千年积累蒸发一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也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是修炼界,他们指望修士,修士不死,人类就能存活,而保存实力的他们能最先站稳脚跟,成为新纪元的领军人。” 老许冷声道:“要是妖兽杀上门,我看他们还怎么领。”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嘴上这样说,你心里却不敢去想,的确巴不得他们死,问题是在他们死之前大陆上的九成人口都将殒命,他们正是抓住了你们这点慈悲心,你还不得不豁出命去守护,也不能秋后算账,因为失去他们,群龙无首一团乱麻,重新制定秩序所需要耗费的心力对个人而言是无边浩瀚的工程。何况他们这种团体你也杀不完。” 老许没好气道:“我杀心没这么重。” 说完,老许长叹一声,对张天流道:“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张天流也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去求你的前董事长?” 老许一愣,这才想起这茬。 但转念一想他又叹道:“董事长在雾山派闭关多年,早已不问世事,想请她出来难啊!” “说的我好像很好请似的,随便来个人叫一声,我就眼巴巴的跟去了,逼格还不够高啊!” “你就不能别说这些吗?算我求你了!”老许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反击号角不是一个人能吹响的,你应该让王乞想办法。” “他都焦头烂额了,顾得了头,顾不了腚。” 王乞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他不可能让左人应什么都听他的,左人应始终都要站在家族利益考虑,何况他现在还被盯上了。 张天流想了想,道:“我没什么大本事,守守雾海还是可以的,其余的别指望我。” 老许一愣,冷静下来点头道:“这样也好,我通知王洋冲他们把观海的流民全往这边引来。” 张天流没再说什么,虽然他很不喜欢别人占他便宜,保护人也是一种。 他是贼,不是什么人民警察,没有大公无私的心,但陆地沦陷对他有害无利。 十天后,当张天流从听雨楼出来时,剑侍八女率领雾山派三百名弟子已经站在外面,整装待发。 齐整的月白长袍,隐泛银色雾纹,胸前上绣“雾山”二字,由此可见,雾山的门派服饰用料不凡,设计上,也是风衣窄袖的风格,这大概是白日依的杰作吧。 窄袖虽无广袖飘逸潇洒,却胜在简洁方便,适合雾山派弟子用剑,而且布料乃是某种鲸鲨类大海兽的皮所制,防御比沉重的精铁甲胄更高,还具备防水能力,正好能克制一些海兽喷吐的高压水柱。 也可见,上次孤清、暮晚、阿七三女的试炼得到很大的成长,提前有了这手准备,无需张天流过多操心。 “公子!”八女齐声尊称。 雾山弟子不明所以,但师傅们都叫了,他们也有样学样尊称一声:“公子!” 此齐声一呼,倒是气势十足。 “这么吊!” 张天流却毫无风度,嘿嘿笑道:“有没有给我准备一件?” “公子请!”红玗捧着一件月白长袍交给公子。 张天流抓起甩开往肩上一披,脸色一沉,颇有一股海军大将的风范。 装了一下逼,张天流又恢复笑呵呵的样子,把小骨放出来,它迎风边长,刹那变成一头巨型青蛇,惊呆一种弟子。 “走。”张天流一声令下,率先跳上青蛇头颅,八女也立即上到蛇身上,而身后一众弟子纷纷兴奋又惶恐不安的站到了蛇背上。 张天流一团真气包裹众人,让他们能问问立在蛇身上,小骨这才身躯一扭,转瞬间就消失在镇中。 “雾山派也总算有点样子了!”酒坊老板笑呵呵的道。 “九爷爷,雾山派真是气派啊,我长大了能不能加入啊?”身边小童问道。 酒坊老板笑呵呵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以后别后悔就行!” “我才不会后悔。”小童是一脸的向往。 酒坊老板没有言明,道最好自己选择,否则便如他前生,即使经历多少次转世轮回,依然难逃困境。 老板只让小童跟他父母说一声,能不能加入也好早点确定下来,自己则准备酿酒。 好些年他没酿酒了,因为没人买,而云杉雾酿是不能久藏的,否则甘露的清香荡然无存。 不过接下来,雾山会很热闹,不愁卖不出去。 雾山阴娘在屋里把尘封已久的许愿灯一盏盏拿出来,逐一擦拭。 镇前一年也没有响几次的打铁声又奏乐了。 镇中几家客栈的价格不知何时,翻了几倍,居然比往日繁荣时期的价格还高了点! 斗笠堆满了镇南。 一件件抵御雾寒水气的披风斗篷似乎开始了清仓大甩卖。 往日不见动静,死气沉沉的雾山,似突然间,春意盎然! 第三一七章 海虫登入 雾海南边的山峰上,也是昔日张天流和宫姀驻足过的地方,为了逃避四大派的埋伏,张天流带她走了阴路,如今佳人不知身在何方,此地却依旧不变。 “听好啦,弟子观摩就行,等待救助流民,而红玗、盈忻、莫琊、楠枝,你们跟孤清、暮晚和阿七学习,她们有猎杀大型海兽的经验,特别是你莫琊,别逞能,等你能独自击杀的时候,我会让你试的。” 张天流吩咐完,众弟子更加好奇,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谁啊?指手画脚的,连他们掌门莫琊都敢直呼其名,还有孤清是谁啊?怎么没听过? 如果他们知道是二师傅,此刻恐怕要吓得不敢再想了! 八哥此时不乐意道:“公子,你好像忘记了什么!” 张天流斜眸一瞥,乐道:“你跟你老公组织弟子管后勤。” 不等八哥反驳,红玗笑道:“我看公子还是让我去管吧,八妹不善此道,而且我也不喜动手。” “就这样说定了!”八哥忙道,生怕公子反对。 跟在后面的杜枫榕是直摇头,满脸的无奈! 他修为虽然和老婆不相伯仲,但可惜,战力不足! 雾山派的功法似乎不适合他,倒不是说无法提升修为,其实很多功法他都能修炼,效果也不错,特别是最近跟老婆修炼的那一套“公子所创”,简直是人间至宝! 但问题是,雾山主修的剑法他练起来的效果就是没有几女强。 倒是最近他研究的符箓之术颇有成效,他娘也让他转修此道,所以这次出手暂时是用不上他了! 远远望去,他们眼里的截海关如今已是汪洋大海了!不过奇怪的是,此地没有海兽登入! 截海虽然地势低,但旁边就是困龙山脉,海啸很难淹没这里,所以从这里登入看似简单,实在很不明智,因为附近就有五巅峰的强者镇守。 看不到的观海潮才是真正热闹的地方。 殷才哲虽然退兵,但实在是拗不过观海城主,监军也提议将士先护送百姓撤离。 毕竟是朝圣的百姓,流言蜚语也只是说朝圣的不是,反倒是他们白霄冒险来接送,换来大好名声。 观海潮目前还在,但几乎人去楼空,西海岸已经成为一片汪洋,十几座阵台被淹没,受灾三百里,一些矮点的山峰被淹了数次,现已成为湿土坡,山上的草木全被冲刷干净了。 这还仅仅是开始,天才亮没多久,海啸攻势不足三个时辰,而从东海的情况来看,如果不被干涉,海兽能掀好几天的浪! 可正所谓怕啥来啥,他们不撤还好,海兽看不到他们的情况,怕有诈而不敢冒进,现在他们一退,还是有许多拖家带口的,明显就是逃亡的迹象。 是真是假,先派个先锋小队去冲一冲。 殷才哲就知道对方会佯攻,与观海城主早已商议,由观海城主率修士抵抗,而且不能胜,要边打边退! 如此一来,妖兽这边反倒糊涂了。 镰甲背上的老者微微眯眼,继而一笑。 “传令,枣山部直取观海潮,弓首部尾随,营造攻打困龙山之假象。再由紫甲部、鲀涛部佯攻截海关。另黑铁部翻浪横推西方平原。” “遵命。” 后方一排各部头目齐声应诺,立刻行事。 一次攻打数方,是要扰乱人族,真正的用意就是观海潮! 攻下观海潮,可一路向东折北,把沿海的口子全部撕开,再由镰甲掘土刨坑,造无数水洼饲养幼年两栖海虫,以尸为食,慢慢蚕食掉这片大陆。 不论人族怎么去想,去考虑,一旦面对进攻,必然草木皆兵,首尾难顾。 老者就是要让白霄退兵,五巅自守,在朝圣失去盟军时,化整为零,让海兽全方位的进军大陆,占据江河湖海,分割人族,时其无法聚集,届时,人族势必各自为战,再也成不了气候。 在缺少高阶修士,强大的个体时,人想要对抗海兽只能群攻一头! 人数量虽多,但海兽也不少,两栖海虫则是数之不尽,况且他们还会驯养,不论是人的尸体,海兽的尸体,对海虫都是大补之物,只要肉食不断,可让它们在短短一年内成年,蜕变成尸镰,那时才是真正的开始,现在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正在与几只巨型海虫交手的观海城主等人,突然发现海岸下有前仆后继的海虫争抢上岸,顿时预感到了不妙! 这些海虫跟他们交手的黑镰几乎一致,但体型至少小了近百倍,也就十来丈,当然对比人依然巨大,随便一个个体放出来都堪比篮球场! 并且它们背部的甲壳呈现暗红色! “不好,是赤镰!”观海城主对这种海虫似乎很熟悉,当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当一批赤镰终于完全上到水面后,身子一抖,背甲左右一开,露出枣红的巨大虫腹,以及掀起狂风的蝉翼! 黑镰虽然体型巨大,宛若山岳,但上了岸后笨重无比,在水里划动得无比快的八支镰爪在陆地似乎抬起来都有点艰难,所以观海城主根本不惧。 可是赤镰不同,这种海虫可上天入地下海,行速如风,曾经偶尔有那么几只误入南海附近,都会造下无数杀孽,若没有应天中后期的强者在,一只赤镰可轻易屠城! “走!快逃!” 观海城主一行人本来就是边战边退,否则现在离开就退走,很可能被黑镰喷涌的水柱射穿。 借着山势,一群修士很快消失不见,黑镰是无可奈何。 然而,当赤镰终于飞起来时,噩梦似乎开始了! 仅仅半柱香时间,逃跑的修士就在山中被赤镰寻到,应天之下无一合之敌,应天因为不敢恋战,无暇照顾归真修士,以至于短时间内,数百名修士被十余只赤镰杀了过半! 赤镰的攻击方式很简单,以急速飞去,八支镰爪展开,就好似巨型镰刀收割麦子一样,唰的一刀,一割一大片。 不论是树木还是石头,都如豆腐般不堪一击,何况是人呢! 修士肉体是强,但强如汤靖承也不可能抵挡赤镰的收割,毕竟赤镰可是三境的强大海虫。 如应天随手灭掉归真一样的轻而易举。 当第一批赤镰从头掠过,许多藏在山坳的修士刚刚庆幸躲过一时,没等寻机绕道而逃,便看到赤镰屁股喷射出大片宛如岩浆的赤红液体,十几名修士避之不及,被喷到身上,刹那皮开肉绽,血肉溶解,转眼就剩下慢慢融化的赤红骨架! 第三一八章 雾山弟子 初阳照耀山岗,一夜的露水泛着银光,雾山派弟子们感到些许无聊。 这次出山,说是要对抗海兽的,结果等了一个时辰什么也没有,倒是截海关的浪潮尤为壮观,只是看了一个时辰也腻了。 张天流躺在蛇身上用斗笠盖脸,似在打盹。 有些弟子已经铺张坐席,聚坐一起斗地主,打麻将和下棋。 这就是雾山派,倒不是说没规没矩,除了在品行上有严格要求外,偶尔的放松是不会有谁指责的,况且这股歪风邪气也是八哥和暮晚、阿七等人掀起来的。 她们本来就不适合规规矩矩的过日子,昔日在丁家受尽了压迫,就想能得自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如今得偿所愿,自是一发不可收拾。 躲在远处打牌的三名弟子中,年纪仅有二十余岁的傅心远,拿着牌看了片刻,叫了地主后,神秘兮兮的悄声道:“我听说了,公子好像是雾里散人。” “不是吧,谁说的?”对面方鸿煊脸色大变。 傅心远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后悄声道:“以前公子来过本门,当时守门的梁师弟见过,还是阿黄的主人呢,后来打听才知道是雾里散人。” “天啊,我说为什么几个师傅对他言听计从的。”方鸿煊反而镇定下来。 另外一名只有十五六岁的丰志听了二位师兄的话,忍不住好奇问:“雾里散人是谁啊?” 方鸿煊一副吃惊的表情道:“雾里散人你都不知道,传说中的雾海九仙,他就是老大,其余八位正好是师傅们。” 傅心远补充道:“而且散人号称阴界代理人,有一次,上符图门讨说法别人不鸟他,结果符图门没了!” “什么!就是他干的啊?”丰志感觉头脑有点发晕。 他刚入门,来雾山是因为别的门派不要他,他还很后悔官门废除了,不然铁定能拜入他自幼向往的掌雷宗,一手掌心雷劈得大树成炭,威力无匹啊。 虽然拜入雾山后,发现掌心雷也不过如此,但始终觉得雾山派不咋滴! 跟他有同样心思的弟子还有很多,毕竟是名不见经传,并且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迹,一直以来低调的好似不存在般。 丰志觉得还是三大派那种传承千年,底蕴深厚的门派更好,可惜,他不够格,只能屈居于附近的雾山了。 雾山的生活很惬意,也就今年因为三位师傅的回归,那位二师傅严厉得有些可怕,被她揪住了一次,反复练一剑长达四个时辰,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好的,但就是籍籍无名,他也不清楚自己学的跟别的门派比如何,下意识认为肯定是比不过的。 然而他没想到啊,传闻中与三大派起名的符图门,就是被跟本派关系密切的雾里散人给灭了! “本门难道很厉害?”丰志好奇道。 傅心远和方鸿煊都是斜瞥他,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 方鸿煊道:“要说厉害,不好论,咱派的底蕴你也知道,还不足百年呢,但要说不厉害嘛……知道不,第一届天梯榜二梯之一,就是咱七师傅,那可是汇集整个太学归真的巅峰强者,如今更是集天下强者之争,七师傅还占据一梯许久呢,对了,傅师姐收藏了所有天梯人偶!傅师兄,哪天让你姐姐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有没有七师傅的。” 傅心远道:“少跟我提这些,我都看不到,绝版的懂吗,市面上一个千金,她现在藏了一屋子,比我爹还有钱。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零号的。说起来,据传闻零号就是雾里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丰志似乎才回过神。 本门师傅都是归真,的确不算厉害,但在归真中却能占据天梯前三的一席之地,那的确很厉害了。 而且从师兄们对八位师傅的排名来看,七师傅只能算中庸,二师傅公认最强,掌门四师傅其次,大长老大师傅第三,三师傅专研功法,从未切磋,实力未知,而五师傅和七师傅上次切磋,是七师傅略胜一筹,五师傅又略胜六师傅一筹,至于八师傅,好像谁都可以欺负! 如此一算,二师傅和掌门四师傅在归真中,当属巅峰存在? “可惜本门没有应天强者啊。”丰志遗憾道。 要是有一个在大陆上排的上号的应天,雾山派应该能跻身二流门派,不至于如此籍籍无名。 方鸿煊阴阳怪气道:“号称南天四大派的符图门都让散人一锅端了,应天?丰师弟别只看境界,因为这东西就是让人打破的懂吗,咱们雾山乃是卧虎藏龙之地,不知有多少昔日纵横天下的强者隐居在此,你应该为加入本派而感到荣幸。” 丰志哪里会信这种话,虽然符图门的确灭了,但传闻是得罪阴界,雾里散人并没有出多少力。 傅心远见他不信,笑道:“你刚入门两年,不知道不怪你,其实我以前也一样,但后来我得知,曾经号称天下无敌的圣皇,他的死也跟本派有关!在曦山一战中,参与了灭圣的人里,就有本派的唐长老和白长老,而她们,在七娘面前就像是侍女似的,可见七娘何等深不可测!” 不等丰志从震惊中回过神,方鸿煊打出三带二后道:“我听说圣皇在最后是被公子流所杀,据传闻,公子流极有可能是雾里散人!” 丰志感觉自己被绕糊涂了,说来说去,感情这几十年来发生的大事,似乎都跟本门有关! 但为什么雾山派还是籍籍无名? 讨论这些事的,雾山弟子里何止他们三人,几乎人人都在窃窃私语。 红玗苦笑道:“平日里疏于管教,让公子见笑了!” 张天流的笑声从斗笠下传出:“哪能啊,哥虽不入江湖,江湖却处处有哥的传说,很好。” 红玗还待说什么,忽见公子拿下斗笠,斜眸远方道:“粗大事了,孤清暮晚阿七准备,来的是赤镰。” “赤镰!”阿七闻言眉头大皱。 暮晚直接惊骇道:“居然是赤镰,应天都难对付的,上次要不是莫老板出手,我们恐怕要死好些人呢。” “几只?”孤清简洁的问。 “很多,不过往这边来的只有三只。”张天流又扭头对红玗道:“组织一下弟子,接应流民,尽量不要引起骚乱,否则胡乱闯入雾海就麻烦了。” 红玗立即回身,招呼三百名弟子准备。 众弟子立即收拾了赌局,有些还在低声催促结款的,可见他们是习惯了安逸的日子,都到这时候了还没有感觉到危机! 这便是张天流要带他们出来的目的,温室的花朵,不经历摧残只能当做观赏,而在这个时代最不需要的就是观赏。 第三一九章 速斩三镰 西南面虽能看到波涛汹涌的截海,但东南面却看不到海,只见山峦起伏,似乎与来时目睹的情况别无两样,不是说有什么赤镰吗?镰呢? 等了足足一刻钟,还是没什么动静,雾山弟子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轻轻的嗡鸣声想起,似乎还夹渣了些许的惨呼惊叫。 可是望眼山峦外,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孤清独臂突然握住腰间镇山剑,身影如风蹿了出去,暮晚阿七几乎同时起步冲出,左右紧跟。 而几女显然慢了半拍,等反应过来时前方三女已经冲出十余丈了,反应过来的她们才全力追赶。 那些弟子们则一脸懵逼,入门久的最先惊悟,暗道好快! 就连用假肢的楠枝也没有落后多少,可见这些年没有荒废,但较之阿七暮晚略逊一筹,跟孤清没法比。 沉静于剑道中的人,行速也如剑般凌厉,身影一动便如利剑出鞘,只见银光一闪已经到了对面山头,镇山剑出鞘刹那,一股凌厉气势勃然而发,铿锵的剑鸣声震得后方雾山派弟子耳膜刺痛麻痒。 然而他们却顾不上揉搓耳朵,因为二师傅所在山头,从下方飞出一头巨大的怪物,虎视眈眈的盯着二师傅。 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宫殿,布满倒刺的狰狞头颅上满是尖牙利齿,难以想象,这玩意像极了困龙山里随处可见的虫子! 赤镰似被孤清剑鸣所激怒,镰爪挥舞扑向孤清。 孤清持剑跃起,身影在半空变得模糊不清,同样,赤镰的镰爪也变得模糊不清,只闻精铁交击,不见其身形如何闪避,转瞬间,孤清人已出现在赤镰上方,手中镇山剑一挥,成片流影遮蔽了赤镰如螃蟹般的双眼! 流光溃散,一抹剑影却如星流破空急坠而下,正是阿七横空杀出,避过了赤镰眼线从上方施展星辰坠,出其不意的一剑贯穿赤镰头颅! 熟练的拔剑甩血再回鞘,阿七翻身从下坠的赤镰头颅上飘回山顶,甩手打出锁云手,锁住下坠赤镰。 孤清这时也正好落在她身旁,同时使出锁云手帮助阿七将赤镰拉到山峰背面,因为在这下面全是流民,任由赤镰尸体坠落,能轻易压死一大片。 众女逐一赶到,发现山下情况后也急忙使出锁云手,很快就将虫尸拉到山顶,再由孤清势大力沉的一剑拍下后山。 “这就解决了?”八哥和楠枝刚刚才赶到,却发现战斗似乎结束了! “还有两头,五妹七妹带她们对付左边的,四妹助我。”孤清说着,已经持剑俯冲下山。 莫琊紧跟而上。 盈忻瞥了一眼道:“你们打算怎么对付?还是刚才那样?” 阿七摇头:“不行,从它们戒备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两头海虫已经意识到了我们,靠五姐先手。” “没我就是不行,你们别急出手,阿七星辰坠能杀是因为她的剑好,你们的剑根本无法破防。” 暮晚说着,袖中一片片绿叶飞出,化为一柄柄竹叶小剑,在她十指十枚指环的操控下,小剑居然也爆发了大片流影,转眼间将左边的赤镰包围其中,竟是流影剑法中的天罗地网! 为了这一招,暮晚在天河里苦练五载,在严苛的二姐指点下,终于有所成就。 然而即使如此,天罗地网对赤镰而言就是挠痒痒,这流影剑的最后一式并非大范围杀伤的剑招,而是大范围限制技,限制了赤镰的双眼,给阿七营造机会。 天罗地网中的赤镰似乎陷入了癫狂,八只镰爪舞得密不透风,想破开剑网,然而它近一步,竹叶剑退一步,始终在它周身环绕,不攻也不散。 赤镰略显焦虑,但它还在时刻留意附近的动向。 虽然没有成长到妖的地步,但距离妖已经不远,智慧非普通海虫可比,当它察觉到修士气息靠近时,挥舞的镰爪速度没有变快,反而变缓,故意暴露自己疲惫的样子。 当阿七从空中穿网而入时,赤镰精明的双眼出现了一丝戏虐的眸光,身前四只镰爪陡然变长,左右交劈,刹那将阿七劈成数块,紧接着张口一团赤液喷出,然而,赤液竟穿过了阿七几段肉身! 陡然间,赤镰戏虐眸光变成了呆滞! 它的镰爪何其锋利,割肉根本没有感觉,也就切切石头才有触感,刚才劈中阿七也没有触感,只是它感到对方气息犹在,这才打算用毒液补刀,谁知,竟穿了过去! 犹豫就要败北,这句话果然没错。 转瞬之间,阿七真身已经出现在赤镰身上,碧锋剑霞光一起,对着它胸腰间的薄弱点一刺而入,刹那,剑中蕴含的青丝剑气飞快在赤镰体内肆虐! 与此同时,暮晚操控百把竹叶小剑逐一没入赤镰发出沉闷咆哮的口中,从内爆发,把赤镰头颅内的组织搅成肉渣。 两女默契配合下,赤镰转眼顺利解决。 而另一边的赤镰更是只能用暴毙形容! 居然被孤清一剑劈碎了脑袋,说她用剑,更像是用钝器,莫琊也只是帮她吸引了赤镰片刻的注意力而已,除此之外根本没动手。 别说是她,就是刚才正在和赤镰搏斗的修士们也是愣愣发呆,犹在梦中! “我觉得我是多余的。”正在使用锁云手拉住虫尸的八哥不舒服了。 “你对付妖兽毫无经验,先观战,如今海兽攻打大陆,以后有你出手的机会,现在快搬离虫尸救出山下的人吧。”盈忻宽慰道。 逃亡到这里的人有不少,山下已经汇集了过万,而且对面山坳里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往这边赶,许多人还拖家带口,而这里的山势极高,普通人根本无法爬上来。 不过红玗率领雾山派弟子很快赶到,他们顾不上欣赏那骇人的赤镰虫尸,冲下山把一些老弱妇孺背上来。 人群中的一群修士总算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朝孤清走来,拱手谢道:“多谢,多谢了,不知诸位何门何派?改日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谢!” 此人虽是应天修士,但一路过来,为了掩护百姓已经被赤镰磨得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他还不是一个人,身边还会几十名归真修士,却奈何不得三头赤镰。 而对方,气息上虽只是归真,可实力着实可怕! 看对付服饰统一,必是有门派的,但胸前“雾山”二字实在让他费解。 雾山派? 还是雾山宗? 雾山门? 总不可能是雾山镇吧? 第三二零章 找喷是吧 莫琊走出来拱手道:“雾山派掌门莫琊,这位是我派剑堂主孤清,得知观海告急特来相助。” “雾山派!”应天修士愣了愣,没想到还真是一个门派,他一直以来都在观海潮闭关,不问世事,真没注意过雾海里有一个雾山派。 他也没有因为掌门是个归真修士,还是个女人而轻视对方。 没瞧见那边还有一具虫尸吗,另外还有一头也被她们击杀扔到了后山,这才多久?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战斗谁敢轻视。 “难道是上古门派?” 念及此,应天修士拱手问道:“敢问贵派高人可曾加入猎妖队否?” 孤清略微点头。 修士暗惊,正待提问,莫琊表态道:“我雾山立派区区几十年,势单力薄,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这算是一口堵死修士的请求。 莫琊在公子身上别的没学,堵话倒是掌握了精髓。 还别说,应天修士的确有心请他们前往观海潮灭妖。 可既然人家把话说死了,他也无可奈何。 却在这时,一名带伤修士捂着血涌不止的肩膀,艰难走来道:“你们既然有这等实力,为何不早日协助观海潮镇守南海?难道说,你们认为观海潮丢了只是丢了?就像俗世之人争夺地盘,修士争夺名山一样吗?观海潮没了!妖兽就可长驱直入,莫非你们还认为妖孽会放过你们不成?” “奕达!”应天修士呵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就是因为他们这种人,占尽了好处,优良的修炼环境,高深的功法传承为的只是那狗屁的天涯,妖兽暴怒进攻大陆就是他们这些人惹出来的,猎妖,猎妖,可笑!如今人家来猎人了你们满意了?” “奕达别说了!”应天修士不仅呵斥,还以警告的眼神凝视叫奕达的修士。 “我不,我就说!观海潮,数十万户人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就是因为这些修士的不作为,猎妖好处尽让他们所得,妖兽怒火却让我们承受,凭什么?” 此番铿锵有力的话似乎鼓舞了逃难的百姓,他们纷纷驻足不动,随之而来的就是山呼海啸般的一句:“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让他们遭受到这种罪? 你们要的,我们都给了。 你们制定的规矩,我们也遵守了。 面对危险时,却没人来救我们。 曾经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种命运? 对背井离乡的苦,失去至亲的痛,如今似乎要全部发泄在雾山派弟子身上。 一些老弱妇孺也挣扎着从雾山派弟子背上下来,冷着脸一言不发,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发泄内心的不满,只以行为告诉雾山派弟子,你们不用虚情假意的帮我们! 刚才看起来还是一群热心肠的年轻人,转眼间,似乎变成了面目可憎,令人厌恶的吸血虫。 几女脸色也很难看,谁能想到好心来救人却遇到这种问题。 阿七担忧的拉了拉大姐袖口,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可红玗能说什么? 她都答不上来,何况是雾山派弟子了,甚至因为这些普通人仇视的目光感到畏惧。 因为就连他们看来,本派的确就是如此! 不敢说雾山有多强,占了多少好处,至少在刚才他们是完全不知道的,可是师傅们却驻足在雾海边缘一动不动,两个时辰啊,如果能提前往这边赶,或许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而如那名奕达修士所言,早早去观海潮镇守,他们或许就不用逃难了! 修炼,修炼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天涯吗? 其实这对于雾山弟子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他们只是年少时感觉修士很潇洒,或者因为能活更久,想飞天遁地,也有想锄强扶弱的! 如今正是用武之时,可是修为低微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师傅们却旁观了两个时辰! 气氛陡然间微妙起来。 受流民情绪影响,雾山弟子中也不乏心生不满的。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悠闲自得的等了两个时辰! 现在不是什么入门考核,是救人! 人妖势不两立,观海潮的失去会影响到大陆全人类,究竟为什么不提前对抗妖兽?非要等到现在?别告诉我们,你们不知道! “呵!卖口香糖的也这么嚣张。” 嗤笑传来,一头盘山巨蟒突然出现,吓得所有流民脸色都苍白,还以为是海兽来袭。 奕达却浑然不惧,望着巨蟒头顶上的人影道:“看来你也是雾山派的人,既然都听到了,正好!”奕达酝酿片刻,突然咆哮道:“回答我!” “白霄这招就玩的过分了啊,朝圣不提前疏散百姓,确有过错,但若白霄能让一步,何至于等到今天防御工程还没落实,一个巴掌拍不响懂吗少年。” 奕达脸色一僵,随后冷笑道:“什么阴谋什么利益我不知道,我只问你,为何不守观海潮?”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你不守护观海潮就是错! 这便是流民的认知。 “找喷是吧,行!”张天流也恼了,扫了一群人道:“你们别跑了,等死吧,跑什么?雾山弟子一个都不许帮,谁帮我杀谁。别以为这些人就是对的,他们站的立场,是他们建立的立场,站在他们构建的道德上指责你们,你们要是认为他们是对你,赶紧卷铺盖回家,还修什么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是修士,瞧瞧这帮家伙,逃命啊,还是搬家呢?傅心远你还扛着他那一箱子黄金干什么,给我扔了。” “你……” 不待奕达开口,张天流又嚣张无比道:“我爱救就救,不救就不救,自扫门前雪,谁管你瓦上霜。我杀妖兽是不想让它们污了雾海懂吗,看我不爽,行啊,你现在能杀了我,你今天所说的都是对的。” “我要有这实力……” 奕达没说完又被张天流打断道:“没实力你说什么,你这么能说,何不把妖兽给说退了,大家觉得是不是。” “人妖势不两立,岂能因为几句话就……” 张天流又打断他道:“你试过吗?没试过你说什么?等你试了不行再说,否则你说什么都是放屁。到头来,实力问题,谁拳头大谁就对,我们雾山可没妖兽拳头大,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守护雾海而已,要问为什么既然能守雾海就不能守观海,简单,守不住啊笨蛋!我要能守早去了,让你们这一帮臭番薯烂鸟蛋全给老子跪舔,何乐而不为?而雾海,有天然大雾遮蔽,我雾山弟子人人修净目,因此在雾海里我们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懂不,对抗妖兽的办法不是把它挡在海里,那没用,你奈何不得它们,反过来它们趁你不备咬你两口。既如此,我何不放它们上来,在我的地盘上干掉它们,非要削弱我的优势,以短击长,亏你能说出口,还唬的一帮人给你一样信了,没脑啊?” 张天流喷完点了支烟,深吸一吐又道:“别这样看着我,你们真没脑,要有脑,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卖口香糖的早知道妖兽进攻却不早提醒你们撤退?原因只有一个,你们知道妖兽进攻,却过度的信任能守,这怪谁?怪朝廷没给你们通知?怪修士守不住?怪附近的修士没有全力为你们送死?开玩笑嘛不是,别把自己的无能怪到别人头上,人家不欠你什么,赋税是朝廷的事,你怨朝廷去,在我面前bb做什么?不过人家朝廷也只会说,你们给的那点小钱,也只够抓抓贼,捉捉凶,那可是妖兽!千军万马都无法对抗的强大个体!归根结底,不逃为了什么,舍不得背井离乡?还是图谋战后海岸线堆积如山的妖兽尸体?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就要做好被宰的准备。” 能说的,说了。 不能说的,也说了! 连很多人准备反驳的话,张天流也统统帮他们说了。 这一喷,那叫一个万紫千红!都是流民憋出面色。 第三二一章 长远打算 一群老少爷们彻底傻了眼。 这家伙也太能喷了! 众女都是憋住了笑意,连孤清都有些忍俊不禁,要说谁能凭口舌镇住这种场面,除了公子众女还真的无法找出一个! 公子或许不是对的,但他就是能把别人带到他的坑里,你明明知道还哑口无言,只能两眼一闭的往下跳,你要反驳,行,击败他,打死他,那你就是对的! 可真要这样干了,反过来自己还是落于下乘,如奕达,他是动口不动手,若因为说不过而动手,就是背离了自己的道。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可不就是公子挖的坑吗! 换王乞来,拿钱砸,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把惹事的给买通了,那比干什么都省力。 换汤靖承,除了道歉就是保证,然后老老实实的冒死去观海潮,他不是想凭一人之力抵挡妖兽,而是确定是否还有活口困于险境之中。 换莫老板,别的什么都没有,管饱。 异人的处事风格都不同,偏偏他们撞到张天流,活该倒霉! “公子威武!”暮晚兴奋叫到。 张天流没好气道:“威威威啥武,赶紧走,马上又有一批人把虫子引来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有些人还以为张天流是故意吓唬,怎知,那虫鸣声果真响起,很快不仅是声音,都能感受到赤镰蝉翼煽动的狂风! “不好!快跑!” “谁拉我一把?” “别挤,别挤啊!该死的,谁……” “我爬不动了!能背我一下吗小兄弟?求求你了!” 这一下,他们知道雾山弟子的帮忙有多可贵了! 但此时没人帮他们。 有力气的,年轻的,是争先恐后,乱作一团。 因为山道狭小,附近没有官道,能走的都是采药人踏出来的羊肠小道,后面的老弱妇孺根本上不去,上去的也被活活挤了下来,摔得一身疼痛不说,还有些摔断了最重要的腿! “公子!”红玗跃上蛇头低声道:“真不帮?” “不帮。”张天流面色如常,对此不为所动,但见红玗一脸忧色,其余几女也是眼巴巴的盯着他,连雾山弟子们也把师傅们的眼神祈求给学的出神入化,就像几百盏探照灯对他使用了强光攻击。 张天流挥手厌烦道:“得得得得得,要帮自己帮,我一散人,又不是雾山派的人,你们不用什么都听我的。” 红玗转而一笑,招呼众弟子道:“帮忙。” 雾山弟子顿时忙活起来,而这一次流民也没敢屁话了,有什么比小命重要? 不少人甚至暗暗埋怨奕达,要不是他,或许他们已经逃出险境了! 你说你大吐苦水就算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为大家抱不平,我们心里也赞同,能理解,可你偏偏在逃难途中唱这一出,要是雾山派真撒手不管,咱们死的得有多冤? 轮到奕达饱受埋怨的目光了,而且还是上万盏探照灯的强光攻击,他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应天修士冷冷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但你再敢拿大家性命开玩笑,我第一个不饶你!” “齐前辈教训的是!”奕达不敢多言了。 其实他还真有目的,而且让张天流给一语道破了! 他不是观海潮修士,而是白霄的人,其目的就是让这批流民怨恨朝圣朝廷和朝圣的修士,好近一步为白霄接管困龙山做准备。 但蛇头上的少年未免太厉害了!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好似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捅出来,现在好了,自己反倒成了连累大家的罪人,此人实在太可怕! 看到两头赤镰飞快靠近,张天流吩咐道:“孤清暮晚去挡,阿七给他们讲解镰甲虫弱点。” 孤清二话不说,持剑冲向前方山峰,暮晚则学着张天流,用竹叶剑汇集成翅膀飞了上去。 不过她只能短暂的飞行,因为太损耗真气,她真气不足公子三分之一,恢复速度也是慢得感人,最多归真中期水准,不过飞上一座山是轻而易举。 阿七这站在一具虫尸上,向姐妹们讲解道:“镰甲虫种类虽多,但大同小异,弱点几乎一致,胸腰间的连接处就是一处弱点所在,往往要比击碎头部更简单,只是很难一击致命,很多修士因此遭受镰甲的临死反扑。” 路经的雾山弟子也想驻足听,却被莫琊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现在可是协助流民逃难时,雾山派要发扬光大就靠着一挥,奕达这厮的苦水,险些导致名声败坏,幸好公子在,什么都能圆回来,莫琊可不希望看到弟子的怠慢再次生事。 “它的腹臀很脆弱,为何不朝这里下手?”八哥好奇道。 “不是不行,看情况,因为多数镰甲腹臀中都含有毒液,刚才如果我们直接刺破它的腹臀,那么山下的流民都会成为一滩血水,而且失去腹臀镰甲还是能活很久,据说能再次长出来,此虫弱点极少,但其价值也高,它的足爪异常锋利,可锻造利器,不过我不会,但公子会啊,我这把碧锋剑就是公子炼制的,没有此剑,还真的无法伤害到此虫。” 顷刻间,盈忻莫琊、楠枝八哥统统两眼放光的盯着张天流。 虽然阿七她们回来很久了,但没有显露她们的兵器,一来是在山门里不需要用,切磋用碧锋剑就是欺负人,而且出于好东西姐们共享的原则,阿七和暮晚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孤清则完全没当一回事,就算说她的剑柄怎么不同了,是不是换了?她也不会解释多少,最多点点头。 她们也是为山门着想过,否则也不会把碧锋竹笋带出来了,只是时机未到,解释再多没用,万一八妹还如曾经那般,向她要碧锋剑怎么办?换做是别的也就罢了,再好的神兵利器阿七都舍得,但碧锋剑可是公子给她炼的,怎可能舍得。 现在是藏不住了,好在有材料,只要公子答应,姐妹们都有好兵刃。 “你们自己不学会炼器,以后怎么混江湖?”虽然这样说,但张天流还是答应帮她们炼制。 反正不用他抡锤,而几女增强实力对守卫雾海更有利。 他不是大包大揽的人,要他出手,杀三只虫子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但他个人的强大没用啊,他总有累到的时候,不趁早培养几个神队友,以后怎么打? 人妖大战不是三天两头的事,天河书屋记载不少,短则三五年,长着几百上千年,一是要看海域,适不适合妖兽长期滞留,如果环境不错,实力又旗鼓相当,抵抗却不强烈,同时没有第三方横叉一脚,它们甚至在近海扎根,围困大陆慢慢消磨到修士灭亡。 瑚妖当初会提议他在阴界修炼到玉境,然后在南海跨界逃离不是没有理由的,身为妖族,她很清楚海妖的战略,它们不会天真的认为能一口吞下一片大陆,而且这样对它们没有利,南陆对它们价值也并不大,攻打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有妖求助,另一方面是打算作为培养后辈的猎场! 说起来,是跟猎妖队做同样的事情,然而身份调换后感觉上自然不同了。 第三二二章 剧毒合金 山坳处,待第二批流民走得差不多时,张天流于几女开始分解赤镰身上的材料。 虽然赤镰在镰甲虫中体型属于偏小的一类,但对比人类而已依然庞大,身宽体胖宛如篮球场。 但大归大,它身上的材料有限,除了镰爪,也就牙齿、毒囊与甲壳不错,牙齿可塑性低,毒囊对他们的价值也小,毕竟雾山派没有毒师,只能卖大价钱,而甲壳缺乏柔韧度,如果切割成小块拼凑战甲,防御是有,可关节薄弱,需要内甲搭配,如此一来行动极为不便,只适合军中武徒与力修。 力修不少,军中提拔出来的基本都是力修,但修为高的极少,因为这条路太难走,不要求有汤靖承那种异能,至少在恢复上,要媲美张天流的净灵真气。 偏偏这样的天材地宝几乎绝迹,为了此间平衡,张天流也不可能出售净灵果,何况净灵果需要吸收阴气才能快速成长,阳间哪来这么多阴气给修士吸收。 考虑再三,张天流决定把虫甲出售,朝廷可是急需此物的。 “一点不留?”红玗对公子的提议有些意外。 “不留,这玩意还没小骨那一身蛇皮防御性高。” 小骨闻言,吐吐蛇信表示那还用说,但转念一想,小骨有觉得不对劲,万一公子要扒它皮怎么办?赶紧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公子。 张天流却不理它,继续道:“卖了给雾山派换更多有用资源,只是不知道卖成品好还是材料。” 成品与材料价值相差极大,他用锻造炉打造的并不是最好的,毕竟只是选择性半智能,都是大数据里的锻造技艺,能造的很有限,张天流也不是行家,只能判断选择出合适自己的,却未必合适别人。 万一销量不好,还不如卖材料来的直接。 当张天流把镰爪收入物品栏,一下沾满了大半空闲位子,不赶紧炼了物品栏就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打开锻造炉,放入镰爪,点击武器后,首先出现的选项就是屠龙刀! “开什么玩笑!” 张天流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红玗好奇的问。 “不知是谁搞出来的东西,我们老家一些游戏装备,看着霸气,实则属性极低,也不用过多锻造,打磨成刀即可。若是黑镰,的确只能走这一步,黑镰镰爪虽大,但全是角质蛋白,熔炼会破坏内部纤维,就像是把竹子磨碎了,用碎竹渣压合成剑,这样的武器根本不能用。而赤镰,因栖息于深海地火山脉中,此虫喜噬金属杂矿,身体金属含量极高,以至于它发生变异,体型偏小,甲爪却是镰甲中数一数二的坚硬,特别是爪,内含其毒腐化过的杂矿,故此能熔炼锻造。” 张天流的博学不是突如其来的,看了这么多年书,结合地球阅历所总结出属于他自己的一套理念。 此刻不由自主的说出来,把旁边几女都听傻了。 很多词汇她们都不懂,但意识明白了。 “就是想打什么兵器就打什么兵器呗。”八哥凑过来摩拳擦掌道。 张天流点头道:“但很可惜的是,赤镰在附近极少出现,而且很多人把它当成普通黑镰处理。” 也就是说,除了黑镰的锻造手法外,目前系统里没有别的技术。 “你们忙,我到旁边想一想。” 张天流需要独自一人慢慢琢磨,几女则忙着处理材料,毕竟虫尸太大,不好搬运,什么乾坤袋,储物戒指之类的,在这个地方并非人手一个,储物法宝十分稀有,连猎妖队的传人里也没几件,她们只能切碎了让弟子搬回去。 “打开锻造模拟。” 张天流说了一声,眼前屏幕界面发生变化。 “模拟精炼。” 张天流刚说完,屏幕弹出一行文字道:“无法模拟,请先精炼一次换取数据。” “靠,烛门那些珍惜材料就行?” “寒玄石有过详细记录,曾锻造了不下千件……” 张天流懒得看下去,直接精炼物品栏的镰爪。 一头赤镰有八爪,他用不着心疼。 很快获得了新数据,并在获得的同时,张天流发现界面弹框,是询问他是否上传。 “上传有什么好处?”张天流问。 屏幕弹字:获得系统经验。 “那还是上吧,我都好久没升级了。” 查看了片刻,张天流发现赤镰爪精炼后虽然变成一块类似铁疙瘩的玩意,而且只有拳头大! 赤镰爪足能打造一把一丈长的屠龙刀,切石头跟切豆腐一样容易,放出去也绝对能卖出大价钱,毕竟是目前三品角质材料的巅峰! 然而精炼后就给一块拳头大的铁疙瘩,换谁也不舒服。 显然这个智能系统还在分析这块铁,运行速度感觉有点慢啊!的确需要升级。 一刻钟后,终于分析完毕,材料介绍框中的问号变成了几行小字。 剧毒合金,又名赤毒精金、黑毒铁,其金属毒素进入人体,会使人头疼脑热,四肢无力,短期不排毒会进入慢性死亡状态,侵入血脉会引发流血不止…… 张天流立刻想到了奕达,这厮可不就是流血不止吗! 剧毒合金应该是最近的正式起名,张天流觉得很可能是小商同学,他最喜欢倒腾这些,赤毒精金和黑毒铁大陆和天河书屋都有记载,属于三品材料,张天流还以为是两种相似的东西。 既然有异人上传过,为什么提示他上传,原因张天流很清楚,对比! 至少需要两个,甚至更多人将同一件物品上传,获取的数据才最精确,而第一位上传者则有命名权力。 赤镰噬杂矿,合金之名才是最贴切的,系统判定没错。 既然剧毒合金拥有“削弱”与“流血”的特性,需要锻造的兵器就值得考虑了。 剑虽然不错,几女也用惯了剑,但其实刀更好,杀伤性大,造成的伤口大,注入的毒素自然也就多,而且比剑耐用,张天流手头上没有什么恢复性材料,等雾山的碧锋竹笋长大的再考虑剑。 思索再三,张天流决定锻造一柄唐刀,反正材料多,用不习惯再换。 “锻造模拟,唐刀胚,环首刀柄,质地刚柔适中、追加锋利、刀尖加强破甲……” 模拟完,张天流觉得还不错,添加了一些配件材料后立刻正式锻造。 因为材料很少,这次锻造很快,可当锻造出来后张天流有些意外。 因为属性显示中,这玩意的毒是消耗性的! 平日里用来对敌够了,但人妖大战啊!损耗必然很快。 考虑片刻,张天流问:“可否将刀鞘炼制成养刀工具?” 屏幕弹字:可以,养剧毒合金刀的刀鞘,内部最好用赤镰虫毒囊,外部用牙齿预防毒液流失,以目前锻造等级,此刀鞘优点为增强毒素,修复轻损,缺点为消耗品。 “又少了一笔钱啊!”张天流感慨。 赤镰没有成妖,体内妖力在死后会散尽,毕竟是妖力气旋状态,跟修士人死气散是一样的道理,所以有价值的就是牙齿、甲壳、毒囊和镰爪了。 为了弄一把兵器,把四分之三的材料砸进去,到底值不值啊? 第三二三章 滴血刀 当张天流回到山坳,第一头赤镰已经被分解的差不多了,雾山弟子都在忙着搬运,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似乎这种粗活很有趣!还有弟子当成负重,比赛竞速。 他们也只是搬运到雾海边缘,到时候由小骨驮回去。 众女中,暮晚是最擅长分解的,要问为什么她一个瞎子反倒是比孤清和阿七更懂这些,自然是她喜欢看莫老板做菜! 张天流见过,就是一些家常小菜他也能做的赏心悦目,更别提屠宰一头海兽了。 “莫琊。” 张天流唤了一声,待莫琊回头,他将合金刀扔了过去。 莫琊眼疾手快的接住,诧异道:“这是环首刀!” 汉朝之前就有人穿越过来了,彭化还是三国时期的人物,莫琊能认出来不奇怪。 “对付海兽海虫暂时比剑好用,你先试试,不过小心,此刀带剧毒,受刀伤者会头疼虚弱,流血不止,姑且命名滴血刀,为三品上等妖刀,不弱于曾经宗天府的十大妖刀,等会儿我给你换个能养刀的刀鞘。” 听闻公子的介绍,莫琊没有表现的惊喜,也没有失望,显得很是平淡,只是在用刀试着劈了一块虫甲后,看着坚硬虫甲光滑的切面,众女都被滴血刀的锋利震慑,莫琊眼里也泛起了光彩。 “我的呢,我的呢?公子我的呢?”八哥一见四姐也有上好的兵器了,心里更养了。 “别急,都有。” 张天流取了一些材料后又去炼制了。 半天后,五位女子是人手一把滴血刀。 此刀刀刃漆黑如墨,毫无光泽,也不会反光,反而好似能吸光一般,黑的有些可怕,而刀柄与刀鞘皆是象牙白,与刀身黑白分明,有种光洁无暇又神秘的魅力,插入刀柄,携带身旁,与雾山的云白服饰完美契合。 张天流都忍不住给自己打了一把。 也从此之后,他除了看书外又多了一种爱好,收藏刀兵。 但只收藏他自己打造的,而且是自己用料设计的。 “目前只是为了快速提升实力,不能处处讲究细节,盈忻研究一部刀谱出来,不要太复杂,主要是加大劈砍威力和刺击。” “好的。”盈忻浅笑应答。 虽然莫琊也专研功法,但这些年忙于门派琐事,已经被盈忻远远甩开了。 “公子,这剩下的材料能不能给我?”杜枫榕突然凑过来问道。 “你要来干什么?”张天流略微意外。 杜枫榕指着赤镰腹臀软趴趴的一层皮道:“这层皮能制符!” “哦,你喜欢这个啊,都拿去吧。”这东西对张天流完全没价值,他也没开通符阵功能。 实在是点数太少,必须要用在刃上。 他走的还是不增加身体机能的线路,如此点数都不够用,如果像王乞、汤靖承他们,不仅修炼,还用点加属性,厉害是厉害,但是想做别的真的很困难,张天流认为副业最好有一种,如果升级没有新的功能,他才会考虑阵符一道。 张天流正打算再炼制几把滴血刀备用,突然听到老许的声音。 “张先生有空去雾海东面吗?王洋冲他们遇到困难了。” “你没告诉他我在南面?”张天流郁闷。 事先说好的,王洋冲要把人引来南面,因为东面山势陡峭,不适合流民攀爬。 雾海周围环山,唯一的一条大路是北进西出,也就是张天流刚来到时与八女驻足的官道,除此之外都是羊肠山道,而东面更是一条路也没有。 “唉,情况太复杂,他的提议根本没用,如今他们往北的路已经封死,好几座城镇都遭受了海虫攻击,几经辗转这才说服流民东进雾海。” 张天流只取一份材料炼制一把,反正系统炼制不碍事,炼制多了还能升级。 不过这种升级不是能炼制更高的物品,炼制高阶物品是需要提供炼制技术与材料,提升的是炼制速度,也是他刚才发现的,炼制的滴血刀一把快过一把。 众女没有跟去,截海依然在翻腾,不知什么时候就有海虫登入,必须有人留守。 张天流四翼展开的速度比不上白鸢,从南到东三百里路还花费几分钟,一分多钟才五十里,虽比普通飞机快,但远不及飞禽。 飞禽先天就是为飞行而生的,白鸢这等灵禽更是多了妖力护体,他虽有真气护体,但反而更慢! 因为他的四力真气不适合飞行,他试过化鸟,但没有鸟特性!不像化鱼可在海中畅游,那是因为冥海之源的关系,在水中如在阴界,驾阴风更快,日行几万里轻而易举。 除非修炼风系术法,但不是想修就能修的,得适合,根骨与风契合度要高,如仙侠中的灵根,魔法世界里的元素亲和力等,张天流验过自己,什么也不沾边,如果不是异人,他在这个世界就是小老百姓,就算能接触修炼,若不得散气法与净灵树等物,一拳一脚练下来,最多开个三四觉到头了,终生不可能突破武徒。 时也命也,走到这一步,张天流其实和你宽慰了,他要求不高,天涯走一遭! 来到雾海东边,放眼望去蔚为壮观啊! 满山的人影,有异人,有修士,有武徒,还有更多的流民! 飞来路上他从老许话中清楚得知,不仅观海潮的,连附近城镇也遭殃了,妖兽似乎在占领观海潮后,先往东海增援,那儿不远处便是苍鸣峰,若能攻陷苍鸣峰,东南海角便是妖兽地盘,往西可图困龙山,往北可把海岸线的驻防逐一拔除,妖兽大军能更肆无忌惮的入侵。 以为不走的肯定是西北,虽然能直捣黄龙,但先后要面对云罗派与真道宗加攻,等攻到圣京都不知损伤多少了,长途奔袭还在陆地,对海妖诸多不利。 况且人妖大战不死不休,攻下圣京也无法改朝换代,遇到的抵抗不会减少。 何况没什么可取的,海妖大概还是想把南陆当作猎场。 望了一眼背面,张天流蹙眉道:“再这样打下去就到广陵了,那么整片困龙东脉全是海妖地盘,若再从截海登入,牵制五巅峰,势必要拿下困龙西脉,雾海就被左右夹击了!” 张天流没有感到半分绝望,他没信心岂敢守雾海。 大雾对人有效,对海兽海妖和海虫更有效。 正准备去帮与修士颤抖的赤镰时,张天流突然一愣,挥手开启系统界面,顿时就惊讶道:“极品?” 第三二四章 明目张胆的偷师 锻造炉的临时物品栏中,只摆放了一把刀,因是唯一物品,成了默认选项,一眼就能看到物品属性,赫然多了“极品”二字! 极品滴血刀。 四品妖刀,与三品滴血刀对比,毒性加强20%,锋利增强50%,韧性提升35%,破甲170%…… 张天流没时间去设定攻击力那些属性,故此只能作为对比,但这种提升未免太恐怖了。 特别是破甲170%,虽然没显示提升或者增加,应该是加强70%,但已经够恐怖了,绝对能破镰甲妖的防御! 这是货真价实的妖刀。 虽然张天流所普通的滴血刀已经媲美十大妖刀,甚至更强,只是缺乏了灵动,例如没有鸳鸯双刃的多重变化,至于其它,张天流子听说过两把的踪迹,一把是王乞告诉他的,落在三五烟手里,名为“斩屠”是一把大砍刀,他没见过,另一把见过,是在阴如南手里,就是他刺杀蟹婆用的匕首,名为“骨鳞”,具体有什么神效他不清楚,只从鸳鸯刃判断滴血刀比原版的鸳鸯刃强很多。 因为鸳鸯刃的炼制有些粗糙,后来张天流为暮晚仿制的竹叶剑比它更强,更灵活,变化也更多,当然,消耗更大! 名为妖刀,实则最多凡品巅峰,三品层次。 而这把极品滴血刀才是货真价实的妖刀! “怎么会这样?”张天流的确惊讶,这又不是游戏,还会爆极品! 界面弹字:原因一、赤镰甲虫个体有强弱之分,其八爪亦有强弱之别。原因二、赤镰爪精炼熟练度提升,滴血刀锻造熟练度提升…… 看完后,张天流忙问:“多高几率?” 界面弹字:七分之一。 “老子总共才打了七把。”张天流气乐了。 界面弹字:锻造滴血刀数量提升,极品几率会精确。 张天流再问:“别人锻造也一样?” 界面弹字:大数据几率与个人数据几率不能对等。 张天流明白了,也就是说,个人的选材,精炼与锻造熟练度的不同,爆极品的几率自然不同! 大数据是所有异人,个人数据仅限于自己。 “龚子流,救命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远方,王洋冲发现了雾海边缘山峰的张天流,赶紧提起真气呼救。 “别吵。”张天流不耐烦的随手打出两道真气丝,转眼间,相隔二十里外的一头赤镰甲虫顿时惨兮兮的闷声怒哮,宛如知了叫般,只是声音更加低沉,却震得附近的人耳膜鼓鼓作响。 许多流民都痛苦的捂住耳朵,满面狰狞,显然被吵得难受。 赤镰虽痛苦,却还在不断挥舞镰爪,却没了之前的精确度,只是在瞎舞。 与赤镰甲虫交战的修士这才发现,赤镰双眼居然瞎了! 怎么瞎的? 根本就没人发现谁出的手! 也就王洋冲察觉了,无语片刻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反应过来的众人一拥而上,突袭到赤镰背后施展术法狂轰滥炸,什么掌心雷,小火球,寒冰箭,都是远攻,不敢靠近。 饶是如此,也把赤镰给活活轰杀了。 然后大家分割材料,哪里顾得上照顾流民啊。 王洋冲无奈,只好组织队伍前进,慢慢往西北面进发,毕竟流民太多,而雾海东面的山势陡峭,大狗坐骑都上不去,何况是老弱妇孺,只能绕路从北面进了。 王洋冲很奇怪,龚子流这厮还在干什么?一动不动的,他也顾不上招呼,只要龚子流能出手帮忙一下就够了,这厮的狙杀可是名动天下了。 眼下,多数赤镰在攻打城镇,只有少数的会追杀流民,虽然又有几只似乎听到同伴临死惨叫追了上来,却都被张天流的狙杀破目后,让修士们围攻杀死。 从观海潮被淹开始,长达一个月的大逃亡,数百万人的迁移中,有近五十万的流民进入了雾海。 然而却没有多少人感到庆幸,反而是忧心忡忡,在他们看来,雾海也并非久留之地! 他们多数是想逃往北方,最好能依附在云罗派或者真道宗的管辖地内,只有这种传承悠久的大门派才能给予他们庇佑。 而雾山有什么? 那个劳什子的雾山派能不能守护另当别论,栖居的只有一个小小雾山镇,东西还贼贵,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人满为患了都已经! 雾山镇最多容下十万人,还是树婆婆扩建后的原因,放张天流来时,也就三五万。 一下增长了十倍,别提多挤了。 好在,雾山派大啊! 占了好几座山,建了许多弟子宿舍楼,本来就能容纳万人,只是名气太小,之前招收的弟子才几百。 这一次莫琊要大干一场了! 张天流也要大干一场,当然不是帮莫琊,而是收购材料炼器。 他把之前三头赤镰的甲壳也要了,打算研究一套战甲出售,也是弄清楚爆极品的几率到底有多高。 赤镰甲壳多啊,想想三个篮球场堆起来得有多少! 只是这东西不好精炼,除非与更好的精炼技术! 张天流目前就在研究这个,于是乎,他就坐在铁匠铺对面,翘着二郎腿盯着。 铁匠起初不在意,但久了也感觉奇怪,这厮老盯着他干什么? 他一个打铁的臭老头,有什么好瞧的? 看起来的确是打铁臭老头,但实际上在六百年前横行一方的武器大师! 莫老板的菜刀就是他打的,从来不用磨,不敢说劈妖,与三品凡兵对拼应该不在话下。 张天流走了过去,拿出一块虫甲道:“这东西能精炼不?” 铁匠一愣,点了点头道:“你要打啥?甲?还是刀?” “刀。”张天流挑了难道更高的。 “二十金,不讲价。”铁匠接过就进了屋里。 张天流也跟了进去。 “干啥?打算偷师?”铁匠显然看穿了张天流的心思。 张天流笑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能偷。” “呵呵,你要是看着也能学会,老头子我任你偷。”铁匠对自己的手艺有十足信心。 炼器术,不手把手的教根本无法学会,要真被张天流看一遍就学了去,铁匠乐得如此,后继有人啊! 这玩意本来就没什么人肯学,上古修真者有丹火,如今的修士有地火,他这凡火凡铁的,费尽力气弄些小玩意,谁会花这时间学。 “镰甲精炼啊,讲究一个文火,不能太急,急了,融了,也不能太柔,柔了没用,得看它的材质,要除尽里面的渣,炼甲成丝,非一日之功啊!力道可不好掌握!” 铁匠把甲壳当成铁块来烧,却不烧红烧焦,几乎看起来毫无变化,可每当他放到一旁铁毡上落锤时,总能打出少许干渣。 足足一个时辰,表面宛如发丝般精炼丝甲出现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柄宛如碳纤维的小刀被铁匠把玩在手里。 第三二五章 尸镰的威胁 听雨楼上,张天流盘坐床上,十指飞快的操控界面。 界面里不断显示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这不是模拟,是直接精炼,因为模拟是必须建立在一次成功上。 调整精炼数值,又一批批虫甲材料被他投了进去。 如此持续了整整三天,终于第一块成功精炼的赤镰虫甲出现了。 张天流松了一口气,语音吩咐道:“开启模拟,开启自动精炼模式,材料赤镰甲虫甲壳……” 在系统精炼时,张天流将第一块成功品投入锻造炉打了一把与铁匠出品一样的刀具。 “参考大数据,对比数值。” 界面显字:对比成功。 铁匠精造纤维刀,材料赤镰虫角质纤维,品质:三品下。 适者所铸赤镰甲刀,材料同为赤镰虫角质纤维,品质:二品上。 攻击对比:32-28。 轻重对比:1-1 韧性对比:弱-弱。 格挡能力对比:差-差 特性:无-无 …… “大数据的攻击统计值这么低。”张天流略微意外,按照他们的属性而言,应天修士全属性至少500,如汤靖承这种力修,加上异能体质强化,恐怕早已破千。 界面弹字:攻击值为大数据综合数值,适者可自行制定。 “算了吧,你就说一点攻击力等于多少异人属性?” 界面弹字:00。 “这才正常,三千左右攻击,只要能破真气护罩,任何的应天都无法防御。” 张天流又对比了一下他的两把滴血刀。 攻击力分为41与37。 极品的自然是41,别小看多了区区4点攻击,那可是四百点力量值啊! 再看了一下他的鸳鸯刃39! “我靠!搞错了吧。” 张天流先是不爽,但仔细看后,有觉得合情合理。 极品滴血刀除了攻击不错,破甲高外,其余数值都被鸳鸯刃远远甩在后面,虽有流血、削弱的特性,但鸳鸯刃拥有极强的恢复与爆发能力,另有冰火双伤,隐藏特性,还有三重形态万般变化,进可攻退可守,是全方位无死角攻防速一体的妖刀。 滴血刀只可近战。 两相对比,鸳鸯刃的确要强大太多。 但不可否认,滴血刀的破甲的确很牛! 张天流之前试了试,不用什么力量,就直接把滴血刀提起来松手,落下的刀尖能轻易洞穿赤镰甲壳。 但仅限于刀尖破甲的能力,刀刃没有这种功效,不借力,只能给甲壳造成一道半寸深的切口,但赤镰甲壳光是翅膀就厚达一尺啊!头部与胸腔甲壳更是厚重,特别胸腔背部,三尺厚,将近一米厚度,就算把刀完全刺入也难给它造出有效伤害,还是需要从甲壳节点下手。 张天流现在考虑的是普通修士,否则别说他,就是八哥,只要能将刀刺穿甲壳,哪怕就是刀尖一点进入内部,就能注入真气摧毁赤镰内部脆弱结构。 虽然精炼成功一次,但成功率依然低得感人,目前是191比1,将近两百分之一的成功率! 张天流也不心疼,来到一楼仓库,他把堆满库房的甲壳取了一批,再度精炼。 这些甲壳都是切割好的,大概每块是五十厘米的方形。 要一整块的,他物品栏装不下,还需升级! 张天流再次回到提升精炼时,老许通知他有事商量,非要让他到自己家里。 事关雾海,不得不去。 来到老许家里,不仅他在,大妈和王洋冲也在。 张天流刚坐好,老许便道:“张先生来了,那么开始吧。” 王洋冲点头,把一个盒子拿出来,里面装的是一只小拇指大的蛆。 “什么玩意?”张天流知识量是丰富,但阅历不够,许多书中的东西根本没见过。 此物虽然看似像蛆,白白胖胖的人畜无害,却不会动,准确的说它内部在动,外部则是一层肉茧般,可见绝非蛆这般简单。 王洋冲解释道:“虫卵,还不是一般的虫卵,是镰甲的,最近逃来的一批流民里,许多受伤的人体内都有这玩意,目前正在全面检查,目前还不知对人的伤害有多大。” 张天流一听就知道海虫打算干什么了。 “可大了,它们是想培养尸镰。” “尸镰?”屋内三人眉头大皱,老许问:“跟普通的镰甲虫不同吗?” “当然不同。”张天流解释道:“尸镰是镰甲中体型最小海虫,也可以说是两栖昆虫,其实所有镰甲都是来至眼前这一种幼体,此物种会因为生存环境的变化蜕变或者说进化成某一类,常见的黑镰,靠吃浮游生物、小鱼小虾成长,类比蓝鲸,体型在镰甲中最为庞大,轻易能长成足球场,拥有麻痹毒素,毒性不强但量多,幸好在陆地上行动缓慢,不足为惧。最近闹得最凶的赤镰,是上天陆地下海无所不能,攻击性强,含腐蚀性剧毒。另外,最近登入的那些大肚子,能口喷高压水枪冲毁城墙的是枪镰,已知镰甲虫族中唯一的超远程攻击物种,一次吸水量很恐怖,跟蜱虫相似,肚子能胀大到身体的几十倍甚至有胀大上百倍的强大个体。而尸镰,虽然体型小,很多甚至成长到拳头大就停止生长了,但含有病毒,应该属于细菌感染一类,具有极强的传染性,最可怕的却不在这些,而是其繁衍能力,它们停止生长应该就是将精力营养供给产卵,好在现在入冬,要孵化怕是要等开春了,若是夏天,卵的孵化只用半天!以估算的上万伤亡来看,用不了多久,困龙山漫山遍野全是这东西!” “还好还好。”大妈听的毛骨悚然,却也庆幸入冬了。 张天流却道:“我说的是正常情况,把卵产在人的伤口内可不是正常,人的体温能加快孵化速度,另外对方的首脑可是妖!他们既然敢在入冬季节用这种手段入侵,说明会利用到化尸池,这东西,就是为培养尸镰研究出来的,虫卵在化尸池孵化仅用一个时辰,而将尸体泡在池水中,能加速腐烂,幼虫饮水即可成长,一旦牙齿锋利就开始啃咬半腐烂尸体,加快成长与繁衍速度。” 说到这,张天流盯着桌上虫卵道:“这刚来的一批流民,大概就是海妖故意放的,赤镰出手必死人,普通人根本无法在它镰爪下逃生,立即把他们隔离,取卵除病事不宜迟。” 王洋冲闻言面色沉重的冲了出去。 取卵简单,但除病他不懂,不过眼下是要隔离,最后在问张天流即可。 第三二六章 散布消息 老许此时问道:“如果尸镰爆发,会有多大的影响?如何抵挡?” 他问清情况后是要通知异人们的,张天流也不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慎重道:“没有挽回余地!” “什么意思?”老许不敢去想什么灭顶之灾! “尸镰其实好对付,随便一名归真修士,稍微用真气护体都能灭杀一大片,问题是它们数量庞大,速度快,无孔不入,能短距离飞行,也能喷毒,三米内毒液能穿常人皮肤,对普通人而言就是噩梦,面对他们,修士只能自保,无法保护普通人,而普通人的死亡则会增加它们的数量,普通人越多,尸镰越多,比起丧失入侵更恐怖,但是嘛,修炼术法的应天能大范围灭杀,也不用消耗太多真气,战他十天半月不是问题,归真最多三天吃不消,可是一旦动用了应天保护人,真正的妖兽大军如何抵挡?” 问题就在这。 能长时间保护百姓的只有应天,一旦应天被尸镰纠缠,妖兽就能在大陆横着走。 而如果不保护,尸镰最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 到时候整个大陆全是尸镰,你应天活着还有意义吗? 保护百姓也是保护自己。 老许凝重的把尸镰情况逐一告诉各方异人。 “不是吧!还能这样玩?”王乞听的头皮发麻,正准备问是不是贱人骗你的,老许却掐断了心灵链接。 王乞顿时一脸无奈,扫了一眼远处跟一头独角巨蛇抽斗的修士,缩缩脖子,慢慢的靠近轻呼道:“杨大队长!” 东海。 小商同学看着他与莫老板中间桌面上,吃了半盘油炸虫茧,咽了口唾沫道:“刚才许伯说,这东西不是普通镰甲,是海妖准备培养的尸镰!” “啥子?”边上的岳鸿彦愣了愣。 “幸好我没吃。”宝宝似乎很有远见,幸灾乐祸的看着三人。 莫老板点了支烟,满不在乎道:“尸镰这么了?没孵化就是普通虫卵,就算吃腐肉的,去了头壳毒囊照样能吃,如今非比寻常,别挑食。” 小商想哭的心都有了,只好把老许转述的话说出来,这下莫老板终于没有心情品尝油炸虫茧了。 岳鸿彦更是有一股呕吐的冲动! 一条通向大海的河流中堆满了巨大的虫尸,赤镰、黑镰、枪镰应有尽有,河水已经被堆积得开始改道了。 而在上游处,公叔怜阳端坐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突然说出一句:“那还真是没挽回余地了!” 周围云罗弟子与异人闻言都是一愣,纷纷望来。 “大概粗大事了!”迫不得已跟随公叔怜阳的小弟与身边两位大美女道。 怎知,白日依和唐秘书完全不理他。 尴尬! 却没尴尬多久,一个胖子骂骂咧咧的跟随一个高大的男子上了船。 “竟是汤警官和食大胖,这下战力又能提升了。”小弟是兴高采烈的过去打招呼。 谁知,这两人也如白日依和唐秘书一样不鸟他。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没事我就走了。”胖子脾气火爆道。 公叔怜阳斜瞥他一眼,却换来他一阵不爽:“看啥看,胖爷喜欢肥水的懂吗,肥水,不是你这种瘦竿女人。” “如今死生存亡……” 公叔怜阳刚开口,胖子就道:“天塌高个顶,你死了我再出山。” 这厮,跟张天流一个性子! 但他们却并非臭味相投,反而是最看不惯同类,因为人人都如他们了,高个哪儿找? 其实换做别人,或许胖子就答应了,偏偏是公叔怜阳,他最讨厌这个女人! 机关算尽的女人,王乞不喜欢,胖子也不喜欢,张天流喜不喜欢就不得而知! 但这三人都敢喷公叔怜阳。 或做别人,如知天,因为一句幸灾乐祸的话被公叔怜阳拍成灰了。 “他就交给你了汤警官。”公叔怜阳不理会胖子,扫了眼汤靖承与其余异人又道:“事情很严重,我让老许跟你们说,无法跟老许联系的稍后打听,眼下我要处理附近尸体。” 公叔怜阳转身飘然而起,宫装罗裙随风展开,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又似点水的蜻蜓,脚尖落在一具具尸体上,转眼间,尸体崩碎,似绽放的灿烂烟火,没有血肉横飞的场景,更像是被瓦解般由内而外的膨胀分解,最后化为灰烬。 小弟看傻了! “她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别说他不知道,就是跟随公叔怜阳很久的白日依与唐秘书都不清楚。 如果说分解,是没有灰烬的才对! 像极了放慢了无数倍的烟花爆炸场景。 可如果是礼花炮,为什么过程这么慢? 小弟的观察力很可怕,颇有张天流的风范,很快他就瞧出了问题! 越大,越强的尸体,膨胀分解的速度越慢! “可惜了这么多材料啊!”小弟由衷感慨。 “很快你就不可惜了。”汤靖承突然道。 “啥?”小弟不解。 上次王乞去雾海找老许的时候,他要坐镇九州集团没法离开,故此他没有老许的印记,老许无法与他沟通。 汤靖承把老许转述的再转述给小弟。 小弟震惊! 想了想,他道:“以最快速度培养专门灭杀尸镰的术法修士,大概需要好几年,而且必须是小队,无法个人行动,在此之前我们只能防御,尽可能的介绍双方伤亡。” “不行。”唐秘书似乎头一次正视他道:“培养固然需要,但尸体对方也可以提供,而目前资源有限,海兽尸体价值极高,可以服用培养修士。” “不可能,海兽一死妖力就散尽,必须尽快除掉。”小弟反驳道。 “活吃,如果觉得残忍找莫老板,让他想办法做出一道保存海兽妖力的刺身。” 小弟无奈的看着唐秘书道:“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这边在商量未来,远在南方的雾海中却遭遇了眼下的麻烦。 “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究竟哪里犯错了?说来雾海也是你们领的路,结果你们居然要软禁我们。” “我觉得,这些人就是在妖言惑众,身上有虫卵怎么了,我们死了吗,这不是精神百倍吗。” 这些抵抗的不是流民,是修士。 流民毕竟是普通人,面对修士是不敢违逆的,可如果他们有修士出头,效果就不一样了! 当初奕达一个人就能把数万人的情绪调动起来,而今这一批修士联合起来对抗王洋冲,那些流民也肆无忌惮了。 都是逃难的,只以为晚来一步,被一群小虫子偷袭,身上沾了一些虫卵就说他们不能在镇里,任谁听了能舒服? 就算在地球,人人知道传染病的严重性,依然有抵抗的,更别提这里了,在这个世界,人体素质普遍要高,极少生病,就算战争也很难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因为有修士处理。 倒是出现过几次如同瘟疫般的尸魃,但不是有阴界阴判处理吗,影响也不会太大。 故此他们的抗拒十分激烈,眼看要闹到与王洋冲等人动手了,王洋冲只能招呼众人退下,开始疏散附近的人。 他们不愿走,给他们留下好了,我们走! 第三二七章 屶海领主 “真是岂有此理。” 王洋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直喘气道:“明明是为了大家着想,却害的自己一肚子火气,我为谁啊?” 边上老许也是一脸无奈,喝口茶压压惊。 也就张天流一副没脸没皮,悠闲自得的抽烟。 这种事最不好处理,手段强硬点,很可能会引发内讧,不够刚,人家当你就是个屁。 退而求其次,惹不起,咱躲。 发发牢骚后,王洋冲恢复了镇定道:“病毒如何驱除?” 张天流回道:“别什么都指望我,这东西很难说,得对症下药,多召集点药师研究。” “可药师本来就少,一下子上哪里去找啊。” 张天流对老许道:“让王乞安排一批人下来。” 太学有药师,也有蛊师,这两种职业是对付尸镰必不可少的。 “就怕没人愿意来。”话虽如此,老许还是联系了王乞。 远在圣京的王乞闻言,发牢骚道:“我逃命呢我,你知道多少妖要干死我吗?不说了,得转移了,回头我让人安排,不过要晚很久。” 雾海如今沦落为前线,现在躲在雾海里的修士与流民巴不得离开,谁还敢往这地方来啊。 不过对王乞没难度,准备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就能煽动很多热血青年。 修士虽然动辄几十上百岁,但太学的普遍心理年龄都小,一个天梯榜就能看出来他们还是喜欢具有挑战性,激情澎湃的生活。 “眼下,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老许联系王乞后,显得忧心忡忡。 张天流掐灭烟头道:“妖兽有多少,帅帐在哪,内部情况如何,是否善排兵布阵,统领是谁,一点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那就想办法知道!”王洋冲提议。 “怎么知道?”张天流反问一句,见两人都是无语,他哭笑不得又说:“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是打硬仗,是骡子是马,一打便知。但问题是咱们没有武将啊,都是小兵,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两人也觉得张天流说的没错,大陆上没有玉境,应天充其量只能算马前卒,归真只能当后勤。 真正的成年海兽还没有登入,如今一些海虫就把海岸搅得天翻地覆,大陆就有记载,一头成年八爪兽轻易捣毁一队商船,守护商船的修士将尽三百名归真,造成死伤过半,包括一名应天! 八爪兽到了陆地能否有这么强不清楚,但绝对不会太弱。 就是不清楚,这支八爪族是大族还是小族,大型海兽数量一般都很稀少,小族五百以下,少则一两个妖,多则三五个。大族种群五百以上,如果超过三千,并拥有十几头妖的话,就可吞并弱小异族成为海域领主。 领主势力稳固后还能扩充海域,吞并几只大族,拥有千妖后就能成立小妖国,统御一方海域各族各部。 至于大妖国,天河书屋里记载的是无尽妖魔! 具体什么情况张天流也不清楚。 八爪族能驱使镰甲虫,还并不能算小妖国,但之后若再出现各种海兽,情况就不好说了! 大陆附近的大型海兽不多,小型海兽如银鳞鲨倒是不少,但没有成妖的银鳞鲨是不成气候的,再多也没用,天性使然,它们不会屈服别的种族,只有出了妖,统一海域内的同族,有了一定实力后才会被妖族接纳,成为附属小族慢慢繁衍生息,等待强大的一天。 即使张天流了解这些也没用,因为对手资料太少,没有玉境,硬仗打不起。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他去刺探情报! 拥有冥海之源的他能悄无声息的入海,问题是他不会把自己仍在险境中。 知道这点的其实还有很多人,不仅有一起从天河出来的异人与修士,连老许,公叔怜阳都特别清楚,但他们也清楚张天流这个人! 让他去刺探是做梦! 人类在考虑如何守住大陆时,海妖同样在讨论进攻大陆的问题。 距离陆地千里外的深海中,一头巨龟缓步前进,前方有数以万计的黑镰开道,左右又有白头巨型八爪鱼如护卫般慢慢游移。 中间的巨龟比驼山龟小了很多,但龟壳不似驼山龟隆起成山,只像海龟微微隆起,而在龟背上建立了一座宫殿。 宫殿中,数百为半人半兽形的海妖齐座一堂,反倒是坐在上位,如宫殿主人般的妖与人无异,并没有显露出半兽形态,因此也看不出他的种族。 不过在场的妖都知道,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妖,屶海领主! 一名老者与一名章鱼头,六臂双腿的妖从外面进来,老者只是微微躬身,章鱼妖则六臂抱拳,单膝下跪与老者同声道:“拜见领主!” “战况如何?”屶海领主问。 章鱼妖道:“南海岸已被统公轻而易举攻下,而东海岸也已被牵制,部分区域已经登入,正在造化尸池。” 老者此刻道:“领主此番亲征兹事体大,今南陆已非昔比,领主既派老夫出马,只消镰甲各部先锋前往,取南陆易如反掌,领主此行未免兴师动众了。” “统公,你怎能这样跟领主说话!”有些妖显然心生不满。 “无碍。”屶海领主淡笑道:“我此番来并非督战,只是听闻附近曾有石狮出现,我怀疑是蟹族的两位老祖从天涯而归。” 统公冷脸。 说来说去,言下之意还是信不过他! 石狮子是他属下发现,等他问询去寻时已经消失了。 既然事情上报,领主还是来了,明显觉得他报虚! 不是他小心眼,他非八爪族,而这宫殿里的,不是六臂双腿,就是双臂六腿,或者四臂四腿,其中有八爪鱼妖,也有镰甲虫妖,而他,乃是蛇妖与八爪妖结合所生,是最不受待见,最容易被歧视的杂种! 因为这两族为争夺领主之位结仇,后以八爪胜出才结束这场千年之战。 可见拥有蛇妖血脉的他在这种坏境里多不容易。 如果不是为两族较好,他早在几百年前就去天涯了,何至于在这里遭受白眼? 现在的领主,明显对镰甲虫族的重视比更强的蛇族更高,毕竟是手把手栽培起来的小族,昔日的仇敌是没法比的,但也用不着满堂无蛇吧!比起他父亲更令统公作恶。 至少在他父亲统御时期,堂内至少有五分之一是蛇妖,而今,百妖无一! 蛇族不是没有杰出后辈,却被他们这一搞,宁愿栖居蛇岛帮人,也不愿出来。 还有一些惊才绝艳的后辈莫名其妙的暴毙,结合如今局势,统公不得不怀疑领主的用心! 第三二八章 纤维软甲 莫说统公只是怀疑,就算他有证据也奈何不得如今的八爪族。 地盘都是他们的,削弱、压迫也是必然的事。 统公也不指望现在的领主有开辟妖国的野心,如今海域内资源困乏,不足以培养几只大族,否则昔日的妖国也不会分裂成四方领主相互厮杀了。 成立妖国是需要各族齐心合力,共创辉煌。 奈何资源有限,要想自己本族过得好,只有吞并打压再逐步蚕食它族。 统公唯有认命! 但这一战之后,他打算去天涯。 八爪的路明显越走越窄,不会再重用蛇族,他回天无术,不走能还能作何? 似乎局势也在帮他,他想走,领主就给他提提速。 只听领主道:“尸镰固然要养,屶海还需增强实力,但不易拖太久,附近领主会眼红我屶海,需在他们行动前拿下此地。不过,既然三面都攻了,为何独西不取?” 统公道:“西方是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领主又问:“上有多少势力?” 跟统公进来的章鱼妖道:“目前只有两国。” “区区寸土竟有两国,人果然渺小,统公认为,由南入西可有困难?” 统公道:“唯一困难是五巅峰,也是最有可能存在四境修真者的地方。” 领主笑道:“正好,姑且算它有几名四境,统公认为最快多久能攻下?” 统公摇头道:“要稳妥攻下五巅峰,并非四境多少的问题,而是先要占领另一处,此地为陆地南陲一片山脉,名为困龙,山中腹地有一片雾海,雾海常年大雾弥漫,终而不散,覆盖数百里,听闻内藏千山,深入其中极易迷失,如今又聚集了许多修士,冒然直袭五巅峰很可能被雾海修士杀个措手不及。” 领主闻言陷入沉思。 便在此时,一名镰甲妖站出来道:“末将愿为领主拿下雾海!” “不可戏言!”领主摇头道。 若真是大雾弥漫的区域,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只要能俯瞰的地形,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什么地理优势,再复杂的山势只要看透了,知其布阵节点,攻下只是时间问题。 但雾海这种地方不同,你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冒然进去万一藏着几十名四境修真者呢? 而且是天然的大雾区域,不是阵法形成,没有阵眼给你毁。 镰甲妖执意道:“而今南陆不如往昔,有没有四境修真者都不好说,末将愿以身试险!” 领主见他虫脸刻满坚定不移,口气一松道:“这样吧,有谁与枪头领一样,敢为先锋,试探敌情?” 瞬间,所有的妖都站了起来,转身面朝领主齐声抱拳道:“末将愿前往!” “呵呵,诸位心意我已知晓,但此事多则无益,只消三位即可,一入东岸,一入西岸,一入北岸,南岸雾海定由枪头领一展神威。” 当统公走出宫殿,便从属下口中得知有人求见。 统公问明是谁后,立刻赶去见了对方。 深海某处山间,统公刚刚现身,不远处的一团黑泥突然凝聚成人形,语气森冷的对统公道:“我儿死了!” “岛主莫非是戏言?”统公蹙眉,隐隐觉得对方是兴师问罪来了! “是我小儿不懂事,得知统公上次来意后便私自前往大陆,不知死于何方,何人之手,算我教导无方,怨不得你,但另一事,统公食言了!” “岛主此言又何意?”统公心中猜出一二,却故作糊涂。 “统公说一月拿下圣京,而今日期已过,我的人还困在圣京中!他们与你也算有半血之情,莫非,你另一半是想抹杀他们?” 统公沉下脸道:“我敬你照顾蛇族,才尊称你岛主,否则以你人族身份我岂能容你,事先我的确与你谈过此事,但之后我不是告诉了你被调到南海了吗,而且,前往圣京的河道有强者守护,很可能是你说的异人,近千海虫顷刻葬送也不是我们想见到的,因为此事,各部都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你放心,领主亲征,很快就会大举进攻,只要他们能坚持半月,活下不难。” “坚持?”岛主冷笑。 统公再道:“我知岛主不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况,你收留的那几个人真没问题?他们给的情报几成是真我不知,但从眼下看来,我觉得更像陷阱!” “少跟我扯这些,反正陪我儿子殉葬的是你半血同族。” 统公最讨厌,也最恨的也就是拿他血脉说事,不等他发作,岛主开始融化,并一边融化一边道:“人我已出,不论事做没做好,当初你答应的报酬如果少了一成,休怪我翻脸无情。” 看着化为普通沉泥的岛主,统公充满无奈。 深入腹地的蛇妖十有八九是救不了了,统公也是不明白对方怎会知晓的? 就算是四境修士,要识破蛇妖的身份也不容易,何况它们常年待在蛇岛,与岛主这些人族接触的时间很长,人的行为方式他们能模仿的一模一样,说是长了蛇心的人也不为过。 如此隐秘的行事,暴露的几率应该很小,可从成果看,他们似乎一登岸就被发现了,等行动时才发现已掉入陷阱中。 但从他们能放出信鸟告知情况来看,对手并不是很强,只是深陷腹地,很难杀出一条血路,现在又无法派增援,唯有拼死完成任务了。 种种迹象,让统公不得不怀疑最近到蛇岛的人,可惜岛主对他们很信任,难道这就是人?不是说人比妖更多疑吗? 雾山,听雨楼上。 张天流看着屏幕里的碳纤维似的内甲,眼里满是兴奋。 为了打造这东西,他足足耗费了五天时间! 别人都是在妖族大规模进攻大陆前,疯狂修炼提升修为。 他却完全没修炼的心思。 虽说尸镰战术是持久战,打上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有可能,但张天流不会天真认为妖兽会很有耐心的跟他们玩。 不大规模进攻,或许是对方不确定大陆的玉境强者有没有走空。 他们不知道对方,对方必然也无法完全了解他们,双方还处于恋爱期,正是探索对方人品性格与肉体的敏感节点上,一旦厌倦,那将水火不容,所爆发出来的洪荒之力是致命的。 这点时间,不如研究研究装备问题。 而这套纤维内甲,正是为此而打造。 纤维内甲属于软甲,是从赤镰中提取的甲壳纤维炼制。 赤镰本身金属含量极高,它的甲壳纤维经过精炼后,可硬可软,而他精炼出软纤维不是意外,是数百次尝试中的另一种成功! 对于陌生材料,精炼方式与数值的调整往往是需要无数次摸索,当硬纤维精炼的成功率高达85%后,张天流尝试用万年火髓精炼,最终得到了软纤维。 如今问题是万年火髓乃是消耗品,精炼龟甲时就消耗了很多,不是高级材料张天流舍不得用。 必须要找代替品,否则靠系统自带的凡火精炼是无法出软纤维的。 他执着软纤维,是因为这东西防御是真的高! 光是防御值高达36!也就是说,最新研究的纤维刀无法破防。 应天初期的全力物理攻击也难给它照成伤害。 当然,滴血刀另当别论,这东西是张天流专门为破甲打造的,刺击的穿甲能力就算防御50都挡不住。 纤维内甲除了防御力高,还有极高的韧性与卸力能力,也就是说能防钝器制造出来的内伤! 张天流觉得,大概被ak47扫射也不疼不痒! 这不是神器是什么? 重要的是它材料简单啊!多啊! 事不宜迟,张天流立即去寻找能代替万年火髓的材料。 第三二九章 套系统话 “灵火,这东西几百年前就绝迹了。” 张天流没有失望,做到铁匠对面问:“总该有能提升火焰灵性的东西吧。” 他说的不是温度,虽然系统用来精炼的火焰是凡火,但目前最高能把物体加热一万度,轻易把虫甲燃烧成灰烬。 因此,精炼软纤维不是温度问题,而是灵性或者属性问题。 他考虑过传说中的灵火,但这东西早绝迹了,不对,阴界有,阴判传承中五行之一的赤坛净火和炽陨云焰。 张天流因为谨慎原因,没有信截海阴判去筹集五行传承,虽不知有什么神奇奥妙,但他隐隐觉得这样干会有巨大风险! 且不说别的阴判如何想,光是那神秘莫测的阴神,如此逆天人物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不能干,但口头相传总有缺失,能平衡上万年不是没有原因的,何必去触及底线。 铁匠知道张天流是为了精炼海虫材料,也是为了制出装备给雾山弟子守护雾海,因此他没有考虑多久,竟也抽着烟说道:“要说让火焰有灵,几乎不可能,此物只有天地孕育才能出现,但要通过火焰提升材料品质的方法不少,比如困龙西脉的白蜡树,焰阳山的数种木材,燃烧的火焰都会让某些材料得到特别提炼。” “白蜡树,就是那种像是涂了一层白蜡的杨树?”张天流说的是连山城不远处的一种类似杨树的树种,这种树分泌的树脂不易干,因此会流满整颗树干,起到一种防虫作用。 “嗯,此木料我这里有一些,你拿去看合不合用。”铁匠很豪爽。 “又不贵。”张天流却撇撇嘴。 的确不贵,要贵了,早被人伐光了。 拿了几根木料回到听雨楼,放入物品栏命令系统制作成燃料。 制作燃料用的是提炼功能,从白蜡木中提取蜡脂,这东西真的就像蜡一样,也是被普通人当做灯油的一种材料,许愿灯里就是用这种蜡脂。 灯芯燃烧光后会自动熄灭,一个小酒杯的蜡脂能用一两个月,普通人家每晚只点一个时辰,能用一年! 因量大,需求少,因此特别便宜。 五根胳膊粗的半丈长木料,就提炼了两斤蜡脂,给阴娘能用一年了。 待准备工序完成,立刻开始精炼。 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蜡脂烧了一斤多就成功精炼了虫甲。 也是因为虫甲耐火性不高,加热到五百度表皮开始焦糊,此时淬炼能排除外部杂质,随后再加热,再淬炼加提炼,一步步去渣留精,整个过程便是精炼的一种,会使虫甲内的金属含量逐步融入纤维中,成为一种微米级的金属纤维材料。 不过这次的成品张天流不是很满意。 系统显示的对比与他用万年火髓精炼的相差有点大。 防御值仅有26,韧性、抗击打、抗冲力的卸力能力都是中。 中和高看起来只差了一级,实际上宛如归真和应天的差距! 若不是珠玉在前,张天流已经很满意了。 “上传数据,另外大数据有没有记录附近更好的燃料?”张天流没有去试用焰阳山的木料,他居住的房子木料就是焰阳山的,品质如何他很清楚。 界面弹字:距此地西北六百五十里左右的云松可以一试。 “云松山啊。”张天流知道那地方,告别宫姀从西方平原回来时游历过,云松的确是一种不错的材料,问题是,之所以名为云松山,是因为云松实在太珍贵,整片山岗就几株了,被云松派守护着。 虽然是不入流的小门派,但人家视为至宝啊!对他们而言,跟五庄观的人参果树一样重要。 就算能用,也无法大批量生产,何必抢孩子的玩具。 突然,张天流意识到一个问题,忙道:“万年火髓虽是吸纳地火精华而成,但它的载体是水系珊瑚吧,同样,白蜡树燃烧的火焰也有柔性,是不是说,烈火精炼的虫甲是刚性,柔火精炼的就是柔性?” 界面弹字:适者观察细微,确有此种可能。 “吆,你还会夸人了!行啊小子。” 怎知,屏幕居然还会弹出一个笑脸! 张天流更加惊讶。 这厮成长的很快啊! 以前还有很多意思它不懂,而且很死板,十多年下来越来越人性化了,会不会有一天这厮把自己夺舍了? 因为是系统来至灵魂芯片,张天流的想法很快被它读懂,立即弹字:智能系统只是辅佐适者,绝不会越俎代庖。 张天流就喜欢跟这种有智商的家伙沟通,于是笑道:“那你辅佐我干什么?能不能透露一二?” 界面弹字:适者实力不足,无法取得相关任务资料。 张天流没有失望,继续问:“可你这样搞不是事啊,多少异人都死了,甚至因为这场大战,所有异人都有可能死,到头来前功尽弃啊你。” 界面弹字:所有异人面临的第一步都是生存,活着离开这里才获取资格接触更高层面,升级芯片,提升系统,开放功能。我们对异人投放不止一批,即使你们全部失败离场也不会有损失,你们在世获取的资料都是弥足珍贵的,有了第一手资料对第二批的投放成活率将更高。 张天流汗颜。 果然和有智商,并智商目前不算太高的家伙聊,才能套取情报,但仅仅这些就让张天流震撼了。 这特么果然就是新手村! 而且很可能不离开,芯片是无法继续升级的,属于境界卡死,经验饱和状态。 另外不止一批,说的不是以前的异人,很可能是跟他们一样拥有灵魂芯片的人! 这些人或许被投放到别的大陆,未来相遇究竟是好是坏,都是未知数! 因为投身的环境不同,那么能活下来的人也不同。 如果是荒无人烟,或者是古兽纵横的蛮荒大陆,那么自己这种人最有可能先死!以为没有功法可以强大自己,而偏偏异能优势辅助类,只能依附他人而活。 反过来说,中二又鲁莽的我是神,他才最有可能活下来,首先他的异能不死鸟拥有肉身不死能力,其次异能的本身就很强大,提升空间也很大,如果能在蛮荒大陆淬炼几百年再出世,张天流这种花里胡哨的本事根本制不住。 汤靖承也有很可怕的成长空间。 而没有直接攻击力,却有一定自保能力的,例如洮洮、宝宝、眼镜、三五烟、画中人等,也有几率活下来。 而他、老许、大妈、小商同学、王乞等人,恐怕活不了几天! 搞不好,局面很可能是公叔怜阳称霸! 张天流这个可笑的念头刚起,立即就自摇其头道:“就算如此也轮不到她,雾山那女人更可怕!那种环境中有她在,我不作死,应该不会有事!” 念及此,张天流显得有些惆怅,心想要不要求她哪天把自己有关她的记忆抹除干净了? 第三三零章 你个乌鸦嘴 “柔火,柔火……” 张天流正考虑用什么作为燃料时,老许突然联系了他:“情况有变,海妖发动攻击了。” “打困龙的?多大规模?”张天流问。 “不是大规模,只有一个,但不是困龙,是东海苍鸣峰!真正的海妖啊……” 此刻距离苍鸣峰不足十里的海面上,一头宛如山岳般的巨型八爪鱼正用触手横扫四方,将骑着飞禽的苍羽派修士扫死扫飞一大片。 体型如山,耸入云端,速度却快如脱兔,每次一甩手,是碰则死,触则飞,捍卫苍鸣峰的修士中,有数百人顷刻毙命。 苍羽派疯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型海妖,他们没有一丝准备,刚刚交锋就死伤大片,其余弟子立刻就开始四散飞逃,再也没有了刚开始悍不畏死的勇气。 本以为仗着人多,对方双拳难敌四手,还能打一打,可仅仅片刻,他们就目睹了绝望! 面对这种巨妖根本无法一战。 试问蚂蚁抵得过食蚁兽吗? 八爪巨妖的触手就如食蚁兽的舌头,一舔死一片! 开战至今,妖兽大军派的第一头妖,即将要登入了! 而他登入的第一站,显然就是大陆的东海霸主,南天三大派之一的苍羽派! 一哄而散的弟子视乎在宣告苍羽派的灭亡,景象比之当初的符图门更加凄惨! 一只触手由远方抽来,三里距离眨眼而至,只闻“轰隆”一声惊天巨响,巨石翻飞,苍鸣峰带动方圆几十里大地发出震颤! 山峰虽没倒,但却像被斧头狠狠劈了一记,这棵树,将在不久的时间里倒塌! “想毁我苍鸣峰,灭我苍羽派,先过我老头子这一关!” 突然,山峰中一道剑影飞出,刹那间,漫天的剑影劈天盖地,笼罩了方圆十里,可谓是惊天动地的一剑流影啊! “果然还有四境隐藏!不过,你也就是油尽灯枯的老不死罢了!哈哈哈……” 八爪巨妖口吐人言,声震如雷。 面对漫天剑影,他也不敢托大了,体型飞快的缩小,最终化为半人半妖的形态,六臂手持长矛,脚下涌起千重海浪托着他扑向漫天剑影中。 刹那间,长矛似乎变得无比粗大,刺向空中漫天剑影时,其爆发的枪影宛如万叶金莲绽放而开,形成枪林逆天而上,顿时,无数的枪芒剑影在半空斗得天昏地暗。 苍鸣峰顶,苍羽派掌门与首座长老们目睹此景,脸色都是无比凝重。 老剑主是最后的底牌的,如果连他都不敌此妖,苍羽派就完了! “此妖的修为恐怕是四境中期,否则以老剑主实力,就算快油尽灯枯也应该能斩下初期的妖。” 对方妖力太强,他们已经无法精确的感应对方修为了,仅凭展现的实力判断。 一名长老忧虑道:“这一战必须要胜,否则苍羽派亡,亿万人的命运也将终结!” “可是……”掌门张张口,却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干看着,虽然心焦,但他们也没办法。 四境交手,根本不是三境能插手的,同样,应天对碰也不是归真能插手的! 但是有一种人是能突破常理的,那就是异人! 东海附近就有异人,但他们属于猎妖队,而最近因为苍羽派的霸权作为,惹得猎妖队很不快,云罗与真道也借口去守别的海岸不再协助他们。 最终,帮助苍羽派的只有中小门派,但这些人在看到苍羽派弟子被巨妖一触手拍死一大片后,逃得比谁都快。 这固然是海兽拉长战线所致,但难道就没有不齐心的问题在? 战前,就有人提议在石郡设埋伏重创一次海兽,之后云罗长老公叔怜阳又提议联合反攻,且不论这些办法有没有效,苍羽派什么都不采纳,就是要人所有人配合他们,以他们马首是瞻的嘴脸让这些强大势力都受不了。 最多就是平辈,最好的办法是少数服从多数,凭什么你说的算?你算老几?就因为你门派里藏了一位玉境?就认定我们没底牌? 苍羽派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若在无人来助,灭派恐怕就在今日。 苍羽派的老剑主修为极高,但即将油尽灯枯的他纵使修为在高也有心无力了! 才力战半日,便已出现颓相,而他的流影剑虽然登峰造极,却因剑法本身的缺陷禁锢,缺乏具有威力,能一招制敌的杀招,而陷入长时间苦战中。 施展流影剑他也是逼不得已了,他的身体即将枯竭,无力与正值壮年的强大海妖硬战,流影剑更多的是牵制,拖延,不求有人来救,但求附近的人逃远点! “既然我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将他拉入阴界!” 就在老剑主下定决心,绝命一击时,突然,半空中一扇空间之门开启,紧接着一团烟雾飘出,下一刻,才刚回过神的八爪妖,还没来得及收枪戒备,身体便僵硬住了。 随后一道人影凭空出现,手中一柄骨鳞匕首突然变成三尺长刀,飞速一斩,割下八爪妖头颅。 由始至终,这脑袋上黑溜溜的眼睛就没有闭合,始终保持着震惊! 或许,致死他都无法明白自己是怎么挂的吧! “结束了!如你所料!” 老许的声音再度传来。 张天流正在提炼刚买来的材料,闻言没好气道:“废话,就一头,别说普通小妖,就是大妖,妖王来了也没用,知道我们在石狮子里遇见的是什么妖吗,七境天妖!虽然输的很惨,几乎是单方面被虐,但有过那一次后,他们的成长很可怕!配合也更加默契,而且更清楚的知道需要什么人协助,不然非要眼镜和小三干嘛,打篮球啊。” 老许欣慰笑道:“看来那一次,大家更加齐心了,如果能早些……罢了,不提往事。对方一头妖被斩,接下来应该谨慎许多,不敢……” 张天流打断他道:“相反,我觉得这是在试探我们虚实,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四个,敢吞一个大陆的妖族,怎么说也是领主级的存在,手底下至少有上百个妖效力,这一战他们肯定观摩得一清二楚,下此没这么容易了,何况,最难啃的东岸都敢打,西北也有可能,咱南岸搞不好就有一头赶在路上,好弄清楚五巅峰,或者咱们雾海里的秘密!” “别乌鸦嘴。”老许还真担心有妖闯入雾海。 因为他们这里的修士修为普遍不高,异人能力也没有东海那群霸道,真有妖来指望谁啊? 张天流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管他有没有断开链接,直言道:“董事长啊。” 老许郁闷道:“董事长不在雾山,去年就出去云游了。” “完了!”张天流也郁闷了。 他不仅不想见董事长,连她消息都懒得听,还以为她一直在雾山呢,这下好了,没有她记忆操控能力,除了自己还有谁?指望那些曾经牛上天的人?别开玩笑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就是因为这些人曾经牛,遭恨,遭妒,又遭坑,多是半废的家伙,藏在雾海就是养老来的,指望他们,他还不如指望自己努力一把。 张天流也只能寄希望于妖族这次试探仅限于东海! 可偏偏,不用等老许提醒,他就透过窗户,看到远方雄浑如云的妖气劈天盖地的进入雾海! 不多久,老许语气复杂的喷道:“你个乌鸦嘴!” 第三三一章 战妖 张天流的未卜先知是将种种可能性摆出来,挑几率高的几种来说,不是每次都准,但高几率的可能性不是盖的! 来此的妖不知是知道张天流拥有狙杀能力,还是故意要引出强者,一路上都在释放澎湃的妖气,都不需要动用妖力,光是这种气就足以扭曲张天流的真气丝,就算妖没有人的灵觉,张天流也无法狙杀。 何况妖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往往比人强大! 说乌鸦嘴也好,怕什么来什么也罢,事情始终要解决,他如果推托,或者让孤清她们继续练手,后果是很可怕的。 这是妖,不是虫兽,没有异能的孤清她们如果能跨越两个大境界把妖给宰了,只可能在梦里。 “别说是我出的手,另外,管好那些吃瓜群众。” 张天流走出听雨楼,向着散发妖气的方向走去。 其实不用老许吩咐,当混合海腥味的妖气弥漫到附近时,所有修士面色大变,不仅心生惧意,有人甚至开始反方向逃离了雾山镇。 都怕妖闯入雾山大开杀戒,谁敢去看一眼? 这是雾海,他们没有修炼过净目,可视范围最多二三十米,到妖三十米内是找死。 在他们意识中,雾海根本不存在对抗妖的强者,甚至大陆有没有对抗妖的强者都不好说,目前他们还不知道东海已经死了一头,不过就算知道,那也是东海,有苍羽派这个上古流传下来的强大宗门在,对抗妖应该不难? 而雾海有什么? 传闻雾山镇有许多隐士强者,但谁敢把小命托付给传闻? 雾山的氛围变得十分凝重。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 也有表面镇定,内心惊慌的,他们没走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要去哪。 妖兽进攻大陆,哪里都有危险,反倒是雾海很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况此妖的妖气似乎含有某种毒,他们肉身强健可以抵抗,但普通人却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他们无奈留下释放真气笼罩他们,也是不忍如此多百姓因此而亡,并将希望寄托于隐士强者! 雾山镇中的修士与百姓不可能去看,但有人却很想去。 不仅是要看,还想要帮忙! 便是雾山九仙除张天流外的另外八个。 老许让众女别轻举妄动,她们就知道要出手对付妖的人除了公子恐怕没谁了。 “公子才归真中期,怎么可能敌得过妖啊?”楠枝担忧道。 “公子很厉害的,又是异人,应该可以吧。”暮晚没了往日的大咧咧,显然她自己也不信自己的判断。 红玗也担心,但这时候她不得不站出来道:“既然公子不让我们插手,我们就该好好修炼,增强实力望早日能帮到公子对付妖。” 雾山派弟子也是一个个兢兢战战的,他们修为低微,光是感到妖气就有些头晕脑胀,无奈运功抵抗,想逃也没哪能力。 妖的可怕,他们总算是意识到了! 光是妖气就让他们这些开觉修士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力,这样的存在究竟要如何击败?万一打不过,他们是否会死在这里? 死亡的恐惧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就连八女也一样。 她们只能寄希望于公子了! 狂风将张天流的雾山袍刮得连连作响,他一步一丈,缓缓行来,手臂扶在腰间的刀柄上,显得异常慵懒的冲着妖气与狂风的源头道:“别费劲了,这里的雾,你的风是刮不散的。” 狂风立刻就停了,紧接着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投降是没用的。” 在这头妖物看来,张天流就是被某些应天修士逼着来投降的,否则区区归真岂敢到他面前。 张天流拔出极品滴血刀,拇指刮着刃口道:“这话可是你说的,等会儿奄奄一息的时候,记得别废话。” “找死!” 一股携带刺鼻腥味的汹涌妖风袭来,却在陡然间,方圆百丈内的可空间宛如凝滞了般,妖风悄无声息的散尽,雾珠开始化为冰晶,而在雾珠中,还夹渣了许多细小如沙粒的暗绿毒液。 张天流指决如拈花,五指一张,所有的毒液聚拢而来,涌入了他的刀鞘中。 直到此时,方圆百丈的雾珠才变成落雪。 里面的空间变得清晰可见,一头四脚四臂的怪人出现在张天流眼前。 但其实修炼果净目的他能清晰看到对方,异能识气更不用说,反过来,这头虫妖却看不到张天流,只能通过张天流的气息判断他的位子。 张天流这样做不是把自己暴露出来,因为在片刻间,四周的雾又涌入这片区域,转眼间将他们淹没在雾中。 “越来有点本事!”虫妖语气平静,内心却有些惊讶。 他从未与修士斗过法,只听闻修士的手段很多,花样百出,但具体有什么他却没有感念,今日一见,的确有些门道,难怪有四境修士在的这片大陆一直没有被攻陷。 区区二境就有这种实力,四境还了得! 虽然惊讶,但他没有一点惧意,张天流施展的不过是小手段而已。 一杆长矛在手,虫妖背部突然展开两面虫壳,一对蝉翼也生了出来,双翅一扇,他的身影在转瞬间出现在张天流身后,一矛甩出,瞬间从张天流后脖削过,可是,他却没有割肉切骨的手感! “嗯?” 虫妖刚刚一愣间,滴血刀已经出现在他肩膀上,距离他的脖子仅仅半寸! 嗖! 虫妖刹那间消失,出现在敢偷袭他的张天流头上,矛尖光芒一闪,刺目神芒已瞬间洞穿张天流头颅。 然而这一次依然是幻影! “在哪?” 两招没有得手,虫妖也不急,他气感全开,笼罩方圆百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他。 片刻,他就发现了微弱的真气在他上空出现! 虫妖立即翻身一矛上刺,这一次终于碰到了实体,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实体不是人,而是一柄乌刃! 矛尖在刺碎乌刃刹那,下方刀光一闪,即使虫妖反应再快,速度再快,在接连扑空的错愕中,反应始终满了半拍,暗绿的血液如雨洒下,一条腿跌落下来。 而虫妖,已经出现在了十丈外,冷眼凝视张天流,又惊又怒道:“很好!” “还有更好的。”张天流甩掉刀上虫血,一步踏出,刹那幻影重重,每一道幻影似乎都蕴含了真气,而且还是凝而不散的真气,这让只凭气感扑捉张天流的虫妖更难判断他的本体在哪。 然而在瞬间,只见一抹黑芒横扫而过,所有的幻影瞬间溃散! 黑芒飞快的收回,竟是虫妖的一条右臂,不过并非人的手臂了,而是镰爪! “我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说话间,虫妖镰爪一样,只见火星一闪,滴血刀已被他稳稳格挡,同时其余三条手臂飞快化为镰爪向着上方的张天流包拢而来。 第三三二章 嘴强王者 张天流没有用羽盾去防,应该根本无法抵挡对方的镰爪,他只将手中的刀抬起,刹那间,刀影重重! 用滴血刀施展流影剑也只有张天流能做到。 几女不是无法用,例如流影步,幻影身都能用,但用滴血刀去施展剑招时,很可能会下意识的用刀背去劈人! 而这破绽往往是致命的!被对手察觉后,他们很可能舍弃防御施展搏命一招去你性命,而他最多被刀背劈出重伤。 但张天流肉身的协调性到达了完美地步,不用练习也能适应用刀施展剑法。 笔直的刀身流影刹那遮挡虫妖视野。 虫妖并没有为此放弃攻击,他已经锁定了张天流的气,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三只镰爪刹那贴近张天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天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凌厉剑法! 虽使的是刀,但滴血刀与剑缺少的只有一面刃口,但正因为拥有刀背,张天流才敢如此紧身与虫妖一战! 滴血刀的刀背在设计上,就是用来格挡镰爪的,若用刃口去格挡,没有几下就报废了。 虽然对方是妖,但张天流手里的也是极品滴血刀,格挡能力上更加出众! 一刀在手,张天流犹如剑神附体,没有施展流影,但凌厉的一招一式爆发出了真正的刀影,三只镰爪的攻势竟全部被隔离在身体之外。 瞬间,虫妖就震惊了! 他的镰爪多,速度快,但张天流竟能以一刀在手的极速格挡了所有攻势。 虫妖镰爪变得模糊不清,肉眼难辨,只能看到飞快挪移的张天流周身不断闪烁出璀璨的星火,他的刀也同样变得模糊不清,而刀兵交击的铿锵之音则不断响彻在雾海这片山野间。 虫妖大怒,另一臂与一腿化为镰爪加入战斗。 五镰爪同时进攻张天流,果然起到了效果,张天流已经不能像之前那般挪移闪避,虽然他挥刀速度快,可再快也只是一把刀,对方是五把! 但谁能想到,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张天流似乎还能游刃有余! 他小范围移动的速度看起来更快了,但虫妖明明能感觉出没有快!可为什么还是能躲避大部分的攻击? 刚才,三只镰爪,挥劈十下,张天流就能躲掉八次,仅仅是用两次格挡! 如今,五只镰爪,效果不曾反而减了! 虽然张天流格挡的次数变成了三次,可这是五只镰爪啊! “这是二境吗?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虫妖感觉自己快疯了! 或许因为动怒的关系,他断腿的伤口竟血涌如泉,可他却毫无知觉般,一心想要杀了张天流。 可是越打他越震惊,虽然他们海虫普遍是大型海兽的食物,但成了妖之后,面对大型海兽,就现在施展的攻势,耗费的这点时间,足以将大型妖兽剁成肉泥,却拿不下一个二境!肯定有问题!但问题在哪? 就算能抵挡,一镰爪过去也能把他劈飞了,就算他是力修,也应该震得手掌骨裂才对。 可他似乎能卸掉镰爪给予的所有冲击力,这就太不正常了! 突然,虫妖发现了张天流的异常,此人的眼睛时不时闪过一抹彩芒! “难道是异人?” 虫妖也是知道异人的,统公在蛇岛获取了许多异人的情报,并声称能抵抗他们的出了修士中的玉境,就只有异人了! 可大陆这么大,异人却只有几十个,能遇到的几率很小才对,而且蛇岛岛主派了属下去杀异人,为的就是方便他们夺取大陆,即使失败,但异人应该有大部分被牵制在圣京才对,莫非,情报有误?圣京的异人也很强,几个就能摆平几头蛇妖? 思绪杂乱片刻,虫妖就认定了张天流的身份,否则无法解释一个二境修士是如何能做到这一步的? “看来他眼睛不凡,定时看穿了我所有招式!” 虫妖念及此,突然张口喷出一团毒雾,想以此毒瞎张天流双眼。 这口毒雾可不是刚才的妖风能比的,并蕴含了他的妖力,以对方区区二境真气修为断然不可能收取。 然而毒雾中,九成的液体注定了被张天流完美克制! 寒冰真气透体而出,刹那间将毒雾冻结成了一大块冰疙瘩。 “真是不长记性,难道你们虫只有几秒记忆不成?”张天流在五只镰爪的疯狂劈砍中居然还能吐槽! 这可把虫妖气得险些吐了血! 但也算吐了,只是不用嘴,而是断腿伤口处! “再不止血,你就要挂了。”张天流好心提醒。 虫妖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知道张天流的刀有毒,但他居然不领情! 你让我止,我偏不止,显然就要跟张天流全方位的作对! 不过他不担心也是有原因的,这点出血量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看似喷涌了十几斤,实则对他真正的本体来说只是几滴。 “看来,你们妖兽化形后,质量依然不变啊,难关如此凶猛的攻击你都不用诺多一步,稳如泰山啊。问题是老用妖力减轻身体重量真的好吗?不费事吗?消耗不大吗?还是说,真身太大在岸上怕行动不便,任人宰割?你怎么就不能锻炼得让自己的本体在陆地如在水中灵活呢?难道说你想做人?那真可悲,都说人有人样,妖有妖样,你却不人不妖……” “闭嘴!” 一声咆哮打断了张天流的喋喋不休。 虫妖此刻显得愤怒无比,体型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膨胀了! “你还真想用本体?我却你算了,这不是海,人形虽然需要妖力控制重量,但人体小,妖力运转速度快,本体的你可没这本事,一旦妖力运转速度慢了,你的身体就会加重,行动会迟缓,更不可能打过我……” 有理智的,如蟹婆。 没理智的,如此虫妖。 张天流的作风就是打不过要说,打得过更要说,旗鼓相当就说到打得过为止! 虫妖所有行动都被他看穿,根本奈何不得他,除非掌握妖术,或者有什么强大的天赋神通。 奈何他都没有。 他显然成妖不久,化形术都还没练好,想掌握妖法谈何容易。 天赋神通只有上古异兽这种等阶之上的存在才拥有,其后辈当然也可能有,不过一代代下来,血脉越来越稀薄,虫族掌握神通的几率更难,虫妖若能开启,他就算不去天涯也能轻易称霸一方,岂会沦落到寄妖篱下? 第三三三章 灭虫 虫妖体型不断变大,猛烈的攻击渐渐停止,朦胧雾中似有一座小山拔地而起。 “你真以为区区陆地就能限制我的实力了吗,告诉你,天上地下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声如滚滚洪雷,远在雾山镇的修士们全听到了,纷纷惊讶的望向东面,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跟妖交手?又有谁敢跟妖交手? 他们是一点风声也没收到,此时只能感觉到摄人的妖力从远方传来,所有人都感觉被天敌盯上了一样,浑身毛骨悚然,忍不住瑟瑟发抖。 雾海东侧。 虫妖庞大的体型压得地面裂开,双翅展开扇动的狂风掀得草木纷飞。 一阵风袭来,刮得张天流衣袍狂舞,他提刀逆风前进,出现在虫妖视野中。 “不知死活的蝼蚁。” 虫妖巨大的身躯突然前扑,一对前镰爪交叉劈向张天流。 张天流身后四翼展开,冲向上空。 “哪里逃。” 虫妖镰爪紧随而上,身体也慢慢脱离地面,开始虽然很忙,但仅仅片刻他似乎就适应了陆地的压力,速度越来越快。 但还远远无法达到他半妖体的速度,而这也是张天流逼出他真身的原因。 虫妖本体固然强大,张天流的滴血刀根本伤不了他,但缺点太多,限制最大的就是速度,其实是妖力的运转速度,如果说半妖体一秒能运转一遍全身,本体则需要十秒! 而且他需要用妖力抗衡引力,消耗会越来越大,张天流只要不被他碰到早晚耗死他! “想拖虚我!做梦。” 虫妖不傻,顷刻间明白张天流的打算,但他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离开了地面后,张天流再也不敢用刀格挡他的攻击! 他虽然不知道,张天流因为拥有净灵树,可运用真气扎根在地中,而结合他身体适应力与四力融合后,这种扎根的稳固性更恐怖,物理碰撞就像雷电,而他就是避雷针,将雷电之力传导到地下,以至于虫妖无法撼动。 而在空中他失去了这项优势,如果再被虫妖镰爪劈中,将会像炮弹一样飞出去砸在地上,即使不死也是重伤。 好在彩翼的速度,黒翼的灵活,再结合的能看破虫妖出招的眼睛,想要碰到他难度不可谓不大。 虫妖同样意识到,半妖体的他可以灵活运用五只镰爪,本体不是不行,但速度没有半妖体快,消耗也会更大。 如果是在水里,瞬间他就能把眼前的蝼蚁捏死! “对了,我何不用这招!” 他本是枪镰成妖,轮飞行是比不过赤镰的,只是成了妖后,这种劣势会慢慢弥补,但在弥补,劣势始终是劣势,自己成长所学的优势目前还没完全发挥出来! “他将成为我的磨刀石!”虫妖念及此,突然张口一吸! 一股强有力的吸劲从身后传来,张天流就感觉被什么力量拉扯一样,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他脸色没有显露惊慌,依然在奋力的往上飞,似乎要飞出雾海。 而虫妖腹部是越来越大,直到他都感觉有些承受不住时,他的体型已经庞大了十倍!宛如一个直径千丈的皮球飘在半空! “去死!” 虫妖心里怒喝,正准备将满腹雾水喷出无数水箭击落张天流时,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般,居然无法把吸入负重的雾水喷出! “怎么可能?这是……”虫妖尖声嘶吼。 “寒冰真气。”张天流替他解释。 虫妖闻言,一双螃蟹眼流露出不可置信与惊骇! 刚才他吸入明明只有雾水,如果真有此人的寒冰真气他不可能感觉不出来,除非他将真气稀薄到他无法感知的地步,但这种程度的真气犹如能将雾水冻结? 他是不知道寒缠劲外放之后可散可聚,终究对修士的了解太少了! 虫妖腹部很快出现了一层冰霜,他怒吼一声,妖力运转,腹部居然隐隐泛出光泽,冰霜也很快消融。 “看我将它炼化了!” “那就比比谁快!”张天流服下一粒丹,抛起手中滴血刀,双肩各贴一张符,随后真气全力运转,双臂似怀抱般,真气将正好坠落的滴血刀定格在半空中,随刀身旋转,方圆雾气聚拢而来包裹滴血刀,逐渐旋转成一杆冰枪,起初不过是普通冰枪大小,但转瞬间就宛如顶梁木,并不断的持续变大,五丈,十丈,十五丈…… 即使虫妖内部被冻结,仅靠滴血刀和鸳鸯刃,张天流依旧伤不了他。 即使能伤,他若靠近对方还有镰爪,这东西可没有被限制。 眼见头顶的冰枪已经大到肉眼看不到的雾中深处,虫妖惊骇了! 他此刻想逃,奈何他庞大的体积,超出正常身体十倍的肚子,还是被冻结的情况下,他挣扎时的速度宛如龟爬! 张天流也已经到了极限,双肩上的增力符纸光芒敛去。 “剑灵附体!”张天流在最后咬牙一吼,只见一抹血光从他身上飘出钻入冰枪内,刹那间,冰枪隐隐散发了一股血气,并携带了无坚不摧的剑意! 张天流不再迟疑,抱着巨大的冰枪往下一砸,巨大枪尖流转着金属质感的紫色光芒,破空而下,刹那命中虫妖最为坚硬厚实的背甲。 枪尖点点崩碎,无数冰晶如烟花般绽放。 虫妖本体弱点虽多,但一些优势是半妖体无法媲美的,例如防御、体积、甲壳厚度等。 也是滴血刀与鸳鸯刃很难给他照成伤害的原因 但是,什么大了都会发生质变,同样,普普通通的冰块也是如此! 何况张天流以四力凝聚的冰枪,拥有四种力量的特性,净灵树的韧性,冥海之源的后劲,紫金云阴的锐利,由冰骨之力结合而成! 枪尖更是用来破甲极强的极品滴血刀,在枪尖破碎的同时,虫妖甲壳也出现了裂痕! 正是被滴血刀所伤,再受冰枪冲击力与重量压迫,甲壳裂开不断扩大。 然而冰枪的力量似乎有些不足了! 便在此时,飞了不知有多高的张天流,宛如海鸥扑鱼,从天而降,一掌落在冰枪上。 “噗!” 大片的虫血在虫妖背部喷涌,伴随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庞大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冰枪如铁钉般穿透了他的胸腔,深如地中。 景象,宛如被钉死的一只大肚子蟑螂。 不过虫妖并没有死,还在挣扎想要爬起来。 张天流落在他面前,一招手,一道血柱在虫妖口中喷出,剑灵附体的滴血刀在血水中显现,化为一道流光飞会张天流手中。 与此同时,虫妖也瞬间暴毙。 正是被滴血刀从内部洞穿他脑部。 张天流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身后西南方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第三三四章 哪有不湿鞋 一群修士出现在这片雾海中,他们队伍分的很散,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快,就有一名修士叫道:“师叔,在这!” 不一会,十几名修士出现在虫妖尸体旁,为首之人竟还是一名玉境强者! 而这行人,除了玉境强者外,其余人都是统一的黑袍,背上有五巅两个硕大的金字,十分显眼。 “师叔,这真是虫妖吗?看起来就像是吸了水的枪镰啊。”先前说话的修士问。 “错不了,如果不是妖岂会弄出这般大动静,何况妖丹尚在!”玉境修士目光炽热的说完,立刻环顾道:“不知哪位高人出手击杀的虫妖?可否现身一见?” 寂静! 良久,见没人回应,玉境修士自嘲一笑道:“高人多虑了,我并非是在趁火打劫,我乃五巅峰柯鸿卓,此番来意是想助高人灭妖,怎知高人实力非凡,轻易灭了此妖,实在领我敬佩,想与高人结识……倘若高人受伤,如蒙不弃,此乃我派疗伤圣药……” 不论柯鸿卓说什么,对方都没有回应。 “师叔,高人大概是看不上这头妖虫吧,不如我们……” 没等这名修士说完,柯鸿卓便沉声呵斥:“就算人家不要,我们也不能拿,必须要得到高人同意才行,你们谁敢染指,我定杀之!” 好一番义正言辞,张天流要信了那真是蠢到家了。 他的确没走,但他也不可能出面。 没听到人家说的话么,谁敢染指,我定杀之!这其中就包括辛苦干掉妖虫的他! 早不了晚不来,偏偏在虫妖气势大衰,声嘶力竭的后才出现,这帮人,什么心思他用屁股也能想出来,岂会给这些人啄瞎眼的机会。 “既然高人不肯现身相见,我们只好退去。”柯鸿卓说完就领着五巅修士走了。 由始至终,他们都没碰虫尸一下。 时间就这般慢慢过去。 雾山的修士发现没了动静,也好生奇怪。 “莫非真被杀了?” “不可能吧,那可是妖啊!这才多久,玉境都不敢说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击败一头妖,记得以前的传闻,那一次不是打得几天几夜的,我看十有八九是修士被干掉了吧。” “什么不懂尽会胡言,刚才妖声嘶力竭的嘶吼没听到吗,显然是面对绝望才如此怒吼,而之后此妖的妖气也消失了,动静也没了,必是被某位高人宰杀了!” “可是雾海有这样的高人吗?” 很多人还是不信。 他们印象里,高人只有在四大派,哦不,三大派与五巅峰里,太学都不具备什么高人,毕竟太学根基浅,如果不是圣皇灭了许多门派,朝廷搜刮了人家,哪有今日太学的辉煌。 年轻的修士对此没感觉,而老一辈看太学很不舒服,有种满满的嫉妒之情。 “会不会是雾里散人?”一名后生小声问道。 四周修士闻言无语。 不了解的的确认为有可能! 但知道的,肯定会啼笑皆非。 雾里散人虽然神秘,身份很多,但如实说,谁见他出手了? 符图门那是阴判干的,雾里散人正如他说的,好听的叫什么阴界代理人,难听的就是帮阴界跑腿的,别以为他们听不出来。 何况真要是他,他干嘛不说? 这雾里散人和雾山派可是穿一条裤衩的,现在雾山派正在笼络人心,如果他有这实力,事先就跳出来告诉所有人他要去灭妖,那现在的雾山派是真了不得了,恐怕山门都要被挤塌了。 “妖死了,妖真的死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杀了妖……”突然,一名青年修士急匆匆的跑进镇里。 “谁?”镇南附近的修士立刻集中过去包围此人,远方也有修士往这里赶来。 青年修士气喘吁吁,又不乏得意道:“要不是我不怕死,看真无法知晓了,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吗?” “说!”众人狠狠盯着这厮。 “柯鸿卓!知道吗,是柯鸿卓!”青年修士兴奋道。 “柯鸿卓!五巅峰的柯鸿卓?”有认识的人惊讶道。 也有人质疑道:“不应该啊,他只是应天修士,即使再接近玉境也不可能击败妖。”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三十年前他就迈入应天巅峰,销声匿迹的这些年应该在闭关,如今出关很有可能突破到玉境,我也实在是想不到,除了他这附近还有谁能灭妖?” 青年修士道:“对,除了他没谁了,当然还有很多五巅峰的高手,足足十几位呢,都是应天强者,就是柯前辈我看不透!” “哎呀!万幸啊,幸好这里距离五巅峰不远,又幸好有柯前辈这种惊才绝艳的高人在,不然咱们都要死啊!” “是啊,如今柯前辈成了玉境强者,对抗妖魔就只能指望他了,我们何不都以五巅峰马首是瞻?” 有人讽刺道:“人家岂会看得上你。” 这人也不闹,笑嘻嘻道:“就算看不上也没关系,总比躲在这种地方等死要强。” 这番话说到众人心坎里了。 雾海虽是天然屏障,但有用吗? 妖兽一旦占领困龙山脉,围困雾海迟早也是个死。 晚死虽比早死强,但憋屈的死与燃烧生命对抗妖兽比起来,那种更值得令人向往? 始终是要有人站出来对抗妖兽的。 他们也想站出来,他们躲在雾海不是怕,是没有人带领他们。 如今,柯鸿卓成功出关,一出手就是屠杀一头妖,是何等惊艳! 他极有可能是大陆上唯一的玉境,他不带领大家谁带领? “走,找柯前辈去,务必要请他主持大局。” “我也去!” “等等,我收拾一下……”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流如潮水般涌出了雾山镇。 透过窗户,看着路径院门前的修士们,老许是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老许沟通张天流。 “玩了一辈子鹰,险些被啄瞎眼。”张天流声音略显无力。 “你没事吧?”老许担忧问。 张天流笑道:“真气耗损过多,修养几日。” 老许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蹙眉问:“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顺其自然呗,还能怎么办,反正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干的,五巅峰领这任务也好,妖虫尸体就当做报酬好了,回头有得他们哭的时候。” 老许很清楚张天流的用意。 不暴露,不单是实力外泄的问题,妖虫死在雾海与在雾海死于张天流手里,完全是两种概念。 其一,关乎情报泄露。 例如林映寒,他就知道很多异人情报,具体了解张天流多少不好说,但让他得知是张天流杀了虫妖,必会协助海妖进行针对性的谋划。 即使没有林映寒难道就没有叛徒? 为了能活命,什么都愿意做的人还少吗? 张天流也是这样人的,面对死,他会想尽办法的挣扎,帮瑚妖疗伤,与蟹婆合作等,都是为活。 其二,知道虫妖死在雾海,却不知凶手是谁,无意中蒙上一层神秘面纱,让海妖对雾海有了忌惮,不敢冒然进攻。 但也是一种赌博! 妖虽然拥有人的智商,可他始终是妖,天性使然,他们是否会暴怒从而不顾伤亡的狂攻雾海也难说,虫妖还不是被张天流几句话激得显化本体。 他要是半妖体,张天流真奈何不了他,随时他都能离开,那么下次见面胜算只会更小。 现在好了,五巅峰打算承受海妖的怒火,张天流顺水推舟,区区妖虫,虽然肉疼也得割啊! 第三三五章 各自为战 柯鸿卓不是有意宣扬,其实连他也没想到藏在雾山的修士会把他当成击败妖虫的人。 高帽子扣下来,势必要承担很大责任,他明白这个道理,他是一个心向天涯的修士,出手捍卫一下可以,却不想担负这些责任。 然而当他口称击败妖虫是另有其人时,别人却把他当成了谦虚! “除了柯前辈,还有谁能击败此妖?” “若另有其人,他为何不站出来?” “我们都知道前辈一心向道,不愿惹上凡尘俗世,但现如今妖兽入侵,若前辈不站出来主持大局,天下亡矣。” “为了人族死生存亡,还望前辈不要推托。”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饶是柯鸿卓也惊呆了。 “师叔,如今你是众望所归,可不应了此事?”五巅修士也在劝。 柯鸿卓脸上浮现愠色,颇为不满的扫了一眼几位师侄,吓得他们不敢在言。 “此事休要再提,你们留下看管虫尸,直到高人现身为止。” 柯鸿卓正气凛然的无视众人大步而去。 众修士没想到他还是不承认,不过想来也是,柯前辈修为如此高,必是因为一心苦修,不喜欢处理这些琐事,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帮他打理,以柯前辈的名望集天下英杰共抗海妖,其中涉及到的莫非是会越来越多。 众人讨论片刻,便决定以五巅峰马首是瞻,五巅峰掌门可不就是处理这些琐事的吗,为五巅峰效力与为柯前辈效力没有区别。 “当务之急是要聚拢更多高手,我们这里的应天强者太少了。” “嗯,不过要怎么吸引高手来助呢?光说柯前辈杀了虫妖人家未必信啊。” “除了五巅峰,柯前辈,当今天下还有谁能站出来,我想他们前辈高人会明白的。” 不论结果如何,先把消息传出去引来高手守住南海才是正道,其余的都该抛到一边,不能再有门户之见,只要站出来对抗妖的都是豪杰。 只要有心,消息的传播不可谓不快。 东海苍羽派的隐士强者老剑主联手异人杀了八爪妖的消息还没传到雾山,柯鸿卓在雾海击败虫妖的消息就传到了东海。 苍羽派待客厅中,老剑主与三位异人交谈。 便在这时,苍羽掌门走了进来,低声道:“雾海出现虫妖,幸得柯鸿卓出手击杀。” 屋内四人脸色各有不同,老剑主抚摸胡须道:“妖兽此举必在试探修士深浅,恐怕北海与平原也有妖兽入侵。” 待掌门一走,老剑主看向莫老板和岳鸿彦道:“二位真不打算学?” “没兴趣。”莫老板回绝。 岳鸿彦呵呵笑道:“我也不用。”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传授于你了。”老剑主最后将目光落在阴如南身上。 “前辈一身修为只给我一人,怕无法承受。”阴如南对修炼一道也很了解,虽然一直都是自己摸索,但修为转嫁的事了解不少,一般而言,应天接受玉境灌顶无碍,归真接受应天灌顶也无碍,因为所得未必是对方全部修为,但归真想接受玉境灌顶,绝无可能。 哪怕十分之一,也是归真无法承受的。 “我会将多余修为凝聚在剑灵之中,它会助你修为快速提升,无需几年便可迈入应天,若能顺利突破应劫大关,离玉境不远了,何况只要到了应天,以你能力,区区小妖不足为虑。” 阴如南爽快道:“好,我答应。” 老剑主欣慰一笑,带着阴如南前往密室。 灌顶传承何等大事,往往要全派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断然不能有丝毫马虎,不过眼下非比寻常,没有什么仪式,甚至知道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他们一走,岳鸿彦对莫老板道:“我觉得不对劲。” “我也觉得。”莫老板起身往外走。 岳鸿彦忙起身跟上道:“我所的是雾山。” “我觉得也是雾山。”莫老板没有停步,跨出待客厅。 岳鸿彦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感觉,此番妖是突袭,在所有人认为他们用尸镰慢慢蚕食时,突如其来的妖降临东南双岸,可以说没人有准备,即使心里有准备行动上也不可能来得及。 五巅峰距离雾海可是有千里路途,除非那位柯鸿卓是在截海。 另外,雾海真有妖兽入侵,老许岂会一声不吭? 绝对有问题! 这不是老许的作风! 他的情报事无巨细,妖入侵如此大的事他居然一声不吭,反常到没边了。 同样有这种心思的还有几日后得知情况的王乞。 “祸水东引啊!”王乞苦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脸色一变道:“来了!” 不远处叼着烟的杨大队长脸色一沉,把搭在桌上的大长腿放下来,起身往外走。 王乞急忙带着两名异人与十几名应天高手跟上。 荒寂的北海渔港数里外,一头如山般巨大的章鱼尸体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尸镰。 不过这些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眼里只有从海中慢慢拔起的另一座巨山! 又是妖! 北海居然先后来了两头妖! “不对!” 王乞似乎听出了什么动静,脸色阴沉道:“是三头!” “准备布阵。”杨藻吩咐。 “是三头,三头,你没听到吗?不是一头,阵法只对一头有效。”王乞咆哮道。 “帮手马上就到,布阵吧。”杨藻毫无推移。 要说最先灭妖的地方,还要属北海,也便是远处的章鱼妖。 只是此地荒凉,没有人烟,而来这里的修士也没有离开,消息一直没走漏,他们又无法主动通知老许。 “跟了你,我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了。” 王乞在圣京待着好好的,显示被蛇妖追杀,好不容易靠杨藻逐一解决后,他们距离北海已经不远了,没来得及回去,他就听到了北海中有强大的海妖出世,他只是提醒一句,没想到杨藻还要打,杀了妖后居然还用人家的尸体吸引对方! “钓鱼执法,这是钓鱼执法!” 不论王乞说什么,杨藻都听不进去。 眼看三头海妖即将登岸,王乞顿感不妙,杨藻和两名异人只能对付一头,另一头由修士阵法牵制,最后一头却化为人形,绕道突袭后方,也便是直朝他奔来。 “靠了靠了靠了!”王乞展开并不熟练的身法,打算垂死挣扎。 但突然他似乎听到什么,扭头一看,发现一道白银宛如闪电般急速冲来,没等看清是什么,白影中一抹人影冲出,一拳就和扑来的妖碰撞一起,登时,双方各自倒飞! 妖还好,仅仅是退了十来步。 而扑向他的人影则撞在王乞不远处的矮石崖上,轰碎大片礁石。 王乞扭头一看,只见一血肉模糊的身影慢慢从石碓中爬起来,竟跟没事人一样再次扑了上去! 第三三六章 局势渐缓 “变态啊,变态啊,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变态啊!异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啊!打不死的啊!都成肉泥了还能反击啊,连一头狗都这么凶,狗啊……” 王乞聒噪的轰鸣声在老许脑中炸街,他赶紧切断了链接。 “看来应该没事。” 把北海情报一写,老许端茶喝了一口,略显悠闲自得。 异人们虽然各自为战,但正因如此成长才快,如果集中在一起,别的地方真不好抵挡。 “北边有杨队、汤警官、王乞他们,东边有阴如南、莫老板他们,海口有芮总坐镇,而我们南边有个张先生就够了,那西方平原有五巅峰帮一下应该能应付一二,希望局势就此稳固下来。” “说什么梦话呢。”张天流步入屋中。 老许忙问:“你没事了?” “还好。”张天流笑着坐下,拿起情报翻看。 他只是真气损耗过大,以他的恢复能力修养几日足以。 “妖虫的尸体至今还在,五巅峰修士只是镇守一旁,不许任何人染指,我看他们没你想象的坏。”老许想提议张天流与五巅峰合作。 张天流知道他心思,取笑道:“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 “我看是你门缝里看人。”老许的话或许没错,但张天流绝不可能与他人合作。 他的合作是你上,我在后面掩护,见情况不妙就开溜。 否则他宁愿一个人战斗。 柯鸿卓呼声越来越高,许多人慕名而来,张天流和老许对此不上心,雾山几女却很不舒服。 她们虽然没看见妖虫是谁杀的,但那么大一根冰枪,在这个入冬季节想融化也不是容易的事。 为此,阿七暮晚和八哥特地跑去看过,确定上面残留的真气跟公子的一致。 “明明是公子杀的,这个什么鬼柯鸿卓肯定猫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暮晚不爽道。 “算了,公子既然没事,而且也不出面,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阿七心里虽然也不舒服,但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八哥拍桌道:“不能算了,公子不在乎名声我们可以不说,但那妖虫尸体就算公子不要我应该是我们雾山派的,凭什么给五巅峰。” “嗯嗯,咱们去跟公子说,让他要回来。”暮晚起身道。 八哥立即起身道:“对,找公子说去。” “别胡闹。”红玗扫了一眼两妹子,严厉道:“公子如果要不会等到今日,他有他的打算,我们不要干涉。” “大姐说得对。”盈忻道:“我们首要的还是提升实力,别把时间浪费在与人争利上,你们若是闲着帮我试试刀法。” 暮晚立即坐下道:“我又不用滴血刀。” “我也……三姐还是找弟子去试吧。”八哥本想也说不用,但发现腰间的佩刀后立即改口。 试练刀法可是很费力的事,一天挥刀几万下,以前没人也就罢了,大家也愿意帮盈忻试练剑法,如今门中有弟子在就不用她们费力了。 “我派练气法门虽能提前开九觉,但开觉与归真的感受岂会一样,大姐和老四没时间,楠枝八哥你们都要试练,阿七也试试,这套刀法是从剑法悟出的,着重加强了流星坠的威力。” 见三姐语气坚定,六七八三女都不敢多言了。 因为找到了主心骨,来雾海的修士越来越多,许多本想离开的流民也不走了,他们希望柯鸿卓带领修士杀回去,夺回失地,还他们家园。 修士多是好事,虽然修为普遍不高,但总比没有强。 杀妖他们是无能为力,配合起来对上成年的海虫则有一战之力,何况现在尸镰逐渐多了,已经涌向了雾海边缘,有这些修士在,尸镰再多也无法入侵。 但是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尸镰无法入侵雾海难道就不能入侵别的地方? 在入冬一月后,广陵城,成为被尸镰占据的第一座城! 这不能怪广陵城修士废物,实在是太突然,谁能想到尸镰会打洞,从地下入侵到广陵城下方,而且是有计划的聚拢庞大数量,突然破土而出时,顷刻间占据满城,数十万人顷刻丧命! 百万人流离失所,其中不下二十万逃往雾海。 这些人不是修士,修士十天半月不吃东西也能顶得住,流民是要吃喝的,雾海资源并不充裕,困龙东脉的流民都没有多少食物了,这广陵附近的流民再来,恐怕要演变成人吃人的炼狱! 修士没有坐视不管,他们开辟出一条通向西脉的道路,用以运粮。 现在雾海里的修士可谓是人多势众,光是归真就不下万余,更别提开觉了。 很难想像,往日里普通人见个归真都难,而今放眼望去,视野所及处全是归真。 当然也是因为雾海能见度有限,普通人只能看到十来步距离,自然觉得修士遍地。 之前的流民是王洋冲和白霄、观海潮三方联手管理,现在因为有了主心骨,统一让五巅峰调遣,可是,管理的还是他们,只是莫名其妙的头上多了个老大。 五巅峰对这种事自然不屑插手,但现在谁敢说不服五巅峰管? 连王洋冲这个异人都不敢吭声,生怕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如此局面维持了一个月,海妖自从上次损兵折将后,并没有继续派妖入侵。 东海人最多,异人也最多,但比起震慑力却远不如北海! 谁能想到,荒无人烟的北海居然灭了四头妖! 当消息传开时,许多人都不信,直到尸体被肢解后运回圣京,才震惊天下。 但很奇怪,北海这边似乎没有什么能人,怎么就能灭了四头妖? 看看西方平原,白霄几乎触动了一半的应天,足足三百名,协助白霄国师设下大阵才成功灭了一妖,你北方何德何能? 莫不是把成年海兽的尸体当成妖了吧? 不论信与不信,这是希望,也鼓舞了很多后辈,特别是太学已经开始针对妖兽进行研究,同时培养猎妖精英小队,未来的重担就扛在他们肩上了。 “算起来,死在杨队他们手里的妖,不下十个了吧。”张天流突然道。 老许点头道:“十二个,四头八爪妖、七头蛇妖和一头虫妖,另外还有三个血奴。” 很多消息其实没有公开,例如张天流和杨藻、汤靖承与胖子杀了两头蛇妖也没有公布。 虽然公布能提升士气,但同时会带来许多麻烦,张天流何尝不是如此。 第三三七章 局势变化论 “难搞啊,东海虽然只有一头妖挂了,但真以为死得过于直接,把暗处的妖都给震慑了,另外进攻海口的大批镰甲又被gina他们屠杀,傻子也能看出来是块难啃的骨头,而杨队这手钓鱼玩得玄乎,就算不去守,也没有妖冒然登入北海,如此看来,咱们危险啊!” 老许听的玄乎,当即边和张天流讨论起来。 在张天流看来,抡起海妖入侵的地段,只有南海的困龙东脉,能不危险吗! 大陆庞大,海岸线何等长,为什么偏偏往有修士的地方钻,从别的地方登入就不行? 不行! 不论是海兽还是海虫,到了地上都会被大幅度的削弱,而且登入没人的地方它们能干什么? 无法养尸镰。 进攻内陆,拉长战线很容易受到修士截断,从而围剿。 而如果把难啃的骨头嚼碎,剩下的将是一马平川。 妖兽已经很聪明了,利用普通人牵制修士,把修士和普通人绑定,普通人自然成为修士累赘,又不能不护,修士从哪来?还不是从普通人里修炼出来的,没有普通人光有修士是没有未来的。 修士也能生儿育女,问题是有时间吗? 八哥和杜枫榕成婚都好几年了,也不敢要孩子,因为他们重心还在修炼上,八哥是想等修炼到应天再说,否则她总觉得不安全。 等她到了应天时,恐怕又要说到玉境了! 这种事在修炼界里最是普遍,都想等到下一个境界,除非自知无望,只能把心思放在繁衍上。 若是再由几个仇家,生孩子那完全是给仇家机会啊! 故此让修士来繁衍,除非真的只剩下修士了! 纵观大陆,唯一受海妖支配的就困龙东脉,并且这里的局势也被他们营造得很好,拥有大批的流民,也聚集了大批修士,一旦把雾海啃下,整个局面就打开了。 虽然有五巅峰,他们又有护山大阵,龟缩起来恐怕是大陆上最难啃的骨头。 但眼下没有了! 因为现在的五巅峰与雾海就是一个战线的,雾海被攻击五巅峰必须站出来,否则他如何对得起视他们为主心骨的修士们。 敢让他们寒心,就是让天下寒心,甚至五巅峰本门弟子都会寒心! 海妖要获取这份情报不难,因而张天流才觉得海妖的下一次攻击,可能是大规模的入侵雾海。 从他们攻下广陵城就能看出来,这是要断了东海支援的近路,如果他们再往如今刚恢复一些规模的秀丰城进发,再一路攻到鲁西,困龙山脉就被孤立了。 修士还无法去帮,你去了,雾海流民怎么办? 去千八百个没用,如今修士很少修炼大范围伤害的术法,一来这种术法施法时间长,光酝酿真气就需要一分钟,甚至十分钟的也有,足够人家杀你几百次了。 二来,没有啊! 这玩意都是大族,大门派掌控的。 何况术法多是归真才能修炼,要不然面对尸镰何须苦恼,公开一部大范围伤害术法,尸镰有何可怕。 问题是不行。 武徒就是武徒,想要迈入修士行列必须修到归真。 也只有归真的真气量才足以驾驭大规模的杀伤性术法。 老许听完分析,也觉得难办了! 修士是不能分太散的,尸镰数量众多,繁衍快,继续让它们屠城下去,后果将一发不可收拾。 帮,则要大批修士触动,而若尸镰分兵四处攻城,修士能怎么办?也一分再分,那是没完没了的,只会被逐个击破。 让百姓放弃家园逃难,粮食怎么办?住所怎么办?谁又能接纳他们? 老许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海妖明显是要玩战术了啊! 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广陵发生的事不能再有了,几十万的人,全葬送虫腹,王洋冲去查看了,如今的广陵已经成了尸镰巢穴,接下来,不知又有多少尸镰出现,你要想个办法啊!” “我想?你怎么不让他们想。” 这他们便是五巅峰。 消灭一城的虫子对五巅峰而已小事一桩。 都不用柯鸿卓动手,派十几个应天就能应付。 他们不去也有他们的道理,担心是一个圈套,中了埋伏找谁哭去? 百姓是最难安置的,不是说凭一句:“妖虫来了大家快跑吧!”事情就能解决的。 搬离故土可以,得有房有车还有田产,工作,总之现在有的到了另一个地方也要有,如果没有过去寄人篱下何时是个头? 去的,一部分就够了,让家中年轻的带着小的离开,老的留下来坐守祖屋,否则死的人更多。 分析了未来局势后,老许慎重道:“南海既然成了突破口,我们还不做什么,只有等死了。” “事到如今,我没折,真的。”张天流毫不在乎的点了一支烟,靠在椅背上道:“如果没有柯鸿卓,雾海顺其自然的发展,很容易把修士群体打造成一种产业链!就像以前的探宝人,后来的秽珠贩子,通过独自行动和组队去剿灭尸镰,为了自身的利益去对抗妖兽,而不是抱团。” 老许思索时,张天流盯着他又道:“抱团固然强大,但也同时产生了依懒性。人一旦拥有依懒性就容易得过且过,别看他们现在以五巅峰马首是瞻,各种支持柯前辈的言语叫得有多欢,当五巅峰让他们去灭杀海虫,清扫尸镰时,他们就会要求五巅峰的人带领,让五巅峰修士打头阵,否则他们绝对不会移驾。盲从到无可救药,把什么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盼望别人能拉他们一把,越是说他们烂泥扶不上墙,他们越要烂到底,烂出天际,只有等你死了,当他们发现前面没有背影时,他们才会拿起刀哆哆嗦嗦的等死。” 老许恍然。 他算是雾山的老居民了,见过探宝人,见过秽珠贩子,清楚这些人的强大之处,当然不是修为,他们的强大是拥有一颗不畏惧的心,再危险,再难走,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干。 一旦雾海形成这种氛围,所有人的眼睛都将是红的! 再庞大的海兽,再多的海虫,在他们眼里就是金子!就是未来的保障,是变强的道路。 而不是现在,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往前挪动一步! “最近我要闭关,守不住了再来叫我。”张天流说完叼着烟走了。 老许无可奈何,他知道张天流对眼下局面十分厌恶,不论柯鸿卓处于何种目的,他横插一脚注定了要把张天流逼走。 第三三八章 听雨楼悬赏令 回到屋里,张天流专心研究装备。 烦恼是抛不掉的,越抛越多,因为他的烦恼来源于海妖,而他现在做的事,也是针对海妖,怎么抛? 他研究装备不单是为了雾山派,更多是考虑产业链问题。 他要把兽虫材料开发出来,将具有价值的装备造出来。 不是吼一句高价收购镰甲材料,你们快去杀吧,事情就能摆平的。 人家只会当你是傻子。 但有了一套完整的装备后效果就不同了。 以装备兑换镰甲材料的方式,更容易激发人的欲望。 因为有了装备保命能力就提升一层,别说什么妖一来,挥手间不论你有没有装备都要死,这是事实,但目前还有高个子,不用他们操心妖的事,就论眼下的尸镰,就是很多武徒烦恼的。 张天流起初是要研究修士的,毕竟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但现在他的重点要放低,放到武徒身上。 “开启锻造设计模拟,主材料赤镰甲,锻造构想……全方位无死角防御,给我几种大致设计图,细微的地方我慢慢进行修改……” “不行,规格太死,最好单点韧性,能符合高矮胖瘦所有体型,我不是为难你,高矮五公分吧,胖瘦五公斤可以吧,实在不行,三公分三公斤也行,再低就不能量产了。” 张天流十指飞快操控界面,时不时忍不住吐槽几句。 忙活了整整三天,一套武装到牙齿的战甲出现在锻造炉的显示栏中。 名称:套甲。 二品中等,防御16,韧性低,特点水火不侵…… 很简单的一套甲,没有多余的属性,单纯的是为防御尸镰打造,连精炼也没有,说白了就像用镰甲碎壳拼接成的战甲。 这水火不侵,不是说抵抗高压水枪或妖火燃烧,只是普通的水火进不到套甲内部而已,专防尸镰毒液。 放游戏里,应该就是所谓的“白装”吧! 念及此,张天流立即修改了名字,把套甲品阶改成“二品白级”。 点击上传,张天流开始量产。 套甲主材料就是赤镰甲壳,还是碎片品阶的,用量其实很少,一套下来才二十斤左右,要知道赤镰可是有篮球场大小,吨位破百,堪比鲸鱼! 算它每只有三十吨的壳,能打多少套,三千套! 当然,真正打起来能有一千套就很不错了,关节部分是用纤维内甲,虽然纤维内甲用料是一样的,但百斤也很难提炼出一斤软纤维,而每套甲里至少需要半斤。 排除耗损,大概七八百套。 “软纤维不用太好,蜡油就能炼,把炼制方式,材料需求整理一下,用这里的文字打印在物品栏的纸张里。” 虽然系统自动锻造速度很快,但再快短时间也不可能量产,还是需要雾山派出人出力,当然这是之后的计划,目前没有多少材料给他们挥霍,给他们一头赤镰材料就够了,其余的他要全部打造成套甲兑换尸镰。 这明显是亏本的买卖,尸镰有什么价值还不清楚,但如今不走这一步,雾海的环境会被那些修士彻底破坏,就好比宋朝,不是没有能打仗的,只是在文官集团统治的环境里,武官没法施展拳脚。 现在对抗海妖不能玩虚的,要把所有人的力量与恨劲发挥出来,而不是等到死前才明白,早知高个子顶不住,我躲什么?指望他干什么?我拼死不敢说换一头妖,成年虫兽,我换一只尸镰总归是可以的吧! 偏偏,现在没人乐意去干这些事。 因为在修士眼里杀尸镰太简单的,大材小用啊。 凡人就应该滚远一点,又不是没通知过你们。 人性啊! 张天流会厌恶,别的修士也一样,总有看不顺眼的,不想干的,都想捡现成的。 加上盲从,太致命了。 一连造了十几套,张天流觉得够了,把物品栏里的成品套甲与几箱烟丢出来,将更多的赤镰甲壳扔进去,再让听雨楼掌柜出门把雾山镇的白蜡横扫一空,备齐材料开启自动锻造模式。 张天流这才叫上听雨楼几个小伙计,拿上三套套甲,到了许愿树旁,搭个木架挂起,自己亲手书写一张“听雨楼悬赏令”下面在详细写“优惠期,一千只尸镰兑换一套二品白级套甲。要求,尸镰必须是活的,且要完整,缺胳膊断腿的一概不收。等阶要求武徒,归真修士不要。” 把笔扔给掌柜,张天流吩咐道:“照这样写,发布到别的区域,什么茶楼酒馆客栈的也贴一张,说我吩咐的,这个面子他们还是给的。哦,记得加一条成品可到许愿树下评鉴。” 掌柜身为雾山派的外门执事,哪能不知道这位爷的厉害,当即二话不说开始准备。 张天流这通骚操作看懵了所有人。 首先是二品白级套甲!这是个什么玩意? 二品大家都不是很清楚,白级就更不懂什么意思了,而套甲又是个什么意思?一套甲胄? 还有兑换尸镰? 众人觉得自己的眼花,尸镰这东西居然还有人收?不会是骗人去捕捉尸镰的吧。 肯定是秀丰这些地方的人跑来设下的骗局! 但在雾海的老居民看来,绝对不是骗局,因为打得是听雨楼的招牌,而听雨楼是谁的,雾里散人啊! 老居民把这事解释后,外来修士明白是明白了,却还是不信。 但也不乏好事者前去查看,待发现许愿树下的三套甲胄时,整个人都呆了! “这玩意是海虫壳炼制的吧!” 听雨楼掌柜点头道:“成年的赤镰甲壳炼制,虽然是一些边角料,但如你所见,做工精致,严丝合缝,穿上后水火不侵,防御力嘛,普通的刀剑是没法击穿的,初期归真的全力一击勉强可以抵挡,有了此甲,多少尸镰也不惧,当然,你要是站着等死,让尸镰啃个十天半月,活活憋死在里面当我没说。” 一个少年听后忙问:“可不可以让我砍一刀试试?” 掌柜摆摆手道:“随你。” 少年立即把佩刀拔出来,照着套甲头盔狠狠一批,自己虎口都震麻了,头盔一点伤痕也没有,当真是防御惊人! 少年没有停下,挥刀连砍,把套甲每一处都劈了一刀,连关节薄弱的地方也没落下,结果无一例外,全部无伤! 观看的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少年修为虽然不高,区区三觉,但似乎开了力觉,力道是很猛的,大腿粗的树用着力道也能一刀斩断,却伤不得套甲分好,看来掌柜没吹牛。 有些眼毒的甚至发现套甲关节处的黑布更不凡,只是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但绝对比坚硬的甲壳强! 一时间,不少人都有些眼热。 第三三九章 天上掉馅饼 “可惜啊,我真气还不能外放,否则有真气护体,倒是能换来一套。”少年看着套甲是一脸的不舍。 掌柜笑道:“我家公子很体恤你们这些上进的少年,只要年纪不超过二十,修为在三觉之上的,我听雨楼可以给其赊账优待。” 少年又惊又喜道:“真的?” 掌柜刚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就有人嘴碎道:“小子别轻信,这很可能是个套,搞不好啊,你要卖身为奴咯!呵呵呵呵……” 不少人也笑了起来,显然他们都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掌柜斜眼一瞅,冷笑一声,对少年道:“你是信这些没地位,没修为,还没名望的人呢,还是信我听雨楼,信雾山派,信我家公子雾里散人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掌柜这话虽然难听,一时惹得百人怒,但他没说错,雾山派再小,再籍籍无名,它也是个实打实的门派,如今已有近千弟子。雾里散人就更别提了,那是把符图门变没的家伙,虽然跟他关系不大,但要不是他,符图门怎么没的外人都很难知道。 名声比雾山派只大不小。 而少年身后这些人,谁啊? 掌柜还很坏的帮少年解释道:“他们自己都是互不相识的吃瓜群众,让他们三言两语左右了你的人生,那更可悲。” 年轻人考虑的事少,什么弯弯绕绕的他也不想去思考,他就知道有了这套甲,他不怕尸镰,再努力点多换几套,家里人也有保障了。 “我要,你们看我需要那什么证明?”少年坚定不移的问。 “不用,那些都是虚的,都可以造假,我们相信你,至于如何捕捉尸镰是你要考虑的,如果有好办法,我们这里还有奖励,希望不久之后你会回来换取第二套。” 少年喜道:“那我的套甲呢?” 掌柜豪爽道:“三套随便挑一套合身的。” 这三套规格都不同,分别是,胖瘦适中。 掌柜一眼就看出来少年偏瘦,好在个子不高,一米七正好合适,不用他再去里面拿。 少年果然挑了一米七的,但看了半天却不会穿。 掌柜在旁指导道:“先把头盔摘下来,看到脖子上的黑布中间吗,对,那条凹凸不平的铁齿,那叫拉链,拉链头就是上面那块,别急着拉,先将胸甲右侧的暗扣解开,往下一拉,胸甲就会被分到一边,钻进去就行,穿是难穿了点,但若非如此岂能抵挡无孔不入的尸镰毒液。” 少年刚拖鞋把腿塞进去,就郁闷道:“有点不合脚,大了!” “大了就对了,自个想办法,塞块布什么的,应付应付就过去了,不是让你时刻穿着。” 少年又把手伸了进去,再次郁闷道:“手小了。” “是短了吧,努力伸进去,关节处的黑布有伸缩性,只要你的十指正常,都能塞得下。” 毕竟不是量身打造,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适,但靴子是大号的,都超过正常体型,手指因为关节多,用的软纤维也多,有伸缩性在才故意造短一点。 当然可以全用软纤维的手套,但目前是赔本的买卖啊,张天流再不在乎,也要考虑到产量问题。 自然要尽可能减少软纤维的用量。 穿戴好,少年把拉链拉上,扣好胸甲,随后踱了几步,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战将。 战甲不好看怎么吸引人? 人家德军把军服设计的那么帅,就是吸引年轻人来当兵的。 张天流自然不能落后,设计虽简单却不失大气,壳甲中部流线型,边缘棱角分明,质感十足,也很有游戏风格。 挂着没什么感觉,穿上后感觉身板特别直,凌然气质勃然而发,整个人好似标枪一样。 掌柜把头盔递给自顾打量身上套甲的少年道:“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头盔面部,你一定要小心,面具双眼的晶块很容易碎,如果你怕,可以将头盔上的护眼罩放下来,但它是网制的,无法挡毒液,只能抵挡尸镰啃咬,而且对视野影响很大,另外口罩这一块,出气口在内侧下方,毒液从正面与侧面喷来都是进不去的,但尸镰的毒可以空气传播,若是面具上有毒液,一定要擦干净,否则吸入多了对身体一样有害,务必谨记。” “我一次闭气能有一个时辰,够了。”少年接过头盔试着戴上。 “助你一路顺风。”对于第一位接任务的少年,掌柜表现的很客气。 “十天内我定会回来。”少年也不脱掉套甲,他觉得套甲还有很多需要他熟悉的地方,比如重量! 负重二十斤,对武徒而言不算什么,但是进入战斗状态,特别是长时间与尸镰周旋,这二十斤很可能会变成千斤重担! 因此他要花费三天来看看自己的极限。 听雨楼上,目睹此景的张天流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想法的少年! “是不是从这些人里挑一些到雾山派培养?”张天流想把,回去书写一封,配上套甲的锻造方式,让掌柜托人送往雾山派。 当莫琊得知此事后,不得不慎重对待,找来大姐商讨。 “既然公子吩咐,那就去做好了。”红玗虽然是个有想法的女人,但公子吩咐的事,她从来不会去考虑可不可行。 “可是尸镰能有什么用?赤镰甲虫材料何等珍贵,公子太不当一回事了。”莫琊作为一派之主,自然要为门派考虑。 但她是不会回绝的,只会去向公子问明情况,把利弊论清楚了再行事不迟。 红玗知她心思,道:“这又何尝不是给我雾山派积累名望的机会,虽然因为柯鸿卓,很难笼络归真修士入门,不过我一直觉得,武徒也有武徒的好,从武徒培养成修士,对门派更加的忠心,总不能为了发展就无视这些,好比之前来观摩的那几位,见我派中没有厉害的男人竟敢调戏派中女子,阿七出面呵斥还遭他们调戏,虽然将他们打出去,但名声却臭了。” 这事,发生在上月,第三批修士带着流民来到雾海不救,莫琊去去接触,请他们加入雾山派共同对抗海妖,也不知到这人哪来的,不仅没听过雾山派,连雾里散人也不知道,来到门中见女弟子很多,仗着归真修为肆意妄为,被阿七一个人给三两下解决了。 但事情还没完,这些人气不过,逃走后便开始嘴碎了。 以至于雾山派的名声大跌,很难在招收到弟子,不然几十万人涌入雾山,说什么也能招收三五千吧,到如今还不足一千,归真更是只有三位,还都是女的! 这样发作下去,雾山派跟云罗派恐怕没有区别了。 莫琊很清楚,这样的发展很难做大,正因为有个云罗派在,那才是女子首选。 若以女子吸引男子,那成什么了? 第三四零章 符文 整整一天,套甲只租出去三套,虽说观望的不在少数,但更多的是超出年纪的。 二十岁,三觉的条件不过分,但这个年纪敢去捕捉尸镰的很少。 不是生活过不下去,谁愿意走这一步。 掌柜不急,虽然他没有张天流对大局的把控能力,但套甲的未来很可观,欠缺的只是时间。 锻造炉在疯狂炼制套甲时,张天流很有闲情逸致的模拟改良。 白装套甲只是个基础,之后他要制作绿装、蓝装、紫装、橙装、红装…… 他的游戏经验其实很丰富,拿装备的多样性来说,单机的暗黑2在他那个时代简直是霸主地位,无可动摇,虽然国产游戏的装备也很丰富,但那是网游了,而他接触的网游最多的是金庸,他喜欢能和所有人干架的氛围,连买药的npc都能打,是后来游戏所无法媲美的,可惜被外挂搞垮了,再之后便没时间投入游戏海洋。 但了解是一回事,开发是另一回事。 而且他设计出来的装备,不是说编什么数值装备就能拥有的,是需要考虑到材料的。 把材料的价值最大化,是他研究目的。 白装是没有附加属性的,想要近一步提升就要从这方面下手! 张天流打算先提升套甲速度,毕竟重量摆在那,武徒负重二十斤虽能行动自如,但总比没有负重强吧,而若是套甲能反过来提速!那效果太可怕了! “目前大数据中,有关提升速度的衣甲有多少。”张天流问。 界面弹字:872种,分为两大类,一、皮毛衣甲,二、符文衣甲。张天流愣了愣问:“什么是符文衣甲?” “符文,最为原始的天地力量运用方式,为阵法、符箓的基础,最早出现于人类部落,通过刻画方式引导天地之力的交融、发散,不同的符文之间有可互通性,抗拒性,符文种类繁多,单独符文数量目前大数据记载中有一亿四千六百零九万七千二百八十八种,分九大类……” 满屏幕的文字看得张天流头皮发麻,他最近是有看书的爱好,但那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只问了一个符文衣甲是什么,结果光是符文两字就看的眼晕。 等他详细了解后,发现很简单嘛,首先要知道符文的选材与刻画,因为同一种符文,刻木板上有效,而刻石头上没效。 能作用于木头的,只有木系符文才能奏效。 “那什么能作用于赤镰甲,能否调取给我看看?” 界面弹字:适者权限不足。只能说无法作用于赤镰甲,需阵纹引导。 “阵纹有是什么鬼?”张天流说完忙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不就是那些鬼画符的玩意吗。” 界面弹字:符文与阵纹虽大同小异却非一类,准确说阵纹是建立在符文上的学科。 “说白了符文是就是普通的基础文字,而阵纹就是书画。” 界面弹字:你何不说通过开创文字,建立文明后延伸出的物理化。 “吆,还犟上了。”张天流哭笑不得又道:“这大陆虽然的确有符文记载,但作用没你描述的大,你的大数据莫非包括整个世界,甚至几个世界或者位面什么的?” 界面弹字:适者权限不足。 “别以为我不知道,韫海山潮卷里面就记载了符文大陆,说那里已经没有修士了,但通过符文研究,那里的人一样强大,甚至比我们这地方恐怖多了,我就不明白了,我都知道的事,需要什么权限才能开启?二十级?五十级?” 张天流的话很快得到回应。 界面弹字:与等级无关。 张天流郁闷道:“那跟什么有关?” 系统不再回答。 张天流也懒得再问。 不过这么说,系统都给他解释了可行性! 符文! 这东西大陆就有,可以说有符阵的地方都存在,只是没有更好的开发与利用。 韫海山潮卷中的符文大陆是确实存在的,既然符文大陆没有修士,也能通过研究符文变得强大,说明他也能走这一步! “要不要把上次的点开启符文功能?” 张天流上次升级没点,存着看看有没有新的功能。 但现在不能不用了。 “要是我开启符文功能,还权限不足看我不打你!”张天流恶狠狠的说完,点击开启! 界面一变,又多出一栏。 打开一看,张天流有种骂娘的冲动。 因为里面一个符文也没有,空空如也啊。 “我所学过的知识里,难道没有一个符文?” 界面弹字:需要适者自己添加。 “我特么知道个锤子啊我。” 转念一想,一亿多种,来来去去也就横竖撇捺,随便一画总该蒙中一个吧。张天流立即在符文页面上随便一划,结果识别错误,没有符文。 再研究了一下他发现事情没他想象的简单,刻录符文需要制作好符文材料,存储后读取信息,而他这随便一画,其实是搜索已有的符文! 张天流把物品栏里的一张符纸投进去分析读取,很快,得到了两种符文与一种阵纹。 符文是力与气,等级为3。 两种能力分别是力量增幅150%,真气提速150%,除此之外没有特性。 但张天流觉得还是太弱了,搞不好最高级恐怕一百甚至更高,或者说,附加的特性很恐怖,否则符文大陆怎么可能在大妖国隔壁生存? 而阵纹,是将力与气相互结合的纹路,好比人体筋脉与气海跟穴窍的关系。 力与气也是九大类中的两种,因为别的目前没有,故此其余七大类暂时没有显示,但从韫海山潮卷中张天流知道有元素符文、生命符文、雷电符文等…… 认识符文简单,认全难,至少很多人办不到,一亿多种啊,九年义务教育下来,张天流都不敢说认识所有汉字。 好在如今他有用过眼不忘的异能,对学习是事半功倍。 把一件套甲投入符文界面,张天流尝试了几种办法都是无效的。 看来,就算有符文与阵纹的搭配,材料的不同只会导致符文无效。 符箓的纸张并不是普通的纸,而是在造纸过程中添加了许多材料,配方张天流知道,但没用,总不可能用这个配方给套甲上色吧,毕竟是需要真气催发的,就算能想办法弥补这个问题,开觉修士也没法自如的催发真气啊,除非都是修炼散气法的。 念及此,张天流还是想试试,毕竟有雾山派弟子,为他们特别打造一套散气法激发的套甲,战力搞不好能有很大提升! 第三四一章 请小邹同学帮忙 海妖最近没动静,大概是在为强攻还是持久战而唇枪舌战。 张天流也不意外,智商高的团体都有这毛病。 一开始很猛,一旦挫败一次就会出现争论,这时候就要考验老大的能力了。 就目前来看,困龙山还是必争之地。 这里不仅有人,还有野兽,适合繁衍尸镰。 从记载来看,尸镰的爆发比蝗虫恐怖,就像黑色海浪一波一波的袭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尸镰不是只吃尸体,只是因为吃尸体长大所以叫尸镰,它们是杂食,草木也吃。 张天流还知道,如果无法阻止尸镰,它们在吃光所有能吃的东西后开始自相残杀,这个过程中它们继续繁殖,逐渐出现物种变异,不再局限与小体型,甚至会比千丈大的黑镰更庞大,成妖也是有可能的。 并且会变异出杂食中的极致品种,除了没有营养的沙子什么都吃,包括能种植草木的泥土,矿物质等。 这片大陆这么大,物产丰富,真要被尸镰一扫而空,大概能出好几千头妖! 那样一来,大陆也就彻底沙化,会逐渐被海水推走,从而整个大陆消失得一干二净。 天河书屋记载里有很多类似事件,不仅限于尸镰,也有别的物种。 从如今不少野兽,例如狼群、山魈、山猪等困龙山常见的物种逃到雾海来看,尸镰的数量应该很庞大了。 张天流知道急不来,他还在研究套甲,只是不单是他一个人了。 老许在知道张天流弄出套甲时,就主动联系了小商同学,他知道小商对这种事感兴趣,看他能不能帮到张天流。 小商其实也发现了套甲,因为张天流上传过,他开通的权限中就有调取这个大陆的数据库资料,不仅套甲,滴血刀,碧锋剑等张天流打造的东西他都能查到。 不过他一直以来做的是寻找材料,编写资料上传,开通大数据任意调取查阅也是为了有对比,好方便编写材料属性。 制作方面,用最多的也就提炼和精炼,成品他不涉及,因为太耗费时间,光是研究一种材料,属于什么科什么目,什么属性,什么特性,什么药性,毒性……一大堆的东西,有时候几天几夜都搞不定一种。 越是高级的材料越复杂,最近又因为研究尸镰而苦恼,所以他没时间帮张天流。 但他提供了尸镰的研究成果,这点倒是解决了张天流困扰的问题。 尸镰的毒性拥有腐蚀性,而这种腐蚀能力能作用于材料提炼上,具体能提炼多少种材料他还在研究。 至于装备研究,他推荐现截海阴判邹泽洋。 要分职业,他属于技术宅中的材料开发,而邹泽洋是游戏宅,虽然多年没玩,但基础摆着呢! “这恐怕要你自己跑一趟了,鬼门你应该知道藏哪吧?能不能进去?”老许联系张天流道。 “那小子现在恐怕忙的不可开交。”张天流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确需要一个帮手,眼下不是孤军奋战的时候。 他没有去鬼门,而是元神出窍进入许愿树。 当他在此来到无比熟悉的阴界时,看着熟悉的场景,居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呀!大人回来了!” “什么,居然是大人!” 刚刚路径怨恨树的黑白双煞立即大呼小叫道。 “吆,很有闲情嘛。”张天流淡笑道。 白无煞道:“哪有,大人没看到现在我们都忙成什么样了吗,整个鬼镇里都没几个鬼差在溜达了,不是忙咱们雾山的事,就是被借走帮忙去了,连小阴判大人和彭爷也去东海帮忙了,那边正在闹妖鬼,可凶了,不过困龙的尸虫也挺凶的,大人在外面可要小心哦。” 黑无煞问:“大人这次入阴所谓何事?” “去一趟截海,截海阴判在吗?”张天流顺便打听邹泽洋下落。 “嗯,也就他哪里最闲了。”白无煞点头。 “奇怪,他居然不去帮忙。”张天流略微意外,这是长记性了? 黑无煞解释:“不算过来这里溜溜,半年都没离开截海了,他现在是刻苦修行,盼望早日能功德圆满呢,说外面越来越热闹了,却跟他毛的关系也没有,眼下阳间截海被海水推平,人去岸空,他也是难得清静,正好专心修炼。” “嗯,你们忙,我过去跟他唠几句就回去。” 张天流说吧,元神驾驭阴风飞快的来到截海。 虽然阳间截海的朝圣军早就退走了,帮忙驻守的白霄修士只是挡了几波海啸,见势不妙便退了,没死什么人,阴界里也就没什么阴魂,但别的地方忙啊,截海的阴兵鬼将都被借走了。 搞得邹泽洋就像个光杆司令似的,比当初张天流建立雾山鬼镇前还惨。 “行啊,都连起鬼画符了,这可是应天鬼术,修为比我都高了。”张天流飘到邹泽洋附近吐槽道。 正在引阴气汇聚,虚空画符的邹泽洋闻言一愣,回头一看发现是张天流的元神立即惊道:“老大!你这是……阴神出游!彭老爷说的就是这个!老大是怎么做到的?我和雾山阴判怎么学也不会。” “早晚会,我也教不了你。”张天流是因为成了适者的关系,能自如掌控身体包括灵魂!修炼元神自然是事半功倍,还有最重要的是前截海阴判给了他一颗神脉丹,这才能提前开启神脉,否则谁敢元神出窍?不要命了。 看过倩女幽魂三不,知道歌神最后咋没的不,就是修为不够元神出窍无法归体。只是形式上,这里是元神四散,而不是飞向天空消失不见。 “这次来,是想让你研究装备,有空到听雨楼找我,这里不好说。” 邹泽洋当了这么多年阴判岂会不清楚这个理。 很快,张天流阴神回到听雨楼肉身中,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邹泽洋跨界而来。 当张天流把套甲和炼制构想一五一十的讲明后,邹泽洋搓着手道:“不行不行,老大你这都是过时的玩意知道么,还有你这套甲,看着不错,没啥用啊,最起码配一件披风,符图门的典籍中就有隐身披风的炼制方法,想那尸镰如此弱智肯定看不穿,还有,提速吗,何不试试在套甲靴子上加妖禽羽毛,像你的鸳鸯刃那样操控,速度不就上来了,只是开觉初中期的确很少有筋脉打通到指尖的,老大你怎么打通的?” 这就是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的视角都不同,邹泽洋不仅有很好建议,还包括了炼制的可能性,虽然对开觉很不友好,但对雾山派弟子来说就是福音。 第三四二章 能赊不? 妖禽固然不行,那东西是有,但每一根都价值连城,而隐身披风更是痴人说梦,符图门发展到毁灭也就炼出了六件,可见珍贵性只会更高,他们造的是平民甲,要大众化就不能搞珍惜的材料。 不过有了张天流的基础,结合邹泽洋游戏脑,两个人的思维都开阔起来。 “用符纸材料做漆不是不行,就是容易损坏,符纸本来就是消耗品,做成漆涂在里面,效果很难发挥,例如御风符,需要吸纳气流运转释放,达到推动的作用,必须要涂在外面,如此一来稍有剐蹭好比符纸穿洞,效果全无。” 符图门的资料阴界阴判人手一套,邹泽洋会了解并不奇怪。 眼下他们考虑的就是用画符的方法提升套甲能力。 白装套甲张天流当然还在炼制,无时无刻不再出产,两天下来已经有两百余套,平均一天百套,还出现一件18防御的小极品。 产量虽高,但三天里赊出去的只有十九套,离供不应求差远了。 似乎没人看好,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实际上万事都需要一个开头,打怪升级也是要从一级小怪开始。 又过了两天,两人的交流渐渐少了,因为概念与设计有了,剩下的就是制作出成品。 这一步才是最难得。 “成了!” 邹泽洋突然叫了一声。 张天流斜瞥一眼,见这厮玩魔术般的变出一把火箭筒的玩意。 “你鼓弄什么呢。”张天流皱眉问。 “捕捉尸镰啊,这就是尸镰捕捉炮,像火箭炮一样发射,但却是喷出大网一下笼罩十几米范围,收网的时候网口会越来越小自动套牢。” 张天流没好气道:“现在还是赔本的买卖,这东西不能放出去。” “哎呀,以后迟早也是要的嘛,先造出来有备无患。” “要考虑好成本。” 捕捉尸镰的武器张天流早就考虑过,他没做不是觉得困难,只是单纯的没必要。 现阶段,必须要限制他们捕捉尸镰的速度,将套甲买卖做成饥饿营销,让人觉得有利可图,关注的人会更多。 简单又能赚钱的,当然能吸引更多人,却同时惹人怀疑,另外赔本的买卖他可撑不住多久。 一万套,是张天流的极限,除非中途能继续获得材料。 但雾海死了一头妖虫后,成年海虫根本不敢靠近,只有少量的尸镰偶尔进来探路,都被王洋冲安排的修士清除了。 两人没日没夜研究制作,不知不觉,十天期限已到。 目前赊出去的套甲数量为六十三,看起来不错,但要知道如今雾山镇的人口高达百万!其中二十岁以下的少年,拥有三觉修为的不下一万。 而套甲也的确掀起了不小风波,来雾山镇的人没见过也听过。 掌柜子一如既往的坐在楼下,向人介绍。 他的介绍对象都是少年郎,而他自己则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怎么看都像在诱骗年轻人。 便在这时,不远处引起了不晓得轰动,许多路人都在惊呼,甚至不乏女子的尖叫声。 从他们繁杂的话语中,掌柜很快分辨了情况,对几名少年道:“诺,赊了本楼套甲的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在人群左右分开的中间,一个身穿套甲,连脸也被头盔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人,左右手提着装满尸镰的箩筐大步行来。 待到掌柜跟前,掌柜面前的几名少年已经退得老远了。 箩筐里的可是尸镰啊,这玩意他们不仅见过,还亲眼见证它们是如何喷出毒液,把人活活融化成血泥来吸食的。 箩筐可挡不住它们的毒液,不离远点要是被喷到,轻则割肉,重则恐怕要死。 “呼!总算来得及,这里是两百,镇外还有一车,总共两千只,现在镇里人多不好推进来,只能慢慢拿进来了,掌柜先数一数。” 掌柜吩咐两名身旁套甲的手下,将箩筐带了进去,在听雨楼后有专门搁置尸镰的仓库。 青年一连跑了十趟,又清洗了套甲上的毒液后,才摘下面具看着掌柜道:“一千还账,一千我再要一套。” 掌柜笑道:“架子上的白装随便挑。” 少年扫了一眼,不由愣了愣,刚才没注意,现在定睛一看发现不仅从三套变成了十套,还有两套明显不一样。 普通套甲,少年身上的胸甲处有一块白色盾牌样的标志,而这两套同样是盾牌标志,但却是蓝盾。 “这两套是……”少年发现两套套甲有许多细微不同,却不知其意。 “哦,那是蓝装,防御力要强一点,用我们最先的品阶来定,属于二阶上品,同等归真后期,只有成年海虫才能一击击穿蓝装套甲,另外,你大概注意到蓝装身上的凹槽吧,是安装符盘所用,比如腿部后方的凹槽,若安装速度符盘可以让你健步如飞,当然,前提是阁下气脉贯通双足催发符盘,而符盘属于消耗品,越好的符盘需要的真气越少,提速越快,维持越久。我手里这一块属于一阶速度符盘,能瞬间提升五成速度,维持一个时辰,此外符盘种类繁多,除了速度还有力量,恢复,甚至隐身!” “那我就要这个。”少年喜道。 掌柜摇头笑道:“刚才说了,白装随便挑,这是蓝装。” 少年皱眉道:“多少尸镰能换?” “一万。” 掌柜一开口就让少年皱眉。 他觉得白装已经很强了,尸镰根本无法奈何他,什么速度力量的不需要,他自身力量就足够了,一万只能换十套,家人都有保障,何必为了增强一点实力换蓝装,至少目前先筹够七八套白装再考虑。 就在少年打算放弃时,掌柜突然扛起旁边一个大腿粗的筒状物道:“忘了说了,现在是优惠大酬宾期间,买蓝装送网筒,此筒能喷出大网,只要尸镰密集,一次可捕捉上百只。” 少年两眼都瞪圆了。 为了两千只他几乎累成狗了,他也考虑过用渔网什么的,问题是尸镰牙齿锋利,转眼就给你咬破了,根本没用,虽然不知道这网是什么材质,但既然拿出来那势必有效,身上套甲就是最好证明。 咬了咬牙,少年道:“一万是吧,能赊不?” 第三四三章 即将掀起的狂潮 掌柜笑了,点头道:“别人不行,但你可以,我们最喜欢信守承诺的人,你没有得到套甲后逃跑,足以证明你的人品,两套蓝装随你挑,网筒和使用说明书,另外附送一阶网筒符盘和速、力符盘各一块。再提醒一句,你的白装套甲如果想出售,本店是不要的,别人要不要就不好说了!” 少年知道,掌柜言下之意是将白装套甲转售给别人,换来更多的尸镰。 目前无法出售,因为如果对方需要他们会直接来听雨楼购买,急着出售只能换来八百只左右。 但以后呢! 掌柜一再强调优惠! 恐怕未来这套甲的价值难以估量啊! “存,必须要想尽办法的存大批套甲在手里!”少年也是有点生意头脑的。 对蓝装的投资他不再觉得是任性,而是明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优惠了,一定要在优惠期获得大量的套甲! 把装备放车上,少年来到镇外二十里处的官道旁,哪里临时搭建了许多茅屋,拥挤的屋内正有四个人围坐一圈商量这什么,见少年回来,一名中年人道:“阿荣,怎么样?” 少年阿荣面色慎重的点点头道:“把欠的换了,但又欠了!” “什么?”屋内四人似乎没听明白。 以为妇人问:“不会真是圈套吧?” “不。”阿荣摇头,把事情跟家人见识后,家人都懵了。 中年人看着阿荣拿回来的蓝装,拿起一块符盘打量着道:“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价值根本不是金钱能买到的,而尸镰,我是看不出有什么价值可言,倒是有蛊师收购,想要驯养镰蛊以此控制尸镰,但价格也就一金一只,而且需求极少,听雨楼到底为了什么啊?” 阿荣道:“爹,不管听雨楼为了什么,眼下你的帮我,早日把一万只还清了再换几套储备。我总觉得,以后这套甲会越来越贵!” “废话,套甲可是成年海虫材料,却用来换取幼虫,要说是海幼虫可以理解,只要养到成年就有无尽材料,但尸镰听说是长不大的,如此亏本买卖我实在看不明白。” 阿荣爹五觉修为,对儿子这事很上心,为此还向蛊师讨教如何禁锢尸镰,毕竟普通的绳索是装不了的,尸镰能轻易咬破,得到的办法是用黄蜡将尸镰嘴封上即可。 这黄蜡跟白蜡一样,都是树脂,只不过黄蜡很容易干,干了之后就跟石头一样,只有火才能融化,而尸镰的毒是无法腐蚀的,将烧融的黄蜡滴在尸镰嘴巴上,尸镰就无法张口了。 眼下看不明白的事情,不影响他们父子捕捉尸镰,甚至连阿荣年幼的弟妹也想加入。 却被阿荣和父亲笑着拒绝了。 他们都还小,现在最小的套甲也有一米七,就是阿荣身上的,而他们,年长的二弟才一米三,妹妹更是只有一米左右,修为也不够,没有几年是帮不了他们的。 在阿荣家再度去捕捉尸镰时,听雨楼里的张天流则在研究尸镰。 “活着的尸镰毒与死的看来区别不大,用小商的办法提炼出来的毒液的确有精炼材料的效果,但仅限于矿物。” “矿物溶解会少吗?不会像王水一样,把黄金什么的都给融没了吧?”邹泽洋好奇问。 “当然会,分量减少在所难免,所以需要掌握好度,小商已经有较为成熟的办法,我们不用费心,不过精炼后的矿物精华不能用来炼制甲胄,倒是可以用来制作符盘材料。” “我懂我懂,炭银,乌黄玉,一个融成液,一个磨成粉,都是画符的好材料,就是不知道毒液对着两种东西有用吗。” “乌黄玉没有,也不需要,炭银有,不过此物稀少,而且现知的矿井在白霄,不过,焰阳山的赤焰土也有效,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冷却的岩浆,要多少有多少,能精炼出好材料。” 邹泽洋皱眉问:“可那是炼制爆裂符的材料啊,除非炼出三阶符,否则对海虫威胁不大,又不能大批灭杀尸镰,能做什么?” “推动器啊,虽然速度符盘的提速效果不错,但如果能将爆裂符的技术运用在推到能力上,比如制作捕鱼枪,最好是穿甲枪,通过爆裂符盘力量推动,若能洞穿承诺海虫,就能在不久的将来成立狩猎工会,专门对付海虫和海兽。” 海虫海兽只能应天修士来对抗,但张天流他们的构思若能实现,产业链就接通了! 少年阿荣和听雨楼的交易逐渐传开,双方的信守承诺打破了许多人的顾虑,短短三天里,赊套甲的人多达四百。 而又过了五天,听雨楼也终于宣布不再赊账,并且没了优惠,一套白装套甲售价高达五千只。 这让人很不满。 因为在这五天里,又有几十名少年捕捉尸镰回来交易,却是没能换到套甲,只是把欠下的还清。 看着那些防御力堪比归真修士护身真气的套甲一件件从眼前流过,落入那些蝼蚁般的少年手里,很多归真修士都不舒服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可问题是听雨楼的兑换任务仅限于武徒! 你归真在眼红也没用。 不过规矩始终是死的,归真想要套甲不难,帮有套甲的少年抓虫换取套甲,或杀人越货。 前者,不可能,身为修士岂能为武徒效力。 后者,不好做,以大欺小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一致对外,如果被发现自己定然要被拿来祭旗。 想不被发现很难,毕竟套甲真不是盖得,已经有修士去确定它的防御能力,真如听雨楼掌柜说的,归真初期全力一击都未必能击破。 思前想后,最后一些修士决定,换! 我不帮你,也不杀你,我用功法,用丹药,甚至简简单单的金钱就能换来一套。 少年们辛辛苦苦的抓虫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有更好的修炼资源,而套甲提升的只是实力层面,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他们跟真的修士一样。 现在则不同了,套甲能换来很多他们曾经像也不敢想的修炼资源。 逐渐的,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到套甲的交易行列中,拿着俗世稀少的五六觉功法,轻易换来一套二阶甲胄。 不是少年们傻,他们也知道五六觉是不可能修到归真的,但白装目前就这个价,想要更好地,必须是蓝装! 因为蓝装可以嵌入符盘,而符盘的各种能力提升对归真修士效果更大,甚至有应天修士在交易来一套后实验发现,如果能用上二阶符盘,普通的归真修士穿上这样的套甲,可以媲美应天修士! 绝对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整个雾海再短短一个月内斗疯狂起来了! 四周城镇里的修士感觉雾海的人都疯了,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家伙漫山遍野的抓尸镰。 本来让他们无比头疼的尸镰,之前明明还是泛滥成灾,而今,他们似乎有好几天没见着一只了。 第三四四章 福祸相依 秀丰地界一片山坡上,两帮人马相互对视,统一的白装套甲让他们看起来就像在两军对练,然而摘下面具的他们脸上透露着凝重与愤怒! 一帮,是以阿荣爹为首,另一帮为首的也是一名年纪相仿的汉子。 两帮人都有二三十位,他们都是最近组建起来的捕虫小队。 也是最早成立的两队之一,逐渐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身后追随的都有几百号人,只是缺少套甲不敢来此荒野。 两帮人本来是没有冲突的,但随着雾海附近的尸镰越来越少,而捕虫人越来越多,难免就有些小摩擦。 而昨天,终于从小摩擦演变成殴斗场面,原因是阿荣的网筒捕捉尸镰速度太快,让人眼红了,找了一些借口打算抢夺网筒,就算不行,将他赶走也好,毕竟他们是用手一只只抓,阿荣一网一大片! 双方在半个月里不断有小摩擦,阿荣年轻气盛,早就不爽了,仗着身穿的是蓝装,用了力量符盘增强实力,虽然无法击穿套甲,但却让套甲里的人受了内伤,到现在还爬不起来呢。 于是乎,今天两位家长就来此会面,讨个说法。 “老梁,我儿子今早还吐了一口血,你若不能给我一个说法,就是豁了命,我也要为他讨回个公道。” 阿荣爹闻言大怒:“你儿四觉修为怎么不提?他先动手又为何不说?若非我儿有蓝装,只有三觉修为的他恐怕已经被你家臭小子打死了!” 双方各有说法,口头上谁也讨不得好,眼看要打起来,一名修士突然闯入道:“都给我住手。” 来着可是归真修士,而且还是维持雾海秩序的修士之一,双方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现在是人妖大战期间,生为人就该一致对外,你们却在此内斗,是想扰乱秩序不成?” 阿荣爹立即道:“还请前辈评理,是他家小子先都得手,目前就是想抢我儿的网筒。” “血口喷人!”对方大怒。 “够了。”修士冷眼一扫,语气森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斗来斗去,为的还不是尸镰吗,不敢冒险到东脉捕捉,都盯着门口这一点,能不打起来吗,但你们想过吗,你们是富了,那新的捕虫人怎么办?如果是自愿加入你们我无话可说,但用这种办法逼着人家只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我就不能不给他们讲讲道理了!” 此言一出,双方都无法接口。 自从有了套甲,这两个月里,捕虫的队伍日渐壮大,他们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怕没有秩序的乱捕才成立的团队,他们也想去远方,可是又怕遇到成年的镰甲,这才只敢扫扫门前雪。 可这样下去,新加入捕虫队伍的年轻人就没了生存土壤,加上听雨楼已经不给赊账了,他们才被迫依附在这些团队里,希望能早日获得一套套甲。 但门前雪总有扫干净的一天,套甲的价格越来越高,团队壮大的速度本来就慢了,如今还内斗,修士再不站出来,这新兴的产业链恐怕要断送在这些人手里! 事到如今,很多聪明的家伙也看出来了,雾里散人是用这种办法减少虫害,效果也的确可以,就是捕虫团队缺乏高手,不敢离雾海太远,始终在周围转来转去,怎么壮大? 王洋冲是雾海修士管理者之一,身为异人,处理这种局面对他不难,但他也知道急不来,必须要让雾海的武徒明白尸镰的价值,要让他们敢于冒险,就需要点燃双方的火气,然后半打压半协助的,把捕虫队伍壮大起来。 兵对兵,将对将,修士看不上的东西,就靠这些武徒来解决,通过捕捉尸镰,变个方的减少虫害,保证百姓安全。 只是能以下克上者少之又少,他们目前也不具备捕捉成年海虫的能力,那可是归真都奈何不得的存在,也只有应天才能过过招指望武徒现在是不切实际的。 但从老许透露的消息看来,龚子流似乎有办法提升武徒的实力,但前提是得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踏出第二步。 “现在我给你双方一次选择的权利,我不会让你们送死,广陵城中有成年镰甲我也很清楚,但周边并没有镰甲踪迹,这片捕捉区域你们谁要就拿去,别的捕虫团队再也不能踏入,而另一方还有一条生机,就是通往焰阳山的商道也因尸镰为祸断了许久了,现在有人需要焰阳山材料,希望有捕虫团队去清理,奖励是二十套白装。” 一个是危险地带,但却拥有数不尽的尸镰捕捉。 另一个较为安全,奖励丰厚,但捕完了也就完了,荒野地带的尸镰数量不多,附近也没有尸镰巢穴,最重要的是没有捕捉权,任何人都能去抓。 阿荣爹考虑了一下,刚想接商道任务,毕竟是二十套白装啊,一下就能让团队实力提升一倍。 可他还是慢了,对方根本就没犹豫,听闻边道:“我愿去扫清商道尸镰。” “很好。”修士点头,看向阿荣爹道:“那你是否要接下广陵?” “这个……” 阿荣爹刚犹豫,对面的汉子就嘲笑道:“前辈不用问了,我看他根本就不敢答应。” 阿荣爹闻言大怒道:“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前辈,广陵尸镰以后全是我的了!” “很好,既然二位都接下了,就无需在争论,这颗疗伤丹你拿回去,保证你儿子明天就能生龙活虎的跟你抓虫去。” 修士解决了这件事后,立刻回去把事情禀报。 阿荣爹长叹一声,虽然得到了归属权,但凶险难料啊。 “爹,我愿意先去探探情况,如果广陵周边真没有镰甲,倒不失为一次机会。”阿荣道。 “嗯,你一定要小心,遇到镰甲立刻逃回来。” 福祸相依,没有什么事是既安全回报又高的,他们的选择不能说明智,但如果没有他们冲在最前面,后来者又怎敢踏出第一步! 何况他们真的是送死吗? 捕虫大军需要领军人,目前只是开始,王洋冲断然不会让它折在摇篮里,明面上他不好协助,暗地里却派修士看护,也不用出手,只要发现附近有镰甲,早早提醒一句即可。 插手突然能提升效率,但帮了他们就要帮其他的团队,否则难以服众,但都派修士去帮了,真正遇到海兽大军时怎么抵挡? 还是依懒性的问题,修士已经在依赖五巅峰了,武徒如果再依赖修士,真正面对困难时,那将毫无抵抗! 第三四五章 别人的人生 雾海捕虫队伍真是一天一个样,队伍越来越多,小到三五人的小队,大到几百号人的团队,其中以老梁的队伍最为出众。 当听雨楼成立了猎妖公会分布后,所有的队伍都必须有队名,而老梁的团队就取名“荣威团”。 广陵目前对他们就是宝山,荣威团如今分工明确,有捕捉尸镰的一线队伍,有封口的二线和运送的三线,如此一来效率更猛。 但他们目前也只敢在广陵周边行动,不过光是周边的尸镰数量就很惊人,它们还会打洞,潜伏在地下,好在荣威团聘请了一位蛊师,用类似腐花蜜的办法,引出地下尸镰,聚集了一大片后,由网筒一捕,拖到他们的临时秘密基地里进行封口加工。 他们也不再一味的兑换白装套甲,而是换了捕捉效率极高的网筒。 现在他们团里已经有了四个网筒,一天下来能捕捉数万只! 但尸镰不知怎么繁衍的,一天几万几万的消失也不见减少,反而让他们感觉越来越多! 这还是冬季最为寒冷的时段,听闻春夏才是尸镰的爆发期! 还是太慢了! 荣威团觉得有必要在提升提升捕捉的效率。 可是公会的装备价格越来越高,能有是办法呢? 他们的顾虑,张天流早就考虑到了。 正好,产业链已经成功搭建完毕,邹泽洋研制的捕兽枪已经成功,正在量产中。 他一个人的效率不高,好在有张天流的帮忙。 现在张天流已经不炼制白装了,而是交给雾山弟子。 另外符盘也是交由杜枫榕带领的团队炼制。 这厮居然还改进了他的符盘,当然是从材料上改进,技术上是无法改进的,毕竟是系统炼制,经过无数次模拟,可谓千锤百炼出来的技术,在低端中可以称之完美。 另外,他们的技术也散播了出去,东面有小商他们,北有王乞的团队,小商还好,他只是传技术,炼制的都是武徒,还不如雾山弟子,效率并不高,还处于培养阶段。 而王乞,这厮的经营手段本来就高,还有庞大的九州集团在,加上朝廷和太学后援,短短一个月的规模比之雾海强大了数十倍! 而且猎妖公会也是他开创的,故此雾山的猎妖公会属于分部,东海的同样如此,虽然让猎妖队的人很不满,但为了守护大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论技术,还是雾海最为先进,王乞他们都是捡现成的! 当然,太学的老学究们也在研究,不过光是符盘就让他们花很多心思才能弄明白其中的技术含量有多高。 “什么,没材料了?” 杜枫榕本想要一批材料,提升符盘,但没想到雾山存储的材料居然没了! 确切的说,是赤镰材料没有了。 因为他的符盘是用赤镰肚皮炼制,这种符盘拥有二阶能力,而符纸材料炼制的符盘都是一阶。 符盘出售其实不多,因为蓝装在这两个月来只卖出二十多套,武徒根本舍不得用符盘,他们兑换只是为了和修士换取修炼资源。 而修士目前的需求量也不高,多是用来研究这新玩意,发现和符纸没有区别后,就不再上心了。 但杜枫榕是知道的,他一直想办法提升,就是知道不久将来,符盘将会成为供不应求的东西。 因为捕捉大型海虫的捕兽枪,就依靠爆裂符盘的力量推动钩枪,穿透海虫甲壳,而在钩枪尾部有绳索,一枪或许没什么效果,但上百枪,上千枪呢,几百根绳索能将威胁最大的赤镰死死束缚在地上,任人宰割。 这不是构想,在邹泽洋研究出捕兽枪后,张天流拿去试过,顺便猎了一手材料。 方鸿煊郁闷道:“师傅一天要几十斤研究,又要让我们炼制二阶符盘,多少也不够啊。” “那现在公会有没有发布猎杀大型海虫任务?”杜枫榕觉得也该是时候了吧,在不去猎杀几头,真没有材料做研究了。 “我都几天没下山了。” 杜枫榕赶紧催促道:“那还不去问。” 方鸿煊应了一声,忙出门打听。 也是凑巧,如今变成猎妖公会的听雨楼,正在给几位团长介绍新式武器,捕兽枪。 听雨楼早没生意了,大妈近半年来,都在服装店老板娘铺子里与几位牌友打麻将,也就她们有这闲情逸致。 而现在正式的公会大楼还在建,故此才在听雨楼作为办公地。 而办公的弟子多是雾山派的弟子,会长虽说是雾里散人,但那不过是挂名,管理职权被张天流丢给了红玗。 如今,心向五巅峰的修士没把猎妖公会当回事,猎妖名头是响亮,但做的事却是捉虫子,杀鸡焉能用牛刀? 听雨楼掌柜,如今是公会前堂总管,负责接待与装备推销。 他现在就在卖力的推荐捕兽枪,虽然他没用过,对使用方式与捕兽时的团队配合也没见过,但他就是能描述得跟真的似的,好似亲身参与了捕兽一样,什么战术配合,什么发枪时机,怎么引虫,怎么布阵,如何看破镰甲行动等,说的无比详细,听的众团长都以为真能用此物狩猎大型海虫。 当然,他并非胡说,他了解的知识是张天流提供的,而张天流自然是通过对镰甲的习性与能力判断出来的战术,以他能掐会算的本事,加上视野空间的能力,布置的战术可行性极高,缺乏的只是他们临场判断与经验。 还没介绍完,就见方鸿煊走了进来。 掌柜让他稍等一下,继续磨嘴皮,到了最后,厅内的团长们却没有因此热血沸腾,反而忧心忡忡,显然不看好! 掌柜知道不能催他们下决定,便让他们回去好好考虑。 “小叔,你得想办法让他们快点捕杀镰甲啊,门派里没有材料了!” 方鸿煊是掌柜兄长的孩子,而掌柜名为方余兴,年纪看起来三十出头,父亲是镇前客栈掌柜,他算是土生土长的雾山人,成为听雨楼掌柜不是他应聘的,而是因为他老婆是听雨楼的掌柜,两年前因为修为到了开觉九重,正在门派里冲击归真,红玗才请他暂管。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修炼岁月的光阴如梭。 轮起来,方余兴已经是听雨楼第四任掌柜了,第一任是红玗,第二任是方余兴丈母娘,一个失去丈夫的妇人,卖儿女的时被红玗收留,来到雾山一待就是五十年! 张天流还清楚记得当日跨界回来时,遇到她们的场景,转眼,女儿嫁给了镇前客栈掌柜家的小子,又一转眼,方余兴丈母娘和老婆先后任职一段时间的掌柜后,都进入雾山派修行,不过很快又要换了,公会建成他也要离开听雨楼,如无意外,下任掌柜是他儿子! 看看人家的生活,这才是生活! 似乎不论局势变成什么样,他们眼里始终充满希望,积极乐观的面对生活,别的事情从来不去苦恼。 即使他们的修炼资质极差,他老婆修炼到四十岁才迈入九觉,而他,目前才七觉,但他们似乎从不会去奢望,好似该到这一步了,自然而然的就走了上去,不会犹豫,也不会往远方多看一眼。 第三四六章 雾山团出动 方余兴道:“你没见他们不安的眼神么,那像是听你几句话就敢去猎捕大虫的人么。” “那怎么办?总不能干耗着吧。”方鸿煊郁闷道。 方余兴笑道:“这事还得咱们开先河,公子也提议过,组个雾山团,都是本门弟子,拿着最先进的装备吃那第一口螃蟹,等后来者吃螃蟹了,咱们就吃鲍鱼,总要走在他们前面,说到底,咱们雾山才是公会的领军人,之前不露脸,还不是因为太小打小闹了么。” “那还等什么?算我一个。”方鸿煊摩拳擦掌道。 “年轻。” 方余兴白了他一眼道:“不能急,先造势,要让所有人都看不好捕兽枪的前景,我们再站出来,引起关注,然后一炮打响,这才能激发人,光是咱们拿着装备出去,然后带着一头镰甲回来,你说他们能信不?不怀疑咱们雾山派掺假吗?昔日在南山,几位师傅那一出手,轻松解决几头赤镰的场景到现在还有人议论,要让他们自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看,而且战术还需要磨合,你要想加入,找二师傅去,听说公子把训练弟子的事交给她了,不过你先要得到杜师傅的同意,不能想去就去,修士也是要学会为人处世的,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啊,那就这样,小叔我走啦。”方鸿煊急匆匆的往山上赶。 没两天,孤清果然开始挑选弟子,打造一只五十人规模的雾山团。 如今雾山弟子已破千人,但很多是三觉以下的武徒,而八九觉的又在冲击归真,修为太高其实也不好,最好是五觉左右。 那么向方鸿煊,傅心远这批三代弟子就成了重点培养的目标。 虽然二师傅孤清很严苛,把许多三代弟子都吓得跑去了杜师傅的符图阁,也有他们暗中得知雾山的符箓之术乃是传承符图门的!但练剑的还是多数,如方鸿煊,即使到了符图阁也不忘练剑。 主要是年轻人好战的血液在作怪,又惧孤清的严苛,不得已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等其余几位师傅闭关出来再上她们的课。 雾山派就是这么自由,从不会强求弟子学什么,他们可以上任何一位师傅的课。 但不可否认,孤清交出来的弟子,都是门派里剑术拔尖的一批。 若非如此,她的课堂必是空无一人。 孤清是个很特别的剑修,特别到张天流都看不穿,排除每天打坐当睡觉,她其实很少正经修炼,但修为却从不落下,似乎能通过传授剑法得到成长,这种成长近来很明显,因为张天流身上有剑灵,它对剑修的感应很强,张天流找孤清讨论雾山团时,身上剑灵居然对孤清有点忌惮! 显然最近孤清又强了,从天河回来前可没这种感觉。 他身上剑灵可是应天巅峰的剑灵! 孤清还是归真,虽然最近到了中期,但凝聚剑灵是应天剑修的象征,按道理,没有剑灵的她是不会被晁良剑灵注意到的,何况是忌惮! 张天流在天河书屋看过类似的古籍,不出预料,他认为孤清体内应该是出现了灵剑胚,而且还是很牛逼的一种,至于是王者剑,还是皇者剑,或者圣剑灵,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三种剑灵不是剑灵的等阶,它们是没有强弱之分的,例如西楚霸王是王,刘邦是皇,两者单挑你说谁胜? 王者剑可破天下万法,皇者剑可驾驭天下万剑,两者要分高低,只能看修士自身实力,而非剑灵能定的。 至于圣剑灵,那可牛了! 在这个世界里,圣者,为人师也。 实力不好论,从古籍记载里,张天流认为感觉上如老子,孔圣人等,不能说他们武功高强,但对某一道而言,是能成为祖师爷的存在。 这三种,都能在传授他人时,自身获得更高领悟。 三者区分也简单,一个传授为己,一个传授为众,一个传授为道! 张天流觉得孤清很可能是第一种,因为她的实力真是看不懂! 同样修剑,阿七对上她几乎无还手之力,最多三招肯定落败。 但跟随她苦修的弟子,都得到很大的进步,又有点像传授为众的皇者剑,带领一帮人一起强大。 至于传授为道,目前张天流还看不出来,除非有一天,整个大陆的剑修都通过她的心得与剑道来练剑参悟时,他才能确定孤清究竟是怎样的天赋! 在孤清严苛训练下,短短三天,五十名雾山弟子就把战术演练得十分熟练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深究的,就是简简单单的走位,配合,学习镰甲的弱点,如何有效的攻击等。 镰甲的肚子是不能射的,因为很脆弱,钩枪打进去钩不住,镰甲稍微挣扎,钩枪就会划破它的肚皮脱落,所以要穿甲,而且要打在关节部位,最好是打进它的嘴里,就算钩不住也能给予重创。 因此弟子的布阵练得比较少,很多时候是学习镰甲知识和对捕兽枪的精准掌控。 如此又训练了十天,在冬季尾声时,雾山团宣布成立。 没有什么特殊的装备,统一的白装套甲,搭配捕兽枪,除此之外就是佩刀,却不是什么滴血刀,纤维刀,就是普普通通的精铁刀,只不过锻造刀的人是雾山老铁匠,刀的样式就是唐刀风格,唯有如此才能修炼盈忻创的星落刀法,也是方便未来改用滴血刀。 雾山团在成立之前,方余兴就在造势。 当成立之时,就听说他们当天要去狩猎大虫,不可为不震动! 不仅是捕虫团队密切关注,连修士集团也在张望。 附近的大虫可是成年赤镰啊!他们派出五十名归真都不敢说能猎杀,毕竟赤镰飞速摆在那,你一帮人冲过去,它见势不妙掉头就跑了,你能怎么办? 人去少了,嗖的一下过来,刹那间不知多少人被镰爪斩断。 虽然有套甲,但套甲也就防防尸镰,而尸镰才多大,拳头大一个,莫说归真,能真气外放的高阶武徒也能随便捏死。 赤镰是什么,如今公认的,位于海妖之下顶尖猎食者之一,破套甲就跟切豆腐一样简单。 很多人觉得肯定有雾山派的高人暗中保护,甚至那位神秘的雾里散人就隐藏在队伍里! 反正你们穿着套甲,谁也认不出谁。 出去一趟,靠着高手把赤镰干掉,喽啰再把尸体拉回来就认为我们会信了?做梦呢。 修士没多少兴趣,因为他们觉得看透了这种把戏。 也就武徒组建的捕虫团队远远跟着观望,真是不切实际到令人发笑! 第三四七章 雾山流星 雾海东面二十里的康阳镇,栖居了四头赤镰,本来有五头,其中一头被张天流实验捕兽枪时干掉了。 此时三名雾山弟子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康阳镇,附近尸镰很多,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它们时不时蹦起一两只扑在雾山弟子身上,却无法用锋利的牙齿咬开套甲,喷出的毒液也无法奏效。 雾山弟子没有理会尸镰,从猫腰到趴下,双臂一边推开挡路的尸镰,一边匍匐前进,待来到镇外三内里,为首弟子从身上甲壳制的小箱中掏出一个小瓶,其余两人左右分开,相隔十丈埋伏下来。 人只要趴着,瞬间就会被尸镰淹没。 拿出小瓶的弟子打开瓶盖,刹那间,四周的尸镰一哄而散,似乎受到了惊吓般。 与此同时,镇内也突然刮来一阵风声。 雾山弟子匆忙将瓶中粘液倒在箭头裹上布的弩箭上,朝着后方远空射去,自己则贴地滑到了尸镰群下隐藏起来,大气不敢喘。 陡然间,三头庞大的赤镰从镇内先后飞出,向着弩箭飞射的地方追去。 便在此刻,隐藏在左右的两名雾山弟子分别射出一只弩箭,竟将后方的两头赤镰引到了不同的方向。 三名弟子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堆满了尸镰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而最先被引出的赤镰寻着气味,降落到两里外的山岗上时,没等它看清气味的来源,四周突然传出爆裂声,紧接着数十杆钩枪拉出一条条长线,笔直的刺中了赤镰,虽然有许多钩枪被赤镰坚硬的甲壳弹开,但仍有不少精准的穿透它的关节,但钩中的数量并不足矣将赤镰束缚在地,可雾山弟子经验太少,已经有人忍不住出手了! 在赤镰发出沉闷的嘶吼时,二十名雾山弟子先后一跃而起,跳到赤镰上空,人手一柄精铁破甲刀宛如流星雨般嗖嗖坠下,刹时间,赤镰背部甲壳火星四射,转眼布满裂痕! 方鸿煊与傅心远也在人群之中,但他们没有攻击赤镰胸腰间的薄弱处,而是一人一边,分别将破甲刀刺入赤镰眼眶之中。 “小心!”傅心远得手立刻提醒。 赤镰背部受创,双眼被毁,瞬间陷入疯狂,甩动八爪将四周山势草地劈开大片的巨大刀痕。 好在出击的雾山弟子没有一个落地,即使没能留在赤镰背上,他们也抓在刺进赤镰身体的钩枪上或绳索上,一旦落地,顷刻间将被劈成肉泥,这在训练时特别强调过,没人敢马虎。 赤镰的八爪是无法绕到背上的,它唯一能逃出险境的办法就是飞起来! 而雾山弟子临场经验太少,这种场面在他们看来已经很乱了,能保持冷静的少之又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的弟子干脆拼命的提刀狂刺赤镰甲壳上的弱点。 眼见赤镰翅甲开启,打算逃,冷静的少数弟子都立刻做出行动。 目前的情况,钩枪射中赤镰关节的只有七杆,这与模拟训练时的成绩差得太远,及格的成绩是二十杆,最好的成绩是三十二杆。 而七杆,是无法将赤镰牢牢困在地上的。 傅心远单手抓在绳索上,身体一坠,紧接着反弹而起,落在赤镰背上时,提刀冲向翅甲间,身体宛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周身泛起大片刀芒,所过之处,翼膜纷飞,他这是要劈碎赤镰的蝉翼。 赤镰蝉翼的坚韧程度媲美兽皮,但即使如此它也挡不住刀。 只是大!一张蝉翼完全张开时,几乎比篮球场还大,而赤镰拥有四翼,毁掉两片它还是能飞,以傅心远一人的速度远远不够。 “我也来!”方鸿煊有样学样,他这一冲,其余出击的弟子纷纷舍弃赤镰胸腰间的弱点,攻向蝉翼。 虽说这个胸腰弱点对赤镰是致命的,但雾山弟子还无法做到通过弱点给予致命打击,最多来得及破防,之后呢,灌入真气。 这一点上,开觉真的无法与归真媲美,十几人的真气拼了命的输出,也不敌阿七一剑的真气量,而阿七也无法一剑使赤镰毙命,他们更难做到。 但之前半个月的训练就有过这种情况,只是太过突然,很多弟子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傅心远只来得及毁了半片蝉翼,方鸿煊刚刚冲到近前,其余弟子才动身,赤镰蝉翼已经煽动了! 一股狂风掀起,大半弟子都飞了起来! “糟糕!” 傅心远没有被掀飞,他抓住了蝉翼上的网骨结构,这东西好比骨头一样坚硬,也因此得名。 正是这个原因,他没有从蝉翼根部下手,因为那里的防御力堪比甲壳,单凭几刀是无法破防的,只有毁掉网骨中的翼膜,让它的蝉翼变成筛子,如此一来就飞不起来了。 可是缺乏临场经验的他们,没能够在第一时间目标一致,这怨不得谁,毕竟能给予致命打击的是胸腰间的弱点,照着弱点打击有错吗? 只是他们高估了自己,虽人数众多,但真气弱也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单论真气量,他们加起来堪比三名归真,问题是质量不足,输出也不够。 成千上万的溪流,分分散散的,能有什么冲击力? 对比他们,归真修士就是一条大河,而且他们对真气的掌控力很强,会阻断大河,堆积的河水足够多时再爆发出来,那威力,比一百名武徒加起来更恐怖。 牙签始终是牙签,岂能跟钢钉比。 眼看赤镰要拉断绳索飞走,地上一名雾山女弟子叫道:“打不准就套牢它,接住!” 说着,女弟子竟抓住一杆钩枪,当做标枪投射出去。 傅心远闻言立即明白老姐要干什么了,他也已经被蝉翼甩得快承受不住要松手了,在蝉翼往上掀时,他立刻松手飞了起来,同时抓住了老姐投射来的钩枪,身体向下坠去。 他倒是想刺在赤镰身上,可是赤镰蝉翼展开时,他已经在赤镰身躯旁,无法御空飞行,也没有张天流的鸳鸯刃,只能往地面坠去。 却也因此,钩枪的绳索绕过了赤镰,再被傅心远一拉,正好套在赤镰背上,滑到了腰间,将赤镰刚刚上升的身体硬是往下坠了半丈。 一根绳索显然无法困住赤镰太久,女弟子身边的木桩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绳索也有可能被赤镰乱挥的镰爪斩断。 好在其余弟子也反应了过来,直接将钩枪投射出去,那些被掀飞的弟子一个个跃起接住,把钩枪当成了刀剑,施展流星坠,狠狠将钩枪刺入地面。 有些占据地理优势的干脆将钩枪卡在山石缝隙间。 转眼,十几根绳索困在了赤镰背上,众弟子再次逆着狂风,在阵阵声嘶力竭的大吼中,展示出另一波流星雨! 第三四八章 当家才知累 被拉到地面的赤镰,其无往不利的镰爪被山石,树木,泥土抵消了大半的力量,不论它怎么挣扎,看起来就像原地挥爪的乌龟,慢慢被背上的蝼蚁掘开了一个洞! 赤镰前后喷涌毒液,却始终无法抵挡灵活的雾山弟子。 即使被毒液喷中,还有套甲护体。 雾山弟子以蚂蚁啃大象的战术,终于杀死了第一头赤镰! 场景很是血腥,许多雾山弟子都不忍再出手,只有少数几人怕赤镰没死透,还在搅动甲壳裂缝下的肉泥。 因为这就是战场,海虫入侵后,从观海潮到雾海边缘,加上周边被屠杀的大城,被它们杀死的人不下百万,困龙山的飞禽走兽与昆虫也难逃一死,死在它们手里的生灵破千万也不奇怪。 漫山遍野了尸镰就是最好的证据。 康阳镇里的场景更是血腥,因为里面还有几处化尸池,如果能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生物尸体,恐怕这些不忍出手的弟子比还在搅肉泥的弟子更疯狂! 但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们此后任务就是攻下康阳镇,在这里设置瞭望塔看困龙东脉的局势。 康阳镇所在的山峰,属于附近山峰海拔最高的一座,其峰顶宽广,四周草木低矮,视野极好,而且山峰多是石头,尸镰无法打洞,把这里占据,对未来一步步夺回困龙东脉很有必要。 隔了两座山,通过九州牌望远镜观察到雾山团灭杀大虫景象的团长们都是一脸懵逼! “这就完事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看着是吧,真要动手你觉得你能行?” “很对,我也感觉不简单,虽然中途出现纰漏,但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像是第一次行动,大概之前在长辈保护下猎杀过,不过武徒猎杀大虫并非没有可能,只要训练好,也能像雾山团一样没有伤亡。” 目睹此景的团长们都心动了。 那可是大虫啊! 如今公会开出的条件是一千套白装套甲,十套蓝装套甲,十把网筒,十把捕兽枪,一百一阶符盘。 如此多优厚条件,怎么不心动? 尸镰的价值越来越低,八千只才能兑换一套白装套甲,恐怕没过几天就要涨到一万只了! 想要把猎妖团做大,必须要从大虫下手。 以前没人带头,他们的确畏惧,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现在有雾山团当先锋,也教他们怎么打了,他们如果还畏首畏尾,就等着淹没在潮水般涌出的猎妖团中,如今的地位必然失去。 “爹,咱们荣威团不能沉沦啊!”短短三个月,阿荣这位少年已经变得很成熟了。 他爹老梁何尝不知,上次迫不得已选择了广陵,但也因此荣威团一下扩充了一倍,如今团员多达三百多,白装套甲也过百,已然成为了猎妖公会,武徒等阶的第一团! 但如果让别的团猎了一头大虫,瞬间拱手让人! 雾山团不一样,那是雾山派的官方培养猎妖团,其实很多人也看出来,他们就是当一个表率,这次之后恐怕不会出动了。 但他们错了! 眼下,雾山团的确没有进一步,分割材料后便回了雾山,然而没两天,他们又大摇大摆的离开雾山,目的还是康阳镇! 这两天里,许多团还在犹豫不决,即使有野心的团也只是开始用公会提供的资料训练,没有十天半月难出成效,岂敢冒然去尝试猎杀大虫。 而雾山团可不管你们干什么,春节也不过了,在外面猎了一头又一头,不到十天,康阳镇的四头赤镰全被他们杀了! 而雾山团也占据了康阳镇,同时公会宣布,康阳镇属于雾山派地界,任何人都不能过去捕捉尸镰。 康阳镇因为有化尸池,尸镰是特别的多,而且距离雾海区域才二十里,是很多小规模团练手的地方。 真在小团抱怨时,雾山团宣称不会对尸镰下手,他们的目标只有大虫,小团可以随时来捕,大团不给。 很明显,雾山团在照顾小团,这让小团很高兴啊,因为有雾山团在,他们就不用担心大虫,可以放心的随意捕捉。 丰志看着傅心远师兄,把白装套甲胸前的标志安置在最新的紫装套甲上,满眼都是羡慕啊! 不仅是紫装,还有那胸甲标志,这是雾山团特有的盾标,别的团也有,全是公会提供,是将兑换前,代表白装或蓝装的盾标取下,换上三指大的盾型团徽。 而雾山团的团徽上写雾山二字,背景是重叠云雾,隐隐还能看到山峦起伏。 不过傅心远的团徽与普通的雾山团徽不同,他的盾边有一圈银纹,代表副团长,团长是一圈金纹,在傅青夏师姐那,丰志还没见过呢。 傅青夏因为上次冷静的判断,被掌门提拔为雾山团团长,她的弟弟傅心远则是副团长,搞得雾山团一下姓傅了! 没办法,人家表现的确好,没的说,何况傅青夏近来跟随二师傅练剑,进步神速,修为更是迈入七觉,已然成为三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入团啊!”丰志双手撑着脸颊。 同一个寝室的方鸿煊笑道:“你才三觉急什么,何况星落刀法你也没练成,虽说不是所有弟子都要上,可你枪打的也不咋地,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才能入团吧。” 傅心远照着紫装胸甲哈口气,认真擦拭道:“别听你方师兄胡说,就算这两项再精通,心理这道坎过不去我们也不能收。” “什么坎啊?我可不怕大虫哦。”丰志拍着胸脯道。 方鸿煊提醒道:“你逃二师傅的课了吧。这就说明你意志不够坚定。” “啊!”丰志有点懵,他记得方师兄不是也逃了吗,还是他带着自己逃的,怎么就…… 傅心远白了方鸿煊一眼,对丰志道:“临危不乱最重要,当然你方师兄也没说错,如果不被二师傅训练,我想死伤会很大,她反反复复的让我们练,就是不容失败,因为失败就没命了,真的。” 虽然目前雾山团没有伤亡,但别的团已经出现了! 最近两有个团联手猎杀大虫,出动两百号人,虽然成功,但死了二十几人! 超过十分之一的死亡率让傅心远明白平时训练的重要性。 即使现在二师傅不来监督他也会用心练,作为副团长还要监督大家练,他也是无奈,不站出来难道指望当团长的老姐?不可能,这女人,虽说是团长,在外表现也的确好,但回来后就是没个正经,团里的事都交给他处理。 别以为没什么琐事,不当家是不知累啊! 人员调动,装备分配,材料兑换,他们雾山团跟公会是亲兄弟明算账的,他换取紫装就惹得包括方鸿煊在内的五位组长很不满了,要不尽快给他们整一套封口,混不下去啊! 而他老姐干什么,现场指挥。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管! 既然如此,何不给他当团长算了,可他老姐偏不,说什么出去有面子。 傅心远如今不是心远的问题,是心累! 第三四九章 发挥价值 张天流还在研制装备,白装、蓝装都交给杜枫榕,紫装的剖析还没完成,目前的成功率仅有31%,无法让雾山派量产,不过既然出现极品,让系统剖析得知材料成分后,剩下的就是提升炼制手法。 他现在的研究不再是套装,而是回到纤维甲。 纤维甲属于三阶装备。 从品改到阶可不是张天流干的,而是邹泽洋。 他觉得小商的几品几等表现力不强,而且他深受官僚品阶影响,认为一品才最牛,故此修改成九阶九品,为此小商还反驳了他,说功法是阶,装备是品。 最后为了方便,让武徒容易记住,才以修士的境界为基,将境变成阶,期变成上中下品。 被他们这么一闹,大数据也默然了目前记录的所有装备品阶,算是定型了。 “张先生,太学研究出了新雌素,不论雌雄赤镰都能引,王先生问你要不要?”老许的声音突然传来。 张天流闻言道:“让他把资料和样品送到雾山。” 他目前可没时间研究激素,这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镰甲发情时分泌的液体,雌雄能相互吸引,康阳镇的赤镰被引出来便是这个原因。 通过对方的天性来攻略,这才是对症下药,而用别的办法,会让赤镰有戒备心,不会冒然出来,也不会轻易降落,捕杀难度将会提升好几倍。 激素则不同了,赤镰嗅到气味就跟吃了伟哥似的,难以抑制啊! 其实这东西没什么好改进的,气味太猛,会把远方的赤镰也引来,数量多了武徒肯定不敢下手,目前能在五里内奏效就很好了。 也就太学这帮人闲着蛋疼,非要改进一些东西刷存在感。 你要真想做出功勋,符盘啊,用二阶材料做出三阶威力,张天流才真的服。 自从符图门完了后,门派高手各立门户,实力不足的则加入别的门派,导致现在符箓之术遍地开花,符纸价格猛跌,就比材料价多出一点,如果计算人工完全没赚头,若再算上练手耗费的材料,完全是亏本生意。 所以符箓成了自己必备的东西,却是无法出售的东西,除非是很难炼制的高阶符箓,以目前大陆的情况,自然是炼三阶符才能弥补损失。 好在符纸对套甲无效,否则符盘的生意早被抢了。 张天流要求也不高,就希望王乞让太学研究出隐身符盘,一二阶没关系,能隐身一刻钟对猎捕大虫的帮助将提升到一片新天地。 奈何他们的回答是隐身符的材料十分稀少,大陆上已经绝迹了,没材料给他们研究。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隐身符的材料虽少,但那是以前了,八爪族的章鱼就是最好材料! 其皮肤中的色素细胞比大陆上的隐身材料更好,明面上只有东海猎了一头,实际上杨藻和王乞等人在北海杀了四头,其中一头就是章鱼妖。 这批材料多半是交给太学处理,他们居然哭穷! 这就是张天流讨厌体制的地方,这个集团就是无底洞,多少材料也塞不满。 而他们给予的回馈是什么,是研究成功的百分之一,甚至更少! 等他们觉得时机够了才会吐出一点研究成功。 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够,就是章鱼妖的尸体遍地,材料烂大街时! 你让他们把到手的唯一章鱼妖炼制成符盘给武徒们猎捕大虫,那是痴人说梦。 即便烂在太学也绝对不会交出去。 最多炼制成隐身斗篷,当做太学优秀学子的奖励。 很难想像如果没有异人这片大陆怎么守? 大概,正因异人到来,加上局势稳定,异人与修士不会在大规模冲突,树婆婆他们才没有顾虑的离开。 异人带来了麻烦,伤害,甚至毁灭,却也带来了希望。 虽然走了,大陆会面临海妖攻打,但不走,他们将要扛起大旗,不战死,也累死! 海妖远比他们想象的冷静,牺牲了几头妖后,竟没有暴跳如雷的大规模进攻。 如今将会迈向长久的争斗,打个上百年都有可能。 武徒与修士现在听过猎杀海虫提升,海妖不可能不知道,它们的下一步举动很可能照搬此法,把猎杀人类当做试炼,提升海妖实力。 张天流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春夏交际时,海虫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反扑行动。 他也不操心,来了妖,有柯鸿卓抵挡,没有妖的海虫掀不起大风大浪。 紫装剖析成功。 张天流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打印出来。”张天流吩咐完继续调整锻造数值。 打造越好的装备,经历的流程越多,现在纤维甲,从构想设计开始,选材到用什么材料提纯、提炼、精炼,中途还有加热数值、淬炼次数、还要考虑材料本身开创锻造技法,考虑是否具备韧性。 不是有个设计图,把材料往里面一扔就能出来的。 当然,张天流是想让材料发挥最大价值,若只要能出成品,他何至于如此累,真就是有个设计图纸,扔材料就能出来。 这也是目前很多开通锻造炉的异人一个通病,对他们而言,有的用就可以了,想要更好的,就弄更好的材料,就是这般直接霸道。 这种方式,能发挥出材料本身价值的三分之一算很恐怖了。 而张天流的套甲,目前在大陆大数据中,价值体现率是87%。 所以现在捕捉尸镰的武徒都在用他的套甲。 87%这个数是张天流自己降下来的,还能更好,他也知道怎么提升超过100%,就是用万年火髓淬炼! 没必要,真没必要! 邹泽洋的网筒与捕兽枪更牛,分别是%。 为什么这么高,因为报酬高啊! 网筒一次能抓上百只尸镰,捕兽枪能帮助武徒干掉大虫,邹泽洋还觉得低了。 那是因为他最近用的材料是镰爪,虽然只有枪尖一部分,但就这一点,把钩枪的造价提升了三倍!而且为了最求穿透力,许多人开始用二阶爆裂符盘,这才导致价值率的大跌,否则破千不是问题。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张天流拥有百分百的命中率。 雾山弟子第一次行动47中7已经很高了,拿荣威团和新血团来说,他们联手的第一次行动,,就能看出来命中率有多感人。 虽然最近有所提升,但依旧无法到及格线,还是要靠现场指挥才能有效猎杀大虫。 能现场指挥者,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行的,他要对猎物十分了解,对局势完全掌握,拥有随机应变的能力,遇到突发情况的解决办法必须是最有效的,否则会死很多人! 第三五零章 变强之路 荣威和新血两个团正因为缺少有效指挥,导致二十多人丧命。 虽然以武徒实力猎杀三阶大虫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明珠在前,雾山团的零伤亡高高挂着,谁还有脸说才死二十几人? 雾山团也很奇怪,没有扩大的意思,依旧保持五十人规模,占据康阳镇后也没有进一步的打算,但每日的训练从不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在公会的训练流程上还加了四种训练,分别是跳高、挖洞、潜水和耐力。 很普通的训练,也不是张天流让他们这样做,是他们通过捕杀大虫后获得的经验。 跳高对于施展流星坠有加强能力,但更重要是抓住绳索跳过赤镰! 挖洞不仅是潜藏,还有在埋伏地点给赤镰挖坑。 潜水自然是为以后准备,当下需要潜水的地方不多。 耐力至关重要,他们之前训练课程中有爆发力训练,但没有耐力,导致第一波攻击如果无法奏效,很快就会陷入疲惫,使得第二波攻击力量不足,再想组织第三波,往往要面对赤镰的疯狂反击。 雾山团不仅观察自己,也会观察别的团,全方位吸取经验,加强针对性训练。 全程都是身穿套甲,战场模拟也越来越逼真,因为他们用了一头完整的赤镰尸体当成练手的工具,对赤镰的构造了解加深,自然就清楚赤镰的攻击范围,毒液伤害范围等。 赤镰最可怕的是在飞行中挥舞镰爪,是套甲无法防御的,目前只能用捕兽枪将它禁锢在地上,但雾山团希望以后能正面猎杀赤镰。 因为现在的办法猎杀一两头可以,而一旦进入大规模战争,面对劈天盖地的赤镰你怎么杀? 面对这种情况,难道真的只有指望修士吗? 雾山团显然是不服的。 年轻人争强好胜有时候不是坏事,雾山团也值得顺势发展下去,张天流不插手,连孤清也懒得插手了。 她早就回归到教授弟子剑术的日子中,没有跟几女一样的闭关修炼。 由始至终她也没碰公子所创的双修之术。 雾山的猎妖公会终于建成,武徒团最近的动作备受关注,吸引了大批武徒来到雾海。 雾山镇的规模越来越大,足以跟中型城池媲美,这才多久,未来恐怕会建造成容纳千万人的雾中巨城。 不过雾海能见度低这一点许多人都受不了,特别是流民中的贫困者,许多人没有修为抵抗湿气,又因为是逃难的,全身家当就是自个。 在局面逐渐稳定后,他们移居到了雾海西面,也就是丹蝶镇。 这也使得丹蝶镇一下热闹起来,又因是西进雾海的必经之路,很快成为贸易重镇。 在这里交易的当然是妖兽材料与公会装备。 如荣威团这种武徒大团,团员已经破千,还是人手一套套甲,但他们没有继续扩大的意思,一来是地区限制,二来他们需要的是精锐! 招揽归真是不可能的,因为招来是要供起来当祖宗的,他们需要的是如雾山团,虽是雾山派的官方团,但却是半独立的,他们手里的装备都是他们自己赚取的,与独立团不同的是,他们有功法提供,还有很好修炼资源! 而独立团要想独当一面,只能走两条路,一是依附某个门派,二是把猎杀的大虫材料拿出来交易,公会装备虽好,却不是人人需要,想要的直接加入某个团,坐等发放。 附近的中小门派也学雾山派安排一批弟子成立门派团,加入公会换取装备,所以装备如今不难搞到,但大虫材料是真的稀缺。 有野心,想靠自己干一番大事业的,都会选择交易这条路,那么丹蝶镇就成了最好的交易场所。 丹蝶镇的市场是一天一个样,成倍的增长,短短一个月规模已经比整个镇都大了几倍! 几万人口的地方,转眼变成上百万人口的地方,不仅热闹,还飞快的繁荣起来。 老许不得不感叹,张天流这一步走得真的牛! 通过利益,让人自发的抱团对抗海虫,人人都在穷尽脑汁的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高阶修士上,让他们把失去的陆地夺回来,那黄花菜都赶不上。 给我十年,我来打! 不是武徒狂言,除了妖,他们还畏惧什么? 连归真修士都无可奈何的赤镰,几乎每天都有死在某个团的猎捕下,这才多久,从入冬到开春,四五个月,半年不足就发展到这种地步,十年还不得飞天? 想想去年,阿荣一家还是个被迫逃难到此的流民,转眼,已经是上千武徒的首领,不可否认他们凭运气抓住了时机,但想想逃难到雾海的武徒有多少,三四觉修为的不下十万! 公会一天接待最多来注册的,超过一百的团。 但有几个能拥有千人规模? 目前仅仅三个! 全团拥有套甲的,也就他一个! 他们能拼出一条血路的不是运气,是日渐成熟的雄心与对局势的判断。 老梁好几次都在怀疑自己,怀疑雾山派,怀疑那个研究出套甲的雾里散人,怕他们是不是骗自己,是不是跟尸镰一样把人吃得骨渣都不剩,甚至让这些武徒去送死,当做测试套甲的傀儡。 可走到后来,看着一个个团成立,招兵买马,他不再怀疑,他要在这场风暴中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在平日里不可能的事,因为会受到打压,北方有世家打压,南方有小门派打压,而今,谁敢打压? 他们虽为自己,但做的事是针对海虫,是扫清尸镰还流民家园,动他们就是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从目前无法看透的局面里,没人敢这样做,至于人类占据上风后会不会有人打压,甚至吞并,没人去考虑这么多,眼下他们考虑的只有变强。 自己强大了,还惧怕什么? “雾山团练的,我们都要练,不仅练,强度还要超过他们,他们练一个时辰,我们就练两个时辰,谁敢怠慢,逐出荣威猎妖团,别怨我恨,我是不想兄弟们去送死,咱们干的可是刀口舔血的事,反对的赶紧滚,吃饱了撑着来这里混日子……” 没了忧虑的老梁,开始全方位抓全团实力。 不可否认,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以前没注意,一心要扩大荣威团,现在学着雾山团培养精英后,才发现酒囊饭袋多得头皮发麻,他这才一千人,还是分了三线,前线的仅仅两百人,其中就有过半的在混。 有些以前的确很卖力,但自从猎杀了几头大虫后,荣威团富裕了,这些最先跟随他们梁家的武徒都得到丰厚报酬,日子一下舒服了,人也颓废了。 这样下去不是死在镰爪下,就是自觉本事不够,赚了一票赶紧退走。 如果不改善,荣威团永远无法变强。 第三五一章 家世不凡 与荣威团一样,许多大团也出现类似问题。 意识到的团长立刻开始整顿。 没意识到的,或者意识到却无力去改变的,他们的路有多难走可想而知。 在雾山全民皆兵的情况中,附近局面很快的打开了。 虽到了春季,尸镰数量的确多了,在雾海东面能是不是看到乌泱泱的大山,那里正是遍布尸镰,用它们黑甲将山给染成了黑色! 最近似乎还出现了能长时间飞行的尸镰种群,好似一团乌云袭来。 但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网筒配上一阶爆裂符盘,能将大网喷上天,因此尸镰虽多,但却无法再进一步,反而被猎妖团一点点夺回失地。 傅青夏将仆人送来的一批天梯人偶,傅青夏最享受就是拆箱过程。 看着一个个精致的人偶重归天日,傅青夏心都感觉融化了似的。 “虽然这一届选手弱了点,相貌也差了点,但在我这一个不能少!嘿嘿……” 奸笑两声,正准备摆放好手里的人偶,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老姐,准……” 傅心远刚迈入一步,就感觉温暖的屋里陡然变成了冰天雪地!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退了出去关起门道:“准备出发了!” 傅青夏铁青的脸上还在透发冰冷的寒意,冷冷道:“知道了。” 傅心远却是在说完就跑了,这声答应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到了宿舍楼下,方鸿煊和丰志围了过来道:“有没有看到?” “太多了,一眼根本看不过来,大概是没有吧,虽然老姐喜欢把它们摆出来,但听她丫鬟说她还藏了一些很珍贵的绝版人偶在内室,七师傅的可能在里面,根本看不着啊。” “自上次目睹七师傅一招击败两名归真,我就被震撼到了,可惜七师傅最近闭关,不然真想跟她学。”丰志感慨道。 方鸿煊贱笑道:“我看未必吧!你小子,十有八九是想看人家七师傅的伟岸!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说完,还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丰志瞬间小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方方方师兄你胡胡胡说八道,我我,我才没有……” “别拿师傅们开玩笑。”傅心远呵斥一句,随后道:“今年天梯赛没什么高手,似乎是让归真修士专心修炼,好对抗海妖。但我家老仆说,来年要举办一场大的,召天下各路高手参与,而且有天榜地榜之分,天榜还是归真的擂台,而地榜就是咱们开觉的擂台,不知道咱们雾山派会不会派弟子去?” 方鸿煊点头道:“肯定会,我爹都让我准备了。” 丰志惊讶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白了他一眼。 丰志出生普通,虽然也算修炼之家,但家里最强的也只是七觉武徒,还是他爷爷,他爹的修为不高,目前只有五觉,丰志都快赶上他爹了。 方鸿煊是鲁东郡豪强,方家的旁系,他们这一脉以前不受待见,又久居雾山十分低调,直到张天流在太学一鸣惊人,他们才渐渐被器重,消息广泛了很多。 不过方鸿煊觉得家里长辈似乎不想跟嫡系来往,特别是他爷爷,还有点看不起嫡系的感觉,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 傅心远家更厉害,坐镇困龙三大关,抵挡西方平原势力的三个将门,其中有一个就是傅家,另一个是被张天流利用过的夏侯家,最后的是曾家。 傅家镇守的正是截海关,不过因为军队无法抵挡海兽,为了不必要的牺牲,傅家早已率军北上驻守,不过傅心远知道,很快就会回来了! 因为套甲的出现,让武徒也有了用武之地,而军队一旦利用上,比什么猎妖团可强大太多了。 只是材料问题啊! 朝圣要打造套甲军,动辄便是百万规模,这需要猎杀多少赤镰? 这一步朝廷必须走,依靠日渐庞大的猎妖团是有可能抵挡海虫,但侠以武犯禁,他们势大了不好管,另一方面,白霄不知在暗中弄了多少套套甲回去研究,他们那边肯定开始打造套甲军了。 不过以白霄的尿性,大概会把套甲染成白色,赐名白甲军。 有野心有远见的人,真是处处都在谋划,勾心斗角没有一刻会停止。 傅心远也是因为身在将门,这些弯弯绕绕的从小就在被迫听,从家里跑出来加入雾山派也是这个原因。 但他没想到啊,血脉中铁血治军的手段会用在雾山团上,自己似乎无法摆脱这种命运,同时还要当家里安插在雾山探子,把操练团员的心得,还有装备什么的全给家里送去,这一家子人的嘴里还特别的丑陋。 当初他可是跑出来的,现在搞得好似家里人特别有远见似的!成了我们派你出来的,把所有情报都给我们收集送来。 我呸! 傅心远看不惯并非无理,他姐傅青夏与他情况不同,是家里送到雾山修行的,目的也只是修行,不是什么探子,而且到现在老姐也没有给家里透露过什么情报,她也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却要做这些?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雾山派三代弟子中,家世显赫的不仅他们,还有很多!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雾里散人! 当年天梯赛,雾里散人的境界令人惊叹,他轻易看破对手弱点,不,是选手弱点,对手还真轮不上,完全不是一个境界的。 他的能力是连应天修士也无法媲美的,在得知他的来历后,就有人想通过雾山派得到他的指点。 虽然到现在他也没出现在雾山指点弟子,但雾山的几位师傅是真不错,门派的功法也很特别,不用修到归真就能提前开启九觉,普天之下仅此一家! 与其都到大门派挤破脑袋,不如让一些子嗣到潜力无穷的雾山待一待。 从今天的局势来看,这无疑是明智之举。 看那苍羽派,如果没有异人已经被灭了! 至于闯入雾海的妖虫死于柯鸿卓之手,这水分太大了! 他们通过九州集团了解的情况与传闻不同,十有八九是雾里散人干掉的,柯鸿卓是想截胡,因为真要是柯鸿卓杀的,他为何不认?妖虫尸体到现在都没人碰,可见,柯鸿卓也在忌惮! 无法在第一时间看到击杀妖虫的人,就不可能了解对方深浅,柯鸿卓这是怕了! 能击杀妖虫就有可能击败玉境,柯鸿卓还算聪明,鹬蚌相争只见一尸,立刻就选择护尸,若是看到两败俱伤的鹬蚌,他是否还能保持如今风度很难说。 第三五二章 不详噪音 雾山校场。 春季的雾海能见度不足十步,但修炼的净目的雾山弟子都能看到百丈开外。 傅青夏走到高台上,冷厉的目光扫视下方团员,却是闭口不言。 边上,傅心远像是替她说道:“今日任务目标在康阳东北三十里外的崖城,攻下崖城可斩断尸镰北进的路线,也为我们未来掌控东脉北面打下基础,不过崖城里有至少二十头大虫,我们要在一个月内干掉他们,如果无法同时猎捕两头大虫,这个任务很难完成,大家可有信心?” “有!”众弟子齐呼,显然平日里没少一起吼。 他们敢应并非盲目自信,最近训练不仅力度加强,还同时模拟两头赤镰的战斗。 而且充当赤镰的还是二师傅和三师傅。 三师傅还好,和蔼可亲,也不会伤害弟子,时不时还能听到她提醒一句小心,之后还会指点弟子的不足之处。 而二师傅,简直就是人形赤镰! 对比赤镰而言,她体型渺小,但赤镰能的攻击方式,攻击范围,八爪齐攻等,她一个人就能全模仿出来,没有八爪,她有八身! 弟子们才知道,他们一直羡慕七师傅的看家本领,在二师傅这里就是正常操作! 但也因此,弟子们尝到了无比惨痛的经历。 赤镰好歹有极限,它的镰爪至少无法往头顶挠吧,二师傅不同,你要用对付赤镰的办法攻击二师傅,纯属找虐。 她都不屑拿剑劈你,光是挥剑带起的剑风就能把弟子震飞,比赤镰蝉翼掀起的狂风猛烈多了。 虐久了,大家也麻木了,反正怎么都是被虐,干脆使出全力搞不好能胜呢! 年轻人好胜心又开始作妖了! 可上百次下来,无一例外,惨败收场! “当年天梯赛刚成立,二师傅也在太学,她没参加看来不是怕,而是跟散人一样!”傅青夏组织了上百次进攻都无功而返,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也真切的体会到个体的强大真能为所欲为。 从二师傅这里,他们还了解到岸上的赤镰,实力只有水里的三分之一。 那么水里的赤镰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莫非真是应天高手也难对付的存在? 傅青夏他们无法了解,只知道捕兽枪在水里是无法奈何赤镰的! 而他们依靠的就是捕兽枪,一旦失效,让赤镰展开极速,反复冲杀几次,他们必会成为满地残骸。 进军大海的梦似乎更遥远了! 得知雾山团再度出发,很多团长亲自远远跟随。 这种事现在是常态。 雾山团每次出动都会有人跟随,团长有时间亲自去,没时间则让观察力强的团员去,学习雾山团的猎杀技巧。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雾山团居然同时捕杀两头赤镰! 他们的人数还是保持在五十,包括团长、副团与组长。 这样的规模放到今天连个小团都算不上,最多算五个小组。 而今是百人为小团,千人为大团。 雾山团这次莫非要逆天了?还是玩完? “不对,他们似乎换了刀,好锋利!居然能把刀刃全部刺入甲壳!” 眼尖的一名团长发现了问题。 雾山团一直用刀,以前令人很费解。 他们的刀很难破防,还不如钩枪。 也因为除了雾山团,没有那个团会星落刀法,无法在跃起后极速落下,使出强大的贯穿力,因此他们利用了钩枪,武徒跃起后,一只脚踩在钩枪的弯钩上,加强钩枪的穿透力与精准,只要击碎甲壳,再派上一直在凝聚真气的武徒,施展全力一击,使真气灌入赤镰伤口中,造成有效杀伤。 而使用刀或者剑,他们很难破防,也是因此无法理解雾山团死活用刀的用意。 就因为一招星落刀法? 如果换成星落钩枪不是更有效? 如今看到雾山团手中变了色的刀,他们明白了! 枪固然好用,如果有了这样的穿透力,当一枪全部刺入赤镰体内,拔枪的难度肯定比拔刀大,如果当时赤镰没死并开始反击,是弃枪还是等死? 他们团里有不少团员因此伤亡,以前没在意,只知道除了这种方式没更有效的办法。 现在才知道,雾山团早就有了长远打算,一直以来坚持的修炼方式就在等装备配合! 因为有一个小组去引赤镰还没回来,故此现在雾山团是二十人围战一头赤镰! 好比二十名武徒要干掉应天? 就是二十名归真都不可能! 虽然赤镰是海虫,在岸上实力锐减,可也不是这么容易杀的吧? 偏偏雾山团就做到了,只用他们团里十分之一的人数,分别干掉一头赤镰。 这种场面对后方观战的团长而言就是梦! 因为两头赤镰是在一个战场里! 这种变数太大,目前没有一个团敢这样干。 如果出手慢了一点,一头中埋伏时,另一头就有可能避开埋伏,那么接下来就是团灭结局! 这事情已经发过了,还是两次! 一个是刚成立不久的小团,一百多号人无一幸免,被杀光后尸体还被赤镰吞噬,吃不完还能吐到化尸池里,惨! 另一个是荣威团的老对头,震山团,也就是公会成立之初,跟荣威团抢地盘,最后选择了清扫商道尸镰的团。 震山团也算是最早成立的团之一,当时与荣威团一样是领军人物,可惜,一次在今天看来无比错误的选择,让他们很快被淹没在喷井般涌出的猎妖团中。 以前百人为大团,而今是千人,目前大团只有三个,震山团本来也有机会成为第四,可惜在荣威团与新血团联手捕杀了一头赤镰后,心急的他们也去尝试,结果几乎团灭! 荣威、新血的团长是目睹了雾山团首猎的全过程,震山团长当时还在商道扎根,等他收到风声时已经打完了。 后来是看了荣威和新血的战术,这才照搬,结果没引好怪,遭遇两头赤镰! 看着雾山团的大丰收,观战的团长们也觉得受益匪浅,算得上满载而归。 正在他们边讨论装备问题,边离开时,突听噪声又起,而且这次来的十分杂乱,似乎不是一头赤镰往这边赶来。 当他们回头一看,赫然瞧见远空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 第三五三章 春末夏初 聒噪的风声越来越大,远方似有黑云遮天,绿草山地上被阴影笼罩,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向雾山弟子。 不仅有大虫,还有无数的尸镰汇聚如乌云般向他们飞来。 几十位团长二话不说,转身一路狂飚,根本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生死攸关,雾山弟子把刚刚猎取的材料一扔,跟着那些团长就开始跑。 “都冷静……一帮蠢货,逃跑根本就是找死。”傅青夏气得扔下工兵铲。 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雾山团,转眼成了无头苍蝇,傅青夏的命令根本没人听进去。 “姐,快点吧。”傅心远双手如飞,一铲铲掘开泥土,才几息工夫就挖了半丈深。 同样在刨地的还有方鸿煊与另外四名雾山弟子,除此之外全跑了。 虫云很快将傅青夏几人藏身的洞穴淹没,尸镰大军则继续前进,不足一刻钟,乌云压顶的压迫力就降临在逃跑的众人心头。 脚下大地没入黑暗,狂躁的虫鸣声就在耳旁! 这些团长与雾山弟子面具下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便在这时,跑在前面的老梁发现了什么,惊道:“小心,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另一位团长察觉后,刚刚惊呼一声:“好快!”一道身影就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一跃而起,照着扑向一名雾山弟子的赤镰如剑芒般刺了过去,刹那,这头庞大下扑的赤镰头颅便爆出了血浆。 来着一刻不停,从暴毙的赤镰头上飞快冲向另一头下扑的赤镰,在这头赤镰镰爪即将要收购两名雾山弟子性命前,手中快若奔雷的剑已经斩在赤镰身上,却是没用剑刃,而是用厚重的剑身狠狠一拍,赤镰受此重力,右边背甲猛然爆裂,血浆四射。 赤镰身体一歪,挥出的镰爪削在两名雾山弟子后方的地面上,掀飞大片泥土。 这边才刚刚救下两人,另一边又有赤镰扑下。 见此情景,来者甩手将厚重的长剑掷出,闪电般的刺入下扑的赤镰头颅上,却无法一次击杀,然而此人似乎用了什么办法,好似与剑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链接,脚下无需借力,身体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飞回剑旁,单臂握住剑柄,真气灌入剑身,一道三丈长的实质剑芒突然从赤镰下方破壳而出,这头赤镰也瞬间暴毙,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炸飞大片尘土。 此时逃跑的众人才看清,从赤镰尸体上下来的是一个人! 虽然身披套甲看不到面孔,但依然被所有雾山弟子认出来了,因为她只有一臂。 “是二师傅!” “二师傅来救我们啦!” 无视了众弟子的欢呼,孤清拔出镇山剑,仰头凝视虫云。 仅仅看了片刻,突然在虫云中落下一头庞大的瘦长尸镰,身长三丈,镰爪细如竹竿,若是有口器,跟蚊子倒是极像。 说来也奇怪,这头尸镰坠地后,虫云是一哄而散,转眼恢复晴天。 许多逃跑的团长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也才敢停下来回头看一眼,便见三头巨大的赤镰尸体中,还有一头从未见过大虫,像饿瘦的大尸镰。 在大尸镰身上居然还坐着一个没穿套甲的少年。 众团长竟无一人认识。 可怜的张天流真是传说无处不在,偏偏少有认识他的。 张天流没往这方面想过,他跃下大尸镰,走向那群发呆的弟子,待孤清跟到他身边,他问:“人齐了吗。” 孤清摇头。 张天流放眼一扫,随后道:“那再等等。” 很快,傅青夏六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摘下面具与众弟子站在一起。 他们感觉到了! 这一次恐怕要被训! 张天流冷眼扫视他们道:“打有准备的仗知道什么意思吗,不是训练,不是研究弱点,更不是粮草装备,这些都是应该,是必须,你们要准备的是在执行任务中,任何安全情况下也具备危机意识,有埋伏地点没有逃跑路线,就是欠缺考虑,危机一来一哄而散更是毫无纪律,你们是一个团,认为自己牛逼的直接出来单干我很欢迎,但想留在雾山团里你就要记住临危不乱。傅青夏你是怎么给大家打的鸡血?有效的指挥也需要大家听得进去懂吗?” 孤清在张天流耳边嘀咕两声,张天流愣了愣,扶额片刻道:“能耐啊,我不管你怎么玩,如有下次雾山团解散。” 张天流沉着脸走了。 孤清看着一众弟子失望的脸色,考虑了很久才开口道:“回去,现在的你们攻不下崖城。” 散人的喷让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二师傅这番话更让人难受! 雾山团惆怅而归,连材料也不要了。 五头赤镰,一头新物种的大尸镰全部便宜了那些看戏的团长。 这一战让他们知道雾山团果然有高人保护,但这高人未免有些恐怖,一个人顷刻间干掉三头赤镰,这是什么战力?莫非是应天强者? 别说团长们惊讶,雾山弟子也是震惊。 二师傅太强了,比上次在南山更强大! 出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花俏,一触必死战斗风格霸气无双,更难以置信的是,她还只是归真中期的修士。 “唉,我就说过早晚出问题的,老姐你再不管,咱们雾山团真要解散咯。”傅心远跟老姐走在队伍后面悄声说着。 “马后炮。”傅青夏白了傅心远一眼,疾步跟上队伍。 “诶……”傅心远看着老姐背影是一脸无奈啊。 这一次任务的确是失败了。 谁能想到会突然杀出三头赤镰,还带领了大批飞尸镰。 从这方面看来,极有可能是海虫意识到了他们,不再将他们视为武徒喽啰,下一次或许会陷入赤镰的包围圈! 同样意识到的还有那些团长们,他们可没有雾山团的摇篮,遇之前的情况是必死无疑,只有在埋伏地点准备,多打一些地洞,赤镰进不来,尸镰来了送送菜,狡兔三窟的战术很快就提升到日常上。 其实雾山团早就开始练挖洞了,别的团也有样学样,只是一直没用,如今不多一手逃跑准备,迎接他们的只有死。 现在情报越来越重要,要把别团的成功当经验,失败当教训,所有猎妖团逐渐抛开私心,密切的交流探讨,相互成长。 局面固然是好,但海妖显然不给他们成长的时间,当春末夏初交际之时,随着一声震荡雾山的巨响爆发,南海战火点燃了! 第三五四章 南山遭创 一声巨响从南山传来,巡逻修士闻声赶去,还没探明情况,便有数道水光从头顶略过,落在雾海中的灌木上,轰击出大片木屑。 “是枪镰!大家小心。” 众修士立刻释放真气护体,在剧烈密集的轰炸声中,小心翼翼的上到南山顶,放眼望去,发现变成沙滩的截海此刻是遍布枪镰,它们一半身子在水里,头朝南山方向,口吐水柱轰击山脉。 “它们想干什么?” 巡逻修士立即退回到山背后,避免被水柱击中。 虽然距离很远,枪镰的水柱到了这里威力已经很小了,但正面被打中他们也吃不消。 “谁知道它们发了什么疯。” “我觉得不是发疯,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大概是在这里制造声势,吸引修士聚集,再派奇兵从另一则攻入雾海。” 众人商量一阵,便有两名修士回去禀报。 不久,雾山镇收到了消息。 所有人脸色都紧绷着,猎妖公会成立后给予的希望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们训练再勤奋,再刻苦,短短半年能有什么成功,还是无法真没与海虫正面抗衡,能做的似乎只有等死! 当大批修士赶到南山时,这片环抱雾海的山脉朝南面,在数以万计的枪镰轰击下已经面目全非,大片的山石树木被泥浆冲下,所形成的泥石流堆满了附近山坳。 如此下去,南面这片山峦将成为滑坡地带,泥流会慢慢流入大海。 海虫的用意也付出水面,偷袭之事且不论,任由枪镰这样轰下去,雾海环山很可能被喷出一个缺口。 如此浩大的工程量,即使有上万枪镰也要一两个月,时间虽然充足,但枪镰身在海边,那里有多危险是个人都能明白,莫说应天,玉境去了恐怕也难安然回来,更别提要扫清上万枪镰。 推卸开始了。 归真盼望应天拿主意,应天盼望五巅峰拿主意,一直被捧上天的柯鸿卓再不站出来,局面将会失控! “柯鸿卓一刻不出面,情况会越来越危机,南山缺口一旦打开,雾海都将受到影响,一旦秋后北风来袭,雾气会从缺口流失,雾海将越来越稀薄,你就不能想个办法?”老许传音张天流。 “又我想,你真把我当成救世主?”张天流嗤笑一声,继续调整炼制装备数值。 老许也是人,他也会有依赖,而他的依赖正是张天流,他也知道张天流虽然口上说不帮,却用实际行动来挽救局势。所以他一次次的把情报主动告知张天流,也不厌其烦的询问他意见,虽然最终得到的结果多是不理睬,但张天流还是做了为人着想的事。 “我说老许。”张天流语气变得很轻蔑:“别把我想得太好,我做这些是为了冲击系统等级,刷锻造炉熟练度,不是傲娇。南边没了我去东边,东边没了我去北边,总有人会帮我顶着,到了满级我就会离开,这里的人死活与我无关,我劝你早作准备投奔莫老板去。” 张天流毫无人情味的话,让老许心寒。 边上同样听到的邹泽洋却觉得正常。 他早就褪去青涩,在阴界见怪了生死,死亡对他而言就是另一次开始,人如此,妖亦如此,不用插手去阻止,生灵自会繁衍。 “截海很快打起来,我也要回去了。”邹泽洋淡淡开口。 张天流沉默半响,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见过异人魂魄。” 邹泽洋摇头道:“没见过,也未听说过,不过圣皇的魂魄的确进入过阴界,异人魂魄也应该要进入阴界转生的。” “我们的魂魄与他们不同,我们有灵魂芯片,而拥有灵魂芯片的异人魂魄,由始至终我都没见过一个,上次杨藻身边两个异人的死,虽然是受搜魂影响无法入阴,但是不是魂飞魄散还未可知,妖崽子搜魂之后也没有获取灵魂芯片的讯息。” 邹泽洋看向张天流,皱眉问:“老大是怀疑,我们这批死去的异人,魂魄都被收走了?” 被谁收走,那自然是在他们灵魂里安装芯片的人。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在当上阴判不久,张天流就去寻找过洮洮兄长他们的魂魄,然而一无所获,当时只当是转生了,以前阴判也不会记录这些事,后来又死了这么多异人,却没有让他见着一个异人魂魄,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是神的魂魄被秀丰阴判给灭了,但这种灭,是魂飞魄散,并非永世不得超生,魂魄有可能再度凝聚,只是难,天河书屋记载过有强者魂飞魄散后,经历六百万年才重聚。 人家还是八境强者,所魂魄灭,其实是元神散,元神凝聚要比魂魄简单许多。 张天流让邹泽洋回去留意这件事。 邹泽洋也好奇此事,答应回去暗中调查一下。 小邹同学走后,只有张天流独自开发。 进程虽然慢,但路线已经规划好,剩下的就是不断调整数值,直到炼制成功再提升成功几率足矣。 现在的装备,套甲有白、蓝、紫三种,紫装成功几率他炼制是78%,雾山派炼制只有21%,以后会慢慢提升。 邹泽洋研制的武器炼制简单许多,从网筒进化出的狩猎网,造型更加精美,范围更广,喷发力更强,足够捕捉会飞的尸镰,丢给雾山派炼制成功率高达90%。 也是小邹同学研制的武器没有多复制,捕兽枪这种,哪怕是新手,只要掌握步骤百分百能炼制成功。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改变钩枪的枪头,追求穿甲能力,花费了很多时间,成果也很感人,如今的钩枪穿透力直追滴血刀,要知道他用的材料远不如滴血刀,只有枪尖一点点是剧毒合金,为了增加命中率,还研制出捕兽枪车,一次性发射九杆钩枪。 这些日子,邹泽洋的系统也智能化了,并升了三级。 张天流才升一级。 没有新功能,他没有用。 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老许的几次询问他也没有答复,可把老许急的,三天没睡一个好觉了。 南山已经备战,呼吁柯鸿卓出面主持大局的声音一天比一天高,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如今柯鸿卓面临的也是两难。 他不是不想带领修士扫清海边枪镰,而是不能,五巅峰上到长老院,下到掌门、各堂首座都不希望他去。 雾海虽为天险,五巅峰何尝不是。 雾海没了还有五巅峰,有柯鸿卓和护山大阵,后方还有西方平原支持,抵挡海虫攻击不难,而柯鸿卓若有个闪失,谁来对抗妖? 第三五五章 烂根里了 五巅峰的冷酷超出修士集团的预料。 但柯鸿卓不出来,谁敢迈过南山。 看着南山泥土流失,裸露出大片山石,并在枪镰口喷水柱的攻势下,出现了裂痕,时不时就会有一块巨石脱落。 修士集团心急如焚。 有人默默离开,也有人还在坚持,他们虽然不敢冲到海边,但爆发一次真气抵挡几道水柱还是能办到的,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数以万计的枪镰,取之不竭的海水,不是人力能抵挡的,只有击退它们,杀了它们,让它们永远不敢靠近海边。 若有这实力,东脉失地早就夺回来了。 “柯前辈!” “求柯前辈主持大局!” 五巅峰下,数以千计的修士匍匐在地,跪求柯鸿卓出山。 修士人数还在增加,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五巅峰被震动了。 柯鸿卓握紧了拳头,他看着长老院众人,缓缓道:“观海潮已失,雾海若再失,困龙山脉将成为妖虫地盘,下一步便是我五巅峰,到了那时,我难道还要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做?” “只有师兄能灭妖,你若去了,五巅峰拿什么对抗妖?” “我一人之力,能撑几时?” “能撑一时是一时!”这话,众人没敢说,只是在心里想想。 他们何尝不需要时间,海妖这种战法明显也是持久战,完全拿下雾海或许要一年,甚至更久,在座的,还有闭关的,有不少只差一步跨入玉境,自然希望柯鸿卓给他们争取时间。 先由雾海挡一两年,再由五巅峰大阵配合柯鸿卓挡三五年,五巅峰会在这段时间了重回巅峰。 如果不能,那这片大陆还能指望谁? 异人? 异人有能耐就跳出来,他们欢迎。 让他们现在把最大筹码交出去,绝无可能。 “师叔,雾海不是还有一个隐士强者吗,或许他能出来主持大局呢。”有人提议。 他说的是在雾海灭杀妖虫之人,但就连他也清楚,对方大概不会出面。 说出来只是安慰柯鸿卓,雾海有隐士强者守护,他要守的是五巅峰。 柯鸿卓面显一丝挣扎,默默点头。 山呼海啸般的求援,落个毫无回应,心寒啊! 王洋冲显得很颓废,劳心劳力的,他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打算回平原,你也趁早走吧。”王洋冲跟老许说道。 老许点了支烟,默默点头。 自天异散伙饭后,王洋冲不属任何一方,但他扎根平原多年,并已成了家,老婆还是南湛国的郡主,南湛国三面朝海,虽然地势高,但南湛东面比较低,那里也需要人守护。 雾海守不住,西方平原将成为妖兽下一个目标,与其在这里死,不如死在家人身边。 “都走了!”老许走在空荡荡的雾山镇大街上,难以想象,前几日还是人满为患的场景。 到了听雨楼下,老许迟迟没有迈脚走进去,最终,他到了隔壁酒肆打了一壶酒,回家去了。 “你这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皮痒了是吧。”大妈进屋后立即被烟酒气冲了一脸。 老许看着老伴道:“你说我们到这地方来,为的是什么啊?” “不到这里来,我们几十年前就死了,哪像现在,青春永驻!”大妈摸着细皮嫩肉的笑脸蛋,一脸的自爱。 “妇人!”老许打了个酒嗝。 “是,我就是不懂事的妇人,没有你们心怀天下的男儿胸襟,我就不明白了,你没这实力你操这份心干什么?” 老许眼里涣散无光的问道:“想让一群人齐心协力为什么就这么难?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自己?” “不考虑自己考虑什么?”大妈开窗通气,边收拾着屋子边道:“命是人家的,人家爱怎么活关你什么事?他碍着你了?吃你家米了?你非要把人家整在一起干什么?树婆婆为什么离开,就是见不得你这样的人,她要留下,你还不得求她这,求她那的,我觉得小张说的就没错,给个教训,多死些人,死到他们不抱团活不下去那才好。”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老许脸色憋红的问。 大妈双手叉腰道:“怎么就不是人话了?这叫实话,认清事实就这么难?” “我……”老许张张口,又给咽了回去,他忙站起来道:“我还得找他去。”说完就往外跑。 “诶你……”大妈气得跺跺脚,随后继续收拾。 再次来到听雨楼,这次老许没有犹豫跑了上去。 一口气冲到五楼,推开张天流的房门,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张天流,老许喘出一口气刚准备说,便听张天流道:“我没有一呼百应的王霸之气,没有一击干掉妖的实力,你老找我干什么。” “我觉得除了你没人能解决。”老许坚定不移道。 “别戴高帽,我几斤几两我很清楚,找别人去,公叔怜阳大权在握,那才是一呼百应。阴如南的先人一步,能在妖反应前干掉对方。杨藻随便落掌能把妖压死。汤靖承几乎是不死之身。莫老板有近身无敌的能力。我就不明白了,你老许老盯着我干什么?有这毅力,求他们岂不是更快。随便来一个就能解决。我一个眼睛稍微好使点的人能干什么?” “你做的事,他们无法办到,即使这次击退海妖这里的人也没有未来,高手还会离开,异人也会走,到时候这里一样会沦陷,我们……” 张天流打断他道:“你太高看我了老许,我所营造出来的东西叫泡沫希望懂吗,看着像天下掉馅饼的好事,被海妖一触破了,你让我怎么办?挺身而出为你们赴死?还是说我能让修士集团全听我的?我谁啊?为有可能是未来媳妇儿的女人报个小仇,一手筹划搞垮符图门的雾里散人,谁信啊?算他信了又凭什么把生命交给我?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有目的,有图谋,这厮不是想称霸世界,就是毁灭全人类。真逗,什么不做,说我冷血无情,做了,说我图谋不轨,别以为我在开玩笑,现在你就传话给警察和gina他们,说我召集修士集团击退了海妖大军,信不信她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跟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未来有什么安排,连上茅房用几张纸他们都想知道。那么他们就要考虑是否要卸磨杀驴,毕竟我这样的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没得洗。烂根里了。” 老许没想到张天流考虑的不是单纯的对抗海妖,他的出发点还是自己,他杀妖虫不想暴露也是自保,猜测是猜测,没有证据,杨藻这些警察始终保持怀疑,他们不动手gina一方也不敢冒然动手。 三方相互忌惮才能平衡。 他要突出就是木秀于林,他若拥有左右大陆局面的实力,要弄死他的人就不止异人! 朝圣、左人家、白霄、符图门旧部,这些人和势力都希望他死。 第三五六章 雾海九仙 老许第一次站在张天流的角度看事情,他发现,张天流的处境很尴尬,他是异人中唯一带着前科的人,所有异人都会疏远他,即使嘴上不说,行为上也会刻意避开他,防范他。 来到这里,很多异人手里都沾满了血腥,但那是为了生存,异人会以自我安慰的方式洗刷身上恶行,唯独张天流洗不干净。 一直以来他的藏拙隐忍,都是处于一种自保,因为真到了他面临死亡时,不会有异人帮他。 老许再度失望离去,但这一次他没有颓废。 回到家,老许把雾海的危机逐一告诉异人们,得到的回复让他明白张天流的顾虑不是多余的。 “张总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去了也是徒劳。”这是公叔怜阳的回答。 “没时间。”这是杨藻的回答。 “你确定,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吗?”这是汤靖承的提问。 “嗯,我抽空回去。”也只有莫老板的话让他觉得有一丝暖意。 “开什么玩笑,贱人呢?有他在雾海怎么可能会丢?是不是他懒癌又犯了?他就一傲娇,你多求他几次,拍拍马屁他就算嘴上不答应,也会在暗地里出手解决的。” 听听王乞的话,是人话吗? 他们究竟是对张天流信任,还是想逼他使出全力,彻底掌握他的虚实。 或许张天流跟着海妖同归于尽,死在这里是最好的结局! 以前,他是羊群里的狼,如今是狼群外的孤狼。 因为他在,很多异人不愿来雾海,可以被迫合作,但绝不会主动跟他联手。 雾海南山情况越来越糟糕,没有异人,也没有玉境,就算有上万名归真,十万武徒数百应天又有何用。 上去就是送死,勉强的抵抗是杯水车薪。 “柯前辈还没闭关出来吗?” “有没有闭关都不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认为柯前辈会弃我们不顾。” “难道不是?” “你……” 眼见有修士要打起来,附近的人立刻去阻拦。 “都别吵了,雾海是守不住了,大家趁早离开吧,留着有用之躯,努力修行,他日必夺回沦陷之地。” 越来越多的修士离开,远离了南山的轰鸣声。 耳根是清静了,可内心的失落却无法填埋。 这次逃,下一次呢? 能逃几回? 老许收拾东西,放到狗车里,抬眼最后看了一眼听雨楼。 “半个多世纪,好快。”大妈看着雾蒙蒙的街道,眼里全是失落。 “希望还能回来看一眼。”老许说罢,跟老伴坐上了狗车。 “好走啊,小兄弟。”酒肆老板将一壶酒抛给老许。 “老板这是?”老许有些弄不明白。 “践行酒,免费的。”酒肆老板微笑抚须。 “多谢。”老许说吧,狗车继续前进。 离开镇子的一路上,他看到几个铺子里的老板掌柜走了出来,却是没有携带一个包袱,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他意识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豁然松懈,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五百年没见面了!” 老许听到了镇前铁匠铺老板的声音,扭头看去,朦胧间见一抹摄人的寒芒一闪即逝,接着老铁匠慢慢走出来,平静的向镇南走去。 “他们要出手了?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大妈也察觉了异常。 “不了,我们在这里,他们施展不开,有些人,他们守护的不是大陆,不是人,仅仅是雾山,是家!” 许愿树下,阴娘看着聚拢而来的人,有些出神。 酒老板,老铁匠,陶裁缝,方老掌柜,王斗笠,古董贩,木材商,养狗人,驿官,还有刚刚下楼的恩公,公子流。 “今日雾海九仙聚首,妖魔鬼怪还不闻风而逃。”张天流一下楼就开始嘴碎。 阴娘无语片刻道:“雾海九仙不是你跟红玗她们吗。” “那是雾山九仙,全名,雾山派八阴一阳九大仙,牛是牛,跟雾海九仙还差了一个档次,我这次是混经验去的。” “不敢当,不敢当,大家都是方某前辈,怎敢平辈而交。”方老掌柜是一脸谦虚。 “喂,别把我与你们这群臭男人归为一类好不好。”陶裁缝则不乐意了。 张天流咧嘴笑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大家穿的可都是您缝的,这关系还能分开吗?” 众人脑门瞬间刻满黑线。 陶裁缝却咯咯笑道:“好啊,你们都管我叫声娘,关系就分不开。” “少废话,趁着没人赶紧出手,速战速决。”驿官沉着脸,算先走向镇南。 其余人紧随而上。 这走在最后的木材商还跟张天流道:“上批白蜡你还没给钱呢,赶紧把尾款结了。” “我没带钱啊,你这么急,要不肉偿?” 木材商白了张天流一眼道:“回头不把尾款结了,休想从我这里拿货。” 虽然步行,但他们却像都有缩地成寸的本事,不足一刻,十道身影已经出现在南山上。 方老掌柜挥袖震散了一道飞向他的水柱,背着双手左看看,右看看,苦笑道:“有点多啊!” 张天流目不斜视道:“两万三千三百七十一只,还有六头虫妖,四头八爪妖,但只有两头枪镰妖在指挥,其余的与黑镰大军在一起,距离较远,大概一百五十里左右,半柱香内干掉他们连增援都来不及。” “够吗?”方老掌柜看向其余人,他是十人里除张天流外修为最低的,没有多少把握。 “绰绰有余。”老铁匠拔出腰间的三尺弯刀,一股摄人的寒芒刚刚闪出,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只见一点寒光扑向山下,一起一伏间,已经掠过数座山峰,在海边枪镰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寒光已经冲入枪镰群中,宛如蜻蜓点水从一头头枪镰头顶掠过,接着便是一柱柱血水在枪镰脑袋上喷涌如泉。 其余人也已消失,只剩张天流一人站在光秃秃的南山顶。 他却没有看戏,双臂化为残影,十指连弹中,身前虚空不断发出空爆之声,密集的螺旋气劲宛如暴雨梨花四散而开,气劲好似长了眼睛般,专挑那些刚刚喷吐完水柱,还没来得及闭口的枪镰。 枪镰口腔内没有甲壳,无法抵挡张天流的真气丝,转眼便有上百头暴毙。 驿官出现在枪镰上方,翻掌落下一印,上刻“判命仙官”四字,此小小一方印,却似蕴含无尽力量,落在枪镰头颅上刹那间,甲壳爆碎,虫血四溅。 仙官印一路翻飞,所过之处,无一头枪镰能挡下一击,皆是触之毙命。 要说张天流和老铁匠、驿官三人还算仁慈,让枪镰死得毫无痛苦,那么陶裁缝这个女子可不在乎枪镰死前会有多大痛苦。 她一手穿针引线,明明可以刺破枪镰头颅,一击毙命,她却偏爱用数百根针线把一头头枪镰逐个串联起来,素手一拉,上百头枪镰的内脏组织破壳而出,糊满了海岸。 第三五七章 九仙之威 “造孽啊!”王斗笠慢悠悠解下背上如龟壳的铁斗笠,甩手祭出,铁斗笠在飞转中变大变平,转眼化为一抹黑轮将一排排枪镰头颅割下。 王斗笠附近的木材商看了一眼,两眼放光道:“卖斗笠的,哪天帮我打一下工,你一个能顶一万个小工,我给你五千个小工的工钱怎么样?” 说话间,木材商从挎包里一连丢出数百个拇指大的甲虫小兵,这些小虫兵提着手里牙签似的武器就扑向枪镰,速度居然快到了不可思议,枪镰坚硬的甲壳就像纸糊般,轻易被小虫兵洞穿。 小小虫兵,竟对大如山岳的枪镰展开了屠杀! “一个刀法化境的家伙,一个绝迹的阳判,一个绣香阁传人,一个盾山宗传人,还有一个不知来历的蛊师,都是曾经称霸一方的存在,也就方老掌柜那一套霸王连拳稀松平常,威力虽强,但对体质苛求太大,不然方家定能成为一方霸主。” 张天流品鉴着,如果让方老掌柜听到,铁定要跟他过过招。 别看他和蔼,谦卑,但那是对八位隐士,张天流算个什么东西,还有我这套是破山拳,不是什么霸王连拳! 但不可否认,方老掌柜的确不如现在出手的几位,他一拳干掉一头的速度太慢了! 再把目光往另一半瞅,古董贩好似一个贼似的,在枪镰下方闪来闪去,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张天流看出来了,他是在布阵! 当阵法一成,方圆数百头枪镰定会瞬间暴毙! 另外两个,酒肆老板和养狗人,分别对上了两头枪镰妖。 张天流对上一头枪镰妖,还要把对方的本体逼出来,设计弄死。 而这两个人,张天流真是看不懂! 养狗人还好,他传承的应该是鬼术,驱使九头恶狗巨鬼,打了足足三分钟才把枪镰妖撕成肉片。 张天流看不懂的是,养狗人哪里学来的鬼术?莫非他曾经闯过鬼门,还没被灵龙给宰了。 他在兽行打工这么多年,也没有阴气给它滋养,哪来这么高修为? 另一个,酒老板是彻彻底底的看不懂。 养狗人三分钟才解决的战斗,不算他从开始飘飘然的落在枪镰堆里,提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慢悠悠的拔剑外。正式的攻击就是挥一下剑,前后不足一秒! 张天流还没反应过来,那半妖体的枪镰妖已经虫头落地。 “真鼎,肯定是五境真鼎,这厮不去天涯,难道真如传闻他要守护圣人魂转世,那么常到他家的娃子莫非……” 脑中思绪万千,手里动作不慢,螺旋气劲不再如狂风暴雨,而是在慢慢蓄力。 他之前释放的乃是冰魄旋针,消耗并不大,枪镰不是修士,很难察觉。 但现在场面乱了,枪镰不再攻击南山,要计算大批枪镰什么时候张口,好让他把冰魄针刺入口腔难度有点大,一两头好计算,但不用他出手。 九大高手无一不是割草大侠,不用补刀,他现在瞄准的是远方海中扑涌而来的黑镰大军,还有黑镰上的几头妖。 一道比人粗的螺旋气劲如炮弹般从张天流手臂上喷出,足足两分钟后,两百里开外,八头妖脸色凝重的望着海岸上的屠杀,虫兽的面部五官更显狰狞。 不是他们掉以轻心,被对方偷袭,单纯是六天下来,南山上的修士越来越少,到了第七天已经没人了,他们才聚集商讨如此进行下一步进攻。 而且修士来人明显不多,他们只留意修士大军,却不曾留意修士中的精锐。 突如其来的屠杀是众妖始料未及的,好在对方人数少,虽然实力强,但枪镰有两万多头。 不过正因为这个数量,使得枪镰拥挤在一起,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加上吸了大量的海水,鼓胀的虫腹比身体大了数倍,行动更为缓慢,想要撤退回海里都难以办到。 “有两位都统在,应该能挡一挡。”说话的虫妖显然没发现,他口中的两位都统早就死了。 一名八爪妖正待开口,突然,他和七头妖脸色都是一变,紧接着身下赤镰身体一震,然后缓缓往水里沉去,竟然死了。 “什么人?”八爪妖怒吼一声,目光左右乱看,却见不着一个活人,也没有修士真气的气息。 但刚才明明感觉到了,虽然微弱,但的确有修士的真气气息,何况脚下的黑镰突然暴毙,不是修士偷袭还会是什么? 可不论怎么看,他们都看不到修士踪影。 “难道是岸上的修士所为?” “这里距离海岸还有百里,修士真气怎么可能打到这里,还精准的干掉一头黑镰。” 众人说话间,突然又感觉有一丝微弱的真气出现,但没等他们确定这丝真气具体在什么方位时,不远处又有一条张口喘气的黑镰突然暴毙! “小心!” 众妖齐呼。 一次还有意外,两次击杀黑镰,这种不可思议的刺杀本事,威胁到了每一个妖。 他们不敢再冒进,导致岸边的枪镰遭受隐士惨无人道的屠戮。 张天流没有再出手,只要让对方意识到身处险境足以,再出手就会给妖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九位隐士全力屠杀,枪镰数量锐减,但因为黑镰的靠近,推涌的浪潮终于降临,在一波波浪潮中,活着的枪镰借着海水回潮的推动力,慢慢退回到海中。 “撤。”驿官收回仙官印,转身向南山冲去。 其余隐士也是快速会到了南山上。 “杀了多少?”驿官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拍拍身上雾山袍的水珠,闻言笑道:“一万六,他们不敢再进行第二波攻击了。” “本来还以为能杀光的,你们谁没尽力?”木材商不满道。 没人理他,甚至没有过多的交流,各自往雾山走去。 张天流笑道:“别精打细算了,快走吧,不然让别人发现咱们就藏不住了。” “你不说谁知道。”木材商没好气道。 他们这次出来就是让张天流逼的,不过大家都不希望雾海没了,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家,失去雾海,他们就会暴露在阳光下,虽然如今他们不惧谁了,但隐藏了这么多年突然曝光他们会很难受,更难受的是会像柯鸿卓一样引来无尽烦恼。 对他而言,可怕的永远不是妖兽,而是人!还不是修为比自己高的,而是那一群依赖者! 第三五八章 改变战术 “怎么没声了?” “什么没声?” “枪镰攻南山的声音。” 此言一出,附近的修士都愣了。 虽然这里距离南山好几十里,但修士耳目比常人敏锐,南山动静如此大,被轰炸的面积横跨三十里,震动百里,就是在雾山镇也能隐隐听到一些动静,此刻却安静得针落可闻。 “莫非被水柱打穿了?” “打穿也不可能停下,要想把整片南山岭轰了,至少还要一个月,光打穿能有什么用,随便拿石头一填不是白费了吗。” “要不过去看看?” 怀着疑惑,几名修士偷偷摸摸的靠近南山,当他们出了雾海,来到山顶时,被远方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似有无数的尸体堆积在截海沙滩上,远看似蚂蚁,实则都是体型巨大的枪镰。 正因它们,南山的南面才会变成光秃秃的石山,草木泥土全部流失,许多山石还被轰击出裂痕,碎石洒满一地,山后也成了一片泥沼。 可现在好端端的枪镰大军突然暴毙,留下满地尸骸任由海水拍打。 此场面岂能用个卧槽形容。 众人心里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难道是柯前辈来了?”有修士喜到。 除了柯鸿卓,他想不到别人。 “不对!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五巅峰下可是跪了上万修士,他要出手也不会等到今天,何况他一人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天内击杀如此多枪镰,我想是另有其人,很可能还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强者!” “雾海哪来的一群强者?” “要说东海猎妖队来了还有可能,只是他们来不可能没有风声,虽说我们实力平庸,没有多少猎杀海虫的经验,但掩护一下还能做到的,集数万修士力量不用,明显不是现在猎妖队作风。” 搞不明白。 讨论半天,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无言了。 几种猜测都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离奇! 没过多久又有修士聚来,他们都是在离开的路上,听到南山动静消失后好奇来查看,结果跟第一批一样被秀了一脸。 “雾海危机解除了,枪镰全死了……” 消息很快传开,然而没多少人信,但再不信也抵不过事实。 最终在查看过后,纷纷加入讨论圈中,探讨究竟是谁下的手。 有人说,是干掉妖虫的人,因为以前柯鸿卓也说不是他杀的,而是另有其人,为此还专门派弟子守护妖虫尸体,至今没有分解。 但这也说不通,有修士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偷偷潜去海边查看了,通过枪镰尸体上的致命伤口,判断不是一个人所为,至少有七八个! 这就把疑惑吵得更烈了。 既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那么这群人哪来的? 又为什么在开始没动手,却是等大家都心灰意冷了才出手? 玩心跳游戏有意义吗? 要是不想被人歌颂,你蒙面啊,犯得着拖个十天半月的吗? 那些认为雾海无法守住的人,纷纷又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闻有高手坐镇,生活还要继续啊,猎妖公会一直没有关门,看他们淡定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知道雾海有高人。 但不论他们怎么磨嘴皮,给予好处,公会的人都说不知道。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不知道,他们有一部分是雾山派的,但都是入门不久的弟子,有一部分是后来招的,留着没走只是许多事情没处理完,再有会长红玗让他们安心留下,有雾山派的一天,雾海就不可能被海妖攻陷。 这则消息的确很令人惊讶,小小雾山派有何能耐击杀上万头枪镰? 于是,雾里散人又被摆出来了。 能把符图门顷刻间变没的本事,当世无人能及。 但那是阴界的本事,莫非雾里散人请出阴判对抗海妖? 种种猜测无一能验证,虽然神秘,但这种神秘令人安心,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大家继续忙着各自的事情,修炼的修炼,抓虫的抓虫,短短三天雾海恢复往昔。 而做了这一切的人,老铁匠继续打铁。酒肆老板继续酿酒。养狗人终日在兽行后院喂狗。陶裁缝继续缝制披风斗篷。木材商则因雾山镇的不断扩建前后奔波。王斗笠坐在街边卖斗笠。古董贩慢悠悠的擦拭铺子里的假古董。方老掌柜就像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几乎把脸贴到了账本上。驿官在驿站里,对不久前送来的公文视而不见,喝茶看书好不悠闲。张天流,还在研究他的装备,好像从没出去过。 他喜欢雾海,就在于此! 这里的隐士不是傲娇,是真的不在乎名利,甚至惧怕名利。 如果妖兽不动雾海,哪怕把整个大陆占领了他们也不会出山。 说他们空有一身实力不作为也好,骂他们没人性也罢,这就是他们的作风,也是因为这些谴责,依赖,要求,甚至站在道德层面指着他们说风凉话,才逼的他们不问世事。 张天流最清楚,人是无法满足的,救了大了要救小的,救了小的要救老的,少救一个就会被人说闲话,不是一句:“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我尽力了……”他们就能平息的。 奕达这样的人不少,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在这里,张天流见多了。 曾经的五巅峰主就是这样,被逼着不敢在五巅峰死,连累了酒肆老板无法去天涯,其余隐士留下来,也不是知道有这么一天故意留下守护的,而是为了酒肆老板! 一旦五巅峰主的圣人魂激活,应天成圣时,张天流想他们很快会离开! 如此看来,柯鸿卓将成为下一个。 张天流敢这般断定,是推断海妖不会甘心吃瘪,隐士彻底激怒了他们,雾海奈何不得你们,那就把你们逼出来打,真刀真枪的拼一拼,不敌退走,赢了我就占领大陆。 怎么逼?简单,把五巅峰端了,看你们还能藏到几时! 张天流的料事如神再次应验! 屶海领主是真的怒了! 三番五次的试探,到头来全是吃亏,从开战到现在死了九头妖,之前还有点价值,了解到异人的能力,通过统公从蛇岛获得的情报,验证出许多异人的能力,价值其实很大。 而这一次,憋屈,一万多头枪镰与两位统领说没就没了。 这是屶海枪镰族三分之一的数量啊。 这批枪镰未来必能诞生十头妖,如果攻下大陆,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上百头,这次倒好,被人一次奇袭全弄死了。 “我就说雾海太蹊跷了,传闻里面有很多当年纵横陆地的强者,碰不得,如果让枪镰大举进攻苍鸣峰,说不定已经拿下东海了。” “想的简单,东海修士的猎妖队对我们了解极深,还有一群异人帮助,冒然攻打搞不好死伤会更惨。” 眼看部落头领还想争论,领主喝道:“过在我,你们无需争论,统公觉得如何补救?” 统公皱眉道:“此役看来,雾海确实隐藏强者,我们对他们了解不多,冒然攻入雾海得不偿失,只有把他们逼出来。” “怎么逼?不能再派枪镰部了。”领主担心再死一批这仗就没法打了。 “放弃雾海,佯攻五巅峰,若五巅峰只守不攻,必是想等雾海增援,我们就可以设埋伏半路截杀,倘若他们不出,则将佯攻转为进攻,直取五巅峰。” 第三五九章 守护五巅峰 雾海才刚刚恢复生机,谁能想到,海妖的下一步进攻就开始了! 这一次,他们还是出现在截海,不过却将矛头指向了西北方,那里正是五巅峰所在地! 五巅峰是一片分割朝圣与西方平原的山脉,横跨六百里,山脉中有五座特别高大的山峰,此为五巅。 与其说五巅峰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一个修士联盟。 由五巅山脉诸多门派联合起来建立的门派联盟,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什么时候拧成一股绳谁也说不上来。 海妖想彻底攻下五巅峰是不可能的,除非拿下整个大陆,但攻下南脉给五巅峰照成的损失同样重! 海妖并不知道五巅峰的真正态度,因此不敢轻易进攻西方平原,或者绕过雾海进攻内陆,这一战,五巅峰胜,海妖退,是否有心继续吞掉大陆还未可知,但如果五巅峰败,海妖必定长驱直入。 五巅山脉还是三条大河的源头,一条通往平原,一条向南海,一条则向东海。 如此看来,五巅峰完了,大陆也完了! 可即使如此,面对枪镰的猛攻,依然没有修士露头。 五巅峰有护山大阵,在巨大结界的笼罩下,枪镰的进攻是徒劳的。 但阵法之力有限,海水无量啊,只要没人反击,枪镰会持续攻击下去,直到阵法溃散哪一天。 南山喷了半个月都没退缩,如果不是有隐士强者出手,南山必塌。 这次轮到五巅峰,修士集团更加不敢动了。 很明显,这就是个圈套,吃了一次亏的海妖不可能给第二次机会,在枪镰大军附近必然隐藏了海妖。 持续攻打八天后,海妖这边打算换战术了。 “五巅峰龟缩不出,雾海修士也不出,不是相互不帮,就是认为五巅峰大阵能抵挡。既然如此,本领主要让他们知道,何为垂死挣扎!” 屶海领主说罢起身,他打算亲自出手了。 截海。 枪镰进攻五巅峰第十一天。 五巅峰与雾海南山不同,枪镰昼夜不停攻打了十一天下来,伤不到五巅峰南脉中的一草一木! 门派厉不厉害,底蕴强不强,就看护山大阵! 苍羽派也算历史悠久,但苍鸣峰就没有这玩意。 符图门如果不是被张天流坑了,仗着护山大阵在谁能奈何他?不交出阴判传承的底气就在这。 屶海领主一袭暗金八爪袍,身长八尺傲然而立,目视五巅峰似笑非笑。 “这南脉首峰大阵,在八千年前可是名动一时,当年纵横万里海域,建立妖国的洪海领主,便因拔不出这颗钉子郁郁寡欢而逝,今时不同往日啊!” 屶海领主手持一杖,杖又两头盘蛇缠绕而成,杖顶蛇口夺珠,其蛇头竟有龙化现象,似乎谁能夺下珠子就能化为龙躯,遨游天地。 此乃屶海蛇族的至宝,八爪族夺势后,此双蛇杖作为臣服的象征,献给了八爪族长。 虽是象征,但传承至宝绝非浪得虚名! 一杖在手,屶海领主高举过头,杖顶蛇头宛如活过来一般,喷吐出黄白二气,此二气在缠绕中不断变大,形成了龙卷旋风搅得天地变色。 风势越来越大,开始向五巅峰卷去,所过之处,海水沸腾,伴随岸边的草木石土全涌向旋风之中。 南山顶上观望的修士无不震惊。 如此远的距离,他们都隐隐感觉有一股牵力想将他们拉扯到旋风之中,真不知道五巅峰修士要在破解。 如果让旋风靠近大阵,其大范围的破坏力就算无法攻破,也必然会消耗阵法之力,五巅峰修士必须要将风停下。 果然,在旋风登入没多久,五巅峰中飞出一人,此人虽然背生双翼却不是妖,双翼是如鸳鸯刃那般,只是一个是炼羽毛,一个是炼妖禽翅膀所得。 柯鸿卓看着袭来旋风,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厉! 他人如利剑,笔直冲向龙卷旋风,在没入旋风中的顷刻间,周身一团火焰燃烧起来,前一刻,只能看到龙卷旋风中间出现一点红光,但下一刻,似有一条火龙在风中咆哮,火焰开始缠绕龙卷,短短几息,整条龙卷都红如火云,猛然溃散成无数火星渐渐熄灭。 景象如烟花绽放,美不胜收。 “不错!”屶海领主淡淡一笑。 “噗噗噗……” 枪镰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刹那间,上万道水柱喷涌而出,随着屶海领主蛇杖一扬,万道水柱如收牵引般在半空中汇聚,化为一条黄白天河直奔柯鸿卓而来。 目睹此景的修士无不骇然。 他们还没从柯鸿卓给予的震惊中回过神,就见黄白天河奔腾的场景。 怎么挡? 先前能挡是因为火借风势而起,风越大火焰越凶猛,当火焰完全覆盖风势时,这片区域便受柯鸿卓支配,如借力打力。 可火怎么借水打力? “快走啊柯前辈!” 许多修士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而明眼人知道,他走不得!他一走,大阵就要受到天河撞击,从柯鸿卓不得不出现来看,刚才的风势对大阵必能照成影响,何况是如此庞大的汹涌天河。 柯鸿卓果然没有退,他双臂画圆,一幅圆形的火焰阵图浮现而出,柯鸿卓双臂左右一撑,圆阵猛然变大,如一面百丈火焰巨盾出现在天河面前。 “轰!” 天河如咆哮的巨龙撞击在火盾上,造成巨大的轰鸣震颤天地。 所有修士看的目瞪口呆,连妖族这边也是膛目结舌。 挡下来了! 柯鸿卓以一人之力居然挡下来了! “柯前辈威武!” “柯前辈好样的!” “柯前辈率领我们杀过去吧。” 这批叫喊的修士,自然就是修士集团的,上次求柯前辈解决雾海危机虽然不成,但他们没有就此心灰意冷,他们也知道柯前辈身怀守护五巅峰的重任,不可能轻易离开,否则海妖来偷袭怎么办? 雾海危机虽解除,但他们并没有离开五巅峰山下,他们是看出来了,论地理位置,五巅峰比雾海重要太多,守雾海不如守五巅峰,雾海没了也就是困龙山没了而已,五巅峰要没了,就是整片大陆,是全人类的灾难! “追随柯前辈誓死守护五巅峰!与妖兽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修士的叫嚷声传入柯鸿卓耳中,他眉头大皱。 这帮人真是太小看妖兽了,刚才这一挡,已经耗费了他六成真气,还是接住了法宝力量,哪有余力带着他们杀过去。 便在这时,海边黑镰背上,似笑非笑的屶海领主再次举起了双蛇杖! 第三六零章 求死 海水逆空而上聚为二股,在黄白二气引导下纠缠成麻绳扑涌而去,把五巅峰山下修士的声啸彻底掩盖。 柯鸿卓瞳孔一缩,周身火焰熊熊,渲染得天空云彩犹如火烧。 他以身为盾扑入黄白二水中,刹那间气浪滚滚,四溅的海水化为倾盆大雨落入山林间。 众人只见黄白二水之中,一团火光若隐若现,似乎即将熄灭,却又重燃希望。 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再吱一声。 就这般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一刻,黄白水柱也没能将火焰扑灭,在滚滚气浪中显露出柯鸿卓挺拔的身子。 “柯前辈!” 随着一名修士振臂高呼,所有修士跟着高声呐喊起来,连五巅峰弟子也受到感染,纷纷为柯长老摇旗呐喊。 如此恐怖的声势,柯鸿卓一人之力连挡三波,他日传出去必定名扬天下。 耳畔山呼海啸的助威声没有让柯鸿卓感到热血沸腾,反而聒噪! 每一道声音就像一道催命符,所有声音加起来就成了一面无坚不摧的催命墙,阻挡了他后退的道路。 当屶海领主再次轻描淡写的扬起蛇杖时,汹涌的海水居然传出一声怒龙般的咆哮,震得天地颤栗! 修士们也被此声震得哑口无言,但很快,他们再次高呼柯鸿卓大名。 “有柯长老在,任你妖法逆天也休想伤我五巅峰分毫!” “柯前辈带我们杀上去吧!” “杀!杀!杀!” 叫得越欢,双脚越重。 没人挪动一步,因为柯鸿卓没动。 他不是不想动,他是无能为力。 他发现他出来就是一个错误,他应该舍弃这里,让海妖上岸与其进行游战,而不是迎接对方的招。 现在想退,已经无路了。 背后是五巅峰,下面是修士集团,数万人都在看着,若不坚持,五巅峰名誉大损,修士集团会变成无头苍蝇,再也无法凝聚力量对抗海妖,他是否会成为罪人? 雾海之危,他无能为力。 如今五巅之危,他还是无能为力? 不,他要竭尽全力,可他内心却在反问,为什么没有人体谅? 没有人能站出来说一句:“够了,下面交给我!” 只有呐喊助威,只有依靠他,似乎他不上,就对不起所有人。 眼看海水凝聚成一面千丈阵图,一头怒龙从阵图中张牙舞爪的咆哮而出,柯鸿卓突然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如根利剑划破天际,众人只见火光一闪,天空上的火焰光丝已经刺入水龙头颅之中,沿着龙身一路穿过阵图,出现在无数枪镰、黑镰与海妖的上空。 水龙此时才溃散,但柯鸿卓人已经陷入三十头妖的包围圈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呆滞了。 归真修士看不到这么远,但从火焰光丝穿过水龙的景象他们看出来了,柯前辈反击了! “冲啊!” 最先醒悟过来的是应天修士,他们展开身法俯冲而出,归真修士紧随其后,反倒是五巅峰的修士愣住了! “他疯了吗?”五巅峰的长老气得暴跳如雷。 他们只是想让柯鸿卓挡几招然后回来修养,给阵法师喘息的时间,如此换着抗,就不信妖兽能打一整天。 可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他们始料未及的,谁也没想到柯鸿卓居然会率领修士反击!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别人看不出来,他们很清楚柯鸿卓的实力,三波下来他的真气已经要被耗空,此刻反击明显是自寻死路。 “掌门,上吧,就算不敌,也要把柯师叔救回来。”五巅峰有人叫道。 “来不及了!” 掌门没吭声,却是长老出言。 应天后期的他眼力非凡,也最清楚柯鸿卓的状态,知道他就是要送死,跟他师傅一样要舍弃五巅峰! 被众妖围困的柯鸿卓脸色反而显得平静。 他冷漠道:“何敢与我决一死战。” 屶海领主嗤笑一声问:“我与死人怎么能打起来?” 说话间,一道黑光从柯鸿卓后心穿透到前胸,血花飞溅中,一只只有拳头大的小虫妖尖声笑着:“区区四初境,有什么资格与我们领主交手,弟兄们,上!” 包围的妖一哄而散,刹那将柯鸿卓给分了尸! 然而柯鸿卓却是没有一丝的痛苦,反而是解脱的表情。 他终于理解师傅为何死也不肯留在五巅峰了。 他想转世,想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俯冲而下的修士集团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柯前辈就这样死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毫无预兆。 “冲啊,直取五巅峰!”小虫妖扬起战矛高喝一声,迎接他的却不是众弟兄的回应,而是领主大人手中蛇杖的当头一棒! “别胡闹,让枪镰继续进攻,我们转战雾海。” 当万头枪镰喷涌的水柱轰击在修士集团中时,他们才从柯鸿卓的死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如鸟兽散。 至此,雾海也没有高手出现,说明雾海与五巅峰没有齐心协力,屶海领主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怪物,能在半刻钟里杀他万头枪镰。 同样的一招,当黄白龙卷出现时,匍匐在南山上观望的修士齐齐变了脸色。 什么情况啊这是? 明明攻打的五巅峰,怎么转移到雾海来了? 因为距离过越,五巅峰的战况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看到海妖的妖法都没奏效。 莫非就是发现五巅峰难啃,所以还是要攻打雾海?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了!” “废话什么,快跑!” 一众修士顾不上展望敌情,总之先通知大家再行商榷,他们可无法抵挡妖风啊。 “海妖进攻,这次是海妖进攻,不是海虫!雾海要守不住了,大家快跑啊!” 一边跑,他们一路叫,把雾海中巡逻的修士全部惊动了,什么也顾不上,也往雾山镇跑去。 “这受惊的兔子跑的就是快。” 南山上出现一抹白影,正是身披雾山袍的张天流。 很不凑巧,前几天他才提出要有人站岗,预防海妖突袭。 结果都指名他,说他倒腾那些东西在哪里倒腾不是一样。大家都是有事要做的,而且雾海认识他们的人太多,他们出现在南山必然引起怀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呢,少年样,披着雾山袍跟雾山弟子没区别。 于是,张天流悲催的在南山站岗了。 对五巅峰的防御战,他没兴趣,单纯是看看,但他没想到海妖不乘势攻打五巅峰,反倒是转战雾海,有意思! “妖也喜欢玩花里胡哨的。” 面对黄白妖风来袭,张天流不为所动,抬手一粒冰晶凝结在指尖,微微悬浮,散发摄人的寒气。 弹指间,冰晶射入龙卷风中,顿时,妖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延迟顿挫,紧接着咔咔咔如磨牙的声音响起,登入的妖风还没嚣张多久,就在截海海滩上变成一道高达数百丈的冰柱,把海妖们看得膛目结舌。 第三六一章 万尺芒 在冰柱轰隆隆的倒塌声中,海妖相视一眼,纷纷蹙紧眉头。 对方这一手不能说是厉害,而是非常厉害! 以微弱的寒冰真气粉碎妖风,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四两拨千斤! 但他们就是不明白,对方怎么办到的? 他们能察觉到的真气太微弱,微弱到妖风一刮似乎就会散尽,更别提进入妖风内部释放出庞大的寒气冻结席卷起的海水。 除非这丝寒冰真气有更加庞大的真气保护,或者说,是什么寒冰法宝。 但它没有,给妖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寒冰真气,不仅穿透了妖风,还精准的找到风能阵眼,寒气借阵眼风势刹那间传遍妖风,使其转瞬冻结。 莫说不擅长术法的妖惊呆了,就是太学里的老学究看了,也会惊叹无懈可击! 能记载到教科书里的完美破法之术。 屶海领主眼皮一跳,扬杖卷起汹涌的海水汇聚成阵图,片刻,怒龙咆哮,一头水龙从阵图中飞出,扑向南山。 “更花了。” 张天流实在是搞不懂,明明术法不行,偏要用术法跟他过招,不知道他能一眼看出你术法的优劣吗? 这事换谁也不知道。 即使他施展出来,别人也只会认为他境界更高,只是修为跟不上而已。 哪能想到他的千里眼只是辅助,真正厉害的是观气之法。 这些花里胡哨的妖法在别人看来的确恐怖,必须如柯鸿卓般用大法力对抗,拼的就是谁的修为高,法力足。 可斗法它不是单一的,只有你不知道如何破解才会全力对抗,而当你知道他术法缺点,并有本事能破解时,它就是华而不实。 雾海隐士没有一个修炼术法,不是不会,而是用不上,施展术法过程很慢,越强大准备时间越久,有这时间,人早冲过来一刀把你劈了。 但不可否认,攻城略地,这种大范围超伤害的术法效果很大,特别是对修为矮一境的修士,否则柯鸿卓也不用拼死了。 “一个好端端的人活活给逼死了,真可惜。” 最厉害的武器,永远不是功法、修为、神兵利器,而是猪队友! 张天流感慨一番,法诀一掐,周身寒气四溢,凝结无数冰针,随他一指,冰针如密集箭矢穿透扑啸而来的水龙中,一点点,一块块的冻结水龙身体,转瞬间,水龙头部变成大块冰块坠落,后方海水凝聚的龙躯也在新的一轮冰针攻势中结块脱落,使海水化龙的妖力节点无一例外被冰针冻结。 大块大块的冰轰击的地面发出地动山摇的声音,把逃向雾山的修士吓得头都不敢回,跑得很快了。 “领主,你的妖法被此人功法克制,让我上吧。”一名八爪妖站出来道。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让人四两拨千斤压制了,换谁能舒服? 但屶海领主清楚,他的妖法的确奈何不得对方,继续斗法只会浪费妖力。 “红山攻正面,隐尸偷袭。” 屶海领主一声令下,一位汉子与那小妖虫同时领命。 红山已经能完美化为人形,这是四境后期的表现,只是他的体型在人形中依然高达,足有两丈,宛若小巨人。 另一个隐尸则小如拳头,此乃尸镰成妖,极为罕有,虽然妖力不强,但凭借速度与隐蔽天赋,在众妖中仍占有一席之地,别看他圆圆滚滚,飙起来百妖中无一能匹及,也就如统公这种老妖与领主可以压他一头。 明面上看只有一妖杀来,但不论张天流怎么看,都有两妖杀来。 两妖一前一后,一个正面冲向南山,另一个则施展妖术遁法在地下行走。 “哎,溜了溜了。” 张天流转身就跳下南山。 能破术法不得不能斗得过妖。 且不说隐藏的小家伙有多厉害,就是明面上杀过来的大汉就不是他能敌的,那可是差一步迈入五境的家伙,从他冲过来的速度来看,比上次杀的虫妖快了一倍,抗性又高,寒冰真气奈何不得他,特别是看击打能力,是张天流目前见过最高的,至于树婆婆与蟹婆,那是问号。 以他的判断,极限闪避最多十招必被命中,一下能把他打死,惹不起。 眼见山顶的人影消失,屶海领主略微皱眉,想了想,一招妖法轰了过去,想引对方回来防守,从而被红山与隐尸围攻。 但他明显高估了对方的实力,凶狠的海水冲垮了南山百丈宽的石峰,对方仍然没出现。 “难道真是怕了?” 屶海领主思量起来,过了片刻他脸色一沉,吩咐道:“红山,显化真身,将南山给我扫平!” 红山应诺,刹那间化为一头比南山还高出三百丈的庞大巨物。 通体赤红的他真的宛如一座红山,头顶云霄,八爪如山脉起伏,轻轻一挥,触手横扫南山,掀落大片滚石。 惊天动地的场面光听声音,就震撼了雾海所有人。 远方,五巅峰山脚下,正在抵抗枪镰水柱的修士集团,眼见此景也是大吃一惊。 红山本体实在太大,从头到触角算起来全长恐怕不下万丈,即使不用刻意伸直,扭扭曲曲的八爪随意摆放也足以横跨二十里,百里之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末日吗?” 众修士心生绝望。 眼看红山要把南山扫平,突然一道剑芒从雾海刺出,速度极快没有一人一妖能够反应过来。 唯有张天流大吃一惊,这特么的是万尺芒吧! 汤靖承的百尺芒在这玩意面前,就是弟中弟中弟…… 没有给红山一点反应的时机,剑芒刹那洞穿红山头颅,还是直破妖丹,刹那间庞大的妖力在红山体内肆虐起来,在红山如雷般的哀嚎中,大家只见到红山的体型变得更大,也变得十分畸形,从头顶到触手鼓胀出一个个山包,有些几乎将皮肉胀成了透明。 惊诧了所有人眼球! 终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从南海到整片困龙山脉都听的一清二楚,红山爆体时催发的力量似乎要将雾海掀飞,让南山后十余里地貌头一次见到了光明,但有很快淹没在血雾血雨中。 “哎呀我的妈呀,酒老板这是要逆天了!不行,得让她跟这厮学学!” 张天流想的是阿七,因为目前真正用剑的只有她和孤清,孤清是不可能跟别人学的,张天流传她许多剑法她都不要,要知道那可是天河书屋里的哦! 总不可能放着一个大高手什么都不套吧!多多少少也要从他牙缝里扣出一点玩意。 第三六二章 又多一项副业 屶海领主脸色阴沉的可怕。 谁说这片大陆没有强者? 这道剑芒至少是五境强者才能释放出来。 的确有大批高手去了天涯,可哪一次都有高手不愿离开,默默守护这里。 屶海领主冷冷道:“把那头银鲨小妖给我杀了。” 身边的妖提醒道:“可是这里的银鲨族……” “万里奔袭,岂能少了口粮。” 众妖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屶海领主的冷血是出了名的,说灭族就是灭族,南陆附近的银鲨族这次是完了。 红山毕竟是得力干将,追随领主多年,大意之下被人袭杀,领主已经失去理智。 统公对此暗暗摇头。 银鲨族一灭,这片海域将成为三不管地带,附近海域的领主也有理由横插一脚。 妖也是有妖的规矩,这里曾是银鲨族的地盘,虽然没落,到了最后仅有一头小妖鲨,但银鲨不绝,别的海族不能插手,你若动了,这块地皮算谁的?没我的份我可不服,势必要掰掰手腕。 海妖间也不是非要动刀动枪,屶海领主屠银鲨族,却不能独占好处,附近的两大海域领主必定会前往索要,屶海领主不傻,肯定是要跟他们共分大陆,如此一来海妖势力将更为强大。 屶海不论能分多少,在统公看来是因一时气冲昏了脑子,并非明智之举。 银鲨族请他们来是光明正大的,他们要多少银鲨族都会给,掌控银鲨族就是统治这片海域,一切都是他们的。 现在却要跟人平分,真是越走越回去了。 有高手怎么了?通过这段时间观察,统公认为大陆气数将尽,一代不如一代,接纳银鲨族管理这片区域慢慢耗,三五百年后大陆无意是屶海领主的。 可惜领主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打法,没有为领土计划长远打算,可见,他是急需要刮干净海陆资源,培养一批妖兵,以统领身份加入某个大妖国势力,非以自我修行前往天涯。 这样的结果,很可能导致屶海各部遭到他族欺压,甚至灭族! “蛇族没有参战也好,待八爪镰甲高手离开,说不定他们能卷土重来。”统公既是期待又遗憾。 毕竟他身上流淌了八爪一半的血液。 屶海领主虽退走,但五巅峰攻势没有停下,只是雾海真不敢轻易招惹。 而雾海的修士集团还不知道八爪妖被杀,以为刚才巨大的动静是妖兽攻入南山,还在叫嚷着让大家快逃。 张天流对此并不上心,反正逃了也会回来,他此刻是饶有兴致的打量手里一团悬浮的冰疙瘩。 冰疙瘩大如排球,是以张天流寒冰真气凝结而成,目的是捆住一头拳头大的皮球小妖。 这玩意跟了他一路,以为他一直没察觉,居然破土而出想要偷袭他,结果可想而知,虽然它速度快,但在张天流眼里再快也没用啊,故意露出破绽,算准了小妖的攻击路线,他还真的一头扎进来了。 “啊呀,尸镰都能成精,这几率亿万分之一吧。”张天流感慨道。 “哼!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小爷绝不求饶。”隐尸很有骨气道。 其实他还设法撞破这层冰,但很奇怪,这层冰不是普通的冰,似精铁般有韧性,感觉上是由多重真气叠加而成,能化解他的蛮力,可惜他不会妖法,被禁锢在里面成了砧上鱼肉。 张天流考虑的是研究这只小妖,因为尸镰成妖的几率太小了,天河书屋里都没记载,可以说是很稀有的玩意。 但想研究明白很难,或然率这种东西无法追求,当然芯片系统能行,问题是要开通炼妖炉功能,他好不容易才存了一点,如果研究价值不高,在现阶段无疑是浪费了。 因为他偏门已经太多了,他想专精一点,连小邹同学都根据他的异能升级,已经能灵活运用各种斩魄刀能力,而斩魄刀能力的提升,以前是根据他的肉身强度,现在更全面,能根据真气还有术法,例如他修炼火系术法,对火系斩魄刀有极大的加成。 什么火系、冰系、水系、雷系、魂系……每种转换都要一点,等他看开通完全系至少耗费十几点。 而邹泽洋规划未来的路线是全系后,用点数换取多把斩魄刀,他说自己想要成为拥有全套斩魄刀的男人,释放无限刀制。 虽然中二,但他的升级路线是十分明确的。 张天流没有开通异能提升,但他以后想走这条路,别的不说,十点都要预备吧,一旦开通全部提升进去的那种感觉,是最享受的! 当年刺杀圣皇后,他一下就牛气了,成为适者,属性可以全部加持在速度上进行闪避的同时,还能在零点两秒内转化成力量或肉身强度硬接无法闪避的杀招。 除非力量强大到能将他一招秒杀,否则他是拥有绝对防御的人。 全凭他意识判断,想闪就闪,想抗就抗,身体的自我调节强到令人发指。 不然上次面对虫妖密集的镰爪攻势,正常的归真早被秒杀了。 而自我调节是到了尽头无法再提升,又因为二选一关系,也无法通过点数加属性,只能自身锻炼加强属性,张天流最讨厌的就是锻炼,让他学汤靖承一拳拳的打铁桩,不如杀了他算了。 所以他要提升实力就靠异能。 他所希望的是像小商同学一样拥有上帝视角,结合他现有的能力简直就是开挂。 但因为没开通,没选项,他看不到,万一没有这种选项,而是一点加千米远视距离什么的,他得亏死! 思前想后,张天流还是开通了炼妖炉,一点而已,犯不着这么上心。 把小妖扔进炼妖炉中,分析他的情况,很快得出了许多数值。 张天流扫了一眼后略微惊讶。 尸镰因为天生的缺陷,没有八爪妖那种强大的体魄,力量与防御都弱爆了,但他拥有八爪妖没有的速度。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厮不是尸镰修炼成妖!而是因为吃了不知名的石头所致,那石头就跟张天流体内的净灵树般,扎根在小妖体内,代替了他的妖丹。 “什么石头?大数据也没有记载?”张天流惊讶问。 界面弹字:适者可查阅的大数据仅限于南陆。 “这么说来就不是阴判传承中的几种土系传承了,能移植到我身上吗?” 界面弹字:可行,但对适者照成的影响未知,适者要试吗? “当我小白鼠啊。” 张天流不会拿自己身体乱试不了解的东西。 第三六三章 还是太弱 回到南山,已是大变样。 南山脉起伏的山峰被扫平了,到处都是裂痕碎石,红山爆体后,留下满山遍野的血肉看得张天流好生感慨。 “这要做成铁板鱿鱼,雾山一个月的口粮也够了。” 因为妖力腌制过的八爪鱼肉,劲道十足,绝对是上好的煎烤材料。 张天流对吃讲究,但不好吃,这种能变成人形的东西他咽不下。 扫了一眼还在进攻五巅峰的枪镰,张天流知道,如果雾山的隐士不出手,妖族必定知晓他们守护的只有雾海一带,那么五巅峰完了! 张天流最近有算了算,觉得五巅峰的玉境都离开不留一人,很可能是认为酒老板他们会帮忙守,或者说,等前五巅峰主应天成圣后,回来继续守护五巅峰。 明显的推卸责任,五巅峰将他们培养起来,在需要他们的时候走了一空,有点绝,不过五巅峰主宁死也不想下辈子守护五巅峰也绝,但换了张天流比他们更绝! 他要是五巅峰主,就把这公司搞破产,看你还留爷不。 修士本来就是修自身,有了玉境修为又遇到千年一趟的大规模高手同去天涯,为何留下? 酒老板为承诺舍弃随队去天涯,已是尽责,他能守护的不多,仅雾海一带,让他帮五巅峰是痴人说梦。 那里谁去谁死,除非汤靖承,换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守得住。 而要一个团体去守,凭什么?东海、北海、西方平原都需要人守护,海岸线如此辽阔,人手少得可怜,上次汤靖承千里迢迢从东海赶赴北海,现在很难离开。 杨藻不想汤靖承跟芮总有接触,因为如今很多势力的修士数量在锐减,唯独云罗派保存完好,不是说她们不做事,换谁敢守护江海汇聚之地? 那里面临的压力其实比苍鸣峰更大,攻打苍鸣峰还要登入,攻打江海口是走水路,海虫的力量没有被削弱多少,只是公叔怜阳召集的异人真的强! 胖子不说,什么花里胡哨的妖法,高压水枪全给你吞了,远程攻击无效化。 白日依操控植物藤蔓编制成网,拦住大江,穿过她的藤蔓她就会知晓有妖兽入侵,既是报警系统又是限制技能,还有小弟的现场数据收集,比张天流活的的阅历更牛,他所能掌握的数据是全方位,优缺点顷刻间能洞悉,或许连抗值也具备! 公叔怜阳自身又是极强的战力,还有一个老许情报网里也没有记录的唐秘书,此女能力是什么只有董事长和公叔怜阳知道,公叔怜阳既然点名让她去肯定有大用。 也就他这里,王洋冲与老许先后离开,就剩他一个异人。 不过高手多啊! 这种局面也是张天流最乐意的,就算老许知道他在南山,也无法证明是他击退海妖。 雾海有隐士高手的事很快也会传开,他的具体实力始终是个迷! 为何如此谨慎? 因为张天流弱啊! 老许、三五烟、画中人和眼镜与王洋冲这些不说,论如今战力前五,阴如南、公叔怜阳、岳鸿彦、杨藻、汤靖承,他能打过谁? 自己是灵活,但如果他们借用眼镜的能力,自己无路可逃,就算眼镜不帮,如汤靖承,以他变态的体能与不死之躯追杀自己,能飞如何?这辈子别想落地了。 他的被害妄想症越来越重,但没有假想敌他觉得他活不到今天。 还需要提升实力! “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炼化成功。 张天流打开界面,看到炼妖炉一栏里,被炼化的小妖爆了一堆材料,张天流不得不感慨。 炼妖炉功能很多,可以把妖炼死,爆一堆材料,也可以把妖炼成自己的灵宠,并添加材料帮灵宠提升实力。 隐尸脑子里虽然有很多情报,但这厮宁顽不灵,除了炼死没有别的用途。 “虫妖魂,这玩意留着干什么,还是低概率爆的,多低?”张天流好奇问。 界面弹字:可炼成妖鬼,亦可作为鬼粮,提升鬼物实力,适者不想要可以给小骨吞噬,炼妖获得妖魂概率在大数据中是万分之一。 “谁输入的资料,用的是修士记录的炼妖心得吧,有误知道吗,我来修整,不是万分之一,其实有很多办法能获得妖魂,gina就是行家,连圣皇魂她都能逼出来,区区妖魂轻而易举,这小畜生本来对我就不爽,活着宁死不屈死了也一样,记得修整后把经验给我。” 界面弹字:适者所说是个人数据,无法更改大数据。 “死脑筋。” 张天流苦笑,把妖魂取出来,招呼小骨,在小骨准备吞噬这厮时,死也不屈的小妖魂居然给张天流跪了! “求你别杀我,小妖知道错了,小妖活着不易啊,还请高人放了小妖吧,呜呜呜……” 张天流凑了一眼小骨,小家伙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它虽然有肉身,但它始终是鬼物,夺舍的肉身是很难变强的,虽然同属蛇类,但一种是毒蛇,一种是山蟒,区别还是在的,好比人夺舍猩猩一样,你能舒服? 雾海的山蟒本来就少,最近因为大批修士涌入,雾海里的很多物种都被猎杀成了食物,否则那段时间的确撑不过。 现在所剩的多是幼崽,而且小骨很同情同类,不想夺舍它们,宁愿当蛇鬼一直修炼下去,获取肉身只是为了方便在阳间活动,就对小妖魂自然是垂涎的。 考虑片刻,张天流摸着小骨竹叶青般的小脑袋道:“放你?可以,但提前说好,不足一刻钟你就会被阴兵抓回阴界,因为这里不在雾海里,而是属截海地界,你在截海弄死了柯鸿卓,呵呵!” 小妖魂一听浑身一颤,他现在都死了还能去哪?只有投胎了。 但柯鸿卓也死了,修士四境已经拥有一缕元神,死后是有记忆的,而且这是人类的大陆,阴界再公平对外来者未必…… “我不能在这入阴,我要回去,回屶海去……” “那你还等什么,去吧。”张天流浅笑挥手,一副恭送的样子。 “可我……”小妖魂绝望了,他怎么回啊?不得已,他祈求的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脸色一沉:“你还指望我送你到海里托付给妖族不成?” “不行吗?”小妖魂可怜兮兮道。 张天流一听乐了,这种事能行吗! “我虽是吞异石开启灵智,却也是好不容易才修成的妖体,族中许多妖都觊觎我体内异石,若非领主呵护,我早已死去,我不能背叛领主,但我也不想死,还请高人开恩指条明路。” 第三六四章 无动于衷 “明路?” 张天流似乎头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显得有些茫然。 “你从哪听来有关人的故事?善者念及你忠义,身已死,恩怨已消,大概不忍你死无归所愿送你一程。我这里行不通,不付出就想有收获,凭什么?你活着对我有恩,还是我欠你钱?杀人的时候,你考虑给别人一条活路吗?他人死,魂入阴,是有机会转世投胎,但我不信他们若怨念过重遗留阳间你会放他魂魄一条生路。” 听到这,小妖魂显然明白张天流的意思了,他楚楚可怜的面色突然变得狰狞,声嘶力竭道:“难道你们杀妖兽就是对的吗?就许你们屠杀我们炼丹炼器,不许我们伤你们寸缕?” “跟我论因果,吃饱了撑着嫌没事干?” 小骨细长的蛇躯缠绕在张天流指间,朝着小妖魂吐着蛇信,戏虐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小妖魂你有多天真。 “我跟你论现实,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唯有适者才能生存,你选择忠心就要承担后果,死都死不明白,给你机会投胎成人你也只会是祸害。” 张天流话音刚落,不容小妖魂反驳机会,小骨一口便将小妖魂吞了。 张天流苦笑,没有怪罪小骨鲁莽。 情报固然重要,可顶受压力的并不是他,犯不着什么事都要去摸清,交给别人结果未必会差,既已选择要去天涯,管这些是非作甚。 海妖入雾海,最终成为了笑话。 若不是南山遍地石板鱿鱼,恐怕不是笑话,而是谣言! 海妖攻打雾海是真的,雾海有隐士高人也是真的,这让坚守在雾海的修士格外庆幸,好像找到了组织,虽然不知道这组织核心究竟是谁,但这重要吗? 只要雾海有难高人就会出手,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不能再奢望。 然而他们不奢望,别人却想奢望奢望。 五巅峰还在枪镰的水炮攻击下苦苦支撑,八爪妖红山的暴毙他们也都看在眼里,比雾海修士更清楚那满山遍野的碎尸是怎么造成的。 因此他们就来了一批人,在雾山镇里大呼大叫,希望雾海隐士能出手帮五巅峰解围。 “还请前辈出山吧,五巅峰真的快撑不住了!” “前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海妖攻打五巅峰不顾?五巅峰如果被海妖占领,大陆都将不保,我们人都将失去栖息之所,沦为妖兽口粮,前辈忍心吗?” “前辈既然能护住雾海,必能守住五巅,只要稍一援手,南海必能保下,请前辈出面,不论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极力满足!” “前辈……” “前辈……” 一声声,一句句,字正腔圆,大义凛然。 整整三天,好说好劝,雾山隐士就是不为所动。 “好铁石心肠啊前辈!” “我看错了你前辈,以为你出手是想守护南海,原来你只是想赶走门前嗷嗷狂吠的野犬。” “受人养育,受人传教,生而为人,却在人族死生存亡之际只想着自家一亩三分地,何等自私?何等冷血?五巅峰没了,陆地都将沦陷,就算最后剩余雾海又有何用?他日你一死,还不是一样被妖兽肆虐,那么你如今的坚持换来的是什么?还请前辈指点,也好让我们死了这条心。” “你还奢望他能指点你什么,依我看,简直就是可笑的怄气,先前南山被攻,五巅峰无动于衷,惹怒了他们,而今换成五巅峰被攻,他们正好坐观兽斗,真是可笑啊,可笑,如此,前辈你和你讨厌之人有何不同?真不知道你心境如此狭隘,怎配拥有这身修为?天道不公啊……” 好说好劝你不出,现在讽刺谩骂不信你还能坐得住! 结果让他们失望了,依然没有隐士出面要反驳他们一句。 反倒是一只留守雾海的修士听不下去了。 刺耳! 以前没觉得,认为劝说高人出面,带领大家对抗妖兽是理所当然,但突然成了旁观者,才发现这种方式有多丑陋。 “你们够了,在这里叫了几天了,有这力气,去挡两道水柱,给五巅峰阵法师们喘喘气不是更好。” “是啊,既然五巅峰危在旦夕,尔等在此争论也无效,不如呼应大家都去帮五巅峰挡一下,反正雾海有前辈在,我等也不用时刻坚守,正好去帮五巅峰。” 说话这些人也是修士集团的,当日雾海被攻他们也想走,但知道短时间南山塌不了便继续巡逻,先让普通人撤离,他们留到最后再走。 结果雾海真有高人,守下来了,他们也就不用离开了。 而第二轮海妖进攻,雾海再度守下来,他很感激这里的隐士,虽然他也觉得高人如果能出手帮忙,那最好不过,但人家不帮有人家的理,说不定跟五巅峰有过节呢! 大难在前是要抱团,但有谁能摒弃前嫌,跟昔日仇敌互帮互助? 如今看来,柯鸿卓的死,很可能就是让这些人给逼的! 他当时如果退了,这些人会说什么?是否会心疼的说一句辛苦了?还是问为什么不跟大家商量反击计划?亦或者,柯鸿卓都无能为力,我们还能指望谁? 南海不要了,困龙山脉也不要了,五巅峰被夺就被夺,不想死的就逃走…… 柯鸿卓肯定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宁愿一死卸下重担。 雾海修士的话没有让他们醒悟,反倒是掀起来骂战! 从五巅回来的修士集团,一句联合抗妖足以横扫一切,留在雾海的修士被喷的哑口无言。 人家五巅修士集团是站在人类存亡的至高点上,举的是苍生大旗,雾海修士集团怎么斗? 反对他们就是反对联合,反对联合就是反人类,反人类就是妖孽,不把你架在火堆上烤已经是仁慈了,你还敢还嘴? 不论他们是有预谋的,还是自然生成的产物,终究无法撼动隐士的铁石心肠。 整整五天,这批人的声音就没停过,却无隐士出面去帮五巅峰解围。 任你把天说出个窟窿,人家就是无动于衷,你能怎么办? 在雾山镇大开杀戒把人逼出来? 这事铁定不能干,他们坚持到了第七天,终于磨尽了耐心,恨恨离开。 五巅峰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来,在枪镰连续半个月的狂轰滥炸下,维持大阵运转的阵法师逐一倒下,大阵结界消失,数以万计的水炮开始冲刷山脉。 五巅峰修士只有舍弃南脉,退守中脉。 协助五巅峰的修士集团更是怨恨,他们一边联系各方势力,祈求帮助,另一方面对雾海隐士的冷血无情大做文章,呼应所有人都不要帮助雾海,由它自生自灭! 第三六五章 我就不管 东海,江口镇外。 老许看着路边茶摊坐着的女子,眉头一蹙,下了狗车。 “芮总。”老许拱拱手,这古人的礼仪已经习惯了。 公叔怜阳抬眼看着老许,伸手指着对面凳子让他坐下,道:“雾海守住了。” 老许点头道:“我知道。” “你为何说难?”公叔怜阳语气平淡,但言辞颇有质问的意思。 “真的难,雾海情况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具体我也不清楚,张先生或许明白,但他不会透露,只能说,雾海解围与他关系不大,雾海中真有高人,他也只是在底层做一些事,这些你应该清楚。” 公叔怜阳目光一冷,盯着老许双眼道:“连亲兄弟都手刃的人,值得你同情吗?” 老许深呼吸,缓缓道:“他以前是做下很多错事,但如果不是天流做的那些龌龊事,他会报复吗?如今董事长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想她在这世上一点牵挂也没有,他只想过他的日子,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看来他给你编了故事。”公叔怜阳淡淡一笑,起身道:“以前的恩怨若能一笔勾销,我们就不是异人,是圣人。” “什么圣人,异人,我看根本不是人!瞧瞧你派人的把南海搅成什么样了,为了对付他,你把修士分为两派,再也无法齐心对抗妖兽,五巅南脉已经沦陷,你还不肯收手?这方天地何其大,就不许他有个容身之所?非要把他逼出来与妖兽同归于尽你才满意?” 公叔怜阳站着俯视坐着的老许,良久才转身开口道:“天下再大目的只有一个,他日我们若成为他的阻碍,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老许起身朝公叔怜阳离去的背影道:“那是你的目的,不是我的,今日之后我们再无瓜葛,这些年给你的情报足够填补你给的保护,如果你连我也不放过,我想杨队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随你。”公叔怜阳不在乎老许的去留,她有了罗云派这个更好的情报网。 大妈走到老许身边,低声道:“我们去哪?” 老许望向了东南方向道:“苍鸣峰。” …… “唉,那雾山派的小兄弟真可怜,守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吧,雾山派也不安排别的弟子轮换,真是过分。” 前来南山捕捉尸镰的武徒越来越多。 毕竟这里死了一头八爪妖,引来很多尸镰,截海滩更是成了尸镰滩,上万头枪镰尸体没有全部被海水卷走,留下了大半,如今又是夏季,尸镰繁殖最快的时节,短短一个月漫山遍野全是黑黑的小点。 修士集团也没办法,谁也不敢靠近海边,只能任由尸镰繁殖。 好在雾海的武徒多,在猎妖公会大力扶持下,武徒团发展得很有规模了。 至于五巅修士集团的告诫,他们可不听,有利可图他们就干,况且扫清尸镰也是防止它们伤害普通人,这是有守护意义的,身为武徒,他们无法去对抗妖兽,只有在这件事上出把力,如果连这也阻止,那到底谁才是反人类? 张天流坐在南山一动不动,只有身上的雾山袍证明他的身份。 开始没人觉得奇怪,但十天半月后渐渐发现这小子好似没离开过,定力真够强的。 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张天流眺望五巅峰,那里已经沦陷,山上不仅栖息了许多妖虫,似乎还有新的物种。 屶海领主统帅的是八爪、镰甲,情报上虽然还有蛇族,但除了潜入进来的几头外,目前没有一头在南海出现,大概是因为蛇岛岛主的关系,儿子死在这里却无能为力,老小子不乐意了,他如此隐忍,就如隐藏暗中的毒蛇,保不准什么时候跳出要咬你一口,不得不防。 而五巅南脉中的海妖,显露过本体的有狮子鱼与模仿龙吞云吐雾的龙鱼,从这点张天流推测出,来者是海外西南八千里外的洪海鱼族。 龙鱼吞云吐雾不是闲着无聊没事干,也不是弄出片雾海,而是在降雨,他要在山中聚水,引发洪灾。 “大概是要水淹平原,占领平原,将其变为水库,再在五巅山脉开个口子,大水从高原流下,无需多久内陆都将成为沼地。百年大计啊。” 目前只是开始,张天流未必说得准,但无疑,这种方式是最为有效的,海族伤亡也会尽可能的减到最少,修士不想坐等海族成功,只有拼了命的去阻止。 防守已经很吃力了,进攻更难。 海族既然选择玩花样,你进它就退,到了海里你更不可能打过他,磨下去一样没有活路。 这才是成功的战略。 情况的确如张天流所料那般,西方平原开始被骚扰,地势虽然高,但三面环海,八爪与镰甲奈何不得,但龙鱼不同,这玩意能飞!会降雨的妖法,闲来无事就从你头顶掠过,下场大雨,滋养滋养你们。 很快,当夏末来临,西方平原地貌大变,出现了许多浅水湖泊。 南湛国开始叫苦不迭,因为他们的领土东侧地势较低,连续一个月的雨水冲刷下,已经形成了数条河流,若非修士出力强行改道,有几座城已经被水淹了,那又将造成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他们不是不想阻止龙鱼降雨,问题是难! 除非玉境出手,否则根本奈何不得这些龙鱼。 而玉境,几十年前就走得差不多了,如今突破到玉境的只有柯鸿卓一人,还死了。 王洋冲几个在西方平原扎根的异人,能把林映寒他们逼走,实力其实也不错,但应该没有在天上作战的能力。 如果我是神还活着,这些龙鱼全成了烤鱼。 可惜没有如果,他若不自以为是,中二到无可救药,张天流或许还能留他一条命。 “难题啊!” 张天流越来越觉得,这是树婆婆他们刻意的。 他们如果不走,海妖不敢进攻,但大陆的局势会内斗不止,异人也很难完全融入。 他们这一走。 大陆陷入危机,内斗消失,一致对外,依赖异人的人也越来越多,如果现在又出现一批异人,无意是受欢迎的,不会再有人针对。 这步棋走得好吗? 张天流觉得不好,但换个角度无疑是很棒的,毕竟是推动人类和谐的大计,只是苦了他们这批异人,他们要是撑不住,后果很严重! “千算万算,自己还是入了套,跟那些活了千年的家伙比起来我还太嫩,就该死皮赖脸求着瑚妖带我走,留着为这帮臭番薯烂鸟蛋操心,还有人在旁打秋风,不断挑拨老子的道德底线,气人啊!我就不管,除了雾海我哪里都不管,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第三六六章 雨中南湛 洄洋城淹没在瓢泼大雨中,郡主府内,一袭素衣,无粉黛朱钗妆饰的洄滢郡主立在走廊里,望着廊檐外沸腾的雨滴,她有些出神,后面四名侍女呆立着,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夫人这是?”走廊尽头,王洋冲缓步走来,不解的看着洄滢郡主。 洄滢郡主闻言瞧了王洋冲一眼,便羞涩低下头细语柔声道:“夫君何时回来的?也没人通报一声,妾身还未曾打扮,真是失礼了……” 王洋冲拉过洄滢郡主小手,爱抚道:“夫人即使不打扮,也足以让天下女子黯然失色,你再打扮,还让人家如何有脸活?” “夫君又胡说。”洄滢郡主俏脸绯红,但很快又哀伤道:“宫中可商好对策?” 脸上的淡笑化为苦笑,王洋冲摇摇头轻叹道:“龙鱼遨游于天,地上凡人多无奈,即使能上天也难敌,我本主张凿修大渠,任它降水再多引入东海便是,然而国中黎民多被蛊惑,想以祭天求得雨神原谅……虽在我看来可笑无比,但它就是有人信,宁愿求神拜佛也不愿扛锄头凿一下地。” “蛊惑!夫君是说有人想让我国百姓一心祭天?”洄滢郡主抓住要害。 王洋冲本不想说,蛊惑一词也只是顺口,却不曾想被洄滢郡主一语揭破。 “夫人多虑,为夫不过是猜测,你也不要多心,始终还是要依靠修士的,我也已通知几位异人朋友来帮忙,大概再有半月他们就能赶到。” 洄滢郡主点点头,笑道:“夫君还未吃吧,我这边去让人准备。” 王洋冲笑道:“夫人秀色可餐,有你足矣!” 洄滢郡主知其深意,俏脸又红了,却是想到什么咯咯笑道:“夫君是说,看到妾身就饱咯?” 王洋冲一愣,皱眉道:“夫人哪学来的?为夫可没有贬义的意思。” 洄滢郡主乐道:“九州故事真是有趣,好似不论什么话,都有数种解释,不过妾身还有许多不明之处,夫君可否为我详解?” “王乞你大爷的!” 王洋冲心里大骂,那什么鬼九州故事全是段子,荤腥得无可救药,以前他也觉得有意思,还提供了不少段子,可如今看着自己天真无邪的老婆沾惹上这玩意,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南湛国的雨越来越大,土地的流失肉眼可见,但国中百姓不仅没有修渠引水之意,反而越发过分,已经将普通的食物祭品变成了活祭,不少动物都被活生生的扔到大水中任其推走,为防止动物挣扎,爬游上岸,甚至拴住动物手脚,捆石沉水。 如此进行了五天,雨依然没有减少,一些缺乏管制的偏远地方甚至拿活人祭祀! 王洋冲知道,背后的主使很可能是白霄! 但祭祀活动在这片大陆上自古流传,不能因此全怪别人,主要还是缺乏教育,他也自责,在这里生活了半个多世纪,却没给这里的人带来该有的认知教育,还厚着脸皮用了南湛国的修炼资源。 若是如此,他当年加入白霄岂不是更好? 但他真待不惯那地方,每个人都像有洁癖,出了白就是背地里无尽黑暗,没有五颜六色的生活王洋冲如何待得习惯? “白霄国师得了妖丹,闭关至今,大概要冲击玉境,他若成功,南湛必定不战而降,西方一统是注定了,我若强行改变,又如何对抗妖兽?难题啊!” 王洋冲吃过饭后,依然是闷闷不乐的,洄滢郡主坐到他身边,头依偎在他肩旁道:“夫君如何选择,妾身都会支持。” 屋内无声,却似胜过千言万语。 …… 雾山。 拥挤的镇上走路都难。 虽然五巅修士集团呼应大家不要帮助雾海,但同时也把雾海有隐士高人的消息传播出去,反而引得更多人来到这里安生。 目睹此景,小商同学是苦不堪言。 “唉,终于回来了。” 看着依旧关门的小饭馆,小商同学略微惊讶道:“居然没有被流民暂住,看来是听雨楼的人帮忙照看。” 小商身边的莫老板并没有去开饭馆大门,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往镇南走。 小商也只好压住进去看一眼的打算,跟着莫老板前往南山。 到了南山寻了许久,才看到一个身披雾山袍的少年盘坐在平石上,他似乎好久没动过,竟然与没有泥土草木的白石融为一体,不注意还真以为是一块石头。 翻上石山,莫老板来到少年身边道:“辛苦了。” “您可别吓我。” 张天流把手里正在把玩的一块石头收了起来,斜瞥他一眼道:“打算去平原?不过有你不够啊,至少三五烟或者眼镜来一个吧。” “他们先走一步,我回来看看。”莫老板坐下来,拿出烟点了一支,顺手抛给张天流一支。 “你直接问就行,装什么啊,免费告诉你,现在是两股海妖势力图谋大陆,一是屶海,一是洪海,或许还有别的,你想解决平原危机,光杀几头龙鱼是没用的,得让他们自己打起来懂吗,设两个局,比如说在八爪的保护下把鱼杀了,或者在鱼的保护下把八爪杀了,这个点一旦戳破,必会成为他们心里的疙瘩,接下来就是谈判,让西方平原投降,愿意把土地让出来,请他们不要伤害人类,而谈判的对象必须是屶海,他们功劳小,却得了莫大好处,新来的洪海鱼族肯定不爽,那么之前埋下的疙瘩就会发芽,南湛让完白霄让,白霄让完五巅让,五巅让出不用再让,他们势必打起来,要知道,五巅对洪海就是个梗,还是心肌梗,前提是微操够好,要让屶海有忍让的心思那就完了。” 莫老板吐了一口烟道:“我没兴趣玩阴谋诡计。” “那你找我干什么?” 莫老板扔掉烟头起身道:“不是我,是小商。” “是我是我。”小商到现在才爬上来,凑近张天流道:“你的那些装备我想到办法改进了,这些设计图和材料清单,你看看。” 老许走了,没有牵线搭桥,他们的研究很难接通,小商路过雾海就想过来交换一些研究资料。 张天流扫了一眼点头道:“还行,就是蝉翼炼制很难,如今原材料也不好搞。” “抓尸镰培养,提升尸镰的蝉翼品阶,很容易就能获得大批实验材料,培养的办法很多,这些是猎妖队里提供的资料,这些是我删选改进的,你都看看。” 两人商讨了半天,小商才与莫老板前往西方平原。 第三六七章 雾山添丁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 妖兽围岸转眼便有一年。 最近南海除了大雪纷飞没有变化,倒是西方很是热闹。 莫老板几位异人到了西方后,鱼妖不敢再猖狂,但莫老板他们也无法离开。 实力越强,责任越大,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莫老板想当个本本分分的厨子愿望,在这里是无法实现了。 跟汤靖承一样,他也永远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与张天流,与雾山隐士完全不同,他们有实力就会站出来,只要不死都在坚持。 望了一眼五巅峰,白雪皑皑的山峰间,一头长达数百丈的龙鱼似在沉睡,它一动不动已经很久了。 这头五境大妖究竟想干什么,不去平原,不去内陆,就盘踞五巅峰南脉,也没有像别的龙鱼一样吞云吐雾。 张天流却知道它在享受,享受人类仰望它时表露的畏惧目光,享受高高在上,掌握苍生命运的主宰威严。 “你这么牛逼干嘛不去天涯装。” 张天流起身,抖抖雾山袍,拍掉身上积雪迈步走入雾中。 没有回雾山镇,而是去了雾山派。 七娘走了一直没回来,她显然知道,有她在,张天流永远不会回雾山派。 比起她,雾山派更需要张天流。 如今的雾山派人多了,守山门的弟子都有八位,不过却没了以前嚣张的大狗阿黄。 跟着杨藻混,这厮不知道得到多少好处,早就忘本了。 雾山派弟子有个明显的特征,除了雾山袍,就是一双琥珀色眼睛,这是修炼净目的原因。 因此张天流没有引来什么怀疑,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山门里,张天流很快察觉气氛不对。 与他无关,门派中多了一份喜气,许多弟子还在排队领取什么。 张天流凑过去一看,发现是符盘。 “钱多烧得慌” 张天流没好奇多久就从弟子谈论中得知,这是符图阁阁主赠送的大礼,为的是庆祝他后继有人。 张天流一下感觉自己老了很多。 “我还年轻,还有无尽岁月要走,不急。” 安慰一句,张天流往符图阁去。 此时的符图阁格外热闹,这里也在发放符盘,不过这里的弟子修为都比较高,应该是二三代弟子,外面的全是四五代弟子。 雾山派的弟子是十年一代,特招的不算。 磕磕绊绊的,雾山派走了四十多年,修士岁月,真是无情 “啊呀,别插队啊。” 见张天流直接走了进去,排队的弟子顿时不乐意了。 不过有眼尖的看清张天流相貌后,感觉收了不爽,嬉皮笑脸道“原来是公子啊,公子请” “哦居然是公子,公子来给阁主贺喜啊,快请快请。” 外面的弟子不认识张天流,但这里面的弟子有很多跟他去过南山接应流民,其中就有丰志,他如今对雾山派是真服了,因为最近接触的外来武徒修士太多,有对比后,他才发现雾山派真是厉害 功法不敢说最好,装备绝对是最优的。 “低调。”张天流让他们轻声,径直迈入符图阁大院。 符图阁内院有二三十重阁楼,占据一面山的面积,也可以说整座山峰都是符图阁的,除了内院,附近还有种植基地,栽种的都是炼制符纸的材料。 如果不是雾海环境有限,能种植的符纸材料少,一座山根本不够,许多材料只能外购,如此,雾山符图阁如果不依靠符盘,很难发展起来。 “嘟嘟嘟” “看他又笑了” “我怎么感觉他要哭啊”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你们也别老逗他了。” 杜枫榕的小院内,红玗几女围着未满月的小婴儿笑闹不断。 “可怜的娃,什么时候出生不好,偏生在这个时节。”突如其来的调侃,让几女第一时间都有些不爽,但转瞬间就猜到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公子你来啦”阿七第一个回身惊喜道。 “公子公子,你也是来看小宝宝的吗还是来看我的”暮晚把红玗一挤,就凑上来抓住张天流胳膊摇晃道。 “别闹。” 张天流拍掉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有事找杜枫榕,那小子呢” “陪八妹呢,我叫他出来。”红玗说着转身而去。 张天流与几女闲聊几句,杜枫榕便跟红玗出来了。 “公子找我何事”杜枫榕拱手道。 张天流拿出厚厚一叠资料,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道“一些新装备的锻造方法,尽快掌握炼制技术,稍后会有大用。” 杜枫榕闻言兴奋的搓手道“没问题,现在门派里擅长锻造的弟子不少,只要不是太难,很快就能量产。” 杜枫榕说完想到什么,突然对张天流道“小儿刚出生不久,一直没有一个名字,就想请公子赐名。” 几女闻言也是高兴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扫了一眼那粉粉嫩嫩的小娃娃,想也不想,指尖真气显化在虚空写下两字“子腾。” “子腾”众人默念一句,都觉得不错。 但很快,红玗与盈忻却是白了张天流一眼。 名是不错,可配上姓后,怎么听怎么感觉奇怪。 杜枫榕却是没回过神来,喜道“子腾,子腾,好名,就这么” “公子。”红玗打断杜枫榕,盯着张天流道“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莫要开玩笑。” 张天流笑笑,点头道“既然他父母是在雾山结缘,就叫崎缘如何”说吧,还用真气写了两字。 “杜崎缘,这个好。”红玗点头赞许。 杜枫榕却摇头道“我觉得子腾好。” “你别废话。”盈忻出奇的出言呵斥,吓得杜枫榕不敢吭声。 雾山派真是阴盛阳衰了 “我没什么礼物,这把小剑给它拿去防身吧。”张天流把一柄只有小拇指长的秀气小剑给了杜枫榕。 杜枫榕接到手里立即就感到了异常,惊道“这是用妖炼制的飞剑” “嗯,一头小妖全身材料炼制的,还算锋利,不过重在速度。” 小剑材料用的是尸镰妖,因为他的材料太少,没法做别的东西,张天流就打算做一件暗器,而飞剑也属于暗器,比普通的飞镖暗器更为灵活,因材料原因,此飞剑还有土遁的特性,论起来雾山派里,除了孤清的镇山剑,没有如何一把兵器能与之匹敌。 如此贵重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可把杜枫榕感动得 “公子”暮晚一见到好东西就腻了上来。 这次不用张天流出手,她就被阿七拽回身边死死摁住。 张天流淡笑道“你们继续修炼,虽然雾海有隐士守护但非长久之计,红玗多操心一下公会的事,主要是培养人接替你,你也要抓紧修炼才行。” 众人点头,唯有盈忻心里怪怪的。 还修 没看到八妹和杜枫榕把孩子都修出来了吗再这样下去哪天控制不住真要出大问题的 第三六八章 光阴似箭 丢下一套橙装,张天流又回到南山。 他在这里并不枯燥,每日修修炼,改进改进装备,时间变成了好似不够用般。 虽然东海不少异人去了西方平原,但海妖尝试了数波攻势都无效,因为一个阴如南,便让海妖感到铁山般无法撼动。 如果说地形所致,绕过阴如南从水路进攻,面对的将是公叔怜阳,那是多少攻势都能把你化解得一干二净的主,她没有阴如南顷刻间屠杀百兽的惊艳手段,但就是让海妖感觉她是无法击败的,江海汇交地就是个无底洞,去多少,死多少,连尸体也不给你留下。 再往上就是北海,连这片贫瘠之地,依然有强大的守备,太学、九州集团、杨藻、汤靖承,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雾海的隐士,西方的顽强,无不彰显人类的强大,他们撑住了。 人与海妖的战争陷入僵持,渐渐进入了休战期。 这种局面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人类也并没有掉以轻心,五巅南面上盘山的大妖龙鱼依然给人带来无尽压力。 这种存在,也只有雾海那位释放万尺芒的剑修能与之一战,异人虽然有很多神奇手段,但多半需要近身,而大妖附近还有许多小妖潜伏,即使由眼镜开启空间之门,把莫老板传送过去控制大妖,他也会在顷刻间被小妖撕碎。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不可能如石狮子里那般指望张天流的三寸不烂之舌。 光阴似箭,年复一年。 人妖之间小摩擦不断,一直没有引发大战,长时间的消磨令人很容易陷入麻木,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去,即使大妖龙鱼给的压迫力再强,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雾山派中。 已经一个月没合眼的杜枫榕从熔炉中夹出一片烧得通红的翼骨,浸泡在符水中,但滚滚烟浪散尽,他咽了口唾沫,手颤巍巍的将翼骨从符水里拉出,布满血丝的眼睛陡然间绽放异彩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杜枫榕激动得想要哭泣。 四年前接到公子交代的任务后,他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却耗费了他四年时间 锻造房内,正在忙事的弟子齐齐丢下手里工作,跑过来围成一圈看着杜枫榕铁钳上的翼骨。 白皙如玉,略显剔透的翼骨上还隐隐泛着宝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真的成功了”弟子们都激动起来。 一开始他们也认为简单,但后来得知材料要自己培养尸镰提取后,困难开始了 怎么养尸镰又要养到什么程度如何提升尸镰蝉翼的韧性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从甲壳下手,从骨骼下手,硬塞杂矿喂养,都失败了。 虽然张天流给了成品,但那套橙装的蝉翼是用赤镰蝉翼炼制的,不是尸镰。 而赤镰最近越来越少,一直是供不应求何况量产。 尸镰与赤镰有天壤之别,但是同根,只要饲养得当,应该能产出极好的蝉翼,可光是这一步他们就走了四年 还是有张天流资料的前提下,若是盲目摸索,恐怕四十年都未必成功。 “还不算成功,这只是第一步。”杜枫榕收敛喜悦,对众弟子道“翼骨有了,接下来就是蝉膜,以虫皮炼制的符纸为材料,再以符纸构建阵图布置在翼骨上,真气凝聚肩胛骨催发符阵,这才能真正做到起飞,不过效果能有多好目前都是未知数,咱们尽快在三年内完成。” 虽然后续工作还有很多,但众弟子都有信心,因为后续是慢工出细活,而非第一步要面临无数失败的困境,连希望都看不到。 打算休息一下的杜枫榕正准备看看妻儿,却发现屋子空荡荡的,妻儿都不在,无奈只好去休息。 且说八哥,拿着一根碧锋竹鞭,漫山遍野的找儿子。 大娘屋里没有,二娘屋不敢去,三娘屋也没有,四娘、五娘、六娘,到了小七娘,还是没有,不过七姐居然也不在 “臭小子,难道又跟七姐下山了” 这几年阿七经常下山,小家伙自从学了点本事后,就喜欢跟着阿七下山玩,不过这也好,八哥乐得自在,如果臭小子藏在山里某个地方,铁定要捣蛋 受苦的弟子不敢言,却在背地里说杜师傅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捣蛋鬼肯定是继承了八师傅的优良传统 八哥冤啊 她是捣蛋,但至少还听劝,而且在姐姐们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而臭小子是无法无天啊,除了二姐不敢靠近,谁不头疼他 雾山镇酒坊里。 阿七把二十坛酒收入芥子符中,便听酒老板道“能跟你二姐过几招了” 阿七叹道“六招。” “不错。”酒老板笑眯眯的赞许一句。 阿七无语,六招怎么还能说不错她跟二姐修为差不多,奈何实力如有鸿沟,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阿七付钱说道“我觉得我如果练别的,不敢说跟二姐打平手,至少不至于惨败,五姐就仗着叶翼跟二姐周旋许久呢。” 酒老板数完钱,收起来笑道“剑有双刃,可曲可直,乃百兵之中和,想要用好剑,不是在手上,而是在心里,若你依然抱着此种想法,莫说剑,任何兵器你都无法用好,要得其精髓,需知其位,知己位,两相迎合,自道即出。“ 阿七郁闷道“前辈的意思,晚辈实在听不懂。” 酒老板呵呵直笑,抚须道“不懂才好,要懂了还如此,那是庸才你与你二姐的差别,是一个修剑,一个修身,你是前者,修的是剑,也只是剑招,剑式,剑术,你二姐修的是身如剑,一步一行,举手投足皆蕴含剑道,换言之,一死,一活” 阿七略微明悟。 公子似乎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境界不足她也不懂什么意思,如今大致掌握了一点。 “嗯老头言之有理。”一个身高只有三尺,还穿着火丝肚兜,却披着小号雾山袍的小男孩站在柜台上,挺着小肚皮,小手摸着下巴,一副大人模样的点头沉思。 阿七闻言脸色一变,呵斥道“小腾休要胡闹。” “小七娘一别凉快去,我要跟老头论剑。” 阿七脸色一沉,揪着他的小辫子,一边对酒老板连声抱歉,一边鞠躬后退离开了酒坊。 到了酒坊外,阿七才把小男孩放下,对揉搓头皮的小男孩道“你自己回山吧,我另有要事。” “呀小七娘让我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回去,万一我被拐走了肿么办” 阿七黑着脸道“你不拐别人就谢天谢地了,我是真有要事,这次你不能跟着,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七娘真是小气娘,我回去就是了。”小男孩威风凛凛的一甩雾山袍,光着脚丫就往雾山派山门的方向走。 阿七这才向镇南走,当她路过许愿树后,立即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凝视人群中,一双琥珀色的灵动大眼,这双眼睛还贼兮兮的闪了闪,消失在行人的屁股后面。 阿七是哭笑不得,放慢脚步任由他偷偷跟踪。 第三六九章 崎缘 阿七来到南山脚,仰头透过薄薄的雾层看到山顶上的背影后,嘴角一翘,扭头看了眼后方,随后身轻如燕的跃向山顶。 这些年,南山不再光秃秃,许多石缝中长出了树草,就是光洁的石壁也布满了青苔。 “公子。” 阿七来到张天流身边,把藏有烟酒的三张芥子符拿出,指尖一抖,芥子符灵光一闪,酒坛和香烟堆在平整的石山上。 张天流一手操控身前界面,另一手挥袖收起物品,只留一台酒和一条烟。 “公子忙,让我来。”阿七坐到公子身边,拆开一条烟,拿出一盒取出一支递到公子嘴边,待公子叼住,她拿出九州集团研制的火机,很有经验的给公子点上,随后又拿出芥子符,将一张案几和菜肴摆上。 张天流忙了片刻,挥手收去界面,接过阿七递来的筷子夹菜吃了一口,道“你怎么把杜家小鬼带来了。” 阿七还没开口,一道剑芒袭来,却不见张天流有所动作,剑芒连同后面驾驭剑芒的小子瞬间化成冰疙瘩。 阿七吓了一跳,赶紧施展锁云手把冰疙瘩拉过来,对张天流歉意道“公子息怒,小腾他就是闹着玩的。” 张天流收去寒冰真气,看着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屁孩道“比我想象的要早熟。” 阿七苦笑道“嗯,他才四岁就懂很多事了” “用我们异人的计算只有三岁,看来,给他的飞剑奏效了。”张天流盯着小男孩的肚皮。 小男孩还在哆嗦,小手不断搓着小胳膊细腿,支支吾吾道“你你你谁啊也是雾山派的不知道我娘是雾山派八大师傅么” “小腾莫要胡言,快见过公子,他是我们的大恩人,没有公子没有雾山派知道吗。”阿七虽然呵斥,却用真气帮男孩驱散体内寒气。 “不是叫崎缘吗,怎么又成了小腾。”张天流笑问。 “还不是他爹,老觉得子腾不错,八妹拗不过他才起的乳名,大名还是崎缘。” 崎缘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惊道“你就是雾里散人” 阿七摸着他的西瓜齐刘海道“叫公子。” “雾里散人多威风啊,叫什么公子啊。”崎缘说着就粘了上去,盘腿坐在张天流身边,小手摇晃他的膝盖,仰头问道“散人,他们都说你灭了符图门是不是真的啊还有说说打海妖的事呗” 这缠人的功夫,大概是跟暮晚学的。 由此可见,从几女身上他学了不少,雾山派有这小祖宗,也不知是福是祸。 张天流一边吃饭,一边道“瞧见山下那头变异尸镰了吗。” 说着,一弹指,当崎缘和阿七望去时,体型大如牛的尸镰突然就暴毙了。 “就是这样,很无趣。”张天流说完继续吃。 崎缘惊呆了,缠着问道“散人肿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催动你丹田剑气,凝聚指尖弹射即可,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则要不断细化剑气,使其旋转力量集中,不至于在飞行过程中快速溃散,熟能生巧,多练练就掌握了。” 阿七在旁听的很郁闷,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几十年来她就没成功过 而且崎缘还是孩子啊,公子就教他杀生,未免 崎缘虽然正式修炼时间只有短短一年多,但出生不久就被栽种了飞剑,而这柄飞剑还是张天流炼制的,材料中含有他从隐尸体内获取的异石,这东西对开智通灵有奇效,故此崎缘小小年纪就通过散气法打通九觉,拥有开觉二重修为,已经可以学螺旋气劲了。 要知道张天流修为没到一重就能释放真气丝。 但正如阿七所料,小家伙试了许多次都无法将真气丝打出三丈外,可见真气的运用也是讲究天赋的,莫说阿七,连盈忻都觉得这种细腻的极致的真气用法反而是最难掌握的。 小家伙还不服气,坐在一旁朝着两丈外一块石子弹啊弹的,就是无法撼动石子分毫。 阿七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笑着悄声道“公子真厉害” 门派里除了二姐,谁也治不住崎缘,而公子随便交点什么,就让崎缘老老实实的在旁苦练,不再受打搅。 张天流吃饱后,点了支烟道“要在这个世道生存,不能等他长大了才去面对困难。” 阿七笑着收拾,公子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 直到黄昏,阿七才拉着崎缘回去。 此后隔三差五,崎缘就会跑到南山找张天流学习。 他年纪虽幼,修为弱,但有飞剑护体,可御剑气而行,几十里山路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这还是他在中途休息了几次,不然能在半个时辰内抵达。 当然不止他一人,阿七有时候偷偷跟随,有时直接带他来。 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好像带着孩子去探望在远方劳作的丈夫 要不是怕公子说她误了修行,她愿意每天都花一个时辰往来,陪公子一坐就是一天。 以前雾山有阿黄,弟子进出都兢兢战战的,阿黄走了后没多久,杜家小子这个混世魔王降生了,从学会走路开始就漫山遍野的跑,偷女子的换下的衣服放男弟子屋里,往雾山团弟子套甲里撒尿,糟蹋六娘刚打理好的药材,妨碍大娘办公务,在三娘撰写的功法上涂鸦,打搅四娘修炼,跟着五娘去祸害别人,也就唯独孤清的庭院不敢靠近,他娘根本就管不住。 八哥也是需要修炼的,稍微不注意臭小子就没影了,她也很无奈。 一年下来害苦了许多人,不过最近这小子改性了,三天两头不见影,大家松口气的同时,又暗暗担忧,怕这小子莫不是在憋大招弟子担心他不会往套甲里拉屎吧可得看好了。 “散人,我为什么总弹不好剑丝啊你倒是告诉我啊。”崎缘现在烦的是张天流。 “多练,多悟。” 张天流因为是异能在身,无法更好的教他如何控制真气输出。 想了想又道“什么时候,能用剑丝施展锁云手,距离真正的螺旋气劲就不远了。” 崎缘练了一个时辰的锁云手,突然发现散人老是看着西方雾蒙蒙的山脉,好奇问“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张天流道“有个妖孽在盗取龙气。” 崎缘一下来了兴致,跑过去趴在张天流腿上,眺望远山问“哪里哪里我肿么看不到啊” “真气灌入双眸,开启灵眼,以你净目修为多少看清一丝轮廓。” 崎缘照办,眨了几次眼睛,灵动的琥珀眸子中光芒渐亮。 这是普通武徒无法办到的,即使开了眼觉修了净目也不行,崎缘是因体内有飞剑,而且此飞剑的力量可与玉境比肩,只是崎缘无法自如的运用,至少需要到应天,不过即使是一丝也足够开启灵目了。 待他看到远山似有长蛇缠绕于峰间,忙喜道“看见了,那弯弯曲曲盘绕山中的就是龙气吗” “那是妖孽,龙气你看不到,只有到近处才能感受到磅礴的山灵气息,而龙气是地脉灵气中的龙脉之气,非真龙吐息,不过龙,就是许多生灵吸纳山脉之气蜕变而成,如今大陆上已经绝迹了,这妖孽盘山多年,为的就是吸纳龙气蜕变成龙,待他成功之日便是人类危机之时。” 崎缘智慧受飞剑中的异石残片影响,感悟很强,他睁大眼睛问“那为什么不除了他散人能打过它吗” 张天流笑了笑,摸着崎缘脑袋道“因为除我之外,没人知道他在盗取龙气。至于交手,我打不过,但能杀。” 这是莫老板名言,莫老板跟谁过招都打不过,但要动真格的,天妖蟹婆都无法反抗的刀俎神通,就问你怕不怕。 张天流虽然没有这种能力,却能玩死他。 不过他不打算管,否则早把大妖龙鱼盗取龙脉之气的消息传出去了。 那么后果便是有人做局,用诸般借口推脱来不了,把他套进来,让他先出手去对抗大妖龙鱼,甚至会通过他能看出龙鱼盗气这点,猜到他的异能能力。 吃力不讨好,还被架在道德上烤,那滋味,他不想再遭受 第三七零章 交代 五巅峰如今成了四巅峰,南脉被夺让昔日至强变成了如今笑柄。 虽说灾难在前,没谁有闲情取笑五巅峰,奈何五巅峰修士自己控制不住往这方面寻思,总觉得别人在嘲笑他们。他们又无可奈何,谁能想到柯鸿卓送死,他要不死……似乎也无法抵挡那头威慑无匹的大妖龙鱼。 但总归是有凝聚力的,而今是一盘散沙,还非要抱团苦苦支撑。 更要命的是,跟随他们的修士集团越来越不要脸! 说为什么异人守东守西、守南守北,偏偏不帮他们守五巅?五巅没有得罪他们吧?凭什么要让五巅遭此重创?莫非是被三大派和朝圣朝廷利用了?异人莫非都是傀儡呼? 这一吠,就是三年,三年前说的当然是雾海。 五巅峰修士就奇怪了,这帮家伙到底哪来的?为什么揪着我们五巅峰不放?天天聚集在山脚下,五巅峰退一步,他们跟着退一步,看起来就是一伙的,是五巅峰操控的。 五巅峰冤,他们真没有搭理这帮乌合之众,反而觉得要不是他们叽叽喳喳的,柯鸿卓会硬着头皮撑下去吗? 就是因为有外人在,面子才不得不守住。 这修士集团的烦心事还没完,五巅峰又遇到跟令人烦心的事。 最近山脉中的护山大阵很不稳定,调查后发现居然不是阵眼出了问题,而是地脉灵气出了问题! 天地之气聚于五巅,后如梳子般往东西分散,正因为这个原因,五巅峰的护山大阵是根据地脉气流搭建的阵眼,再通过阵法师的引导汇聚成力量对抗入侵者。 可现在中部的地脉灵气居然渐渐向南流去! 海妖究竟在南脉做了什么? 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异常。 山峰没倒,也没秃,格局几乎没变,反而因为这几年的龙鱼布雨,使山上植被茂盛许多,到处都是绿绿葱葱的,感觉南脉灵气不减反增,盘山的大妖龙鱼依旧在装逼,没人相信他在沉睡。 不过即使沉睡,当世又有谁敢惹? 洪海鱼族造成的影响远没有屶海八爪族来的大,他们不像是来入侵,而是来玩的! 即使在西方平原被斩了几头,他们还是不怒不恼,悠哉悠哉的飞来飞去,只是不去西方平原下雨,把靠近西方平原的雨云驱散,渴死你们! 不过这种工程量十分浩大,自然之力岂是区区百头龙鱼能阻挡的。 只是往年断断续续的阵雨没了,只有等到海风降临,雨季之时才能看到真正的雨。 鱼族似乎总能有各种避战的办法,让人类受尽折磨。 再说五巅这边察觉的异常越来越明显,已经影响到大阵的维持,当务之急,他们考虑的是尽快布置新的阵眼,没有往更坏的地方去想。 妖孽盗取地脉灵气的事情过于惊世骇俗,一旦让人知晓,就是群起而攻之,没有余地的死磕到底。 否则让他们盗下去,说小了,五巅山脉毁了,说大了,关乎到大陆修士的未来,地脉灵气一旦被抽干净,不知要几百几千年才能恢复,而若龙脉被斩,这片山脉在修士眼里已经死了,是没有价值的荒山野地。 此等杀鸡取卵的事,莫说修士,妖兽也不会去干,就算盗取,也只是抽取一点,突破境界所用,还要征求修士同意,并是一头善良的妖,对人有益的妖,说白了就是修士养育的宠物! 野生的你敢来偷一口试试,轻则剥皮抽筋,挫骨扬灰,重则打得你魂飞魄散。 但这种局面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对当今修士而言就是上古时期。 如今陆地哪来的妖,妖兽倒是有一些,念其已是珍惜物种,修士不会刻意滥杀。 因此五巅峰修士目前没有往过这方面去想,即使猜出来也不敢声张,他们距离大妖龙鱼太近,稍有风吹草动把人逼急了,一尾过来几座山峰都得扫平。 五巅峰需要时间,现在坚持守在五巅峰中脉的修士都是弟子,高层,特别是应天后期的长老们,各自寻找藏身之所闭关,只有等这批人突破到玉境五巅峰才能站起来。 在此之前,五巅峰不敢有所动作。 如此一推,又是一年寒冬。 阿七打着伞,坐在张天流身边,看着公子白皙如玉的脸颊,小脸微红道:“公子似乎又白了点。” 张天流淡淡道:“血也冷了点。” 阿七知道公子修炼寒冰真气的缘故,肌肤不仅如玉,还如冰。她扫了一眼远处用真气丝荡秋千的崎缘,略微含羞道:“公子我想……” 张天流突然扭头看着她,打断她后面的话道:“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不幸,看到下面凸起的石崖子吗,那里正好能葬一个人,墓碑就不用了,棺材找木材商,我在他那订了一口。” 阿七一脸呆滞,良久没回过神来。 足足安静了半分钟,阿七皱眉赌气似的道:“公子莫要胡说。” 张天流望着南海道:“天河书屋里的功法我都交给了盈忻,这些年也该选好适合你们的,努力修炼,以后天涯路上,除了莫老板和小商,谁也不要信,也不要跟白日依与唐秘书再有瓜葛,就你们,雾山派的人去闯荡。” “公子还说,阿七不理你了。”阿七不给公子遮伞挡雪,将伞扔一旁,抱着双膝闷闷不乐。 张天流却还是自语道:“天涯路上如果遇难,就找石狮子,只要留着命在,终会有获救的一天。我的事,你别在意,命运本身就是无法掌握的,强求不得,真到那时候别意气用事。” 阿七气得一声不吭的走了。 崎缘好奇的看着小七娘,又看向散人,见散人又看向了五巅峰,琥珀眼眸中流露出似懂非懂的样子。 “小七娘应该是喜欢散人的,散人嘛,到底有没有喜欢小七娘呢?” 广陵城。 雾山团联合荣威团,耗时一月,终于把占据广陵城的三十多头大虫歼灭。 这无疑是一场大胜。 这些年的锤炼,不论是雾山团还是荣威团,实力已经强大到令应天修士都汗颜的地步。 荣威团还好,仗着千号人的队伍,力斗十头赤镰取胜,战绩虽高,但别的团要有这种人数与强大的橙装打头阵,多少也能办到。 可雾山团就不一样。 那是无法效仿的。 清一色橙装,纤维内甲,滴血刀。 这些就够了,捕兽枪根本不需要。 因为橙装能飞,不仅增强闪避性,在防御上配合内甲使赤镰一击无法斩断,保命能力大升,也极大提升了星落刀法的威力。 五人一组对付一头大虫,不用什么陷阱,直接上去干就完事了。 也是这些年雾山团修为大幅度提升,这批三代弟子中,已经有十六人到了开觉后期,三人突破到归真,修为最低的也有七觉实力。 由此可见,雾山派已经有了大宗门的风范。 广陵城楼上,老梁走到傅青夏身边道:“有劳傅团长,酬劳说好的对半,劳烦贵团的人自己去……” 老梁刚说到这,便见傅青夏眉头紧锁的望着东面。 老梁以为是大虫增援,吓得赶紧也扭头望去,见到的却不是大虫,而是数以千计的飞禽大军。 第三七一章 干净的走 入夜。 傅心远来到城楼,将一封信交给老姐道“出大事了,盘踞在五巅南脉的大妖龙鱼不是在威慑我等,而是吸纳地脉灵气,五巅峰已经发出消息,召集天下高手除去大妖龙鱼。” 傅青夏接过信,不看一眼道“现在哪来这么多高手,去的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靠的还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人,他们只是想分一杯羹,捡点残羹剩饭回去炼丹炼『药』。” “不”傅心远摇头道“如果这次打起来,五巅南脉将成为决战场,普通修士都将聚集到截海一带,防止海兽登入协助大妖,因此要先埋伏,不论如何,这一次修士都要重创海妖,叫它们未来几百年都不敢登岸。” “掌门如何安排”傅青夏问。 傅心远感觉疑『惑』道“掌门没有安排。” “也就是说,不用我们参战。”傅青夏黛眉紧蹙,有点看不懂。 雾山派守的虽是雾海,可多多少少也要象征『性』的派一批人去,否则这么近也不出山,以后很难混。 “或许安排了师兄师姐们出战。”傅心远说的是一二代弟子。 傅青夏摇头道“师兄师姐们修为虽高,但多数天赋平平被迫终日苦修,不然早被我们三代弟子赶上。缺淬炼的铁成不了好钢,他们去就是白送。” “那我实在看不懂掌门为什么没有安排。” 傅青夏想了想道“大概是师傅她们亲自去吧。” 五巅中脉群雄汇聚,把修士集团兴奋得不行。 终于来了 “果然只有五巅峰才能召集天下群雄啊” “我们的选择是明智的,哪像雾山那帮缩头乌龟,呸” 议事厅中。 五巅掌门位居上首位,目扫各方势力头目,慎重道“如信中所言,几日前我派阵法师在修建阵眼时,于地脉溶洞之中发现大批金背镰甲开凿山石,推断得出,此为引气大阵,取的乃是五巅龙脉之气,我想诸位都清楚后果吧” 真道宗掌门站起来道“本座去看了,如魏掌门所言,大妖龙鱼想变龙啊,此刻不阻止它,不出十年我们都会死在它手里。” 众人闻言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与大妖龙鱼决一死战,只有少数一些人没开口。 别人也就罢了,不是小门小派不敢应声,就是寡言少语之人,唯有代表云罗派的公叔长老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公叔长老,你亲自来,大江口没事吧” 公叔怜阳镇守江海之地多年,海族来多少死多少,名声早已传遍天下,声望也已经盖过了五巅峰,大有当初圣皇之威 只是她与圣皇走的是不同路子,一个要掌控天下,一个重在修行。后者自然让人更容易接受。 公叔怜阳直言问“为何雾海无人来此,莫非没人去请” 众人一听都有些无语。 五巅的魏掌门道“雾海隐士不出雾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雾山派呢。”公叔怜阳问。 “雾山派”许多人听都没听过。 也就南方一带的门派多少有些耳闻,有人笑道“雾山派立派不足百年,根基浅薄,来了也无用。” “原来只是不入流的门派,公叔长老何须挂念,还是谈正事要紧。” “非也。”白霄国师笑眯眯道“雾山派再弱,它终归是雾里散人的门派,他的传闻想必诸位多少都听过。” “雾里散人” 因为雾海有隐士,大家不知什么时候把雾里散人归纳到了隐士行列中。 而隐士是不屑于建立门派的,就默认雾山派与雾里散人无关。 在座的有几位脸『色』都不好看,他们都是符图门旧部,昔日符图门何其强大,说没就没了,导致现在他们这些长老首座只能自立门户,可惜符箓之术外传的太厉害,再也没了昔日辉煌。 这一切,都是拜雾里散人所赐 “张天流没来,这仗打不起。”公叔怜阳丢下一句,起身便走。 “我也是这样觉得。”白霄国师笑眯眯的也起身离去。 议事厅顿时陷入尴尬。 王乞收回看向厅外的目光,对身边杨藻道“你怎么看” “我不是元芳。”杨藻起身也走了。 王乞忙起身跟去继续道“我觉得少了他嘛,的确少了一点保障,但如此多人聚集,又有异人协助,好像多他不多,我看就不用了吧。” 杨藻停下凝视王乞道“有些恩怨还是早解开,留着,只会牵连更多的人。” 王乞摇头道“可是这些年还不够吗他为人你也该了解了,以前因他死的人你能说没问题全是一帮蛀虫啊只是在那个世界普通的办法奈何不了他们我知道,你的立场是不允许这样干的,可我不信你心里不爽,不会偷偷的暗叫一声痛快。” 杨藻蔑视的看着王乞“我不会,你只看到他清了一批蛀虫,我则看到受牵连的无辜家庭,他的办法有多极端你很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罢,更可怕的是他的心肠,他能将被牵连的无辜者视为愚蠢的,该被淘汰的弱者,就因为他们站错队,跟错人,或是没有尽责的蛀虫,就该死” 王乞嗤笑一声道“他不是没有良心,他良心让狗吃了,要不是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会走到这一步他遭受迫害的时候你们又能做什么告诉他,不是你们分内之事,应该找别的部门” 杨藻轻蔑道“别忘了你也是条狗。” 王乞自嘲道“对,但我至少活的像个人。” 杨藻扭头,向外走道“谁挑事我灭谁。” 五巅山中。 小商看向莫老板道“他们要把张老板请来。” “嗯,你回雾山,不要再去平原。” 小商不解的看着莫老板问“为什么雾山有隐士不用帮,平原现阶段有点难守。” 莫老板点支烟道“我不想你也卷进来,你该有自己的人生,去构建一个更大的世界。” 小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你怀疑王洋冲还在为芮总做事吗” “不全职也兼职,一步一坑,就是要将张天流推到风口浪尖上,他越是拒绝,他的重要『性』会越突出,隐士能藏,但他藏不了,雾山派藏不了,他始终要站出来给个交代。” “哦,张老板真可怜。”小商同情道。 “他是报应,我想,他自己也希望干干净净的走” “走” 小商觉得这字含义有点多。 第三七二章 开始的地方 南山。 崎缘连弹三指,却只有一道真气丝击中石块,其余两道一道偏移,一道旋转力度不够,没能打中目标便已溃散。 “散人,为什么锁云手都运用自如了,还打不好螺旋气劲啊。” “天赋不同。” 张天流抬起手,五指微曲,带动手腕与小臂如水蛇般扭动,突然反掌一拍,涯岸边一块石头被整齐的切割成六块。 “一道不通,当趁早换另一道,螺旋气劲不适合你,并非无用,近身弹指偷袭可令对手防不胜防,它日或许能救你一命。” 说话间,张天流用锁云手将切割好的一块石头抓入手中,在崎缘惊讶的目光中,他转动手腕,石块好似被无形的线捆住,在散人手臂周围盘旋,没看清散人动手,石头在盘旋过程中一块变两块,两块变四块。 “真气的运用有无数可能,你既已剑气凝丝又修得锁云手,不妨试试这个,让真气可柔可刚,那么真气丝亦可救人,亦可杀人。” 张天流另一手五指隔空牵引,石块再次一分变成八块,就在崎缘以为散人用八指操控八块石头时,石块再次一分,变成了十六块。 “不要被认知禁锢,一指不一定只能操控一块,它可以是十块,可以是百块,道亦是如此,看得见的未必就是尽头。” 石块再次一分,化为三十二块盘旋追逐,最后被张天流一收,握在手里轻轻一捏,合并成完整石块。 “假的吧还能复原吗”崎缘挠挠鼻子,瞪着大眼睛打量张天流手里的石块。 “对,即使修士也很难违背常理,人心也一样,如这石头,不论切口再平整,合并再完美,碎了就是碎了,即使埋入地下万丈受千万年挤压融合,它也不再是以前的它。” 略低腕,如完整的石头从掌中滑落,刹那化为三十六块先后滚落山崖。 崎缘即使再早熟,短时间也难明白张天流的话。 他练累了,就坐到张天流身边,把小腿搭在崖壁下晃荡着,摸着脑袋道“散人,我好像长不高了,今年才长了一寸,娘说是我太调皮了不肯吃东西才这样的,可我总感觉不是。” 张天流笑道“什么时候,你有了剑灵就会长高了,慢是慢了点,没关系,这期间,搞不好人家还会送你一个行走江湖的称号,叫什么雾山仙童。” 崎缘咯咯笑道“那以后雾山九仙就是十仙咯。” 张天流摇头笑道“不,还是九仙,我很快要走了。” “散人要去哪能不能不去啊”崎缘不舍的问。 张天流将望向天涯的目光收回来,瞥向西方,琥珀眸子中冷意一闪,淡淡笑道“怕是不能。” 崎缘跟着望去,这一次不用调动真气开灵眼,便能看到西边天空有许多小黑点在靠近。 很快,乌泱泱飞禽队伍如遮天蔽日的乌云,出现在南山顶前。 目睹此景,崎缘有些惊惧。 “回去吧,告诉你几个娘,我去五巅灭妖。” 张天流起身,摸了摸崎缘的大脑瓜子,崎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他觉得散人说的没错,他要快点回去把这事告诉娘。 目送崎缘驾驭剑气飞入雾中后,张天流收回目光,冰冷的眼眸扫视飞禽上的修士道“小孩的玩具也不放过” 崎缘这一手,的确引得不少修士心生贪念。 财不露白,莫说孩子,就是大人都有可能被绑架。 何况在这个世道,修炼资源困乏的地方,多少修士一生都未必能见飞剑一眼,却看到一个屁大的孩子驾驭飞剑之气,做梦都想夺啊 “散人说笑了,我们怎敢有这心思。”魏掌门笑道。 “你倒是实话,飞剑虽少,五巅峰不少,至于别的修士如何想,管你屁事,别一开口就你们,你代替不了任何人。” 尴尬 修士们脸色都不好看。 片片鸳鸯羽从袖中飘出,落在悬崖边凝聚成一柄飞剑,张天流一步踏了上去,御剑飞起。 “走吧,莫非真想跟我过过招。” “你知道我们找你是何目的”魏掌门略微惊讶。 张天流故作惊讶道“除了灭妖,难道还请我吃饭” 众人没想到这么简单。 为了此行,他们打听了雾里散人许多消息,还准备了许多说词,结果没一样用得上,人家丝毫没有不给面子,当然,刚才的不算 “区区归真后期,异能又是什么鬼千里眼,嚣张什么”眼见张天流率先西去,一名应天修士低声鄙夷道。 “你要能灭符图门,你也能嚣张。”另一名应天冷声道。 此行修士并非所有人都不认识张天流,这位反驳的应天修士就跟张天流接触过,便是在南山不远处,东脉流民逃向雾海时,他可是知道,不仅张天流,连他身边的剑侍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且看他如何杀妖再说。”说话的乃是昔日符图门长老。 “唉,说不定公叔长老是想用他的异能观测战局呢,怎么说也是来协助大家的,如今一致对外,你们就少说一句吧。” 这帮人,要相熟有相熟,要仇家有仇家,有鄙夷者,也有和事佬,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撩拨人心灵。 与其让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半相劝半威胁的吐沫横飞,张天流不如趁早应下。 一路向西飞行了一百多里,张天流突然停在前方。 魏掌门赶过去问“怎么了散人” “不去了,就在这里打。”张天流俯瞰下方,感慨又道“这地方,是我最初来的地方,异世豪杰成群起,血洒长堤望江红。三百多人如今仅剩七十三人,这些人命换来的是秀丰的灭亡,圣皇的死,朝圣的动荡,白霄的崛起,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生命黯然逝去,有绝望,亦有希望” 谁管张天流感慨啊,此地距离五巅峰还有两三百里,这里开打,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你在这里开骂,大妖龙鱼也得听得到才行。 莫非你不是千里眼,是千里传音 然而这小子居然还无比自信的凝聚真气在左臂,嘴里又碎碎念道“不知昔日染红野花的女孩是否安好,曦山散去的魂魄能否重聚,远走他乡的友人可寻到了新港湾,还有拈花指的女子终究还是笨一点的好望她另有良伴相互照应。望来生还有人能静静陪我看天涯。” 就在不少修士听的犯恶心时,张天流弹指间,气浪炸起,一股强有力的音爆震得附近飞禽摇曳不止,险些坠落。 修士不是惊慌失措的稳住飞禽,便是呆呆的感知从张天流左臂迸发的真气由强转弱,很快便再难察觉。 然而不久之后,五巅南脉一声愤怒的咆哮震彻九霄,百里天空云雾溃散,似有一头沉睡的怒龙被惊醒了 第三七三章 引战 “你干了什么”魏掌门惊恐道。 “没什么,只是让我的真气混入地脉灵气中让他吸了。” 张天流说的轻松,落在别人耳里却是惊涛骇浪。 肯定不是单纯的真气让大妖龙鱼吸收,必是运转成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妖龙鱼没有察觉直接吸入体内,仅凭他愤怒的咆哮中,众人听出他遭到了侮辱 没错,肯定是侮辱 莫说归真,即使给张天流应天修为,这点真气绝对伤害不到大妖龙鱼,所以众人觉得他的真气,好比在大妖龙鱼品尝一碗鲜汤时,飞入了一只苍蝇,一时不觉给喝了下去,觉得卡了喉咙轻轻咳回口腔,或许还下意识的咀嚼几下当做汤中佐料,直到察觉味道不对吐在手里一看 “疯了” “这人真是疯了” “不好,快逃” 摄人的威压宛如天塌压迫下来,所有人心头巨震。 奈何飞禽根本不听修士吩咐,纷纷扑向地面,躲在山中如瑟瑟发抖的鹌鹑。 修士们顾不上飞禽,慌不择路的一哄而散。 谁能想到张天流真办到了,说在这打就在这打,此时修士们后悔的肠子都黑了。 直到现在大家只是聚众,并没有制定战术,还不是因为公叔怜阳和白霄国师这些人非要他们请雾里散人出山。 人是请来了,可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什么准备都没有,谁守截海,谁挡海虫,谁灭海兽,谁杀龙鱼,一点安排和计划都没有讨论清楚,怎么打拿头撞 可你头再铁,你能铁的过五境大妖龙鱼 龙鱼未到,乌云压顶,肉眼可见的狂躁暴雨碾压而来,困龙西脉转眼已是暗无天日,落雨轰隆。 这边修士刚散,五巅中脉的修士倾巢而出,皆难以置信的望着滚滚黑云向困龙西脉飞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一声怒啸,出来就见到这等场面。 “你以为,他会顺着你的安排走向末路别忘了你是跟谁学的。”王乞斜瞥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一声不吭,倒是边上白霄国师慢悠悠道“你们不是有句话,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会破局,公叔长老就不会变局吗” “怎么没把你给推死。”王乞讽刺。 白霄国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让人很难捉『摸』,熟悉的他的人也觉得他似乎变了『性』,往日可是一丝不苟的,迈入玉境就这么值得高兴吗不过换他们,能进入玉境恐怕未来几十年都是笑呵呵的 玉境就代表能去天涯的资格,虽然千年天涯行已过,但组个小规模的团队去闯『荡』总比在这里老死强,为何不笑不仅要笑,还要大笑。 王乞对杨藻道“战场转移变数很多,整条南海岸线都有可能遭受攻击,必须从截海反攻,把所有海兽『逼』到截海。” 杨藻刚点头,白霄国师道“我看不用吧,这样打对我们不利,既然大妖龙鱼是被雾里散人引去的,就让他杀了雾里散人,我们再重新布局,现在出手伤亡无法估计。” “国师说得对,眼下不能因为一个人冒然出战,影响大局。” 转眼,八成修士都赞同白霄国师的建议。 王乞看出来了,张天流不是破局,而是自己钻进死胡同 出人预料的,公叔怜阳反对道“立刻准备作战,牵制所有支援大妖龙鱼的海妖,并将海兽引入截海作战。” 什么意思 众人都有点懵。 他们不是没听出来了,意思是雾里散人有能力干掉大妖龙鱼,大家要围绕他作战,但可能吗 雾里散人是异人,异能还是千里眼,实力靠的是修炼,目前不可能拥有五境实力怎么敌得过大妖龙鱼 不论修士怎么想,王乞已经和杨藻离开了。 怎么守,怎么打,不用在这里讨论,在场的异人都跟老许建立链接,由老许传话告诉他们局面的变化,打的就是见招拆招。 张天流既然有自信,大家就围绕他作战,如果海妖增援慢,他们还能协助张天流拿下大妖龙鱼。 多数修士觉得鲁莽,非要弄个明白才出手。 莫说他们,王乞都看不懂,路上跟杨藻讨论。 “公叔怜阳应该得知小莫去帮他了。” 王乞闻言点头道“如果有莫老板在不是没有胜算,他这人在正事上不喜欢扯犊子,这手看似来的突然,实则也是希望把事情早点办完,只有在绝对的自信下,贱人才敢这样玩。不然光是一个作战会议,就这帮人不知要开到猴年马月,咱们耗不起,东海北海现阶段虽没发生大事,可我们人不在,一旦打起来短时间很难会去增援,必须速战速决。” 杨藻来到五巅中脉山门前,一道白影闪电般的出现,待停在杨藻面前后才显『露』出一头威风凛凛的大狗,正是阿黄。 不过如今的阿黄已经不黄了,通体『毛』发雪白,浑身透着一股雄浑的妖力,体型也从牛马变成大象般威猛。 杨藻跃上狗背道“老许嗯,局势了解吗好,龙鱼我解决不了,南海登入的八爪妖交给我。” 杨藻离开的同时,王乞才召集好二十名应天修士,追上杨藻。 这次他带来的只有这些人,毕竟北海还需要守,否则光靠一个汤靖承,即使海妖杀不死他,人家也能绕道给人族势力带来灭顶之灾,最好留下几名异人和修为高的应天协助他。 东海也同样如此,阴如南、岳鸿彦、白日依、唐秘书、胖子和小弟等人根本离不开东海,否则妖族转瞬间就能把苍鸣峰吃了,同时占领大江流域,即便这里胜了,战略上他们却输了。 困龙西脉乌云压顶,滚滚雷声之中,时不时闪现一片金鳞。 “小小二境,也敢挑衅我” 一道雷光从乌云中劈下,却被张天流轻描淡写的一躲,使雷光劈中身旁的石土,焦黑一片。 “好快” “嗯,就像是知道对方降雷劈他似的” 来不及远遁的修士见此一幕,纷纷『露』出诧异表情。 “死” 怒威声传出瞬间又有雷光降下,却在中途雷光爆闪,无数电流从密集的雨点中穿梭,编织成一张笼罩方圆数里的大电网,以张天流为中心开始凝缩,所过之处,草木粉碎,石土翻飞。 “不好” 修士们这才知道这里是多么危险的地带,就不该跟张天流只保持几里距离,而是能跑多远是多远,还观什么战啊,这是他们能看的战斗吗 身在电网中的修士拼了命的催动真气护住全身,即使如此,当电网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时,噼噼啪啪一阵电击过后,有不少人被劈得周身焦黑,好在并不致命。 可这仅仅是边缘啊,电网还很薄弱,若是等所有电网集中起来,身在中央的雾里散人必被劈成飞灰。 “这小子就是找死,我可不能陪他送死。” 魏掌门与众人心里如此想着,再次转身往乌云外围冲去。 可没冲出多久,他们的身体就僵住了。 猛然回头,电网已经消失,雾里散人竟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云白的雾山袍上一点焦黑的迹象也没有。 “怎么可能” 第三七四章 跨越三境之战 “怎么可能” 怒雷般的询问并非出至修士之口,而是乌云之中。 魏掌门等人也愣了,不在电网范围里的人,如果不是张天流附近上百头瑟瑟发抖的飞禽被劈成了焦炭,他们还以为之前的电网是幻觉。 便在众人搞不懂刚才究竟发生什么时,张天流开口了“你的雨暗含妖力,能传导电力还使其力量不流失,的确厉害,如果要问问题出在哪,单纯来说就是妖法构思之初本身就存在巨大漏洞,至少要天妖才能完美施展,你不行,我只要冻结几滴雨,你的电网就破了。” 说来轻巧,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此密集的雨中,你怎么知道电力会从哪滴雨传导 还几滴,就是把方圆十丈雨滴冻结,强大的雷电之力照样能隔空劈中目标。 但他们认为的是自然雷电,这是妖法,也正因为是大妖龙鱼『操』控,电网暗含符文之道,是通过交流点引力蓄力散力,不断反复,才照成大范围的电网,恰恰,作为交流点的雨滴必须要蕴含妖力构建的符文,以此引雷电与释放雷电,才能使电网受他掌控,而张天流冻结的就是这种雨滴。 看似规模宏大,威力无匹的妖法,其实跟屶海领主的妖法一样漏洞百出,当然能轻易破解之人,仅限于张天流。 王乞小弟也具备类似能力,只要他的阅历中有类似术法,就能瞬间分析妖法弱点,但很可惜他修为不及,手段也没张天流多,即使分析出来也很难在瞬间精准的打中目标,而告诉别人,在说话的过程中或许就被劈死了。 “你是雾海南山的异人”大妖龙鱼似乎知道张天流,他不再神龙见首不见尾,化为人形从乌云中缓缓降下。 “情报收集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不屑于了解我。”张天流笑道。 “不想了解难,总有人在耳边唠叨,小心这位,防那位,在我看来都是无用之举,今日便让你们知道,境界的差距有多可怕。” 伴随大妖龙鱼的身影缓缓降下,大地似乎在震颤。 这是错觉,是受到大妖龙鱼的威慑,在他磅礴的妖力中,修士很难保持冷静,总觉得天摇地动,其实只是大脑在颤抖。 是对强者的恐惧,兔子面对雄狮,老鼠遇到猫,如果装死能奏效,毫不怀疑,魏掌门他们会齐刷刷的躺在地上。 “修为高就是任『性』,所有雨滴居然都蕴含一丝妖力,身在雨中,不论我用什么潜行术,如何伪装,闪避,你都能顷刻知晓,但这顷刻也有层次之分,咱们就比比谁的反应快。” 再次被识破,大妖龙鱼没有吃惊,他正是将妖力融入雨滴中,落在人身上才能给对方带来天塌般的恐惧。 张天流没有被吓到,这也并不出奇,换做是普通人被淋到也一样,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了解到这种强大妖力有多恐怖。 认知才会使人畏惧,未知,只会当普通的雨。 除非每一滴雨都暗含妖法,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大妖龙鱼办不到,否则他的电网不存在漏洞,不过小范围所有雨滴他能随意『操』控 就在他声音落下瞬间,张天流四周雨滴宛如利剑般刺向他。 张天流也在瞬息拔刀出鞘,刀锋所过之处雨剑瞬间冻结再由刀刃斩碎。 大片的冰晶在张天流周身爆发开来,他也好像成了三头六臂,甩刀,劈刀,时而绽放刀花,使刀如在手中跳舞,时而简单粗暴,一劈,一挑,一斩,转身一刺,一招一式都留下一抹实质般的残影,没等残影散去,新的残影又出现,姿势一模一样,连滴血刀的每一击都没有偏差,标准到了极致 一把刀,被张天流舞的密不透风,数以万计的雨剑竟伤不得他一寸。 这种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把魏掌门等人看傻了。 如果每一招不是经过千锤百炼是不可能有这种效果,一招如此,一套连招下来的困难度将是几十倍,几百倍的增长。 雾里散人是一来就躲在雾山练了几十年的刀法吗还是在九州就把刀法练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可即使是练剑千年者,也不敢说做到身体的绝对控制,这是所有剑修,也是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之一,属于迈入神通领域。 大妖龙鱼眉头皱起。 他显然再次受到了侮辱。 自己引以为豪的妖法,在张天流面前宛如稻草般任他收割。 张天流明显是被迫防御,有没有还手之力都不知道,但他防得越久,进攻一方的大妖龙鱼就要受到越多的羞辱。 这是变相的挑衅 一个五境,一个二境,整整三个大境界的跨越,看起来居然打得有来有回,从古至今就没有那位大妖受过如此待遇。 他有幸尝到了,这滋味真是比吃了苍蝇更难受。 只问雷声一响,大妖龙鱼消失在电光之中。 顷刻间,魏掌门等人反应过来时,电光已经从雾里散人身上洞穿而过。 “完了” 他们都反应不过来,何况是只有二境的雾里散人。 大妖龙鱼的速度太快,那是真正的雷遁之术。 可是让所有人预料不到的是,被洞穿的雾里散人消失了,在这道残影身旁,他的本体拖着一把断刀与雷电之力交叉而过。 不仅刀已断,飘『荡』的雾山袍也破碎近半,便在众人以为他身受重伤时,他却轻描淡写的转身,看着断刀上的一抹血迹道“有够硬的。” “找死” 霹雳声中,电光折返。 魏掌门此刻才看出来,刚才的交锋居然是雾里散人占了上风 虽然刀断了,衣服也被雷光劈碎近半,但他无伤而从两者反应看出,倒是大妖龙鱼似乎受了一点小伤 “可惜兵器” 魏掌门他们心里刚刚蹦出雾里散人的兵器太差,便见这小子变戏法的又变出一柄刀。 电光再度从张天流身上洞穿而过,同样的一幕浮现,被穿透的依然是张天流的残影,真身再次与电光交错后,滴血刀又断了一把。 “什么鬼鳞片,硬成这样。”张天流说话间,好似知道背后电光快速袭来,先一步翻身而起,等电光从下方穿过又折返而回时,张天流身影在半空中似乎被什么力量往后拉了拉,留下了一道残影,本体则被无形力量牵引退后。 这次分裂出的残影魏掌门他们总算看清楚了,可却担忧了起来,因为残影与雾里散人保持在一条线上,电光洞穿残影后不用一秒就能将他也洞穿 然而电光即将撞到残影上时,这残影居然动了 “我靠” 修士们齐齐爆了一句粗口 他们以为他们对了,结果还是错了,那倒退飞去的才是残影,留在原地的残影居然是本体 千钧一发之际,张天流本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让电光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穿了过去,并且,当电光中一只利爪伸出来要撕破他丹田时,他腹部皮肤竟有预感般缩了起来,压缩程度似乎已经贴到了背部,让利爪只能刮断他几根汗『毛』 躲过利爪的一瞬间,剑灵加持的极品滴血刀同时出现并刺入电光之中。 双方一错而过,这一次刀身没断,并带出大片妖血飞溅在瓢泼大雨中。 第三七五章 跨越三境之战续 此时“我靠”声才从魏掌门等人口中爆出,也不知他们跟哪位异人学的。 但这结果的震惊远超他们爆粗时的震撼。 他们只是感觉雾里散人胆大包天,用真身去硬撼大妖龙鱼的雷遁,谁能想到他竟从那种绝境中挣脱了出来,眼力好的甚至看到有一只电光雷爪切中了雾里散人的腹部,然而结果只是衣服破了,令人难以置信,从他的角度不论怎么看,都应该是雾里散人腹部被撕裂,丹田气海蒸发了才是。 他究竟是怎么躲的 难道只是缩腹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太不可思议,对身体的控制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才能把肠胃内脏转移只留一层皮肉 的确有很多功法能办到,武徒就能掌握,但在瞬息间办到绝无仅有。 看到电光溃散,化为人形的大妖龙鱼,从腋下到胯部,一条长长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水,魏掌门等人入在梦中。 五境大妖,竟受如此重伤,对手还只是一个二境小子,虽是异人,但异能是什么鬼千里眼,在现阶段战斗没有帮助才是,莫非情报有误可也没见过使用什么攻击异能啊。 从交战到现在,雾里散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对方出招,我躲,躲不了我防,能反击我反击,仅此而已。如果不是熟练的运用流影步,真是一点花俏也没有,实打实的靠实力占了上风。 但这特么是二境能办到的么 他们都反应不过来,凭什么雾里散人能反应过来 “我观察了你五年。”张天流转身,甩掉刀伤的血,面向大妖龙鱼又道“虽然你一动不动,但你所有的弱点我都很清楚,雷遁的确快,但正因为快缺乏灵活,你只能穿来穿去的,就像我以前养的一条龙鱼,喂食的时候,扑过去咬一口没中,盘旋一下又扑过去一口还是没中,反反复复,就像碰运气,特别是喂活物,一只老鼠都能把它戏弄半天,扑啊扑啊的,你说着是不是天性使然当然养它也是享受捕食过程,它要不蠢,慢慢靠近到食物面前张口就解决了还有什么看头” 大妖龙鱼脸色狰狞。 其实他化为人形的样子很帅,还带了点阴柔之美,简直就是妥妥的小鲜肉,可惜现在狰狞得不成人样。 魏掌门则暗暗皱眉,雾里散人这番话什么意思,让大妖龙鱼跟他近战 如果近战,以大妖龙鱼五境实力雾里散人肯定斗不过。 但他为什么要说 莫非这厮是故意的,把这个弱点暴露出来,让大妖龙鱼觉得是个圈套而舍弃近战 魏掌门等人都觉得很有可能。 大妖龙鱼明显在速度上敌不过雾里散人了,他再快,雾里散人都能躲开,那可怕如预知能力的极限闪避,换谁遇到都会头疼,而克制这种能力的办法就是大范围的术法或者是近身肉搏。 术法先前就被破解,大妖龙鱼不会再用妖法受辱,那么唯有近战。 可雾里散人这话说出来,感觉上就是个圈套 “贼太贼啊”修士们暗暗拍手称快,他们似乎忘了之前有多远逃多远的想法,通过刚才的交手,他们觉得有戏 “难怪要请雾里散人出山,没他恐怕真不行这小子杠杠的实力异人啊” 魏掌门说到这,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眺望远方后脸色一变,惊道“不好,有妖来了” 其余修士也察觉了。 大妖龙鱼亲自出手,本以为是瞬间解决的战斗,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其余小妖都赶来协助。 怎么办 如果让小妖加入战圈,雾里散人肯定不敌,而让他们去阻挡,一时半会可以,时间一长铁定死光。 当然是他们死,对方可是妖,他们只是应天,差了一个境界。 他们却不去想雾里散人和大妖龙鱼差了三个境界,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何况这里是陆地,海妖受限,他们真正拼命是可以打平手的,何况来的小妖不多。 但修士惜命这点臭毛病谁也改不了,除非有个玉境在身后说“退一步者,死”他们才会去拼命。 现在拼显然没有价值。 大妖龙鱼虽然受伤却不足以致命,雾里散人实力虽强,但明显没有什么进攻手段,从头到尾都是反守反击,指望他主动进攻怕是难,那么大妖龙鱼短时间就是无法解决的,不如现在撤退回去从长计议。 张天流显然没有退缩的意思,看着大妖龙鱼流血不止的侧面伤口道“需要ok绷不” 大妖龙鱼脸色一沉,陡然间化为本体,千丈之躯在乌云中若隐若现,而张天流给它造出的伤势,看起来微不足道。 “看来不用了。”张天流很遗憾。 但他心里却在疑惑,究竟怎样的攻击能让妖在人形态受的伤,扩大到本体上 这不是假想,天河书屋就记载过,妖在人形态受的伤,其实是投射到本体上的,如张天流刚才的攻击,若给大妖龙鱼带来真实伤害,那么现在的伤口至少有几百丈,属于致命伤,而非是千丈之躯上的短短一丈。 妖的化形术不多,有能将妖体藏入如芥子空间的法宝中,以假体示人,那么即使将他假体轰成渣,只要身上的芥子法宝不碎,他的本体就能出现。 这是少数,很少妖会炼宝。 更多的是将庞大的体积缩小成人形的,用得最多的是陆地上的妖,如豺狼虎豹等,因为本体并不大可以直接变化人形,也不会受陆地引力束缚,这也是最基础的化形术,因为人体亦是本体,所受的伤是一模一样的。 大妖龙鱼明显不是前者,否则无伤才对。 那么只能是后者,他似乎在受到伤害时,把受伤的一部分身体变成本体 因为张天流给大妖龙鱼人形态造成的伤势只有三尺左右,到了本体上却多出七尺,应该是在刀刺入他身体刹那,他将右边身子变成了本体上的一块皮肉。 看似切出身体三分之一的致命伤,实则仅仅千分之一。 这种半人半妖体的转换手段,比当日被张天流杀的虫妖更强。 虫妖被斩的腿真的断了,而落在大妖龙鱼身上,砍掉他一条腿或许只是割下他一块鳞片,将他腰斩,落下的或许只是短短一点尾巴 “五境就能把妖体与人体的转换发挥都这种地步,你小子不简单啊。”张天流朝天讽刺一句。 “死” 突然,厚厚云层滚滚落下,左右翻滚的乌云中间,一条金色鱼尾显露而出,宛如一面大山向张天流碾压而来。 如此遮天巨尾降下,以张天流的速度,前后左右都来不及逃出去。 众修士瞪大眼睛,眼看雾里散人要被拍成肉泥,却见他周身无数冰枪刺出,转眼形成一片枪林逆空而上。 “不行挡不住”魏掌门急的大叫 可声音还未传过去,寒冰枪林已经节节爆碎,雾里散人淹没在冰晶中,下一刻,他所在的山峰在大妖龙鱼巨尾拍压下,整整矮了一大截,四面山壁从凸起到爆裂只在一瞬间,无数巨石在翻滚,草木溅射四方,整片困龙西脉都在这一击下震动。 第三七六章 跨越三境之战再续 便在魏掌门等人认为雾里散人铁定挂了时,崩碎的山石中一道白影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在石缝间穿梭。 所有人懵逼。 他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原因很简单,张天流用了土遁符。 大妖龙鱼也反应过来,巨尾再次落下。 来不及逃出山缝中的张天流这次面临的不再是灭顶一击,而是连击! 山峰如钉,巨尾如挥舞的战锤,一次次拍下,山峰一矮再矮,山石崩裂爆碎,滚落的巨石掀起了大片尘土,再磅礴的大雨都难以在短时间清理干净。 可裂开的山石狭缝间,依然有一道白影在闪烁,他横踏山石身形翻飞,时而挥刀斩出刀芒,扫清飞来的石块,灵活的宛如在深林跳动的猴子,令树下的猛兽无可奈何。 乌云之中突然传出滚滚雷声,一道雷光冲天而降,轰入山石之中,爆发出刺目金芒,观战修士无比紧闭眼睛或抬袖遮眼,就连远方赶来的小妖与修士们也都匆忙闭目。 金芒绽放刹那,一声惊天巨响传出,本已经岌岌可危的山峰中央在这声爆炸中被彻底抹去,只留下一个直径百丈巨坑。 那被震飞的山石远飞数里之外,一些刚被金芒刺眼的修士来不及反应,就被大片的飞石砸中,痛呼着在滚石群中拼命运起真气护体。 修士们万分惊恐,龙鱼怒了,这才是五境大妖的真正实力,顷刻间将一座山峰化为尘埃! 待烟消尘散,巨坑中已被暴雨浇灌出半丈深的水。 可即使这样,那站在巨坑边缘的人影还是让魏掌门等人惊得头皮发麻。 “很可惜啊,准头差了点,稍微偏右三丈我不就完了吗。不过说起来,你到底怕什么?虽然拿尾巴来抽我也算肉身近战,但说到底还是不敢用人形跟我一战,您可是五境大妖啊,风度呢?气概呢……” “闭嘴!” 咆哮将压顶的乌云震散大片,大妖龙鱼硕大的头颅探了出来,巨大双眸冷冷盯着张天流,一张口,一道雷光宛若激光横扫而去,所过之处残木碎石全部化为飞灰。 张天流四翼展开往左一闪,雷光紧随而至,显然不将他轰杀誓不罢休。 粗大的雷光与张天流越来越近,而看到他逃来的方向,魏掌门气得想骂娘! “该死的,你就不能往别的地方跑?”魏掌门大骂一声,全力展开身法在山野间纵跃起来。 “也对!” 张天流似乎很同情魏掌门,方向一变,另一边目睹此景的修士气得直接骂娘:“你娘的,魏掌门修为精深还传承五巅绝学拥有诸多法宝利器对上玉境也有一战之力你该跟着他……” 在连珠炮般的吐槽中,这边几名修士可没闲着,刹那一哄而散,一个跑得比一个快,居然不弱于张天流分毫! 可见在速度上,归真与应天还是有差距的,虽然张天流拥有鸳鸯刃,但人家也有保命的逃跑招数啊。 别看远隔数里,张天流的四翼速度可不慢,大妖龙鱼的雷光吐息跟快! 奈何如此强大的力量并不好掌控,直线速度快,但拐个弯速度锐减,始终没能追上灵活的张天流。 但张天流也很难甩开雷光,他躲进山石里,山石刹那崩碎,躲进山林,山林也刹那化为灰烬。 张天流却不急不躁,左躲右闪,可把观战的所有修士吓了一个遍。 “八、七、六……” 张天流内心平静的开始倒计时,当到一的时候,他左手朝上连弹三下,身影同时逆空而上,同一瞬间,大妖龙鱼的雷光吐息正好喷光,面对拖出一道彩虹扑来的张天流他明显愣住了,强大的灵觉竟让他感到一股死亡的威胁! 威胁肯定来至张天流,可两者距离还有几十丈,为何威胁却似近在眼前? 突然,大妖龙鱼的气感察觉三道微不可查的真气,似乎距离他张开的嘴仅有半尺! 闭嘴扭头来不及,吐息更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大妖龙鱼选择了化形! 当他头颅缩小的时候,三道真气丝先后打在他嘴唇与鼻头上,顾不上轻微的刺痛,刚刚显化的手臂破开云层,宛如龙爪探出拍向张天流。 张天流身影突然提速,却是没有攻向大妖龙鱼头部,而是如横向的流星坠朝着拍来的龙爪一刀刺去,刹那间,极品滴血刀穿透龙爪,一股奇特的寒冰真气不仅顺着刀刃没入龙爪中,让其无法握爪,还覆盖在龙爪上,使其携带的刚猛力道与张天流双腿碰撞后,竟没有把他拍飞,而是将他黏住了! 感觉似一手拍粘稠的油烟,粘了一手不说,还被烟油中的钉子扎入掌心。 随着大妖龙鱼的手掌不断缩小,他的体内也在变小,这个过程他居然无法运转妖力震飞张天流。 借此机会,张天流拖着刀沿着大妖龙鱼的手臂冲了上去,一路划破他的皮肉,他覆盖在手背上的鳞片的确比铁更坚硬,但手背内侧的鳞片好似鱼腹般薄弱,根本无法抵挡极品滴血刀的锋利。 在大妖龙鱼变化成百丈的半妖体巨人时,张天流已经拖着刀出现在他肩头! 直到此刻大妖龙鱼才终于能运转妖力,扭头朝肩上渺小的蝼蚁一喷,雷光迸射,刹那淹没了张天流。 然而依旧是残影! 张天流本体瞬间绕到他腋下,挥刀一斩,如实质的刀芒刹那没入大妖龙鱼脆弱的腋下皮肤。 “噗!” 血水如洪泉喷涌,景象美如天女散花,却又血腥到了极致,把魏掌门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已然忘记了呼吸。 可这一切并未结束,一刀废掉大妖龙鱼腋下筋脉后,在他整条右臂无力垂下瞬间,张天流一脚踏在垂落的右臂上,借力再使出一招横向流星坠,这一次刀是精准无误的刺在大妖龙鱼的侧肋旧伤上! 正是先前被张天流划破口的地方。 知道中计的大妖龙鱼才刚刚来得及收了雷光吐息,滴血刀爆发的真气已经化为百尺刀芒直穿心肺,随张天流甩臂抽刀,百尺刀芒横切而出,破开了大妖龙鱼的胸膛,血水宛如洪水决堤,奔腾壮丽。 “啊!” 大妖龙鱼一口血水伴随怒吼喷出,妖力如冲破封印的上古凶手,震飞张天流的同时,激发得乌云中雷鸣电闪,大片的雷光如雨而降,淹没了方圆十里,肉眼所见雷电入林,一根根电流如顶住云层的神柱,引得大地在颤栗,魏掌门等人狼狈而逃,远方赶来的小妖与修士同时驻足,不敢再靠近一步。 无数雷电中,却见一人在电柱中翱翔,手中黑刀引下数道电击,当黑刀缠满电流,一刀挥出,以电流对抗电击,由始至终都没让电击落在他身上。 四翼展开,全速飞行,很快张天流就脱离了雷电区域,很巧合的飞向了魏掌门与几名修士。 “你不要过来啊!” 魏掌门几个吓得脸色都白了。 “别怕,就出来喘喘气。”张天流很快落在他们身边,掏出一粒丹药服下。 魏掌门才发现降下万道电光的雷云没有跟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凑近张天流佩服道:“散人厉害啊,大妖龙鱼都险些让你给杀了!” 他们是由衷的佩服。 再次感慨公叔长老说的没错,少了这厮真不行,二境修为居然能压着大妖龙鱼打,太强了! “还早。”张天流点支烟,望着雷云道:“我本想趁他在化形过程中宰了他,但没想到即使在那种状态下,他的化形术居然还能转移内脏,没能真正穿了他的心肺,可惜了。” 第三七七章 跨越三境之战再再续 “的确可惜!” 魏掌门几人暗叹。 魏掌门问:“散人,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取胜?” 张天流吐出一个烟圈道:“我赢不了,他不会再给我机会,要想赢还得靠你们。” 张天流是实话实说,他的确没办法。 大妖龙鱼之所以接连受挫,是因为他不了解张天流,又被张天流言语激怒,有点缺乏理智。 但刚才险些丧命的交锋中,大妖龙鱼明显冷静了!否则他会不顾一切的追上来,而非藏在乌云中排毒止血。 他跟大妖龙鱼的战斗,最切确的比喻是猴子与猛虎。 灵活的猴子是能戏耍老虎,但只要扑中一次,呵呵…… 虽然他是有刀的猴子,但大妖龙鱼很快就是长出翅膀的猛虎! “靠我们?我们上去也是送死啊。”魏掌门连连摇头,身边修士也是一百个不愿意。 “别怕,没让你们上,帮我拦住赶来的小妖。” “可这也…” 还想拒绝,但魏掌门看到雾里散人琥珀眸子里的疲惫神色后,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雾里散人是鲁莽,但他却能把大妖龙鱼独自引来,并重创大妖,已经把优势铺开了,他既然如此说,自己若再退缩干脆回家等死算了,还抗什么妖? “好!散人放心,我等绝不会让小妖妨碍你!” 见乌云滚滚而来,张天流把烟头一扔,左手鸳鸯剑,右手滴血刀,面对乌云中飞射而来的密集水箭,他扑了上去,刀剑在身前狂舞,将迎面飞来的水箭劈成冰渣。 魏掌门立刻绕路去阻挡增援的小妖。 也多亏了刚才的雷霆雨,这些小妖也不敢靠近。 然而大妖龙鱼不想让他们阻断增援,乌云中降下大片的水箭阻挡魏掌门等人的去路。 “怎嘛,连单挑都不敢了吗。”嘲弄的话从张天流口中传出,但声音里却含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会让你知道挑衅我的后果。”大妖龙鱼充满威严的声音震颤八方。 “挑衅什么的,从我手里死里逃生的你,有资格这样说?吆……又玩花的!” 张天流调侃间,八道粗大的水柱从乌云中降下,却是没有冲向张天流,而是将他包围在八柱中间,只见乌云之中雷光一闪,八道水柱金光大放,当传导到张天流附近时,八根水柱间爆发无数电弧形成三环电圈。 电环凝缩速度极快,一眨眼一环套住张天流脖子,一环套住他身子,一环套住他大腿,再一聚缩,瞬间将张天流切割成三段。 大妖龙鱼没有因得手而高兴,反而冷漠道:“你的残影,我已经看破。” “雕虫小技,见笑了。” 被切割成三段的张天流消失不见,另一个他则出现在下方,挥刀劈入水柱,使其冻结崩碎后,他飞出八柱中。 然而迎接他的又是一道道水柱,伴随着密集的电网将他所能逃的路线全部封锁。 “接下来就是雷光吐息了,唉,要把你抓到地球拍电影,不知能省多少特效钱。” 张天流声音刚落,一道十丈粗的雷光破云而出,正是朝张天流头顶劈来。 身在水柱电网中他无路可逃,破开水柱逃出去的时间根本没有雷光快,他认命了,收刀回鞘放弃抵抗,携他飞行的鸳鸯剑也化为片片羽毛钻入袖中,他就这般往下方落去。 眼看雷光即将将他淹没,他坠落的下方突然开启一扇空间门,下一刻,乌云边缘的山岗中另一个空间门里闪出一道人影,脚跟一点地便避过了空间门正面,刹那,空间门中喷涌出一道雷光,把对面的山峰轰出一个大窟窿。 不过很快空间门就被强行关闭。 “啪”的一声,开启火机盖点了支烟,又“啪”的一声甩手收起火机,张天流吐出一口烟,冲边上的眼镜男道:“谢啦。” “张总客气了。”眼镜男扶扶眼镜。 张天流嗤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多管闲事来着,但我这人素质高,虽然你坏了我的好事,但出发点是好的,我理解。” 眼镜无语。 便在这时,密集的水箭扑来,眼镜立刻开启一扇门,袭向他们的水箭全部进入门中,而在上空,一扇面朝乌云开启的空间门喷涌出大片水箭,扑入云中,惹来大妖龙鱼的一声冷哼。 “行啊,越来越熟练了,加把劲,让我抽完这口烟。”张天流赞许一句,蹲下来一口一口的抽烟。 局势却不随张天流心愿,当乌云遮盖他们,很快就有八道水柱从他们头顶降下。 “不好!” 眼镜立刻给自己开了一扇门,逃了进去。 张天流叹了一声,一倒头,很是疲惫的就地一滚,滚进了门里。 他是真没有多少力气了。 虽然时间不长,从交手开始到现在仅仅五分钟,但强度大,稍有不慎他就会被秒杀,全程神经紧绷,消耗极大。 比跟虫妖斗法时累了不知多少倍,那还是五年前,五年来他修为进步神速,已经迈入了归真后期,否则他最多能坚持两分钟。 他能有这个进步,多亏了酒老板给的妖丹,养狗人得到的妖丹没给他,他也不可能开口问人要。 奈何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大妖龙鱼释放这么多大范围的妖法,仍然妖气不减,张天流也能通过他的妖丹,判断他的妖力至少还有七成。 人和妖的力量果然无法媲美,特别是这种深海巨兽,同样境界,五境修士就没有如此雄浑的真气,拿酒老板来说,他的真气不足大妖龙鱼的十分之一。 但张天流要对上酒老板,别说胜算,不被秒杀就谢天谢地了。 酒老板的真气运转速度太快,张天流看不清真气的运转路线,就无法判断他的招数。 大妖龙鱼不同,他因为体积巨大运转速度相对于人而言很慢,即使化为人形这种缺陷仅是稍微变好一点。 一路被大妖龙鱼妖法追杀,饶是眼镜能力再牛叉,他也有疲惫的时候。 眼镜对从空间门里爬出来的张天流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张天流横陈在地上,吸了一口烟道:“你给莫老板开一扇门,到它头上不就行了。” “可是他藏在乌云中,我看不到他啊。”眼镜的能力是需要通过眼睛抓住一个节点才能开启空间门。 张天流挠挠屁股道:“想看到简单,把制造乌云的法宝击落就成。” “法宝?”眼镜皱眉,刚准备问,发现乌云雷光一闪,他立刻开启两扇门,一扇防御,一扇逃跑。 张天流无奈的把烟头一扔,横着滚进了门中,有气无力道:“乌云中央有一件妖鼎,此鼎涌出的乌云很特别,藏水量巨多不说,居然还能克制地心引力,托起大妖龙鱼的万吨之躯,得想办法弄来。” 眼镜道:“难怪他敢随意施展妖法,原来不用耗费妖力飞行。” 他在西方平原待过一段时间,协助莫老板他们猎杀了几头鱼妖,对鱼妖的了解不少,知道它们能遨游天空靠的是浮空妖法,这是一种很消耗妖力的妖法,因此他们遇袭时,第一选项必是逃跑,只有逃不掉才拼死一战。 这里毕竟是陆空,不是海中,鱼妖受限不比其余海族差,可依仗张天流说的妖鼎,他们至少能发挥出九成的实力! 第三七八章 参战 “乌云中央,中央,中……还是算了!” 眼镜目扫乌云看了片刻就绝望了! 乌云笼罩方圆百里,已经超出他视野范围,中央究竟在哪他岂能找到。 “那儿!”张天流有气无力的抬手一指。 “你这一指有几百米范围。”眼镜摇头长叹,发现妖法袭来,无奈再次开启空间门转移。 “你再确定一下位置。”眼镜忙道。 张天流看都不看道:“不急,等个大高手来,让他解决妖鼎,咱们就拖延一下时间,顺便聊聊天解解乏,我说眼镜啊,你当时做梦,是不是吐槽上班路线太远,要能瞬间到公司就好了?” 眼镜开启空间门道:“差不多。” “我要有你这能力,早天下无敌了。”张天流说完一翻身,斜着滚进门里。 “那你在梦里说什么?要看到远方的家人?”眼镜问。 张天流嗤笑道:“要是这样,我应该能看到天堂或是地狱,我其实就想看我的初恋在哪。” “那是地府,黄泉路,奈何桥,孟婆汤,阎罗殿……” “或许是丰都鬼城。” “或许吧!对了,穿越的那些女孩里谁是你的初恋?” “你还不傻。” 眼镜翻翻白眼,如果张天流的初恋不在飞机上,那么就在地球,而张天流的异能绝对不是千里眼,应该是他之前说的,看到另一个世界。 “遥想当年,小唐刚入公司……” 眼镜一听,就撇撇嘴道:“唐秘书人可是黄花大闺女,您可别乱说。” “你咋知道?”张天流惊讶问。 “她让一隐士老太太点破的,人家本想收她做弟子的,她还不乐意。” 张天流继续瞎掰道:“其实我是喜欢小唐的,奈何被小白灌醉失了身,我对不起小唐啊!” 眼镜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再次开启一扇门道:“王总说得对,你够贱的!” “谢赞。” 张天流说着起身扑到眼镜背上,没等眼镜叫他下来,他先道:“小哥哥,今日紫气东来,正是见基行事时……” “您可别恶心人了,还有你怎么跟块冰似的?你没事吧?” “我身体虽冷,但我内心是火热的。” “滚!” 眼镜先把挂在背上的张天流甩进门里,他才一步夸了进去。 两人闲聊着在山脉中穿来穿去,让大妖龙鱼无可奈何,但又不能饶过他们。 “小小蝼蚁,我看你们能逃到几时!”大妖龙鱼越愤怒,反而越冷静,他不再使用大范围的攻击,只是用一道小小电弧劈向眼镜男。 他看出来了,此人修为比张天流更低,只是能力奇特罢了。 但他坚信这种能力不是无限释放的,对方肯定有累到的时候,就如此刻像死狗般需要人照顾的张天流。 乌云西侧,当魏掌门等人终于赶到时,两头龙鱼妖正好飞来。 “死就死了!” 说话之人是昔日符图门长老,他是很不愿意帮雾里散人的,但如今一致对外,他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再算。 此时他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一柄刻满符文的木剑,真气一催,木剑灵光大放,一枚枚青光符文从剑身上飘起,构成一面阵图,猛然喷涌一道霞光,照射在一头龙鱼身上时,不给龙鱼挣脱机会,霞光中无数藤蔓捆在龙鱼身上,随符图门长老挥剑一斩,藤蔓宛如一只巨手抓住龙鱼往山顶狠狠一砸。 “上!” 魏掌门身边几名修士同时出手,冲上山顶与摔出内伤而愤怒的龙鱼大战起来。 魏掌门没有去助阵,他瞄准了另一头龙鱼隔空一记擒拿,真气化为巨手禽住龙鱼庞大身躯,却被龙鱼身体释放的妖力震散。 但这一耽搁,魏掌门已经扑向上空,双手结印交叉变化,掌印飞快切换,待冲到龙鱼近前,他一掌拍出,却只闻风声不见其真气显形,然而对面龙鱼却是七窍暴血,痛嚎一声。 便在魏掌门大喜时,对面龙鱼痛苦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与愤怒,周身噼里啪啦的电光缠绕,滚滚雷鸣之声响起瞬间,一道雷光吐息已经喷到魏掌门面前。 魏掌门刚才就知道不妙,极限的翻身闪避,却仍被雷光从右肩擦过,刹那肩头道袍粉碎,一块皮肉消失不见,同时身体触电般的绷直,无法控制的向山岗坠落。 符图门长老眼见此景暗叫不好,木剑一点,四枚符文飞快结成符图,一道手臂粗的霞光喷向下坠的魏掌门。 霞光中一条藤蔓捆住魏掌门,将他拉到了符图门长老身边。 “你没事吧。” “还好!”魏掌门运起真气驱散了身体的电流。 “不能让它走了!”看着龙鱼没有恋战的意思,想要扑入乌云中,魏掌门哪里肯给它这个机会,双手飞快的结印变化,一招五绝掌拍出,再度响起风声,而从他们头顶掠过的龙鱼身体猛然一震,周身鳞片下竟溢出血水,庞大躯体视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无法抑制的扭曲挣扎,并难以维持浮空妖法,身体飞快的降落。 “五绝掌果然名不虚传!才两掌便让鱼重伤垂危。”符图门长老佩服道。 五绝掌乃是五巅峰第一掌法,由昔日占据五峰五巅的五股势力顶级掌法融合而成,出掌时感觉上只是掀起普通掌风,实际上此风凶猛狂躁,无孔不入,与张天流将真气细化到极致类似,只是他们不是一根真气丝,而是一片无形的真气风暴,能钻入对手七窍之中摧毁内脏,十分霸道。 可惜魏掌门却无奈道:“我只学到三绝,若下一掌无法击毙就危险了!” 说话间,他的掌印再度飞快变化,人也向着坠落的龙鱼扑去。 当他的第三绝掌快要结成时,下坠的龙鱼周身电光一起,刹那消失在原地。 “糟糕!” 魏掌门大惊,这头龙鱼居然耍诈!故意将他引来。 眼看自己的第三绝掌还需两道手印的变化才可结成,而对方化身的雷光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轰!” 魏掌门绝望之际,眼前雷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地下则传出一声惊天巨响。 魏掌门膛目结舌的往下看去,竟见长达三百丈的龙鱼摔在山野中,其头部上站立了一位服饰奇特的女子。 此人他知道,议会时见过一面,听人介绍得知她是异人杨藻。 行踏天涯 第三七九章 局势混乱 魏掌门膛目结舌。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今天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多。 总说异人厉害,逼的上古门派逐一倒闭,但究竟多厉害他真没有多少概念,因为他出生后知晓的异人只有圣皇一个。 圣皇是厉害,但他的厉害是那种死也死不了,回头就能把你干死的主,论其实力,玉境之下是无敌手,但遇上真正的玉境还差了点,跨境战胜算不大,之所以他能横扫天下,魏掌门觉得功劳最大的应该要属前朝圣国师,那位恐怖的玄门传人! 而雾里散人的变态程度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他显然没有什么强大的异能,却通过灵活的判断在生死一线间来回摇摆,如果不是看出他体力不支,魏掌门真要认为他能杀死大妖龙鱼。 而眼下的杨藻,魏掌门不知怎么形容。 这人一点真气也没有,就把一头龙鱼妖秒杀了? 虽说龙鱼妖中了他两招五绝掌,但只是受点内伤,而杨藻脚下的龙鱼妖脑袋都开花了,脑浆与血浆溅了一地,由此可见就算不受内伤同样无法在这个女人手里活下来! 再说她修为,除非是五境真鼎故意隐藏实力,否则以自己五巅秘传气感法门是不可能察觉不出的。 异人修炼再快也不可能到真鼎,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没有修为,单纯的凭能力取胜。 “杨姑娘……” 魏掌门刚拱手开口,便见杨藻自语道:“我没时间。”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过来的妖零零散散,中途还有修士阻拦,短时间很难从你的方位进入乌云,左边十六里外的八头鱼妖没人阻挡,绝不能让它们进入乌云中,眼镜说乌云区域如海洋,能减少它们妖力消耗。另外截海出现很多海妖与海兽,海虫大军也开始登上南岸,修士联盟目前已经攻打五巅南脉,短时间无法来增援,现在有两套计划,全力阻挡大妖龙鱼的援兵,你进去击落放出乌云的妖鼎,配合张先生击杀大妖龙鱼,或暂时放弃针对大妖龙鱼,让眼镜拖住他,扫清周边海族。” 老许的话传入杨藻耳中,她面不改色道:“王乞什么时候到,让他来这里守,我去阻挡八妖。” “你一个人很危险,它实力很强,特别是为首的狮子鱼,小商判断是四境巅峰……” 老许刚开口提醒两句,杨藻已经跃上一道白光,冲向了左边,留下一脸呆滞又尴尬的魏掌门。 “她刚才的话……不是对我说的?”魏掌门一脸懵逼。 感知到杨藻快速移动,老许无奈闭了嘴,开启四人链接聊天室,分别是他、公叔怜阳、王乞和眼镜。 他只是负责链接记录情报,由这三人讨论战局。 “啊呀呀,全乱了,我距离魏掌门他们是不远,但我这可有三头妖,身边一个大高手也没有,全靠打配合怎么过去?魏掌门不应该才有几个人啊,他们上百号人去的雾山,难道其余人全死了?” 王乞叽叽喳喳的说完,眼镜无奈道:“刚遇大妖龙鱼时很多人跑散了,只有魏掌门他们肯留下来协助。” 公叔怜阳道:“五巅南脉预计一个时辰攻下,你们坚持一下。” 眼镜忙道:“不行啊,我根本撑不了这么久,最多半个时辰,如果你们无法拿下五巅南脉过来增援,只能另改战术。” “只要南脉占据上风,我会安排一批修士去帮你们。” “gina你这不是为难人么,不占据上风难道让我们坚持到死?南脉大批鱼妖赶往困龙山,你们上万修士半个时辰还拿不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局不是你这样做的,漏洞百出啊有木有?眼镜你别理他,问贱人能不能打,实在不行找机会就跑。” 王乞深知公叔怜阳的心思,想让大妖龙鱼干掉张天流你直说就是。 公叔怜阳懒得跟他争辩,干脆就不顾聊天室这边,专心指挥修士攻打五巅南脉。 “让我们坚持一个时辰,这不是开玩笑吗。”眼镜忍不住向张天流吐槽。 “就是就是,什么人啊,凭什么她说的算,我们把大妖龙鱼引过去干死她丫的。”张天流也义愤填膺起来。 眼镜自然不可能听张天流的,好不容易让海族力量分散,若让它们集中起来,鹿死谁手一目了然。 乌云西南边界。 以狮子鱼为首的八头鱼妖乘云雾极速飘来。 他们皆没料到少主会陷入苦战,这片大陆上还有谁能对抗少主?若是雾海的真鼎隐士,气势不会一边倒,应该是两股强者气息碰撞才是,然而与少主交手的人类明显弱到连气息都让他们无法感应。 他们怀疑对方很可能故意收敛了气势,那么引出少主就是个杀局,而非单纯的无聊挑衅,他们岂能任由对方妄为下去。 正寻思着,狮子鱼突然看到远方山顶白光一闪,竟向他这里飞扑而来。 “找死。”狮子鱼身体一抖,雄狮鬃毛般的毒刺如雨而下。 白光在半空中制住,显化出一头大白狗和狗背上的一抹人影,正是杨藻与阿黄。 阿黄张口吐出一团白雾扑向狮子鱼,同时狗背上的杨藻踏云极速冲刺,而阿黄显然无法长时间滞空,很快就往山岗坠去。 而杨藻娇躯如没有重量般,奔行于阿黄喷吐的云雾中,面对扑面而来的密集毒刺,她抬手一压,毒刺在靠近她一丈内时,莫名其妙的往下一坠,轨道彻底偏下,伤不到杨藻分毫。 “嗯?”狮子鱼有些惊讶。 对方没用真气却能施展术法,莫非是异人? “杀了她。”狮子鱼不想跟杨藻纠缠,他要去协助少主。 身后七头鱼妖中,三头龙鱼妖口吐雷电,两头体型略小的狮子鱼妖抖出毒刺,另外两头赤鳞鱼竟张口喷出火球。 面对妖法,杨藻面不改色,而下方阿黄正好在此从地面跃起,张口朝杨藻喷出的一团狂风。 借着阿黄风势,杨藻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刹那被风卷上了高空躲避了所有妖法,待众妖抬头寻找她的踪影时,杨藻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已经拍出。 陡然间,包括领头狮子鱼在内的八头鱼妖同时感觉身负重山,不论是体长的龙鱼,还是体短肥壮的狮子鱼与赤鳞鱼,皆在重压的笼罩范围之内,只觉一股难以抵抗的重力将他们压向下方山脉。 “怎么可能……” 众妖震惊,浑身妖力催动浮空术对抗重压。 然而妖力消耗剧烈,身体却还在下沉,只是速度慢了点。 狮子鱼的体刺如毛发般紧紧贴在身上,再也威武不起来,不过这种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强大的肉身能很快适应。 “原来如此,你这点力量,比我们深海可弱了太多了!”狮子鱼很快反应过来,此女的力量虽然不是真气术法,却与水压类似,而他们最不惧的就是水压,在深海成长的他们自幼就在对抗压力,无须刻意锻炼,肉身也如千锤百炼过。 只是刚开始突然遭受略微不习惯,毕竟这里是天空,他们施展了浮空术,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下深海了。 杨藻面不改色的厌世脸上戾气似乎重了一分,她突然收了压力,导致鱼妖们身躯也皆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上空飞去。 这是他们拼命施展浮空术的后果,突然没了压力自然反向飞升,碰巧有一头赤鳞鱼妖被杨藻一脚踏在头颅上,刹那间,坚硬的头骨爆裂,脑浆血水似受到挤压般喷涌而出。 而杨藻沐浴在妖血中被喷泉高高托起,翻身冲着另一头龙鱼妖落下一掌。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三八零章 再战 截海中部,困龙与五巅两大山脉的交界处,一条分割两山的大河上空,蛇岛岛主无视后方人族与海族的大混战,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八十里外的一道白光上。 白光如跳蚤一蹦一蹦,不断吹风协助一位女子对抗几头鱼妖。 “白蛇妖丹应该被那头畜生吞噬,那么杀我儿之人,定是那女子了!” 杨藻强大的能力落在他眼里并没有起丝毫波澜,这才是异人该有的样子,不足百年成长到这等地步,不算给他们这些老前辈丢脸,杀了圣皇更让他满意,可惜,他儿死的那一刻,注定是死仇! 狮子鱼怒了! 他实在太低估杨藻,让她转瞬间就击毙了两位同伴。 狮子鱼扫了一眼下面蹦起来吹风的大白狗,眼中杀意弥漫,杀了这条狗,杨藻就无法自如的在空中作战。 阿黄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巨大无比的狮子鱼,瞧见对方盯着他的凌厉目光,吓得浑身一颤,呜呜一声落在地上撒腿就跑,是头也没回,完全不管杨藻死活的样子。 狮子鱼一愣,暗想怎么会有这种灵兽?灵兽不是应该誓死护主吗?难道几百年来南陆的风向变了?专门培养二五仔。 杨藻没了阿黄协助,又被一条龙鱼施法的妖力震飞,无法自如的飞向他们。 “汪呜呜呜……” 结果没多久,阿黄又从山的那头狂奔回来。 “搞什么?” 狮子鱼虽然疑惑,但只要杀了此狗杨藻就废了。 因为此刻的杨藻身形飘忽不定,宛如一片树叶随风摇摆慢慢飘落,再也飞不起来给他们照成压力。 狮子鱼正准备动手,突然眉头一皱,硕大脑袋一扭,看向阿黄翻过的山峰,只见如海啸般翻涌出一片血水翻越山峰,很快淹没了山下山坳,并向这边翻滚而来。 “人类气息,是五境强者!” 狮子鱼鱼脸变色。 “今日我来只为报仇,不想死的都给我滚。”翻涌的血水逐渐化为一尊血巨人,虽然仅仅百丈,无法与他们鱼妖媲美,可其透发的威压让六头鱼妖皆是心灵一颤。 此人绝不可敌! “快走。”狮子鱼顾不上杨藻和阿黄,率领五妖冲向乌云。 杨藻没有什么气感,不知道血巨人是修士,只会当做是妖怪,突然闯进来肯定没安好心,她立刻给自身施加重力俯冲而下,正好被跑来的阿黄接住。 “哪里逃,换我儿命来!”血巨人一步踏出,挥手间,大片血雨洒向阿黄。 血雨浇在山野间竟冒出阵阵刺鼻青烟,被杨藻击落的两头鱼妖被血雨淋过后泛起血色泡沫,转眼坚硬的鳞片就被腐蚀成蜂巢。 阿黄头也不回,却能凭强大的灵觉左右腾挪,专往灌木石林中跑,避过了阵阵血雨。 血巨人迈开大步穷追不舍,遇到比它高的山峰阻拦他也不停,直接撞了上去,却没能把山峰撞塌,反倒是他自己好似水滴落在地面,爆浆开来。 奇异的是,四溅的血水竟从山峰周围翻滚过去再次凝聚成人形。 而被他染过的山峰,已经寸草不生。 “真叼啊,那大概就是岛主吧。”张天流摸着下巴道。 “什么岛主?”眼镜左右环顾,什么也看不到。 “没什么,大妖准备劈你了,十点钟方向七十五度开门。” 张天流刚说完,乌云一道霹雳降下,好在有张天流提醒,眼镜立刻开启一扇空间门吞入闪电,又通过另一扇门返还了回去。 正准备再度开门逃跑,又听张天流道:“别去西南,那儿有小妖,去东边找帮手。” 眼镜男立刻行事。 与此同时,西北百里外,王乞的耳朵停止抖动,他惊道:“贱人说那个血巨人是岛主,应该是蛇岛岛主,胖子把他儿子吃了,现在来报仇,大概是根据阿黄吃了白蛇妖丹锁定了杨藻,他可是五境啊,怎么打?” 公叔怜阳道:“叫杨藻拖住他,解决了海妖再对付他。” 王乞一听就恼道:“别把什么人都当工具人,眼镜,问贱人他有什么办法?” 当眼镜把话传达给张天流后,后者吞云吐雾道:“呼~!他的能力可以说被杨藻完克,就是修为有点高,要是胖子在,他们配合稳胜。” “可是胖子在东海。”眼镜急道。 张天流摊手道:“那没辙,告诉杨队,叫她趁早把我的狗放了,要死死她一个。” “你啊,我不顾你跑了,死也死你一个,你能舒服。”眼镜没好气道。 “舒服,怎么不舒服,都说你多管闲事,准备去照顾莫老板,我给你们制造机会。” 张天流说着起身,如嗑豆子般一连吃了整瓶丹药。 眼镜大惊,他也是修士,可以从丹药气息判断出那绝对是三品丹,他归真修为服一颗就够了,两颗就撑了,一瓶下去是要爆体的节奏啊! “你疯了!吃这么多。”眼镜担忧道。 “所以要趁早发泄一下。”张天流可不会告诉他,自己体质特殊,没有炼化的药力难控制这点会被适应调节,对肉身筋脉的损耗又有净灵树修复,他完全可以运用慢慢散发的药力持续战斗。 能做到这点的人恐怕只有汤靖承。我是神与知天如果活着大概也可以。 但眼镜不知道啊,他是真担心张天流突然爆了。 “准备就绪。”张天流说着身后四翼展开,开始吩咐道:“看准时机,别毛毛躁躁,眼镜注意随时开门接应。” 眼镜一愣,这是跟谁说话呢?我没毛躁啊。 然而突如其来的,凭空们听到有几个女子齐声应道:“是!” “嗯?” 眼镜一呆,突然就感觉两侧风声一起,唰唰的五道人影出现在张天流附近。 统一的黑色战甲,胸前印刻橙色盾标,战甲背后有两大两小两对骨翼。 “这些人敛气术好厉害,我居然完全没察觉。”眼镜惊讶万分,也总算明白张天流说的去东边找帮手是什么意思了。 他还以为要动用潜藏在暗中的莫老板,看来果然不能轻易启用啊。 “公子你没事吧。”阿七担忧的声音从套甲里传出。 “好着呢。”张天流说着,歪头对眼镜道:“开门啊,愣着干嘛。” 张天流等人都整装待发了,眼镜却在发呆。 “开开开门!哦开门,开……开哪啊?”眼镜没好气道。 “进攻门,九点钟方位,八十五度,距离四百五十米。” 张天流快速说完,眼镜立刻开启传送门,一面在他面前,一面正好是张天流需要的进攻门。 不过门在开启瞬间,张天流把眼镜轻轻一推,让他稍微离开了传送门正面。 便在这时,一道雷光劈下,正好劈在进攻门里,雷光刹那间从传送门里劈出,好巧不巧,与眼镜是擦肩而过,要不是被张天流推了一下他已经被劈死了! 眼镜吓得脸都白了,怒道:“这特么的是防守门吧。” “刚才是,现在是进攻。”张天流说着冲入门内,身后五女紧跟而入。 行踏天涯 第三八一章 全面战争一 丹蝶城。 八哥面向西方祈祷道:“希望公子和姐姐们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娘,我们干嘛不一起去啊,我还想看看散人多厉害。”崎缘使劲催动灵目,却就是看不清远方乌云发生了什么,让他很是焦虑,恨不得跑过去一窥究竟。 八哥无奈道:“南岸也要守,虽然雾海有前辈们,但周边刚刚夺回的城镇不能再丢,特别是这里。” 她们所在的丹蝶镇已经扩大成丹蝶城,六年发展下来人口不下百万,战斗来得突然,很多普通人还没来得及撤离。 旁边莫琊没有注意乌云,而是盯着截海方向,虽然在这里看不到截海,但那淹没了远方山脉的蠕动物体,肯定是从截海登入的海虫,它们的目标正是丹蝶城。 五巅峰那边的修士虽然人数众多,但短时间无法打到这里,整条截海岸可是横跨了三百里,就算有十万修士也难以全部守住,故此他们只能打守城战,等高阶修士与海妖决出胜负才是真正的定局。 这一战至关重要,如果人类败了,从五巅到困龙全部落入海妖手里,若高手死伤过重,人类将会失去反击力量,逐步被海妖蚕食。 当如潮水的虫群终于翻过了最后一座山峰,出现在丹蝶城十里外的山坳时,莫琊下令道:“准备。” 城楼上排列整齐,以傅青夏为首的雾山团全都握紧滴血刀,而他们后面的雾山弟子少有见过这等场面的,但好在,盈忻早已将张天流给的琉璃宝盏心法传授给了弟子,虽然目前他们只能修炼第一层,但足以平心静气,不再慌张哆嗦。 他们身上都穿戴套甲,最次也是蓝装,可如潮水涌来的海虫是他们未成见过的新物种,铁背镰甲。 此虫比赤镰还小一大圈,虽不会飞行,却能在山路行速极快,它们的镰爪除了前面两爪外,其余六爪都不具备攻击力,但也因此,它们能依靠蜕变的六爪在山中如履平地的奔跑。 同一时刻,雾海东侧。 一条筑起比长城更厚实,足有三十丈高的巨大铁壁上,荣威团团长老梁正在做战前动员。 “先锋队记住,别想着从下方攻击它们腹部,那样只会找死,狂奔的铁背镰群会把你们践踏成肉泥,那是毫无尊严的死法,要攻它的背部,它虽号称铁背,但也不过二阶海虫,跟赤镰比起来远不如,有滴血刀的能轻易刺穿,没滴血刀的用捕兽枪贴着它的背甲轰。” 新血团团长在另一边对自己的三千团员咆哮道:“守外墙的全给我听好,铁背镰会踩踏同伴身体扑上外墙,这时候它们就会暴露腹部,不要犹豫,给我打!” 另一大团,清风团的团长则很温文尔雅道:“腐蚀毒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记住别洒在外壳上,那样溶解不了它们的尸体。” “团长,我们不打吗?” 清风团长摇头笑道:“咱们装备差,只能帮忙清扫战场,务必要以最快速的将溶解的尸壳搬到外墙内运走,另外提炼尸镰的腐蚀毒不要停,这场战不知要打多久。” 傅心远扫了一眼后,对仅有一百人的雾山新团道:“我们就负责飞镰,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想。” 飞镰,乃是尸镰蜕变而成,完全体如一只巨大的蚊子,几年前在崖城外被张天流冲入虫群中干掉一只。 当时还是很稀有的,而现如今,他们也不知到蜕变的多少,只知道几年的捕杀数目高达六万! 也多亏了飞镰的出现,雾山派研究出新的养殖办法,让橙装得以量产。 这条延绵三十里的外墙是从雾海修建到康阳镇,耗时三年,是公会发起的,动用公会的资源,也有各团资助的人力物力。 此时在外墙内,还有许多团在做动员,大团人数几千,小团也有几十,大大小小数百团,不下八万武徒的大军蓄势待发。 对比这边的宏大场面,准备开战的丹蝶城则要小气许多。 仅有雾山派一股势力,至于雾山的修士集团,有大半去了五巅峰,留下的则零零散散的协助各团作战。 当虫群扑近城下,傅青夏拔刀一指:“杀!” 雾山团算先出击,清一色的橙装套甲飞出城外,人手一把滴血刀同时出鞘,刹那间,宛如流星雨轰炸到了虫群中央,数十头铁背镰甲遭受到了致命一击,狂奔的壮硕六腿再也无法迈动,纷纷倒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土。 “撤!” 傅青夏一声令下,雾山团齐刷刷飞了起来,转眼,那些倒地的虫尸立刻被后方涌来的铁背镰甲淹没,如果撤退速度稍微慢一点,他们也会被虫群淹没,即使有橙装套甲护体,也难挡无数只壮硕虫腿的踩踏。 “杀!” 傅青夏再度下令。 一次又一次的扑杀,凭借装备优势,雾山团转瞬间就占据上风,但也不过是小规模的团战罢了,左右还有数之不尽的铁背镰甲扑向了城墙。 “上。”莫琊下令,雾山弟子倾巢而出。 虽然有了雾山团做示范,加上他们平日里的训练,在装备优势下击杀铁背镰甲不难,可仍然有不少弟子心理素质太差,调动真气后又无法自如的运转琉璃宝盏,导致慌乱中无法第一时间抽身,被后来扑上的铁背镰甲挥舞镰爪劈飞,若非套甲护体必死无疑! 即使如此,仍然有不少弟子卷入了虫群中,生死不知。 雾山团是孤清挑选的精锐,本来目的是百人团,可她最终才挑了三十几人,后来的十几人是又删选一遍出来的,勉强筹够半数后她就不要了。 因此雾山团至今零伤亡,岂能指望雾山弟子人人如此。 这就是战争,面对雾山弟子的死,莫琊也只能忍痛。 突然,一道水柱从远空扑来,从轨迹上判断,正是轰向丹蝶城城墙! 所有雾山弟子都不敢硬接,纷纷躲避。 便在这时,城楼上突然飞出一道青芒,张口一团寒冰阴气直接将水柱冻结,青尾一扫,便将冰柱拍碎。 此刻青芒才显露出小骨的身影。 “小骨助我!”八哥披着橙装飞向小骨。 小骨迎风变大,转瞬间化为百丈巨蛇,当八哥落在它脑袋上时,它瞬间扑入虫群中,撞飞大片铁背镰甲的同时,无视四周虫群攻击,一路喷吐寒气冻结海虫,飞快爬向对面山头的枪镰。 当两者距离隔着一道山坳时,八哥一飞冲天,一招流星坠转瞬间击杀山顶枪镰。 然而她却没有一丝高兴,因为在这片山背后,还有数之不尽的铁背大军与零零散散的几百头枪镰正向丹蝶城步步逼近!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三八二章 全面战争二 小骨百丈长躯围绕山脉盘旋,喷出如火焰般的寒冰阴气,冻结了一只只爬上山的铁背镰甲,再用身躯将虫群撞飞到山脚下,冰冻的虫群短时间无法动弹,给后来扑上的虫群照成了不小阻碍。 八哥也在拼命击杀冲上山峰的铁背镰甲。 滴血刀刚从一头铁背镰甲体内拔出,刹那间有穿透另一头铁背镰甲。 莫琊带来一批弟子落在八哥附近,目睹远方被虫群淹没的山峦,她眼神锐利道“绝不让它们突破这座山。” “是” 回应她的是一二代弟子,他们数量不多,来这里的也仅有一百二十人左右,天赋也不是很好,但八女中论起天赋除了孤清谁也不好,就算是盈忻,天赋也只是用在研究功法上,修炼天赋一样很糟糕,可他们勤能补拙,时刻努力修炼。 加之张天流弄来的功法,琉璃宝盏、双修术,两种配合很好的弥补心境与气感缺陷问题,有了之前几十年基础,加上五年来的刻苦修炼,这一百二十人无一例外全突破到了归真,成为真正的修士。 即使没有雾山团猎杀海虫经验又如何,经验就是要靠打出来的,现在正是他们积累的时刻。 雾山弟子以山脉为屏障,阻断海虫源源不断的增援,这是要关门打狗。让以雾山团为中心的武徒弟子把第一批翻过山峰的海虫杀光,清扫战场才能持续打下去,否则积累的虫尸光是堆也能把丹蝶城堆破。 “团长,右侧虫群快到城下了。” 傅青夏闻言冷冷一瞥,下令道“三段冲锋阵,杀” 雾山团所有人套甲后被骨翼符文亮起,转眼列成三列阵型,一列攻左,一列攻右,中间正面突破,很快便将右边冲到城楼下的铁背镰甲冲得溃不成军。 然而正面却『露』出了空挡,失去雾山团强有力的攻势,虫群踏着同伴尸体扑向正面城楼。 “术法五组突石阵,术法四组火焰箭,术法二组就位。” 城楼之上,在盈忻一声令下,百名弟子从城上飞出,双掌印在大地上的瞬间,数百道突石从地里刺入,将一排即将冲到城楼下的铁背镰甲顶翻,再由另一批施展火焰箭术法的弟子将其脆弱的腹部轰碎,最后由城楼上的弟子运用藤蔓术法将尸体拉回城中,由丹蝶城武徒分割尸体运走,避免堆积过多。 如今大陆唯有雾山派能这样玩,别的门派因为没有散气法,想要自如运用术法必须要到归真修为,成为真正的修士。 雾山派武徒弟子虽然能提前学会,但为了提升术法威力与施法速度,五年前就在张天流的提议下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班,人数越多越好,前提是适合修炼某种基础术法。 负责传授的除了盈忻也没谁了。 而以她对术法的了解与配合,作为指挥不敢说用兵如神,至少不会犯错误用出糟糕的术法组合。 丹蝶城战事打响没过多久,康阳外墙也出现了如『潮』水涌来的虫群。 “一团准备” 老梁握紧滴血刀,拔刀出鞘一声大喝“杀” 荣威如今是南方第一大团,因人数实在太多,已经分为三个团,其一团实力最强,全是武徒七觉,虽然只有团中的十位队长有能飞行的橙装,但其余团员至少也是紫装,比蓝装整整多了六个符盘槽,只要符盘搭配合理,面对修士也有一战之力,若修士没有什么好装备甚至能击杀。 荣威一团最先出战,橙装队长算先飞出,紫装团员也能通过符盘拥有短时间的飞行能力,他们扑入城下,面对巨浪滔天般的海虫大军,竟没有心生畏惧 这些年他们经历太多也失去太多,得到的,除了一条命与身上的套甲还有什么 很多人什么都没有 如果眼前这关无法度过,功法丹『药』这些东西是给不了他们希望的 “杀啊” 十位队长齐声怒吼,上百团员背上符盘闪耀光芒,似有火焰在推动他们扑入了虫海之中。 其余团也派出精锐冲下城墙,悍不畏死的杀入虫海。 “轰轰轰轰” 城楼上,一排大型捕兽枪同时发『射』,巨大的钩枪划破天际,贯穿了一头头铁背镰甲。 “啊” 一名荣威团员一个不慎,被一头铁背镰甲双爪夹住,在惨叫中被铁背镰甲一口咬碎脑袋,坚硬的套甲头盔居然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这也是铁背镰甲的优势之一,其牙齿的强度与咬合力,可轻易咬碎三阶赤镰的甲壳,即便是橙装配上内甲也无法抵挡。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被它抓到,因为武徒的力量难以从镰爪下挣脱,抓到必死 眼看又有一名团员被抓,作为队长的阿荣愤怒了,挥舞滴血刀扑向铁背镰甲,在同伴即将被送进虫口时,一刀刺穿了铁背镰甲的头颅,可却没能来得及解救同伴,便被旁边的一头铁背镰甲一爪拍飞,翻滚着撞到了城楼下,整块胸甲都凹陷下去,布满裂痕,代表了荣威团荣耀的盾标脱落在地。 而那名同伴最终也难逃一死。 “队长小心” 几名荣威团员发现阿荣受创,立刻撤退到他们扞卫。 “我没事”阿荣扶着胸口起身,看到盾标落在地上赶紧拾了起来,抛上城楼道“阿爹先帮我收着。”随后提着刀率领团员再次扑向虫群。 老梁握着儿子的盾标,面具后眼含热泪。 他不想阿荣出战,但他还能怎么办他要做个标榜,阿荣更不想憋屈的躲在后方看着团员一个个死去 “嗖嗖嗖” 远空,突然出现一道道粗大的水柱扑向城楼,刹那间,城石崩塌,城上助战的武徒被强大的水花冲飞到了墙内。 “是枪镰小心” “该我们了。”一群修士跳出来,虽然都是归真,但他们也拥有橙装,利用飞行能力穿过虫海,攻向远方的枪镰。 傅心远目睹此景,手痒啊 可他不能动,他的团更不能动 跟修士集团一样,他们必须要保存实力,如果修士集团先出手,是能给虫群更大的重创,但枪镰怎么办长远奔袭消耗极大,他们必须保存体力与真气。 雾山新团是要对付飞镰的,飞镰不出现绝不可妄动,否则等飞镰出现时拿什么挡 八万武徒数千修士几乎全部投入了战斗,可是局面却越来越糟糕。 虫群太多了,站在三十丈高的外墙上看,是延绵不绝,真正的巨虫海洋。 武徒却是越来越少,不是死太多,其实拥有套甲保护,只要不被卷入虫群下或者被抓、被咬,武徒很难死,但也正因为是武徒,在体力消耗巨大的死战中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回到城内休息,换新符盘。 荣威团一团上完二团上,二团困了三团顶。 可三团人数虽多,奈何实力不济,又是弱后的蓝装,甚至白装的都有,照成的杀伤极少,不到一刻钟就有大批团员回来休息,给一团休息的时间太少,如此轮转迟早全玩完 就在各团渐渐不支时,突然,一大片虫群被推飞,其中不少武徒也在惨叫中被撞飞。 城楼上指挥的团长们纷纷望去,顿时一股绝望之感笼罩全身。 不知何时,一头混入虫群中的虫妖显化了本体,化身山岳般巨大的黑镰,高举千丈镰爪,猛然一挥,宛如一把天刀劈在城墙在,刹那间破开一道百米口子,将外墙后方的营帐毁了几十顶,正在里面休息的武徒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全成了肉泥。 眼看黑镰妖将另一爪横着抬起,所有人面『露』惊骇。 外墙若让它横扫一下,数里城墙恐怕都要塌,城楼上的人也必死无疑 第三八三章 全面战争三 眼看巨大的镰爪携带一片罡风扑向外墙,附近团长们有些才刚刚催动骨翼,许多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亦或者自知必死,懒得在逃了。 “呼” 镰爪掀起的狂风将高墙上数百人吹飞,远处的团长都已经闭起了眼睛,默默等死。 一秒、两秒、三秒 嗯 闭眼的人感觉不对,怎么一点痛苦也没有莫非痛觉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当最先忍不住的一名团长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幕让他费解。 黑镰妖僵直的一动不动,连挥出的镰爪都僵硬在半空中,距离高墙仅仅两丈远,其携带的狂风倒是吹飞了不少人,但并没能给武徒们照成伤害。 “什么情况” 没有一个人看得明白。 便在这时,从空中飞出一道道流光,有黄、有白、有灰、有棕与黄白相间,灰白混杂的。 这些流光体积不大,可当小巧的流光身影在扑向僵硬的黑镰妖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强大的黑镰妖被落下的道道流光环绕,一动不动的庞大躯体上甲壳慢慢的消失,『露』出里面『乳』白的肌肉筋脉,很快这些肌肉筋脉也一点点的消失,虽然每次消失一丁点,可消失的速度却极快。 “嗤嗤咔咔咋咋”令人牙酸,『毛』骨悚然的啃咬声与清脆的咀嚼声不断在人们耳中徘徊。 众团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指挥作战不能停。 “西边有缺口,青旗队速去守住” “撤,快撤,五六七八队补上” “枪镰又来了,不好,小心水枪” 各团作战的同时,远空一头飞鹰上有源源不断的流光滑翔而来,围绕黑镰妖的流光越来越多,而黑镰妖也飞快的不成虫样,全身甲壳消失,筋肉消失,内脏也在消失,最后连腹部皮肉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前后过程虽然长达五分钟,可那是黑镰妖啊体如山岳般巨大,光是镰爪长度就有千丈,三千多米,更不要说其山岳之躯了 然而就这般被流光转着转着转没了 当黑镰妖彻底消失,它所在的区域居然堆满了一群小家伙,密密麻麻,全都是『毛』茸茸的可爱貂兽 但就是这样的小家伙,竟然把一头黑镰妖给活吃了,吓得连智商不高的二阶铁背镰甲都不敢靠近,可见这些吃饱打盹的小家伙有多可怕 “竟是驯兽师” “可有那个驯兽师能驾驭如此多貂兽” “是啊,这些貂兽居然连黑镰甲壳都咬碎吞食,品阶肯定不低,我就没听过谁驯养了如此多貂兽。” 即使修士阅历比武徒丰富,也不知道这么多小家伙是哪里蹦出来的 他们仰头看向远空飞来的飞鹰,确定上面肯定有一位不,大概几十位几百位可也站不下这么多人啊 就在他们疑『惑』时,飞鹰突然往下飞来,从飞鹰上落下来一个小女孩,穿了一套很好看,却很另类的暗绿精美罗裙。 女孩很可爱,如林中精灵,蹦蹦跳跳的,乖巧得让人好想抱起来举高高,再好好的溺爱一番。 “公子流呢宝宝来助战了。” 宝宝一开口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子流好想听说过,但又好想很久以前的传闻了 “你说的是雾里散人”一名修士上前问道。 “对啊,不是说对付大妖龙鱼缺一位强有力的帮手吗,正巧我在附近就赶来了,他人呢大妖龙鱼呢” 众人汗颜 修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大妖龙鱼在西脉,这里是东脉。” “啊跑错地方了啊。那我要赶过去才行。”宝宝正准备离开,附近的修士集体眼急了,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求宝宝留下 放这么一个大高手离开,那脑袋得让驴踢成什么样子 “啊呀别吵别吵,都给我闭嘴。”宝宝怒斥一声,不仅把修士给吓退了,连附近指挥作战的团长们也下意识的闭嘴不敢吭声。 宝宝扫了一眼高墙下,发现他们的确很难抵挡,皱眉道“可我的可爱们不喜欢吃这些垃圾啊,难道要挠死” “对对,挠死挠死”众修士连声附和。 宝宝『露』出厌恶的表情,喃喃道“可别的异人都打大妖,我却打小怪,总觉得” 修士一见暗叫不妙,忙恳求道“还请小仙女救救我们吧。” 其余人见此也连连出言求大腿抱。 “行啦行啦,别烦我。”宝宝推开两名修士,跳上城墙对貂兽叫了一声“可爱们。” 待躺在地上打盹休息,拍着肚皮的貂兽们齐刷刷的人立而起,如站军姿般标准的排列好,宝宝才一挥小手臂“挠死它们。” 数以千计的貂兽一哄而散,居然冲入了武徒与修士根本不过进入的领域,铁背镰甲群的脚下 因为落入里面,瞬间会被践踏成肉泥,铁背镰甲的六只脚虽然蜕变,但始终是从镰爪变来的,攻击并不弱,只是如螃蟹般无法多方位攻击。 貂兽的灵活是武徒们难以想象,面对密集的腿林,它们穿梭自如,用着锋利的小爪爪撕破了一头头铁背镰甲的肚子或者割断腿关节的筋脉。 很快,铁背镰甲如山崩般倒下。 从高墙上看,铁背镰甲是以扇形的方式成片倒下,蔚为壮观 被破开肚子的铁背镰甲不会立即死,依然能挥舞双爪,各团团长眼见如此,赶紧让团员补刀。 “嘿嘿嘿,宝宝人气又大涨咯” 没人知道,宝宝是故意的 杀大妖龙鱼 开什么玩笑,那多危险啊,一招妖法下来她的可爱们全部要死。 虽然她能控制,但无法控制别人的真气运转啊,对妖也一样,虽然她能控制对方的身体让他『乱』动,无法自如的运转妖力,可从老许汇报的情报中她得知,大妖龙鱼有一件妖鼎法宝,能释放乌云产生雷电,就算被莫老板控制,他一样能『操』控法宝灭杀莫老板,故此直到现在莫老板也不能出手。 她如此说,就是为了积累人气 人气怎么来不是帮了就能来,需要让人感恩戴德,真心喜欢你,支持你。 美女多了,异人中更不少,什么白日依、唐秘书、芮总、杨藻,还有变年轻的大妈,听说还有一个什么空姐的,太多了,可人气能有她高么 加起来都不够啊 三榜中的人气榜如何升的,就是这片大陆的人,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给予的,他们喜欢那个异人,那位异人的人气就高,可恨,自从洮洮这妮子崛起,宝宝就落到第二了 加上在石狮子里被冷藏十年,她都掉到十名开外了,连五大三粗的汤靖承还第七呢,该死商人王乞第四,还同时霸榜实力第一,你说气不气人 不公啊 宝宝不舒服,很不爽。 何况,自己不想去冒险对付大妖龙鱼的借口不就有了吗 这里的人民群众需要我,需要宝宝,不是宝宝不想去,实在是宝宝离不开 看着界面人气榜的第一位赫然变成了她宝宝的小名,宝宝阴恻恻的笑了 这难以抑制的笑,落在旁人眼里却怎么看,怎么感觉是天真可爱的笑。 第三八四章 全面战争四 猎妖公会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各团中都有着非常出色的指挥,例如荣威团长,新血团长,清风团长等各大团团长,总指挥能力都很强,不然单靠人品与管理能力很难发展到如今规模。 但比起雾山团傅家姐弟就要矮了一截,将门出生的他们似乎血液里就具备了指挥天赋,不论战局总指挥还是临场战术指挥,没他们玩不转的。 这些团长也是通过观摩他们的战斗风格,吸取经验再结合自己的情况与想法,各团间又相互学习才成长起来的,可以说算得上傅家姐弟的半个弟子。 傅家姐弟都很清楚,什么人放到什么位置能掌控局势。 特别是战术指挥,是要投身进战场里,跟随团员一起行动,还要时刻保持对大局的判断力,是攻是守,是进是退,什么阵型与攻击方式的搭配,全部需要临场判断。 总指挥很少去干涉,除非是敌方有增援,才会指挥那一队去增援或者撤退。 只有两相结合,才能让减少伤亡,而无伤亡的,目前也只有雾山团。 但傅家姐弟却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二师傅和公子出现,崖城外的那一战,他们很可能遭受团灭 这对傅家姐弟是耻辱,对整个雾山团也是耻辱。 所以他们拼命的练习、学习与了解海虫、海兽的长短优劣,做到全方位的知己知彼。 这让雾山派几位师傅很欣慰,但即使这样在这些师傅眼里,公子这特么的才叫指挥 “七左三尺升空七丈流星,五右丈八叶雨引狮鱼,一退五丈避雷光,二六跟我小心狮鱼毒刺,浮空别动等门开,一六攻七寸,五七攻首,眼镜在五七左侧,一六身后放两扇位移门到我身边。” 张天流的话不仅简短,语速还快的出奇,几女都需要开启耳觉才能听清楚,轮到眼镜则放慢了一点,虽然声音不大,距离还远,不过现在老许给他们接连了四人聊天室。 他如此细腻的指挥下,不论是大妖龙鱼还是小妖的妖法全部躲开。 而且张天流让她们使用的闪避方式也是奇招连连。 如代号成七的阿七,往左闪避三尺与一道火蛇擦肩而过还不算什么,升空七丈再躲如雨般的毒刺也能接受,毕竟是公子,眼力非凡,但突如其来的流星坠又躲了突然从乌云里降下的电光,这就够震撼了 因为流星坠是进攻剑法,阿七从来就没用来闪避,没想到还挺好用如果不是流星坠的极速下落,单靠骨翼或自由降落的速度,刚才突如其来的电光已经要了她的命。 她不敢幻想橙装套甲能抵挡大妖龙鱼的妖法,哪怕是一小搓电光。 在公子的指挥下,依靠突然开启的空间门,她们转瞬间就包围了一头小龙鱼,红玗与楠枝立即攻打小龙鱼胸腔,暮晚操控竹叶攻向龙鱼双眼,阿七一招流星坠之取头颅,紧接着便是两扇空间门开启,一招得手的四女不管龙鱼死活,立刻进入内门。 直到这时,身受重伤的龙鱼才在怒吼中全力催动妖力想要震飞四女,可惜,震了一个空。 但就在这一转瞬间,张天流和孤清突然从两扇门里出来,张天流一招百尺刀芒贯穿龙鱼头颅,孤清一剑劈在龙鱼脊梁上,沉重的镇山剑直接将龙鱼脊骨劈裂。 受到如此重创,龙鱼一声悲鸣向着大地坠去。 再次在张天流的指挥下,躲避了十几道妖法攻击后,六人直接冲入乌云中。 张天流琥珀眼眸闪了闪,一边讲解一边指挥道“大妖龙鱼被我重创,右边是他弱点,目前有小妖死守大龙鱼右侧七速横退九丈,冲右侧扑来的赤鱼放朵剑花再下退六丈,佯攻赤鱼腹部逼它向上游我们继续围绕大龙鱼右侧作战,要始终保持在他右边,虽然有小妖抵挡,但正因此大龙鱼不敢往右边丢妖法六右移八丈,避过毒刺再回原位” 楠枝立刻往右闪出八丈距离,同样的琥珀眸子中瞅见左侧“嗖嗖”的飞过大片毒刺,待毒刺一过她立刻回到原位,刹那间,一团炙热火球几乎是擦着她右肩过去,若不是有套甲护体,右臂恐怕已经烤熟了。 在张天流无比精准的判断中,五女没有遭受到一次攻击,这让她们无比震撼,公子未卜先知的能力未免太可怕了 因为遭受一次就死,她们不敢掉以轻心,都是全神贯注的听从公子吩咐,即使有好几次闪避了鱼妖的扑杀,发现了鱼妖的破绽她们也没有攻击,因为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故意露出来的,即使高傲如孤清,在这一刻都是老老实实的,面对十足把握的破绽她也强忍着没出手。 她眼里的十足把握,或许在公子眼里就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否则公子不会不下令。 但她错估了张天流,其实她的判断很正确,虽然不敢说十足,七成把握还是有的,但却并非是致命一击,何况张天流还要利用这些家伙做局呢 有时候,援兵并非是来救同伴的,往往是逼死同伴的 就像,柯鸿卓 “接下来要进入快速战斗,我会用锁云丝系在你们腰间,一旦我拉动你们不要抵抗。” “遵命”众女齐声。 张天流右手五指指尖飞出锁云丝,转眼缠绕在五女腰间,宛如牵线木偶般控制着五女。 六人围绕六头海妖盘旋,始终面朝大妖龙鱼右侧的伤口。 虽然大妖龙鱼避过了心脏被刺穿的夺命一击,但其余部位受的伤都是实打实的真实伤害,即使他变回千丈龙鱼伤口同样变大,在胸腔部位从右到左依然鲜血淋漓,里面的几条主要筋脉已经被张天流斩断,短时间无法恢复。 “该死,都给我上,面对几个蝼蚁怕什么”大妖龙鱼起初还觉得手下来了能帮他一二,结果,这帮家伙老在他右边转来转去,他这里是受了重伤,但他修为强大,妖力还很充足,不信几个蝼蚁扑上来能要了他的命。 “少主,还是我们护着你暂时撤退吧。”狮子鱼也是无奈,他认为对方很强,毕竟能把少主伤成这样,绝对是人类中的高手,不弱于五境 至于为何感觉他们的气息微弱,明显是敛气术啊,岂能恋战 “滚。” 大妖龙鱼这辈子就没如此憋屈过,二境啊,那就是一群二境啊 由始至终就没用过异能的二境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那小子的确很厉害,但他不信对方能撑多久,之前就虚弱的几乎无法动弹了,如果不是那个异人保护,他已经死了 现在是他一雪前耻的最好机会,叫他退不可能,他要报仇,要将张天流这小子碎尸万段 “你们不上,那就别拦着我”大妖龙鱼一抖身,浑身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电光融入了乌云中,刹那间,正片乌云里亮如白昼 这里可是云间,是大妖龙鱼的地盘,张天流敢进来明显就是送死。 然而在大妖龙鱼催发妖力的瞬间,张天流同时施法了。 只见他们周身十丈内的乌云刹那冻结,无数细碎的冰渣坠向山脉,转瞬间他们四周变成了一片无云地带,电光全部绕过他们,在四周乌云中劈啪作响。 “走” 张天流微微一笑,带着五女一边闪躲鱼妖的妖法攻击,一边往乌云中央靠近,他们所过之处,乌云中的水粒尽数结冰,本是下雨的乌云竟下起了雪。 “美景啊”因为以前是南方人,眼镜最喜欢雪了,即使到了这里年年有,可在这夏末的季节里,能看到雪真是不容易,忍不住还伸手接过飘来的雪花。 “神马时候辣里还耍,瞧见里前面秃顶的山峰咩,等会里到辣坎,我会清空亚片区域给里找到传送点。” 通过老许的聊天室,眼镜听到了张天流蹩脚的各种方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而且张天流又身在云中,但他知道张天流说的就是他 略微有些脸红,回道“位移还是防守门” “移防里过锤子哦,给老子进攻。” “什么” 不仅眼镜震住,连老许都忍不住惊呼。 虽然是方言,但两人都能听懂。 老许如今能开两个四人聊天室和单独链接两人,总共能同时与八人沟通,另一个聊天室是芮总、王乞和杨藻,而这边的则是张天流、眼镜和莫老板。 不过他一直在芮总等人的聊天室里了解情报,再通过单独链接传递各方异人,一直顾不上张天流这里,但这里的交流他都能听到,只是没有把声音传到里面打搅三人,毕竟他们对付的可是大妖龙鱼 但张天流的决定实在是过于骇然。 从情报上判断,张先生目前处于最危险的地带,而他的目的是妖鼎,能毁妖鼎最好,毁不掉就应该尝试用空间门运走,让大妖龙鱼彻底暴露出来,再给莫老板制造机会才最是稳妥。 进攻门什么意思 他们所在的地方随时都能进攻,所以用不上进攻门,通常是防守与位移门,就算通过门加快他们的进攻速度,利用位移门就好。 那么进攻门自然是给奇兵使用的,而奇兵正是莫老板。 张天流此举,无意是要杀大妖龙鱼了 第三八五章 全面战争五 “张先生你不再考虑一下”老许问。 张天流一手扯动五女,一边闪避妖法攻击,一边用着乱七八糟的方言道“考个锤子,里要不信我辣没办法,我肥雾三阔以吧。” 他的话,鱼妖听得见,问题是有一些听不懂啊。 能听懂的多是张天流告知几女闪避妖法的话,但往往妖法已经出手了,而几女则正好做出闪避,卡的时间很刁钻,让妖无可奈何。 至于跟眼镜等人说的话却是方言,连几女有时候都要琢磨琢磨才能了解一点,何况是鱼妖,自然不担心计划泄露问题。 一直以来张天流也没在鱼妖近处提及莫老板,目前知道他藏身地的只有三人,或许大妖龙鱼强大的气感能感觉到,但莫老板什么修为,到如今堪堪迈入二境中,对大妖龙鱼而已就是蝼蚁,除非他知道莫老板的刀俎能力,而且还知道隐藏的人就是莫老板。 从最开始的对话,张天流就了解到这厮不喜欢了解异人情报,都是被动听了一些,并不会关注,也不可能研究。 大概这厮从未真正的面对过异人,否则会跟屶海领主一样谨慎。 “你们自己决定。” 好不容易张天流肯出山,老许可不想他现在回去。 眼镜也无话可说,也不玩雪了,全神贯注的等张天流信号。 莫老板由始至终就没吭声,似乎怕被大妖龙鱼察觉。 张天流一边操控五女躲避术法,一边靠近乌云的中央区域,一路不知又降下多少雪花。 “不对劲”狮子鱼好似察觉了什么,突然惊道“不好,少主那人往云鼎去了,快收起云鼎。” 不用狮子鱼说,大妖龙鱼就察觉到了。 “不必,既然他打云鼎主意,何不借此机会灭了他”大妖龙鱼毫不担心的微微一笑,吩咐道“你们敛气绕开,将他包围,直接用妖力将他碾压死,看他还能怎么躲。” 同样的,他们交流的语言是本族妖话,也不担心被张天流得知他们计划。 为了让张天流无法察觉狮子鱼几妖的气息消失,他们还用妖法释放出气息分身,再潜行绕开准备包围张天流。 他们的速度在乌云中很快,反观张天流六人龟爬似的,没过多久五头鱼妖就形成了包围圈。 便在鱼妖准备缩小范围时,张天流背后四翼光芒大方,拖出一道彩虹携带五女冲向了大妖龙鱼所在方位。 突如其来的举动虽让五女很不解,红玗担忧,楠枝惶恐,暮晚阿七多少也有些惧意,也就孤清时刻镇定如常。 她们只能从气息判断出公子带她们直扑六头鱼妖,此举无疑是送死,但她们更相信公子的判断不会错 当琥珀双眸逐渐看清了前方情况时,五女都感到震惊,怎么就一头 莫说她们,大妖龙鱼也是感到了震惊 包围圈才刚刚形成,张天流却反方向朝他冲来,干什么 不容多想,大妖龙鱼猛然咆哮一声“妖法,雷鸣” “紫气冲霄” 大妖龙鱼全身电光炸起,酝酿片刻的雷电爆发出怒龙般的吼啸,一股声浪震颤八方,却奇怪的没有驱散乌云,反而能在乌云更显沉闷震耳。 张天流则是全身绽耀紫光,刹那间震得方圆十里乌云溃散。 转瞬间,爆炸的雷鸣之声震得张天流身上衣衫尽碎,露出里面的纤维内甲,同时七窍血水迸溅,显然受伤不轻。 他再快,也不可能在释放紫金云阴之力震散乌云的同时又防守住大妖龙鱼的雷鸣之音。 但他的位子卡的极好,虽然自己受创但五女掉在后方还未受伤,他一咬牙,在被雷鸣震飞途中拼命催动真气,一盏巨大的琉璃宝盏将他六人笼罩其中。 “开” 与此同时,下方秃顶峰上,眼镜一手指天,一手指向远方山坳里里的一潭静水,双臂交错,空间门开。 大妖龙鱼看到面前突然开启的空间门,眸中凶厉一闪,虽然刚刚释放妖法,一息间无法再用,但以他强大的肉身,五境修为,他还不信 大妖龙鱼脑中思绪随着一只手从空间门里伸出,之前的天真想法刹那抛之九霄云外。 “这这是哪” 无尽的混沌空间中,大妖龙鱼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摁在砧板上的一条待宰小鱼,不仅挣扎不得,连妖力都无法运转 在雷鸣的声浪中,琉璃宝盏一裂再裂,张天流拼命用真气一修再修,顾不上七窍不断溢出的血水,他咬紧牙关,艰难的吐出一字“门” 眼镜正要开门,却见乌云将张天流的琉璃宝盏吞没 “开” 眼镜只能在乌云没有笼罩的前方开启一扇进攻门 与此同时雷鸣之音已过,琉璃宝盏也同时粉碎,张天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甩出右臂,锁云丝将五女甩入了门中,转瞬间五女出现在大妖龙鱼附近。 现在不用任何的指挥她们也清楚要屠杀大妖 “星落刀” “流星坠” 红玗、楠枝与阿七橙装套甲符盘全亮,化为流光极速俯冲而下,两柄极品滴血刀与碧锋剑刹那刺入大妖龙鱼头部,刀芒剑气同时灌入其中。 “竹锋刺”暮晚操控竹叶化为锥刺贯穿大妖龙鱼目光溃散的硕大眼球。 孤清冲入大妖龙鱼胸腔伤口,去完成公子没能完成的穿心一击。 混沌中,大妖龙鱼感到生命在飞快流逝,然而他却只能任人宰割,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力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他一头五境大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 大妖龙鱼致死都想不明白 莫老板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有关他的异能,知道的人其实不多。 就算以前猎妖队的成员,也只是见过莫老板配合阴如南杀了海兽,出手结果海兽的还是阴如南,莫老板好像只是冲过去什么都没干。 直到在石狮子里,他们才了解到一点莫老板的能力,却没有一个实际的概念,不清楚这样的能力如何触发,有什么天地异象 然而什么都没有,一切平平淡淡,外人根本看不到中了刀俎的人目睹了怎样的风景。 猎妖队是不可能把莫老板的情报贩卖,更何况是透露给妖。 即使同为异人的林映寒等人,别说莫老板能力,有没有他这个异人他们都不清楚。 很多人只以为他是异人商零一的修士护卫,好比王乞那般,只是对比身边高手如云的王乞,小商同学看起来更像是乞丐,因为莫老板修为实在太低。 可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一个人,却能让大妖龙鱼失去所有反抗力量。 当天刀落下,大妖龙鱼最后的生命也迎来终点。 一切不过是在刹那间,形成包围圈的五头鱼妖虽然反应了过来,但想要过来增援时却同样遭受到少主妖法雷鸣的波及,唯有狮子鱼凭借四境巅峰实力硬是突破了雷鸣声波,极速扑来。 可一切都晚了,大妖龙鱼的尸体已经向山脉坠去。 “都给我去死” 狮子鱼咆哮着横冲而来,挡在他身前的仅有一人,正是贴了两张御风符的莫老板。 毫不知情的狮子鱼一头扎了过去,结果巨山横冲之势戛然而止,他也看到了少主临死前看到的风景。 孤清第一个反应过来,身背骨翼一展,化为流光扑向狮子鱼,镇山剑携万钧之力直接破入狮子鱼眼珠,连着孤清整个人都冲入了里面,刹那间,纵横的剑气宛如刀风龙卷搅碎狮子鱼眼球,脑浆竟也从里面流了出来,显然已被孤清刺破了大脑。 连斩二妖,还是一头五境大妖与一头四境巅峰,这样的战果让众人喜悦。 阿七更是忍不住道“公子我们成功了” 可当她扭头回望环顾时,却已不见了公子身影。 “公子” 阿七面具里的俏脸僵硬了,她虽然没看到当时张天流已经七孔流血,但她记起了在最后关头公子的气息正飞速衰弱,而现在,一点也无法感知了 “不好” 红玗立刻向下冲入,阿七暮晚楠枝也先后跟随大姐冲到云层下方,果然见到张天流下坠的身子。 “眼镜”听到声音就知道不妙的莫老板,立刻提醒眼镜。 眼镜也发现了张天流从乌云里落下的身影,立刻就要开启空间门。 却在这时,乌云中雷光一闪,却非龙鱼的金雷,而是刺目耀眼的银雷 “开” 眼镜还是先一步在张天流下方开启空间门,当银雷降下时张天流已经坠入门中。 便在所有人松口气的时候,在空间门关闭的最后一刻,银雷竟也冲了进去 远方,之前莫老板藏身的水潭突然爆发一阵巨响,山石破碎,水浪绽放成一朵巨花,整片山岗都在剧烈震颤。 所有人懵了 特别是眼镜,他将张天流传送过去是无奈之举,因为张天流似乎昏迷,传送到他附近会一头撞到地面,只能传送到水里冒险一试。 可他低估了银雷的速度,竟比大妖龙鱼的金雷更迅猛。 “公子”五女脸色大变,同时飞冲向水潭。 “啊呀抱歉抱歉啊,刚才发现有头小妖想要偷袭,我本想灭了此妖替你们解围,奈何让它给躲了,一不小心就伤到了人,抱歉,抱歉了,哈哈哈哈” 乌云中央传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就在众人不明就里时,乌云居然开始浓缩,飞快翻滚着想中央聚拢,转眼间,天空已经云去雾散,在暴露出四头鱼妖的同时,还有一个站在一尊大鼎上的白袍老者,赫然正是白霄国师。 大妖龙鱼已灭,狮子鱼也死,所剩四头小妖威胁不了如今的他,何况他又得到了妖云鼎,这一次,轮到他笑到了最后 第三八六章 全面战争六 雾山派。 丰志跑到忙碌的杜枫榕身后焦急道“杜师傅,方叔又派人来催了,公会一块符盘也没有了,连存了几年的一阶符盘全部都运走了。” “直接到仓库拿,别再来烦我。” 杜枫榕双臂如风,快速的制作一块块符盘,身边的材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成品则越来越多,但还远远不够,整个符图阁三百弟子加起来也赶不上消耗的速度,可他们必须要坚持制作,多一块符盘就多一点战力,或许就能多杀一头海虫。 “材料呢快把材料拿来。” “没材料了,材料库房都空了。” 把材料用得一干二净杜枫榕眉头大皱,他突然走到一名弟子身旁,用弟子的材料炼制符盘,让弟子出去索要材料。 不仅材料稀缺,人手还不够。 但好在,从丹蝶运来的第三批材料到了。 “还是夫人心疼我啊。” 杜枫榕再次回到位子上,投入二阶符盘的炼制中。 方鸿煊换好符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再次戴上面具,对他的队员道“休息够了吗” “够了”九名队员起身齐呼。 “那就杀。” “杀” 十人再次回到战场,一个冲锋,便干掉几头刚从山坳爬上来的铁背镰甲。 可低头一看,山坳下还有数以百计的铁背镰甲正在往上爬。 不等它们上来,方鸿煊率领队员俯冲而下,一跃闪过了数道镰爪的斩击,十人先后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用着无比熟练的星落刀法再次击杀十头铁背镰甲。 对面上山,已是伤痕累累的小骨仍然没有退缩,它毫不畏惧死亡,它似乎就代表死亡,一张口,寒冰阴气化为箭雨轰杀镰甲。 莫琊一记刀芒劈落一头枪镰头颅,仰头看着俯冲而下的一头赤镰,琥珀眸中疲惫荡然无存,转而杀意弥漫,扑向赤镰,依靠灵活的骨翼闪避数道镰爪攻击,冲到赤镰面前抖刀绽放一朵璀璨的刀花,当赤镰一头撞破刀花流影时,莫琊已经出现在它头上,滴血刀光华一转,没入赤镰头颅。 “四姐小心” 八哥提醒一句,一掌拍出,掌风将三头扑向莫琊的飞镰刮得在半空顿了顿,回过神来的莫琊手中刀光炸起,三道残月刀芒瞬间将三头飞镰斩成两半。 “娘小心” 刚提醒完四姐的八哥,竟被儿子崎缘提醒了一句。 八哥背上骨翼一收,陡然间化为一道旋风,卷向右侧十几头飞镰,一时间,残翼断腿如雨而下,十几头飞镰刹那间碎了一地。 “回去。”八哥这才怒视崎缘一眼,却见这小子已经是屁股朝向她,驾驭剑光跑了。 不过崎缘并未回去,身为雾山派一份子,他不想看到哥哥姐姐们被虫子杀害,他要战,仗着能驾驭飞剑的剑气在天上来去自如,他时不时出手,用剑气丝帮陷入危机的雾山弟子打瞎铁背镰甲眼睛。 螺旋气劲那种超远的攻击他是做不到,但十来丈内,他的命中率还是蛮高的,为了必中,他会多弹几道剑丝。 小家伙大忙帮不上,但小忙帮不少,而且此子聪慧,见势不妙第一个跑,绝不会成为累赘去依靠雾山弟子保护。 但虫群实在太多,他这点本事加入进来只是杯水车薪。 很快,几乎力竭的莫琊八哥就不得不退回丹蝶城,还在抵挡的小骨坚持了不到一刻钟,骨蛇本体便从青色巨蛇口中飞出,转眼,青蛇被虫群淹没,蚕食一空。 失去肉身的小骨不敢恋战,向着丹蝶飞来。 雾山的一二代弟子也早已退回城里休息,彻底失去抵抗的山峰再次被海虫淹没,很快它们就冲到山坳,在从山坳往上爬,把抵抗的雾山弟子一步步逼到了城外。 “撤”傅青夏无奈下令,作为最后抵抗的雾山团又回到了城楼上。 “术法五组” 盈忻命令一下,还未休息好的雾山弟子只能再度挺身而出。 他们的抵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城外堆积的虫尸已经不下万具,还是被清理了数次的,可海虫依旧是漫山遍野,数之不尽,还有天上的飞镰也越聚越多 “雾山派歇息,让我来” 突然,一头苍鹰俯冲而下,从苍鹰背上降下一人,直接冲向了城外,手中一杆铁棍抡起,刹那间棍影重重,将扑面而来的五头铁背镰甲全部扫飞,砸的铁背镰甲是头爆甲裂,顷刻毙命,可见这名修士力道之强,堪比应天。 “杀” 丹蝶城中,突然涌出数以万计的武徒大军,虽然都是清一色的白装套甲,但他们显然都是经受过千锤百炼的战士,勇猛不说,单靠普通的精铁钝器,就将铁背镰甲活活砸死。 “什么人啊”崎缘既是兴奋又惊讶道。 盈忻让弟子退后休息,扫了一眼后道“看那旗帆字号,应该是朝圣朝廷的夏侯军。” “有劳雾山派诸位,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夏侯将军来到城楼对莫琊笑道。 莫琊点头,让弟子全部进城休息,而不是回雾山,因为之后肯定还要继续上阵杀敌。 镇守西南三大关之一的夏侯不是故意等到现在,实在是一切来得突然,唯一的预兆只有五巅峰的大会,但不是要开会讨论怎么打么,朝廷也有人去了,问题是他们的消息还没传来,就听说开打了 战术没准备就算了,前期调动也没有,这就过分了 虽说他们的军营距离困龙山不远,直线距离仅仅二百里,但走山路却有四五百里,不可能指望大军能配备飞禽代步吧。 有走兽就算不错了。 不过走兽对上海虫就是被屠杀的,在靠近丹蝶城后就步行冲来。 与此同时,康阳镇。 傅家也率领大军赶到,虽说康阳的外墙有宝宝这位一人成军的异人在,但她的军队也就三千,貂兽们也会困乏,宝宝又舍不得让它们拼到死,故此很多时候需要配合各团轮番作战。 压力依旧是只增不减,好在傅家军来了。 “左翼绕墙冲锋,右翼驻守高墙,中军随我守住高墙缺口” 傅家比夏侯家更早投入套甲的研究中,他们不仅给人配备,还给走兽配备,五年来总算是打造出一队铁狼骑兵团。 此骑兵团被安排在左翼,狼骑的套甲前方宛如铲子,冲锋之时,比之铁背镰甲大军更为凶猛,所过之处,一头头镰甲被掀飞,再被后方赶到的大军攻其脆弱腹部。 转瞬间,海虫围城的局面就被暂时化解。 “老头子还真能搞。”傅心远见此一幕会心一笑。 “团长你还笑,飞镰又来了”雾山新团的副团长气得提醒一句。 “来了正好,刚才还杀不够呢。”傅心远拔出滴血刀遥指天空大吼一句“杀” 傅将军闻言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虽说是儿子,但他可没有老梁那种闲心。 眼下要尽快守住此地,因为这里很重要,如果被突破,康阳镇没了,下一步就是刚刚夺回的广陵城,之后海虫大军很难抵挡。 它们的速度太快,一旦突破,这后方的数以千万计的平民怎么办 来这里的人,都是抱着决一死战来的,当然除了此地还有许许多多抵抗海虫的地方,例如崖城这个重要的地段,就有另一个掌控大军的曾家赶往增援。 朝圣军队里有阵法师,这些人一来,就根据实地情况讨论如何搭建临时阵台,有了临时阵台短时间不惧枪镰,修士也就能驻守高墙。 当所有人全力投入对抗海虫时,变化突生,如潮水涌来的海虫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如潮水般退去 “咦这这这” “发生了什么” 众人疑惑不解,莫非是因为朝圣大军赶到,把海虫吓跑了 不仅是康阳外墙是这样,丹蝶城、崖城,还有许许多多正在对抗海虫的城池,都面临了海虫撤退的局面,一时间大家都懵了。 第三八七章 还了 海虫撤退了,所有人欢欣鼓舞。手机端m. 从五巅峰到崖城,响彻了对胜利的欢呼祝贺声。 他们虽付出了鲜血的代价,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武徒他们证明了自己,即使实力弱小,即使在海虫面前如蝼蚁,他们依然能站了出来,用鲜血与不屈的意志,捍卫了他们的家园,赢得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困龙西脉。 遍地湿泥的区域中心,潭口如被导弹轰炸过,绽放成了一朵泥泞的地莲花。 莲花中心,潭水底部的水源已经不足半尺深,中间一具浑身被劈得焦黑的尸体已看不出容貌。 然而见此一幕的五女,泪水刹那夺眶而出。 红玗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泪水从她的指间滑落。 孤清闭目偏头不忍再看。 暮晚一下瘫软在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颜。 楠枝低头痛哭,抽泣的声音已经沙哑。 阿七潸然泪下的一步步走下潭中,脚踩进了淤泥里她浑然不觉,接着被绊倒滚落到潭底,就趴在焦黑的尸体旁。 面对近在咫尺的公子,阿七再次感到他遥不可及,不论自己跑得再快,手伸得再长,她也永远无法再触摸到公子了! “公子……” 阿七爬到焦黑的尸体边,颤巍巍的小手抚摸尸体枯裂的脸庞。 张天流死了,阿七感觉不到他身上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 “啊……” 悲痛欲绝的阿七扑在张天流的尸体上用尽力气的嘶吼,令此地压抑的气氛与困龙山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莫老板和眼镜走了过来,在炸开的潭口边看着这一幕,无言! 突然,一柄剑抵在了眼镜脖颈前,镇山剑上传出的冰冷寒意让眼镜双腿一软,急急巴巴道:“你你…干…干什么?” “开门。”孤清冷冷道。 “可以!当然可以,你要去哪?”眼镜咽口唾沫问。 “白霄……” 孤清后半句没能说出口,镇山剑就被红玗从眼镜脖子前推开。 孤清死死盯着红玗,红玗双目虽在落泪,却坚定不移的回望孤清,没有一句劝说,却让孤清明白大姐的坚持,要让眼镜开门也行,杀了大姐! “你总是这样。”孤清冷冷道。 红玗闭目点头。 被炸飞回流的潭水渐渐淹没了张天流的尸体,也淹没了扑在上面泣不成声的阿七。 暮晚楠枝跳了下去,扶起阿七,抱着公子的尸体,三人目光呆滞的一步步走上潭口,行尸走肉般向雾山而去。 远方,公叔怜阳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叹息一声。 “真是让我意外,我觉得你应该笑的!” 白霄国师来到公叔怜阳身边,将以破碎的珠子抛给她道:“留个纪念吧,没能杀圣皇,却杀了杀圣皇的人,它的意义价值非同凡响啊!哈哈哈!” 看着手中失去力量的阳雷珠,公叔怜阳素手一握,将其捏成了粉末。 转瞬间,之前的惆怅与复杂之情荡然无存。 远方,王乞的耳朵停止抖动,他铁青的脸扭向了五巅峰。 …… 老许颓废的靠在被背椅上,似虚脱般无力的耷拉着双臂。 “刚才还兴奋的说赢了赢了,以前看球也没见你这么高兴,突然咋啦?一副看国足比赛的样子。”大妈不解的看着丈夫。 老许歪头对大妈道:“以后世上再也没有雾里散人了。” “开什么玩笑,小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你不是说他刚才还把大妖龙鱼杀了吗,况且还有那几个女孩帮忙,小莫又在,他能死才怪了,是不是他老毛病又犯了装死骗你的?你们也真行,人家不想干你们就老逼着人家干,好似人家上辈子欠了你们的,非得用金蝉脱壳的办法躲起来,唉……” 看着喜笑颜开的妻子,老许却没有受到丁点感染,他摇头道:“他跟我的链接断了!” 大妈嬉笑的脸转瞬僵硬。 想了想,大妈挥手开启自己的界面,看到异人三榜的总数从73变成了72! 大妈一下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多少年没有异人再过世了,最近去世的两位是躲在石郡的普通异人,他们与世无争却突遭毒手,大妈得知时气得几天没打牌,幸好小张去给他们报了仇,虽然也知道他多半是被逼着去的,但其实如果他不自愿,杀了他也不可能让他妥协。 可这样的人说没就没了! 以前很多异人死时也令人难受,但几乎不怎么认识,难受也是因为这个世界对异人不友好,或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现在变了,大家融洽了,张天流与他们在雾山生活多年,情义不是那么随便就没了的! “你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那么多厉害的异人,偏要叫小张杀妖,那战力榜上前十名就没有一个去帮忙?小张多好的一个人就让你们……”大妈愤怒的语气说到最后已伴随哭腔。 老许无法回答,他就是不想张天流走到这一步,才决定离开的雾山。 可最终,他还是过不了这一关。 …… “汪!” 兴高采烈的阿黄一下扑到一个女人面前,翘着屁股摇尾乞怜。 杨藻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雍容,却不知为何眉宇间略带愁绪! 难道是因为对岛主的同情? 岛主正是蛇岛岛主,五境修为还是异人,如此强大的存在,好几次都让杨藻险些死在他手里。 可自从遇到这个女人,蛇岛岛主就像一个失去了记忆的白痴,之前的凶狠,杀意荡然无存,只知道环顾四周,迷茫而没有方向,连话都不会说。 女人摸摸阿黄的头,然后向雾海方向走去。 “汪!”阿黄冲杨藻叫了一声,眼里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跟着女人离开了。 走过两座山,女人和阿黄面前又出现一个女子。 这一幕,阿黄似乎见过,依稀记得是在一个海边的村子,只是当是它身边没人,背上倒是有人,它主人。 “董事长,这是他的选择,他本可以拒绝。”公叔怜阳语气冷淡道。 七娘淡淡看了公叔怜阳一眼,居然笑了。 “他欠的他还了。你欠的,有一天也会还。”七娘说罢径直离去。 阿黄赶紧跟上,察觉七娘的心情很不好,阿黄一路不敢啃声。 …… 洮洮看着呆愣半天的汤靖承,没有去打扰,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刻,汤大哥的内心必定是无比复杂的。 张大哥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他以禽下张大哥而感到自豪,以至于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依然坚持。 被算计也好,戏弄也罢,他始终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真正的达成心愿,将张大哥绳之以法! 虽然在这个世界不可能,但人活着总有希望,否则也不配称之为执念。 可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不论任何一方。 “有时候他是对的,他只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用对的方式去做事。” 洮洮听见后道:“我想去祭拜一下,汤大哥去吗?” 刚刚恢复一些意识的汤靖承再度挣扎,但这次没有挣扎多久,他面向洮洮,点头道:“顺便去祭拜你兄长。”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三八八章 逝去的人 三天后,丹蝶城。 兴高采烈分割虫尸的雾山弟子们,似大丰收的农民,是有说有笑,分外热闹。 这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足足三天都没有收完。 “是二娘,还有大娘都回来了”崎缘一直在城楼上眺望,就是期盼能早先看到五位娘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这三天里可把他急坏了,要不是娘说她们很可能还要在截海守护一段时间,防止海妖再度偷袭,崎缘肯定要缠着娘带他去找散人和五位娘,让她们说说打大妖的事迹。 听到崎缘的声音,雾山弟子们立刻放下手中事,纷纷向着城西外的小道跑去。 盈忻、莫琊、八哥更是直接飞了过去,崎缘也驾着剑光紧随其后。 可当她们看清回来的姐妹后,三女当即麻木了,先后从空中落下,站在远处呆呆的看着五个姐妹,还有阿七怀里一具焦黑的尸体。 由远及近,三女没能迈动一步去迎接。 诡异的气氛让聪明的崎缘意识到了什么,看看回来的五位娘,又回头看着三位僵立不动的娘,最后目光落在小七娘怀里的尸体上,大眼珠子转动着流露莹莹泪光。 奔跑而来的雾山弟子也僵住了,远远看着谁也不敢靠近。 当五人走到三女身边时,她们依然是僵硬的。 “娘”崎缘跑到八哥脚边,拉了拉她的手套。 “嗯”八哥一开嗓,眼泪瞬间滑落,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抽泣声。 莫琊突然化为一道流光,拦在红玗面前问“公子怎么死的” “回去再说。”红玗说完,木讷的继续跟上。 三百里山路,她们一刻不停的走了三天两夜,却没有一个人能从失去公子的悲痛中抽离出来。 这一路谁也没有啃声,红玗这还是公子出事后的第一句话 这股氛围把出来迎接的所有人压抑得不敢啃声,它像传染病,一路上所遇之人,无不默默目送。 回到雾山,山门前,雾山隐士和阴娘好似早已知晓,他们站在雾山派前望着上山的长长队伍。 “唉以后,又少了一单生意”木材商苦恼的长叹,让他的店员把准备好的大木棺抬进山门。 之前他以为张天流是开玩笑,没想到一语中的 “你说你这么能算,比以前观星台上的老家伙还牛,你怎么就避不过去呢”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就是出来混的后果 不论你多厉害,只要一直走在众目睽睽下,迟早有这么一天 这便是雾山隐士冷血无情的原因。 他们见过太多像张天流这样的人,惊才绝艳,又刹那陨落。 “天流是星,还是流星,名字就不好,行了,上柱香就散了吧,别碍着别人来祭拜” 听似风凉话,但说话的木材商心里是真的难受。 他跟张天流可谓是臭味相投,但现在他觉得,张天流比他高尚,就跟昔日的五巅峰主一样,值得他敬佩。 上完香,木材商转身对酒老板和老铁匠等人道“我们这些人啊,别污了人家的地方。” 没人理他,只有众女向他磕头谢礼。 以前的异人,将九州的丧葬习俗带到了这里,但一直以来只有俗世继承了,修士间是不讲究这些的,一来命长,二来子嗣少,三来仇家多,死当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死,以免尸骨让人糟蹋。 但更多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尸体被人化为灰烬,家里人还以为修炼有成去了天涯,怕子子孙孙求带求照顾,招惹累赘干脆一声不吭的走了。 怎知,走是走了,去的地方却不同了。 即使知道也强迫自己接受,才能将寄托于羁绊永远埋藏心灵。 七娘回来了,阿七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地方,扑在七娘怀里嚎啕大哭。 阿黄老远就嗅到了主人的气味,但这气味中却没有一点生气,它知道发生了什么,趴在山门前再也不敢迈进去,眼里湿漉漉的,让老一辈的雾山弟子都感到揪心。 回来门前一霸,再见不到往日的霸道。 莫老板、眼镜、小商、宝宝来了,并带来了大妖龙鱼分割好的尸体,没有过多逗留,默默离去。 王乞、杨藻、魏掌门来了,也走了。 白日依、唐秘书来了,却不走了。 岳鸿彦、洮洮、汤靖承、老许和大妈不远万里的先后赶来,却最终没能见到一面,张天流已经安葬了。 “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择在这种地方。”大妈站在南山上,低头看着凸起的崖石坟头,很不乐意。 “公子喜欢这里。”阿七经历了七天后,情绪恢复了不少。 “散人说,在这里祭拜不仅他能收到,大家都能收到,这个大家,散人说是所有对抗海妖死去的人。”崎缘解释道。 阿七闻言一下眼又红了。 当日公子说了自己的后事,阿七就再也没有理过公子,不成想,公子说对了 “是啊公子一直以来都能算准的我应该天天陪着他的” “小七娘别哭了”崎缘说着也哭了。 “唉”大妈红着眼睛,埋怨的看向老许。 老许弯腰在悬崖边放下一束白花,起身摘下斗笠道“你既然算到,何不狠心再次拒绝呢” 雾海,依旧是那个雾海,少了一个雾里散人没有什么变化。 海妖退去,但更大的威胁又再度降临。 大妖龙鱼是洪海领主之子,鱼族子嗣极多,但从大妖龙鱼的修为来看,足可见洪海领主对他的器重。 他死在了南陆,死在了一帮异人手里,洪海与南陆的仇更大了 但这一次,南陆无所畏惧。 海妖带来的灾难,却同时带来了修炼资源。 在强大的异人作为主力坚守下,越来越多的武徒得以成长为修士,套装的研发更多样性,符盘已经发展到三阶,并继续向四阶突破。 雾山派经历这一次,名声大噪。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入到雾山派中,以至于雾山派的门槛越来越高。 他们还在对抗海族,只是雾山派的八位师傅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强大海妖出现时,她们才会出现,其余时间不是闭关,就是到南山一待就是一整天,连掌门事务都交由一代弟子打理。 时间飞逝,年复一年,人们逐渐忘了雾山曾有位雾里散人,倒是听雨楼没人住的五楼房间,一直以来都是干净的,令一代又一代的听雨楼掌柜万分费解,却又不敢违逆了门派意思。 在这期间,内陆也发现了许多事情,最大的是苍羽派易主了 苍羽派一直以来几乎成了一脉单传的门派,然而这一次却莫名其妙的落到一名叫燕筠溪的女首座头上。 而昔日的掌门一脉,更莫名其妙的全死了 这件事其实并不离奇,门派内斗自古就有,成王败寇,胜利一方自然要斩草除根,奇怪就奇怪在真道宗、云罗派居然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真道宗也就罢了,他们也内斗得厉害,云罗派就不同了,从古至今就没听过云罗派发生过内斗事件。 三件事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因为昔日符图门的一些长老也暴毙了,好似有人刻意针对四大派老一辈修士。 也有很多人觉得不可能,真有这种事,别的门派还好,云罗派居然也发生了,要知道如今的云罗里可是有一位强大到让洪海领主都畏惧三分的公叔怜阳。 没有她在,洪海领主早杀岸上了。 因为坚守第一线对抗洪海领主多年,后用计让洪海领主与屶海领主产生矛盾,理由是当日大妖龙鱼被围攻,屶海领主居然没有派妖去解救,只派虫子攻打,虽然事后说试探雾海隐士究竟会不会出手解围,但谁信 屶海领主无法推卸保存实力的嫌疑,联盟很快破裂,两大海域的海族就在南陆附近杀得天昏地暗,便宜了不少修士。 因此种种,让掌控大局的公叔怜阳成了南陆第一人。 就是在异人三榜中她也是第一的存在。 人气碾压宝宝和洮洮,战力盖过阴如南一头,连实力,也在几年前骑到了王乞头上。 这种局面整整持续到了百年后,直至公叔怜阳发起天涯行才渐渐冷却 第三八九章 请叫我Bug先生 南山崖,凸起的石崖子上一座孤零零的坟前。 一袭素衣,不施粉黛的宫姀看着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头。 “你的死皮赖脸,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天涯行无你为伴,失色了。” “一百年,你终于肯来了。” 一头白鹿踏云而来,高大的白鹿背上,躺着一醉态十足的女子,她嘴角挂烟杆,歪过头,深邃的琥珀眸子半眯着面向宫姀。 女子披着雾山袍,袍下衣裙与她随意披散的长发有些凌乱,略敞的衣襟间一幅汹涌壮丽的画面有夺魄勾魂之能,是令男子无限向往的温柔峡谷。她指间挂了节红绳,另一头系了个酒葫芦,靓丽的容颜上醉意朦胧,毫无风仪举止,只有野性的洒脱与成熟的妩媚。 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昔日规规矩矩,乖巧可人还有点蠢萌的阿七。 “阿七”宫姀也无法确定的问。 “阿七死了。”女子笑道,望着坟头有道“百年前就死了” “那你是”宫姀嘴角略翘。 女子甩动酒葫芦道“雪卉,寒冬大雪压不死的一株草。” “原来是雾影魅雪,幸会。”宫姀拱拱手,转身离去。 雪卉没有挽留,她讨厌这个女人。 从白鹿背上跳到石崖子上,雪卉坐在坟头前,摆上烟酒贡品,醉意不减道“我要走了公子,你放心,只有我们雾山派的人,不跟别人同道,以后雾山九仙就只身下崎缘一人了,他修为不够,我们走后雾山派更不能没有他,海妖占领了附近海域,屶海领主和洪海领主不会罢休,岸上他们斗不过我们,会在海里阻挡我们,但我们不怕,谁也阻挡不了我们雾山派去往天涯的决心,要让公子创建的雾山派扬名天涯” 一天后,当雪卉与白鹿离去不久,一个看似只有六岁的小男孩出现在坟头前,悄声道“散人别听小七娘乱说,我想去啊我也有实力去啊但我就是不想跟这帮娘们去,你知道的,男人嘛,老跟娘们屁股后像什么话还有散人你骗我,说好的修出剑灵就长高呢,一百年了,我一点没长,连那玩意也都让你飞剑给害的不过没关系,天涯路上肯定有能让我长高的办法,而且绝对不是化形术,是真正的长高不说了,我要带弟子去参加天梯赛了,明年再来看你。” 有人来,有人去,张天流的坟前其实并不寂寞,寂寞的,反倒是来看他的人。 如今南陆依然被海妖包围,却也使得修士在压力下进步神速,短短百年,已经有八十多名修士突破到了玉境,应天更是多达六千人,归真武徒不计其数。 如今即使没有异人,南陆也能守得住。 公叔怜阳并不是最早一批前往天涯的,在她之前是白霄国师,此人得到妖云鼎后,实力大涨,与公叔怜阳联手灭了洪海领主麾下第一干将后,他闭关二十年再次出关已是玉境中期,随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去了天涯,至于是只身一人还是结伴而行,外人不得而知。 也正因如此,雾山九仙才迫切的提升修为,望有朝一日能替公子报仇雪恨 “你死了,却比活着风光,我活着却没人惦记,唉,老大呀老大,你说人跟人咋就这么不同嗫” 冥海,小邹同学还是那个小邹同学,不论经历多少年,见了多少生死,他依然没变。 “人跟人要同,那还是人吗”张天流躺在一块阴石上,享受着阴风拂面的感觉。 “你也够狠心的,一百年不露面也就算了,人家都准备走了你也不送送,放心,我给你开门不会有事,阴界规矩是不能让阴魂鬼物去阳间,但你是阴神,不在此列。” 张天流笑道“这人啊,不经历生老病死怎么成长就拿你说,都多少年了还这样。” 邹泽洋不服道“不懂了吧,我这是保留人性,可不像那些修士为追求强大修为泯灭人性。再说我也成长了很多,你就说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别拿我没见过的来忽悠,单论以前的我和今天的我。” 张天流点头道“对,也就阅历丰富了点,经验老道点,情感饥渴点,看到女人就梆儿硬的老处男你能懂什么” “过分了啊”小邹同学怒了。 过了片刻,小邹又没精打采道“认识的不是死了,就是走了。这次雾山派走后,莫老板和小商也要离开,南陆异人里就剩我了。” “我不是人”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真不是人”小邹白了他一眼又道“你只有半个元神,阳神散了,肉身死了,系统都断开链接了,你说你还是人吗” 张天流没说话,挥手虚拟界面出现,把小邹同学都看傻了。 “怎么可能”小邹震惊道。 “散去的魂,终有重聚的一天,逝去的人,也有复生的一日,吉凶祸福暗藏乾坤,没有后手,你认为我敢这样玩” “可是”小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仔细的盯着张天流的虚拟界面道“怎么你的三榜只有你一人还不是公子流,适者你就是适者那公子流谁啊” 张天流牛逼轰轰道“我不是公子流,也不是适者,请叫我bug先生。” “啊呀你别开玩笑了,说真的,你怎么弄的”小邹蹲在一旁问。 “你还别不信。”张天流当即吩咐道“小二,入侵死神系统。” 小邹立即看到张天流的虚拟界面一变,三榜排名恢复原样,跟他的如出一辙,问题是异人数量还是72适者并没有出现在三榜中。 “链接大数据库。”张天流再度吩咐。 立刻,张天流的虚拟界面多出一个数据栏,里面包含了这些年所有异人的资料还有小邹的私人资料库 “靠了靠了靠了你怎么弄得”小邹难以掩饰的震惊。 张天流神秘兮兮道“秘密” “滚快说嘛”小邹一下黑脸,一下红脸。 张天流显摆道“我也不知道,真的,我只是做了一个任务,就是三生石,奖励了重生牌,所以我敢拿命玩,本来是舍不得的,牌就一张,但算了,还了。这之后我的灵魂芯片就这样了,似乎被孤立,或者说独立出来,关于入侵,不是随便能入侵的,必须近距离,还要知道称号,虽然也不错,问题是没法升级,否则这一百年来怎么也得升几级吧,早知如此我多开通一些功能,什么灵兽栏,炼丹炉,精神空间” “你就得了吧”小邹羡慕啊 他就是喜欢这种特立独行的,偏偏他就没这命啊 你说炼个三生石就能有这种奖励,干嘛没落到他身上呢他也是阴判啊 第三九零章 迈向天涯的第一步 “系统系统,给我个任务呗,奖励重生牌的那种求你了还不信么你有没有听到啊你倒是发个字啊。” 结果,小邹同学的虚拟界面果然弹出个“字”。 邹泽洋崩溃了。 “我觉得我的系统智商跟老大你的没法比。”小邹苦恼道。 “会聪明的,孩子。”张天流摸头安慰。 “去去去当我小孩子啊,还摸头杀。”小邹拍开他的手。 虽说了不送,但当雾山派的大船离开海港时,小邹和张天流还是出去目送了。 站在南山上,望着渐行渐远的大船,张天流的思虑一下回到了树婆婆他们离去时的场景。 “漫漫天涯路,携手觅长生。人总想着与伴侣能天长地久,却把更多时间花在寻觅上。” 张天流很想就躺在船里,在欢声笑语中踏上冒险的征程。 可即使他有重生牌也很难办到。 他阳神散了,重聚需要时间,只有等阳神回归肉身他才能启用重生牌。 这玩意说是重生,实际却跟圣皇一样。 他需要的是复活,而非转世。 虽然对以前的肉身也不满意,毕竟不够帅,特别是被大妈整年轻后还有点小娘气,幸好被他的痞气掩盖了。 但他不想再有什么家人的牵绊,更舍不得三传承与冰骨,因此他用了雾国国主的办法,将尸体养起来,布置隐秘阵法召回阳神,恢复尸体生机。 “老大,你应该在死前说留下一个宝藏,藏在天涯的尽头,搞不好从此之后,南陆就会开启大航海时代”邹泽洋嘿嘿笑道。 “不切实际,天涯都没去过,怎么藏起的宝藏。”张天流摇头道“像我,把八哥儿子变成了人柱力那才是王道,给南陆留下一位强者守护百年。” 回到阴界,也很想去天涯的邹泽洋没有努力修炼,他不是修为不够,而是没有功德圆满。 他开始亲力亲为,治理管辖区域,把所有的时间投入进去,不至于来阴界只是为了修炼,那样是不可能功德圆满的,他必须要通过付出,不求对阴界有大贡献,但求无过。 张天流没事则去雾山鬼镇,找鬼闲聊。 彭化没有离开,但他在阴界待的时日也不多了。 他的生死大道并没有参透,或许在这里根本无法参透,圣皇是因为异能的原因能重生,他已魂飞魄散,彭化再也看不到他的转世如何能参悟明白。 但他从人类对抗海虫的战争中看到了希望 那是追求生的本能,不论面对再大的困难,只要活着就要去克服,而不是只在看,看是永远看不出内在的精髓,唯有投入进去,去冒险,去奋斗,去征程,或许才能打开他埋藏千年的疑惑。 彭化老鬼活了这么多年,早成精了,妥妥的真鼎鬼修,引得无数迷弟求大腿,其中就有宿正这厮。 他已经没有发展门派的心思,潜心修炼为的自然也是天涯。 门派再大又有何用,能搬到天涯吗在天涯开山门那才是牛气 熟悉的人一个个走了,不熟悉的人,想熟悉也没法熟悉,倒是鬼熟悉了不少,不过以前熟悉的家伙也要随着去了。 “公子大人,我们就跟彭老一起去了,它日有缘,天涯再会” 黑白双煞、长毛、钟鬼纷纷向张天流抱拳告辞。 目送他们离开,张天流阴阳怪气道“再个屁会,天涯是那么容易到的吗,别掉茅坑给淹死。” 年复一年,还是阴间的岁月。 前十年有相熟的鬼为伴不觉得寂寞,后十年,张天流几乎是在修炼中撑过来的。 他虽然是阴神,当然不是开辟阴界的神,确切的说他属于半个元神,不在人鬼范畴,却都挨边,同样能修炼,只是进步很慢很慢。 “散人,我要走了,如今的雾山派已经能和三大派平起平坐了,你要在天之灵,肯定会很高兴。” 崎缘留守百年,已然成为了南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曾三度出海杀妖,还是大丰收,当然不止他一人,还有整个雾山团,如今他们也要去天涯,与苍羽派大长老燕筠溪与二长老项亥同行。 两百年来,雾山派高手辈出,崎缘还是说轻了,就是五巅峰都不敢跟雾山派叫板,虽然他们传承悠久但断得太厉害,而雾山派不仅有张天流从天河书屋里得到的诸多高阶功法,还有基础打底的散气法,此法现已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修炼体系,把传承三千年的九觉修炼体系彻底淘汰。 若丁运在天有灵,究竟是会笑,还是气得再死一次 他不论如何也想不到一次错误的研究,一次对的交易,会彻底改变了整个大陆的基础修炼体系。 在崎缘走后十年,南陆进入了一段动荡的时期。 先是白霄吞并南湛,后与朝圣拉开长达十年的大战。 却没能分出胜负,海族卷土重来,不过此时的领主也已换妖。 此后二十年,又陷入了人族与海族的战争中。 没完没了。 智慧生物似乎不整点事情出来,就会闲得发霉。 张天流死后的二百五十七年,雾海南山石崖子上的孤坟内,一具两百多年也不化的干尸正在发生异变,干变焦黑的皮肤膨胀起来,一层层的黑灰脱落,裂开的伤口慢慢愈合,新的皮肤逐渐饱满,脸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一股寒气从坟头弥漫而出,被东风一刮,寒气倾斜越过南山,冻结了十里范围的雾海。 如今雾海可是雾山派地界,特别是南山一带,每日都有人巡逻。 一是怕海妖突袭,二是守墓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雾山派守了两百多年的墓今天居然显露异象 “什么情况”几名雾山弟子吓得脸都白了。 “怕什么,这是咱们雾山派祖师爷的墓,就算吸收太多日月精华诈尸了也不会伤害我等,瞧那雾国国主还不是一样,一千五百年了还守着那堆宝贝。” “可我怎么听说是守护鬼门啊” “哎呀冻死了,还是快点回去禀报吧。” 当雾山派高层得知情况也是面色大变,火速冲向南山,可到了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寒气,一切如常。 “咦,有人” 雾山大长老才注意到下方石崖子上站着一个人,居然是身披老款雾山袍的少年。 掌门一见,面色大变道“你是哪一堂阁弟子,不知道你所在之地乃是我派的禁地吗” “不对啊,石崖子附近有法阵,他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去的”二长老惊讶问。 少年抬头,见一个不认识,并没多言,将支烟放在自己坟头上,转身踏着一片片从袖中飘出的乌羽走在虚空中,轻车熟路的绕过重重禁制,面向天涯而行。 雾山派众人满脸骇然。 实在是想不起门派里有这样的家伙,修为不高,才应天,还是初期,掌门都应天巅峰了,大长老更是玉境中期强者。 “在下雾山十四代弟子,不知师弟” 雾山派掌门想问个清楚,毕竟雾山派的确有很多弟子出门历练百年未归,从雾山袍判断,此人应该是十五六代弟子,因为在往后的雾山袍是绣了边的,绣边的颜色也有不同,长老为红,掌门为橙,阁主为紫,堂主为蓝 少年此时回头道“我不是雾山派的。” “怎” 不等掌门再问,虚空一扇异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冲着神秘少年挥挥手,正要驾驭阴风飞过去,却听身后异门内的新截海阴判道“前辈好走不送,望晚辈去天涯时莫要收到前辈死讯。” 青年一听就不乐意了,回头怒道“说的是人话吗你诶你别跑啊,关门干什么,不爽我就出来干啊,真是的,白教你了。” 骂骂咧咧几句,青年对少年道“走吧。” 少年点头,变戏法的弄出了一艘小木舟,可把青年看傻了。 “就这人家可是开着航空母舰去的,老大你不整豪华游艇也搞艘乌篷船啊。” “少废话,走了。”少年踏上木舟后,木舟竟生出一对彩翼与一对乌翼,飞向了远方大海。 “诶等等我啊,不知道阳间阴风难驾驭么”青年驾驭阴风极速追去。 这就走了 雾山派的人都在呆呆看着。 “这莫不是祖师爷吧少年容貌,略显瘦消,有点娘气有点痞,用的是传说中可变化四翼的鸳鸯双刃,还与阴界有密切关系。” 掌门呆呆的询问长老们,可长老们也是懵逼,最老的大长老也只是六代弟子,见过祖师爷的都是三代往上的弟子了,他们不是跟随前辈们去了天涯,就是坐化或者战死了。 除非刨坟,否则谁能确定那少年是不是祖师爷。 可他们敢刨吗 万一不是呢 那罪过可大了 “就算不是,也应该是本门客卿。”大长老分析道。 “可客卿从建派至今,也就白姑娘和唐姑娘两位,他是个男的,而且修为” “就你话多,修为低怎么了两人撑个小破舟就敢闯天涯,你去试试。” 二长老被大长老咽了一下,但仔细想想,的确不能拿修为说问题,祖师爷二境巅峰都能把大妖龙鱼给重创,应天去天涯怎么了搞不好真是祖师爷呢。 他们猜的没错,张天流死而复生,与小邹同学共闯天涯。 他没认,是因为他的确不是雾山派的人,再者,雾山派虽然还是那个雾山派,功法传承一点没变,但人变了,已经不再是张天流认识的雾山派,与其费力的跟一群陌生人解释,何不就此去了,省掉那些没必要的烦恼。 第三九一章 新的征程 “啊!大海,大海啊!我亲爱的大海,无尽的大海,茫茫的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啊,你是我敬爱的母亲,你无私的奉献养育了众生万物,赐予了我生命,我为成为你的儿子而感到自豪……” 小邹同学的朗读声高亢且激昂,只是反反复复体现大海的大,对大海的爱,没几句,他自己就厌了! 但他总觉得要做些什么,不然也太…… “无聊啊!” 头天出海,小邹同学是亢奋的,转天整个人就蔫巴了。 十天半月后,他不得不开始找事做,把会的诗吟诵完就开始自创,却没能维持多久,只因太丑。 “你要搞艘大船,弄点乐器,不会没关系,有声就行,咱就听个响,不然就搞一些盆栽啊,养养花多好,总不至于闲出个蛋来。” “那你闲出个蛋来我看看。”张天流倒是闲情逸致的很,躺在木舟上把玩一盏精致小巧的琉璃灯。 “你当我是鸟啊。”小邹无趣的坐在旁边,他倒是也想躺一躺,可位子不够。 就这小木舟能去天涯,做梦呢。 没遮没挡的暴晒不说,一个大浪打过来,还得费力保它别翻,下暴雨时更要命,这不是船护人,是人护船,放到马路是人包铁,放到古代是肉包驴。 张天流笑道:“这可是我从天河界里搞来的万年水云木,世间一寸难求,海兽察觉不到,海妖难以感知,绝对的安全放心。也就现阶段要小心点,谁让咱跟屶、洪两大海域有仇,目前还是他们的地界,过了之后我给你尝一下快艇的滋味。” 小邹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但还是感觉坐着不舒服,就央求道:“你让让,给我也躺一躺,别当我铁打的,都半个月了,我背还没贴过东西呢。” 张天流没好气的侧过身,小邹无奈的侧身躺进去。 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基情满满啊有没有? 小邹立即爬起来坐着算了。 又漂流了十天,小邹同学开始有些精神不正常了,时不时傻笑一下,偶尔还会给自己一耳光。 “信了你的邪,我特么要疯了,还不如遇袭好好干一场呢。” “磨练心性,磨练心性。” 张天流几天来反反复复就这一句,很大程度上,小邹同学是被这句话给逼疯的! 不过一个月后,小邹同学狰狞的脸已经变得无比庄严与肃穆,他如敲木鱼般敲打船头,口诵经文:“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张天流被烦的不行,没好气道:“你干脆把头剃了,烫几个疤,我再把雾山袍拿出来给你披上,你就是大德高僧了你。” “善哉,善哉,施主六根不净才觉得老衲聒噪,只要施主用心听,顺口念,不出片刻施主必会得已升华,魂游天外,不再受俗世沾身,为红尘而苦恼,就像老衲……衲……衲衲衲衲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小邹庄严荡然无存,变得结结巴巴,膛目结舌的指着远方海面上的小黑点。 张天流坐起,扫了一眼后笑了笑道:“咱们终于出国了,那是南礁的游船,我们应该到南礁群岛的海域了。” “船?我怎么看着想坨翔啊。”小邹没看错,那船是圆形的,一圈圈的绕到顶上还有个尖! “那是螺,山岳般巨大的大海螺,不过已经死了,它的壳被改成了船,也是南礁的一大特色。” “你咋知道的?”小邹斜眼道。 经历了时长两个月的漂泊日子,他已经不再尊重他的老大了! 张天流也不在意道:“书里看的。” 随后放出几片乌羽,合并成螺旋桨飞到船尾。 很快,小邹终于体会到老大说的快艇的滋味。 可他已经对此没了兴趣,有这速度,一天就能远离南陆千里外了,却飘了两个月,两个月什么概念,风吹雨打的,暴晒雨淋的,眼里全是水,除了水还是水,无尽的水…… 随着一点点靠近,那坨翔逐渐有了大螺的样子,似乎的确是死的,上面建了许多房屋,大大小小的不下千,与其说是船,不如说是盘山而居的移动山城,但偏偏它却是游船。 “他们有什么礼数习俗?语言跟南陆一样不?”小邹先问明白了,免得丢人。 “他们没什么特别的礼节,照常就行,语言略有不同,不过距离南陆近,他们能听懂我们的话,你最好时刻开启耳觉认真听,灵活运用口舌觉很快学会。” 小邹同学整了整衣衫,觉得不适合赶紧从物品栏里挑出一件当年在雾山镇买的火麻披风,可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大热天的,披着火麻布,这不是傻子么? 可他现在身上的衣服不仅旧,还皱皱巴巴的怎么也抚不平整,而他又没衣服了。 张天流看穿这厮心思,笑道:“我雾山袍借你,好好当你的大德高僧。” “当我傻,我可是经历过鹰犬时代的人,万一你们雾山派跟人家有仇,或欠人家钱,我就完了我!” 说话间,他把火麻披风斜披在肩,当成袈裟般穿戴,打量一眼自身笑道:“perfect。” “goodjob!”张天流给他赞了个大拇哥。 靠近大螺船后,两人先后跃起,张天流顺手把木舟一收,与小邹同学落到大螺船的第一层甲板上。 此甲板十分宽广,能并排跑三辆大兽车,他们正对面就是一家酒馆,周边还有琳琅满目的各种店铺,而行人是意想不到的潮流! 什么西装短裤,果体风衣,三点式比基尼,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潮澎湃。 “南陆三百年都也走到这一步,南礁群岛,果然是度假天堂。” 不用想,肯定是王乞搞的! 小邹同学再度打量自己,low啊! “咦,这位兄台,好打扮!”一名带着墨镜路过的男子赞了小邹一句,细细品味着慢慢离去。 “嗯?”小邹有点懵。 “大概是此地流行特立独行吧。”张天流解释。 “这不是我最爱么!得,我就这身了,找地方吃饭。”小邹立即向正面酒馆走去。 喝酒的地方总会有食物,这里也不例外。 “二位吗?里边请,请问需要喝点什么?二位稍等……”服务员照顾很周到,让张天流和小邹有一种回到地球的感觉,反而不习惯了。 等酒菜一上,邹泽洋把不适抛之脑后道:“管他呢,什么也比不上填饱肚子强。” 可没吃几口他忽然愣了。 张天流察觉他异常,边吃边问:“来消息了?” “老大你这样让人很害怕知道吗,别没事看人心思。”抱怨一句,小邹又点头,咽口唾沫悄声道:“来了,别的不好说,我现排名一万九千八……” 第三九二章 可你没标啊 张天流无法像邹泽洋那样与系统心灵交流,因为他没有开通,这是要花费一点升级点的,白痴才加。 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漏洞,他阴神可以吩咐系统小二,阴神的话不是通过音波,而是灵魂磁场交流,别人却听不到,而元神不离体,磁场仅限于他身体范围,即使附近有凝练了元神的家伙也没辙。 告诉小二入侵小邹系统,张天流获取了最新情报。 小邹如他所言,排名到了19828,但却不是三榜,而是总榜! 具体总榜通过什么计算的目前还不知晓。 张天流没有深究,提供一些熟悉称号让小二搜索,很快,这些称号排名就传入张天流脑海之中。 王乞排9206,汤警官12482,阴如南14921,他落在汤靖承后面并不奇怪,洮洮还在汤靖承前面呢,排9913,应该是她的演唱会还在举办,甚至比在南陆更受欢迎,而汤靖承应该跟她分了不少经验? 他们这伙异人,排名第一的还是芮总,7996。 “两百五十多年,不,算他们离开一百多年,在总榜里别说百名,连个千名内都混不进去,得有多菜。”张天流幸灾乐祸道。 “那跑来这么多异人?足有三万多个呢,其实也不算菜了,都中上了他们。”小邹及是难以置信,又为自己的落后而感慨。 “不奇怪,这世界大着呢,南陆只是冰山一角,还有东西北三大海域,咱们只是刚从新手村出来。” 张天流吃饱喝足,惬意的叼支烟享受神仙般的日子。 这里的酒菜真不错,而且用的食材极好,酒如灵泉,味如烧刀,辛辣爽口,齿香不绝。菜肴用料绝对是妖兽的肉和灵植,虽然品阶不高,但不是凡品已经很牛了。 小邹正要开口,服务员过来悄声道:“先生不好意思,这里不许抽烟。” “沃特?”张天流一愣。 酒馆不许抽烟这特么还是酒馆?地狱啊! 把烟掐灭,等服务员一走,张天流颓废的靠在椅背上道:“我看还是偏离航线,跟在那群人屁股后面,少不了遇到这种地方。” 小邹皱眉道:“嗯,但我再也不想坐那小破船了。” “行,稍后搞艘大的,你挑,反正老子有的是钱。”张天流说着招呼一声:“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再次过来,恭敬道:“您好先生,总共二十一珠,本店规矩,算您二十珠。” 小邹同学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才意识到货币问题。 “珠?”张天流只是愣了愣,拿起菜单道:“不对啊,你这上面没标明珠啊。” 服务员一听脸色就是一沉,但转瞬便和颜笑道:“本店只收珠,如果先生没有……” “可你没标啊。”张天流打断道。 “珠乃流通货币,谁人不知,用的着标?”服务员不仅语气不好,脸色也难看了。 “哦,我知道了,感情你们是想坑我们这些外乡人啊!故意不标明,我认为它是金,你说它是珠,那有没有可能我拿了珠,你就会说不好意思,本店的珠,是九境天珠?” “你……”服务员正要反驳。 张天流抢先说道:“咱不是没钱,但你们这样做,呵呵!这就是南礁啊!看着富丽堂皇,却用着最卑微的伎俩诈骗游客,我很怀疑你们就是这样富起来的,游客是肥的流油进来,皮包骨的出去吧?唉!幻想破灭了,就不该来这种地方度假。” “你……你胡说八道你……我……”服务员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哑口无言。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店长走了出来。 服务员立即把情况一说,店长也是沉着脸,但他也哑口无言。 这个疏忽是他们没想到的,以前也从未发生过,突然遭遇束手无策啊! “我没时间跟你们耗,这是饭钱,如果有什么不满去告,我也正好要找这里的主事,告你们一个敲诈罪名!” 店长和服务员看着张天流搁在桌子上的一块金子,等张天流走后,气得店长抓起金子,冲出店就扔到了海里。 小邹同学羞啊! 真心感到无比羞耻啊!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实在搞不懂,老大怎么还能风轻云淡,大摇大摆的出来? “我这辈子,是头一次吃霸王餐,我以前还是三好学生呢!”小邹伤心道。 “我还是学习委员。再说,咱给钱了好不好,什么叫霸王餐,分文不给才是霸王餐。”张天流得意道。 小邹长叹一声,想到什么忙问:“对了,那珠是什么?家猪野猪山猪?” “蚌珠。”张天流给小邹继续解释道:“你也可以当成珍珠一种,不过比我们地球的珍珠牛多了,这个世界充满天地灵气,万物有灵,蚌也有灵,灵蚌产的灵珠就是他们口中的珠,当然是最低阶的一境珠,灵珠用处很多,其内含的灵气可以用到方方面面,磨碎了参入符水可以提升符纸威能,炼器投入几颗也能提升品质,直接服下对人、对畜也有提升,而且不单是真气,其散发的灵气可以强壮肉身,还能年年益寿,因此这外面的修士,很多是修灵者,与我们修真者不同……” 听完张天流的介绍,小邹皱眉道:“这不是就仙侠里的灵石么?” “非也。”张天流摇头道:“差距还是有点,灵石是矿脉,采集难度高,数量少,灵蚌不同,是有专门的饲养区域的,却只有当地的主人才有资格养。他通过灵珠换取本土各种材料,远销海外,形成产业链。可以说是源源不绝。灵矿这个世界也有,但它动辄几百万,几千万,乃至亿万年才能形成,挖光就没了,比地球金矿还稀缺,极少的岛屿大陆才会产出,但更多的是埋藏在深海,被妖国掌控,但它们不会挖掘,因为灵矿脉的地方就是宝地,在里面修行事半功倍,挖矿是杀鸡取卵,往往是一些没能力保护灵矿脉的势力,才会在发现灵矿时以最快速的挖掘一空,换取更实际的修炼资源,昂贵也能花,却当不了货币。” “南陆怎么没有珠?”小邹郁闷道。 张天流笑道:“没珠的地方多了,其实南陆发展好,秽珠也可当货币。” “那也太不人道了。”小邹摇头。 张天流嗤笑道:“但人家灵蚌辛辛苦苦吸收几年日月精华,好不容易结的珠,说扣就扣了,又谈何人道?不过世界就这样,咱们还不是吃了上百头家禽家畜,几万株植物才长大的。物竞天择,看不过去一头撞死总比饿死强。” 小邹也只是感慨一番,并没有深陷其中。 两人逛了许久,见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仅有另类奇装异服,还有珍贵的宝石宝珠,法器法宝,甚至连张天流研究的套甲与小邹研究的捕兽枪也有,不过已经被改进了很多,对此两人一笑而过。 他们只是看,没买! 没钱啊! 虽然能用张天流的办法继续坑一坑,但邹泽洋不想经历第二次。 不仅丢人! 搞不好人家群起而攻之,刚才新手村出来就让人灭了,冤找谁诉去? 第三九三章 这就走了? 因为没钱,两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连续三天在大螺船上逛了一圈又一圈。 站在大螺船第九层,望着大螺船内部宽大的空间,在这片空间里,八层上是空空荡荡的,里面被修建得如一个室内游乐场,有巨大的人工沙滩与泳池,还有许许多多娱乐设备。 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比基尼美女笑闹着路过下方,把张天流和小邹同学两人馋得口水都流了。 “真大啊!都快赶上我脑袋大了,阿七姐怕是也没她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小心脱口的小邹同学赶紧改口,继续当起了大德高僧。 张天流却不在意道:“确实大,不过形状丑,没法跟阿七比。” “我说的是帽子!”小邹忙补充一句。 张天流轻蔑笑道:“我说内衣。” 小邹无语,突然发现那波澜壮阔的美女驻足不动,扶着沙滩帽把头扬起,虽然有将近半张脸被大墨镜遮住,但明显盯着他俩,小邹下意识缩缩脖子,不敢与其对视。 倒是张天流脸皮极厚的靠在栏杆上,对着波澜壮阔的美女笑道:“小姐,看相不?免费的。” 美女摘下墨镜凝视张天流,陡然间两人脸色都变了变。 “走走走。”张天流忙道。 小邹见老大如此不要脸的搭讪,内心就羞涩得不行,怎敢多留。 可他们刚转身,那美女居然跃上栏杆,落在两人身后一句“公子”刚出口,顿时撒娇蛮横的吼道:“你别跑……你你你……张天流!你给我站住你……” 被识破身份,张天流知道躲不过去了。 大螺船再大,这个女人也能把自己挖出来,他也不至于闹到乘小船逃跑的地步。 很无奈的转身看着美女,张天流似乎忘了之前逃跑的事,一副好似才认出对方的样子,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咦,这不是四公主吗,想不到能在异国他乡遇见,真是缘从天降,不得不接啊!” 张天流只认识一个四公主,正是左人应妹妹,左人婧。 开始没认出她,不是张天流眼睛有问题,实在是这女人变化太大,她飞机场的!现在是跟阿七有的一拼,转眼成了重量级,换谁也没法一眼认出来。 左人婧笑着逼近张天流,咄咄逼人问:“现在怎么认识了?那你刚才跑什么?” 张天流面不改色道:“些前我确实没认出您,以前您在我心里是小家碧玉的,突然变成这么的……浮夸,我还以为看错了。” 左人婧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伟岸,都快把比基尼崩断了,脸上的锐利瞬间消失,变得跟身旁的小邹同样羞涩。 “我我……我这是变的,不是真的,其实我还是以前那样的,真的,只是这里的女子个个都……不大很多衣服不好穿……” “假的?”小邹忍不住惊呼。 “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邹同学,不能说假知道吗,四公主是随大流,大势所趋所有女子皆如此,那便不是假!何况四公主更有一层体察民情之意,他日朝圣开创移民地,不是更好的与当地风俗融合吗?如此献身亲民,理当敬佩。” 小邹都听懵了。 老大就是老大,什么玩意都能说出个花来! 左人婧既是羞涩,又是心暖。 “让张公子见笑了!”左人婧宛如从怒放的牡丹变回了含羞待放。 “还是年轻!”张天流明显是褒贬都有,小邹同学都能听出来,左人婧却似只听了一半。 “我以为你死了……”突然,她含情脉脉的仰头注视张天流。 “我几次去祭拜你,却都被法阵阻隔,你的剑侍又很讨厌我,我只能在南山上与你告别……”说着,左人婧眼眶红了。 “很多事情我无法解释,此时此刻我只想跟你说……”张天流看着她,琥珀眸中泛起了一丝挣扎,左人婧显然察觉到了什么,双眸陡然变得明亮,似乎在鼓励张天流说出来。 只见张天流挣扎片刻后,目光化为坚定,喃喃开口道:“能借我点钱吗?” 左人婧激动的表情刹那僵硬。 “原来你刚出来啊!”安静的场面被左人婧打破,她脸色的复杂表情渐渐被笑意掩盖:“钱我有,借就不必了,只要你听我的什么我都能给你。” 要积压几年的热情才能烫到这种程度? 张天流受不了她目光,偏过头正好与小邹对视。 “你看我干什么?”小邹酸啊!为什么这种事自己就碰不到呢? “你想什么呢,你不是要出海吗。”张天流一本正经的问。 “废话,不是没钱买船吗。”小邹没好气道。 张天流看向左人婧。 左人婧双手交叠,挺了挺胸,刹那间波涛汹涌,把小邹同学看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这真的是假的? 小邹同学迫切的想要研究明白,偏偏没胆! “凌叔。” 突然,一道人影闪身站立在左人婧身后,低头恭敬道:“四公主请吩咐。” 左人婧瞥了一眼小邹,把小邹看得脸一红,左人婧道:“带他到船舱,运往蓝洲岛售卖的船随他挑,另外准备十万珠送给他。” “是。”凌叔转身对小邹道:“公子请。” “呃……我这就……去了?”小邹眼巴巴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懒得理他,对左人婧无奈一笑道:“小孩子不解风情,见笑了。” “那就别理他,我带你好好逛逛。”左人婧一把抱住张天流胳膊,又是挤压又是拖的,很快就把张天流拽跑了。 “有异性,没人性啊!” “公子请!”凌叔再次邀请。 “知道了知道了。”小邹没好气道。 大螺船的船舱可不是住人的船舱,而是停放船只的船舱,里面十分宽广,四壁都是大螺壳层,下方有十丈深水,水上被架起的全是新船,款式有五种,每种型号分大中小。 小邹扫了一眼,就指着一艘最大的道:“就它了。” 这是一艘房船,船底是普通的船型,船上是一栋小院,房屋十来间,分前院、中庭、后院三段,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美不胜收。 凌叔立即吩咐下人方船,再开水门。 水门一开,房船就能直接驶离大螺船,十分方便。 一名下人抱着箱子来到凌叔身后打开,凌叔从里面拿出一个贝壳告诉小邹:“此贝藏万珠,箱中一共十贝,帮公子搬到船上,公子请。” “我这就要走了?能不能……买点东西再走?” 凌叔摇头道:“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公子请!” “行,我走。” 小邹恨恨的跃上船,凌叔紧随而来,指点他如何驾驶。 一刻钟后,小房船驶离了大螺船。 “公子你看,好看吗?你喜不喜欢?”左人婧略显羞涩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连衣裙,站在镜子前摆着各种姿势,时不时透过镜子看着身后张天流的表情。 先前还会赞许几句的张天流此刻却木讷的没了声音。 “公子?” 左人婧的笑容渐渐消失,猛然转头真气入目,刹那识破了眼前的张天流竟是一块冰! 气感全开,左人婧冲出服装店,来到甲板前却只能看见一道彩虹划破天际,向着远方孤零零的房船飞去。 左人婧却一点没有失望,反而痴迷道:“就像戏里说的,逃都逃的这么帅!” “张公子!下次见面你休想再逃了!” 凌叔来到四公主身后,恭敬问:“不追吗?” 左人婧略显失落的回过身道:“不必,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第三九四章 生活的品质 “干了吗?” “没干。” “干了就干了,我又不会跟阿七姐说。” “说没干就没干。” “你骗人,瞧那女人饥渴的样子,你没干她能放你出来?” “前后半小时够干嘛?你以为我是你啊。”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gay?” “别闹。” “一个大美人,还有那么大的,你要是正常男人你会放过?” “我家里七个婆娘那不如她了?我至今都没碰。” “那你还说你不是gay。” “你有完没完?” “我要为了我的人生安全考虑,你必须要讲清楚。” “行行行,干了。” “我要告诉阿七姐。” 一番灵魂对话后,两人都无语了。 “江南小院啊,挑个房间。”张天流在房船里逛起来。 床铺桌椅,锅碗瓢盆,毛巾棉被一并俱全,就是没吃的,也没喝的。 好在张天流有,以前阿七给他买的云杉雾酿还剩几坛。 拿出一坛尝了口,还好,两百年来没变味,芯片的储物空间果然牛逼,能保质。 逛了一圈,张天流觉得还不错,船底板做了幻象处理,通过气泡法阵将日月星光转移到船底,如此一来海兽很难察觉到房船,却无法躲避海妖。 不过这就够了,海妖不会闲来无事跑海面杀人,除非真有私仇,特别的痛恨人类,遇到这样的妖,打得过还没什么,打不过只能自认倒霉。 在大海行驶,真正烦人的是海兽,特别是在海面以下五百米水位生活的海兽,例如银鲨,它们是最喜欢攻击船只的,因为数量众多,你要时刻派人守着,否则一不小心船就给它撞破了。 只是启动光影法阵每天需要一珠维持,而且是没有防御能力的,连雨水都无法抵挡。 便宜货也就这样了。 其实这船并非张天流说的便宜货,它价值三万珠,还是裸船,家具什么的都没有,而这艘属于家用型,售价三万五千珠,只能在南礁群岛的内海使用,另外还有远洋型,是加装了抵挡海兽攻击的法阵,还配备的武器战甲,如果是顶配,价格会飙升到三十万珠。 大螺船里就有顶配的,可惜小邹不会挑。 有了宽敞的船,又有了各自的房间,两人终于能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张天流入侵小邹系统,查看资料。 大数据资料小邹没有权限调取,导致张天流也无法看,又不能让他开通,因为调取大数据资料是有等级的,基础是一点,能查看有关一阶的所有资料。 二阶资料需要两点。 三阶需要三点。 依次叠加。 虽然是所有大数据资料,但对个人而言是极为不划算的。 小邹不是小商,他需要加的点太多,如今才升完阴、火、水、金四系,还有土系、木系、光系、雷系、风系、冰系这些都没升,可见升级点对他有多重要,而张天流如今看资料至少看四阶,浪费九点升到四阶资料库,能让小邹同学点亮全系了。 张天流现在看的是总榜。 排名第一的称号很普通,小白。 这样的称呼,没有上千万也有好几百万。 正因如此,通过称号你完全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是男是女,或者阿猫阿狗,连一头小仓鼠都能叫小白。 张天流以前身边就有一只小白喵,让她跟随了阴判晚辈修行,张天流离开前她还待在雾山鬼镇。 而小骨则跟红玗她们离开了。 何况张天流喜欢孤军奋战,灵兽不需要,坐骑还行,白鸢就很好,可惜也随雾山派先一步去了天涯。 因为要避开左人婧,他们的航线变了,不再笔直朝天涯而去,而是向东南偏移。 韫海山潮卷中有记载,南礁群岛东南面三万两千里有座大岛屿,名为:“缺月岛。” 缺月非残月,此岛并非月牙形,在记载里是环形,一个圆形岛屿中间有片圆形湖泊,而此湖是方圆百万里海域最大的灵蚌养殖基地。 跟南礁群岛一岛一主的情况相同,上面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势力,只有一个岛主,不过背景很深,传闻是某个大门派安排看守弟子,那么缺月岛就是此门派的产业之一,岂会容得下别的势力扎根。 但产业嘛,不赚钱能叫产业吗。 产珠是产钱没错,但不是最大利益化,交易才能使利益最大化,所以缺月岛商人极多,到这里兑换灵珠比南礁群岛更便宜,毕竟就在大养殖场旁,运输越远,灵珠越稀少的地方价格越昂贵,当然,也要看这些地方能不能提供好材料,如南陆就不行,那里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了,要不是海妖尝试进攻,后来杠上了,不走了,南陆更穷! 但不能说海妖傻,在南陆附近的深海埋藏了什么谁能知晓,前前截海阴判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探索过,再有,海域扩大,物种就多,成妖概率也就大,如果八爪族就靠一片墨月海,连领主都当不上,就是个村长,它们是攻陷了数个小海域合并成的屶海,没有价值它们早撤退了,何必一方面跟南陆死磕,另一方面与洪海抢地盘。 房船速度不算快,一天才三四百里海路,要抵达缺月岛恐怕要三个月。 可以提速,只要消耗灵珠启动行海法阵一天随便能跑千里,但没必要。 三个月对现在的他们而言,跟三天没什么区别。 以前小邹同学受不了,是因为小木舟的关系,现在的他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这不,看到远方水面沸腾有鱼群过来,他立刻下海,没多久捕了一头丈许长的枪鱼。 这玩意有点像地球的青枪鱼,只是背鳍如鲨,很大,有体型的三分之一,从青黑的头部到鱼尾颜色越来越淡,尾巴齐长,跟长裙似的,色泽碧青如翡翠很漂亮。 在大螺船上,就有很多商铺用枪鱼尾巴当装饰物,例如门窗帘。 这种枪鱼在附近极多,成群结队的一批不下万只,游动起来激发得水面沸腾。 小邹同学没杀来吃,而是把它放到了后院的水池里,然后又下海去抓鱼。 他抓了很多生活在浅海的海洋生物养在里面,不过没多久就消失一批,没办法,食物链问题啊! 例如随处可见的水云母,它就是枪鱼食物之一,多少放进去也不够。 张天流调侃道:“反正都要死,你舍不得杀,我让吃了算了。” “去去去,一点生活品质也没有。还有,现在我要声明一下,船是我的,你是客人懂不,别惦记我的东西。” 小处男的怨念岂是那么容易消的,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就没有像左人婧那样的女人爱上自己呢? 难道非要搞萝莉养成?但万一养着养着就跟人跑了呢?那得多心疼? 张天流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瞻前顾后,哪能过上有女人的生活,你不把她当成一辈子的伴侣,就是要多少有多少。” 小邹很有骨气道:“这样的感情,我不要。” “那你就处男一辈子吧。” 不是张天流瞧不起他,实在是难! 世上并非没有这样的感情,也不是世界观问题,而是小邹完全在守株待兔,你不主动想等妹子倒贴可能吗? 张天流虽然也没有主动,但他绽放了光芒,让左人婧看到了。 小邹呢,让他装个逼都觉得不好意思,能不难吗? 第三九五章 蜕变的时代 缺月岛到了,历经三个月航程的房船终于停泊。 “采购,采购。” 小邹同学欢欣鼓舞的下了船,站在码头上东瞅西看,遍地都是奇装异服的人,不仅有穿着道袍披件西装的,还有泳衣外穿的,一脚套条裙子的,披马甲的刺猬头等,连头发也有五颜六色的,鲜艳得不行,让你完全看不出如此潮流的风向,或者说,越难以混搭的服饰,越另类的头型,越是流行风向。 “完了,彻底被污染了。”张天流摇头一叹。 大螺船还好,有种沙滩,比基尼,西装革履的异国风情。 这里倒好,四不像。 进出码头的人很多,好在有秩序,右出左进,没有拥挤一团。 停船要花钱,他们的房船一天十五珠,不足一天也算一天。 服了停泊钱,排了一刻钟的队,又缴纳上岛人头税,两人终于来到码头外,站在平整的黄石砖十字马路旁,张天流扫一眼路牌道:“右边那座山寨角斗场的玩意就是自由交易所。” “恰饭,恰饭,先恰饭。”小邹要求道。 修士不是不用吃东西,相反很需要进食。 他们修为饿个三五月没问题,但需要消耗真气撑,这又不是阴界,阴判传承得不到补充,一直饿着修为很难进步。 找了家饭馆,花了十二珠填饱肚子,两人进入了旁边的山寨角斗场。 自由交易所不是随便进的地方,需要一人缴纳五珠才能让你进,而在外面随地摆摊是犯法的! 当然是现在才有的规矩,以前绝对没有! 停船要钱,上岛要钱,连进个市场也要钱,这不是妥妥的资本家嘴脸吗,除了王乞这些异人谁会搞出来? 交易所很大,虽说是山寨角斗场,但比他们所知的角斗场大了千倍,宛如巨山,总共八层,要登第二层还要加税! 如果嫌麻烦可以办卡,终生vip五万珠,八层随你逛,很便宜! “哇,这树多少钱?” 两人刚进来,小邹就被正面的灵植店吸引了目光。 他看中了一株挂满朱果的树,鲜嫩欲滴的朱果十分诱人,有种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小邹想种在房船上,随时都能吃,这才是有品质的生活。 “小兄弟好眼光,这株朱灵果树可是小店镇店之宝,别看此果品阶不高,长期服用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人也会变得很漂亮,特别对您身后这位白面小兄弟,他要是能长期服用此果补充血气,必会恢复白里透红的润色,更加的英俊潇洒,那才有血气方刚的男儿风范,而非白得像个婆娘,抱歉,并没有贬低小兄弟的意思,二位都很帅,但若能长期服用朱灵果会更帅。” 只要五官不是太刚的少年郎,太白的确会带着娘气,张天流就因此被人觉得有点点娘气,而非初到异界时的健康肤色,让人一看就是个爽朗的小伙子。 张天流却笑而不语,这店家坑人啊! 除非当年刚冰火淬体完,长期服用此果可使肉身外火内冰,那么张天流以后道路也会不同。 但如今他冰骨完全成型,热血已冷,而此朱果烈性,品阶是低,才一阶,但长期服用会影响他的冰骨,弱化他的寒冰真气,得不偿失。 小邹同学却完全看不出来,扫了一眼老大后点头道:“老大是要补补血气了。多少钱?” “三万珠。” 店家一开口,小邹热切的目光刹那冷却。 “咦,那边有好东西……” 小邹正要找个借口离开,店家一把拉住他道:“现在购买还能赠送赤炎土,这可是从火流岛运来的灵土,一方百珠,别人要,小店只能赠送一方,我觉小兄弟跟我有眼缘,就赠您十方如何?如果不够,这有一瓶净水原液,只需一滴,可将百升海水净化,用以浇灌此树能使其生长越加茂盛,果结更多……” 小邹再傻也不会为了一棵树浪费三万珠。 至于赤炎土,房船上就有一块花圃全是赤炎土。 而净水原液哪能比得上他用冥海之源净化的水。 可小邹被缠得不行,又不好意思甩手走人。 张天流出面道:“三十。” “三……小兄弟开玩笑吧,三十幼苗都不够。”店家撇撇嘴。 “就是要幼苗,三十卖不卖?不卖算了。” 店家看张天流不像善茬,显然不是他身边显得更年长的小绵羊能比的。 “三十五。”店家松了口。 张天流懒得为五珠浪费口舌,付钱捧起树苗盆抛给小邹,两人这才避免了纠缠。 “以后拒绝干脆点,问价也别一脸非买不可的表情。” “是!是!唉,谁能想到这世道变了呢,以前南陆可没有这样的家伙。” 小邹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全往钱眼里钻了。 有了这次经验,他不敢再表露过多情绪。 是什么使一位年轻人瞬间成熟? 是爱情?是纠缠?是恐吓?还是吃亏? 对小邹都不是,是丢脸! 两人卖了很多东西,前后花费了尽万珠。 “咦,这歌声……” 路过一家店铺时,张天流突然驻足不动,看着摆满贝壳海螺的店门前,一个拳头大的海螺居然在唱歌。 “小公子听过这歌声?”店家看到有客,立即出来招呼。 “嗯,这东西有点意思。”张天流没有多言。 店家极力推荐道:“此为回音螺,可将歌声与乐器声存储其中,循环演唱,而这个回音螺存储的,可是歌姬洮洮在百年前来此开办演唱会前,排练录下的清唱版,无乐器与杂音,世间仅此一个,乃是小店的镇店之宝。” “随口一个镇店之宝,也是够了!”小邹无奈笑道。 这一路逛过来,他已经听了不下百遍的镇店之宝。 “如果是真品,在我看来就是镇岛之宝也不为过。”突然,一段好听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分别望去,见是一位妙龄女子浅笑走来。 微风拂面,如浅海般碧蓝的长发轻轻飘扬。 少女净白的面容如雕塑大师的完美杰作,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 穿过小邹身边时,这一刻的小邹是呆滞的。 附下身,少女星眸微闭,耳贴音螺,片刻,红唇间亮起一抹皓齿,她起身,令人微醉的浅笑扬了起来,道:“确实不是一回版,店家开个价。” 回音螺传出的歌声能用另一个回音螺录取,此为一回版,甚至还有二回版到五回版。质量自然越回越差,但即使如此,依然有人以次充好,其中把一回版当成录音版贩卖的最多,毕竟是差了两个零的价格,天大的利润。遇到不懂行的,天价购买五回版傻子都有。 而问价的少女就遇到不少,都是那些知她喜好,却不懂螺音的无聊家伙送的。 第三九六章 泽洋号 遇到识货的人,店家并没有感到惊喜,淡淡笑道:“姑娘虽是个识货之人,音螺卖给你也是遇到知音,但抱歉,此物真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摆出来是吸引顾客的,如果姑娘真需要可以购买一回版,价格绝对公道,你也可以当场回录。” “套路?” 回过神来的小邹蹙眉。 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刚过来看一眼,就有人来说是真品,还真岛之宝。 “这么漂亮的女孩可惜啊!幻想破灭咯。” 在小邹心里歪歪时,少女摇头道:“不,我就要它,烦老板开个价。” “切,还就要它,是想要我们帮你出钱吧!” 小邹正鄙夷呢,突然发现老大笑眯眯的看着他,小邹懂了,这是老大为他的开窍而高兴! 小邹立即得意的暗暗扬扬下巴,一副我懂的表情。 张天流却更乐了,但什么也没说,就看少女跟老板唠嗑。 小邹也看,本想是当一场戏来看,但看着看着,一直以来不好意思盯着女人的他,出奇的没有显得羞涩,而是从欣赏变成了出神! 不论少女怎么说,老板就是不卖,说到最后少女脸色笑容消失,沉脸凑近老板,低声说了什么,老板戒备的表情陡然松垮,摇头长叹一声:“好吧,二十万珠。” 这个价报出来,张天流惊了惊,反倒是小邹同学面无表情,却并非装的淡定自若,而是压根没把老板的话听进去。 少女将身上的钱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散发月色柔光的扇贝,像女士的补妆盒,打开后,一股精纯的灵气散发开来,一下把老板和张天流目光吸引住了。 “三境珠!”张天流略微惊讶。 一颗三境珠等于一万珠! 二境珠则是一百株。 虽然三境珠存储的灵气远没到一境珠的万倍,有个四五千倍已经很高了,但灵气纯度是一境珠无法比的,吸收速度快,炼化时间少,还是许多三阶兵甲阵器的材料。 保存好,兑换一万株完全没问题。 而从少女拿出的三境珠品质,简直像刚从三阶灵蚌里拿出来的。 少女微蹙眉,边上老板和张天流也看出问题。 虽然三境珠昂贵,但少女扇贝里只有六颗指头大的灵珠,相等于六万珠。 少女收起扇贝,又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个三色玉贝,这次打开之后,莫说张天流和老板懵了,小邹也终于被灵气冲的回过神来,连路过的与附近店铺里的人都惊讶的望过来。 “四境珠!还是八颗!” 贝螺店的老板眼珠子都瞪圆了。 八百万啊这是! 少女拿出一颗抛给老板。 老板喜滋滋的接过,先用个精美玉贝装好,再拿出一个白扇贝,轻轻抛出,扇贝迎风变大,转瞬间宽阔如一张桌面,看似厚重,却稳稳落在地上,扇贝开启,里面装满了珍珠般的一境珠。 一境珠比起珍珠,只是多了一层柔柔的光晕,正是灵气慢慢挥发形成的,而四境珠是亮如明灯,因此都需要贝壳一类的东西储藏,保留灵珠灵气。 “一个十万贝,这里还有七个,姑娘要一一检查吗?”老板问完见少女摇头,便将桌子大的贝壳缩小,与其余七个交给少女,再将回音螺包装好,双手奉上。 小邹呆呆的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犹在梦中。 直至那一抹碧蓝的长发消失,他才轻轻一叹:“老大你我都猜错了,她是真的小富婆啊!” “老板,这几个十几珠的贝螺帮我包起来。” 张天流懒得理会他,卖了一些便宜的贝螺打算回去研究,见小邹还在发呆,张天流搭着他的肩膀,边走边道:“你要去追那个女孩,绝对能成。” “追?开开,开什么玩笑,谁要去追了。”小邹吓得都结巴了。 “真的。”张天流诚恳道:“电视里不是常有的,男女角色在类似现在的场合相遇,一位大家闺秀初出门庭不懂世事,财露了白,遭歹人惦记,寻机抢夺还想劫色,这时候你就是正义的化身。” 小邹摇头道:“老大你别闹,那电视里的能当真吗,人家这么有钱,肯定暗藏保镖,或许自身修为比我还高。” “我把她保镖杀了不就没了。至于修为,你可以高看别人,绝对不能小看自己。” 小邹才听出来,感情老大是想布局啊!他扮黑脸,自己扮白脸,整出一套英雄救美的戏法。 “不不不,别这样干了。”小邹还是摇头。 张天流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念经似的道:“有个人啊,幻想着捧起她碧蓝长发,嗅那淡美幽香。又想轻轻吻过她细嫩的脸颊,品尝温润的红唇。更想狠狠揉搓她的欧派……” “老大你够了啊!”小邹脸都红了。 张天流继续念道:“又没说你!或许这些宝贵的东西早让别的男人得到,午夜梦回,那肮脏的大手在那副娇嫩的躯体上疯狂蹂躏……” “行了,我疯了,我疯了。”小邹没有变得疯狂,反而变得没精打采。 或许正是因为他想到了,他才失去动力。 毕竟是随手亮出八百万的女人,对他而言是遥不可及的,老大说得再让人愤怒,他也无动于衷。 始终,两个世界。 张天流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小邹是属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死去的人。 离开了交易所,直奔码头。 一路上,小邹变得沉默寡言,老大不说那些话还好,害的他现在脑海中不断自问,自己喜欢她吗?才见了一面而已,少女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为什么会喜欢她?就为相貌? 打量自己,外面是斜披的火麻披风,不伦不类。里面是皱巴巴的灰衣旧袍,之前还觉得特立独行的他,现在只觉得丑陋不堪,与那鲜丽的衣衫,碧蓝的长发格格不入…… “还好她没看我一眼。” 小邹自嘲一笑,看向老大问:“我是不是特给异人丢脸?” 正在整理货物张天流,闻言头也不抬道:“不,是我们给你丢脸了。” 小邹不明白老大什么意思,只当做安慰。 房船驶离缺月岛的时候,小邹忍不住望着码头里各式各样的一艘艘船,似乎在期盼什么,却又担心什么,船向南方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缺月岛,小邹终于落寞的离开甲板。 他感觉缺月岛有种魔力,它不应该叫缺月,而是缺心。 翌日,恢复精神的小邹拿着昨日买的旗帆,在房船天井树立的高杆船帆顶,将“泽洋号”三字画成图腾风格的徽标旗帆装了上去。 看着在海风中飘扬的旗帆,恢复神采的小邹大手一挥:“以后,我就是正式的泽洋号船长了,征服大海,征服天涯,向南进发,冲啊!” “唔!”躺在屋顶上,喝酒晒太阳的张天流举手示意。 把本就感到有些尴尬的小邹同学弄得小脸通红。 第三九七章 海盗 前一刻,阳光明媚,下一刻,乌云蔽日。 这就是大海! 狂风裹挟着磅礴大雨疯狂的劈打在泽洋号上,却始终无法穿透那似乎轻轻一触就会破碎的气泡,反而融入了气泡中,使得气泡越加的庞大厚实。 小邹赤膊上身,站在屋顶上习练水术,气泡正是受他操控。 泽洋号虽然有避水阵,但开启避水阵是很消耗的灵珠的,一个时辰就要五颗,小邹舍不得,反正他也是要修炼术法的,干脆亲自上阵抵挡风雨。 否则让泽洋号被大浪浇灌,船上的江南小院就要不得了,不仅花圃泥土流失,打扫起来还费劲,搞不好还会翻船。 现在有他水气泡笼罩,方圆百丈是风平浪静。 张天流坐在屋里,看着在缺月岛买的航海图,考虑路线问题。 从南陆离开的异人肯定是笔直前进的,至少在无风海前,因为在无风海下方有一个妖国,而且无风海区域的水面如镜面,没有水浪波涛,船只进入后会成为漆黑里的萤火虫,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 张天流偏移路线,也是为了提前绕过无风海做准备,而从离开缺月岛后两个月的航线来看,路过的岛屿基本都有异人光临,却不见雾山派留下的踪迹。 如此推断,张天流认为他们走的是西南路线,以南礁群岛作为转折点,那么两批人先后到了南礁,前者留下信号,又先后前往西南就很正常了。 因为左人婧,张天流没去南礁,也是他知道雾山派不会在南礁逗留,哪里可容不下别的势力,你可以在这里做生意,度假修养,但你要在这里开宗立派,就等着被南礁群岛三百岛主群攻吧。 那可都是五境层面的强者,三百加起来能敌得过一个小妖国了,以至于南礁群岛附近没有海妖敢放肆。 雾山派的落脚点,在张天流看来应该是绕过无风海后,继续南进九万里的金景大陆。 韫海山潮卷记载里,那个地方的占地比南陆广阔几十倍,有着很广阔的原始风貌,具体是否万年不变,那就不得而知了。 谁让张天流没有最新版的韫海山潮卷呢,留给雾山派的也是这卷上古文字地图,所以他们肯定会去。 而缺月岛的航海图,目前只有到无风海的,文献记载少之又少,或许要到交易所高层才有,但他们没钱。 光是这张航海图就价值千珠,想要无风海另一边的航海图,怕是加两个零都不够。 “老大,有船!好想被大浪打翻了。” 小邹的声音传了下来,张天流收起地图走出屋子,透过暴雨眺望屋顶小邹所指方向,果然见到一艘被大浪掀翻的大船。 张天流笑了笑道:“别理他。” “可是有人啊,不救吗?”小邹还是很善良的。 张天流却冷酷无情道:“有点常识好不好,他们的船比我们的更牛,我们都没翻,事出反常比有妖。” “哦。”小邹想想也是,虽然他没有老大的千里眼,但修为高啊,灵目锐利啊,这几十里海路还是能看清的,对方的船的确比他们的好,而且被大浪如此蹂躏也没有破碎,也没沉入海底,肯定有问题! 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对方看到他们没有靠近,一群在水中故作挣扎的人干脆不演了。 “他娘的,这都不上当,现在的人越来越精了,屠老大,干脆直接过去劫了,一小船而已,瞬间解决战斗。” 屠老大道:“不可大意,还是弄清楚对方修为再说。” “他们又不过来,怎么弄啊?” “派只小船过去求救不就成了。” “屠老大果然聪明。” 一伙海盗立刻放出小船,上去三人,以灵力催动冲向泽洋号。 “老大,他们过来了,咋办?”小邹看到对方的小船,立刻询问张天流。 “不知死活的东西。”张天流没辙,本想着放他们一马,但人家明显不识趣啊。 “干他丫……咦,等等。”张天流突然改口,让准备冲过去解决小贼的邹泽洋制住了。 “咋啦?”小邹好奇看向老大。 “天赐良机啊,你小子!”张天流笑了笑,在小邹一脸费解的表情中,他走到掌舵处,开启避水阵,让小邹收了神通,才将泽洋号拐向小船。 “你别动手,跟我学就行。” 张天流说着,待泽洋号靠近小船,他关闭行船法阵,到甲板前向小船上的三名海盗问:“咋了哥们?” “是啊,咋了哥们?”小邹同学有样学样。 “我们的船被浪打翻了,没看到吗?就在后面。”一名海盗道。 “哪呢?没看到啊?”张天流皱眉远望。 小邹再次有样学样,宛如孙猴子般遮眉眺望道:“是啊,哪呢?没看到啊。” 海盗郁闷,感情遇到了两垃圾。 一人用黑话道:“这么近都看不到,修为得多弱?亏我们还演的这么好,全浪费了。” “先前就说了,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徽标,就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开出来玩的,但虫子再小也是肉啊,这船怎么也值个好几万吧。” “几万都不够哥们几个到香风岛搓一顿的,算了,就当捡的,不要白不要。” 在两名海盗将声音压成声线,用黑话交流时,另一人则把翻船的原委讲述完了。 说是遇海妖攻击,法阵坏了,这才被浪给打翻。 这种事时常发生,合情合理。 “那就请几位先上来休息,我们这便将船开过去。” “是啊……” 张天流说完,小邹又复述一遍。 三海盗笑了,果然年轻啊! “多谢多谢。”说着感激话,三人跳上了船,扫了一眼发现的确没啥值钱的玩意,一些植被都是普普通通的,最好的还是一阶朱灵果树,而且还特么的是树苗,十珠都不值。 心里骂穷鬼的同时,三人还是很谨慎的没有动手,而是请求张天流把船开向他们的大船。 张天流表面不疑有他,在海盗指引下直接把船开了过去。 一路乘风破浪,没等船靠近大船,就有许多人飞向了泽洋号。 “小公子莫要担心,都是我们的人。”海盗笑道。 “这么多啊。”张天流显得有些惊讶。 “是啊,这么多啊。”小邹也惊讶,但惊讶得过于浮夸了。 来人的确不少,足足两三百,修为最低的也是三境,而被他们称之为屠船长的汉子竟有五境修为。 小邹这下是真的惊讶了,难怪敢干这勾当,五境可是岛主级的存在,的确能在这片海域横着走了。 “多谢小兄弟。”屠老大朝张天流拱拱手后,又笑道:“那么,还请小兄弟把值钱的玩意都交出来,你就可以滚了。” 张天流一听脸色大变,惊慌道:“你们……你们想,想干什么?” “对啊,你们想干什么?”小邹也一脸害怕的样子,虽然还是略显浮夸。 “干什么?”屠老大好像听错了,看了自己一帮兄弟后,众人是哈哈大笑。 “没看出来?”屠老大戏虐的盯着张天流。 张天流傻傻的摇头。 小邹也摇头。 心里却哭笑不得的想:“老大你究竟要搞什么?” 虽然对方是五境,还人多势众,但他们可是异人啊! 老大二境后期就能重创大妖龙鱼,如今到了三境杀个大妖龙鱼不是问题,而自己实力,哦不,战力论起来比老大只强不弱,经验少了点没关系,在他们身上赚就行了。 可是,磨刀霍霍的小邹同学偏偏不能如愿! 因为在这时,一艘如山岳般的巨船正向着他们极速驶来。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三九八章 重工巨舰 “重工巨舰,全长十六万五千尺,宽八万尺,高六千四百尺,还没算中央的瞭望灯塔,比南礁大螺船整整大了五倍,足以堪比移动城堡,安置十万人小意思,要不嫌拥挤,百万人我都能塞进来。乃是本集团重工造船坊总长亲手设计,调遣四百名弟子,七千顶尖船匠、十三名阵法大师,耗费五十六年研制而成。三百八十组四阶法阵造就无死角坚固防御,却并非是重工巨舰的优点。它是大,但速度绝不慢,整个船身刻画十一万六千御风轻羽化符文,十六组五阶法阵构成无间隔纳气推动装置,淘汰了百年来横行的螺旋推动,尾部两侧另有三十六缸水压喷枪提供水推转向能力,一缸纳水可达七百六十吨,全力喷发简直如三十六头枪镰妖虫的瞬间爆发,再有舱心的镇山锁大阵维持平衡,使这艘巨舰绝对不会因为突然甩尾转向引发翻船,它灵活得如只飞鸟。无风海,呵,很快就会被征服。” 耿修说得嘴巴都干了,却见冷山蝉夜无动于衷,依旧在微闭双目,凝听回音螺里传出的天籁之音。 这是一曲没有词,没有乐器搭配,只有哼腔的另类歌调,时而犹如微风拂面,时而季雨绵绵,没有大雨磅礴的气势,也没有翻江倒海的威力,但却像山珍海味旁边一碗不起眼的白米饭,是必不可缺的! 耿修却没有心情领会螺音之妙,他既而道:“冷山小姐如果有什么意见,最好早先提出来,我们也好早日纠正,加快造出让贵国满意的巨舰。” 直至回音螺的天籁女声消失,冷山蝉夜才抬起眼皮,却未肯一声,将一颗灵珠嵌入回音螺的凹槽内,天籁女声再度响起,她又闭目凝听。 不过这一次没让耿修难受多久,冷山蝉夜开口道:“隔音不是很好,外面的风雨声太聒噪,还有你。” “这是谈生意,你当是什么?觉得老子聒噪你滚回去啊,让别人来谈,隔音,隔你妹的音。” 这番话耿修当然不敢说,表面是嬉皮笑脸的提出改进隔音效果。 这事好解决,一个隔音阵搞定。 “再有……”冷山蝉夜突然又道:“你们法阵所用材料品质参差不齐,是无死角的防御,但防御层有太多薄弱之处,小妖是奈何不得,但大妖一招即破,此等致命缺陷若不解决,无死角又有何用?三百八十组四阶法阵,想必全开消耗不小吧,可它提供的防御却存在缺陷,多余的防御层开着就是浪费,若能自由移动叠加,三百八十层四阶防御,妖王一击都能挡下,问题是你们办不到。” 耿修汗颜。 他们的确办不到,但换谁能办得到? 一个防御阵是一块砖,堆叠起来是一面墙,现在你要让墙砖自由移动,根据对手的招式转移变化,形成多重防御层,做梦呢! 隔音阵简单,耿修随口能应下,但这玩意,他无法给予承诺。 “既如此,那无风海一行就此作罢,我们回去立刻改进。” “别啊。” 冷山蝉夜睁开眼眸,捋了捋碧蓝长发道:“去试试,你不是说它优点是速度吗,比妖快我就要,其余的我国会自己改进。” “这是想压价啊!” 耿修算是明白了,别看这个少女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似乎很好骗,实际却远比耿修想象的要棘手。 挑缺点而不忽视优点,远比只挑缺点的顾客难应付,因为当你的优点被她证明不值一提时,不想生意泡汤只能降价,否则传出去对名声很不好。 “前方有船发生事故。” 突然,在重工巨舰中央灯塔上传出引航员的声音。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耿修想要绕过,因为这海上事故有真有假,何况常附近有海盗出没,最喜欢用事故博取同情,等你救他上船他就给你暗中下药,稍有不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必理会。”耿修说完,对冷山蝉夜道:“大概是海盗作秀,因我们上钩。” 却在这时,引航员又道:“翻到的大船后方又有一艘房船出现,看情况是去救人。” “年轻。”耿修摇摇头,一副料事如神的道:“肯定被抢得裤衩都不剩。” 果然如他所料,引航员马上道:“那伙人控制了房船上的两个年轻人,翻到的大船也立起来了,没有旗号,看来是海盗。” “我就说吧,在大海落难的人哪能乱救。”耿修苦笑摇头,却话锋一转又道:“向两船全速前进。” 他不想多管闲事是因为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海盗,既然是海盗,直接打就是,自古海盗、商人就是私仇,落他手里,活该对方倒霉。 重工巨舰尾部阵图光芒大放,喷涌霞光的瞬间,船身甩了一个三十度的尾,撞破一重翻滚而来的巨浪,直朝正在靠近的两船扑去。 正在大笑的海盗们脸色陡然一变,纷纷望向在翻涌海浪间亮起的一道光芒。 起初光芒还很小,转瞬间就大了好几倍,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当冲到十里内时,重工巨舰的轮廓宛如山岳。 所有人仰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重工巨舰,连小邹同学都傻眼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船,看起来比大螺船还大好几倍好几倍的样子。 若不是有阵图光环在流转闪耀,他铁定以为是什么大海怪出现了。 “屠屠屠屠老大大大那那那是是什什什么……?”海盗们也从来没见过这等巨船。 “真被他们搞出来了!”屠老大似乎知道什么,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当重工巨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宛如蝼蚁仰望巨城。 “该死的九州重工。” 屠老大暗骂一句,吩咐属下道:“管好这两人,别让他们开口。” 逃是不可能逃了,对方这速度,过分的讲能甩他们一万条街。 张天流和小邹立即被挟持,却是没敢拿刀子顶,也没运用灵力封了两人丹田,人家不瞎,修为更不可能低,这些小动作瞒不住重工巨舰上的人。 因此他们是勾肩搭背,看着像个表面兄弟,前后左右也都站了人,张天流和小邹若敢轻举妄动,当场要了他们的命。 “这家伙,怎么冰的啊?”搭着张天流肩膀的海盗心下疑惑。 即使修炼寒冰灵力,也不会像张天流这样。 人家只要不动用灵力跟普通人没区别,而张天流就像是在冰窖待了几天刚出来。 行踏天涯 第三九九章 再相逢 “可是九州重工?”屠老大仰头问道。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耿修如站在城楼上俯视城下,看清屠老大后脸色有些阴沉,却转瞬间淡淡笑道:“既然认出来了,还不束手就擒。” 屠老大一脸懵逼道:“束手就擒?阁下何出此言?” 耿修轻蔑道:“跟我装傻呢屠立人,想不到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屠老大闻言皱眉凝视耿修,好半响他才从耿修有些陌生的五官中看出昔日一个少年的轮廓。 “是你!小耿!你这个叛徒!” 屠立人怒火一起,整个人宛如燃烧的烈焰,周身沸腾的灵力逼得附近小弟全部退开。 “叛徒?”耿修脸色阴沉道:“当年海妖进攻蓝洲岛,你叫我爹带领兄弟们拼死抵抗,八千多人活下来的只有六个!我爹虽活着,但我哥却没能幸免,他死前还以为你和哪头大妖在某处死斗,只要胜了就能赶回来,谁知你自己却跑了,见海妖退了又厚着脸皮回来,蓝洲岛在你手里,它将永远只是贼窝,而如今呢,它有九州重工第一造船厂,百年来扩充人口高达一亿六千万,五境强者多达百位,光去年交易额高达九百亿珠,我这趟生意要做成了,突破千亿不在话下,而你,除了喊打喊杀,临阵脱逃,能给蓝洲岛带来什么?你根本就不配做岛主。” “人均一年花销五六百珠,看来咱们挺有钱啊,一下花了一万多。”张天流忍不住低声吐槽。 附近海盗全部黑脸。 这是应该关注的地方吗?不是应该担心你的小命? “兄弟别乱说话!”身边海盗威胁道。 张天流不配合道:“咱们老大都这样了,是能跟的主吗?哪天遇到妖他不会也罢我们卖了吧?” 小邹也道:“是啊……” “闭嘴!”屠立人突然回头冷冷一喝。 张天流非要说:“屠老大你冲我们生什么气?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可不干了,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义气,跟你这样的老大没前途。” 小邹又道:“是啊,没前途。” 众人都有点懵,这两个家伙到底搞什么鬼?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屠立人的灵力突然化为一条长鞭抽向张天流。 张天流身边海盗修为都不弱,最次也有四境,而别看张天流只有三境,却似乎跟他们一样的快,刹那几人同时闪避,灵力鞭一下把泽洋号的甲板抽得粉碎,藏在下方的法阵装置损坏一角,避水阵消失,大雨刹那淋湿众人衣衫。 小邹同学怒了! 没等他动手,便被正好闪到他身边的张天流摁住。 屠立人没有继续对付他们,他眼里只有上方的耿修。 “你想怎么样?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 耿修摇头道:“你毕竟是我爹拜把子的兄弟,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前提是给我滚出风卷海域,别当我的话是放屁,现如今不是以前了,以前的船很难在风卷海域自由穿梭,如今不再依赖风向,你们的优势没了,终将被时代淘汰,趁早改行吧!” 换做别的海盗,耿修会真把他们灭了,而屠立人,怎么说也是五境强者,逼急了他们也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屠立人目光挣扎片刻,转身下令道:“走。” 没有再理会张天流二人,海盗飞快回到自己船上,逃之夭夭。 “机会来了,咱们的船动力报废了,还不去求助。”张天流催促小邹。 “老大不是精通一些阵法的吗?怎么还要靠别人啊?” 小邹虽然疑惑却没多问,仰头拱手,顿了顿才道:“……多谢前辈搭救,不知前辈船上可有修船工?我们的船刚才被毁了。” “哪来的傻小子,两个人就赶来到这地方,泽洋号……没听过,船到是我们二厂的,还是最新款的,在售后服务之列。” 耿修很快就派五名船工去修理。 船工虽把破碎的甲板修好,法阵装置损坏的部件也重新换了,但小邹还是心疼啊,总觉得原装才是最好的,也不知这些人给他换的是什么垃圾材料。 “你看什么,还不去酬谢人家。”张天流催促道。 小邹郁闷,这跟人打交道他哪有老大厉害啊,说不定老大还能讲讲价呢。 “积极点,热切点,还有这是谢礼拿好了,愣着干什么,去啊。” 小邹呆呆的从老大手里接过一把拇指琴,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谢礼跟修理费是两码事,但你这礼未免太轻了吧。 硬着头皮,小邹还是去了。 当他请示一句,跃上重工巨舰的甲板时,些前琢磨的词全忘了。 那一抹碧蓝的长发再次映入他眼帘,少女文静的树立一旁,一手拿着回音螺闭目凝听。 “咳!”耿修先咳嗽一声,唤醒了小邹才笑道:“真是抱歉让您遇到这样的事,出门在外,以后还得多加小心啊,另外,如果公子事先购买了我们九州船险,只要出凭证,这次维修是免费的。” “啊!”回过神的小邹脸立刻发烫了,不敢多瞅少女一眼,对耿修道:“额……那个,没买,船是人送的,我也是第一次出海不懂这些,不过还是谢谢你,多少钱我付,另外这些谢礼。” 看到小邹递来的拇指琴,耿修的表情比刚才的小邹更迷茫。 “此物为何物?” 异人带来了很多东西,乐器并不少,汉人乐器自不必说,西方的也不少,连钢琴都有,但这种偏冷门的小玩意还真没有。 小邹也只是网上见过,第一次摸到实体,却不妨碍他在网上获取的知识。 “哦,这个啊,这样玩的。”小邹又从耿修手里接过,两拇指随便刮动几下,便有清脆而略显杂乱的音符传出。 不远处的少女眉毛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哦,竟是乐器啊,正好有个懂行的,就送给她吧。”耿修对此没兴趣,便让小邹把拇指琴送给少女。 小邹却迈不动脚,倒是少女带着浅笑走近,略微俯下身凑近拇指琴问:“这是什么乐器?这般精致小巧。” “额……这这啧,这叫拇指琴。” 小邹完全没有做好跟少女搭话的准备,结巴几句才说出来,内心既是埋怨自己的没出息,又是因再度嗅到那迷人的幽香而激动得小鹿乱撞。 “能给我看看吗?”少女仰头问。 “当……当然。”小邹连忙递上。 少女站直微笑谢谢,接过拇指琴开始拨弄。 刚开始,音符从低到高,由从清脆到沉闷,随后很乱,亦如小邹同学的心境。 但乱着乱着,音符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编制成了一段悦耳动听的旋律,连一旁的耿修不由沉醉其中。 小邹也醉了,却不因音醉,而是因人醉。 行踏天涯 第四零零章 失败的回马枪 当小邹回到泽洋号时,整个人就像是升华到了九霄云外。 坐在船头抽烟的张天流笑道:“记得姓什么吗?” “姓冷山。”小邹痴痴道。 “冷山泽洋?咋啦,打算上门?”张天流乐道。 “讨厌,不是我,是她啦。”小邹别扭道。 张天流一个趔趄,差点从小凳子上摔下来。 扶正小凳子,望着渐行渐远的重工巨舰,张天流收敛了笑意道:“冷山蝉夜……” “你怎么知道?”小邹惊讶的打断老大的话。 “我不仅知道她名字,还知道她八十六岁,却拥有四境中期修为,非修灵士,亦非修真者,而是另一种体系,以挖掘元素本源之力的修元士,冥海之源就是这帮人祖先弄出来的。除此之外,她还是白炎帝国摄政王之女,如今白炎帝国正在内乱,她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引外援。九州集团这一百多年来发展迅速,刚你也看到了,那重工巨舰根本就不是附近海域能玩出来的,如果能横穿无风海,势必会赢来火爆销量,打通九州集团从南礁、蓝洲再到金景的三角航线,在这种局势下,九州集团不说能飞,至少能成为附近几大海域的霸主之一。先跟他们进行生意往来,通过他们的关系打通更多人脉,获取更多外援,为她爹冷山仲元打好登皇基础。” 小邹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却没有往不切实际的方面去想,反而好奇道:“老大你不会有剧本的异能吧?” “船工告诉我一点,其余的推测。所以,直白来讲你要搞不是随手亮出八百万的富婆,而是未来的白炎公主,而白炎帝国可不是南陆朝圣能比的,朝圣就一个圣皇能拿出手,要不是异人关系,就圣皇那三百年都无法迈入四境的资质,别说在这里,放雾山派都是垃圾,而白炎,五境好几百,六境七八位,冷山仲元自己都是快迈入六境的强者,搞他女儿难度有点大。” 小邹无语。 老大这左一句搞,右一句搞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不论是未来公主还是八百万富婆,都不敢有非分之想! “这事急不来,只要她没出嫁都有机会,如果你没什么情结那更没问题,当务之急……”张天流斜瞥右边东方道:“把那群玩回马枪的家伙解决了。” “哪群家伙?”小邹同学起初不解,但很快他也发现了东面海面上的熟悉海盗船。 重工巨舰才离开多久,他们居然就敢回来了! 小邹阴沉着脸,自己心爱原装泽洋号说没就没了!这仇,正愁没法报! 摆出拔刀式,邹泽洋指缝间光芒一闪,一柄太刀像是从虚空拔出来一样。 “这姿势也真够尬的!不过,怎么说也是你的媒人,留些活口。”张天流提醒道。 正准备出手的小邹一个趔趄,郁闷的看着老大。 他此刻才明白之前老大为什么不让他出手了,感情他早看到冷山蝉夜往这里来啊! “你都发现了不早提醒!说不定我能表现更好呢!要在她面前解决这伙人岂不是更……” 张天流起身打断道:“别做梦,那样你只会成为她的傀儡,妞不是你这样泡的,实力固然重要,但心与心的链接更重要,首先还是定位在好感上,听我的,一次缘,二次结,三次就能滚床单。” 不知怎么的,明明没敢有非分之想,但小邹偏偏就听得心痒! “邹泽洋啊,你可别烧脑啊!”拍拍脸,恢复冷静后,小邹发现老大已经跃上屋顶,并躺了下来,手臂枕着后脑悠哉看云雨! “你不帮我?”小邹不悦道。 “泡妞让我帮,打架也让我帮,那洞房要不要我也替你解决了?” “滚。” 小邹啐了一口,目光看向冲来的海盗船,阴沉道:“敢打劫老子,还毁了老子的原装船,受天谴吧,你们!” 屠立人就料到房船走不了,就算修好也走不远,九州重工不可能护送他们,而他们也无法跟在九州重工屁股后面,因为再过去不远就是风卷海,哪里随时都会产生飓风,很不稳定。 他敢在这片海域劫掠,也是仗着对风卷海的了解。 “小的们,将那两个该死的家伙给我碎尸万段!” 屠立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何况之前被耿修这个后辈羞辱,他的确不敢对付九州重工,也没实力,所以要拿房船的两个倒霉蛋出出气! “冲啊!” 三百海盗同时冲出大船,有人御空飞行,有人踏水疾行,前仆后继,冲向房船。 两个不起眼的家伙犯不着这么多人上,但要的就是一股气势,抓起来一人捅一刀都能爽一爽,不然当海盗还有什么意思?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欺软怕硬正是他们的本性! 可却在这时,房船一小子冲出,居然打算硬撼他们三百海盗? “弄死他!” “杀啊!” 海盗在狂笑,邹泽洋嘴角也在挂笑,只听他低喝一声:“扳凯。” 刹那间,一尊巨影从他身后拔水而起,转眼高达百丈,显露出一头面目狰狞,身由海水幻化,身披厚重刀铠的巨大鬼物。 天谴冥王! “这小子,终于山寨出点样子了。”张天流目睹此景,不由一乐。 飞冲过来的海盗集体懵了! 由不得他们反应,天谴冥王似有操控海洋的能力,抓住水面一翻,前方十里海洋翻向了天空,肉眼可见的乌云全被海水遮盖,海盗大船则一下到了天上,船上的人才刚刚意识到头朝地,脚朝天,天谴冥王又抓着水面如抖地毯似的,双臂一挥,整片翻转的海洋形成滔天巨浪,如地毯下蝼蚁般的海盗与海盗船被巨浪拍打,海盗船因为没有来得急启动法阵保护的,转眼崩碎。 海盗们不是在翻涌的海水中惨叫连连,就是运转灵力拼死抵抗。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想打劫的根本不是人!分明是妖!还是大海妖级别的恐怖存在! “臭小子!藏得好深啊!”愤怒的屠立人从破碎的船骸中冲出,冲破重重海浪,直朝天谴冥王前方一动不动的邹泽洋扑去。 邹泽洋不闪不避,天谴冥王伸手入海,从水里拔出一把千尺长的水流大刀,闪电般一刀劈出! 屠立人瞳孔一缩,全力挥掌,劈来的水流大刀顿时被掌力震得溃散,却在刹那间再度恢复,不给屠立人用出第二招,水流大刀已经将他淹没。 冥海之力化为刀芒在水流大刀中肆意穿梭,即使屠立人再拼命抵抗,终究也难敌无尽刀芒劈斩。 当水流大刀携带屠立人劈入水面,竟似将大海都给劈成了两半,天地间除了风雨,再无异响! 行踏天涯 第四零一章 日月航线 晃动的海面遍布浮木,上百位灵力耗尽的海盗趴在船骸上苟延残喘,鬼知道他们之前经历了什么。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有能力的都逃了,没能力只能被天谴冥王掀起海浪蹂躏到虚脱。 反观邹泽洋,显然没有损耗多少力气。 莫说屠立人这些家伙,就算是张天流,在海上跟小邹打也不可能有一丝胜算。 以冥海之源为基础的水术,联合鬼术搭配的异能,三种力量结合的小邹比五境强者更可怕。 阴界三十载,阳间三百年,不是白白修炼的。 若是经验足够,再有张天流的老奸巨猾,对上六境也有一战之力。 他早已可以离开南陆,却是等张天流才待到现在,虽然出海时被折磨得不行,但现在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出了一口恶气的小邹爽快多了。 张天流轻飘飘的落在满是刀伤的屠立人面前,蹲下笑道:“还请屠老大把值钱的玩意交出来,你就可以滚了。” 屠立人虽死死抱住船木,却连抬头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天谴冥王刚才的攻击不致命,但能给人窒息感,不仅肉身还有灵魂,如果不挣扎脱离海水是提不起战力的,而若用灵力制造防御罩抵挡海水,又能拿什么还击? 能冲破重重巨浪的五境屠立人就是后果! 换做四境被天谴冥王的水流大刀劈中,必死无疑。 但天谴冥王更像是在折磨人,身处他所掌控的海域,如在地狱中受刑,苦不堪言,精疲力尽。 “救…救我…我错…错了…” “美死你。”张天流用锁云丝把屠老大的钱袋子收了,扫了一眼里面十几个各色贝壳,笑了笑存入物品栏,也不去搜刮别人,飞回泽洋号道:“走吧。” “就这样放任不管?”小邹虽然不爽这些人,但此处大海茫茫,屠老大又受伤流了血,很快会引来海兽甚至海妖,就这些精疲力尽还没有船的家伙,不管真会死。 “你要招募他们当船员也行啊,反正你是船长。”张天流无所谓道。 小邹最终还是没能放宽心的接纳这些人,但也没有放任不管,操控海水将他们卷上船,故作冰冷道:“我会把你们送到最近的岛上,途中谁敢犯事,我杀了他。” 虽然这套吓唬人的说词放到张天流这里,最多三分,满分一百。 但海盗是一点反抗的心思也不敢有。 刚才的惊涛骇浪什么级别的,绝对妥妥的六境水术,这小子是货真价实的六境强者,还习练的是阴水之术,在附近的海域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怎么就惹到这样的人? 难怪人家两个人就敢大摇大摆的出海! 你们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反抗呢?装得跟鹌鹑似的,还你你你要干什么?大爷的!没这样玩弄人的! 他们不是没遇到硬茬,但往往那些高手不屑于跟他们计较,稍微释放一点真实修为,就把他们吓得望风而逃,张天流和小邹这类,记得还是一百五十年前,碰到九州集团时遭遇了一次! 张天流十指连弹,片刻便将海盗们气门各穴窍封堵,暂时封印他们丹田,使其无法吸纳天地元气更难恢复。 “我们船长仁慈,所以这船上的脏活累活都让我来干,那么现在就到了有奖群猜时间,谁回答的快,回答的对,奖励免除刑法,回答慢的、没回答的也不用受皮肉之苦,相互啵一个,连庄者再更刺激点。” 魔鬼啊! 小邹听得既是兴奋有是偷乐。 “下面,请听题,听说过异人吗?” 众海盗闻言齐齐点头,只有少数者回答:“听过。” “那好,第二题,你们了解的异人有哪些?” 海盗众说纷纭,基本都是说称号,确定的异人有二十几人,占了三分之一,真不少。 回答不上来的海盗,张天流也没客气,锁云丝一出,如牵线木偶般控制了十几人,刹那时间基情满满,都把受罚者给整吐了,没受罚的看得毛骨悚然,浑身直颤,暗想就是死也不要受这种折磨,就连屠立人吓得脸色煞白。 “第三题……” 张天流此言一出,众海盗齐齐跪直了身子,凝神静听。 “跟九州集团关联的异人有多少?” 这次能答上来的海盗只有六人,包括屠立人,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百多人基情过后,看着满地的狼藉与恶臭,张天流招水冲刷后笑道:“为难你们了,第四题简单点,有谁清楚白炎帝国?” 这一下,好似从宁静幽谷一下来到了鸡鸭厂,海盗们众说纷纭,吐出了一大堆情报。 玩了整整一天,几乎快把人给玩疯了,张天流才闭了嘴。 虽然噩梦已醒,可这一日的遭遇,他们此生都难以忘怀! 甚至经历此等同甘共苦的海盗兄弟们,在未来生涯中几乎没有再见面,即使而然遇到也会装作没见到,匆匆漠视而行。 若说小邹毁的是海盗团的饭碗,张天流毁的就是海盗团的灵魂! 船没了还可以在建,心死了就彻底完了! 此后,屠立人无时无刻不再后悔,当初没听耿修的话,早收手能有这趟地狱一日游? 行驶六日,船靠了岸。 暂停的岛不大,就一座山,一片林,一个小镇,人口四五万,船只极少。 即使如此,海盗还是一哄而散,不敢在待在魔鬼身旁。 小邹同学感慨道:“希望他们能做个好人。” 张天流笑道:“好人不好人我不知道,反正绝对不会再当海盗。” “老大你太坏了。”过去这么多天,小邹想起来还忍不住乐呵。 “我是帮他们用爱来感化世界,只是他们不领情。” “魔鬼啊你!” 两人只采购一些食物便继续上路。 下一站,风卷海。 突然卷起的狂风将海水卷上了苍天,时不时,就有些鱼落到船上,小邹同学兴奋地把他的小池塘塞满了,养了好些日子的枪鱼被撑得快翻了肚皮。 “要是无风海里有个女儿国就爽了!” 虽然有心上人,但小邹毕竟是男人,男人的理想乡就是女儿国。 “做梦呢。” 张天流嗤笑道:“这个世界观就是蛋糕,我们在最宽广的第一层,而我们头上的太阳,就是围绕第二层旋转,将光芒洒在第一层,因此传闻天涯上是没有昼夜之分的,他们随时都能看到太阳。” “那也转得太快了,它从东边起,到西边落,最多绕着蛋糕走了四分之一吧,怎么一个晚上就穿越了四分之三呢?”小邹还是看的很明白的。 “没说一个太阳。”张天流一句话把小邹郁闷的不行。 不是一个,莫非还有十个不成? “具体多少不知道,但绝对不止四个,月亮同样,因此我们看的月亮形状好似定格的,但在南陆与在这里看的就不一样,这里圆而浩大,它们与星辰平均的分布在蛋糕上,一圈圈盘旋,因此无风带就是日月航线,海面全年平均温度高达八十,在太阳正下方的海水是沸腾的,热气往两旁翻滚,预冷引发暴雨,所以风卷海域外全年四分之三的时间在下雨,因此人要穿越无风带,必须走横跨无风带的大陆,但这样的大陆少之又少,金景有一块区域就在无风海中,仅差四千里海路就横穿无风带,那片区域全是沙漠,也因此得名金景。” 张天流这些认知未必准确,他只是通过韫海山潮卷与最新版的航海图,加上自己的理解,确定了无风海类似地球赤道的无风带,并非传闻中的无风不起浪,浪还是有的,但也的确很危险。 无风海的气流受高温影响向左右翻滚,因此形成了风卷海域,以前的船只是很难穿过无风海的,只有依仗修为硬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二章 无风海 越是靠近无风海,热风温度越高,让小邹有种在桑拿房开风扇的感觉,越吹越热。手机端m. 而张天流,虽说冰骨被克制,但他什么人啊,适者! 身体的自我调节让他很快适应。 小邹就可怜了! 如果不是张天流变出一坨冰放他身前,将热风冷却刮到身上,他想不热只能用真气护体。 而在这样的情况中,浪费真气是不明智的,谁也无法断定接下来是否遇到危险。 他们的船根本不具备穿越无风海的性能,却非要去穿,当然要受点苦头。 但为了再看到那一抹碧蓝,小邹忍了! “老大,冰块化了,快点快点,还有给我的鱼塘来一块。” 虽是顺手之劳,但张天流什么脾气,最烦就是这种琐事,没好气道:“你不是留一点升级点吗,你加冰啊。” “我得防范万一,万一有人克制我呢,我立即就加点克制他。” 留有后手有利无害,何况还是张天流给他提的建议。 泽洋号顶着热风慢慢前进,温度是越来越高,扑来的热气感觉能把人烫熟。 但这种高温不是持续的,当日头偏西,温度会逐渐降下,虽然高温没了,但凶险来了! 晚上的风卷海是海族的地盘,因为这里的海水含有日月精华,对很多海洋生物而言就是十全大补汤,越靠近无风海,海洋生物越多,白日它们潜在深海下,到了晚上全涌上来。 夜里的凉风刮起,消去了一天的酷热,凉爽下来的邹泽洋看着前方密集的云母,整个人都呆了。 他感觉他不是在海上,而是在云端! 海面的云母就像是一朵朵白云,随海风起伏,亦如云卷云舒。 泽洋号已经关闭了螺旋推动,改用风动缓缓推行,但在这种情况下,低劣的风阵推动根本无法使船前行,没被推走已是万幸,只是消耗大,一晚上得花十珠。 能换来安全都是值得的,他们不会奢望立即进入无风海。 一夜无事,翌日包围泽洋号的云母退去,泽洋号继续前进。 三天后,穿过风卷海的泽洋号终于进入了无风海地带。 清晨的无风海是平静,没有波澜的,靠近中午时,海面开始冒出滚滚热气,到了正午海面彻底沸腾,这种情况下普通船根本无法前进,船小一点还会被沸水掀翻,而泽洋号四周百丈内漂浮了许多巨大冰块。 船前的张天流还在不断往前方海面投入巨冰,冷却出一条海路。 “海水烫人也就罢了,这阳光也太恐怖了吧,有好几百度吧?”小邹赤膊的上身全是汗水,皮肤已经是赤红一片。 张天流则是一如往昔的白,一滴汗也没有,羡慕得小邹都想抱住他取冷了。 正午一过,温度骤降,张天流也不用耗费寒冰真气,他服下十颗灵珠,稍微调戏片刻,边让小邹到动力室添加灵珠,他亲自掌舵全速前进。 无风海,是大型海兽的乐园,他们这种小船一不小心就会被海兽捏碎。 船一旦毁了,身在无风海的修士基本等于死了。 即使有灵珠丹药也没用,灵气与药力都是需要炼化的,即使是张天流的适者体质也是需要时间去适应,依靠外力飞行对肉身损坏极大,一旦超过净灵树的恢复速度,迎接张天流的一样是死亡。 他们不会认为拥有冥海之源就可以肆无忌惮,瑚妖能识破冥海之源的气息,别的大妖一样可以,使用冥海之源潜水不是聪明,是傻! 冥海之源对海妖也是大补之物,这片无风海的下方可是有妖国的,在这里潜水只会引来无尽追杀。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艘小船,在大海妖兽眼里就是一只蝼蚁,一般不会主动攻击。 当然,巨兽翻身会一不小心把他们压死! 海兽从深海附上水面的速度极快,一般人根本无法提前避开,但张天流的眼睛能提前发现,从而操控泽洋号全速闪避。 可怜的小邹,只能听到一声声海兽沉默的嘶吼,与呼吸时剧烈的震鸣声,却无法看到张天流所能看到的壮观场景。 一头大型海兽浮出水面的动静,好比一座山拔地而起,而一群大型海兽,甚至还有不少巨型海兽同时浮出水面,那景色绝对没有更好了! 一头宛如鲸,却似长了肉翅的超巨型海兽突然从泽洋号前方破水而出,引发的巨浪险些把泽洋号捏碎。 飞鲸没有与附近的大海兽那般停留在海面吞吐月霞,而是一飞冲天,展翅翱翔在无风海上空! “鲲?” 张天流无法确定,因为鲲只是概念,是超大型海兽的一种称呼,也是洪荒时代留下的异种,不知是它们不具备修成妖的灵智,还是不屑于去修炼妖法,总之实力是无法估量的,就张天流头顶这头,比之天妖蟹婆给他的压迫力更强,搞不好是八阶海兽! 飞鲸发出的嗡鸣声,不仅震得水面翻涌大浪,连泽洋号也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也因为它的存在,附近的大海兽都默默退开,到边缘吞吐月霞,让泽洋号前进得更加顺利。 当子夜来临,远方,又有几头如飞鲸般的超巨型海兽飞出水面,翱翔在天空中。 一头宛如蝠鲼般的鲲兽,遮天蔽月,从泽洋号上空一跃而过,引发的千尺海浪幸好被一头浮在海面,体型如山岳的巨龟阻挡,没有拍碎了泽洋号。 也是张天流刻意从巨龟旁前行。 当蝠鲼过去,如乌云溃散,泽洋号上空巨大的圆月似触手可及,挥洒的月霞在所有巨兽身上披了一层银光,照的无风海宛如一片延绵无尽的银色山脉,美如仙境。 饶是张天流也目不暇接了! 小邹同学也终于忍不住,在加满灵珠后,快速冲出来看了一眼,也被震撼得无可救药。 比起之前的云母海洋,这副场景更加壮丽,他们好似在海洋中漂流的小蚂蚁,那么的弱小,卑微。 泽洋号速度突然减弱,察觉到的张天流赶紧催促道:“别发呆了,快加灵珠。” 回过神来的小邹忙又跑回去,加满灵珠再跑出来。 泽洋号不具备长时间全速的能力,它是游走在南礁群岛间的家用型房船,却被他们拿来穿越无风海,若让外人得知肯定嘲笑他们找死,但若又得知他们成功穿越,肯定要怀疑人生了。 张天流不是没考虑过改装一下,现在提速就是被他改装过得,加强了速度也提升了灵珠的消耗,真正的房船不具备现在的速度,只是依然太慢。 可换谁来也无法再提升了,基础架构就这些,他能把面包车提速一倍已经很牛了,到顶了,总不能指望他把面包车改成f1吧。 这一夜,他们可谓是死里逃生,在前半夜躲过了浮上水面的海兽,而后半夜更要命,海兽回到水里时引发的动静太大,滔天巨浪不断掀起,即使泽洋号有避水阵,可一阶避水阵只能挡挡雨水,浪涛还需要张天流施法抵挡。 而这才是刚入无风海的第一天,就他们这速度,没有五六天到不了对面。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三章 巨兽乐园 无风海无疑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根本不是人类能立足的地方。 而据张天流从韫海山潮卷中了解,要抵达天涯,还要渡过三次无风带,一次比一次宽广,目前他们这里是最好度过的一关。 也是因此他断定太阳不是一个的根据。 或许前方天际某颗明亮的星辰,就是一颗太阳! 在这个天圆地方的世界,一切就有可能。 又是一日白。 小邹同学如死鱼般躺在甲板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冰块已经帮不了他了,特别是正午时分,即使是张天流四力融合的耐化寒冰,也只能坚持几分钟,一吨重的冰就给化没了。 然后融合的冰水成了沸水,小邹就像是汤锅里的鱼肉,那更难受,还不如干晒着。 “老大,我的鱼快死了,给块冰吧。” 小邹不要求老大给他冰,就像希望老大能救救他的鱼,不然小鱼塘很快就会变成一锅鱼汤。 张天流拿他没辙,抛了两块巨冰到前方海里,来到后院,把小邹盖在鱼塘的大木盖子掀开,看着不少鱼都翻了肚皮,无奈一叹,伸手到水里刹那间把水面冻结。 那翻肚皮的鱼儿和云母挣扎几下,就恢复了些许力气沉入冰面下。 张天流又继续把冰层加厚,直至一尺才停手。 冷却下来的鱼塘很快又有晃动的水声,显然是鱼在让池低的热水快速吸收面上的冰水。 “再养下去要成精了。” 张天流不是夸夸其谈,因为小邹舍不得这些海洋生物相互吞噬,就用灵珠喂养。 多好一个暖男啊! 可惜就是没人爱! 又一夜,类似的壮丽场景再次出现。 小小房船穿梭在一群巨兽中,每一步都很小心。 不过比起前夜,两人都胆大了许多,张天流了解了巨兽间的规律,只要第一波巨兽出现时,船没有被巨兽正面撞到,基本就不存在什么危险。 前提是掌控好船,别让巨浪拍翻推走,因为远离了一头巨兽的后果很可能被另一头上浮的巨兽撞碎。 只要等巨兽都浮上水面,在它们吞吐月霞时,泽洋号就能顺利的从巨兽缝隙间穿过。 虽说是缝隙,但少则一二海里,多则十几海里,上千米距离,房船才十八米宽,穿梭是绰绰有余。 那之后的危险就是巨兽下沉。 这段时间尽量与巨兽保持距离,否则它下沉时引发漩涡,如果太靠近被卷到中央瞬间就能把船搅碎。 鲲兽从空中一头扎回海里更要小心,张天流是掐准了时间判断鲲兽何时准备入海,因为单靠异能眼是行不通的,反应过来了,但船的速度跟不上就完了! 鲲兽跳海就跟人跳水一样,你会因为水面上漂浮了一只蚂蚁就绕开跳水吗? 壮观是壮观,它也是要命的啊! 每当接近天亮,张天流就尽可能跟飞翔的鲲兽保持距离,判断它们落水的线路。 也就小邹不管这些,小命全权交给老大了,自己没心没肺的玩。 “喂,你好吗?你的牙齿真大,好像两座倒立的剑峰,你换牙的时候一定要叫我……” 小邹挥舞双手,向一头浑身赤红皮毛的望月海象打招呼。 人家根本没理他,不过如果理他,小邹反而不敢啃声了。 这不,刚绕过海象,对面一头体长入蛇,头似海马的巨型海兽,刚刚吸了口月霞低下头,巨大的双眼有意无意的扫了过来,吓得小邹一溜烟跑进了船里,借口加灵珠去了。 海马蛇并没有理会渺小的房船,在海面翻了一个身,仰头继续吞食月霞。 张天流干脆就从它脖子旁驶过,向着一圈圈如重重拱门般的海马蛇身躯中间穿行。 小邹又跑了出来,望着如一座座拱桥的蛇躯,那光洁的鳞片银光流转,映照得刚刚恢复平静的海面如星空的银河,小邹醉了! 巨兽乐园,不是蝼蚁能踏足的世界,因为太危险,但如果无法看到这样的景色,二人都觉得是一生的遗憾! 兽吼,呼鸣,翻动的兽躯涌起的巨浪一次次打破宁静,又很快归于宁静。 泽洋号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是小邹没有加灵珠,而是张天流放慢速度,他也同样享受这一刻。 当晨光破晓,危机再一次袭来。 海水如咆哮的怒龙翻涌,浪涛时而如山,时而如墙,时而如遮天蔽日的大伞。 泽洋号一次次的破浪逆流,它虽然渺小却在张天流的上手焕发出不屈的意志,它顽强的一步步前进,穿过海浪,脱离漩涡,似乎再大的困难它也能跨过去! 第三日的正午是最热的,也是距离太阳最近的,过了今天,温度会回到前两天,直至离开无风带。 这样的环境下,普通的木材在阳光下片刻就会燃烧,泽洋号虽然船身用的是二阶木料,但许多材料都是普通的,例如房子墙壁的漆料,在高温下同样的沸腾起泡,若不是小邹始解一把冰系斩魄刀,一次次的挥洒冰雪,船上的江南小院和花圃植被全都会燃烧起来,他的池塘也会在半刻钟内成为鱼汤。 自己耗费一些真气没关系,反正有老大在,只要与前两日相同,他们不会与危险正面碰撞。 终于坚持到了傍晚,小邹收回斩魄刀,这一次他很老实的待在动力室打坐调息,添加灵珠。 不过他用了几块大玻璃镜子,投影外面的景色,只是这如看电视的场景,没有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也没能坚持多久,当前方闪耀出万丈光芒,好似旭日南昇,惊得小邹再度跑出来张望。 “什么东西?”小邹只能看到如太阳升起的光芒,但这光芒却没有温度,反而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好似被灵泉浸泡。 张天流一边掌舵躲避一头浮出水面的巨兽,一边道:“一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灵蚌,光芒正是它的蚌珠光,要能搞到,无敌了!” 当然这只是说笑,就算给张天流七境修为他也不敢去抢。 因为在他眼中,老灵蚌的灵光是比人皇更为逼真的晶体,还是没有裂痕的完美晶体。 是他目前见过灵力最强的恐怖存在,那些鲲兽跟它没法相提并论。 当然,战力如何不好说,不过如果能夺取,它活不到现在! 灵蚌不仅是人喜欢,海妖也喜欢,但面对活到这种岁月的老家伙,没谁会去招惹,因为它就像是生物界的医生! 被老灵蚌的灵光照耀,小邹同学很快就感觉连日来的疲惫与白天的消耗都恢复了。 “哇!要能在它身边修炼,修为一定进步神速。”小邹兴奋道。 “它又不是天天出现,这种生灵几年甚至几十年或许才露一次面,出来透透气而已,我们是撞了大运懂么。” 张天流也是在韫海山潮卷里看过的,这种存在活得越久,出来透气的时间间隔越长,而且很随机,九成九的修士一辈子都没见过。 老灵蚌的出现,引来了八方海兽的瞩目,它们纷纷朝向老灵蚌,受灵光洗礼,连天上的鲲兽也集中在附近一带盘旋。 到了一头巨兽前,前方再也没有巨兽遮挡灵光,张天流把船停下来,跳上屋顶打坐。 小邹也有样学样。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想错过,修为提升多少没关系,重要的是心境会变化,如一位信仰神灵的信徒,终于在经历万难后看到了他的信仰! 这次才是真正的灵魂升华,小邹那套,对张天流完全就是折磨!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四章 无风海的另一方 灵光照射下修炼,修为没有提升多少,倒是心境有了一丝升华。手机端m. 在这条求长生与满足求知欲的道路上,很多时候是给人无比枯燥的,正如刚刚离开南陆,小邹陷入抓狂的地步一样,那不是做作,是他真的需要做点什么来安抚寂寞的心。 这一刻他感觉那些都无所谓了。 “我觉得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事而颓废抓狂,我的人生它是充满希望的,只要往前看就好。” “是吗。”张天流淡淡一笑,提议道:“那咱们回去,乘坐我的小木舟回南陆。” “魔鬼啊你!再说我说是往前看!前看!南方,天涯!”小邹一听小木舟,还回南陆,显得有些崩溃! 但这恰恰证明,他距离他所谓的境界还差很远。 只在这一刻,他能感到满足与幸福。 他要去看那个人,想把埋藏在心里面的话对她说,即使不能在一起也没关系,他还要继续前进,去见证更多的奇观,不枉来异界走一回。 老灵蚌并没有等到破晓,一个时辰还未到它便沉入了海里。 翱翔的鲲兽散去,虔诚如信徒的海兽也收回了目光,再度仰头望月。 泽洋号继续前进,经历着海浪漩涡,又过了一夜。 八天后。 顺利穿过无风海,又顺风冲出另一面风卷海域的泽洋号,终于看到了陆地。 “如果航线没偏移,应该是岛头洲。” “岛头洲?这么怪的名,什么地方啊?” 小邹对于地理完全没兴趣。 张天流解释道:“金景大陆的群岛,第一块接触到太阳光的地方就是头岛,而另一头延伸到无风海的沙漠大陆,则称为沙尾洲。这些都是几千年前的资料,具体是不是还得上岸购买新的航海图才知道。” “我们要在这里逗留多久?”小邹忙问。 “多久我不知道,一切看造化,没有六境修为最好不要继续前进,我说的还是我们异人,很多修士至少到七境才敢去。” 小邹皱眉道:“海妖呢?你们不是遇到去过断海崖的七境天妖吗,那是最接近天涯的地方,而这里距离还很远吧。” “嗯,海妖的确方便,但同样危险重重,人都斗得这么凶了,你想想五花八门的妖族,即使天妖到了断海崖又如何,石狮里的天妖无力前往,依靠别人又惨遭算计。” “既然留下,那能不能先去……” 看到小邹欲言又止,张天流道:“白炎帝国在金景大陆东北一带,而且前方岛屿如果是岛头洲,也是白炎帝国的管辖地,我会跟你留下的,即使你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我实力还很弱,需要好几百年的修行才敢再去冒险。” 小邹闻言虽然欣喜,却也疑惑问:“老大你不去找雾山派的人吗?” “跟雾山派走进了我会暴露,现在的我没有实力自保。” 听这话,小邹不好说什么。 老大是有被害妄想症没错,但他预感也很准,知道有人要对付他,就布局死一回。 虽然是真的死了,如今的老大是重生,但对于想杀他的人而言,就是假死,是戏弄,他们会继续设法弄死老大。 “想弄死老大的,是芮总吗?” 小邹觉得是,却见老大摇头道:“你如果这样问,想我死的人可太多了。正如当初我坑符图门一样,后来告诉你时,可有心杀我?” “呃……这个,我觉得是你吹牛,你咋知道我一定会去?还一定会输,万一我赢了呢。”小邹不信。 他觉得老大就是去给他报仇的,即使是真的又如何?事情都过去了,自己又好好活着,反倒是符图门没了,何必在乎。 “你傻啊!我也以为你稳胜,当我听到你输了我也懵了!害得我原定的媳妇儿再也不理我!你也不想想,不论输赢都能灭符图门,因为袭击阴判的是符图门弟子,把他魂魄往三生石面前一扔,所有阴判都会支持我灭符图门,哪知道你不仅输了,连阴判令和阴判传承都丢了。真是验证了六七八九见吉凶的至理名言!” 小邹脸红! 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只要符图门的人对他出手,罪名就坐实了! “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是阴判,万一也被搜魂,那么所有的阴判都受牵连,即使没人对付他们,心里这关也难过,谈何功德圆满?但这就是一个因,你现在不在乎,他日修炼出岔子受心魔影响很难说。以后学精点,记住对成大事者而言,妨碍自己的家伙都该死。这点你没有,所以你容易被人利用,特别是女人!” 绕了半天,原来是提醒自己小心冷山蝉夜! “那你还让我泡她。”小邹不悦道。 张天流无奈道:“跟她没关系,跟她家有关,它日如果她跟你提出过分的要求,记得别怨她,那种环境长大的孩子身不由己。” 小邹懂是懂了,却郁闷道:“八字没一撇呢!” “也就你,换我,现在她是带孕回家,告诉她老爹你女儿要先斩后奏,你看着办吧。” “吹吧你!” 小邹不恼,反而笑喷了。 老大要说能干死六境妖,他信,但说把人家那个……他真不信,或许很多女人会被老大轻易拿下,但他觉得冷山蝉夜不一样! 聊着天,不知不觉船就靠岸了。 他们没有走偏,抵达的岛屿正是岛头洲,不得不做张天流的视野空间能力当真牛,莫说一般船只,就是领先了他们八天的重工巨舰也偏移了三百海里。 看到熟悉的重工巨舰,小邹难免有点激动。 这里没有受到九州集团的铜臭熏陶,没有乱七八糟的税收,但光是停船一天就要张天流五十珠,贵的离谱。 “恰饭,恰饭。”小邹每次靠岸都要先去吃饭。 张天流也需要补充食物,船上本来带了不少食物,足够一个月的,但因为无风海太热,不是变质,就是干得没法吃了。 两人消失在码头不久,重工巨舰上,出来透气的耿修来到甲板前俯瞰下方忙碌的人。 突然他表情一僵,盯着一艘房船上的泽洋号旗杆愣了好半天。 有没有搞错? 这艘船怎么会在这里? 就算旗号有假,那被他们修补过的甲板总没假的吧! “那谁,那谁,上次是谁修了被海盗打坏的房船?……哎呀就是在半道遇到的,屠立人那伙,快叫来认认。” 很快就有五名船工跑了过来,看到房船后也是惊为天人! “我没眼花吧?”一个船工震惊道。 “能全都眼花?就是那房船,绝没错。” “问题是它怎么穿过的无风海?” 这个问题没人答得上来。 行踏天涯 第四零五章 你们模仿不来 如果他们九州重工的巨舰投入载运上,倒是能把风北的船运到这里来,但目前他们还在实验阶段,一次成功不代表次次成功,之后还要往来几十上百次才能真正售卖或作为运输船。 除了重工巨舰,可以说目前没有任何的船能穿越无风带。 高阶修士一艘木舟,或者驾驭法宝,何必耗费力气保一艘不算小的房船横穿凶险无比的无风带? 说明对方还是需要船的,那么修为肯定没到六境,而四五境修士轻易能搞到更好的船,所以房船的定位在三境左右,并只有南礁群岛出售。 经验老到的船工道:“瞧那院墙漆起的泡,肯定在无风海暴晒过,它的确是从风北驶过来的。” “白天用修为护船,晚上呢?巨兽出现的场景我们都见识过,若不是巨舰目标大,巨兽岂会避开,房船在巨兽眼里就是虫蚁。” 对于九州重工的人而言,这并非小事,反而是最值得讨论的,因为关乎到太多,若他们也能使小船开过无风海,绝对是一项壮举,要名列集团史册的! 张天流不管别人怎么看待,通过左人婧查到他也没关系,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不论早晚知晓,总要确定他是真是假。 芯片系统是不可能确定他身份,老许的链接也应该断了,就算再被链接也没关系,通过上次的死他确定老许锁定的是阳神,那么只要让阳神瞬间溃散再重组,定能再次断了老许链接。 不过这种操作难度系数极高,一不小心就真挂了,此处阴界又没有熟人,因此需要准备很长的时间,不到万不得已张天流不会用。 就是不知道,类似老许这种能力的能不能用这个办法破解? 饱餐一顿,两人走在岛头洲铺满贝壳的古道上,沿街寻找最新的地图与地理文献。 开始小邹还兴致勃勃,但很快就觉得无趣,老大是专门往那些没什么意思的铺子跑,服装啊,饰品啊,装备法器什么的都不去看。 “那啥,我去对面的铺子看看,回头,不,傍晚我回船上。” “你这么大个人了,用不着跟我说。”张天流说完便和老板讨论起来。 小邹立即就跑到对面铺子看装备。 岛头洲的装备不多,没有大螺船上的花哨,也没有缺月岛上的种类多,他们提供的装备是附近低阶修士用的,价格又贵,多是加强术法类的,普遍的刀剑极少,有什么雷火印、血雨珠、千丝盒、黄鳞伞等等。 配合自身修炼的术法,其妙用功能很多,可惜小邹用不上,也不需要,他的斩魄刀配合他的鬼术灵活运用起来变化无穷。 “要不公子看看这个如何?”店家拿出一枚骷髅戒,介绍道:“这可是小店镇店之宝,幽骨戒。三阶上品,佩戴者可召唤一具铁骨分身,具有四境铁骨鱼的强悍防御,并拥有隐身的能力,刺探敌情,潜行暗杀,通风报信的不二之选!” “又来了!” 小邹就不懂了,怎么到哪里都有镇店之宝? 不过这的确是好东西啊,造型也够中二,他喜欢。 “多少?贵的我可不要啊。”小邹先把话堵死。 “别人要,至少得四万珠,我看公子……” 话说到这里,小邹已经准备走了。 “公子且慢,价格还可以再谈。” “一万珠。”小邹给了三阶下品的普通价格。 谁知店家一拍柜台道:“成交!” “嗯?”小邹有点懵。 四境铁骨鱼防御的骷髅傀儡,一万就搞定了?莫不是有假吧! “我看看你这是不是假货,不是我就买。”小邹也不傻,就是有点直白。 店家也不怕他看,递出幽骨戒给小邹看了许久,最终小邹确定是三阶的才付了钱。 “可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小邹又不好回去退货,考虑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最好别惹事,以后不乱开价就行,要开也开个十分之一的价,这样总不会被骗了。 傍晚,逛了半天的小邹回到泽洋号,看到老大坐在甲板上翻看应该是新买的书。 “老大,我感觉我被骗了,你帮我掌掌眼。” 张天流头也不抬的笑道:“买前帮你掌眼行,都买了,真假你不还是得咽吗。” “你就帮我看看嘛,不然心里不是滋味。”小邹把幽骨戒递给张天流。 张天流抬眼扫了一眼,没有接过就道:“超六千就亏。” “我靠!不可能吧,四境铁骨鱼的!我们来的路上遇到的那头才三境,我一刀居然没法将它劈成两段。” 张天流边看书边道:“这正是问题所在,四境材料练成三阶就够low了,何况还是一件鬼器,此物变化的骷髅傀儡是很硬,还能潜行刺杀,问题是它无法用真气操控,灵力也不行,而是阴神,不是元神!元神操控傀儡不惧日月光华,但这玩意怕光,有太阳或者阳气重的地方用不了,如此它的价值就对折了,再有它无法施展术法与你的异能,只有近战能力,靠着铁骨跟人肉搏,聪明点的随便用点术法就能牵制死你,例如我的锁云丝,如此它价格又要对折。另外阴神受损可是会死……” “您别说了。”小邹就知道被坑了。 表面上幽骨戒的确堪比四阶,但鬼器这东西被限制得太厉害,价值不可能如普通的法宝灵器。 “以后这东西别乱买,买前最好问清楚再谈钱,不然一下让人拉坑里了,行了,这东西我要了,你目前阴神弱用不了。”张天流把贝壳拿出来。 “一万!”小邹忙道。 “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张天流又把贝壳收了起来。 “小气!”小邹嘿嘿一笑道:“我给你行了吧,当补偿你三百岁的生日礼物。”小邹不在乎这些,反正他的钱和泽洋号都是老大出卖色相换来的。 张天流不废话,收起戒指继续看书。 小邹则回到房间再试一试刚买的新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冷山蝉夜,提前准备让自己看起来别太寒酸是必要的。 正在这时,耿修突然造访。 张天流不意外,让他上来后,随口便道:“我们能穿过无风海,是因为我们船长跟贵集团王董事长一样是异人,你们模仿不来。” 耿修一听大吃一惊。 跟王董一样的异人!应该是一批的,或许还认识,就是不知道关系好不好! “原来如此,是耿某怠慢了。” “还请耿先生不要透露我们船长的行踪,别看他年轻还有点憨…厚!却号称死神!” “号称死神!称号死神!” 耿修明白了! 他虽然没见识过三榜,但王董说要照顾异人把称号公布过,也有几人找到他们集团求助。 异能造不了假,一试便知。 死神能力没见过,但能穿无风海是假得了的? 含蓄一番,耿修回去了,虽然张天流让他别泄露,但他还是要把这个消息通知上头! 行踏天涯 第四零六章 赶鸭子上架 来到小邹屋前,看着里面试衣服的小邹,张天流敲敲门道:“不久会有人来调查你,两波,一波明面上,一波暗地里,别逃避,他们不会暴露你异人的身份,而你要想跟冷山蝉夜搭上线,就要利用九州集团的便利。” 小邹放下衣服,回身道:“这样做让我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阴谋,你能告诉我吗?” 张天流弹了弹烟灰道:“一个聪明的野心家,会利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九州集团会和冷山家结盟,像当初的朝圣,九州集团会踏着白炎的肩膀逐步控制整个大陆的生意命脉,冷山家能得到的是掌控金景的九州分部,这是最好的双赢局面,因此在前期他们不不惜代价稳固关系,联姻必不可少。不用怀疑王乞对你不利,他只想多一个战力强大的伙伴而已,虽是在利用你,但换角度,也是你在利用他们得到冷山蝉夜,双赢。” 小邹还是怀疑的问:“老大你又是为了什么?” 张天流笑道:“我就说被我坑了之后会留心眼吧。” “哎呀你又来了,我是不想不明不白的……” 张天流打断他的话道:“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让我死了吧。如你现在,即使表现再不在乎,心里的疙瘩解不开。他们也一样,与其让这种不爽一直留着,不如彻底斩断,没人喜欢会沦为棋子,特别是拥有了异能的异人,我是神怎么样你很清楚,我们跟他没什么区别,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平凡,不同的是他把高高在上的心境放大了。” “所以想安心就要你死!有些人虽然不会杀你,却也不会救你。”小邹还是能明白的,想了想补充道:“这还不是老大你作的么!” “少扯蛋,我的目的很简单,金景大陆的势力有个传统,去了天涯的前辈高人会派随从回来告知一些事情,这事很隐秘的,每个门派的资料都不同,白炎帝国也有,我就想要这东西。” “唉,老大你志向远大!我说去天涯是随口胡扯,好像以前说我要上王者,我要成为亿万富翁,我要成为大明星啥的,结果屁都不是。但你,感觉只要说出来就能成,莫老板说这种给人的感觉,是诈骗犯的基本功,我也不懂真真假假,也不在乎老大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就想知道,要是联姻,而且是我和她……她幸福吗?” “行啊,小家伙长大了,你以为你绕到联姻上就认为我会忽略刚才的话?不用跟我解释,各有猜忌的尴尬相处不是坦白能化解的,我是神的狂妄谁都有,同样,汤靖承的执拗也都有,坦白避免不了,以后我们还是要各走各的,天涯路上各自遇难,得知消息你能来帮我,我能去帮你这就够了,不非要和和气气,这不是学校!” 把烟头一扔,张天流继续道:“她幸不幸福我做不了主,做主的是你,她的思维世界在云端,你却在眼下,你可以现在罢手,不然你就要学会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不喜欢我咋办?”小邹还是看重这个。 “刚让你别想你又来。”张天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没有天生一对的男女,契合度再高也只是高,不是百分百。放弃练琴,你连玩乐器的爱好都没有,谈何天赋?就算你用咱们世界的曲子打动她,那不过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会作不出让她心动的曲子。但不是说你俩没可能,九州集团会帮你得到她的身子,得到心就看坚持,拿下这种女人最好的办法不要去干涉她的生活,却要关心她的生活,陪伴才是重中之重,多以行动去证明你的关怀与存在感,而不是问你渴了没有?饿了没有?今天是抚琴还是吹箫?你就直接把三餐安排,不吃表面随她,暗地里花心思让她开口。另外别给她乐器选择,就把琴摆上说你想听,让她弹。好音乐你不拒绝,听众她更不拒绝,这不就是合拍了么。” “我觉得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时间长而喜欢,何况舔狗啊!” 张天流听后恨不得给这厮一脚,他没辙了,小邹在喜欢的异性面前是标准的自卑孩子,即使成为异人和阴判也无法改变,骨子里对待女人就欠勇气,说什么都没用。 “反正耿修认定你喜欢冷山蝉夜,他会把你的情况告诉王乞,王乞这货肯定让你联姻,有种你逃婚。” 小邹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瞎瞎瞎说什么。” “我懒得管你,我要到外面避风头,等你住进驸马府我再跟你混。” “别啊,你走了我……” 张天流理都没理他,自己越说,他就越缩,不如直接赶鸭子上架。 情况是跟张天流猜测的一模一样! 正在白炎建立九州集团的王乞,得知死神来临后,着实一喜。 “这死神就是雾山的邹泽洋吧,小商说过他战力非同凡响,用好了什么阴如南,鸿雁,杨大队长都不是对手。”王乞很不确定的问。 小弟道:“没错,他在秀丰被张总救下,去了雾山后一直住在莫老板的饭馆里,跟小商为伴多年,后听说被张总推介去当了阴判,看来如今是功德圆满出来了。” “这小子以前可是知天的人,张天流为了摸底还去了一趟西方平原,人品很难说啊!”王乞蹙眉。 “是有这事,不过他当时只是学生,还没高考呢,跟随知天也是为了生存,何况能当上阴判的人,至少在公道方面品行必然端正。” “不好说,阴间的事咱们不懂,张天流不也是阴判吗,他认真做事自然没问题,但他人品有目共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即使后来改了,可没人愿意给他机会了!” 小弟道:“唉,邹泽洋跟张总关系似乎很好,一直称呼张总老大,我觉得他会去找雾山派,再给张总报仇!” 王乞叹道:“那老家伙如今身在何方都不知道,而且他手里的妖云鼎远不止我们想象的简单,自身又是精于算计的老狐狸,难对付啊。” “眼下,如何安排邹泽洋?是任他自行闯荡呢?还是帮他一帮?” “帮他什么?”王乞没看到情报,都是小弟汇报的。 “耿修说他似乎喜欢冷山蝉夜。” “谁?”王乞蹙眉。 小弟解释:“冷山仲元的十七女,正是她代表冷山家体验重工巨舰,在风北相遇时,邹泽洋看到冷山蝉夜就发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嫁了没?”王乞搓搓手道。 “未嫁,不过追求者很多。” “追求者算个球。”王乞不屑一笑,吩咐道:“你去会会,先看他品行如何,再看他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心思,如果有,咱们就帮一把,如此集团和冷山关系就铁了,咱们也能多得一位异人帮手。”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七章 南行号 张天流乘小木舟先一步离开岛头洲。 小邹终日待在船上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又不自在,就这么的彷徨了半月,王乞小弟才来到岛头洲。 “总听小商说起你,说你能力运用自如后可争战力第一,若不是你当了阴判,当日灭妖一战肯定能一鸣惊人,或许张总也就不会唉我们也在寻找白霄国师,可惜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对待此人只能暗查,不能动用九州集团的力量,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不论是为了张总,还是为了你自己的未来,一个人是很难在这个世上生存的” 小邹默默听着小弟的话,中途没差一句嘴,不问加入他们能否娶到冷山蝉夜,只是在小弟说到最后时,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听说你还有一个小随从,他人呢”小弟好奇问。 “他走了,我让他去打听雾山派和小商与莫老板在何方。” “哦,他们啊,虽然一路拒绝我们的帮助,但现已无大碍。你就放心吧。”小弟没听出什么问题,小邹想跟雾山派很正常,他在雾山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人生地不熟的总需要找些熟人依靠。 没有寻求九州集团帮助并不奇怪,很多异人也不找他们。 何况在他记忆力,张天流死了,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联系到他身上。 “南陆变化大吗新的一批异人来了吗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弟的问题很多,小邹也就随口讲讲,避重就轻,关于房船干脆不提。 “泽洋实力非凡,我们想聘请你上重工巨舰,保护船员穿越无风海,报酬你开。” 小邹想了想道“一万珠” “没问题,这是四百万珠,我们先聘用你一年。” “哈” 小邹懵了。 他说的是月薪哪知道人家给的是日薪 “啊,不这个” 见小邹蹙眉开口,小弟忙道“泽洋难道要一个时辰一万这个怕是要问问王董。”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小邹心里感慨,面上摇头道“一天一万就行。” 小弟笑了。 他岂不知小邹的惊讶,那不是觉得少,而是觉得多,因此才继续惊他一下,表示他们对小邹的器重。 不过就算小邹要一个时辰一万也没关系,莫说一年四千万,就是四个亿他们九州集团一样付得起。 前提是小邹值不值这个价。 重工巨舰原本计划是休息十天就出航,但因为小邹的事耽搁到了现在。 当小邹在此来到巨舰上没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略显失落。 小弟察言观色极其厉害,笑道“泽洋可是因为没见到十七姑娘而失望” 小邹呆呆问“什么十七姑娘” 小弟笑眯眯道“十七郡主,冷山蝉夜” “啊没。”小邹虽然这样说,却红了脸。 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冷山蝉夜 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十七姑娘我们已经通知了,很快就会过来跟随测试,到时候我给你们引荐。” “不好吧”小邹含羞道。 “那让你们自己相处相处只要泽洋把咱们异人泡妞的绝招灵活运用,拿下个冷山蝉夜轻而易举。”小弟很懂做人,只要他们配合,把地方腾出来给两个小年轻营造机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人啊,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来来去去十几趟下来,等重工巨舰测试完毕,两人的感情也应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冷山蝉夜果然来了,她还是那么的不理世事,不过却在见到小邹时,略微的愣了愣,继而一笑点头道“多谢公子的拇指琴,很有意思。” “啊呃其实你喜欢就好”小邹说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重工巨舰驶离岛头洲近海,向北而行。 甲板亭台中,摆上冷饮佳肴,小邹和冷山蝉夜隔着桌子一人坐一边,面朝前方大海。 一路上两人还是没有交流,小邹有些坐立不安,小鹿乱撞,看都不敢看身边一眼。 冷山蝉夜依旧听着回音螺,不过这次换了一个,里面飘出的歌声还是洮洮的,却是另一种曲风,激情澎湃,好比小邹心境。 “该说什么呢到底说什么呢你倒是快说话啊,邹泽洋啊你太没用了,说啊,平日里不挺会说的吗,还舍利子呢,你呀你,我鄙视你” 小邹内心世界似乎出现了两个人格,相互鄙视着对方。 瞥见他挠着头,脸色也显得挣扎,冷山蝉夜好奇问“公子怎么了” “啊呃没,没啥。” 冷山蝉夜微微一笑,又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知道一个时辰后,冷山蝉夜才道“公子也是验证巨舰后打算购买吗” “呃不是,我就一个护船的。” 冷山蝉夜笑道“若遭遇危险,恐怕要劳烦公子保护了。” 愣了愣,小邹忙道“当然” 这次没有沉默下去,小邹终于是鼓足勇气道“那个,你能不能弹一曲上次听了你弹的,我觉得很好听”说着,递上一个拇指琴。 这是他自己用锻造炉炼制的,想着偷偷学学,希望凭此能与冷山蝉夜走近些,但是老大说的也没错,他不是这块料,练得再好也未必是知音。 冷山蝉夜盯着拇指琴笑了笑,接过拇指琴,轻轻抚摸道“那我就献丑了” 小邹挠头期待。 冷山蝉夜拨弄拇指琴,银铃般的动听音律响了起来,小邹很快被琴声感染,专心凝听。 老大说的没错,好音乐他不会拒绝,大概也不会有人拒绝美好。 就是不知道,冷山蝉夜是不是希望有一个一直只关注她的听众 一艘从群岛前往大陆的大船上,有人站在甲板前发现,不远处有一艘小小木舟,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木舟上居然也装了一台小巧的水压法阵推动器,而且在推动器上树立了一杆旗,旗上飘荡着“南行号”三字。 这不是搞笑来了吗 你一丈长的小木舟,还什么南行号 “喂,兄弟,这是去往东,不是南,你走错道了” “哈哈哈” 大船上的众人捧腹大笑。 小木舟上的张天流没理他们,他把推动装置当成枕头,靠在上面把书盖着脸,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装逼。 不过即使装也没人欣赏,反而只会惹人嗤笑。 把小邹顺水推舟的推到这种地步,张天流也算对得起他的一声“老大”了。 而张天流自己,也要去收集情报和资源。 白炎帝国的情报,等小邹当上了驸马要取到不难。 其余地方的也不能放过。 特别是一些很古老的门派 比如白炎帝国之南,三千二百里的大易山,玄阴门就是个很好的去处 第四零八章 玄阴门 大易山的玄阴门门派不大,底蕴也不深,但背后的极宫太阴可是在韫海山潮卷中顶尖门派之一。 应该拥有很丰富的天涯路资料。 在金景大陆类似这样的门派有不少,背后都是占领了一个大陆的顶尖门派。 有些甚至可以称之为巨门之源的势力,比如雾山派如果能在这里站住脚,攀升到金景巅峰,那么无疑是南陆雾山派的大靠山,而发源地则在南陆。 南陆也有很多修士来到金景开宗立派,或者建立国度。 张天流也是从前不久获得的资料中,发现金景的白炎帝国跟南陆白霄有关系,但却不是白霄如今的皇族先祖,而是白霄丞相! 通过丁点的记载,张天流觉得此人应该是异人,还是人皇时期的人物! 在白霄的记载里,他是带领白霄从部落发展成了国家的重臣,两千多年前去了天涯。 而这里的记载也刚好卡在这个时间点! 说有一人,来到炎王山,将一个小门派发展成了如今的白炎帝国,在一千八百年前去了天涯。 金景是一个节点,有从小地方来发展成大门派的,有大地方来发展成小门派的,争斗永不止,但极少伤筋动骨。 这里的规矩很森严,没有理由是不能攻打任何一方的,否则会被群起攻之。 外来势力也不是不允许你立足,金景大陆何其辽阔,数千门派占据的地盘仅有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的地方等着你去挖掘。 但这些地方不是没有人烟的穷山恶水,就是被陆地妖兽占据的灵水灵山。 到穷山恶水开宗立派没人管你,问题是也发展不起来! 大易山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位于金景大陆东凹,这东凹说的是东边海岸线凹陷的地方,地势极低,没有陆地,只有山峰从水面突出,类似下龙湾地貌,看着好看,实际上它没什么用啊! 就拿门派最重要的护山大阵来说,是随地脉而修,借取的是自然之力,东凹就没有地脉可言,你到水下地脉建阵眼,一来耗费大,二来容易遭受海兽甚至海妖的偷袭,守护难度高。 单独接住山峰的力量,法阵布置就不可能大,也不可能整体如一,零零散散的守护一座座山峰效果有什么用? 但不是说好处就完全没有,它的周边环境极好! 北方是白炎帝国,人口极多,不愁没弟子加入。 右边直通大海,捕杀妖兽方便。 脚下又是河海汇集处,这可是金景大陆最大最长的一条河流,直通金景西北沙漠。 要知道金景沙漠横穿风卷海,深入无风带,而无风带中的沙漠其实有很多门派,而且金景最顶尖的门派赤丹宗就在那里,可谓是火系修士的圣地! 下去一点,风卷海区域虽然也是沙漠地带,但常年大雨,只是靠近无风带,热风使得多数植被难以生长,也才有了积水化为奔流通向了东凹。 又因为金沙河一直被大易山阻挡,河水被截断从两旁流过,一点点的将金沙推入东海,这才形成了大易山被海岸线给环抱的局面,两旁都是金沙滩。 金沙滩也因此成了东海最大的交易市场。 不过这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大易山也是大陆圣地级别的灵山,各大势力抢破脑袋,几番大战过后,大易山主脉被轰塌,金沙河水决堤,这才冲出一个东凹来! 一个香窝窝就这样馊了! 附近环境极好,偏偏这里,龙脉被斩,水淹过半,从修炼圣地变成了旅游胜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里能养灵蚌。 还是极少稍有的火灵蚌! 大概跟金沙河水与海水混合有关,因为整条金沙河都无法养育成功,唯有这里。 玄阴门占据这里后虽然十分低调,但背后有大靠山在没人敢故意招惹,算得上一处安心修炼的好去处。 张天流先去了白炎帝国,没有多余逗留一路沿海南行来到白炎帝国边陲的北沙城,再过去就到东凹了。 张天流并没有急着过去,选择留在北沙收集一点情报。 岛头洲关于玄阴门的记载太少,而这里就有很多。 在一家书斋内,张天流花三万珠购买了一堆繁体版的古籍拓本,顺便就跟掌柜子闲聊起来。 “公子还是打消加入玄阴门的想法吧,他们只从凡人中挑选弟子,主要也是因为金景多是修元士,而玄阴门修的是阴鬼之术,除非你曾经在某处当过阴判,否则只能放弃了,即使你自毁修为人家也未必要啊。” “阴判?这玄阴门莫不是阴判建立的门派?”张天流好奇问。 “没错,从玄阴门到极宫太阴都是阴判建立起来的,因此他们不会吸纳别的修士。” 张天流哭笑道:“还有这事,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阴判只是传闻,没想到居然还有门派,就是不知道阴娘能不能加入。” 掌柜笑道:“阴娘所在的是真阴门,位于金景大陆之南,距离这里二十一万九千里,远着呢。” “哦,原来如此,掌柜懂得真多。”张天流佩服道。 “咳,还不是闲来无聊看书看的呗,莫说真阴门,就是附近千里我都没走完,见识浅薄啊。” 寒暄一番,又套了不少话后张天流告辞离开书斋。 这可真是巧了,玄阴门既然是阴判建立的门派,正好随了他的意。 鬼术他虽然没有习练多少,但判定阴判不是通过鬼术,不然宿正也能加入了,凭的是阴判传承! “搞不好能看到老截海阴判和九歌阴判他们。” 念及此,张天流也不施行什么偷摸计划,干脆直奔玄阴门而去。 出了北沙城,走了十来里沙滩路,就能看到东凹的下龙湾地貌了。 不过比起下龙湾的碧水蓝天,这里的水则是流淌在金色浅滩上,难怪能养殖灵蚌,幼年灵蚌需要的水源是清澈见底的,浑浊水源无法饲养。 眺望东凹源头,张天流也就不奇怪了。 一座座山峰虽然被浸泡,却宛如天然的过滤网,再在山于山之间布置净水法阵,便可将浑浊的水逐步过滤成了清澈的水流,当靠近海的时候已经是清澈见底了,最适合灵蚌养殖。 附近几艘小船搭载这玄阴门的弟子收集火灵珠,这种弟子不用多,等他们收集完一圈,恐怕需要十几年,那么源头的灵蚌应该又结珠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零九章 找到组织 张天流飘到一艘船两丈外,拱手便问:“在下刘天章,敢问诸位可是玄阴门修士?” 船上弟子早已发现张天流靠近,这里是玄阴门地界,量对方也不敢造次,因此没有戒备,闻言一名弟子点头道:“我们正是玄阴门弟子,不知刘前辈次来何意?若是找本门长辈,请到锁云桥前告知值守弟子即可。手机端” “哦,原来如此,多谢告知。” 张天流扫了一眼一座峰顶上,链接到云雾中的索桥。 索桥前段是山门所在,而另一头的云雾笼罩了另一座山峰,难道说,玄阴门只占据了一座山峰?那也真是小的可怜。 飞到山顶,来到锁云桥前,不等两名值守弟子开口,张天流拱手便道:“在下刘天章,曾任南陆雾山阴判,此番过来是想入门,二位可否引荐一下?” “阴判!”两人都是微微一惊,他们修为不高,二境而已,在这里站岗不是守山门,而是通风报信跑腿的。 “前辈请稍等,我这边去通知掌门。” 一名弟子快速冲过锁云桥,没入云雾中消失不见。 足足一刻钟后,那名弟子才快速跑出来,招呼道:“前辈请随我来。” 张天流笑着跟上,当他进入云端,视野豁然开朗,一幅群山耸立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没有云雾阻挡,可见云雾只是在外层而已。 里面的世界跟外面差不多,但峰顶的情况却与外面不同! 在外面能看到的只有普通的风景,每座峰顶并没有建筑,更没有索桥,但在里面,几乎每座山顶都有建筑,而且都有索桥连通,若能从上空俯视,这些索桥应该如蜘蛛网般丝丝相扣。 原以为锁云桥里只是个小法阵,没有天然的雾海那般厚重,精通风术者轻易可破解,当不得护山大阵,做多就是个窗帘。 但此阵中阵是张天流没预料到的,而且所用的幻术法阵材料张天流居然看不透。 表面上这里就一条桥,一团雾,实际上门派就在你眼前,你却看不到他,只有穿过了锁云桥进入云雾中才能一览无遗。 “究竟是什么力量布置的大阵?我得研究研究。”张天流心中思虑着,脚步不慢的跟着。 锁云桥的另一头直通一座大殿,殿门前一块竖立的牌匾上刻“玄阴”二字。 随玄阴弟子来到殿门前,弟子道:“前辈里面请。” 张天流拱拱手,不疑有他的走了进去。 殿中没有多少人,只有一大一小一老三人落座,见张天流进来,首席上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站了起来,拱手笑问:“你就是雾山阴判?” 张天流笑了笑没答,倒是那老者替他说道:“是他无疑。” 老者张天流很熟悉,正是南陆阴界待了最久的五巅阴判! 另一人张天流更熟悉,雾山隔壁的丹蝶阴判。 “想不到才三百年你就来了。”丹蝶阴判起身不冷不热道。 “借异人之力,要是我一个人,能否到南礁还是两说。”张天流苦笑道。 “能来就好啊。”五巅阴判紧接着有道:“你既然来这里,就是打算以后好好修行吧。” 张天流点头:“当然,我的志向依旧是天涯。” 三人都笑了,连一项冷漠的丹蝶阴判也不由摇头笑道:“志向不错,就怕你即使修为足够,也难以再进一步啊!” “什么意思?”张天流蹙眉。 少年道:“永夜大陆完了,被海妖攻陷了。” “永夜大陆!”张天流一惊。 那地方就在金景大陆下面,是通往天涯的必经之路,如果要绕过永夜大陆去天涯,这路可就更远,变数更多也更危险。 “对我们而言还早着呢,何况让金景的其他门派愁去,实在不是就绕开,总比硬闯来的安稳。”少年无所谓道。 “难!”张天流摸着下巴道:“我从古籍得知,永夜大陆几乎是贯穿了整个世界,如果被妖占领只能偷渡,绕是绕不过去的。” 丹蝶阴判道:“我就说吧,他比我们更愁。” “好了,苦恼的事休要再提,难得又有一位阴判加入玄阴门,还是三生石的缔造者,应该高兴才是。”五巅阴判立即安排弟子准备给张天流接风洗尘。 张天流在南陆阴界名气很大,但南陆的阴判就他们两位加入了玄阴门,因此接待的就他们两人,还有少年。 这少年非玄阴掌门,而是掌门首席大弟子,掌门闭关中不理俗世,其余的玄阴修士也是闭关潜修,稍有露面的,就跟阴界差不多,即使相隔极近,可丹蝶阴判没事从不到雾山鬼镇串门,张天流也不会无事跑到丹蝶归真唠嗑。 酒桌上交谈得知,截海阴判加入了沙河谷,那个地方在西海,距离这里三十多万里。 九歌阴判来到金景后就跟他们分开了,目前不知所踪。 其余几名阴判也是寻找自己喜欢的门派加入,唯有他两打听到玄阴门后不远万里的赶了过来。 在这里主要就是潜修,玄阴门也不会参合金景各大势力的内斗中,而且更重要的是不会逐渐猎妖队去获取资源,他们只是靠着微薄的火灵珠换取一点资源修炼。 虽然火灵珠产量不少,但玄阴门修士也不少啊,分摊后可以说每个人都很穷。 难怪截海阴判没来,这厮当阴判时就想着弄材料炼丹,让他苦修绝不可能。 玄阴门若得知他的情况,也不敢收留啊。 毕竟他获取材料的方式不光彩,在南陆,他是能凭借冥海之源偷材料,等人家猎妖队辛苦猎杀海兽海妖后,他扣扣眼珠子,抽抽筋啥的,动作快人家发现不了,知道少了也没辙。 但在这里,他这套本事没用,瞒不住高阶修士,万一得罪大门派,玄阴门肯定要受牵连。 彭化就说他早晚有一天会自食其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而张天流欠他人情,得知他危险说什么也要去一趟把人情换了。 好在三十多万里呢,等消息传到这里,他应该死了。 张天流过去有尸收尸,没尸当游历。 总不能因为一个人情,自己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等他遇到危险吧。 饭后,五巅阴判和丹蝶阴判都回去修炼了,少年则安排张天流的住所。 玄阴门的修士并不多,却占据了数千山峰,因此很多山峰是无人居住的,有屋子的山峰也未必有人,很多前辈离开后就一只闲置下来,安排张天流一个人轻而易举。 “玄阴门的弟子都是自己找的,刘兄若是需要我让人挑选一批过来让你看看如何?” “不用,我喜欢一个人。”张天流婉拒。 “那就不打搅刘兄清修了,有什么事到主殿找我就行。” 张天流忙问:“我喜欢看海山杂文,不知门中可有此类古籍?” “刘兄是没有放弃去天涯的念头吧,也对,我何尝不是留有期望,就看金景那些大派争不争气了,至于古籍,都在那座峰顶上的文书院里,随便看,但不能拿走哦,你可以自己抄录,若你有什么好典籍也可以抄录一份留在本派中,当然这不是强求的。” 张天流感觉找到了组织,这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自由,清净,远离争端!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一零章 由繁入简 张天流在玄阴门一待就是一年。手机端 这一年他几乎都是在文书院和自己住处两地跑。 他不白白看玄阴门的典籍,他也留了很多自己的见闻与韫海山潮卷进去,功法就不必了,玄阴门不需要什么功法秘籍,他们是有鬼术传承的,比起这些更需要阴气滋养。 而玄阴门修士最喜欢的就是极阴果,但这种东西金景没有,也种不出来,那是只有在永夜大陆才有的东西,一直以来他们也有商贸往来,可直至千年前被妖兽占据后,贸易线就断了! 玄阴门现存的极阴果已经不多,朱阳阳,也就是那个少年,给了他一颗,他留到现在也没吃。 因为他不是转修鬼术的,虽然能提升三种传承,但一颗效果微乎其微,朱阳阳只是让他尝尝鲜,别留下什么遗憾。 毕竟这东西未来很难再搞到了。 朱阳阳看似只有十二岁,却活了千年,长不大不是因为跟崎缘一样,而是他不是人,他十二岁时死了,类似彭化这样,在阴界待了很久,后随照顾他的阴判师父来到金景,他师父在六百年前成了玄阴掌门,他就成了大弟子。 “不愧是阴判建立的门派,对鬼术的研究果然精深。” 张天流已经看完了地理资料,现在看看别的书籍。 玄阴门的鬼术的确是五花八门,光是养鬼的办法就五百多种,比南陆传承的鬼术多了四百种。 可惜鬼术是属于最容易被克制的体系,没有之一! 特别是养鬼这类,对张天流帮助不大,对莫老板、宝宝这类有用绝对控制能力的异人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他能看破术法,提前掌握对方的出招,配上帮手看起来很妙,例如对方大妖龙鱼的时候。 但仅限于五境之下,何况大妖龙鱼之前被他重创过,对他已经有了忌惮,鱼妖又为了保护大妖龙鱼,不敢过来跟他血拼,否则把他们冲散再以一对一,几女都要葬送在鱼妖手里。 不过这样的局面很难形成,毕竟在心理战上张天流胜了,在刻意营造的局面下,他自己都觉得胜利高达九成。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很难相信任何人,对他而言死在敌人手里不可怕,被人背后捅刀子才是最恶心他的。 没有重生牌他也不会带着几女杀妖,他是信得过几女,问题是信不过异人! 还有很多异人能力不得知,如果有类似宝宝的隐藏在暗处,还是如杨藻一般没修炼过的,他无法发现,突然控制红玗或者阿七在背后给他一刀,不被捅死也要气死。 此为被害妄想症患者最可怜的地方,张天流的世界里容不下别人! 不过现在他看到了一条路,也是很早之前他就考虑过的,并在死后一直做铺垫。 便是傀儡! 能量体系都有自己的优缺点。 真气优点操控方便,要爆发有爆发,要后劲有后劲,适合近战。缺点是运转速度慢,变招慢,灵活不足,真气外放容易溃散等。 灵力优点运转快,提升修为速度快,十分灵活,爆发后劲也有,灵力外放变化无穷。缺点是属性单一,稍有修灵士能同时修炼多种属性,往往是依靠法宝弥补缺点。 修元士是修灵士的分支,是把单一属性发挥到极致的一支,手段不多,却有一剑破万法的意思。 但这两种力量所操控的傀儡都很容易破解,毕竟有气感在,傀儡蕴含了灵力或被真气丝操控,根本瞒不住别人。 不过有了小邹买的幽骨戒后,再有这里提升阴神的功法,骷髅傀儡会成为张天流的一大助力。 不过幽骨戒还需要重新炼制一下,它里面夹杂了许多灵性材料,虽然让它具备了隐士功能,却也带上了一丝灵气,不够纯粹。 张天流要把它炼制成一件普通的东西,放石堆里是块石头,放树林里是棵树,总之是让人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种难度有点大,它毕竟是骷髅! 但玄阴门的幻术大阵给了他启发。 原理远比张天流想象的简单,魅鬼的幻术! 雾山以前有很多雾魅,后来全让张天流派黑白双煞抓干净了。 对魅鬼张天流并不莫说。 它们用的是魂魄之力,这玩意是磁场,张天流都看不破何况别人。 魅鬼能影响人的视觉,让人产生幻觉,而玄阴门就是通过这种办法制造的磁场大阵,让别人自己骗自己! 通俗来讲,鬼打墙! 其实没墙,直接走过去幻术就破了,只是眼见为实,很少人不信自己的眼睛,选择绕道走。 强大的魅鬼不仅能影响视觉,还能影响触觉,说白了全是让别人心理作怪。 魅鬼种类也有不少,不一定是勾搭人干那事的,钟鬼也算是魅鬼的一种,他的鬼打墙在阳间也只能骗人,但在阴界里,鬼打墙配合阴气就成了真正的阴风墙,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但想要制作阵法,必须获得魅鬼的力量,那就是张天流更熟悉的魅鬼秽珠! 这玩意他没有! 他哪里知道秽珠能这样用! 好在玄阴门不少! 张天流向朱阳阳讨了两颗就投入了研究中。 玄阴的幻阵难度极高,但缩小版后难度不大,张天流将上万个阵符缩小到了十五个阵符,投入秽珠后,成功将一个竹制衣柜隐藏起来。 “牛逼!” 张天流打量片刻,满意的点点头。 要识破这东西也简单,近可伸手一摸,远的话就各凭本事了,例如风系修元士,释放风灵刮过他就能感知到衣柜的存在。 不过这种办法通常用在追捕上,而且是失去目标的前提下,没有谁会浪费力气一边战斗还一边释放风灵感知。 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骷髅简炼。 看着系统界面里的骷髅,张天流把那些垃圾材料全部分解,包括铁骨鱼的骨髓,因为这东西也是灵性材料,会被气感感知到。 只是失去骨髓后,骷髅就失去了自愈能力与祭炼久后的进阶可能,等于是把成长性鬼器炼成了凡品,除了硬没有别的能力,但不重要,只要一战不彻底损毁,张天流能帮它修复。 他要把骷髅的隐蔽性发挥到极致,只要它不动,别人只会认为它是一块石头。 两天后,骷髅完成,因为失去了灵性材料,它无法变成幽骨戒了! 张天流不在乎,开始修炼阴神。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一一章 试炼骷髅 鬼术中不少修炼魂魄和元神的办法。 例如宿正的《鬼术八相》,能同时操控八具尸体,还与活人无疑。 但弊端也很大,不仅外身麻木不仁,本尊也会逐渐失去最基本的七情六欲,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张天流没这么极端,他只修了《阴身游》,而且还是最基础的一身游,阴身游修炼到大乘,可让阴神分化千万游历四方。 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阴判勤勤恳恳也是这个原因,怕真正的阴神放出阴身巡游来此,万一让他发现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张天流的一身游在阴界修炼二十载,可谓功力深厚,操控骷髅如控自身。 问题是他的阴神怕光啊! 所以现在不得不修炼阴神的抗光能力。 他的适应力只针对肉身,不管元神,连异能也一样。 文书院就有一篇《太阴玉》的修炼办法。 修得太阴玉的阴神就有了一层保护膜,加上寄宿骷髅里就是双层保护,可以正面面对阳光了,能坚持多久不好说,阳光越弱坚持越久,如果是在无风海的白天,就算二十层保护也没多大用。 可惜的是张天流阴神虽强,却也不过四境而已,元神筋络根本没有打通多少,主要是他阳神不在,不敢让阴神太强,否则很难融合,强行融合甚至会再度冲散了阳神。 元神修炼张天流并不急,那是四境才正式踏入的领域,三境要修炼必须要依靠神脉丹,还要在阴气浓郁的地方,开启元神任督二脉对突破四境很便利,以后张天流也要走这一步,正常的突破他觉得他资质不行。 那是一打坐就十几年的枯燥生活,就算有琉璃宝盏他也很难过得了自我这一关。 阴神筋络少,就不具备很多能力,例如五感。 眼耳口鼻都不能用怎么办? 难得了别人难不了他,二十五年的阴界日子,一身游又不是特别难的东西,每天放出来跑一圈,累了就回归阴神,剩下的时间很充裕,除了聊天打屁他还练了一些本事,其中就有阴神游目印! 至于以后的四感,等四境后修炼元神就可以弥补。 眼下是用来防身的打算,他不可能一直在玄阴门,这里的资源太少了,他需要获取丹药,还有材料炼制神脉丹,这些玄阴门是无法的,这里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一个港湾,大家抱在一起不被欺负,能安心修炼的所在,能的资源很有限。 耗费了一个月,才把骷髅搞定。 虽是人形骷髅,但却是鱼脑袋,被炼制小到人的头颅一样大,骨架也是一样,全是鱼骨炼制而成,特别是十指如鱼刺般,不需要持有利器也可洞穿对手。 又因为炼制小后,密度大增,坚硬程度不是普通五境修士能比的,就算面对六境修士,只要不是炼体的一样能洞穿。 “一年多修为不长,就整出这么一个玩意,要是派不上大用场就毁了,那得多亏啊!” 张天流打算去猎妖,否则一直待着打坐修炼,再来三百年也别想迈入玉境。 向朱阳阳说明一下,张天流就上路了。 他不是截海阴判,单单是猎妖玄阴门不会阻止,截海阴判是去偷人家猎杀的妖兽,才会给门派带来麻烦。 这种人玄阴门不敢要,只有强盗作风的门派才欢迎。 虽然依靠冥海之源,张天流在水里比用鸳鸯羽在天上飞更自如,但他不会潜入海中。 近海连大型海兽都没有,别说妖了,潜入海里是浪费力气。 乘着他的南行号,张天流一路东行了几天,在距离金景数千里外又漂泊了十几天,他终于钓到一头海妖! 十几天来他只遇到一些丈的海鱼,就他这小船,刚好够人家一口吞的。 把这些鱼杀了后,放血引鱼,来一个干一个,等了十几天终于有妖出现。 来者是一头四境巨虾,虽没化形,但的确有妖丹,只是面对张天流这个三境蝼蚁,它明显不屑使用。 它自身巨大的双钳似有无穷威力,轻易把张天流劈出的滴血刀夹断。 甲壳也十分坚硬,就算是极品滴血刀也很难将它击穿。 张天流灵活闪避,几番挑衅,等巨虾愤怒后开始且战且退,却没有直接飞起,怕巨虾退走,而是拉到他杀死的几头鱼尸旁,偷偷放下骷髅,随后一脚踏着鱼尸借力冲天,引得暴怒巨虾扑出水面追来。 便在这时,藏在鱼尸伤口里的骷髅突然杀出,鱼刺般的十指刹那刺入巨虾腹部,撕开甲壳钻入其中,在巨虾体内疯狂肆虐。 巨虾痛苦的落回水中,翻滚不息,渐渐就没了动静。 张天流这时才落在鱼尸上,等骷髅把巨虾拖到水面,他掏出极品滴血刀开始分解材料。 骷髅没有收,也用一把极品滴血刀分解材料。 一心两用也是需要锻炼的,闷头打桩不适合张天流,在这种地方练习才更有效率。 收拾完巨虾,将骷髅收入物品栏,张天流这才往回赶。 猎妖不能在一个地方,要打一枪换个地,否则会被妖给包围的! 何况一头巨虾的材料就把他的物品栏装满了,还是一边精炼一边装的,否则一对虾钳也装不下。 他太需要系统升级扩大物品栏,问题是从复活到现在一直没有升级,他很怀疑不会升级了。 但想到十几级后,再升本来就难,他死的这段时间应该无法获取经验,复活到现在也只是过了两年,会不会升级还不好说。 早知如此,死前多开通一些东西,例如系统自检,里面就包含了经验界面,但这玩意除了小商没人会点,看到经验有什么用?又不能升级,不是浪费点数是什么。 但现在他觉得不是浪费了,看不到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升,需要多少经验升,又要做什么获取更多经验等。 可现在他开通的这些说没用嘛,好像又不是。 每一种都有用,而且若是无法升级,它就更有用了,经验无法获取看经验表又有什么用? 回到金景,先去了一趟北沙城,把不用的材料卖了,换取一些有用的材料,正当张天流要回玄阴门时,突然听到了一些消息,让他不由眼前一亮! 第四一二章 国都演唱会 张天流走进议论人群所在酒馆,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壶酒和下酒菜便静静的凝听。 “真是出人预料啊,这时候洮洮居然会去国都,不知道现在国都贵族们关系紧张吗?那些客卿,隐士为了避免卷入都走了。” “咳,自上任陈皇与一杆陈家高手死在永夜,陈家逐渐势微,冷山家则越来越强势,陈家客卿能怎么办?拼死捍卫小陈皇?别傻了,聪明人是互不相帮,任由陈与冷山两家斗下去。” “这跟洮洮来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那洮洮是异人,与九州集团关系极好,能没关系吗!” “我觉得也是,九州集团被陈家拒绝后,心里肯定不满,冷山家接纳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领土发展,短短六十年规模成了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冷山仲元能把腰杆挺直靠的就是九州集团,只是他想坐正难,大家不服啊,而洮洮在民间声望极高,一首歌就能俘获人心,此番来意不言而喻。” 事,听着是个大事件,却并非这些人所猜,洮洮的确有这样的本事,但靠异能获得支持是名不正言不顺,王乞不会傻到用这种把柄一堆的办法逼宫。 就算要这样干,也应该从周边开始,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最后来到国都一定乾坤。 眼下,多半是给小邹同学求婚用的。 冷山蝉夜是洮粉,只要她不搞玻璃,洮洮协助小邹拿下她跟玩似的,也符合王乞的手段。 放到以前张天流不会在乎。 这是注定的事! 他就等着改朝换代后去拿资料够了。 但现在不同,他要获取一些情报,就要靠近洮洮和汤靖承入侵他们的系统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吃饱喝足,张天流离开酒馆,直奔白炎国都。 消息传得还算慢了,当张天流日夜兼程,赶了半个月来到国都时,演唱会的筹备工作已经完毕,票都卖光了。 洮洮的团队如今可谓是高手如云,能人众多,地方只要出场地,其余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洮洮带来的,不会有外人能在会场自由活动,因此潜入的难度极大。 不过这世界的产业因异人衍生出许多,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黄牛! “两千珠不讲价。” 黄牛一开口,就惹得张天流发笑。 “你笑什么。”黄牛好奇问。 张天流问“你这两千珠的位子大概在看台边角吧。” “难道你还想到内场?”黄牛上下打量张天流一眼,看不出这小子多有钱。 “贵宾席多少。”张天流干脆问。 “嘶!你拿我开涮吧,这地方的贵宾席我可搞不到,全在贵族手里,最好就是内场,五千珠要不要?” “一百珠的东西卖到五千珠,你可真是天才!”张天流赞一句,还是掏钱了。 会场很大,光坐席就有三十万,听闻郊外还有一个百万人的会场正在搭建。 虽然洮洮十年都未必会来一趟,但她带动了音乐产业,又在九州集团的大力推广下,发展的规模已经十分庞大了,除了洮洮外还有许多著名的歌姬,只是因为没有洮洮的异能与对音乐知识的理解,差距太大,不过用灵力唱出的歌声已经很牛了,什么音域都能驾驭自如,不用设备声音也能传遍全场,让每位观众都有中戴上耳机的感受。 但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大批歌姬模仿洮洮,导致严重的审美疲劳,一票难售的局面持续整整两年,才被洮洮带出来的三名弟子打破。 如今的歌姬都是根据自己的个性作曲作词,风味变多后才被人接纳。 也有小众的,但没办法,人与人就是有差距,你唱的再好,你的气质与性格注定能走多远,获得多少支持。 两日后,入夜时分张天流排队进入会场,在正对舞台的贵宾席旁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他做了一些形象上的改变,眉毛变粗了,多了络腮胡,虽然与他少年的脸蛋格格不入,但修炼界,看着年轻未必年轻,他透露的修为是三境气息,并没有隐藏,明眼人都知道他绝对一百多岁了。 不一会,附近坐满了人,放眼望去是人山人海,各种闲聊兴奋的话在他耳旁喋喋不休,就连贵宾席上,张天流余光能看到的小邹同学和冷山蝉夜也在激动述说,直到舞台一块巨大的晶石上出现了倒计时,全场安静了片刻,顿时便开始跟随倒计时嘶吼起来,连一项文静的冷山蝉夜也激动的起身挥手高呼,反倒是小邹同学红了脸,缩在位子上愣了片刻才鼓足勇气再起来呐喊。 “十、九、八、七……” 轮到零时,舞台一暗,全场在欢呼声中,迎来了洮洮一曲哼腔,转眼便将观众音浪给压了下去,除了洮洮的声音不再有他。 这曲,正是小邹和冷山蝉夜的结缘曲,缺月岛交易所里贝螺店的镇店之宝还在冷山蝉夜手里。 这是洮洮极少在演唱会上唱的歌,就算唱也要有伴奏,但这一次是完美的清唱,没有一丝杂音。 冷山蝉夜激动的握紧了回音螺,呆呆的望着从幕后走出来的素衣洮洮。 她没有盛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套素白连衣裙,赤足在舞台上轻飘曼舞,身姿时而灵动活泼,时而曼妙妩媚,可谓百变。 洮洮不是绝世美女,却是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型,当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时,只有她的歌声时,这个世界就是她的,所有人眼里也只有她! “都几百岁的老太婆了,有什么好看的。” 张天流对此免疫,虽然目光在台上,但内心世界却在吩咐系统小二入侵洮洮的系统。 洮洮的称号不是洮洮,而是小铁肺,以前她是走摇滚路线的,当然现在驾驭的更好,燃爆全场轻而易举,演唱会也一直是摇滚开场,故此大家一开始才热血沸腾的大吼大叫,没想到,洮洮变了招,却还是能把大家的情绪拉入了她的世界里,并没有因为听不到洮洮撕心裂肺的歌曲而感到失望,反而是一种惊喜。 “牛逼啊!” 张天流通过小二的颅内语言,得知了洮洮系统的情况。 她是真的牛! 声音异能灵魂共鸣41、战魂32、镇魂23、控魂18、安眠14,以及现在唱的歌声里,加入的27级净魂曲风。 难关能瞬间把人拉入她的世界,这净化灵魂烦躁的本事真不简单,只有张天流这种内心肮脏不堪的家伙才能免疫。 洮洮其余属性虽然低得可怜,元素倒是开通了不少,而且从洮洮的资料本中,张天流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升水元素开通治疗曲,再结合已经开通的光系净魂,就能通过歌声降下一场圣光雨,简直就是克制鬼术的绝佳搭配! 这丫想干什么? 莫非通过左人婧认为老子成了僵尸,所以…… 张天流的被害妄想症又开始作怪了。 虽然猜忌,他却不担心,他又不是转修鬼术的。 对比洮洮高等级异能,张天流要弱了很多,最强的远视也不过37级,加上他自身的视力,远视能力可达五百多里。 可他其余的弱爆了! 识气3,至今未升,但应该还有升的空间,不然应该如莫老板的刀俎和他的抗值一样是x,就是没机遇开启。 除此之外,空间8,观心2。都是低的可怜的异能。 第四一三章 酸啊! 洮洮专攻异能,没有旁支,炼丹炼器都不具备,大数据也没开通,因此张天流获取的情报极少。 “入侵汤警官系统。”张天流再度吩咐。 然而结果并没有查到,也不知是离得太远,还是汤靖承不在洮洮身边。 “形影不离的两人闹翻了?”张天流坏笑。 他换个目标道“入侵王乞系统。” 很快,系统小二就入侵了进入王乞系统中。 张天流看不到这厮,但他知道这厮铁定在场。 这一查,张天流获取了很多情报。 王乞收集的资料也很多,但更多的是九州集团的未来计划。 这些张天流不关心,他主要是看异人情报。 王乞异能不是顺风耳,而是很普通的耳聪! 如张天流不是什么千里眼,而是眼识一样。 但等级也高啊,59了。 如果跟他远视一样,那就是半径六七百里的听力! 异能树发展不多,从耳聪发展出来的只有听灵、听风、听脉三种。 具体什么功效没有显示,因为他没有升功能界面,自身情况无法调查,不过从他的资料库里,张天流还是获取了这种能力的作用。 听灵如气感,但比气感更加敏锐,对真气、灵力甚至天地元气的动向都能听取,听风类似于蝙蝠能力,两者有共同点,通过声音可以在脑中形成能量状态与物体结构的影像,利用得好能跟张天流一样可以闪避术法,只是无法听到对手体内的能量,没有张天流的直观,他要等对手出招后才能辨别。 听脉就很牛了,不仅是人的心脏脉搏跳动,连血液流速他也能听清楚,如此就算对手敛气,他也能知道附近是否有人躲藏,并且通过血流与脉搏的情况知道对手准备干什么! 特别是对手能量冲入筋脉时,他会瞬间知道对手要出招。 可惜,这厮阅历虽然丰富,但对于功法了解并不多,预先闪避是无法办到的。 在张天流调取资料时,演唱会仍在继续。 不知不觉就接近了尾声,观众热情不减,反而因为洮洮从轻慢的演绎逐渐变得激昂,当她抱着吉他出现时,场面沸腾到了极点。 然而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时,洮洮没玩摇滚,而是浅笑道“在我唱这首歌前有件事想宣布一下,这是为我一位朋友唱的歌,而他,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子作的歌,由他作词,我编曲的民谣情歌,他希望那个女孩能了解他的心,更希望能接受他!” 话说到这里,许多人都懵了。 “无心的岛上清唱的螺,引来了她,轻风吹起碧发蓝丝……” 邹泽洋他期待这一刻的到来,但来的时候他又变得不知所措。 尴尬! 邹泽洋尴不尴尬不知道,反正张天流替他尴尬。 这什么词啊? 要不是洮洮曲好,声好,直白的念是要多尴尬有都尴尬! 虽然隐晦了点,但不够,不知者一头雾水不假,好在被洮洮声音拉入了陶醉的世界。 而知道的邹泽洋与冷山蝉夜,立即陷入了那一日的回忆! 歌词前段所形容的是冷山蝉夜,中端是形容邹泽洋的心境,后端是渴望的结果,与对害怕结果不能如愿的揪心。 这一段,不是小邹写得,他还是有自尊的,怕让人觉得他懦弱。 洮洮加进去,是想告诉他,既然你爱她,就要让她知道不能与她在一起的心境,而非担心对方退缩便不表露,那样反而不是示爱,是尝试,如在说你拒绝,我就走,反正我都难受,如果成功我就赚到了。 那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示爱是要承担所有的,是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内心,如此接受才是真爱。 洮洮的改编如何,目前没有结果。 由始至终,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个是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一个是心不在焉,茫然眼眸中略带了一丝悸动的闪光。 直至一曲终了,冷山蝉夜才轻轻道“邹公子有心了!” 邹泽洋咽口唾沫道“让你见笑了。” 冷山蝉夜低下头道“你真希望陪伴在我身旁?” 邹泽洋鼓足勇气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想跟你一辈子!” “酸啊!” 贵宾席旁的张天流摇头,幕后的王乞鄙夷! 年轻人就是傻。 这个世界,你要多少女人不行?这下好了,一棵树吊死了。 在张天流与王乞这种人看来,承诺不能乱给,他们可以跟女人发生关系,但绝对不会和爱着自己的女人胡搞。 可以皮肉交易,不能玩弄感情。 否则也会玩弄自己的感情,而后,很难爱上女人。 没有完美的女人,所谓适合自己的她依然存在缺陷,在过来人的王乞看来,这种缺陷就像感情的缺口,它会无限放大,永远不会变小。 又要知性,又要性感,又要活泼,还要她懂你,在你需要她时候她在你身边,厌烦的时候她永远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你玩女人,她不在乎,还不会玩男人报复你,对你是一心一意,不会有抱怨,只有理解,随时变化你所需要的角色,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当你遇到这种女人时,脑海里只会蹦出假!假当让人厌恶。 这时发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有个性,有自我的女人,她会对你生气,会埋怨你,挑剔你,必须要让你宠着,爱着,疼着,即使大打出手也当调情。 而当这也满足的时候,不疑有他,一个“滚”足矣。 什么玩意,老子哪来这么多闲情跟你玩这些游戏? 两者王乞遭遇过,更多更奇葩的女人他也相处过,到头来,他发现他有了心理疾病。 女人只是解决他生理问题,除此之外能干什么? 这种病也折磨张天流。 只是不同于王乞,他是背负太多有了被害妄想症才不会接纳任何人。 所以两人酸啊! 也在羡慕这种纯粹的心灵。 多希望自己也能这样,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那种爱上女人的感觉,两人穿越至今一个是没遇过,一个是不敢遇,遇到也不敢接。 冷山蝉夜始终没有表态,但羞涩的脸蛋证明了有戏! 这就够了,至少对小邹同学而言够了。 他要求不高,只要冷山蝉夜不是生气的赶他走,而是默许他在身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傻啊,握手啊!”暗中窥视的王乞暗暗骂着。 张天流早就知道他什么性子,一步一营很适合他,而这种感觉不正是恋爱吗? 真要急着去啪啪了,那才没戏。 演唱会结束,张天流回到东凹。 小邹的爱情有进展,他莫名的感到高兴。 “我还是不要去利用他了。” 张天流打算就此跟小邹告别,资料获得再多都没用,永夜大陆迈不过,什么都是虚的。 何况自己目前的修为太低,要忙着收集资源提升修为。 朱阳阳见张天流回来,立即叫道“刘兄刘兄,过来议事。” “什么事啊?”张天流好奇,玄阴门很少议事。 进入玄阴殿,不少人都坐在里面,包括五巅阴判和丹蝶阴判。 “知道什么事吗?”张天流好奇的坐在两人旁边。 “我也不清楚,五爷知道吗?”丹蝶阴判也是好奇的看向五巅阴判。 五爷笑道“这事我应该插不上手,都是你们的事,我只是来旁听一下,热闹热闹。” “什么事啊?”张天流好奇问。 “天梯赛知道么!” “啊?”张天流皱眉道“九州集团搞的?” 五爷笑道“没错,刚收到消息,邪狼岭这块地方要易主了,因为邪狼族上次去永夜损失惨重,坚持到如今再也撑不住,要让出邪狼岭依附它族而存,那九州集团好能耐啊,说动妖族联盟通过天梯赛赢取邪狼岭,虽然咱们不需要,但别的奖励也有啊,门主就希望大家去参加,获取一些资源,反正这种比赛就算得罪人,别人也拿我们没办法。” 第四一四章 报个名 丹蝶阴判明白后,并没有被奖励诱惑,反而不屑道“一把年纪了还打擂,几百年的脸都丢尽了。” “面子不值钱,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奖励。”张天流对此无所谓。 待人到齐,一袭黑袍的玄阴掌门凭空出现,坐在了高位上,目扫众人,特别留意了一眼张天流,抚摸长须道“诸位大概也听说了,这场天梯赛不仅关乎到人族势力,还有妖兽势力,邪狼岭的归属权我们不在乎,但有件东西大伙应该不会拒绝,那便是地幽泉。” “什么!地幽泉也是奖励?” 在场的无一不激动,连刚才不屑一顾的丹蝶阴判也诧异的看向掌门。 “呵呵。”掌门抚须一笑,又道“仅仅是地幽泉水。” “呵!” “唉!” “切!” 众人齐声表现失望。 地幽泉张天流也有了解,那是在金景中部的无定山中。 记载里,此泉所在乃极阴之地,是鬼修与原阴判的福地,若能在泉水里修炼,甚至能胜过在阴界修炼。 毕竟修行讲究阴阳互补,鬼修也不例外,完全杜绝阳气的修行那是没有出路的,修得越厉害,越惧怕阳光与阳气。 真正厉害的鬼修,是由鬼术入道,通过修炼到达极阴生阳的境界,哪样一来他们就不必惧怕阳气阳光,与普通的修士无异,就修炼速度比普通修士快,连修灵士都难以企及。 阴判很多是没得选择的,他们是普通人迈入阴界,等习得一身鬼术后又舍不得放弃重修正常的功法,因而迫切的想要回到阳间,想尽办法变得正常。 鬼物寄身的鬼修更迫切需要得到阳气,阴判还有阴判传承,这些死后重修的鬼物更加艰难,就看朱阳阳,修为虽然有五境,但怕光怕阳气,想到外面走走只能等夜深人静,吃喝也没滋味,女人是什么感觉更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 而在极阴之地修炼,可使极阴生阳的速度提前,只要修的一丝阳气,朱阳阳这种鬼修就等于是半个人了。 以前张天流的手下,黑白双煞、钟鬼长毛还有大悟跟他一样,都是想获得一丝阳气才前往天涯。 他们虽然出发早,但无风海他们不敢硬闯,彭化老鬼也怕,只能依靠修士,或者等重工巨舰正式使用才有机会过来。 张天流也需要。 他虽然有三种传承,但不是极阴生阳,而是将阴气转化成真气而已。 也因为以前常年在阴界,身上阳气薄弱,身体才会变得冰冷,冰骨只是起到一个推动作用,导致他的冷不仅有冰的冷,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 还有他死过,阳神目前很脆弱,如果能修出一丝阳气,慢慢孕养就可以修补阳神了。 但问题是,地幽泉水没用啊! 大家看中的是地幽泉所在的极阴之地,要泉水干什么?这东西就算用上好的阴瓶装着,保持阴气不流失,可在他们眼里依然是鸡肋,就跟阴界里随处可见的阴风阴云一样的普通。 掌门劝道“诸位就别挑剔了,如今不在阴界,我等缺少滋补修炼困难啊,地幽泉水再不济,加点阴药辅助,浸泡身体对我等修行绝妙。” “是啊,白拿的东西干嘛不要。”朱阳阳也劝道。 “白拿?什么意思?”众人疑惑问。 不可能不参加也给吧? “我这弟子就爱说大话,诸位见笑,不过要得到地幽泉水并不难,只要进入第十三梯位,并保持在这一层,每年结算都能获得一瓶地幽泉水。” “一瓶是多少?”张天流好奇问。 “九州集团说是十吨,这一吨好像能装一大缸吧。”掌门也不是很确定。 张天流心里有数,的确不少了,还是一年十吨,够洗几次澡。 朱阳阳把九州集团送来的天梯赛资料发放给诸位。 张天流扫了一眼,发现的确和以前的没区别,只是增加到十五梯位,不再是梯队。 十五梯位有一万六千多个,虽然位子激增,但放眼全大陆,依然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一个太学,一千个天梯榜位子,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进入,竞争何其激烈。 而放到整个金景大陆,千万分之一都别想有。 在看了一眼奖励,十五梯位一年奖励万珠,也就吸引吸引没钱的家伙。 十四梯位奖励的是三品材料,可以自行选择,总价在两万珠左右。 十三梯位奖励三品的丹药、法器、兵器、法阵等成品装备,同样也能换材料,价值在三万珠左右。不过它多了一项很吸引人,就是稀有低阶材料,地幽泉水赫然在其中,还有一些低阶灵草与矿石。 后面的每提升一层,获得的价值多一万珠,装备也是越来越好,直到前三梯位,那是有钱也搞不来的东西,例如第一梯位宝座奖励的邪狼岭,这可是地盘啊! 位子虽然不怎么好,卡在人族与妖族中间,也因此失去狼族高手的邪狼族不得不让出来,那地方,天地元气充裕,因为地妖与海妖也是互看不顺眼,要去天涯一样会遭到海妖的毒手,跟人族反而友好一些,若得到这块地盘,运作好了,建立一个人妖商贸的重镇,绝对比玄阴门养蚌赚钱。 一个门派要发展,就要有好地方。 金景位于无风海风南,是风北百万海里岛屿与大陆上的修士、地妖必来的地段,其中的门派之多,怕要用万来计算。 要在这里开宗立派不难,但发扬光大难如登天。 能来金景的,不是曾经一方豪强,就是隐士高手,隐士能继续隐,而豪强绝对想有自己的势力,别的不说,雾山派肯定想有自己的山门,莫琊不会再寄人篱下的。 可要争夺第一谈何容易,这天梯榜是没有等级限制的。 好就好在这是第一届,很多人放不下身段去争名夺利,就如现在玄阴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提出要去。 张天流笑道“我修为低位,迫切需要一些资源提升提升,现在报个名。” 他不怕抛头露面,天梯赛又不是在一个地方比,现在分为五大区域,只有前五梯位会集中到一个赛场角逐第一。 他们所在区域,由北到南是从白炎帝国到他们大易山,再有西面的另一大势力武宗与西南金沙河以北的一群中小势力联盟构成的区域算是一个赛区,未来三年举办点在白炎帝国国都。 张天流猜想,那国都郊外百万人的巨大会场,莫不就是为此搭建的? 第四一五章 周边势力 玄阴门众人对此兴致缺缺,毕竟都是阴判,阴判前辈们选中他们虽说是人品主要,修为其次,只是再次也是根骨绝佳的好苗子,要说意外的,就张天流和小邹。 一个坏理却明理,一个干净。 再则都是异人,天赋不够实力凑。 “没人了?”掌门对此有些无奈。 他虽是掌门,但玄阴门就是如此,大家都是阴判,放到普通门派也是长老级别的,掌门可以请,不能强求。 “一年好几万珠的奖励呢。”朱阳阳还想在劝。 一名原阴判道:“奖励是挺不错,但这里面明确记载,十天一场,还不能拒绝,到了明年又要重新排,谁有这么多时间天天候在赛场附近。” 这是最大问题,你想要获取奖励就必须待在赛场附近,不是打完一场就领取奖励回来修行的。 真要这样,九州集团得亏死! 他们办的是职业赛,靠售票、周边赚钱。 想要年年有奖励,就要年年打。 大家不差那点泉水,更不差钱,有这时间去猎几头妖,比你打几年擂台赚得更多。 玄阴门差的是修炼的好地方,除非无定山拿出来奖励,否则大家不会在乎。 掌门无奈道:“看来只有刘公子一人参加,既如此大家都散了吧,刘公子请等一下。” 待众人走后,掌门对张天流道:“刘公子修为才三境,虽说保住十三梯位即可,但金景大陆修灵者居多,四境修为如繁星,你很容易被人针对啊!” “掌门的意思?”张天流猜出一二。 “我有几位鬼将,皆在五境修为……” 张天流忙拒绝道:“鬼将就不必了,如果掌门有多余的神脉丹、木连参、阴阳草什么的,随便给点就行。” “你……” 掌门哭笑不得。 想了想,掌门点头道:“神脉丹我倒是剩几粒,如今对我也无大用,你就拿去吧。”说着,将一小瓶递给张天流后,转而肃然道:“别给我玄阴门丢人啊!” 报酬不是随便拿的! 虽然掌门不在乎名次,但玄阴唯一的参与者老被人虐,他脸上无光,阴判也要丢尽颜面。 看着瓶里四粒神脉丹,张天流笑道:“掌门放心,谁也别想踩着我的脑袋到十二梯位,如果掌门能多给点,我把邪狼岭给您弄来当后花园如何?” 掌门一脸的平静道:“你都赶上朱阳阳了,净说大话,我只要你十场胜七场足以。” 天梯赛是明年,张天流不急着过去,回到住所,他开启界面查看从王乞系统里拷贝的资料。 资料中就有金景天梯赛的详细计划,第一届只是试水,运作的好未来会增至二十梯位,因此第一届必须要打响名气,因此把邪狼岭抛出来,吸引那些没有地方建立门派的修士。 明年就没这么好了,奖励只是重工巨舰一艘。 不过这玩意的造价上亿,不要可以卖给别人换取最实际的巨款。 看看别的,发现了雾山派的资料。 雾山派没有沿海东行,而是深入大陆开荒去了。 金景还有很多未开荒的地方,修士势力在沿海一带滞留,大陆腹地多是深山老林,特别是金沙河南面,一直深入西南海边全是原始地貌,有些地方连妖兽都不敢踏足,因为存在这大陆原居民,传承上古异种血脉的蛮族,因此开荒是异常危险的。 但不开荒,根本没有地方落脚,除非依附他派。 金沙河就像一个横向s,把大陆分割成两块,但并非太极图形,北面这块比较小,只有大陆三分之一,几乎被人类占据光了,南面广阔,一半是妖兽地盘,一半是土著地盘。 大易山南面沿海有少许人族势力,他们西面就是邪狼岭,张天流说弄来给掌门做后花园其实也没错,相隔才三千多里,对修士而言不远。 雾山派选择的地方在金沙河上游,正西地带,已经很靠近西南的原始森林了。 把资料看完,张天流获取了不少异人情报,收了界面,不急于服用神脉丹修炼元神,他才三境,这样修炼很危险,他需要获得地幽泉水,用木连参、阴阳草一类的材料制作成药水浸泡在里面,才能护住元神进行修炼。 打擂是近战居多,流影剑、寒冰真气不能用,琉璃护盾也使不得,他要用全新的方式去打擂。 虽然有点屎急挖茅坑,但肉身的适应力任何拳脚武功都能驾驭。 回想所看过的武功,张天流挑了一部在天河书屋里看过的封灵指。 这玩意流传很广,许多以武入道者都会兼修,练至大乘可隔空点穴,必要时突然封堵对手气脉,不至于将对手杀死,适合打擂。 它与剑指区别在于,剑指真气或灵力凝聚过强,外放时显露光华。 而封灵指跟他的螺旋气劲相似,能量不用太强,够用就行。 但单单是这个够用,就让人很抓狂。 多一分,光华必显,少一分,威力不足,速度不够。 另外近身封灵也很有讲究,力道大了会把人戳死,小了容易被对手冲开,对指力的掌控要求很苛刻,因此五境修士都很难说把封灵指练到如火纯清。 需要十年如一日的戳,才能将力道掌控到接近完美,想完美是不可能的,毕竟还要知晓对方的情况,肉身强度等。 张天流不担心,他就随手练了练,隔空戳几下,好了,如火纯清了! 适者就是这么牛! 要不是怕别人看出他的问题,他完全可以当场复制对手招式,然后用得比对手更好。 但没用,用对手的招式打败对手,看似很牛,但张天流有更好的办法杀了他,何必麻烦? 剩余时间,张天流去寻找幽泉药汤的辅助材料。 金景没有四季可言,常年风调雨顺十分养人,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张天流几座城池逛下来,期限将近,不得已他只能该往童子山。 童子山位于白炎帝国西关外,而翻越童子山就是武宗地界。 武宗跟五巅峰很像,是由联盟合并成的。 这群势力来至一个大陆,因此才能在最开始抱团,又有为当年抗衡妖兽与土著,逐步由散合整,统称武宗。 在武宗南面,大易山西面,就是一群闲散的中小门派,目前虽然也是联盟,但想发展成武宗很难,因为他们有金沙河将他们与妖兽地盘隔开,威胁不大。 而白炎帝国和武宗相互防备,谁动联盟,另一方则帮联盟,成为三足鼎立的局面。 除非白炎能请动武宗隔壁的老好人,一个门派人数不多,却坐拥万里山川的玉鼎道。 这玩意可是跟赤丹宗齐名的门派,传承至少三万年,一直以来还是他们来调节各大势力的纷争,请他对付武宗,好比小偷叫警察抓警察。 外部威胁越小,内部争斗越大,因此联盟很难成为如武宗般的大势力。 联盟以前叫乘龙盟,因为若将金沙河比喻是一条龙,源头分散的支流如龙尾,东凹大易山的地貌如张开的龙嘴,面朝大海咆哮,而乘龙盟恰恰在龙脊上,他们就是骑在龙背上的修士。 而来不知怎么地,改名成散沙盟了。 据谣言传,乘龙盟让人给打了! 但这有点荒谬,虽然他们是一盘散沙,但盟中高手极多,光六境就不下百位,谁能逼得他们改名? 张天流却知道是“灵龙”。 肯定是这厮! 改名的时间正好是三百年前,而灵龙是三百多年前与人皇离开的南陆,它来到这里发现这帮小家伙居然敢骑龙!不收拾收拾,它还有何颜面? 灵龙乃是南陆最后一条龙,若不是遇到人皇它早走了,困龙山就是因它命名的。 它的任性也是出了名的,彭化老鬼每每提及,都给人欲哭无泪的感觉,也只有它会在乎这些事。 至于修为,张天流断定人皇修为要在天妖蟹婆之上,那么灵龙绝对不弱于蟹婆,最次也是七境灵兽,这种存在出现金景,都不用它动手,让你们改名就得改。ntent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一六章 九州城 天梯赛赛区有五个,分别在白炎帝国国都、童子山、武宗、散沙盟和邪狼岭附近的妖族区域。 童子山以前只是一片荒山野岭,没什么价值,它位于武宗、散沙盟和白炎帝国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连商旅都很少往这里经过,而后九州集团来了后,把它买下来了 真是买 三百亿珠,三股势力平分。 在长达四十年的发展下,鸟不拉屎的童子山一跃成为了金山。 如今童子山不再荒凉,它被一座巨城环抱。 而此城,名为九州城 张天流刚来那会,打听九州集团时得知九州城,当时听闻人口多达四千万,如今才两年已经迈入一亿人口了 远远望去,饶是张天流的远视能力居然都看不到边 因为没有什么高栋住宅,家家户户都是江南小院,院中小桥流水,奇石灌木,因而占地面积广阔。 它不是城池,而是城市,它没有城墙,却有很好的规划。 周边还在扩建,道路宽阔平坦,不是青石砖铺路,而是类似柏油马路 河流也被混凝土包裹,很干净皎洁,绿化也做的十分到位,每条街的景『色』都很优美。 九州城还淘汰了普遍的兽车,也淘汰了九州集团在南陆圣京研发的蒸汽车,如今他们用的是九州集团最先研发的御风车,灵珠推动御风法阵,使风力推动四轮快速前进。 它没有科技感,却有着张天流说不清,觉得不伦不类,又十分符合现状的复杂感。 “难怪这厮排名上升这么快,都搞到这种规模了” 王乞排名上升真的猛,上次通过小邹看排名,他还在9206,去年演唱会看,这厮已经到了8684。 如果再看,或许进入七千也不奇怪。 而且不仅是他的排名上升,跟随他的异人排名都在疯涨,他的小弟已经进入八千,画中人、烟他们也进入九千。 反观小邹同学,从1,王乞这厮就是在屠榜啊 以前他的影响力没这么大,最近突然爆发,不仅因为天梯赛,还有他长时间的积累,与重工巨舰的出现,当无风带变得不再危险,风北的低阶修士也能过来淘金,那么他的人气自然就高,影响力大,综合实力就长。 至于战力,弱是弱了点,但他会利用人。 先跟冷山仲元合作,然后从白炎跳出来购买了童子山开发,与附近三股势力相处融洽,又把贸易做到风北,生意大了,帮助他的人多了,身边的高手能少得了 杀了他取而代之是杀鸡取卵,这么大的家业,谁扛 你要把人全部弄到九州集团里,让九州集团训练他们,等他们全部爬到高层后,再灭了王乞才能掌控九州集团。 王乞会这么傻 他不介意别的势力派人混进来,反而欢迎,越多越好,你们就在下面斗吧。 现阶段是王乞的喷井期,等第一届天梯赛结束局势才会缓慢下来,至于排名的提升,大概很难五千,越往后速度越越慢,遇到的异人也会越多,危险也越高,他这样玩,当遇到强大又冷血的家伙时,人家一招把他所有成就化为灰烬 如此一来,杀了他的人也会对这个世界照成影响,而且影响巨大,那么排名 张天流低调就是怕这个问题 按照系统高自由度的『尿』『性』,通过猎杀异人提升也是能行的,比你辛辛苦苦打造基业更方便。 也多亏王乞这厮有顺风耳,想刺杀他难。 进入九州城东南扬州区,张天流打听了最近的初赛场地址,便直接赶了过去。 九州城分九个区,每个区都有赛场,初赛场不限定人数,通过初赛就进入了天梯榜,要在竞赛场比试,进入前五梯位才能去决赛场。 初赛场是积分制,赢一场得一分,输一场扣一分,每个人初始有一点积分,连败两场就没机会了,初赛时长一个月,战斗次数不限制,能打你就打,积分越高进入天梯榜的几率越大。 乘坐御风出租车,还没来到赛场就被堵死了 赛场附近几条街已是人满为患,不得已,付了五珠车费,张天流下车步行挤进去。 好不容易到了柜台窗口前,张天流松了一口气,对柜台里的妹子撩撩头发,用富有磁『性』的声音笑道“玄阴门,刘天章。” 妹子懒得瞅他一眼,低头飞快刻好一块腰牌递出去道“请到二楼验证修为,下一位。” 张天流苦笑,抓过腰牌往二楼去。 到了二楼验证室外等了许久,一名工作人员道“玄阴门刘天章。” “是我是我。”张天流举手跑了进去。 心里没有反感,反而傻乐乐的,倒是那些修为三四境的很不是滋味。 验证室里,在工作人员的吩咐下,张天流盘腿坐在法阵里释放真气。 “三境初,你可要小心了。”工作人员似笑非笑的记录着。 验证修为是好安排擂台,不会在一开始让三境对上四境,但有几率会对上三境高,甚至三境极,也就是三境后期与巅峰。 因此初阶修为不被人看好,工作人员也就好心提醒一下,具体有没有看不起,因人而异。 张天流无所谓的听后安排。 当他走出验证室,身后跟出来的工作人员叫道“武宗,万元白。” 此言一出,唧唧喳喳的走廊立刻安静了。 “嗯”张天流好奇的环顾。 “武宗的人怎么会在九州城” “万元白,好熟悉的名字啊” 此言一出,一个从人群里走出的少年斜眸道“怎嘛认识你万大爷看来我的名声已经远传万里了” “是你一拳轰碎发狂金角兽的人” “让你见笑了,抱歉啊,来这里跟你们争抢一个珍贵的名额也是无奈,赶不回去了。” 其余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几天前,这附近街区有一头金角兽突然发狂,把主人给顶死了,不少人都被它撞飞,其中就有一名四境修士被它撞伤,可见金角兽实力有多强。 然而这万元白却能一拳把金角兽的角轰断,头骨炸裂,当场暴毙,其实力相当可怕。 更可怕的是,当工作人员验证他修为后,报出的等阶才三境中 “遇到此人,立即认输吧” 不少人都在心里嘀咕。 提前知道对手情报很重要,特别是这种显『露』过伸手的。 因此后面的三境修士都在祈祷别一开始遇上他,甚至有人借口不在,稍后赶过来。 如此能与万元白的报名时间错开,减少在一个擂台碰面的几率。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地,在万元白之前报名的张天流,初战的对手正是这小子 第四一七章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巨大的会场里,三十二个擂台铺满会场,每个擂台是一块区域,附近站了不少候战的选手。 “万元白在几号” “十六号” “呼幸好我机智,时间错开了,不然铁定要输掉一分。” “万元白要开打了” “快快快” 万元白名气其实不大,放以前没人在乎,但因为报名被人认出,视为强者后越传越邪乎,在短短三天报名期间传得似乎成了一梯热门人选。 虽说很多人不信,但三境修士群里已经将他视为不可敌的存在,他们要想混进十五梯位,就要避开所有强大的对手,这是弱者生存的无奈选择。 因此现在就要观察所有对手,避免之后遇到强者。 万元白是否真如传闻所言,就看着一战了 “怎么对手才是三境初,能看出什么” “唉,多少能看一招吧。” 众人因万元白对手太弱而感到不满,他们当然希望万元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样一次就能研究到两位高手。 感受到万众瞩目般的待遇,万元白有点飘飘然,因此就得意的对张天流道“希望你能坚持久点,让大家觉得我弱点,不然没人挑战我,光是我挑战别人积分要少一半我可是打算用最高积分踏进天梯榜的。” 张天流也感慨道“金景果然是地大物博,什么品种都有,你这种敢当面瞎嘚瑟的人,我自从长大就没遇到,在我的世界里属于稀有品种,要把你玩坏了我会心疼的” “呵”万元白冷冷一笑,点点头道“我也一样” “开始” 随着裁判一喝,万元白周身衣袍一鼓,灵力全速运转。 “别死了啊”万元白冷笑一声,突然在原地消失,刹那间他就出现在张天流身前,一拳轰来。 在张天流眼里,他的拳头宛如一张巨口,不论怎么闪避都会被巨口吞没,这股力量无法将他搅碎,却能压制他动弹不得,被迫正面迎接万元白的一拳。 “镇空拳吗。” 张天流心念及此,干脆不闪不避,两指一点,一招隔空点『穴』直接封向万元白的气脉筋络。 然而万元白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在张天流并拢两指时,他就看出这厮要施展指法,灵力刹那间凝聚笼罩全身,整个人在张天流眼里就像是被火焰猛兽包裹般,封灵指冲在他丹田前溃散了。 而对方一拳已经快砸到他面门。 扑面而来的灵力似要将张天流撕碎般,但这是错觉,灵力护体与真气护体没区别,都是将能量分布全身,是气势与灵力发出的震慑,对修为低的对手很好用,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威力。 也有些经验老道的修士,将灵力护体作为诱饵,它随时可以转换成攻击能量,因此很少人会用真气护体与对手肉搏。 但这种转变需要时间,目前两人交战的这点时间已经不具备变招。 何况,对手灵力护体是攻击是防御,张天流能看的一清二楚 真气护体的同时,张天流轻描淡写的偏过头,无视万元白周身灵力冲撞在他的真气上,右手剑指破开万元白灵力护罩,飞快在他身上连点数下。 万元白的拳头才刚刚从张天流耳旁穿过,人就已经因为被封气脉,一身的灵力溃散一空,软软的倒在张天流怀里。 “乖,一边玩去。”张天流『摸』『摸』他的头,再抓着他的后衣领扔出了擂台。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任由万元白重重的摔在地面。 “唉,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好歹接人家一下。”张天流幸灾乐祸道。 众人沉默。 谁特么说武宗的万元白所向睥睨,无人能敌的 一招就让人封灵了,还是自己一头扎进去的,就这种心智,稍微有点经验的修士都能破解。 空有一身实力如何,不会用啊 大家不是疯兽,没人正面跟你干,你怎么打 可怜的万元白就这样让人误会了。 他不傻,但他是真没想到引以为豪的镇空拳就这样被破解了。 张天流刚才隔空点『穴』,不是要伤他,是『逼』迫他灵力护体,如此,他的镇空拳会陷入不稳定状态,否则定能镇住张天流,别说偏头闪避,就是一根指头也难动弹 修为的压制就是如此。 他都没想到镇空拳有这样的缺点,对方又是怎么知晓的 想不通的万元白盘腿坐好,运气冲击被封的气脉『穴』位。 他没有心灰意冷,他还要打,他不信邪击不败刘天章,但他也没被怒火头脑,目前不能和刘天章交手,他需要获得一分再跟刘天章打,如此就算败了也不至于退场。 “嗯” 这想法一出,万元白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稳妥没必要争一时胜负观察对手” 如此自我安慰片刻,万元白心里总算好受少许。 他想观察张天流,找到这位对手的弱点,张天流也给机会了,连续打了五场,可几乎都是顷刻间定了胜负,无一例外,全让他给封了气脉。 这下不得不让人重视了。 秒了万元白大伙没多在意,只当万元白徒有虚名。 可连胜五人,其中一人还是四境初,难免有点夸张。 要说隐藏修为,他也没暴『露』三境初之上的气息,用的招式封灵指也是随处可见的武技,一境武徒都能修炼。 混了六分的张天流没有继续打,因为没人跟他打了。 第一天就此过去,许多人都无奈被淘汰,到了第二天张天流打了两场,还是轻松的解决战斗,其中一场还是万元白送的一分 从第三天开始他每天只来打一场。 因为这场是强制『性』的,对手是赛场安排好的,防止有心人避战,让高手无法取得积分。 即使张天流想多捞点积分,也要人家同意才行啊。 大伙都看出来了,这小子的封灵指显然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隔空封脉十分厉害,并且不单单是封灵指,还有破灵剑指,靠剑指击穿对手护罩,再由封灵指封灵,防不胜防啊 反观万元白,他终于证明了他自己,除了败给张天流的两场外,连续三天打了十二场全胜,积分都超过张天流了。 张天流看着扬州区的天梯赛报。 “平均积分虽然九点,但随淘汰的增多,积分逐渐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加上五境强者可以跳过初赛的权力,参与者还在增多,名额却有限,我一天一场未必能混进去。” 情况如张天流所料,淘汰者越来越多,平均积分不断攀升,到了半个月时超过二十点,到了二十天后已经突破三十点,如此想要进入天梯榜至少需要五十点。 到了第三十天,张天流才有三十七分,而及格线已经攀升到了五十七。 “哼,连胜如何一招制敌又如何结果还是没能进天梯榜。”一些败给张天流的修士终于能冷嘲热讽了。 “不知轻重的小子,就知道显能耐,殊不知,有时候实力强也是没用的,打死你们不信,我是故意败给他,给他连胜吓退别人,就是告诉他脑子比实力重要,知道不” “呃我也是故意败给他的” “我也是,我也是” 反正不可能再遇到张天流,他的手下败将自然就找找败的借口,挽回一点名声。 这些人要修为有修为,要实力有实力,都是胜多败少,积分已经能混入天梯榜了,此刻看到还差二十几分的张天流,别提多爽了 “无敌寂寞啊”张天流站在擂台上看着围观的家伙,无奈道“天梯榜我看是阴沟榜,使绊子坑人就算来,你至少给我来一场势均力敌,让我好好爽一把,这算什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四一八章 是他? 张天流一番话,不单单针对他的手下败将,而是群嘲! 包括赛场规则! 虽然赛场安排一场强制性的,但一个月最多获取三十分。 反观参赛人数,只是个扬州区就多达三万,三万积分分摊三百个名额,每人平均一百! 击败零积分的对手还没有积分。 虽然目前还有一千多参赛者,将及格线压到了五十多,对战的机会还有很多,但张天流这种无敌存在只能落幕,没人会跟他打。 “大家不要被他激怒给他送分,任他说,我看能靠嘴皮子进榜不。” “对,先前让你一场,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区区三境不配与四境交手,懂吗!” “就是就是,看你年轻送你一分,还蹬鼻子上脸,不服气?不服气也没用,没人会跟你交手,怕脏了自己!” 如果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多少会不服气,但来九州城混的多半是修炼界的老油条,能减少一个竞争对手还不用上台遭羞辱,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天梯赛?呵!九州集团光明磊落的地方没看到,暗箱操作倒是玩的溜,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张天流愤然的挥手震碎擂台的法阵结界,跳下擂台向外走去。 众人都懵了,连裁判都傻眼了。 那可是五阶法阵啊,只有裁判手中令牌能开启,没想到却被一个三境初的小子挥手震碎,毁的还不是结界护罩,而是阵眼! 破坏公物可是要罚钱的,不论什么理由,先将你拦下再说。 当即便有几名守护秩序的执法者跳出来,拦住张天流。 “公子请留步!” “干什么?不让打,还不让走了?” “公子有何不满,可以跟我们会长提,你不该毁了我们的擂台法阵。” “呵,你搞错了吧,老子一个三境,怎么毁你们的法阵?你让后面那群人试试,他们如果能毁,我认,如果连他们都办不到,凭什么把问题追究到我头上?” “啊这……” “别这啊那的,自己的法阵有问题,坏了却怪选手,天下哪有这样的事?” 执法者脸色都是一变。 这事可不好论,要法阵坏了怪选手,谁还敢在擂台上打?一不小心把法阵毁了,对三四境修士而言是要当掉裤裆的,不纯属讹人吗? “我算是看懂了,那帮家伙就是戏里演的托吧,故意让我,再激怒我,你们自己把假的法阵一毁,让我一个三境小子赔你们真的五阶法阵!我说九州集团的戏怎么这么逼真,原来都是有考究的,实地演练啊,回头我是不是会成为戏里的角,来一出小蝼蚁大闹九州城?滚。” 张天流说走就走,头也不待回的,出了赛场直奔城外,往大易山而去。 他走得轻松,扬州区的赛场却成了烂摊子! 张天流的事完全可以大做文章。 多少被淘汰的人心怀怒气! 赢的人是老油条,他们也不差,煽风点火的功夫深厚无比。 在张天流走出赛场时,他们就开始了嘴碎。 “我就说吧,这什么鬼天梯赛根本就是坑人的,你们还不信!” “我就觉得奇怪了,一个三境怎么能连胜三十七场而无败绩的,吓得我都不敢去挑战,原来是想坑人啊!” “不对啊,三境小子有什么好坑的?” “你不懂,他在九州集团眼里是蝼蚁没错,但他背后可是玄啊!” “嘶,玄!难怪了,这九州集团跟玄看来是有过节啊,故意设计害玄的弟子,有失公允!” “我觉得我败得也有问题,对手修为明明没我高,却三番五次化解我的绝招,莫不是九州集团的托吧?” “这还能有假?肯定就是!” 对九州集团不利的声音是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天整个扬州区是闹得纷纷扬扬,好不热闹,而且还风卷残云的刮向整座九州城。 很快,就有九州集团跟玄有仇,故意坑害玄弟子的谣言起飞了。 随后,又有人说天梯赛是打假赛,九州集高手隐藏修为混入初赛场,阻挡普通修士进入天梯榜。 这么一来,九州集团许诺的天梯奖励就是个笑话。 不论赛场如何解释都没用。 九州城九处初赛场地,数十万修士的落败,其中不服气的肯定高达七成,这股势力掀起的舆论岂是说灭就灭的? “什么情况啊这是?” 王乞懵了! 好端端的天梯赛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舆论? 小弟无奈汇报道:“事出扬州区赛场,一个玄弟子因为实力的确强,一个月来无一败绩,以至于没人敢与他一战,在最后一天时,他的擂台附近有很多手下败将明着围观,实则是提醒他人不要与玄弟子一战,让他无法获取积分,他才一怒之下毁了法阵离开的。” “初赛场都是三四境修士,怎么可能毁了法阵?”王乞皱眉。 “我派人查过了,的确是人为破坏,而且手段及其高明,我们的阵眼在外部,要毁法阵先破结界,但此人却像是知道法阵的漏洞般,在内部破坏了。” “看来法阵还不够完善,加强。另外他既然连胜为何不能进天梯榜。” “我当初就说过,积分存在很大的漏洞,王董却为了紧张的气氛搞什么积分,这下真出问题了吧。他第一天胜六场,第一个对手还是武宗弟子,而这位弟子回头就连胜了四场,被人知道玄阴弟子的厉害后,第二天也只有武宗弟子敢与他一战,可惜还是输了,一招!此时整个会场都传开了,哪有人还敢跟他打,致使他积分才三十七,距离入榜还差二十分。” 王乞扶额道:“就这点破事,捅出这么大篓子。那家伙也够能耐啊,一场不败,谁啊?” 小弟道:“玄刘天章。” “刘……这,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小弟咽口唾沫道:“反过来念就是张天流!” “我靠!” 王乞脸色变了变,惊讶的盯着小弟。 “查了,从他们描述的身形容貌看,是他!” “不可能。”王乞摇头。 张天流死了,这是他亲自确定过的,他的异能能听到人体情况,是死是活他岂会不知。 “我觉得,是故意有人派来这么一个人!”小弟提醒道。 王乞摇头:“不是玄有这可能,如果是就不好说了,一点小事都能搅得天翻地覆的,可不就是他最擅长的么!” “要不要查下去?” “查什么查,管他是人是鬼,咱们得跟他保持距离,另外准备一些礼物送到玄,就当管制不当,赔礼道歉,早点把这事压下去。” “难啊!”小弟摇头道:“现在已经不是玄的问题了,全城被淘汰的修士几乎都想重赛,可是让他们重赛了,对辛苦赢的修士又不公平,还会让人觉得我们做贼心虚。” 王乞苦恼。 天梯赛就是要打出名气的,结果好好的一副牌被打得稀巴烂,硬生生把王炸加四个二全拆了,闹了个大笑话。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其它大势力解释,事情是越演越烈,不仅有关他们,还有武宗也被卷了进来,因为一个万元白配合九州集团演戏,打假赛,故意输给玄弟子的事转眼间出现十几个版本! 行踏天涯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一九章 被扼杀的天梯赛 造谣一张嘴,避谣跑断腿。 何况张天流还没造谣,最多就是坏了人法阵没认罢了。 其实有不少与他情况差不多的人。 哪里没天才,每个区域都有实力拔尖的俊杰,别的地方不说,同在扬州区的万元白跟张天流差不多! 他一开始积分能累积快,是因为他输给张天流了,而且是两场,以至于人家认为他徒有虚名,但再连赢了几天后,他的情况跟张天流如出一辙,没人敢惹! 这也是为何他之后没有跟张天流再战,不是他不想,是他积分不够了,到了最后一天才四十九分,他需要在一天内赢取八分,否则连天梯榜都混不进去。 但最终他也没能如愿,到初赛结束才获得五十三分,其中三分是人家自觉无望,反正进不去天梯榜,干脆做个好人送一分给他,结个善缘。 另外还有私自卖积分的,有三百珠一点的,有五百珠一点的,到了最后一天,听闻还有炒到一千珠的。 这种资本风气,全让九州集团带起来的,他们是自食恶果。 万元白是真倒霉! 遇上一个张天流也就罢了,技不如人没辙。 但事后怎么还扯到他身上? 而且不单单是他了,连武宗都牵连上了。 说什么武宗跟九州集团在演戏,搞不好连白炎帝国都插了一脚,目的是什么,赚钱啊,赚谁的?当然是散沙盟! 散沙盟一盘散沙,好欺负啊! 这三大势力,明着打擂,实则挖坑! 以至于天梯榜给人的感觉,似乎全是他们的托! 目的呢,邪狼岭啊! 邪狼族之所以离开邪狼岭,很大问题是散沙盟的关系。 以前邪狼族有强者守护,没人敢去,但自从这批强者去了一趟永夜音信全无后,散沙盟就一直在给邪狼族压力,他们就隔着一条金沙河,时不时过去偷猎没人能管得着,而且他们不打邪狼族,而是狩猎邪狼族的猎物! 这不算毁约! 好比人家开了个养鸡场,你天天跑过来偷鸡,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散沙盟也郁闷啊,好不容易把邪狼族逼走了,地盘眼看到手,武宗、白炎帝国、九州集团全跳出来,说什么开办天梯赛,把邪狼岭当做奖励,再幕后操作一下,让邪狼岭的最终归属权落在散沙盟手里就万事大吉了。 而他们能得到的好处是售票与周边。 这东西他们不懂,但通过九州集团给的资料与数据看,真的很赚钱。 于是大家合股了。 但现在看起来没这么简单! 这特么的就是坑啊! “我就说,天底下哪有白捡的好事,你们还非不信,这下好了,被套进去了吧,这事赶紧断,说什么都不可能把邪狼岭让出去。” “但九州集团说了是意外,我们也派人查了没什么问题,就一玄的修士因为连胜,别人不敢惹导致积分不足,换谁不抱怨几句的,但抱怨它不是事实啊,不能一概而论啊。” “我说乾堂主啊,你非要这样想,那就是让人给玩了你懂吗。万一最后决战咱们的人输了,邪狼岭就没了!没了懂吗!几百年的辛苦布局,或许还进不去决赛呢,一招毁于一旦,输得那叫一个干净!” “是啊,乾堂主好好想想,这事情真就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吗?如果他们使诈,我们还能跟他们拼个头破血流不成?只能有苦难言咯……。” “对对,戏里演着呢,他们这招叫空手套白狼。” “乾堂主你不会暗中收取了王乞什么好处吧?”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冷到极点! 之前大伙被王乞蛊惑的眼里全是钱,大把大把的,灵珠就像海水冲向他们,淹没他们! 白日梦啊! 现在醒了! 突然发现步步是坑啊! 事情的发酵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本来再有几天,第一届天梯竞赛就要开启,却因为芝麻点的小事,不得不停。 散沙盟不愧是散沙。 很快乱作一团。 他们这一乱,所有有关天梯赛的事情都乱了。 这事的恐怖程度完全超出了王乞和小弟的预料。 “我就知道!这事没完了!” 王乞气愤的走来走去,时不时敲一下脑袋。 现在散沙盟已经向他提出撤销天梯赛,就算再办,也与他们散沙盟无关,邪狼岭不能当做奖品! 因为万元白,武宗名声大损,质问九州集团究竟在搞什么鬼?不快点让他们武宗恢复名声,你等着瞧! 白炎帝国还算温柔,但仅限于少说话,同样没什么好脸色,因为他们筹备了这么久,投资了这么多,现在却被搁置了! 妖族呢,为了邪狼岭拼死的打,他们可没有人族那么软弱,一出手就是往死里干,各族为此损失了不少精英,听说你现在打算不打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王乞没辙了! 小弟也没辙了。 这事,其实很简单就能解决。 只要当时扬州区的会长出面,当众人面跟张天流把事情掰扯清楚,该赔礼的赔礼,该改规的改规,不会这样。 换个有经验的人也都会这样干,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绝不能让张天流离开,更不敢得罪,只会强制性的安排几场,考核他的实力,既然能称霸赛区,自然能进天梯,如此大家也服气。 问题是没人管,也就几个执法者跳出来,打算让张天流赔钱。 这事,如今依然在普通修士群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庆幸没把法阵弄坏了,要不然真赔不起! 虽然只有玄阴弟子遇到,但有一就有二,让他们相信三境修为能挥手毁了五阶法阵,开玩笑呢不是? 即便不是碰瓷,也肯定是九州集团看玄不顺眼,故意刁难,也属于暗箱操作,有失公允。 王乞天大的冤枉。 但冤枉的何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怨。 天梯赛也才第一届,黑暗氛围还没这么强烈。 赢的选手,不敢说所有凭实力赢,至少每个区前百都是靠实力, 输的呢,几乎人人都觉得自己输的冤。 因为修为都差不多,或许因为经验不足,或许大意,都觉得就差那么一点,一点点,抓住就能赢了! 偏偏就错过了,能不冤吗? 各大势力为了筹备天梯赛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钱没能赚成,名声还丢了,冤得让人想死! 即便是罪魁祸首张天流,他也冤啊! 三十七场连胜无败绩,这特么的还没能进天梯榜,他才是最冤的! 但人家公子流不在乎。 他不能进天梯榜,那就谁也别想进! 于是天梯赛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看着终于升级的系统,张天流笑了! “能升级就好,留着留着,嘿嘿!” 眉开眼笑的张天流,挥手撤去界面,拿起一部书有滋有味的看起来,这是在九州城购买的。 他是没把这事当回事了,但这场风波,要没推波助澜能炒成这样? 真不怪张天流,他没炒,他要炒了事情更火!但同时他也会曝光。 不过的确不是顺势发展的,确实有人推波助澜,张天流用屁股都能想到,除了白炎皇室,也没谁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9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二零章 质问 很多人想不通,好端端的天梯赛怎么说完就完了? 也包括朱阳阳,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结果白操心一场。 “九州集团也太没脑子了,你都全胜了还进不了天梯榜,这天梯榜是不是真的存在问题啊。” 张天流把在九州城买的茶具摆出来,一边泡茶一边道:“嗯,没问题的资本玩不了,从局势来判断,第一届天梯榜前三梯必然内定,一梯肯定是散沙盟,邪狼岭只是个引子,二梯位一个妖族,一个武宗,给妖族补偿,给武宗面子,三梯依然是三股势力,外加一个白炎帝国。” 朱阳阳分析片刻赞同道:“照你这么说,倒真有可能啊!拿出来的奖品全物归原主了,何必呢?” “奖品越重,噱头越足嘛,不然如何吸引人。” “但是他们却因为积分事件,搞得天梯赛完全办不下去,也太没脑了。” 张天流苦笑道:“其实不是积分问题,王老板是希望有一部分人能靠脑力挤进天梯榜,也因他九州城没什么高手,如我和万元白这种外来者横插一脚,九州城那群臭番薯烂鸟蛋可没有出头之日了。给散修多一点信心的出发点是好的,问题体制坑人,王老板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下面的人会跟他玩一刀切,不会灵活改变赛制,亦或者让他们手下的人多进入天梯榜,而故意对我们这些人不理不睬。” “故意!刘兄是说,那扬州区的参赛选手全是赛场会长的人?”朱阳阳惊讶了。 张天流摇头道:“全部不至于,至少不下三成,否则玩不来。年轻人好勇斗狠,像万元白这种人,他不会因为输给我两次就善罢甘休,他是越挫越勇的,但他同样被人控分了,为了进入天梯榜他不敢再与我交手,毕竟他跟我是个人胜负,他与天梯榜是宗门脸面。武宗弟子在九州城连天梯榜都混不进,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他想死。不少高胜率的选手也一样,其实他们相互之间完全可以产生激烈碰撞,但因为被控分随也不敢,而控分的人就是会长的人,通过半虚假,半真实的情报让普通的修士不敢与这些人交战,而只能把分送给他的人。这批人进入天梯榜,一人一年万珠,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成为扬州区最强的一股势力。” “那不还是九州集团的吗?”朱阳阳有些不懂。 他虽聪明,但很少跟人打交道。 张天流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还是阴神的手下呢,但我们缺乏自由吗?我们没有选择权利吗?我们有,我们还能自己往上爬,同样他们也如此,想要混得好,爬到九州集团高层,必须要有班底,而班底需要花钱养的,所以天梯赛的问题不是积分,不是赛制,而是体制。站在体制内玩私有化,任何的资源都不用他出,由集团给他报销,帮他养,我们都让他给玩了!” 朱阳阳怒道:“岂有此理,九州集团的人居然敢吃里扒外。” “算了,咱们小门小派的,惹不起,我这参赛者都没说什么,朱兄何必动怒。” “你这话就不对了!”朱阳阳不满道:“我们玄阴门是不大,但不是说我们任由他九州集团拿捏吧,何况还是区区一会长,不行,我要向九州集团讨个说法。” “没用。”张天流摇头道:“九州集团是玩资本的,就算不占理,拿钱摆平,然后在派人暗暗宣扬咱们玄阴门敲诈他九州集团,不值得。” 不说还好,此言一出朱阳阳更不爽了。 还有天理吗? 杠上了! 朱阳阳是要跟九州集团杠上了! 掌门忙于修炼,玄阴门的事全权交由朱阳阳,因此他的分量是很重的,而玄阴门也不是张天流口中的小门小派,门派修士是不多,但平均实力在整个金景大陆要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他们是要靠山有靠山,有实力有实力,就是弟子少了点,但浓缩才是精华嘛! 朱阳阳要质问九州集团管理不严一事刚刚传出,附近势力都愣了! 什么玩意? 这玄阴门在搞什么?质问?你要质问天梯赛还没什么,大家质问呢,但你质问它管理不严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九州集团的管理是出了名的严苛,许多势力都在效仿,特别是白炎帝国的摄政王,把九州集团的治理一道搬到朝廷上,要是这样的管理还有问题,那什么管理是没问题的? 朱阳阳不是个怕把事闹大的主,因为他压根就没这个感念! 以前他待在阴界,管管小鬼,没遇过什么大场面,来了这里,虽代管了玄阴门,但玄阴门没有什么好管的,悠闲地很。 所以事情闹大这种概念,在他的印象里是对方头疼的事,他只是称述事实! 可当他召集各方势力的话权人到了九州城,把这个事实称述出来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各方势力的话权人全被震动了! 什么? 管理不严居然也是关于天梯赛的,而且正因为扬州区的会长暗箱操作,才致使事情变到这种地步! “你胡……”王乞大怒啊! 刚想说朱阳阳胡说八道,突然他就一愣,而且同时小弟也拉住了他。 “转机!”小弟低声道。 王乞也醒悟了!盯着朱阳阳皱眉道:“你可有证据?” “这是你的事,我是来要个说法的,本门刘峰主无一败绩都进不了天梯榜,你说谁能进,让他跟本门刘峰主过过招,他要能胜,我像你赔礼道歉,但仅限于扬州区赛场的,你可别整什么五六境的老家伙出来。” 王乞眉头大皱。 这朱阳阳是真不懂呢?还是装傻充愣呢?要是装的,演技有点高啊! 无疑,这是一次机会,天梯赛翻身的机会! 如果扬州区真如朱阳阳所言,那就可以把一切的问题推到会长头上。 汝妻儿,吾养之。 为了发展,王乞不得不做个恶人。 不论扬州区会长是否吃里扒外,他完了! “查,彻查到底,真有其事,我还你玄阴门一个交待!” 就如张天流所言,局势陡然间从无限扩大变得飞快凝缩,消息传出去的第一时间,全城沸腾,埋怨四起,但这一次比较统一,一致针对扬州区会长。 这个从未路面的人,此刻还在头疼天梯赛玩砸了的事情,没能让他的人混入天梯榜,这收入就少啊!该从什么地方弄呢? 行踏天涯p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二一章 有惊无险 王乞冷冷的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各方手里的话权人,最后目光锁定朱阳阳,吩咐身边小弟:“查,彻查到底,真有其事我还你玄阴门一个交待!” 朱阳阳很快发现,事情居然如张天流所言,只要卡在这个层面上,局势会陡然间从无限扩大变得飞快凝聚到这个层面的中心点上。 消息传出去的第一时间,全城沸腾,埋怨四起,但这一次比较统一,一致针对扬州区会长。 他就是这个层面的这个点! 这个从未路面的人,此刻还在头疼天梯赛玩砸了的事情,没能让他的人混入天梯榜收入就少啊!该从什么地方捞呢? 能这样想,可见他的确控分了! 张天流的神机妙算,依然来源于生活,与对人的认知。 稍有点野心的人都会培养自己的势力与人脉,扬州区会长也是人,自然不例外,如果不培养他也坐不上这个位子。 管理才能就是要一帮人听从安排,让人听从就要给予好处,不然手底下的人就是流水,自己不先捧下面,谁又肯把他捧起来? 唯有利益相互才能一同前进。 一般能力的捧一个,让他打小报告,好知道底下人什么情况,对症下药。 能力强点的捧两个,左膀右臂相互竞争更具有效率。 而在这个修炼界,一两个没用,要一伙,一帮,一群人来捧,这就要砸钱了,养这帮人的同时还要孝敬上头,稳住饭碗知晓风声都要靠上面。 他头上是区长,这人没什么实力,就是因为跟随九州集团早,从什么鬼南陆带来的废物,修为在三十年前才迈入四境,可见资质多差,而他自己都快迈入五境了,却被修为不如自己的管! 你说气不气人? 谁让九州集团的风格便是不看修为,只看能力。 他也可以凭修为上去,但能做的都是虚职,没有实权,拿固定工资的保镖。 这种人,会长手里一大把,光是执法者就不下千人,清一色的四境,全他管! 可见权利的重要性。 问题是花销太大,他吃不消啊! 还没想通没了天梯赛未来该怎么走时,他就被突然闯入的一群家伙请去喝茶了! 会长懵了! 当他被押到集团大堂,发现所有舆论与刀口都指向他时,聪明的他明白了! 集团这是要拿他来平息事端啊! “凭什么?” 会长怒了,无视在场的各势力话权人,冷冷盯着王乞。 王乞没吭声,而会长手底下的人一个个被带了进来,其中还真有当日擂台旁嘲讽张天流的! 最后小弟进来道:“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的确在刻意控分,打压外来修士,这是他们的证词,诸位可以当面验证。” 武宗话权人道:“不用看我也知道,本宗万元白虽不是宗内出类拔萃的弟子,但放到你们九州城,哼!” 意思不用说的太明白,就是瞧不起怎么了? 合作归合作,不是合作就要给你面子的。 再说你们玩这一出,打的不仅是武宗的脸。 会长岂会服气,挣扎道:“我不服,我都是按规章办事,积分赛制本如此,就因为他们跟我相熟,便认定我让他们控分?难道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打不打,是选手的事,凭什么出了错怪在我头上?” 众人无语。 你小子要能有点脑子,就该说自己疏忽大意,认罪认罚,最多就开除完事了,你还闹?不嫌事大啊? “你说的没错,但作为会长,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对赛场出现的不良风气置之不理,任其发展,以至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你敢说你没有失职之罪?” 王乞一番话说得会长哑口无言。 王乞在九州集团里不止一起强调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管理是管理人该考虑的,他不可能亲力亲为,不然要管理作甚? 只要对集团有利可以先斩后奏,而对集团不利的情况,也不用照着规章制度办事,先把问题克服了在上报也行。 这还都是紧急情况,例如突然出现的商机,急需要一笔钱投资,上头拨款来不及可以调用子公司的储备资金。 面对问题更要立即解决,不可拖沓,就算子公司垮了也不能影响到集团。 天梯榜初赛长达一个月,控分开始的确很难看出来,但半个月后已经很明显了。 最后五天就是事实摆在眼前。 九个初赛区,平均分最高的就是扬州区,第二高的是梁州区,但也才39分,差点破四十。 扬州区和梁州区属于开发区,的确是混乱了一点,王乞和小弟都能理解,所以并不在意,何况初赛而已能出什么大问题,他们掌控集团,有更多事情需要他们处理。 谁曾想,稍一不留神,一点小事都把天梯赛给毁了! 王乞没有当场把扬州会长宰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无语的会长被带走了。 事情一传开,嚯,众矢之的啊! 全城的气氛都热闹了起来,各种消息与报纸都在讲述扬州区赛场会长的罪行。 第二天,朱阳阳就回大易山了。 他算是满载而归,这趟出来一下赚得盆满锅满,别的不说,对玄阴门最有用的地幽泉水,整整一千吨啊! “事情总算过去了!各大势力也想通了,这样闹下去大家前期的投入都要打水漂,一个小小会长换来天梯赛的重办,值!”小弟松了一口气。 王乞沉着脸道:“败也玄阴,成也玄阴,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真特么的熟悉啊!” “难道真是他?”小弟到现在还有点心惊胆战! 天梯赛对九州集团太重要了,如果失败,他们只有换个地方重新开始,金景是待不下去的,谁也不喜欢被算计,没有九州集团他们都活到现在,失去九州集团伤心的恐怕只有捆绑在一起的冷山家。 “我希望不是,可你觉得不是的几率大吗?”王乞扶额,晃晃脑袋哭笑不得道:“行啊,做鬼了都不放过我,不就是钱吗,你开口啊,多少我都烧给你,非得跟老子玩心跳!贱人就是贱人,矫情!” 有了宣泄口,天梯赛可谓是渡劫了! 本来问题就不大,都是炒出来的,除了九州城扬州区,别的地方都还好,特别是武宗、妖族和散沙盟,这些势力毕竟是用心在举办赛事,他们的情况如以前的太学,操控起来很方便,而且氛围一直不错,很好的鼓励了弟子的上进心。 听说天梯赛垮了,他们还舍不得呢,考虑是不是本派自己搞个小比赛什么的。 如今天梯赛重办,他们也都有了拼搏的目标。 而且除了九州城的扬州区,其余的初赛区域名额确定,重办初赛的只有扬州区。 九州城和白炎帝国因为散修众多,才有了积分赛作为脑力突破口,虽然漏洞显而易见,不过稍微改改赛制,加入随机对手,这事也就搞定了,只是可惜了有脑子却实力不济的散修啊。 不过,脑力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脑子不足以让你变强,你还能指望什么?修炼界不适合你,当个普通人吧。 一年之后,第一届天梯赛算是有惊无险的圆满结束,而前三梯跟张天流说的一模一样,邪狼岭最终归属权落在散沙盟,武宗、妖族各在二梯,然后这三股势力外加白炎帝国,各在三梯一席位。 朱阳阳对张天流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得知消息时,本想第一时间去通知他,奈何刘兄自从得了百吨地幽泉水后就闭关了,怕是没几年他是出来不来了。 行踏天涯p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二二章 极阴极阳 泡在地幽泉水中的张天流,感受着三种传承的相互成长与变化,有些揪心。 不是三种传承出了问题,它们很好,远比张天流预想得好,特别是在他肉身死亡的两百多年里,三种传承被他压制在丹田中孕养,吸收天地元气,日月精华,使其纯正如一。 但也因此,张天流要命令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很多,光是韫海山潮卷里记载的就不下十种。 修真、修灵、修元、修阴这些各有不同,却又同出一脉。 最厉害的就是修灵。 修真、修元都是出至修灵。 修阴具体来历不知,要追究起来,有阴神的时候就有修阴的。 修阴的正是阴判,而修阴的体系也很复杂,因为传承不同,修炼的方式也五花八门的。 鬼术不是修炼体系,而是阴鬼一类功法统称。 就好比人的武器,而修炼体系是人体本身,通过某种锻炼方式让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如此配合什么武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这就是修士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 因此张天流遇到的问题,不是体系问题,而是武器问题! 体系都要依赖环境,并非能量充足的环境就是最好的。 阴界对阴判就是天堂,但为何阴判还要离开? 他们是人,有七情六欲在,阴界的日子反而是一种折磨,阴判知道自己在阴界效力是为了能在阳间过得更好,是有希望才能耐住性子,如果让他们一辈子待在阴界,永远与鬼打交道时,恐怕一开始就会崩溃。 因此环境不是能量,是要能摄取能量的同时还能做很多事,修炼乏了出去游历,去冒险,去寻求刺激。 孤独了寻找伴侣,养育后代也可视为修行的一部分。 雾山隐士不怎么修炼,修为却一个比一个高,原因就在此。 摄取能量好比吃饭,不需要时时刻刻,一日三餐才花多少时间。 它提供的成长是肉体,而非心境。 境界提升首要的是心境,俗称提升自我,是要学习,要看,要悟,与实践。 只依靠能量,一旦无法让肉体变强,那距离所谓的天人五衰不远了。 是修士末路,寿元将尽,这时候的人基本不可能突破,灵丹妙药也没用,一口吃一头大象是不切实际的,昔日五巅峰主纵使一身五境修为,却连走路都难。 他不仅是身体情况糟糕,心境同样糟糕,说白了就是他自觉生活无趣,自己不想活了。 正巧,张天流有这样的心境! 而这又正好是与极阴生阳相冲的! 怀着想死的心,目的却是重获新生,矛盾吗? 很矛盾! “我一个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不应该还想死才对,到底问题在哪里?” 张天流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他的状况。 为此他去拜访了五巅阴判。 五爷听后苦笑道:“雾山小友问错人了,我虽历经千载但多在阴界,阳间之事我或许还没你经历丰富,跟你一样是个求道之人,你应该去问问掌门。” 掌门现在闭关,也不知道会不会见他。 抱着一试的想法,张天流到了掌门闭关山峰求见。 得知张天流来意,掌门让小鬼请他进来。 到了掌门住所中,张天流看到掌门正在作画,没有打搅,只是拱拱手,待掌门让他落座后,抚须笑道:“你可是为了极阳而来。” 张天流点头:“正是,我不明白,我的条件明明都符合了,为什么无法修出极阳?” “阴阳有规,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极衰又必盛,但此极,非极境。” 掌门手指沾了沾案几上的黑墨,抬手,看着墨珠在指尖凝聚,很快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落在画纸上宛如一朵花绽放,接着水墨溢开,转眼染黑了整幅画。 “此为极境。” 掌门又将手指沾上一点红墨,滴在画中道:“此为极点。” 张天流似有所悟道:“也就是说,阴阳不可割分,极阴生阳不是在极阴之境里生出极阳,而是在阴阳中凝练极阳,极阴,正如此画,它虽极境,但它所处环境,画桌、笔架、笔洗、墨盘,再有整个房间的布置无一处极境,也包括掌门你,正因为有你才让画中多了一点极!” 通过掌门讲解,张天流发现规律它就是这么简单,他所认为的条件符合,只是他自身条件,而自身恰恰是人无法改变的,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环境里,人能做什么?可举手投足?然而自身的动变的是形,一境之下练的正是形,由形纳气,迈入一境,气从何来,自然而来,阴阳演化而来。 “原来如此,受教了。”张天流拱手拜谢。 “不敢当,相互学习。”掌门拱手笑道。 张天流总算明白他的问题,归于追求自身的极阴反而是一条错路。 明白这一点,张天流回去后不再依赖外物,先让自身阴阳调和,找到一个平衡,再找到阴阳极点,在极点生极才能拥有极阴阳,也才能使阴阳二神融合归一,练就元神。 如此,张天流耗费了整整三年,终于均衡阴阳,练出极点。 别人一入手就能练的东西,他却耗费三年,倒不是资质问题,单纯是他阳神太弱,却还执意修炼极阴,如果不信邪强迫自己练下去,怕是会走火入魔。 阴阳调和后,他总算可以通过地幽泉水修极阳了。 这一次比较顺利,几乎没有卡顿,水到渠成的练出极阳。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思维空间广阔了不少,一心二用轻而易举,同时思考几件事也不难。 好似自己成了三头六臂,一头两臂作画,一头两臂弹琴,一头两臂吃饭,同时做三件事没有一点冲突。 而他的异能也得到提升,视野空间变得更强了。 这都是阳神强大的功劳。 “下一步,极阴!” 张天流信心倍增,毕竟修出极阴就能修出极阴,两者并不会冲突,反而只修一种时间长了会出问题!也是他阴神不敢练得太强的缘故。 这次修炼比极阳更快,不足两个月张天流就修出极阴。 这也多亏了他适者体质。 修炼阴阳也要依赖孕养阴阳筋脉,如手太阴、少阴、太阳、少阳和足太阴、少阴、太阳跟少阳等,这也是阴阳功法一类必修的筋脉,张天流这类不修阴阳功法之人,修炼单纯是为了强大阴阳二神。 魂为阳,魄为阴,二神强大后才能逐步操控元神。 也只有迈入这一步,张天流才能在这种环境里服下神脉丹练就元神。ntent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二三章 百族城 以前张天流在雾山阴界只修了元神任脉,如今一颗神脉丹下去,督脉也终于开启。 元神任督二脉开启后,元神能自我成长,修为越高越强。 但这种强仅限于能离体久一点,是无法遨游万里取人首级的。 想要元神拥有神通,张天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雏鸟若不破壳而出,它只会死在蛋里,更别提什么遨游天际了。 成长阶段是不可避免的,张天流也不急,他还有神脉丹,还能让元神多开几脉,最好是手足太少阴阳经络,这对元神的成长极为有利,也只有打通这些,元神才能如人体般自由控制,否则它是一种意识,很容易就会散。 修炼是枯燥的,即使张天流修炼了琉璃宝盏,阴神又在阴界经历多年,孤单寂寞他能承受一时,不能承受一世。 他元神日渐强大,加上神脉丹的加持,在修出阴阳四筋脉后,他的修为也迈入了应天中期。 “这种修炼方式果然牛逼。” 张天流如此快的提升,并不只是因为提前修炼出元神的关系,还有沉静在他体内三种传承,可是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成长。 虽然成长速度慢,但时间跨度长啊。 当初比他资质差的王乞,如今都有四境修为,他才到三境半。 再说石狮子里,胎养的修灵士以立兄,二十载迈入四境牛不牛,虽然是吸收他人精华所得,但也算他的机缘造化,得蟹婆重视,跟富二代一样,羡慕不来。 永远元神后,内视更加方便,张天流的丹田变化很大,以前拥有一颗净灵树,现在呢,多了两颗小树,还有因为突破中期,又结果一次,并落地生根出的豆芽菜! 照这样下去,他的丹田不用称为气海,而是林海! 别的阴判体内净灵树是越长越大,变成参天大树,他是越长越多,变成一片小树林,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路是不是对的,总之既然成了这样,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上帝给你一把米,难道你还想换成白面馒头不成。 “吆喝,刘兄突破了,恭喜啊。”朱阳阳看到张天流出来,忙客道一番。 “还多亏了朱兄从九州城带回来的地幽泉水啊。”张天流拱手道。 “咳,还不是因为你的主意,对了,天梯赛又开了,有没有兴趣再打打?” 天梯赛并不是年年开,而是五年一次。 但不会空置赛场,因为还有各赛区的联赛要大,就好比初赛,积分制,只是时间跨度长达四年。 只有在联赛表现优秀的修士,才能迈入天梯榜。 有点世界杯的意思。 而联赛的奖励则要少许多,门票周边却是一个价,这才是真正赚钱的行当。 不然年年像天梯赛这样搞,光是十五梯位一万六千多人,一人一万珠,合则一亿六千多珠,再算前十四梯位的奖励,价值不下百亿珠。九州集团怎么吃不消? “转眼都五年了。”张天流感慨一番,摇头道:“我就不必了,省的有心人盯着我,我打算去游历一下,去多久没想好,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哦,那你可要小心啊。”朱阳阳羡慕道。 他也想去游历,但问题是他要管理玄阴门,走不开。 张天流的第一站没有去太远,就去最近邪狼岭。 这地方虽然成了散沙盟的地盘,但散沙盟不善于管理,以前老套的门派管理早就被淘汰了,因此他们与九州集团合作,由他们出地,九州集团出人,共同打造了一个人与妖和睦共处的百族城。 这个地方,虽是人族势力掌控,但邀请了许多妖族势力加入,形成了各族特产的买卖区,生意做的极大。 当张天流来到百族城时,看着严密的排查有些愣神。 但想想他就释然了。 说是和睦共处,但各族间难免会产生摩擦,特别还是开始阶段,法制什么的并不完善,百族城需要将犯罪率压到最低,就不得不严查入城的人,必须要确定其身份,背景,来百族城干什么,才能放你进去。 即使如此,来百族城的人依旧是大排长龙,商队的御风车能排到十里外了。 这还只是一个城门,百族城有三十六个城门! 这还没算上如今扩建的新城区。 好在商队和游客排不同的队,否则排商队的话,一个月都别想进去。 不过即使如此,张天流也足足排了三天才轮到他。 守门卫兵扫了一眼张天流道:“姓名、门派、来百族城做什么?” “刘天章,玄阴门,来百族城买一些材料。”张天流说完,把玄阴门的令牌递了出去。 张天流并非玄阴门第一个来百族城的,不过比起别的门派还是太少,卫兵无法确定,叫来将领查看才确定张天流的身份。 如此麻烦,为的自然是安全! 现阶段,百族城的治理严密到令人发指,可谓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让人很不自在,但偏偏这里就是一个淘金地,利益足以让人忘却这些不爽。 百族城可没有九州城的江南小院,这里全是如金石打造的高楼,真正的钢铁之城。 不过绿化做得很好,就是阳光有点少。 高楼下都是商铺,琳琅满目的,从低阶到高阶似乎什么都有。 张天流当然是去找书店。 知识才是力量嘛。 逛了几条街,张天流在一商场里找到了书店。 这书店不可谓不大,占地至少万平,整座商场的两层楼全是它的。 张天流一进去就被一切奇怪文字的标注吸引了。 “还有异族的书籍,行啊!” 张天流找到一位店员小姐姐道:“请问学习异族文字的书在哪里?” “哦,这条走廊过去第六间书室里全是异族文字的教材。” “多谢。” 张天流立即走过去,扫了一眼后,边从书室门口拿着推车进来,一下装了上百本,然后去付账了。 起初书店的店员没有感到惊讶,毕竟很多人都这样买书,但不是看,而是拿到别的城贩卖,因为百族城的商品没有批发外售,是为了保护各族的利益。 也是避免减少恶性竞争,同时还能发展百族城。 但书贩子买的书,一部十几本到几百本,而张天流,一样一本,很明显不是书贩子,是真正购买来看你的! “看这么多异族文字?还不如买翻译的书来的直接,真是有钱烧得慌。” 店员只是在心里嘀咕,可不敢说出来。 书的价格很贵,一本上百珠的都有,张天流这一车下来花费了一万四千珠! 难怪店员会如此想了。 直接买翻译好的,同样价格又能看得懂,何苦浪费时间和灵珠去学异族文字。 行踏天涯p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二四章 比人更像人 推着车,到了图书馆楼下的茶厅,张天流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向店员点了茶点,捧书细读。 他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店员都很郁闷,虽然他的茶水不断,但他那一车书碍事不说,看完的书又堆在桌面上,那可是四个人的桌子,全让他一个人霸占了。 “反正空位还多,由他吧。”店长对店员的抱怨不在意。 可整整一天后,她也纳闷了。 这人从早坐到晚,莫不是要把那一车书看完?若真如此,十天半月也不可能看完啊。 他们猜对了,张天流没什么地方可去,打算离书店近点,看完这些书转手卖给书贩子,继续买新书看。 百族文字教材还包含了语言,因此张天流看的很细微,时不时低声说几句异族话,在旁人看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不仅茶厅和商场,整个百族城商铺都是全天营业。 这里的人多少都有点修为,上一天班不觉得累,不过依然是两班倒,主要是给员工每天都有修炼的时间。 茶厅店员换去换回,张天流却始终坐着,如果不是手里的书变了,桌上堆的书多了,店员还以为他是块木头呢。 “公子好毅力。”店长终于忍不住坐到张天流对面,顺便送上一壶清香宜人的兰岭花茶。 店长是一位雍容美艳的妇人,看起来二十五六,修为虽然跟张天流一样,但她却不是人! “妖?”张天流抬眼问。 店长一愣,随后笑道:“前辈好眼力。” 能一眼看出她不是人的修士,必是前辈高人,莫说同阶,即使是五境都很难看出来。 “晚辈兰岭蕴露族,蕴柔,不知前辈何方高人?” “兰岭蕴露!难怪,你们的天赋二境就能幻化,若是海族如你这般化形,怕是快五境了,不过这茶用的水,不会是你们的藏露吧?” 蕴露是一种草,本来这种草是很难成精的,更别提什么化形了,但此草所在兰岭有一株老树,此树很神奇,具体来历没有记载,有人的时候它就在了,它吸收日月精华却不只顾自己提升,而是让它所在山岭变得灵气盎然,因此衍生了许多植物小妖,蕴露草便是其中之一。 蕴露亦有藏露之意,特别是在老树下的蕴露草,老树的露水很不简单,虽然比不上灵珠,但同样属于灵水,日复一日的滴落,树下蕴露草一点点的藏,久而久之也成了妖。 虽是草,但属性水,水善变化,蕴露草便善变化,因此三境就能完美幻化人形。 但是人形的筋脉它是没有的,依然是植物筋络,分布形状类似蜂巢六角结构,所以被张天流一眼识破。 “前辈说笑了,藏露乃是我们修炼之根,岂会自损修为。我们店里用的水,只是兰岭泉水。” “那也不错,要放九州城,一壶没五十珠拿不下,这里五珠就搞定,值,还有我不是……” 张天流前辈二字还没脱口,便有一个小身影扑到了蕴柔腿上,撒娇道:“娘,说好的放假来接我的,我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了你都没来,又不在家里,我不管,你答应带我到游乐场的,就现在。” 蕴柔苦笑,摸摸腿上可爱的女孩道:“小草乖,先到厨房喝点灵茶,好饱了娘才好带你去,不然饿着肚子怎么玩。” “嘻嘻,那你可要快点哦,我一口就喝饱了。”小女孩活蹦乱跳的跑进了后厨。 这把张天流看的哭笑不得。 学校,游乐场…… 王乞还能搞得再九州点吗? 很明显,王乞想让百族和睦共处,就要让百族接受人族教育,而且必须从娃娃抓起! 很多妖虽然拥有强大的实力,智力也不低,但野蛮惯了,学习对他们而言能够生存足矣,而生存是什么?在他们的世界里是掠夺! 亦如人类中的匪类。 不从娃娃抓起,百族城总有一天会迎来分裂。 见到如此小的草妖,张天流并不惊讶。 成精是概念,看法不一,唯一一致的是化形。 但这是错的,化形是修化形术,如张天流在无风海看到的鲲兽,几万年的生物你说他没有人聪明不可能,学不会化形更不可能,只是世界观的不同,它也没必要学人类生活,或许在它眼里人类应该学它,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还强大到谁也不敢惹。 这不正是许多人类所向往的吗,包括张天流! 妖族有了智慧后,一样会教育后代,但方式落后,一直以来都教原始生存之道,而如今看来它们开始进步了。 一个才一境的小丫头就能化形,可见幼教的不简单。 只是疵了点,头发上,四片如水仙花的碧绿草叶就是化形不够完美的缺陷,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故意的,追求个性,让自己与众不同,又不担心被人看破抓去炼药,这样的氛围象征自由与和平。 “冒昧问一下,你们蕴露草怎么繁殖的?”张天流对此很好奇! 蕴柔一愣,怀念又欣慰的笑道:“结籽即可,不过小草并非我的孩子,论起来她其实是我妹妹,只是我生长位子较好,得到了祖母庇佑和恩赐,成妖在先,受兰岭附近前辈邀请来这百族城做点小生意,我怕孤单寂寞,更不想只有我得道就将她移植来此,赚了些灵珠后每日喂养她,跟她讲讲每日发生的趣事,短短一年就开了灵智,又教了她一年才化形成功。以前还叫我姐姐的,可让她上学后非要叫我娘,说大家都有娘她也想有,由她喜欢吧…” “有意思!”张天流笑了笑。 与蕴柔又聊了一下,直到喝饱的小草跑出来纠缠蕴柔去玩,这才打断两人交流。 张天流继续看书,恢复之前宁静的状态。 此后两月,店长蕴柔闲来无事就跟张天流聊一聊。 蕴柔发现,张天流不愧是喜欢看书的人,阅历是当真丰富啊! 而她,生在兰岭,入世一直待在百族城,两地相隔不远,她经常回去取泉水,因此阅历是真的少。 听张天流说大海无边,她向往,但听到海盗,她又怕,听到无风带的壮丽景象,她做梦都想看看月光下,海兽形成的银色山脉。 于是乎,张天流在这里不用每天点十几壶茶了。 想喝的时候就喝,还是免费的。 茶点也一并赠送。 张天流的待遇提升不是蕴柔大方。 毕竟做生意的,就算她不在乎,张天流也不会懒着人家。 这种转变是因为蕴柔没上过学,小草如今学习的小学题在她看来晦涩难懂,她只会一些汉字与算数,外加一点道德,这些知识是她来百族城做生意前,九州集团免费培训课上学到的职业需要,除此之外什么法阵学、符文学、还有跟她们种族相关的草木学、丹药学这些,她一概不知。 对小草的督促她是有心无力,因为学校是一周两天假,五天时间小草都是待在学校的,回来就玩,虽然喜欢聊学校趣闻,但从不聊学习。 直到放假前,她去开家长会时,才知道小草妹子学习极差,是不是笨不知道,反正老师说她贪玩,上学根本不学。 这里的学校也是有长假的,时长一个月,一年两次。 当然,万恶的假期作业岂能少得了! 可小草根本不会做啊,蕴柔万般无奈下就想起了店里的张天流,便厚着脸皮请他给小草妹子当回家庭教师。 在蕴柔眼里,前辈很厉害,但仅限于丰富的阅历,而忽略了他恐怖的知识储备! 此番请求也是迫于无奈,却不成想,只是短短十来分钟,蕴柔就发现前辈不仅能说,还能教,而且教的极好,那些在她和小草看起来如天书的东西,听了他的解释后居然简单到令人发指,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问一句:“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就想不到呢?” 再晦涩难懂,到了张天流嘴里都能迎刃而解。 小草妹子突然爱学习不是没理由的,张天流教得再好也要她听得进去,他可没闲心去激发小草的学习欲望,只是单纯的讲解而已。 小草是因为怕开除! 她喜欢学校,毕竟全是小伙伴,真心舍不得离开。 于是乎,在搞定假期作业后,小草立即故作可怜兮兮道:“前辈哥哥,小草作业都写完了,小草好久没去玩了,小草想去玩可不可以嘛?”说完还用闪亮亮的翡翠眼眸盯着张天流。 张天流无视她的卖萌,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道:“问你娘。” 蕴柔哪能拗的过小草妹子啊,何况小草妹子连续十天的刻苦学习她全看在眼里,知道孩子有多努力,把开完家长会后,愤怒说出的:“这个假期你哪儿都别想去,老老实实给我学习。”的话抛之脑后,心一软就带着她去玩了。 看的张天流好生感慨,比人更像人! 这对亲如母女的姐妹离开了不知多久,商场外突然响起“嗫哦嗫哦……”的警笛声。 张天流斜眼一瞅,透过窗户看到商场外的宽阔马路上,一辆辆御风车闪电般的一穿而过,速度绝对不下三百码,所过之处所有车都靠到两旁让行。 商场一下热闹了起来。 张天流在蕴柔这里了解到,以前这样的声音经常听到,特别是百族城建立的第一年,几乎天天响,那时候百族城真的很乱,蕴柔但不敢出商场一步,茶厅用的泉水只能拜托族中前辈帮忙捎来。 到了第二年大幅度减少,但城外还是有点乱。 直到今年附近才太平下来,而百族城更是在这大半年里,只响过四回警笛声,可见百族城的治安如今有多好。 却不知,是不是压抑太久,要嘛不来,一来就是惊天动地,商场附近的街区全响起警笛声,而且目标一致,往城南聚集。 张天流望向城南方向,眉头微皱。 他没去过那边,只知道那边有一个游乐场! 行踏天涯p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二五章 异人之火 张天流逆着慌乱的人群,来到警戒线旁,在这里他能看到燃烧着熊熊大火的乐园,扑面而来的热风就像靠近无风带的风卷海域,能把普通人活活刮熟了。 从四面八方冲来的警车停在附近,一个个警卫冲入火场,把被困的人救出来。 也有修为不错,精通水术的修元士降下大雨,但这种大范围的雨滴还没靠近火焰,就被热风刮成了水蒸气。 百族城没有什么消防队,只有城卫与警卫,城卫管城门到城外,警卫则管城内治安,火灾这种事情是很难在修炼界出现的,即使出现,警卫中一些精通水术,或者天赋属水的妖都能随手解决,没必要再成立消防,搞得过于复杂。 然而,这场火显然不凡,修元警卫集中释放强大的暴雨,警卫中的善水妖族喷吐水柱,是能扑灭一部分火焰,但却使得周边火焰燃烧更汪,十分奇特。 “不要浪费力气,寻找有生命气息的地方救援,水术协助救援队即可,其余没人的地方任它烧光。”珊珊来迟的区域警卫长开始组织救援行动。 虽然警卫越来越多,但游乐场太大,占地万亩,把三座山峰围在里面,其中一座山已经完全燃烧,另外两座山脚已经被火海淹没,用不了多久必将烧光。 山上有不少人,他们多是一二境实力,不具备飞出火海的能力,而三境有这实力却无法救人,只有四境勉强能一次带走两三个,但四境太少,来的警卫中仅仅百多个,山上却有将近四万被困的人和小妖! 好在有一些身怀飞行法宝的修灵士,驾驭法宝一次能带走十来人。 而一些飞禽大妖也显化本体,一次能带走上百人。 可是还有很多区域被火海包围,里面传出的生命气息还很明显,救援行动十分困难。 “让开让开……” 一批身穿套甲的人从张天流身边跑过,冲入了火场。 张天流摇摇头。 这些人的套甲虽然不错,最次也在三阶,但用的材料是镰甲,而且还是圈养的黑镰,这玩意极度怕火,何况这火不凡! 果然,不足三分钟这批人就冲出来了,套甲表面全都出现焦溶状,并有火焰燃烧,不过总算是救出十来人,但第二趟他们不敢冲了,套甲已经燃烧到无法在使用,不即使脱掉有可能被烧死。 “他娘的,这火太诡异了,好像是个东西就能燃烧!” “是啊,一用真气就能把火引来了,太诡异了。” “我用灵力也一样。” “我的妖力也一样。” 直到现在他们都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火? 莫说他们,张天流都看不懂。 不过张天流知道什么火,异火! 异人的火,区别于我是神的生命之火和小邹的数种火系刀的火,是一种通过吞噬灵性材料的异火。 此火开始没这么牛逼,但通过升级加点,从吞噬真气到妖力再到灵力,连富含灵力的水都能燃烧,使其变成凡水后瞬间蒸发,要想扑灭这场火,必须要让水中能量强大到超过火焰吞噬速度的三倍,还要范围广,莫说四五境办不到,六境面对整个乐园的大火也只能望炎兴叹。 张天流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不是推测不是猜,而是把南陆三榜上不熟悉的所有称号逐一尝试入侵,结果失败了,后又从异人榜上删选出有关火一类的称号入侵,结果运气不错,在报出“燎原”这个称号后,入侵成功! 很明显,对方不是南陆异人,从资料上看他们也有三榜,以前有多少异人不清楚,如今仅剩九个! 很巧合的是,他们来的地方是玄阴掌门所在的大陆,不过时间上跟张天流算同一批,掌门早这批异人几百年来到金景,必是没有关联,而且阴判低调,跟阳间瓜葛极少,想从掌门口里了解这批异人怕是没可能。 “这厮没走,显然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真是一个变态。” 张天流也不管对方藏在哪,他这样做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也懒得去猜。 眼下他已经看到了蕴柔和小草,这对姐妹与十来人被困在没有燃烧的两山中间,一辆悬挂高空的观光缆车上。 蕴柔若死了,兰岭茶厅就关门了,他到哪找这么安逸的地方? “坏了半辈子,这辈子做个好人也不错。” 想法虽如此,但实际上他也在尝试! 系统虽然不记录什么善恶值,但似乎喜欢善的,他不杀大妖龙鱼,阻止南陆生灵涂炭,或许他就成不了bug先生,而系统再度升级也证明他没有与幕后之人断开链接。 念及此,张天流拉着身旁一脸焦急的二境小警卫道:“警卫同志,快看!” 小警卫疑惑的顺着张天流手指方向,看着旁边大楼的楼梯里口,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疑惑问:“怎么了?” “刚才好似有什么人贼头贼脑的跑上去了,不会是趁火打劫,或者偷东西吧?” 小警卫一听脸色一变,他不是散修跑来当警卫的,而是九州城警卫训练班出来的,功法也是在训练班学的,二十几年来的培训,已经让他拥有极强的正义感,最不能容忍一切犯罪,于是乎不管是真是假,立即冲向楼梯间。 张天流嘿嘿一笑,紧随而上! “娘,怎么办啊?”小草眼泪哗啦的往下流。 蕴柔将小草拥入怀里,虽内心绝望,却面上逞强道:“小草别怕,外面很多前辈高人,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别异想天开了,等死吧,都要死,哈哈哈……我就不该来这鬼地方啊,什么百族,什么共存,狗屁……”一个被逼疯的牛角小妖在绝望的嘶吼。 其余人虽然对他的聒噪不满,但眼下困境似乎除了等死,没有其它出路了! 有法宝或飞禽妖的前辈,根本顾不上他们这里,山顶的呼唤声太大了,把他们都吸引了过去。 突然,嗵的一声,缆车震了震,吓得所有人和小妖们抱在一团尖声惨叫。 “别怕,警卫。” 这略带笑意的柔和嗓音让车内大伙都愣了愣,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小警卫不知怎么来到车门外,刚才的震动正是他一拳头贯穿车门,随后将车门一把撕开,招呼众人道:“刚才谁说等死的,你先留着,我先把其他人救出去,当然,妖在我们眼里也是人,所以小妖们别怕,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坐在这辆冰车里。” “冰车,哪里有冰车?”众人疑惑啊,门外空空荡荡,一脚下去可就掉向下方火海了。 “这不就是吗。”小警卫一挥手,只见一片片好似乌黑羽毛的东西飘出,随后莫名其妙的结出一层层冰,冰块相互碰撞链接,转眼一辆能容下二十人的冰车出现了,并有一块冰直接连通到缆车门内,服务不可为不周到。 “哇,好冷啊!”第一个上去的人立刻缩回来。 张天流没好气道:“那你就到一边等死,别挡着别人。” “就是就是,警卫同志,刚才就是他说等死的,我可是一直坚信你们能来救我们的,还不让开。”说话的,正是那头绝望嘶吼的牛角小妖。 “行了,一个个来,快。”张天流懒得追究。 有牛角小妖带头,其余人和小妖们立即排队走进冰车里。 “多谢警卫前辈。”蕴柔路过张天流身边时,感激的谢道,显然没认出张天流。 “谢谢大哥哥。”小草也欢喜的上了冰车,片刻就被冻得瑟瑟发抖,蕴柔忙将她抱在怀里。 待大伙上了冰车,张天流驾驭冰车就往游乐场外飞去。 行踏天涯p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二六章 玄冰侠 游乐场边缘大厦楼顶,有三个人俯瞰化为火海的欢乐之园。 有人笑,有人冷漠。 其中一名披着纯黑西装外套,下穿黑筒裙的冷艳女人低头盯着手表投影,面无表情道:“目前并没有异能者赶来。” 另一名瘦小男子道:“别急,这场火能烧好几天。” 冷艳女子道:“我们没这么多时间,今天如果无法捕获异能者,立即撤退。” “你也太过小心了吧,这大陆最巅峰的修士大概六境吧,虽然有隐藏七境,但没关系,这帮老家伙最惜命,不敢以命相搏,称霸大陆迟早的事。” 见瘦小男子如此说,另一个古装大汉冷冷道:“别太高看自己,这里同样存在异能者,而且数量极多!” “呵!”瘦小男子不屑道:“数量多才证明他们是一帮雏,咱们八十多个人就剩九个,如此惨痛的经历岂是他们能想象的,看看那什么鬼九州集团,这就是群没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搞出来的玩意,理想世界,人妖共存,童话呀!鼓掌鼓掌……就是不知道,当他们亲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同伴倒下,他们是否会跟我们一样,恨不得把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宰了!” “你想干什么?”大汉看到瘦小男子跳上护栏,眉头紧皱。 “我让他们一个人也救不了,看异能者能忍到什么时候。” 瘦小男子朝着火海一招手,一头火龙咆哮着从火海中盘旋而起,把救援的所有警卫和逃难者都吓了一跳,骇然的望着冲天火龙。 他们知道这场火焰不凡,但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一头火龙! 准备再度救援的修灵士与飞禽大妖纷纷避让,这场火能吞噬他们的灵力与妖力,根本不是他们能敌的。 “挺识相啊,你们就任由那些小家伙被烧死吗?再不来救,眼下上万条命可都没了,不自责吗?对,你们哪会自责!救人是顺手之劳,要豁出性命去救,没人舍得!咦,一个小小警卫仗着有点小本事居然也来救人,死!” 汹涌的火龙突然一头扑向飞在半空的冰车。 便在这时,瘦小男子似有一种感觉,冰车之上的小警卫似乎朝着这里瞥了一眼? 随后便见到小警卫落掌间,升起的火龙瞬间被冻结。 在众人呆滞间,冰车降到变成冰龙的冰柱旁,小警卫反手一挥,冰柱如陀螺般开始旋转。 冰风起,龙卷冲天,火海似进入了漩涡地带,不论在何处燃烧的火焰居然都向着冰旋风涌来,扑入旋风中刹那消失。 莫说所有人与妖都惊呆了,连罪魁祸首的瘦小男子三人也是膛目结舌。 瘦小男子满眼不可置信。 古装大汉瞪圆眼珠。 冷眼女子不再冷艳,长大的嘴巴能塞下一颗鸭蛋。 发呆这会儿,火海已经消失,只留下一朵巨大的冰花在游乐场中心绽放。 “哇呜!”牛角小妖看傻了。 冰车虽然距离极近,却丝毫没有受到冰旋风影响。 “大哥哥好腻害!”小草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 张天流摘下帽子,风骚的一撩头发,得意道:“不是什么大哥哥,请叫我玄冰侠。” “玄冰侠好腻害!”小草欢呼。 众人则哭笑不得,都看出来此人不简单,若不是火龙出现,他肯定是要隐藏实力的! 有这样的大高手在身边,大伙自然安心。 不过笑闹间,张天流却将冰车降在冰花上,道:“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安全了,放心下车,我还要去追查真凶。” 待众人下了冰车,乌羽震碎冰车飞入张天流袖中。 下一刻,他就飞到了大厦前,隔着十几丈看着楼顶三人好奇问:“我吃你们家米?还是睡了你俩媳妇?还有这位美女,咱俩头回见吧?别告诉我你是我老情人,被我甩后怀恨在心整容来报复我!” “走!”大汉抓住瘦小男子衣领和冷艳女子的西装外套一跃而起,居然踏空而行。 “看来都不是了。”张天流苦笑,也很快消失在了大厦前。 当大汉带着两人逃出百族城后,还没得及喘一口气,天边一道乌光飞来,落在他们不远处,显露出身穿警卫服的张天流。 “你们干什么我不管,但惹我就不对了,诶诶,别瞪我,你再不把他俩放开,他俩就死了。”张天流好心提醒道。 怒瞪张天流的大汉闻言一愣,低头左右一看,发现瘦小男子和冷艳女子居然如身受重伤般,奄奄一息了! “什么时候?”大汉惊讶,他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出手。 “在你带他们逃亡的途中,给了他们几针,放心,不致命。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好?我一项如此,对有价值的人我舍不得下杀手。”说着,张天流扫了一眼百族城又道:“不过要快,一头暴怒的狮子正往这里赶来,你还有三分钟时间。” “你想干什么?”大汉冷冷问。 张天流故作思考的想了想,苦恼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来装个逼。” 其实此刻在他脑海里,正在读取三人的资料。 从发现燎原,也就是瘦小男子开始,他就知道此人身边一男一女应该也是异人,于是碰面开始便暗暗吩咐系统小二,将燎原三榜里其余八个人挨个试了试,很快入侵了称号“震空”与“娇冷”的系统,现在正在盗取资料,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拷贝完。 “装你娘个……”燎原已经将张天流弹入他体内的真气丝分解燃烧,刚刚恢复过来,又被张天流连弹几下给废了。 “别费劲,你的火虽然厉害,可以分解力量燃烧,但我的真气包罗万象,你的火焰需要时间抽丝剥茧,不断转换形态吞噬燃烧,所以以后遇到修五行的,有多远滚多远,你真惹不起。” 三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均没想到短短时间里,此人就将燎原异能的弱点摸透了。 燎原的火是什么都能烧,对手力量越强,火烧得越旺。 但唯独遇到双属性力量时,燃烧速度会很慢,三属性时更要慢几倍。 而张天流可是四力! 何况这种异能火还有一个缺点,就是遇到能量后不受控制,特别在遇到强大的真气时,简直就是发情的公狗遇到母狗,能拖着主人跑。 因此游乐场的火焰才会拼命的涌向冰柱,但因为分解四力的速度慢,来不及吞噬就被冰风搅灭。 “有意思,你们的理想很好,称霸大陆,提升系统,一步步去天涯登顶,最后找出幕后黑手,将赋予你们能力的人亲手宰了,为死去的同胞报仇!我很欣赏你们的作风,但很可惜,你们偏偏倒霉的遇到那头狮子,换个人说不定目的跟你们达成一致,但那家伙的倔…你们慢慢品尝吧。” 张天流说罢,化为一道乌光转眼消失在城外林间。 震空是震惊又费解。 对方如何得知他们的计划? 燎原再度将体内的真气丝分解燃烧,忙帮娇冷分解燃烧她体内的真气丝。 整个过程虽然没有持续多久,却让娇冷万分痛苦,可不解决娇冷动弹不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恢复过来的娇冷不顾上震空递来的疗伤丹,忙道:“快走!” 两人正要问为什么,突然,百族城墙上一道金光乍现,转瞬间,金光就冲到他们面前。 三人第一眼,只以为看到了一头浑身鬃毛如剑的黄金雄狮,但定睛一看,才发现雄狮是真气显化,而雄狮体内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刚毅男子,一身整齐的警卫服饰穿在他身上,让三人都觉得自己是老鼠见到了猫,一股前所未有的畏惧油然而生! 第四二七章 谁没过去 燎原挥手间,熊熊火焰凭空燃烧,刹那将黄金雄狮笼罩,变成一头火焰雄狮。 然而转瞬间,火焰被撕碎,汤靖承毫发无伤的从火焰灰烬中走出。 “我不论你们是来至何方的异人,既然到了这里就要遵守……” “遵你娘!”燎原怒吼一声,双手插入地面,刹那间一团火浪扑向汤靖承。 汤靖承的步伐明显重了几分,落地刹那,一股气浪辐射开去,冲灭了火浪。 “走,能走一个是一个,这人我们斗不过!”看着手表投影的娇冷,冷汗已经流满脸颊。 她的异能是“比对”可以随意用人或物体进行比对,获取很多情报。 数量是随她异能等级而提高,如今她可以拿一百多人进行比对。 而他们眼前的对手用来跟燎原比对,高了不是一两级,而是一位数和两位数的差距! 更准确的说,燎原很多数值少了对方一个零! 虽然这种事经常发生,燎原一样能胜,因为他是异能者,而修士的真气、灵力与各种属性高出燎原两个零都未必打得过他。 可一旦对上异能者,娇冷投影面板里会多出一个比对项,异能! 这是她确定附近有没有异能者的原因。 燎原异能综合139,对手异能综合372。 跟他们老大都有的一拼! 更可怕的是,对方还是一位五境强者! “你们走!” 燎原甩动双臂,一个个火球砸向汤靖承。 汤靖承只是挥掌将火球拍灭,而给他手掌照成的烧伤顷刻间复原,连卷曲干枯的汗毛都恢复柔顺。 震空挣扎片刻,突然抱起娇冷就想走。 汤靖承脸色一沉,一拳迸发,虽然有燎原掀起的火墙阻挡,但凝聚强大真气的百尺芒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燃烧一空的。 烧是烧了,火焰在刹那包裹百尺芒,然而,先前普通的真气剑拳,此时竟如被加持了火焰属性,威力不减反增,洞穿震空大腿的同时,将他和娇冷也燃烧了起来。 燎原大惊失色,匆忙将火焰吸收。 汤靖承闪身来到燎原身旁,一掌将其震晕,接着便是震空和娇冷。 当三人悠悠醒来时,发现所处环境黑暗无边,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且他们三人被分开关押,相互见不到,说话没回应。 “汤警官,这三人你打算如何处置?”碰巧,王乞也在百族城,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 “游乐场大火照成死者一百七十六位,重伤过千,轻伤近万,放火异人不论招不招,必须死刑,其余两个待盘问清楚在定罪。” “呃……”王乞想了想,没有保这三人。 虽然可惜,但谁让他们犯事呢,还在汤警官地头犯事,这不是找死么? 百族城能如此太平,就靠汤警官,王乞可不敢动用什么权利惹恼汤警官。 他要走了,百族城治安会一下回到三年前。 “对了……”王乞想到什么,解释道:“那个玄冰侠目前还没调查清楚,只知道他打晕了一名小警卫,换上警卫衣服去救人的,具体是不是他,不好说啊!毕竟玩冰的人多了,没这么巧!”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要真想知道是不是他,不会想到通过他救的那车人挨个查吗。” “汤警官你别这么犀利好不好。”王乞苦笑。 他也想过这样查,但没有这样做,有些事情埋在心里,永远比曝光来的让人安心。 张天流这种人,会救人不奇怪,因为那些人里肯定有他的熟人,关系不用多好,他租房的房东,他邻居的女儿,或是门前的一条狗,遇到这样的事他都会救。 原因是什么王乞略知一二,多半是房东死了要搬家,他嫌麻烦。 邻居死人办丧事,他更烦。 门前的狗没了,他会觉得少了什么。 这点绝对可能会促使他救狗! 王乞是通过观察张天流电脑桌面心生的判断,张天流的电脑桌面几年没有变化,文件都是规整的,跟他的不着调表象截然相反,是一丝不苟。 如果说一台电脑如此不奇怪,但不论换多少台电脑,还是笔记本,他只用一张简约的壁纸,桌面文件也都是那几个,软件也不换,都9102年了,他还用2003的软件,真是恒古不变。 害得公司发给他的文件都要转换一下格式,不然他都打不开! 王乞一直觉得,这才是张天流真正的内心世界,干净而纯粹,没有什么复杂花俏,简简单单,还十分念旧,似乎在希望某个时光,像他的桌面一样,永远的定格在2003。 在王乞琢磨张天流的内心世界时,汤靖承已经去挨个盘问了。 “有你这么强大的异能者,其余的异能者肯定活的很辛苦吧,你是不是总这样压着他们?你以前是警察吗?那你现在是为谁效力呢?如果修士杀了我们异能者,你会杀了修士吗?如果他是这个大陆的绝顶强者,你是否会畏惧而不敢对他出手,这算不算放任杀人犯逍遥法外?” 燎原一句句问话,显得汤靖承反而成了犯人。 但他依旧抽着烟,昏暗的灯光照在他刚毅的脸庞上,没能透露他内心的一丝波动。 反倒是燎原越来越暴躁,语气也越来越大,他开始咆哮,质问,痛骂,换来的结果还是汤靖承的沉默。 烟快燃到过滤嘴,汤靖承将其摁在烟灰缸里熄灭后,冷冷道:“看到你,我不知为何有点欣慰!以前有一个坏事做尽的人,来到这里却成了一个好人,虽然性子难改,仍用极端方式牵连了很多人,却救了更多人,可不论他怎么做好像都不够,直到他死了才能令人满意。我为我有过这样的心感到羞耻!” 汤靖承续了一支烟,继续道:“你们却跟他截然相反,由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随手剥夺他人生命的人,是对是错因环境而定,我不会过问从前。我们同样面临过追杀,对抗过朝廷,与异人中的恶徒交战,为的,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走上正道,争取给实力弱小的异人提供一处安生之所。否则如你们这般,为了一时痛快放火杀人,残害生灵,你或许觉得他们活该,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有权利这样干,所以你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今日之后,将再少三位。” 之前喋喋不休谩骂的燎原闭嘴了。 他能从汤靖承身上感觉到跟他们相似的遭遇。 初来驾到,被人利用,被人追杀,在一次次绝境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坚持到了今天。 错了吗? 燎原觉得没有,什么正道,邪道,如今他的世界观里没有这些东西。 只有成王败寇! 输了,就要认! 正如死在他手里的人,实力不济都该死,他也一样! “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跟他们没关系。” 当汤靖承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时,王乞已经感觉不到燎原的生命气息了。 “唉!何必呢?” 王乞真是感到不值啊! 拥有这种异火的异人,培养起来肯定很强!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啊!不仅他的家业需要强者守护,还有一个阻挡他们的永夜大陆需要突破,为何就不能理智点? “你干嘛犯事啊!你说你需要多少钱,我给!” 同一时间,被关押的震空与娇冷都发现三榜里的燎原消失了。 两人心情一下沉入谷底。 牢门开启,两人被带了出来,明亮的走廊上,汤靖承沉着脸道:“你们走吧,如果要报仇直接来找我。” 王乞忙站出来道:“二位,我送你们一程,对了,那谁,把最好的棺木给我用最快速度送来,我们要风光大……低调,低调点!” 第四二八章 可怜的小草 “玄冰侠,呵!” 张天流喝着茶,看着报,对报纸里大肆报道的游乐场火灾一事,感到很无趣。 光是火灾的素描画面就占了一面版块,除此之外呢,玄冰侠,玄冰侠,还是玄冰侠! “玄冰侠好腻害好帅的!”坐在他对面捧着奶茶的小草笑嘻嘻道。 “小丫头懂什么是帅。”张天流不屑一哼,教导道:“真正帅的人,不用做任何事,像我一样坐在这里也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句,好帅。” “咦~”小草忙放下手捧的奶茶,作恶状。 张天流无视,又翻了页报纸扫了一眼,摇头道:“罪魁祸首异人燎原被处以死刑,随同的两名异人无罪释放,还真敢写!” “先生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蕴柔端着托盘过来,将一份茶点放在张天流桌面上,小草刚伸手要拿,就被蕴柔拍了一下。 “你现在不能吃这些。” “可是好香啊。”小草流口水道。 “香也不能吃。”蕴柔故作生气道。 小草无奈,她的化形目前是徒有其表,虽有五感却没有肠胃,只能摄取液体。 张天流把块茶点往嘴里一噻,咀嚼咽下后道:“以后百族城很难太平了!因为像这种异人,要嘛全杀,震慑其同伙,不服的来一个杀一个,杀光了也就干净了。要嘛全放,看看能否唤醒他们的良知,偏偏杀一放两,这是挑衅。他们可不会讲道义,报仇不是杀人这么简单,而是让你一点点的失去,地位、金钱、名利、亲人与你所在乎的所有!” “听先生这样说感觉好可怕!”蕴柔担忧道。 “不怕,我们有玄冰侠!”小草学着昨日的玄冰侠,撩了一把她的头发和垂在刘海前的一片草叶。 “很多事情是玄冰侠无法做到的,比如放走的这两人如果继续给百族城带来灾难,那么这位汤警官要面临的不仅是异人,还有百族城很多人的唇枪舌剑,百族不会在乎他们当时有没有罪,既然他们跟凶手在一起就是帮凶,如果再犯,汤警官必然受牵连,他心理素质不够硬怕要抹脖子。你说玄冰侠能干什么?磨嘴皮子?还是惩奸除恶?他要真这样干,我想那三人已经死了。” 小草不服道:“你又不是玄冰侠你怎么知道?反正我觉得玄冰侠肯定有办法的。” “完了!这孩子废了!”张天流心里暗叹。 蕴柔坐下来,不安的握着托盘问:“先生觉得他们会如何报复汤警官?” 张天流看向她道:“你猜对了,像游乐场一样人多的地方,商场,学校都在他们的报复计划里。” “唉!希望先生的话不要灵验!”蕴柔毫不顾及张天流面子道。 “我们有玄冰侠!”小草依然坚定不移的坚持玄冰侠会拯救她们。 张天流苦笑道:“对,对,你有玄冰侠,玄冰侠是能救你,但帮不了你写作业。” “嗯?作业?我做完了呀。”小草愣了片刻立即得意洋洋。 “做完就不用复习了?学习这东西就像练功,一日练得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如今距离开学还有二十天,你若一点不学,之前学的全荒废了,老板娘,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蕴柔听后想想也是,扭头看着小草,摸摸她头顶的草叶道:“乖,听先生的。” “不嘛!我都……都……呜呜呜……” “哭没用,这是我看完的《西岳百草集》、《无定渊十三矿细解篇》、《道真符文录》还有这本《海八珍》……每日一读,时常背诵,保你成绩一跃冲顶。” “娘……” 小草怎么也没想到,蕴柔还是摸着她的头劝道:“乖,听先生的,不然只能送你回兰岭咯。” 兰岭就是老家,那里可没有小伙伴,都是跟娘一样的大伙伴,除了做事就是修炼,根本没妖跟她玩。 她毕竟是吸食灵珠开智的,虽然之前有上百年道行,但像她这点微末道行的蕴露草,即便开启灵智也只能是草,兰岭妖族不会故意去催熟,都是让小妖自己感悟修炼,摸索自己的道,这样的方式虽然能出妖,但成功率极低,往往需要几百上千年,乃至万年的修行才有可能靠自己化形成人。 这个过程不知有多少灵植面临寿命终结的凄苦。 而这里,有着系统的学习,又能和平的获取修炼资源,要想兰岭走到这一步,只能期望小草这一类接触了庞大知识量的优秀草妖回去发展。 蕴柔以前没这心思,但接触了张天流后,从先生这里了解到物竞天择的道,便觉得恍惚间肩上的担子有点重,也明白了为何族中前辈非要让她去九州集团培训,兰岭不能一直落后,可她忙于赚取修炼资源,离不开这里去进修,故此寄希望于小草,自然就巴不得先生能教她多点知识。 可怜的小草,就这样被决定了未来的道! 或许张天流的推算出错,又或许是时候未到,十几天下来百族城安然无事,被烧毁大半的游乐场都重建完毕,再度营业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效率真快,建一栋高楼大厦都不用一天,只要有材料,修炼水土术法的修士轻易将其变成混凝土,砌一面砖墙片刻搞定,火灵力一烘转眼就能干,至于钢材,不用,他们有更好的灵木代替钢材。 否则百族城这么大的巨城,岂是两年能建好的,靠着现代技术,你两年造个上海试试。 异人的知识结合这个世界的力量,造就了最具代表性的百族城。 可惜这样的地方,却有点容不下张天流了! 不是别人找麻烦,也非王乞来查他,而是他没钱了! 他的钱是抢海盗头子屠立人的,本来很多,但地幽泉水制作的药汤,其辅助材料也是很昂贵的,阴阳草一根三千珠,木连参便宜的也有八千珠,现在又疯狂买书,无疑是坐吃山空。 “可惜书店店员是九州集团空降的,不然这个职位真的爽!” 虽然这类大型商场属于散沙盟的,但百族城依然有很多产业是九州集团的,楼上的书店就是其中之一,也只有他这个中间人才有能力售卖各族的书籍。 谁让这些势力谁也不服谁,都怕被坑,因此外来的九州集团是最好的选择。 九州集团也做到了公平公正,一直在坚守共赢的局面。 “咦!” 张天流在看到报纸最后一页的广告时,眼前一亮。 这一页广告有招工广告,其中有一个职位张天流有点兴趣,那就是老师! 没有图书馆的学校是学校吗? 而且这不是什么小学,虽然有小学,但还包含了中学至大学。 “百族九校,这不就是小草的学校吗。” 张天流念及此,看着闷头写作业的小草,唤了一声:“小草。” “干嘛?”小草不耐烦的抬头。 她现在很讨厌先生! 看书背读就够她受得了,先生还给她整作业,气死她了! “你们学校的图书馆随便能进吗?”张天流问。 小草点头。 “大不大?”张天流再问。 “大不大我不知道,反正比上面的大。”小草指了指天花板。 隔着天花板正是张天流一直逛的书店。 张天流眼前一亮。 小草没在意,继续低头写作业。 第四二九章 应聘 百族城里所有学校都受九州集团管理,教师都是接收过集团系统培训,而且时长三至五年,不是蕴柔这类三个月的基础速成班。在培训完还要实习一年,确定具有教学能力的才会安排到百族城学校,而实习地点是在九州城! 但,凡事都有例外不是。 这些教师修为很有限,学校也不要求他们有多高的修为,只要他们目前能专精一类即可,但这样的教师仅限于小学科,到了中学科就显得吃力了,当然他们同样也在学习,一路进修,因为中学教师待遇比小学的高,至于大学,目前的金景教师里没有一个,而是九州集团从南陆太学带出来的。 南陆导师也要进修,金景大陆的丰富性不是南陆能比的,这里有着三分之二的原始风貌,太多的东西是南陆修士没见过的,虽然几十年来一直恶补,但还是无法避免的出现断层。 那就是中学这个层面! 南陆导师恶补的范围目前是高中到大学,否则等孩子升到高中时谁来教? 修士学习是快,能过目不忘,但仅限于短时间,时间一长也会忘。 修为越高,存储的知识量才能越多,越久。 但如果花大量时间修炼,那么知识量的汲取就会少,无法教人,能浪费修炼时间,做到专精一种科目教人的导师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里毕竟是修炼界,一生奉献在教育上的是凤毛麟角,除非亲传弟子! 南陆导师不教初中,百族城教师短时间又升不上来,更不能总依靠九州城,于是就打算招一批拥有教育才能的老师,只要专精一种科目就够了,理解能力强的连培训都不用,可见百族学校有多饥渴。 应聘的人不少,其中也有妖,条件不符的学校也没有放弃,而是问他们同不同意去九州城深造一段时间。 很多人都是来混口饭的,多半是立即答应。 轮到张天流,他进去刚坐好,自称教导主任的家伙便问道:“先生擅长什么?” “术法。”张天流已经想好了,这个最轻松,属于体育课,而且自习的情况很多。 但面试的几个人一听眉头就皱了。 术法他们真不需要。 妖法倒是可以,但妖法老师是特邀的,各族教各族的,人族也一样,是修士授课,而修士中擅长术法的最多,特别是修元士,虽然他们专精一种,但就这一种够了,学校最喜欢专精一道的。 跨种族传授术法一类,这种人才不是没有,但却是凤毛麟角啊!眼前这年轻人明显不在此列,只有南陆太学来的那些老学究有些偏好此道。 “那个……抱歉,如果先生没有其余擅长的本事,本校很难啊!” 意思就是说,你要没别的本事,连去九州城培训进修的资格也没有。 “我教的很好的。”张天流诚恳道。 “你是修元士?”教导主任蹙眉。 张天流摇头道:“我修真。” 教导主任立即黑脸,倒是身旁一个青年哭笑不得道:“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说你教武技或许还能接受,一个修真的教术法,你教的再好也比不过修灵的啊,更别提修元士。” 张天流点头道:“也是,那我教武技。” “胡闹。”教导主任黑着脸伸手道:“请你出去。” “别呀,我真的教得很好的,要不我打一拳给诸位看看?”张天流请求道。 教导主任刚要呵斥,那青年忙道:“就让他试试吧,我们也正好缺教武技的。” 教导主任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打一套剑拳。” 剑拳是最基础的武技,以前金景没有,是九州集团带来的。 但因为太过粗糙,没人学这玩意。 别看此拳易学易懂,但想要练好真的难! 武技也多半如此,需要千锤百炼,十分枯燥,有没有术法的华丽。 何况要学武技,武宗的武技才是首选,剑拳都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但自从汤靖承来到百族城后,剑拳可谓是一跃成了最热门的基础拳,没有之一。 汤靖承的剑拳出神入化,并以此拳为基,领悟狮王拳。 警队中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在苦练却远远赶不上,而小孩子又崇拜英雄,汤靖承在这两年里,就是百族城的英雄,因此学生中很多在练剑拳,只是苦无精通此拳的老师,以至于少有学生练得好。 张天流随口说的打一拳,没想到却要打这玩意。 说起来,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接触的正统教学,此后他都是自学。 轻描淡写的,张天流一拳打出,仅仅一记正拳,然后收功。 “这……”大伙懵了,青年是完全看不懂,心里不由后悔让张天流留下了。 反倒是教导主任惊讶道:“你再打一拳。” 张天流无奈又打了一拳。 标准,标准到了极致! 给教导主任的感觉就像是汤警官在打拳一样。 好像剑拳就应该向他们这样打!如今所有的改进与美化都是错的! 剑拳它就应该是这样的朴实无华,当标准的打出一拳时,会发现剑拳这颗顽石也能打磨得珠圆玉润,富含朴实的美感。 教导主任眼力不错。 张天流的适者体质,自我调节的能力完美的运用在身体上,只要他不刻意变招,他这一拳绝对能和汤靖承比,如果连续上百上千拳,汤靖承绝对不如他。 因为他可以无限重复一个动作,不论多累也不会有一毫分差。 汤靖承不行,十拳百拳可以,但千拳万拳他必会出现少许偏移。 简而言之,手量与尺量的差距。 即使你知道手指多长,也不可能做到尺子般精准。 教导主任慧眼识珠,当即拍板道:“就你了,小张带他去培训培训。” 小张就是劝教导主任给张天流机会的青年。 “本家人!”张天流不是没遇过姓张的,南陆就有不少。 待张天流去培训的路上,小张同志笑道:“我叫张师成,先生贵姓。” “我还叫朱元璋呢。”张天流暗暗一笑,也不隐瞒道:“刘天彰。” “哦,刘……我在感觉好像在哪听过?”愣了愣,嘀咕一句后张师成自觉失礼,忙道:“抱歉,刘先生可有门派?” “没有,我是岛头洲的。” 很快到了培训室,待张天流登记了资料后,张师成才知道误会了。 此彰非彼章,若真是在九州城流传过一段时间的玄阴门刘天章,张师成都不知怎么应对好。 张天流的简历很完善,虽没师门,但在正统的拳馆学过。 可惜是小地方的拳馆,不过教导主任既然一反常态的聘用他,那他自然有过人之处。 至于什么术法,张师成没当回事,拳馆也教授一些术法的,岛头洲属于白炎帝国,那可是修元士最多的地方,只是归于的家族化,很少有外传的,流落的民间的多是低阶术法,但只要学精了,暂时任教无碍,就怕不思进取,以为凭这点本事混一辈子,恐怕要让他失望了,因为他们可是有师资考核的!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三零章 这个老师有点坑 百族学校的培训很简单,没有教人经验的培训麻烦点,会教人的简单许多,只要了解学校和教学用具即可。 张天流在自己的资料里写了有教学经验,经验来自于岛头洲拳馆,常在师傅外出时教师弟师妹练拳,属于代课老师。 不过他还是被强迫看了一堂模拟课。 之后就是跟随张师成了解学校。 学校很大,三面被大山环抱,而山外又被湖畔环抱,湖畔也是学校地盘,湖畔外围有高墙围栏,听说湖中还有水妖,是护校圣兽!乃九州集团的客卿之一。 可惜张师成无缘一见,也形容不出个样来。 “入校门左山是幼小校区,右山是中高校区,最里的正山是大学校区,虽然本校建立仅仅三年,但已经拥有三千大学学生,近万的中学学生,他们大部分是从九州城来的,其中三分之一是散沙盟人,三分之一是白炎国人,剩下的是三年快速升学到大学的百族天才,他们相互间有点闹腾,有点糟心,不过好在初中没这么多琐事,刘老师无需多虑,哦对了,刘老师是住校呢,还是外面有住处?” “住处就不用了,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行,比如前面的图书馆就很好。” 三山中间盆地区域很广,图书馆就在这里,建筑风格很奇特,好似一个篮子,透过一扇扇菱形窗户,张天流还能看到里面靠窗读书的学生。 现在是假期,但很多学生懒得离校,也有不少是老师。 一个月时间,对三五境的修士而言打打坐就没了。 张师成只把张天流的话当笑话,继续带他逛了起来。 主要逛的是三山中间的盆地与右山,而大学和小学区域张师成让张天流自己慢慢去熟悉。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今年升初中的大概九百多名吧,我们学校只有小学必须每节课都上,初中有一半课是选修的,虽然剑拳在现在的小学里属于热门,但仅限于三年级以下,升到四年级后很多都放弃了,这点还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整这么婉转,就是想告诉张天流,目前没多少学生会上他的课,殊不知张天流巴不得呢。 他授课的地方在右山脚,占地不大,仅仅一亩,四面架起了四尺高的篱笆墙,篱笆上爬满了藤蔓,附近又是草地,绿绿葱葱的还很幽静。 有一间古典的木制教室在里面,教室不大,只能容下五十人,旁边另一间则堆了些教学器材。 这种规格在学校里属于小型武场,区区几十名学生,一亩地的范围可以随意施展了。 若是术场,至少是十亩地。 要是修炼水术的,还要到山后湖畔。 张师成提醒道:“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刘老师最好早点提。” “不用,光秃秃的挺好。”张天流这话有点不靠谱! 不过张师成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剑拳要练的好,铁桩必不可少。 百族城各大警局的练功场可都竖立了铁桩,张师成去见过一次,那些铁桩已经被警卫拳打得出现融化迹象,可见功夫有多深。 他希望学校有,能作为刻苦练习的象征,又怕学生不努力,完好无损的铁桩摆在武场是丢人现眼。 “一年实习期,转正后才能获得教师资格证,这几天就好好准备一下。” 张师成走后,张天流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发呆。 一个时辰后他回到商场,把放在兰岭茶厅的书收拾一下。 “先生要走了吗?”蕴柔察觉异样,过来问道。 “嗯。”张天流点头,打包好书后道:“我打算在小草学校当一段时间的老师,教武技,以后怕没时间过来了。” 蕴柔喜道:“那很好啊,如果先生不嫌弃,我想让小草继续跟你学。” 张天流笑道:“只要她敢来。” 相处久了突然离别,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莫说蕴柔,张天流一直坐的位子连续几天不见人,店员都感觉有点不自在。 小草是高兴的,这几天不用学习,她每日都能跟小伙伴玩。 开学的第一天,张天流看着送来的学生名册,整张纸上就写了六个名字,可见武技多么不受欢迎。 不过学校目前也就这样,今年是第四年,九成九的学生还是在小学苦苦挣扎。 这里的升学不看岁数,而是考,考上了才有资格升学,如小草这般一直玩下去的,当个万年小学生都不是问题。 这样的氛围虽然容易懒学,但随着身边同学逐一升学,即使是小草也会有一天厌倦,不会一直待在小学。 毕竟人类和妖的寿命是不同的,小草拥有百年道行,而人类小孩连十年道行都未必有。 即使靠着灵补,他们也要努力修炼与学习,没有充裕的时间让他们玩。 不过即使如此,人类学生想要毕业,没个三五十年怕是搞不定。 当张天流的学生来到课堂,这一眼望去,可谓是参差不齐啊。 四个人,三男一女和两个妖,一猴一牛,牛跟张天流还见过,正是与小草在游乐场缆车里的牛角小妖,他认不出眼前之人乃玄冰侠也。 “先认识一下,我是你们的授课老师刘天彰。”张天流在黑板上写了名字后,拿起学生表念道:“慕英才。” 一个身体匀称,相貌有点小俊的少年站出来抱拳道:“在。” 张天流继续道:“琴弘羽。” 一位看着就很娘的白嫩少年,扭捏的点头道:“在~” “白炎帝国琴弘家的?” “嗯~”娘气少年点点头。 张天流被膈应了一下,继续念:“金哈。” “有!”一个豪爽的壮小伙挺直腰杆道。 “什么名字啊!下一个更要命。”张天流心道一句,又念:“柯爱。” “我呢!”唯一的女孩招手道。 张天流点点头,放下名册看着剩下的两个妖道:“猴三三,牛九九,你们妖族真是够方便的。” “我其实有名字。”牛角小妖忙道:“我叫牛大力。” 猴子也道:“我也有,我叫猴赛雷。” 张天流白眼一翻,立即让牛大力和猴赛雷感觉这老师不靠谱。 怎么还带歧视的? 张天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腿搭在讲台上,点支烟深吸一口道:“你们平时练什么,现在就练什么,去啊,愣着干什么。” 这一下,不仅两小妖,其余四位学生都觉得这老师不靠谱。 但从小被教育的尊师重道让他们不敢违逆,嘀咕着走了出去,各练各的。 这里没有几节课一说,只分上下午,上午是必修课,下午是自选课。 张天流教的是自选,因此六名学生一练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放学都没见老师出来。 等他们回到教师,发现老师在看书,似乎从头到尾就没出去过,对他们一点不关心。 “完了?”张天流合上书问。 “嗯,可以放学了吗?”慕英才问。 张天流起身伸个懒腰道:“放学。” “……” 六个孩子真是无语啊。 行踏天涯 第四三一章 混子 学校真好! 一个上午张天流什么都不用干。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一个下午……也什么都不用干! 如此一天又一天的混了过去。 这样下去撑满一年,成为正式教师,从月薪三千直接涨到五千,美滋滋。 不过张天流的美梦很快结束了! 他被投诉了! “什么玩意啊,谁投诉的老子?”张天流把学校的警告信往讲台一拍,冷冷凝视六名学生。 “刘老师,请你自重。”张师成走了进来,脸色比张天流更难看。 他这忙前忙后的,稍稍不留神,这刘天彰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投诉啊! 这不仅是他们第九校的耻辱,还是整个百族城学校的耻辱! 因为这是百族城学校第一封投诉信! 看到张师成,张天流的怒容消失,呵呵笑道:“吆喝,张老师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请坐……那谁,倒茶呀,愣着干嘛。” 六位学生无语,这有茶吗? 张师成脸色更加难看。 “刘老师,我是来谈正事的,如果你再不教导学生习武,校方只能将你驱除学校。” “别呀。”张天流愁眉苦脸道:“我这不是在教吗。” “你哪里教了?”六位学生心里同时吐槽。 张师成皱眉,扫了眼六位学生,见他们齐齐摇头,张师成立刻沉着脸对张天流道:“你教了什么?” “心!”张天流一本正经道:“唯有心智坚定者才能忍受日复一日枯燥又乏味的练武!我不是开玩笑,想当年我习武时,师傅第一句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之后什么都没教我,一年啊!整整一年我在武馆里打杂,劈柴烧水洗衣叠被,整个武馆六十人的伙食我一个人全包了,直到第二年又几位小师弟进门才帮我分担了些。有了时间,看着师兄师姐们都在练武,我也想学,可我连气脉都没通能学什么?只能跟着练,瞎比划,直到第五年,我可算有点模样了,打拳像那么一回事,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入形’了!这是我们凡人入门,打熬根骨的第一步,迈入这一步师傅才帮我通了气。而晚我入门的小师弟们,是来了一批走了一批,少则坚持几天,多则坚持三五月,极少有坚持到入形的!也是,他们有选择,我无父无母没选择,除了武馆我还能上哪儿?那四年,影响了我一生,师傅更是赞许我说,若我能一直不骄不躁,未来武馆中能将万般拳法融会贯通者,唯我一人。” 吹了自己一把后,张天流又感慨道:“师傅眼光不错,也是我没丢他老人家的脸,我成功了,师傅为了让我迈上更高层面,这才叫我出来历练。” 说到这里,没等众人消化完,张天流便指着六名学生道:“瞧瞧这些,资质都比我好,又有底子,又有资源,可惜啊!还不到十天就有人心智不坚的打算放弃了。别跟我说我事先没告诉你们,我师傅何尝告诉过我,我师兄师姐们何尝告诉我!习武不是别人让你怎样,你就傻傻的跟着走,如果他的路不适合你,想回头都难。一切要靠自己悟懂吗!我不是不教,是你们连第一项考核都没过,我就是教了你们能学得会吗?别不服,现在试试。” 张天流转身在黑板上快速画了一个上半身的人形轮廓,姿势是正拳。 随后张天流打了一拳,跟黑板的轮廓完全一致,从他侧面看,他就像嵌入了轮廓中。 停顿片刻,张天流站定,随后再次出拳,同样的姿势,无半分偏差。 让学生们和张师成轮流从正侧面看他一次次出拳,全是形体完美的正拳。 最后站定,张天流道:“看得懂吗?不懂的上来照我这样比划两下,你要连续三拳能一模一样,我倾囊相授,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保你一年毕业。” 牛逼吹大了! 但学生们真不敢上台试,因为他们什么情况他们很清楚。 张师成虽然也觉得张天流吹牛,却也不得不暗赞。 难怪教导主任反常的应聘他,能标准到这种地步的武者,必然是经历过枯燥乏味的常年苦练,而学校就是需要这种在某一方面练到极致的人才。 “看来大家都误会刘老师了!”张师成苦笑一声,对张天流道:“不过刘老师啊,学校不比武馆,这里讲究效率教学,是需要拿出成绩的,不能让学生如你一样的勤恳,希望你能结合结合,尽快帮他们提升实力。” 张天流无奈道:“这种拔苗助长,是领略不到武功魅力的,不过你都这样说了,以后我会挨个指点,让他们尽早提升实力好吧?” 张师成这才安心,又好好宽慰了一下学生,说来说去,明显是希望学生把投诉撤了,不然这事传开后脸真丢大了。 六名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各异。 投诉信是匿名的,因此根本不知道是谁。 张师成也不逼问,笑呵呵道:“以后对刘老师有什么不满的,最好先跟我质询一下,因为选修与必修不同,必修为了同时照顾大家,是系统教学,而选修的老师授课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理念,如这次很容易就造成误会!” 言下之意,就是让投诉的学生私下去找他撤销投诉。 待张师成离开后,张天流又摆上一张臭脸,靠着椅背,翘着腿,点上一支烟道:“行啊,能耐,老子以前要是敢说师傅一句不是,腿都给打折了。瞧你们一个个被惯的,受点委屈就哭爹喊娘,孬种。” “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慕英才怒声道。 张天流吐个烟圈道:“敢投诉不敢认,不是孬种是什么?你这么生气,难道就是你投的?很好,你学剑拳的吧,把仓库的石桩搬出去,什么时候打穿,什么时候我教你点真本事,不乐意?那别练了,你换门选修课,别吃饱了撑着跑这里来受虐。” 火冒三丈的慕英才深呼吸几口,冷哼一声去了仓库。 很快,外面就传来拳头碰撞石头的“砰砰”声。 “你们五个……”张天流扫了一眼,懒得吭声,拿笔写写画画,分别递给他们一张纸道:“拿去练,达标的时候我会教你们一些别的。” 随后他起身,丢下一句:“聒噪”后,走了。 慕英才击打石桩的声音的确很吵。 “你们上面写了什么?”猴赛雷看完自己的,忙去看别人的,结果发现完全看不懂。 牛大力皱眉道:“这画的什么玩意,我怎么一点看不懂。” 柯爱扫了一眼道:“络肺…巨骨…曲池转天井……这是筋脉啊,而且是人真气运走图,修拳法的。” “啊?我一个妖修人类拳法?”牛大力顿时苦瓜脸。 柯爱笑道:“九窍者很多东西是可以互通的,既然老师让练,你就试试。” “不会出问题吧?”牛大力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柯爱也不好确定。 看着大伙讨论,琴弘羽羡慕道:“唉,你们真好,都能练武,我却要练琴,我就是不想练琴才来这里练武的,结果还是没能改变命运。” 金哈白眼一翻道:“这是你琴弘家的优势,别人想练还练不了呢,放着这么好的血脉不用,你脑袋被驴踢了?” 琴弘羽风姿卓越的瞥了金哈一眼,娇哼道:“要你多管。” 金哈被他膈应这一下,险些两腿一软给他跪了! 这假娘们,他惹不起! 很快他们就各自投入自己的练习中,目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刘老师教的对他们有什么用,只能照着先练着,而练武这东西,短时间是看不出成效的,因此张天流很自由! 又能继续混日子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三二章 碎骨通筋 慕英才,十三岁,百年真气功力,正是刚迈入二境修为,放南陆是天才,但在这里屁都不是。 他再牛也不可能比得上胎炼的修灵士。 人家出生或许就有百年功力了。 慕英才祖上三代都效忠九州集团,他曾祖父是土生土长的南陆人,慕英才父亲目前在百族城九州珠行当个小主管,珠行就是银行。 因慕家跟九州集团混,慕英才自幼对九州集团就有很强的归属感,加之他曾祖父曾随杨藻、汤靖承在北海杀妖,也算守护大陆,此等光荣事迹不拿来吹牛逼活着有什么意思? 慕家后人耳濡目染,代代相传,到了慕英才这里,他眼里的汤警官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曾经很遥远无法捉摸的东西,如今就在一个城里! 遥想三四年前,刚刚建成的百族城真是乱,可谓群魔乱舞,慕英才亲眼见过不少抢劫,斗殴,乃至于当街厮杀的。 直到汤靖承来后,犯罪率直线下降,到如今,也就两月前发生的异人放火案件,除此之外连小偷小摸都没有。 这更加使得慕英才决心要成为汤警官这样的人,他要的不是一人震慑百族的实力,而是要有一颗除暴安良的心! “所以你的志向就是警卫队。” 以上,不是慕英才的情况,而是张天流通过学生情报与自己猜测。 对不对不论,但偏偏他就侧躺在当事人旁边的草地上,扣着屁股把人家的内心世界曝光出来! 此刻的慕英才,是脸色通红的拼命捶打石桩,显然被张天流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真是目光短浅的小子,咱这可是修炼界,你志向不在天涯,也该向往长生,就当个小警察你就满足了?” “刘老师如果没事,能否不要打搅我练拳?”慕英才冷声道。 张天流的投诉被撤销了,具体是谁干的没人去追究。 因此他现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点烟,痞笑道:“咋地?还不服气啊,你以为你这样练,就能变成汤靖承,他可是二觉就打铁桩了,你都二境了,还玩石头。” 慕英才气道:“是刘老师您让我打的。”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瞧你这脑子,关注点错了懂吗,你应该问我怎么知道汤靖承二觉打铁桩,而不是跟我杠没用的东西。就你这脑子,随便有点智商的罪犯能把你玩死。” 慕英才一愣,这个……好像……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张天流又翻白眼道:“名人传记没看啊,喏,汤靖承的专访都在里面写着,这特么还是两年前的旧版,连自己偶像出了传记都不知道,你怎么当的粉丝?” 慕英才看到张天流摸出一本杂志丢在草地上,也顾不上练拳了,忙跑过去拾起翻看起来。 果然,里面不仅记录了汤靖承的练拳经历,还有他对犯罪的痛恨与办案的心得。 慕英才是如获至宝,喃喃念诵。 张天流偏在这时打断他的意境:“两百珠。” “什么?”慕英才没回过味。 “这本名人传记两百珠。” 慕英才怒道:“你敲诈啊!就算是最新的也只用五珠。” “旧的才值钱你懂个锤子,知道什么叫收藏吗,别废话,不买还我,多的是人想要。” “我……”慕英才很想卷起杂志狠狠抽这厮一顿,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咬牙道:“我给!” 他爹可是银行主管,家底殷实得很! 不过家规森严,他一个月才百珠零花,这一下两个月的积累全没了。 慕家不用灵珠修炼,而是依靠丹药,慕英才每周都回家一趟服用一次丹药,因此灵珠才给的少。 小草也是,她是喝灵珠、灵兽奶和灵茶混合的奶茶提升修为,因此她的零花钱更少,一周十珠,一个月才四十珠。 别以为这里的孩子没花钱的地方,学校外几条街的产业链就靠这些孩子养活呢。 可耻的从学生手里赚了一票的张天流,很老实的不再吭声,拿出一本书放到草地上,慢慢翻看。 等慕英才收好杂志,再度练拳时,他才头也不抬道:“别用寸芒,它虽能保护你拳头,却削弱你力量。” 慕英才不解道:“这样打会皮开肉绽,骨头碎裂的。” “就是裂了才好,以你现在的能力,四百七十六拳,打完之后不要去医务室治疗,回宿舍,照着这张纸上的运气法门调息到明天,然后下午过来打二百一十九拳,再回去调息,第三天你尽可能坚持一百拳,到了第四天从一百升到一百三,每天增加三十,打到一千拳你就能换铁桩了。” “这是为何?”慕英才无法理解。 “哪来这么多问题,碎骨通筋懂吗,想让你的拳骨完美的施展剑拳,你就练,这玩意没捷径可走。” 张天流说的是事实,他虽然能完美的打出剑拳,但却是徒有其表,只有其形,而无其气,别说无法利用拳头施展百尺芒,就是尺芒都难,最多能打出八寸芒。 这是因为拳骨筋脉脆弱,分布也不均匀,但这就是人的构造,框架在这里摆着,不论怎么练都无法跳出这个框架,所以就要打散这个框架再重组,专门为剑拳打造筋骨。 只是如此一来,很多拳法也不能用了! 毕竟剑拳本身过于粗糙,是野路子摸索出来的,要不是有个汤靖承在,金景大陆根本就没人会修炼它。 慕英才考虑片刻后,一咬牙,收了护拳真气开始练。 一天下来,疼的他龇牙咧嘴,直到回去调息才转好,但双拳伤势一夜根本没法痊愈,第二天下午打的时候更痛苦。 到了第三天,区区十拳他都快撑不住了,可张天流就在旁边躺着,即使没吐槽他,也让他感到被蔑视! 坚持! 努力! 汤警官都说了,不坚持,不努力,是永远也无法与邪恶抗争! 一百拳,往日只稍片刻,今天却耗费慕英才五个时辰,回到寝室时,正好引迎来子时! 第四天,他的状态稍微好转,不到四个时辰就打了一百拳,剩下三十拳虽然越来越难,但他有信心了! 搞定了慕英才,接下来一学期这批学生都不用张天流过问了! 爽! 他故意在之前吊着这批学生,根本不是什么磨练心智,而是下套! 有过这次后,不论他安排什么,这六个小家伙都会以为他是刻意的,是在磨练他们,殊不知,就是不想被他们烦! 自己心情好点,过来瞧一眼,指点两句就够了,难道还想指望他手把手的把这些家伙带成大神? 何况教的太好,学生就多,六个就够他受的,要把课堂坐满,他宁愿不干了。 就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张天流一混就是一个学期。 到了期末,考核来了! 因为是年底期末,这次的考核力度很大,不仅学生要考,张天流这种老师也要考! 他如果考不过,下学期就不用来了。 考过了还要分为两种情况,优秀的,直接获取教师资格证。及格的,就要满一年实习期,之后还会有一次考核,及格才能获取资格证书。 张天流心累啊,为了图书馆里的万卷藏书,他是豁出去了! 行踏天涯 第四三三章 令人讨厌的男人 教师考核拿学生成绩说话,学生成绩不好没关系,前提是你得有证! 王乞不会因为学生成绩差而裁掉培养出来的教师,修炼界时间跨度长,总要给对方几年时间看看能否吃这碗饭。 张天流目前属于特聘,特聘也有好几种,例如某门派的宗师级人物,一来就是教授待遇,这是最好的,张天流与其相反,他是最底层的。 都是临时工,一个一年到头也未必来学校几次,却享有最好待遇。 另一个在底层苦苦挣扎,天天劳心劳力,为的是从临时转为正式。 若张天流不是异人,而是金景大陆上的一个小修士,现在必然是紧张又惶恐,还暗暗有一点期待! 别以为这就是不好的,其实张天流反而想要这种感觉。 人生的转折有太多,高考时的忐忑。去迎娶新娘的路上。产房外,即将做父亲的心态。张天流没有经历过就已经麻木了! 因此他很羡慕身边的实习老师们。 多好! 张天流很想装一下,告诉他们,我不在乎成绩,因为我对成绩没兴趣……不知会不会被打死? 张师成终于出来,没有什么表情,从这一点看张天流就知道,有人要落榜了! 因为没有人落榜的话,以他性子他会笑道:“恭喜大家”云云…… 正因为有人落败他不好恭喜,那样会刺激到落榜的人。 “念到名字的进去领取成绩单。”张师成说完让开门,站在旁边看着表格逐一念道。 有人进去兴奋出来,有人进去颓废而去,他们这一走,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其中不乏一些人缘极好的实习老师,大家看着他落寞的神色,有人心疼,有人安慰,也有人惋惜。 一个学期,实习老师中很多人相互交流,建立感情,也有不少孤僻的,但没有一个如张天流这般,别说他的学生没见着他人,连时常关注他的张师成都见不到他人,更别提同届的实习老师了。 可偏偏,他又很出名! 不是他在图书馆里刷爆了存在感,而是投诉信! 当张天流进去后,教导主任递出成绩单淡淡笑道:“刘老师还需努力啊!” 张天流忙上前接过,虽然他知道成绩肯定是及格,不过还是表现得很忐忑的看了一眼,再故作松了一口气的道:“谢谢主任,下次我一定要拿优!”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教导主任显得十分看好张天流,其实他对所有老师都这样,也就雏才会认为他有意要大力栽培自己,然后卖命的在他面前表现,眼看好不容易能上位了,突然空降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取代了你的所有! 由此可见,张天流眼里的修炼界已经跟他眼里的地球一般无二了。 好好的修炼界,整这么社会,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们实习老师一要考自己领域的专业知识,二是要看学生成绩。 这两方面,张天流完全可以拿双项满分,但没必要。 太突出会惹人厌的! 但他没想到啊,自己都这么低调了,居然还惹人厌! 刚出去,他不过是显摆的亲了一口成绩单,嬉笑一句:“及格啦!哈哈!” 结果,笑眯眯的他瞬间就察觉了几十道白眼。 “唉,连刘一拳这种人都能及格,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这刺耳的声音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人太多了,三百多名实习教师候着,谁也没把心思放到这方面,突然有人讽刺大家也不会追究,而是跟身边人议论纷纷。 张师成眉头一皱,张张嘴,却没说什么。 刘一拳是张天流的外号,因为他是靠一拳打进来的。 教导学生时,来来去去也就一拳,就没听过他展露别的本事,虽说教导学生没必要把自己的本事全部亮出来,但一套完整的拳你总该打一次吧。 哪位老师不是想尽办法的展示自己,一方面是给学生长眼力和动力,清楚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有老师这般优秀。另一方面吸引更多学生,提升自己的威望才能在学校里走得更高。 没有! 除了一记正拳,张天流什么都没有展示! 本来他是低调的让人忽略的,问题是开学不久的投诉事件太大!他再低调也没用,以前不说,是人家认定他肯定考核失败,何必与一个即将拜拜的人争论? 可现在,他居然过了!这就让很多人不爽了! “他也就运气好,学生少,要想陆老师一样,八十个学生还能拿优,那才是本事,区区六个学生,我随便教点最次也能拿良,及格!哼,我看学校制度应该改改,要考虑到学生多少增减考核难度才对。” 察觉到议论越来越难听,居然还有讨论学校制度问题,张师成忙道:“请肃静!” “没关系,我知道大家也是为我好,是在激励我,为了报答大家,说什么下次我也要拼命拿及格!”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人往高处走,你丫横着走,属螃蟹呢? 虽然张天流志向不高,但气人啊!凭什么这样人的能及格?还有天理吗? “恭喜啊刘老师。”一名帅得掉渣的青年,笑看路过他面前的张天流。 “谢谢,谢谢。”张天流也不管对方是谁,笑眯眯的点头哈腰,显得很谦逊,实际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没骨气。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同为老师,刘老师在人家陆老师面前,是不是给人一种鸾凤与麻雀之别啊!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笑声四起。 张师成感觉太刺耳,但他也清楚,对这批特聘的实习老师要求不能太高,因为他们很多是散修,来自五湖四海,有陆陟这种千载难逢的满分天才,就有嘴碎毛病的草莽野修。也是刘天彰无法做到让人满意的结果,不然为何别人只说他是非。 他的投诉虽撤销了,没传到校外,但校内基本都知道,或许还会因为这次考核,投诉的事情会彻底传开。 张天流懒得管嘴碎,有斗嘴闲情他不如多看两本书。 他也不会想着把那六个学生培养起来,狠狠打脸。 没用。 对他没有实际帮助,反而会沾惹更多麻烦。 张天流前脚刚离开不久,后头就又有一批老师赶道。 师资考核不仅是实习老师,正式教师也要考核,也是通过考核提升教学年级。 来的这批教师可是重量级的,全是大学老师。 九州集团在这点做得还不错,一视同仁!不能因为对方是大学老师就不用考核,也不会因为修为高,身份高就会把成绩单送到对方手上,他们同样要来这里领。 “是宫老师!” “宫老师好啊!” “宫老师,有点事我想跟您请教一下,不知有没有时间我们约一下?” 张师成看着被包围的宫姀,眼神中带着对于旁人没有的暖色,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默默的念名。 他对宫老师是万分敬佩的,不单有那么一份有别于常人的欣赏! 当然不仅是他,整个金景教育界对宫姀都很尊敬,原因无他,能把奇门秘法当白菜一样拿出来分享,试问当世谁能办到? 何况她还是几乎无可挑剔的完美女子! 行踏天涯p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三四章 成效渐显 用着对待张天流一样的笑容,至于心里如何就不得而知的教导主任,将成绩单交到宫姀手里,笑眯眯道:“学校能有宫老师这样接杰出的人才,我真欣慰。不过同时也担心啊!宫老师太过优秀,我与校长都担心被人挖了墙角!特别是一校,一校长好几次提出让你过去授课呢!” 宫姀不冷不热道:“九乃独数之极,此为我来九校修行原因,离开九校,是我离开金景之时。” 见她一本正经,教导主任暗暗松了一口气。 学校要想发展,离不开好老师。 而好老师中又有几个如宫姀这般无可取代的呢? 有! 但那都是九州集团搞不定的存在! 能搞定的唯有一个宫姀! 可以说,在未来百年间,整个金景只有他们百族九校能开奇门班! 什么功法术法阵法锻造炼丹等等,任何学校、门派都有,可奇门秘术哪里学?唯有狼岭百族九校学。 九州城都没这待遇。 亲自送走宫姀,回到座位上,教导主任感慨道:“三百多人,一下去了一半,科目被取消了四种,近三百的学生要改选修,加上明年入初中的一千六百学生,师资力量吃紧啊!” 必修课还好,教的是各种材料知识与已知的世界知识,当然还有道德层面,教人和妖向善的同时,还不忘黑一把海族拉拉仇恨,如永夜大陆沦陷,南陆保卫战等。 实际海族不可能个个跟人有仇。 必修课老师来至九州城,被九州集团培养了很多年,知识量是够的,因此教导主任不担心。 选修课才是令人头疼的地方。 你不光要有知识,还要有实力,还要懂教人,教人的方式还不能用系统教学,而是最好当成亲传弟子教导,这样才能让学生的实力快速提升。 可手把手容易,一对一难啊! 要想教好一个学生,你要了解他体能、修为、实力,修炼过什么功法等等,知己知彼才知如何改善。 如此一对十,就要让老师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上面。 故此选修课的老师一般只教十多个学生。 学校的要求也不敢太高,只要比门派的普通弟子优秀一丢丢,他们就满意了。 这说明加入门派不如来学校就读,正是及格线划分点。 就目前看来,第一轮删选就淘汰了一半,第二轮更难! 别以为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实习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很熟悉,应该更容易获得高分才对,实则截然相反! 以前教导主任也这样认为,可当他经历第二学期时,才知道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新生来了! 你要顾老生的同时还要研究新生,要面面俱到,不能怠慢任何一位爷,否则就被投诉。 别看现在投诉率低,九州城刚刚开展教育时,一个校区一天上百封投诉信都是小意思。 后来通过小学时期的洗脑教育,让学生把老师当天,这才大大降低投诉。 现在九校初中部,选修课老师一百八十多位,之前学生九百多,他们是第一批,眼下过完假期第二批就上线了,前后加起来两千五。 虽然平均下来,每位老师只用带十三位,比较轻松。但不少如刘天彰这类略显不靠谱的老师,导致别的老师压力贼大。 不是人人如陆陟,他这样的实习老师是凤毛麟角。 教导主任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人家教十个都费劲,他教了八十个学生,还都拿到优! 为此学校直接给他颁发证书,月薪跳过正式老师的五千珠,直接涨到一万! 他这一年赚的,比人家混十年天梯联赛还多。 不过打联赛是多方面收入,广告啊,个人周边啊,商业链很丰富,那点奖金都不够选手塞牙缝的。 九州集团带来的财富难以想象,以前的普通人很难入门,加入门派的考核简直是九死一生,现在,门派不要你,学校要。 只是王乞这样搞,张天流觉得早晚有一天资源会枯竭! 不过他不会考虑这种未来,因为他无法改变,就算杀了王乞也没用,利益摆在这,即使是痛恨九州集团胡搞的守旧派,也同样会抢夺一杯羹,何况支持者! 这是大势所趋,早不是造势者王乞一个人的问题。 能让张天流头疼的只有眼前! 一个月假期刚过,学生又特么的多了! 他就不明白了,学拳有什么好?又不华丽,又辛苦。修灵多好,术法多漂亮,女孩子喜欢,男孩子为了泡妞更应该学。 剑修也行啊,缥缈如仙,纵横天涯,多么的潇洒。 “一群什么人啊?浪费青春。”张天流厌烦的看着多出来的五名学生,吓得五人还以为做错了事! “我本事不多,学剑拳跟慕英才。学大力拳跟牛大力。学猴拳跟猴赛雷。学飘飘拳跟柯爱。学崩拳的跟金哈。就这样。” “老师~人家呢?您都不介绍一下?”琴弘羽腻声一出,张天流险些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你的音波拳别人学不来,要不你把你家祖传的圣音宝典交出来。” 琴弘羽听后气得跺跺脚,撇嘴一哼。 新生们顿时暗暗窃喜,辛亏琴弘羽没答应,不然他们还不得恶心死。 学什么是个问题,新生不了解不好下定论,只求老生先示范示范。 剑拳的凌厉,大力的刚猛,猴拳的灵活,飘飘的幻影,崩拳的厚重。 五种拳,各有特点。 五位新生中,唯一的狐猴小妖最好选择,跟随猴赛雷去了。 其余四人,唯一的女孩也好选择,跟随柯爱去了。 剩下三个男生考虑良久,最后两个学剑拳,一个学崩拳。 由此可见,人和妖之间还没到密不可分的地步。 新学期的张天流比上学期更过分,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是十天打鱼九天晒网,一个月就露两三次面,随便指点几句又消失了。 他敢怠慢,学生可不敢怠慢,因为他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就拿慕英才来说,张天流教导他的第一周是痛苦的,但之后一天比一天好,到了一个月后,他已经能打一千拳了,如今早把石桩换铁桩,而一个学期的苦练下来,加上一个月的假期他也在苦练,如今他能施展七尺芒。 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 他这种修为,能施展五尺芒已经很厉害了。 如此练下去,他定能在三境前施展百尺芒! 不过刘老师告诉他,这种追求是错误的,过于执着拳芒长度只会越走越偏。 拳芒考虑的不仅是长,还有真气的凝聚力,真气浓缩越厉害,穿透力越强,配合之后要感悟的意境,拳芒还会带有特性,如汤靖承的狮王拳,就是剑拳意境的显象,象征勇猛,坚强,不屈。而在敌人面前,他是嗜血、残暴,恐怖到令所有罪恶都颤栗。ntent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三五章 少吃棒棒糖 正值中午,图书馆里待了十几天的张天流,打算先去校外吃点东西,待下午上课再去看学生练得如何。 “刘老师,最近来了新品要不要试试?” 路过校外零售店时,张天流刚准备买烟,老板忙笑眯眯的给他推荐三种新款。 张天流扫了一眼,摇摇头道:“普通的就行。” 经过九州集团这些年的研究,如今的烟草也含有灵气,吸烟成了有益健康,增长修为的商品,但也因此灵烟在公共场合是被禁的。 学校图书馆的吸烟室就禁止灵烟,因为灵性材料存在属性问题,有些人会被烟味克制,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不舒服是肯定的,特别是小孩。 张天流也不是没试过,之前抽过名为冰露的灵烟,吸起来冰冰凉凉的,有点儿宝珠的薄荷感,不过他不是很喜欢,修为提升也不多,大概十颗灵珠量,却卖两百珠一包!贵就贵在它能直接提升寒冰真气,而灵珠需要炼化,方便是方便,可惜他微薄薪资可抽不起,尝过味后就抽回普通烟。 正在这时,两个蹦蹦跳跳的小身影来到张天流身后,其中一个道:“老板,来两根棒棒糖,我要奶香的。” “我,我,我要香草味的。” 张天流刚好付钱完,转身时他还没说什么,要奶香棒棒糖的小丫头先叫了起来:“啊!是先生!” 张天流低头看着小草,又扫了一眼小草身边一名,不,是一匹漂亮的小白马,不过却是马面人身!不由调侃道:“你不怕被她吃了?” “才不会呢。”小草搭着小马妖的肩膀又道:“我们是好姐妹。” 小马妖居然还能红着脸,刷子似的长长睫毛低垂着,羞涩道:“嗯,嗯,我,我不会吃小草的,你,你不要乱乱说,我,我们是是好好的姐妹。” 张天流苦笑,从老板手里接过棒棒糖,随便付了钱,递给两妖道:“当姐妹可以,但千万不要在姐妹前加你俩的种族。” 两妖不明其意,也不在乎,免费有糖吃她们欢喜还来不及,忙各自将棒棒糖的糖纸拆开,塞入嘴里。 小草还好,小马妖那马嘴舔糖的吃相,任她在卖力的吸溜,哈喇子还是流了一地,看得张天流毛骨悚然。 趁张天流没走,小草贼精道:“老板,再来两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没好气的放下棒棒糖钱,叼根烟走了。 “谢谢先生,娘说见到先生,就告诉先生有空去喝茶。” 张天流抬手示意了解。 在商业街找了家面馆吸溜一顿,刚放下碗,店门外正好进来两人。 “咦,刘老师也在啊。”张师成笑着打招呼,后对身边陆陟道:“陆老师吃什么?” 陆陟对剔牙的张天流笑了笑,在对张师成道:“素面吧,少点佐料。” 两人相互落座后,张师成又对张天流道:“刘老师,最近怎么样?” 张天流掏出烟道:“还不错,学生很努力。” “那就好,不过你还需多用心啊,最近学校要提高考核力度,你要想及格,要在原先成绩上拿良才行。” 张天流笑道:“我最近一直在图书馆恶补,就是为了应对考试,理论成绩肯定没问题,就怕那几个兔崽子不争气啊!” 张师成苦笑,暗想你要想让学生争气就该多用心教,而不是为了因对自己的考试天天跑图书馆,光提升自己有个屁用,要带着学生一起成长才是位合格教师。 “你们慢吃,我去看看那群兔崽子到武场没有。” 张天流说罢走出面馆,往学校而去。 还没走出商业街,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前方人群一下散开,暴露出一匹面目狰狞的暴怒白马兽,竟咬住一个小女孩的肩膀撕下大片碧绿血肉,暴怒白马兽凶狠的将女孩半边身子咀碎咽下。 女孩却没有当场暴毙,而是梨花带雨的哭道:“小洁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小洁……” 女孩不是人,而是张天流的熟人小草,她面前陷入癫狂的白马兽正是她的姐妹小马妖。 附近全是学生,修为都不高,不敢去阻止。 事情来得突然,附近老师和店家才刚刚察觉,白马兽已经继续扑向小草,似要将她的姐妹再度撕碎! “够了啊。” 张天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白马兽前,一巴掌将她抡翻了。 “先生!别杀她!她是我姐妹……”小草用着仅存的一条胳膊抱住了张天流的腿,哭着道。 “放心。”张天流说话间,一掌落在刚刚挣扎起身的白马兽脸上,不见他如何使力,白马兽突然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还没来得及用餐的张师成与陆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见到张天流这边的情况后脸色大变。 “一匹野性难驯的小马妖,欠收拾而已,没事,死不了。” 张天流震晕白马兽后,转而为小草疗伤。 “先生,我姐妹她这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棒棒糖吃多了就这样,以后少吃点。”张天流说话间,掌中泛起蒙蒙紫金光,从小草受伤处轻轻拂过,顿时,肉眼可见的碧绿血肉长出,转眼间小草半边身子完好如初,连失去的右臂也长了出来。 众人并没有多惊讶,小草不是人,身为草妖,只要她的根不枯竭,任何的伤势都不致命。 但难免有些眼力非凡的家伙暗暗震惊,包括张师成内心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嘶,竟是紫金色的木水真气……” 碧蓝真气是普通的木水真气,但不是木水真气就必须是碧蓝的,它可以是任何颜色,这与修真者修炼的功法有关,例如紫金真元,那么不论你属性是什么,其真气色泽都是紫金色,由此可见,刘老师的主修功法必然不凡,搞不好是应天成圣者,两世修为的融合引发真气的质变。 小草姐们的事情非同小可,张师成立即安排人通知小草和小马妖的家长,同时报告领导,考虑这件事用什么办法平息。 结果,很讽刺的把这件事定性为小孩子打架! 回商场的路上,张天流跟蕴柔和小草慢慢走着。 “先生,真是打架吗?”蕴柔不清楚情况,但小草是不会骗她的。 即使现在,听到娘这样说,小草还坚持道:“我姐妹不会伤害我的,她肯定是……是……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吃棒棒糖吃成的,上次我们吃了十根都没事的。” 张天流笑道:“学校不是说了吗,表面打架,至于什么问题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校方已经通知警卫侦查科调查了,你们也多配合一下,知道什么说什么,相信很快就有真相。” 第四三六章 暗流 蕴柔施展安眠术,让小草好好休息。 出了小草房间,蕴柔对张天流歉意道:“抱歉先生,家里没有什么能招待的。” “不用,学校还有学生等着。” 张天流正要出门,蕴柔突然问道:“会不会是那个异人同伙的报复?” 自从听了张天流的猜测,蕴柔一直留意此事,时刻担心学校和商场会遭到游乐场一样的事件。 张天流点头道:“有可能,但不确定,你也不用多想,对方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报复,说明对警卫还是忌惮的。” 蕴柔叹道:“就是怕他们处心积虑久了,没这么容易对付!” 张天流赞同道:“嗯,第一时间不报复不是对方没实力,而是胜算低,他们面对的不仅是警卫,还有百族!这个势力如果团结起来对付他们,他们想离开金景只能做梦。搞不好,他们会从百族的团结上下手。” 回到学校,张天流指点了一轮弟子后,又去了图书馆。 对于这些事情,虽然他知道的远比表面的多,但他不想参与。 而蕴柔在接受调查时,顺便把她担忧的事情跟张天流的猜测说出来。 办案警卫听后皱眉道:“这事太大,传出去会引起恐慌,而且蕴店长很可能会被针对,千万不能再跟别人提及,我们会在暗中调查,并加强商场学校的戒备。” 蕴柔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祈祷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 同一时间,九校校外商业街一间酒馆包房内。 陆陟凝视对面的妩媚女子,冷着脸道:“我的事不要你管,如果你再敢出手,别管我对你不客气。” “别这么凶嘛,我见你半年了也没查出一点消息,特意来帮帮你,不感谢人家就罢了,还凶人家,你能不客气什么?是把我吃了还是要我满足你内心的兽性啊?”女子挑衅道。 陆陟依旧冷冷道:“你最好别再打刘天彰主意,如果他真是玄冰侠,你我都已经暴露了。” “吆,好怕怕哦!”女子放荡的解开衣裳,又道:“我现在就暴露了,他能奈何如何?” “你好自为之。”陆陟起身便要走。 “没情趣的男人。”女子嗤笑一声,合上衣裳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老大吩咐要挑起百族矛盾我才来试试的,顺便帮你找出玄冰侠,怎么说他今天都暴露了一手,你能不能确定?” 陆陟站在门前背对女子道:“还不够清楚,从分析上看,玄冰侠的冰有四种力量,木水水冰,目前他虽使用了两种,但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 女子娇笑道:“水多的男人可是坏男人哦!我觉得就是他了,你什么时候下手?” “不,是不是他我都不会对他出手,而是防他出手。” 女子皱眉道:“老大可是要你杀了他的。”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要杀他,你们自己动手。”陆陟说完开门走了出去,留下孤零零的女子在冷哼。 入夜,百族城一处与鱼龙混杂之所。 这里位于百族城西城区,因为靠近妖兽地界,这里的人极少,多数是妖,什么种族都有,因此也是治安最好的地方! 原因无他,汤靖承所在的警局就在西城区。 昏暗街头,一狼头人身的狼妖踉跄走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同时还不断往嘴里灌酒。 “帅哥,一个人不觉得闷吗?” 狼妖闻言怒道:“你他娘的才人,没见到大爷是狼吗。” “真是抱歉了,人家看你跟人一样的举止,还以为你是人呢,为表歉意,我今夜就免费陪大爷一度**如何?” 黑暗中,一身姿妖娆的女子缓步走来,极具诱惑力的的躯体在暗暗的灯光中宛如一件勾人心魄的艺术品。 “人?滚。老子从不跟人……嗯?你……”先前在狼妖眼里的女人,此刻却长了个狐狸脑袋。 “你这骚狐狸,来来,陪大爷喝酒。” “大爷你可小心点,别摔着了。” 狐妖见狼妖踉跄,忙去搀扶。 两妖搂搂抱抱,在穿过十字街后,刚刚进入黑暗,狐妖抚在狼妖心口的小手突见红光一闪,正在吹牛的狼妖身体一僵,紧接着便抽搐起来,全身青筋暴露,狼头变得异常狰狞。 一声撕心裂肺的狼啸响彻街头巷尾。 “何方妖孽胆敢在百族城狂吠?”一批巡逻警卫闻声冲到狼妖面前,狐妖是吓得满脸惊慌的逃了。 “人!又是人!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人!”狼妖暴怒的咆哮一声,四肢突然变得粗大,五指长出锋利的指甲,只见他双眼飘出一抹诡异的血光,完全解放后的一丈高半妖体,突然出现在一名警卫面前,黑光一闪,狼爪刹那将警卫斩成几段。 “不好,大家小心,快吹警笛!” 狼妖无视他们,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狼爪,有些惊讶自己的力量。 虽然他们狼族近身优势极大,屠杀同阶的人类轻而易举,但也没轻松到这份上! 因为他刚才并没有像要杀了对方,而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就当给对方一耳光,没想到警卫如此不经打,一爪子下去碎了一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好像强了!” 眼见警卫要将他包围,狼妖冷哼一声,闪电般的扑倒一名警卫,张嘴便将此人脑袋咬下,冲出了包围进入黑暗街道中。 “不能让他跑了!” 警卫同时追去。 “谁跑了?给我去死吧你们!”狼妖大怒,突然折返回一名警卫身前,双臂齐出,利爪刺入警卫身体随后将其撕碎。 连杀三人后,狼妖更加疯狂,眸中血光狂闪,庞大的身躯飘忽不定,犹如黑暗中的刺客,眼前的巡逻警卫全成了他的猎物! 每杀一人,狼妖就感觉自己的力量增强了一分,他的速度更快,力气更大,利爪也越来越锋利,以前这些他不敢惹的家伙,如今全成了蝼蚁般被他蹂躏。 巡逻队十二名警卫在短短半分钟内,死了干净! “嗷呜!” 实力突然暴涨的狼妖无所畏惧,兴奋狂吼,吓得附近居民瑟瑟发抖。 西城虽然多是妖兽居住,但妖兽种类繁多,很多是向往这里的和平才来百族城居住的,他们本身的战力不高,甚至如小草这类的,根本不具备战斗能力的妖占大多数。 一头金色狮子突然出现在街头,狼妖毫无畏惧,反而兴奋道:“你总算来了,给我去死!” 狼妖眸中血光一闪,冲向金色狮子。 金色狮子同时冲来,狮子中的人影一拳轰出,金色狮子同时张口,狮口中似有一柄无形利剑闪电般从两抹血光间一穿而过,刹那血柱狂喷,狼妖眸中血光溃散,脑袋左右一分,跑了没几步跪倒在地,死了。 “这就是汤警官啊,果然是威武雄壮的男人!”暗中的狐妖舔了舔嘴角,转身离开时,狐脸转瞬变成了人脸,赫然便是下午还在东城九校外跟陆陟见面的妩媚女子! ();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四三七章 讲师异能 学生们看似在练着功,打得却有气无力的,因为他们目光时不时瞅向侧躺在草地上的刘老师。 张天流每次来武场都带着很多报纸,有时是半个月的量,有时超过一个月,但他每次都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眼一页,看的途中指点几句,看完就走。 今天却出奇的慢,这大半年里还是头一次,难免引起学生好奇。 直到放学,张天流还在盯着报纸愣愣出神,慕英才走过来问:“刘老师,你没病吧?” 不得不让他这样想,刘老师每次来不足一刻钟就走,话是少,但句句说到点上,让练岔的学生很快纠正过来,往往能让学生有一种明显变强的感觉。 这次却一声不吭的,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没练错他不会指点,只是今天太过诡异! “放学了?”张天流看看天色。 “对啊,放学了。”学生们不知该说什么。 张天流点支烟,起身道:“那就放学吧。” “这就样?”学生们是一脸懵逼。 “对了。”正打算离开的张天流回头道:“最近别出校门,放假也别离开。” “呃……刘老师能说得具体点吗?我们也好跟家里人说一声。” 张天流朝琴弘羽正在收拾的报纸扬扬下巴道:“狂暴事件。” 狂暴事件是最近连续发生的大案,很多妖莫名其妙的发狂,伤害身边的人和妖,连同类也不放过。 也有几件是人发狂的案件,跟妖一样陷入狂暴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人和妖实力暴涨,有些能保持理智,但更多的是没有理智的。 警卫局通过调查发现,能保持理智的狂暴者有一个共同点,视生命如草芥,本身就是嗜血分子,因此狂暴后在嗜血本能得到彻底释放时,理智没有消失,反而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很聪明。 之所以是短时间,是因目前出现的狂暴者无一幸免,全死了。 多数是被警卫击毙,少数是自爆!不论有没有理智,陷入狂暴的生灵目前没有活过一个时辰的。 最开始,狂暴者对警卫照成了巨大伤害,短短五天里死了近百名警卫,后来警卫队将案件联系,了解狂暴者不少情况后,立即讨论出针对的办法,减少警卫伤亡。 但因为狂暴者随即出现,警卫只能被动出击,这段期间狂暴者会给百族城照成巨大损失。 很多人和妖都在考虑要不要搬家,虽然外面也很危险,但他们的家族领土比要眼下百族城安全多了,只是缺少修炼资源而已。 命都没了,赚的资源又有何用? 张天流没有什么正义之心,他是顾眼前的人,只有干涉到他生活他才被迫出手。 说是被迫,当他往往要连根拔除。 可惜他目前没实力更没闲情去拔除人家。 杀了燎原三个异人也没用,只会暴露自己,他知道燎原是放火元凶,问题是汤靖承不知道。 燎原三人一死,汤靖承会彻查到底,张天流就麻烦了。 留给汤靖承自己处理,即使他怀疑自己,也断然不会来查自己。 正如王乞考虑的一样,死人既然不想出来,非要把他挖出来搞不好就是撬开了潘多拉魔盒,从中跳出一只薛定谔的猫。 不论后果如何,他都不想看。 大妖龙鱼一战牵扯太大,看似是人与妖的战争,实则也是异人与异人,人与内心的斗争! 多数异人,包括不少修士都明知有问题,却就自然而然的默许了事态发展,事后更没有人追究白霄国师的误杀。 王乞不至于成为帮凶,但让张天流心寒是肯定的。 只要不亲眼看到张天流,他就当张天流死了。 什么刘天章,什么玄冰侠,跟张天流有关吗? 汤靖承亦是如此,只要刘天章或玄冰侠不犯事,也与他无关。 将他挖出来,搞不好引来无尽的麻烦! 首先就是公叔怜阳,上次没成功,这次她或许亲自出手,虽然张天流实力不如她,但真打起来,他会再次无所不用其极,把所有人都卷进来,那个时候,将没人能阻止大战了! “他们应该是这样考虑的!” 揣摩出王乞和汤靖承的内心后,张天流很配合的不会暴露! 不过眼下有个陆陟,这厮是异人,燎原死后的八异人之一,称号讲师。也是一个拥有丰富理论的家伙,异能很特别,信任! 这是一种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能力,实际上却是很可怕的能力! 他能让所有人信任他,如果他说张天流作奸犯科,杀人无数,不用怀疑,所有人都会相信他的话。 虽然这种信任有两大问题,其一,期限,目前他只能给对方施加31小时,但却可以叠加! 例如他能同时使用一万次信任,对一万个人使用就是每人31小时,而对一个人使用,可就是310000小时!三十五年!如果期间他再度施加信任,那么将是无限制! 而且信任他后,他会给对方施加buff,因为过于的信任他,很容易被他激发出潜力,学生与家长若有矛盾,导致学习成绩差,他也能用一句话搞定,让学生和家长恢复和睦,家里其乐融融后,成绩便能突飞猛进。因此他的学生成绩都极好。 如果他要杀人,施展信任让对手放心,误以为他对我无害,他是来帮助我的。怎知,他来到你面前一刀捅死你。 的确是可怕的异能,好在还有其二! 其二就是这种能力需要基础,它只是信任,不是洗脑。 但它可以洗脑,至少让张天流用的话,无敌了! 张天流总觉得别人的异能好不是没理由的。 也总说能有谁谁的异能,他就无敌了。 不仅是男人觉得别人的老婆好这个通病,还有每个人使用异能的方式不同,换个人拥有眼识,肯定不会像张天流这样用,或许有更好的路呢。 而身为诈骗师的他,信任这种东西,量身打造有没有? 也因为这一点,陆陟的信任对他不起作用! 老师这种职业,很容易获取信任不假,但对张天流无效。 他的逻辑世界有点丰富。 例如,陆陟学生看到陆陟杀了人,不想信任崩塌就要再建立。而建立的方式要让学生明白,他杀的人是坏人,他是正义,为民除害。 因为是学生,有了基础信任又一直被陆陟施加信任,很容易信他,那么即使信任崩塌也会很快建立。 张天流会信吗? 首先他就不信陆陟,要真看到他杀人,只会考虑陆陟为什么杀人,杀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他要杀你?那他为什么杀你?又会不会杀我? 同时判断当时的情况,如果陆陟是完好无损,说明实力碾压,那么杀人就过了,陆陟不是嗜血的人,应该第一时间选择制服,如果嗜血,就跟温文尔雅的帅哥形象冲突,如此更难过去张天流信任。 如果两败俱伤,问题再度回到原点,什么仇什么怨?人家要拼了命杀你? 其中有太多值得挖掘的东西。 稍微正常点就不会信他。 因此他的信任建立要从受人尊敬的职业入手,之后一次次叠加到他说什么你都会信的地步。 可张天流有严重被害妄想症啊! 阿七他都不信,你一个陆陟,他信你个锤子! 这也导致陆陟的身份暴露。 他第一次对张天流施展异能时失败了! 正是考核结束,领成绩单的时候,他的一句“恭喜”获取了张天流一瞬间的信任,也因为这个原因张天流感觉到这厮有点不对劲,用系统挨个一扫,片刻就入侵讲师系统! 也是因为张天流被动解除陆陟的信任,被怀疑上了! 好在怀疑不是确定,目前张天流靠着bug略胜一筹,但如果自己参合到狂暴案件,无疑是坐实了。 撒手不管嘛,百族城这样下去要乱,一旦百族内斗,这学校也完了,藏书什么的他是别想安稳看了,这帮人还会继续盯着自己,或者趁乱试探自己的低,一旦有把握除掉绝不会放过。 “老子要置身事外,顺便解决百族潜伏的危机,就必须玩点花的!” 第四三八章 在现场 放学后的武场里,张天流坐在教室里操控系统界面,模拟改造铁骨。 “也就是说,至少需要我一截指骨才能简单使用四力寒冰!” 界面弹字:目前适者别无他法。 张天流郁闷。 他又不是受虐狂,从不考虑自残。 不然他的修为铁定更高,实力更强。 因为适者体质练什么都快,张天流又拥有庞大的知识量,其中功法秘术极多,全部融会贯通不难想象他有多厉害。 但也因此,他干嘛要练? 遇到需要的他可以临时学啊,反正适者体质一摸就会,现在学跟遇到需要的时候学有区别吗? 有! 现在学的或许一辈子也用不上,纯属浪费时间! 可见修炼天赋有多重要,这种天赋不仅有修炼速度,还有悟性和恒心。 张天流也就悟性还行,速度恒心完全没有。 明明变强的道路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偏偏他就是不愿迈出这一步。 遥想当年仇恨冲昏头脑,自己是多么的努力,为了布局坑人,可谓是挖空心思,都想出抑郁症了,而如今,一想就觉得累! 现在他就想安安心心积累知识量,等金景征服永夜大陆,他跟着混过去也就ok了,何必惹得一身骚? 可惜,验证了那些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想完全置身事外,除非躲在山旮旯里。 只要在世间走,难免忍不住出手,雾山隐士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不是真正的冷血,而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冷血的人! “这事过后,希望他们能傻一点!” 张天流割开指尖皮肤,一脸痛苦的取出一截小指骨,与铁骨鱼炼制的指骨替换。 看着愈合的伤势,张天流活动了一下小拇指,感觉有点不适应,可见适者体质只能针对自己,外来的家伙无法融入。 只要表面上看不出问题就行,做完这一票,他就会将指骨换回来。 再凝结了几十颗精纯的四力珠,投入锻造炉铁骨中,再添加一些材料,炼制出假皮肉。 “不对不对,苗条点,凹凸点,这才对嘛,胸不要太大,有肉感就行,最好是看不出来,但贴背的时候会与强烈的感觉,五官嘛,眼睛调整到玄冰侠的样,当时我瞳孔不是琥珀色,我幻化的是冰蓝色,细节点。蒙面起来看看效果,嗯不错,把物品栏的警卫制服换上……不对啊,胸脯怎么还这么挺?贴背感……算了,用块布把它压下去,嗯,这才像。” 玄冰侠之前表现出了男子风范,略显闷骚,但这个玄冰侠放出去,无疑是重磅炸弹! 什么是玩花,就是要让人看了精神错乱,推翻了之前所有假象! 炼制成功,张天流将铁骨留在教室,自己则去了图书馆,过着往常的日子。 转眼天黑,张天流操控铁骨通过法阵漏洞离开学校,躲藏在蕴柔家里。 蕴柔家所在的公寓虽然也有法阵结界,但上次来的时候张天流已经看透了,铁骨侵入是轻而易举。 居民楼的法阵并不高端,只有四阶,因此这段时间蕴柔宁愿待在商场,那里的法阵与学校一样,高达六阶,小草也在学校,这些地方的法阵全天开启,防止狂暴者闯入。 狂暴事件影响越来越大,短短半个月,整个百族城至少损失几亿珠。 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动荡,铁骨一直待在蕴柔家里一动不动。 张天流也待在图书馆悠哉悠哉的看书。 第二夜还是如此。 直到第三夜,在张天流强大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了异动! 铁骨同时出动。 张天流如今的异能很强,稍微站高处点,百族城的风吹草动瞒不住他,即使他现在所在海拔不高,不过配合铁骨的游目印,他也能将现场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事发东城,距离蕴柔所在的商场不是很远,事发地在一处高档会所里。 此时会所窗户逐一破开,大批的男女惊叫着逃了出来。 “靠,百族城还有这种好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铁骨扶额! 随着四周警笛响起,大批的人涌向会所。 除了警卫,还有一线记者。 报刊要发展离不开记者,百族城的记者水平也不用质疑,优秀到你难以想象,他们不仅有强大的曝光能力,自身的实力也不可忽视,三四境的都不在少数。 记者也是有团队的,少则是三人一组,多则十几人。 这批来的只有三位,是一男一女一妖的小组,其中的妖是禽妖,飞在高空手持纸笔,一手极速素描比照片打印的速度还快! 片刻间,一张高空俯视现场图就画好了,他没有就此停手,还在不停的画,毫不怀疑的说,这些画连在一起能做成动态图片,加上配音就是影视新闻。 “你好,我是百族岭东日报记者,请问现在会所里的可是狂暴者?” 被问话的警卫不耐烦道:“让开让开,都什么时候了还采访,不好,小心!” “轰隆”一声巨响,会所发生了大爆炸,刚刚冲进去的一批警卫全被炸了出来,若非身上套甲和能量护体,必然要处几条人命。 女记者见此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兴奋的跑过去采访问:“你好,请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而男记者则跟在他身旁,飞速的将这一幕画下来。 被轰出来的一名小警卫虚弱的报告道:“里面,里面,有,是一个四境巅峰的狂暴者!” 附近人一听脸色大变。 狂暴者实力会不断变强,照这样子下去,很快他就会迈入五境! 不等女记者再问,刚刚赶到的东城三区局长一把将她推开,怒道:“闲杂人等滚开,三境小警卫立即撤出,四境随我突破!” 局长刚刚带着一批人冲入会所,猛然间会所又是一声爆炸,但这一次警卫没被炸飞,反倒是狂暴者被什么力量轰穿了墙壁滚了出来。 会所墙壁没有什么强大的结界力量,只有一些隔音符阵而已!若不是材料用得好,刚才的爆炸已经把楼震碎了。 突然被轰出来的狂暴者更显疯狂,瞬间用灵力炮拳轰飞了几名小警卫。 外面包围的警卫多是三境小警卫,而四境警卫已经跟随五境局长进了会所,不知为何没有跟着出来! “该死,竟然有两个狂暴者!” 会所里,局长擦了擦嘴角血迹,刚才一不小心被另一个隐藏暗处的狂暴者偷袭了一下,受了内伤。 “那些孩子可撑不住,你们快到外面帮忙,这厮留给我。”局长吩咐外,挥舞一把刀劈向狂暴者。 然而这狂暴者居然不像是以前遇到的,他没有跟局长死斗,而是运用灵活的身法绕过局长,朝着一名准备冲出墙壁破口的警卫杀去,逼的警卫只能抽身。 “就是现在!” 会所对面楼上的铁骨刹那消失,下一刻,会所外的小警卫与两名记者全被狂暴者暴躁的灵力震飞。 小警卫一直注意狂暴者,因此第一时间气走全身,运功抗了下来,但记者就惨了,一个男记者正在飞快作画,想立即将狂暴者的样子画出来。 另个女记者还想采访狂暴者,看他是否真的失去了理智? 因此面对突如其来的爆炸灵力,两人被轰得五官都扭曲了。 两声惨叫先后响起,男记者十分可怜的撞断了一棵树,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 女记者本来是要撞墙的,但突然间,她感觉背后一暖,好似坠入一个女人的怀中! 第四三九章 全城热点 “哦嚯,小心点嘛。” 女记者被耳畔突然响起的男声给吓了一跳。 明明感觉她是撞入了女人怀里,怎么耳边的声音却是男人的? “发什么呆呢?” “你……”女记者愣愣的扭头,看到的是一位蒙面小警卫,除了口罩外,就属他冰蓝的双眸最为引人注目。 “要注意安全,别老想着采访。”铁骨说着,把女记者扶到身边,从她身边穿过,拔出一柄乌黑唐刀,突然提速冲向狂暴者。 狂暴者虽然陷入癫狂状态,但任何生物的靠近它都会在第一时间攻击。 然而他只会一招灵气炮,此为空灵拳掌,是修灵者的一种武技,作用于突然被对手近身,将对手震飞的武技,很常见,但如狂暴者这样使用的却不常见。 因为他是用命在输出,每一掌一拳,所蕴含的灵力对他双臂照成极大负担,这才过去多少时间,他的双臂已经出现皮肉撕裂,筋脉崩断的情况。 但他明显没有自保意识,见人就轰。 察觉铁骨靠近,他一拳一掌拼命挥冲,灵力炮如连珠炮般,密集的轰向铁骨。 铁骨步法玄妙,身影狂闪,肉眼难见的灵力炮在他眼里似乎清晰可见,刹那避过所有灵力炮,手中唐刀亮起一抹乌光,如黑色闪电从狂暴者身边劈过,下一刻冰花乍现,之前还咆哮嘶吼,胡乱轰炸的狂暴者转瞬成了冰雕。 甩血收刀一气呵成,铁骨闪电般的消失不见。 从他出手到结束,前后仅仅一秒钟,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狂暴者就成了冰雕,他则失去踪影。 “那是……”女记者懵了,随后惊喜的扭头朝着男记者道:“记下没有?” “噗!”男记者又是一口老血喷出,不过却也兴奋的爬到掉落的画板前,飞快的素描起来,时不时还咳出几口血,却很好的没把血液落在画纸上,其敬业程度可见一斑! 虽然如今的记者不是九州集团培养的,但最初的都是从九州集团出来的,这个行当发展了三百年,其素描的功夫不是地球人能想象的,只要稍微有素描基础,开启九觉后,练习几年,轻易能素描出照片效果。 但这只是素图,回去还要加工处理,画出彩色照片效果也不难。 看到第一张素图画好,女记者满意道:“很好,这次咱们组铁定能上头条了!” “不仅咱们的新闻能上,还有你。”雀妖飞下来,递给女记者一张她撞入小警卫怀里的素图。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女记者刚要埋怨,突然发现局长提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盯着冰雕也有些出神。 “这一幕不错,赶紧画!”女记者说完,忙跑过去采访。 深夜,女记者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 服药调息好的男记者和雀妖盯着她好半天了,男记者忍不住问道:“再不写就天亮了!别说印刷,模板怕是都做不好。” “啊呀别烦我,我知道,但就是……就是……我感觉不对劲你知道吗!”女记者皱眉道。 “什么不对劲?”男记者疑惑问。 “玄冰侠啊!他怎么看都像是个男人。” 男记者和雀妖闻言都是一脸懵逼,雀妖好奇道:“不是男人难道是妖?” 没等女记者解释,岭东日报主编过来催促道:“什么情况你们?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今晚的狂暴事件怎么还没交上来?” 女记者皱眉道:“那个,我觉得玄冰侠不是男人!” 主编一愣,下意识道:“难不成是冰妖?” “不,是,是,似乎是个女的!”女记者自己都不确定。 主编呆了。 男记者和雀妖也呆了。 其他办公区域的记者与编辑也傻眼了,全停下手头工作望过来。 “你确定?”主编问。 “呃……不是很确定,就是感觉,他……好像有胸!虽然看不出来,但感觉不小哦!” “重磅炸弹啊这是!”主编愣了片刻,忍不住把以前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口头禅用上了! 当即,主编就指挥道:“写!但不能直接,隐晦的写,对,标题后面加个问号,还有那画,嗯……重点在小萧的背和玄冰侠的胸前,突入点挤压感,没错,然后文中写……” 虽然紧赶慢赶,但今日的岭东日报来得晚了些,不过每个报社都有自己的区域,不是不能越界,只是越界销量不好,居民多数只关心附近的事,也就狂暴事件引人注目,但因为距离过远,别的报社记者赶来时事情已经被警卫处理干净了,只能获取一些口头情报,没有图片。 导致很多居民跑到事发区域购买报纸,了解最新最详细的讯息。 东三区会所发生的狂暴事情昨晚就传开了,听闻玄冰侠再现,因此很多人一大早赶来,但等了半个时辰都没见日报发售,导致大家既是疑惑,又很不爽。 终于,随着运送日报的御风车一辆辆驶离岭东报社,消息逐渐铺开。 “什么?” 众人只看了头版标题一眼,全都兴奋起来。 《神秘的玄冰侠真实身份是?》 因为玄冰侠一手冰花旋绽解决了游乐场火灾,救下数以万计的生命,又因为其神秘的侠客风范因而引人关注。 很多获救的生灵想要感谢他,却因不知其身份无奈将感激埋藏心里。 而更多人想要解开玄冰侠的神秘面纱,想看看他是什么人?甚至不乏想拜师的。 因此标题一出,可谓是重磅炸弹啊! 这个头版页面除了标题就是一幅画,彩色的现场画照,是玄冰侠一刀冻结狂暴者的图片,当真是帅得掉渣。 虽然他这次戴了面罩,没人看出他的模样,但那双眼睛与游乐场画面出现的玄冰侠一模一样! 脸型、身材也一般无二,手中乌黑唐刀有着细密的乌羽纹路,像极了获救者描述的御空乌羽。 而且那套警卫服上的编号正是被抢衣服的小警卫编号。 不过这事大家不怨玄冰侠,连被打晕的小警卫都出面感激,并说如果下次还需要他的警卫服,请直接说! 报纸的画不能随便用的,需要当事人同意,而如这种案件,更需要通过警卫核实,此事如果敢乱用图片,其后果严重到能把报社封了! 将有关的人清理后再重启报社,因此出了问题,不仅报社倒霉,连负责核实的警卫也倒霉。 串通一气也难,毕竟附近有居民监督。 简单的头条立即勾起了所有人购买欲望,这里的报纸不能让人随便翻看后才购买,跟书店一样,要购买后才能看。 也可以看别人的,不过现在的生活水平,谁也不差这点灵珠。 岭东日报刚刚发行,瞬间销售一空。 当大家兴奋的翻看一看,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 神秘的玄冰侠真实身份是什么?里面根本没有报道,而是又搞一幅全版大彩图,图中正是女记者小萧撞到玄冰侠怀里的图,并在两人头顶印了一个“女”字,外加一个问号! 开始大家没回过味,但细细一看,脑袋就是一翁! “不会吧?” “怎么可能?” “玄冰侠不是男的吗?” “好像也没谁敢肯定玄冰侠就是男人啊。” “有啊,玄冰侠从缆车里救出的人都说他是男的。” “不对,你们再想想,记得采访缆车的人时,说有个小草妖称呼玄冰侠大哥哥,玄冰侠立马否决了,说不是大哥哥,请叫他玄冰侠!” “嘶!” 众人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这事太值得推敲了,岭东日报发行的短短一刻钟后,玄冰侠是不是女人的舆论就炒到了最高点,完全将狂暴事件给掩盖了! 你再狂暴,你也折腾了半个多月了,居民都有点麻木了,因此玄冰侠这事,无疑会成为全城热点! 第四四零章 我陪你玩 午间办公室里,张师成刚下课回来,见到老师都离开了,就剩下陆陟坐在办公桌前,过去笑道:“陆老师看报纸呢,呵呵,没想到吧,我也被吓了一跳!” “嗯。”陆陟微笑点头,看起来与往常没有变化,内心却是疑惑万分。 刘天彰一直在图书馆,昨夜也没有离开过,玄冰侠却出现了,真是他判断错误吗? 从资料上判断,玄冰侠出现在游乐场并非要救所有人,而是只有缆车上的人,不想被人认出而乔装,燎原因为挑衅他才招来杀身之祸。 说明一开始他防的不是燎原,最有可能的是汤靖承! 念及此,陆陟似乎掌握了什么! “陆老师?”张师成就陆陟发呆,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回过神的陆陟看向张师成。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张师成笑道。 “呃……不了,我还要准备下午的课。” “那就不打搅你了。”张师成放好教材走出办公室。 陆陟再次思考起来。 张师成虽然打断他的思绪,但他很快能拾起来。 玄冰侠是异人这一点娇冷已经确定过,奇怪的是玄冰侠修为不高,异能综合也不高,只是视力对比别人很恐怖,简直就是千里眼级别的! 从这点判断,他的异能是眼睛无疑,还是视力方面。 加上他们最新获取的南陆异人情报中,陆陟觉得玄冰侠很可能是张天流! 又很巧合的,他潜入这里遇到了刘天彰,而刘天彰与游乐场缆车里的草妖母女存在友谊,这不得不让陆陟怀疑刘天彰就是张天流! 他的第一次试探失手又加深了这种可能! 罪犯的警惕性很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还是属于头脑诈骗的高智商种类,与他建立信任,几乎不可能! 张天流是前诈骗犯,汤靖承是前刑警,两者即便换了一个世界同样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张天流不想被汤靖承发现合情合理。 但突然出现的玄冰侠,还特么的有可能是女人又是什么情况? “必须要重新认识一下刘天彰!” 陆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单凭一个名字反着念不能代表什么。 何况天大地大,张天流若不想被汤靖承抓住,应该远离百族城才对,非要在老鹰眼皮底下玩狡兔三窟,自虐倾向? 刘天彰是实习老师,档案没有存入学校档案库,这个学期考核如果没过,他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档案自然会被销毁。 而实习老师的档案都被张师成保管,因为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张师成将他放在这间办公室的档案柜里,连锁都没有。 陆陟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来到档案柜前,飞快找出刘天彰的资料,一目十行的看下来。 “孤儿!” 这种身份太多了,也很符合刘天彰的一丝野性,多数孤儿的戒备心也是极高的,越得不到温暖越孤僻,以至于在他们的世界里容不下任何人,这种心态一旦形成,即使后天得到温暖他们也会当成一种讽刺! 早干嘛去了? 挨饿受冻时,温暖呢? 生病要死时,关怀呢? 撑过了最痛苦的时期,迟来的关爱就是揭开孤儿尘封已久的旧伤,还上面撒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陆陟最不赞同的。 所谓的可恨究竟是指什么?是没有受难之人对遇难者的嗤笑,是文化人对山野村夫的蔑视,是成功者对失败者的激励?让可怜人明白,你之所以可怜是你不够努力,不努力就是可恨,所以你要努力给我挣钱? 少有人会考虑成为可怜人的因数,不明白其中存在最大的问题是教育!而家庭教育是重中之重。 孩子在三岁时性格表露,七岁性格定性,如何培养是家庭问题,而培养能力则看环境! 就算看出孩子有某方面天赋,生山旮旯里家长能干什么?他们因为教育问题,眼界已经很狭窄了,养家糊口都成问题,怎么考虑?学校如果在不管,九成九的孩子注定此生碌碌无为。 不从山旮旯里走出来也就罢了,一旦出来,搞不好世界观崩塌! 若是走上犯罪道路,那么大世界里的人就会说,看,穷山恶水出刁民吧! 作为教育者,陆陟深知其中的痛! 他能从刘天彰的资料里看到很多,与他如今情况完美吻合,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这恰恰是最大毛病! 陆陟从没见过如此完美的简历,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底全亮出来,省的你们费心查问。 人都有秘密,在教育环境里,出生更是重中之重,因为你面对的很可能是什么高材生,书香门第教二代,你是孤儿,别学野鸡大学,正统的教育都没受过,靠着急聘进来的幸运儿,有几人能不自卑? 刘天彰可以大咧咧的无视一切,但孤儿的他会详细用一份简历告诉你,他的心有多通透吗? 他应该是告诉张师成,你让我写,一时间我怎么写?还限定字数,又不能写太少,不如你问吧,问什么我说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才是大咧咧的性格,凭着运气来,爱要不要,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孤儿心态。 放好简历,陆陟确定了,刘天彰是个细节控! 他的心思细腻都每一步都留下余地,即使没用的事,无意义的事,有可能就会埋下伏笔! 如此看来,那句:“不是什么大哥哥,请叫我玄冰侠。”就是完美契合眼下局面! 那么玄冰侠是两个人?还是一人分饰两角? 不重要,重要的是陆陟反而更加肯定,刘天彰就是玄冰侠! “厉害啊!” 突然,鼓掌声响起。 沉静在思考中的陆陟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到是刘天彰后,脸色僵了僵,继而笑道:“刘老师才是真厉害!” “呵!你是第二个比我不要脸的人!”张天流嗤笑一声道:“汤靖承抓住我的时候把我捧得老高了,我想放过我,就是毁灭世界。其实嘛,不就是想证明我再厉害,也是孙猴子蹦不出如来神掌吗。” 陆陟苦笑道:“我想刘老师误会了。” “不不不不不,聪明人甭废话!我就是不明白,你挖空心思的把我揪出来,搞啥呢?我没得罪你们吧?燎原的死是咎由自取,你硬要怨我也行。” 陆陟叹道:“我找你不是想害你,而是想跟你合作,希望你能相信我。” “少跟我来这套,就算我想给你建立信任,也得我潜意识同意啊。” “他果然能看到异能!”陆陟从娇冷情报里获取了这一点讯息,先前不信,这下他信了。 不过他不惧,反而很冷静道:“你劝你冷静点,我敢潜入就有自保能力,你如果杀了我逃不出学校,因为一直以来,我在学生和老师潜意识里,设下我若身死与你有关的假想,你说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你!” “呵!”张天流一笑,摇头道:“我不杀你,以前就说过嘛,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我舍不得下手,但前提是真的别惹我!玄冰妹子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你偏不往她身上研究,知道猫怎么死的吗!” 陆陟皱眉道:“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把你的事传扬出去。” “那你查我干什么?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老子不想参合你们的事,你非要闹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出简历细节了不起是吧,人人都信任你是吧,既然你这么想玩,我陪你玩!” 陆陟体内真气刚刚运转,张天流双眼陡然变得漆黑无比。 鬼术,元神封魂!ntent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四一章 烈焰侠 教师寝室楼中,陆陟屋内,他柔顺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红衣鲜艳如血,隐隐泛着绸缎光泽,将陆陟气质衬托出一股妖娆,配以屋内幽静略暗的环境,陆陟全身都透着一股诡异 他似鬼上身般,木讷的坐在试衣镜前,指尖转动的化妆笔忽被握紧,笔尖落在眉间,轻轻描绘,很快一对剑眉呈现在陆陟脸上,使他的英气更显凌厉,却又有别于男子的粗犷。 从上至下,眉『毛』、眼线、睫『毛』、鼻影再到最后的烈焰红唇。 镜中的陆陟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原有的轨迹,本是棱角分明,毫无娘气与脂粉气的他,此时此刻宛若一位英气『逼』人的红粉佳人。 起身挪开凳子,陆陟站在试衣镜前打量整体,嘴角一勾“不错虽然五官硬了点,骨架大了点,好在脸小,整体效果高挑不失匀称,你不当男模,可惜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陆陟脑海中响起了陆陟的声音 “不是说了吗,玩啊”陆陟笑道。 此时的陆陟,没被鬼上身,却被人上身了。 更准确的说是让张天流的元神上身。 陆陟修为其实比张天流高,三境后期,但元神并未凝聚,还处于『摸』索阶段,要凝聚成型就是巅峰修为,很容易迈入四境。 元神哪能那么容易凝聚,张天流是在截海阴判与彭老鬼的指点下,依靠神脉丹才走到这一步,前后跨度三百年,陆陟却是现在才开始修炼,在元神境界上,他无疑是被张天流碾压的。 张天流封印他魂魄后并没有夺他视力,而是共享,只是他没控制权,因此张天流控制陆陟肉身的一举一动,陆陟魂魄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起个什么名好呢红衣女侠不好,矫『揉』造作我也做不出来,你的定位最好是喜欢女装的纯爷们,这种矛盾是不是很有舆论『性』正好与女汉子的玄冰侠组成红蓝c,对了,烈焰侠,冰火双侠组合” “你变态啊”陆陟怒道。 “不,现在是你变态”张天流乐不可支。 不顾陆陟怒骂,烈焰侠穿上十五公分的火红高筒靴,几步台步迈出,陡然间气质飙升。 烈焰侠那股欠打气息消失了,竟然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错觉 就连张天流自己都觉得在欣赏时装秀,不论台上超模服装再怪,你都能味出超模令人着『迷』的气质 转身甩起鲜红长衣,烈焰侠走到门前握住门把手。 “求你别这样”陆陟的怒骂转变成了哀求。 烈焰侠一笑,开门出去。 “天啊” 走廊上,正好有三位老师有说有笑的走来,在看到刚好出门的陆陟时,老师们集体呆滞 “陆陆陆陆陆陆老师” 第一眼他们的确没认出来,只是惊讶的认为陆老师叫了姑娘 这也太大胆了,虽然学校没有条例禁止,可这样搞有点过分啊 然而等他们看清了此女容貌是,那叫一个惊为天人啊 “有什么问题吗”烈焰侠疑『惑』的口气阳刚十足,嗓音磁『性』,标准的男中音。 三人下意识的摇摇头,但很快就连连点头道“问题大了” “陆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是啊,你有点,火辣呀” “哦”烈焰侠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装扮,抬起双臂自我审视一眼后,诧异看向三人问“不好看吗” 话虽如此,但他气质与红装截然相反,竟毫无娇作之感,给三人一种美得可耻的错觉 “呃嗯” “好好看是好看,就是” “你没生病吧陆老师” 三人表现各有不同,但其实内心想法就是一样的,这厮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呵,你们不理解很正常,这叫文化差异,在我们那儿很流行这样,男爱女装,女爱男装有错吗并非是我取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好看就行,当然,我也只有在重要的时刻这样穿,就像出席活动一样,庄重点,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同在一处环境的大家,不然邋邋遢遢的,污了别人的眼就罪过了。”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烈焰侠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来日向三位讲解我们的文化,告辞。” 三人看着陆陟得体的男儿风范,却有着出尘的妖异气质,要命啊 一路上,烈焰侠就是一道风景线,所过之处无不是膛目结舌,抽脸『揉』眼,确定是不是自己做梦或是看错。 陆陟的魂魄比在地狱受折磨还痛苦 他还无法拒绝,不是他想闭眼就能闭眼的 “你这个魔鬼”陆陟魂魄居然能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既然调查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这群小绵羊既然要跟我玩,那就玩到底” 走出学校,在众目睽睽下,毫不怯场的烈焰侠,脚下高跟在地上一跺便跃上了商业街的屋顶,身法施展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膛目结舌的人才缓过神来,一时间,议论如沸腾的开水。 在屋顶连续穿梭了几条街区后,烈焰侠出现在一栋大厦楼顶,而在这里,身穿警卫服,却多加了一件冰蓝大衣的玄冰侠已恭候多数。 这尊玄冰侠不是铁骨,而是张天流的本尊。 同时『操』控两具外身对张天流而言难度很大,特别是陆陟的肉身不是傀儡,而且又不存在适者体质,因此需要他一半元神寄身才能『操』控自如。 张天流将物栏里两把火焰唐刀抛给烈焰侠,待烈焰侠挂在腰胯皮带两侧,两人这才上路。 陆陟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解问“你怎么知道今夜会出现狂暴者” 他虽然很难受,但没有丧失理智。 “那个女人脑袋太简单了,昨天玄冰侠的出现无疑是对她挑衅,但不是干掉狂暴者触怒她,而是抢了她的头条,这才是女人无法容忍的。” 陆陟真心佩服 这个人,居然如此轻易的『摸』清小胖妹的『性』格。 如今的她,的确无法容忍别人夺走属于她的目光,虽然她隐藏暗处,但事情是她干下的,关注狂暴事件等于关注她 在她享受这种关注时,出现一个玄冰侠 如果是男人也就罢了,偏偏有可能是女人 那么在她心里,这件事就升华到了两个女人争头条的地步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四二章 冰火双侠 黑夜总使一些种族变得十分激动! 张天流就不明白了,这么喜欢晚上,你干嘛不去永夜啊? 几十头狼妖咆哮着在街道肆虐,不论是人是妖,见着就扑。 不似之前的随意,这一次的狂暴者明显是有预谋的行动,刚开始他们就攻陷了一处小警卫亭,等警笛响起的时候,这片区域短时间根本没人能阻止狂暴狼妖。 亭长带领警卫们刚刚杀出包围,连整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狂暴狼妖开始袭击附近居民,他不得不杀回去,尽可能的拖延狼妖给居民营造撤离时机。 可他明显中计了,当他率领警卫杀向两头狼妖时,街道左右楼房的玻璃窗突然爆开,十几头狼妖从天而降般,转瞬将他们的阵型冲散。 百族城的建筑都有法阵,大建筑有防御结界,但因为消耗过大,不会没事开启,小建筑虽然没有,但隔音敛气是标配,让你根本无法判断里面有没有人。 本是居民**的法阵,如今却成了狼妖潜行利器,果然万事皆双刃。 “亭长怎么办啊?”跟随亭长的几名小警卫被吓得浑身哆嗦。 他们被冲散了,三三两两的,根本无法组织有效阵型对抗狼妖。 百族警卫划分很简单,每个区域分一局,亭不受限,看区域情况分布,犯罪率高的区域设亭就多,一亭五十到一百警卫,亭长多半是四境实力,其余的警卫九成是刚刚入行的小警卫,负责区域巡逻这种枯燥的工作。 百族城发展时间太短,现在才刚入第五年,八成的警力都是新招的,各族都有,也不乏狼族,眼下这批小警卫中就有一头。 可是,他看起来跟眼前高达一丈的凶狠同类没法比,被吓得就跟一头受惊的二哈似的,抱着身边一头熊妖的胳膊瑟瑟发抖。 “熊哥,咋办呀?” “你问我我问谁啊,你们好歹同类,就不能说点啥?” “能说啥?我们是同类却不同族啊,他们是邪狼,我是银狼!” “奶奶个熊的,拼了!”熊警卫抄起大刀,怒吼一声挥刀劈向一头狂暴邪狼,结果让人家一巴掌抽了回来,大刀都让狼爪抓碎了。 打算冲上去帮忙的银狼警卫没跑几步,被倒飞而回的熊警卫狠狠撞到身上,两妖惨叫着翻滚倒地。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不科学啊!”熊警卫难以置信。 虽然狂暴者出现十多起,但百族城太大了,九成警卫其实没见过狂暴者,更别提交手了。 眼见狂暴者要扑来结果两妖,在他们惊恐目光中,一抹冰蓝身影闪电般的冲来,一刀将狂暴邪狼给斩成了冰雕! “玄冰侠!”熊狼两妖刚刚兴奋,突然又有一抹火红身影出现,跟随冰蓝身影冲向战团中。 “嗯?” 两妖一愣,怎么多出一个? 被冲散的警卫各自为战,他们数量虽多,实力却不及狂暴邪狼,片刻就被重伤了好几人,眼看要被团灭,一蓝一红两道身影的突然闯入,摧枯拉朽般将十几头战于刀下! 狂暴邪狼不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们最多只有一次出手机会,而且都被两道身影预知般的闪开,再想反击已经死了! “玄冰侠!” “是玄冰侠!” “哇!玄冰侠!我好崇拜他的!” “玄冰侠你是不是女人啊?” 紧张的氛围因玄冰侠的出现,转瞬被冲得烟消云散,一下欢乐了起来! 不过大家眼里只有玄冰侠,对于火红身影完全不在意。 “大新闻,大新闻啊!”远方楼顶,三名小记者也是激动无比! 终于让他们逮到一次大新闻了! “还愣着干什么,画呀!我要过去采访了,希望能搞清玄冰侠的身份!” 三名小记者实力不高,其中一人还是只有二境的实习记者,若不是画工不错,画速也凑合,恐怕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相比人,记者行业更喜欢飞妖,因为速度快,特别是鹰类,眼力又好,练好素描后能画出高质量的现场画面。 一线采访对目前的记者很危险,可再危险,为了大新闻豁出去了。 战局瞬息万变,被冲散的警卫眼看要团灭,转瞬就被冰火双侠解救。 双侠也没有就此收手,开始将区域附近的狂暴邪狼逐一斩杀。 玄冰侠还好,招式凌厉,一声不吭,十分果决。 新出现的红衣人似乎因为存在感太低,让他有些不悦,在挥舞火焰双刀的同时,还时不时叫出招式的名字,什么烈焰双斩、烈焰刀芒、烈焰神风腿、烈焰雷火拳、烈焰封灵指、烈焰红唇! 好像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烈焰侠,一口一个烈焰,还有烈焰红唇是什么鬼? 这不是开玩笑的,是真正的红唇! 虽然不知道这位红衣大侠怎么使出来的,但的确以飞吻的方式,祭出一抹火红唇影,在吻到狂暴邪狼身上时,爆发出大片烈焰,将狂暴邪狼烧的哇哇大叫,不停拍打身上火焰,威力却…… 正当众人以为烈焰红唇威力不过如此时,红衣侠已挥舞双刀使出一招烈焰十字斩,将浑身燃烧火焰的狂暴邪狼烧成灰烬! 时刻在找机会采访的小记者,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烈焰红唇是限制对手的术法,中了这种限制术会陷入慌乱,而狂暴者是没有理智可言的,狼妖本能又畏惧火,厉害!” 完了! 这一刻,陆陟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他还死不了! 张天流是要多尬,就玩多尬,使劲的折腾陆陟肉身! 双侠从加入战斗到结束,仅仅一分多钟,几十头狂暴邪狼全部歼灭,直到现在,远方的警车才冲到近前。 不过因为周围群众都在围观双侠,为玄冰侠摇旗呐喊,挡住了警卫们前进的步伐。 双侠正准备离开,小记者终于抓住机会,冲过去恳求般的叫道:“二位请留步!” 玄冰侠没回身,只是偏过头,斜瞥一眼,冷哼一声故作高冷。 烈焰侠则回身,展露陆陟标志性的温柔一笑,看的小记者都痴了! 已然忘记了眼前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有多怪,他只在想:“脑袋啊,你一定要记住啊!这一幕,一定要画下来!” “有事?”烈焰侠富有磁性的嗓音开启。 “呃……嗯,请问可是玄冰侠?还有这位大侠,您是?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区新星时尚周刊记者,但我们也有日报的……” 烈焰侠静静听完小记者的话,温和道:“我啊,只不过是个兴趣使然的好汉,看不惯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才出手,当不得大侠。” “走了,烈焰侠。”玄冰侠冷冷说完,扫了眼跃过人群而来的警卫,没等他们到近前,施展身法跳上楼顶消失不见。 “抱歉,他最近心情不好,有机会再聊。”烈焰侠苦笑一声,一甩长衣,高跟跺地飞向高楼。 “烈焰侠!”小记者深深的记住了这个称号! 行踏天涯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四三章 大新闻 天还没亮,**区各大报亭就挤满了人。 经过昨日一天的讨论,玄冰侠的身份还有很多疑点。 当然不是讨论他的来历,而是他的性别! 没办法,太爆炸性了,已经把大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不知真相是无法熄灭滴。 “来了!” 随着运送新星日报的御风车快速驶来,大家乌泱泱的把车为给围住了。 报亭没辙啊,只能直接把报纸就地贩卖,都不给报亭囤放慢慢零售的机会,转眼销售了一空。 头版,运用了岭东日报的风格,一个标题,一幅全版大彩图,图中两个人,一蓝,一红,蓝的是背影,带着警卫帽,身披冰蓝风衣,则脸,斜眸,瞳孔冰蓝亮丽,却透发一股厌恶之情,也不知他,或是她!在讨厌什么? 红的,一袭火红丝绸长衣,散发,正脸,五官画的十分精致,却很妖异,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很帅很帅很帅的男人! 头发梳往脑后,无一丝刘海的光洁额头,突显出棱角分明的脸蛋,细致的剑眉,似有火焰燃烧的星眸,出众而高挑的鼻梁,性感到极致的烈焰红唇!如此邪魅的男人,当真世间罕见,连那些公狐狸都无法比拟。 不仅看得女人脸红心跳,连女妖都痴了! 一个母狐妖忍不住,把炙热的红唇印在报纸上,唇印掩盖了图片中的烈焰侠脸蛋,在痴迷的欣赏自己的杰作,娇娇傻笑,引来附近所有雌性动物的效仿。 “疯了!”雄性鄙夷! 他们还在研究玄冰侠是男是女,对于烈焰侠这种恶心生物,不屑一顾。 “嘶!我看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你看啊,以前的玄冰侠是很和蔼的,总是略微挂点笑意,这一次却很不爽,莫非,因为身份被揭穿了?” 这个身份当然还是性别!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啊! “玄冰妹子这是娇羞了呀!” “嗯,铁定是被识破身份的羞恼,恨不得跺脚那种!” “嗯~讨厌!”一个男人演绎一下,哈哈笑道:“是不是这种感觉?” 众人不由捧腹大笑,引来边上雌性动物的鄙夷。 “什么玄冰侠,不男不女的,这次的重点是烈焰侠好吗。” “是啊,你看这张图,烈焰十字斩,好帅啊!” “这张才厉害,烈焰红唇,天啊!我都被他烧着了!” “哪呢哪呢?哇!真想尝尝他唇影的滋味!” 看着这群花痴,雄性暗暗摇头,什么不男不女,烈焰侠才是吧!瞧他那妆,变态啊! 新星日报销量火爆,短短一个时辰就超过了昨天岭东日报创下的记录! 什么是大新闻,这才是大新闻! 而且新星不仅做日报,他们主要做的是时尚周刊,烈焰侠另类的着装妆容,给他们撕开了一片天地! 把已经排好版,都快准备印刷销售的时尚杂志全延后,这周他们的主题只有一个,烈焰时尚! 岭东这边气恼啊! 怎么刚创下的记录就让新星破了? 看着新星日报,岭东主编头疼。 “咦,主编,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一名同样在看新星日报的编辑皱眉道。 “嗯?你说谁呢?”主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烈焰侠啊!”编辑向主编解释道:“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是九校的新老师,以满分成绩考取教师资格证的陆陟,还是你让我去采访的。” 主编一听就回过神来。 他们报社是有教育版块的,虽然他们不在九校所在的北城九三区,不过距离不远,仅十多里,附近十几个区的孩子都到九校上学,包括他们的子嗣,也因此岭东的教育版块多是介绍九校情况,而在新老师中拔尖的陆陟,无疑成为他们首要采访的目标。 什么高中大学的老师教授,那太远了,百族城建立没多久,本土学生短时间爬不上去,小学和初中这一块是目前最看重的,介绍这些老师的才能,可以激励家长给孩子报读。 主编忙道:“你确定?” “我这还有他的画像,主编你瞧,是不是很像啊?”编辑忙把画像递过去。 主编对照了一下,是越看越吃惊! “大新闻啊!新星这帮家伙,不就是得到冰火双侠图样吗,就牛气上天了!老子可是有烈焰侠专访的!不行,必须再采访一次,快快快,准备一下我亲自上场!” 然而当岭东主编火急火燎的赶到九校时,却得知陆陟老师偶得感悟,打算闭关一段时间! “上次不是才采访过吗?怎么又来?”张师成很疑惑,目前烈焰侠的消息虽然传来了,但报纸没有,九校这边还不清楚情况。 至于昨夜有消息称陆陟老师疯了,穿着女装到处逛,张师成没当回事,那可是陆陟老师,相处半年了,陆陟老师什么为人他能不清楚吗。 女装?别开玩笑了,是陆陟老师姐姐或者妹妹吧。 大惊小怪的,还费了他一番功夫,大清早开会让老师们转告学生,才把流言蜚语压下去。 “我们采访的是烈焰侠!还请张老师通融一下。”主编讨好的笑道。 “烈焰侠?”张师成皱眉道:“烈焰侠跟陆陟老师有什么关系?那是西城北**区的事,陆老师可是一直在学校的。” “哎呀,您还别不信!”主编拿出新星日报和陆陟的画像。 张师成一看,懵了! 好半天他都没回过神来! “吆,挺热闹啊。”这时候,张天流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大家没理会他,他虽是实习老师,却也是有办公室的,而且就是这间,但他只是来熟悉一次后再也没来过,要不是有一位好心的女老师顺便帮他打扫桌面,他的办公桌能积几层灰了。 张师成还在发呆,张天流走过去扫了一眼道:“咦,这不是陆老师的画像吗,吆喝,烈焰侠呀!我就说嘛,昨天他穿女装出去铁定是要干什么大事,你们还不信,这下实锤了吧。” 主编一听,心下吆喝!这位老师似乎跟陆陟很熟悉啊,还亲眼见过陆陟穿女装! “咳!刘老师,你别胡说。”张师成忙道。 “呃……”张天流愣了愣,扫了眼岭东报社三人发光的眼睛,再看一脸不悦的张师成,咽口唾沫道:“我看错了。” “你骗鬼啊!”岭东报社三人是气乐了。 “那个,刘老师是吧!昨天你几时看到陆陟老师女装出去的?” 张天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本正经道:“我不是说看错了吗,呃……我还有事,告辞。”说完,不等岭东主编开口他一溜烟跑没影了。 行踏天涯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四四章 红蓝两派 虽然张师成想把事情压下来,但他压不住。 你不提供消息,好,我找别人。 那位刘老师既然看到了,说明很多人看到。 主编还不信了,会被你个年级主任难倒,你张师成有能耐把全校的嘴都给闭了。 嘴上说离开的主编,一到楼下就开始多方打听。 果然,片刻他就获取了一堆的情报! 有人是听说,有人是亲眼见到。 就像那位刘老师说的,实锤啊有木有! 张师成得知岭东主编居然还不肯罢休,气得带领校卫找过来怒道:“请你们不要打搅学生学习,即刻离开我校。” 其实他已经确定,陆陟就是烈焰侠,这本来是好事,能大大宣传一下,提高九校知名度,但陆陟你干嘛要女装啊? 瞧你那一脸妆容! 头疼! 况且张师成很尊重学校老师,特别是陆陟,只要陆陟没有点头,自己站出来承认,他就要帮陆陟挡一下风雨。 张师成真不想把事情搞大。 可事态发展岂能由他决定。 岭东三人虽被驱逐,但情报已经获取,而且他们有过先前的采访,画像在手,资料在手,只是当事人没出面点头,这不重要,虚假报道是不能乱编,但我们可以用疑问啊!打个问号就能解决的问题,能有多难? 而且从上次的效果来看,其实问号的舆论性更足,更有讨论的空间,眼下玄冰侠的性别不就是如此吗!已然成为了百族城的头等大秘事! 开篇两张图,内容全靠编,这种风格让张天流略微感慨! 时代要进步,产业要发展,势必会走向这一天。 岭东日报一出,百族震动! 九校在半天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单单是烈焰侠带来的效应,他还不具备如此牛的影响力,只是大家得知消息时会下意识认为,烈焰侠与玄冰侠肯定有关系,找到烈焰侠就是找到玄冰侠! 在异人眼里,这样疯狂的举动看不懂,但是因为他们穿越前受过侠客与英雄文化劈天盖地的轰炸,已经产生了免疫力,甚至略感厌烦。 但百族城居民感觉可新鲜了。 修炼界是个冷酷的世界,修士人人为己,一心天涯。 连家乡、亲人都能舍弃,何况未来路过的岛屿与大陆,只有他们走不动了才被迫停下,即使如此他们多数也不会考虑融入他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加入门派享受待遇,等待机会,或归隐山野、闹市,不问世事。 直至死他们未必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没人知道,某个街头老死的乞丐,也许曾经踏足某个大陆的巅峰,一览众山小。 荒山枯骨的生前,或许就是一位飞天遁地,神游万里的大能。 有能力的,怕担负责任,一生修行只为逍遥。 没能力的,苦求能力不得,怨念日积月累最终踏上邪道。 还有一类,不论能力如何,不看未来苦乐,只问眼前,乐一时开怀,苦一时寻乐,然人生多苦,精神寄托孕育而生。 给金景修炼界带来和平的人,是王乞。 给百族带来安全感的人,是汤靖承。 而给百族城带来一丝温暖的人,是玄冰侠! 少有人去考虑他为何不直接出手,而是先救出缆车的人。 只有傻子会真以为聪明的看破玄机,从而点破,盼望获取他人在赞美,殊不知换来的只是唾沫星子。 如今世道,可没什么键盘侠,你的每一句话落在别人耳里的同时,对方也会知道你是谁。 看不惯玄冰侠的被动救人,你有能耐出手啊,也去当个大侠证明一下。 游乐场或许不会在着火,但机会不是没有,罪恶依然存在,随时都会有狂暴者出现,为何直到今日,前线苦苦支撑的依旧是警卫与玄冰侠? 修炼界中这样的人不是没有,百族城就有很多,可惜没有互联给他们发挥,往往出来嘴碎一句,就招来群嘲或干脆一顿暴打。 可这并非是好事,如此小肚鸡肠之人,你以为教训一顿就使其浪子回头? 不可能,他们只会在内心种下罪恶的种子,而异人姚曼彤看中的就是他们这一点! 她的异能,只有在这些人身上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只是目前她没心情寻找这样的猎物,因为烈焰侠! 陆陟居然干涉她的事! 究竟是他叛变了?还是看不惯自己的作为? 若看不惯自己大可以说出来,跟玄冰侠联手又是什么回事? 她看不懂,她必须要把这件事上报老大。 姚曼彤离开的这段时间,百族城并没有风平浪静,毕竟烈焰侠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呢! 陆陟闭关,连课都不叫了,学生都由其他老师代课,张天流因此还被迫分了两个,如今学生数量十三。 “烈焰侠!烈焰侠!烈!焰!侠……” “玄冰侠!玄冰侠!玄!冰!侠……” 整齐的口号在校外响起,颇有针锋相对的意思,一开始老师学生们还觉得新鲜,但没多久就有些抓狂,因为支持冰火双侠的人不知怎么滴就分为两派。 张天流也烦。 他搞的是红蓝cp,现在呢,红蓝两派,还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 所谓的六七**见吉凶,就是这玩意了! 总有一些他无法预料的。 “你们这帮娘们够了啊,烈焰侠哪能比得上玄冰侠!” “烈焰侠帅啊!哪像什么玄冰侠,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玄冰侠才是王道!她是百族城第一侠!支持玄冰侠!支持玄冰妹子……” “哼,男人!支持烈焰侠!烈焰侠宇宙第一帅!” “烈焰侠!烈焰侠!烈!焰!侠……” 针锋相对的局面终于在一个时辰后,风向再变,原因不是吵累了,而是校方出面干涉。 教导主任带着一群校卫老师,冷着脸走了出来。 “要闹回家闹,别忘了开启隔音阵,做个有素质的居民,而不是在这里喧哗,你们这样只会打搅学生学习,说不定干扰陆陟老师的修行。” 但众人哪里舍得离去。 烈焰侠和玄冰侠明显是一伙的,那么玄冰侠很可能跟陆陟老师是一同来九校教课的实习老师。 他们迫切想要知道,可陡然间,摄人的气息从教导主任体内释放,五境中期的强悍修为立即让人不敢言声,不甘心的逐一退走。 “可算走了。”张师成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没有确定的事岭东报社居然也敢报道,偏偏这种模棱两可的事居民竟然信了! 教导主任瞥了一眼他道:“以后此类事还要谨慎处理,你越驱赶越没用,堂堂正正的应对,他们问什么答什么,反而不会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神秘往往比了解更吸引人。” “老师教导的是,学生明白了。”张师成点头了。 张师成是教导主任在九州城带出来的学生之一,当年教导主任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懵过一段时期,不过那时候记者想要采访的是异人,号称异人战力第一,路过九州城的阴如南。 行踏天涯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四五章 来了 九州城,王乞看着百族城最近发生的大事,也有些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变态如此受欢迎? “背后是不是有人在炒作?” 小弟摇头“好像并没有人刻意接触报社,只是岭东和新星在拼销量,才把事情炒到这种地步。” 王乞皱眉道“这个陆陟是什么人?” “外岛来的,以前的情报没查到,目前只知道他能力很强,善于跟学生沟通,学生对他都很信任,在他开导下努力修行的成果很不错,九校管理层觉得他是可塑之才,正打算全力培养。” 王乞想了想道“继续观望吧,另外狂暴案件有眉目吗?” 小弟摇头道;“目前只知道不是药力驱使,好像是精神一类的催眠,让受术者误以为自己很强,有用不完的力量,实则自损八百,伤敌或许还不到五百,若非狂暴者出现区域居民多,警卫完全可以用游斗战术拖死他,不至于照成伤亡。” “毕竟金景一直以来修灵居多,术法修为都不错,但在市区,大家都施展不开,特别是那些兽族,要发挥实力必须显化真身,可如此一来就成奥特曼了,一场打下来不知要毁多少建筑。武技有必要提升上来,这样,在百族城召开武斗大会,规模不用太大,奖金可以高一点,同时让学校多招收习武学生,学费全免,设奖学金,同时宣传守护百族的知识,争取在十年内培养一批武修出来,投入警卫队。” 王乞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好奇道“冰火双侠的事,汤靖承没说什么?” 小弟也觉得奇怪道“还真没有!” 所谓侠以武犯禁,一个被迫出手的玄冰侠他不在乎,但再度出现,并多了一个烈焰侠,他应该会提出禁止。 很多事开头都是好的,可林子一大,啥鸟没有? 等到什么侠都蹦出来胡乱搅事就晚了。 “犯事就抓,无罪无视,不问过去将来,只看眼前,他倒是变了!” 不止汤靖承,很多异人都变了。 刚确定狂暴者是有人背后捣鬼,王乞就想到请眼镜到百族城,有他在,协助汤靖承能第一时间赶到案发地。 这本是好事,连王乞都觉得眼镜应该责无旁贷,但他错了。 不是酬劳不酬劳的问题,也非眼镜跟汤靖承有什么过节,他只是问王乞“以后呢?” 是啊,以后呢? 凡事都指望异人,到头来很惨! 他们不断的寻找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是过分的干涉,还是旁观?或是看不惯就管管,心情不好天塌了也不理。 但眼镜是个很热心的人,以前的他肯定会帮忙,等百族城规模起来了,警卫强大了他才会放手。 让他变成这样,很大程度上因为张天流。 张天流的死对他触动很大,是否有一天,自己也会让人在背后给捅了? 因此他选择过隐士般的生活。 王乞他没得选择,他既然踏上了这一步就要完成自己的宏愿。 因为异人还有很多很多,目前总榜三万加,他们眼下的几十个就将这片天地改变到如此程度,别的地方指不定变成什么鬼样子,一旦未来发生冲突怎么办?等死他做不到,摇尾乞怜更不可能,自己必须要有实力! …… 张天流把看完的挨本放回原位,没有再从架取,他离开了图馆,来到校外商业街,买了近期几天的报纸,随意找个地方吃一顿再回学校。 距离上课还有半个时辰,他坐在教室里边看报纸边等。 “咦,王乞这厮真敢搞,这武斗大会弄不好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张天流不否定王乞的计划,只是情况不同,他这样异想天开的做法基于有人支持,无人敢惹。 可现在,陆陟这批异人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等武斗大会总决赛开始,想想异人作乱的场景,几十万的生命恐怕转眼间就没了,王乞怎么扛? 这玩意就是个导火索,一旦点燃就是百族大战! 别看目前百族和睦,那时因为来百族城的居民普遍实力不高,各族厉害的高手根本不屑来此,很多族甚至是反对的,只是地盘是散沙盟的,城是九州集团建的,阻止自己族人去反而显得自己小气,因此没理由针对百族城。 可如果出现大规模的伤亡,王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以他实力,肯定能调遣很多高手来,武斗大会也有看你是个圈套。 他想赌这一把,一劳永逸! 张天流管不着,没有去帮的心思,反而讨厌王乞的做法,当然不是武斗大会,单纯的是招生问题,还是免费招习武学生,如此一来,他肯定被迫的要接纳很多学生! 十三个就让他够烦的了! “我应该当学生才对!”张天流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学生要交学费,做老师则能赚钱,如此对比明显是老师更好。 待学生到来,张天流一如往昔,随便指点指点然后又跑图馆去了。 不过这次才刚到图馆,迎面就碰到张师成。 “正找你呢刘老师。” “干嘛?” “开会,关于下学期招生一事。” “呃……我一实习老师,不用参与这事吧?”张天流苦笑道。 “以前不用,但学校应该会破格将你提拔为正式老师,你可要抓住这次机会啊!” 虽然张天流不着调,但张师成对他还是挺好的。 换做别人,说不定怎么想着把他赶走呢。 无奈,张天流随张师成去了会议室。 里面现在坐着十几位老师,都是教初中武技的。 教导主任也在,见张天流两人来了,笑了笑道“坐下吧,现在正式开始,师成,把资料发下去。” 张师成立即把资料发给大家,里面写的都是扩建武场,加大招生规模的事。 张天流其他老师只皱眉头不敢开口,他不得不站出来道“主任啊,您也知道我们能力有限,十几二十个学生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教导便沉着脸道“别人我不好说,但你!刘老师你是小看自己呢,还是小看我们呢?你那些学生昨天我就考过了,不错啊!教的真好,他们所学拳法简直就像为他们量身打造一样,特别是慕英才,这才多久,十一尺拳芒!还特别的凝练、扎实,其他学生也差不多,都不花俏,实力提升很大嘛!” 张天流一听,心里就是一咯噔! 行踏天涯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四六章 慧眼 张天流从来不信什么是金子就会发光。 世界上多数金子永远在少数人手里蒙尘。 只有作为饰品的时候才会显露自己的光华,可惜,还是有很多饰品藏在盒中,收在抽屉里。 主人需要才能才见光,还有可能与身边一堆的白金玉器等饰品竞争,更悲催的是,如父母般,赋予你生命的匠人技术差了那么一点,把你整的丑了点,你很可能回炉重铸,那还是你吗? 教导不是看得起张天流,而是王乞一则命令,让他不得不重用张天流这类武教老师。 时也,命也。 对武教而言,无疑是翻身机会,对张天流是麻烦。 他也用不着去逃避,反正每天一下午,还有节假日双休,能教多少是多少,量力而行,是生活亦是修行。 除了张天流,教导把所有武教都夸奖了一番,给大伙打打鸡血,然后开始安排工作。 工作内容是从自己学生中挑选实力强的,参加武斗大会少年组。 “这个比赛明年才举行,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准备。希望诸位老师多多用心培养啊!” 武教老师个个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张天流真为他们的学生感到悲哀! 果然,这帮老师回去后,几乎以暴力的手法操练学生,让学生苦不堪言。 张天流这里没什么改变,他依旧吊儿郎当的,十天半月才露一次面,他的学生都是自习,本来他们觉得很爽,但总有那么几个十分刻苦,他们也是收到风声要参加武斗大会,这无疑是刺激少年的最好办法,想变强的都在刻苦的练。 期间张天流把陆陟魂魄放了,让他重新主导身体。 他并没有离开学校,且不说他在张天流的掌控范围内,单是他作为老师的责任感,就不能放任学生不管。 其实他走了张天流也不会管。 问题是他能去哪? 回到他们那伙异人身边? 解释不通! 因为他的异能问题,异人肯定防着他,谁也不想对你无比信任时,被你捅了刀子。 他是被动的上了张天流的贼船,只能以老师身份在这里好好生活。 他何尝不是想这样? 他要犯事,可以比姚曼彤做的更加好,用他的信任蛊惑群众搞事是轻而易举。 百族城存在很多社会问题,他只要站出来,组织群众,就针对狂暴者这事,说狂暴者是可以治愈的,然后让姚曼彤偷偷造出几个狂暴者,他们活捉,他充当医生治疗,姚曼彤隐藏暗处收了异能,狂暴者不治痊愈,那么大家对他的信任就会飙升到顶峰,对警卫的一刀切做法感到厌恶,他则可以兵不血刃的把百族卷进来,引发大乱斗。 这种小伎俩陆陟不可能想不到,百族城以倡导和平,他也不用担心被刺杀,因为刺杀他的后果更严重,一个弄不好直接引发百族大战。 如果刺杀不死,他在百族城的地位如九州城王乞! 这招就名为鸠占鹊巢! 他要对自己恨点,都不用等对方刺杀,自己就自导自演一出,效果更好! 可他没这样做。 因为他是一个老师,不是骗子,不是阴谋家,他来这里名义上是潜入腹地调查异人,实际上呢,何尝没有一种寻找初衷的乐园。 只是他的乐园变味了! 以前他的确很享受教育,也在用心做好教育,而今,他即使想用心没办法啊! 先是老师们不像以前那样友好的跟他交流,每次他主动开口,对方就是一脸尴尬的表情!有些男老师甚至不屑地一哼,厌恶的扭头就走,有些女老师则暗送秋波,让他难以招架。 然后是学生们看他的目光也变了! 也是有崇拜,有鄙夷! 另外狗仔队三天两头的潜入校园调查他,有些直接上来采访,有的暗暗的偷画他在干什么,还翻他垃圾桶!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女性用品! 导致他到哪都是焦点。 足足一个月,他都不敢出校,眼看最近风声过去不少,刚准备出校透透气,迎面跑来个小草妖和小马妖,张口就是:“烈焰侠,烈焰侠,你看到玄冰侠了么?” 他只能摇头笑道:“我不是烈焰侠!” 由始至终他都不承认自己是烈焰侠,希望谣言淡化能恢复以前的生活。 但小草妖不信啊,纠缠道:“我知道你就是烈焰侠!快说嘛,玄冰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旁边的小马妖羞羞涩涩的道:“烈焰侠,能给我签个名么?” 看着小马妖闪烁的大眼,陆陟无奈,拿起他的女装画像,写了“烈焰侠”三字!然后摸摸两头小妖脑袋道:“小妹妹你们要记住,玄冰侠是男人,而且……” “而且是骨子里散发女性荷尔蒙的男人。”张天流笑着走了过来。 “呀,是先生。”小草一喜,跑过来道:“先生也认识玄冰侠吗?他是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呀?” “嗯,是咱们学校的老师,不过身份不能告诉你!他说是不想孩子们的梦想破灭,永远要保持神秘感,更是要让罪恶以为他无处不在,所以,你俩可别说出去哦!” 小草和小马妖连连点头。 “哇!那我有没有见过他呀?”小草兴奋道。 陆陟在旁看的哭笑不得,暗想你不仅见过,你还正在和他说话! 张天流道:“当然,想不想要他签名啊,我帮你要。” “哇,太好了,那那那这张,不对,这张,也不对,这张好看点,还有这个……” 小草一下从书包里翻出一堆玄冰侠的周边商品,连手办都有! “靠了,这帮商家,一毛钱都没给老子!”张天流暗暗痛骂无耻商贩。 不等小草考虑好,张天流道:“全拿来吧,我都让他签上。” 待小草和小马妖兴奋的挥手告别,陆陟苦笑道:“你何必呢。” 张天流把怀里一堆商品丢到物品栏后,目光有点冷意的道:“如果没有玄冰侠,她已经死了!” 陆陟一呆,眼神黯淡。 正是没有张天流,他的确见不到这个充满活力,天真可爱的小草。 “不仅是她,还有她身边的小白马妖,谢了!”陆陟欣慰笑道。 他是记得这对小伙伴的,可以说小马妖是百族城第一个狂暴者! 张天流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讽刺道:“你只看到活的。” 第二个学期很快迎来尾声。 眼看放假,老师不仅事情没少反而多了。 张天流要考核别班的武修学生,自己还要参加师资考核。 虽然学校打算暗箱操作,让武教老师都能通过,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成绩卡在良,而学生成绩在优,所以他通过了。 拿到自己的证书时,张天流内心略起波澜! 一张没用的纸,对他的意义却有些不同,他终于真正体验到了新生! 与此同时,脑海响起系统小二的语言:异能衍生开启,获得慧眼! 行踏天涯p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四七章 开启精神空间 张天流牛大发了! 慧眼啊! 不是慧眼识珠! 这个不用异能他都能看出来,他得到的慧眼是能看到过去与未来。 尝试了片刻,发现过去还好,能看到不少东西,只是时间很缓慢,足足消耗半分钟,才看到三秒过去景象,等于需要十秒换取一秒,代价是精神消耗很大。 而未来虽然能瞬间看到,却只有一秒,不过是持续的,正如他眼前的视野内里,一切动态物体好似分离般出现两重景象。 一重是现在时间,一重是未来一秒的世界。 这也导致他眼里的世界很花,有一些模糊感,特别是被微风吹动的大树,摇曳的树叶重重叠叠,若不是他视野空间的能力强,必然难以适应,还会产生眩晕感。 “无敌了!” 张天流很是兴奋。 他的识气是通过对手的能量运行方式,以庞大的知识量提前洞察对手的出招,但随着周边修士的等级提升,真气、灵力和妖力运行速度加快,即使他还能看清,也无法做到提前反应。 大妖龙鱼是五境,但不是说他能跟得上五境修士的速度。 大妖龙鱼因体积过大,妖力运行过慢,蓄力时间久,修士不同,特别是修灵士,到了五境后灵力运转速度十分恐怖。 没硬实力,张天流真惹不起。 如今有了慧眼,对手一秒内的变化全在他掌握中,莫说五境,六境他都能看穿,至于七境不好说,他只见过被封印的蟹婆出手。 更妙的是慧眼不仅对修士,对异人也一样。 可以说他的世界跟阴如南同步,都是先人一步,只是阴如南是速度先人一步,或许还有别的方面,这点他无法做到,不过阴如南如果要杀他,他能提前一步预知。 当然是以前的阴如南,如今能力如何尚未可知。 “这个能力要好好开发!” 张天流琢磨了片刻,回到武场,这里已经没人了,他开启界面,无视接通总榜邀请,而是考虑现有的一点要怎么升。 总榜邀请是能获取经验,每段时期结算一次,问题是他的称号就会回到榜单上,对他而言得不偿失。 莫老板这一点做得很好,由始至终都不打算进榜混经验。 或许至今他的系统还是手机。 张天流要查榜单,完全可以入侵异人系统。 他目前的系统情况,应该等于是他独自穿越,或者比方说,与他一批的异人只剩他一个活着,因此三榜是他独霸。 脱离总榜,这个世界知道他是异人的家伙将再少一批。 或许没意义,但张天流喜欢。 考虑良久,他决定加精神空间。 如今的异人多半都开了,实用性强,如小商同学,他能通过上帝视角,在精神空间里构建视野里的模拟世界,然后投影出来成为三维透视影像,而他身边的人也算拥有上帝视角。 王乞也开了,他也能通过回音构建地图,只是没有小商的详细,并且不是直播,延迟很重,毕竟音速有限。 洮洮精神空间完全是自己的练歌房。 汤靖承则是练功房。 张天流觉得自己的精神空间应该和小商类似,只是没有小商的变态,毕竟他的上帝视角无死角,投影也是立体透视图,哪怕躲在山洞里,他也能看到你在干什么。 张天流做不到,隔着墙他都无法看到,除非对手使用真气。 如此看来,这方面他还没王乞厉害,至少王乞能通过音波确定墙背后有没有人。 张天流以前异能开了没多大用途,因此他一直没开,但眼下有了慧眼情况肯定不同了! 点击开通精神空间后,张天流愣住了。 “啥?不是吧!” 张天流扶额! 他没想到啊,不,应该想到的,只是他过于兴奋给忽略了。 精神空间开通只是个虚无空间,想让精神空间连接异能还需要一点! 以前他的抗值就是这样。 他还以为抗值那一点,等于是把异能所有能力与系统连接,结果狗屁,单纯一对一。 就好像你买了房,且不说家具电器这些能给你配,网络怎么办?你不用去营业厅,至少也要打个电话让人来装吧。 而这个电话就要耗费升级点,贵得要命。 至于精神空间能锻炼这点好处,张天流一个在现实都懒得修炼的家伙,让他摧残自己的精神,可能吗? “算了算了,升级再说。” 假期张天流没有在学校待着,他去了兰岭茶厅,这一年下来,他存有两万珠,也算小富,去买点学校图书馆没有的书。 “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小草一见张天流就嘟着嘴,一脸不悦。 她这是惦记玄冰侠签名呢,都把东西给先生两个月了,一直去找他要,却不见他人。 张天流知道小家伙的心思,笑着把签好名的周边商品还给小草。 “哇!真是玄冰侠签的么?”小草喜滋滋的一一打量。 签名很好看,字体是她没见过的,好似一笔画成,宛如一朵花一样绽放。 “废话,他说了,全世界就你手上这几件,以后也不会给别人签了。” 小草听后居然不悦道:“玄冰侠人很好的,肯定会给大家签的,才没先生说的小气。” 张天流无语,这丫的根本不清楚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因为你这些东西是盗版,不是玄冰侠授权的商品,而他只给正版签名,所以全世界的盗版商品不会再出现他的名字,有也是假的。” 小草毕竟是在九州集团旗下学校就读,知识版权也学过,一听就有点难受道:“啊!这可是我存了一年的零花钱买的,店家骗我,呜呜呜……” “哭啥子哦,签名是真的,商品是假的反而更珍贵。做工也不差,你想要这几件变真的也行,回头我跟他说,让他同意授权给这些商家。” “真的?”小草破涕为笑。 “傻不傻呀。”张天流哭笑不得。 “好了,趁先生来做客,还不快把作业拿出来让先生教你做。”蕴柔也是跟张天流熟了,不再像以前先获取张天流的同意。 把茶点放好,蕴柔也坐下来,笑看张天流道:“对了先生,听说先生教的是武技拳法,你看小草能学吗?我想让她早点考上初中,选修武技,最好能跟先生学。” “不嘛!”小草立即摇头。 “这个我说的算!”蕴柔出奇的严厉道。 小草立即扁嘴道:“我想学冰术,不学武。” “咋地,还想做玄冰侠二代?”张天流取笑道。 “玄冰侠二代!”小草愣了愣,随后喜道:“小草能做吗?” 张天流点头道:“别人难,我的话简单,只需帮你收集冰、金、木三力,保证你能成为玄冰侠二代。” “先生吹牛。”小草不信道:“说得好像玄冰侠是你教出来的。” “我他爹,你说呢。”张天流这样说也没错,毕竟是他创造的角色。 草妖姐妹呆滞。 张天流赶紧神秘兮兮道:“可别乱传啊,不然你成不了玄冰侠二代。”ntent p行踏天涯60578dexhtlp 第四四八章 老夫老妻? 莫说蕴柔,连小草都把张天流的话当成了玩笑。 先生是有能耐,但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不论是报纸还是杂志,报道中的玄冰侠都异于普通修士,他展露的实力虽与先生一样是三境,但连四境冰系修元士都做不到玄冰侠的程度,很明显,玄冰侠是隐藏修为的! 先生明显也隐藏了,不过一句玄冰侠他爹,明显就是吹牛! 既然人家不信,张天流岂会没事找事,把之前的话抛之脑后叫小草写作业。 一个月假期过得飞快,转眼又开学了。 这一次张天流的学生直接多了二十名,目前数量三十一,少的两个回陆陟身边去了。 他没有再利用上课时间去图书馆,但也没有用心去教,把别的武教老师的教学方式搬过来改进一点点传授学生,随便应付应付就躺在武场旁的木椅上,这里树荫遮蔽,威风吹拂,好不舒服。 如此惬意的日子,张天流没能享受多久就被学校安排参与一次交流活动。 活动地点在武宗,而这次目的很明显是为了武斗大会。 作为武教老师,他有必要去进修进修,长长见识。 百族城因为根基不稳,目前没有联赛,不过武斗大会如果能成功,自然会发展成天梯赛的下线,作为二级联赛获取天梯榜名额。 联赛事宜百族城没有经验,正好,长达三年的武宗联赛即将开启,他们过去学习,之后回来协助举办武斗大会,张天流很可能要作为裁判。 这次九校前往的人不多,只有三十名。 虽然九校目前想扩大武教团体,但时间不够,假期时招收的老师目前才刚刚开始带学生,很多东西都不懂,这边的经验还没吸取完就去武宗观摩,不是开玩笑嘛。 “连个比赛都要跑过去学,弄个章程,派个有经验的来执行即可,整这么麻烦。” 张天流得知消息时自然是不爽的。 “老师,我们想变强。”临行前天,慕英才和金哈他们得知老师要离开至少一个月后,担心没人指点。 “变强?”张天流皱眉道“你们想变多强?” “这个……”众学生无语。 不是越强越好吗? 张天流道“以你们的基础,这个学期最多提升百分之十。” 慕英才点头道“我们真是预估到才想变强,一成实力在擂台赛其实微不足道,可老师又说增加难度会练垮我们的身体,所以我们想实战演练,这件事必须要老师同意才行。” “实战!”张天流嗤笑道“听似不错,与其在力量与修为上的提升,不如实战积累经验。但实际上这种方式是错误的,你们的实战针对的是擂台,而擂台玩的是规则,点到为止跟厮杀是天差地别,一旦你在擂台养成了习惯,以后到了社会上当了警卫,是致命的!” 慕英才有点懵逼。 这眼前的事跟以后的事能归为一类吗? “行了,你们自己考虑,只要不出人命随你们切磋。” 得到张天流许诺,大家终于不再死板的练那一招一式,而是一对一的相互切磋。 张天流真不管,虽然他是很不赞同这种方式,但别人的人生,选择权在他手里,自己干涉了,那么出了问题学生就会把锅甩给老师。 他可没有陆陟的责任心。 翌日,一辆能容下五十人的御风大巴车停在校外。 “我靠,难道没有飞禽吗?”张天流不悦道。 边上张师成闻言,没好气道“别忘了这是百族城!” 百族城各族平等,除非如游乐场火灾事件,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派妖禽去救援,平日要用妖禽代步是犯法的! “放着飞机不坐,坐班车,你们也真是可以。” “就你话多。”陆陟白了他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是宫老师!” “宫老师怎么会来?” “不会是宫老师也吧?” 张师成放眼望去,见识宫姀行来,忙过去迎接道“此行有劳宫老师了。” “不客气。”宫姀点点头,跟张师成一同走到大巴前,目光不经意间的一扫,忽然一怔。 张天流见她望来,没有丝毫惊讶和欣喜,只是表情淡淡道“媳妇你居然不等我。” 众人一听都懵了。 宫姀刚才还是不可置信的皱眉,听到这声音她就断定眼前这厮就是张天流! “死鬼!”宫姀出奇的淡淡一笑,却再也不理张天流上了大巴车。 张天流紧跟而上,做到她身边道“你师父把我劈死了,你就没点表示啊?” 宫姀看着窗外道“你应该问我师父他有什么表示。” “你也太无情了。”张天流准备点烟,突然听到咳嗽声,见是张师成上来,收起烟道“为了我,你跟你师父闹僵了,但也让我没了借口,你说我到底是赚还是亏呢?” 宫姀扭头看向他问“你觉得呢?” 老师们陆续上来,都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们,连陆陟都难以置信的扫了一眼。 “还好,多少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死得值。” 宫姀不为所动,静静望回窗外。 待车开出了城,她才道“她们知道吗。” 张天流摇头道“不知道。” 又是沉默。 车里的老师们反倒是心里跟猫爪似的。 究竟什么情况? 宫老师怎么会和刘一拳扯到一块了? 而且两人的称呼问题太大了吧! “不知道也是好事,在你没实力扛起来之前,让她们知道,只会给她们带去灾难。” 张天流笑道“你真这样想?” “不然呢?”宫姀回头看向他。 张天流似笑非笑道“酸呗。” “哼。”宫姀不屑,又扭头看向穿窗外掠过的景色。 “瞧我说对了吧,你别瞪我,也别装无所谓,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就问你,都几百年了,我送你的睡衣咋还穿着呢?” 宫姀一听就没好气道“不是哪件好吗。” “可你的吊带明明是我缝的啊。”张天流扯扯她的肩膀。 “啊呀你别闹。”宫姀拍开他的手。 两人就这般,东拉西扯的,说一些旁人似懂非懂的话,虽然模糊,但很明显张天流和宫姀的关系不简单!甚至给人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问,是不好问的,难道说你俩是夫妻? 没人好意思去问,那就难免在心里胡思乱想,结果无疑是让人感到崩溃的。 凭什么啊? 他刘一拳何德何能?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9 第四四九章 酸啊 整辆御风大巴车就如酸菜坛子,每人脸上皱得就跟酸菜叶似的。 一项冷漠少语的宫姀,在张天流面前高冷气质骤减,高还在,冷却怎么也看不出来了。 这种奇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金沙河大桥前,百族各校校车汇聚时才化解。 “刘老师,你跟宫老师……” 一名老师实在是忍不住好奇,趁着张天流下车抽烟,赶忙过来打听。 附近下车活动一下的老师们也纷纷竖起耳朵。 “她呀。”张天流笑了笑,道:“我不是岛头洲的吗,她刚来金景时就在岛头洲,我一见她就喜欢上了,厚脸皮上去打听得知她是乡下来的丫头,于是吹牛说我未来是要踏足金景巅峰的存在,果然她被我雄心壮志所打动,于是咱们就嘿嘿嘿!” 此言一出,旁人脸色那是黑的可怕啊! 感情这是骗来的媳妇儿啊! 怎么我们就没遇到这种好事? “你……你这是骗人!”一个老师指着张天流怒道。 “我骗什么了我?”张天流没好气道:“未来,未来懂吗!这不是还有以后吗,你看不起我是你的事,我媳妇儿看上我是她的事,关你屁事。” “你……” “都别吵。”张师成脸色虽然不是很好,但多少能克制。 张师成来到张天流面前,低声道:“还请刘老师注重一点!”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咋不去跟我媳妇儿说?” “啊这……” “行行行,我懂,我实力低微,要是换位六境强者,谁敢哔哔一句。” 不过此后一路张天流的确收敛了,虽然还是跟宫姀坐在一起,但他只是静静看书。 反倒是宫姀忍不住问:“看什么呢?” 张天流头也不抬道:“结丹真法。” “你想结丹?”宫姀略微意外。 “不,这种体系不适合现在,也就看看,不过很适合你,可惜晚了。” 宫姀点头:“嗯,结婴倒是有可能。” “那还不如咱们生几个。”张天流此言一出,车上再次酸得如浸泡在醋坛子里。 “咳!”张师成忙出声警告。 张天流无视道:“对了,我这有一本书,你拿去看看,这可是你们奇门前辈死敌留下的。” 张天流用系统打印一份在天河书屋里看过的《奇门灵兵阵解》。 宫姀看着手里崭新,好似刚刚印出来的阵解书,有些发呆。 不过她对此是真的有点意思。 虽然是阵解,而不是阵法,但能通过阵解了解阵法的玄妙,好比从对手眼里了解自己,能弥补自己的缺陷,使自己更全面。 奇门灵兵阵早已失传,不过宫姀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两人不再酸别人了,但不知怎么的,还是让人感觉特别的酸。 如此这般一路桀骜,五天后终于穿过散沙盟进入武宗地界。 武宗虽然大,但他的山门只有一个,其余地方都是很原始风貌的山林,如南陆困龙山里的山药般,这里盛产很多灵植,甚至在路边你都能看到千年灵花,但没人敢采。 以前,每年死在武宗手里的偷药贼数以万计,而今,九州集团为其打造了一套便宜的法阵后,很多人都不敢来了。 武宗林如今设有许多高台,高台上全是镜面般的留影晶,就如摄像头般时刻监控武宗林周遭情况。 这种办法便宜而有效,很多地方都在使用,并且还作为天梯赛直播让赛场外的人也能看到比赛。 而联赛不采用是因怕门票难出售,而九州集团目前还无法将这种技术运用成电视般,挨家挨户都有。 等着向技术成熟,门票什么的,哪有卖电视赚钱! 搞不好九州集团会在此之前,把赛场赛事转卖,让别人去经营,他自己等转售空了才把留影影视机推出,这坑就大了! 张天流的话肯定会这样做,因为他不是老板,他是给老板服务,为公司盈利,至于负面新闻,有吗? 他坑的是小商家,不是老百姓,反而推出影视机是又便于老百姓的,相比于这股浪潮,小老板制造的那点负面新闻算个锤子。 穿越武宗林,前方就是武宗山门。 已经有不少武宗管事的在恭候,至于掌门长老一类,就他们这些人还请不动人家。 “鄙人潘平裕,乃武宗联赛负责人,欢迎百族城诸位老师。” 张师成和区域学校的负责人忙上去见礼,相互寒暄几句便在潘平裕引领下进入了武宗山门内。 先是安排休息的厢房,这期间,张天流很厚脸皮的要求跟宫姀老师一间! 这把九校老师们恨得牙养啊! 宫姀没有表态,名节什么的,又不是今天才毁! 不论她是否跟张天流有结果,她也不可能嫁人。 入夜,两人房中。 “我说媳妇儿啊,咱们今晚不做点什么,有愧于良辰美景啊!” “你想做什么?”宫姀冷冷笑道。 “来来来,往这里做,我给你看看我的大宝贝!”说着,张天流把一块石头拿出来。 宫姀一愣,不解问:“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就想问问你!”张天流手里的石头正是从镰甲小妖体内取出的,他只用了一部分炼制飞剑给崎缘那小子,结果这小子智力飙升,小小年纪就跟大人似的。 直到今天他都没调查出这块石头的来历。 待张天流把事情一说,宫姀也是眉头紧锁,盯着石块摇头道:“我也没听说有如此神奇之物。” “奇门这么多宝典,都没记载?”张天流郁闷问。 “奇门宝典流失太多,落到我手里的只有九宫域了,虽然这些年我收集回了不少,可惜没有此物记载。” 张天流叹气。 这块神秘的石头具体功效就是开智,但张天流觉得不仅如此,应该还有许多未知的力量,没弄明白前他舍不得用掉。 “对了,你是怎么假死的?”宫姀不论怎么算,都算不出张天流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张天流坏笑道:“秘密。” “跟我还有秘密!行啊,以后你别叫媳妇儿了。”宫姀故作生气道。 她也知道,张天流是不可能告诉她的,两人关系看似亲密,实则仅仅到了半知己层面,能吐吐心扉,但绝对不会雷池一步! 第四五零章 惊变 “陆陟去了武宗。” 陈凤驰摸着手里一串石晶手链,抬起头,凝视姚曼彤道:“你即刻启程去武宗。” “那还真是可惜了。”姚曼彤娇笑道。 “羿哲,你也去。”陈凤驰吩咐身后的青年。 “好。”青年没有疑问的应下。 却是姚曼彤不解道:“区区陆陟,不用羿哲小哥哥也去吧,由我足够了,莫非老大怕我舍不得?还是信不过我?” 陈凤驰起身道:“武宗井中殿内,囚禁了很多妖孽,你们把他们放出来即可,剩下的事情让武宗自行处理。” 姚曼彤皱眉道:“不是去杀陆陟?” “不用,你只要让人知道,陆陟是放出妖孽的嫌疑人之一。” 姚曼彤笑了。 “老大真是好坏啊!” 陈凤驰却已经走远了。 “走。”羿哲提醒。 “不用你说,诶我说你,别装高冷好吗?放一大美人在你面前你就不心动?” 羿哲直男道:“见过你真实样貌的,没人会心动。” 姚曼彤脸色瞬间沉下来。 龙有逆鳞,她也一样! “早晚有一天,让你们这些知道我过去的家伙,都死绝! …… 来到武宗第二天,张天流等人开始跟随武宗联赛的管理人员学习。 他果然被安排成为裁判,学习如何判定胜负,除此之外他还需皆顾赛事安排流程。 其余老师都有武宗的人带领,相对于张天流的淡定,他们显得比较紧张。 武宗的联赛规模其实不大,虽然弟子是以百万计,但参加联赛的仅有百分之一,不过质量是真的高!连张天流都不得不佩服武宗对武技的研究,连他看起来都很完善。 武宗的比试,就是近身战的完美艺术,不是说他们没有缺陷,每一种武技都是存在缺陷的,就看能不能更好的利用缺陷。 这点武宗弟子做的很好,将缺陷放大,引对手来攻。 若对手不精通他的武技,冒然出手必败无疑。 因此武宗弟子要强大,不仅要练自身,学习其它武技,研究武技也成了他们的必修课,不要求练到出神入化,至少知道各种武技的缺陷,判断是真是假。 但也有一些以另类,所谓唯快不破,这些人就是以速度见长,在高速搏斗中让对手反应不过来,没有思考的时机。 因此大多数武宗弟子比试都是这种情况,快到令人发指,裁判才刚叫开始,眨眨眼,战斗结束! 一息间,台上两人就过手了十几招,百族学校的老师集体汗颜。 毕竟人家联赛的选手都是三四境的,跟他们修为差不多,但实力比他们强太多!其实他们连做裁判的资格都没有。 这可不是体育运动,拳击比赛,双方的交手速度已经超过他们大脑的反应,眼睛也完全跟不上。 好在,这是武宗不是百族城,他们判定的选手也只是一些二境学生。 “刘老师觉得如何?”带张天流学习的武宗裁判问。 “有点跟不上。”张天流谎话张口即来。 武宗裁判略显得意道:“这还是我武宗三境弟子里最差的一批,往后的杰出弟子会越来越多,到时连我都有些跟不上啊!” 张天流这种野路子,是武宗最瞧不起的。 大门派嘛,没傲气人家反而看不起你。 傲是傲,武宗也不会表露得太过分,表面上很多人还是很随和的。 一天下来,张天流也算眼界小开了。 回到厢房,张天流见宫姀已经回来了,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捧书细读。 与在来的路上完全不同,两人显得十分安静,一夜过去也没有一句对话,好似车上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酸别人的。 翌日,两人各自出去学习,宫姀是九校武斗负责人,她要学的东西比张天流多。 之所以校长请她出面主持,完全是因为九校就她拿得出手! 奇门传人,五境强者,长得又漂亮,气质又高冷,作为九校门面担当,武宗都不敢不给面子。 这样的人,本来是招蜂引蝶的,上哪都有一群爱慕者追随,但因为张天流的关系,没有人再去骚扰她,连往日见她就忙着打招呼的同校男老师都不想开口了。 跟什么人不好,跟刘一拳这小子,好白菜被猪拱,鲜花插牛粪,还是蛤蟆吃了天鹅肉? 连续五天,百族学校多数老师都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裁判,唯独张天流,时不时就蛊惑一下武宗裁判,比如吹假哨啊! 当然,他的言词很巧妙,不是让人吹假哨,而是问如果有人这样干是否有失公允?毕竟财帛动人心,一千珠你不吹,一万你吹不吹?不吹再给你加十万。 钱对有些人而言就是数字,购买虚荣心还是很便宜的。 何况,还有一层外围因素在!你以为他亏,实际上他通过外围不知赚了多少倍。 武宗裁判没想到张天流的花花肠子,不对,他只是讲出问题,由此可见,他其实是个反对潜规的人! “刘老师这话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无需你操心,这种假赛在我们武宗打不起来,大家眼睛可尖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武宗高手如云,的确无法作假,何况知根知底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干了就别想在武宗混了。但咱们百族城不同啊,鱼龙混杂的,就比方我吧,干了一票等于十年收入,如果没人点破继续干,都想少奋斗几年!这不就全乱了吗。” “也是,莫说你们百族城,就是散沙盟都秩序都没我们武宗严苛。” 张天流还待再蛊惑蛊惑,打算骗一批武宗弟子到百族干警卫。 这时候,突然一股强悍的气息冲在他们身上,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武宗裁判因为骇然并没注意到只是挑挑眉的张天流。 两者修为可是差了一境的,再看看同在三境,站在擂台附近的所有武宗弟子,全都颤颤巍巍,有甚者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可见这股气息有多强大,张天流的淡定明显不正常,不仅没有被气势所震,反而好奇道:“吆,七境妖气,贵派护山圣兽发春了?”“要是就好了!”武宗裁判脸色惊变数下,顾不上张天流,施展身法冲向了释放妖气的山脉中。 第四五一章 两千年前的异人 惊变突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整片山脉似乎都笼罩在天塌般的压迫下,修为低的站不起来,三境之上勉强支撑,只有四境以上的修士才能行动自如,但也是个个面露惊骇,惶恐不安。 好事者张天流趁着没人管,也跟着带他的武宗裁判跑过来凑热闹。 当他们来到一座山顶,放眼望去,山脉中央一处宛如深渊的天井下,一座大殿正弥漫出摄人的气息。 附近漫山遍野的武修凝视大殿,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井中殿法阵居然出了问题,怎么可能?”武宗裁判震惊道。 “被人破坏了吧。”张天流提醒。 可惜人家不信,摇头道“不可能,且不说他能否闯到这里,就算我们大开山门容他进来,放任他去破阵,即便是金景最顶级的阵法宗师,没有十天半月休想迈入一步。” 张天流真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把天井下的大阵吹得这么牛,莫非金景符阵一道也没落不成? 因为在他眼里这个阵是难破,但进去简单啊,因为它存在了窍门,只要找到窍门走进去,一脚踹倒阵台ok。 他说破坏就是提醒有人潜入,总不能说我看到里面有人被杀,鲜血激发了那些畜生的野性吧。 虽然是因为他能看到阵法的气流,窍门在他眼里就跟普通大门没区别,但有很多办法可以找出窍门,比如他给宫姀的阵解书,其书中破解之法也可用在上面,换个三境的修士都能用。 不过,有窍门的仅限于外部法阵,而井中殿的内部阵才是重中之重,在张天流看来,武宗如此设立,不是抵挡外来入侵者,而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分成一个个区域关押的特制阵牢。 却因此,外部法阵存在窍门,内部法阵再好也是针对关押者,对看守者限制不大,只要能潜入里面干掉看守者,想怎么搞破坏都行。 不过潜入的确困难,普通人进不来,不施展遁法速度慢,更容易被发现,施展了气息外露又易察觉,在进入高手如云的武宗禁地谈何容易。 可他们忽略了一种人,异人! 异人能力千奇百怪,总有一款适合你的。 …… “真是一帮可怜的小家伙,多久没看到太阳了?千年?万年?看来时间已经让你们的热血冷却,磨灭了你们的棱角,连仇恨都忘了吧!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唉,没错,让你们空洞的眼神再度燃烧激情……”井中殿内,姚曼彤踩着流淌鲜血的地板,她高傲如女王般自说自话的演讲。 阵牢内的强大生灵被她的言词触动了内心压制多年的怒火。 最先控制不住的是一头黄毛巨熊,随着他的眼睛逐渐变得赤红,黄毛燃烧出了金色火焰,恐怖的妖气如实质的光芒从体内溢出,汹涌如潮水般无视法阵结界,冲出井中殿,笼罩了百里山脉。 巨熊起身,利爪一下下的拍击结界。 结界燃烧的碧蓝火焰将他笼罩,若是往日,巨熊已经是惨叫连连了,可现在他似乎忘却了痛苦,只是一味地攻击结界。 逐渐的,一头头大妖,甚至如金焰巨熊这类妖王级别的存在都怒然而起,疯狂攻击法阵。 姚曼彤并不在乎,也没有去帮,因为她无法破解大阵,而在她身后坐在尸体上,玩弄刀子的羿哲也不会破阵。 “先放我出来,我能帮你们把他们全部放出来!快点小丫头。” 姚曼彤斜眼一瞥,见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头,只是显得有些阴森。 姚曼彤可不会傻到认为,对方被关久了才变得阴森恐怖,能被关在这里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并没有中自己的异能,由此可见他的心境很坚固,并没有因为被关押而产生强烈的负面情绪。 是人就有对生活不满意的地方,只有存在一点,姚曼彤都能将这种负面情绪无限放大,直至失去理智暴走为止。 即便是心智坚定者,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杀念,会成为有思想的杀人工具! 只是对付这种人,姚曼彤需要花费的时间很长,否则她早对汤靖承下手了。 见姚曼彤不为所动,老头继续道“那位小哥,只要将五具尸体上的钥匙以五行相生法逐一合并,再结合一把雷钥匙就能开启我的阵牢,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反而会帮助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因为我们同为异人,应当互帮互助。” 此言一出,姚曼彤蛊惑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玩刀的羿哲抬起双眸凝视老者。 随后羿哲起身,从一具具武修尸体上翻出钥匙,筹够了六把钥匙后,照着老者的话合并成一把,插入老者阵牢前的阵台上,顿时,老者面前突然凭空闪出电光火石与一片五色光霞,转眼便消散了。 老者嘿嘿一笑,走了出来伸直了佝偻的身体,笑道“唉,两千年了,呵!” “现在可以放出他们吗?”羿哲道。 “当然!”老者抖抖破袖,枯骨般的手探了出来,轻挥一握,陡然间附近的尸体爆碎,化为尘埃会血水混成一摊。 而尸体上的钥匙全部飞出,一把把的飞入老者手里。 老者开始用着不同的方式组合钥匙,却是先把关押的几个人放了出来。 羿哲看出来了,钥匙合并就好似密码,每个阵台组合方式都不同,就是不知合并错了会发生什么。 老者并没有把所有人放出来,而所放之人都以他马首是瞻,没有一句问话,老老实实在他身后。 “接下来,就是这帮畜生了,没他们还真不好闯出去,小心咯。”说话间,老者已经合并出一把钥匙,刚将发狂的金焰巨熊发出,顿时一个热浪扑来,姚曼彤一个避之不及,刹那间被火浪袭身,手脚立即溶解了大片血肉。 然而刹那间她竟消失在原地! “都让你们小心咯!”挥袖扇退火浪的老者嘿嘿一笑,扭头一眼,却不见了羿哲的身影。 “咦!看来他这种挪移之法不是看到哪出现在哪,而是想到哪出现在哪,跟那家伙一样啊!唉,如此便利,真应该让他直接把我们都带走!不过……”扫了一眼发狂的妖兽们,老者又笑道“有这帮畜生在够了!” 与此同时,远在九州城的一处府宅里,正在修炼的陈凤驰眉头一皱,睁开眼睛火速下床,来到屋外看到院子中不知何时回来的两人。 “怎么了?” 羿哲挥刀斩掉姚曼彤手脚上燃烧的血肉,随后将丹药给她服下,看到她伤口开始结痂,这才向陈凤驰解释原委。 “我现在就去把陆陟带到井中殿外。” 羿哲刚说完,陈凤驰阻止道“算了,他并不重要,你此番再回去容易被人识破你的能力,陆陟可以多观望一段时间,这次的目的主要让武宗大乱,以如今武宗实力很难镇压,一旦这些畜生恢复理智,回各自领地时,发现物是人非,新老势力必将争权,我要整个天下都陷入战乱。”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五二章 武宗大长老 武宗腹地。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一名白袍老者从远方一跃而来,落在附近山顶,踏足山巅俯瞰深渊下的井中殿。 “是大长老来了!”武宗弟子见到老者立即安心。 大长老脸色却越发阴沉,没有逗留片刻,扑向井中殿,双拳狂挥,周身浮现如房屋般巨大的真气拳头,其白色真气质量近乎实质,显露白玉般光彩。 转眼间,数以千计巨拳如雨而下,先后落在井中殿上。 本该有法阵保护的井中殿此刻却失了效,不知是有人先一步解除,还是大长老实力已经能无视法阵结界。 轰隆隆的巨响震颤山野,整片武宗山脉都在摇晃。 轰然崩塌的井中大殿弥漫起阵阵尘烟,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妖兽轮廓显露出来,随着它们的身影逐渐清晰,满山遍野的修士神情越加凝重。 一声声兽吼震天动地,让人惶恐不安。 浮在半空的大长老脸色也凝重起来,狰狞喝道“五境之下,全部撤离武宗。” 武宗弟子闻言,深知此事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全部转身撤离。 张天流也知道事情严重性,赶紧溜。 与此同时,深渊下方的声声兽吼突兀的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道身影从尘烟中冲出。 留在附近山脉上的武宗高手见此一幕同时出手,然而只是一个照面,五境全部喷血倒飞,唯有六境能与之一战。 可六境武修在武宗都属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排除在外磨炼的强者,留守宗内仅有三十余人,而与他们同阶存在的妖王,却多达五十多头,其中还有几头天妖,大妖数百,如此强大的妖兽规模,堪比一个中型妖国的势力了! 但也好在这股势力不是巅峰时期,他们或多或少都被关押了几百上千年,在井中殿阵牢中,没有灵气滋补,没有食物喂养,他们已经变得十分脆弱了,若不是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之术,变得狂暴不知疼痛,也不至于如此难缠。 “怎么我感觉不到一个老朋友的气息了?都藏哪了?还是去了天涯?”烟尘中,一个阴森的枯瘦老头缓缓升起,无视周围的交战,他似在享受千年未见的阳光。 一声悲鸣响起,一头六境妖禽王被武宗大长老活撕了,他闻声冷眼一扫,看向枯瘦老头寒声道。“滕登!当初就该杀了你!” “杀我?呵呵呵呵,别说你这毛头小子,就是你师祖辈爷爷们加起来也休想杀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滚出天武山脉,不然我要你武宗成为历史。” “你以为这两千五百多年我是白过的?”大长老沉喝一声,实质般的真气透体而出,他苍老的身体陡然膨胀,略显佝偻的腰杆也挺拔起来,躯体转眼恢复到壮年时期,白发长须随风狂舞,略显张狂。 “吼!”金焰巨熊被大长老强大实力所吸引,熊扑而来,却见大长老隔空反手挥拳,金焰巨熊顿时受无形力量一击,庞大的身躯竟轰然撞到山壁上,将百丈山峰撞得开始倒塌。 “是厉害,但跟你爷爷比起来,太嫩。”枯瘦老头滕登只是轻蔑一笑,皮包骨的五指隔空朝大长老一握,陡然间,大长老似被无形巨手抓住,周身实质般的乳白真气如碎裂的玻璃缤纷溃散。 大长老一声大喝,四肢一震,便从滕登的无形巨手中震脱,身影流光一起,刹那冲到滕登面前,双拳一出,却在击中滕登之前,大长老身旁凭空出现五道身影,这些人手掌如剑,眼看要洞穿大长老身上要害。 大长老脸色一沉,双拳如风,顷刻间与五人剑掌硬碰一记,将五人打得手掌皮肉炸裂,碎骨断筋。 紧接着双拳一出,与滕登双掌硬撼一记,一股无形气浪由两个老头拳掌间爆发而出,将附近缠斗的人和妖兽尽数震飞。 大长老和滕登也同时退后。 看着畸形的双掌,滕登苦笑道“两千多年的荒废,果然不是短时间能弥补回来的,今日暂且放过你,待我恢复实力,我会让你跪着摇尾乞怜。” “哪里走!”大长老飞冲而来,周身真气形成了无坚不摧的结界,将挡在他和滕登之间的五人直接撞飞,眼看要轮到滕登,突然金光一显,十丈高的金焰巨熊再次出现,巨爪挥出,竟将大长老真气结界拍碎,下一刻,大长老便如断线的风筝被熊掌抡上了天。 金焰巨熊兴奋的咆哮一声,身体下蹲一跃而起,震得大地遍布裂痕,庞大身躯冲到天上,朝着刚刚制住倒飞力量的大长老再次挥出熊掌。 “嘭!” 大长老身影直坠而下,砸穿了深渊下方的地面,激起周遭石块翻飞而起。 “轰隆。”一声,金焰巨熊瞬间落在大长老坠落的坑洞前,一对熊掌疯狂的轰击地面,震得大地连连颤抖,附近崖壁巨石崩裂倒塌,尘烟逐渐弥漫。 却在这时,巨熊下方实质白光亮起,下一刻,金焰巨熊的一只熊掌变得血肉模糊,它痛苦的怒吼这连连倒退。 “终于感觉到痛了吗。”重新调整好体内暴乱真气的大长老,此时看起来周身燃烧出一层乳白的火焰,一柄白的无暇的剑在他手中,虽他看起来与巨熊相比十分渺小,然而气势却彻底掩盖住巨熊妖气。 巨熊愤怒,张口一团火焰喷出。 大长老白剑虚斩,转瞬形成密集剑网将巨熊喷吐的金色火焰斩成无数块碎片,下一刻变成一缕缕小火苗,再一转眼尽数消散。 而剑网却在此之前已经将金焰巨熊面部劈的血肉模糊。 “不愧是七境天妖,囚禁四千年无一丝灵气索取下,修为都退到六境了,居然还如此皮糙肉厚。”说话间,大长老脚尖在地面一点,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巨熊面前,白剑一刺,刹时天地泛白,似被云雾阻挡,但转瞬间,天地白芒汇聚于大长老手中白剑之上,一道白色月牙刚刚斩出,金焰巨熊硕大的头颅已经脱离身躯。 随后大长老目光一瞥,已经失去了滕登踪影,连那五个死士都消失不见。 望向上空混乱的战斗,大长老沉思片刻,没有参与,而是朝滕登逃跑方向追去。 武宗虽然处于下风,但那是因为武宗强者少数在山门逗留,武修不同于灵修,灵修打坐就能提升,武修需要的是磨砺,走南闯北,上天下海,只有经历生死磨炼才能一步步登顶。 早在井中殿溢出妖气时,武宗就发出消息,用不了多久,武宗强者会逐渐赶来,武宗倒不了,而若是让滕登跑了,一旦此人恢复实力,金景再无一人是其对手! 孰轻孰重大长老最是清楚。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五三章 夺妻之恨 “真是热闹啊!” 饶是张天流识气等级到了5,如此大规模的高阶强者乱战,依然被光污染影响到了视觉。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刘老师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还有陆老师你怎么也发呆呢,上车了。”张师成焦急的挥手招呼。 张天流来到大巴车前道:“不是还有人没到吗,放弃不管了?” “顾多不顾少,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把张师成逼到这份上,可见武宗现在有多凶险。 武宗六境主力在深渊附近,五境的中坚力量则在深渊外围抵抗逃出来的妖兽,饶是如此,依然有不少头五六境的妖兽冲破包围杀了出来,许多四境武修都遭殃了。 井中殿囚禁的还不仅是妖兽,不少人类中的恶徒也被关押在里面,现在全出来了,他们没有受到姚曼彤影响,应该是考虑先离开武宗。 别看现在囚犯占上风,等武宗的高手回归,捏死这帮囚犯还不是捏蚂蚁这么简单,传承万年大派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灭的。 何况附近的势力的高手很快就会赶来协助武宗,理智的自然想尽办法逃困,只有完全受了姚曼彤蛊惑的狂暴者才会拼死打下去。 因此现阶段的抵抗是很强烈的,但随着蛊惑能力的下滑,很快就会出现大逃亡的局面,这时候其实躲在武宗山下是最安全的,要远离了武宗,指不定遇到逃亡中的妖王,让妖挥爪给灭了! 不过张天流不必担心,他们不是有宫姀吗! “我说媳妇儿啊,这一路就靠你了!”张天流坐到宫姀身边道。 宫姀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师成驾驶大巴车快速融入逃离武宗的群体中。 现在逃亡的人数很多,有工具的乘坐工具,没工具的施展身法,上百万的人从四面八方逃出天武山脉,其中最多的是武宗低阶弟子。 时不时,他们也能看到一些流光从上空一掠而过,也不知是妖兽逃出来了,还是武宗高手不敌妖兽,也加入了逃跑行列? 张天流感慨道:“这下金景要天下大乱了,咱们百族城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宫姀点头道:“武宗关押的妖兽都是百族中的前辈,也因此不好下杀手,这帮妖兽不论是死是活,都会挑起祸端。” 张天流一本正经的提议道:“你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归隐一下,生个娃啥的?” 宫姀不羞也不恼道:“那样只会死得更惨,除非离开金景,但目前我不想离开。”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不过眼下旁人不酸了,他们先是担忧现在的处境,听了两人的交谈后,又不得不担心未来! 稍微分析张天流和宫姀的话,众人就知道他们不是随口胡诌。 不仅武宗囚禁了妖兽,许多门派也囚禁了,而且妖族那边也囚禁了人族修士,之所以囚禁,是忌惮他们背后的势力,武宗发生的越狱事件绝对会成为导火索,别的宗门会考虑要不要把囚犯都杀了,以免再度发生类似事件,那么妖兽必然把人族囚犯也杀了泄愤,最后就是天下大乱。 而这其中,百族城的地位有多尴尬不言而喻! 搞不好会成为战场! “你觉得怎样能化解?”宫姀问道。 众人一听不由暗叹,宫老师也太看得起你这骗子老公了吧。 怎知,张天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笑道:“这还不简单,祸水东引呗。” 宫姀蹙眉道:“你是说,永夜!” “我媳妇果然聪明。” 宫姀实在忍不住,偷偷在张天流胳膊上拧一把。 张师成却在这时问:“两位老师说的是把这次事件牵扯到永远大陆上?” “媳妇给他解释一下。”张天流好一招传球。 宫姀淡淡道:“永夜大陆被攻陷一直是迷,谁也不知道海妖是怎么打下的永夜,如今这种局面极有可能引发天下大乱,最后结果只会便宜海族,何况目前谁也无法证明,后面的妖兽是不是海族潜入放出来的,只要凶手一日不出现,谜团谁也解不开,局势就会在忌惮中归于稳定。” “刘一拳不愧是骗子出生啊!”有名老师悄声嘀咕。 张师成眉头一皱,却见张天流不在意,宫姀依旧表情淡淡,暗暗苦笑,自己何必在意这些嘴碎的老师。 九校既然扩招,就免不了林子大的问题,他也只能做好自己,等九校稳定,自己有权有势再把看不顺眼的全裁了。 让你们嘴碎,让你们低素质,谁要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来,都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想法是好,但眼下这关也得过啊! 他们还没逃出武宗林,后方的妖兽就开始逃亡了。 只有张天流和一声不吭的陆陟明白,是小胖妹的异能效果没了。 一头青毛狼妖出现在他们身后,狼妖虽踏空而行,没有践踏慌不择路的修士们,但狼妖周遭掀起的风浪把修为低位的修士直接刮到了九霄云外,附近的林木也被狂风刮得连根拔起,巨石翻滚。 张师成脸色大变,想要操控御风车绕道已经不可能,狼妖速度太快,至少是御风车的十几倍,几里路途几乎是眨眼就能赶到。 “停车。” 这时,宫姀站了起来,几步走下御风车,面对扑来的狼妖,她并没有要交手的意思,只是指若拈花般一掐诀,当狼妖从头顶扑过,带动的狂风袭来时,以宫姀为中心的方圆百丈内竟成了无风带,所有的风力都围绕着宫姀附近旋转,使得掀飞的巨石树木也被旋风带动,在周遭盘旋,待狼妖逃远,宫姀一松指,旋风消散,漫天飞舞的物体也逐一落地。 看着宫姀拈花般,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对三四境修士而言如天灾的狂风后,附近的修士都是面露惊骇,而车内的老师们心里那叫一个复杂。 有劫后余生之感,也有一种夺妻之恨的痛! 换做以前,他们是想也不敢想,因为宫姀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只能瞻仰,不可亵渎的女神。 但刘一拳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错觉! 刘一拳这种人都能娶到的女人,凭什么他们就不行? 他们只恨没有早点遇到,可真让他们遇到了张天流口中的宫姀,他们敢去骗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他们其实跟小邹同学很像,如果不是张天流,小邹也不可能与冷山蝉夜走到一起。 他只会在心里感慨一番,就当欣赏,然后就没然后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五四章 搁浅 九校的大巴车一路并未遇到妖兽袭击,顺顺利利的抵达了散沙盟。 “我还有要事不得不离开,诸位老师也不用急着回去,确定安全再回百族城不迟。” 张师成虽没说,但大家都猜到他要前往九州城。 “陆老师,咱们走吧。”张天流起身招呼道。 陆陟一愣,扫了一眼周边老师,见大家都不敢离开散沙盟,好奇道:“就我们?” “当然,你不愿意也行。” “宫老师不一起?”陆陟看向宫姀。 没等宫姀回答,张天流替她说道:“我媳妇儿近几日被我折腾不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调养调养,顺便生个娃啥的。” 众人黑脸! 如此不要脸之人,实乃当世奇葩! 也不知宫老师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陆老师,还是先留下观察几日吧。” “是啊陆老师,散沙盟地界高手如云,离开这里就没保障了!” 面对大家的好心提醒,陆陟思考一翻后,摇头道:“多谢大家好意,但我不得不回去!因为……” 张天流替他说道:“人陆陟老师是烈焰侠懂吗,岂能坐等百族城被灭。” “关你屁事!”终于有老师忍不住骂了起来。 有人开头,立即就有人附和:“我说刘老师,人家陆老师回去是守护百族城,你回去干吗?逞威风啊?” “我也是侠啊。”张天流拍着胸脯道。 “什么?你是侠?难道玄冰侠?”众人惊讶。 “不,我是一拳侠。” 众人汗颜,差点就让这厮给糊弄了! 金沙河渡口。 陆陟终于开口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是吧。” 张天流叼着烟,蹲在河边道:“你活不了多久了。” 陆陟点头:“嗯,我知道。” 张天流问:“你对这个世界,抱有什么想法?” “想法?”陆陟摇头道:“我没有想法,一直以来我都是跟着别人走,又尽可能跟别人保持距离,始终在边缘徘徊,随波逐流。” 望着沙滩前的河水,陆陟又道:“我想我是到搁浅的时候了!” 烈焰侠事件过去这么久,陆陟这批异人没有一个与他接触,而武宗越狱事件又明显是姚曼彤动的手脚,姚曼彤或许还知道他在武宗,却依然没有接触,是忌惮他的能力,姚曼彤无法保证自己有没有对陆陟存有一丝信任。 目前不杀陆陟,是因处于怀疑阶段,这次回去,他们将不会再怀疑,因为陆陟要运用自己的能力稳定百族! 嫁祸海族是能解决问题,但那是后续问题,是要让各方势力一致点头,可眼下的动乱会给百族带来灭顶之灾! 之前从他们头顶掠过的就是一匹邪狼,它的目的很可能是邪狼岭,看到曾经的家园沦为百族领地,恢复理智的它或许再次癫狂! 这时候就要有人站出来稳住百族,那么最好的人选无疑是陆陟! 因为他是烈焰侠! 在基础信任上已经建立,之后只要他不断劝说,很快百族会停止骚乱。 可这无疑是跟陈凤驰唱反调,陈凤驰不会放过他。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一天。”陆陟问。 张天流吐个烟圈道:“我没这么神,我只是玩玩而已。” “意思是你动真格的,比这还神?” 张天流一愣,随后看着陆陟坏笑道:“小哥哥,搞基么?” 陆陟一脸的厌恶道:“一边去。” “唉,落烟有意流水无情啊!”张天流起身把烟屁股弹落水中,刹那冻结了水面。 “走了。”踏着冰,张天流和陆陟向金沙河对岸走去。 武宗越狱事件虽然很快被各方赶来的高手镇压,但影响实在太大,十几头妖王逃离,三头天妖消失无踪,还有曾经纵横一方,残害不知多少生灵的邪修一个都找不到。 倒是有不少人看到,武宗大长老丁元化追杀昔日祸乱天下,妄想统治金景的滕登! 如今听说过滕登的人少之又少,但他的传说是遍地开花。 他是最早一批来到金景的异人,曾以一人之力对抗十位七境巅峰强者而不落败。 据说他有不死之身,又说他是集真、灵、阴三力于一身的妖孽,可不惧五行,能抗击天雷,更怕的是谣传出他能隔空吸人精元,夺人寿命。 这样的人居然逃出武宗阵牢,以如今金景大陆巅峰强者的实力,谁还能治他? 许多大势力的强者问询都坐不住了,首先是玉鼎道的高人出面,跟丁元化一同追杀滕登,后又不断有强者参与,几次将他围困,又几次让他杀出重围。 他们所过之处,打得山崩地裂,河水断流,若非强者提前阻拦,挡住滕登前往生灵多的地区,他们的战斗必然会殃及无数生灵。 这场战斗,打了半个月,由北海武宗一路打到金景腹地无定山才休止。却是没能决出胜负,因为传闻滕登逃进了木峰林。 木峰林全是参天大树,有高达百丈,堪比山岳般的巨树,里面地形复杂,又是金景大陆土著蛮族最后栖息地,里面还存在了远古巨兽与天妖都忌惮的毒物,可谓凶险无比。 而在半月期间,各处都发生了动乱。 先是九州城被三头妖王攻击,再被一头路过的天妖毁掉半个区,逼的九州集团出动九名异人,上千五境强者才镇压住。 虽留下三头妖王,但让天妖逃走,还因此,白炎帝国靠近九州城的一座城池被怒急的天妖夷为平地。 散沙盟北面边缘一些小门小派也受到波及,几个山头都让逃出来的妖王给祸害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武宗附近的势力根本没有准备,等反应过来时损失已是十分惨重。 偏在这个时候,他们还要讨论责任问题! 百族城也不太平,先是一头妖狼王闯入,不分青红皂白的撞碎北城楼,屠杀数百城卫,若不是汤靖承及时出现,让妖狼王冲到城中,造成的死伤将是数以万计的。 虽百族城有汤靖承,但他拼尽全力也只能重创妖狼王,结果还是让对方逃了。 这无疑是后患啊! 好不容易太平下来的百族城再次陷入危机中。 首当其冲的就是邪狼族! 妖狼王乃是邪狼一族的前辈,且不说它们找到了主心骨是否能挺直腰杆,单是百族对它们的声讨就足以致命! 先前的狂暴事件,化身狂暴者的邪狼是最多的,如今邪狼王回归,一来就撞毁城楼,杀了上百人,如今是将邪狼族赶出百族城,还是秉承百族律法,祸不及子孙,让邪狼族继续在百族城生活,成了十分致命的问题。 如此致命时刻,王乞却无法赶来,九州城发生的事就让他心力憔悴了,百族城这边怎么管? 指望汤靖承? 用张天流的话说:“抓贼拿凶没人比得过你,但安抚民心,你这肌肉棒槌怎么干?”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五五章 点燃导火索的人 张天流二人回到百族城时,城外没有了大排长龙的景象,倒是城卫多了不少,进入城后街道上的居民不足往日十分之一,游客商旅更是一个也见不着。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真不知道,你跟那帮人混有什么好的?好好的百族城闹得人心惶惶,搞不好你的学生还死了几个。”张天流讽刺着。 陆陟脸色很不好看的叹道:“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当中有一个王乞,拥有左右局势的能力,我们当中没有这样的人,我们也想过和平共处,也想用我们的技术改变世界,可换来的是斗争。我们几乎没有一处栖息的地方,天天都在逃命,在杀戮中成长,最后反击。陈凤驰也考虑过离开那个地方后,尝试融入这个世界,然而在他看来被你们抢先了,我们所能想到的所有点子都被王乞的九州集团造了出来,而他们不甘心寄人篱下,也是信不过你们,因此要把你们塑造的一切都毁了,由他们来重塑,彻底掌控金景。” 张天流轻蔑道:“这就是你们失败的原因。抵抗无处不在,王乞何尝不是一直遭受到对抗,所以他让修士对抗修士就能化解,他还从不会夺取,只是赚取,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他想的是共赢,你们考虑的是争霸,能一样吗。” 陆陟摇头道:“不,我们并没有考虑称王称霸,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遭到了迫害才导致走上这条路,到了如今,大家的内心已经抹去了人性。”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嗤之以鼻道:“我不信你们当中没人怀着称霸心思。可在你们还没彻底了解这个世界前,就有人凭借超能力打人脸了,能力暴露才换来忌惮,这才有争斗,否则人家平白无故的杀你们干嘛?莫非跟我们南陆一样,有一个能算到异人穿越的国师,再来个痛恨异人的圣皇?稍微有脑子的人首先考虑的是融入,而非装逼,都以为是主角呢。老子都不敢做的事,你们是真能耐啊!” 陆陟被喷的哑口无言。 他们当中的确就有这样的人,穿越来后肆无忌惮的使用能力,有的什么女人都敢碰,有的老子天下第一,也有锄强扶弱的,结果全死了。 陆陟当初也想劝,可对方只需一句:“老子的人生关你屁事。” 怎么劝? 当时陆陟的能力还没摸透,建立信任很难,而异人中太多考虑的是自己,这其实没错,只是走错了。 能力越强,越控制不了自己欲望,死得越早。 对异人的杀戮一旦展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这些人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又被那段岁月蒙蔽了眼! 当他们杀了第一个人时,或许内心是惶恐的,可杀了十人百人之后,有的只是泄愤的畅快淋漓,杀得万人,才会让对手惧怕你,臣服你,杀戮也才会休止。 现在他们就是走这样的道。 回到九校,进入寝室,陆陟脸色依旧阴晴不定。 “别浪费时间,快画。”张天流把化妆品和一套红装全拿出来。 陆陟一见就没了阴霾的心情,有的只是极度的抗拒! “你还想什么,百族马上要驱逐邪狼族了,这个口子一旦撕开,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陆陟看着红装摇头长叹道:“你来吧。” “我能控制你人,我控制不了你异能啊。如果你不帮他们擦屁股,我就把他们全宰了。” 张天流的威胁听起来就是个笑话。 但陆陟却当真了。 没接触不了解,只会认为张天流玩世不恭,相处一久,就会感觉他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必然隐藏了一头恐怖的怪兽。 打开化妆盒,陆陟抓起眉笔道:“他们会来杀我,你一样会杀了他们。” “你要留他们性命也行,我就只废不杀。” 陆陟不解问:“你并非正道,又为何做这些事?若是为了那些小妖,将他们带走不是更安全?或者,你就该杀了我们也不至于发生如今的动乱。” “笨啊,你也不想想,当时杀了你们我能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懂吗?现在呢,我把你捧上去,让你成为百族城的救世主,玄冰侠也会水涨船高,站在一个层面,作为参与者和幕后黑手,搞不好我获取的经验比你更多,待你们这伙异人来刺杀你时,我用玄冰侠身份干掉他们,咱们声望将突破天际,肯定能升一两级。” 陆陟目瞪口呆。 作为异人他岂不知经验如何获取。 要对这个世界照成影响力,越大经验越多。 不过很大程度上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例如王乞,如果他所作所为全部获取经验,肯定能排到千名内,甚至百名内都有可能,但很多事情是他说出来让别的异人去做,如此经验就被瓜分,若是让修士去做,这部分经验就是浪费。 因此靠着发展,影响力是大,但大的是九州集团,他王乞很多时候的隐藏幕后操作的,认识他的只有当地势力的高层,影响力只会在这些人中,如问百族城的居民,认识王乞吗?对方回答:“九州集团董事长呗,谁不认识。” 但认识是认识,可天高皇帝远的,跟他们关系大吗?真正能对他们造成影响的是村长! 王乞无疑是浪费了很多经验,不过并不重要,因为他赚得已经够多了。 而从英雄这条路出发则完全不同。 看看汤靖承,除了管管治安什么都不做,排名依旧不断提升,洮洮就更厉害了,到处去开个演唱会,经验紧追王乞不放。 说明经验最大获取是需要互动! 要在台前,躲幕后没用。 张天流虽以玄冰侠面世,但系统判定肯定是他,经验也只会给他,不会因为一个外号被瓜分,就是瓜也瓜到自己身上。 “我应该说你恶毒呢?还是仁慈呢?” 陆陟实在不懂张天流。 他不黑不白,就是灰也灰得不像样子,好似随时都在变换,一切似乎在迎合世道的变化而转变自己,从而获取最大利益。 但要说他是投机者,明显不对,他会布局,会留着有用的棋子到最后将军。 明显是先投机者一步,但要说他造势,更不对,王乞和陈凤驰这一类才是造势,只是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 张天流明显是跟在他们身后,没有王乞,就没有百族城,没有玄冰侠,而没有陈凤驰,张天流就无法投机,但归根结底,这两股势力会死磕,当从燎原被杀开始。 燎原虽死在汤靖承手里,可若玄冰侠不出现,燎原他们不会跟汤靖承碰面。 燎原再狂妄,也不会傻到跟一个综合指数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异人交手。 而汤靖承又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他们。 燎原三人会忌惮汤靖承而退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可见,燎原是导火索,而张天流则是点燃导火索的人! 总之这是个复杂多变又极度危险的家伙! 陆陟暗想如果有可能,以后再也不跟这厮有接触! 张天流却在这时道:“别多想,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装逼,只要有我在,那些喜欢搅风搅雨的家伙都别想过安稳日子!也因此死了一回,没办法,入世太深,脱不了身,让人拖累了,我不站出来与我有关的一切都会消失,我心痛啊!所以我两合作,你不会死在我前面。” “我信你个鬼!” 陆陟直到现在都无法跟张天流建立信任关系,可见张天流打心底就不信他! 这样的人说出的话,能真吗?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五六章 双侠再现 房门禁制遭受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强烈,狼兴一家三口惊慌的蜷缩在厅内角落。 房门终于破开,一群人和半妖鱼贯而入,为首虎头人身的壮汉阴沉道:“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出百族城。” “你们凭什么驱赶我们?这是我们的家!你们都给我出去。”狼兴怒道。 “那就别怪我动强了!”虎妖说完身影瞬间出现在狼兴面前。 “嘭!” 公寓墙壁破碎,半妖体的狼兴口喷鲜血的从五楼坠落,凄惨的倒在街道旁,引来附近居民驻足观望。 虎妖纵身一跃,落在狼兴身旁。 “呜!”狼兴儿子虽然化为半人形,却还是四脚着地,不会口吐人言,却勇敢的从破碎的墙壁扑出,落到狼兴身边朝虎妖龇牙。 “狼崽子,找死!”虎妖正要一脚踢飞小狼。 “不要啊!”狼兴妻子也跳出来,抱着儿子深怕它扑向虎妖反被杀。 虎妖站定,冷冷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滚。” 狼兴挣扎着起身道:“这是邪狼岭,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让我们走?” “装傻是吧。”虎妖冷哼,面朝路边围过来的居民道:“大家觉得,邪狼族该不该滚出百族城?” 有的居民沉默,有的愤然指责邪狼族带来的危害,就是没有替邪狼族说话的。 先有邪狼族中的狂暴者为祸一时,后有邪狼王屠杀城卫,即使跟自己无关,也会为未来的安定而考虑。 “邪狼族必须滚出百族城才会换来太平。” “是啊,十个狂暴者九头邪狼,他们不走,百族城永远没有太平!” “邪狼滚出百族城!” “滚!滚!滚!” 听着周遭指责,狼兴一家目光黯淡,狼兴妻子紧紧抱着儿子哭泣,狼崽子龇牙的表情变得不安与惶恐,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狼兴无奈道:“邪狼王的事我很抱歉,但百族城有规,不论以前还是以后,祸不及妻儿后代,我走可以,但她们……” 邪狼族让出邪狼岭,是因为能获取未来百族城的永久居住权,而不是让他们离开邪狼岭,除了这里他们没有栖息地,离开跟死没区别,因为不会有另一个地方接纳他们,九州城也不可能。 “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虎妖虎目一瞪,扬爪欲拍。 “住手。” 空中一抹红影落下,刹那间,附近围观的居民和虎妖与狼兴一家都愣了。 “烈焰侠!” “是烈焰侠!” “哇!烈焰侠果然好帅!” “是啊,比报纸杂志里的帅多了!” 虎妖放下虎爪道:“烈焰侠,这事情不用你插手吧。” 烈焰侠摇摇头道:“百族城的初衷是接纳百族,百族共存,为什么无法接纳邪狼族?我知道大家因为狂暴者,因为邪狼王的事而痛恨邪狼族,但这是错的,至少在百族城它是错的,我们不能容忍百族城的一切犯罪,但同样,不能容忍无辜者受到牵连!他们是无辜的,如果大家担心他们会伤害到你们,我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惩戒他们。” 虎妖皱眉道:“你能看住他们一家,能看得住所有邪狼吗?” “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但我们还有警卫,而且侠不止一位!”说话间,玄冰侠从天而降,站在烈焰侠身旁。 “哇,是玄冰侠!” “我最喜欢玄冰侠了!” “玄冰妹子好样的!” “支持玄冰妹子!” 陆陟心里那叫一个尴尬! 说好他一个人来处理的,有我异能在这种事很快就解决,你还来干什么?就这么想混经验么? 张天流还真就是为经验来的,因此他要怒刷存在感。 “狂暴事件我们这段时间已经查清楚了,与邪狼族没有关系,而是从永夜来了一伙能蛊惑心智的海妖,武宗越狱事件也是他们搞出来的,至于邪狼王,他也是受了蛊惑逃出武宗,不过既然杀害了城卫,不论他有没有回复理智,他都有罪,如果邪狼族能接受百族城对邪狼王的定罪,那我们就应该接受他们。” 残忍! 张天流这话在陆陟看来就是残忍,例如你父亲杀了人,你是包容他,为他掩盖罪行?还是抓他去见官? 不论怎样当事人都是痛苦的。 所以陆陟忙补充道:“法律面前众生平等,你们无需答复,只要做好自己,尊重百族城的律法,我烈焰侠就会守护你们。” 张天流没好气道:“多事啊你,现在你不让他们表态,大家心里就会有疙瘩,会疏远邪狼族,以后工作不找邪狼族,酒菜不卖给邪狼族,看到邪狼族都绕道走,甚至吐口吐沫泄愤,邪狼族会因此遭受到无尽的歧视。” 陆陟的漂亮脸蛋变得阴沉道:“你错了,我相信百族城所有遵纪守法的居民都有一颗善良的包容心,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我们应该给邪狼族时间,同样,种族间曾经的旧怨旧恨,都会在百族城的未来消磨殆尽,百族才能和谐共存,排斥任何的种族是违背百族的初衷。” 张天流不爽道:“你想的太好了,我们是不能把仇恨留给孩子,应该给他健康的未来,但因此,我们这一辈的仇恨就要在眼下解决,因为错过了就无法报仇了,这种痛苦你没经历你不会知道。” 陆陟怒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一辈的复仇不是给下一辈种下仇恨之种吗?” 张天流反驳:“难道你要让大家放下仇恨?凭什么?你老几啊?我觉得有仇就报,有冤就申,一切让百族圆桌大会决定,让警卫主持一场复仇大会,打完了以后就太平了。” 陆陟嗤笑道:“多么愚蠢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打不过怎么办?打死了怎么办?最终后辈还是要背负仇恨度过一生,如果他忍不住复仇,不论成不成功,他都要面临百族律法严惩,那他的孩子怎么办?是否因此痛恨百族城?” 张天流不甘示弱道:“你傻逼啊。签生死状啊,跟妻儿讲明白得到妻儿同意不就好了。” “你才傻逼,世间哪有让自己丈夫和父亲去送死的?” 张天流一听,忍不住撸起袖子就道:“说归说,骂人就是不对了啊!” “谁先开的口?”陆陟也恼了。 冰火双侠突然的针锋相对,把所有居民都看呆了! 现在附近的居民是越来越多,好几个报社的记者似乎早就收到风声,也都出现了,画画的画画,记录的记录。 “那个,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虎妖都忍不住出面拉架了,明显也担心双侠打起来。 张天流冷哼道:“我不跟傻逼争论,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多去救救邪狼族的受苦同胞。”说完张天流飞上屋顶,潇洒的跑了。 陆陟暗暗苦笑,明面上则一本正经的看着狼兴一家道:“我们虽倡导和平,但对犯罪零容忍,因此我对善良者善良,对罪恶以最暴力的手法处决,你们遵纪守法我就护你们一生。” 狼兴一家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感谢。 “烈焰侠,我能问个问题吗?”一名记者挤出人群道。 “请问。”陆陟笑道。 这一笑,把附近的花痴却给惹尖叫了! 连虎妖都忍不住花痴道:“好帅!”由此可见,它是一头母老虎! “那个,你觉得侠和警卫的区别在哪吗?”记者问。 陆陟想也不想道:“警卫是犯罪克星,因为犯罪种类多,它是需要去调查,了解,审问再到判定,往往处于被动,因此警卫很难第一时间保护大家,只能震慑罪恶。侠者,锄强扶弱,平的是眼前不公,不过我并不赞同大家站出来做侠!因为我们不能无视百族律法,我们可以对付罪恶,但很多情况并非表面这么简单,若错帮了罪恶害了无辜就是罪大恶极,玄冰侠在这方面做得比我好,他对付罪恶只是将其冻结控制,让其失去危险性,交给警卫审查,始终留一线不下杀手,担心错判。” 第四五七章 房东来了 整整三天,冰火双侠都在为邪狼族的事而忙碌,满城奔波。 而他们最开始的争论也成为了最大的话题。 百族昔日仇恨! 这是一个潜藏在内心的隐蔽话题,就是王乞都不敢触碰,只能考虑用强制性的手段镇压,等一代又一代过去,仇恨会逐渐消磨一空。 陆陟也是赞同这种办法,但张天流不赞同。 他们的争论不是事先说好的,是当时发自肺腑的话,至少陆陟是这样的。 张天流捅破这张纸的用意,在陆陟看来很危险,但结果三天来,局势并没有乱,反而将痛恨邪狼族的问题转移到了百族仇恨上。 不过这种仇恨是讨论,而非复仇。 各大报社周刊也在大肆报道这些言论,甚至从居民口中收集对仇恨是现世报,还是一笑泯恩仇?或是让时间去淡化它? 结果,现世报仅有8%,一笑泯恩仇11%,时间淡化高达67%,剩下的是不想不表态。 这也是多亏了来百族城的居民,少有带着仇恨来的,多数是想要过着安稳的日子,而这一代的百族,没有经历过几百年前的乱世。 在永夜大陆没被海族攻陷前,金景百族是很乱的,百族间不停的征战厮杀,直至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前往永夜后音讯全无,几番派人去调查才知道后果的严重,这才签订了百族休战的协议。 因此如今在百族城的居民,岁数最大的也就三百年左右。 老一辈的仇恨在他们身上已经很少了。 可见陆陟的担忧是多余的,张天流把这件事摆出来,不能说好,反对的声音也不少,不过反对他的不知为何,转头就支持烈焰侠了! 毕竟玄冰侠有仇就报这一点,听起来太狠了点,特别是什么报仇大会,这种肯定是有一方要死的!还有他让狼兴一家立即表态,一副手刃祖宗的样子,过于的残忍。 但喜欢的就更喜欢了,对玄冰侠快意恩仇,做侠留一线的风格很欣赏,并称这才是侠客风范!反观烈焰侠,一点都不热,扭扭捏捏的跟他的妆容一样,娘们! 这又无疑是触怒了支持烈焰侠的居民,烈焰侠是对善者善良,对罪恶的处决,哪里娘们了?这才是成熟的爷们吧!也只有小屁孩的喜欢什么快意恩仇,虽然你留了一线,但如果遇到被冤枉,无疑是对无辜者动刑啊,这怎么可以?有违百族律法。 两股声音一出,舆论就爆炸了啊! “吵吧,吵吧,只有不断的吵,才会不断的思考,才能发现仇恨带来的只有害,也才能找到百族共存的路。”面馆雅间,张天流看着报纸嘿嘿直笑。 陆陟在旁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报纸道:“听说各族代表为此事要在今天召开大会,还是公开的,所有居民都能去看,也能提意见,真希望百族城能早日安康和谐。” “怎么你不去?”张天流问。 陆陟没答,他心里也是想去的,但女装啊!不女装不烈焰,这是张天流的底线!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陆陟是烈焰侠,张天流还是要求他只要用烈焰侠的身份出场,必须女装! 有意义吗? 有! 因为陆陟发现,最近很少人来关注他,视乎只要他不女装就不会被打搅! 这是对他的尊重,那么他要用烈焰侠的身份出现,就必须尊重百族居民而女装。 虽然…… “陆老师,这顿就免了,哦不,以后只要是您来小店,一切消费全免。” 店长的态度很好的证明,即使不女装,大家也会像对待烈焰侠一样对待他,却没有刻意的烦他,要签名什么的。 “那怎么好意思,谢了老板。”陆陟还没表态,张天流就笑嘻嘻的正准备离开。 店长突然铁青着脸道:“刘老师且慢,八珠谢谢。” “我靠!是陆老师请我的,就不能免?”张天流谎话张口就来。 店长一点面子也不给道:“小本生意,还请刘老师谅解。” 张天流不爽道:“我也是侠,一拳侠。” “抱歉,我不认识。”店长再次伸手:“八珠谢谢。” “简直就是看脸的社会,我呸!” 付了钱的张天流碎碎叨叨走出面馆,看得陆陟摇头苦笑。 这种小事也计较的人,本性应该不坏!但坏起来,真不知道会到达什么程度! 有些人就如张天流这般,表面笑嘻嘻,内心黑如墨。 因为百族城的舆论风向,被冰火双侠从邪狼族头上引导到了百族仇恨的大事上,最近百族居民对邪狼族的抵触少了,观点有了变化,加之银狼、灰狼、血狼等族群开始帮邪狼说话,虽还有质疑声,但不会强硬的逼迫他们离开。 因此张天流不用奔波,不过陆陟还需要跟前三天一样,在夜间女装出去。 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参加会议。 于是乎,九校一入夜,好嘛!校内学生包括老师,都在教师宿舍楼下等待,而校外则有一堆烈焰侠粉丝默默等待一睹风采。 躺在陆陟床上的张天流,一边看书一边道:“不对不对,告诉你多少次了,猫步懂吗。” “不懂。”陆陟懒得理他,女装已经是他的最大让步了,再让他走猫步,那不如杀了他算了。 “你这样会被人怀疑的,想当初我可是走出超模风范的。” “那你来。”陆陟等了片刻没见张天流出招,便冷哼一声,开门就走了出去,当然是用正常步伐。 “哇,陆老师今晚好漂亮!” “不要叫陆老师,叫烈焰侠,没看报纸吗,要区分开,是对陆老师的尊重也是对烈焰侠的尊重懂吗。” “烈焰侠看这里!” “烈焰侠给我签个名嘛。” 还没到楼下,光是出门,走廊就挤满了老师! 陆陟很难理解这种狂热的崇拜到底怎么来的? 他其实没什么实力,连普通的警卫都打不过,就是靠着信任才化解了一些危险,当然也是因为信任能力,只要别人以为他很强,不论他表现得再弱,大家都会相信他是高手。 但他真正的魅力不是实力,也不是异能,而是脸! 这是不论他怎么否定都没用的,他就是靠脸! 虽然帅哥很多,帅得比他妖孽的都有,比如狐族,可他们不是烈焰侠,他们也做不到烈焰侠做的事。 百族城各族代表的圆桌会议是王乞开创的,是让百族各代表讨论百族共存的会议,而散沙盟是作为房东,只要给房租,散沙盟可不管你们干什么,剩下的就是九州集团与百族的事,散沙盟从来不操心。 毕竟是修炼界,在百族城获得再大的权利,有实打实的修为来的重要吗? 但不排除散沙盟中有人想过来谋权,索取修炼资源,好在王乞早就跟他们签订协议,既然让他治理,散沙盟就不得干涉。 不过这也是个问题,百族城的利益太大,远远超出散沙盟的预料,莫说未来,就是眼下他们都觉得亏大了,如果他们能代替九州集团,他们会赚得更多,只是目前他们没这方面的人才,至于有没有暗地培养,当然有,但那时以后的事,未来局势的变化能预见的人很少。 陆陟是其中之一,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圆桌会议堂里,居然有散沙盟的人! “等不及了吗?还是遭人蛊惑?且看他来此用意。” 念及此,陆陟在大家友好的欢迎声中,坐到了三圈圆桌的内圆桌旁。 行踏天涯 第四五八章 越挖越深 会议上,对于百族仇恨这件事,各族代表显然都有准备,而且理念基本相同,就是淡化。 当然说词就多了,各方言论一大篇,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淡化。 对于这件事,陆陟没有多少建议,因为他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讨论,虽然他不赞同张天流的旧仇现报,但他觉得没错,也无法推翻张天流的言论,同样的,张天流也不可推翻他的言论,所以这种争论是没有结果的命题。 他只能跟各族代表说:“提出建议,步步完善,今天没有结论不代表未来没有,但今天不说出来,永远都无法解决。” 其实说到底也是两字,淡化! 如张天流所言,命题就是抛出来让大家争论的,吵多了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才会思考百族城的未来应该如何去避免仇恨的滋生。 会议没有点到为止,除了百族仇恨,还有关乎百族城未来走向的,各族都顺便提一提建议,如此一来,争论就大了! 因为关乎到各族利益,新城已经建好,虽然占地很广,分十六区,但对于百族而言还是狼多肉少。 也就是眼下,越狱事件导致人心惶惶,来百族做生意的商旅少了,不过等事情过去,他们还会回来,往日大排长龙的景象会再次出现,毕竟全金景只有百族城能交易到各族商品。 说句狂妄点的话,附近的岛屿大陆也都没有这种地方,他们要异族的资源只能通过相互劫掠抢夺,不然就是统治。 各族离开百族城也信不过对方,担心会不会是个套,跟你在城外交易万一被你黑了找谁哭去?怕是哭都没机会吧!自己会被分尸成为商品流入市场。 未来的金景百族城绝对会吸引海外商旅,目前远没有到饱和的程度。 那么新城这块区域,各族都想先站稳脚跟,难免争论的火热。 陆陟没想到一下演变成利益会议! 有心想走,却在这时,散沙盟代表站起来道:“诸位别争了,新城十六区由我们散沙盟全权管理,各族想到新城发展,先要问我们散沙盟。”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果然有目的!”陆陟皱眉。 这可不是好事! 因为在场的代表都知道,邪狼岭虽然归属散沙盟,但签订的协议中,散沙盟是无权过问的,他调查得知这个期限是三百年,这才几年?冲顶算你七年,你就打算毁约? 九州集团的代表也愣了片刻后,愤然起身道:“你什么意思?” 散沙盟代表淡淡道:“意思我已经讲的很清楚,如果九州集团有异议让王乞来说,你不够格。” 散沙盟代表说完便走,连给九州集团代表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九州集团代表是气得脸色红一阵,黑一阵,却拿散沙盟代表没办法。 百族各代表也不好出面说什么,因为他们说什么都没用,掌控邪狼岭的是九州集团和散沙盟,他们没有确定的事,百族现在说什么都过早。 等两股势力决定了,谁掌柜他们找谁。 会议不欢而散,好在百族仇恨这件事也算解决了。 陆陟回去后,见张天流赖在他寝室,没有驱赶,而是把会议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看看这厮有什么看法。 张天流只是淡淡道:“王乞是自食其果,好什么好论的。” “你意思是九州集团要输?”陆陟有些不信,再怎么样,散沙盟也不好跟九州集团闹翻吧。 “必输无疑,他要是聪明点,把新城让出去,以及未来新建的所有城区,否则九州集团将全面退出百族城。” “嘶!”陆陟深吸一口气,还是有些不解问:“如果九州集团退走,这无疑是沉痛打击啊,百族城很可能就完了。” “瞎掰把你。”张天流没好气道:“别的不说,就我们学校的普通老师,会因为换个校长就不干了吗?打工哪里不是打?只要能过得下去都不想换地方,换一批管理层百族城一样运转。” “那也不能毁约吧。”陆陟担心的还是这块,因为它能引发战争。 张天流摇头道:“不算,普通居民不知道协议,只知道邪狼岭是散沙盟打擂赢的,会默认散沙盟掌控新城,九州集团不敢把协议公开,不然天梯榜就是个笑话,希望他们各退一步,继续共处。” 陆陟仔细一想,赞同点头道:“难怪他们选择在今天来,是因为有旁观的居民在,此事等于公布,武宗因为越狱一事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也不好为九州集团出头,单是一个白炎帝国作用不大,散沙盟好一招釜底抽薪。” 感慨一番,陆陟问道:“你觉得对百族城会有什么影响?” “套我话呢!”张天流笑笑,无所谓道:“不可能和平共处,散沙盟只想一口吃个胖子。” 陆陟脸色一变,很快就分析透彻,瞪着张天流道:“你的馊主意!” “馊不馊,得看怎么用,在我手里就是香的。” 见张天流还是无所谓的态度,陆陟终于怒了:“可别人手里它就是馊的!我真是太傻了……” 陆陟真没想到张天流敢玩这么大! 这下完了,他早该想到凡事都有利弊,永夜都抵抗不了的海族,金景怎么抗?事情已经传出去,散沙盟肯定想最快的收刮大量资源离开金景,那么他们势必要刮尽百族城的资源,到时候百族盛怒,天下大乱! “没这么严重。”张天流宽慰道:“至少目前他们只会暗中调查,不过你们这批异人再多整点事出来,就不好说了!” 陆陟没好气道:“这正是他们想需要的,岂会罢手!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在准备搅乱白炎帝国或者散沙盟!” 张天流点着烟悠哉悠哉道:“乱就乱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本如此,你要的永世安定是不可能的。你看不惯就站出来呗,虽说难度有点高,但不失为一个好开局,咱们把九州集团和散沙盟都踢走,你来领导,想要怎样的百族城还不是一句话。” 陆陟一副看穿张天流的嘴脸道:“你的坑越挖越深了,我不会再往下坠了,目前是我的极限。” “切,没意思。”张天流弹掉烟头,起身道:“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我觉得那匹老狼就很不错,这片土地本来就是人家的,也该还了。” 陆陟脸色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让他站出来领导百族城是不可能的,他不是这块料,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而他更没有能力阻止张天流,从头到尾都被他牵着走,似乎在燎原被他发现的一开始,他就在布局了! 行踏天涯 第四五九章 兰岭山谷 兰岭山坡绿草如茵,和煦微风拂面,荡起一对男女的衣衫。 男人宛若十六七岁的青少年,一袭白净的长袍迎风鼓荡,女的二十多岁,如位年轻妇人。 两人同时眺望山谷,见一株宛如菌子般的参天巨树,为谷中花草遮风挡雨。 在少年眼中,巨树雄浑的妖力能量好似奔流大河在树干中流淌。 有此识气能力者,正是张天流。 “居然比天妖还牛!”张天流心里感慨一番,对身边蕴柔道:“就是前面?” “嗯,先生请。”蕴柔笑道。 两人迈步走向兰岭谷,一路上蕴柔不断和树木花草打招呼,这些树木花草也极有灵性的挥动树叶似在欢迎蕴柔回家。 如此祥和之所,却没有生灵占据,对人而言奇怪,对别的物种而言正常。 修炼界,很多东西是受众生尊敬的。 张天流在无风海见过的老灵蚌是此类,而眼前谷中的参天老树也是此类。 它们就像自然界的医生,万灵的源泉。 即使在人类世界,一株活了千年的老树都会受人敬仰,有人祭拜。 路过下山丛林,来到谷中,蕴柔用海螺去装泉水,这一螺看着只有拳头大,却能装下十吨水。 张天流则看着宛如一座山峰的老树根下,那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狼妖。 “这特么的还是头母的。”张天流略微意外。 母狼妖正是从武宗逃出来的邪狼王,张天流能找到她不难,只需一眼即可。 确定了邪狼王在兰岭后,他才跟蕴柔提出过来看看。 不过他目前没有轻举妄动,这山谷里,就是灵植圣域,木妖遍地都是,五六境的都有,而谷中又是兰岭禁地,不经允许,外人是不能进来的。 他还是老是点好。 等蕴柔装满几个海螺的泉水后,走过来笑道:“我要去给祖母请安,先生觉得无聊可以在这里逛逛,我已经知会大家不会伤害先生的。” 张天流厚着脸皮道:“我能跟你去见见你祖母吗?” 蕴柔不疑有他,很多高人和强大的妖路径此地,都来此拜见祖母。 “祖母性子温和,我想她应该会欢迎先生的。” 张天流笑道:“希望如此。” 跟随蕴柔来到老树下的一块天然的石台上,石台直径十来丈,平坦光洁,周边布满青苔,台中有形状很不规整的十张石凳和一张石桌,邪狼王就坐在石凳上,她对面坐的以为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不过在张天流眼里,这位老妇人不是人,而是强大的元神体。 “祖母。”蕴柔上到石台后先行一礼,张天流则作作揖。 待老妇人望来,蕴柔介绍道:“这位是小草的老师,刘天彰先生。” 老妇人细细打量张天流一眼后,笑了笑道:“先生请坐。” 张天流一愣,笑问:“前辈知我来意?” 老妇人摇头笑道:“人心难测,老身不知。” 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邪狼王,又道:“只是先生此番来的过于巧合,想必是有事跟狼家侄女说吧。” 人老精,树老灵,即使一步不动,她这阅人的本事也非同小可。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天流再一作揖,便坐了下来。 “我去给你们泡茶。”蕴柔识趣的暂时退走。 张天流开门见山道:“此番我来,确是为邪狼王而来,虽江山易主,时代变迁,但邪狼岭是邪狼一族最后的栖息地,即使不能做主也不能离开,因此才有了百族城。我知狼王心有不甘,奈何事已至此,你若不能重振旗鼓,接纳变化,投身百族中照顾邪狼族,邪狼危矣。” 化身为亚人的邪狼王抬头怒瞪张天流道:“你们人的话我才不信,你最好立即滚,不然我杀了你。” “吆,小母狼声音还挺动听!”张天流心里歪歪一句,面上义正言辞道:“我为百族共存而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不知你有何苦,你若不能看淡曾经,失去的将会越多。” “与你何干。”邪狼王冷哼道。 “我已言过,为百族共存,邪狼属百族之一,他们的事便是我的事。当然,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什么需求你尽可提,能办到我一并满足。” “小小三境,大言不惭。”邪狼王显然认为张天流吹牛。 老妇人道:“我觉得先生能耐不小,不能以修为论长短,况且你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 “千山前辈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我走就是。”邪狼王有些不悦的起身。 “去哪我送你一程。”张天流起身道。 “你是真不要命了?”邪狼王妖异的美眸斜瞥张天流。 邪狼的双眼异于普通狼,没有狼的锐利,而是充满着邪气,或者说如精明的老狐狸,但他们却没有老狐狸的智慧,天性跟普通狼族没区别,好战,嗜血,残暴。而非是有什么邪门的本事。 但邪狼却并因眼睛邪门得名,而是邪狼在弱小的时期,会释放鬼哭似的风声,以此吓走敌人,因此才称他们为邪狼。 若以属性论,他们应该属于风狼。 张天流无所谓道:“我要怕死岂敢来,我只是来帮你,你不接受也罢,回去后我一样会帮助邪狼族。” “你会这么好心!”邪狼王凝视张天流,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这不是好心问题,是志愿,理想,我见惯了杀戮,也厌恶了斗争,我留在百族城就是喜欢这里的安逸,各族其乐融融,没有仇视也没有歧视,但你的出现打破了百族城的宁静,因你一闹,城中邪狼日子疾苦,举步维艰,我于心不忍才站出来,你即便不帮,也不该害吧。” 邪狼王不确定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天流郁闷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不信就问问千山前辈,她老人家应该能看出我的诚意。” 这时候蕴柔送来茶水,顺便多嘴一句:“狼王前辈放心,先生人很好的。” 老妇人喝口茶后,笑道:“老身觉得先生可信,你不如说说你的想法,再听听他的建议如何?” 邪狼王考虑再三,终于坐回石凳。 张天流也坐下来,端起茶小酌一口,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行踏天涯 第四六零章 靠山 邪狼王是在六百年前被关都武宗阵牢里,但事情原由不是武宗,而是乘龙盟,也便是如此的散沙盟。 两股势力仅隔一条金沙河,一边是修士,一边是狼妖,没摩擦才有鬼了。 在邪狼王之前的狼王与天狼都去了永夜,不过按照金景传统,跟随天狼去永夜的狼王会把永夜的消息与前辈们收集的航海线路带回来,只有少数一两个资质绝佳的狼王会留在永夜修行,却没曾想一去竟是永别。 因此邪狼族实力锐减,乘龙盟乘此机会展开他们吞并邪狼岭的百年大计。 但因为当时去永夜的强者都出了事,恐海族入侵,各方势力已经签订了协议,不能引发大战,谁敢惹事一起搞谁。 但这仅限于五境之上的存在,五境和五境之下是没有限制的,于是乘龙盟利用小摩擦触怒邪狼王,让她误杀了武宗一队试炼弟子,这批人可是武宗栽培的天才,是武宗高层游历天下时从百亿人中发现的好苗子,让其来到武宗后又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出来的十几人,说没就没了,武宗大长老丁元化一怒之下,把邪狼王生擒到了武宗。 要不是念及协议,丁元化搞不好会痛下杀手! 邪狼族在失去最后一位狼王后,日子有多惨可想而知! 而今最后的栖息地沦为了百族城,邪狼王悲愤之下怒撞城楼,再被汤靖承打得遍体鳞伤,最后逃到此地疗养。 “你既然要帮,就把百族驱赶,还我邪狼岭。”邪狼王冷冷道。 “我做不到,我为的是百族共存,最多能让邪狼族在百族城过上好日子,你若肯帮忙,倒是有可能夺回一些地盘。” 邪狼王怒道:“邪狼岭本就是我邪狼族的,凭什么要我们割舍,你要想百族共存,去乘龙盟建你的百族城,将邪狼岭还给我们。” “你要这样说那没办法了,邪狼岭以前还有很多区域是蛮族部落的呢,你咋不还给人家?” “你……” 邪狼王气得语塞,跟张天流耍嘴皮,纯属找虐。 “眼下我只能帮你洗脱罪名,融入百族城,成为邪狼族话权人,给邪狼族谋福利,以后的事以后你自己争取。” 邪狼王邪异的青碧美瞳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不甘示弱,琥珀眼瞳陡然间缤纷多彩,如彩云翻腾波澜壮阔,把邪狼王看得一懵,暗道这小子修为不高,真气却异常充沛精纯,比之四境都略胜一筹。 “可以。”邪狼王最终妥协,但却补充道:“我要乘龙盟鸡犬不宁。” 张天流点头道:“仅是鸡犬不宁,没让他们散伙不算难,我答应你。” 要保百族城,势必要与散沙盟硬碰,这可没法避免。 邪狼王冷哼道:“真是大言不惭,说的好像你能让乘龙盟散伙似的。” 瞧瞧,这就是张天流喜欢陆陟的地方,人家是发自内心的认定他有真本事,还稍微捧了捧。 再看看别人,莫说眼前邪狼王,就是汤靖承都会变个方的抬高自己。 你张天流再牛,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殊不知,笑到最后的还是张天流。 “既然答应了,那就跟我回去吧。”张天流起身道。 邪狼王没有拒绝,起身便要随张天流一同离开,老妇人却在这时道:“先生且慢,有些事我要跟你说一说,柔儿和狼家侄女能否先在外等候。” 邪狼王虽然意外并没有过问,蕴柔一项听从祖母,待两妖双双离去,老妇人笑看张天流道:“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树吗?” 张天流仰头观望遮天大树,如果没有树干,头顶上的树冠更像是一座山峰般耸立云端。 而在张天流眼里,这是就一座金山! 他要将识气能力最大弱化,依然无法免除光污染,故此具体这树长什么样,说真的他看不出来。 从气息上也无法判断,别看这树流淌金气,却都是暗藏体内的,没有外泄一丝。 因此在普通修士眼里,它就是普通的树,只是大如山。 “那此物呢?”老妇人抬手,手掌上一株小树栩栩如生的浮现出来。 张天流扫了一眼不由惊道:“净灵妙树!怎么可能?” 他忙在掌在显化净灵树,果然与老妇人的一般无二,只是体态不同,老妇人的更为茂盛,而且明显缩小了很千百倍,不过因为没有光污染,张天流还是看得清的。 而他的净灵树,不用能力,单凭肉眼也能看清,清晰到能一眼数清上面的百片叶子。 这就相当于百年道行。 当然是因他修炼影响长出的叶,换个阴判则不同,如老妇人的净灵树,要用叶子算道行,她至少有上亿年的道行,这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嘶,前辈莫非也是阴判?”张天流惊讶问。 “不,我没当过阴判,不过阴判传承中的净灵树的确与我一脉相承,我此番留你下来,是发现你的净灵树似有果灵气息,如此一见果然如我所想。” 张天流苦笑,他还以为对方看出他的净灵树是横着长的! 别的阴判体内净灵树是越长越大,他的是越长越多,如今除了这株,还有两株小树与一颗树苗。 “区区净灵妙果,前辈不可能没有吧?”张天流好奇问。 老妇人点头道:“先生有所不知,净灵树若无人刻意栽培是很难结果的,想我如今都未开花。” “呃……”张天流不好说什么。 总不能让她找个老伴吧? “记得三四百年前吧,一头龙来到金景,金景也是近千年没有龙现世了,更离奇的是这头龙来之前居然是某地阴判,也有净灵树,可惜无果!”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灵龙,没果也没什么奇怪,他向朱阳阳打听玄yn里三位拥有净灵树的阴判,也都没果,也是因此他才发现自己的异常。 净灵树在阴界才能更好成长,他在玄yn查阅古籍时得知,相传净灵树乃是冥界的树,由阴神带到此界栽种的,在阴界都很难结果,何况是阳间。 而老妇人这番话很明显是净灵妙果。 瞧着老妇人盯着自己手中显象的净灵树,着重留意着树上的两朵花和一粒金光灿灿,形如鲜嫩小枸杞的果子,一脸的慈祥爱怜。 看得出来,她想要一个同类作伴,而且是这种产值率高的种! “老身不白要你的。”老妇人知道被张天流识破心思。 张天流苦笑道:“您老别看它光泽饱满鲜艳欲滴,但这果还没长大呢,以我现在的修炼速度,怕没个一甲子成熟不了。” “老身不急,说说你的条件。” 张天流忙问:“我先想知道,您是怎么在阳间长成这样的?” 老妇人笑道:“此地原是一处极阴之地,不知何人将我栽种在此,待我有意识起便一直在改善此地环境,使其变为千花百树的兰岭,你若想借此地修行未尝不可。” 张天流细细一想,发现从大陆格局上来看,兰岭的确位于极点,比无定山的地幽泉厉害多了,如果没有这株净灵树,这片区域应该是鬼气阴森,妖魔横行的地段,却被一株净灵树镇压的,到底是路过的阴判做的,还是阴神亲自干的? 想不通张天流就不去钻,看向老妇人摇头道:“我这人性子野,借地修炼就不用了,只望有一天,我若被人追杀来此,还望千山前辈能护我一时,你若答应,此果我双手奉上。” 老妇人笑道:“只要在这谷中,无人能伤你。” “包括妖,哦,还有蛮族!”张天流把话给说死。 老妇人苦笑,她虽没有人类的花花肠子,却也知道人类的文字游戏,修士小心谨慎并没错,她不恼张天流对她的看法,一并答应了。 靠山啊! 有了靠山,张天流在金景横着走大概没问题吧?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六一章 你们不亏 有了棋子,又有了靠山的张天流,整个人就感觉不同了,走路都透发着王霸之气,因此招来无数白眼,特别是九校老师,都暗骂刘一拳是越来越装了! 恨不得揍他一顿。 不过,这刘一拳身边的美眉又是谁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跟在刘一拳身边?应该只是同一条路吧,对,肯定是互不相识的,刘一拳是故意走在人家身边,想套近乎所以才迈王八步。 来到办公室,张天流张口就冲张师成道:“给我开间房,我带我小媳妇一起住。” “嗯?”办公室里的人全呆了。 因为武宗越狱事件过去快一个月了,张师成都回来了,何况当日去武宗学习的老师们,因此刘一拳和宫老师的关系现在几乎全校都知道了! 现在他突然又整来一个大美人,还是什么小媳妇,还要同居! baozha性新闻啊! 张师成苦笑一声,点点头:“稍后我安排。” “陆老师呢,他应该刚下课吧。”张天流扫了一眼办公室内。 张师成道:“半个时辰他两位朋友来找他,到现在没回来,应该是那两位等他下课后一同离开了。” “找死啊。”张天流心里暗骂,沉着脸转身离开。 张师成疑惑,不明白刘老师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想在陆老师面前显摆?不对啊,他虽然爱显,却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何况陆老师可是烈焰侠,全城好几万的女粉丝,谁跟谁显还不一定呢。 想不通他也懒得去想,自己事情多着呢。 …… 新城虽已完工,但目前并未开通,也没有经过如何装修,看起来宛如鬼城般阴森。 此时近黄昏,夕阳将三个人影子拉的很长。 姚曼彤娇娇一笑,语气却冰冷道:“你想退出就退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这个懦夫救出来的,一直以来我们没让你做什么事,还一直保护你,就是希望在需要你的时候你能站出来,现在甩手不干!好啊,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想退出只有死一条路。” 陆陟闭目道:“我若泄露不会等到今天,他们你的情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想安稳的做回老师,请你们放过我。” “安稳?”姚曼彤笑容更盛,语气也更冷道:“安稳会当烈焰侠?” “那是迫不得已。”陆陟睁开眼睛无奈的看向姚曼彤:“你们最好放弃打百族城的注意,玄冰侠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引战,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若金景实力再减,何人能闯永夜?”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想当回老师可以,利用烈焰侠的身份引导百族向散沙盟宣战,否则就是死。” 陆陟沉默。 他不想死,更不想作为引战傀儡。 在九校他重新找到了自我,他觉得百族更需要教育,这里就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没有战火,没有血腥,所有物种都能共存,他喜欢这里,让他毁掉这里他做不到。 姚曼彤的冷笑终于变成了冷漠,转身道:“羿哲,动手。” 羿哲却没有出手,而是盯着百族城的方向道:“他就是玄冰侠?” 姚曼彤眉头一皱,来到楼顶边缘,俯瞰过去,见一个人走在新城区的荒凉街道上,笑容很快浮上嘴角。 “还真的能引来,说他愚蠢呢,还是有什么惊天本领呢。” “要死要活?”羿哲问。 “你说呢?”姚曼彤不是反问羿哲,而是问突然出现在楼顶的另一人。 陆陟一惊,此人他见过,跟他们一样是异能者,但并非是他们这一伙的,而是来金景途中遇到的南陆异人之一。 南正信来到护栏边,俯瞰街道上的人道:“南陆危险的异人有五个,阴如南、鸿雁、公叔怜阳、汤靖承和宝宝,虽然眼下的公子流不在此列,但据我所知,他的厉害之处不是实力,而是头脑,此人在穿越前就是通缉犯,因此很不简单,在九州集团眼里,他比那五人可恐怖多了!我实在搞不明白,如此明显的局他为何会钻?最好还是……” 话刚说到这,羿哲身影已经消失。 什么危险不危险,罪犯不罪犯,头脑厉害那就洞穿你的脑袋。 羿哲最是听不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除非是老大和汤靖承那种不死之身,其余的异人包括修士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既然确定是公子流,管他什么千里眼异能,你的速度能跟得上我? 顷刻间羿哲出现在张天流前面,而他手里的bishou刀刃已经刺入张天流眉心。 异能,传送! 羿哲不仅能看到哪传送到哪,更有想到哪传送到哪的心灵传送能力。 目前心传范围,七千四百里。 这个范围内,他能瞬间出现他视野与记忆里的地方。 并且在传送瞬间,只要他掌握好距离,摆好姿势,那么他就能让自己手里的刀在传送后,出现在对方身体任何一处。 而这一次,他在传送到张天流面前时,将刀刃也传送到张天流脑袋里。 死了! 必死无疑! 见识过羿哲异能的三人都坚信不疑。 这是六境修士都无法防御的杀招! 武宗井中殿阵牢里不是没有高手看护,有,十六名五境,四名六境,无一幸免全死了。 只有拥有不死能力的异人,或者体型过大的妖兽才能无视羿哲的杀招。 至于七境修士,羿哲没杀过不清楚,但他觉得一样能杀。 即使真气护体也没用,因为他不是用bishou去刺入对方要害,而是将利器传送到对手要害上,防御层有用吗? 有,厚达半丈的防御层就能防御住,但不清楚他能力前没人会损耗真气。 可以说在不死能力之下,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被他盯上的猎物,只要有片刻的松懈就会被他杀死。 什么先人一步阴如南,变化无穷岳鸿彦,绝对控制的宝宝,挥袖成灰芮吉娜,这种主动能力在他面前根本没用,他不会给对方主动的机会! 可他这一次错了。 “交换,一换一,把陆老师还我,这shabi还你,你们不亏。” 羿哲面前的张天流溃散,转而出现在旁边,正拍拍身边变成冰疙瘩的羿哲,仰头看着前方高楼上的三人。 三人表情要多惊骇有多惊骇。 那可是羿哲啊,传送能力,瞬间的杀招他公子流怎么躲的? “流影步!”南正信铁青着脸道:“刚才就说了,他敢出现就有绝对把握。” “你没说。”姚曼彤怒道。 “你傻啊,我说他不简单,搞不懂他为什么敢来,这就说明了……” 南正信话还没说完,就被姚曼彤顶回去:“但羿哲是一个筋,他不会考虑这些,以后你有什么话最好直白点。” 行踏天涯9 第四六二章 羡慕 羿哲被挟持让姚曼彤乱了阵脚。 南正信很快滤清思虑,提议道:“现在只能协商交换!” 姚曼彤想到了什么,笑道:“看住他。” 她让南正信看住陆陟,自己跃下高楼,肆无忌惮的走向张天流。 “公子流,既然要交换,不如用我作为人质,你放了羿哲,我随你处置。” 姚曼彤浑身透发着让男人热血上涌的气息,加上挑逗似的语言,蠢点的或许流口水的答应了,精明的虽能控制,但也会被姚曼彤所修媚术引诱,中她异能。 她跟陆陟能力相似,不同的是陆陟能让人对他信任无限放大,而她能让人欲望无限发大,突破自身临界点就是疯狂,只有杀戮才能让他们感觉到痛快。 她现在要让张天流对她动心,只要掌握了张天流的色欲,她就赢了。 中了这招的人,都会成为她的舔狗,目前五境之下屡试不爽,张天流不论是异能还是修为,都不足以抗衡她的媚术加异能的组合。 张天流笑了,搭在羿哲这块冰疙瘩的肩膀上道:“你还真以为开了美颜滤镜瘦脸,自己成女神了?这位小哥哥女装起来比你更诱人,换你,我亏死。” 姚曼彤脸色一黑。 心中的怒火险些无法抑制。 逆鳞啊! 这公子流敢碰她逆鳞! 转念一想,姚曼彤笑道:“据说你死了,虽不知你为何能死而复生,但我想你既然设下这样的局,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吧!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可怜你,那么多人想让你死,日子过得肯定很不自在,内心必然是充满了怨恨,因为这个世界对你太不公了,你恨它,恨它让你走上犯罪道路,或许有时候你觉得你错了,但由始至终我都会觉得你是对的,其实我们可以联手,你应该放下对我们的戒心,不论是你的仇人还是这方天地,都随你拿捏!” “白瞎了你的能力。” “嗯?” 姚曼彤对张天流的话表示不解。 “换给我,我无敌了。” 张天流又是这番老话,脸色沉重的直视姚曼彤,目光复杂而痛惜的道:“我有个朋友,学校在她的世界里如同地狱,她都被男生嘲笑,扔纸球,吐口水,她只要有一丝反抗,便会遭来不公的暴力,有人打扇她耳光,有人踢她踹她,每天回去她身上都沾满了唾液的臭味与遍体的淤青,她的妈妈明明看出来女儿在学校遭受霸凌,可冷漠的只是让她恶臭的衣服洗了,她仅存的一丝希望是她爸爸,可惜她爸爸常年在外,终于有一天他回来了,看到女儿的惨状,他愤怒,他来到学校当着老师和学生的面将那些男生痛揍一顿,女孩心里高兴坏了,以为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然而结果,当她爸爸再一次外出打工,她遭受到更惨痛的报复,书本被撕了,头发被剪了,衣服也被扯坏了,她哭着走在放学路上,身后一群男生还在讽刺,一个男生冲过来朝她书包踹了一脚,她摔倒在地,尘土扑满一脸,混合着眼泪弄花了她的脸,路人跟老师一样是冷漠的,即使好心的帮她挡下今天的灾,明天还是一样,学校不会因为一个学生而开除一群学生,他们的管教只会换来男生更激烈的报复,甚至还有女生参与进来,欺负她成了班里的传统……” 南正信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姚曼彤已经呆滞,甚至在落泪,他暗道不好,赶紧吼道:“不要受他蛊惑!” 姚曼彤一怔,却好似没能从魔障般的环境中挣脱出来,只是呆呆的问:“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救了,我因为这件事被开除,终日在学校周边混,跟大龄的孩子学抽烟,每天护送她上下学,直到她毕业上了中学,从此之后我们见面越来越少,好在我的疏远并没有让她孤独,她身边有了能说话的女孩子,学习也好了,读了重点高中,上了大学,离开县城的那一年,是我见过她的最后一次,她变瘦了,也漂亮了,却使得我没有勇气去跟她道别了。” 看着姚曼彤越来越无法自拔,南正信飞冲下楼一掌拍在姚曼彤伸手,真气一入体,立刻引导了姚曼彤的真气快速运转起来。 姚曼彤这才从恍惚中醒来,然而只听到耳旁一句:“不好!” 下一刻,她和南正信都成了冰疙瘩。 姚曼彤有媚术有异能,张天流有鬼术神迷和元神惑心,加上观心洞察,还有他事先就把姚曼彤异能了解透彻,顺便翻了翻她物品栏的日记本,试问对方怎么跟他玩?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陆陟来到张天流面前。 “放心,我这人不杀人。”张天流笑了笑,把姚曼彤和南正信逐一封魂。 羿哲是一开始就被封了魂才被冻结的,否则他早就瞬移逃了。 冻结也不是多此一举,如果单是封魂,姚曼彤和南正信绝对不敢靠近他。 至于羿哲被冻结为何就不能瞬移,他们不是羿哲,对羿哲能力了解不够透彻,以为会有什么先发条件,不会考虑到张天流三境修为却能元神碾压他们。 毕竟这是五境才能办的事,而且要学会元神封印,这东西可不是烂大街的货,除了阴判传承的鬼术有修炼法,也就玄门有,奇门没有,其余门派有的也是自己研究山寨版,不是封印时间短,就是封印简陋容易破开,再不就是要高出一个大境界才能封印。 正常的修炼路径,是四境开始修炼元神,到了四境后期才能自如的控制元神,他们距离这一步还差很远,姚曼彤和羿哲只是四境初期,刚刚凝聚元神,南正信是中期,元神只开启任督二脉。 都还没有到元神自控程度,连冲破封印的能力都没有,若无外力帮助,他们此生都要成为张天流的傀儡。 修士变强之路何等漫长,异人多数资质极差,汤靖承这种是另类,他的恒心太可怕,而且肉身随便怎么折腾,又受高人指点,这才能成为五境强者。 别人没这样的能力,要修炼只能一步一脚的走,张天流也是如此,他想迈入四境还不知猴年马月。 但靠着异能,越级挑战是家常便饭。 眼前羿哲便是一个变态! 张天流若有这种异能,无敌! 羡慕啊! 要能夺取异能多好! 张天流最理想的异能就是知天的复制,虽然只能复制异人当前展露的能力,但它明显能同时复制好几种,未来升级或许能获取更多异能,说不定还能使复制的异能成长,只要活下去,未来他肯定是无敌的。 可见,公叔怜阳杀他不单单是泄愤这么简单! 行踏天涯 第四六三章 获利者 让陆陟租来一辆车,两人把姚曼彤三人运到九校,为了避免他人怀疑,途中张天流用黏土炼制了一具一比一的烈焰侠石膏像,用布随便盖了点,姚曼彤三人的冰雕则裹得严严实实,被人发现也只会当陆老师自恋! 果然,第二天陆老师给自己打雕像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校! 导致陆陟第二天上课,讲课没多少,全在解释雕像问题! 到了放学,他回到寝室见屋里多了一个女人! 而张天流正在操控系统界面,似乎在炼制什么兵器,并没有向他解释女人的来历。 陆陟懒得打听女人,坐下来问:“你究竟想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专心操控界面的张天流没看陆陟一眼,却回答了他的提问:“我并没有目的,非要说有,跟你一样。” “你不用骗我。你做的每件事我都觉得在计划之中。” “你真把我当神啊?挖坑是我的毛病,为生存下意识的行为,因此旁人看来我做事很连贯,但你们不搞事,特别是别把我牵扯进来,不会有后续。” 陆陟无语。 张天流意思再简单不过,原地挖坑,爱跳不跳,偏偏他们一个个往下跳! 让张天流不得不感慨:“什么都不懂就敢杠,你们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放南陆早死了。” 陆陟闻言疑惑道:“南陆很凶险?” “他没告诉你?”张天流的意思是南正信。 陆陟摇头。 “这厮可真坏!”张天流笑了笑,点支烟后解释:“故意不说就是让你们认为南陆异人好欺负,也的确,多数异人对你们没有威胁,但这些人你们找不到,找到了也未必惹得起。你们忌惮的五个异人,除了公叔怜阳其余还好,真正可怕的是默默隐藏在背后,一声不吭,偷偷发育的家伙,我们一次次的出风头,情报一次次暴露,而他们,谁了解?活下来的异人多才可怕,我这一批,只了解半数,剩下半数我一概不知。你说总榜三万有多恐怖!” 只要惹事必露马脚,即使站在聚光灯后的黑手也无法幸免,总会有人抽丝剥茧抓到他,不论他是输是赢,他都会被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张天流破解羿哲的举动,落在明眼人眼里肯定能猜出他的能力不仅千里眼!猜到他能“预见”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张天流异能不是预见,也差不多。 会让人联想他曾一次次提前做好闪避的举动,除了预见这种提前预知对手出招的能力,还有什么能化解羿哲瞬杀? 他的bug系统,别人未必不会有。 不过现阶段暴露一点没什么,真正耀眼的是王乞和汤靖承、洮洮这些,他的高光表现会让张天流黯淡无光。 陆陟从张天流的分析中,也逐渐了解到了他这个人。 但他却没有陷入张天流的怪圈中,而是作为旁观者的问:“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张天流一愣,随后点头道:“有点。” “我看不止一点。”陆陟笑道:“而是很严重!” 张天流无所谓道:“没关系,它不会害我。” 陆陟摇头道:“但它给不了你幸福。” “你是要向我求婚还是咋地?”张天流斜瞥陆陟。 陆陟被他恶心了一把,没好气道:“你的思维还能再跳点吗?” 张天流把烟头掐灭道:“别想用这种方式在我身上获取信任。” 陆陟是哭笑不得啊,无奈道:“你既然有被害妄想症,而且还是重度晚期,我就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取得你的信任。我只是觉得你太封闭,或许只有别人为你而死,魂飞魄散你才会相信它,真遇到这样的人,你对得起它吗?” “我会给她祈祷的。”张天流收了界面,对一直不关心他们交谈的邪狼王道:“可以了。” 邪狼王立刻将一缕元神进入姚曼彤识海。 “你这是?”陆陟猜到了什么。 “你说起什么侠好?”张天流问。 “别搞了!”陆陟真心哀求。 张天流把刚刚炼制好的一个狼脸面具与一套狼爪抛给姚曼彤道:“就叫夜狼侠吧。” 看到邪狼王把面具戴好,张天流忙道:“不对,面具不是这样戴的,应该斜着挂侧脑上,把正脸露出来,哎,这就对了,陆老师觉得如何?” 陆陟能说什么? “这样真能做到你说的?”邪狼王问。 “不行,目前百族城没有碰撞,小贼抓了没多大用,不过还是去逛几夜,给人家有个印象,你也别管它支持反对,先有舆论,然后造个契机,揪住百族城百族管的理念展开跟散沙盟和九州集团的对抗。” “你疯了!”陆陟听得毛骨悚然。 “又不是刀兵相见,别怕。”张天流没好气道。 陆陟真的生气道:“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样会引发战争!” 张天流看向他问:“那你说,是人管百族好,还是百族管百族好?” “人管未必不好,至少目前百族没有这样的能力,最起码要等我们学生这一代百族成长起来。” 张天流赞同道:“嗯,所以我现在开始铺垫。” “你……” “他们等到那时候,格局卡死,凉的黄花菜都吃不到。” 张天流虽有理,但陆陟还是坚持自己观念道:“你考虑过事情的严重性吗?发展怎么办?规划怎么办?百族的权力是代表投票制还是民选?治安呢?九州集团撤出警卫局怎么办?再此之前,散沙盟和九州集团会设法阻止,那势必用尽谋略,从内乱到外战,百族城休想有太平了!你的战略呢?” 陆陟考虑很充分,但张天流考虑更充分:“三国归晋不懂啊,散沙盟已经宣战了,九州集团势必还击,百族不会站队了,从武宗逃走的妖兽已经重归故土,他们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达到报复修士目的,这三股势力一旦僵持你说百族城会是个什么样?我说过,你要给他两擦屁股,烈焰侠必须站出来,组建侠客联盟,夜狼侠会是第一位走兽侠,什么制度,什么管理,难吗?管好侠客联盟就能管好百族城,把侠客变成职业,要比警卫更有用。” 陆陟无奈的靠在椅背上,闭目道:“你玩得太大了!你能控制好吗?” 张天流摇头道:“吉凶祸福无法预料,我只能尽我所能,不走这一步,三股势力会把百族城变成战场。” 陆陟无言以对。 “发动战争消耗的确大,能将一个大势力给毁掉,有稳固发展的前景没人这样干,但散沙盟觉得金景会步永夜后尘,那么高层将会尽可能的搜刮,门下弟子死得越多,他们手里的资源就越多,最后卷钱走人,到另一个地方从头开始。”说到这,张天流看向陆陟又道:“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陆陟睁开眼,看向张天流,张张口刚想说是张天流的原因,但话到嘴边他愣住了。 越狱事件被误以为海族攻打这番谎话,可信度虽不等于零,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还不是很难想到的点,张天流未必是唯一提出的,为何作用如此大?引得一个门派打算卷钱走人! 这种奸商手段不是金景作风,金景还有很多更强大的势力挡在散沙盟前面,他们何苦如此折腾? 是有人在他们耳边时时刻刻的劝说,甚至作为表率,布个亦真亦假的局,使其形成恐慌,这时候如果有人提出,不论是真是假,眼前的利益不能割舍,更要为将来做准备。 于是散沙盟代表来到百族城! 他们不会想到,这一步踏出就不能回头了! 不是一句:“算了,我上次开玩笑,新城继续由九州集团管理。”就能解决的。 门下弟子如何想? 散沙盟是抱团生存,百族城利益虽大,可分摊下来远远不够,而且分的也不公平,因为几百年来不断骚扰邪狼岭的是散沙盟里的中小门派,大门派要面子,协议方面也不好解释。 分赃的时候,出力最多的却拿最少,换谁舒服? 用大门派的解释是,当年你们骚扰的时候,我们都暗暗资助了,是一锤子买卖,现在你得的少是你门派小,没发展起来怨不得我们。 小门派怎么想他都有怨气! 势必支持战,甚至想瓜分新城区。 用恒古不变的真理,人性本自私来看,散沙盟没有回头路走。 一旦触发战场,武宗因为越狱事件自顾不暇,白炎帝国内斗不休,那么最后获利的将是九州集团! 从九州城、散沙盟到百族城连成一线,一跃成为金景东北第一大势力,而最后赢家,王乞。 第四六四章 今夜开始作秀 “当共赢无法发展集团的时候,就该优胜劣汰粉墨登场。”张天流嘿嘿笑着。 “不不不,不可能。”陆陟连连摇头,他对自己有这种可怕想法感到吃惊,他很清楚他不是这样人的,虽然他知道利益至上,但王乞没必要这样干,他是商人,只要打通渠道他在哪不能赚钱?九州集团目前的产业不单在金景,好几个海域都连成一线,他只要不断开拓市场就可以了,何必干舔血勾当? 他敢对散沙盟动手,武宗和白炎帝国肯定会担心步散沙盟后尘,这对九州集团反而不利。 看穿他心思的张天流收敛笑容,变得肃然道:“如果九州集团能打开永夜市场,当然不可能干这些事,但它打不通,要打通就要获取实力。” “你在影响我!”陆陟不敢再看张天流一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陟发现继续跟张天流待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战战兢兢,也患上被害妄想症。 “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回想你来到这个世界,几经生死……” “别说了。”陆陟打断张天流道:“你是没错,但我没必要跟你一样,我只是个小人物,寄人篱下,随波逐流,我一概不在乎。你不同,你根本不是为了升级,你是仇富!虽然你表现得不在乎,但你打心里在痛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你眼里,所有剥夺你光环的人都该死!” 这次轮到张天流无言以对。 他不否认陆陟说的问题他都有,如今的他没有故意想针对谁,而是只想告诉所有异人,你们都是垃圾。 “你自己考虑,事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不干,百族城沦为战场。” 张天流起身跟邪狼王控制三个异人离开,到了四零八号房间,这是张师成给他安排的寝室,距离陆陟的四零三不远。 进入房中,张天流元神操控南正信肉身,在从本尊手里接过面具:“今夜开始作秀,我扮坏人,你扮好狼。” “无聊。” 邪狼王虽然这样说,还是跟着去了。 百族城最热闹的夜市区位于中区西北,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有人在这里连续喝上一个月的酒也不奇怪。 灯红酒绿的环境让人陶醉,各族酒客吆五喝六,还有摇曳多姿的各族美女招待,毫无遮掩与羞耻的搂搂抱抱。 “就从这里开始。”被张天流操控的南正信将面具一戴,从楼顶跃下夜市街,身子还未落地,挥手间一股狂风炸起,街道两旁的露天桌椅连同酒客全部掀飞,只有少数反应过来的酒客运气轻松抵御下来。 “哎呦呦,小心啊小姐姐。”一蛇妖眼疾手快,把被风掀飞的一名侍酒女郎从半空拉下来,抱在怀里。 “谢……谢谢。”从惊慌中恢复过来的女郎羞涩道。 “不客气。”吐吐蛇信,蛇妖怒瞪落在街道上的南正信道:“敢打搅大爷喝酒,还伤害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与此同时,附近酒客也纷纷围上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南正信。 起初大家以为是狂暴者,还准备跑呢,现在定睛一看,只是一个四境修士,并没有狂暴迹象,这有什么好怕的? “大伙,上!” “打!” 酒客同一时间扑向南正信。 “所有人异性恋都该死!异族恋更该死!”南正信冷冷一语,身形不见有多快,却能巧妙的避过酒客拳头,并拢双指带着残影在附近酒客身上连点,刹那间,一名名酒客都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等后续扑来的酒客发现异样时,他已经冲了过来,身子再度巧妙的避过所有攻击,闪电般的出指瞬间又封堵几名酒客气脉。 外围的酒客大惊,却不敢施展术法或妖法,因为南正信身边都是动弹不得或者被封堵气脉的酒客,别说术法妖法,就是稍微气力外放,都有可能伤及无辜! “我让你们搂搂抱抱,让你们亲亲我我,让你们甜甜蜜蜜,你哎呦呦是吧,怜香惜玉是吧,你这头色蛇……” 南正信嘴里喋喋不休,手里动作可不慢,转瞬间将眼前蛇妖与周边四名酒客筋脉都封堵了。 惊呼惨叫的,喊救命的,逃跑的,能飞的飞,能跳的跳,一时间,整条夜市街都乱了。 警笛声随之响起,似乎预示着这一夜的百族城又要不太平了! 一辆警车刚停到街口,几名警卫还没来得及下来,只是开启车门,便见一道身影冲了进去,随后另一边的车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带着面具的南正信缓步走出,冲向另一辆警车。 屋顶上,操控姚曼彤肉身的邪狼王却是望着远方的九校。 她跟张天流的本体都在九校寝室,相隔二十多里,张天流却能将别人的肉身操控自如,这太让她意外。 虽然自己也能操控自如,但自己可是六境妖王,张天流才三境,按理说连元神都难凝聚。 何况下方酒客种族杂乱,足有二十多种,虽然在表面上是人形或半妖人和亚人,但这只是表象,他们内在的筋脉穴窍是不一样的,如此短的时间内,张天流不仅要操控别人的身体灵活闪避,还要分析眼前物种再用针对性的手法封堵筋脉,邪狼王觉得自己都难办到。 “他真是三境?以前我遇到的异人也没强到这种地步!” 张天流的强,不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强,而是让邪狼王感到无懈可击的强! 他不仅通晓所有异族的肉身,还有极限的闪避与精准到极致的出招,另外还配合环境,利用被定身的酒客作为挡箭牌,让警卫不敢冒然攻击。 邪狼王本体来,有自信挥手间把这条街全灭了,要做到张天流这种程度,还是操控别人的身体干出来的,她办不到。 “我这肉身能打得过他吗?”邪狼王郁闷的看着姚曼彤的身体。 眼见越来越多的警卫,四面八方的警车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就连张天流口中的记者也赶到了,正在写写画画,她知道不能等了。 操控姚曼彤的肉身,邪狼王快速冲出,一挥袖,狂风炸起,把那些被定身的碍事家伙全部掀飞,脚步极快的直朝张天流冲去。 第四六五章 什么情况? 张天流挥袖震散扑来狂风,见姚曼彤冲来,远在九校寝室的本体笑道:“要不要过两招?” 听到张天流的话,邪狼王本体冷冷道:“正有此意!” 她倒要看看张天流能强到什么地步! 封灵指一出,邪狼王冷眸一闪,隔空挥袖,一股狂风直接将张天流手臂震开,风中隐藏的风刃刹那间将张天流袖子斩成碎片,若非张天流手缩得快,南正信这条胳膊已经没了。 张天流再度出手。 邪狼王不甘示弱。 两人的近战交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风刃暴走般将街道两旁被吹风的桌椅肆虐的全成了碎片,建筑墙壁上也不断落下一道道似被刀劈过的缺口,数量是越来越多。 可就是这么狂暴的风刃下,张天流游刃有余,在小范围里走位闪躲的速度看似不快,却总能避过风刃并且还击。 邪狼王经验老到,即便操控别人的身体,也能轻易化解张天流的封灵指,双方斗得是旗鼓相当。 这把后续赶来的警卫看懵了。 他们不敢靠近,因为无形的风刃太可怕,他们刚刚感觉到风刃的气息,墙壁或是地面,或路边花坛,遮阳棚等,突然就被撕裂了。 可见这风刃的速度有多快,威力有多强,而且压制的极好,似乎只要多一点灵力,风刃就会显露光华,如此一来闪避就容易多了。 但没有,只有无形的聚能风压,这样的风刃速度应该很有限,同阶能轻易闪躲,快的风刃是那种显露出光华,而且亮得刺眼的风刃,往往你看到对手指尖一亮,或许你已经被斩了! 但这是五境才能掌握的术法,要不就是风系大妖。 对方才四境啊! 用最为低级的无形风刃就有这种威力,这要施展极光风刃还不得逆天啊? 身为三四境的警卫,怎敢在这种风刃下,去擒拿那个扬言要拆散所有情侣的傻子。 正当他们不知怎么办时,随着警卫分局长的赶到,张天流和邪狼王的战斗很默契的迎来尾声,以邪狼王一招风蔓束缚将南正信肉身缠绕得动弹不得。 警卫们见此一幕,立即冲过来。 邪狼王快速撤离现场,御风飞走。 张天流见此不由暗骂你丫的急什么,名讳还没报呢! 无奈,他只能操控南正信的肉身大吼一句:“夜狼侠,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我南正信誓不为人!” 随后他立即解除了南正信的灵魂封印,并收了元神,钻入了不远处的铁骨傀儡体内,瞧瞧离开。 他的元神是能直接回九校,而且速度更快,但危险更大,四境很难察觉,但五境肯定能察觉到他的元神,若是有隐藏的六境他元神收了,他就玩完了! 南正信懵逼了。 他只是感觉睡了一觉,醒来就被一群警卫给围住了! …… 翌日,张天流坐在商业街的茶厅门前座椅上,晒着太阳,翘着腿,喝着茶,看着报纸,听着店里舒缓的音乐,好不惬意。 嫉妒犯南正信被捕入狱,还是关押在汤靖承所在警局,他的命运可以想象有多悲催。 “哼。” 坐在张天流对面的邪狼王把报纸一扔,脸色显得很不好看。 张天流知道她不爽什么。 因为关于夜狼侠的讨论是褒贬不一的! 夜狼侠虽然阻止了嫉妒犯南正信,但他们交手的时候毁掉了许多财物,半条夜市街的建筑都留下风刃劈出的缺口,而且与张天流交手前,她那一阵风把被定身的酒客吹飞的举动,明显让人很不舒服。 虽然是救人,但不能用温柔点的手段吗? 看看冰火双侠,人家都是轻松解决战斗,你夜狼侠却险些毁了半条街,这还是侠吗?还有嫉妒犯南正信为何认出她?在此之前,可从未听闻夜狼侠。 这不得不怀疑有串通嫌疑。 但很多居民还是支持的,多一位侠多一份安全保障,他们觉得只要没伤害到居民,损失一点财物可以理解,至于串通,多数居民不信,因为代价太大,南正信不死也要落个百年监禁。 这还是他们不清楚南正信是什么人! 若是普普通通的修士,岂会落汤靖承手里。 这位可是在南陆搅过浑水的主,劫持洮洮的三位异人之一。 张天流不怕被供出来,南正信的话能有几个人信? 光是调查林映寒和松翔飞,还有另一伙异人头子陈凤驰,就够汤靖承折腾的,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调查张天流,就当消息是假的,因为真的更麻烦!他现在没有精力跟张天流玩。 “别生气,世人这就样。”张天流宽慰道。 “我没生气。”邪狼王傲娇道。 沉默许久,张天流吃饱喝足起身道:“我去上课了,你随便逛,领略一下百族风情,毕竟以后这是你的地盘。” “以前也是。”邪狼王居然跟张天流学抠字眼了。 张天流苦笑,去往学校这点慕英才他们修炼。 现在他的学生超过三十,但他还跟以前一样指点几句够了,多了这些孩子也不好消化。 眼看放学,突然武场外传来许多人的惊呼声。 张天流和学生们都感觉疑惑,纷纷走出武场,看到校内公园一下子围满了老师和学生,更加感到疑惑了。 这公园绿树蒙阴,张天流也看不清啊,就听到惊呼声和一些好像关于他的议论。 “不好,溜溜溜。”张天流正准备走呢。 慕英才突然抓住他道:“老师,好像在说你!” “是吗?你听错了吧。”张天流板脸挣脱,那样有损他的形象。 猴赛雷耳朵也很灵,听了片刻惊道:“真是的,真是在议论老师,你听,是不是有人说刘一拳造的孽!” “是啊,好像年级主任张老师还在打听你呢刘老师。”柯爱也附和。 “哎呀~好像是要殉情呀!刘老师有人为你殉情呀!”琴弘羽兴奋道,也不知他兴奋个什么劲。 牛大力跑过去就牛气哄哄道:“让开,让开,我们刘老师来了!” 老师学生们闻言,立即就挤出一条路,而路的尽头正是一脸怒容的张师成。 瞧他眼里的意思,就像在说:“刘老师,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进来处理了!” 张天流这下是没法溜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在一众兴致勃勃,准备看好戏的师生瞩目下走进了公园。 第四六六章 人中之渣 当张天流来到公园里,张师成忙道:“好好道歉,不论他说什么你都要答应。” “什么情况啊?”张天流是真不清楚,附近的声音太嘈杂,他可没有王乞那耳朵,分辨不清几百张嘴。 “你自己看。”张师成拉着张天流到了里面。 这一看,张天流愣了。 姚曼彤被一名男老师挟持! 这个老师跟他一样是特招的,姓申,教的是刀法,上次也随队去了武宗。 此时申老师一脸怒容,显得很是激动,手里的刀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能怒放了姚曼彤这条鲜活的生命。 “搞什么啊你?”张天流问的是姚曼彤,更准确的是姚曼彤体内的邪狼王。 张天流搞不懂她不好好待着,拿姚曼彤肉身出来瞎晃啥? 而申老师却认为张天流是问他,当即怒道:“刘一拳,你给我跪下!” “呃……”张天流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哥们你不厚道啊,没你这样玩人的。” 申老师狰狞的盯着张天流,他居然笑了笑,可喊出来的声音却比哭还难听:“我就是要玩你,就是要,张天流你抢我女人,我就要玩死你,我@#¥&%……” “哦呀!”张天流一乐。 而边上,所有人的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听到了吗,刘老师搞了人家女人,害得人申老师怒火攻心,想不开才劫持人质要他道歉的,他居然还在笑!还不跪下谢罪。” “这算什么,我听说他外面多得是女人,还有女妖哦!结果玩完就甩,害的多少良家女子苦不堪言,失了身,丢了人,还寻死觅活的,造孽啊!” “不对吧,刘一拳有什么能耐让这么多女人喜欢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有钱!听说他爹是岛头洲岛主之一,身价好几亿珠啊!” “可我怎么听说他是孤儿啊?” “他说你就信?要没点财力,宫老师怎么可能跟他!” “这就是戏里的富二代啊,专门玩弄女人感情的,我还听说不仅宫老师,连他班上的女生他都没放过!” “不是吧?这还是人吗?” “是,怎么不是,人家不仅是人,还是人中之渣。” “原来这就是戏里的人渣呀,第一次见哇!” 张天流懵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宫姀就算了,我有玩过班上女生吗?谁啊?柯爱?不会是琴弘羽吧? 又是哪来的风声啊? 我不在乎名节,但也不至于被你们这样玩吧? 王乞这厮也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戏都整来,为了赚钱也不能可耻到这种地步吧,好好的修炼界风气全让你毁了。 “喂,刘老师,你把人家逼得要杀无辜人质啦,还不说说好话,道个歉,有什么事是不能渡过的啊?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是啊,还不道歉,就因为有你这种人渣,才会把好端端申老师逼疯的。” “道歉……道歉……道歉……” 边上围观的师生都是冷漠的盯着张天流,讽刺他,怒骂他,最后更是高呼呐喊起来。 张天流额头青筋直跳,成为众矢之的他终于怒了,转着身朝围观师生开始反唇相讥。 “怎么了?我怎么了啊?那些女人自己不懂自爱,哦,俗套了,说些不俗的,知道为什么女人喜欢跟我这种人,因为老子会付出啊,让那些女人心动过欢喜过甚至爱过,堕入情网的她们,那一刻绽放的光芒或许是此生最耀眼的。可就因为我的女人多了点,分手早了点,就成了渣男?可以啊你们,给不起异性想要的,死活纠缠在一起好几年再分手就不渣?谁tm规定的?说!你们谁能告诉我?哑巴啦?我耽误女孩青春不过一晚上,而你们,耽误人家青春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全tm的白睡,谁更渣?” “刘老师牛逼!”忽然,张天流的学生中,牛大力最先发话,引得大伙集体狂呼,为张天流呐喊助威。 他们也是听到了这些荒谬的言论,气啊! 相处这么久,刘老师什么为人他们很清楚,虽然懒了点,但教的的确是真本事,这些日子他们成长飞快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了刘老师遭人污蔑,他们自然要站出来为自己的老师打气。 边上人群沉默了,而申老师也愣住了,他突然痛哭流涕,胡言乱语,显得很激动,说的话越来越清晰,手里颤抖的刀已经在姚曼彤脖子上留下许多道细微的血口子。 张天流的话难听,刺耳,可这就是事实,他无法否定,但他还是恨,却不知应该去恨谁?恨父母不是大门派里位高权重的修士?恨他心怡的女神不自爱?还是恨自己无能? 忽然,张天流转身凝视他道:“明白宫姀为什么瞧不上你吗。因为你没能力驾驭她,你只看到我用欺骗的方式俘获女人的心,却没看到我在背后付出的努力,我拥有完美的身材,哪来的?练,百年汗水造就了我这身让女人看一眼就会湿的体魄,我的声音动听,富有磁性,哪来的?不是天生,同样需要长时间的磨练,可这些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让女人眼前一亮而已,真正有趣的是我的灵魂,我骚,千锤百炼出来的骚,无人可挡。” 边上有人都快吐了。 张天流浑然不觉,一指正在围观的陆陟道:“瞧,瞅瞅,陆老师何等光彩逼人?别tm跟我说钱堆的,穷,一样可以有光彩。” 陆陟汗颜,你别扯到我身上好吗? 张天流自顾自的继续道:“我就问你,你每天练武后回家洗澡吗?头发多久没打理?身为习武之人你这一身膘几个意思?脱个鞋都能成生化武器的家伙,居然有脸说人家不爱你,你尊重过女性吗?你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你知道人家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吗?只会道听途说的家伙没资格去理解女人,我要是你,那刀应该抹我脖子上,投个好胎,也做一回富二代,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我告诉你,爱财的女人遍地都是,几百珠就能上手的货色现在你就能拥有,何必一死?” 这喷得! 莫说当事人懵了,公园的师生集体傻眼! 这也太能喷了! 歪理都能说得字正腔圆,义正言辞,出了他刘一拳也没谁了。 张师成可没这样的闲情啊,他是了解刘老师嘴巴厉害的,因此他怕申老师控制不了啊! 不过让他吃惊的事,那个看似脆弱的女子,周身突然凭空掀起一阵飞,不仅将申老师手里的刀震飞,连申老师都被吹飞了。 张师成眼见此景,闪电般的冲过去瞬间制服申老师,居然也用封灵指将他气脉封住,预防情绪失控的他再度暴起伤人。 第四六七章 异人之危 好不容易搞定了后续事情,张天流一回到寝室,就对邪狼王抱怨道:“什么情况啊你?” 邪狼王冷哼一声,偏过头道:“当时肉身真气有点乱,不好控制。” “怎么就乱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张天流当然看出乱了,所以才废话连篇的拖延时间,但他不能告诉邪狼王,识气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过如今被慧眼取代了。 如果慧眼能力让外人得知,他会死的很惨! “我用了迷魂大法。” “什么?”张天流皱眉。 “我解开她封印,迷惑她施展了异能,成功后想去找你,但半路上突然控制不住所以……”邪狼王居然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 “卧槽,还能这样玩?”张天流骇然! 难怪申老师有点狂暴迹象。 “真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头脑,我都没想到。” 邪狼王摇头道:“不,很早之前就有修士这样对付异人,武宗不杀滕登,就是想禁锢他直到元神虚弱到能控制的地步。” 张天流瞳孔一缩。 “这种情况很常见?” “并不是。”邪狼王摇头道:“这种方式其实很难,只有大势力的顶尖人物掌握,我从我父亲口里得知的仅仅六人成功,而妖兽中只有一位成功。我们对元神的控制远不如人,想我六境修为都无法长时控制四境元神,七境异人滕登更难控制,而且我这一次尝试,导致这个女人的元神受损,想要真正的运用自如,首先需要极为高深的元神操控法,而异人元神也需要凝练完整,我族不善此道,你若不想这个女人元神溃散,稍后帮她凝练一下。” 张天流明悟。 换言之,想要得到一具异人的化身,就要等异人把元神凝练完整,将其控制封魂,再通过一次次元神控制法,将异人元神也变成自己的傀儡,随自己操控。 邪狼王只会迷魂术,这东西对姚曼彤的元神没多大用,虽然刚开始成功,但才多久姚曼彤的元神惊醒,开始争夺肉身,也因此才被挟持。 而外泄的异能正好影响了申老师,于是偷偷爱慕宫姀的申老师就把她挟持了,因为他见过这个女人从张天流房间出来过,可见心中的恨意在当时有多高! 张天流对此不在乎,他考虑的是傀儡异人的问题。 既然有这种法门,没有流传开不奇怪,异人数量有限,越少人知道越好。 完全体的元神至少也是迈入五境了。 如今的异人里,张天流只知道汤靖承是五境异人,他没遭毒手也不奇怪。 惹不起啊! 虽然六境或者七境修士能施展元神封印,但前提是你要制服他,需要慢慢磨他的元神壁垒。 元神壁垒是元神防御层,但不是凝练元神就出现的,需要开通元神四肢经络,张天流现在就有元神壁垒,虽然很薄弱,不过就算是邪狼王想要封他的元神,以他们狼族简陋的法门,没个十几秒攻不进来,而这段时间张天流能做很多抵抗,例如持续加固元神壁垒,等待救援,或者且战且退,让对方的元神与肉身距离不断拉远,如此一来对方恐惧肉身受损,就会退缩。 因此想要控制汤靖承,首先制服,光是这点就已经很难了,即便是张天流来把持,也要布一个大局,还不知要牺牲多少修士,最后还要看吉凶祸福来定乾坤。 滕登被关两千多年都没让武宗得逞,可见有多困难。 就是不知道,被占据肉身的异人,他是否还能升级? 理论上可以! 但实际上没尝试谁也不清楚。 张天流在怎么说也是重创大妖龙鱼的人,没他,莫老板不可能成功控制,让几女斩杀。 而南陆传闻里,是他率领雾山派拿下的大妖龙鱼,何等的壮举,经验应该飙升才对,结果两百多年一级没升。 问题就在于,他是真死,姚曼彤和羿哲他们目前没死! “这才哪到哪啊,就有这么凶险的事,老子之前还被蒙在鼓里,万一哪一天!幸好,幸好啊!” 有了防备,张天流担心减少。 只要不暴露异人身份,对方也不会特地给他布局。 这东西很值得研究! 张天流一直羡慕人家的能力,虽然这种化身方式他不喜欢,但玩一玩还是可以的,特别是羿哲的瞬移,肯定很好玩! 可惜关于操控他人元神的资料太少了,就是有也是大门大派的机密,能观看的寥寥无几,搞不好还是一口单传。 邪狼王就是因为要留守金景才从她爹口中知晓此事。 若不是她,以后不好说,目前张天流很难想到控制元神这一块,他一直没有获取这方面的知识,天河书屋也没记载。 如此隐而不宣,明显是金景高层不希望异人得知消息,人人都知道的事,异人一收到风声早跑了,他们的研究还有价值吗? 要操控普通修士的元神,还不如炼制一具傀儡化身。 只有异人的超能力才会吸引他们研究下去。 那么眼下,异人们与金景顶尖人物的关系,无疑是美女与色狼! 王乞他们危险了! 他如此高调,还整天跟这群色狼接触…… 张天流突然眉头一皱,隐隐感觉不妙。 王乞他不在乎,他目前元神到不了完全体,他担心的是邹泽洋! 这孩子是前阴判,走的也是老前辈的路,通过元神吐纳迈入四境,他的元神比王乞与洮洮强多了,如果他再有几颗神脉丹…… “唉,把他推火坑了!” 罕见的,张天流居然会惆怅。 什么玩意相处久了都有感情,二十多年的阴界岁月,也就他能陪张天流唠唠嗑,别的阴判鬼物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一点梗都不知道,很难聊起来。 “我发现,我还是有人性的!” 张天流自顾自的嘀咕,看的邪狼王很疑惑,问道:“你是人,若没人性你还是人吗?” “呃……”张天流语塞了片刻,笑道:“人未必有人性,像他们嘴里的人渣在他们眼里就是没人性的,但这是嫉妒,人渣也要看渣到什么程度,玩女人这种,也是让女人惯的,容易得手才不被珍惜,太难得手又遭到报复,说白了,灵魂没撞到一块,在一起不有趣,又有道德框架在,如在你们狼族就没这些规矩,随便怎么玩都行。” 邪狼王阴沉道:“我们是一夫一妻的,而且只有头领才能有伴侣,其余狼不能有私情,否则轻则逐出族群,重则处死。” “这么狠?”张天流暗惊,这习性跟地球的狼群怎么有点像啊? “狠?哼,我要真狠,邪狼已经灭族了。”邪狼王冷冷一句,一脸人心不古的感慨道:“现在是全乱了,邪狼、银狼、灰狼、血狼什么狼都能结成伴侣,有些甚至和狐媚子乱搞,丢尽狼脸,优质的血脉全让他们毁了。” “你也不能这样说!”张天流哭笑不得道:“我觉得就是因为你们死守规矩才导致族群没落,优生优育没错,问题是都快绝种了还考虑血脉优良就错了。” 邪狼王如今也不得不接受张天流的看法,不然邪狼族真玩完了,还是毁在她手里,若非被计害抓到武宗一关六百载,邪狼岭岂会沦为百族践踏之地?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六八章 埋藏的心 关于元神操控这一块,张天流懒得告知王乞,而是给汤靖承去了一封信,自己再请个假,说师傅过世,回老家岛头洲悼念。 张师成一脸默哀:“节哀顺变。” “唉!”张天流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感慨道:“遥想当年……” 唰的一下,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全跑了。 陆陟是最后走出去,不忘提醒一句:“记得关门。” 张天流的嘴巴太厉害!昨日把大家恶心坏了!一个月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张天流就这样上路了,不过他没有直接去白炎帝国,而是绕道前往西面的兰岭。 当他离开百族城的时候,也是汤靖承收到信的时候。 “谁寄来的?”看着无名信封,汤靖承询问同事。 “邮局一早送来的,只说交给汤警官。”回答的小警卫一脸崇拜的看着汤靖承。 虽然他们都是普通警卫,制服一模一样,但大家知道,只要汤警官开口,百族总局长都会心甘情愿的让位! 在百族所有警卫眼里,他就是警卫之神! 特别是与邪狼王一战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坚定。 他做个普通警卫只是不想管太多事,有更多时间专心办案。 警卫可不仅是抓凶,查案更是重中之重,很多命案无法查到凶手是谁,基本都交给汤靖承,虽然很多警卫跟他学习,但因为时间太短累计的经验少,谁都不敢说自己能出师。 汤靖承打开信件,只扫一眼便将其捏成碎末,洒在他的茶杯里用手指搅成浆糊,随后拿去洗手间倒掉。 大家都疑惑,又不敢问,只看着汤警官去了阵牢方向。 “南正信,希望你明白接下来不是刑事逼供。” 汤靖承此言一出,南正信呆了片刻,顿时察觉到了什么,惊道:“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头疼欲裂,片刻便不省人事。 但转眼,痛晕后的南正信猛然睁开眼睛,起身从闭目的汤靖承手里抓过一块泥土。 泥土很软,好似发酵的面团,可落在南正信手里没多久便坚硬如铁! 异能,硬化。 呆呆看着硬化泥土的南正信,表情逐渐变得怪异,时而怒,时而冷,有时竟半边怒容,半边冷漠。 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南正信五官全部狰狞,对面的汤靖承睁开了眼睛。 “该死,你对我干了什么?”南正信扶着头疼的脑袋怒道。 汤靖承却是阴沉着脸离开了。 实验成功! 信上的秘法居然奏效了! 是谁送来的信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金景暴露身份的异人,都将有危险! 或许还不止金景! 也包括自己。 他们没有动手,大概是不想打草惊蛇,一旦异人集体迈入五境,拥有完整元神,恐怕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另一个人! 又或许,一些单独的异人已经成为了实验体! “洮洮!” 汤靖承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他视洮洮为妹妹,更是因为当年自己的无能,致使洮洮失去至亲,患着歉疚的心在替她哥照顾她,他没想到洮洮对他的感情却滋生出男女之情,让他惶恐不知所措,唯有离开不去面对。 汤靖承是结过婚的人,虽然他的老婆孩子或许已经消失在另一个世界,但他从没有一刻放下过。 他与洮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顽固不化,墨守成规,洮洮本应该是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自己无法给她快乐,在她身边只会让她一次次的想起那段黑暗的时光。 他希望时间能让洮洮淡化这份情感,但这个时间他不知道多久,只能等待洮洮拥有伴侣的哪一天,自己会默默送上祝福,暗暗的守护,不会在闯入她的生活。 …… 一个月后,白炎都城。 一抹曙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开启的密室房门外出现一抹身影,一位留着碧蓝如海浪般长发的女孩,缓步来到密室中央的祭坛前,望着祭坛上悬浮的一块晶石,幽幽的问:“你就不能恨我吗?” 晶石内浑浊的气体逐渐凝聚成一位青年的轮廓,五官与邹泽洋一般无二。 他看着祭坛下的冷山蝉夜,笑道:“恨不起来!” 冷山蝉夜摇头道:“你该恨的!” 邹泽洋也摇头:“我不怨任何人,特别是你,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很多事你也是身不由己,不用宽慰我,其实很早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是老大救了我,带我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我尊敬的莫老板,他们燃起我内心的希望,是他们告诉我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不断走下去总有一天会实现自己的愿望!我想回到过去,哪怕是这个世界的最开始,我不该让我奶奶站在我前面,我要为她挺身而出,要阻止大家去秀丰城,再回到雾海……懦弱如我,梦想无法完成,但老大肯定会帮我完成。” “你不该把命运交给别人。”冷山蝉夜目光复杂的轻声叹息,再道:“他们打算设局,用你把你老大骗来。” 邹泽洋一愣,突然面色大变道:“你们疯了!你们对我如何我不在乎,但求你们别去找他!” “你放心,他们不会杀你老大,会跟你一样只是封印元神,借你们身躯一用,总有一天我会设法让他们还给你们。” 邹泽洋皱眉摇头道:“我担心的是你们!是你!如果你无法阻止他们你一定要离开冷山家,离开金景!走得越远越好!” 冷山蝉夜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我老大他……他……变态啊!”邹泽洋一时间想不到如何去形容张天流的厉害。 冷山蝉夜却摇头道:“我问的是你为何还担心我?” 邹泽洋一愣,显然没经历过女人奇怪的思维,转移话题道:“总之你最好离开,要能让冷山家别惹我老大更好,他就算知道我这样应该不会在乎,但惹他就不同了,他最讨厌别人给他下套……” 冷山蝉夜打断他道:“你总是这样,这时候了还考虑别人。” “不一样,你们这样对我,我死不了,我帮你,和别人借我躯体帮你结果是一样的,但我老大出手或许就是冷山家的灭顶之灾了你懂吗,我……” 冷山蝉夜冷着脸再次打断他:“别人用你的躯体跟我成婚你也愿意?” “这……”邹泽洋语塞片刻,难受的道:“两码事不一样,借我躯壳的是冷山家又不是外人,你们总不能……” “是武宗!” “什么?” 邹泽洋惊问。 冷山蝉夜又道:“我们没有操控元神的上乘法门,我爹打算用你跟武宗换取法门,而我将会嫁给你的躯体防止王乞察觉异常,实则我是嫁给武宗四长老孙子。” 冷山蝉夜话已经说到这地步,邹泽洋依然没有动怒,他只是自嘲一笑。 第四六九章 天真 “不能挽回吗?”邹泽洋木讷的看着冷山蝉夜再问:“我发誓效忠冷山家一生一世,你们能放弃对付异人吗?” 冷山蝉夜摇头:“不能,一个异人和一群异人是不同的,他们想要更多。” “我真天真!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带上你在乎的人,不论是骗还是动强,带他们走!” “你老大真会来救你吗?”冷山蝉夜问。 邹泽洋摇头:“我不知道,老大他……我不懂他。” “他跟汤靖承比如何?”冷山蝉夜再问。 邹泽洋想了想,用莫老板的话道:“打不过,但能杀。”说罢,还问:“你在套我话吗?” 冷山蝉夜摇头道:“我想请他来救你。” “呵!”许久不见的笑容挂在邹泽洋脸上:“你还是没能明白他的厉害,论心机,他能玩弄所有人,论战力,他二境能重创大妖,还是他故意留手布局的结果,真要拼命我觉得他或许不用依靠任何人,他如今有了应天修为,元神壁垒,只有七境能阻挡他!”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邹泽洋其实很清楚。 老大是bug这件事情,他永远不会透露,只会讲讲老大昔日战绩,希望冷山蝉夜能明白他是极度危险的人。 “去哪能找到他?” “不知道,他只说某一天会来驸马府找我。” 冷山蝉夜脸一红。 “你们不是异人,那该多好!”冷山蝉夜叹息着离开了。 房门关起,密室再度陷入黑暗,邹泽洋元神凝聚的实体又散如烟云,在晶石内飘荡。 “你都听到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密室外,冷山蝉夜看着冷山仲元。 “他的话你信?”冷山仲元道。 “我信。”冷山蝉夜坚定不移。 “我不信。”冷山仲元摇头一笑,道:“我只信到手的权利,获得的实力,我们从永夜来到这里,不是被掌控,而是掌控他人。” 冷山蝉夜不解问:“与异人较好,他日异人离开金景,你接手九州集团不同样如此?” “不同。”冷山仲元凝视女儿道:“未来的变数太多,王乞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武宗这些大派的傀儡,那个时候,你认为他们会把九州集团交给我们吗!” “既然你跟王乞联手,为何不能现在提醒他早作防范?” 听到女儿这番话,冷山仲元居然笑道:“我为什么要帮助异人?若不是他们,永夜不会沦陷。” 冷山蝉夜苦涩道:“为何你眼里的异人都一样?他们也有不同的!” 冷山仲元突然怒道:“那是你没见过他们无耻的样子,他们肆无忌惮的嘴里,毫无人性的杀戮……没有一刻离开过我的脑海!他们始终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是没有感情的!”新八一中文网首发.m. 深深呼吸,冷静下来的冷山仲元无奈道:“你没错,异人跟我们一样是形形色色的,因此我才不杀他,你若真舍不得他,就要想办法找到他的老大,用他的老大跟武宗交换,我让你们远走高飞。” “你眼里的父女亲情就是这样?”冷山蝉夜再次感到内心在痛。 一次是自己喜欢的人,突然被自己的父亲叔伯联手封印元神。 一次是眼前父女之情,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样随意割舍。 “别整这么苦大仇深。”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竟直入父女脑海,可把毫无准备的两人吓了一跳。 只见密室走廊外进来一具骷髅,而在骷髅掌心,一缕飘动的魂火好似急不可耐的要挣脱骨手束缚,钻入冷山父女身后的密室内。 目睹此景,骷髅骨手一握,将魂火捏成了一枚符文。 冷山仲元立即知道,不是女儿被跟踪,就是她把异人带来了! 否则在重重禁制下,外面很难用灵魂碎片找到这里。 此时骷髅看向冷山父女二人,鱼头骨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不见他说话,但声音却传入了父女脑中:“我他老大,让我跟他聊几句。” 冷山仲元阴晴不定片刻,点头道:“好,请。” “当我傻啊,过去给你施展元神封印?把他放出来。怎嘛?你可别不答应,刚才你说的好,请。不会是屁话吧?您可是堂堂白炎摄政王。” “把元神晶牢拿出来。”冷山仲元吩咐女儿,目光则冷冷凝视骷髅。 冷山蝉夜一见有转机,立即进入密室把懵逼的邹泽洋元神带了出来。 “老大!”邹泽洋一眼认出对面骷髅正是自己买的幽骨戒。 “可怜的娃!”鱼头骨无奈的摇了摇,元神传音道:“为了这妞,值得吗?” “我……”邹泽洋摇头。 不是认为不值得的摇头,而是不懂的摇头。 被封印时他是愤怒,但到如今已有半年,他想了很多,觉得左右都是帮,自己掌控身体发挥的价值未必比别人大,自己又讨厌杀人,很多事无法迈过内心的坎,与其如此交给冷山家又有何妨? “你的阿q精神是不是该丢了。”看穿小邹心思的张天流却威胁起冷山蝉夜:“给你两个选择,跟他走,或我杀了你爹。” “好狂妄的口气。”冷山仲元冷哼一声,正准备出手。 “不要……”邹泽洋忙插嘴道:“能让我选择吗?” “不能。”张天流鱼头骨再次看向冷山蝉夜道:“我耐心有限。” 冷山蝉夜呆呆看向双手捧着的元神晶牢,突然灵力灌入拇指抹掉了晶石上的一枚符文。 “你这个蠢孩子!” “蝉夜你干什么?” 冷山仲元和邹泽洋说话间,晶石表面剩余符文把昏暗走廊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爆炸,冷山蝉夜身子倒飞出去,撞在走廊石壁上,一口鲜血喷出,红润脸色转眼苍白如纸。 “你肉身就在走廊尽头房间里,快……”冷山蝉夜艰难道。 这是她的选择,不走,又要帮邹泽洋脱困! 张天流幸灾乐祸道:“你们冷山家家教不错嘛,换我们普通家庭,女儿胳膊肘要往外拐,肯定要卷家里一笔钱再私奔,叫你人财两空。” “你……”冷山仲元大怒,挥手一片雨箭射向骷髅。 骷髅好似早已料到,先一步抽身退走。 “哪里逃!”话虽如此,冷山仲元却是炸胡,反身扑向邹泽洋的元神,同时自己的元神正在体内施展封印之法。 眼看元神结印成功,正准备释放元神锁链套住邹泽洋的元神,突然,骷髅竟提早折返,骨头脚丫冲着冷山仲元屁股狠狠一踹。 “呜啊……” 一脚下去,冷山仲元的封印术不仅被打断,身体在走廊里连连翻滚了好几圈。 凭一句“哪里逃!”就像骗过张天流,这未免太痴心妄想了! 冷山仲元也是无奈,饶是他六境中期修为,也难在这种情况下同时操控元神封印与灵力护体,只能选一,自然是希望先封印了邹泽洋,毕竟他异人的实力自己是见过的,拼起命来自己未必是对手!新八一中文网首发.m.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七零章 有苦不敢言 王府轰然巨响,把府中所有人全给惊呆了。 当他们闻声望去时,府中禁地处的一座七层塔楼正在倒塌。 侍卫们虽知大事不妙,却不敢靠近禁地,而冷山家的高手则没有这个顾及,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塌陷的府中禁地突然窜出一头水麒麟,沉声喝道:“速将大阵开启!不要让刺客逃出去。” 众人都知道水麒麟乃冷山仲元灵力化形而成,不敢怠慢分头行事,一伙冲去协助冷山仲元,另一伙则将大阵全开。 邹泽洋抱着冷山蝉夜从废墟中走出,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冷山家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杀出去?但这是冷山家的人,其中不少还跟自己打过招呼喝过酒。 冷山家的人见到是他也愣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年代了,年轻人的事,你让人家自己选择不好?非要逼的动刀子,不嫌丢人吗?” 声音从上空传来,水麒麟愤怒仰头,众人也同时望去,只见一名少年盘腿悬浮于虚空俯瞰下方。 “我冷山家的事,用不着阁下插手!”冷山仲元怒道。 张天流嗤笑道:“别这么见外,都一家人说啥两家话。” 冷山仲元气得险些吐血,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还能要点脸吗? 张天流先声夺人道:“三万珠彩礼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多一个崽也没有,你就算不同意,也用不着气的拆家吧,有什么是不能好好商量的?” 这一招先声夺人把所有人都听懵了。 说不信,冷山蝉夜和邹泽洋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的确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说信,三万珠彩礼! 这个……意思意思也没错,冷山家不在乎钱,他们的女婿要嘛权势滔天,要嘛修为精湛,都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杰。 问题是摄政王为何动怒? 张天流给他们解释道:“哎呀,你看我这榆木脑袋,仲元兄你也真是,是我的错,抱歉,没考虑到你家大业大,要啥没有,我这点小钱不是在侮辱亲家你吗,我收回!真是不好意思,我山野村夫不懂啥人情世故,让您见笑了。” 冷山仲元气得浑身直颤。 他又不能说不是! 不然张天流如果把控制异人元神的事抖出来,让天下人知晓,不仅九州集团要对付他,连残存一口气的白炎皇室也会拼死反击,更可怕的还有各大势力的顶尖人物,他冷山家恐怕连逃出金景的机会也没有。 既然张天流给他台阶下,就算这台阶上铺满钉子,他也不得不踩上去! 皮笑肉不笑的冷山仲元无可奈何道:“你明白就好!” “既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写请帖,明儿个一早发,明晚就成婚如何?” 全场寂静。 莫说邹泽洋,连失去血色的冷山蝉夜也居然红了脸,羞涩的把头埋在小邹同学胸口里。 冷山仲元脸也红了,却是气给憋的! “我冷山家喜事,没有一年半载筹备不来,还请亲家谅解。” 张天流摇头道:“我知你难处,就当体谅体谅我老人家好了,处理完这事我得忙着回去抓滕登老贼,此乃事关金景大陆安危,拖延不得。” 你不吹能死啊! 冷山仲元算是见识到张天流的厉害了! 仗着把柄在手,要挟起来无懈可击! 怎么恶心怎么弄你! “好!” 他暂时是没办法了,一切应了张天流。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写请帖,张灯结彩,筹备酒席,用太多,三五千桌就行,媒人就是我,甭找了……” 冷山家的人却还在发愣。 冷山仲元脸色一沉,咬牙喝道:“照他吩咐的去做!” 如果邹泽洋元神没有会到肉身,那么他还能操作一下,把张天流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视为刺客,当场抹杀。 但现在只能被张天流牵着鼻子走。 一切来的太突然,别说边疆外的九州城,连本国都无法通知完,以至于冷山家能请的只有国都和附近三座城池的亲朋。 冷山仲元书房里。 “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看着兄弟们,冷山仲元无奈的把事情简单一说,冷山家众人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这事绝对不能传扬出去!不然我们都要死。” “我岂不知。”冷山仲元痛恨道:“因此我只能先随了他的愿,等这件事情过去,再找机会扳回来!” 冷山仲元的四哥道:“此事就此罢了。” “四哥何意?”大家都望着他。 冷山仲元也道:“不能罢手,倒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我们已经与武宗达成协议,若不将异人交出,吃罪不起!” 四哥道:“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插手,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能退一步置身事外,不可再度参与其中,跟武宗实话实说,由他们抉择。” 冷山仲元一听恍然大悟。 他们对邹泽洋动手前就跟武宗商量好了,不然没有秘法的他们动一个对冷山家有利的异人不是自断一臂吗。 是武宗让他们先封魂,等他们派人来接手,本来上个月就该了结的,但武宗发生了越狱事件,拖延到现在还没有人来。 算算日子也快了,说不定就在路上,只要让张天流跟他们发生冲突,冷山家即使不能置身事外,进也可联合武宗对付异人,退则当受武宗逼迫,迫不得已! 以邹泽洋这小子的性子,让蝉夜随便说几句还不照样被冷山家牵着走。 就是邹泽洋的老大的确是个硬茬! 三境实力就能潜入到他冷山家府宅中,轻易就躲过自己的术法,可见实力不弱。 但更令人头疼的是他的能言善辩,接着天时地利人和,把他冷山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要换做自己,遇到这种事肯定忍不住杀人,而若见血,再能言善辩都没用了。 偏偏他就不跟你动手,不,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给你一脚,然后等人多时,就当没发生过的跟你谈孩子的婚事!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既然敢堂堂正正的来,就不能当面让我们放人? 这无疑是妄想,傻子都知道,张天流正要这样干,冷山家绝对会控制邹泽洋肉身说他是骗子,然后弄死他。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冷山仲元多希望这里是荒郊野外,如此他们不用顾忌什么形象,不怕走路风声,一切凭拳头说话。 何至于如今只能咬牙吃黄连,有苦不敢言。 行踏天涯 第四七一章 人生导师 邹泽洋在白炎国都有自己的宅院,不过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 张天流吹掉灰银古器上的灰尘,拿起来反复打量。 这东西可不简单,这是法宝,虽然品阶很次,却价值五六万珠。 这样的东西,在古董架上全都是,从一品到三品,大大小小上百件。 “都是些很古老的炼制手法,到如今只能当做观赏用。”张天流品味着。 如今的修士,特别是白炎帝国修元士,对法宝的依赖少了,他们更注重自身的实力,即使需要灵器辅助,多数也是提升术法威力、或改变术法属性的饰品。 冷山仲元的水麒麟之所以栩栩如生,其实就靠一块佩玉。 没见过实体,想要模仿兽形是很难的,灵力化形本来就是幻想物,好比画家,画技越好,呈现的兽形姿态越逼真,若再有兽形符文的传承,以术法结符构成的灵力兽会有玄妙的提升,产生一丝灵智,好似道士的请祖师爷上身与神打的感觉。 但这种符文是十分稀有的,例如见到上古神兽,神兽赐你一符,凭赐符你能借来神兽之力,但这种力量会随着神兽的衰弱,符文的力量不断弱化,到最后失去效用为止。 另外传播也是削弱符文的一种途径,神兽符文一旦被滥用,即便神兽再强,最后的效果也会微乎其微。 唯有天地符文能永流传,只要天地在,符文就有效果。 可惜金景对符文研究并不多,仅比南陆好一点,全是用烂的五行符文,风雷符文等,张天流收集了好几百个,全是一二阶的,三阶的只有十几个,四阶一个没有。 眼下这些古老的法宝内就隐藏了不少,张天流要好好扫描扫描。 等阶低没关系,符文本来就是从最低阶的开启的,用数种一阶组合成二阶,再用数种二阶组合成三阶,因此掌握的基础符文越多,未来研究起来越方便。 见老大自顾自的摆弄古董,小邹终于忍不住道:“这样真的好吗?” 张天流淡淡道:“我不逼你,你甘愿被冷山家利用也好,从此离开冷山蝉夜老死不相往来也罢,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小了,三百多岁的人了也该自己拿主意。” “那你……唉,我想跟她在一起,但我觉得这个方式有点不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她最后能救你,说明她心里有你,这就够了,冷山这种家族利益至上的世家不复杂,给就完事了。” “可我给不了什么啊!”小邹无奈道。 “我说过,别人怎么看低你没关系,你不能也看低自己,冷山家是无法命令你屠杀白炎皇族,但皇族若要动冷山家,你会不站出来?攻防皆有价值,看人怎么用,是我的话,冒然皇族抢了冷山蝉夜,一根筋的你肯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皇族屠了。” “老大你扯远了吧,眼下他们都闹僵了,没法挽回了都!”小邹真是无语,自己真有这么笨吗?至少也该确定蝉夜是死是活吧! 张天流苦笑,放下一件古董,拿起另一件道:“刚才就说了,利益至上的世家不复杂,眼下他们考虑的是怎么置身事外,而非跟我们异人死磕到底,至少,在金景顶尖人物没有达成对付异人的统一战线前,冷山家不敢把自己当石头抛出去问路,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推给武宗,先把锅甩出去,看看武宗怎么应对。” 小邹一下紧张道:“如果武宗怪罪冷山家怎么办?” 冷山家虽然掌控白炎,但其实跟散沙盟情况类似,属于利益捆绑,抱团生存,冷山家就像是被推出来的盟主,是话权人,但若得罪武宗,白炎各大世家肯定与他们撇清关系,孤立冷山。 这后果,想想就可怕! “怪他又能怎么办,把冷山灭了?理呢?没理五境之上谁敢大动干戈,你要考虑到这个地方的协议,人妖都不敢打,何况是人跟人,永夜夺不回,金景打不起来,小打小闹武宗弟子那群臭番薯烂鸟蛋也干不过白炎大军,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那这事就这样了?”小邹难以置信。 “那你以为呢?”张天流耸肩。 小邹还是没法相信,他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也就你跟冷山家的事解决了,我没有。”张天流笑道。 “嗯?老大的意思不会是他们对付你吧?”小邹担心道。 “废话,操控异人元神这件事很严重,金景各大势力谁都不敢泄露,冷山家可以推给武宗,但武宗怎么办?何况冷山家的理也未必正,所以他们要协助武宗把我留下来!等武宗来处决,所以我要在你完婚后立刻走,不能在这里打起来,否则你跟冷山蝉夜就完了。我一走,冷山家为不把异人得罪死,会跟以前一样对待你,你岳父也会在暗地给你赔礼道歉,安抚你不愉快的心,你的人生才能再度回到正轨。” “那你呢?”小邹一点高兴不起来,反而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盯着手里的古董,张天流摩挲道:“我死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用,冷山和武宗会转头对付你,你认为我布的局会把自己给坑了吗。” “你不该告诉我,让我也死得不明不白多好。”小邹显然还是不敢去面对。 张天流叹道:“告诉你,是希望你在事后收到风声时别怪冷山家,谁都想爬上去,走捷径没错,不走才是傻子。所以别什么事都给自己心里整疙瘩,那样你会活成我这样,世间对错一切看你喜欢,你能接受就别管别人怎么看,但绝对不能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我希望你把这当成底线,不要给任何人触碰,包括我。” 小邹难受道:“你都这样说了,那你为什么还……委屈自己照顾我?” 张天流又把古董放回架子,转过身走到邹泽洋面前,笑道:“这是我欠你的,此事之后你要再出事,我可不帮你擦屁股了。” “老大……”小邹低下头带着哭腔道:“谢谢!” “三百多岁的人了,你需要去经历更多,要思考人生,未来的路只有你自己去闯,你还要守护你的妻子,以后的孩子,你如果无法坚强,无法承担,你该现在离开,忘记冷山蝉夜独自去面对,给自己一点自信,在我眼里你比我优秀,因为仇恨,拿起远远比放下简单,我一生都没能放下,你却碰也不去碰,这不是软弱,是你知道复仇的后果不是你想要的,即便过程再痛快,到头来面对满山的尸体,你只会感到冷,孤独,当温暖成为奢侈物,你再也无法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行踏天涯 第四七二章 猜猜我是谁 疏通了小邹焦躁不安心,看着他逐渐浮上笑容,张天流觉得自己又成长了。 虽然他自己无法放下,但至少能让别人放下。 有没有资格这不是事,球打得好未必能当教练。 再苦不能苦了孩子,以前张天流听来没感觉,当自己站在这个角度时,感到的只有欣慰。 从中,张天流感慨很深,觉得自己的道似乎又正了点。 冷山家送来了许多东西,还有仆人帮忙张罗,打扫庭院。 时间再赶,冷山家也要把婚事办的隆重。 “姑爷,还不快沐浴把喜袍换上。”冷山家派来的老妇人开始催促。 看着小邹脸蛋红红的去洗澡,张天流心里鄙夷,多大的事啊,至于么? “还有这位爷,您咋还不去啊?”老妇人对张天流道。 “我也要?”张天流一愣。 “当然了,你不是新郎长辈吗,老身可不是挤兑你,瞧你这身,说句不好听的,寒酸!我懂你们这些山野隐士,俗礼从不在乎,但入乡随俗,劳你配合一下。” 好人做到底,张天流应了。 沐浴打扮后,换上身红紫绸缎的张天流和大红袍的小邹,彻底被安排上了。 两人没有亲朋,男方家属是九州集团驻白炎国都办事处的人充当。 他们也疑惑啊! 知道小邹和冷山家的情况,但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的突然! 就算传信到九州城也要过两日了,等王乞收到风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新娘交接工作上,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大家是和和睦睦,笑笑呵呵,心里什么鬼都跟明镜似的,也就旁人似懂非懂,感觉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又猜不透。 看着小邹牵着新娘的手走来,冷山仲元让人递来两个锦盒,一个给了一个。 锦盒没打开,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物件,但摄政王的身份铁定是好东西。 张天流也不小气,拿出两片叶子一人给了一张。 叶子有巴掌大,晶莹剔透的,宛如黄水晶雕刻而成,能肉眼可见里面似流淌了金色灵液。 在场识货之人无不瞪大眼珠,连冷山家的人也震惊的看着两片叶子。 “千山姥姥的净灵妙叶,他怎么弄来的?”冷山仲元暗惊。 “小邹兄长好气魄啊,什么来历?”冷山蝉夜的母亲声线传音问。 冷山仲元暗暗摇头回应“不清楚,只知道是异人。” 净灵妙叶可是疗伤圣药,不论多重的伤,除了眼睛这类无法再生的器官,只要一口气在都能顷刻恢复,乃是无价之宝,莫说他冷山家,就是放在武宗这等大势力中,也是镇派之宝,他冷山家是一片没有,白炎皇室倒是有,不过是仅剩三分之一的残叶,而且放置五百年,灵性缺失,即使如此还当宝贝供着,以精纯的阴气滋养。 “早生贵子。”张天流祝福道。 虽然一对新人没认出金叶的价值,但他们看重的是心意,忙不迭的施礼道谢。 “行了,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张天流给小邹同学去了一个眼色。 小邹脸都不红,因为已经红得没法红了! 在众人祝贺声中,新人去了洞房。 这里没有闹洞房的习俗,也不用新郎新娘挨桌敬酒。 “亲家,那净灵妙叶……”冷山仲元想打听一下来历。 张天流淡淡道“你女儿不是受伤了吗,回复一下,不然怎么办事。” 冷山仲元一听顿时满脑门黑线。 这家伙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龌龊么? “行了,招呼你的客人去,顺便帮我招呼一下九州集团的人,我去帮你干掉武宗的人。” 冷山仲元一惊,这人怎么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虽然自己想的是让武宗干掉他,但其实结果都一样,不论哪一方胜出,冷山家都有借口置身事外。 可他错了,也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对的!对异人的判断没有错! 异人就是带来灾难的人。 邹泽洋婚礼过去的第五天。 九州城里,一群从武宗前往白炎国都的武修正在歇脚。 “这事,一旦属实,大家切莫动怒,一切回去由宗门定夺。” “我看是已成定局,掌门的意思很明显是不论结果如何,都要把那人押回去。” “只怕难,要真如冷山家所言,对手实力可不弱啊,还是等宗门定夺比较好。” 听着他们毫无忌惮的交谈,跟他们同一屋檐下的张天流放下手里茶杯,起身道“结账。” “十六珠,谢谢客官。”跑堂跑过来笑道。 张天流付了灵珠,来到武宗修士旁边,在众人疑惑的望向他时,他咧嘴一笑,站在武修中唯一的背对他的女修身后,双手蒙住女修道“媳妇儿猜猜我是谁?” “轰!” 一声爆破,茶馆的桌椅板凳全部碎成了木屑飞到街头,把路人惊得膛目结舌,不仅没有跑,反而集体冲来围观。 “哇呜~打坏东西可是要赔钱的。”张天流身轻如燕的飘出茶馆,途中面对五人加攻却能游刃有余的在拳雨腿林中游走自如,片叶不沾身。 “我不是说误会了吗,这么凶干嘛,谁没有认错人的时候……”张天流喋喋不休的话让武修更加愤怒。 明明知道错就是不认错,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将你教训一点,他们颜面何存?武宗颜面何存? 他们交手仅仅片刻,突然警笛奏响。 张天流闪身到一个女性武修身后,冲她屁股踹了一脚,并在足尖用了秘法,游目印! 游目印打人虽不伤筋动骨,但可是剧痛无比的,饶是皮糙肉厚的四境武修也难抵挡,何况此女修还不是普通武修,她的淬炼方式异于普通武修,肉身是越练越柔软,一招如金蛇缠丝手的玩意,好几次险些把张天流缠住。 这一脚下去,女修刹时间是梨花带雨,可把她的护花使者们心疼坏了。 “杀了他!” 暴怒的武修们如饿虎扑食。 张天流见势不妙,冲入人群就想逃。 “武宗办事,闲杂人等都给我滚。” 愤怒的武宗修士可不管什么人,胆敢挡在他们面前的都一掌震飞,一时间整条街是鸡飞蛋打,混乱无比。 行踏天涯 第四七三章 满城乱窜 九州城警笛声四起,这是建城以来从没有出现的规模。 一开始的九州城是九州集团一路收编的人马,到了金景后数量已经很庞大,重工巨舰的出现使得风北另一头的人源源不断的涌入金景,这些人无处安身,只能在最开始阶段留在九州城寻找出路,深知九州集团厉害的他们不敢造次,其中一批人逐渐成为九州城的守护者,因此治安才顺利普及。 可今天,几名武宗修士与一名神秘来客的斗殴,导致街区大乱,民怨沸腾。 “够了啊,再闹下去你们可没法收场了。”张天流劝慰道。 “淫贼休逃。”女武修含怒冲来。 张天流倒退几步,脚尖一点翻身跃上阁楼,挥袖洒下一片烟尘。 “小心,淫贼放毒。”女武修忙开启真气护罩。 待几人突破烟尘,发展张天流已经逃到百丈开外。 “踏浪行风!”女武修不追到张天流看来是无法罢休了,居然全力施展身法快若一道残影转瞬便跟张天流拉近十丈。 其余武宗修士追到现在,有一两人想放弃了,对方实力明显不俗,恐怕是五境冒充三境的家伙,逗他们玩呢。 但师姐弟们没有罢休,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 武宗修士奔行速度来去如风,每次脚尖落在屋顶都能爆发出强劲的音爆声,使得带起的气流如狂风般将街道吹得面目全非。 “前面的武宗修士速速停下,如果你们再给九州城照成影响,别怪我们不客气,警告一次……” 九州城的警卫集结速度虽然不满,但很难形成包围圈,主要是张天流太能跑了,哪里有缺口就往哪里钻,以至于警卫只能跟在后面一次次警告。 武宗修士可不在乎,小小九州城,他们武宗还不放在眼里。 何况始作俑者是前面的小子,不将他抓住,捣乱的罪名铁定是他们扛了。 “前面的麻衣修士你再不停下,我们就要动用武力制服了!” 这次轮到警告张天流了。 面对阻拦的警卫,张天流直接冲了过去在瞬息间躲过四名警卫的加攻,以拳脚功夫将四人同时击飞,随后抢下他们的御风警车,开启警笛一路狂飙,冲入街对面的巷子里。 “这小子疯了,居然用这么快的速度进巷子!”附近警卫大惊失色。 张天流的车速太快,一个弄不好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眼看御风车要一头撞到前方院墙,那可是居民院落,有法阵保护,御风车这种速度肯定会粉身碎骨,里面的修士结局可想而知。 然而谁也没想到,御风车居然以一个诡异的滑行姿势,飘逸的过弯了! “卧槽,御风车还能这么开?” 莫说警卫震惊,就是王乞在场也要大吃一惊。 这可是飘移啊! 御风车构造上是无法飘移的,因为它的轮毂无法承受,如果用上好的精铁锻造,重量上就会提升,对灵珠的消耗也会增加,因此御风车采用的是风轮,上刻有御风符文,启动时虽然依靠轮胎,但跑起来后属于悬浮车,全速前进甚至能实现短距离飞行。 直线上,将御风车速度提升极限谁都可以,但在这种复杂的巷子里速度很慢,一般警卫都会在巷口前停下,随后施展身法去追凶。 可张天流,一路狂飙,入弯飘移,转瞬间就把后方的武宗修士与警卫远远甩开。 附近高楼上的人看着下方御风车扭啊扭的,也被震惊的不行。 御风车又不是警车专配,稍微有点资产的都有车,但谁见过这么开的。 让这座别具一格的新城市感受到了什么叫拉风,骚气! “给我停下。” 张天流的拉风举动终于引得一名五境强者出手,只见一道剑指霞光闪现,张天流驾驭的警车尾部突然爆响一声,陡然间失去了御风能力,警车噗嗵坠地,在小巷中翻滚冲撞,飞快的破碎散架。 碎屑之中,张天流身影随着翻飞的碎屑一起冲向街头。 “还想逃!”五境修士剑指再出,眼看要从张天流膝盖后方洞穿而出,却见张天流的腿往右边挪了两寸,险之又险的避过剑光。 “嗯?好敏锐的灵觉!” 五境修士略微一惊,没有迟疑的追向张天流。 其余人都是大感惊讶,分局长出手都没能留下此贼,这到底是什么人? 五境强者可不是随处可见的,特别是在九州城这种缺乏高阶修士的地方,每一名五境都有记载,除非是隐士,但隐士可不会搞得街头巷尾一团乱。 冲到大街上的张天流没能来得及逃到对面的住宅区,就被上百名警卫团团围住,包括武宗弟子。 “我就是认错个人,至于吗?”张天流说话间,已经有几名警卫扑过来想将他擒拿。 张天流抽身急退,面对后方包围来的警卫,他一跃十多丈高。 “就是现在!” 一名警卫队长叫着,一招神似锁云手的招式使出。 其余人也纷纷施展。 普通的锁云手到了三境后基本没什么用了,因为真气质量低,随便用护身真气就能震散,因此警卫用的是升级版,捆灵索。 这是真气很难震散的武技,释放的真气越强,绳索强度与韧性越强,华光自然就外泄了。 不过不重要,有没有华光对张天流而言都一样,但在路人眼里就不同了。 上百道的捆灵索何其壮观,围成一圈的警卫同时出手的景象,宛如一把巨大的七彩雨伞。 可就是这么多捆灵索的包围下,张天流居然还是逃了出来,还讽刺道:“笨蛋,这玩意力量强了反而没用了。” 力量与速度的提升,削弱的就是灵活,而类似锁云手的捆灵索完全葬送了这种优势。 如果是锁云手,虽会被张天流真气震散,但如此多人施展,配上灵活多变的特性张天流根本躲不开。 哪像这种,就像小邹研究的钩枪,打一枪不中就没希望了。 锁云手玩好了比跟踪导弹还牛。 瞬间脱困的张天流一个翻身俯冲,速度陡然暴涨,刹那间冲到武宗修士面前一招隔空点穴。 等既然反应过来时,张天流已经站在女武修身后,将她抱住了! “别动!谁敢动我弄死她!” 第四七四章 小伎俩 “嘿嘿嘿……”有了人质,张天流很得意,掐住女武修咽喉,拿把刀子在她身上比划道:“一点小事就追的我满城跑,你这小肚鸡肠的,找捅是吧!” “你别冲动。”警卫队长慌忙安抚道:“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虽然女武修也算闹事者,但罪不至死,何况还是武宗的人,九州集团一直极力搞好外交,可 《行踏天涯》第四七四章 小伎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七五章 莫名掀起的热潮 张天流出现在一辆御风房车中,他的本体正在这里恭候,待羿哲肉身出现,立即将他元神再度封印。 张天流的本体笑道:“瞬移异能果然方便,可惜不能夺取异能。” 他多多少少还是感到遗憾的,邪狼族的迷魂术时间太短,虽然最近他一直研究,运用自己的知识量提升了不少,但目前只能操控魂魄一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羿哲的魂魄就会抗拒。 隔着车窗看着城中翻涌的巨浪引发的骚动,张天流知道局已经布好。 陈凤驰会代替他扛下所有的麻烦,只要他不死,没人敢动小邹。 只有他能从字里行间中知道小邹的存在,但他也不敢去动,一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圈套,二来动了也不能杀,因为羿哲和姚曼彤在张天流手里,最多就是交换一位。 但张天流不会交换。 小邹的命运需要他自己面对。 也只有冷山蝉夜能让小邹妥协,陈凤驰可没这能力,两人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如果陈凤驰挟持冷山蝉夜,这个局面是张天流最希望看到首发 在武力为尊的世界,这种事最是常见,小邹既然选择成家就要背负守护家的重任,这是张天流都不敢面对的事! 有被害妄想症的他不会让自己有软肋,因此他觉得小邹比他优秀。 “快逃吧,再装逼你就真玩完了。”张天流真心感觉陈凤驰有点装了。 分局长虽然被陈凤驰虐得不行,冲来的警卫也惨遭浪涛席卷,附近的建筑物倒塌的一大片,守护院落的法阵在陈凤驰掀起的浪涛中如同虚设,不堪一击。 看样子,就是再来十几位五境也不是陈凤驰的对手,六境或许有一战,至于四境,来多少都是送。 可这是九州城,南陆异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啧啧啧,厉害啊喂。”一团烟雾飘来,三五烟叼着烟嬉笑着。 踏浪而行的陈凤驰斜眼一瞥,抬手间巨浪似拔地而起,一下高过烟雾百丈,宛如破空出现的巨山,整座九州城的居民都看的一清二楚。 三五烟面色不变,张口滚滚浓雾喷出,烟水交融之后,浪涛竟飞快变暗,转眼间已经黑如墨汁,粘稠如油脂,并快速蔓延向陈凤驰。 陈凤驰一惊,匆忙抽身而出,而失去他连接的洪水浪涛立即倒塌,变成普通的水平摊开来。 “这么快就暴露弱点了,这水跟你如同一体,一旦与你失去联系就是普通的水,你本可以将它收入体中,但因为含有我的烟毒,一旦入体对你必有损伤,震空说你的必死之躯,只是对物理免疫吧!” 三五烟很是得意,因为他可以完克这厮! 陈凤驰摄取了一滴烟毒水在手中,冷冷道:“回头再收拾你!” 眼见他跑,三五烟也不追,还提醒道:“我的烟毒乃是混合毒,如今能混合出一百七十六种,别浪费点数加免疫。” 此地毕竟是九州城,三五烟不好跟陈凤驰大战一场,对方走了也好,这种妄想靠着卑鄙伎俩一统天下的狂徒,早晚会死在自己的狂妄上。 一山还有一山高,陈凤驰排名一万开外,三五烟实在想不通他哪来的自信? 见到陈凤驰逃了,张天流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真是要看吉凶的,如果陈凤驰是个铁憨憨,硬是更三五烟斗到底,就算你赢了又能如何?王乞手下不知还有多少异人,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对异人的能力克制有了体系,这三五烟就是最好证明。 当年杨藻被蛇岛主追杀的场景,王乞是看在眼里的,一直就在想办法克制液体类异能,除非精神攻击外,让对手液体染上毒素也是很实用的办法之一,于是乎才有了今天的三五烟。 这是只懂搞事的陈凤驰无法办到的。 首先他就没有足够的财力人力去研究这些,总想躲在背后动点手脚,就以为能一口吃个胖子了? 这是做梦。 陈凤驰的这次暴露,加上被三五烟点破了异能的弱点,未来他可惨了! 不想被杀只能逃出金景,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从头开始。 问题是,他这样玩下去只会孤家寡人! 张天流虽然也是孤家寡人,但他目前不断的积累善缘,为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有人可用。 陈凤驰能用什么? 震空、娇冷很明显投靠了九州集团,羿哲、姚曼彤被张天流控制,燎原死了,陆陟有自己的目标,他们九个异人中没有一个受他驱使了,另两个来到金景不久就消失了,显然不想跟他玩。 当然,林映寒和松翔飞会继续和他联手,但这种角色在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了。 秀丰一战,知天组织损失实在是太大,特别是明面上的知天首脑,复能被公叔怜阳杀了后,这个组织名存实亡。 真想要在第二场游戏里胜出,就是积累实力打穿永夜! 王乞为此奋斗,公叔怜阳也铁定在一开始就看透了,加入某个大派继续隐藏,让他人给她提供资源暗暗修炼积累实力。 陈凤驰和林映寒根本算不上他们的竞争对手,想继续搅风搅雨,只会被利用,正如这次被张天流给利用了! 武宗恼了! 因为针对邹泽洋的计划出了纰漏。 半道上有被陈凤驰这一搅,真真假假更难料! 局势变得无比混乱,再聪明的人都不可能看出问题。 因为夺取异人肉身,控制元神的消息没有走漏,具体异人有没有全部得知还不清楚,目前无法断定冷山家的话是真是假。 很可能是他们跟别的势力达成协议,得到控制元神的法门,如今的邹泽洋已经被控制,因此继续守护冷山家。 至于邹泽洋的老大是谁,陈凤驰嫌疑很大,即便不是他也要明着抓他问清楚,暗着封印元神操控肉首发 王乞这些暂时没办法,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十足把握不好出手。 陈凤驰却被贴上惹事的标签,异人不会在乎他的死活,又得罪了武宗,武宗有了借口,自然出动高手去围捕。 而同样知道控制异人的势力,多多少少也想横插一脚,这东西就是香窝窝,明着不敢和武宗抢人,咱们玩阴的还不行吗! 陈凤驰造出的影响表面上不大,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波澜壮阔啊! “如此一来,都不用汤靖承通知,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来。”罪魁祸首张天流对此不再理会。 他从千山姥姥那儿得到的净灵妙叶会让冷山家善待小邹的,小邹的事情圆满解决,又顺道提醒各方异人,价值在九州城这一闹,经验铁定涨了不少,距离升级大概不远了。 不过他没急着回去,他最近发现,他上次偶然施展的飘移最近似乎很受欢迎啊!近两天很多御风车动不动就飘一下,结果导致车祸频频发生,吓得九州城立即禁止。 不过王乞什么人啊,投机者,一见有商机立即招呼小弟执行,准备打造赛车场。 这东西他不是没想过,他也喜欢玩车,但是那种烧汽油的跑车,赛车,不是御风车! 御风车根本就玩不起来,而赛车他又不会造,而且修士反应太厉害了,随便找一个丢到地球,学个两三天就能成为世界顶级赛车手。 因此它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 可他错了! 御风车不是玩不起来,而是要拥有十分高超的技巧,要达到人车合一的境界,还有对御风车的熟悉,并且有过赛车经验的老手才能驾驭。 他虽然飙车,但他技术一般,自己尝过过后一样是把风轮给磕飞了。 “不对劲,陈凤驰是怎么搞得?难道御水?有可能,增加湿滑度嘛,对,肯定是这样,准备开发御水轮试试。” 第四七六章 还来! 看出王乞的赛车计划,张天流选择留下不是想参与比赛,而是他在入侵陆陟系统时,发现出书也是能获取经验的,但前提是大数据缺乏的资料。 也就是说没有人上传过这方面的知识,小商一直干的也就是这方面,以前他等级是张天流所知异人里最高的,可见这方面积累经验是很猛的。 链接大数据后,异人们纷纷上传,包括功法,就书店和九校图书馆的那些资料,全部被人上传过,张天流只是不想浪费升级点去查阅,毕竟能花钱的事,最好花钱解决,升级点可是十分珍贵的。 而王乞走的路线,属于种田,也算是花钱买升级点,有他走在前面,别人很难通过花钱升级,否则陈凤驰也不会考虑搅乱局面从头开始。 异人掌握的知识只是各自领域内的,越界很难,就拿飙车来说,南陆异人中有这方面经验的大概就是张天流和王乞了。 莫老板车技也不错,以前跟张天流飙过,不过他不会靠这样升级,再说他到底有没有升级还是未知数呢,搞不好还在用手机,或者直接丢到一个外人永远找不到的地首发 出一本关于漂移的书,如果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本,再有王乞的比赛炒热,影响力也是很大的,这比研究出新功法强太多了。 功法有太多选择,而且这块区域已经是血海,你要开创一个天下第一大派,全是你自创的功法那自然可行,但管理起来费神费力,也是张天流不插手雾山派的原因。 何况把功法公开,门派还有秘密可言吗? 盈忻弄出很多功法,但张天流不会当成自己的拿去上传,包括散气法与双修术,这是雾山派的隐秘,传承的根本,公开后对于把雾山派给毁了。 漂移书就不同,这种娱乐性质的游戏,相对于这个世界的生活水平而言,价格不高,传播性广,所照成的影响比一部功法大太多,还不用抛头露面,写好一部交给厂家印刷,只要有人买书学习,就会照成影响从而获取经验。 不用为后续而烦恼,还能赚笔钱,何乐而不为。 想到就干,当即张天流躲在房车里,开启界面开始编写。 为了追求专业性,短时间难以超远的祖师级漂移书,他不仅从新手入门开始讲解,加上操作的图片流程绘制,剖析御风车的构造,并提出几套改装方案。 三天后,一本名为《漂移—由入门到高手》的书面世了。 张天流通过九州集团的印刷厂制作,再到九州书店代售,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停顿,甚至连王乞都不知道。 出书这种小事,本来就不需要集团董事长过目,全是下面公司搞定,书的产量小点,连印刷厂长都未必知晓,只有量大,畅销才会引起注意,但仅在厂长和书店店长层次,远没有到达王乞小弟耳里,何况王首发 目前这厮还在头疼改装问题,因此赛车项目并没有公开,下面的人对此事知之甚少。 王乞不愧是玩资本的,印刷是张天流付的钱,挂在九州书店代售还要给他一部分钱,再加上打广告,让别人知道他这里有漂移的书出售,还需要一笔广告费。 前后张天流总共花费了三万珠,这可是他积攒的全部工资。 因为只印了两千本,张天流没有考虑铺开,只是在他飙过车的街区附近书店代售,加上报纸广告,短短两天售卖一空。 但张天流没赚多少,大头还是让九州集团给吃了,仅从三万变成四万,前后五天赚了一万。 即使如此,九州集团的人立即看到了商机,等张天流再露面时,出版社的人已经在印刷厂恭候多时了。 他的来意张天流不用猜都知道,购买版权!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九州集团管理区域都是有版权的,张天流在制作好第一本时就注册了版权。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九州城收钱,卖断虽然亏,但钱这玩意他不在乎,经验才是重中之重,不过他也不想亏太多,能赚一点是一点。 “一口价,百万珠。” 听了张天流的报价,出版社的人皱了皱眉,随后淡笑道:“这东西不是功法秘术,一时掀起的热潮搞不好很快就散,到头来书卖不出去亏得可是我们,况且应该很快,此类书籍就会出现喷井的局面,毕竟是个人都能写。” “那你写给我看。”张天流笑道。 对方摇头,也笑道:“抱歉,我对漂移不感兴趣,单从市场分析觉得你这书,不值这个价。” 张天流嗤笑道:“找个不懂行的人,跟我谈论行内事,你们九州集团真有意思啊。” 对方脸色一沉,也不打算给脸了,淡淡道:“五万珠,爱卖不卖。” 九州集团一家独大,九州城就是他们的商业帝国,印刷厂,书店包括版权注册所都是一家子,给张天流五万是给他面子,当他的辛苦费,再敢加价,等着被九州集团玩死吧! 张天流是气乐了。 上次来,被坑了把。 这次来,还来! “你厉害,我升斗小民斗不过你,五万就五……” 谁知,张天流话没说完,对方就道:“现在是两万。” “呵呵!” 张天流点头笑道:“阁下贵姓?” “我还怕你报复啊,免贵姓岩,岩少鼎,我就住梁州区警卫总局隔壁,欢迎你来做客。” 张天流好无奈啊! 签好协议,拿了两颗万珠贝走了。 “什么人啊,敢在老子面前装,一百万,你咋不美死。”岩少鼎拿起协议,扫了一眼玄阴门刘天章后,毫不在意的扔垃圾桶里。 然后拿出另一份,写了他的署名。 这是一份授权合同,但不是卖断的,而是从销售量中抽取百分之五十。 他其实很看好这本书,并且在细读后亲自开自己的御风车试了试,不到两个时辰就掌握了漂移技巧,但御风车险些被干报废,但这不重要,因为张天流的书里有改装的详解,只要照着书中方式购买材料改装,御风车肯定会变得适合漂移。 而且这几种改装没有注册,甚至运作一下,开家改装店,让书中几种改装方案成为店里的改装商品,那么不论是私自改装还是它店改装,都属于侵权,如此一来,这九州城的飞车一族想玩漂移只能来他店里改装。 财路!大财路! 价值远超百万,就是千万,乃至上亿也不过分。 因为他还收到消息,集团董事长已经在筹备赛车比赛,正为无法改装合适的赛车而苦恼,正好,这里就有现成的! 虽然他没试过,是否能成功还不一定,但他若不及时把这件事搞定,再过两天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搞定了,他有的是时间试,一旦改装成功他就能一步登天! 第四七七章 我也觉得 “不对不对,都滑到没边了,这水轮不能在途中换成风轮吗?”王乞看着转圈圈的御风车,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十天了,就研究出这么一个玩意? 想让一辆御风车漂起来就这么难? 设计师郁闷道:“王董,这风水轮很难皆顾的,材料的承受力也不行啊,再添加符文都不用漂,一通灵力铁定炸,用太好的材料又会超出预算。” “投钱,投钱,你就知道叫我投钱,这几年都投了多少了,御风车却还是一成不变,你就庆幸目前没有出现别的车企吧,否则给我卷铺盖滚。” 见王乞生气,在场几人都不敢吭声。 他们觉得御风车真是到了完美的地步,没什么好改的,至于漂移,其实普通御风车就可以,只要掌握好技巧,能玩一个时辰,玩坏了没关系,修呗,如此还能给他们的修车厂赚一票。 至于开发投资,自然就进了这些人腰包,没竞争就没压力,一成不变才好私吞公款,美滋滋。 当然他们不是什么都不做,推出新款还是有的,虽然是换汤不换药,但皮囊的确是越变越好看了,至于去追求什么性能和漂移的么? 他们心里无疑是恨死张天流这位漂移带动者了! 被他这一整,未来好几年的资金恐怕都要砸在上面,他们怕是都得饿瘦了。 “能用的东西改什么?还有什么好改的?” “能用就行,又不缺舒适性,要什么操作性?” “王董脑袋是秀逗了,你就让那些人折腾呗,一时风气,过去就没了。” “一定不要开发成功,让那些傻子多弄坏几辆车,我的修理厂就赚大了!” “资金啊,资金啊,没资金搞什么研究?王董您吃这么多年肉,给口汤怎么了?一天几百亿上下,却在乎我们用这几毛。” 众人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面上还保持着无奈的表情。 正在这时,小弟驾车飞速而来,车还为停,人就从车里闪出,冲到望去前面递出一本封面写着“漂移—由入门到高手”的书,交给王乞。 “这么快!我还想着我出一本呢。”王乞惊讶的接过慢慢翻看。 他虽然玩车,但技术真不咋地,主要是胆小! 但操作和知识量还是有的,就等着一辆随便怎么漂的车出世,跟着就出书,捆绑销售赚钱又赚经验。 小弟没吭声,而是看着王乞,见他表情随翻书而变得凝重,才道:“看得出毛病吗?” 王乞摇头道:“厉害啊,从基础操作到细节掌控,还有路况与性能,车速,弯道大小弧度,车子惯性掌握,图文搭配也很详细,这特么的还有改装方案,材料选择的特性都有讲解。” 赞了一句,王乞又看着封面:“少鼎著,谁啊?该不会是重工跑来的吧。” 御风车的设计师和重工基地的设计师不是一个档次的,好比三轮车设计师和航空母舰设计师的区别。 御风车的确不难,难的是推动器,这玩意九州集团动了手脚,拆开就报废了,因此技术才能牢牢掌控在他们手里。 而推动器最先是重工研制成功的,以前在南陆只能用蒸汽,但不是机械装置,而是用火焰符阵烧水。 后来离开南陆,得到了灵珠后才研发出如今的推动器。 王乞能这样想不奇怪,因为改装方面涉及了推动器! “西梁出版社主编,岩少鼎。”小弟说着,又忙解释:“他是负责御风车杂志版块的,虽然有这方面的知识,但我觉得您最好召集一下,不是为了这事,而是这事!”说话间,他又拿出一本封面一致,但著名不同的漂移书。 王乞一眼没注意,以为小弟敢拿它开涮,直到小弟手指指向了著名时,他脸色顿时一僵。 “刘天章,怎么又是刘天章?”王乞突然感到头疼。 小弟咽口唾沫道:“我也是觉得这书太详细了,以为是异人所著,特意打听一下,发现不是异人后更吃惊了,漂移才出现多久,咱们手底下就有这样的漂移人才,可能性太低了!果然,多方调查后得知,此书最早是刘天章所著,后来卖给了岩少鼎。” 王乞一听就笑道:“行啊,又跑我这里赚钱。” 小弟却没有笑,而是神秘兮兮道:“您猜他赚了多少。” 王乞算都不用算,随口就道:“没个千八百万的,他可舍不得撒手。” 小弟摇头,竖起剪刀手。 “两千万?”王乞惊讶,暗骂张天流够狠啊。 虽然在他眼里也算值,毕竟是等于变相的帮自己搞赛车产业,但具体能赚多少还不一定,毕竟是异世界,人能上天入地,赛车这东西,需要从底层慢慢培养,要让爱车的低阶修士起来了,就会拥有赛车文化,那之后才开始赚钱,前期都是投入,而这书时间越长越不值钱,一口价两千万的确贵。 可结果小弟还是摇头,难受道:“少个千!” “少……少什么?”王乞脸色一下就难看了。 “两万!”小弟说完就一脸便秘的表情道:“我觉得事情大发了!” “我也觉得!”王乞头疼! 价值至少在千万级的东西,两万给卖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两人都觉得事情大了! 刘天章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不是巧合! 前不久小邹才结婚,没请王乞能理解,他也是收到风声的,最近也在着手研究元神控制方面,想着怎么防呢,而小邹结婚不久,陈凤驰就出事了! 别人以为小邹老大是陈凤驰,王乞可不会这样想。 刘天章再次出现,而且再次被他的人给坑了!以他性子,这事能罢了? “怎么又会扯到哪死鬼身上?他是不是算准了要被坑啊?”王乞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不算准他就不会用这名了!怎么办啊?”小弟没辙。 “没事,现在不是风平浪静吗。”王乞安慰道。 小弟欲哭无泪道:“眼前风平浪静下到底暗藏了多少汹涌,你知我也知啊!” 上次天梯赛差点就崩了,还是玄阴门朱阳阳给挽回的局,当然,也是那死鬼在背后操控。 这次,搞不好就是关于陈凤驰或者元神控制这一块,玩命啊! 不是王乞大惊小怪,他了解张天流! 太了解了! 深知这死鬼最特么讨厌被人坑,肯定要坑回来。 “汹涌不至于,目前他就是想让我赔钱,行,我赔,准备两个亿让那什么少鼎送去玄阴门,你跟在后面看看再说。”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四七八章 后浪 九州城,桂府。 桂弘深激动的放下计划书,赞许道:“少鼎的方案太棒了,如今你集了多少资金?” 岩少鼎笑道:“勉强筹够六百万。” 桂弘深点头道:“剩下四百万我一人承担。” 岩少鼎皱眉道:“不用这么多,因为我最多只能给你两成股份。” 桂弘深笑道:“呵呵,没关系,多余的钱就当我给你的资助。” 岩少鼎起身感激道:“多谢桂老板。” 桂弘深起身跟他握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外走,没等桂弘深把岩少鼎送出家门,仆人上前施礼后,在桂弘深耳边低语几句。 桂弘深面色一变,惊讶道:“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岩少鼎皱眉问。 “没什么,少鼎别急着离开,我向你引荐一位大人物!”说着,桂弘深走向府门的步伐沉重了许多,又急了许多。 一行人来到门外,看到王乞小弟后,桂弘深肃然的脸上挂上笑意,上前伸手道:“总经理你好。” 小弟跟他握了握手,开门见山道:“听说岩少鼎在你这。” 桂弘深略一皱眉,便点头笑道:“少鼎,来见过总经理。” 岩少鼎没见过王乞小弟,不过总经理这么多,没名没姓的只有一位,集团总经理! 脸上立刻挂上笑容,上前伸手道:“总经理您好,鄙人岩少鼎,不知总经理找我何事?” 小弟道:“跟我来。” 看他转身准备上车,岩少鼎笑道:“如果是为了车子的事,桂老板也是我的合伙人,他应该有知情权。” 小弟脚步一顿,沉着脸转过头冷冷盯着岩少鼎。 岩少鼎却不甘示弱,直视小弟问:“能说明是什么事吗?” 察觉有火药味,桂弘深忙站出来道:“干什么剑拔弩张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还有少鼎你怎能这样跟总经理说话,还不道歉。” “我又没欠他钱。”岩少鼎冷哼。 “这是早有准备啊!”小弟看懂了,点头笑道:“桂老板,能否借府中一室暂用?” 还在用目光警告岩少鼎的桂弘深忙换上笑脸道:“请请请……” 三人到了府中落座,小弟当即把两本书丢出来,一模一样的封面,但署名不同。 桂弘深立刻明白了,但没吭声,而是看向岩少鼎。 “有问题吗?”岩少鼎的目光从书上落到小弟脸上,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别急扣帽子,我跟刘天章签订的合同没有逼迫,他觉得价低可以不签,既然签了就是我的。” 小弟阴沉道:“你是不知道他是谁啊!” “我不管他是谁。”岩少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道:“不论他是集团重工的高级设计师也好,那位漂移闹得满城风雨的异人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是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因为他身份不凡,我就错了?” 小弟语塞,他没想到这岩少鼎居然敢跟他这样说话! 岩少鼎继续道:“还是说,集团觉得这个项目赚钱,于是让我交出来?可以,三个亿。我不是狮子大开口,是我觉得它值这个价,你们可以不要,也可以打压我,但你们最好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要冤枉我!” 硬茬! 小弟都多久没有跟人正儿八经的谈判了,以至于都生疏了,短时间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他们发展的是商业帝国,是不见血的战斗,拼的是头脑,眼力,岩少鼎虽说没背景没实力,但他有头脑,抓住了商机,凭自己的眼力抢了先,在九州法治面前小弟奈何不了他。 这是他们制定的规矩,是他们掀起的创业热潮,岩少鼎无疑是照着他们铺好的路在前进,理应得到他们的支持才对,因为一个张天流,九州集团就要违背自己的道,去打压跟随他们一同前进的晚辈? 桂弘深也看出问题了,淡笑道:“总经理觉得少鼎哪里做错,还希望您能指出来。” 老狐狸要横插一脚! 小弟斜眼一瞥,摇了摇头。 桂弘深又笑道:“既然是一锤子买卖,不能因对方事后觉得亏就允许他反悔,一直以来我们跟集团的生意一向如此,说句实话,我们也觉得有些地方亏了,但我们从来没有向集团要求重新签订合同,诚信才能共赢,集团更要以身作则啊!哦对了,对方是不是真不满意啊?不会伤害少鼎吧?最近城里治安似乎不怎么好,还请总经理多操操心,把那些宵小赶出城外,还我们一个太平的九州城!” “都学会了啊!”小弟笑着起身,向外走道:“祝你们在生意场上大展宏图。” “我送你。”桂弘深忙起来恭送小弟离开。 等他回来,看到一头冷汗的岩少鼎,笑了笑安慰道:“别怕!生意归生意,只有没有逼迫,集团也奈何不得我们!” “嗯!”岩少鼎起身朝桂弘深鞠躬道:“多谢桂老板相助。” “咳,哪里话,只需他九州集团剥削我们,就不许我们啃他一口!还有天理吗?出版社你是待不下去了,没关系,正好抽出时间,你就安心筹备新公司吧,我多找一些人支持一下,就不信他九州集团敢在城里把你杀了!” “他们不敢。”岩少鼎笑道:“我若死,九州城就完了!” …… “人才啊!” 看着报纸,张天流忍不住赞许道。 九州城终于变味了! 这种环境里培养的人无疑是向钱看的。 钱是灵珠,是资源,修士也向钱看,但修士有底线,没时间也不屑给你玩花的,材料价值多少他们一眼能看出来,交易很少出现亏损,即便不是等价,也是自己急需的某种材料,多花一点钱换取急用不算亏。 但娱乐兴致的东西,拥有市场后就能玩花。 岩少鼎会获得越来越多的支持,想要打破九州集团垄断局面的势力都会帮他,从这个点把垄断撕开,九州集团越是挣扎,裂痕越大。 岩少鼎不是少数人,这么多年的发展,拥有商业头脑的家伙绝对不少,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机会,岩少鼎无疑是抓住了,他善于利用九州集团制定的规则,又有为是做过编辑,知晓舆论炒作,导致九州集团不敢跟他玩阴的,反而要保护他! 他要在九州城死了,这舆论就大发了! 周边势力安排进九州集团的人太多,王乞不可能一棒子打死,只能在自己制定的规则上跟对方玩! 当然这是小事。 其实王乞完全不用在乎。 但未来就未必是小事了! 九州集团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病症,怠慢! 一群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光拿钱不作为,还想尽办法的阻止后来者居上。 那么想靠知识量,靠才能而不得志的新鲜血液就会充满新势力。 到时候必将是百花齐放,全跟九州集团争相斗艳! 行踏天涯 第四七九章 玩一玩 张天流坏坏的想到:“要不要给他搞个发动机呢?” 他不是故意跟王乞对着干,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两码事。 他也不是为了钱,反而讨厌这东西。 因为钱,他家破人亡,也是为了钱,他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想害他,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得过且过,捧着一碗安乐茶饭的青年。 他更不是因痛恨这些,想去毁灭这些。 凡事两面性,没有王乞的九州集团金景更加血腥,底层修士能出头的百万分之一都是多的。 他只是单纯的混点经验,顺便玩一玩! 研究一部新的发动机上传大数据,那么以后所有接触,制造这块发动机的人,理论上,他是能获取经验的。 以前制作套甲就是如此。 后来得不到经验,是因为套甲更新换代太快,包括符盘,除了构思是他的,材料与制作工艺基本上跟他制造的东西沾不上边。 这就跟王乞一样。 九州集团所有商品跟他都有关系,但他没法获得多少经验,他只是提出一个概念,设计与制作跟他没关系,就算拿设计图去上传,获得经验也微乎其微。 幕后黑手时刻观察他们,当初的三生石,张天流不过是个想法,立即收到任务了! 这就证明擦边球不好打,必须是自己亲手设计并制作成功,属于自己的心血结晶,而非借他人之手,用他人力量经验必然被抽成,用越多被抽越多,不然王乞早无敌了。 目前张天流出书,署名上虽然成了少鼎,但实际上还是他的,因为他已经上传大数据,只是目前量小,看不出效果。 不过经验铁定要被分,毕竟制作上不是他干,而是印刷厂。 这也是没辙,不经过印刷厂的书无法售卖,不然他用系统一部部的打印,两千本也就一天工夫。 署名如果有影响,他用的刘天章也有问题,应该用真名或者系统称号。 可惜没有开通查询的他,很难掌握经验问题。 一点啊!开通还是不开通呢? 还是开通精神空间与异能链接后再说? 要是小商在,那多好。 不过眼下,发动机无疑是另一条路。 岩少鼎没有推动器技术,他只能通过改装赚钱,初期或许还行,等王乞全力投入后,他很快就会被淹死。 推动器毕竟是九州集团研究了两百年的结晶,外人想要超越很难,因为品阶太低,投入又太大,如果没有回报下场会很惨。 别人没法拆开推动装置,因为暴力破解会爆炸,并且不是什么法阵锁,而是类似火药的东西,威力不用大,把里面的某枚主符文炸毁,使其灵力乱流足够将推动器炸成渣。 其实就跟冷山蝉夜救出小邹元神一样,符文这东西配合好的确有神效,但一旦出差,就是炸弹! 如此一来,你就是七境的阵法大宗师也别想把推动器研究透彻。 何况七境的高人研究三阶的小玩意,不丢人吗?要是玩炸了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张天流不同,推动器运转时,里面用了什么符文,如何布置,他看得一清二楚。 加上他如今的知识储备,不论是改进,还是打散了重新研究一个新的推动装置是轻而易举。 想到就干,再次打开系统界面开始设计图纸。 …… 王乞没想到啊,这小小的岩少鼎居然敢跟他横! “我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别人不把我当回事?” 小弟无奈道:“唉,我们对张总,不敢把自己当回事,而对别人的确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啥意思,以为我怕贱人!”王乞不爽道。 “难道不是?”小弟没说出来,只是叹道:“其实如果没有岩少鼎,这些问题我们还没注意到,就怕不止一个岩少鼎啊!他一旦事成,这后浪,就跟雨后春笋一样的往外冒,还全长在人家的地界了。” “老子好像很久没打商战了!”王乞搓手。 小弟哭笑不得道:“王董您好像没打过商战吧!” “呃……”王乞呆滞。 仔细一想好像真没有! 他虽然是商贾世家出生,富二代,不,是富三代,老头子重病他才被迫继承的集团股东,以前全花天酒地去了,也想过自己搞一番事业,但看着那些沙雕玩伴一个个的失败,动不动就败个几百万,几千万,有这钱买辆车多好。 有过几次朋友拉他入股,拿计划书给老头子一看,基本都被喷的狗血淋头,明显那些计划就是想坑他钱的。 因此他的创业都死在萌芽里了。 要说打商战的经验,还没有小弟强! “你说咋办?”王乞问道。 小弟道:“研究出更好的改装车,前期做个活动把价格一压,他就死翘翘了,就算那些势力拿钱砸他,咱们也能搞个赛车指定品牌,杂牌改装不许参加,然后发布城市飙车的禁令,他怎么活?你要担心别人说闲话,多开几家分公司,把御风车变成几种牌子相互竞争,所有后浪都没法玩了。” 说到这,小弟长叹一声又道:“但这样真的好吗?我虽然看那岩少鼎很不爽,可在他身上我看到商业未来,这证明咱们的路是能走的,这样的人物一旦在九州城起来了,他会想办法图谋更多,但九州城的市场被我们控死,他想有出路只能另辟蹊径,比如散沙盟!” 王乞眉头一皱道:“难道我们的计划被贱人察觉了?” 小弟摇头道:“未必,前提是他真是张总!” 王乞没好气道:“你就当是他,他这样干有什么意义?” “照张总后来的性子,他应该闲云野鹤才对,不然他不至于搞个假死,话说他这假死是怎么死的?明明没生机了,连老许都断开链接了,要知道他以前出入阴界也无法断老许……” “哎呀你管他怎么死的,该分析的是眼下。” “呃……张总这人不好分析,他的思维在天上飘,我可没法站在他的角度看待问题,您也知道,什么石头经他手一捧,那都成了金子,虽然很大尺度上是搞出来的假象,但我们看不破它就是真的。与其去猜他为什么这样干,不如想想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王乞只手摸着太阳穴道:“贱人参一脚其实反倒是好事,我就怕他搞到一半不搞了你懂吗!” “张总没烂摊子吧。”小弟一时还想不到张总办砸的事,除非算上地球那次,让芮秘书背后捅了刀子,他的阴谋砸了。 “以前没有,现在未必,看看他在南陆干的事,东搞一下,西搞一下,然后丢给别人,雾山派是这样出来的吧,猎妖团也是,还丢给了我,为了做成这玩意我们亏了多少,当时尸镰屁的价值都没有,提取的毒素完全可以用别的材料代替,效果更好,为了南陆,我不说什么了,苍羽派的燕筠溪咋回事,联手宫姀把那些老家伙全干了,要不是我,你敢说南陆不会打起来。” 小弟想想还真是这回事,张总在南陆的确挖了很多坑没埋,到头来还是他们擦屁股。 这事,他如果只把岩少鼎捧起来,不设法让他去散沙盟发展还好。 就怕他让岩少鼎去散沙盟搞事,然后丢给九州集团,这就坑了! 接,搞不好跟散沙盟硬干! 不接,机会就错过了! 小弟越想越担心道:“就怕他要玩岩少鼎啊!” “你是说……”王乞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道:“现在那小子是烂命一条,以贱人当初的性子不会拿他怎样,反而帮他成就梦想,等他什么都拥有时,再一招让他回到解放前!” 小弟又说那句老话:“他要不是张总,而是芮总派来的呢!她深得张总真传,搞个假象是轻而易举,咱们要是进了套里,加上控制异人元神这事,搞不好咱们要沦为众矢之的啊!” 王乞摇头道:“ga就算了,她的心里只有天涯,动我们,反而让她失去突破永夜的助力,我觉得就是贱人,不然都对不起我给他的贱名!” 行踏天涯 第四八零章 御神三法 张天流把一台推动器成品和设计图匿名邮寄给了岩少鼎后,买了一份报纸留意最近动态。手机端 果然报纸里还在宣传岩少鼎的公司。 作为媒体人,他不敢断舆论,一旦事情火热程度下降他会死得很惨。 王乞没有进一步举动,看来是想等自己出招! “真是多虑,我就混点经验,没你想象的复杂。” 张天流对于被坑一事毫不在意,如岩少鼎所言,他可以不卖,自愿跳坑若还有怨言,得有多蠢? 各取所需,岩少鼎是张天流赚经验的工具人,他生意越大,张天流获取的经验越多。 回到房车,直奔了九州集团总部宫楼,这里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戒备森严,许多隐蔽的法阵全天开启,还有留影晶作为摄像头全方位监控,隐藏的五境强者数以百计,还有一些六境跟异人。 张天流把车停在附近,尝试入侵王乞系统,结果失败。 他不气馁,这几天他时不时就来逛一圈试一试,今天不成功,明日再来。 附近每天车流量很大,只是暂时停靠路过不会引起注意。 翌日,亦如昨日,岩少鼎虽然收到了推动器,但没有发布消息,看来不是因为兴奋过度死了,就是秘密研究推动器,搞不好会跟新车一起发布。 张天流放下报纸,又开车来到九州宫楼围墙外,尝试入侵还是没能找到目标。 就这般枯燥的度过一日又一日,岩少鼎的改装店已经开张了,生意很火,但没有新车消息。 因为张天流的推动器有别于九州集团的,要围绕它打造一辆车,那自然是全新的,这方面的研发和资金可不小,重要的还是人才,同时岩少鼎肯定担心过早显露会被九州集团搞,做得肯定很隐蔽,研究所在不在九州城都不一定。 半个月后,张天流的坚持终于得到回报。 他成功入侵王乞的系统。 把车停在路边,张天流操控界面,打开了王乞系统的资料库。 很快,他找到了最新的异人研究资料。 这份资料正是关于控制异人元神的,不仅有他交给汤靖承的办法,还有王乞收集到的很多法门。 张天流满意开车离去,由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王乞的顺风耳已经很厉害了,只要是他见过的,他都能听出此人体内的脉搏跳动频率,呼吸方式,运气法门,嗓音与口气、习惯等,这些虽然人人都具备,但多多少少有点不同,跟人相貌一样,两眼珠一鼻子一嘴巴,但容貌极少有相似的。 只要王乞想记住某个人,通过他听到的对方身体情况,会在精神空间里构建对方容貌,下一次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他的听觉范围里,精神空间就会出现这个人! 如今他的听觉范围快要笼罩整个九州城,这样的能力衍生到后面,恐怕跟谛听没什么区别了。 资料得到,张天流没有必要留在九州城,直奔百族城而去。 一边驾驶房车,一边看着获取的资料,张天流笑了。 “原来如此!” 王乞目前掌握的资料虽然不多,但不乏闪光点。 例如散沙盟屏山派就有一法很实用,是将异人元神封印后,抹除其记忆,再重新灌输记忆,让异人听命与他们,如此异人将会成为傀儡。 不过这种办法弊端很大,首先需要完全掌握异人的能力,否则你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他又没了记忆,这要如何施展? “此法要是让那女人得到,那真是无敌了!”张天流想的是董事长! 她的异能就是玩弄别人的记忆,想删就删,想填充就填充。 目前为止张天流还没有破解的能力,但不是没有想法! 董事长是精神类攻击,精神防具或许有效,亦或者元神分裂,一缕控制肉身与她战斗,其余元神在她精神空间范围外督战,从而慢慢摸索她能力的缺陷。 不过这种办法第一次若不成功,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唯一稳妥的是三生石! 但这玩意在任务结束后他就失去炼制三生石的能力,如今,为了放董事长这一类的能力,张天流目前只能在身上留下寻找三生石的线索。 看完资料,张天流发现一种可行的法门,名为御神三法之一的神度! 此法很厉害,是将自己的一瞬间念头、记忆或者行为、行动力,目标等,过度给别人。 这种办法是伤害自己的元神,因为这种过度会让自己损失掉这一部分的记忆,往往是炉鼎才去修炼的。 比方,张天流培养阿七她们,让她们修炼他需要的功法,然后把这部分的功法心得与修炼过程记忆给他,那么他就会瞬间掌握多种功法,不用去浪费时间辛辛苦苦的修炼。 当然对张天流没用,但对很多人效果极好! 不过它存在很严重的反噬,因为你根本知道炉鼎给你的是什么,她需要剪辑,只将心得、修炼提炼出来给你,其余的东西最好不好夹杂,特别是思维层面,例如从小到大的生活习惯,行为与思考方式等。 这玩意很容易把人玩疯,好比一个女人把一生记忆交给一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意志力不够坚定的话,很可能变成人妖!搞不清楚自己是男是女,性格也会时而柔弱,时而强硬,时而狠厉等,存在无数可能。 如此大的弊端并非说神度垃圾,它只是御神三法里最基础的,而第二法的“神裂”能将记忆、情绪、目的等念头进行分裂,同时给几个人甚至修为高的能分裂千千万,强行影响一座城的生物念头,例如让他们自相残杀! 意志不坚定者,在中招瞬间或许就会把身边人捅死。 御神第三法就能够弥补第一法的弊端,称之为“神观”能看到“神度”中的记忆碎片,并能打碎重组,摄取自己需要的功法记忆碎片。 不过此二法因为过于牛叉霸道,一直以来都是禁术,谁敢修炼一旦被发现就要联合弄死,虽然也永不缺少铤而走险的家伙,但很可惜,传承早断了,甚至金景万年记载里,此二法根本没有现世。 张天流怀疑,董事长的异能跟御神有很大关系! 他也没有深究,而是考虑此法的可行性。 邪狼族的迷魂术太low,虽也能迷惑异人元神,但无法精准的运用异人能力。 这就好比你去命令一个醉酒大汉,他即使听得进去,也做了,但效果未必好,你好要防止他酒醒,不然他跟你打起来。 就拿张天流迷惑的羿哲来说,为了长时间控制,张天流施加的是深度迷魂,让羿哲丧失九成的思考能力,因而只能告诉他瞬移到几点钟方位,多少米距离,而不是说瞬移到房车里。 他都被迷魂了,怎么可能知道房车在哪,如果他能翻记忆思考,就不叫迷魂了。 也多亏张天流有视野空间能力,能精准看出目的的方位,距离,否则羿哲的异能真没法用。 这也是他干嘛不利用羿哲瞬移会百族城的原因,不是他想游山玩水,百族城的侠客联盟还没搞起来,经验迟迟未到手,他也急啊! 现在好了,只需神度一个念头给羿哲,他就会瞬间瞬移走,只是元神封印需要优化一下,让它处于一种半封不封的状态,一用神度就开,瞬移之后就封,那就完美了! 行踏天涯 第四八一章 开通查询 研究的枯燥张天流不再体会到,如今的他很享受这种过程,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发明家痴迷于发明创造了,那的确是令人着迷的。 元神封印的基础来至阴阳符文。 目前张天流收集到的阴阳符文只有三十多个,这玩意没有品阶,依赖创造者的元神强弱问题。 阴阳符文配合水土术法就能化为石链锁魂,冷山仲元之前就用过此法。 五境之上的强者交手,基本招招都暗含阴阳符文,不仅伤你肉身还要伤你元神,这样的攻击在五境之上才能起到效果。 游目印之所以不会给人照成皮肉伤害,却使人感到剧痛,也是因为阴阳符文。 不过在南陆,游目印是属于魂力范畴,还没有到阴阳符文的程度,张天流也没时间去研究阴阳符文版的游目印,因此化解也很容易,元神之力一冲就散了,故此对四境之上没有。 这也或许是女武修非要抓住张天流的原因,她感觉到了张天流在她屁股上施展游目印,这就好比你的眼睛长人家身上,人家能不气吗! 羿哲是个自信的孩子,只是四境的他,认为瞬移的异能就是无敌的,也的确,五六境他都能干死,但问题是前提对手没有防范,也不清楚他的异能。 他也在学习,但他的学习方式很直接,能杀人就行! 因此他不屑去学什么阴阳符文,而是弄一把刻有阴阳符文的匕首,一刀扎入人家脑袋,连元神都被震散了,不可为不狠辣。 但这也是没办法,五境之上你不这样干,对方只是肉身死亡的状态,其元神依然具有威胁性,比如夺舍。 四境的元神壁垒很薄弱,可抵挡不住五境元神的入侵。 但元神也很脆弱,羿哲手里的匕首才四阶,价值二三十万珠,却能一刀捅散六境元神。 可他的这种小聪明,也就止步在张天流这儿了。 连阴阳符文都不懂的家伙,你让他怎么破解元神封印? 唯一的办法是暴力破解,跟密码锁有点类似,一步步加到正确的密码上。 可是张天流掌握了三十四种阴阳符文,用了三十二种绘制成一个符文结,明的十六种,暗的十六种,前后一共弄了六个符文结,每种符文结的三十二种阴阳符文排序都不同,分别锁住羿哲的元神四肢与灵台、心脉等。 一点基础知识都没有的羿哲要解开这玩意,还要在张天流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吗? 可怜的娃,注定要沦为张天流的工具人! “这小子异能应该是念头触发,那么元神灵台的中枢封印可以解除试试,而我施展的神度只是一个念头,也容易掌握。” 羿哲元神灵台的符文结,张天流用的是雾魅的鬼术,效果是沉睡,也是鬼术,元神封印中的催眠法。 其实鬼术传承多半都是从鬼身上研究所得,离不开形形色色的鬼。 鬼术的元神封印含有七种法门,为催眠、阳锁、阴牢、结神、沉阴、耀光、天固。 张天流掌握的只有催眠、阴牢与结神,也就是符文结。 催眠来至魅鬼中的雾魅,钟鬼天赋鬼术中就有阴牢,符文结张天流不清楚,只知道是阴神的正统传承,其余鬼术多是一代代阴判的结晶。 而鬼术又是从七情六欲,执念这些衍生而来,因此人也能修炼,只是没有鬼专精,极难达到鬼的程度。 张天流研究两天,又练了八天的神度,掌握了技巧后才开始尝试。 于是乎,盘坐在房车里的羿哲一下从床上到了桌上,由从桌上到了床上,来来去去的瞬移,直到一刻钟后,他面无表情的脸色渐渐狰狞,张天流才停止操控。 虽然很短暂,但双方都累得不轻。 张天流是最近没怎么休息,一直动用脑力,精神状态不是最佳,连续施展神度后终于撑不住了。 羿哲虽然一直在沉思,没有消耗,但一次次的受到神度入侵,潜意识下精神很容易进入崩溃状态,这也导致催眠难度增加,会在羿哲瞬移完毕后,短暂的进入延迟状态,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入睡。 到了最后几次,中途他甚至出现抗拒入睡的意识,表情会有挣扎的变化。 张天流休息一阵,恢复过来后郁闷道:“好用是好用,可累赘啊!” 这种方法的弊端是羿哲不能离开他太远,否则神度无法施展。 目前张天流元神无法强到仅凭一缕就能完美操控羿哲。 因此他只能起到一个代步作用,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就是累赘,还要时时刻刻带着他,老是形影不离,别人会以为他搞基的。 再次打开系统界面,看着宠物栏,张天流陷入了挣扎。 宠物栏是能装活物的,但一级只能装三个宠,如果想要装几十只上百只,只能走种田的升级路线。 开启种田流后会有一块耕地,这东西不仅能升级成为巨大的芥子空间,还能与宠物栏合并拥有灵兽园。 王乞的资料库里,走这条路线的目前只有宝宝。 张天流死后也从一些小鬼口中得知,宝宝拥有几千头貂兽的,可见她的灵兽园有多大。 种田流属于主业,张天流没发升,他属于极限流,还是极限流中偏门的适者,王乞资料库中有四人走极限流,却没有一个人去加抗性。 毕竟抗性这东西,通过后天修炼很容易就有,缺少的部分可以用法宝甲胄代替。 明面上抗性的确用途不大,但谁能想到会成为适者! 凡事不能看表面,极限抗性就是身体的自我调节,衍生到肉身的完美掌控,修炼武技轻而易举。 何况跟张天流能力契合度高,他能掌握对手弱点也靠抗值。 但他老毛病又犯了,老羡慕别人的东西。 排除道德层面,人也是可以当宠物的! 开通宠物栏,张天流就能把羿哲收了,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多方便。 但一点啊! 异能捆绑精神空间需要一点。 查询需要一点。 现在又搞个宠物栏,天啊! 现在张天流觉得查询很重要! 经过这些年对系统的研究,他觉得查询应该还能与他异能捆绑,让他能真切的看到经验!而不是摸黑。 比如圣皇魂魄,击杀能获取多少经验!又搞不好能肉眼查询圣皇情况,选择救助又能获取多少经验。 这才是系统与异能的完美结合,远高于精神空间与异能捆绑。 至少张天流的异能跟精神空间契合度不是很高,没有到王乞的程度,更不及小商。 小邹和汤靖承这些家伙开通,还能在精神空间里构建对手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实力。 他虽然也能干,而且通过他眼睛记录的对手情况,在精神空间里构建的对手绝对更逼真,但他目前不需要啊,需要的时候是对付大妖龙鱼那种存在,跨三境的战斗才要通过假想对战。 对他最大的用途只有通过异能慧眼,在精神空间里造出下一秒的世界。 可如今想来,真的如此急吗? 如果查询能跟他眼睛捆绑,他就能更精准的获得经验,这对他未来的提升至关重要。 也不知是张天流这段时间的整体积累,还是漂移教学和推动器让岩少鼎带起来了,还未回到百族城呢,张天流终于再度升级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考虑好了,因此毫不客气的加了查询。 等级显示:24 经验条:2/165618 虽然不仅是经验查询,材料、装备属性也能查询,但需要跟大数据库捆绑,捆绑虽然是免费的,但前提要开通大数据库,这个点数之前就说过,一阶一点,二阶两点,三阶三点以此类推,到了四境修士的装备资料,前后需要十点升级点! 除此之外,身体情况也能查询,例如是被封印,还是中毒状态一目了然。 但中了什么封印,中的是什么毒,你自己的数据库若是没有资料,又没开通大数据库,抱歉,只能是??? 而他所期待的异能链接的确有,而且只要一点! 问题是十六万的经验,哪搞? 整整三天,等回到了百族城,张天流的经验累计从2到了17。 平均一天五点! 如此啥都不做,保持下去距离升级还需九十年! 行踏天涯 第四八二章 百族大联盟 回到九校,跟往常的日子几乎没区别,老师中,依然只有张师成和陆陟与少数性格较好的老师跟他打招呼,其余人都是不屑一顾。 眼看到了学期尾声,张天流给学生们下了一剂猛药,每个学生搞一套修炼课程,练不练是他们的事,张天流还是撒手不管。 不过他没去图馆,而是回到寝室。 虽然早有准备,但看门瞬间他还是感到头疼。 他的寝室一直是邪狼王住,两个多月来从不打扫,导致脏乱不堪,一股臭味。 张天流能提前知晓里面情况,是因为把羿哲先一步瞬移回来,不过只有一缕元神,对周围情况感知很模糊,现在看着一地骨头,些许残留的碎肉都臭了。 这厮还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啃着成年人大腿般的烤海蛙腿,当然是用她本尊,姚曼彤的肉身可没这种待遇。 张天流赶紧给姚曼彤服用一颗丹药,滋补滋补,不然这身体撑不了一年必被邪狼王玩坏。 看着邪狼王,裹着皱巴巴的床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味阵阵扑鼻而来,烤肉的油脂滴在床单上也不管,床单里她啥也没穿,导致油脂渗透床单黏在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吃得津津有味,那条狼尾荡啊荡的,两只狼耳听到开门声后一下翘了起来,似乎感知到了张天流,又变得有些松弛。 “你会让宅男的梦想破灭的。”张天流苦笑着,开始收拾。 “我的事,你做了吗?”邪狼王咀嚼着满口的肉道,亏她还能把话说清楚。 “嗯。”张天流把垃圾装到纸袋里,应道:“留了一枚棋子。” “还需要多久?”邪狼王似乎不想等太久。 “这个不好说,新城主权问题还是争论中,等散沙盟胜了才好把局势近一步往前推。” 邪狼王皱眉问:“败了呢?” “不会败,别看九州集团争得凶,实际上只是作秀,降低散沙盟的怀疑,再以新城为导火索,九州集团会一怒之下全免撤出百族城,汤靖承也会离开,他不想走都不行,操控异人这件事影响很大,他需要确保一些人的安全。百族城群龙无首,一直被压制的野性得以释放,治安会陷入混乱,咱们侠客联盟就能崛起了。” 邪狼王邪眸微眯,目光凌厉道:“如果散沙盟不急着退走,你打算怎么办?” 散沙盟不走,百族城就成了他们的,侠客联盟不就成了他们的马前卒吗,那邪狼王就是在帮他们打工,她岂能接受,目前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与张天流继续联手。 “事在人为,天下事,不都是人搞出来的吗,想让散沙盟作死不难,而且有人会帮我们搞定,久是久了点,你也别急,就当百年大计。” 看到邪狼王对他的话明显不满,张天流把装满垃圾的纸袋搁在地上,郑重其事道:“你要加快也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个还法?”邪狼王目光依旧凌厉。 “让他们也杀批武宗人才,保准武宗跟他们干起来。” “说得容易。”邪狼王冷哼。 张天流又恢复笑容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你都觉得有难度,却指望我让散沙盟顷刻散伙,没你这样玩的。” “我有时间,但局势不允许,从武宗逃离的妖王基本回到领地,他们准备集合起来向人族发难,要求各派关押的妖尽数放回,否则你知道后果。” 张天流闻言没有意外,这么多妖王逃出去,不整点事情出来都对不起他们这些年受的委屈。 金景几波前往永夜的强者有去无回后,实力已大不如前,比邪狼族更惨的都有,他们更需要强者回归。 扶持弱小种群,成为强大族群的借口,这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啊。 以往的妖族可不会考虑这些,不服就干,但不是说他们蠢,多智如妖,一些种群的妖智商更高,弯弯绕的也能玩出花来,但往往高智商妖族和靠着蛮力拼搏的妖族关系很不好! 跟人类社会一样,空有一膀子力气的往往都给人打工。 不过前提是在法制规则下才能这么玩。 没有规则,杀人就不犯法,敢当老板的要没有一夫当关的实力,早被人干死了。 百族间就是不存在法的社会,再狡猾的狐狸也干不过老虎,因此才被人族压制。 如今他们显然要团结起来,而能让他们团结的只能是第三方,并不一定就是人,狐狸撮合老虎跟狼,大象撮合狮子兔子,总需要一个中间人出来调和,将兽和妖区分开了,兽继续让它们站在食物链中,而妖则要扛起百族大旗,跟人类最后争一争,否则被人类如此蚕食下去,迟早也是个死。 这不是妖族第一次反抗,但应该是百族联盟的第一次反抗! 以前妖族只是各自为战,最多就是走兽结盟,选一个走兽之王抗衡人类,飞禽不参与,草木冷眼旁观,甚至一些食草的都不屑一顾,走兽之王能统领的大概只有豺狼虎豹。 而今,从邪狼王口中,张天流了解到他们是动真格的了,真正的百族大结盟。 “这还真是有意思了。”张天流脸上浮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是不知道,百族城也是他们的目标,一旦与人族谈判崩了,他们会夺取百族城,将人类驱除出去,而我,会站在他们这边。” 邪狼王是打算换队友了! 张天流笑道:“如果这样,邪狼岭肯定被百族瓜分,最终到你手上的或许只有几个山头。” 邪狼王不在乎道:“总比被人独占强。” 张天流无奈点头,拿起垃圾袋继续装垃圾。 妖与人的仇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长达万年的纠葛,充满了血腥残暴与冷血。 邪狼王能跟张天流心平气和的商量,已经是最大让步,不可能指望她为守护邪狼岭跟百族死磕。 现在有了更好的队伍,她要走张天流也拦不住,只能变个方的问:“最近当侠客感觉怎么样。” 邪狼王掰断烤腿骨,吸食骨髓后,咂咂嘴道:“不怎么样。” “是吗,我看你挺高兴啊。”张天流笑道。 邪狼王把骨头扔给张天流道:“百族城没人后,我更高兴。” 这是不打算接招了。 事已至此,张天流不再碰感情牌。 打扫完寝室,他自顾自的坐在床角,打开系统界面,看到经验涨了16点,暗道一句今天销量不错。 查询功能远比张天流想象的厉害,不仅能看到经验值,还有获取的经验是从什么方面来的。 他的一本是02的经验,五本才获取1点经验,今天卖了六十多本,其余经验来至对学生的指点,除此之外就没了。 岩少鼎宣传虽然不错,但赛车目前在九州城还处于小众文化,刚起步,也就前期火热点,现在每天平均有十几本的销量已经很不错了,就是不知道岩少鼎什么时候把车搞出来,让经验暴涨几日。 ,精彩!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八三章 假期训练营 放假总是美好的。 虽然对一个月之露几次面的张天流没什么影响,但不知校长抽了什么风,居然要搞什么假期训练营! 还必须参加! 特别是张天流这种特招的,实力太低了,必须在这个假期内刻苦修炼,以后每年一次,十年内无法突破到四境,就被辞掉。 当然,学校会提供训练期间的丹药。 这种好事大家自然踊跃参加。 看得出来,九州集团这是笼络人心,散沙盟绝对没有这么慷慨,一旦百族城被散沙盟接管,学校老师肯定闹矛盾! 而一散沙盟的情况,人家门派多,有的是师傅,比他们这些臭番薯烂鸟蛋可强多了。 但散沙盟没有接触过系统教学,而且很多东西都喜欢藏着掖着,只传给亲传弟子,而老师与学生关系,远不如师徒关系,毕业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太多,凭什么传你真本事? 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已经僵化,在教学方面不如这帮老师,学生家长也会意识到问题所在,从而支持原来的老师,你赶走他们我们就不读了。 社会问题最难处理,散沙盟肯定会玩崩。 他们想长期掌控百族城是不可能的,只能玩票,而玩票的后果必然名誉大损,散沙盟的弊端会无限放大,加上王乞在旁打秋风,扶持散沙盟中的几个中小门派,借他们的地头开展商业,搞得热热闹闹的,如此一来,别人还以为他们才是大派,招收弟子也容易许多,联盟中的大派只能眼红,却无可奈何。 自己搞商业玩不过九州集团,阻止商业化就是矛盾激化。 可见,在散沙盟决定跟九州集团夺取百族城管理权时,他们就注定输了。 路都修好了,大家也都盯着你呢,你不走行吗?颜面何存? 走,就要跟九州集团死磕到底,而是宣战方,而且理由略显牵强,联盟中有一只有人从开始劝到最后,主战方退缩就等于把话语权让给共赢方,搞不好以后联盟中的大事很难插上嘴。 说起来就是党派之争,这玩意小到一家两儿子,大到一国朝廷的百官都存在,散沙盟要能例外就不是人族联盟。 即使胜券在握,九州集团还要事无巨细的搞铺垫,给足待遇,让百族城居民知晓谁才是你们的太阳。 第一天训练下来,张天流几近虚脱。 他还不能不练,教导主任盯着呢。 “能不能别这样玩啊教导?我跟你们不同,我很少睡觉的!” 教导主任笑道:“刘老师真特别啊,你天天看书,天天动脑,应该经常睡觉才是,习武的反而极少睡觉。” 张天流不爽道:“你说的那是肌肉棒子……” 一句话,把一帮子武修老师得罪死了。 张天流却不顾他们的心情,继续道:“动脑的确需要睡眠补充,而精疲力尽时坐着也能恢复,但它没有睡觉的效果好,因为只有深度睡眠才能让肉身完全放松,提升恢复能力。而我看书不动脑,就是看着玩,装装知识分子骗骗文艺妹子。” “够了,戴上这个三千负重环,再跑十圈就让你睡一觉。” “我靠,要命啊!” 三千负重环,三千斤护腕,但不是护腕重三千斤,而是护腕有重力符文,均匀的施加在全身。 张天流之前只用一千负重环,已经累的够呛了,一下提升三倍,还不能用真气,纯肉身淬炼,这不是开玩笑吗,他又不是汤靖承,干嘛这样折磨自己? 奈何刘天彰这个角色就是这样定位的,他要不做只能离开。 可这有违他的道! 出来历练不仅是看,还要融入,从不同的角度体验不同的人生,获得不同的感悟,这才是修行。 打坐运气属于提升气的修炼,称不上修行。 打坐冥想,思考人生从而感悟人生,那完全是纸上谈兵,即使天赋在高也有悟不透的时候,极容易遇到瓶颈。 虽然这种日子苦了点,张天流也在抱怨,但不可否认是对自己好,虽然他有适者体质,但基础弱啊,如果他的肉身强度到达汤靖承的地步,在配合适者体质,七境他都能凭武力干死。 什么布局,什么鹬蚌相争,什么废话连篇的扰乱对手心智,统统滚一边,没必要,老子就拳头硬咋地。 这种不讲道理的强,曾经何时张天流也想有,只是被规则束缚,定了性,如今没法改了。 武修的提升需要日复一日的淬炼,一个月其实提升不了多少,一个月后张天流肯定不会再练,虽然修士肉身有真气滋养,不至于倒退,可这点提升根本没用。 除非张天流全天带着负重环,等习惯了三千负重再提升到五千负重,虽没有武修刻苦淬炼提升强,也算一条变强的羊肠小道,总比没有强。 连续一个星期后,张天流发现自己一天能均匀负重一千斤,而同阶老师多半是训练的时候负重,训练后就忙不迭的取下负重环,显然作为普通修士,大家都不想太劳碌,全是生活所逼的! 不是所有修士有都长生梦,只是大环境下,生长在修炼界你不修炼你干什么?当个凡人? 梦都有,去追逐梦的人或许没踏入社会就绝望了。 资质、天赋、努力、良师、家世、资源,太多太多的修士都没有。 “何苦让自己这么累呢?”张天流看着负重环,想摘,结果却没摘。 “吆喝,刘一拳居然不偷懒,反而更努力了哦!” “废话,没见最近宫老师都没有理他吗,以前他是能骗,但双方实力越拉越长后,宫老师再傻也不会跟他走到一起了。” “嗯,宫老师心向天涯,刘一拳向什么,那路边的顽石倒是挺适合他的。” “这样也好,就怕死皮赖脸的当宫老师累赘。” 努力的人,一直努力大家佩服。 偷懒的人,突然努力只会沦为笑柄。 张天流不在意,那是假的! “你们整天讽刺来,讽刺去的,我不当回事就以为我是聋子吧,今儿个就要让你们知道,有些东西你们羡慕不来。” 说着,张天流冲隔壁女教师训练场,大叫一声:“媳妇儿,过来帮个忙。” 不一会儿,宫姀飘然而至,蹙眉道:“什么事?” “我耳朵痒,总觉得一群苍蝇在里面飞啊飞的,简直像一群喇嘛念经,都好几个月了都,能帮我掏掏吗?” 宫姀不用想都知道张天流什么心思,淡淡一笑跪坐下来,拍拍腿面道:“来。” 张天流麻溜的躺下,头枕在宫姀腿上让她掏耳。 附近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第四八四章 扯平了 不知何时,随夜色将至,训练场上的男老师们走空了! 撒狗粮,辣眼睛,还是学校最差与最好的男女搭配,连张师成都顶受不住,何况那些讨厌,甚至憎恨张天流的人。 “这下,该彻底干净了。”宫姀道。 张天流翻了一个身,换了另一只耳道:“我可是一次性帮你赶走了苍蝇,你就好人做到底。” 宫姀浅笑,继续帮张天流掏耳,虽然什么都没有,因为张天流的寒冰体质连汗液都不会分泌。 宫姀笑问:“你就确定我不喜欢众星捧月?毕竟我也是女人。” “还是一个极富魅力的女人。”张天流喃喃说着。 宫姀语气略显惆怅道:“再有魅力,也无法俘获喜欢的人。” “你要俘获我,立马成功。”张天流坏笑道。 宫姀掐了掐他的耳垂道:“我可不想被雾山八仙活撕了。” 张天流推开她的手起身道:“左耳掏了右耳痒,右耳掏完左耳痒,就不能同时掏双耳?” 宫姀点头:“人生就是这般不如意!” 张天流笑道:“所以,干脆别掏。” 宫姀起身问:“知道我在说什么?” 张天流掏出烟道:“咱们一类人,在乎的东西也一样,我回不到那个时刻,而你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进入这个地方。” “嗯,都怕担不起后果。”宫姀话锋一转又道:“但路还长,我觉得,我会有一天走进来的。” 张天流看向天涯方向道:“只怕站在那里,才能有这份闲情逸致。” “还说一类人,你真了解我吗?”宫姀回眸问。 张天流苦笑道:“女人这玩意,我是不可能了解的。” 宫姀瞪了他一眼,飘然而去。 训练还要继续,张天流耳根终于清静了,看来都不想被他喂狗粮。 大家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啊? 其实张天流也不是很清楚,他跟宫姀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只存在一丁点合作情分。 说宫姀爱他从而任他差遣,不如说她想让自己的世界染上色彩。 张天流的世界曾是丰富多彩的,而宫姀是一开始就没有色彩。 她活在压抑与血仇中,学的是勾心斗角。 她似乎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 又因为她的身份,别人对她毕恭毕敬。 唯有张天流是个另类。 但这不是穷小子带富家千金撸串的狗血戏码。 单纯是两个遭遇相似的人互舔伤口。 奇门血案并没有完,罪魁祸首早已前往天涯,宫姀来这里帮王乞打工,就是利用王乞的人脉找仇家。 这点,王乞资料库里有记录。 但其实不用看张天流也知道她的目的。 因为她走的是张天流的老路。 不过她比张天流幸运,她手刃仇人是解脱。 张天流则是堕入更深的深渊,因而他放弃了,却在死后才有了解脱感。 只是一直以来的背负,让他回不到最初渴望的安逸。 大概只有踏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无事可做时,没有外在威胁时,他才会尝试回去一下! 宫姀没严重到这一步,而且她想解脱出来,但她自己无法办到,希望张天流拉她一把,但张天流没有。 上次自己被拒,这次宫姀被拒,扯平了。 训练一天,张天流感觉自己似乎又提升了不少。 适者体质果然牛,简单的锻炼也是事半功倍,因为每一块肌肉,筋骨,都在训练时,被调节到最好的提升状态,不会因为某一部位过于劳累,或者顾及不到而影响整体进步。 半个月后,张天流已经能负重二千斤,长达五个时辰,并在训练后,负重一千斤休息看书。 训练是单纯依靠肉体,但负重千斤的常态,张天流动用了一点真气运转。 否则铁人也撑不住啊。 运转真气不是没有好处,反而在训练时给身体照成的负担,会在常态的真气运转下滋补提升,属于喂饱马儿再让它跑。 他的锻炼方式并不科学,别人无法模仿,因为需要适者体质加四力。 四力的净灵真气的恢复能力自不必说,还有极好的封堵毛孔特性,使真气外泄速度慢,只在体内运转的情况下,几乎没有消耗,而非普通武修,一运转起来,不是衣袍鼓胀,就是身体跟冒烟似的,在别人的气感中,就是黑夜里的明灯。 因此所有修士都要修一门敛气法门,隐藏体内运转的气。 但锻炼时是没必要敛气的,特别是武修,只有不断排出体内真气,吸纳天地元气,这个过程中肉身不断被滋养,使得筋脉会更通畅,真气恢复速度会提升,真气护体释放也会快许多。 唯一的弊端是容易困乏与饥饿,需要大量的食补与休息。 张天流不适合走这条路,因此他收敛自己,通过在常态下提升负重锻炼,速度虽慢,但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知识量才是张天流最需求的。 眼看离开学没剩几天,张天流察觉到一点异样。 这次不是什么学生变多了,再多也不能超过五十个,三十多个跟五十个对张天流来说区别不大了,就是最近发现陆老师心不在焉的。 训练完,张天流把重力护腕的重力从两千一调整到一千后,靠近陆陟道:“陈凤驰找你来了。” “什么都瞒不住你。”陆陟白了一眼道。 张天流笑道:“羿哲是他最终要的棋子,岂能割舍,他是在百族城失踪的,陈凤驰不找你找谁。” 陆陟无奈道:“他寄信来,让我交出羿哲,不然血洗百族城。” “你让他血洗散沙盟我就还给他。” 陆陟看着张天流道:“你就别装傻充愣了,你要真还,早跟他联系了。” 张天流点支烟笑道:“这天下最了解我的男人,舍你其谁?但你别想掰弯我。” 陆陟没好气道:“我觉得你本来就是弯的,瞅瞅你干的那些事,变态啊!” 能让他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师爆粗口,可见张天流有多恶心人。 “羿哲我是不可能还的,这人脑袋有问题,藐视生命。” 这点,陆陟跟张天流想法一致,虽然他觉得张天流也不是好人,但张天流有底线,不会主动去滥杀无辜,羿哲不同,看不爽的,下一秒对方就死了。 陆陟见识过他的残暴与血腥,且不论男女老幼。 如果不是陈凤驰的异能无视物理攻击,而且有些头脑,羿哲都不会鸟他,会更我行我素,肆无忌惮。 行踏天涯 第四八五章 百族四散 对于陈凤驰的威胁,张天流并不在意。 因为这厮被他完克,有冥海之源的绝缘,不惧翻江倒海,有紫金云阴对水的操控性,外加寒冰真气,玩水,陈凤驰不可能玩过他。 就算动用他的隐藏大招“枯竭”隔空榨出人体水分,也会被张天流的适者体质化解。 将水压缩喷发的高压水枪是能伤害张天流,而且异能不需要真气调动,但张天流有慧眼,还有针对元神魂魄的鬼术,陈凤驰怎么跟他打? 他要识相就诈,诈不了就走,真当了铁憨憨,张天流不介意多个傀儡。 不过这厮元神有点强,已经到了四境后期,元神快成型了,张天流想破开他的元神壁垒需要邪狼王帮助。 限制肉身不等于限制元神,弱元神无法攻破强元神的壁垒,就算精通鬼术也不可能,你磨一点,人家修补一点,还能分出一缕找救援,或者干脆元神进出把你元神灭了! 元神没有对手强,侵入对方识海就是找死。 元神成型后,元神壁垒无死角,即使六境元神要攻破五境元神都有些难度。 但万事没有绝对,用元神以弱胜强的办法还是有的,慢的扰乱心智和消磨斗志,如被武宗关押多年的滕登。而快的可让几个元神攻击一个元神,但却似群狼战猛虎,指不定谁赢。 陆陟的担忧果然是多余的,陈凤驰的书信威胁后,直到开学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倒是散沙盟和九州集团的谈判终于结束。 如张天流所料,九州集团失去新城的掌控权后开始全面推出百族城。 九校的校长为此召开会议,但却是奉劝诸位老师留下,再把自己摆在一个弱势群体中,声泪俱下的狂飙演技,把一众老师看得都暗暗垂泪了。 九校的管理层几乎要换遍,连张师成都被调往九州城。 “唉,离别不是永别,有机会咱们还会在一起任教。”张师成对办公室里的众位老师道别。 大家都很伤感,包括陆陟。 他跟张师成关系最好,在张师成身上,他感受到曾经的生活,好似活在地球上。 张师成自幼生长在九州集团这颗参天大树下,受到的教育与为人处世跟异人,特别是陆陟这类人已经很相近了。 生为修士,却不想着求仙问道,炼丹炼药,而是一心放在教育上,有点忧国忧民的文人品质,能力不大,但带动的效果,影响的人很多。 “刘老师,我知道你深藏不露,所以的指点都能让学生受益匪浅,我希望你能把这里当成家,把学生当成孩子,用点心思,不仅是为了学生也是为了自己。金景虽大,但远不及永夜,我一直担心你的话会有一天应验,那个时候的金景若还如眼下,唉!” 张天流笑笑,冲站在门前的张师成道:“好走不送。” 这自然又惹得大家不满,张师成不在意,点头一笑转身离去,其余老师忙出门相送,就剩张天流转动指尖的笔,盯着办工作上的一份合同愣愣出神。 一刻钟后,老师们有陆续回来,也跟他一样对着合同发愁。 陆陟就坐在张天流旁边,凑近道:“我不打算签了。” “不签你干什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想离开百族城一段时间,去当支教。” 张天流白眼一翻:“百族城不能没有烈焰侠。” 陆陟摇头道:“烈焰侠不属于百族城。” 张天流扭头看着他,从他眼里看到了坚定的目光,这厮是铁了心想走。 “脚长你身上。”张天流说完就签下了合同。 九校大批的老师离开,留下的多半是张天流这类特招的。 宫姀也要走,用她的话来说:“离宫风起,风带火势,此地要有大事发生,不宜久留。” 张天流没好气道:“被我拒绝心有不满,故意甩我脸色是吧。” 宫姀浅笑问:“你的自以为是,真要上天涯登顶了才收敛吗。” “我现在才是收敛,待我登顶,你才知道什么叫放肆!”说完,张天流挺挺胯。 “无赖。”宫姀俏脸一红,转身进入御风车驶离九校。 其实她不想走都不成,她跟王乞有协议,或者她某个仇人已经被王乞查到,乘此机会过去干掉。 一天下来,感觉九校有一种人去楼空的错觉。 明明还有不少老师留下的,学生就更别提了,虽然都上自习,却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都略带愁容,像看不到未来般。 不仅九校的未来看不到,百族城的未来谁也抓不住,但都想去抓,这其中邪狼王算一个。 百族城将被散沙盟全面接管,邪狼王留下来没有意义了,她要加入百族联盟,待她重新回来时百族城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跟张天流的协议自然告破。 虽然张天流说了很多,预测了很多,但局面没发展到那个程度,他的话就是空头支票,邪狼王不敢赌! 不仅因为张天流的推测过于缥缈,还有他的身份,人类! 离开的人,数量远不及离开的妖。 连跟张天流关系不错的蕴柔也带着小草回兰岭,因为她们不知道被散沙盟通知的百族城回是什么样。 散沙盟跟妖族斗了很多年,把邪狼岭划为他们的地盘的举动,能让妖放心吗? 这是散沙盟无法预料的。 他们显然忘记了,曾经自己跟妖族是仇敌,没有九州集团,就算你有九州集团的能力,但绝对无法建立百族城。 只看九州集团赚钱,却没考虑到他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卡死了! 来百族城的妖多半是向往和平的,也可以说贪生怕死,没有能力凭本事在自己的老家生存才被迫来到这里,接受九州集团的培训,开启一段奇妙的旅程。 百族城真的很奇妙,它是由一帮弱者聚集起来的繁荣之地,短短几年,就让百族居民拥有了极强的融入感、归属感和安全感。 只是换了一个主人,即使外面再凶险,他们也选择离开。 别说汤靖承也走了,就算他留下来,百族居民也不想看到遍地巡逻的散沙盟弟子。 传统修士服饰最令百族居民感到厌恶。 因为他们当中有很多看过身穿这种服饰的人,将他们的至亲斩杀。 选择离开的因素太多,短短三天,百族城的人口从上千万降至十来万! 离开的大军比曾经等候入城的商队多了千百倍,张天流站在城楼上,看着一条条长龙向着四面八方分散,好似一株株茁壮成长的大树。但却越长,枝干越小,直至树干枯萎,叶片散尽,城外已变得空空荡荡。 第四八六章 玩真的 玩崩了! 散沙盟把百族城给玩崩了。 百族居民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他们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走? 不赚钱了吗? 不养家了吗? 不学习了吗? 九州集团能给的,我们都能给,九州集团拥有的技术知识,我们早就派人学会,如今把这批人召集回来,准备在百族城大展拳脚,可来到了这里,面对的却是一座空城。 “没空啊,这不是还有我们吗。”张天流对新任校长道。 新任校长懵逼,看着张天流和五个修为仅是三境的老师,他难以接受,一度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新任校长眼下就是这幅状态。 “哎呀校长,清冷是清冷点,但有我们啊,我们一定能重建辉煌的。”张天流开始套交情。 “去去去,那凉快那待去,别烦我。”新任校长心真的烦。 张天流笑道:“现在哪儿都凉快!” 校长真是气乐了。 可不是嘛,空空荡荡的偌大校园就他们几人,一阵风刮过,吹下的树叶发出挲挲声,散落在无人的校园小道上,堆了厚厚一层,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看什么玩笑,老夫来这里不是度假的。”校长震怒。 “校长别生气,在散沙盟光辉照样下,以后我们会好起来的。”说到这,张天流话锋一转道:“所以能不能先给我们安排个好职位,您看现在学校管事的人这么少,让我当个主任什么的?不用太高,年级主任就行。” 一听张天流这话,校长还没表态,留下的五位老师纷纷凑上去拍马屁。 “有校长在,恢复九校繁荣还不是轻而易举。” “是啊,校长一句话,学生滚滚来。” “校长,别看我修为低微,但我教学真的很好的,你看这是我上次师资考核,双优啊!还请校长考虑一下,是不是也……” 校长是明白了,感情这几人是一帮赌徒啊! 但有用吗? 没老师也罢,连学生都没有要再高的地位有何意义?不如收留几个孤儿找个无人的山头称王。 指望自己把九校搞起来,开什么玩笑,我的“臻元居”近几年招弟子都难,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挑选一些好苗子弄到臻元居,可这里毛都没有,在这里发展我不如回臻元居。 校长有股赶人的冲动,但转念一想,他们一走,自己脸哪搁?真要灰溜溜回去,还不得被那些老家伙笑死。 “行行,你叫什么?”校长问张天流。 张天流叫得最欢,被最先点名也是理所当然。 “小的刘天彰,来至岛头洲,以前混拳馆的,我能教……” “得得得。”打断张天流的介绍,校长不耐烦道:“你要能招来学生,我就提拔你当主任,呃,那什么教导主任。” 张天流一听喜不自禁,点头哈腰道:“多谢校长栽培,多谢校长栽培……” 校长不耐烦的挥挥手,继续给另外五人安排安排。 等安排完,众人有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一个建议。 还是张天流道:“校长,敢问您在散沙盟何派高就?俗姓是?” 校长略显得意道:“我乃臻元居摧山真人,俗姓祁,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的……”张天流笑道:“经我这些年的专研,这经营学校啊,首先要有牌面,既然校长来至臻元居,那不如就改名臻元高校,虽然我们目前的能力只能教小到中学,但定位要高嘛。回头您再跟门派说说,让管辖地的居民把孩子送过来,免费搞义务教育,转收启蒙孩子,学习好再给奖学金,主要是吸引人来,前期投资不能少……” 张天流说了一大堆,总算是让祁校长明白这厮什么意思了。 他对张天流颇为意外,都落魄成鬼校了,居然还有心思想坐起来,虽然有赌的成分,但什么势力不是从零开始,一步一脚过来的。 机遇与时机也必不可少,不然如他们臻元居,就是没抓住时机,影响了门派发展,导致最后结盟完再想扩大规模已是不可能。 百族城现在虽然落魄,但曾经……半月前的辉煌不是没道理的,这里很可能充满机会。 九校外,他做不了主,因为在来之前联盟就划分好了,他臻元居得到九校,他就是这里的主人,爱怎么搞怎么搞,别人没权利管。 张天流的主意好不好占且不论,如果不试试,还指望什么? 他没主意,五位老师更没主意。 “我臻元居管辖地里只有一座小城,三万户,能来的恐怕连一千人都不够,而且你说这前期投资,要多少啊?” 张天流想也不想道:“就拿一千学生来算,住免费,吃是最大花销,最次的营养餐平均一人一天花费一珠,但我觉得最好提高到两珠,一天两千珠,一年六十万,至于书本教材都是现成的,文房四宝嘛,商业街大甩卖时,我收购了一仓,愿免费拿出来,因此花费就剩校服,这个东西要不了多少钱,三千珠我就能保证每名学生三套,保证款式美观,能让孩子一看就恨不得来我们学校就读那种。只要留住一批学生,久而久之就会有学生来报读,除了臻元居领地的孩子,其余学生都要收费,毕竟校长是来经营的嘛,不做赔本买卖。而且我的工资暂时不要也行,等学校经营起来了再补,您看行吗?” 被张天流给代表的老师们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但不好说什么。 祁校长一寻思,觉得可行,笑道:“教师工资我是不会拖欠的,但我也不养闲人。” 他乃六境强者,百万珠对他都不是事,当然,年年白给他也吃不消。 主要还是先挽回一点面子,百族九大校,别的地方他没去过不清楚,万一都有学生呢,都能正常经营呢,他要甩手不干更突出,还有何颜面在联盟混。 “刘老师计划不错,但还是先写出来在做讨论。”校长寻思完道。 张天流一听就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校长过目。” 祁校长略惊。 这刘天彰是玩真的啊!与那五位混日子的赌徒不同,他显然想把学校做起来,不然岂会花心思写计划。 接过文件看了几页,祁校长不动神色的收了起来。 但并非看完了,而是不想看。 他知道计划书是因为跟九州集团接触过几次,但他从来不看,都是靠听的,对这些事无巨细的启动方案,只一眼就感觉头大。 太多了,光是开篇招生这一块,准备什么招生车,做什么广告牌,横幅,宣传册,然后到处跑,不仅散沙盟,还有南北沙城,白炎帝国,妖族领土,反正能跑的都要跑。 人呢? 谁去跑啊? 这刘天彰有点本事,可以留在身边当智囊用,让其余五位老师跑,看着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祁校长觉得还是算了,等臻元居领地的学生来了再说。 行踏天涯 第四八七章 摧山城 在祁校长带领下,张天流六人开着五辆校车前往臻元居领地招生。 整个过程祁校长始终没有露面。 张天流在看到他时,就知道这厮是极度要脸的人。 别看他没有排场,连随从都没有,可恰恰是老一辈修士的品质,喜欢一个人游历就了,到哪儿都不喜欢带人,而在祁校长身上,还有一层我一人就能搞定的气魄。 事实上,如果九校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师生,他一个人来就能稳住大局。 六境修士不是开玩笑的。 另外,他自身不具备管理经验,也不带一个有经验的人,不是他蠢,还是面子问题,他不屑于学九州集团那一套,又担心带来有经验的人管理,他会变得可有可无。 因此即便被九校的老师算计,他还是选择一个人来,只要一句:“以前你们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九校就能运行起来,他的主要目睹还是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对九校能否赚钱,他没这个概念。 然而,他也没料到一空降就差点成了光杆司令。 这次回来,他自然不能露脸,不然人家会问:“咋地?你学校没人啦?居然亲自跑回来招生。” 只让张天流他们跑腿,自己幕后监督,这种问题就能排除,人家只会想:“摧山真人行啊,刚到百族城就派回五辆校车造福乡野。” 不得不说,老头心眼挺多! 九校只剩五辆校车了,但被张天流装上广告的只有一辆,时间较紧,材料有限就讲究了。 来到摧山城,张天流可算是明白祁校长为何到九校找好苗子了。 臻元居位于摧山城中央,城市不大,就小县城的规模,人口勉强十万出头,其中一半是跟凡人没多大区别的武徒,别说三境,就是二境都极少有。 这里资源困乏,怪石林群,耕地极少,而周边好的区域都被别的门派占领,都比臻元居强,条件又好,想成为修士的自然选择周边势力。 但主要是臻元居的入门要求太苛刻,他们是宁尝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过度的看中天赋和人品,就像南陆的传人一样,只要传承不断就行。 可一旦出现一次青黄不接,臻元居就完了! 眼下就快到了这种局面了! 摧山真人的四个弟子,一死一失踪,留在门中的两位,一个资质不错,但心智不行,十年前让妖女迷惑后一畏不振,最后一位是摧山真人迫不得已才收的,乃是曾救济过他的恩人之后,一家人死了七七八八,还在被仇家追杀,千辛万苦把这孩子送到他这里,他不照顾谁照顾? 这孩子人品是好,但资质一般,有点愚笨,想让他继承臻元居怕是不可能。 招生远比想象的容易,想在摧山城出人头地几乎不可能,这里的居民又无力把孩子送到更好的地方,你要资质好才行,是那种都不用摸骨,一眼就认定这孩子绝对是天才。 可这样的孩子属于万中无一,什么眼中有灵,眉间有神,一岁识字,三岁入道,六岁无师自通开启气海…… 这类天才可不是什么应天成圣者,而是只有元神不散,记忆尚未完全苏醒的前世大能才有这种天赋。 应天成圣的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需要好几世,甚至几十上百世的轮回,才有可能抓到某种契机,一步登天。 但这所谓的登天也就三四境实力,两世三五百年的道行而已,说应天成圣是夸张的,只有落魄后的南陆才这样叫,放到金景就是芝麻绿豆点的小事。 毕竟很多三境死的修士,第二世或许很容易就迈入了四境,比上辈子厉害多了。 除非是转世不久,在小的时候突然感悟,得到上辈子三五百年的积累,趁着年轻,自幼打熬筋骨很容易就能崛起,跟重生者,魂穿者类似。 张天流这群人不是来历不明,祁校长虽然不路面,但用书信通知了他的四弟子出面协助张天流,否则摧山城的老百姓不敢信他们。 祁校长弟子名为“常乐”人如其名,乐呵呵的大好人一枚,但就是脑袋感觉缺根弦,略愣! 听祁校长说他是出生在逃亡路上,照顾不周生了病,导致后天愚笨。 人刚出生就遭受这种磨难,几乎跟先天性缺陷没什么区别了,后天极难治愈。 张天流也没辙,号称疗伤圣药的净灵真气对旧伤都没办法,何况这类。 想让他灵光点为自己办事难,但好在他人好,大家都信任他,有他担保张天流省去许多麻烦。 “孩子太小不收,先收六到十二岁,超过十二的也能就读,但需要半工半读,因为我们学校的义务教育对人的年龄是在十二岁以下。” 张天流对人群解释后,当即有人问到:“那么十五岁呢?” “十八岁以下都能半工半读,超十八不要。” 张天流开的条件已经是极限了,资源困乏的他们根本不可能照顾快定型的青少年。 不是给你功法他们就能练起来的,练武的要打熬筋骨,能吃这份罪,他们今天不会在这里,练气的要打坐,这种枯燥不单要坚持,还要对气有感应,也就是天赋! 除非用散气法,但它属于雾山派,张天流不打算传。 而且散气法的痛要能坚持,打熬筋骨跟枯燥打坐什么的,更简单! 当初要不是为了生存,张天流也不会坚持用散气法折磨自己。 眼前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希望轻轻松松就能成为修士,放地球就是不学习也能考满分。 骨子里的惰性最难摆脱。 十几岁的大孩子你指望他能跟一群小屁孩从学字开始,更难! 果然,一听什么半工半读,而且工作就是清理一下摧山城外的乱石群,立即退走一半。 要给工钱还没什么,可工钱是读书,要读完书才能修炼,要是字认不好还不能修炼,不是坑人吗? 不是他们目光短浅,要学校能养他们一家子,让一个劳动力出来半工半读没什么,可只养学生家里怎么办? “刘老……主任……”一位老师凑近张天流刚开口,就察觉不对劲,忙换了称呼。 “叫我教导。”张天流笑道。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老师心里不满,但还是问道:“教导,你这半工半读没什么,但为什么把工作设在这里,难不成让我们在这里教学?而且这些人多半连字都不会,启蒙教育我们当中只有方老师精通,但让他留在这里,学校怎么办?” 启蒙太重要,十几岁才开始接触文字,能有几个人学的进去? 教这帮孩子不是白费功夫吗? “哎呀放心,我有人,启蒙可以在这里设立一个臻元小学,让方老师教一下,学校之后再说。”张天流没解释多少,就用才获得的教导身份让他们办事。 第四八八章 高级工具人 五辆校车拉着五百孩子前往百族城。手机端 张天流没走,他独自留下继续招生。 在孩子们等校车回来时,张天流回到自己的房车上,开启界面扫了一眼,经验涨到了八百多。 张天流满意的从棺材似的封印箱内,放出工具人羿哲,利用他异能瞬间穿越到了金沙河桥头,扫了一眼再次瞬移。 连续瞬移六次后,羿哲带着张天流出现在金沙河边的小镇街道上,把正在逛街的行人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人又没了。 “什么情况?”一个小贩傻眼了。 刚才他摊位前明明有一位俊的让女人发痴的公子,正在挑选笔墨纸砚,可突然出现两个人在他身后,再一瞬间三人都消失了! 与此同时,陆陟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来到个陌生的地方。 “你既然想当支教,就在这里干几年。” 听到张天流的声音,陆陟醒神,回头看着张天流和羿哲,苦笑道:“那你也得让我收拾一下啊!” “行。” 羿哲伸手打在陆陟肩膀上,瞬间又回到了小镇。 传送工具人,果然方便! “你打算在这里干什么?”陆陟翻看张天流的计划问,因为他发现半工半读居然要设在这里,很不合理。 张天流笑道:“这里怪石林群的地貌很适合做赛道。” “你想让半工半读的大龄孩子在石林里修赛道!”陆陟略微惊讶,张天流已经告诉他九州城的一点事情,因此他知道张天流做了一个动力集成,但他没想到能跟这里联系起来,蹙眉道:“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你不怕九州城的人查到你头上?” 张天流摇头:“不是在这里比赛,虽然地形好,但可以复制,没必要跑来这里比赛,我只做个训练场,然后弄九州集团的改装车在这里跑,培养一批赛车手到九州城一战成名,再将这里曝光,以岩少鼎的嗅觉,会立即来这里发展。” 陆陟好奇道:“为什么不是九州集团?” “我不打正赛,而是作为地下飙车党,岩少鼎肯定在关注这一块,挑选最好的赛车手,一旦他发现这快地方,不仅要收购,还要在这里建一个赛车研发基地,顺便带动这里的经济,这里的人会对他感恩戴德,这样岩少鼎就会以为摧山城是靠他富裕起来的,有信任基础在,摧山城的百姓就是他未来商业帝国的基石,筹备脱离赞助方的掌控。” 陆陟也研究人性,很容易分辨出张天流口中的岩少鼎是一个富有野心,动力与聪慧的人,善于抓住机遇,利用规则,虽然有点玩命的性质,但如果不这样干,他没法翻身! 他要别人看中他的能力,来投资他,但这样很容易成为资本傀儡,要脱离这种局面,不能等到成长起来,因为他目前是小打小闹,小投资以他的能力可以驾驭,玩玩改装没什么,可一旦牵扯造车,还是能跟九州集团御风车产业分庭抗礼的事业,人家凭什么便宜你这个小人物? 讲点情面,给你加薪当个高级工具人。 你要不识抬举,威逼利诱从你手里搞到设计图,再一脚把你踢开自己干。 所以他需要有自己的产业,拿投资人的钱偷偷转移到这里运作,一旦发展起来,他随时能摆脱傀儡身份,自己当家做主。 “你如此缜密的把他培养起来,目的呢?”陆陟不想不清不楚的成了张天流的工具人。 “你看这里。”张天流让陆陟看看摧山城里的景色。 讽刺的笑勾起了张天流嘴角,他继续道:“破旧,萧条,颓废,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穷得毫无底线。这样的地方,不是外面石群祸害的,是规则,散沙盟的规则!在散沙盟里这样的地方太多,用他们的话来说,人各有志,天命如此,说白了,能当个蝼蚁你就知足吧。” 陆陟长叹。 人可以背井离乡在外闯荡,但前提是你得知道去哪! 是这个镇,那个城? 还是这个门派,那家武馆。 看似选择很多,其实一点没得选。 你来,未必过得好。 接受自己失败能回去,无法接受的,硬着头皮继续闯,直到头破血流,不是死在闯荡的路上,就是苟延残喘的回到故土,只有极少数成功的。 在外,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不会有某一天,一个乞丐蹲在你面前说你根骨奇佳,乃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 有,也是骗子。 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修士对弱小生命的蔑视。 他们有这闲情,不如打打坐,练练功,提升自己继续往上爬,因为他们在强者眼里同样卑微。 这样的社会如果不被淘汰,它跟地狱有什么区别? 没能力去进步,可以理解。 但不许有能的人来淘汰守旧规则,就是可耻! 散沙盟不用九州集团先进管理,就是怕被九州集团给玩死。 土皇帝也是皇帝,在我的地盘我说的算,我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何必搞这么麻烦,还被人指手画脚。 这就导致,大门派求稳,宁可一成不变也不冒险。小门派想发展没出路,请九州集团来管理又违背了联盟规则,死局! 但时间能磨灭一切,死局也有盘活的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到时,你会发现它还是死局! 因为大门派也需要时间,他们要派人摸清楚九州集团,把集团的本事学会了带回来,他们先发展起来,再允许小门派去学! 还美其名曰:试毒! 张天流感慨道:“老婆都讨不起,怎么指望下一代!” 陆陟无语。 张天流不是要把散沙盟打碎,而是要炼玻璃啊! “你也不怕散沙盟用规则压你。” 张天流坏笑道:“关我屁事。” 陆陟一愣,想想的确在明面上跟他没关系,是摧山真人和岩少鼎要面对的问题,摧山真人陆陟不了解,但岩少鼎这个善于利用规则的家伙,肯定会在散沙盟的规则上做文章。 首先他要标榜自己会成为九州集团的竞争对手,从而想尽办法的在散沙盟站住脚,获得支持! 不论岩少鼎失败与否,至少他会给这个地方带来点东西,让人看到一丝美好,一点希望,如果被散沙盟掐灭,这个地方的人会打心底的抗拒散沙盟,包括摧山真人! 看看摧山城,陆陟就明白那位摧山真人在散沙盟里,日子过得并不好! 行踏天涯 第四八九章 进化 有了陆陟的加入,大龄孩子的启蒙教育很快提上日程。 虽然大龄孩子学习很困难,但陆陟什么人啊,有常乐拍胸脯保证,他很快获取了大家信任,在异能作用下,他说行,学生就会认为自己真的行,从而发自内心的努力学习。 相信一个人是很容易进步的,在张天流看来,这种能力就是信仰! 如果给张天流,他已经成神了! 不是开玩笑。 信仰是会蔓延的,人家都说某个人厉害,那么潜意识里别人就会认为这个人很强,从凡人到武徒,从武徒到修士,挨个蛊惑成信徒,就算有挑战者,也难免在心里认为盛名之下无虚士。 一旦滋生这种情绪,等于跟陆陟建立了信任关系。 奈何他偏偏没走这条路,系统加点也是乱七八糟的,明显就没玩过游戏,换张天流,早让金景众生敬他如神。 但有一天是好的,陆陟这种能力不被怕控制元神。 他的信任基础是1,满级10,只有信任度达到6以上才能亲密无间,到了9就足以让人为他去死。 防备心越重的人,信任等级越难升,直到现在张天流对他信任还是0。 陆陟也很疑惑,明明都叫他来支教了,你不信任我为什么叫我来?难道你不信任我能把这些孩子教好? 有这层关系,怎么也得让信任度到3,可是没有! 陆陟认为,大概是张天流潜意识里,对人的不信任盖过一切,要想取得他的信任,首先要让他相信人! 究竟怎样的经历,让张天流变成这样的人?陆陟实在不懂,因此他很难撬开张天流的内心,也不敢这样做,以张天流的真实性情,他要敢这样做很可能被杀! 正在绘制赛道地图的张天流,突然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祁校长,起身假做恭敬道:“怎么样?” 这几天,祁校长不是好面子不路面,而是在跟周边的势力打招呼,说是要找人发展一下摧山城,好给他的学校送些孩子过去读书。 大家也都知道现在百族城什么情况,都考虑着把自己领地的人安排一批过去,早点让百族城热闹起来好做生意,于是纷纷答应,并联合起来向联盟提出请求。 联盟也没辙,只要不动用九州集团的力量,怎么发展都随便。 他们现在忙着应对新组建起来的妖族大联盟,如今的打算是,妖族只需把各族商品运来,由散沙盟代售,只抽取一成佣金。 同时他们还要请求玉鼎道的协助,威胁武宗,随叫武宗让妖逃出来了,这事你不擦屁股谁擦? 有了两股势力捆绑,妖族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继续要求各派把囚禁的妖王放出来。 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很难打破,对人族势力而言,只要妖族不动手,拖下去他们就是赚的,毕竟妖族临时捆绑的盟军撑不了多久! 张天流也找料到这一点。 妖族大联盟,这玩意就是个笑话! 首先,你们的大盟主是谁? 没有! 如今大联盟用的是从九州集团身上学到的圆桌会议,投票决定。 这东西看着不错,其实是忽悠人的! 真正做决定的往往只有少数几个,分为三派,主战、主和跟中立,其他人都是支持者。 但妖族大联盟现在最起码有十几派,吃肉的,吃草的,吃土的,再细分陆地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里钻的,太多太多,各有主见,达成一致几乎是不可能。 而要选出大盟主,更不可能。 结果受伤的往往是一些小族,例如邪狼族! 邪狼族如今撤离百族城后,龟缩在邪狼岭与兰岭的两山之间,是苟延残喘,苦不堪言啊! 虽然百族城出现没多久,但六年来邪狼族总算是过上安稳的日子,虽受狂暴事件影响,但最终不是被冰火双侠化解了么,之后的日子刚刚有起色,谁曾想,转眼就到穷山沟里蹲坑。 搭一堆简陋帐篷,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全靠之前赚取的灵珠度日。 灵珠虽好,却比不上灵食啊,短短一个月,肉的滋味是啥大家都不知道了。 百族城建立之后,捕猎的情况几乎没了,都是靠着商人从东海南沙城运送过来的海产,分量大,灵气纯,肉质好,还便宜,在让厨师烹饪成各种美食,真叫个回味无穷! 何况,邪狼族是建筑工,可以说百族城一半建筑是他们学成技术后建立的,特别是新城,一砖一瓦都是他们修砌的,对自己打造的家园,总有一点难以割舍的情怀。 可他们的王回来了,带领他们来到这个山沟里,说很快就能获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是自己的? 原先我们就有吧! 我们的家就是在城里,什么房产证,土地证,户口本一并俱全,这些才是自己的吧! 收九州集团的影响后,他们不会去考虑什么领土问题,他们只想好好生活。 通过父辈的努力让孩子有更好的环境,而不是现在! 他们还惧怕回归以前的种群制度,只有头领拥有交配权,其余的都是单身一辈子的打工仔跟打工妹。 他们也需要爱情,想要自己的孩子,孙子,不想再回到原始生活。 不可否认王乞这招是真的狠! 故意让邪狼族学建筑,让他们跟难与百族城割舍。 但这不过是计划之中的一小步,早在来到金景之初,他就在筹备更大的计划。 召集上千名御兽师,研究出各族启蒙教育法,并还在专研先天化形法,打算开创亚人新世纪。 以后的金景,将很难看到奔跑在荒野的野兽! 但为了突破永夜,他们需要力量! 削弱兽性,不是削弱实力,而是进化! 跟妖族决裂,是违背了王乞的道,但不决裂,不让各族意识到和平发展的重要性,金景还是以前的金景,总有一天会走向灭亡。 邪狼王看不到这些,她只想要会属于邪狼族的东西,他们代代相传的领土。 但她忽略了子民的想法。 现在她意识到了,可局势不是她能左右的。 以为妖族大联盟很快就会夺回百族城,可现在除了争论就是争论,全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东西,人! 弱肉强食,不打一场结果谁知道。 可这说起来轻松,明面上只有散沙盟,实则还有武宗,玉鼎道,而牵扯到了这两股势力后,几乎能引动全人类与妖族的大战。 谁敢承担这个后果? 第四九零章 招生 摧山城外的赛道修整顺利开工,但人真的少,仅六十多个小伙子,而且第二天就走了几个,走前还死皮赖脸的求工钱。 张天流也是被他们弄乐了,干脆放话要走的人现在就走,都能拿到一天工钱,过了今天以后一毛也别想拿到,只能上课,爱读不读。 如此,居然有走了几个。 张天流也是慷慨,每人五珠。 这些孩子拿着钱,兴高采烈的学着大人喝酒抽烟吹牛逼,然后就笑呵呵的看着凿石铺路干苦力的孩子,指指点点,净说一些讥讽的话。 这导致又有几个孩子受不了,跟张天流要了一天的工钱加入了潇洒军团行列。 陆陟的学生一下缩减到五十。 可以见得,他的能力短时间是很难奏效的,必须是针对内心幻想着成为修士的孩子,对于只想着有一天过一天的人与容易被人误导的人,没用。 也是陆陟没有一步步加强信任,人各有志,他不想刻意的改变别人,活在他的信任里未必是好事。 能照顾你一世,照顾不了一世,如果陆陟的世界观是错的,是难以生存的,那么这些孩子必受他影响,离开他后很难活! 陆陟不可能跟着他,谁觉得这个孩子不信,他就把别人变成信徒,那成什么了?成张天流了! 几天后,那些喜欢看戏的孩子感到无趣的走了。 他们还需要生活,金沙河很多码头,帮忙卸货也能赚钱,虽然少点,但干多少拿多少,想去就去,想休就休,每人强制你,多么自由。 张天流在待了一个月后,就交给陆陟监督,他回到了百族城。 百族城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 这样很好。 至少目前很好。 因为百族城持续的热闹,妖族大联盟肯定会想尽办法夺回。 王乞这招是釜底抽薪,搞不好,许多妖族的首脑跟他达成协议,用这种方式拖住大联盟的步伐,顺便让散沙盟吃瘪。 其目的,很可能是迈向全联盟化! 把金景所有势力捆绑,不如此,永夜过不去! 而要全联盟化,就要让妖族能融入到人族里,同样人族也能去妖族,减少种族战争与歧视。 不知需要多少年,或百,或千都没关系,不做,永远到不了。 而在造势的途中,异人能获取大量经验,因此也可以说是为自己。 张天流无疑也是参与进来了。 他跟王乞的目标暂时一直,将散沙盟打散,让这里变成百族殖民地,发展百族文化,创办节庆,使其有归属感。 散沙盟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他们现在忙着把领地居民弄到百族城来。 可是这个世道,居民大多数不想背井离乡,导致进度很慢。 臻元高校终于是有点起色了。 七百多名孩子不少了,虽然老师只有五位,但这是异世界,老师五感敏锐,声音不大也能让所有孩子听到。 五个班,每人带个班,交叉授课教学,教孩子们不同的知识。 张天流回来后,就聘请了几个司机,负责每个月开车送孩子回去见父母,体现他们学校的优质服务。 然后开着他的房车到处招生。 他的路线不是散沙盟,而是妖族领域,首当其冲的就是隔壁的兰岭。 一群正蹲在山上无聊的花草妖,看到一辆房车开来,都有些好奇,待车子到了近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少年后,其中一个小草妖兴奋的蹦起来道:“先生先生,你干嘛呀?” 小草妖正是蕴柔的妹妹小草。 “招生呗,倒是你们,咋啦?回老家就不读书了?”张天流笑眯眯的开始搭广告牌。 小草跟在他屁股后面委屈道:“这里都没有老师的,谁教我们呀。” 张天流把旗帆插好,回头笑道:“这不更好,天天玩。” “啊呀,开始好玩,但天天玩就了好无聊的。”小草是真的难受!在百族城多好啊,虽然上课也很无聊,但下课特别好玩!还有好多糖能吃,可在这里她只能喝泉水。 一个小花妖跑来道:“小草小草,这是你的老师吗?” “不是我老师,嗯!也是我老师,他是我的家教先生,但也是我们学校的武道老师,叫拳法的,哦还有,先生他认识玄冰侠哦!” “哇!”一群花草妖顿时两眼放光的盯着张天流,齐刷刷的围了过来,唧唧喳喳让张天流讲讲玄冰侠。 张天流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的广告牌道:“我还要做事,你们要是感兴趣的,就跟家长说一说,来我们学校报读。” 一听这话,大家是既兴奋又忧虑。 他们想回百族城,但家长不同意啊,说百族城很可能有危险。 “我们新校长可是臻元居的摧山真人知道吗,摧山啊!一掌就把一座山给摧了,还在山基碎石中建立了摧山城,有他保护,大家不用担心……” 张天流没撒谎,摧山城的的确是被一掌拍出来的,但不是这一代的摧山真人,而是他师祖。 每一代继承臻元居的弟子,同时会继承摧山真人的称号,在散沙盟中不少门派有这样的习俗,他们都是来至一个大陆,那里,关于地区的称号都是要继承的。 因此摧山真人说起自己的称号时显得特别得意,这可不是他名声在外,而是臻元居的荣誉,是他引以为豪的名号。 说白了,就跟阴判一样。 “那,那,那玄冰侠还在不在啊?”小草期待的问道。 张天流点头道:“当然在,烈焰侠也在哦!” “那我报名,娘知道我跟先生回去她肯定同意的。”小草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怎么利用张天流! “可以,前提你跟她说明白,最好带她来,没有家长同意我是不会收的。” 与此同时,兰岭谷中,一头身高三丈,宛如巨人的枯树妖来到谷中石台前,恭敬的朝着千山姥姥道:“祖母,那个年轻人又来了,这次他是来招生的,想让我族孩子去百族城就读。” 千山姥姥笑道:“任谁都能看出来,如今各大势力明争暗斗,百族城很可能会沦为战场,狼家的侄女都跟他掰了,他却还要这条路,可见他是有把握的。” 张天流要听到这话,肯定要问:“前辈,你知道掰了是啥意思吗?” 枯树妖则没往这方面考虑,单纯的问:“可他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老身不知道,老身只知,邪狼岭若成战场,必波及兰岭,局势将回到六百年前,已经没有人能站在我们前面了!“ “我明白了,祖母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枯树妖转身离去。 行踏天涯 第四九一章 新老两代 张天流跟兰岭的关系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招生过程很顺利,报读的将近一百。 不是偌大的兰岭只有这些孩子,而是他们跟小草情况差不多,全是从百族城回来的,也都是被催熟的孩子,其余的都还种在地里,等着慢慢开智的一天。 兰岭草木能成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千山姥姥。 别的区域草木极难成精。 “先生,这就要走了吗?”蕴柔看到张天流收拾东西,便过来帮忙。 张天流把广告牌折叠好,装进车里后笑道:“百族城要恢复生机,不能只依靠一两个种族,好在我学生多,牛头岭和猴头山都有熟人,希望早日多招点,让百族城热闹起来。” “先生为百族城真是操碎了心。”蕴柔感慨道。 “责任嘛,我不扛谁扛。”张天流无所谓道。 蕴柔点头,通过邪狼王和夜狼侠这件事,她是知道张天流是玄冰侠的,即便不是,也与玄冰侠关系极好,肯定也是侠客。 “牛头岭旁的平原凶险异常,有白狮族,血狼族,长牙族,飞羽族,独角族……” 张天流打断她道:“放心,我清楚,到了牛头岭我就回,不会进入百兽平原。” 百兽平原很大,如果按物种计算真是数之不尽,能出妖的种群不下十个,这些妖族部落并不是各在一方,各自有自己的族群,好似人类零零散散的村庄,每个族群多则十来个妖,少则一两个。 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要去的。 有工具人羿哲在,自保没问题。 早在百族城建立之初,商道就在修砌了,使得张天流的房车行驶得很顺利,不到两天就到了猴头山。 刚一靠近猴头山山脚,叽叽喳喳的猴子叫声就在密林中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群身披甲胄的滑稽猴子拦住了张天流去路。 “干什么的?”领头的金甲猴子趾高气扬问。 张天流苦笑,下了车道:“我是百族城前第九校区,现臻元高校的老师刘天彰,此番来猴头山是为了招生,如果觉得身份有误,可以请猴三三出来确认。” “三三,三三……”一头头猴子接连叫了起来,声音传递很快,不久,一头还穿着九校校服的猴子一边跑来,一边嚷嚷着:“叫我猴赛雷,我是猴赛雷,才不是什么三三。” “呀,刘老师,你怎么来了?”猴赛雷跑到近前兴奋问。 “招生呗,学校都没学生了。”张天流一脸无奈。 猴赛雷摸着脑袋道:“不是说百族城没人了吗?学校还开呢?” 张天流把一箱宣传册搬下来道:“来了新校长重启学校,现在报读有优惠,推荐学生还有奖励,另外三年学成包工作,有你们最喜欢的记者行业,还有侠客训练班,这是我校的宣传册,大家有什么不懂的赛雷指点一下,我先去一趟牛头岭,回头再来招生。” 猴赛雷一听皱眉道:“老师最好不要去牛头岭!听说有头老牛王刚回来,他可是很讨厌人的。” “哦!没事,我就招个生,让大力帮我宣传宣传,不进入牛头岭。” 猴赛雷点点头道:“那让我跟老师去吧,我去岭上叫大力出来。” 张天流求之不得。 当即把宣传册一发,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懂,带着猴赛雷就前往牛头岭。 刚刚穿过猴头山,猴赛雷就让张天流改道前往了狐猴坡,这里张天流也有学生,正是跟猴赛雷学猴拳的小狐猴。 小狐猴看到张天流更兴奋,奶声奶气的叫着“老西老西”跑了过来,一下爬到猴赛雷肩头,学人作揖向张天流施礼。 “不错啊,这都快二境中期了。”张天流默默小狐猴脑袋道。 猴赛雷则把肩膀上的小弟抓下来,指着一箱宣传单道:“拿回去发给你的小伙伴,我还要跟老师招生去。” “窝爷气,窝爷气……”小狐猴一蹦一跳道。 “发了再去。”猴赛雷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吩咐道。 小狐猴很听话,虽然只有一尺二的他体型较小,跟箱子一样高,但力大无穷,两手抱着箱子用脑袋一顶,几个纵跃就跳上了狐猴坡。 张天流望着狐猴坡的背面广阔的平原道:“过了狐猴坡就是百兽平原了吧。” “嗯,老师最好别去,现在乱着呢。”猴赛雷很清楚附近妖族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张天流解释一通。 原来,从武宗逃回来的妖王,有十几头是来至百兽平原的,他们是仇视人族的,可值钱好几天,因为百族城的出现,为了利益,百兽平原许多部族跟人族较好,自然就与回来的妖王发生观念冲突。 一方认为人族不可信。 一方为了部族发展,不跟人族合作会被淘汰。 于是乎最近许多部族都在搞内乱。 就是这样的情况,还要弄大联盟,可见多半是从武宗逃出来的妖王组织的,以此获得族内支持,推翻与人族共存的理念。 算得上首领之争,也是政治斗争。 牛头岭目前也是这种情况。 新老两代首领为了争权,几乎闹翻脸了。 如果不是妖族已经损失不起了,他们真会打起来。 一路上,张天流通过猴赛雷了解了许多妖族的情况,想他们这种有领地的族群,都是妖,不过也分为新老两代。 不成妖的属于兽,而兽是跟妖分开的,等于是两个世界。 兽遍布都是,有自己的种群,他们通过自己的感悟,掌握了修行法门,属于凭自己的本事修炼成妖,投奔到妖族势力中,一般都是三四境实力,天赋异禀的二境就开启灵智,学会了修炼法门。 新的是从九州集团哪里学会了开智秘术,催熟出来的小妖,张天流的学生都是这一类,目前都是二境左右。 这种催熟的技术,正是王乞搞出来的亚人计划,不过最终目的是胎养,就是一出生就是亚人。 但这一步不知还要走多少年。 就跟基因突变一样,从突变中一步步进化成亚人。 新老两代妖也有冲突。 猴头山的猴妖还算好,他们只有一位猴王,以前有六位,还有一位天妖猴,不过去了永夜后再也没回来,还是跟邪狼族一路的! 留下的猴王为了生存,必须要跟人族较好,因此能接受新一代的猴妖。 边上的狐猴坡有点意思,那是一个新的狐猴妖家庭,族中许多成员还是未开化的兽,由一头五境大妖统领,小狐猴就是他的孙子。 大妖狐猴有野心,想把他的族群发展成妖族,完全脱离兽性,因此他跟九州集团关系最好,属于第一批参与到亚人计划的妖兽族。 牛头岭就不行了,如今是两位牛王,一个被武宗关了一千二百年,一个是留守牛王,为了生存跟猴王一样靠近了人族。 这两股观念冲突很激烈,导致现在牛头岭戒备森严,自己的族人都要禁足,何况是外族。 第四九二章 目标,百兽平原 待小狐猴回来,他居然还带了他爷爷,狐猴坡首领大妖狐猴。 猴赛雷忙过去拜见。 虽然狐猴依附他们猕猴生活,但人家这么说也是一族之长,高出自己三境的前辈。 张天流也过去作揖。 大妖狐猴一双圆滚滚的眼珠打量着张天流笑道:“一直听小泼提及老师,却没能见一面,百族城发生这种事,我还担心再也没机会相见,没曾想老师亲自来了。” “前辈抬举了,我也就是教一些粗浅拳脚,还请您别笑话。” 大妖狐猴笑道:“岂会岂会,小泼能成长如此快,证明老师的拳脚教得好。” 猴赛雷一听,心里腹诽:“小泼的猴拳明明是我教的,老师就知道玩!” 大妖狐猴不知猴赛雷心思,待张天流客气几句便问:“现在百族城情况如何?” 张天流苦笑摇头:“不是很乐观,不过不会有危险就是了。” “莫非汤警官回来了?”大妖狐猴认为汤靖承如果回百族城,的确没什么危险。 张天流又摇头道:“有冰火双侠在,他们打算组建侠客训练班,开创侠客联盟守护百族城,我臻元高校就是为此存在。” 大妖狐猴很惊讶。 他常去百族城,对百族城发生的事不陌生,只是没亲眼见过冰火双侠的实力,汤靖承的本事倒是见过,那的确是个变态的家伙!强的不可思议。 “有时间我会去百族城看看,真的安全,我会让我的子孙到老师学校学习。” 张天流忙告诉大妖狐猴他们祁校长的身份,这也是怕双方有仇,避免尴尬。 结果,大妖狐猴根本没听过什么摧山真人。 聊了一会儿,张天流驾驶车带着猴赛雷和小泼离去。 “前面会有岔路,西南方是百兽平原,西北就是牛头岭,过了岔道不远就是清江,老师最好别过江,先让我探探路。”猴赛雷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不久前他来找牛大力玩,能顺利进入牛头岭,就怕此一时彼一时,不知现在的牛头岭谁当家。 房车驶到清江前,猴赛雷抱着一箱宣传册下了车,小泼跳到他肩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瞅。 桥对面就有牛妖把守,两猴都是很紧张。 张天流来到车外,靠在车前点支烟,看着两猴过了桥跟两名站岗的牛头人嘀咕一阵,随后顺利的通过进了山里。 足足一个时辰后,两猴才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跟他们同行的还有牛大力。 “老师!”牛大力摇手招呼道。 张天流挥手回应,待三妖来到近前,张天流笑道:“这不是挺自由的吗,赛雷还说你被禁足了。” “嘻嘻,本来我是要被禁足的,但对亏了老师教我的大力拳,打败了一头三境天才,老族长才给我恢复自由的。” 牛大力是他学生中修为最高的,已经到了二境巅峰,加上张天流给他量身定制的大力拳,击败三境勉强可以。 因为大力拳看似普通,有点儿江湖耍把式的味道,但实则乃是借鉴了天河书屋中的游龙劲,此法气不外泄,将力量压制在体内,使得气力如游龙游走全身,不动的时候,身体就像是要弹射起步的赛车,一出手,力量是常态挥拳的十倍以上,而且只要体内游龙劲不散,气力越犹豫不决,越战越强。 当然,游龙劲需要极高的身体素质,冒然修炼一不小心就爆体而亡。 施展的时候也要控制好度,否则运转时间超过身体极限后,同样会暴毙。 此法被张天流修改成大力拳后,抹除了这些弊端,但力量持续增强的优点也没了,变得比较平稳。 不过提升个三四倍力量还是可以的,刻苦修行,增强肉身体质甚至能提升五倍以上。 牛大力皮糙肉厚,筋脉强劲,很适合修炼大力拳。 不然怎么说是量身定制的呢。 “就你这样的还能胜三境,那我不是能打四境了?”猴赛雷撇撇嘴。 在学校切磋的时候,猴赛雷就胜过牛大力好几场。 他的猴拳十分灵活,而牛大力为了追求力量,喜欢将大力劲运转到极致,导致身体僵硬,缺乏灵活被猴赛雷取巧击败。 他的猴拳也不是地摊货,而是数种功法杂揉而成,说是拳,其实更像是步法,灵活多变,还拥有流影步的诀窍,能使出幻影分身。 “就知道吹,你那棉花拳打我身上都不痛不痒的,找四境过招,找死呢。”牛大力不屑。 猴赛雷还想反驳,张天流说道:“行了,大力,宣传册你花点时间帮我发出去,不用强求对方去学……” 牛大力忙道:“根本就不用发,已经有好多牛想学了,不过老师放心,我没乱传。” 牛大力不传根本不是因为张天流的原因,而是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大力拳让他牛大了,如今在族中小辈眼里,他就是第一牛,也只有四境的父辈能压他一头,但他相信等他到了三境,就算面对父辈也有一战之力。 “别太依赖大力拳,现在的你应该想办法把大力气劲融合到你本族武技上,比如劲旋蹄,这玩意是能互通的,不过练起来很痛苦就是了,只要你能忍受筋肉扭转时带来的撕裂感,坚持三五年保证能融合成一,到时候就是大力劲旋。” “劲旋蹄老师都知道啊!”牛大力惊讶道。 这可是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妖功,外族极少人知,即便知道他们有这种武技也难知晓名字。 “当老师的能没点知识量么,赛雷猴拳也练得差不多了,回头你要来读,传你棍法,猴子不耍棍,还是猴子吗?”最后两句,张天流是暗自嘀咕的。 猴赛雷一听,立刻兴奋起来。 不用点好处吸引学生,学校怎么繁荣? 而且,冰火双侠出现这么久了,夜狼侠也频繁的活动过一段时间,却没能引发侠客狂潮。 不是对侠客崇拜狂潮,而是争相当侠客的狂潮。 没人当侠客,侠客联盟永远建立不起来。 之前张天流的确想的简单了,当侠客首先要有实力,其次是闲得无聊! 真是这样,因为目前侠客是没有回报的,零收入。 还是高度危险的职业,别侠客做不成,成了被罪犯秒杀的笑话。 他要亲自带一批出来,自然从学生下手。 不用让他们担重担,就像普通的小警卫一样,解决一些简单事件,高难度的就让玄冰侠出面。 “老师,下一站去哪?”猴赛雷还想跟老师多逛逛。 “俺也去,俺也去。”牛大力忙上车道。 可当张天流把车头一调转,开到岔道然后折向百兽平原时,三个小妖脸色都青了,此时想下车,已经晚了! 行踏天涯9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九三章 疯狂打广告 一片广阔的草地上,十几头满嘴獠牙的巨猿,围着一棵十人都难环抱的大树打盹。 这是一个巨猿家族,最小的幼崽也比成年人大了一圈,最大的首领身高足有五丈之巨。 突然,一抹小黑影几个纵跃就从巨猿中间调到树上,然后“吧唧”一下,将沾满浆糊的刷子扫在树干上,紧接着就是一张招生宣传海报往上一拍。 小泼嘿嘿一笑,灵活的围绕着树干连续贴了十几张这才收手。 可当他跳到树下时,一头瞌睡的巨猿突然翻身,粗如水缸的手臂砸了下来,吓得小泼脸色惨白,下意识抓起两尺长的铁矛立在身前,希望这东西能把他撑住砸下来的手臂。 可是他忽略了,他这杆小铁矛乃是刘老师特意为穿甲打造的! 果然,下一刻一声怒吼震的树冠落叶如雨,小泼唧唧叫着一蹦一跳的逃了出来。 “快点,快点。” “小心后面!” 猴赛雷和牛大力站在前方的房车顶,一个朝小泼招手,一个提醒小泼后方危险。 小泼都不用往后看,那巨猿的体味就刺的他鼻头发痒了。 “右边右边,快往右边躲。” “左边,快到左边!” 在猴赛雷和牛大力提醒下,小泼左一蹦,右一跳,灵活的闪躲愤怒的巨猿扑击。 他只感受到身后草地轰隆阵阵,大地不断颤抖,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 而在猴赛雷和牛大力视角里,八头巨猿虎扑似的追赶小泼,如果被它们扑中,小泼瞬间就会变成肉泥! 别看这些巨猿智商不如妖,不会妖法也不会武技,但体内已经滋生灵力,且肉身强硬,力大无穷,能力斗五境的大妖,四境面对它们只有被活撕的份。 在猴牛二妖提醒中,灵活的小泼终于冲到了房车前,一跃就到了房车顶。 房车同时弹射起步,溅起碎草沙土无数,瞬间就跟愤怒的巨猿群拉开距离。 三头妖抓住天窗防止被甩飞,如果落到车下,后果不堪设想。 巨猿为了保护领地里的幼崽,不敢追太远,只能怒视房车捶胸顿足,吼叫连连。 “行了,甩开了,这次考试及格。” “这还不能拿满分?”猴赛雷和牛大力为小泼抱不平。 小泼也是对张天流不满的龇龇牙,还得意的扬扬自己的小铁矛,把上面沾惹的巨猿血亮给大家看。 “你要是不惊动它们,那才是满分,这是扣分。”张天流解释道。 小泼还不乐意,又挥舞小铁矛宣泄他的不爽。 “你在叫,我就把你的武器收回来了。”张天流威胁道。 小泼一听,赶紧抱住了小铁矛,故作可怜兮兮的透过后视镜看着张天流表情。 房车在平原穿梭,三个妖一个接一个的去到危险地带张贴广告。 他们是从开始的不情愿,在体会到了刺激后,已经变得极为亢奋,到现在还想抢着去冒险。 “老师老师,前面那块石头怎么样,这张大海报贴上去肯定很吸引人!”猴赛雷指着前方凸起的巨石道。 张天流早就发现了,所以才往这里开。 “那石头的巢穴可是血冠白雕的老巢,这玩意成年后至少五境实力,别被秒杀了。” “啊!那怎么办?俺可跑不过飞的。”这次是轮到牛大力去贴广告了。 “考试题,自己想。”张天流把车一停,双手交叠。 牛大力抓着自己的牛角摇头晃脑,考虑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 突然,小泼抓着他衣角,举起铁矛朝着血冠白雕老巢捅了捅,牛大力抬头一看,发现巢穴里,一头羽毛雪白,唯独头顶像长了鸡冠般,翘起一片片血红羽毛的巨鸟立了起来,鲜亮的血羽王冠显得它如王者般不可冒犯。 它缓缓展开双翅,竟足有三十几丈长,一百多米! 随着它一飞冲天,掀起的狂风带起了无数枯叶翻飞在草原上。 “这是要去捕猎了么!”牛大力一下兴奋起来。 张天流却是一个弹射起步加甩尾,房车不进反逃。 三妖不问也察觉了不妙,血冠白雕是要捕猎,不过猎的是他们! 眼看遮天蔽日的白雕俯冲而来,三妖吓得惊叫连连。 车尾一甩要往左拐,白雕瞬间察觉,双翅一高一低斜冲向左,怎知,房车突然又往右拐,一个惯性漂移险之又险的躲开了白雕的利爪。 引起的风浪震得车身颤巍巍的,欲翻不翻。 一爪抓空,白雕又滑翔上空,开始在上方盘旋。 张天流一边轻松的操控方向盘,一边淡淡问:“准备好了吗。” “准…准备什么?”三妖不明就里。 “这可是送分题。”张天流笑道。 “老师你这是要玩命啊!”牛大力听明白了,就是趁着白雕追逐房车,他去贴广告。 “准备了,五、四、三……” “好好好,拼了!” 牛大力抱着广告画,在车门开启瞬间,他如跳水般,一个猛扎就冲了出去,撞到地上连续翻滚了几圈就隐没在半人高的草丛中。 这一幕,白雕看得一清二楚,锐利的眼睛凝视草里蠕动的牛大力,双翅一收俯冲而下。 却在这时,羿哲凭空出现在它面前,还是站在了它的鹰嘴上! 突然出现的人,吓得白雕展开双翅猛的一展,下坠的身子立刻停止,然而站在它喙上的羿哲又凭空消失,转而出现在它身后,将一根麻绳系在它粗硬的尾羽根部,继而纵身一跃,手中一卷横幅红布徐徐展开,上书醒目黄色大字:“百族城臻元高校全面招生中,百万珠奖学金等你来拿……” 白雕虽不识字,但也知道被戏弄了! 看着坠落的人被房车接走,气得白雕鹰啼一声,双目冒火的追向房车。 牛大力乘此机会,赶紧冲向巨石,也不用刷子了,一口将浆糊含在嘴里,冲到巨石近前张口一喷,广告画一铺,双蹄踏着巨石翻身坠入下方草丛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房车又开了回来,牛大力从草丛扑出扒住车门,望着上空俯冲的白雕,吓得黑脸发青的惨叫道:“快快快,快拉我进去……” 猴赛雷和小泼一妖抓一手,眼看要把牛大力拉进车里,突然,房车一个漂移将两妖直接甩了出去。 惊叫中,猴赛雷把灵活的尾巴勾住车门把手,牛大力则坠到草地上疯狂摩擦,小泼唧唧叫着,抱着牛大力的牛角,紧闭眼睛不敢撒手。 “抓紧啦!”猴赛雷用出吃奶的力,双脚跟手似的扣住摆动的车门一点点的拉着牛大力爬进去。 终于,三妖回到了车里,猴赛雷已经累得虚脱,牛大力已经被草叶液染成绿牛了! 小泼最有精神,爬到张天流脑袋上抓着他的头发拉扯,不满唧唧叫着:“要喜啦要喜啦,要让老西害喜啦……” “别闹。”张天流抓住小泼脑袋,一股寒气将他冻得浑身僵硬,在把往他旁边一放,收了寒气。 小泼瑟瑟发抖不敢在造次。 白雕没有就此放过他们,奈何张天流车技太强,而且完美掌控白雕扑击方向,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可白雕也不是好惹的,追了他们足足一个时辰还不肯罢休。 “这是要跟我们横穿百兽平原么。”张天流笑着,把一个贝壳抛给猴赛雷道:“帮我把灵珠装满。” 猴赛雷立即开启张天流身后的一个金属箱,将贝壳放大,把里面一万珠全部倒了进去。 一刻钟后,草原前方出现了一片树林,张天流一笑,驾驶房车毫不客气的冲了进去。 然而白雕就是不肯罢休,从林子上空一跃而过,冲到车子前方,双翅一扇,左右两道旋风扑出,竟将房车前方的树木全部刮倒,阻挡了房车去路。 白雕得意的叫了一声,正要俯冲而下,突然林中深处一缕黑色丝光闪出,眨眼洞穿了白雕胸腹,在白雕凄厉的悲鸣中,丝光一绕,便要将白雕头颅斩下! 却在这时,一道彩光从房车天窗飞出,绕过白雕迎着落下的丝光一斩而上。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四九四章 噬魂咒印 彩光被丝光一斩溃散,然而溃散的彩光很快化为道道彩丝,在此抵抗住了黑色丝光。 即使如此,彩光还是节节败退,眼看要撑不住才退缩,变成片片彩羽合并成一柄匕首飞入房车天窗。 白雕幸得鸳刃阻挡丝光片刻,没有被斩杀,但身受重伤的它也飞不走了,胸腔的剧痛让它无力煽动双翅,直直坠到林中,压倒了大片草木。 丝光此刻才化为一柄黑色飞剑,在半空停顿片刻,便飞向了林中深处。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跳下房车,三妖小心翼翼的紧随其后,来到坠落的白雕前。 张天流伸出手,白雕缩缩头,显得很是畏惧。 张天流上前一步,将手贴在白雕头顶血红的羽毛上,轻轻抚摸片刻,一股精纯的净灵真气注入其中。 “它要杀你,你却反过来救它,是何道理?”突然,左侧一株大树上出现一个黑袍修士。 此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却散发了六境强者的气息,吓得三妖匆忙躲到老师身后,伸出脑袋惊惧的窥视此人。 张天流将白雕治愈到无性命之忧后,收回手扭头看着黑袍修士道:“关你屁事。” 三妖闻言脸色不是白就是青,抓着张天流的衣角不停拉扯。 老师啊!这可是六境强者啊! 黑袍修士脸一僵,旋即笑了起来:“你难道没发现我在救你?” 张天流点支烟道:“你难道没发现我在遛鸟?” 在黑袍修士脸色再度一僵时,张天流指了指白雕身后露出来的横幅又道:“看清楚点,它在帮我打广告懂吗,以后别特么多管闲事,否则会让我严重怀疑你就是想在我们面前装个逼。” 一股杀气弥漫而开,三妖顿时瘫软在地,心里悲催的暗想:“完咯,完咯,都要死在这里咯!” “骨气点。”张天流用脚踢了踢三妖。 三妖悲催,他们确定,老师是在百族城里横惯了,但那里有法律保护你不懂吗?这里可什么保护都没有啊!人家杀我们就跟捏死臭虫这么简单,老师您还敢得罪,还不求饶让人家放我们一马? 可他们发现,老师居然还不知轻重的沉着脸问:“我的鸟受伤了,误工费二十万,你是现在给,还是分期付款?” 黑袍修士气乐了,感慨道:“四百年了,如今的世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百族城……原来如此,不奇怪啊,都是被呵护大的,人妖相处其乐融融,早已忘却昔日仇恨……” 张天流没好气的打断他道:“你到底给不给?” “找死!”黑袍修士脸色一沉,袖中一抹黑色丝光闪现而出。 三妖绝望的闭上眼睛,默默等死。 一息,两息,三息…… “嗯?”三妖迟迟没等到被飞剑斩杀的痛苦。 难道太过锋利没有感到痛就死了? 他们听说过如果剑太快,被杀的一放是不会感觉到痛的。 可为什么还能想事情? 不仅能想,他们甚至听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像从树上落在草地上的声音。 随后就是老师的脚步声。 实在忍不住的小泼睁开眼睛,顿时是膛目结舌的看着老师拖着黑袍修士的尸体走向他们。 “唧唧,老西妮妮你把他杀了?”小泼的惊呼叫醒了等死的牛大力和猴赛雷,两妖睁开眼睛时,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张天流把黑袍修士尸体扔到三妖面前道:“吃了。” “吃……”三妖傻眼。 “大补,别浪费。”张天流说完,自顾自的把玩黑袍修士的飞剑。 这柄飞剑很是小巧,只有一尺长,两指宽,锋利是肯定的,用料极好,但品阶不是很高,应该是常年得不到祭炼,掉阶了。 “看来是从武宗逃出来的邪修,难关跑这种地方来,喂,你应该听得到吧,不想最后一缕元神被我打散,乖乖的交待你所知一切。” 听到张天流这样一说,三妖吓了一跳。 咋呀?还没死透? 看尸体的确一动不动了,生机正在快速消退,三妖又疑惑了。 却在此时,张天流手里飞剑传出黑袍修士的声音:“想不到竟遇到异人,还是闯入井中殿的高手,我真是倒霉啊!” 刚才的一瞬间,正是张天流操控羿哲瞬移到黑袍修士身后,一刀捅死了这厮。 不过作为剑修,特别是祭炼飞剑的,到了四五境时,为了追求飞剑的灵活多变,将一缕元神寄存飞剑中是常有的,飞剑等于是他们的身外化身。 为了被同阶元神抢夺,他们会在飞剑里构建元神壁垒,加之飞剑的强度,极难破坏,因此这个化身往往要比剑修本体更强。 三妖没有元神,无法听到黑袍修士的话。 元神需要开启耳觉才能听到元神的声音,开启口觉才能说话,开了眼觉就能看到别人的元神。 不然让三妖得知张天流有可能是救出武宗囚犯之人,恐怕会吓得再此瘫软。 而黑袍修士能听到张天流的声音,那是因为声音波动落在剑上,细微的震感会让剑里元神感知都对方说什么,因此整把剑都是黑袍修士的耳朵,这种洞察力是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达到人剑合一地步才能办到,如果换把剑,以他目前修行未必能感知到。 张天流故作没听到,疑惑道:“怎么跟书里讲的不一样,难道真死透了?你要是能听到,抖一抖。” “这小子……我明白了,他修为才三境,怎么可能听到我说什么,正好!”念及此,黑袍修士立刻操控飞剑中寄存的一点灵力。 陡然间,飞剑黑光一闪,如泥鳅般滑出张天流的手掌,直接刺入他的胸口! “老师!”三妖大惊。 “异人肉身,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啊,玄法,封……” 黑袍修士一缕元神才刚刚冲入张天流灵台,狂笑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黑袍修士难以置信,张天流的灵台居然有元神壁垒! 而张天流的元神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嘴角一翘:“不骗你出来,我怎么好灭你!” 鬼术,噬魂咒印! “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啊!” 惨叫中,黑袍修士被张天流一道咒印轰散,又吞噬干净。 对方毕竟是六境修士,虽然仅剩一缕元神,可一样存在危险性,张天流不会拿命开玩笑。 何况噬魂咒印能通过吞噬对手元神魂魄得到一些记忆碎片。 看着噬魂咒印炼化出来的记忆碎片,张天流的元神伸手取了一枚,炼化过后不由苦笑摇头。 与其说是碎片,不如说是念头。 而且这些念头多半是想杀张天流的! 张天流自然不会继续吸收。 “要是能学到御神三法就好了!”张天流遗憾道。 修得御神三法不用吸收也能窥视记忆碎片,如此就可以挑又用的吸收而不会被对方的情绪念头所影响。 第四九五章 老师好像很厉害 在三妖惊愕的目光中,张天流拔出插在胸口上的飞剑,然后收到了物品栏里。 “老师,你你…您没事吧?”猴赛雷咽口唾沫问。 “无碍。”张天流低头看着三妖,蹙眉道:“怎么还不吃。” “这个……他……我们下不了口啊!” 三妖在催熟后,就一直在九校学习,学了整整四年的道德,加上一直都是吃素的,极少吃肉,突然让他们吃人,就跟让一个小学生吃人没什么区别。 张天流无奈,将修士尸体收入系统空间,在三妖无法看到的情况下,提炼成丹药。 一直以来就有炼人秘术,天河书屋就有,蟹婆还有一套吃人二十三法的宝典! 张天流吃不下,但三妖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多少他们吃多少。 刚死的六境修士炼成丹,绝对是大补品,张天流本可炼制三粒高纯度的精华丹,但就是有适者体质的他都承受不了,何况是三妖,于是他打算炼制成九十九粒,分为三瓶过几天分给他们。 在张天流给白雕洗脑时,三妖躲在车里窃窃私语。 “老师可能是七境强者吧?”猴赛雷咽口唾沫道。 牛大力压低声音道:“不是可能,我看就是!换做一个三境早被宰了,看看刚才老师的做派,瞧那风范,妥妥的大高手一枚!” “唧唧!”小泼兴奋回应。 “可是七境强者来咱们学校,还教我们,我总觉得做梦啊!”猴赛雷难以置信。 牛大力没好气道:“咋可能做梦,六境啊,想杀就杀,摆在眼前的事实你不信,你还能信啥?” “唧唧!”小泼点头。 “总觉得不对劲,刚才我就很奇怪,白雕屁股上怎么挂着咱们的横幅。”猴赛雷说出疑点。 牛大力瞪眼道:“没听老师说吗,遛鸟啊!这白雕肯定是老师的小宠物,故意考验咱们的,说不定之前的巨猿,狮群,岩象,角炽族都是老师的宠物,不然谁敢这样玩啊!” “唧唧!”小泼拍拍牛大力大腿表示赞同。 猴赛雷被这两妖搞的无语。 虽然疑点颇多,但他不否认老师是真的强!只是强的有点奇怪。 不过越想越觉得理所当然! 老师教他们的拳法,听着很普通,可练起来的确厉害,这点他在族中得到验证了,牛大力也一样。 别的同学想必进步都很大,因为他们在拳法上都拿优。 老师跟烈焰侠走得又近,说不动也是隐藏的侠客一枚! “对了,老师之前冻结了小泼,莫非是玄冰侠?”这个想法一出,猴赛雷就哆嗦一下,没敢说出来。 半个时辰后,在张天流和三妖的挥手告别下,伤势几乎痊愈的白雕拖着横幅飞走了。 今天它真是走了一趟鬼门关啊! 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要吃掉的家伙,结果会救自己,虽然目的要帮他拖着屁股后的红布一年,不过能换条命十年都值! “老师,我们去哪?”猴赛雷小心翼翼问。 “回去呗,还能去哪,你们现在都没有恐惧之心了。”张天流摇头道。 “呃……我还是有的!”猴赛雷跟上去道。 牛大力跟上去道:“有老师在,我天不怕地不怕。” “唧唧!”小泼从猴赛雷肩膀跳到牛大力肩膀,表示他支持牛兄。 张天流一脚踏进车门,回头道:“既然这样,那就继续,我们直接去部落,如此也让你们知道,这平原上,不是我说的算。” 三妖同时一个激灵,却不得不上车,因为只有这车才能带他们离开! 在房车退出树林不久,树林深处,一座古朴的祭坛下有一条通往地底世界的石道中,两名修士边聊边往外走,待来到祭坛外,发现坐镇的黑袍修士不见了踪影。 “奇怪,黑七呢?” 另一人感知一下,皱眉道:“他的气息在东边,但很弱,似乎要散了!” “走。” 两人火速冲向东面,待来到被白雕释放旋风吹翻的树林区域时,两人脸色是阴晴不定的。 黑七的气息在这里消失了,但尸体却不见踪影。 “有血迹!”一人惊到。 “这边也有。” 两人发现的血迹正是白雕和黑七的! “看来黑七已经死了!怎么办?” “先告诉祭主,由他定夺。” 两人火速回到祭坛,一人留守在外,一人进去禀报。 此时的张天流,一边开着车,一边在脑海吩咐道:“将血灵融合飞剑中。” 血灵是晁良以精血祭炼的剑灵,也算跟随张天流多年。 不过因为寄宿的鸳鸯双刃成为张天流的陪葬品,导致它灵性有些缺失,直到刚才,张天流用黑袍修士的精血喂养才完全恢复,并快速突破成四品剑灵。 如果不是张天流要拿大部分精血炼丹,全给它,绝对能进阶五品。 张天流也有意为之,这玩意等级不能太高。 一直以来张天流不用自己的精血喂养也是这个原因,虽然用自己的血喂能神念连同,更好操控它,但也更容易遭受反噬。 飞剑还是元神操控好,血炼**太邪门,也就晁良这类资质不行,还没有靠山和资源的苦修,为报血海深仇,不得不走这条路。 黑袍修士最后一缕元神离开飞剑后,里面的元神壁垒就散了,血灵轻易就融合进飞剑中。 张天流把飞剑拿出来,看着颤颤抖抖的飞剑,他知道虽然两者融合了,但血灵还无法完全驾驭这柄五品飞剑。 张天流把它扔到一旁让它慢慢熟悉。 三妖看着颤抖的飞剑都有些惊讶。 小泼伸手一摸,飞剑突然一蹦而起,吓得小泼缩回手。 飞剑则冲出天窗,一飞冲天,似乎要逃。 “老师,它跑了!”牛大力惊呼。 “不会是那个修士的元神还在里面吧?我听说人类剑修是用元神操控飞剑的。”猴赛雷担忧道。 “唧唧。”小泼却是从背上取出小铁矛,抛起来看着它又落回手里,然后又抛,似乎在期待它也能跟飞剑一样飞起来。 猴赛雷和牛大力担忧的事情没有出现,飞剑很快就飞了回来,悬浮在张天流身边。 张天流收起飞剑,转头道:“猴赛雷准备一下,前面考试。” 猴赛雷在郁闷中,跳出房车,一手抱着浆糊,一手抱着几卷海报,冲向了一条河流。 刹那间,河水中一头头异兽扑出,想要一口吞掉猴赛雷。 猴赛雷突然爆发出重重幻影,用着玄妙的步法,踩着一头头异兽,艰难的来到兽群后方的山崖下,开始贴广告。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四九六章 鼠潮 百兽平原正南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戈壁地貌,穿越这片戈壁就能抵达南海。 此时戈壁上,血水渗入土中,使得干涸的大地得以湿润,不一会儿,吃饱的泥土显然无法在咽下源源不断流淌而来的血水,渐渐形成溪流,流向四面八方。 血地上,数以万计的巨鼠跟半妖尸体堆积如山。 浓烈的血腥气蔓延而开,却无法令远处的嗜血生物感到兴奋,反而惶恐不安,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石堆草木间。 此刻尸山血海中央,一个年迈的鼠嘴老者在七名剑修的围攻下苦苦支撑。 一个双眼用黑布遮挡的青年从土中钻了出来,对七名剑修道:“别让他精血流尽,妖力枯竭,那样没祭祀价值。” 正在跟老者激烈交手的大汉猛然抽身倒退,剧烈喘息道:“那你还不来帮忙。” 青年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步步靠近老者说道:“逃跑的那几个畜生,已经死了。” 正在跟三名剑修缠斗的老者闻言,突然目呲欲裂,一手抓住一柄偷袭的飞剑,转身另一手五指并拢,刺出瞬间,面前抬剑格挡的剑修只看到自己的兵器突然崩断,下一刻就被老者五指穿透胸膛。 与此同时,蒙眼青年化为一道流光刹那从老者身侧一掠而过,在老者脖颈出带起了一抹血花。 “都油尽灯枯了还有这种实力!”被贯穿胸膛的剑修将老者的手拔出来,忙服下一颗丹药。 蒙眼青年收剑转身,对七名剑修道:“速速提炼尸体,祭主另有任务。” “嗯?能有什么任务急的过收集祭品?”大汉走过来不解道。 “什么事啊?”一名女修召回飞剑后飘到蒙眼青年身前问。 蒙眼青年淡淡道:“黑七被杀了。” 此言一出,七人脸色一僵。 “是吗!”女修握剑柄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娘的,谁干的?”大汉怒道。 蒙眼青年道:“查了才知道。” …… 深夜,月光挥洒下的戈壁外围,一只只身长半丈,如小牛犊子般体型的巨鼠,狂奔起来的景象堪比万马奔腾,波澜壮阔。 “鼠潮!是鼠潮!快跑……” 狂奔的房车上,猴赛雷望着如银河般从戈壁中汹涌扑来的巨鼠浪潮。 这是一种名为银萤鼠的鼠兽,即使没有月光,它们银色毛发也能在黑暗中似蒙上一层萤萤流光,使它们在夜间十分醒目。 但这其实是它们故意造出来的假象,银萤鼠的毛发能参入妖力,因此发光,很多情况下,它们以此吸引捕猎者靠近,不熟悉它们的生物往往被其吸引,等来到附近时才发现,中了埋伏! 银萤鼠在潜行时,它们会收敛妖力,使其毛发黯淡无光,气息也能隐藏很好,在夜间极难发现,还善于打洞挖陷阱,往往更它们碰面时,已经深陷包围了! 饶是张天流眼力非凡也不得不着了道! 看似平坦的戈壁突然塌陷了一大块,房车好巧不巧,就身处塌方中,轰然一声,房车陷到五丈深坑下,而下方还有许许多多的洞穴,里面不断有银萤鼠窜出。 “草,我也有着道的时候!”张天流扶额苦笑。 “早说了,这地方不能来!”牛大力和猴赛雷忍不住异口同声的吐槽。 张天流也是无奈,慧眼的预见能力在这里起不到决定性作用,能预见前一秒的塌方,但要调转车头驶离塌方地带已经晚了。 不过奇怪的是,银萤鼠并没有攻击他们,多数选择绕开,只有少数冲的太急的,眼看要撞毁房车,张天流挥手间,释放紫金云阴的水气弥漫房车前方,再以寒冰真气冻结成一面冰墙。 “砰砰砰。” 一头头银萤鼠撞在冰墙上,顿时头破血流。 三妖被吓得毛骨悚然,以为银萤鼠要攻击他们了。 银萤鼠什么都吃,戈壁地貌就是最好证明! 金景南方气候是极难形成戈壁的,整个大陆也只有银萤鼠栖息的地方变成这样,因为能吃的都让它们吃了,饿极了啃几口土也是常有的事。 张天流富含真气的冰,对它们而言跟甜品没什么区别。 但这些家伙并没有享受这顿甜品大餐,依然是慌不择路的逃跑。 “看样子,它们在逃命。”张天流很快分析出情况。 “不会吧,难道是部落大战?”牛大力也只能想到这里。 “坐稳了。”张天流提醒一句,驾驶房车掉头冲向塌方出来的斜坡,沿路用真气冻结松散的泥土,轻而易举的使房车回到戈壁上,与银萤鼠群一同向着东北方向狂奔。 望着左右两边奔跑的银萤鼠群,车内三妖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这片银色海洋。 张天流也是想不到在陆地上能看到类似风卷海的景色。 银萤鼠如海中的水云母波澜起伏。 只是它们奔跑时震得大地都在颤栗,声音很吵,没有身处云母群中安静祥和的舒适感。 “最后的考试,把剩下的所有广告海报和宣传册全贴在银萤鼠身上。” “啊!”三妖顿时一脸苦瓜相。 整整一夜,三妖都在银萤鼠浪潮中忙碌着,直到天明破晓,张天流才驾驶房车脱离了鼠潮。 “这样,臻元高校的招生消息很快就能传遍平原。”张天流满意的望着奔腾的鼠潮,再扭头看着累趴在车里的三妖。 “来,每人一瓶满分奖励。”张天流把三瓶丹药发给三妖。 三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丹,甚至没问能不能现在吃,小泼就已经倒出一粒服下了。 顿时,小泼面红耳赤,忙跟人似的盘腿坐下,运转妖力炼化药力。 猴赛雷跟牛大力见此一幕,就知道是好东西,各自服下一粒后,也盘腿做好运功炼化。 张天流则走出房车,身后四翼展开,直冲上天,眺望银萤鼠来时的方向。 净目琥珀难以遮掩的眸中光环再现,随着光环旋转,张天流视力越来越远。 三百里,四百里,五百里……八百里! “哦豁!” 张天流嘴角一翘,好似知道了什么,再看了看遇到黑袍修士的林子方向,随后眸中光环消失,恢复到了琥珀瞳,身后四翼化为片片鸳鸯羽飘入袖中,人立即直直坠落到地上,转身上了车,片刻,绝尘而去。 行踏天涯 第四九七章 留种 回去的路上,张天流在路过白雕巢穴时,下车吩咐白雕几句就上车离开。 而白雕竟向北飞去,转眼失去了踪影。 “老师跟它说了啥?”牛大力好奇问。 张天流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斜靠着窗户看着窗外道:“没什么,就是让它到金沙河转转,顺便给我们打打广告。” 猴赛雷道:“老师为了重建学校,是煞费苦心啊。” “那时。”张天流一笑,又道:“人不努力,活不下去。” 跟妖谈人性不是对牛弹琴,除了种族问题,妖跟人没区别。 回到了岔路口,牛大力下车回牛头岭,小泼和猴赛雷也分别回家,等过段时间三妖再结伴去学校。 张天流回到百族城后,正好过去一个月。 百族城变化不大,人还是很少,而臻元高校有了起色。 七百多个孩子的朗朗读书声已经不小了。 反观其余八校,回来时张天流特地去逛了一圈,发现依然是死气沉沉。 “很快搞死你们!”张天流得意笑着。 “又打什么坏主意呢?”突然,房车们被人推开,宫姀站在台阶上。 “你这是报完仇呢,还是去报仇呢?”张天流点支烟问。 “只是得知消息,人还不知道在哪呢,特地找你给我算算。” “我可没你神通广大。”张天流朝窗外吐口烟,回头问道:“说吧。” 宫姀把仇人消息告知张天流后,张天流皱眉分析片刻道:“那应该在无定山。” “何解?”宫姀问。 “赤丹宗有部传承功法,修炼之后灵力中含有火毒,中者皮肤溃烂,久治不愈,即使割去溃烂的肉也无解,因为此毒能进入血脉中,但它不会伤害血脉,反而会被血液冷藏,就像火焰缺氧无法燃烧,而它的氧是木灵气,木属肝,真气进入肝脏运转就是玩火fen,跟体内有个没啥区别,因此跟赤丹宗交手过的人,多半会去一趟无定山,靠地幽泉水化解体内火毒。” “原来如此。”宫姀点点头,来之前她也考虑过有可能是在无定山,但已经过去十二年,再深的毒也该解了。 “之后呢?你觉得它会去哪?” 张天流笑道:“敢得知赤丹宗,你认为他还能去哪?” “出海?”宫姀不确定道。 张天流点头,又摇头道:“以前我也这样觉得,但最近我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这金景势力划分虽然明确,但种族划分却不明确,各种种族参杂在一起,共生共存的太多,妖兽区域未必没有人,想那武宗逃出来的滕登,不是就去了木峰林吗,他肯定舍不得离开金景!” “你是说,这些地方存在人族势力!”宫姀有些意外。 张天流点头道:“具体是否如此,还要从武宗逃出来的邪修里查看,我认为,世间不完全是灰的,它是真的存在黑白,被大势力追杀的修士会抱团求存不奇怪。” “武宗逃犯的资料!我知道了。”宫姀转身正准备走。 张天流忙道:“给我一份,我再帮你分析分析。” 宫姀回头笑道:“你会主动帮我!” 促狭的目光预示着她看透了张天流! “不然呢?”张天流耸肩。 宫姀一愣,想想张天流不是为了帮她,要这些资料干什么? “真是我多心了?” 念及此,宫姀摇摇头,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以教导的身份,张天流在学校逛了一圈,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五位老师暗暗鄙视。 整天不见人,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也就祁校长知道他去招生,不过他回来后也不见学生来,看来难咯! 张天流偷偷的穿越到了摧山城,看了看赛场工程。 虽然都是一些半工少年在干活,但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点修为,好一点的三四觉,次一点的一二觉,力气比普通人大多了。 饶是如此,进程依然缓慢。 “现在传授你们术法,不要去考虑武徒能不能用,没用我教你们干什么,记住了,风术斩草,金术劈石,水术混合土术搅拌混凝土,也就是我让人送来的水泥材料,火术负责烘干,从现在开始,每人每天服用三颗灵珠,等练成之后再加三颗,但工程一定要给我保证好,要效率,限期三个月,谁敢延误直接开除,下面排队,接受我一对一指导,让你们见识一下臻元教导的厉害!” 张天流没有一开始教他们这些,也算是考验。 不求上进的人,是无法在艰苦的半工半读中坚持一个月的。 现存的四十几人,好苗子肯定是没有的,不然早进臻元居了,但在张天流眼里,真正的好苗子是能吃苦耐劳,不论他以后成就有多高,就眼前,能扮演好一颗茁壮成长的苗子即可,以后的道,是他们自己走的,成就也是他们自己创的,究竟是开花结果,还是参天大树,都是他们的事,跟张天流再也没关系。 陆陟真心佩服张天流的能力。 针对性的指点,当场提气运气,冲击筋脉,就能让你感受到成果了! 这不是拔苗助长,而是实打实的精准定位修炼法,一步一个脚印,不花俏。 忙碌三天,张天流又抛给陆陟管,瞧瞧的用工具人羿哲瞬移回去。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的有小妖来臻元高校报读了。 不仅有兰岭、猴头山、牛头岭和狐猴坡的小妖们,还有通过他们的关系,联系到的马族小妖、熊族小妖、鹿族小妖、飞禽小妖等等十几个妖族的小辈都来了。 百族九大学校,偏偏来臻元,很明显是张天流的广告效应成功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后面百兽平原的血狼族、灰狼族、白猿族、岩象族,还有似乎逃难来的银萤鼠族! 这正是逃难来的,银萤鼠的妖族部落被屠了,没妖知道是谁干的,连年迈的老族长,鼠族部落仅存的一名天妖鼠也惨遭毒手,闹得百兽平原族族自危,并将族内小辈送来百族城,以免断了妖族传承。 妖族传承一断,几乎很难在爬起来了。 不仅是一代代妖领悟和传承下来的妖术功法流失,还有从兽到妖,需要经历多少,还要防止被打压,看看邪狼族,只是失去一个狼王,剩下十几头五境大妖又有什么用?邪狼岭还不是照样沦为他人地盘。 于是乎,留种,成为现在百兽平原各部落的头等大事! 正巧,张天流的广告劈天盖地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一下就让他们下定决心。 他们不会考虑张天流跟银萤鼠部落的灭亡是否有关,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散沙盟要银萤鼠部落,也要举动到周边各族,大批高手进入百兽平原怎么无法隐藏? 他们现在怀疑的目标是永夜! 银萤鼠所在戈壁靠近南海,如果征服永夜的海族杀过来,自然是银萤鼠先遭殃! 行踏天涯9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九八章 呜呼哀哉 百族城外,金哈看着慕英才从御风车下来,撇撇嘴道:“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啊。” 慕英才背上行囊,过来道:“哪那么多废话,你家老头子不反对你回来?” “你九州集团的人都能来,我咋不行。我家老头子说了,道是我自己的,爱咋走咋走。”金哈大摇大摆的向城里走去。 “等等我~” 远方又有一辆御风车驶来,琴弘羽把头伸出窗户冲两人招手。 两大小伙浑身一颤,头也没回的跑进城里。 “你们……哼~” 琴弘羽气得跺跺脚。 跟他一车的柯爱笑道:“都让你别叫了,看吧,果然吓跑了!” 琴弘羽一脸生无可恋的拿上行囊道:“奇怪了,怎么都赶上今天了。” “我要没遇到你,我可没赶上。”柯爱也抓起包袱准备下车。 他们都是收到入取通知书后第一时间赶来的,金哈所在的南沙城距离这里最近,因此靠步行也能最先赶到。 慕英才从九州城赶来,琴弘羽从白炎帝国过来,在大易山大桥上看到跟随商队的柯爱,不然柯爱恐怕要晚两天才到。 进城后,一路上看着毫无生气的建筑,四人都有些郁闷。 往日的街道是车水马龙,店铺商场的人流络绎不绝,而今清冷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进的是东一门,如今除新城区外最冷清的城区就属这一块。 四人都以为学校肯定没几人了,可来到熟悉的商业街时,竟发现有一条街是一如往昔的热闹! 而且不单单是人,反而人占少数,多数是妖。 书刊、文具、糖果、玩具、面馆、茶厅与小吃等商铺开了整整一条街! 再一到校门口,虽然学校名字变了,但大排长龙的景象是什么回事? 再一看,四人齐齐呆滞。 他们还以为是刘老师唯一回来的学生,结果遇到其余三人不说,到了这里后,发现猴赛雷已经在帮新生登记了,牛大力领着一帮学生大概要去宿舍楼,小泼则拿着一杆两尺长的小铁矛,如扛枪巡逻的士兵,在队伍旁走来走去,时不时吼一嗓子:“赞好啦,呀个呀个来,下呀个。” 懵了好一会儿,四人才发现刘老师躺在后面一张藤椅上,要说累坏了睡一觉嘛,居然叼着烟,还是点着的,明显就是跟往日一样,偷懒! “刘老师。”四人走过去叫道。 “叫我教导。”张天流睁开眼睛,斜瞥四人又道:“既然来了就赶紧的,帮忙登记,安排宿舍,没看到忙不过来了吗。” “你都说忙不过来,还躺!” 四人心里同时吐槽,但也不得不放下包袱,开始帮忙。 “先生先生,我带我的姐妹来报名了。”小草领着小马妖跑了过来。 “排队。”张天流看也不看道。 “咦~!”小草明显不乐意。 先生也真是的,都这么熟了,就不能通融通融? “不想排队,你给她办手续啊,顺便把小学的入校生都登记了。” 小草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对小学区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有她帮忙,肯定效率不少。 “小草,我们就帮一下先生嘛,我觉得很好玩。”小马妖拉着她小手道。 “那好吧,便宜这家伙了。”小草瞪了张天流一眼。 站在大学区山顶的祁校长,看着热闹起来的校园,摸着胡须道:“嗯,不错,不错!小刘的确有两下。” 随后祁校长声线传音张天流,让他到山上来。 “靠,老家伙没见我忙吗,有什么事你过来不行?” 张天流没辙,从藤椅上起来,展开身法冲向大学山,来到祁校长面前笑呵呵问:“校长有什么吩咐?” “没有。”祁校长笑呵呵的摇摇头。 张天流是难得的脸色一僵,心里骂娘。 “校长,虽然我有信心把学校办好,但我们这么搞,别的学校肯定嫉妒啊!” “好事啊!”祁校长笑道:“他们不嫉妒我反而不舒服。” “什么人啊这是?”张天流心里偷乐,面上忧心忡忡道:“我怕他们搞鬼!” “他们敢!”祁校长一瞪眼,拍拍张天流肩膀道:“一切有我,你就放心的招,争取早日把学生招满了。” 张天流垮下脸道:“校长您乃苦修之人,半隐士,有些事大概不懂,这不单单是学校问题,你看到校外了吗,一些学生家长已经把店铺开起来了,这就是一条商业链,学生多了就能带动经济,经济复苏就会吸引更多商人,商人来后会带动人流量,人多了这片区域就繁荣起来了。可是,我们是赚了,但别的区,别的学校呢,咱们区要是起来了,别的学校肯定会向联盟申请均衡学生数量,就是让我们把学生让给他们,让别的区经济也复苏,可问题又来了,目前的繁荣是假象,一旦均摊很可能就崩了!” 祁校长没有完全听懂张天流的话,但意思他知道了。 就是说,他们学校目前是顺利的起步了,但要发展,就不能让别人抢走他们的学生,这就跟门派发展一样嘛,没了弟子,门派难以生存。 只有弟子多了,门派大了,势力广了,依附他们生存的普通人就多了,门派也就可以从百里挑一到万里挑一,那么弟子平均资质肯定有所提高。 而这个时候,别人来要你弟子,还不是一两个,是跟八股势力平分,你有十个弟子,至少交出八个,留下的两个或许还是最差的! 祁校长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 “你有什么办法?”祁校长真如张天流所言,是个半隐士,还是隐于山野之类的,很少过问世事,没啥花花肠子。 张天流故作思考一翻道:“要不这样,把咱们区的利益捆绑起来,商业十六街是水云榭的,露台公寓区是云麓台的,岭江河畔的河珍一条街是沙河帮的……说句不好听的实在话,大家都是散沙盟里的小门小派,生存不易!不过,咱区里掌权的,多数跟臻元居一样来至一片大陆,听闻各派师祖还是乘一条船来的金景,有这层关系,大家联合起来别的门派奈何不得我们!” 祁校长听后再度陷入沉思。 张天流自顾自的道:“兄弟长大分了地,理当各家顾各家,怎料弟种稻谷兄种草,兄饿伸手管弟要,弟给一次又一次,可怜弟家孩子腹空空,看着老爹将粮送,养活了兄家苦了自家,回头兄把草卖料场,所得不赠弟分文,来年继续伸手要,呜呼哀哉!” 行踏天涯 第四九九章 玩票 臻元高校会议室里,五名老师是叫苦不迭。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学校起步,问题太多。 之前愁没学生,现在学生来了,短短五天突破四千。 五个老师,一个教导,一个校长! 教教小学科目没问题,功法传授怎么办?这是修炼界,始终还是要传授功法的。 如果是给功法让学生自修,来学校就没意义了。 学校是让学生少走弯路,需要老师发现学生的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可三四境修为的他们,对人的修炼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帮妖解决修炼难题,做梦呢? 这些问题一抛出来,祁校长再此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教导……” “教导……” “教导你拿个主意啊。” 张天流没好气道:“指望我可以,但别一只指望我,你们自己不动脑啊。” 有智囊在谁喜欢动脑? 何况这种事不是光动脑就行的,有了想法还要写计划,而写计划需要实践经验,要在脑中过一遍整件事的流程,需要几个人配合,如何安排,宣传,管理……一大堆的问题,没有学习跟管理公司经验的他们,想破脑袋都没用。 张天流只是希望他们能学,尽可能的分担。 虽然他知道没用,有些人就是扶不起来,何况这是修炼界,修为卡在这个层面,做的再好也没用。 有能耐的,多去九州城发展了。 “有了学生,很多事情都好解决,目前不用教什么深奥的东西,全是打基础,那么好办了,挖墙脚,从九州城和民间武馆找善于教导弟子基础的人才,不用让他们改投我们这里,只要让他们出售课程,一节课多少钱现结都可以,带出一批好学生另有奖励,金额可以高,但必须物有所值,以后慢慢调控,等学校起来了,这些人还敢漫天要价,一脚踢开就行。” 说话间,张天流也用系统打印好了计划书,分发给六人。 “同意的话,我即可启程去寻找。” 祁校长点头道:“行,花费大了点,但都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前功尽弃。” 张天流道:“目前的书本校服给我们聚拢了一批资金,三十万出头,这笔钱足够应付,另外有一些具备升入初中的学生,这笔学费可以收,优惠点,一年五百珠。” 现在臻元高校就是张天流的一言堂,没有主意的他们只好听从张天流安排。 会议结束,张天流立即着手挖墙脚的事。 祁校长也忙着说服附近门派,大家不是瞎子,看到臻元高校起步后知道有利可图,又是在规则内,占足了理,当即拍板同意结盟。 如此一来,随着各族学生的涌入,百族的特产也出现在高校附近,商品逐渐丰富起来。 加之张天流在挖墙脚的途中,顺便宣传了一波,引得不少商队再度前往百族城淘金。 一个月的奔波,老师的数量逐渐多了起来,学生快翻了一倍,已经到达七千多人,其中只有十分之一是摧山城的,九成来至包括人类的百族。 高校附近的人口也从最初的张天流七人,在短短半年里恢复到了三万,并还在不断攀升。 祁校长这些小门派老大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而他们的联手,导致联盟无法奈何他们,否则祁校长现在应该在骂娘了。 散沙盟中不少人眼红他,特别是得到其余八个学校的势力,他们是坑蒙拐骗的从自己的领土拉来千多孩子撑场面,因为全是人族,根本无法吸引多少商人。 来百族城的商人,主要收购的是百族商品。 而且为了让百族直观的看到利益,张天流设计了一套方案,让商人收购的商品价格公开,有点儿竞价的意思。 但其实属于代购! 而且是先付定金。 有些商人是不愿意在百族城逗留太久,就可以委托商会代购,如果舍得付钱,甚至可以送货! 商会的运作,自然是张天流负责,而负责接待事务的,由蕴柔接管,她有她的草妖团队,虽然仅仅六妖,不过商会事务并不多,商会大堂里有每日商铺送来的商品价格表,由商铺的人自行修改,因此省去了蕴柔的麻烦,她只用负责接待商人,介绍商会和登记代购表格即可。 来商会,能直观的看到整个区域的现有材料,价格,数量等。 而要了解品质,当然需要去店铺跑一趟,也可以在铺子里商讨价格,往往比商会的表面价格便宜点。 看似商会很难赚钱,但实则百族材料真的很稀缺! 百族城能在短短几个月热闹起来,靠的就是百族材料。 有些材料一问世,立即被抢购一空,导致很多商人收到消息时已经晚了。 如今商会出现,虽然价格有点虚高,但还是有利可图的,而且能提前订购,总比没货强多了。 有了直观的价格,保证了百族利益与商人的公平竞争。 甚至在张天流的刻意操作下,大家开始玩票了! 玩票意思太多,而在商会玩票,就跟股票类似。 比如通过商会全款订购即将上市的商品,再由商会通知商铺确定订单,那么这种商品还没上市,就等于销售出去了,从而照成商品稀缺,而稀缺的商品肯定要涨价。 但是,有些商人因为周转问题,或者出了意外,撤掉订单,退回全款的百分之八十,那么商品等于再度流入市场,稀缺问题得到解决,商品价格会就下跌! 但聪明的商人岂会吃亏,百分之二十啊!一百块钱交出去,回来的就是八十,白白损失二十块。 于是乎,又在张天流的操控下,不署名的单票就成了股票,商人可以用单票私下交易,完美避过百分之二十的罚金。 那么问题又来了,同一件商品订购的人多了,价格涨了,昨天一份花一百块订,今天涨到了一百一,那么一份单票价格怎么也应该卖一百零五珠吧,等于交易的双方每人多赚五珠! 刚开始,仅仅十几人天天坐在商会大堂看价格表,他们也不交易,就是闲来无聊的看,或者考虑要采购什么商品回去。 可在张天流拉着陆陟过来,交易一次后,再神秘兮兮跟这些家伙传授传授经验! 这帮家伙,全疯了! 这是一场游戏! 是看不到商品和灵珠的数字游戏! 可它的魅力只有喜欢刺激与拥有冒险精神的商人才会明白! 而这些走南闯北的家伙,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精神! 有人是聪明的,想联合起来压价,但有人更聪明,知道信天信地信鬼神,老子也不信你! 谁知道压低价格后,你会不会突然下单? 你一下单,价格就涨,有人见涨就忙下单,价格就开始起飞,如此一来便宜都让你占了我吃什么? 联合! 明着是联合,实则是忽悠一帮傻子帮他压价! 在场的人有谁不明白这个道理! 有! 而且很多! 就是还没有加入这场游戏的冒险者! 陡然间,蕴柔发现堂内的气氛很是诡异!虽然大家跟先生一样都是面无表情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感觉这边人在笑!而且笑得很阴险! 行踏天涯 第五零零章 眼红 不论那个世界,那个行业,永远都不缺少愣头青。 玩票靠不靠谱,不是看这个游戏是真是假,而是游戏规则是谁在维护。 千山! 千山商会的背后靠山,兰岭千山姥姥,万年老树妖! 她担保的游戏,不怕出问题。 金景人对她老人家的信任,比九州集团可高多了。 有了这层关系,加入游戏的商贩是越来越多。 虽然,他们很惨! 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让最初的十几个家伙玩得团团转,高价购买了好多单票。 不是他们傻,能不能赚钱他们岂会不知,虽说是高价,但还是赚的,至少赚的少。 而最先玩票的这帮家伙,就坐在这里下下单,转手一卖,轻轻松松赚了一笔小钱! 你说气不气? 可想让他们把这笔钱吐出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把注意打在后来者身上! 于是乎,大家呼朋唤友,把能坑的不能坑的全叫来,该坑的坑,该联手的联手,不就是玩票吗!这么简单的规则,谁怕谁啊! 随着消息火速传开,到百族千山商会玩票,成为商人们讨论的热点。 之前,蕴柔还不明白先生为何让她租这个剧场,她又不懂唱戏,剧场怎么运作更是一头雾水。 结果,只是让她先接待! 这个先,先生用的好! 开始的确先接待,能容五千人的小剧场改成的商会每天就十几人,空空荡荡的,却摆着几排办公桌,足有上百张,可只有她一人坐,而她的草妖团队被先生拉去培训了。 什么都不懂的蕴柔逐渐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人多了,还是一下子多了好几倍,一百多人坐在大堂里盯着价目表一动不动,跟她族人似的。 她不懂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些名字和数字,却能让这些人看一天,明天又来又继续看。 很快蕴柔就不去考虑这些问题,因为下订单的商人逐渐多了,而且很奇怪,这些人明明可以要大额度的单票,却非要一百张小额度的! 一百块换一百张一块,这人不是有病么? 单票有灵纹,是用制作法宝的工艺,炼成印章印刷出来的,只有炼制印章的人才知道灵纹中有多少符文,用什么方式构成的纹图,故此防伪程度极高,除非得到印章,再由大宗师级的阵法师破解,除此之外不可能造假。 单票用的纸也不是普通纸,是张天流用了十七种材料炼制的灵纸,普通水火不侵,注入灵力或者真气后正面会浮现灵纹,背面山水会动,以此确定真伪。 蕴柔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喜欢单票啊? 因为单票背面印有她们兰岭的景色,注入妖力后,这片景色好似活起来般,花草左右摇曳和永远落不光的落叶,不断重复的美景栩栩如生,煞是好看,蕴柔就偷偷收藏了好几张不同额度单票。 不过现在,她有点儿想吐了! 因为每一张单票都需要签字,一是商品名,二是价格,还要记录订单册中。 都换小额的单票,一个人来几百张,一个人来几千张,饶是她写得再快,也有一种永远写不完的恐惧感! 好在,她的团队培训完回来了,纷纷加入到工作中,减轻蕴柔负担。 她以为只是这样了,却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听培训回来的妹妹蕴昕说,先生正在培训一帮半工半读的孩子,教他们什么计算法,是为了确保价格的变更不会影响到市场崩塌,以后学校会持有一部分的商品,在需要的时候放出来,或者以学校名义收购。 说白了就是学校也参与进来赚钱。 商会不能参与,只能赚佣金。 就算商会可以,蕴柔也不敢,因为她天天在商会里,看着商人们从最开始的冷漠,无所谓,变得逐渐失去了理智! 有人狂笑,有人愤怒,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兴奋的手舞足蹈,再也回不去曾经的平静,现在少有商人能理智面对价目表。 渐渐轻松的蕴柔,开始在商会里做生意,她的老本行,卖茶点。 每天几百人聚在这里吃喝拉撒,她在先生点拨下,在休息厅里卖茶点,生意比原来好了不知多少倍。 一个人族商人刚来到商会,就走到羊头人身的妖族商贩身边笑问:“羊老板,今天看中什么?” 羊老板闻言笑道:“银萤皮革。” “不是吧,银萤鼠族惨遭屠戮,遍地的尸体,我不信附近各部不派人去收集,你居然看中这玩意。” 羊老板笑道:“正因为多,价格才低啊,我打算囤几年。” “少来,我看你想让大家把它炒起来吧,肯定是你们羊族部落存了不少货,爆仓了吧!我可不吃你这套,我看中月丝银矿,毕竟银萤鼠被屠戮后,谁还能挖这种矿,市场上的月丝银很快就会稀缺,我现在订了六千斤,每斤价格比现在的市场中便宜两珠,有兴趣么?” 羊老板心里鄙夷,这厮明显在暗示周边的人,同时要从他口里确定月丝银的产量是否遭受重创。 以前商人只在人类区域活动,商妖也只在妖族区域活动。 就算百族城出现后,他们也没有瓜葛,多半是商妖开家店,商人来采购。 但现在,因为千山商会的出现,百族商贩大集会,不仅玩票,也因此交流多了起来,人族和妖族拥有的材料是稀缺还是泛滥,渐渐透明了。 羊老板不介意透露点情报,但他作为商妖,岂能白白给! 到了休息厅,要了茶点,他们边吃喝边商讨,待情报交换完,一人一妖满意的回到大堂继续看价目表。 价目表每隔一刻钟刷新一次,有些不变动,有些浮动很大,前一刻价值三珠,下一刻或许就涨到十一珠,随后突然的降到五珠,简直是在玩弄大家的心脏啊! 为了让客户更直观的看到价格变动,商会有人负责绘制线图,记录每一刻的价格变化。 从商会开启到现在一个月时间,商贩从十几名突破到了千名。 越来越多商贩慕名而来,刚接触玩票就上瘾,连打算来看一看,没准备钱的商人也上了头,吩咐人回去取钱,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票! 这些家伙带动的经济是很可怕的。 前后四个月,臻元高校所在区域从毫无人烟,变得热闹非凡,不仅集中了上千商队,还带来了十多万的居民。 多数居民是曾经被迫离开的,随了大流,而今只是随了小流回来。 百族城的生活太好,就业机会多,淘金成功率大,至于安全保障,他们只知道有冰火双侠在! 生活有保障,居民数量自然增加。 在张天流的提议下,得到利益的祁校长等人,将这一块区域正式更名为百族经济区,降低租金税收吸引投资。 但整个百族城也只有这一块,其他区域一如往昔,死气沉沉! 他们要起来很难。 只能等经济区这边吸引更多的居民才能辐射开来。 但问题来了! 经济区目前没有饱和,真正饱和的时候至少是百万规模。 而且辐射到周边后,每延伸一里,需要的居民数量少则提升一两成,多则论倍算,要铺满整个百族城不知猴年马月。 更重要的是,经济区优惠大,他们如果要吸引投资只能免费。 免费的东西又不是什么都好,免房租仅限于特区周边,再远人家也不乐意。 免税没用,你们连居民都没有,怎么做生意? 而且因为千山商会的出现,把百族商贩都吸引过去了,交易双方可以通过商会完成,用不着特地跑到没人的地方开家店,然后在到商会交易。 渐渐,散沙盟其余门派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让经济区这帮人这样搞,他们恐怕要被玩死! 持续发展下去,就是等摧山真人这些人富得流油,他们去舔油。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臻元居、沙河帮、水云榭、云麓台、落霞庵……这都是些什么门派?盟里有这样的势力吗?” 很多人都疑惑! 散沙盟里门派太多,小到三五人,大到上万人,什么规模都有。 “臻元居也就几个人的门派,居主摧山真人听闻连接传承的弟子都没有,沙河帮就是金沙河里的鱼贩子,水云榭门派虽在我们乘龙……盟里,但势力其实在白炎帝国和现在的九州城,做的是灵食药膳生意……” “也就是厨子嘛。”有人不客气道。 解释的人没理会,继续解释掌控经济区的几个势力。 “不论怎样,百族城的发展风头必须吹向我们,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成果。” 说话之人,乃是散沙盟中排名第二的大派,凰琉宗的长老,他也是夺回百族城的发起人之一,本来势头火热,没想到百族城在几天内人去城空。 眼下终于发展起来,可却跟他没关系! 老子辛辛苦苦给你们抢地盘,你们倒好,有钱不给老子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 在此聚集的人多半也是这样的心思,让他们等可以,但要看对方是什么货色,值不值得他们浪费世间等。 臻元居这些势力,除落霞庵一个中流外,其余在盟中都是垫底的货色。 特别是臻元居! 传承弟子都没了,你赚这么多钱干什么? 于是,散沙盟就此事,召开了全盟大会议。 行踏天涯 第五零一章 让利 校长室内,祁校长盯着来信,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何事。 他忙叫来张天流商议。 张天流看了信后,暗叹一声:“哎,没想到他们动作如此快,现在我们还没站稳脚跟,只能舍弃了,但务必争取到经济区附近的产业。” “你让我放弃学校?”祁校长皱眉。 张天流反问:“不走这一步,校长还有路吗?” 祁校长呆呆的考虑良久,最后咬牙道:“欺人太甚!” 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只是盟中一两个势力眼红无碍,可全联盟都眼红他们,他们不从只有退出散沙盟。 可退出散沙盟学校一样要失去。 不如退而求其次,照张天流说的争取一块经济区附近的地。 这次散沙盟大会举办地就在百族城中区,昔日百族代表圆桌会议处。 刚刚来到会场,祁校长就被沙河帮主等人围住。 “祁校长怎么看?” 祁校长摇头,把他的决定说出来,大伙听后纷纷暗叹,胳膊拧不过大腿,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此乃生存法则! 会议上,散沙盟的大派只派来代表,这帮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其意就是想让经济区的门派知道,你们现在得到的是联盟赐予的,现在联盟要重新规划,将经济区作为发展中心,全权由五大派接管,而祁校长几位,能者多劳,为了带动百族城经济,理应安排到周边再创辉煌!” “诸位可有意义?” 大门派代表看着祁校长等人。 祁校长率先摇头,沙河帮主几人也纷纷摇头。 他们实在是不想开口,怕一开口就是骂娘。 各大派代表有些惊讶,但想想也就明白了,他们敢有怨言吗! “既如此,开始重新分配。” 摊开大地图,众人开始议论。 大派没有做绝,把经济区周围最好的几个区域给了祁校长等人,但为避免祁校长他们再度抱团,将他们拆散了,祁校长得到的是昔日蕴柔茶厅所在的商场,地处经济区东南角,沙河帮主得到经济区东北角的鱼市,看似老本行,实则这块鱼市曾经贩卖的都是海产,而沙河帮卖的是河珍,属淡水珍品,邪狼岭江流才是最适合他们发展的地方,因此他们才争取了江河畔的河珍一条街。 其余势力同样被安排散了,很难能有关联。 随后从门派实力辐射开,实力越强的越靠近经济区,这也一直是散沙盟的传统,小门派有怨言也没用,离开散沙盟就是面临门派解散的危机,不如随了安排,说不定以后日子会好起来呢。 回到臻元高校的祁校长,整个人好戏虚脱了般。 虽然一直是张天流在忙,但他对臻元高校不是没有贡献的,不是他出资和支持,光有张天流学校也起不来。 “校长,别无精打采的,商场也不错,距离东门近一点。”张天流安慰道。 祁校长无奈道:“以后,这里就是凰琉高校了。” “管他凰琉还是硫磺,当务之急是制定发展计划,首先要把千山商会搬过去,其次把百族商贩的铺子全部集中起来,打造成百族自由交易市场,与千山商会紧密联系起来,能让商人们更好的玩票。” 祁校长看着张天流滔滔不绝的样子,忽然笑了笑道:“这里的发展离不开你,眼下要失去,你不觉得失落吗?” 张天流摇头道:“我一打工的,没有选择,不静下心来计划发展还能干什么?其实校长你也不用伤心,商场更赚钱,还不用处处操心,有更多时间寻找臻元居的接班人。” “你说的没错,我一个闲云野鹤之人,岂能为了这些误了道,商场的事你管吧,这里是联盟补贴的两百万珠,你……” 张天流忙打断祁校长道:“我离不开这里,这里有我的学生,他们信我才来,我不能对不起他们,不过我会帮助祁校长把自由市场建立起来,之后你找几个管理人才就行。” 祁校长已经失去雄心,摇头道:“你帮我物色吧,这两百万剩多少你留多少,我想回臻元居。” 祁校长不再是校长,他变回了摧山真人,商场事宜全权交给张天流打理。 在摧山真人回摧山城的途中,张天流已经出现在摧山城。 “怎么样?”陆陟问。 张天流点支烟道:“比我想的好,接下来只要把岩少鼎引来就行。” 陆陟叹道:“他能逃避百族争利,却逃不掉摧山,不论门派如何落魄,这个地方始终是他的家,承载了他太多回忆,他以摧山称号为荣耀,就会跟着荣耀共存亡!” 张天流笑道:“别怪我狠。” “不,你是对的,天真不会有改变,只会一点点被规则压垮。” “你要这样想就错了,任何规则都存在不合理,压垮他们的不是规则,是他们自己,所谓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很容易让人觉得命运如此,强求不得。我不是让他们积怨,愤怒的提刀跟大派干,只是让他们明白,规则咱们也可以玩,玩到大门派亲自打破规则为止!” 陆陟讶然。 如何积怨,小门派也不会以卵击石,不然不会等到今天。只有等大门派臭不要脸的改变规则,甚至打破规则后,他们才有崛起的机会! 散沙盟的规则是什么,是利益分配,一致对外,禁制内斗。 分配利益由门派实力而定,实力越强获得越多,但遇到危险时也要站出来为小门派遮风挡雨。 因此大门派有很多理由剥削小门派,而小门派不会反抗。 认命,能在散沙盟安心发展,抗命,就是离开散沙盟。 散沙盟都待不下去,外面更待不住。 单靠百族城这点事,小门派再介意,再恼怒都不敢争取,他们要老老实实的守护规则,也是保护自己。 可如果这种规则让大门派自己给毁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说明大门派无法守护他们,反而加害他们,小门派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而让大门派打破规则,不在百族城,而是散沙盟! 就是眼下这块地! 赛场早在上个月就建好,张天流也早就收集了一批旧的御风车,让半工半读的学生进行改装。 如今已经完工,学生们每日出了学习修炼就是练车。 工作成了练车,这是所有学生都难以理解的,也把早早退出的大龄孩子羡慕得肠子都黑了! 御风车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东西,更何况用来玩了! 看着那些学生天天在赛道上冲刺,漂移,玩得不亦乐乎,还能学习修炼,还管饭!简直就是神仙般的逍遥日子啊! 有张天流手把手传授的技术,加上陆陟的异能打鸡血,每个学生的信心都是满满的,练起车来事半功倍。 张天流观察了一天,最后挑选了三名最优秀的学生带走,前往九州城。 这三人,是在张天流针对性的培养后,最早开启眼觉与触觉的学生,在这个世界玩车不能缺少这两种本事。 而此行目的,正是征战地下赛车! 行踏天涯 第五零二章 进套 九州城外,岩少鼎站在山顶俯瞰下方山道竞速的御风车。 他的生意虽然起步,九州集团也没有刻意打压,却靠着优惠从他这里拉走了不少客户。 他原以为,玩车的多半是有闲钱的,不差改装这点钱,可事实证明,没钱没实力没靠山的人才会全心投入这一行,想通过比赛翻身,他们的热情远比公子哥高多了,九州集团恰恰抓住这些人的需求,大搞优惠。 现在维持他店里收入的,就是刘天章的改装方案,到现在为止九州集团还在追赶,一旦让九州集团在这方面突破,他再也没有优势。 降价是不可能,他的利润已经很薄了,唯有推出属于他的赛车! 但这一步极难走。 以他的实力无法保护神秘人送来的推动装置,他不仅要瞒过九州集团,还要瞒过投资商,否则他只有两条路,傀儡与死! 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瞒住这里的所有人研发新赛车只能去外地。 尴尬的是,金景虽大,除了九州城显然没有他的容身处! 白炎帝国虽不完全跟九州集团较好,皇室是极力反对的,但跟他合作的投资人多半是靠皇室的,到这里研究,不是被冷山家打压,就是成为皇室傀儡,被迫参与到政治斗争中! 武宗更不可能,不是武宗弟子进入武宗林就是找死。 唯有散沙盟,因为百族城的事,最近跟九州集团闹僵了。 但这帮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目光极其短浅,自己过去铁定被杀鸡取卵。 因此卖车的念头,岩少鼎不敢想了,他现在要物色一些好车手,用上他的赛车去参赛,从这方面积累名声的财富,换取资源提升修为,稳扎稳打的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嗯?” 岩少鼎突然眼前一亮,他发现一辆有些破旧的御风车出现在山道上,并领先一辆新车十几丈,距离还在不断拉大中! 这种情况虽然常见,但旧车不是处置九州集团,也不是处置他这里,那就常见了! 目前虽然也冒出一些改装店,但多半是玩的,技术远不及他跟九州集团。 旧车车手技术有点生疏,过弯并不完美,而且直线跑的太次,若非对手技术更差,这场比赛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岩少鼎很快看出问题,不是旧车车手不会跑直线,是他太穷!在确定对手极速不如自己后,故意在直线放水,以此节省灵珠消耗! “居然是个少年!” 岩少鼎注视旧车赢得比赛后,发现下车的是个少年时更加惊讶。 他赶忙下去,待靠近三名抱在一起庆祝的少年后,表情变得更加疑惑。 这三名少年修为都很低,都是武徒,而且才三四觉的样子。 “跑的不错。”岩少鼎笑着走了过来。 三名少年闻言,纷纷看向岩少鼎,其中一人疑惑问:“有事吗?” “嗯,我见小公子跑的确实很好,我对赛车也感兴趣,但技术很差,特地想请教请教,不知小公子是否方便?” 说话间,岩少鼎扫了一眼身旁的破旧御风车,顿时瞳孔一缩。 “居然全是二手部件,不过这改装的方式竟是刘天章的技术!唯一不同的是车轮用的树胶圈我居然看不出来!而且车壳还有裂痕,御风符文也破损了几个,这样的车居然能赛过如今的新车,该不会推动装置也有问题吧?” 岩少鼎现在恨不得把这辆车拆开研究。 “我们自学的,听说学好漂移来这里跑能赚钱,所以我们苦训一个月。” 一听这话,岩少鼎更加意外,虽然自学一个月足够掌握技术了,但要跑完美就需要积累经验,而且必须要有赛道,普通的泥路可是能把车轮子崩飞的。 “不知三位是哪一区的?” 赢了比赛的少年摇头道:“我们不是九州城的,我们从散沙盟的摧山城来。” “摧山城?”岩少鼎听都没听过。 “摧山城是臻元居的领地。”少年解释道。 岩少鼎无语。 不过可以肯定,臻元居不是大派,甚至中流门派也算不上,不然他肯定知道。 “这车你们做的?”岩少鼎指着破旧御风车。 “嗯,是我们照着这本书拼装的。”说着,少年把本杂志拿出来。 岩少鼎恍然大悟。 这书正是刘天章撰写的漂移教程,而且还是最初版的,如今看起来很是破旧了。 “你们不知道,你们已经侵权了吗!”岩少鼎突然严厉道。 “侵权?”三人一脸懵逼。 岩少鼎指着车道:“书中介绍的改装是不能私自用的,特别是在九州城,但凡发现一律要销毁,另外还要罚款。” 三人惊了,他们真没听过。 “可我们老……”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忍不住刚想说老师让他们来的,却被赢得比赛的少年抢先打断问:“你是九州城警卫?” 岩少鼎微笑摇头。 “那关你什么事?”说完就招呼两名小伙伴上次,打算开溜。 “且慢。”岩少鼎阻拦笑道:“只要我同意,就没人能销毁你们的车,因为这种改装方式的版权在我手里,只要得到我授权,你们可以任意在这里跑。” 三人听后松了口气。 岩少鼎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凭什么授权给你们。” “呃……”三人再次担忧起来。 “呵呵!”岩少鼎笑了笑,道:“做我的车手,不仅有薪资拿,还有新车玩,有专业的人辅助你们练车,也能参加正式的比赛赢取更多的奖金!” 靠一本书就能有这种技术,一堆二手破旧部件就组装出一台能跑的赛车,不是人才是什么? 他三天两头来这里,为的不就是挖掘这些潜力无限的孩子么。 三人一听,喜出望外,十二岁少年问:“管饭么?” 岩少鼎顿时哭笑不得。 但他又很疑惑,摧山城究竟是什么地方,看这些孩子的样子,不像是有钱的地方。 当即,他让三个孩子开车跟他去城里饱餐一顿。 途中少不得套套话,很快他就知道摧山城的情报,而且越听越是吃惊。 摧山城果然是个贫穷的地方,这些孩子之所以走上这一步,是一位百族城的老师指引的。 书也是这位老师给的,并帮助他们修赛道,让他们磨炼技术以此谋生。 这就跟当初天梯榜出现一样,很多人开始磨炼擂台赛的技巧,要求不够,能不能进天梯榜是其次,只要打擂就有收入。 这位老师很明显想将他们培养成赛车手,脱离贫困。 “看来,有必要过去看看!” 岩少鼎很心动,这种贫困地方出来的孩子很好培养,也更好控制!只要早早将他们售卖,以后自己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车手供应。 岩少鼎可不会指望靠一两个车手赢得比赛,这玩意是有概率的,手底下的车手越多,出高手的概率越高,因为他们之间也需要相互竞争,他只会挑选其中最优秀的即可!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零三章 挖坑 在岩少鼎了解摧山城的时候,张天流已经来到九州集团总部附近。 至于三个孩子会不会露馅,他不担心。 来之前,陆陟就千叮咛万嘱咐了,还动用异能暗示,最多就暴露到陆陟这一块,跟他可没关联。 成功入侵王乞系统后,张天流乐了! 这厮果然再度怀疑他在百族城! 因为千山商会的事情很难瞒得住,玩票这种东西,他都没想过,因为他觉得不可能,信息传递太慢了,股票是时时刻刻变动的,可他忽略了修士漫长的岁月! 王乞目前也想搞,方案已经写好,几乎是照搬张天流的! 但他没有急于行动,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张天流! 一直以来他都是猜测,不敢去调查。 他在等,等百族城最终归属权! 如果百族城不是落在他和散沙盟手里,那么就肯定是张天流在背后操控一切! 不得不说,王乞对张天流的行事作风摸得很透了。 但他还是错了。 他以为张天流会成为百族城幕后的主宰。 实际上,张天流不会要百族城,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经验。 目前千山商会让他的经验飙升了很多,加上臻元高校的影响力,总共累计八万多点,如此下去,再有两三个月他就能升级了。 散沙盟的截胡对他没有影响,反而因为此事照成的影响,他还获得了两百多点经验。 “这厮果然在留意岩少鼎,也好,以他的智商,得知岩少鼎的打算后,应该会明着打压,实则暗暗协助!” 张天流获取情报后离开了九州城,他没有去找三名学生,而是直接回百族城。 他当然是用工具人羿哲,不然来回跑一趟得花一个月呢。 现在时间紧迫,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陆陟看到张天流跟羿哲瞬移回来,立刻问道:“怎么样?” 张天流笑道:“牵上线了,用不了多久岩少鼎就会来,到时候你忽悠忽悠,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暂时不会过来。” 陆陟没多问,上了张天流贼船,已经不是他想下就能下的了! 张天流回到学校寝室后,开始查看从王乞系统里拷贝的武宗逃犯资料。 越看,张天流越坚信自己的猜测! 有光明的地方就会存在黑暗,跟金景各大派有仇的人太多,抱团生存并不奇怪,但已经很久没有发动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了,最后一次还是千年前,而且打的就是赤丹宗,可惜失败了。 赤丹宗的强大让张天流有点震惊。 明着看,他们跟武宗差不多,实际上这个门派应该强大到称霸金景。 在九州集团的重工巨舰没有问世前,穿越无风海的修士,十有八九要路过赤丹宗地界,也因此他们吸收了太多惊才绝艳的修士,他们并非没有扩张,他们的地盘更多的是在海里! 这是一帮跟海妖正面刚的猛人。 别看陆地上他们的地盘只是一片沙漠,海里有多少地盘连赤丹宗的弟子都不清楚。 “是应该到海里走走!” 张天流以前不敢,但有了工具人羿哲,很多地方他都能闯一闯。 不过前提是升三级! 一级查询跟异能捆绑,一级宠物栏,一级精神空间与异能捆绑。 以目前经验累积速度,五年内就行。 去深海妖国,不单单是游历,他想获取永夜的真实情况,而不是片面的战争。 因为攻打永夜的不单单是海妖,还有异人! 这是从冷山仲元那里获取的情报,自己有观心异能,虽然低阶,但确定真伪还是挺有效的。 异人跟海妖合作不奇怪,他还跟百族合作呢。 “加把劲。”张天流再度动员起来,首先就要把千山商会搬到臻元自由交易市场! 这可把接手了经济区的化清派坑惨了! 他们就是看中了商会,死皮赖脸的要了那块地,结果人家搬走了! 千山商会可是千山姥姥罩的,他敢有怨言吗? 张天流是在背后操控,不然散沙盟岂能容他! 商人们对此没有什么怨言,反而换了一个环境后,觉得生意更好做了。 商场很大,划分好,足够容下几百家公司,最适合打造贸易,做大买卖。 以后行商不用全城找材料了,这里都有,下个订单就能去玩了,无疑是大大方便了各族商队。 如此一来,交易市场附近区域很快就火了! 短短几天就聚集了上万人,为了留住大家,得到附近区域的门派也学着交易市场降低房租,提供各种优惠待遇。 而且从交易市场到东一门的一路上,也渐渐有门店开张,多半是一些歇脚的娱乐场所! 等蕴柔她们稳定后,张天流前往摧山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摧山真人。 “真的起来了?”摧山真人还不信。 “我哪敢骗你,都说了商场更赚钱,喏,这是三百五万租金,一年的,要不是我压着,他们都想交十年甚至百年,现在可是优惠期间,以后肯定涨,所以前十年一年年收,十年往后看您喜欢了,只要符合实市价不过分,他们舍不得走。” “哎呀这事整的!”摧山真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收了三百万,把五十万给张天流道:“要没你,我也赚不到这些,以后你多操劳操劳。” 张天流不客气的收了钱,就听摧山真人又问:“城外的什么弯弯曲曲的车道是你让建的?” 张天流摇头道:“陆陟老师提议建的,他你见过吗?” 摧山真人摇头道:“常乐提起过,我并没有去见,倒是有一个叫岩少鼎的昨日来拜访,想买下车道那块地。” 张天流笑道:“你答应了?” “嗯,他说能帮我照顾居民,让他们富有,这也是好事,一块荒地他要就给吧,不拿他钱,不过我也给了他期限,若三年不起色,我就收回。” 哪用得着三年! 张天流心里偷乐,转移话题问:“对了,最近有几个修士来打听您,我觉得他们不简单。” “哦!什么来历?”摧山真人好奇道。 “他们没说,只是问我们有没有去百兽平原,我说我去招生过,他们就开始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袍修士,或者七境修士和天妖战斗,这个我要遇到怕早死了,这种等阶的战斗岂是我能窥视的。” 摧山真人更加疑惑了,皱眉问:“他们有什么特征?” 张天流想了想道:“问话的是一个女修士,背剑的……” 摧山真人一听就郁闷了,这种形象遍地都是。 张天流又接着道:“身边有个大汉,差不多八尺高,胳膊有虎纹,也是背剑的。” 摧山真人皱眉。 张天流再道:“哦,他们后面跟了一个瞎子,用黑布遮住了眼睛。” 摧山真人一下蹦了起来,惊道:“九剑!” 行踏天涯 第五零四章 九剑 看到摧山真人如此激动,张天流心里暗道有了!却故作不解问:“七剑我倒是听过,九剑又是什么来历?天涯下来的?” 摧山真人摇头道:“九剑,乃是西幽剑门九大传承弟子,此剑门建于一千五百年前,却早在一千三百年前被灭,前后不足三百年,然而他们培养出当时最强的一批剑修天才,除了异人,同阶里从未遇到对手,其中以九剑最为突出,他们分别称为定天、惊虹、雷烈、无欲、凤鸣、锻烬、弄雨、破岳与赤虎。这些非人名,乃剑名,与我派传承地名相似,持九剑者继九剑名。” 张天流好奇问:“既然这么厉害,又被谁所灭?” “太多,有赤丹,玉鼎,化生,玄焱,武宗,几乎是当时金景最强盛的势力联手灭的,在此之后九剑消声灭迹,直至千年前出现在邪修攻打赤丹宗的战场上,虽然九剑全部战死,但剑消失无踪,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四百年前,真龙降世,我们散沙盟就是那时候改的名……” 张天流听到这,心里是哭笑不得,忙问:“他们得罪真龙了?” “似乎是这样,其中一剑被打成重伤,后被武宗修士禽住,应该是上次逃了出来!” “然后被我宰了。”张天流这话没说,只在心里歪歪。 他继续打听道:“西幽剑门什么来历?” 摧山真人解释:“听闻金景七千里外的西海域中,有座岛屿名为幽岛,两千年前遭逢一场浩劫,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我只知道逃出来的人里,有一位在金景建了西幽剑门,从他们后来被大派联手灭门的事来看,幽岛很可能不是被海妖侵占的!” 言至此,摧山真人更疑惑了:“他们打听我干什么?我跟他们应该从未有过瓜葛,四百年前我也只是初入五境,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张天流哪能说我在诓你呢!只好说:“我觉得,是不是臻元高校的广告让他们看到,而恰巧他们的人在妖兽领地被七境强者或天妖什么的杀了?误以为是你干的!” 摧山真人一听是冷汗直流,惊道:“你害苦了我啊!” “呃……这不是误会吗,等他们知道您老人家的实力后,大概就不会找你了!”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 摧山真人也不在乎,摇头一叹:“唉,但愿如此。” 话是这样说,摧山真人可不会坐以待毙,让张天流好好照顾他的商场后,他离开了臻元居,虽没告诉张天流去了哪,张天流也能知道,是找联盟大派当靠山去了。 九剑可都是狠人啊! 这帮家伙在摧山真人眼里,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主,没人性的。 只要他把这件事告诉联盟,联盟自然会慎重调查,从而联系到银萤鼠部落被屠杀的事件上! 而在调查的过程中,肯定会被九剑知晓,那么两股势力少不了嘿嘿嘿了! 外患虽使人团结,可加上内忧就是两码事了! 敌人还没杀来,自己先打起来导致灭国的例子比比皆是。 偷偷打开系统界面,看着物品栏里的黑色飞剑,张天流摸着下巴道:“这剑的材质主水,应该是弄雨,可惜灵性缺失,血灵寄体后成了弄血剑。” 以前这剑具体有什么神威,张天流不清楚,现在此剑的特性是嗜血,能力是暴血,就是割破对手伤口,会使其血液紊乱,爆体而出。属于滴血刀的升级版。 这种兵器对付大型海妖有很好的牵制能力,被割伤后,对手必须分心压制沸腾的血液,而且属水的在海里威能更强,弥补工具人羿哲无法秒杀海兽的弊端。 不过目前这剑还需要精血祭炼,恢复原有的六品实力。 而祭炼是很慢的,添加材料提炼会很快,可惜张天流没有六阶材料。 到了摧山城楼上,张天流看着城外赛车道旁正在大兴土木,不由会心一笑。 岩少鼎果然坐不住。 而且一请就请了全城的劳动力! 男的碎石建厂,女的洗衣做饭,衣食全包了。 就他这点钱,能挥霍几时?确定要从投资人手里诈。 这样搞,一不小心就身败名裂,变卖所有,外加牢狱之灾。 张天流不操心,有王乞给他擦屁股。 回到改名后的凰琉学府,张天流继续当他的老师。 他已经不是教导了! 凰琉宗岂会让他这一个三境小子当教导,在他们看来,没炒他鱿鱼就足以让张天流感恩戴德了! 其余五位老师也一同留下,虽然他们看张天流不爽,但在这件事上,他们也是愤愤不平的,他们之前不是年级主任就是教务主任,张天流招来的老师,都是他们手把手带起来的,也算有正式的权利,而现在虽然还是他们带新老师,名义上他们只是普通的老师了,就连薪资也降了。 张天流一系列的操作只有陆陟清楚,这些老师只知道张天流一直干招生招老师的活,最多出谋划策,对于千山商会,自由市场,摧山赛道这些,他们都不知道是张天流弄出来的,都以为自然而然出现的产物,殊不知一切都在计划中。 就是摧山真人,很多事情他也只知道一半。 凰琉学府的校长跟以前的九校校长一样,只露了一面就再也没见过,而且连接替张天流位子的教导主任,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为了更好管理,他们模仿九州城的学校风格,搞学生会。 如此一来,问题就大了! 这是百族,不是只有人。 人能管人,但要管别的种族,凭什么? 老师能教本领,你学生能干什么?要不然打一架,你赢了你说的算。 最不服气的就是张天流的学生,特别是牛大力和小泼。 他们是知道刘老师的可怕!你校长能秒杀六境剑修么?我们刘老师就能! 刘老师低调,不在乎,但我们不行! 刘老师是既当教导,又当教务,忙里忙外的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他们能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也就猴赛雷知道老师又想偷懒了! 他虽然能让牛大力和小泼别把老师的真实实力传出去,却无法让他们反对学生会。 别的妖族也都是这样,他们可以接受本族的强者管,却无法接受异族强者管。 当初离开百族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散沙盟想管百族,做梦。 这种小事,张天流不会出面,就让学生们自己去闹,让散沙盟的人怎么摸索共存之道,反正有上一次后,他们不敢玩崩,想要发展百族城,他们必须会沿用九州集团的百族代表大会,共同讨论百族城的问题。 所以张天流打算甩手。 这点王乞是摸透了! 一直以来张天流就是起个头,然后不干了。 如他撒个谎,让被污蔑的人自己去跑断腿,他就在一旁吃瓜,笑呵呵的看。 贱人一枚! 殊不知,这才是张天流的道,他只能掌控一二三四,后面的六七八九只能见吉凶,强行去控制,往往适得其反。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零五章 吉数 王乞得知岩少鼎的动作后,有种骂娘的冲动。 “你想干什么你说啊,要扎钉子,我有的是人选跟办法,你绕了一大圈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自言自语的王乞,小弟宽慰道:“其实我倒是看明白了,九州集团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出现大问题,自从岩少鼎出来后,御风车产业各部门都紧张了,不想以前那么怠慢。九州集团给了很多人安逸的生活,但安逸又容易使人原地踏步!人还是需要激情的,需要竞争。我觉得在散沙盟事后,我们适当的舍弃点产业,激励更多的年轻人去奋斗。” “你想当圣人啊。”王乞嗤笑道。 小弟乐道:“要当也是王董您当,关我一个打工仔什么事。” 王乞早已富可敌国,他拥有的资源能轻而易举将他生生堆到七境,但他资质差,枯燥的修炼能要他命,他就喜欢这样缓慢进步,修为跟不上寿命,他还有系统加,不修炼光升级系统也能活很久。 至于何时是个头? 王乞考虑到如今,依然跟张天流目的一致,天涯。 但他们不会执着又浮躁的追求最快速度登顶,他们在享受这个过程。 “那就慢一点吧!”自语一句,王乞吩咐道:“你把手里工作交接一下,去创个基金会。” “不玩票了?”小弟笑问。 王乞摇头道:“九州城的商品起伏不大,让冷山家玩吧,白炎的海外贸易才能推动玩票市场。” “嗯,我这就去准备,不过钉子怎么办?” 钉子正是岩少鼎。 “我会安排,你专心做基金会,咱们要在散沙盟结束后退出舞台了!” 小弟大惊。 他也只是想让王董舍弃一些垄断的产业,把市场变得百花齐放,而不是要完全放弃啊。 “是因为张总?”小弟不解。 “嗯,你说的没错,他是在帮我们,但更多的是示警,陈凤驰虽然不入流,可是三万异人,踩着咱们头上的还有四分之一,而且能进入前百名的,随便来一个或许就能把我们全灭了!永夜的事情跟异人关系极大,何况三百年了,你不累吗?” “我早累了!”小弟郁闷道。 “草!你小子心里肯定对我不爽。”王乞骂道。 “这倒没有,跟王董混,乐趣无穷。” 王乞摇头笑道:“真想乐趣无穷,应该跟张总混!” 小弟苦笑道:“那样玩,十条命也不够啊。” 九州集团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却涌起惊涛。 不明情况的散沙盟没有察觉,现在他们不仅要将重心放到百族城上,还有九剑上。 九剑也的确有灭银萤鼠部落的实力,因此得知消息后,散沙盟就派人跟妖族接触,展开调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从百兽平原部落传来的消息,银萤鼠部落虽然被烧毁,但证据还是保留了下来,到实地一看,能发现很多地方遗留了剑痕。 更实锤的是,有目击者! 据一位青鸟妖王调查得知,有一头血冠白雕见过一位黑袍剑修,并因此遭到攻击,若非一头路过的彩羽飞鸟的天妖前辈相救,它已经死了! 至于前辈是谁,白雕不知道,青鸟妖王更不可能知道,拥有彩羽的天妖他也不认识,预期调查这件事,不如调查黑袍剑修的身份。 出乎预料的,得知情况的散沙盟没有调查下去,而且声称与散沙盟没有关系! 这可把妖族气得! 求我们调查的是你,如今有了眉目,你们居然退缩了? 妖族内部也不是团结的,凭什么为别的妖族报仇?何况与银萤鼠较好的妖族太少,银萤鼠妖又惨遭灭族了,就剩几个当时不在部落的小妖没被杀,如今就在百族城凰琉学府。 而散沙盟没有把他们赶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跟九剑没仇,犯不着去捅马蜂窝。 不得不说散沙盟嗅觉是很敏锐的,九剑充其量,也就九位六七境的强者,但他们背后很可能是邪修集团! 即使只有九剑,不对,目前是八剑了! 反观散沙盟六七境强者不下百位,可也正因如此,谁去? 都修到六七境了,就等着什么时候有人带头去永夜,何必跟没仇的人死磕? 大不了,咱们帮你们通知赤丹宗! 让有仇的人去干这些琐事。 一盘散沙能存活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太精于明哲保身,通过调查等于把原委放了出去,让正在怀疑他们,并调查他们的九剑知道,人不是我们杀的,只是碰巧让你看到了广告,有什么不懂的,你找那白雕去。 然而白雕早已销声匿迹! 只有猴赛雷、牛大力跟小泼知道它的踪迹。 看着在教室窗户上专心听课的小鸟,三妖大气不敢喘。 这可是堪比五境大妖的猛禽啊! 不对,现在很可能是妖了!能修炼了,不然它不可能化形缩小! “关于九窍修炼法就说到这,有什么不懂的,找懂的同学问。”张天流说完,懒洋洋的补充一句:“下课。” “老师,下节课是不是要讲基础法门了?”柯爱问道。 张天流摇头:“你们都有各自的修炼法门,因此我不会多说,只会根据你们修炼途径指点一二。” 柯爱忙问:“如果重修呢?有什么办法在不损失修为的前提下换一种法门?” “有完没完啊。”张天流虽然一脸不耐烦,还是解释道:“不冲突可以,拿五行解释,修火改修水,威力自然会被压制,除非你能封堵肾水筋络的同时敞开心脉,不然以你长期习惯性的气走肾脉法门,会不由自主的浇灭心脉提炼的火气,因此短期是不可能的。” 柯爱有些失望道:“哦,不过我目前修为低微,应该能改。” 这丫头显然是不想走家族功法的老路了。 张天流没说什么,选择权在学生手里,柯爱要改,就等改了之后他再去指点。 走出教室,头顶一撮红毛的小白鸟飞了过来,在张天流前面扑扇翅膀唧唧的叫着。 张天流早就精通各种兽语跟鸟语,因此听起来不费力,而且还能活灵活现的学鸟叫,但在场的只有白鸟听得懂,旁人看来,以为他在逗鸟。 “哦,看来潜移默化中,散沙盟又给妖心里整疙瘩了,看来六是吉数。你暂时不用打听,到我寝室,将我传授你的妖法好好练练。” 白鸟听后叫了几声,便向张天流寝室飞去。 张天流还没走多远,就看到教务主任带着一名学生向他走来。 张天流心里一乐,暗道:“七也是吉!”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零六章 视查经验 教务主任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不知她在凰琉宗什么背景,从不拿正眼看人,高傲到没边了。 这不,把一个孩子交给张天流后,没说明原由便称事务繁忙走了,一句客气的话也没有。 “这是把宝往外送啊!” 张天流看着小女孩笑了。 小女孩见这位老师如此表情,不知为何感到毛骨悚然的! “赛雷。”张天流招呼一声。 猴赛雷立即跑出来道:“老师有何吩咐?” 指了指女孩,张天流吩咐:“这位同学你照顾一下。” “嗯。”猴赛雷不疑有他,带着小女孩就介绍其他们班的注意事项,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别打搅老师! 小女孩憨憨的,猴赛雷每次说完一句问到她明白吗,她才“嗯”一声。 不像别的学生,总喜欢问为什么啊?难道有问题不能向老师请教吗? “咱们一班规矩就这些,你要不明白就问。”猴赛雷笑道。 “嗯。” 见她蠢萌蠢萌的样子,猴赛雷不知为何,反而觉得难搞。 “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嗯。” “你这是不明白,还是明白了?”猴赛雷有点头疼。 “嗯?”小女孩疑惑看着猴赛雷,过了两秒才好似明白了猴赛雷的话,淡淡点头的“嗯”一声。 “算了,你叫什么?”猴赛雷转移话题。 “银儿。” “这不是懂说别的话吗,我还以为你只会嗯呢!以后每天按时上课,不论老师在不在,也不要问老师去干什么。” “嗯。” 多了一个学生,没有让一班发生什么变化。 反倒是张天流,不只是因为做做样子给凰琉宗看,还是真的愿负责任,几乎每天都来讲半个时辰的理论知识。 时间不知不觉,迈入了新的一年。 假期结束后,新的一学期开始,凰琉学府开始大改革,他们没有用九州城的教学方式,也不用臻元的代课方式,而是浓烈的门派风格! 凰琉取消了中学必修课,统一是选修,但选修后就不能更改了。 好似拜师,入了门不能想退就退,更不能跳到别的师傅门下。 这是顾及到师傅面子跟尊严! 如果师傅不好想要脱离,最好的办法是升学。 拿张天流来说,他把学生带到三境就行,迈入三境的学生要面临升学考试,通过后会被老师挑走,而不是自己选择,不通过的要被留级,学生留级多的老师要开除。 这就跟门派管理一样,从外门弟子到内门拜师,你没得选择,师傅一旦看中你,你就是他的人。 至于九州集团教的那些为人处世,基础理论,凰琉没有完全抛弃,但仅限于一境,小学科。迈入二境的中学科就是张天流这里,再往上就是三境高中,四境大学。 但其实到了高中,等于是凰琉的弟子了! 如果不甘心拜入凰琉宗的,会遭到禁止升学,跟开除没区别。 看似把人才往外扔,实则这种体质一旦成功,会在小学时期就给孩子洗脑,让孩子潜意识认为除了升学没有别的路可走。 凰琉野心还是很大的,从百族孩子着手,从中提取精华,等这批百族弟子成长后,凰琉会发生蜕变,成为百族共融的第一大派! 但很可惜,他们有这样的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胆量! 银儿,虽然化形的很完美,但张天流还是一眼看出她是银萤鼠妖! 他知道的银萤鼠妖仅存四位,三个小妖,一个大妖,只有银儿来到这里,其余两个小妖被大妖带走,应该是潜入到九州城和白炎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九剑是不是针对他们的,分开潜藏是最好传承银萤鼠妖族的唯一办法。 凰琉肯定知道银儿的身份,他们把如此重要的小妖交给张天流,其目的就是方便一脚踢开! 张天流不是凰琉宗的弟子,如果不是旁弄臭了名声,凰琉早把他开了。 现在让他带着银儿,一旦九剑来袭,凰琉就能撇的一干二净。 可是明哲保身的最终结果往往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没有风险的生意做不大,永远是站在二流之下的位子,红着眼睛仰望一流的境界咽口水。 银萤鼠妖是完了,但银萤鼠种族没有完。 他们在百兽戈壁还有一大片疆土栖息地! 简而言之,只要把她带回戈壁,张天流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整块戈壁都是他的! 别以为戈壁没东西,在地底下有着丰富的矿脉资源,就拿最普通的月丝银来说,这玩意最近价格疯涨,翻了近十倍,其余珍惜矿石更恐怖。 当然风险巨大! 戈壁附近的妖族部落肯定在盘算如何瓜分了。 银萤鼠又得罪九剑,把银儿带回去,不是跟邪修集团正面刚吗! 凰琉不是不知道银儿价值,正是太清楚才不敢用。 如果不是百族城的共存理念作祟,凰琉岂会独自承担得罪邪修的重担,早银儿被踢出百族。 张天流却想承担。 不是他傻,而是他熬到现在,做了这么多事,终于升级了! 查询连同异能后,张天流的世界观再次出现变化。 跟抗值一样,他能直接到所有物体的资料! 比如他学生的年纪、修为、功法、种族等,还有他们身上的装备,不过前提是他的数据库要有装备的资料。 资料库没资料看不到,有点儿脱裤子放屁的意思。 但其实开通了大数据库后,情况完全不同了! 大数据库里包含了太多东西,花个几百上千年都未必能看完,修为不够的还容易忘记。 而有了新获取的异能分支“视查x”后,就能需要什么看什么,多方便。 前提是有开通大数据库所需的高昂升级点! 这一块张天流目前不会考虑,他走这一步是希望能看到经验值! 系统并没有让他失望,或者说,他看透了系统的尿性,查询中有经验值来历,那么与他眼睛捆绑后,他自然能通过眼睛看到经验值来历! 他现在就能直观的看到银儿身上有极高的经验,再用精神空间模拟,杀了她,获取2点,教导她,可累积经验,至于累积多少,当然是看教导的程度! 因为张天神空间与异能没有捆绑,精神空间里他的异能没有效果,必须要看到银儿才能在精神空间模拟,再通过肉眼观察银儿数据中,经验值的浮动。 换言之,银儿就是一个任务nc,还是下限极低,上限极高的nc。 如何获得更高的经验,就看能帮她到什么程度! 只是普通的教点本事,获得的经验也不会很突出。 这玩意关乎到太多,还有对方的喜好,甚至梦想。 张天流模拟传授慕英才剑拳,基础经验100,学成1200,但教他猴拳,基础经验0,学成经验0。 一点都没有! 还白费功夫。 而模拟教猴赛雷猴拳,经验40-600,教剑拳,经验20-300。 这说明猴赛雷对拳法没有慕英才看得重。 可模拟教他棍法后,经验120-3600! 这其中不仅有猴赛雷对棍法的喜欢,还有张天流教的是二品棍法,剑拳是不入品的玩意,还容易教。 所以要更快的累计经验,就应该找汤靖承的崇拜者,随便教十个就是一万二的经验!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零七章 老前辈 张天流在上课时间一心二用,不过在他精神空间的不是银儿,而是柯爱。 银儿表面上憨憨的,内心跟他其实差不多了! 柯爱还好,对他信任,也好了解,也就能模拟传授她什么功法获得更多经验。 “有几个点要牢记,真气、灵力、妖力三者的区别不是不能通用,只是在认知上无法发挥到能量体系的极致,具体是否是误区,如今我们无法验证,目前已知,任何物种都是从元气中汲取能量,运用某种方式储存在体内,因为体质不同因此存在变化,植物跟动物区别最明显,就灵力而言,植物提炼出的灵力比动物更精纯,包括人,但植物较为单一,常见木系,水木系与水木土系,少见的金土系、水金系,稀有的是水火系、木金系与更稀有的雷系。但有一点是九成植物都能运用的,光系。但木妖往往会忽略点这一系,反倒是修士一直在用,但讽刺的是修士没有正视光系,例如剑光,他们只当是真气凝聚到一定程度后发光,但其实是他们汲取元气中含有丰富的光系,如果能排除这一点,剑光是肉眼无法看到的,在交手过程中,瞬间爆发让对手无法通过气感反应,所以追求实战,最好从现在打好基础,尽量少去炼化含有光子的元气。而术法不能这样走,那样只会剥夺了术法特性,至于为何是你们的作业,我只能说属性与光密不可分,今天讲到这里。” 在学生们起身同呼:“老师再见”时,收拾完教材的张天流出门前道:“柯爱来一下。” 柯爱应了一声,忙跟张天流来到教室外。 张天流边走边道:“你这样炼下去,你的肾脏会成为你一生的痛!所谓肾属水,它在一开始就明确表示它的身份,水不流,比死水潭更可怕,水潭至少会挥发,化气成云降为雨,你的可不会,封死肾脉筋络你还不如把它割了。” “老师说的嘛。”柯爱有点没精打采道。 “运功可以,不是让你练气时也封堵,何况我传你的飘飘拳也是需要气走肾脉的,你堵着却还要练?找死啊。” 柯爱无神的摇摇头,歉疚道:“我知道了。” 张天流皱眉道:“我不知道你跟家里产生什么矛盾,你没出生前就被你娘疏通了气脉,自你记事起,你的气就是属水的,你的肾脉筋络很强,它像阳光,反观你的心脉,连月光都比不上。执着修火是逆水行舟,我不否定花个几十年你能成功,但你才多大,十四岁,你的心智上未成熟,一旦坚持不住心灵崩塌,这样的人容易放任自己得过且过,最后老时流下悔恨的泪水。” 柯爱抬眼看着张天流,喃喃道:“我喜欢老师……” 张天流瞳孔一缩。 柯爱神色如常道:“喜欢同学,喜欢这里……” 张天流暗暗松了一口气! 感情是这回事,吓死老子了! “虽然学校有很多规矩,但我是自由的,我不想学可以不学,不想练就不练,没有人去逼我,老师也从不逼我,现在也只是劝我,不过……呵呵!如果不是换了校长,老师还会如此用心上课吗?” 张天流苦笑道:“是不是真要修火?” 柯爱点头不语。 张天流考虑了片刻,慎重道:“我有一篇,烛泪凤炎真诀,顾名思义,修炼此功者,人像蜡烛一样溶解,最后如凤凰般浴火重生。” 张天流不用问也知道柯爱会同意,因为在精神空间里他问过! 但在精神空间里的柯爱是热情奔放的,会惊喜的抱住张天流连声问:“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吗?” 眼前的柯爱却是冷静的,诧异的仰头盯着张天流问:“真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龌龊了?” 张天流虽然眼力非凡,对人的判断也算准确,还有观心异能,但没有链接异能,精神空间里始终是他的假象,那么热情奔放柯爱自然就是假的。 “嗯,这是真诀。”张天流把系统刚打印好的厚厚一打纸张递给柯爱。 连书皮封面都没有,就一堆散纸,任谁也难以相信这是功法真诀。 但柯爱信,因为老师一直给他们的都是这样的纸页。 捧着功法,柯爱有些激动的扫一眼,顿时惊道:“六阶功法!” “很难修,要努力。”张天流道。 柯爱小心翼翼问:“老师你……杀人掠货啦?” “你以为以前那群老师是瞎掰的?我可是富二代。”张天流得意一笑,径直离去。 只是给出功法,就获得1548点经验,要帮她练到六境,搞不好上百万的经验! 张天流不可能帮到这一步,到三境就让柯爱升学或许离开,以后是她自己参悟修炼。 这也是张天流能看到的极限,三境后什么情况他查不到,而帮到三境获取的经验在四千五到八千间浮动。 之所以相差近一倍,那是因为功法修炼难度高,越快修成获得的经验越高。 不过一切要看基础经验,柯爱对火系执念才会有上千的经验。 同样用这部真诀,换别的学生差距就大了,慕英才200左右,琴弘羽350,金哈800以上,猴赛雷70多,牛大力10,但他不是最低的,最低的是小泼,2点经验。 一部六阶真诀给这小狐猴,才两点经验! 给把赤镰爪打的小铁矛都有200点。 六阶功法能让修士拥有晋升六境可能,换谁都会欣喜若狂,前提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与没有确立自己的道。 如让一个人选择,一百万现金,一百万跑车,一百万房子,一百万商铺。 有钱家庭的富二代,正好十八岁,七成可能是要跑车考驾照。 正愁没房结婚的十有八九要房。 穷乡僻壤的人多半要现金。 下乡路跑车玩不起,房子自己建,有一百万弄个小商铺比直接要商铺强多了,还有余钱潇洒一下。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只有正中下怀获取的经验才最多。 张天流觉得,他出书远没有初来驾到时,教喝酒划拳获得的经验高。 他以后要做的,是精神跟物质结合到一块。 想要做到这一步,首先要触发! 他是以老师身份传授学生知识为触发条件,从而看到经验值。 随便看一个人是看不到的。 普通的问话,什么吃了没,天气凉了,也是没用。 不触发在精神空间里怎么问也没用,否则他早就能看到银儿能给他带来多少经验了。 只有他去问银儿,要报仇么?想不想回戈壁? 这样说肯定会跳出经验值,却有可能遭到银儿的警惕,怀疑你对她别有用心,如此看到经验也没用。 张天流不急,一个小丫头,就算得了被害妄想症又如何,身为过来人,不,身为被害妄想症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医治的重度患者,久病成医的老前辈,搞定刚入行的新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行踏天涯 第五零八章 棋子 一年时间,岩少鼎的御风车制造厂已经成功生产出一批全新的御风车。 他没有回九州城,而是选择在百族城东一门里租家门铺售卖,销量还很不错,短短一个月售出二百辆,都是大型货车。 销量本可以更好,奈何他缺少人手,一个月造二百辆货车已是爆肝了。 现在订单已经破千,如果不加大产量,此后半年都要爆肝下去。 如此紧要时刻,岩少鼎却出现在自由市场的千山商会里。 他来这里不是玩票,而是看材料的价格。 现在他主攻的是货车,但迟早要进攻赛车领域,如今有点余钱,可以囤积点材料了。 看着制造推动阵纹主材料的月丝银最近价格疯涨,他很是肉疼。 有代替品,但这些材料因为月丝银的稀缺,多多少少都翻了几倍。 “靠,把月丝银炒这么高,我还不如收购老御风车推动器提取呢。” 岩少鼎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眼前一亮,看向说话的少年。 他没认出来眼前的少年是他坑过的张天流,也更想不到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个人暗地里帮了他多少,就连现在也给他提出不错的建议。 老御风车推动装置已经不值钱了,虽然拆开会爆炸,但能从爆炸残骸中提取到不少材料,特别是金属一类。 想明白这一点,却发现少年不见了。 岩少鼎考虑片刻,便回去着手收购老旧推动装置。 张天流看着这厮离开自由市场,淡淡一笑,开始巡视。 一圈下来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就是停车位不够。 真是没办法的,来玩票的好几天,甚至一个月都不走的家伙太多,车也一直停着,让真正想来这里购买材料的人无处停车,只能到远处的停泊再步行过来。 来到熟悉的茶厅,熟悉的位子,张天流坐下。 蕴柔给他端来茶点,笑问:“今天不上课吗?” 张天流喝口茶道:“休息一天。” 自从凰琉宗接管学校后,什么周末双休,做梦呢。 一个月有一天就不错了。 工资还从原先九州正式老师的五千降到两千五,凰琉还一副爱干不干的样子,多少人想来他们还不要呢。 “商会你不打算干了?”张天流问道。 蕴柔点头道:“蕴昕比我厉害多了,我就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 从她看着茶厅的目光里,张天流知道这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妖,而他们都是一群为生存奔波的苦逼。 “知足常乐。”张天流付了钱,起身离去。 平淡的日子弥足珍贵,张天流也在享受每一天。 百族城恢复速度远超所有人预料,一年来,人口由二十多万恢复到二百多万,而且每天都有上百户申请落脚。 不论是人还是妖,都有盲从的意识,被大流所影响。 时间能淡化这些,却抹不去盲从的潜意识。 散沙盟虽然抠门,但不是全都庸才。 他们也在用心经营百族城,也提取百族意见。 只是散沙盟地界的一点小事,总让盟里一些势力感到不舒服。 这就是摧山城! 岩少鼎的步伐迈得越来越大,摧山城这点劳动力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开始向周边扩招,并也投身房地产,在臻元居地界大兴土木。 摧山真人被动的成为他的靠山,让他有底气跟投资人摊牌。 让人误以为,他搞的制造厂是摧山真人的要求。 他出力,摧山真人出地出钱。 虽然这笔钱赚不到,但投资投资地产也是可以的,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散沙盟其实是很穷的,富有的是门派,跟底层的百姓没关系。 因此岩少鼎的大刀阔斧无疑是动了臻元居周边势力的利益! 但他们不能干涉,毕竟是在臻元居地界,人家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不越界你就不能制裁臻元居。 至于百姓跑过去,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发出通知阻止,公告去摧山城者,死! 摧山真人看在眼里,却懒得去管。 如果是以前,他确定会出面让岩少鼎收敛。 但臻元高校这件事后,他不在乎了。 联盟规则是不许私自与九州集团合作,岩少鼎不是九州集团的人,反而是竞争对手,谁若不信,拿出证据。 在规则下生存,凡事讲究理,臻元居再不济也是一个门派,他摧山真人又是六境修士,散沙盟里谁敢不给脸? 现在的摧山真人,是光脚不怕穿鞋,谁不让臻元居活,那就一块死。 如此一来,岩少鼎在获得大量投资后,步伐迈得更大了! 他已经不满足于制造厂,而是联合摧山城里的小商贩,围绕新开发区这一块打造商业链,又去千山商会跟商人们商量合作,吸引投资,并正在跟沙河帮展开合作,搞养殖业,还提议修建一栋大桥,平日里可以让商客使用,主要的是为拉力赛做准备! 一条从百族城到散沙盟的赛道已经在岩少鼎的计划中。 这期间,王乞在暗地里给了他不少助力,资金人才大大的有。 为了避免怀疑到九州集团,人才还是从海外派遣来的,各个领域的都有,王乞为此还免费投资他们,让他们自己当老板,全跑散沙盟胡搞瞎搞! “陆先生,我在新区建一所学校送给你,可有时间去看看?” 陆陟一呆,这岩少鼎居然送他一所学校! “你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吗?”陆陟想点拨一下,让岩少鼎收敛收敛。 岩少鼎却道:“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还知道我可能是某些人的棋子,但这些不重要,谁都有可能是棋子,既然被利用,就要体现价值,避免成为弃子。” 陆陟有点赞同,张天流再厉害,他也是棋子! 也包括他们所有异人,全是放逐过来的棋子,只是还没有资格登上棋盘而已。 一旦到达某个层面,他们才会知道来到这里的目的,也要面临成为弃子的悲惨命运。 这也是张天流这类异人追寻的目标,即使有成为弃子的可能,他们也要一窥究竟。 陆陟懒得考虑这些问题,他被动接受惯了,自幼逆来顺受的教育使得他迈上有一步走一步的人生轨迹。 多数异人都是这样,其中有一部分还把这里当成家,结婚生子,品味人生,最后老死异乡。 抹去脑海中的复杂情绪,陆陟淡淡一笑:“带我去看看吧。”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零九章 当神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岩少鼎在摧山城百姓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可在周边势力眼里,他就是眼里的沙子。 而在张天流和王乞看来,却是肉里的钉子,处理不好,会破伤风暴毙。 岩少鼎深受九州集团的影响,办事效率高,又有王乞提供的人才,在他的带动下仅仅两年,新的集团诞生了! 集团用的是他的名字,少个少字。 岩鼎集团目前还很小,好在没有遭受外界打压,如果选择健康的发展,不出意外会成为一方巨头。 可是岩少鼎选择了拔苗助长! 首先就是修路。 散沙盟跟邪狼岭一河之隔,摧山城又靠近金沙河,只是修座桥的问题,为了让御风车通行当然还要修路。 原先的路,是围绕散沙盟地界修建的,靠近玄阴门领地大易山,属于两股势力中间,又连通南北沙城,来百族城的商人多半都是南北沙城的人,他们将丰富的海产带到百族城。 绕过大易山,北上直通白炎,西北前往九州城,因此到九州城其实要绕路的。 岩少鼎计划是直达,取得沙河帮同意后,从摧山城铺路到金沙河,修桥过后再修路直通百族城北门。 如此就能以摧山城为转折点,打通去往金沙河北所有的势力路线。 这是九州集团都没做到的事情。 岩少鼎想要做到谈何容易。 周边被他这一搞,多少有些怨言,在想让他们同意你修路,凭什么? 这时候,张天流之前的铺垫就起到效果了。 沙河帮、水云榭、云麓台、落霞庵等势力不仅赞成,还帮岩少鼎游说反对势力。 水云榭主冷冷道:“人家免费你给修,还想怎样?你以为你不同意就能把路堵死?沙河帮与上游三个势力代持协议,愿意让岩鼎集团开通水路运输,出了散沙盟地界再转陆路,费时了点,但利润可观,以后这些地方每天通车数千辆,落脚休息地全让别人建了,到时候眼红也没用。” 沙河帮主摸着山羊胡道:“咱们以前的管理办法早过时了,如今通车才能带动经济发展,不是谁都跟咱们一样,御器飞行,乘坐灵禽,天下最多的还是百姓,现在你都无力阻止管辖居民跑摧山城落脚,以后门派弟子越来越难招,甚至人家都不知道有你这个门派!” 云麓台主接口道:“早点答应早点赚,没看到百族城的情况吗,全靠摧山真人学校带起来的,才能造福周边,至于后来,谁让咱们门小势微呢,但好事总不能处处让吧,在咱们地头发展,大门派不能用联盟规则压我们,现在摧山城已经起步,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抱成一团谋求更大出路,而不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拒绝,却用羡慕的目光看别人。” “嗯……”落霞庵代表寻思片刻,道:“就这样吧,不同意出个声,同意的来商定路线规划。” 帮岩少鼎说话的人越来越多,逐渐的反对声小了。 反对就是跟钱过不去,跟钱过不去就是跟大流为敌! 于是,岩鼎集团的第三年大计启动了。 看到报纸的张天流笑了! 散沙盟完了! 这玩意,它能存在是因为局势问题。 当年初来驾到的一批人,为求把门派建在金景,不得已抱团跟妖兽抢地盘,一点点的吸收新鲜血液,地盘越来越大,终于把妖兽赶到河对岸。 一直以来他们担心妖兽打回来,因此联盟才能固若金汤。 现在,站在最前线的是百族城,是跟越来越多势力有利益纠葛的地方,百族城只要存在,散沙盟不会出事。 而想让百族城出事,难! 散沙盟拿回主权,也没有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时代变了,永夜才是真正该操心的地方。 即使妖族大联盟也不得不承认,阻挡他们步伐的不是修士,是永夜! 天涯他们都想去,去了之后金景跟他们再也没关系,妖族跟修士一样,也是一步步渡海而来,曾经的故土都不知在何方。 没有了共同的敌人,散沙盟存在的意义就是盟里大门派剥削小门派! 通过修路这件事,岩少鼎要争取到所有小门派的支持,却不敢接触大派,甚至修路也要绕过大派地盘,不然会引起小门派的不满! 通过百族城的重新分配,散沙盟的大派作风有多无耻显而易见。 小门派就是想出口恶气怎么滴?你咬我啊! 先修路,再招商引资,全力发展,这一切都绕开大门派。 有了钱,赶紧提升管辖地百姓待遇,吸引大派百姓来投,跟大派抢抢弟子什么的,此消彼长,早晚搞死你。 玩规则,咱们也会! 就是这么无耻。 难道大派还敢对百族城那样,来一次重新洗牌? 岩少鼎的作用,就是扶持小门派,帮小门派出口恶气,用不见血的手段瓦解散沙盟。 他一个人的确难,但若加上王乞从海外招来的人才,比岩少鼎厉害的不下百个,他们以海外,甚至老家的投资人身份进入小门派发展,面对上百个岩少鼎,大门派能怎么办? 王乞早就考虑好了,只是不知道张天流搞这一出是干嘛?没岩少鼎散沙盟一样会走向这一步。 让出百族城,就是让散沙盟里小门派的怒火提升到临界点。 虽然让张天流这样一搞效率了不少,但岩少鼎的确多余,王乞知道张天流不干多余的事,究竟他为了什么?真只是点拨自己小心二五仔? 王乞不明白也不奇怪,他包括身边的异人,对系统的了解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小商厉害。 对经验也不了解,更何况的任务! 如今的张天流能在岩少鼎身上看到类似任务的玩意,通过模拟计算,干掉岩少鼎600经验,摧毁岩鼎集团经验获得最高值达13000多点,全力帮助岩鼎集团在一年内修完道路,获取经验高达40000多点。 全力扶持岩鼎集团称霸散沙盟市场,最低值达116000点,最高值张天流目前算不到。 他也不需要各方面全程参与,比如修路,张天流可以介绍一批狼妖过去,不仅能从岩鼎集团上获取一两万点,还能从邪狼族身上获取几千点。 通过这些,张天流确定异人的经验,不是自身成就高,影响大,获取就多。 因为异人是要离开的,如离开南陆,南陆的经验他们再也无法获取。 王乞虽然改变世界,但跟随他的人太多,他能拿到的经验恐怕不足万分之一。 张天流觉得,他的经验少不单是这个问题,大概还有信仰问题! 就好似向许愿树祈祷,不论是怎样的信仰之力,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都能得以超生! 他们自身就是许愿树,信仰之力就是经验! 柯爱想修火系,张天流让她向自己开口,她被动的许了愿,同等领取任务,给了功法,满足愿望,任务完成获取经验。 但不是一次性任务,后有序接二连三的任务,帮柯爱修得功法圆满才到任务终结,但也有可能柯爱会中途干变心意,放弃修火,那么后续任务也算断了,没有经验获取。 初来异界,在连山城为笼络阿七,张天流教人划拳,引来酒客围观求教,他们当时的内心是渴望从张天流这里得到乐趣,也等于从酒客身上领取任务,教完获取经验。 也有不需要面对面的,例如圣皇! 太多的人希望圣皇死,他们还是强者,有可能修为越强,执念化为的愿力就更强,南陆强者的愿力强大到所有异人都能收到,最后死在张天流手里,瞬间连升好几级。 可惜这种众生所愿的大愿力太少,多数还是要接触才有需求,满足才能转化成经验,还要亲力亲为的去帮才能获取更多。 岩少鼎野心很大,但不是满足他经验会多,杀了他只得600而已! 毁了岩鼎集团却高达一万三。 可见希望岩鼎集团起来的人,比希望岩鼎集团灭亡的人多,愿力更强! 阴界弄三生石,也是满足全阴判的需求,虽然没人跟张天流提,但系统提了,说不定还是阴神让他做的! 张天流觉得,把他们弄来的家伙,特么的不是让他们来厮杀的,是让他们当神啊! 老一辈的人没有系统,他们这一代才有,可为什么他们这一批最厉害的王乞,紧赶慢赶,都排在七千开外,不是他改变世界的程度小,而是他很少亲自去满足别人的愿望! 排名前一百,或前一千的人肯定摸透经验问题,在某个地方当神呢! 不过前提还是需要有能力,张天流如果不在天河书屋里得到烛泪凤炎真诀,也无法从柯爱身上获得上千经验。 满足别人愿望需要自身够牛。 公叔怜阳就是这样,当初南陆强者的大愿唯有一个,天涯! 虽然她无法带他们去天涯,但越靠近天涯获取经验越高。 当时她能在三榜列为第一就是这个原因。 金景强者呢,同样天涯。 不过目前是不切实际的,真正的困难还是永夜,但离开金景之后,大陆上的愿力就无法接收,你打通永夜也是白干。 除非如公叔怜阳那般,亲自率领强者渡海。 这第二关,看来是谁能保护强者穿过永夜迎接新的一轮太阳,那么经验肯定能爆盆,直接列为第一。 “保护强者?这特么还是强者?” 张天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不过让强者去亲力亲为,生死关头出手救一下,造成共同度过难关的假象,让强者感激之情攀升顶点,愿力肯定更加美味!” 念及此,张天流不得不盘算起来。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一零章 安逸日子没了 “今天的课题是,愿望!” 张天流一开口,满堂学生都懵了。 他们是来学修炼理论知识的,不是讲什么愿望的,再说讲了能得偿所愿吗? “唧唧,飞矛,飞矛!” 小泼最先叫了起来。 他太想要一把能想老师飞剑那样的兵器,让自己的小铁矛能飞起来。 “120经验,这也太少了!”张天流心里暗叹。 不过也是肉啊,张天流立即开始从飞剑理论衍生到飞矛的可能性上,讲解一刻钟,奈何小泼挠头不解! 张天流不耐烦道“回头再教你,还有谁有愿望。” 感情愿望是这回事啊,大家似乎都明白了,纷纷开始提出想要通过修炼到达的目的或境界。 “唉,都让小泼带歪了!”张天流心底哭笑不得。 没一个提出宏愿,全是小愿望。 也就慕英才高点,想把剑拳练成兽形拳,这最起码也要到四境,经验高达六千多,但明显是吃力不讨好,花个几十年赚六千经验,脑袋秀逗了? 最后模拟询问银儿,出了教她修炼,其余任务无法触发。 这个小妖太封闭,不会相信任何人。 下课后,张天流离开学校,到商业街找家酒馆坐下,随便点了两个小菜。 “一个人?”宫姀来到张天流对面坐下。 “你的情报效率有点慢啊。”张天流低头吃饭道。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宫姀问。 张天流抬头疑惑道“我能发现什么?” “九剑。”宫姀直言不讳道“在你从百兽平原回来后,就传出九剑的消息。” 张天流放下筷子道“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我身上。” 宫姀放下文件道“你有前科,我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怕成为第二个截海阴判。” 张天流看着桌面的文件,没有伸手翻,目光上移落在宫姀双眼上,互视片刻,他起身放下钱走了。 宫姀起身朝他背影道“如果我不在你计划里,你为何要隐瞒,还是你始终不信我?” 张天流头也不回,就像没遇到宫姀一样,出了酒馆往学校去。 宫姀出事了! 或许已经死了! 眼前的人不是宫姀! 虽然一模一样,没有用真气幻化,张天流无法分辨她的真气,不过无需依靠能力,他依然能判断真伪。 两人一直以来是心照不宣的,不会去过问对方有什么计划,而是凭自己的本事去算去猜,然后识破,看对方被揭穿的样子,用一副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的神情,宣誓自己技高一筹。 望着离开的张天流,宫姀神色不动的收起文件,离开酒馆。 来到一家酒店顶层,豪华的包房内,宫姀推开门的刹那间,屋内十几人连忙起身,单膝下跪道“参见祭主。” 唯有一名女子忍不住冲到宫姀面前,焦急问“祭主,可有找到凶手?” “凤鸣,你怎可如此没规矩,跪下。”一名灰袍老者怒斥。 女修脸色一白,忙下跪道“请祭主饶恕凤鸣冒犯之罪!” 身为九剑之一,凤鸣实力已经迈入六境巅峰,然而在宫姀面前却如鹌鹑面对百鸟之王时的卑微与惶恐。 祭主抬抬手,示意平身,她走到主位前转身坐下,整理着广袖上的皱褶道“大概不是他。” 凤鸣皱眉道“我们查了两年,除了他还能有谁?什么彩翼天妖,那不过是借口而已。” 看到祭主沉默不语,凤鸣低下头握着凤鸣剑道“不论是不是,先杀了再说。” 祭主抬眼,吓得灰袍老者忙呵斥道“凤鸣,你想破坏祭主大计吗!” “凤鸣没有!我只是……”凤鸣愁苦的摇头不语,边上赤虎替她解围笑道“他不过小人物,杀了不会影响祭主大计。” “不。”瞎子无欲道“三境岂敢深入百兽平原。” 赤虎冷哼道“你是说,他修为比祭主还高,能……” “赤虎!”灰袍老者用怒斥打断赤虎后续的话。 无欲道“他或许是异人。” 众人闻言一惊。 连赤虎都哑口无言。 这个解释很说得通,只有异人是无法从修为上认定实力的,没有修为,有些异人同样强得逆天。 灰袍老者道“莫非,他是闯入井中殿的异人?” 无欲摇头“不,闯入井中殿的两个异人都是四境。” 赤虎道“或许黑七看错了呢?他被关了这么多年,气感有损不奇怪。” “无需再论。”祭主此刻出声道“准备祭品。”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 灰袍老者忙道“现在?” 祭主闭上双目道“明天。” 灰袍老者还想问,无欲道“现在各方都在暗中调查我们,想再收集祭品很难,而一旦让赤丹宗等大派介入,计划再难执行,必须要让金景乱起来。” 灰袍老者无奈点头。 成功率或许低,但总比被查到时,逃离金景强。 当即众人便去准备。 深夜。 躺在宿舍楼顶的张天流,望着天上丝丝缕缕的光线逐渐密集,无奈的闭上眼,感慨道“我的安逸日子没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人在世间走,怎会不碍道。 他再小心,也会妨碍到别人。 出来混总得还,杀了黑袍修士就有这样的后果。 不杀,等着被杀! 打从碰面的一开始,张天流就看出对方起了杀心,断然不会给他和三妖离开树林。 “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干掉我?还是……” 在张天流眼里,有人要将整个百族城禁锢起来,等结界成型后,就是七境都出不去! 为杀他,的确是小题大做。 应该不止杀他,还有全城百族。 造下此等杀孽,原因应该和屠杀银萤鼠族一致,至于目的,还真不好猜。 看着看着,张天流逐渐看出了问题。 他的脸色从轻松淡定逐渐变得挂满笑意! 像如今汤靖承着了他的道时,一样的令人觉得恶心。 “原来是这样啊!这帮家伙牛啊,居然敢这样干,身为前阴判,我不得不插手了!” 张天流本来只想等他们结界搞好,照成混乱,然后利用羿哲破坏结界阵眼。 因为这样能获取很多经验。 需要全城百族察觉被困了,要被杀了,纷纷祈求的时候,才会滋生愿力,解决后才能化为经验。 可此刻对方行动隐秘,凭借气感是很难察觉没有形成的结界。 现在出手,毛都没有。 张天流当即回到宿舍,利用工具人羿哲连续瞬移到了玄阴门,把正在看杂志的朱阳阳吓了一大跳。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一一章 俗不可耐 “呃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来到?”朱阳阳一个鬼都让吓结巴了。 张天流开门见山道:“没时间解释,我在百族城发现有人打算养鬼……” “养鬼有能什么问题。”朱阳阳打断道。 养鬼在他们看来很正常,金景又不是没有鬼修,无定山中就隐藏了不少,他们已经不是阴判了,这事不好管。 张天流忙道:“你别打断,他们不是养一般的鬼,银萤鼠妖被灭一事你知道吧,尸体都失踪了,现在这批人来到百族城,一旦开启鬼门,再用鼠妖精血一祭,后果你我都清楚!” 朱阳阳表情一僵,呆呆道:“邪狼岭鬼门我们都找不到……” “血烟迷魄阵!”轮到张天流打断他道:“峒洲大陆,千针窟数名阴判联手所创,为的是引出占据洞窟中的鬼物,但一不小心,居然把鬼门里的鬼物也引了出来。” “不是引。”朱阳阳摇头道:“是闯,血烟无孔不入,能侵蚀鬼门,鬼门结界受损,里面的鬼物强行闯出来!但这东西只存在阴判游记中,千针窟的几位阴判发下血誓不会外泄,并把之前的研究尽数毁去,它一出现就失传了。” 张天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如果被搜魂呢!” “那批阴判千年就去了永夜,离开前一直在玄阴门苦修,如果被动了手脚玄阴门不可能不知道。” “你怎么老跟我杠呢,是不是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朱阳阳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要真是我去了就回不来了,血烟能迷惑鬼物七情六欲,然后操控者玩弄,我可不去。” 张天流服了这厮。 “你不信,又不去,那你倒是通报啊!” 朱阳阳还是摇头道:“即使真发生这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啊!自有当地阴判处理。” “没让你用玄阴门身份去,我已经想好了,就冒充侠客联盟的人,我是玄冰侠,你是阳阳侠,掌门是老头侠……” “好你个刘天章,老夫得罪你了?”随着一声冷哼,玄阴掌门铁青着脸走进来。 “掌门。”张天流和朱阳阳同时拱手。 “行了,突然察觉两个人凭空出现,我还当谁呢,这是你抓的异人傀儡?”掌门看着羿哲。 被他一语点破,张天流也不奇怪。 这个修炼界,在已知的功法秘术中,并没有瞬移这种逆天绝学,或许天涯有,但这里绝对没有。 除了异人的异能,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张天流两人凭空出现在玄阴门主殿。 “这种小事就算了,有人要在百族城开鬼门,您不管管?” 掌门皱眉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 “要不,我传送你去看看?”张天流笑道。 掌门刚点头,羿哲就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下一刻三人就出现在凰琉学府宿舍楼顶。 掌门略微惊讶片刻,便细细观察起来。 他可没有张天流的能力,看不到上空越来越厚实的光丝,可他却察觉到了一点细微的血腥气! 掌门脸色一变,甩甩袍袖,一团旋风凭空而生,搅动方圆百丈水气收入掌中,化为一粒芝麻小的血珠。 掌门皱着脸道:“这血被人用玄阴之气祭炼过,而且暗藏某人的一丝元神!但这么细微,应该还没发现我!不然此人修为应该在十境天之上!” “咱们管不管?”张天流问。 掌门没啃声,他环顾四周许久,摇头道:“就算管,也不能现在管,我们出手阻止必遭对方拼死反扑,代价太大,门中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管,何况这血能吸引鬼物吞噬,一旦吸收过多就会成为幕后之人的傀儡,布下血烟迷魄大阵,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这点也是张天流疑惑的问题。 这样搞,是要养一头八境鬼物? 可让鬼物突破八境,幕后黑手如果没有八境实力很容易被反噬的。 他要是有八境,他要八境鬼物干嘛? 他已是金景巅峰存在,要干谁干不倒? 唯一的可能,就是养一头八境鬼物在这里搅风搅雨,引得各大派高手来灭,就没人去管九剑,他们好休养生息? 可你要这样,你灭鼠妖干什么? 不灭鼠妖谁管你们邪修? 张天流唯一能猜到的是,对方不是金景人,或许是永夜,或许是去永夜途中的岛屿和海妖国里的强者,控制了千针窟阴判们,搜魂获取血烟迷魄阵。 让金景混乱后,好攻打? 不过这里面也存在问题! 中午跟他接触的宫姀,应该是肉身被操控,具体元神如何不得而知,搜魂是肯定的,不然她不会找自己。 但她的搜魂术应该很差,获取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那么血烟迷魄阵又是如何得到完整的? 还是她所在的势力有更强的搜魂术,她只是被派遣到这里削弱金景,那干嘛不派更厉害的? “送我回去,我留在这里会打草惊蛇。”掌门道。 张天流点头,三人瞬间又回到玄阴大殿。 朱阳阳发现他们回来,是既惊又喜道:“你们真的在瞬间去了百族城?” 张天流懒得理他,掌门则道:“通知大家议会。” 朱阳阳闻言忙去敲响玄阴钟。 很快,陆陆续续的前阴判来到这里,没等人到齐,掌门就把百族城的事情解释一遍,大家听后脸色各异,有人皱眉,有人担忧,也有愤怒和冷漠的。 “这事不能不管,否则多少阴魂要破散。”丹蝶阴判道。 五巅阴判也道:“能帮一点是一点,最好集中各门派的力量。” “五爷说得对,能做出这么大事的家伙,单凭我们未必斗得过,何况血烟迷魄阵对鬼物克制,我们的实力要折损大半啊。” 阴判传承对鬼物是厉害,但对人跟普通的真气区别不大,虽能克制,也被克制。 况且九剑都是狠角色,不依靠鬼物正面交锋,在场的没有一个敢说稳胜,不被宰就不错了。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最终决定,让散沙盟打头阵,毕竟是他的地界,他们不当先锋谁肯帮? 张天流苦笑,散沙盟要是能帮,早跟九剑杠上了! 他们就是怕九剑寻仇,才利用妖族调查事情后推卸得一干二净。 毕竟散沙盟里,没有哪一个门派能独自抗衡九剑,邪修是无所顾忌的,突然到你山头滥杀一通,然后遁走,找谁评理去? 掌门给张天流元神传音道:“通知的事情就交给你,我们会先一步赶到附近见机行事!” 掌门没当面说,是知道张天流不想暴露有异人傀儡的事,如此尊重人的举动,给人很是舒服的感觉,难关人家能等掌门,论实力,他其实并不是在场最强的,但论人气,绝对是玄阴门最高的! 张天流苦笑,回道:“别忘了侠客联盟。” “放心,我更不想让外人知晓玄阴门插手俗事!” “这事它不俗。”张天流没好气道。 掌门却没好气道:“没有比解救苍生更俗不可耐的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天流也是真服了! 掌门境界果然比他高! 他至少还为了经验,不然他突然偷袭,用羿哲秒杀几个九剑,人家还不被吓跑。 他这种千方百计混经验的人,才是真正的俗不可耐!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一二章 恶贼休逃 听掌门一说,请散沙盟高手出战的重担交给张天流后,大家松了一口气。 他们谁也不想接触这帮家伙。 一群被利益冲昏脑袋的人,是违背了修行的道! 玄阴门没有多少资源,不是照样升至六七境去天涯,虽然速度是慢了很多,但修行重在修心,不说无欲无求,最好不要被干涉,牵绊多了,每一步都很难走。 门派你要不要,家人你要不要,要了你离不开! 带着门派家人一起前往天涯,那是天方夜谭,是童话世界。 玄阴门百名修士集体上路,提前到邪狼岭蹲点。 至于张天流来不来得及通知散沙盟,管他们屁事。 反正绝不打头阵。 掌门对此很是无语。 这帮家伙,多半是想来看看戏,观摩观摩传说中的血烟迷魄阵。 其实掌门也有些担忧,张天流虽有工具人,问题是人家信他吗?按常理,应该是派人打听一下再回来禀报,有些或许干脆就当张天流是傻子。 “他如此精明,应该能说服那些老家伙。” 掌门以为张天流凭口舌博取信任,万万没想到,这厮把事情搞大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凰琉宗! 轰然一声巨响,凰琉宗山门让张天流一脚踢碎了! “哪来的狂徒,竟敢毁我山门!” 凰琉宗主一怒之下,冲到山门前,却见张天流已乘上血冠白雕,留下一句:“等你修好我在毁,要你凰琉宗永无山门。” “欺人太甚!” “贼子休逃!” 凰琉宗一帮老家伙也不知是不是倾巢而出,一下蹦出来十几个,不是御空就是御器,全速追向张天流。 嗖嗖之声不断在张天流耳畔响起,各种远距离的术法攻击却奈何不得张天流分毫,他灵活的闪掉所有术法,回头继续嘲讽:“有病啊,毁个山门而已,至于吗?” 这话也只有他能说出口,山门就是脸,毁人山门就是打人脸,还是啪啪的连续很抽,一点颜面也不留,是践踏门派尊严,不把张天流留下,剥皮抽筋,传出去它凰琉宗谈何颜面苟存于世? 何况张天流还放出“永无山门”如此狠话! 这已经升华到灭门上了! 任谁也不想拜入一个天天被毁山门的门派。 逃亡途中,路径御虚宫。 这也是散沙盟里的大派,还是比凰琉宗略高一筹的盟内第一大派! “靠,这要跟人说起来,人家还以为元始天尊道场玉虚宫,灭了灭了。” 白雕俯冲而下,张天流拔剑一舞,便是数到残光月斩把御虚宫山门牌匾劈得稀巴烂。 “岂有此理!”御虚宫内怒声一起,一道灵光贯穿殿宇,直朝白雕射来。 灵光速度极快,如听到枪响时,对方或许已经被击中了。 灵光同样,看到光芒炸起时,一般而言白雕已经被洞穿了! 可是在张天流的驾驭下,居然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 “七境老鬼都发怒了,快溜快溜!” “哪里逃!”御虚真人乘一灵光飞剑冲出,直朝张天流杀去。 “看毒粉。”张天流挥袖一洒,毒烟弥漫。 “区区毒……这是什么?”御虚真人乃七境修为,灵力护罩可化为实质,如密不透风的全身甲胄,岂会怕毒粉沾身。 然而他被忽悠了,闯入毒烟中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剧毒粉末,就是普通的石末,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石末竟隐藏暗器! 如果是真灵之气攻击,他气感多少能反应过来,可袭来之物没有气,虽然很大坨,但让他灵觉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危机,说明这玩意连他灵力护罩都伤不了,于是他才想直接撞过去。 但这一撞,只问“啪嗒”一声,御虚真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后方赶过来的凰琉宗修士避之不及,纷纷被从御虚真人周身溅出来的玩意沾了一身,刹时间也懵了! “臭烘烘的,什么东西?”凰琉宗主伸手往脸上一抹,再一看,傻了! 他们都是没有用护体气罩的,湿粘的感觉真切无不,其味道自然嗅到一清二楚。 这居然是鸟屎! “谁也别拦我!我要杀了他!” “恶贼,休逃!” 愤怒之下,惹了一身屎的高阶修士们更疯狂了! 然而,白雕虽只有五境,但毕竟是妖禽,天赋抹不掉,论其速度,能甩人类几条街,还是眼下这批高阶修士,换做普通人,白雕从他头顶飞过他都没察觉,被掀起的狂风卷上天,活活摔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加上张天流救治它后,不仅让它帮打广告,还顺便传授它一些本事,让它自如的操控体内妖力,助它的飞行速度再提升一筹,七境之下已无人能追的上。 御虚真人虽能追的上,可他懵了! 他乃御虚宫主,门下八千弟子,千名四境,百名五境,十名六境,他更是堂堂七境,在散沙盟中无人可及,居然遭逢此等奇耻大辱,有史以来第一次! 还被死对头凰琉宗一群臭番薯烂鸟蛋看到了,虽然他们同样中招,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跟臭番薯烂鸟蛋有何区别? 更要命的是,还在自己地界上空,下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瞪着呢! 凰琉宗主还在这种时候,为了挽回自己门派高人的颜面,大开口觉道:“你怎这般不小心啊御虚真人?一头撞屎上还连累我们一身骚!你有灵力护体无碍,可我们呢,衣袍上却沾满了,真气冲也冲不干净。” “怪我咯?” 凰琉宗主一见御虚真人吃人的目光,浑身一激灵,忙道:“你最好别散去灵力,不然黏在上面的东西会流到身上跟我们一样了!” “是不是要我谢谢你的提醒?”御虚真人铁青着脸问。 凰琉宗主脖子一缩,忙道:“那两贼要逃,我帮真人抓来!一定让真人处置!”说吧,赶紧溜。 反正前面一番话已经传开,让下面看到这一幕的人了解到,不是他们凰琉宗高手傻,是让御虚真人连累了! 御虚真人灵力护罩一震,把上面乱七八糟的恶臭震飞后,脚下剑光突然变得闪烁耀目,陡然间化为一抹流光追向竞速般的众人。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一三章 省点力气 花云殿,破! 无念门,破! 尘火楼,破! 蚀魂谷,破! 张天流就是个山门终结者,所过之处,不论大小门派,有山门破山门,没山门的破门庭,总之就是砸招牌! 身后,追杀队已经高达三百,最次的也有五境修为。 如此多修士,论速度比白雕快的不下二十位,然而再快能快过瞬移? 张天流没有依靠瞬移逃走,只是用瞬移逃出险境,让人误以为他此神通只能逃个一两里地。 “恶贼休逃!” “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布杀阵,布杀阵!” “他能瞬间挪移走,布个鬼杀阵,大家同时出手,集我们真灵之气笼罩方圆百里,还不信缠不住他。” “你傻呀,这么多人,功力五花八门极容易找到克制反噬,还是霓萱姑娘再用一次流明月华,只捎片刻,我便取他人头!” “唉,也只好如此了。”霓萱法诀一掐,指尖光晕一现,陡然冲入高空,深夜的天地间刹那亮如白昼! 白光照得大地苍白一片,将下方山中不知多少夜间动物直接照的昏厥。 刺目的白芒逼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但并没有妨碍到他们的行动,早就锁定了张天流的坐标。 唰唰唰,速度最快的一批人瞬间出现在张天流之前的坐标,然而却扑了一空! 众人没有意外,气感全开之下,它就算在挪移也休想再逃。 “下面!我正西边四百二十丈附近,动手!”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感应到张天流气息的所有人同时出手,登时恐怖的爆炸震天动地,一座雄峰半壁山瞬间蒸发! “谁啊!敢毁我山头!”一声怒吼传出,连自恃散沙盟第一人的御虚真人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不好!是梅寒那老不死的隐居之所!” “御虚,你说谁老不死呢,嗯?” 御虚真人怒火很快战胜了惧意,自己也七境了,虽然晚这老不死三百年,但想来三百年他也强不了多少,同阶之内谁欠谁啊。 “现在没时间跟你论,先抓住毁我山门者再说。” 此刻白芒刚好散去,来的突然,去的也快,恢复视野的众人却发现白雕驮着两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南方。 “该死,此人定是异人,故意逗我们玩呢!” “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他永远不休息!” 众人再次冲向张天流。 被毁了隐修山头的梅寒是一脸懵逼。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山中小屋闭关,这小屋没有设下防御法阵,倒是有屏蔽气息、声音与隐藏小屋的结界,别人察觉不到里面,梅寒也察觉不到外面,因此即使他七境实力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张天流故意远离他的小屋,此刻他就算不死,也重伤垂危了! 毕竟是一大战力,不能折损在这儿。 霓萱飘到梅寒身边道:“梅寒前辈息怒,请随我一同擒拿毁我等山门的恶贼。” “就那两人把你们山门全毁了?”梅寒皱眉凝视白雕。 霓萱点头道:“切确的说只有一人,另一人从未出手,也一动未动,我怀疑,他是异人,被那恶贼控制了元神!” “居然又有异人来到金景,那小子是哪一派的?” “不清楚,以前从未见过此人。” 霓萱也是疑惑,此人故意来这里挑事,究竟是什么目的? “别让人掏老巢了。”梅寒说着,背着手飘向追逐的人群。 他速度看似不快,但任凭六境修为的霓萱如何追赶也赶不上,倒是跟前方众人距离快速拉进。 待梅寒来到近前,朗声道:“小子,有什么事,先说个明白,不然等老夫出手你就完了!” 张天流回头一瞥,笑了。 “老家伙,信不信我一句话,从此让你叫我爹。” 张天流的嘴碎,众人都习惯了,唯独梅寒傻了! 大家憋足笑意,不敢吭声,只有御虚真人毫无顾忌道:“梅寒,别动怒,这小子就这样,等会抓到,先让您老来一刀!” “老夫要出手,定叫小子就尸骨无存!你们都回去吧。”梅寒陡然提速,竟快若闪电般冲到张天流近前。 张天流也不瞬走,一开口,后方众人并没有听到什么,却见梅寒僵在了半空。 “你不叫,我就走了!”张天流哈哈一笑,一下瞬移出了三里地。 “你小子给我站住,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梅寒立刻追上。 “那我可说了,你所修的灵隐寒苍功……” “住嘴!”梅寒怒斥,随后压声成线道:“别传出去!” “我不,我就要告诉大家,大家听好啦,梅寒的功法出了问题,他活不久了,唯有我可解,但他不叫我爹,我就不帮!” 众人一听,心里顿时是惊涛骇浪啊! 看梅寒的举动就知道,恶贼是真的看出来了! 他怎么看出来的? 对方可是七境,恶贼区区三境,不可能看出来。 “梅寒前辈,可不要毁了一世英名啊!” “对啊,抓住恶贼,剥皮抽筋,搜魂炼魄还不是随你意。” 这帮人,说的比唱的好听! 且不说他不精通搜魂术,就算擅长此道的蚀魂谷,也不敢说能完全窥视一个人的魂魄记忆,能看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而关乎功法这一类,少个字都是天壤之别,更别提功法缺陷的问题,这不但需要知晓解决的办法,或许还需要某种秘术配合,药石辅助等,根本就不是搜魂能搞到的。 “梅寒不是真快死了吧?”御虚真人心里莫名一喜,嘴上就劝道:“梅寒,这么说你都活了千年,曾几何时也是我盟绝顶天才,横扫同阶无敌手,你可不能干出丢人现眼的事啊!” 这话刚说完,远方,张天流的声音就飘了过来:“一头撞得满身鸟屎的家伙也好意思劝人别丢脸?” “我杀了你!”御虚真人脚下剑光绽放,似乎施展了人剑合一,竟化为一缕光丝刹那出现在张天流百丈外,陡然间,光丝爆发出数以万计的剑芒,劈天盖地的压向张天流。 张天流也不甘示弱,周身爆发出千万片乌羽,一抹抹流影将百丈空间全给遮蔽。 待剑芒扑入流影中,震得流影溃散一空时,张天流又到了三里外,让所有剑芒扑了一空。 “省点力气,不然你耗不死我。” 说话间,白雕带着张天流两人终于穿过了金沙河。 此刻,已是破晓时分!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一四章 血界 百族城内,上百辆准备出城的货车停在十几条出城主干道上,四处响起不耐烦的声音。 “究竟怎么了?” “不知道啊,城门也没关,可前面的车就是不走。” “谁堵在前面?传话过去让他赶快走。” “早传了十几遍了,就是一直没有回应。” “不管了,逆行过去。” “前面已经有人逆行了,还把路都给堵了。” “他娘的,十有八九就是有人逆行才堵死的路,这散沙盟什么管理,到现在都没人来疏通。” 抱怨的声音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没有多,反而渐渐少了。 后面的人察觉一场,下车查看,一路过去发现许多司机昏昏欲睡,等穿过几辆拥堵的货车时,发现前面的街道还躺了不少人。 “这是……啊~什么情况啊?”说着,查看情况的几人都忍不住打起哈欠。 不一会儿,这些人也浑浑噩噩的倒在地上睡着了。 陆陆续续的又有人走了进来,结果无一例外,都莫名其妙的倒地昏睡。 城外十里上岗上,玄阴门的诸位远远看着百族城情况。 “只进不出,果然有问题。” 他们虽然没有张天流的眼睛,无法看到笼罩了全城的结界,只凭经验判断百族城的问题。 “不好办啊,来时半道我打听了,如今百族城至少四百万居民,若全成了血食,三五头八境鬼物必然出现,如果处理不好,出现九境都不奇怪。” 八境有多强,金景多少有点记载。 九境什么感念,完全没记录。 五爷道:“这种情况,最可怕的当属饿鬼!” 丹蝶阴判接口道:“饿鬼附体,吞魂噬鬼夺百族血食可化为百种饿魃。” 掌门道:“饿魃相吞,饕餮出世!” 一名玄阴修士长叹道:“金景亡矣!” “哪有这么容易,邪修要这样干,他们也逃不了。” 五爷道:“就怕是一群亡命之徒!” 掌门叹道:“更怕是群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致命!”连丹蝶阴判都不得不感叹。 懂行的只有一个就行,其余的都是棋子,作用就是搞出强大鬼物。 但鬼物各有特性,想要变强也不是随随便便迈入八九境的。 但唯独饿鬼! 这种东西,一旦借尸还魂,吃越多越强。 只要血食足够,随随便便就能养出可怕的玩意。 不过饿鬼在吃血食和其它鬼物时,会进行融合,如丧失理智的嗜血狂徒,只想着杀人,吞噬,从活物开始,不论是人是鬼,能杀的全杀,能吃的全吃,再到吃不能吃的东西。 这个过程它会不断成长,强大。 因此只要血食足够,通过饿鬼就能出饕餮。 要灭这种鬼物,只能在他变成饕餮前干掉他,最好的办法是清除血食! 也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把百族城里的生灵化为灰烬! 如此就算不用杀饿鬼,他也会因为没有血食强大肉身,活活啃石头撑爆肉身。 没了肉身保护,玄阴修士的真灵之气要灭他只是挥袖这般简单。 “还没来吗?” “刘天章到底去了没有啊?” “他才三境修为,哪能这么快。” “什么,三境!他是本地阴判?” “跟五爷一样,南陆的。” 众人无语。 五爷笑道:“通过南陆九州集团来的,雾山虽然修为平平,但为人精明,他既然敢接下,断然不会有问题。” 众人又等了一个时辰,都快中午了,却没见散沙盟的修士到来。 “不会是散沙盟不信他,没有相互通知吧,不然凭那些家伙本事,也应该到了才对。” “来了!”掌门突然笑道。 众人纷纷望去,果然看到西方远空出现一抹闪光。 “竟是梅寒这个老家伙。”掌门略微意外。 旁人却不认识,大家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修,自己门派在场的百八十人都认不全,何况别的门派。 “咦,好像越来越多了!” “不会是散沙盟高手倾巢而出吧?这不想他们的作风啊!” 熟悉散沙盟情况的玄阴修士很疑惑。 不过散沙盟能如此慎重对待,也不枉他们玄阴门来帮忙。 要是散沙盟来的人还没他们多,他们就要考虑考虑要不要蹚浑水了。 在场没有一个是金景本土的,实在不行离开呗,总不能豁出性命去守护这帮不争气的家伙。 此时张天流已经冲到百族城近前,随后瞬移到了结界里,转身笑看散沙盟一行人。 冲的最快的梅寒跟御虚真人突然察觉了什么,猛然止住飞行。 可后方的凰琉宗主明显没有察觉,只以为是梅寒阻止御虚打算认爹,不由笑道:“既然舍不得,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一头就装在结界上,登时轰鸣一声巨响,刹时血光乍现,众人前方凭空出现了一面巨大的血墙! 散沙盟修士们懵了! 百族城什么时候弄了这个大阵,他们怎么不知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唯独不看撞得浑身骨断筋折的凰琉宗主,他要是知道,他也不会一头撞上去了。 “御虚真人,这是你让人布的?” 御虚刚才突然停下,虽然是知道了。 御虚真人却脸色难看道:“这么邪门的东西,你们还没看出问题吗!” “这……” 众人仔细看着飞快溃散的血墙,直到化为血雾慢慢消散不见后,也没看出什么邪门的地方,就因为是血色? “别费劲了,这可是我们九剑布置的大阵,等会儿就要打通阴阳两界,召唤鬼物灭了金景。” “九剑?凭你?”御虚真人冷笑道。 张天流也不隐藏,拿出弄雨剑把玩道:“见过吗。” 御虚真人脸现惊容,凝重道:“弄雨!” “有点见识。”张天流呵呵一笑,转身道:“我可不是弄雨,我乃雾里散人。” 话闭,他与羿哲、白雕凭空消失不见。 散沙盟众人面色怪异,一时间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真是九剑?”梅寒看向御虚真人。 “错不了,四百年前我们交过手,若非真龙现世,我已死在此剑下。” 梅寒俯瞰百族城道:“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整座百族城都被结界笼罩,这么大阵仗,不是随便玩玩就算了的。” “这该如何是好?”霓萱忙问。 梅寒阴沉道:“让人速速回去通知各大宗门,我们留下来尝试破解,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御虚真人这时候也不跟梅寒杠了,眼前事非同小可,正要让他们放出鬼物吞噬百万生灵,那必将出现百万鬼军,一水之隔的散沙盟肯定遭殃!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一五章 怎么救是个问题 百族城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十丈祭坛,占据宫姀肉身的祭主盘坐在祭坛上,随着双手指决变化,一道道灵光射出,在祭坛四周六根石柱上一扫而光,石柱便多了一排深奥难懂的符文。 一名青年神色匆匆来到祭坛前,恭敬道:“禀报祭主,北边血界外聚集了大批修士,修为均在六境左右。” 祭主如若未闻。 祭坛旁护法的灰袍老者道:“无需惊慌,如此匆忙布阵,被人发现通风报信实属正常,来的只可能是散沙盟修士,不足为虑,到了子时要他们都将成为血食。” 另一边,凰琉学府宿舍楼内。 张天流在寝室里把蓝袍拿出来披上,四力一运转,瞬间气息转变。 如此再度出现在梅寒等人面前,他们也忍不住张天流。 他拥有的气息不是四种,是以冰、水、木、金四种为基础,比喻成1234的组合,能分化出12、13、14、23、24、34、123、124、134、234跟四力融合的1234! 整整十五中真气气息,至于人身体上的气息,张天流适者体质能变化无穷。 有此底牌,只要易容蒙面,不论怎么玩他都不怕被识破。 来到宿舍楼顶,张天流望着校园中昏睡的学生,有些无奈。 修为低的百族,在这血界中撑不到一刻钟必会昏睡。 到了四境勉强能撑一两个时辰。 即便把他们叫醒,很快又会控制不住的入睡。 唯一的办法就是破阵。 在血界中有很多大阵,张天流能分辨的只有六个,但这已经很离谱了。 这么大规模的阵中阵,连环阵不是一两天就能布置的,应该早在一两年前就筹备了。 眼下张天流遇到的难题是不是破阵,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瞬移到阵眼毁了就行。 问题是价值呢? 他最需要的是愿力,要全城居民都想弄死这帮家伙,这样干死他们才能将经验最大化! 现在干就是白打工! 毁了催眠大阵,居民醒是醒了,也必然会恐慌。 恐慌的人是没有心情考虑谁是罪魁祸首,跟我们要怎么解决问题?而是考虑怎么办?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那么问题就大发了! 救人是能获取经验,但一个人冲顶了也就三五百,还需要他开口请你,求你,个人经验才会最大化,直接就了最多几十点。 人性是复杂的。 路见不平一声吼,吓退对方救下人换来一句“谢谢”没什么,要是豁出命去救人,换来的还是一句“谢谢”这问题就大了! 何况他用的是玄冰侠身份,好比警察救人,火警救火,某些人眼里它是应该的,是职责所在,不然纳税给国家花钱养他们干嘛? 逻辑何等严谨,完全没毛病。 但这其实不是问题根源,更可怕的是救了张三,李四不爽,救了李四,老王不爽…… 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亲朋好友一大堆,短时间能救几个? 不先救他,他就恨你,救了他不救他家人而救别人,导致他家人被杀,相比杀害他家人的邪修他更痛恨你。 揣着这样的心思,张天流去救人根本得不到多少经验。 但也不能让他们死,死了全没了。 他研究发现,自私愿力无法与他人愿力融合,他只想着自己获救,那么此愿力化为的经验就5点,也不知是不是跟战五渣有联系。 希望家人先获救再轮到自己的,经验轻轻松松破百。 希望大家都获救,这种愿力堪称宏愿,但就他没用,就这样的人冲顶了也就五百,不能再多了。 特别执拗的,让你先救别人,你为了经验却偏要先救他,强行把他带到安全地方,如此经验怕一折都没有! 但不是说宏愿没用,张天流可以肯定,宏愿是分摊的,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全城所有居民的经验就会上涨,哪怕只是多一点,加起来就是四百多万点! 独自完成他的宏愿,至少瞬间升十级! 但这样的人太少! 就算是掌控百族城的散沙盟,他们考虑的是怎么减少损失,怎么击退邪修,事后怎么去解释,如何推卸责任等,指望他们许下拯救百族居民的宏愿,真的是痴人说梦。 张天流引他们来不是让他们发什么宏愿,而是让他们恨邪修,他来干掉邪修经验才多。 不过再多,也多不过居民,要让经验最大化,需要居民醒来,让邪修暴露,再让所有居民知道是邪修要杀他们,为了不使其恐慌,激发心中怒火,如此愿力才能飙升。 不然就跟汤靖承一样,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都干不过王乞。 攻心! 又不是牛,不要只知道埋头苦干。 也是每个人追求不同,人汤警官的心是干净通透的,他张天流,黑的! “先破催眠阵,再毁九宫剑阵,开个口子放……不行,九宫剑阵一毁,九剑肯定干不过散沙盟的人,都让他们干掉了我赚什么?先均衡一下!” 念及此,羿哲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随后两人瞬间原地消失。 百族城西,一栋居民楼顶,十二名阵法师盘腿围坐一圈,每人手掐法决,嘴里念念有词,他们将法力汇聚一体,编制出密集的咒文扩散向四面八方,笼罩全城。 此乃催眠阵的一处阵眼所在。 只要干掉这些阵法师,阵眼必破。 不过邪修又不是毫无准备的,楼顶四角各有一名六境邪修护法,注视周围情况,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四人各看一方,自然是无死角的。 但他们只顾前,不顾后啊! 张天流跟羿哲在四人后方的阵图中央出现的一瞬间,只见十二片乌羽从张天流手中飞出,飞快往十二名阵法师脖子一绕,便又飞回张天流掌心,紧接着两人瞬间消失。 莫说没反应,即使反应过来,面对张天流的突然杀出,施法中的阵法师也来不及收回法力,抵御乌羽。 而察觉异常的四名六境邪修,刚刚回头时,十二颗头颅已经滚落在地了! 一时间,四人脸色都变得无比骇然! 阵法溃散,弥漫在全城的催眠灵子逐渐减少。 催眠灵子是连气感都无法感知的东西,在张天流眼里,跟细菌类似,如果不是数量众多,他都看不到。 催眠灵子吸入口鼻后,如安眠药般激发人的睡眠**,吸食越多沉睡越久,不过修为越高也越容易醒来。 不过目前不会有什么动静,因为很多高手早察觉异常了,他们不动是知道对方有准备,不敢轻举妄动,只等救援。 何况催眠灵子要抵抗也不容易,它能渗透人肌肤,只有修为到七境才能完全无视,六境稍有影响,五境是在半睡半醒间徘徊,四境就很难抵抗了。 邪修能抵抗,是有解药,催眠灵子也能说是一种毒。 张天流能无视,是因为他体质问题! 极限抗体,除非暴毙,没有什么慢性毒是不能调节的,可谓百毒不侵。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一六章 侠之威名 催眠阵被毁是小事,阵法师死得不明不白才是大事! 这说明对方拥有背后偷袭六境的实力! 不过这一刻,人性又跑出来作妖了! 灰袍老者得知情况时,首先考虑的不是对方实力问题,而是看守催眠阵的四名六境是否存在问题! 因为这是连他七境修士都办不到的事情,对手难道是八境不成? “又在疑神疑鬼。” 灰袍老者闻声望去,见是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后,皱眉道:“宗延,你不镇守血界,来此作甚?” 宗延走到老者身前道:“我知你必问责,但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催眠没了并无大碍,左右都是死,祭主仁慈才想让他们死的毫无痛苦,你若为此事惩戒那四人,只会动摇人心,眼下应该让他们立功抵罪。” “他们如有问题,再伺机破坏法阵,要你命也不够赔。” 宗延的出现,反而让灰袍老者动了杀心,不止因为眼下是宁可杀错也不能让过任何一个可疑修士的情况,还有宗延此人让老者很不爽,他一直觉得这人不是忠心追随祭主的,肯定有什么目的才加入他们。 宗延深知老者心思,沉下脸道:“我为人如何由祭主判断,不是你!能在四名六境保护下杀十二名阵法师,这样的手段,只有可能是异人。” “是,没错,只要所有解释不通的难题,抛给异人就是顺理成章了。”灰袍老者的话里充满了讽刺意味。 “我说的是真的。”宗延肃然道。 灰袍老者也沉下脸道:“你如此肯定,莫非已知异人是谁?那为何不擒来?” 宗延若能知道,何须跟这老头废话。 他此行来是担心老者杀那四人,那毕竟是他的人,可老者现在明显要针对他。 他的人什么情况,他能不知道? 所以他能觉得十有八九是异人。 可老者也没错,从他立场来看,宗延本身就不能信,他的人更不能信,坚持自己的观点,真有问题早解决,没问题就顺便压压宗延,搓其锐气。 在这些人勾心斗角时,张天流可没歇着。 第一步已经完成,居民会慢慢醒来,恐慌就会爆发,到时候对方很可能会杀人镇压! 活的血食比死的好,这是肯定的。 所以他们不会杀多少,但狗急了还跳墙呢,一旦拼死,伤亡会直线飙升,对方也会杀红眼,到头来张天流还是白干! 这种情况需要一个正面战场,让两边人打起来,居民在后面观战! 为了确保居民安全,需要一个大阵! 凰琉学府就很好,曾经九州集团派人布下的阵法没有解除,只要把人聚到这里,让散沙盟的人在前方挡住邪修,形成僵持局面。 所以现在他就在准备把凰琉学府的大阵触发。 但他一个人肯定不行,没有阵法师,直接用灵珠启动大阵消耗极大,张天流可是一穷二白的,学校余款也没多少,都运到凰琉宗了。 “起来,别睡了。” 猴赛雷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老师的声音,睁眼一看,顿时惊道:“玄冰侠?” 张天流懒得理他,把牛大力和小泼都叫醒后,在三妖瞪圆眼珠的注视下,他拉张椅子坐下道:“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拿这瓶药去叫醒一批学生,就要放在他们鼻子前一吸即可,就先叫醒慕英才柯爱他们,但不能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真是你老师?”牛大力惊问。 “少废话,现在有一批邪修要屠杀百族城四百万居民,我们要尽可能的保护每一个人。” “不对啊,玄冰侠不是女的吗?而且玄冰侠救过我,你们的气息有点不同!” 猴赛雷给了牛大力脑瓜一掌,便对张天流道:“老师都打不过,我们能干什么?”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有增援,就在城外,但邪修弄了一个结界,他们进不来,何况进来后一旦大战,现在昏迷的居民会死得很惨,包括你们的族人,所以我要建立几个安全点,就是学校,你们叫醒学生后,尽可能的动作小点,别乱动用妖力,偷偷的到地图上这几个点,这是学校大阵阵眼所在,只要开启大阵,分一批人把学生全部叫醒,按个将力量注入阵眼中维持大阵,这期间我会不断把外面的居民救进来,你们再让他们出力维持大阵运转。” 猴赛雷学过一点阵法知识,担忧问:“如果邪修强行攻击,以我们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 “我会分担的,这点你放心。” “好吧,老师小心。”猴赛雷说着,就拿着药瓶去叫醒同学们。 张天流此刻离开学生宿舍楼,瞬移到了自由市场。 当蕴柔醒来,得知情况后吓得脸色惨绿,险些恢复妖体。 “别怕,有我玄冰侠,你们不会出事。” 蕴柔点点头,却突然问:“你是先生吧?” “怎么看出来的?”张天流笑道。 蕴柔心里更安稳了不少,勉强笑道:“上次我就怀疑过,为了玄冰侠不先把火灭了,却在救我们途中迫不得已的出手!哦,我不是怪先生,我只有感激之情!这次玄冰侠又出现,而且还是先唤醒我,就让我觉得玄冰侠肯定是我认识的人,加上你给小草的签名……” “行了,再说就没完没了了,这事别告诉外人,小草也不行,不是我怕被她烦,是怕她幻想破灭!” 蕴柔笑道:“先生净说笑,小草对先生一直也是很感激的,只是她不善于表达内心。” 说话间,蕴柔已经拿着药瓶去唤醒自由市场的商贩了。 没唤醒一个,都先让他们别啃声,小心翼翼的集中起来。 等所有百族商贩聚集后,张天流压制声音道:“市场虽有大阵,但只有我们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要到学校共同抵抗。” “对,虽然咱们有钱,但不能这样花!”一个商人支持。 大家闻言纷纷点头。 虽然过去的路上或许有危险,可在这里死守更难。 很多人在被催眠时就察觉不妙了,奈何抵抗不了催眠灵子的侵体,现在醒来后,稍稍了解一下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市场只是五阶大阵,学校可是六阶,在加上居民的力量,七境强者也很难攻进来。 而五阶阵法,再多人维持大阵运转,也当不下七境强者全力一击。 地基就五层料,还想盖高楼大厦不成? 何况他们有玄冰侠! 要是换做别人,大家肯定有分歧。 而玄冰侠,虽然出手少,不似烈焰侠那般频繁曝光,但作为百族城第一个侠客,他能给百族居民一种根深蒂固的安全感! 行踏天涯 第五一七章 谁是工具人 上千号商贩的逃亡即使再小心,也瞒不住邪修耳目,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动手。 “果然如玄冰侠所料,死人肉哪有活人肉好。” “唉,越是这样,越揪心啊!” “是啊,他们是有恃无恐,也不知道散沙盟的人能不能攻进来。” 等商贩来到学校,已经有不少学生醒来,猴赛雷看到商贩们后,忙高举一块画有学校地图阵眼的牌子,让大家分散去各个阵眼。 来之前商贩们就在自由市场里商量好了,自行的氛围八批镇守八方。 蕴柔没有去,她找到了小草,将她唤醒后抱着懵逼的小草道:“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便乱跑。” “怎么了?”小草不解问。 “有邪修要用城里居民祭鬼,不过你别怕,玄冰侠会救我们的。” “玄冰侠在哪呢?”小草一点不怕,反而惊喜问。 蕴柔一瞪眼,斥责道:“不论在哪你都不能去找,要跟在我身边懂吗。” “哦!咦,我姐妹怎么了?醒醒,醒醒啊……”小草才发现上铺的小马妖还在瞌睡,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蕴柔拿出药瓶让小马妖嗅了嗅,这才打了个喷嚏醒了。 安慰几句,蕴柔带着两小妖开始唤醒其他小妖。 虽然麻烦,但显然如果不唤醒跟他们解释,安慰,等他们自己醒来时,恐怕会照成恐慌,万一邪修正好攻打学校,事情会更麻烦。 将小妖组织起来,多多少少也是一股力量。 此刻,张天流是挨家挨户的潜入唤醒居民,让他们往学校去。 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居民集中到了凰琉学府。 “奇怪!” 一座血界阵台前,一名俯瞰城中居民举动的六境邪修疑惑道:“这些居民怎么一醒来就往凰琉学府跑。” 另一角的邪修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学府有六阶法阵,居民楼就四阶,消耗还大,不蠢的家伙自然往学府跑。” “这学府法阵如果开启,多少也是个麻烦吧,祭主不派人制止?” “咱们操这闲心干嘛?好好守护阵台,别像催眠阵一样被毁了。” 此时灰袍老者也是得知了消息,沉思片刻,吩咐手下道:“先毁了学府大阵,谁敢阻拦,杀。” “是!” 当即便有几名邪修立即前往凰琉学府。 与此同时,张天流看到上空飞行的邪修,知道第一波经验来了! “谁拿这药瓶,把公寓里的居民都唤醒,让他们去学校。” “我。”一名虎头虎脑的少年出面道。 少年望着张天流的目光满眼崇拜。 张天流将药瓶交给他便瞬移回了自己寝室,点了支烟,透过窗户看着攻击结界的邪修。 来的邪修有五名,他们集中火力,两人操控飞剑,两人施展术法,一人使用秤砣般的铁疙瘩猛砸结界屏障。 随着声声巨响传出,结界光华时而溃散,又猛然修复。 “就不能让他们冲破结界,加油啊!” 校园中的师生与商贩不断往阵眼渡气。 “四千五,六千八,九千二,一万三,一万四,一万五……” 邪修身上的经验不断飙升,进入一万的时候才渐渐缓慢下来,到了两万时很难在增长了。 现在学校里六万人,平均三人愿力才提升一点,张天流略微失望! 五个邪修十万经验,张天流辛苦一年也很难搞到这么多,不少了。 但想到把四百万人弄进来,每个邪修的经验肯定是百万级,就知道有多亏! 当然,真把四百万弄进来,居民多了,高手多了,有了依靠依赖,惊恐心就减少,愿力便会弱,能有十万就很不错了。 “邪修太强了,至少是六境修士,还是五个,完了完了!” “完什么,撑住!等救援。” “加油啊!” 大伙齐心协力的往阵眼注入气。 却在这时,正在猛烈攻击学府大阵的五名邪修突然暴毙一个,吓得四人脸色都白了! 突然停止的攻击,让学校里的大伙也察觉到了,往结界外一看,竟有一个邪修坠到结界上,被结界之力搅得粉碎。 “什么情况?” “自杀?” “他不会是以为结界破开了吧?” 刚才没人注意到,瞬移杀人的羿哲。 因为太快了,零点二妙,不注意邪修的人是无法察觉羿哲的。 以羿哲的能力,要杀五名邪修,只需一秒钟。 一套五连闪一波带走,但张天流没有这样干,他是尝试性的用了二连闪,一闪杀人,一闪回来。 “四千经验!这也太少了!”张天流看着提升的经验,脸色都黑了。 再一入侵羿哲系统,这厮居然升级了! 张天流毫不客气的一道念头传出,羿哲不由自主的升了查询。 32级,比张天流还高5级。 而刚才杀了邪修获取的经验,他拿了一万六,分给张天流四千多! “法克!” “搞毛啊!” 张天流气笑了。 这样干,他反而成工具人! 可真要他自己去跟六境干,他真没把握! 实力差距太大,靠他的异能是很难弥补的。 只能说一对一他有胜算,一对二很难,一对四还是算了吧。 四千也不少了,可五分之四给了工具人,张天流岂能舒服。 工具人再强,他也不是自己啊。 而且让他不断升级下去,万一有一天脱离自己的掌控,那将很危险! 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张天流不想一觉睡下再也醒不来。 不过眼下,四千就四千了,总比没有强! 念及此,张天流一道念头传出,羿哲再度消失,转瞬间,还在弄不懂同伴怎么身亡的四人逐一暴毙,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只有最后两人反应过来,可一个刚反应就死了,另一个催动的护身真气刚刚离体一丝,脑袋里就被插了一把匕首。 四具尸体先后落在结界上,陡然间被搅成了肉泥分解一空,只有一把飞剑跟一块铁疙瘩艰难的穿过了结界,未等落地就被凭空出现的羿哲收走。 战利品当然是属于张天流的。 两万经验的精英怪,才拿到四千经验,已经让张天流恨得牙痒了,再把战利品送出去,这种痛苦不是当事人难以领会。 可是这两件战利品,飞剑废了,遍布坑坑洼洼,灵性全失,张天流直接丢进系统分解提炼,看能挽救出什么材料。 铁疙瘩倒是完好,这让张天流很是意外,丢进系统慢慢扫描。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一八章 危机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 “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刷的一下出现在他们身后,然后他们就坠落了。” “不应该啊!我虽然也看到了,但究竟是什么却没看清。” “是人!”凰琉学府教导摸着下巴道“一个身法快到不可思议的人!他在一瞬间他们!” 教导毕竟是五境强者,他的话还是很权威的。 大家还想讨论时,教导道“都别说了,当务之急是快点将城外的居民带进来。” 刚才五名邪修才攻打了两分钟,就耗得五千二境,两千三境和五百多名四境虚脱了,如果邪修全面杀到,他们撑不了一分钟! 必须要累计更多的人,等待救援。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学校修为最高的校长也才六境,何况还不在,教导是目前六名五境中的一人,其余五个镇守在阵眼,他们不能动用力量,是要预防有人通过阵法师巧妙的从漏洞转进来毁掉阵眼。 虽然从对方一下派来五名六境邪修的声势看来,这批人多半都是高阶强者,五境根本无法抵挡,但撑住一秒是一秒,只要阵眼不毁就有希望。 一些四境偷偷溜出去,在学校附近寻找居民,同时张贴告示,让看到告示的人前往学校避难。 张天流没去,他忙着把铁疙瘩练成盾牌。 这玩意可不错啊,名为星陨妖铁,资料记载相传乃是天外奇石,坠落途中受天元气千锤百炼成的陨铁,后坠落在地又受地灵气孕养千万年还可成精,化为星陨铁妖。 不过这一块没到那种程度,是刚落在地上没多久就被人得到,但因为炼制难度高,或者没想好炼制成什么,因此没有练成真正的法宝利器。 张天流也只是用系统捶打一遍,当块盾牌,以后找到一些高阶辅助材料再重新炼制。 炼制过程中,张天流一直观察局势。 杀了邪修后,再防御是没有用的,他必须主动出击搅乱局面,让邪修暂时顾不上学校才行。 血界阵台看似极好,破坏一台,就有一部分出现空挡,能让散沙盟的强者进来。 不过目前还不到时候! 他到手的经验已经够少了,再被这帮人一份,屁都没有。 虽然他们没系统,但也是能分经验的! 不然王乞早无敌了。 只是目前还不清楚愿力对修士有什么用,却一直以来都有记载,很多门派需要愿力,阴判和阴娘也一样需要,只是没有讲明要来干嘛,何况没有系统查询,愿力是观测不到的。 张天流把目光瞅准了九宫剑阵! 即使破开血界,散沙盟修士也不敢冒进,因为有九宫剑阵在! 此乃奇门剑阵,具体对方为何会有,大概也是宫姀为何落在他们手里的原因! 不过剑阵不是宫姀传的,她也没有,奇门宝典落在她手里的只有一卷,便是遁甲。 宫姀追查凶手不仅报仇,还有夺回奇门宝典。 她是调查到这些人头上,不够谨慎被抓,或许被杀! 张天流没有愤怒,这也是他讨厌自己的一点! 自己欣赏,甚至有点喜欢的女子被杀,他的内心居然毫无波动!他不是单纯的需要冷静面对,而是麻木!这样的他是不配拥有什么亲情,友情跟爱情。 九九八十一,剑阵九宫的每一宫,有九名剑修,一位主,八位辅。 九剑自然是主,虽然弄雨被张天流杀了,但他们有很多替代品。 弄雨本来就是考虑在外的,若不是羿哲放出他们,弄雨还被关在武宗,而他们的计划,或许几十年前就开始了。 “九宫生死门肯定戒备森严,风险大,挑一个不怎么看重的。”张天流念及此,放眼一扫,很快就找到目标。 通过羿哲瞬移到剑阵巽宫,一出现,便是一招乌羽散! 这一招,正是瞬杀十二名催眠阵阵法师的小招数! 剑阵阵眼外有防御结界,而且还是杀伤力极高的小剑阵,不论什么东西靠近都会被斩成碎片。 但羿哲的能力直接瞬移到阵法里。 当然这样也是很危险的,剑阵里的人一旦反应过来,操控阵法能将张天流瞬杀。 可同样的反应,一个攻,一个连戒备都没有,自然是主动出击比防御快。 可这一次情况并不顺利! 剑阵中的九人,分九宫方位盘坐,张天流瞬移进来时,他解决的是八方八宫,羿哲顺便解决中宫的主剑。 八宫都很顺利,全被乌羽所战,可万万没想到,羿哲居然失败了! 并非羿哲脱离张天流掌控,也非主剑反应过来,羿哲瞬杀的本事是无法反应了,至少六境从未失手,这一次对手也是六境,虽然是巅峰,可她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她的剑反应了过来! 羿哲出现前,主剑背后背着的凤鸣剑竟然将她的身子横推出去一尺,让羿哲的匕首落了一空! 紧接着凤鸣一起,飞剑自动出鞘时亮起的一抹光华瞬间将羿哲腰斩! 与此同时,张天流才刚刚干掉八名剑修。 “不好!” 张天流在千钧一发之际,胳膊肘撞在羿哲断腰上,使其身子倾斜。 下一刻,一道匹练从羿哲肩膀斩下,将他劈成四块! 若不是张天流把羿哲身子撞歪,这抹剑光先劈到的就是羿哲的头颅! 一瞬间,张天流扬手一块铁盾挡住了发出凤鸣声的飞剑一刺,在身体被飞剑爆发的力量震飞的同时,他四指青光射出,穿透羿哲四块身体,在带飞残躯途中,张天流四指上的青光如开枝散叶的树枝般。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羿哲被斩断的躯体间,出现一根根细小的树枝,如藤蔓又似筋脉,它们相互交错,牵扯合并,极速的修复羿哲损伤的肉身! “毁我剑阵,你找死!”直到这一刻,主剑女修才站了起来,望着一地尸体,脸色霎时得极为难看。 张天流此刻已经脱离到了十丈开外,看似无事的他,其实持有盾牌的胳膊骨头布满裂痕。 刚才的一剑威力着实巨大! 要不是这星陨妖铁盾,即使有慧眼他也死了! 不过眼下情况已经很危机了! 羿哲虽然勉强救了回来,但濒临死亡的重伤啊!短时间是不可能康复的,而且现在他还要全力催动净灵真气为他续命,因为羿哲是被凤鸣剑所伤,此剑有一种灼烧的力量,不将这股力量排除羿哲身体,张天流一撒手他就挂! 而肉身被斩伤,又被灼烧的剧痛完全盖过了张天流给他的念头,也就是说,瞬移异能没了!不然张天流和他已经回到寝室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一九章 抗击飙升 “三境!” 凤鸣识出张天流修为后,下意识眉头思索。 她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凤鸣剑却毫不客气的斩向张天流。 张天流换手持盾,另一手往羿哲嘴里塞了一片叶子,反掌将他拍退同时,铁盾前火光一起,张天流如被坦克一炮轰中,在爆炸声中人倒飞而出,却好巧不巧,飘落到被拍退的羿哲身边。 张天流正准备带他逃,却显然低估了凤鸣剑的速度。 通过慧眼张天流看到如果转身,他已经死了! 便在张天流准备抬手,扬起铁盾护住头顶时,只是略微的手臂动了一点点,他慧眼余光发现羿哲被斩成两半! “好快!” 凤鸣剑的速度比当日遇到的弄雨快了一倍都多! 一个被关押四百年,一个修行四百年,两者岂能一概而论。 但张天流觉得不是攻击速度快的问题,而是反应! 羿哲的失败,说明凤鸣剑有比主人更强的灵觉,对危机的感知恐怕要在七境之上! 这种灵觉防御跟他的慧眼有的一拼! 加上攻击也如此就更可怕了! 自己的防御动作才刚刚起步,凤鸣剑就能在瞬间判断出无法将他斩杀,于是改变目标,要斩羿哲。 不过这是一秒后的问题,张天流还能变招。 一步来到羿哲面前,张天流盾牌也正好举到头顶。 轰然一声巨响,一圈汹涌的火浪从铁盾上弥漫而开,冲击得附近树木出现焦枯迹象,也将附近建筑窗户全部震碎。 凤鸣剑再次一斩,张天流持盾又是一挡。 “嘡嘡嘡嘡嘡……” 剑盾的碰撞每响起一声,火浪就掀起一层,转眼间街道大树与建筑已是燃起熊熊大火。 沉思中的凤鸣抬眼凝视张天流,见此人还是三境修为,却用缠斗的方式紧贴凤鸣剑,让凤鸣剑无法蓄力给他致命一击。 “你是张天流?”凤鸣召回凤鸣剑问。 张天流压力一减,睁眼说瞎话道:“不是。” “不是,你可以死了。”凤鸣抬手,凤鸣剑火光一起,如出膛的子弹刹那撞在张天流刚刚架起的铁盾上。 巨大的力量透过铁盾,从双臂传到双肩再蔓延全身,即使有星陨妖铁盾防御,普通三境修士硬接这一剑,不死也要废。 张天流却只是倒退了十几丈,鞋子磨碎了几十块地砖而已,最多咳两口血意思意思。 一击不成,凤鸣剑爆发出更恐怖的力量,追逐张天流迅捷的狂砍! 然而,可不论凤鸣剑速度再快,力量再强,从何处攻击,居然都被张天流用一面尺宽,看似坑坑洼洼的铁疙瘩小盾牌挡了下来! “以为有星陨妖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我看你能撑到何时。”凤鸣以剑指隔空操控凤鸣剑,使得此剑速度再快了一倍,攻势也越加凶猛,追逐着张天流疯狂劈砍。 然而渐渐的,凤鸣脸色变了。 张天流如一个没有死角的怪物,手中尺宽的小铁盾每次都能接下凤鸣剑的攻击,而且张天流自身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不论是被击退,还是自己走位闪避,扬盾格挡,俯身闪躲,一切动作都留下了一重重残影,不仅让凤鸣看不清他的本体在哪,连羿哲也被残影遮蔽! “雕虫小技!”凤鸣五指一开,凤鸣之声响彻天际,凤鸣剑忽如长了火焰双翼的火凤,一飞冲天又俯冲而下。 张天流不仅不闪,反而举盾一迎! “轰!” 伴随一声震天巨响传出,燃烧熊熊大火的街道中心,似有一头火凤在涅磐重生,双翅一震,四周燃烧的高楼一栋栋被火浪冲碎,树木刹那成灰! 百族城中,所有邪修和清醒却不敢吭声的居民同时望向巽宫剑阵方向。 脸色登时变得惊骇无比! “不好!”灰袍老者脸色一变。 宗延也是大惊失色,充满吩咐几名属下:“速去增援!” 此刻,已经毁掉的巽宫剑阵中,火凤逐渐散成火焰燃烧了几条街区,但中央的张天流竟屹然不倒,若不是高举双手上的小铁盾已经凹陷,上面还插着凤鸣剑,会让人错以为,刚才的一击就像没命中铁盾一样。 “呼,终于习惯了!”张天流轻松的揣出一口气,放下双手活动活动咔咔作响的筋骨时,再度面对凤鸣剑的劈砍,只是甩臂挥盾一击,就把凤鸣剑击退。 凤鸣眉头大皱,这真是三境?就算是五境肉身也必死无疑! 她并不了解拥有适者体质的张天流,若是最开始用这一招,张天流挡不住,也不会冒死去挡。 在一次次与凤鸣剑撞击中,适者体质在不断的提升抗击打能力,曾经只是冰骨的他,在这个过程中骨骼里涌入了其它三力,现在已是四力骨骼,不仅拥有冰的坚硬,还有水的变化,金的可塑,与木头的弹性耐冲击。 在激烈的抵抗过程中,四种力量不断的切换重组,飞快将张天流的骨骼提升到最强的抗击程度,使得他的身体如弹簧般,若无法超过他的承受力,多少攻击都没用。 “做个交易怎么样妹子?”张天流一撩头发,展现自己男儿魅力。 “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凤鸣抬手,飞剑回到手中,只见她一步踏出,人竟全身燃烧起来,一头秀发如火焰般舞动,星火之光在周身闪耀不断,四周的火焰竟似有牵引,疯狂的往她体内聚集而来,使得她的气焰不断攀高,竟有一种迈入七境的压迫感。 “瞧你这火爆脾气,我给你泻泻。” 张天流把双腕上的重力环解开,这玩意,他在得到后就没解过! 此刻解开后,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居然敢亮出一柄黑色飞剑! “弄雨!”凤鸣震惊。 张天流持剑在手,横举身前,盯着剑刃道:“现在是弄血!” 凤鸣娇容陡然狰狞,难以抑制内心怒火的她刹那消失原地。 张天流却先她一步,带着羿哲同时倒退,在凤鸣出现在他面前的一瞬间,张天流手中弄血刺出,一道及其微弱,却是不惧凤鸣火焰燃烧的剑气刺入凤鸣护身气罩中,即使被气罩扭曲,剑气依然不散,眼见要没入凤鸣眉心,突然,凤鸣剑再次开启自动护住功能,在最后关头一剑劈散了剑气。 此刻双方距离不足半丈,张天流慧眼已经能看到凤鸣剑会在下一秒在他身上连斩十七剑。 “空间传送!” 却在这时,张天流身边的羿哲竟咬牙吼出一句,下一刻三人凭空消失! 等邪修增援赶到时,看到的是一片焦土与八具尸体。 巽宫剑阵已经全毁,坐镇主剑凤鸣已消失无踪。 行踏天涯 第五二零章 元神交锋 汹涌的水流陡然间撞在凤鸣身上,可她却还是呆滞的状态,直到一句:“你吼什么!”凤鸣才回过神来,发现这里已经不是百族城,而是浑浊的金沙河河底! 若非灵力护体,她已经被激流卷走了。 “下次不要再吼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脸呢。”张天流的训斥声再度传来,可凤鸣却察觉不到此人在水中何处! “出来!”凤鸣挥剑道。 “不出。”张天流回道。 “滚出来!”凤鸣怒挥在水中也能燃烧的凤鸣剑,将周围的河水搅得沸腾一片。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凤鸣不仅剑在燃烧,肉身也在燃烧。 然而,面对源源不断的激流,她即使火焰在旺十倍,也难将河水蒸发。 “别白费力气,赶紧回去,别想用凤鸣剑伤我,我现在对你没杀意,凤鸣剑无法反追踪。”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凤鸣剑自动护主的本事太牛,除非让羿哲不带杀意的去杀她,否则张天流凭自己本事是杀不了她的。 但让羿哲不带杀意,难! 这种微操需要很多念头,例如瞬移的方位,抬手的动作,要卡得十分精确才行,张天流是能办到,但羿哲自身办不到啊! 什么方位,什么角度,羿哲就算接收念头,他自己没有精准到极致的把控,没用! 只能给羿哲传达杀意念头,他才会知道要杀谁,以他多年刺杀经验,会下意识的施展瞬移干掉对方。 多试几次张天流不是没考虑,只是目前羿哲伤势没有痊愈,刚才那一次空间传送,是狗急跳墙硬撑着使出来的,张天流给他传达的念头是最危急的时刻,要带着他一起离开凶险之地,到金沙河里避难,这才咬牙施展了空间传送,导致现在他的元神有些溃散迹象,必须好好休养。 把凤鸣传送来也是有意为之,百族城缺少了她,九宫剑阵威力大减,邪修们多少也会慌乱,不清楚她是被杀还是背叛! 此刻想让她知难而退,可这女人,犟! 一副不杀张天流誓不罢休的样子。 奈何她视力在金沙河中作用不大,加上张天流有冥海之源,如与水融为一体,在水中她感知不到,想杀张天流真是痴人说梦了。 “知道吗,我在弄死黑袍小子前,他还在欢呼你的名字,你们是真爱啊?” “关你屁事,出来!”凤鸣还在挥剑。 “有多爱?海枯石烂那种?还是德国骨科那种?”张天流还在喋喋不休。 “你是不是男人,滚出来与我一战!” “你在摸我逆鳞知道吗!” 凤鸣冷哼:“既然如此,为何不敢出来一战。” “战啥?滚床单?” “淫贼!”凤鸣显然理解了! “你不龌龊,怎知我意?”张天流坏笑道。 “别以为我找不到你!”凤鸣竟在水中盘坐,施展元神出窍。 元神虽可无视一切物质,但在元神视觉中,依然看不穿物质,不过却能感知物体背后的元神! 在感知到张天流两人元神一瞬间,凤鸣剑脱手而出。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等的就是这一刻! 凤鸣剑飞来之时,剑身一丈范围河水尽数蒸发,沸腾的热浪涌向水面,在凤鸣剑即将洞穿他时,他瞬移了! 这一次瞬移,不是动用羿哲的能力,而是奇门遁甲! 确切的说,这不是瞬移,而是挪移! 如空间转换,范围很小,宫姀也只能在一里范围内挪移,张天流只能三十丈,还是半径! 他的九宫域直径仅有百米,他必须要以自己为中宫才能施展遁甲术,因此挪移范围仅有五十米,并且,开九宫域准备工作很久,要掐指计算周遭一切情况,又因挪移法是建立在土遁上,必须是赤脚踩在地面。 但这已经足够了! 突然出现在凤鸣身后的张天流,毫不客气的伸手穿过凤鸣的护身气罩,顿时,他的手瞬间变得皮开肉绽,转眼焦枯,但始终有一层金光护住手臂,拼死抵抗火焰燃烧,仅凭这一瞬间,张天流便将凤鸣气脉封堵了,顺便一招元神封印凤鸣灵台。 如此一来,情况就尴尬了! 凤鸣元神刚才出窍,不在肉身中! 好比她刚离开家,还没锁门,张天流过来帮她锁了,顺便换了一把锁头! 虽然她元神强大,可以暴力破解,但有张天流在旁干涉,让她有力没法使! 凤鸣一惊之下,果然在回体时遇到了阻碍! 然而她却好不客气的撞向张天流肉身。 “你敢攻我元神壁垒,我就放手了啊!”张天流威胁道。 凤鸣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肉身已经中了双重封印,没有了灵力护体,一旦张天流放手,她肉身就会被激流卷走! “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凤鸣居然还是狠狠撞向张天流的元神壁垒。 顿时,好似导弹轰塌了墙壁,张天流的元神壁垒居然如纸糊般脆弱不可! 凤鸣也懵了! 张天流虽然只是三境,但元神明显到了四境巅峰,甚至五境都不为过,可是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张天流灵台中的元神不见了! 与此同时,她的肉身护身灵力一起,转身就封印了张天流的气脉! “你……” 凤鸣如果有肉身,此刻肯定是气得吐血! 张天流元神居然侵占了她的肉身! 而且十分不要脸的用她的肉身,抱着他自己的肉身,狠狠亲了一口道:“我真是太爱自己了!” 凤鸣要疯了! 与她元神合一的凤鸣剑猛然杀回。 然而在即将劈中她肉身时,凤鸣剑止住了! “虽然你元神操控,但毕竟你是肉身,凤鸣有灵,舍不得劈自己主人!” “还给我!”凤鸣元神飞出张天流肉身,撞向自己肉身眉心。 可这一次,张天流元神构建的壁垒却将她挡在外面,一击并没有撞毁! 张天流元神不断的打出符文结,加强壁垒同时,操控凤鸣肉身抱着自己的肉身耳鬓斯磨,把凤鸣元神气疯了! 自己肉身被如此糟蹋,她已陷入癫狂,拼命的朝自己肉身眉心疯狂撞来。 她要是施展元神破印法,倒是能压制,甚至破开张天流的符文结,但她毫无理智的撞击,撞毁百个张天流虽结不出百个,但五六十还是行首发 可她元神也在削弱,而且削弱速度很快,一旦破坏力跟不上张天流修补速度,她完了! 元神可不能随便玩,特别是没有人护法的情况,加上张天流无赖到极致的恶心作风,就会发生眼前的情况! 第五二一章 祭主来历 连续的撞击不起效后,凤鸣终于意识到张天流的元神不简单了! 六境元神也不可能强到这种程度,他的强并非元神体,而是元神修为,符文结印的速度,与对元神之力的掌控,就像什么都不干,专心修炼元神几百年的苦修一样。 这淫贼才多大,自身才三境,哪来这么多时间去修炼元神? 有这闲工夫,修修肉身不是更好? 肉身强大元神同样跟着成长,元神强大却无法让肉身跟随成长,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可偏偏她就遇到这样的傻子! 魂魄是鱼跃龙门成就元神,肉身却是小池塘,再强你也翻腾不起来啊。 这样修炼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外人看来张天流的确是疯了,却不知他是死而复生,此前阴界二十多年岁月无聊透顶,不修炼阴神能干嘛? 境界没肉身阳神不好提太高,只好把鬼术咒印往极致方面发展。 这种偏门很少人去修炼,一来费时费力,元神术难寻,二来元神斗法机会极少,不到关键时刻,十境之下少有人会用元神出窍。 五境的完整元神,只是拥有六识而已,能在体内运转大周天慢慢提升,远没到元神能无视天地法则的境界,元神出窍同样会慢慢溃散。 眼前凤鸣就是这种情况! 而且她还猛烈撞击张天流勾结的元神壁垒,撞一次,壁垒薄一层,她也削弱一分,等出现淡化迹象,她会觉得无力,元神飘忽不定,一步步丧失六识,之后元神会虚淡到消失,她也将魂飞魄散。 凤鸣意识到了。 发现自己撞碎的壁垒修复速度居然提升时,她意识到自己的元神之力在飞快流失! “完了?” 魂飞魄散的恐惧虽让她冷静,却无法掩盖内心怒火,她不甘心的飘入了凤鸣剑中! “你要干什么!”张天流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你不让我夺回,我就是拼死也绝不给你糟蹋我的身子!”凤鸣剑突然发出的刺耳剑鸣声震得河水都断流了! “等等等等……”张天流忙道:“回答我个问题我就还给你!” “已经晚了!”凤鸣剑猛然化为一只娇小的火凤。 体积虽小,火气却前所未有的大!方圆百丈的河水都沸腾了。 “宫姀死了没有?只回答我这个!” 准备扑击的小火凤一顿,想了想答道:“你说祭主新肉身!没死。” “那就怪了,他一个至少七八境的修士,要五境修士肉身干嘛?” “祭主喜欢收集肉身,特别是绝色女子,这些年她已经收集了上百具,但没有一个被她杀害,你可以放心。” 这些情报不是什么秘密,他们邪修都知道。 “那怎么没要你肉身?”张天流好奇问。 “你……” 凤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忙改口道:“你问够了没有?” 张天流自顾自的操控凤鸣肉身凝水为镜,对着镜子摸摸脸蛋道:“嫩滑嫩滑的,挺绝色啊! 凤鸣剑颤抖起来,似乎怒到了极点! “得得得,还你还你。” 张天流居然说话算数了,从凤鸣眉心钻出瞬间回到自己肉身。 凤鸣元神也在一瞬间从剑中飞出,冲入自己眉心。 等她占据灵台,掌控肉身时,睁眼却不见了张天流踪影,只有湍急的水流撞在身上,若非凤鸣剑护住定住了她的身体,已经被河水卷走了。 “我信守承诺吧,要不要再做一次交易?”张天流可恶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居然还没走。”凤鸣冷哼。 张天流语气认真道:“感受你身体的火热后,我爱上了。” 凤鸣猛然跃出水中,在半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落在岸边盘腿调息,压制内心怒火! 怎知张天流居然从水里走了出来,淡笑道:“别生气,我这有一部烛泪风炎真诀,跟你很契合。” 谁知凤鸣一听,不屑道:“此真诀在我幽岛只是二流,何况我早已六境,追求的乃是七阶功法,你有吗?” “没,那我帮你干掉赤丹宗怎么样?”张天流再问。 凤鸣冷笑道:“祭主大事将成,金景所有势力都将臣服。” “他成不了。”张天流笃定道。 凤鸣冷视张天流道:“为何如此料定?” “因为我在。”张天流又大言不惭。 凤鸣气乐了! 要不是刚才元神消耗过大,有些心神不稳,不适合继续斗法,她岂容张天流聒噪。 “要不,我帮你过永夜?我能力你看到了,几个瞬移就穿过去了。”张天流还不信,这个女人撬不开。 “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懂,跟随祭主,我们可以在永夜横着走,何须你帮。” 这不就撬开了! 凤鸣也反应过来,顿时怒瞪张天流道:“你套我话!” 但张天流奇怪的没有嘴碎,凤鸣蹙眉盯了他片刻,发现他的脸色越看越难看! “你们真敢玩啊!”张天流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铁青着脸转身走入水中。 “嗯?” 凤鸣不明所以。 这个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家伙,怎么听到祭主是永夜的后,脸色会难看成这样子? 张天流不是故作严肃,若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吃力不讨好,他却依然主动去干的事,也只有守护阴界秩序! 别看他在阴界还是吊儿郎当的,却把建立雾山鬼镇当成正事,在他看来,这是唯一没有利益牵扯,可以追求公平的地方! 所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他很赞同。 黑白双煞,钟鬼长毛,就是一帮逗比孩子,巨鬼大武也一样,只是较之普通孩子,他像智力有缺陷而已。 直到跟彭化老鬼离开,他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鬼的魂魄本来就不全,弱的一魂一魄,强的两魂三魄,大武属于弱的,只是食血喂多了才强大,这其实是很好操控的鬼,他不会主动攻击,主人不吩咐,他只会木讷的杵在原地,是个孔武有力却没脑子的可爱小鬼,属于初期鬼修最喜欢的一类。 阴界恶鬼虽多,但大武这样的更多,还有无数无故阴魂默默等待投胎。 开启鬼门放出的,不仅是凶恶之鬼,还有多年没有投胎,生出戾气的阴魂,他们闯出来被杀张天流不同情。 他虽不管阳间秩序,但也不会处处为鬼说话。 祭主要开鬼门,张天流不在乎,有玄阴门原阴判在,配合阴界在职阴判,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可他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祭主来历! 猜他是永夜来的跟确定是永夜来的,差距很大! 猜,可能性太多,他也有可能是别的地方来的,也可能是异人来此制造恐慌,他在自己亲手解决,自导自演一出大戏赚一手经验,这样的线索张天流能瞬间想出几百条。 确定之后就能抽丝剥茧了。 一个控制了上百具肉身的家伙,很可能习练了阴判传承的鬼术! 这样的家伙来这里做这样的事,张天流想到一种可能,打通阴阳两界!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二二章 阴化 这种看似很无脑的疯狂想法,张天流当阴判时就考虑过。 如果雾海没有人,他甚至会尝试。 毕竟他是阴判,有阴判传承净灵树在,如果能把阳间某个地方在短时间里变成阴界,他能以二境修为干死十头大妖龙鱼。 符图门的九谷玉山可以说是他的一次实验。 但因为不是受他控制,效果如何不清楚,但肯定有效果。 那么大的界门持续开下去,必然对阳间照成影响。 不过也仅限夜间,一旦太阳出现,不关起界门,让阳光照射阴界的后果很严重! 这也是为何,阴判到人家地界跨界要先取得同意的原因之一。 厉鬼都撑不住阳光照射何况阴魂,那是一被照射就被秒杀的弱小存在。 并非,如雾海这种终年看不到太阳的地方,适合两界合一! 而百族城血界里,就有这样的阴云大阵! 但目前没有完全开启,只是在蓄力! 如果利用此阵在白天铺阵台,晚上就能扩大阴界范围,一步步吞噬金景! 此非儿戏,是的确能办到的。 只要抓住所有阴判,封印元神控制肉身,全力催动阴判令,界门就会不断扩大。 一个阴判不够就培养几千几万个,金景阴判修为应该很高,分割一点传给十几人不是难事。 永夜如果是这种情况,那的确就是个无底洞,去多少都没用。 没有阴判传承,在被阴界笼罩的范围里,力量会被快速剥离,而剥离的速度跟修为没关系,全是百分比的减少。 修为越强,失去的越多。 当年张天流三觉就能跟归真交手,除了宫姀外,辅助五鬼对付其他归真是随便杀。 如果永夜用了此法,的确是去多少人都没用。 原阴判毕竟是少数,去永夜的九成九是阳间修士,永夜的家伙随便搞点鬼,轻易能将他们留下,是杀是刮看心情! 很疯狂! 奈何世间从不缺少疯子。 圣皇算一个,他如此守护爱人尸体,必然是想在拥有足够实力后,闯入阴界复活挚爱,如果阴判死活不给,他真会干出这样的疯狂举动! 还有些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中二,或穿越给人当孙子的,面临家人被杀也可能走上这一步,什么地府、阴神、阎罗、地藏,识相的乖乖复活我的亲朋后宫,再在生死簿上写上永生,否则统统给你们灭了。 人家不答应,于是永夜成了金景修士的噩梦! 修士在这种环境里长时间待下去,会丧失一身修为,没有灵气滋养,肉身会快速衰老,那么持有阴判传承的人将成为霸主! 看似对张天流有利,实则就像是把比你有钱的人全杀了,你就是最有钱的。 可到头来,会发现世界还是这个世界,跟你走一条路的人会继续相互践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争斗一直存在,只是从一个圈跳到另一个圈,日子或许还没有以前好! 张天流就是这样过来的! 用极端的办法,毁了一圈又一圈,得到远没有失去多。 这个过程还容易着魔,执拗的强迫自己继续走下去,死都不回头。 金沙河底,一层冥海之源笼罩下的羿哲一动不动。 张天流虽喂给他一张净灵叶,但他无法盘坐炼化,药力散发很缓慢,张天流来到他身后给他一掌,帮他吸收药力。 足足一刻钟后,张天流才收回手。 “千山姥姥的叶子霸道,什么时候我的叶子也有这种神效,该不该再要十张?” 从千山姥姥哪里得到的叶子虽然还剩七张,但这种疗伤圣药自然越多越好。 羿哲痊愈后,张天流立刻让他带自己瞬移到寝室,发现因为凤鸣失踪,邪修有点乱。 “乱点好!” 张天流回到寝室,招呼化为红顶小白鸟的血冠白雕,让他飞到羿哲肩膀上后,再度瞬移到城外,随后两人乘坐白雕冲向玄阴门修士隐藏地点。 看到张天流过来,玄阴掌门算先问道:“情况如何?” “里面有点乱,似乎剑阵被某个隐修给毁了,不过不重要,怎么散沙盟还没攻打血界?现在已经入夜了,我担心鬼门开后事情会很麻烦。” 玄阴修士道:“我知道你急,但总不能让我们打头阵吧。” 这话不难听,张天流都很赞同。 事出百族城是散沙盟的事,他们都不上心,让毫无利益纠葛的玄阴门打头阵,天理呢? 张天流也不是要求他们打头阵,而是道:“我们现在不能出手,我在城里发现很多异样,特别是阴云阵!” “阴云阵!”众人眉头一皱。 都是前阴判,开鬼门就开鬼门,而且入夜了,开瞬间就能跑出很多鬼何况开一夜。 搞个阴云阵是想开几天几夜? “莫非!他们想阴化百族城!”玄阴掌门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五爷道:“要真这样,光开鬼门不行,还需阴判和阴判令!但此地阴判怎么可能跟他们勾结?” 张天流道:“别的地方跟他们勾结呢?” “这……”五爷摇摇头道:“此事,惊世骇俗,敢这样干的人,必遭所有阴判联手歼灭,即使逃出本地,也要派人一路追杀,不论他逃到那都没用,追杀他的阴判会第一时间与当地阴判取得联系,绝不可能让他活着逃到另一个地方。” 阴判规矩最是森严,即使懒如灵龙,遇到敢动乱阴阳的家伙也必会出手。 因此阴判令至今没有断传承,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是神魂俱灭的下场,放如今南陆,就是在地狱被折磨千百万年,还是阴界时间! 究竟为了什么会让一个阴判走上这条路? 光是阴判令被夺,没阴判传承也没用啊。 掌门道:“千山姥姥的力量也能用阴判令,虽然她不会这么干,但如果真有人能控制她,以她的力量开启界门,方圆万里都要阴化!” “你是说,异人!”五爷很快抓住了要点。 掌门点头。 大家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阴化对他们没有伤害,反而有利,但这种利益的代价太大,有伤天和,若是让阴神得知,我们都将罪责难逃。 “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打个锤子啊打。”张天流没好气道:“他们敢这样干,说明有对付阴判的法子,不了解情况还是别急着出手。” “对。”掌门点头道:“雾山此言有理,就先看看他们是不是要阴化百族城,当地阴判如果无法阻挡,我们再出手。” 行踏天涯 第五二三章 掌门要出手 安抚众人后,掌门传音问张天流:“究竟什么情况?” “我说啦。”张天流传音回道。 掌门皱眉,再传音问:“你觉得有几成?” “八成,换个角度我能给十成,留点余地才有更大假象空间,他们的头领叫祭主,来至永夜,目前在城里布置一座我也看不懂的祭坛,另外关于永夜猜想,我觉得是这样的……” 张天流一点点把自己所知的告诉掌门。 掌门表情也满是疑惑。 张天流干脆把祭坛画下来,递给掌门。 掌门看后更疑惑,皱眉道:“我也看不出此祭坛来历,有谁认识吗?”他将画纸传递众人。 大家看后也纷纷摇头,没有一个人见过。 “一些符文倒是认得。”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认识几个,但这玩意跟字一样,光识几个字你怎么看懂文章里写的是什么?” “我看,务必要混进去,你们再次等候,我跟雾山去一趟,大战时我会给诸位发信号。”掌门说完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张天流走向百族城。 事情太严重,掌门不得不重视。 路上,掌门道:“阴判的人品不能说好,但绝对不坏。” 张天流点头,暗道:“除了我。” 他只是现在不坏而已,以后或许也没必要坏,但真需要坏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坏! 他只是异类,阴判中或许只有他一个这样的。 每一名阴判在继承前,已经被暗中观察几年到几十年,张天流的继承人虽然三年搞定,可他能力摆在这,观察几天就够了,但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观察了三年才确定继承人。 阴判出叛徒几率不是没有,南陆有记载以来只有一个半,一个是真的背叛被杀,另一个,是做错事,插手阳间事宜后被革职,也就是被张天流顺道算计的可怜家伙,导致符图门被灭的引子。 几率是万分之一,玄阴门资料里更小,四万分之一。 卸任后,回到花花世界抑制不了欲望,也不会打阴界注意,截海阴判如此贪婪,也只是到外面偷偷摸摸而已,连玩忽职守都算不上,不然他岂会请张天流去截海帮忙。 他真敢玩大,早率领一批阴兵过界,劫掠一票,少奋斗百年。 阴判不是没毛病,但跟大多数人一样,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更别提叛国。 但只要出一个,想那汉奸有多可恶,可想而知。 为了一点私利,带着敌人到自己家乡烧杀抢掠,该死! 掌门现在有点儿村里有人成了叛徒,而他正好作为老村长的心情! 心里其实是恨的,但事情没查明他不会下定论。 远离玄阴门修士隐藏的山坳后,张天流控制羿哲把他们传送回寝室。 掌门立即开门出去,放眼一扫,点头道:“这个数量,七境也很能攻进来。” 他说的是学校修士数量。 现在凰琉学府聚集了四十多万居民,是目前全城人口十分之一。 漫山遍野都站有人影,八处阵眼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 “散沙盟什么情况?”掌门问。 “你好似知道我能看到似的。”张天流没好气道。 “废话,你要不能看到怎么获取如此多情报,连对方的祭坛都看的一清二楚。”这点,掌门的眼力都做不到。 “布阵呢,想用阵法破开血界。”张天流说着,扭头看向另一处,伸手指道:“那边就是祭坛所在,要过去看一眼吗?” “不用,避免打草惊蛇。”画纸上他都看不懂,真物更难理解。 “我觉得,对方会不会跟你一样,既是阴判也是异人。” “呃……大概吧。”张天流苦笑。 “即使阴界出叛徒,也不会造出这么大影响,除非这个叛徒具有力压所有阴判的实力!” 张天流叼支烟,把玩着火机道:“那要去永夜才知道了。” 掌门长叹道:“如果永夜被阴化,那这外圈的亿万生灵更难穿越了。” 张天流问:“你到天涯为了什么?” 掌门白了他一眼道:“你何不去问,人为何要吃饭。” 张天流笑道:“不说就算,大概跟多数阴判一样,去寻找阴神。” “那你可知,为何去寻!” 张天流摇头,这个他真不懂,总不能说想看看自己的董事长是个啥样吧。 掌门向往南方道:“我们都不知道为何去寻,却又都想去寻,有人想弄清一些事情,有人则把它当做人生终点,有人想请阴神满足自己的愿望,理由很多,但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可还是要去,因为不去,我们不知如何活下去!” “这还真是可悲!”张天流理解。 十有八九的阴判都是普通家庭里的普通人,一入阴界数百年,功德圆满却物是人非,活着的意义只能寄托在天涯上! 其实不仅阴判,修士,包括普通人也如此,学习,恋爱,工作,成家……一步步像是规划好的,走偏了在旁人眼里就是误入歧途。 不过这样的人生比阴判好多了,阴判卸任回来,是很难与外界产生纠葛,他们格格不入,孤僻,冷漠,即使不去天涯也是孤老一生! “怎么玄阴门应该是不是组织一下活动,烧烧烤,钓钓鱼什么的,别死气沉沉的。”张天流提议道。 “你跟他们说去。”掌门显然不想管。 “靠,你掌门都不管,我更不好管了。” “少废话,来人了,外面的居民你去救一下。” 不用掌门提醒,张天流早发现了,但他却道:“你不是把掌门,虽然我是异人,但我能力不是攻击类啊,修为才三境,要不是有工具人,我找死了,但工具人是我最大底牌,不好暴露!” 其实他是想等事情严重点,经验积累高点! 掌门又白了他一眼,摸着胡须道:“我这扮相,当个什么侠好?” 张天流递出一块白猿面具道:“白猿侠如何?” 掌门诧异的盯着张天流,随后笑了,点头道:“你这眼睛,非比寻常啊!以后可莫要彰显了!” 接过面具,戴在脸上,掌门撸起袖子道:“那就让我这头老猿,去活动活动筋骨。” 掌门正准备动,张天流忙掏出一件白披风道:“先披上,不然不够形象。” “你有完没完啊。”掌门抓过披风往肩头一甩,便化作一抹白光冲向学府大门。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二四章 掌门的特殊 “饭饭饭,闷妖管啦……饭呜……”学府大门前,小泼踩在牛大力肩膀上摇矛呐喊,奈何口齿不清,被柯爱塞了一块糕点。 外面救助队带着居民拼命的往校门冲来,后方邪修已经来到近前,他们没有居民的意思,目的是想趁着校门开启时冲进去,毁掉阵法。 “布好,管闷管闷……”咽下糕点的小泼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控制两根门柱的慕英才和金哈没有动,关门对方进不来,但外面居民也进不来,若对方一怒之下将外面的居民,他两罪过就大了! 可放人进来,里面的人怎么办? 这种命题如烧红的铁鞭抽打在身上,痛彻心扉。 “英才,没时间了!”金哈叫道。 “我知道,但是……”看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居民,他咬牙道:“多救一个是一个!” “你们怎么还没关门?没看到邪修就在外面吗?”一名五境修士冲来呵斥。 慕英才不知如何回答,发呆时,被修士打出的掌风掀飞,随后修士操控门柱将半扇校门关闭,再将目光冷视金哈。 金哈吓得正要关门,突然一道白光飞至,淡淡留下一句:“别关”后,冲出门外,对冲来邪修便是一拳,空爆之声如地雷炸响。 邪修察觉不到来者修为,便知对方恐有七境,灵觉同时大感危机,刚要转身逃跑,怎知白色人影的一拳似有无形力量般,相隔两百余丈,却仅是让邪修转个身的时间,无形拳风已经撞在他背后,刹那衣衫尽碎,内甲龟裂,邪修惨叫一声飞出老远,撞穿了一座高楼墙壁消失不见。 左右两旁冲来邪修都吓得停在半空,面色惊变的转身退走。 “靠!” 张天流看着这些人的经验飞快降低,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这经验系统问题忒大了! 用得好,拥有无限累计的可能,但稍有偏差,也有飞快降低至零的可能! 刚才明明累计到了一万六,让掌门一拳给震慑后,好嘛,直接打了五折。 他若让羿哲干掉,到手经验一千多! 还不如传授学生一部符合口味的好功法。 不过掌门出手,他居然也有经验,虽然只是十分之一,但如果能跟掌门配合一下,或许能累计到五成! 突然出现的掌门,把众人都看呆了。 宽大的雪白披风迎风招展,上书:“白猿大侠”四个黑色大字。 不用猜啊! 这位肯定就是百族城新来的大侠白猿! “白猿大侠好样的!” “谢谢白猿大侠!” “白猿大侠我要给你生猴子……” 饶是掌门再孤僻,此刻也不由老脸一红! 好在有面具遮挡,不然不羞死也害臊死! “都一群什么人啊?”掌门哭笑不得,却故作严肃道:“还不快进阵里。” 居民这才反应过来,冲忙的往校门跑。 慕英才刚从地上站起来,就看到一件冰蓝披风在身前微微飘荡。 “玄冰侠!”慕英才有些惊讶。 张天流扭头看着他,淡淡道:“你没错,他更没错,他顾大局,你想救人,很多时候两者是冲突的,不能因此就心存怒意,因为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我没有。”慕英才揉揉被掌风震脱臼的肩膀,沮丧道:“我只恨自己实力不济!” 此时百族城需要强者守护,梦想着成为汤靖承的慕英才,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自己能站出来,守护百族城。 然而区区二境的他,面对六境邪修,如蝼蚁般脆弱。 “罪恶是永远打不倒的,它就像光芒背后的黑暗,时刻存在!谁都有厌恶自己软弱无力的时候,越是这样,你越不能妥协,你的舞台不在这里,在以后,未来,总有一天我们会老,实力衰弱,这时候就要你来保护我们!所以别气馁,更别好高骛远,一步一脚,踏踏实实的走上来,我们欢迎你!” 慕英才浑身一震,一种明悟开阔的心境,让他如获新生! “谢谢你玄冰侠,我一定会追上来的!” 一通鸡血打下去,经验获得一千八! 而且开通后续任务,把慕英才培养成侠客的总经验量在两万到四百万间浮动。 可见,慕英才刚才在心底已经发下宏愿! 这很难得,他以前是想当个警卫的,而警卫三境就行,如果散沙盟不强行接管百族城,过几年他就能成为小警卫,也因此,可能一生都会在这个境界徘徊不定。 可现如今,意识到警卫并不能真正的守护百族城时,再看眼前情况,他的愿望提高了。 汤靖承和侠客们总有一天会离开,这时候他如果无法站出来,难道还要像今天这样,在关键时刻厌恶自己的无力? 宏愿经验很可观,不过这种后续任务张天流不会在意,毕竟费时费力,需要耗费几百年的时间去打磨这小子。 有这闲工夫,干啥不行? 除非他是汤靖承,拥有变态的再生能力,可以往死里去打磨,不出百年肯定把他磨到六境。 百年升十七八级,的确很高。 可跨度拉长到三五百年,这就亏大了! 当然能同时进行最好,磨练慕英才时顺便指导柯爱修炼,再触发银儿重建鼠族的宏愿,让他们成为未来金景顶梁柱,那经验量,什么大数据库,随便开! 不过眼下还是解决邪修问题! 邪修虽退走,可更厉害的来了! “想不到,城中居然还隐藏如此高手,不知阁下是?” 来者也是一袭白衣,是个气质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 掌门看着此人,居然笑道:“这不是玉鼎道的宗延吗,什么时候背叛的?” 宗延眉头一皱,对方认识他,可他却认不出对方。 容貌能遮,气息能变,声音能假,可元神是无法改变的,玉鼎道有秘法,能通过元神识别一个人,只要见过,不可能认不出来,除非此人在他五境前遇过,当时他还没有把秘法修成,但这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白猿一族的高手应该没有了才对,否则也落不到连个妖族部落都没有的地步,此妖应该是从海外来此,究竟是谁?” 宗延认不出,是因为掌门曾经的气息与人无异,筋脉也相差不大,但他元神很牛,乃双重元神! 此法在鬼术中属于最难修的元神之一,需要前世就是修出元神的强者,今世收集前世元神碎片修炼而成,平日里他将今世白猿元神隐藏,此刻则反过来隐藏前世人类元神。 宗延自然识不出来。 张天流能看出来,是因为掌门太贪心!他不仅修双元神,还修有两种气,一妖一灵,两气如阴阳,在他丹田盘旋。 现在他外放气息真是白猿妖力,而阴判传承功法灵力则很好隐藏起来。 跟张天流四力异曲同工。 不过张天流四力是可融可分,掌门二力是互不干涉。 看似张天流的四力更好,其实不然。 他的融合是要弱化某一部分,例如四力寒冰就无法发挥净灵树的治疗能力,没有冥海之源的隐蔽性,更没有紫金云阴的水化、云化的能力,只能取金的可塑性,让冰块如金子般不会开裂,不易溶解。 若非他有适者体质,四力融合成了习惯后,是难以分解的。 掌门不同,使用鬼术阴法就用灵力,肉搏就用妖力,可近可远,随意切换,懒得切换还能一手用妖力,一手用灵力,将两种力量特性完美发挥出来。 简而言之,他脚踏两只船! 四力是东拼西凑的小破舟! 好在张天流适者体质,硬是把小破舟当四驱玩!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9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二五章 天衣无缝 认识与不认识,在作为对手的角度看来很致命。 不认识对手就不知对手底细,而对手却认识你,有什么手段被他知晓你更不清楚,冒然交手很可能被人反手一招秒了! “此妖应该不是瞬杀五修的人,这学府中还有高手。” 宗延是个谨慎的人,没让手下邪修去试探,那只会送死,境界的差距除非异人,普通修士很难弥补。 “若阁下想离开,我送你一程,若执意与我等做对,很可能葬送了阁下一世修行。” 宗延想劝说掌门离开,掌门却无所谓道:“要战便战,不战便滚。” “霸气啊!”牛大力兴奋道。 “嘻嘻,霸气,霸气!”小泼难得说得字正腔圆。 校门里的人也都被掌门的淡定感染,感觉找到了依靠。 “哇!是玄冰侠!”学生中的小草尖叫道。 张天流此刻正是走出校门,来到掌门身边,心里是万般不爽,毕竟眼前这些人经验猛降,让工具人秒杀完,到手的也只有一万出头。 “劝走劝降就不必了,你们邪修集团既然敢跟我们侠客联盟做对,想来也是要舍一世修行,放心,我们给你拖延时间,只怕到时候,你是第一个后悔的。” 宗延看向张天流,自以为了解张天流的意思,笑道:“散沙盟高手会来是在我们意料之中,他们不来,我们反而头疼。” “我看你是没听明白,没关系,看样子,一刻钟后你们就开始哭了。” “何解?”宗延看张天流不似说笑,居然显得有点忐忑。 张天流就问:“是不是那什么鬼祭主,或他的手下让你们这些金景邪修来这里搞定学府,或说一开始,那祭坛就不许你们靠近,你猜的没错,他们就是信不过你,你想以这次事件表达忠心,可惜从一开始你们就注定被舍弃。” 宗延却笑了,完全没有了忐忑的样子,点头道:“阁下真是厉害,看来祭主的目的已被你知晓,想不到金景有你这样的人物,那么你们就算不是玄阴门的人,也跟玄阴门那些家伙一样!” 张天流一呆,旋即点头笑道:“行啊小子,不赖,这都让你套出来了。” 宗延一副高深莫测道:“你不用故作镇定,既然你们知道我们目的还敢参合,证明你们有恃无恐,而真正不惧只有跟鬼打交道的家伙。” 掌门传音道:“我就说,此人不简单,几句话就知道我们的来历。” 张天流无所谓的传音道:“情报是互套的,他最多识破我们的身份,我却断定他们的目的,我们猜对了,祭主不仅要搞阴化,还会传给他们阴判传承,成为阴化后的金景主宰。” 掌门苦笑,直接开口问:“你的意思,还是赚了。” 张天流点头:“赚大了。” “那还等什么。”掌门脸色阴沉。 阴判传承哪来这么多,十有**,要对他们开刀! “是啊,等什么?”张天流点支烟,隔着口罩咬住。 “玄冰侠抽烟的样子怎么有点……”柯爱眉头大皱。 猴赛雷一听就暗道不妙,一掌就把正准备得意解释的牛大力给拍懵了,随后道:“抽烟的人不都这样。” 小泼也急着解释道:“西亚,老西恰爷炎接扬。” 猴赛雷不由扶额! 你少说一句行吗?非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小泼! 但不知是小泼口齿不清,还是柯爱没反应过来,点点头不再理会。 便在这时,气氛陡然间急转,白猿大侠竟算先冲向邪修。 张天流也不藏拙,一出手便是弄血剑出鞘,化为一道光丝斩向一名朝掌门出手的邪剑修。 “弄雨剑!小心玄冰侠,白猿交给我。”宗延单手掐诀,指若拈花般却出现重重残影。 顿时,平地起狂风,刹那化为一头十丈白虎扑向掌门,却被掌门一拳轰散。 然而白虎居然再度凝聚,并笼罩掌门,导致掌门如在白虎腹部,而白虎如人般盘坐下来,张口猛吸,似将天地元气吸入腹中,炼化体内掌门。 “嗯?”张天流皱眉,斜眸一瞥掐诀不停宗延,心里虽惊讶,手里动作却没闲着,挥袖间,无数冰晶如烟似雾般涌向左边冲来铁拳邪修,另一手抬起,一面铁盾凭空出现的瞬间,顿时“嘡”一声,一柄飞刀突然斩在上面。 片刻间,飞刀又凭空消失,下一刻,又是“嘡”的一声,飞刀还是斩在铁盾上面,不过这一次铁盾护的是张天流后心,否则光听声音,还误以为飞刀故意要跟铁盾硬碰。 “好厉害的灵觉!”操控飞刀的邪修内心震惊。 却在此时,张天流脚下一团火柱猛然爆起,直冲天际。 可火焰中的张天流并没有被烧着,只是淡化消失。 下一刻,指决如宗延般拈花的张天流出现在释放火柱的邪修身后,此人双掌还拍在地面上,没能来得及收功法,就被张天流反手一记鸳鸯刃。 “呯!”的脆响,似玻璃瓶破碎般,鸳鸯刃碎了。 弄血剑在跟邪剑修缠斗,张天流迫不得已用寒冰琉璃真气注入鸳鸯刃中,把鸳鸯刃的锋利提升到了五阶,然而还是无法破开邪火修的火云袍。 可见这也是一件了不得宝物。 不过邪火修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慌忙回身一掌,一片汹涌的火焰掌风将他身后商业街十几栋楼房化为灰烬! 校门里的家伙全看呆了! 半条街就这样没了? 那玄冰侠岂不是…… “靠,你这样会被祭主骂的,多少血食让你这一掌拍灭了。”张天流的调侃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发现玄冰侠没事,大家松了一口气。 但却不明白玄冰侠什么意思,商业街早没人了。 也只有张天流和掌门,还有邪修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整个百族城都飘荡了细微的血灵子,这是鬼门开启后给鬼吸食的,能在短时间激发它们的恶性。 刚才火修的一掌,至少灭了一缸。 “玄冰侠小心!”也不知谁提醒一句,把观看掌门活撕白虎的目光又吸引了回来。 众人闻声望去,见玄冰侠召回飞剑,与迎面冲来的一名邪剑修踏着墙壁激烈交锋,两个人拼剑的速度快若闪电,若不是激发的剑风随着剑鸣交击声,在附近建筑物上留下大片大片的斩痕,大家还以为两人只是在墙上跑! “不好,玄冰侠处于下风了!”一名眼尖的五境叫道。 张天流的确处于下风,被邪剑修一步步逼退到了校门附近。 这一下,众人反而看不清了,因为两人拼剑产生的剑风将他们面前大阵割开无数口子,阵眼处的符文顿时黯淡,吓得大家连忙给阵眼输送力量。 可没等切口修复,更多的剑痕出现了! 导致大家眼前的大阵就像是龟裂的玻璃,外面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附近人又多,不会飞的根本没法换角度观战,心里难免就焦急了! “玄冰侠,加油!”小草的声音突然响起。 顿时,学生和居民也纷纷呐喊助威。 “这才对嘛,继续继续……” 张天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眼前的邪剑修经验攀升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已经到了六万! “怎么回事?” 邪剑修也察觉异常了。 玄冰侠由始至终保持的修为都在三境,三境啊!这特么的是三境? 别说三境了,五境硬接他一剑手骨也要震碎了。 三境怎么接? 再能隐藏也不可能隐藏到这种地步。 除非他不是人! 三境的肉身不可能强到这种境界。 再逆天的炼体功法也绝对没这种强度。 还有此人剑招,是防守剑不假,这种剑术是最基础的,所有剑修都会练,即使追求以攻为守的剑修在最初摸剑时,也被师父逼着练几年。 邪剑修也练,可就没见过练到这种境界的! 简直是他师父追求的极境。 一剑在手,天衣无缝! 行踏天涯 ,精彩!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聊人生,寻知己~ 第五二六章 一剑赚八万 如果没有先遇到凤鸣,张天流的确不是邪剑修的对手。 让凤鸣一操练,他的抗击打能力得到飞跃性的提升。 但光有抗击打是没用的。 邪剑修没有察觉到的是,张天流的剑术,虽是防守剑,但他加了点东西,柔水剑的缠意! 跟柔水剑交手,就好似抓跟棍子伸入激流中,会感觉到一股牵扯力。 此为引,意为缠。 棍子被水所缠,在水中挥舞棍子是很难发挥全力的,如果脱手,棍子瞬间被激流冲走。 这其实很容易察觉,邪剑修不是无法察觉,因为防守剑也有缠意,却不知,光是防守剑的缠意是无法让张天流跟他正面刚的。 原因在于他的所有剑招已经先一步被张天流洞彻,再以此为引,提前释放稀薄的冥海之力包裹弄血剑。 别小看这一点点力量。 狙击手还要测风速呢。 邪剑修每一剑劈中弄血前,会先被剑上的冥海之力偷偷引走一部分力量,让剑刃认为偏移,剑本身具有韧性,越锋利的剑刃,韧性越好,细微弯曲,在高速交手中,凭手感是很难察觉出来的。 但有一点很容易识破,就是剑刃的弯曲导致剑风偏移,完美的与张天流擦肩而过。 奈何,邪剑修误以为是张天流就是隐藏了修为,绝对不是三境,是凭硬实力硬抗,没有小手段,也不可能有什么小手段。 如此激烈的拼剑,必然是真气在体内运转到了极致,根本无法引出一部分力量去搞什么小动作。 怎知张天流体质非凡! “战斗果然是最好的变强之道,这家伙虽没有凤鸣给我的提升大,但比起枯燥的修炼强的太多,难怪世界有如此多战斗狂人。” 张天流的适者体质还无法适应这样的战斗,否则他不用依靠异能和剑意,凭最简单的格挡就行。 但在如此激烈交锋中,他的体质在飞快的适应! 张天流慢慢不再依靠异能,一点点弱化柔水剑意,追求最为简单直接的防御剑。 邪剑修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成为张天流的陪首发 现在停手是不可能,他已经打出火气! 张天流太像他师父了,让他会想到很多不好的事! 而恰巧,张天流好似知道似的! “井中殿的日子再不好过,也别把气撒我头上噻。”张天流突然说道。 闻听此言,邪剑修目光陡然变得犀利无比。 “你果然也是武宗弟子!”邪剑修攻势更猛。 张天流不得已,又把柔水剑意提了提。 他也不是猜,从邪剑修出剑的瞬间,他就断定此人是武宗弟子,加上从王乞那里搞来的资料,他就知道此人是谁了,这才用防守剑,不然用盾牌不是更好。 因为他师父就是当代武宗防守剑第一人。 而这位,跟他师父是背道而驰,追求的是凌厉的进攻剑,以攻代守。 师徒二人因道不同,师父倔,徒弟犟,闹翻了。 此人不知为何背叛武宗,后被抓回,从此被关在井中殿两百余年。 张天流笑道:“今日我要为武宗清理门户。” “就怕你没这本事!”邪剑修一剑比一剑快,力道也更沉了! 可施展全力的结果,是变招慢了! 他的快,仅限于重复的一剑! 便是他现在所施的刺,一息百刺,快到不可思议。 然而张天流的剑刃就像是密不透风的墙,厚实庞大,无懈可击。 校门内的学生跟居民,已经看不到邪剑修出剑了,他在大家眼里如摆着一个刺击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剑尖爆射的火花证明他们还在交手。 “咔!”的一声,弄血剑居然在高速交锋中出现了断裂声。 张天流眉头一皱。 邪剑修也察觉了,哈哈一笑,攻势更猛。 他岂会不认识弄雨剑,深知此剑走的是轻巧灵活的路,是用来飞的,以奇速斩杀对手,不是拼剑用的。 何况弄雨四百年没有祭炼,灵性严重缺失,材料退化,这么激烈的战斗能撑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邪剑修全身衣袍突然一股,显然是提升真气,打算一剑刺断弄雨剑。 如果是普通修士,想收手已经不可能,高速战斗下真气的运转路线是固定的,唯有如此才能完美发挥肉身力量,稍有偏差筋脉必断,强行改变真气路线,很可能爆体而亡。 因此一旦陷入拼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先收手,破绽必出,也必死! 可张天流体质不一样啊! 一瞬间,邪剑修整个人如出鞘利剑刹那从张天流身上一穿而过! 下一刻,邪剑修腰间带起的一抹血花丝丝缕缕的往身后一柄黑色飞剑上钻入。 场面顿时僵住! “怎么可能?”邪剑修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到的是溃散的张天流。 流影! 这种基础玩意邪剑修也不陌生,但就是他在拼剑中都无法施展,张天流怎么能施展的? 张天流理解他此刻心情。 两人如时速上千公里的火箭车,方向盘稍微歪一点就是车毁人亡。 张天流不仅歪了,还用一千码的速度玩了漂移,并完美过弯。 他不是没看到张天流变招,但使出全力的他,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发现的时候,他的剑已经穿过张天流残影,而张天流本体正好跟他错身而过,顺便将他腰斩。 怀疑人生的邪剑修带着一脸的不甘,身体却控制不住的从腰间裂开。 然而他没死,六境强者即使被斩断脖子也不会暴毙。 但张天流用的剑乃是弄血! 斩断邪剑修的瞬间,弄血里的血剑灵就把邪剑修的血吞噬了小半,并注入血毒,使其体内血液受血毒所染,被血剑灵操控,现在还在丝丝缕缕的流向弄血中。 即使给他净灵叶,他的肉身也活不了了。 “救我……” “你叫谁呢?”张天流笑笑,看向包围掌门的一众修士。 第一时间把这厮引过来,就是想脱离那些家伙。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也亏掌门引得好,不然他还要且战且退。 掌门此时已经显露本体,乃是一头三丈白猿,浑身毛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看起来居然十分漂亮! 虽然宗延精通奇门八阵,但可惜,没有遁甲配合,威力要打三折。 不过加上几名邪修配合,融入八阵中,居然跟掌门斗个旗鼓相当。 要知道掌门真实实力可是等于两个七境中期,除了人皇和千山姥姥和无风海那些怪物,张天流没见过这么牛的! 宗延没被秒杀是因为掌门还没有动用前世力量。 就在张天流观战的时候,邪剑修突然元神出窍,居然不逃反扑向张天流。 怎知张天流反手一剑将他劈散。 八万经验入手,瞬间升级! “玄冰侠小心!” 此时,身后校门里的声音才刚刚响起。 张天流没好气的回头道:“马后炮。” 第五二七章 又来一侠 奇门八阵中,一头凭空显化的火鸟突然偷袭向白猿。 正与白虎厮打的白猿背后如长了眼睛,突然转身极速出手,掐住火鸟咽喉直接将其捏首发 火鸟悲鸣一声,溃散前双翅一扑,一片火焰笼罩了白猿。 而火鸟溃散后竟化为细碎的火焰退到后方,凝聚成一个身穿火云袍的男子,正是被张天流吓一跳的邪火修,现在面对七境中期的掌门,他反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虽然他才六境初期,掌门杀他跟捏死臭虫一样,可在奇门八阵中,他居然拥有了不死之躯! 盯着白猿身上烧焦的毛发,邪火修冷笑道:“哼,我看你能撑到何时!” 说话间,人再度化为火鸟扑向白猿。 与此同时,随着宗延拈花般的指决再变,另一侧,一名铁拳邪修竟发出一声龙吟,周身青光笼罩,片刻间化为一头张牙舞爪的十丈青龙,其身上青光鳞片都清晰可见,宛如活物。 青龙一现,张口便是黑云喷出,朝掌门笼罩而去。 掌门一脚剁碎白虎,一拳轰碎火鸟,面对如海啸翻涌而来的乌云,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一团光影自周身浮现,刹那化为一头百丈巨猿虚影,朝着乌云一声咆哮,雄厚的声音阵得乌云溃散,云中青龙虚影也碎得一干二净。 龙影里的铁拳邪修登时是七窍流血,倒飞而出。 “不好!” 宗延指决一变,八阵斗转,竟让巨猿的兽吼莫名消失了。 铁拳邪修这才松了一口气,若再受几道音波冲身,他五脏六腑非碎了不可。 宗延对铁拳邪修道:“风由隐刀掌控,他不死,虎不灭。火鸟星火可重燃,此二相在八阵中乃不死之体,你不同,切记小心。” “是!”铁拳邪修点头,看向再度被白虎火鸟纠缠的白猿,他一飞冲天,周身青光再现,化为青龙光影将他笼罩其中。 “白虎攻其下盘,火鸟缠住上身,青龙于高空吞云吐雾,聚雷电之力,再有一相,必定降你!”宗延已筹够青、白、朱三相,就差玄一相。 玄乃玄武蛇阵,拥有极高的防御和蛇的灵活敏捷,因此这一相必须是要找攻防一体的修士配合幻化。 宗延一直以来都有培养四名幻兽属下,可惜玄武幻化者在上次来学府时,被人斩杀,连星陨妖铁都不知落到谁手里,不然岂容白猿嚣张。 “没办法了,让他试试。”宗延刚想到邪剑修,正好发现,这厮被斩了! “怎么可能?”宗延愣住了。 刚才还是一路占上风的,稍微不留意,突然就暴毙了? “加点加点。” 张天流一升级,便直接点了宠物栏。 也不管被困八阵中的掌门,叫金哈开个门缝,他钻了进去便冲向寝室。 跟工具人距离太远可没法元神传递念头。 他也不想太显眼。 “玄冰侠为何不去帮白猿大侠?” 疑惑的的声音刚传到小草耳中,她不悦道:“玄冰侠刚才跟邪修打得这么辛苦,就不能休息一下吗?” “没有,我只是担心他是不是受伤了?” 刚才的拼剑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玄冰侠胜了,但那么快的战斗,就是受伤他们也没法察觉。 没等众人为此讨论,张天流就回来了。 “玄冰侠,你没事吧?”大家一下围了上来,小草也想过来,但挤不进去。 “多谢大家关心,无碍,我刚才传信去请帮手。”张天流说着向门外走去。 “又是学府大阵又是血界,玄冰侠怎么传信的?”有些杠精难免就疑惑起来。 当即有人讽刺:“人家手段多了,你要能明白,你也不会在这了。” 张天流当然不可能去传信,但他的确用了几秒钟把一个帮手传送来。 这不,刚才校门,外面一个青年狂奔而来,跑的比御风车还快。 “干什么呀老大?”邹泽洋刚才还在哄孩子睡觉呢,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凰琉学府附近。 而他哪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你的好日子我不想打搅,但作为前阴判,有些责任你必须扛。” 小邹看着奇门八阵的四兽相争,挠头道:“帮谁啊?” “白猿跟我们一样。” 听张天流这么一说,小邹明白了,惊讶道:“他也是阴判?” 张天流当阴判时,南陆阴判中的妖族就三位,其中一位是五爷,他们离开后小邹才正式当阴判,所接触的阴判中没有一个是妖,他还以为都是人。 “少问,多做。帮白猿全部收拾了,到时候还有一群鬼要对付,尽可能的把居民护送到后面学校里,你任务完成了。” 张天流虽然不想分经验,但眼下不是自私的时候。 跟邪剑修一战,看似简简单单,实则是最累的! 拼剑是剑修基础功,但张天流不是剑修啊。 要不是负重锻炼几年,他肉身早吃不消了。 适者体质也是会累的,特别是在快速调动身体每一块筋骨肌肉的时候,比普通锻炼起来的体质消耗更大。 “那,我这就上了?”小邹凭空拔出小太刀。 “别急,把这披上。”张天流拿出一件黑袍,上书“斩魄侠”三个烫金大字。 “我早毕业了!”小邹一万个不情愿。 “少废话,让你披就披。”张天流塞到他怀里,随后拿出弄血剑。 弄血根本就没有裂开,完全是张天流有感而发,用寒冰琉璃真气注入鸳鸯刃劈邪火修时,当时的声音神似断裂声,就运用到弄血剑上,制造弄血裂开的假象,邪剑修还真上当了。 不过在高强度的拼剑中,发现对手出现破绽会控制不住的下意识出击,因此在张天流看来,拼剑更多时候拼的是随机应变。 见张天流跟小邹冲向八阵图,学校里的家伙又愣了。 “呀,又来一位大侠。” “斩魄侠,没听过啊。” “大侠又不是整天抛头露面的,人家做事未必留名,没听玄冰侠说吗,我觉得这次是为了对抗邪修集团组建的侠客联盟,玄冰侠找来的,肯定是侠肝义胆的大侠士!” “是啊,白猿大侠不是也没听过,可是人家真厉害呀!” 掌门的确很猛,他跟幻兽厮杀的观赏性比张天流拼剑高多了。 只是因为距离较远,而张天流近在眼前才吸引了更多瞩目,也累计更多经验。 第五二八章 可耻抢断 宗延看到张、邹二人冲来,没有因为两人一个五境,一个三境而大意,特别是三境的玄冰侠,居然拼剑拼死了邪剑修! 邪剑修只有六境初修为不假,但他三百年前就迈入这一境,之后虽然一直被关押在井中殿,修为停滞不前,但对剑道的执着使得他对剑术的感悟只进不退,九剑没有一个敢说拼剑能胜他,却在自己最得意的拼剑中被宰了! 死在三境的玄冰侠剑下! 那玄冰侠的剑术,岂不是登峰造极? 宗延没有猜错,剑术属体术一类,运用的是肉身与剑的契合,而只要关于这一块的,张天流体质摸一遍就能掌握,稍微练练就是登峰造极。 不过需要他看到更强的剑术,眼界不高,身体能完美驾驭也没用,因为不知道更高层次的剑术,就不能靠体质施展,自己去专研,他怕苦思一辈子也未必能提升层次。 眼见二人从到近前也没有出手,宗延疑惑,暗想莫非他们没察觉进入他阵之中? 奇门阵无形无影,是与环境达到契合后,可在阵中呼风唤雨。 心虽疑惑,宗延指决可是毫不客气的一变。 陡然间,小邹就感觉陷入泥沼,动作登时迟钝起来。 好似在半空中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 “怎么啦?”小邹一惊。 “我冲我有自保之力,你什么都不懂冲啥?”张天流朝小邹头顶虚空挥剑一劈,只问“嘡”的一声,火花炸起,星星点点的火光中,一柄几乎透明的飞刀虚影刚刚显形,又瞬间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小邹抬头却什么都看不到。 张天流不废话,剑招一变,往身侧一斩,又是火花炸起。 张天流没有停歇,身影在小邹身边游走同时,弄血狂舞,无数火光炸起,看的小邹眼花缭乱,却还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大就像是在跟一个隐身人拼剑一样。 但为什么自己看不到? 连气感也无法感知。 张天流挥剑一连劈开三柄无形飞刀后,提醒道:“看到那头白虎了吗,他搞的鬼。” 小邹定睛一看,发现那栩栩如生的白虎只是虚影,里面有一名修士盘腿而坐,双臂挥动似在操控什么。 “可我现在行动迟缓,根本过不去啊。”小邹懊恼道。 “你说你有实力又有什么用?”张天流真是服了! 这么多年,这厮就没长进! 硬刚是厉害,但人家不跟他刚有什么用? 对手境界高过他,稍微耍点把戏就能把他玩死。 “哎呀少废话,你就说怎么弄。”小邹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大,但他早过了打打杀杀的年纪,现在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美滋滋,哪有闲情却研究什么乱七糟的东西。 既然老大请他来,就应该负责到底。 “此为蛇幡阵,御风化蛇之术” “说人话!”小邹急了。 张天流白眼一翻,不耐烦道:“你身上缠了一条无形无影的风蟒,用火。” “早说啊!” 小邹冷哼一声,小太刀陡然变长,刀尖火光一亮,登时一团火焰从刀尖飞快蔓延到刀柄,紧接着是他的手臂,肩膀,胸膛,转眼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竟如凤鸣般,好似披了一件火焰战袍,连着张天流给他的黑色披风,也变成半透明的火焰旗帆般迎风招展,上面“斩魄侠”三个烫金大字却是冒出了金色火焰,炫目异常。 如此盛装,可把所有人给看呆了! “哇!比烈焰侠还烈焰!” “这不会就是烈焰侠吧?” “不是不是,烈焰侠好帅的好不好,他嘛嗯好像也就一般般,还没烈焰侠高。” “咋地,瞧不起斩魄侠啊?烈焰侠不出现,很可能当了缩头乌龟,我支持斩魄侠!” “斩魄侠加油!” “你们懂什么,烈焰侠最帅” 都什么时候了,学校里的家伙还在为这种小事争论不休。 小邹可没把心思放这上面,他是有老婆的人,自然要显得成熟点! 身上的缠绕之力果然消失,小邹一笑,周身火焰一爆,人如炮弹般射向白虎。 白虎一惊,身体一抖,无数风刃斩出。 面对劈天盖地的风刃,小邹手中火焰刀一斩,重重火浪扑涌而去,刹那将风刃净化得一干二净。 眼看火浪扑来,白虎前足一踏,一股旋风环绕而出,牵动扑来的火浪围绕旋风螺旋上天,竟伤不得他分毫,不过他自己也被困在火焰龙卷里的风眼之中。 但他毫不惊慌,因为此刻宗延指决再度一变,想要换阵,让青龙灭火,顺便将积蓄的雷电之力劈死两人。 这本是要对付白猿的杀招,但这时候,能除一个是一个,白猿便陷阵中,被火鸟死死纠缠,不可能逃脱了,多的是机会磨死他。 眼看狂风卷起乌云袭来,却在压顶时,一股狂风平地起,翻滚着冲向天际,刹那震的乌云溃散,里面噼里啪啦的电光也一并消失。 “嗯?”宗延大惊,目光一扫便瞧见玄冰侠一双琥珀般的宝石眼眸,似乎在盯着他嘿嘿冷笑,而手里所掐指决也如拈花般。 “风扬阵!怎么可能?”宗延傻眼了。 玄冰侠不是术修而是剑修,这点还能理解,可现在他跟自己玩奇门阵? 奇门秘术什么时候成了烂大街了? 怎嘛来一个人就会? 还是只有玄冰侠会? 但他又会术法,又会剑,还精通奇门,他才三境啊! 异人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异人也是人,也有资质局限,拥有战斗能力的异人,多半不屑于学什么术法剑秘术,他们只要强大他们的异能就行了。 辅助异能才要通过修炼弥补自身不足,但修炼是一步一脚,踏踏实实的提升上来,需要的不仅是时间,重要的是天赋! 异人中少有天赋异禀者,十有是不适合修炼的。 除非,玄冰侠的能力是学什么都快,一摸就会! 这种能力不是没有过,不论是南陆还是金景都有记载过这种能力。 但你有能力,没有功法,没人指点,奇门术法是不可能习得的。 玄冰侠能模仿他动作,却不可能模仿他真灵之气啊,这东西气感是不可能感应的,莫非他看一眼就会? 这样的人也有过,而且不仅是异人,许多重生的大能天生就有这种本事,前世的强大阅历让他们精通很多绝学,因此即使记忆破碎,却依然有一种熟悉感。 可看跟用是两码事! 知道这是什么功法,知道它的攻击方式,但不去练也没用。 能看懂球赛的人未必会踢球。 问题究竟出在哪? 宗延不是没有考虑过宫姀这点,但宫姀并没有阵传承,她在百族城教学也都是奇门基础,只教学生如何利用自然环境,连遁甲术都没传,何况是她也不懂的阵。 宗延心思电转间,小邹已冲入火旋风中,居然无视了白虎虚影,扑入虚影体内朝着邪修一刀斩下。 邪修瞳孔一缩,挥手间,隐藏的十把无形飞刀夹攻而去,此刻小邹才感到危机,手中火刀匆忙狂舞,虽一连劈飞十几把无形飞刀,却仍旧被两柄所伤。 邪修见此一幕,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明显没有玄冰侠那种变态到极致的灵觉感应! “去死!”邪修扯下衣袍一甩,上百柄飞刀同时祭出,眼看要将小邹斩杀,突然他察觉身后异动,灵觉同时报警,一股死亡危机直搓心头,想要闪避却为时晚矣! 弄血剑刹那洞穿他后心,邪修体内血液疯狂涌向剑中,净灵真气化药为毒,直接将他元神震散! “两万三,不错。”得到经验的张天流满意一笑。 看来让羿哲传送过来,他亲自收割人头获取的经验有七成,羿哲两成,小邹同学一成。 没有小邹,他能得成,五分之四,正好反过来。 “你不是吧你!”小邹看着邪修身后的张天流和工具人羿哲,脸都黑了。 他不知道经验问题,但他知道人头被抢了! 行踏天涯9 第五二九章 变牌 张天流不仅抢人头,连战利品也一并收刮,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把小邹同学看得捂脸叹息。手机端 “老大不是我说你,吃相太丑!真的。” “我要不出手,你找被剁成肉泥了。”张天流把玩一柄飞刀片刻,收入物品栏,同时也将羿哲收入宠物栏。 “你要让我不知道你能入侵我系统,我还真信你了!”小邹同学可不吃张天流这套了。 他现在是灵化,自身是斩魄刀,斩魄刀不断他就是不死身,什么飞刀飞剑劈砍他肉身没用,这点入侵过他系统的老大肯定知道,抢人头就抢人头,找什么借口。 飞刀邪修一死,白虎溃散,笼罩他们的火焰龙卷也飞快消失。 这点宗延并没有吃惊,反而安心了! 在玄冰侠瞬移的一瞬间,他看到玄冰侠身边出现一个人! 此人才应该是瞬杀五修者,一个异人,还是被玄冰侠所操控的异人! 而从情报上来看,瞬移异人极有可能是闯入井中殿,放出邪修跟妖兽的异人! “玄冰侠,枉你一代大侠士,想不到为了提升能力不择手段,百族城由此一劫,全是你一手推动,好阴险啊,好毒辣啊!” 宗延声音远传百里,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皆听的一清二楚。 “这家伙傻了吧?” “打不过就污蔑,呸!” “要不是玄冰侠,我们早死了,才不会信你鬼话。” 学府里的大伙是义愤填膺,怒骂不休。 “鬼话?玄冰侠才是鬼话,你们大概也发现了之前暴毙的修士,还有之前的五位,是不是都不明不白,那么我再告诉你们,这样的手段早在几年前就在武宗发生过,当时武宗井中殿内值守修士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一击必杀下,用的办法也是鬼魅般的瞬移异能!” 大伙一听,有人还在怒骂,口称不信,但有一些却闭嘴不言了,暗暗寻思是否如此。 “老大,你不是吧,搞这么大阵仗。”小邹惊讶道。 “这种鬼话你信?”张天流没好气道。 “呃……我觉得以你行事作风,真的有可能干出来。” “滑天下之大稽,有点脑子好吗,我要真做了,岂会让人发现。” 小邹一想也是,老大坑人是不露马脚的。 “宗延。”张天流笑看这厮道:“你抹黑的本事太low,我知道你拖延时间,我给你拖,再有四分钟鬼门就开了,现在过去也无法阻止,我也没想去阻止,就让它开好了,你们永夜的阴谋才能曝光,你现在所说一切也将不攻自破。” 宗延笑道:“异人要提升,必须要获取信仰之力,有人祈求和平,便有人崇尚邪恶,也因此,无数由异人建立的势力崛起,他们相互斗争,搅得一块块大陆不得安宁,百姓为了太平,日拜夜求,当人人如此,异人会站出来安抚,以一人之力灭去战祸,屠杀与他们争夺信仰的异人,这其中,南陆人皇可谓是老祖般的存在,想那南陆愚民,想必至今还在崇拜!可笑啊可笑,若尔等不知人皇是说,大可以打听一下滕登此人,他跟南陆人皇一样,好在他失败了!否则金景被他一统,人人都活在他威慑下,日夜把他当神供奉,你们后人将会变得越来越愚钝,各大势力传承统统断绝,妖也不可能再有。而你们崇尚的玄冰侠就是这样的人,我们才是你们真正的救世主,让你们脱离异人的掌控。” “吆喝,这厮懂得还不少!”张天流笑了。 “真的吗?升级要依靠信仰之力?”小邹忙问。 “确切的说是愿力,何况咱们这一代异人,获取经验方式太多,你又不是不懂。” 小邹点头道:“也是,小商说莫老板要想升级,猎杀妖兽获取材料烧个菜,把灵食菜谱秘方一上传就有经验。” 张天流一听不由点头道:“这法子好,可惜那厮不依赖系统。” 两人的交流明显无视了宗延的话。 虽然现在各处都在议论纷纷,对玄冰侠的信任不说直线下降,也是滑滑梯了。 人心就是这么容易变! 玄冰侠如果不是异人,不可能三境就强成这样。 “老大,不动手吗?”小邹看着还在激战的白猿、青龙、火鸟。 “现在经验太少,没兴趣。”张天流兴致缺缺道。 宗延一番话的效果很大,让人的注意力转移了,他们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情况。 虽然还有人高呼相信玄冰侠,可这样也不能给他多少经验啊,他们考虑的应该是希望玄冰侠杀了宗延他们,而不是信任问题。 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更多的人是希望玄冰侠能证明自己不是恶棍,而最好的证明是开鬼门,那个时候,张天流不用动手也能赚一大票经验,之后大家就会痛恨宗延,这时候再杀他,才是经验最大化! “还有两分钟,你有什么遗言吗?”张天流突然朝宗延问道。 “哼,你真以为你能杀的了我。”宗延居然丝毫不惧。 张天流摇头一叹,身边猛然出现一道人影。 宗延瞳孔一缩,眉心突然射出一道肉眼无法看到的元神之光,直接没入了张天流身边人影中。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玄冰侠没有瞬移的本事,他应该是偷袭了有此能力的异人,封印对方元神,让其成为他工具人。 但现在,这个工具人是他的了! 宗延七境元神,分出一缕也足以灭杀张天流元神,不过有白猿在场,他不好出手,否则元神是有去无回,但瞬间夺舍了工具人,就能瞬移回来了! 关于如何操控异人的本事,他也是知晓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变牌了! 因为宗延一直等羿哲出现,说这么废话,也是希望张天流怕异人秘密被他揭晓,惊惧之下放出羿哲瞬杀他。 通过之前观看到的,宗延断定羿哲出现后,需要零点五秒时间才能瞬移,而这点时间在元神之光下已经很长了,他只需零点二秒就能让分出的元神进入羿哲灵台,随便一出手,羿哲元神必然不稳,应该无法施展异能。 要完成整个步骤,就需要快! 因此他都还没看清张天流身边的人影是谁,便直接放出一缕元神,结果,元神入体后他才发现,这不就是刚刚死在张天流手里的飞刀邪修吗! “不好!” 宗延此念头一出,张天流已经一剑洞穿邪修头颅,真气配合元神符文直接将宗延一缕元神击碎。 “啊!” 宗延惨叫一声,人也从半空坠下,八阵不攻而破,这一下,火鸟和铁拳邪修就傻眼了! 行踏天涯 第五三零章 破界 宗延元神受创,头疼欲裂,八阵不攻而破,那什么火鸟青龙,一个照面就让掌门给活撕了。 张天流居然也获得经验,两万一。 白猿没有停手,闪身出现在宗延面前,巨大的手掌抓住宗延脑袋,一招阴牢直接接宗延元神禁锢,并从灵台取出。 “什么情况?”小邹毕竟也是阴判,知道看懂白猿的鬼术,他疑惑的是刚才还好好的宗延,怎么突然抱头惨叫? 张天流点支烟笑道:“不懂的话,学学咱掌门,打自己的,由始至终都不屑说一句,为什么,因为有实力,想打就打,想活动就活动,不像我跟宗延兄,属于没实力只能靠哔哔引对手破绽,所以你遇到想我们这种干架风格的,切记别跟他哔哔,能杀直接宰,哪那么多废话。” 小邹这才明白,刚才对方哔哔不停,原来是想引破绽啊! 老大有工具人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就是靠着工具人才敢闯冷山家,不然哔哔不成,人家执意要杀他不是白搭了吗。 老大工具人的确变态,对方要杀他,必须要牵制工具人,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元神攻击! 因此老大将计就计,用飞刀邪修的尸体引对方元神出手,果然入了套。 “这家伙得有多蠢?”明白过来的小邹同学捂脸苦笑。 “不是他蠢,是雾山多了一手。”白猿踏空而来,身体缩小成一老头后,将禁锢的元神抛给张天流道:“鬼门马上开了,是时候让散沙盟的人进来了。” 张天流点头,拿出一张地图对小邹道:“图上标记的地方都有阵台,你去毁了。” “就给我这点苦差事。”小邹还以为是来解决boss的,结果只是拆台。 “人家可是有六境强者守护的,你别只顾着交手,主要是毁阵台。”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小邹正要走。 张天流道:“先毁北门城楼阵台。” “你说的算。”小邹郁闷的冲向北门城楼。 六境又怎么样? 老大三境就能干掉六境,他五境怎么就不行了?还是战斗系异能,这要完成不了,没脸活了。 “看来,这家伙说的也没错。”掌门一副看穿张天流心思的样子。 张天流有瞬移工具人,完全可以瞬间破坏阵台,但他偏不,很明显是要事态越演越烈,最好是正邪大战,如此他才从中捞取到更多信仰之力。 但他没有厌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阴判也是人,凭什么不能为己谋利? 何况还是如此危险的时候,宗延虽被解决,但暗中隐藏了太多邪修,张天流的情报已经被摸得差不多了,他再使用工具人时必遭元神攻击。 面对十几道六七境的强大元神,鬼术的元神壁垒再强也如同纸糊。 张天流看着手中拳头大的阴牢,瞧见里面宗延抱头猛烈撞击的狼狈样子,笑道:“至少通过这厮,我多了一点自保之力。” “哦,你是想……”掌门似乎猜到了。 张天流点头道:“对,灵台八阵!不过需要点时间。” “可你并没有元神护法啊。”掌门的意思是如宗延需要邪修坐镇八阵一样,换做元神八阵,自然就需要元神护卫。 “八阵千变万化,我要做的只是迷惑,弄弄鬼打墙,造几个假灵台什么的,暂时性的牵制对手元神。” 掌门抚须道:“嗯,如此不论多少元神冲身,想要破开元神结阵的确需要花费心思。” 张天流笑道:“不仅如此,元神一旦多了就乱,乱了就可以做手脚,最好让他们的元神自相残杀。” 掌门点头道:“鬼术幻林篇可以借鉴一下。” 张天流听后想了想,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光靠八阵迷惑效果很容易被暴力破解,要用上幻林术,制造咫尺天涯的错觉,能吓唬很多元神不敢冒进!” 两人讨论间,北城楼上战斗爆发。 小邹虽不会瞬移,但他的瞬步快若闪电,护法邪修刚刚察觉他靠近,他已经冲到阵台下面,小太刀刹那斩出十六刀,阵台霞光顿时溃散! 不等护法邪修夹击小邹,城外散沙盟高手就察觉血界被破开一道口子,当即洪流般涌了进来。 而城楼上的邪修自己沦为他的发泄口! 御虚真人首当其冲,一剑就将整座城楼斩成两半。 “你娘的御虚,这北城区可是我的地盘,你小心点。”凰琉掌门怒道。 “灭杀邪修才是首要,城毁了可以重建,邪修绝不能活!”御虚可不管谁的地盘,剑指一处,千尺剑光所过之处,就如激光射线一扫而过,一大片的楼房开始倒塌。 “御虚你……”凰琉掌门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报复! 但他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了,因为不仅御虚这样干,涌进来的修士们全都这样干,各施手段追杀逃窜的邪修,似乎要把被张天流激发的怒火撒在这些人身上,不然非憋坏了不可。 “这帮疯子。”小邹要不是瞬步闪得快,已经被御虚的剑光给斩了。 他也懒得理会,远离这帮疯子后冲向另一处阵台。 与此同时,城中央。 灰袍老者眺望城北情况,脸上阴恻恻的笑道:“正好血食不够,就拿你们来祭鬼。” 收回目光,灰袍老者吩咐道:“开启九宫剑阵。” “可是巽宫……” 灰袍老者打断属下的话:“少一宫威力虽减,但足够缠住这帮家伙。” “是!” 这边命令下达,百族城突然响起了一声钟声! 钟声厚重,余音不觉,来来回回在城中飘荡,让人感觉耳鸣般的难受。 与此同时,百族城中突然有八道剑光直冲天际,渐渐的,八光开始溃散,起初如小树发芽,转眼开枝散叶长成遮天大树,紧接着落叶纷飞,景象居然美如仙境,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却在这样的盛景下,涌动的杀意却让每个人内心涌出如遇天敌的恐惧。 在散沙盟一干修士眼中,每片落叶就是一柄剑,无数落叶开始汇聚,刹那形成一头巨蛇,突然以惊人速度朝他们撕咬而来。 “闪开!”御虚真人大吼一声,瞬间闪出了百丈。 可别人却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转瞬间便有三十几人被巨蛇卷人,消失在无数光剑中。 “什么剑阵这么厉害?”躲过一劫的凰琉掌门惊骇道。 “更厉害的是前面!”御虚提醒。 凰琉掌门抬眼一瞅,脸色顿时惨败如纸。 此刻由光剑合并成的巨蛇尾部,正有无数落叶般的光剑汇聚而去,逐渐现成了一座巨山轮廓,像极了龟壳! 行踏天涯 第五三一章 选择 城中巨山轮廓还未成型,眼前数百万把光剑汇聚的万剑巨蛇,只是身躯摆动,竟能掀起狂躁的剑风将城中建筑在顷刻间变成一片废物! 不论高楼矮屋,转眼全成了整齐切割的碎石。 一些隐藏在其中不敢露头的居民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有些居民缺胳膊少腿,有些身体被斩成了十几块,死得不能再死。 “这根本不是人力可敌,快跑!”一名五境修士被吓得心胆俱裂,转身就想逃出血界,却在这时“嘶嘶”声发出,巨蛇吐信间,无形剑风比飞刀邪修的隐身飞刀更加可怕,这名转身逃跑的修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已经裂成几段。 御虚真人眉头一皱,挥袖打出剑风抵消了万剑巨蛇散发的剑风,出言道:“这孽畜不是没有灵智之物,想来有人暗中操控,既如此,大家无需担心,只要灭了操控之人,此蛇不攻而破。” 连续闪躲剑风的凰琉掌门闻言,冷哼道:“说得好听,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光是此蛇就如此厉害,一旦让那头山岳巨物成型,我们恐怕联手都挡不住一招,我觉得应该且战且退,回头从长计议。”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御虚真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现在百族城可是有数百万居民,他们一退,全都要死! “理智点御虚。”梅寒盯着万剑巨蛇道:“这剑阵,就是八境来了也没用,该舍弃还得舍弃。” 御虚真人还没开口,一个戏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这么说,你们打算不要邪狼岭了?” “是你!”凰琉掌门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因为来人比眼前的巨蛇更让他厌恶。 没有隐藏容貌的张天流从天而降,背上四翼一收,开玩笑似的道:“对,是我,一拳侠,引你们来很抱歉,但也是无奈,百族城此劫光有侠客联盟还不够,只能请东道主的散沙盟诸位帮忙了,如果你们选择不管,那么邪狼岭包括百族城就是我侠客联盟的了。” 张天流声音不大,却远传数里,几乎整个北城区,数十万居民都能听到。 学府里,不少师生都是一惊,暗道刘老师怎么也参合进来了?他还真把自己当侠了? “你做梦。”凰琉掌门怒道。 张天流阴沉的朗声道:“那你救啊,现在百族城四百万居民,不求你全救走,十分之一如何?安全送走学府里的四十万,剩下的事全由我侠客联盟接管,能救多少是多少,若我们战胜邪修,百族城依然是你散沙盟的,可如果你们现在走,一点忙都帮不上,没资格拥有这里。” 被将了! 散沙盟的人被张天流一棋将军打得措手不及。 张天流却也吸引了万剑巨蛇的注意,突然身躯一扭,转头就扑向他。 巨蛇速度极快,但张天流更快,在蛇头朝向他瞬间,他便从废墟上跃起,眼看要从巨蛇头顶掠过,但这巨蛇不是真蛇,乃是由无数真灵光剑组合而成,就在蛇头出现在张天流下方时,硕大的蛇头头顶突然射出无数细小光剑,密密麻麻如万箭齐发般逆空而上,范围之广,覆盖方圆千丈,不容张天流有逃离的机会。 张天流却在这时身形一翻,头朝下脚朝天,一柄黑剑从手中弹出,握住剑柄瞬间,黑剑绽放出一朵黑色剑花,每片花瓣尖精准无比的点中刺来的光剑剑尖,顿时,一柄柄小光剑在黑色剑花前接连破碎,居然没有一柄穿过剑花伤到张天流分毫。 这一幕把散沙盟的修士全看呆了! 究竟把剑术练到什么地步才能展现这种境界? 御虚真人看的也是额头渗汗,暗道:“逆天了!” 他也是剑修,不过走的并非剑术一道,而是剑体一道! 剑体者,身如剑,初期如剑拳,以身体释放剑芒,但多数用食中二指并成剑指,剑指一点,剑光乍现,如激光般秒杀远处敌手,亦可剑指一扫,剑风翻涌,攻击近战敌人。 能用剑施展的招式,剑体者皆可施展,修炼大乘更能以自身施展剑诀,如眼前的万剑长蛇,御虚真人也可以模仿,只是没有这么巨大又灵活多变罢了。 而修至巅峰,身体会如剑一般坚韧,锋利!连身体的一根头发,也能切石断玉。 但要达到这种境界,已经不是修为的问题,而是对剑的领悟,有人修到十境未必掌握,有人却五境开启! 虽非剑术一道,但御虚真人对剑术的了解也不是普通修士能比的,张天流的剑术让他汗颜,登峰造极也不过如此! 敢毁他们山门,看来是有底气的! 但眼下他要怎么办? 剑术再厉害,面对万剑巨蛇,你能抵挡几时? 何况,从边缘穿过的光剑每一柄都死活物般,开始折返,回击,片刻就能把张天流围得密不透风,斩成肉末。 这一刻没人去帮他,因为他刚才的话把散沙盟逼到了死胡同! “看到巨蛇的眼珠吗,里面有两名剑修,杀了此蛇就散了,你们还等什么?动手啊!都愣着干什么?是想让巨蛇灭了我?还是说,让侠客联盟和所有居民都葬送在邪修手中!如此再也没有人提起你们散沙盟的软弱?” “你住口!”凰琉掌门真是怒了,一团金色火焰从他掌中飞出,却不是朝向下方巨蛇,而是抵挡光剑的张天流! “你干什么!”寒梅怒道,他想出手化解,却为时已晚。 眼看金焰穿过重重光剑,要将张天流吞没,一位身披白袍的老者突然出现,一掌将金焰拍散。 甩甩漆黑如墨的手掌,无视击打在护身气罩的光剑,玄阴掌门阴沉道:“凰琉掌门,一拳侠也是情急之下想激你们出手救下百族城,有得罪之处,也该等击退邪修在过问,你却在用人之时下杀手,莫非,你是邪修安排在散沙盟里的内奸?” “你血口喷人!”凰琉掌门险些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狰狞道:“你们侠客联盟趁火打劫,当我不知吗!” “那你救啊。”张天流在掌门气罩保护下,更嚣张了,喋喋不休道:“你不救,还不给我们侠客联盟救,可见散沙盟用心已经明了!就是想等我们被邪修杀死,四百万居民成为邪修血食,你们就能完全洗脱见死不救的卑鄙恶行,然后联合各大势力共同对抗邪修,利用他们的力量帮你们夺回百族城,好算计啊你们!” 散沙盟众人不得不承认,张天流说对了! 看到九宫剑阵雏形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打下去伤亡很大,谁也不敢冒险,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回头联合各大派对抗邪修才是明智之举。 现在打,未必打得过,到头来四百万居民还是死,既然左右都是死,何必要上呢?留着小命不好吗? 可张天流却给他们开出一道难题选择! 是要命,还是要地盘! 行踏天涯 第五三二章 鬼门大开 他们都想要,所以希望侠客联盟与听到这番话的居民全都死,死的干净,这事也将永远埋葬! 心里能这样想,但绝对不能说! 于是张天流又帮他们说:“最好让侠客联盟灭亡,居民死绝,才有借口解释你们的不作为!你们还能称为人?没错,这里多是异族,他们在你们这些老古董眼里就是一堆材料,可这其中也有人啊!有你们安排过来的百姓,有你们派遣的弟子,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哈哈哈……”凰琉掌门突然笑了,略显疯癫的张狂道:“那又如何?什么百族共存,金景和睦,不过是九州集团赚钱的手段,人跟妖,由始至终都不可能和平共处,今日它们屈服是因我人族强盛,它日人族势衰,你能保证它们会像我们待它们一样?只怕会沦为它们桌上的一道道人肉大餐!至于我凰琉宗安排的百姓,派遣的弟子,不是我不想救,是我修为不及,我无能为力。有能力你救,不救有愧你侠客之名,救出来我酬谢,想要邪狼岭,做梦!” 凰琉掌门说完,一扫散沙盟众人,朗声问道:“诸位是随侠客联盟送死?还是随我回去从长计议?” 众人沉默,却用行动表示了决心。 趁着巨蛇跟张天流和掌门纠缠时,散沙盟的人大半选择离开。 废墟中,许多没死的居民看到这样的情形,眼力都充满了绝望。 这其中不乏散沙盟的弟子,他们有些只是受轻伤,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更多的是身受重伤,被掩埋在石堆下奄奄一息。 “师祖……求你救救我们吧。” 一个个从石堆里爬出来的弟子匍匐着坑求道。 但离开的人没有回头,本来是可以顺手带走,怪只怪他们听到张天流的话,这件事情决不能传出去! 御虚真人面显挣扎之色。 他想留下,但他怕死! 邪修布的这个大阵,不是来一批高手就能解决的。 需要长时间的观测,寻找大阵命脉,找不到就想办法用大阵抵抗,要有一批配合默契的高手,不是一盘散沙! 何况,凰琉掌门这些家伙不是真的走,他们会堵在血界外,出来一个,杀一个! 低阶弟子的损失不会让他们心疼,被派遣到这里的弟子等于是流放,资质好的都养在宗门里,好吃好喝供着。 居民性命更不值得一提。 “玩脱了。”一拳轰碎百道光剑的玄阴掌门苦笑。 “正合我意。”张天流显得无所谓。 这一步他已经料到,散沙盟如果能独当一面就不叫散沙盟了。 灵龙再厉害,也不可能对抗整个散沙盟,正因为他们单独站出来打不过灵龙,才被迫改名。 这种从根里就是散的,指望他们做什么? 引他们来就是要让他们面对难题,做出选择。 既然他们全都要,那张天流也全都要! “师祖……”废墟里的散沙盟弟子中,不少向要跟着冲出去。 师兄弟的命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考虑清楚了,踏出百族城一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天流劝道。 然而没人听他的。 终于有两名弟子先后冲了出去,可刹那间,身体莫名其妙的爆碎,吓得后方紧随而来的修士全都僵住了。 “小心,血界还没有解除!”不明所以的弟子把同门的死当成血界所杀。 张天流呵呵笑道:“死的可怜,活的比死的更可怜!” “别废话,干活。”掌门催促道,他可是一直帮张天流抵挡万剑巨蛇啊,虽然他兽体强横,但一直挨打换谁能舒服? “得得得。”张天流点头,面朝城外散沙盟的高阶修士,却以真气开启口觉,声传数里道:“散沙盟已退出百族城,弃百族居民,散沙移民而不顾,抛弃门下弟子逃之夭夭,以后百族城就是侠客联盟的地盘,邪狼岭归还邪狼族,同意的吼一声好,不同意的现在侠客联盟就退出百族城。” “号!”学府中的小泼摇矛呐喊。 他脚下的牛大力也嚎叫一声:“好!” 刹时间,学府中叫好之声宛若惊涛骇浪。 躲藏在建筑里的居民也推开窗户连声叫好! 数百万的叫好声如浪潮在城中翻涌不息,把邪修们都吓了一跳,虽然这帮家伙在他们面前就是蝼蚁,但不知为何,一股不详之感弥漫心头! 这个侠客联盟真有能耐毁掉他们的计划? 不可能,计划就快完成了,他们绝对没有挽回的余力! 城外,散沙盟修士问听城内的山呼海啸,皱眉道:“这不会是他们布的局吧?” 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就被一道冲天黑芒给打脸了! 城中祭坛,随着祭主将一块阴判令嵌入祭坛石槽内,阴判令陡然射出一道黑光,起初不过发丝细微,但转瞬间就扩大了千百倍,一尺,两尺,一丈,两丈……当黑光宽达五丈时,祭坛周边石柱也先后朝天射出黑光,慢慢扩大,逐渐与祭坛中心的黑光合并。 “开始了!” 眺望城中冲天黑光,玄阴掌门苦笑一声。 城外,隐藏在东岭的玄阴修士也纷纷发出叹息声。 他们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谁不曾揣着阴判令游走两界,只是没这么壮观罢了,都是只开一个小门,还是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出来抓鬼。 这么宽大的界门,虽然远不能跟张天流坑符图门来的恐怖,却也是十分罕见的了。 界门一开,无数怨魂恶鬼被百族城中血气所引,争先恐后的飞了出来,景象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阴界界门!怎么可能?”散沙盟修士僵住了。 他们不是没有听见玄冰侠的话,再有四分钟,鬼门就开了! 分钟虽是异人计时算法,但经过九州集团多年普及,并制作钟表,大家都有了分秒感念。 但他们不信。 鬼门岂是说开就开的? 阴判什么情况,大家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胡乱跨界影响平衡可是魂飞魄散的重罪,没有阴判敢这样干。 但事实摆在眼前了。 玄冰侠跟宗延的对话不是自导自演,他们就是邪修集团与侠客联盟在对立! 不过,散沙盟不少人没有担忧,反而庆幸了! 要是自导自演,他们很难办! 一旦邪修退走,邪狼岭必然落到侠客联盟手里,时候散沙盟也不好夺回来。 真正是邪修为祸,侠客联盟搞得定吗? 望着鬼门中扑出的无数怨魂恶鬼,散沙盟众人就知道,城中四百万居民要成为血食了! “传话回去,通知附近各大势力,组建对抗恶鬼力量。”御虚真人吩咐后续赶来的弟子。 没等这些弟子传话回去,凰琉掌门就道:“我们不仅要杀鬼,还要杀人!” 大家一听,都明白凰琉掌门是什么心思。 这可不是对付邪修,杀邪修是理所当然,主要是对付侠客联盟! 成大事者,岂会被这些东西磕绊,今日之事传出去散沙盟真是没脸苟活了,必须要将他扼杀。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三三章 古法 “不动手吗?”丹蝶阴判见众人不动,有些不悦。手机端 五爷道:“掌门还没发信号。” 玄阴修士暗暗点头,掌门既然说等信号,此刻再急也没用。 百族城内,界门还在扩张,越来越多的鬼物从中飘出,发疯似的吸食弥漫在城中的血灵子。 光影汇聚的山岳巨影突然溃散,四处破坏的万剑巨蛇似在发出一声悲鸣后,渐渐消失。 剑阵坎宫中,张天流看着被掌门秒杀的一地尸体,暗道变态! 他让工具人把两人瞬移来,想着掌门不习惯,来不及秒杀所有人,他也会动手,但他这手准备正在途中,人就死光了! “没见九剑,这位子,大概是留给弄雨的。”张天流检查一番,开始收集战利品。 这帮邪修穷!真的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浓浓的穷酸气! 最好的就是一把剑,只是这个好也只是卡在普通层次,他们的飞剑品质真不咋地,张天流干脆一股脑全丢去分解。 “搞死这么多邪修,就块铁疙瘩和火云袍有点意思。”张天流暗叹。 除了这两件他没分解,其余都分解了,连能隐形的飞刀也一柄分解,倒不是说飞刀不好,是张天流掌握了飞刀的炼制手法,才打算飞剑出里面的隐形材料,配合飞刀其余材料重新将他的乌羽提炼一番。 不过眼下是派不上用场,分解很需要时间,提炼更久,也是万年火髓差不多用光了,系统提供的火焰只有温度,没有灵性,提高系统火焰是能提升速度,但会容易烧毁材料灵性,特别是木系材料,这东西得用水炼之法,可能运用水炼的灵液世间极少,退而求其次,只好用灵火加工,也就是万年火髓! 好在不是木系材料,不然最后一点万年火髓用光了,张天流上哪找? 目前他还不具备下海的实力,得搞一身装备,把实力提升都四境,系统再升四五级,这才十拿九稳。 掌门对这些垃圾是不屑一顾的,连火云袍他都看不上,因为这玩意还没他兽体毛发强,防御性上,对他而言跟普通的衣服没区别。 火云袍可是张天流用鸳鸯刃全力一斩都伤不了分毫的极品战袍,却被掌门视为垃圾,你说气不气人? 张天流不气,只是羡慕嫉妒恨啊! “剩下七宫不用毁了,眼下是救人。”张天流道。 毁掉坎宫,是因为它能轻易破坏学府大阵,剩下七宫没多大用,攻击范围就伤不到学府,去毁掉,只会让对方防守逐步加深,一旦瞬移过去无法秒杀,羿哲再被对方元神攻击,他们就等于跳进了陷阱。 “信仰之力,古法修行。”掌门笑道。 “古法?”张天流好奇的看向掌门。 “嗯,以前的修士都是需要信仰之力的,不,不应该称作修士,而是所有人,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街边乞讨的乞丐,给人算命的瞎子等,他们不用修炼,却能通过满足别人的需求,变得无比强大。” 张天流惊讶道:“这不是应天成圣吗!” 玄阴门修士来至五湖四海,掌门自然知道南陆的一点情况,笑道:“虽说转世走此道,确能短时间恢复前世记忆,但成圣未免夸张。” “南陆圣皇搞出来的嘛。”张天流笑道。 掌门不在意道:“但有些人并不是靠激活前世记忆变强,他们跟你的办法有点类似,满足他人时自身也会获取感悟,在我看来,异人的提升就是效仿古法,此为顺应天合,找对路,走下去必然成圣。” 张天流略惊,他从没考虑过这方面,如今一想,异人的能力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包括他的能力!但因为大家走的路不同,同样的能力会演变成不通的样子,一模一样的是不可能存在的。 若非在许愿树下有感悟,他是否还会掌握视野空间? 如果不升抗性,他的能力中绝对不会有抗值,想看破对手弱点只能另辟蹊径。 “我现在能看到愿力值,是否能发展到看到信仰之力?如果信仰之力跟真气一样,是否能看出异人?” 无法识别异人这一点,张天流一直很在意。 只要掌握这种能力,他就能占尽先机。 如何提升到这一步,那是之后考虑的,当务之急,是去接应逃向学府的居民。 两个人的力量自然不够,这时候就要用到玄阴门的力量了! 掌门朝天一指,一抹白芒冲天而起,当撞到血界顶时,白芒如烟花绽放。 “冲!” 玄阴修士看到信号,全部冲向百族城。 与此同时,刚刚毁掉东一门阵台的小邹,还没来得及抽身,就被一帮修士围了起来。 他这一路毁阵台而来,后面找就跟上一大群邪修了,一旦被围,下场可想而知。 若在海里他自然不惧,天谴冥王一出,眼前这帮邪修来再多也没用。 “不用攻他身体,攻他刀!”对方在数百次的试探中,已经发现了小邹的情况。 他的火焰身躯是虚体,不论兵器还是术法,打在上面都会穿透,无法给小邹照成半点伤害。 但攻击他的刀时,小邹身体绽放的气焰会削弱一分! 虽然细不可查,一路交手过来,还是被邪修捕捉到了。 “禁水神掌!” “一剑引川!” “凝露琉璃珠!” 这一下,十几名六境邪修尽可能的施展水系攻击,全朝小邹的火焰太刀上打,打得太刀上火焰越来越小,他身体上的气焰也在飞快减弱,如此下去,过不了多久他非熄灭不可。 “难道又要摇奖?”小邹一边抵抗,一边寻思。 他多少年没有摇奖了,他现在的能力一半来至他自己修炼所得,另一半是通过加点固定的斩魄刀,天谴冥王便是其中之一,但如果摇不出适合的斩魄刀,这场仗很难打,搞不好还会死! 他要固定拥有斩魄刀的能力,是需要先摇奖,摇到好的刀后,花一点固定下来,以后随时就能用了,可他现在没点,万一摇到好的无法固定,下次摇到的几率更小。 左右为难之际,突然一股阴风袭来,熟悉的感觉让小邹顿时兴奋起来。 “救命救命,我也是阴判,南陆前截海阴判,现担任斩魄侠,任务毁掉阵台……”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三四章 能力有限 小邹唯一硬气的时候,是跟我是神一战中。 当年,也是奶奶遇害,心死了,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大闹一场。 现在让他硬气,难! 除非是老婆孩子出事,他会再次豁出命去战斗。 “截海阴判!”丹蝶和五爷都是一惊,但靠近了发现狗屁! “你谁啊!” “你根本不是截海!”两人一开始都以为中计了! 幸好,远方传来张天流的声音:“他是截海,我帮截海选的。” 小邹也忙凝聚一团冥海之源。 这一下,大家都知道是自己人了。 “阴判!玄阴门!不好!撤。”邪修看到突然闯出来的上百名阴判,就知道是玄阴门修士杀来了。 “想走!”丹蝶本来就是嫉恶如仇之人,因为做了阴判才不过问阳间事,但凡闯阴的他一概不留,除了宫姀! 但那是他不清楚奇门不灭,担心杀宫姀引来奇门报复,导致阴阳大战,不然宫姀也不留。 显然他还是有理智的,首先考虑的是阴界太平,但眼前这些家伙,你不杀他,下次还给你整一出,岂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一瞬间,丹蝶和十几名玄阴修士身体就像是城里的界门般,体内不断飞出强大鬼物,刹那间竟有千头之多,均不弱于五境! 五爷一口阴风喷出,将丹蝶周身鬼物一下送到逃跑的邪修前方,阻挡他们去路。 其余玄阴修士也各施其法,如圣皇施展的紫金真气,也有能化为一株巨大阴树,遮天蔽月的树枝大手一扫,将两名想绕过鬼物逃跑的邪修扫回,再被紫金真气一卷,肉身陡然爆碎。 “玄阴冥海!”另一边,八名玄阴修士同时联手,将方圆千丈化为无形海域,里面的邪修全部如溺水般,呼吸困难,如山般的水压让他们的动作变得十分缓慢。 眼看邪修都要被击杀,突然上空一道人影落下,一招“万重千山”把冥海领域中的邪修笼罩,然后又一招“移山破海”将邪修从冥海领域中硬生生的挪了出来。 “七境!”玄阴修士们一惊。 要是阴界,他们还真不怕,但在阳间,他们的传承虽然不受限制,但所修鬼术没有正统术法来的强。 眼前就是最好证明,八名掌控冥海之源的修士联合构建的领域,被人家轻易化解。 “七境又如何,杀!” 丹蝶在其中修为最弱,但鬼术修炼强啊! 一招百鬼噬魂,直接攻向对方元神。 来者眉头大皱。 鬼乃无形之物,需要在兵器将注入阳气才能伤害,但如此多鬼物,还都是修为不弱的,最次的也有五境,虽然无法伤他元神,可在他元神抵挡的时候,肉身就是沾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以寡敌众最怕就是元神攻击! 特别是对方不用元神,而是用鬼!死了也就死了,对方元神不受创,到头来亏的还是自己。 “真阳护体!”瞬息间知道不能硬战的七境邪修,指尖一点金芒亮起,逼得百鬼慌忙闪躲,不敢靠近。 七境邪修另一手再一挥,一片黄光绽放而开,挥洒在城中,陡然间,城中的建筑,地砖,城墙,居然如活了一般动了起来,开始扭曲,变形,汇聚,转瞬间形成一面巨大的石墙将邪修与玄阴修士割开。 “走!” 七境邪修大吼一声,被困邪修也各自施展真阳护体,冲出了鬼物包围圈。 当阴树一掌粉碎石墙时,对方已经逃远。 “该死。”丹蝶很不爽。 不是让对方逃走,而是城内无处不在的血灵子让他的鬼物有些难以控制! “血烟迷魄阵果然不同凡响,速速收回鬼物。”五爷道。 “先跟掌门汇合。”一位老妇道。 当玄阴修士冲到学府附近时,看着如洪水般涌向学府的人流,眉头大皱。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丹蝶皱眉。 大伙也是脸色难看。 此刻界门不断扩张,覆盖范围已经方圆百丈,如此下去三五天内,整个百族城等于进入阴界中了! 三五天是很长,只要半个时辰就能让这帮人离开,但对方岂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这些人就是血食啊!一旦全部被鬼物附身,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散沙盟人呢?”老妇怒道。 “走了。”张天流说话间,指尖两道螺旋气劲弹出,将远方两头想要夺舍居民肉身的鬼物击退。 “走了?”老妇怒视张天流,显然是用目光问:“你怎么办事的?” “此事与雾山无关,散沙盟的人根本不敢进来冒险。”掌门施展阴风携带一批居民飞回来道。 不等老妇再问,掌门在此开口:“事就不用追究了,先救人,还有妖。” “就靠这个大阵,根本无法抵挡。”老妇阴沉道。 “总比什么不做好。”掌门懒得解释。 他虽然知道,是张天流故意布的局,但即使他不布,人也不可能救出去。 几百万人,有许多还是武徒,跟散沙盟安排过来的凡人!从这里逃到最近的北门,近十里路要跑多久? 让有实力的去带没实力的逃跑,几十上百个可以,上千上万个就难了,何况上百万。 这是逃命,不论是人是妖,多半是只顾自己的。 张天流是有瞬移工具人,可上百万怎么瞬? 异能可不是无敌的。 邪修修为最次也在五境,动手的多半是六境,还有不少七境,只要来一批牵制了他跟张天流,上百万的生命都将成为一地尸骸,供鬼吞噬。 背负这么大的杀孽,对修行看似不好,但其实不然。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不论那个世界都行得通,修炼界更是如此。 何况百族城居民多是妖,屠杀银萤鼠的事都能干出来,跟他们谈负罪感跟对牛弹琴有何区别? 就张天流这个地球人角度,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人类为了存活,每天要吃多少只动物?一天死在屠宰场里的生灵比百族城多了去了。 他们不下杀手,是因为血食是活的好。 组织大逃亡是不切实际的! 这需要散沙盟全力配合,要让散沙盟倾巢而出,所有弟子去抵抗邪修,护送这些居民离开,而玄阴修士则对抗鬼物,关闭界门。 这是完美结局。 但也是童话! 散沙盟真要这样干,以后就没有散沙盟了! 舍身为己,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 百族不可能加入散沙盟,以如今散沙盟心态也不可能接受异族,就算是王乞的九州集团,也并非全都能无视种族观念,歧视依然存在,只有百族城适合百族,让百族到九州城发展是痴人说梦! 这需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磨合才能慢慢降低,不敢说没有。 人类文明几千年,到如今人连人都还存在歧视,指望百族不相互歧视,天方夜谭。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三五章 最强辅助 掌门在看清局势后就知道局面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散沙盟不会顶着灭盟的压力去守护百族城。 百族城没了,他们还有散沙盟,还可以请各大势力帮忙对抗邪修,夺回百族城。 但他们现在出手,散沙盟的力量必然会锐减到十不存一! 赔本的买卖,当舍弃时需舍弃乃明智之举。 谴责他们没用。 他让玄阴门站出来,不是为了救人,在阴判眼里,人死成鬼,魂飞魄散也有重聚一日,生死轮回永不休,阴判看淡,但邪修动了阴界,这就不能不管了!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关起界门,只要关闭,邪修自然退走,百族之危才能化解。”老妇考虑的是解决办法。 掌门执意道:“先收鬼救人吧。” 他岂不知关闭鬼门重要性,但他还想等,看看当地的阴判如何应对,顺便帮助张天流,同时想参悟一下信仰之力! 总之掌门心思其实很多,为己,为世,也为局! 五爷似乎看出了什么,点头道:“对方是一棍打不死的,我们必须要知晓他们的目的,知己知彼,才能杜绝此事,何况此间阴判为何迟迟不出现?莫非已找不测?” 掌门道:“对方不是通过鬼门开启的界门,是阴判令,我觉得,他们或许早一步入阴将阴判斩杀,希望附近阴判能及时赶来。” 老妇眉头大皱道:“他们居然有阴判令!难怪此间鬼物如此猖獗,看来是放养了许多时日!我担心附近阴判也遭毒手!” 说话间,不少玄阴修士已经冲到前线收鬼了。 对付鬼物,大家可都行家,一出手,多少鬼物都不够收的。 然而这也激怒了邪修,当即便有一批邪修杀出,两帮人马一时间打得天昏地暗,一座座高楼大厦在倒塌。 张天流岂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化身玄冰侠,冲上去全力施法,四力寒冰化为一根根冰柱,顶住了倒塌的高楼,避免下面逃跑的居民被压死。 “谢谢玄冰侠。” “玄冰侠我爱你!” “行了,赶快走。”张天流真是气乐了。 张天流在掩护居民的同时,还不忘协助玄阴修士。 虽然战局异常混乱,玄阴修士和邪修几乎是各自为战,一对一,二对一,二对二,没有形成配合的格局,但这就是修士,大家各修各的,谁闲来没事去跟人打配合。 但在张天流眼里,这是最好的情况! 对方也没有形成规模,跟散沙没有区别,局势再乱,在他视野空间里也是一清二楚。 目光一扫间,张天流十指连弹,一道道螺旋气劲把邪修们逼得破绽百出。 他们灵觉虽然强大,但要察觉螺旋气劲还是有点难度的,等发现的时候,躲避来不及,只能损耗真气抵挡,攻势也就停顿了,如此一来,正面处于下风的玄阴修士就得到调整的时机,开始反杀。 但凡处于下风的玄阴修士,都在张天流的帮助下化解危机,至于占上风的,张天流才不管。 “那家伙太讨厌了,谁去把他宰了。”很快,邪修们就察觉了问题。 他们早就发现了玄冰侠,但没有理会,毕竟三境气息,稍微靠近点就有可能被他们的战斗余波杀死。 可慢慢的他们察觉不对劲了,玄冰侠的距离控制得很好,始终没有被余波伤及,并且还疯狂弹指,竟以一人之力,在后方协助百人! 整个战场就像是被他操控一样,他想让占上风,谁就占上风,那细小无比的真气丝如苍蝇般,时刻在耳畔嗡嗡叫,不烦死也气死。 用了护体气罩,情况也没好,因为玄冰侠会用冰魄旋针,这种诡异的冰针虽容易察觉,但不知为何是气罩无法抵挡的! 冰针打在气罩上虽然粉碎,可却化为无数肉眼难见的冰晶,一开始邪修不注意,等调整呼吸后,气息一入口鼻就有一种火辣的错觉! 等冰晶冻伤了他们的呼吸道,他们才知晓刚才的冰针并没有挡下来! 这种一点点的牵制,如鲠在喉,让人无比难受,一不小心就暴躁,一暴躁就露出破绽。 有些精明的,想故意露出破绽引玄阴修士来攻,可玄冰侠却好似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提前一秒提醒! 这还是人? 短短三分钟,邪修凶猛的攻势土崩瓦解,甚至有几个惨遭被杀,而玄阴修士在张天流掩护下,别说死了,重伤的都没有,也就几个人受了点轻伤! “可恨啊!还没人去杀他吗?”一些暴躁的邪修忍不住怒吼。 想杀张天流谈何容易,他强大的辅助能力玄阴修士同样体会到了,逐渐摆成扇形将张天流护在后方。 “爽啊!” 张天流内心偷乐! 这种局面正是他需要的,在强大邪修的压迫力下,不仅玄阴修士感到压力,居民同样如此! 对抗邪修的心思已经达成统一,经验开始飞速获取。 有几点的,有十几点的,还有几十上百点的,一秒飙出几十行,平均下来一秒有七八百的经验。 短短几分钟,张天流居然就要升级了! “当初对抗海虫,就应该让大家知道,深藏个屁的功与名啊!”张天流真后悔! 但若不这样,雾山那帮隐士也不会出手,单靠他很难对付这么多海虫,或许狙杀几十头后,枪镰部队察觉不妙就退走了,转移阵地再攻击,等再被狙杀再退走,又转移,能把张天流累死。 眼下这种情况不同了,邪修如果不攻,玄阴修士突破他们,毁掉祭坛,界门一关邪修集团就白干了。 这帮可是阴判,进入阴化领域不被削弱,战力反而更猛!必须将他们挡在界门外!最好在界门扩张到此地前杀光他们! 因此邪修不仅要进攻,还要防止血食逃出百族城,驯养强大的鬼物守护祭坛,让阴化持续扩张。 可玄阴修士在张天流辅助下,简直立于不败之地,怎么打? 能试的办法他们都试了,与玄阴修士交手途中突然远程偷袭玄冰侠,被他轻易闪避,制造迷雾遮挡,他好像能看穿般,牵制提醒一点不落,始终不给他们重创玄阴修士的机会。 最终,逼得一名七境邪修强行突破,却在灭杀玄冰侠前,一头强大的白猿突然冲出,打得七境邪修措手不及,而玄阴修士们找准机会,同时撤回包围七境邪修,三十多名六境加上掌门和张天准的破绽偷袭,这名七境邪修刹那陨落,死得十分凄惨,碎得连渣都不剩,显然被玄阴修士偷偷放出的鬼物吞噬一空! 七境修士,大补之物啊,岂容浪费! 邪修们集体哗然。 再也没有敢冒进的。 “一群乌合之众。”邪修后方,一名大汉站在一栋高楼屋顶,望着战局冷笑不止。 “大家都尽力了,能少说一句吗。”一个瞎子带着五名剑修也出现在楼顶。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三六章 冥王战七剑 大汉赤虎斜眼一瞥,冷哼道:“几百年前这样,几百年后还是这样,永远都没有一丝长进,还妄想争霸金景,靠这些废物,我为祭主感到悲哀。” 雷烈眉头一皱,不悦道:“以后不要说冒犯祭主的话。” “岂敢啊!”赤虎缩缩脖子,这个动作跟五大三粗的他格格不入,显得十分滑稽。 “速战。”瞎子言罢,拔出腰间无欲剑。 无欲剑似乎是怎么普通怎么打造,毫不起眼,可是此剑在瞎子手中出鞘后,一股凛然的气势从这一人一剑身上炸开,不论是邪修、玄阴修士还是逃跑的居民同时僵在原地! 掌门眉头一皱,眺望瞎子。 “装逼啊。”张天流也望了过去,手里却没闲着,瞬间十几道螺旋气劲打出,把发呆的邪修吓得匆忙运气抵抗,顿时一群人又打了起来。 “不好对付啊。”掌门由衷道。 有些人,不用交手,光是气势就能让人判断出他的实力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瞎子就是这样的人,七境初却给掌门一种七境后的压迫力! 张天流冷笑道:“这种装逼犯最容易杀了,掌门你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掌门听后郁闷道:“如此?这般?你在说什么?” 张天流的话不仅掌门听到,大家都听到了,一时间玄阴修士哭笑不得,邪修集体黑脸啊! 有什么主意你就悄悄说,你这般传音开来,不是戏弄人吗。 “瞎子,那小子戏弄你呢。”赤虎忍住笑意道。 “你看,这不就内讧了。”张天流似乎听到了赤虎的话。 赤虎脸色一沉,随后一抹残忍的笑意挂在脸上道:“这小子别杀,交给我慢慢玩。” “剑起!” 瞎子一声吩咐,六剑同时出窍。 陡然间,七个人身上爆发出的凛然气势直冲天际。 邪修目睹此景,吓得一哄而散。 玄阴修士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力,全部闪身倒退。 七人悬浮而起,立于半空,摆出阵形时七剑光芒绽放,气势贯穿云霄,连血界都无法抵挡。 “果然这招,要是有九剑倒是麻烦,七剑嘛,加上他们的修为,大概只能施展九脉幻剑决的五成威力,差不多八境后的全力一击,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先干掉了他们两个。” 张天流喋喋不休完,弄血剑出现在手中。 七剑六人浑身一震! 张天流不仅一语点破他们的即将施展的绝学,还亮出他们熟悉无比的剑! 弄雨虽成弄血,但样式没有区别,连气息都是一样的。 黑七死在玄冰侠手里,那么凤鸣呢?恐怕…… “不要被他影响心境。”唯一不被影响的是瞎子,不是他瞎看不到,九剑的气息他很熟悉,何况张天流还没有隐藏的意思,但无法影响他的无欲心境。 “动手,若血食开始逃跑,一并杀了。”瞎子说完,七人同时高举七剑。 顿时,他们的气势好似化为一柄穿天巨剑,虽然看不到,却真真切切的让人感觉到了。 似乎每个人头顶都悬了一把剑,随时都会将自己斩成两半。 “咱们也别闲着。”张天流说话间,身边刚刚出现一抹人影,他的身体就模糊一阵,下一刻又多出一抹人影,而之前的人影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是他在一秒内,放出工具人瞬移到小邹身边带他瞬移回来,再收走工具人。 这一步骚操作没人在意,因为危机袭来了! 不过所有玄阴修士好似早已接到命令般,默契的站出一批人,顿时,方圆万丈好似陷入了海中! 十二名持有冥海传承的玄阴修士将冥海领域全开,其余阴判着释放阴气涌入海中,化为阴冥海笼罩了半座百族城,逼的所有邪修施术抵抗,硬生生将冥海领域挡在身前,而那名擅长土术的七境邪修一掌落在地上,顿时大地拔高,转眼拔高三十多丈,宽达百丈,形成一座巨大平台,与冥海领域在一个水平线上。 “以为这样,就能跟我们分庭抗礼了吗!”赤虎冷笑道。 “有你哭的时候,上。”张天流一声令下,小邹闪身而出,太刀插入虚空海域之中,陡然间,一层人形轮廓从他身体冲出,好似拔地而起的巨山,转瞬间,轮廓已化为一尊百丈之高的狰狞巨鬼! 巨鬼黑面獠牙,身披无数刀刃拼接而成的破旧刀铠,正是邹泽洋苦练多年的天谴冥王! 天谴冥王是小邹为了渡海所修,也是最契合他真气的能力,虽然这里不是大海,但在所有玄阴修士开启的阴冥海域里,比在大海中更恐怖! 何况小邹在冷山家的帮助下,已经迈入五境,此时冥王更胜当年! 天谴冥王一出,除了张天流,全部傻眼了!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 玄阴修士们满脸不可置信,连掌门都呆了! 这么大的鬼物大家不是没见过,甚至拥有更大的,但鬼物在阳间战力低下,因为没有肉身,可这尊巨鬼居然让人感觉到他是活的!他体内有血脉在流动,巨大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咚咚咚”的令人感到颤栗。 而且因为它出现,整片阴冥海域竟缩小了一倍! 阴冥海域中可是含有十二名阴判传承,极阴生水的冥海之源!鬼物克星,什么鬼敢在这水里泡澡?还吞噬此水强大自身! 学府中的人看到如此巨大背影,也傻了,以为是鬼物吞噬血食后化成的,一时间惶恐一片! 七剑脸色也僵了! 嚣张的赤虎也是目瞪口呆。 无欲都难以抑制内心的惊骇,却一咬牙:“杀!” 眼前很可能是假象,如此巨鬼,根本没人能驾驭! 一柄无形巨剑斩下瞬间,天谴冥王也动了。 只见他抓起冥海一拉,一柄冥海之刀从海面拔出,朝天一挥。 “轰!” 暴雨,如流星雨轰炸在百族城中,溃散的剑气形成一阵暴风席卷而开,顷刻间将方圆十里城区建筑全部化为废墟,毁灭性的风暴还在往外蔓延,视乎不把全城夷为平地誓不罢休。 而两边修士也遭了秧,玄阴修士还好,天谴冥王抵消了大部分的剑气伤害,而暴雨落在冥王身上是龙归大海,只会提升冥王威能,在他庇佑下,玄阴修士全都无伤。 邪修就惨了! 七剑的九脉幻剑决没法保护他们,他们不仅要抵挡暴雨,还要抵挡凌乱的剑气。 刹时间,轻伤一大片,重伤十几名,暴毙两三个。 惨! 更惨的是,七剑的第二剑还没出,天谴冥王第二刀已经斩下! 一如当年杀个回马枪的海盗,因为暴雨跟剑气的关系,邪修为了闪避,无法施术抵抗阴冥海域,导致他们陷入海域中难以移动,几名正面闪避不及的邪修在天谴冥王一刀下,瞬间暴毙,周边邪修被这一刀掀起的惊涛骇浪卷进了狂浪之中,只感觉天旋地转,心神难受。 阴冥海域不仅让肉身无法呼吸,连元神也会感到窒息。 这种状态下,许多邪修注意不到阴冥海域中还在乱传的剑气,护身气罩强的还能抵挡片刻,控制不住心神不稳者,导致护身气罩消失,转眼被剑气斩成几十块!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三七章 咱有增援 看着凄惨的邪修,张天流反而眉头一皱。 “收刀。” 一声过后小邹毫无反应,张天流急道:“收刀小邹!” “啊?”小邹一愣。 却在这时,趁着天谴冥王搅动阴冥海折磨邪修,七剑突然一刺,一抹霞光从七剑上爆发而出,刹那横跨百丈,化为巨剑洞穿天谴冥王。 “噗!” 冥王身后的小邹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小邹的刀可不是真的斩魄刀,而是模仿斩魄刀的能力而已,天谴冥王虽是小邹的刀,但他的刀就是他的肉身,两者跟一体没区别。 七剑释放的霞光巨剑还没完,在洞穿天谴冥王后,巨剑溃散,化为无数剑丝在天谴冥王体内乱窜。 但这一刻,小邹却不吐血了,不过冥王却在淡化成虚影。 “哈哈,这小子不行了!”赤虎哈哈大笑。 “引!”瞎子沉喝一声,七剑同时操控乱窜的剑丝斩向玄阴修士们。 张天流一跺脚,阴冥海域陡然拔高,刹那冻结成一座冰山,剑丝斩碎一尺,寒冰再结一尺,始终将剑丝抵挡在外。 “什么冰术居然能把冥海之源冻结?还能抗下这等威能的剑丝!”玄阴修士们都死大感惊讶,再看玄冰侠眼神都不同了,他们此刻都还不知道,这位就是雾山! 虽然都是三境,气息却完全不同,雾山身上一股子的净灵味,眼前玄冰侠当然是一股寒气。 “刚才七剑是故意让你先出刀,料定你会趁邪修慌乱时击溃他们,才钻了此空挡将你重创,还能施展巨鬼吗。”掌门向小邹指点后问道。 没等小邹回答,张天流急道:“他元神又不在刀里,皮肉伤,给他点净灵气就行了。” 此言一出,拥有净灵树的六名阴判同时出手,一下把小邹涨的不行,忙道:“够了够了够了,这不是我的刀,是我的身体啊!天谴冥王能吸收大家力量,我可不行啊!” 小邹痛呼间,张天流突然一阵虚晃,笼罩的冰山瞬间变成了凡冰,刹那被几道剑丝轻易斩碎。 眼看下方玄阴修士暴露,伤势复原的小邹再此施展天谴冥王,刹时间,无数剑丝斩在冥王身上,却伤不得它刀铠分毫。 看着冥王震碎冰山而出,七剑脸色一变,想要操控剑丝合并巨剑再给冥王一剑,却被冥王拔出的冥海大刀一斩击溃,散成狂躁的剑风。 七剑冲忙一剑刺来,这一次小邹不会大意了,操控天谴冥王挥刀一劈! 刀剑碰撞刹那,又是一大片暴雨狂风。 七剑跟冥王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但照成的余波却越来越小。 “他们想用速度把你拉夸,能跟得上吗?”掌门问。 “速度!”小邹眼神突然变的锐利,本是单手握住刀柄的他,用上了双手。 陡然间,天谴冥王通体一震,一层黑光冒出,化为一件黑色披风披在了刀铠上,背面连“斩魄侠”三个金色巨字都显化出来了! 学府众人目睹此景,这才没了骚乱,反而兴奋地嗷嗷乱叫。 “天啊,居然是斩魄侠的化身!” “这也太大了!斩魄侠好腻害!” “啊……太威武啦!” “我好兴奋怎么办?我也想出去一战!” “算了吧,一出去就被秒杀了!” 这话不假,此刻外面暴雨倾盆,剑风狂舞,若不是全城的居民在之前玄阴修士掩护中躲了进来,全力维持大阵,就之前的四十万,撑不到现在。 但就是如此,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修为太低了,大阵又大,全面遭受暴雨狂风的攻击消耗恐怖无比。 “咳,还得花钱啊!” 商人商妖们没办法了,掏出贝壳拿出灵珠,时刻准备往阵眼投。 披上披风的天谴冥王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无视了庞大体型造成的迟钝,从一息三刀到一息十刀,二十刀,三十刀…… 面对天谴冥王的疯狂劈砍,七剑的招架越来越困难。 他们的速度跟得上,可是他们的力量跟不上。 九剑才能运转阵型大周天,七剑只能运转一半,力量的输出根本比不了对面的天谴冥王,毕竟是上百名玄阴修士构建的阴冥海域给他注入力量。 七剑能以七人之力抗衡百人之力,足矣证明其强大。 但后力不足,七剑结阵所绽放的光辉越来越弱,一旦消失,他们都将陷入阴冥海域中,后果可想而知! 虚弱的张天流突然朗声道:“咋地,想跑啊?你们不是牛吗,那个纹身大汉,就是你,我屁股都洗干净了,来玩死我啊!像我蹂躏凤鸣一样疯狂输出……” 本来想暂避一时的七剑,被张天流如此嘲讽之后,谁能甘心? 特别是赤虎,后槽牙都咬碎了! “别被他激怒,撤。”瞎子冷冷道。 “撤啥?”张天流又讽刺道:“瞎子你能不能有点勇气?刚才要宰了我们,屠杀居民的气概呢?被杀不过是身死,你这一逃,脏的就是你的灵魂,到了阴界也要被万鬼鄙视,被你前世鄙视,前前世鄙视,前前前……” 任张天流说破天,瞎子也无动于衷,可其余六剑不爽了! 瞎子眉头一皱,再次寒声道:“撤!” “呵,听个瞎子的,有没有搞错,他是无欲剑吧,九剑中定天可是老大,不是吧,用定天剑的个毛孩子,瞎子是不是你把老大杀了,扶持的傀儡啊?卑鄙卑鄙卑鄙,来来来来来来,大家跟我一起鄙视他们,一二三,我们鄙视你们,再来,一二三,我们鄙视你们……” 一开始只有张天流在尴尬的叫,但渐渐的,不少玄阴修士们也跟着道:“我们鄙视你们!” 玄阴修士的齐声连吼,也感染了学府的大伙,他们虽不明所以,悬浮半空的修士也被天谴冥王巨大身影所挡,看不到战况,但听玄冰侠如此一说,又有人跟随,于是大家也齐声吼道:“我们鄙视你们!” 城外的散沙盟修士被镇住了,他们早发现里面的战斗场景,深知这种规模根本不是他们能玩得起的! 这批来历不明的修士,强的不像话,难道,邪狼岭真要落到他们手里? 散沙盟的人急了,可现在也没办法!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这两帮人马同归于尽!”凰琉掌门拉着大家开始商议了! 谁能想到,侠客联盟居然有这种实力! 看似无敌的玄武剑阵莫名其妙的被破不说,七剑之威居然被巨鬼所挡,那可是能顷刻间秒杀他们所有人的八境之力,却让侠客联盟召唤的巨鬼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还被如此嘲讽! 现在,已经不是瞎子能掌控的局面了! 六剑的怒火被彻底激发! 张天流讽刺没什么,玄阴修士讽刺没什么,区区蝼蚁也敢狺狺狂吠? “真是不知死活的一帮孽畜!”赤虎已经红了眼,朝着从阴冥海域中挣脱出来,四处躲避的邪修吼道:“你们去把学府的蝼蚁全部给我杀光。” 即使愤怒成这样,七剑挥剑的速度依然保持一致,没有出现一丝凌乱,可见配合有多默契。 要是玄阴修士也有这种配合,随便找出六个跟掌门也能更他们抗衡。 但可惜,没有! 玄阴修士没有,邪修也没有,包括散沙盟都没有! “糟糕!”掌门皱眉,他看到邪修远远绕开,就知道他们什么心思。 “没事。”张天流已经躺在海面上,叼着烟笑道:“咱有增援。” 掌门一愣,玄阴门都算倾巢而出了,哪还来增援? 突然,掌门想到了什么,回头一瞅,也笑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三八章 被迫的厮杀 散沙盟终究是坐不住了,仗着没有九宫剑阵,邪修又集中去对抗玄阴修士,他们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却还是偷偷摸摸,大气都不敢喘。 可慢慢摸索前进的散沙盟怎么也不会想到,邪修此刻会绕了一大圈出现在他们两侧! 但因为散沙盟过于小心,在废墟下潜行,邪修又急于攻破学府大阵,牵制玄阴修士,因此都展开飞行能力,本应该错开的双方,却因为张天流大喝一声:“动手!”外加十道无差别狙杀,同时让双方灵觉报警。 “不好!有埋伏!” “小心,中埋伏啦,别躲了,杀出去!” 双方都觉得自己中了埋伏,没有时间给他们考虑太多,直接开打。 “这帮蠢货不联手对付侠客联盟,埋伏我们作甚!”凰琉掌门气得七窍生烟。 他并非丧失理智,从他的角度来看,目前他对邪修集团是没有威胁,反而有利的! 邪修集团赢了,还能联合各大派来灭。 侠客联盟赢了,邪狼岭就没了。 是敌是友,不是显而易见吗? 当然,能让双方同归于尽,才是凰琉掌门的追求,所以他才会进来,想趁机捞点好处,却逃不过张天流的眼睛! “撤!”凰琉掌门想要退。 “打!”御虚真人却沉着脸,一剑斩杀一名六境邪修,寒声道:“谁敢再退,我定杀之!” “御虚,你疯了!”凰琉掌门咆哮道。 “你才疯了!”御虚真人已经忍够了。 御虚宫虽是散沙盟顶尖门派,但他却很少过问盟里事宜,都是弟子负责打理,什么权宜,利益,这些他懒得思考,他只知道正邪不两立,看到邪修要残害百姓,坐视不管他难受。 之前玄武剑阵威力可怕,退是明智之举,现在剑阵没了,就是一群零零散散的邪修,有何可惧? “你们散沙盟什么时候有这种骨气了?”一名七境邪修冷笑着出现在御虚真人身后。 当御虚真人回身时,四周的砖石突然悬浮起来,全部砸向他。 御虚真人强大的护身气罩笼罩了方圆一丈,无数的石块砸到气罩上粉碎成了沙粒,但附近全是倒塌的大楼,根本不缺石块,千百块不行,那就千万块! 砖块如洪流涌向御虚真人,面对这等声势,御虚真人也不敢硬碰,身形如剑般冲天而起,砖石洪流竟也逆空而上,大片的石雨渐渐凝聚成一头石龙,张牙舞爪的扑上空中,一口将御虚真人吞没。 “轰!” 一声巨响,石龙头颅爆碎,无数光剑从中飞出,面对下方逆空而上的滚滚石流,光剑之中的御虚真人剑指一落,周身环绕的光剑如雨而下,刹时间,轰隆巨响如爆竹般,炸起的飞尘漫天四散,好不壮观。 “御虚小心!”寒梅突然大喝一声。 御虚真人一愣,顿时灵觉报警,他全力挥剑格挡时已经晚了。 血花从御虚真人肩头飞溅而出,一条手臂脱离了他的身体。 而偷袭之人闪身间,竟又消失不见。 “是灵隐剑,光靠灵觉没用,释放灵力覆盖方圆十丈……” 梅寒再度提醒时,对面赤发老者冷笑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只见赤发老者大袖一甩,一片星光点点的粉尘扑向梅寒。 梅寒脸色一变,身子爆退的瞬间上百层冰盾挡在了粉尘前方,然而只在一瞬间,百层冰盾就被粉尘洞穿了大半,看着粉尘余势不减,梅寒如大鹏展翅般脚尖在虚空一点,身形飞腾时,化作一头冰鸟,朝着追来的粉尘一口寒气喷出,顿时,粉尘的冲刺的力道锐减,很快就变成一粒粒米粒大小的冰晶,冰晶内部竟是一缕缕细微如沙般的火苗,即使被冻结却仍旧在燃烧跳动,似乎想从冰晶里挣脱出来。 不过随着梅寒化作的冰鸟口喷寒气,这些细碎的火苗开始明灭不定。 不等梅寒得意,赤发老者法诀一掐,所有冰晶全部爆碎,一股热浪劈天盖地,逼得梅寒只能抽身退走,可却在这时,后方虚空寒光一闪,一柄利剑凭空出现,只朝他飞射而来。 梅寒反应极快,冰鸟双翼陡然变得苍白如纸,却隐隐泛着金属光泽,与飞剑碰撞间摩擦出大片星火。 飞剑身后人影一现,握住飞剑瞬间爆发出千百重剑影,逼得梅寒只能双翼抵抗。 “师兄,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与寒梅交手的剑修突然讽刺道。 梅寒所化冰鸟口吐人言道:“想不到你居然投靠了邪修,灵隐派出了你这样的叛徒,真是丢尽颜面。” “我的道,你不懂!”剑修攻势更快,看样子,是要打算跟梅寒拼剑了! 梅寒暗道不妙,他功法出了错,快攻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念及此,梅寒周身寒气弥漫,虽是肉眼无法看见的气息,就连冷意都没有,但对方却知道梅寒做了什么,冷笑一声,人如火焰般燃烧起来,但烧的却是乳白的火焰。 梅寒的寒气扑到这些火焰上,不仅没能冻结,反而使得火焰越加旺盛。 “师父的冷凝焰,你……” 梅寒脸色惊变间,剑修攻势更猛! 拼剑是无法让气外放,对方的火焰不是自身修出来的,而是灵火,并且是灵隐派传承的冷凝焰,只有掌门拥有。 自寒梅师父死后,冷凝焰就消失了,这一直是梅寒的心结,他功法修炼出了错也是得知师父被杀,抑郁导致,更是在悲痛之下无心去发展门派,不到百年灵隐派就在当年的乘龙盟中消失匿迹。 却不曾想,师父死后失踪的师弟,是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梅寒怒啊,可现在他也是苦无对策,抵抗已经十分困难,却在这时,赤发老者突然杀出,眼看要形成夹攻梅寒之势,一道剑光突然将两人隔开,御虚真人脸色铁青的闪身而出,没有片刻停顿的转身一剑刺向梅寒。 梅寒竟不躲不闪,让御虚真人一剑洞穿了冰鸟后心! 长剑去势不剑,从三尺刹那化为三丈。 冰鸟前方的剑修显然没料到这两个老家伙居然玩这一招!一个不慎,被御虚真人三丈长剑一剑贯穿咽喉! “哈,打打,对,往死里掐……”张天流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边上的玄阴修士暗暗摇头。 这家伙,忒坏了! 这也能叫侠? 邪修被散沙盟修士截胡,导致无法攻打学府,玄阴修士没有被牵制,天谴冥王攻势则越来越猛,他手里的巨刀已经不是冥海之刀,而是一柄漆黑如墨的细长太刀,再度一刀将七剑的幻剑劈碎时,竟还斩出一道残月黑芒! “不好!” 七剑七人感到不妙时,黑芒已近在眼前! 为躲避黑芒,七剑刹那溃散,玄阴修士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即操控阴冥海域掀起大浪将他们扑入海中。 “这招出其不意就很好。”掌门赞许道。 小邹脸一红,却不忘操控冥王对七剑赶尽杀绝。 “不要贪,先取一人性命就好,比如那位经验不足的少年,他现在考虑的是尽快跟身边六剑联手,冲出阴冥海,而六剑中,只有瞎子洞察了他的心思,其余人考虑的是逃,不能让两人双剑合璧……” 在掌门的指点下,小邹不再考虑斩杀七人,而是一刀先逼退瞎子,看似要斩瞎子时,再横刀向后一斩,本是刀背朝向少年的漆黑太刀,突然一变,成了刀刃朝着少年。 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少年无法反应,瞬间,就被巨大的太刀斩成两半。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三九章 溃败 张天流不仅在一秒内瞬移到少年身边,夺走了定天剑又瞬移回来,还又开启嘲讽模式:“别跑啊,跑最快的,就是你纹身大汉,不是要玩吗……” 把玩着手里定天剑,张天流又讽刺道:“不错嘛,都快养到七品了,等我收集了九剑,全给打碎了重铸,练成赤丹宗的剑丸,取名就叫西幽如何?” 这种不带脏的嘲讽,往往是最气人的! 可是现在的五剑只知道跑,连一直都雄赳赳的赤虎也不敢放个屁了!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如果有比小命更重要的,那就是元神! 可玄阴门正面斗法是不如邪修,但元神攻击,阴判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但此刻有人战胜了惜命,看重了气节,那便是瞎子! 定天剑一死,其余人更是恐惧,都在跳,唯独无欲无求的瞎子一动不动。 面对天谴冥王斩来一刀,瞎子依然没有逃避,在天谴冥王面前如蝼蚁的他,手中无欲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挥剑一斩! 刀剑碰撞间,剑鸣震颤九霄! 汹涌的阴冥海域居然都被这股声音震得沸腾起来,景象宛如暴雨淋湖,湖面全是细碎的水珠在溅射。 即使这一刻瞎子全力以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实力,可是,终究是有差距的! 瞎子败了。 被天谴冥王一刀震得全身骨断筋折,堕入了阴冥海域中。 不过其余五剑却得以逃生! 张天流出现在瞎子下坠的身体旁,元神传音道:“你的无欲,不是天生的,只是你所追求的道,可惜你还没到达,你只是压制,但这玩意会反弹的,压的越厉害,反弹时的力量越强,就像你现在,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它如山洪爆发,一泻千里,看似你强了,实则你弱了!今日一战你若不死,就别考虑给小孩复仇,你应该就能迈入无欲了,怎么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张天流抓住无欲剑刃,却无法从瞎子手里拔出来。 “都快死了还不肯放手,如此执念,谈何无欲。”张天流剑指一扫,斩断瞎子手腕,夺得无欲剑。 普普通通的无欲剑落在张天流手中后,剑身一抹光泽浮现,隐隐有剑鸣传出,却被张天流用力一握给震散了。 这不是瞎子元神,敢在阴冥海域放元神是找死,剑上光泽无欲剑的灵性在悲鸣! 把无欲剑丢入物品栏,张天流放眼一扫,又瞬间消失。 下一刻,逃跑中的一抹惊虹突然溃散,一具尸体下落途中,被张天流连人待剑一并收走。 又是一转眼,一道雷火之光也在逃遁中电火四溅,又一具尸体落下,手中雷烈剑刚刚落入张天流手中,尸体也不见了。 锻烬、破岳和最后的赤虎,都无一幸免! 不留下尸体,不仅是因为漫天鬼物随时会吞噬,还有张天流需要炼丹! 败逃的九剑,跟普通的修士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在天谴冥王的压制下,他们的力量十不足三,这个时候,工具人羿哲的能力能够最大化! 可惜经验无法最大化! 不过张天流已经升级了! 宠物栏、精神空间捆绑都已经激活,他的目的达到了,少点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再赚。 九剑败了,如果凤鸣剑在,八剑虽然还是无法完全施展九脉幻剑决的威力,但至少能跟阴冥海域中的天谴冥王斗一斗,可他们不知道,在张天流得到的资料中有过九脉幻剑决的记载! 此剑阵诀在对付赤丹宗时,都大发神威,把当时的赤丹宗四位长老斩杀,逼的五位长老自爆才化解,可见其厉害之处,这么牛逼的东西他们不可能不用。 果然,邪修无法压制拥有张天流辅助的玄阴修士后,七剑站了出来。 对没有配合的玄阴修士而言,七剑施展的幻剑本应该能大杀四方,奈何有小邹! 有玄阴修士合力施展的阴冥海域! 大家不用多默契,把力量借给小邹就行。 小邹虽然极度的欠缺战斗经验,可是有掌门和张天流两个老油条在旁指点,他不负众望的抗住了,并战胜了七剑。 七剑被击溃,邪修慌了! 他们不再跟散沙盟纠缠,有些直接逃跑,有些且战且退,都怕天谴冥王杀回来。 这巨鬼太逆天了! 七剑合力都打不过,他们在面前就是被秒杀的份。 不过他们高估了小邹。 毕竟只有五境,虽然有玄阴门大伙的助力,但操控天谴冥王这样战斗对他的消耗极大,还是运用了两把斩魄刀的情况,瞎子被击败后他就停手了,五剑一死,他干脆就收刀休息。 玄阴修士也立即撤销了阴冥海域,他们也累得不轻! “你的身份,千万不要暴露!”掌门对小邹道。 “呃……嗯。”小邹想想也是,老大这么牛,还要搞个玄冰侠的假身份藏拙,他这斩魄侠不能被人知晓真实身份。 为此,他连话也不敢多说。 掌门有道:“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你的姓,方才玄冰侠情急之下道出过,有心人能从这点查到你的真实身份,必须多加小心啊!” “靠!”小邹暗骂。 他不怪老大,只怪自己集中力不够,刚才老大是提醒他不成,才点了姓,可惜他还是中招了,好在能及时收刀,不然伤势太重,净灵气恢复的时间就长,晚半秒老大就扛不住了,一旦被七剑打散后果不堪设想。 回想起来真是凶险! 小邹头一次觉得战斗经验的重要性。 实力在高,能力再强,没经验也白搭。 小邹实战太少,全力以赴的实战只有两次,一次打我是神,一次是现在。 打海盗是虐菜,当阴判抓鬼轻而易举,就是这样还被算计了!险些让符图门的弟子给宰了。 这究竟是怪老大坑他,还是自己菜呢? 这么多年,他早想通了,谁都有可能成为棋子,包括老大,但只有菜的,才会被踢出局! 张天流回到众人身边,笑道:“阴界里好乱,掌门要去看看吗?” “嗯。”掌门没有废话。 九剑虽败,罪魁祸首的祭主却没有出现,显然在跟阴判交手,打到现在界门都没关,反而越来越大,已经笼罩方圆百丈,高达三千尺。 这么巨大的界门,又没有邪修去操控阴云阵,一旦等天亮,不仅闯出来的鬼物飞灰湮灭,连阴界也被阳光从侧面照射一大片,后果严重到他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四零章 冒把险 玄阴门里,只有掌门保存实力,其余的不是释放冥海之源就是释放阴气协助小邹,这种消耗也是很大的,何况邪修还没有完全退走,散沙盟也要时刻注意,万一界门无法关闭,要在天亮前由玄阴修士释放阴云遮蔽阳光,眼下大家都需要回复备战。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张天流用工具人带掌门传送到界门边缘,掌门立即眉头大皱。 “糟糕,两界的时间已经乱了。” 在两人眼中,阴界里的阴判跟邪修交手情况是时而缓慢,时而急速,就像在看一部不断切换快慢镜头的功夫片。 “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影响?”张天流对此很好奇,玄阴门典籍可没有这方面记载。 平常情况下,开启界门就像隔着一层玻璃,两个世界互不干涉,就算对付符图门那次,界面之力并没有收到影响,从阳间穿入阴界,就像是高速奔跑的汽车突然被强行刹车,仅此而已。 而现在,一下快,一下慢,他也搞不懂,倒是看出一些问题,只是无法确定。 掌门道:“阴阳错乱,不论是对两界,还是对生灵的影响都是很大的,鬼物在这种情况下最是痛苦,他们本来就缺乏理智,普通阴魂也会转眼变成恶鬼……” “哦!”张天流点头道:“简而言之,阴阳失调。” 不是张天流胡诌,掌门讲述的情况就是阴阳失调的表现。 人一旦阴阳失调,各种病症都会产生,虽然过程慢,但恢复也慢。 而眼前的阴阳失调是烈性的,虽然没有爆发病症,但在张天流眼里,里面跟邪修交手的阴判们,体内的气时急时缓,时而紊乱,时而平顺,有几个控制不住的还因此暴走,气在体内胡乱跑,这种情况很严重。 气入肾为水,入心为火,两种不能直接共通,至少需要走肝,肝属木,木遇水可生,入火旺火,以此施展的火术威能,比直接气走心脉强很多。 可是现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走了肾后就有一部分直闯心脉,心火受损,是钻心的痛啊!血气也会乱,影响全身。 眼下的阴判多是如此,痛苦无比! 反观邪修,居然无视了阴阳错乱,如果不是在阴界,气不好外放,基本上都是肉搏战,阴判能勉强施展鬼术抵抗,否则早被杀得一干二净了。 “他们身上好像有阴阳符文加持!”张天流一语点破。 “这你也能看到?”掌门再度震惊,雾山这眼睛,究竟是什么玩意? 张天流这一次却摇头道:“我看不到,猜的。” 他没撒谎,符文之力很大一部分跟愿力类似,愿力还能通过经验判断,符文之力目前张天流能看到的只有符文九大类中的气符,阴阳符文不属于气符,也无需真气灵气去催动,但可以跟气符结合,创出阴阳功法或者阴阳阵法。 不过眼下邪修没有运用这种手法。 阴阳符文修炼极难,它属于九大类中的神符,并非神仙符文,只是元神符文,鬼术中运用最多的阴符,就是神符的分支之一。 阴阳符文难修,却不难做,只要有阴阳材料,让精通符文的符文师刻制即可,携带在身上能自然护体,有些厉害的符文师还会加一把锁,只需滴血认主,别人夺得也无法运用。 张天流猜测他们应该是后者,要是前者,更好,抓来研究! “这可不好办啊,我们进去,同样会被阴阳错乱。”掌门担忧道。 阴判显然不敌邪修,虽然远离界门没事,但邪修可不会远离界门,他们只要守着界门中的祭坛,等界门越来越大就行。 “我大概没事。”张天流道。 “嗯?你不怕阴阳错乱?”掌门惊讶。 “嗯,我修炼过阴阳符文。”张天流吹牛也打草稿。 他只修了阴符,连鬼术封印中的阳锁他目前也未涉及,哪来的阴阳符文。 他不惧,是他体质问题。 时间紊乱导致阴阳错乱,人体时快时慢,真气断断续续,极难控制,但适者怕什么?克的就是这种玩意。 “你如果可以,务必要先毁祭坛。” 张天流皱眉道:“那劳什子的祭主可是在上面坐镇的,此人元神很可怕,我怕被秒杀。” 掌门忙问:“能瞬移吗?” “大概可以。”张天流没试过,但阴阳错乱是身体问题重点,元神轻点,而瞬移只是一个念头,就是不知道瞬移过去能否回来! 掌门提议道:“让他带我们两人同时过去,你我伸手去夺祭坛上的阴判令,总有一个人会成功。” 张天流苦笑道:“不是我死,就是我的工具人被夺!” 羿哲瞬移再快也有间隔,他不知道祭主有多强,但能控制上百具肉身的家伙,元神肯定很牛,或许还是异人! 张天流试过入侵祭主系统,可从总榜上一路刷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祭主本体不在的关系,还是他真不是异人,到了一万多名还没有入侵成功。 如今异人数量已经从三万多锐减到现在的两万八,祭主不可能比他们的排名底,再往下张天流也懒得试。 “你现在的灵台禁制很厉害,我都不敢说能在一刻钟内攻克,想要顷刻闯入你灵台,元神至少比我强三倍,如果他有这种实力,无需这么麻烦,以元神攻击,里面的阴判绝对无法抵挡。” 掌门这是要让他做好放弃工具人的打算! 祭主如果是异人,他应该跟董事长是一类的。 董事长无需用什么元神钻你脑袋里,她只需心念一动,瞬间就能把你记忆抹除。 就是说,祭主的夺舍是没有过程的! 瞬移、取令、夺舍,包括张天流将羿哲收入宠物栏,都在一念间。 主动虽占优势,但对手情况不明,张天流真不想冒险。 可这个局如果不解,影响极大! 为己也有个限度,金景要完了,跟张天流有关的一切都完了! 他是能逃走,但这种毫无意义的活,没意思。 这帮家伙,现在不面对,到了永夜还是要面对。 放弃目标,丢弃一切,背道而驰,张天流不知道来这个干什么? “行,只要老子不死,总有一天我扳回来!” 下定决心后,张天流对掌门道:“准备好。” 掌门立即摆出伸手要取出阴判令的姿势。 张天流扫了一眼,将掌门和祭坛在精神空间里重叠后,提议道:“指尖还可以下压两寸半,对。” 张天流说罢,也摆好姿势,随后羿哲双手放在两人肩膀上,三人形成合围之势的瞬间,消失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四一章 天涯路还长 三人出现在祭坛上的一瞬间,界门内所有人同时察觉,阴判不明情况,邪修则脸色大变。 祭坛前寸步不离的灰袍老者脸色惊变,猛然扭头时,面部却想被人顶住一样,十分缓慢。 不仅是他,盘坐祭坛上的祭主睁开眼睛的速度也变得缓慢异常。 三毫米! 张天流和掌门的指尖距离阴判令仅仅三毫米,两人的气已经从指尖迸发,只要触及阴判令,瞬间就能将它吸入掌心,即使两人的气同时抵达,也因张天流的修为不足,会被掌门夺得。 如果掌门受控制,就由张天流夺得。 想在这一瞬间秒杀两人,绝无可能。 可时间,却恰巧在这个时候乱了! 所有人的五官变化,表情动作,皆变得缓慢无比,也包括张天流和掌门! 不仅是动作,气,连张天流的慧眼都看不出下一秒能否夺得阴判令。 因为他的思维也进入了呆滞状态。 从指尖透发的气异常缓慢,但终于还是近了,镶嵌石台上的阴判令被掌门更快的气触碰间,阴判令通体一震,缓缓升起! “成了!” 张天流的慧眼已经能看到阴判令落入掌门手中,他的念头在一瞬间也下达了出去。 这次行动他有两手准备,一手是念头让羿哲连续瞬移,把他们带进来,自己瞬移出去,目标是学府寝室。 只要成功,工具人能保,而夺得阴判令的他们,时间将不再紊乱,他的慧眼会给他一定的自保能力,有掌门和阴判在也不怕邪修的后续攻势。 可惜失败了。 羿哲在瞬移进来之后也陷入了呆滞状态。 张天流这次的念头,是操控系统收起羿哲。 然而,羿哲却先一步消失了! “妈的!” 几乎就在张天流念头传达的瞬间,也是羿哲消失的瞬间,同时还是掌门夺得阴判令的瞬间,时间恢复了! “轰!” “嘡嘡嘡嘡……” 众人的斗法再度爆发! 掌门陡然间化为巨兽,转身一拳与扑来的灰袍老者一掌相碰,双方瞬间倒飞而出! 而张天流也在同时歪过脑袋,一柄匕首凭空出现在耳尖上,却又瞬间消失! 紧接着张天流身形在三秒内连续闪避了十七下,而匕首也同时出现了十七次,每一次都险之又险的与张天流擦肩而过。 下一秒,张天流闪避同时弄血出现,紧接着他头颅一偏,匕首出现在头颅旁的一瞬间,弄血的剑刃碰在上面,轻微的剑鸣声刚刚传出,匕首后方的人影也浮现而出,正是羿哲! 羿哲没有被他收走,而是瞬移回到寝室,但很可惜,回去的一瞬间张天流一缕元神被灭了! 他跟羿哲断开联系后,羿哲就瞬移回来想要杀他,若不是有慧眼,几条命都不够死。 眼前羿哲再度消失,张天流再次闪避,又是挥剑一斩,弄血刹那间与凭空出现的匕首再次碰撞,火花乍现,剑鸣再起。 这声音似有魔力般,让羿哲身体抖了一抖,居然僵持了零点五秒才再度消失,下次出现时还是被张天流极限闪避躲过杀招,并且弄血再度回击,又是一声剑鸣响起,这一次羿哲僵直的时间又长了零点二秒。 “厉害!”羿哲一步瞬移与张天流拉开了距离后,赞许一句:“元神都让你震酥了。” 张天流正好出现在宫姀旁边,伸手拍在她天灵,将其收走。 羿哲眉头一皱,笑道:“看来我的能力让你识破了。” “一点。”张天流的确识破了一点,祭主本体不在这里,不然不可能无法入侵,凤鸣说过他肉身有百具,如果同时操控,元神肯定忙不过来,就算是异能,也不可能让一缕元神分别夺舍他、羿哲跟掌门,也包括宫姀! 异能来源于修炼界能力,跟功法秘术差不多,结合古法的描述,应该是属于某种神通,都存在极限。 羿哲在脱离自己掌控的瞬间,张天流就注意到宫姀进入假死状态,等他靠近伸掌触摸她天灵时,果然发现祭主元神不再其中,而宫姀元神则陷入沉睡。 也好在没意识,不然下意识的抗拒,是无法收入宠物栏的。 由此张天流更加断定,对方能力不是元神攻击,而是类似宝宝,只是没有宝宝那种强行控制厉害,他不能操控有意识的活体,不然不仅刚才他跟掌门都逃不过操控,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祭主就能操控他! 他能控制的是植物人状态的生灵,或许尸体也可以。 而且能同时控制很多,通过现在操控羿哲施展的能力,大概掌握了类似御神三法的秘术,他的元神应该也很强,不然羿哲体内的符文结他解不开。 张天流没有惊讶,这家伙连阴判令都能搞到,有鬼术传承奇怪吗? 看着张天流琥珀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祭主笑了。 只是这笑,很诡异! 用着羿哲一个大男人的身子,抿嘴偷乐? “你真恶心。”张天流由衷道! 他没想着要去夺回工具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工具人在手,祭主随时都能瞬移走。 他要逼这个家伙一怒之下跟他不死不休,这才有机会夺回工具人。 祭主放下手,嘴角挂着浅笑问:“先生贵姓?” 张天流眼也不眨道:“陈凤驰。” “陈先生加入我们如何?”祭主伸出橄榄枝。 “没兴趣。” 祭主继续道:“这具肉身还你,以后更有你想象不到的好处。” 张天流看穿他心思的道:“还之前,立个投名状先把阴判全宰了。” “我喜欢陈先生这样的聪明人。”祭主又笑了。 “我可是侠。”张天流义正言辞道。 “陈先生不要开玩笑好吗,想必你们来到这里也经历了很多,你觉得,这侠道,是人走的吗?” 张天流笑道:“我喜欢挑战,越难的事情我越爱,杀人多简单,你能让人肉身屈服,却无法让人灵魂屈服,哦,我说的不是鬼,这玩意就跟男女关系一样,花钱得到女人肉体,未必得到女人灵魂。” “得到?”祭主憨憨的一笑,问:“什么叫得到?是拥有?还是占有?或者只是想让对方禁锢在你身边?顺你心意而活,时而调皮一下,来点激情?” 说完祭主自嘲道:“好像有点扯远了,抱歉。” “不,离扯远还远呢,你说的不错,每个人得到的感念都不同,做侠,我只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 祭主打断道:“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这是匪!” “说了每个人不同,我看是侠。” “不全然,梁山一百单八,不入流的比比皆是,大丈夫有几人?” “一个足矣,我只做那一个。” “可他下场很惨。” “这才有难度!” 别人都在打得不可开交,头破血流,唯独两人东拉西扯,却没有人去管他们。 说到最后,祭主脸上的浅笑已经消失,他深吸一口气道:“遇陈先生,金景一败,我服,天涯路还长,再会。” “切。” 望着失去阴判令后,飞快缩小到只有三丈大的界门,张天流不屑一哼道:“你错过杀我的最好机会,下次,你跪我面前哭着唱征服都没用。” “陈先生八零后?都老掉牙的梗了,无聊的老男人!” 祭主说话间,跟掌门交手的灰袍老者虚晃一枪,闪身到了祭主身旁,其余邪修也是如此,各施其法回到祭主身边,刹那间,一行人瞬移到了仅有一丈大的界门外,再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下一秒过后,界门彻底关闭,留下一杆大眼瞪小眼的阴判们。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四二章 侠道 掌门好不容易跟阴判们解释了原委,大家脸色都变得无比慎重。 如果永夜被阴化,那真的是断了天涯路! 永夜是绕不开的,哪里没有阳光,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川,沿着世界围绕一圈,怎么绕? 指望从没有阴化的地方偷渡,又不知需要走多少年才能找到。 “目前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再猜测也无用,当务之急,诸位阴判还是再开界门,将外面的鬼物收服,距离天明时辰不多了。” 众阴判纷纷点头,当即开启界门,一行人飞了出去。 此刻的百族城被毁近半,满地的狼藉如废墟般,上空还有数以万计的鬼物在飘浮,看得人头皮发麻。 阴判们一哄而散,前往八方抓鬼,从外面一点点将包围圈缩小,防止鬼物察觉不妙而远遁走,为祸乡野。 掌门和张天流不用帮忙,他们有更头疼的事。 邪修早被击溃,祭主逃走后,跟散沙盟交战的更是一泻千里,慌不择路的逃。 但散沙盟现在要跟玄阴门干了! “好你个玄阴门,冒充什么侠客联盟,我看这事,就是你们联合阴判搞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邪修!” 凰琉掌门悬浮在学府上空,义正言辞的声声指责。 这事不能不推,不把锅甩给玄阴门,散沙盟丢人是小,搞不好要吃散伙饭! “得多垃圾,居然没把这烦人的家伙宰了。”张天流暗暗鄙视邪修的不作为。 让凰琉掌门这一闹,学府的居民和师生们都懵了。 什么情况? 这眼下不是侠客联盟对抗邪修集团吗?关玄阴门什么事? 此地离大易山不远,玄阴门再低调大家也都认识。 “你血口喷人!”小邹愤怒道。 “你污蔑!仗着实力强大想欺负我们不成?告诉你,就是死,我们也绝不退让一步,誓死守护百族城!” 所有人都低估了凰琉掌门的脸皮! 他这话,让散沙盟的人听着都臊得慌,他自己却志得意满,一副正义之士的光辉形象。 学府中,一名三境修士突然咆哮道:“凰琉掌门骗人!我就是凰琉宗的,但我现在不是了!因为他!先前弃我们而去,发现玄阴门诸位前辈来解救我等,他才回来的,而且,他还在血界外设下埋伏,我们逃出去的师兄弟都死了……” 凰琉掌门一笑:“好一个诬蔑,随便站个人出来就说是本门弟子,也罢,拿出你的证据。” 修士抓着身上的衣服道:“这是凰琉宗的弟子衣袍。” 抓起腰牌道:“弟子腰牌。” 凰琉掌门冷哼道:“本门弟子为守护百族城,惨死恶贼之手数量何其之多,盗具尸体换身衣服,拿块腰牌就以为自己是本门弟子了?何况你都说自己再也不是我凰琉宗弟子,你还穿着它,拿着令,是在等揭穿我?如此无脑伎俩,也就无脑之人能想得出。” 修士气得浑身颤抖,拿出佩剑,施展一招凰琉绝学道:“可有假?” “此迎风剑确是我凰琉宗绝学不假,可你这粗劣的比划,只捎一位五六境修士看过一遍,教你练个时辰就会,不过是徒有其表,迎风剑是要运转本门凰羽灵真决才能施展全部威能,你为何不用?” 一听凰琉掌门如此反驳,修士更是气得七窍生烟道:“凰羽灵真决只有亲传弟子才……” “也就是说!”凰琉掌门打断他道:“你并非本门亲传!本门近些年收弟子确实有点不够严谨了,让一恶贼混入,为的就是此刻夺我百族城吧!” 任由这位修士说破天,他凰琉掌门仍然不动如山。 “这气概,要能面对邪修,我还真佩服你!”说话间,张天流跟掌门飞致近前。 “玄冰侠来了!” 大伙都兴奋起来。 他们没能看到散沙盟修士的背叛,自然无法判断凰琉掌门的话是真是假。 要脸的,也是跟邪修斗得最激烈的,如御虚跟梅寒他们是身受重伤,已经在去闭关修养的路上,这里可不适合他们疗伤,万一杀出个邪修或是某个阴险的家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必须回到门派让人护法才安心。 于是不要脸的凰琉掌门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支持他的,当然也是不要脸,就算要,也更想要利益!于是干脆不吭声,让凰琉掌门来定夺。 这一直以来也是散沙盟的风格。 看似都有话语权,实则只有顶尖的几个门派能开口,作为仅次于御虚宫的第二大派,凰琉掌门无疑是他们的主心骨。 反正被识破了也是凰琉宗来扛,他们说一句不知道,不清楚,或者被凰琉掌门威胁了,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怨不得我们! 只要闹,再把各大势力牵扯进来,做个公证人,邪狼岭就还是散沙盟的。 说理,玄阴门有理吗? 谁认识他们啊。 可玄冰侠来了就不同了! “一群废物,居然没把这该死的家伙杀了!”凰琉掌门暗暗鄙视邪修的不作为。 殊不知,前一刻张天流跟他是一样的心情! “玄冰侠,你做的这一切,真以为能瞒住天下人吗?”凰琉掌门率先质问。 “我做什么了?”张天流好奇道。 “你……”凰琉掌门气得顿了顿,才道:“让人冒充邪修,再让玄阴门出面,布下此局,便是想夺我邪狼岭。” “哦!这件事啊,没错,我夺了怎么了?”张天流居然承认了。 凰琉掌门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天流。 学府大伙也呆了,仰头呆呆的望着玄冰侠。 回过神的凰琉掌门心底一乐,却冷哼道:“带着你的人,滚出我邪狼岭!” “小邹,动手。”张天流懒得废话。 小邹二话不说,斩魄刀出鞘。 玄阴门众修士在掌门的点头示意下,也纷纷施展阴冥海域,随着小邹刀刃插入海中,陡然间,一尊巨大的半身冥王从海面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凰琉掌门和散沙盟修士们脸色大变。 “我在告诉你,我们要夺百族城不用耍手段,明抢,你拦一个试试。”张天流此刻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不然咋能姓张。 此言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 是啊! 玄阴门如此实力,散沙盟如何敌? “你敢毁约!”凰琉掌门阴沉道。 “签了吗?”张天流问掌门。 掌门点头。 凰琉掌门见此冷笑一声:“玄阴门敢跟全金景各大势力对着干吗?” “嘿嘿,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张天流嬉皮笑脸道。 “谁在跟你开玩笑!”散沙盟修士心底暗骂。 张天流神色一正,收敛眼里的笑意,化为杀意道:“那就更没回头路了,他屎盆子都扣咱们头上了,把邪修当成咱们的人,打都打了,今日要让他们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随着天谴冥王水流大刀一挥,大片的海水扑涌而去。 散沙盟众人脸色一白,暗道:“完了!” “还请停手!我不玩了,先前我的确丢弃了百族城,是他!这个凰琉掌门硬逼着我回来跟你们夺的,我是迫不得已啊!” “对对对对,我也是被逼的,跟我没关系啊!百族城,哦不,邪狼岭是你们的,我不要了我……” “我也不要!” “我也是,我们并没有背信弃义,但是凰琉掌门给逼的,是他先背信弃义,北城都是他的弟子他都能舍弃,还亲手杀了几位,简直不是人啊。” 转瞬间,所有的指责都落在了凰琉掌门头上。 他傻了! 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被自己坑了! “一群傻子,下面几百万人盯着,他敢杀我们吗?”这话不是凰琉掌门说的,而是张天流替他说的! 一时间,惹得下方居民暗暗偷乐! 对玄冰侠的影响好似有点巅峰,但仔细想想,他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很多时候在装酷,但一开口,就是一股子的痞子味! 猴赛雷三小妖暗道:“他我们刘老师,能不痞吗?坏死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再度对玄冰侠感观了! 只听他叹道:“唉,我说凰琉,你是自以为是呢?还是喜欢把人当傻子呢?不是别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人家认命是因为你拳头大,为了生存迫于无奈向你妥协,包括被你抛弃的弟子,活下的三百多人,只有一个敢站出来,他知道他死定了!以你本事能让他悄无声息的从世上消失,我们无法时刻保护,别的弟子也知道,为了苟活,他们咬紧牙冠不揭穿你!我不会怨他们,也不怨你,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仇,真正的仇,是你跟被你抛弃的弟子,我相信,有一天他们会回凰琉宗,用另一种方式让你的背叛付出代价,天涯路断了,你逃不掉,现在请回!” 没人能想到玄冰侠会说这样的话。 他跟凰琉宗和整个散沙盟也不存在仇恨,那么他的动机,单纯的是在拯救大家,同时也不希望冒着性命危险来此对抗邪修的玄阴门,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在一声声“玄冰侠”的嘶吼浪潮中。 张天流让小邹收刀。 掌门也让大家收了阴冥海域。 散沙盟修士是一哄而散,凰琉掌门目光恶毒的冷视张天流片刻,冷哼一声,扭头遁走。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四三章 可怜人 卧槽,我升了五级。”小邹此刻才注意到自己升级了。 张天流叼着烟,坐在学府寝室楼顶,望着校外的废墟,看着大家伤感的收拾残局,竟也有点感伤的道:“唉,我才升三级。” 千方百计,最后还没小邹升得多。 工具人又丢了,能不感伤吗? 要不是最后怼凰琉的一番话,第三级恐怕都没有。 其实小邹经验比他少,只不过小邹等级低,目前才26。 他现在等级30,升级点1。 张天流不加了,留着以后看情况加。 “老大,你这次干得真好!我喜欢这样的你。”小邹由衷道。 “咳咳……”张天流被烟呛了一口,白了小邹一眼道:“别恶心。” “哎呀不是那种关系啦,我是有老婆的人,我觉得你真是侠!” 张天流吐口烟道:“一切为了经验。” 小邹摇头道:“这是借口,我觉得你不单为了经验,真是为了经验你会主动去布局!” 张天流笑道:“你就断定,他们不是我弄来的?” “呃……就算跟你有关系,你也不是他们的人!你有自己的观念跟底线,其实你也不想伤害大家,只是以前你被大家伤害了所以你才这样的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 张天流却不知小邹,他是不可能有这种心思的。 小邹羞涩的挠头道:“呃……以前莫老板说的,但我真心觉得你是这样的。” 扭头看着坚定不移的小邹,张天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对女人有这样的勇气,早开后宫了。” “我只爱蝉夜。”小邹得意一笑。 张天流苦笑摇头,收回手,目光眺望城中道:“回去吧,工具人没了,劳你跑一趟。” “说什么呢,我还要谢谢你,让我当了一回真正侠!以后我还会背负下去!” “别把自己玩死就成。”张天流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小邹走后不久,破晓时分,一个女子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 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会?”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中废墟,凤鸣悲痛欲绝。 “等你半天了。”城楼阴影出走出一人,正是张天流,他现在没有用玄冰侠的身份,以后或许也不会再用。 “你!我杀了你……”凤鸣剑刚出鞘,便又回鞘了。 因为眼前的张天流身边悬浮了八柄剑,身边还站在一个将死不死的瞎子。 “你想怎样?”凤鸣冷厉道。 “交易,你回去,到祭主身边,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你想让我当你内应?”凤鸣皱眉。 “当不当?”张天流问。 凤鸣陷入挣扎,许久她才道:“其余人呢?” “被我杀了,太多不好照顾,留一个就行,你是跟他们一同离开呢,还是未来两个人生一套九剑?” “无耻!” “谢谢!” 凤鸣无语了,气得浑身颤抖也没用。 张天流把剑一收,再把新的工具人丢入宠物栏,转身离开。 他知道凤鸣别无选择,从一开始就断定。 这个女人很在乎同伴,她未来的路,是服从张天流,救出瞎子,拿回九剑,如果可能,当然会把张天流杀了。 是否把这事告诉祭主,她还无法决定。 其实说不说都不重要,张天流断定祭主会走,会回永夜。 因为他既然在界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选择逃走,说明他没有第二枚阴判令。 凤鸣会跟他离开,并且因为这件事,她不敢告诉祭主,因为这件事会让祭主抛弃她! 无依无靠的她,再也不可能跟张天流斗! 一切就如张天流安排好的,当凤鸣回到百兽平原,找到组织时,发现大家正在收拾准备离开。 “凤鸣,你还有脸回来!”灰袍老者怒道。 “我……”凤鸣脸色一白,不知如何解释。 “跟她没关系,她会从百族城消失,是因为那具肉身能力,将她传送到城外。” 随着一声轻声细语从石窟内传来,一位身披冰雪长衣,容颜倾城的妙龄女子优雅的迈步走出。 此女可谓是国色天香,然而外面的人没有一位敢与之正视,连灰袍老者都忙不迭的低头躬身道:“是!” 凤鸣也忙躬身道:“多谢祭主理解,若不是我,九宫剑阵就不会……” “不用说了,只怪陈凤驰太厉害,此行也并非没有收获,光是异人就夺得六具,与他们有瓜葛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追到永夜,不知道陈先生的客场作战,能否有主场这般精彩。” “永夜!祭主要回永夜?”凤鸣惊问。 “嗯,阴判令没了,留下来太危险,你们放心,永夜现在很好,那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会在那里得到近一步的提升,继续迈向天涯。” “可是……”凤鸣挣扎着要不要说时,灰袍老者道:“祭主命令就是铁令,不可违背。” “是!”凤鸣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挣扎的脸色逐渐变得冷漠。 她恍惚间明白,为何七剑被杀六人,被俘一人,祭主和这些人还安然无恙。 近五百名邪修,一百二十名六境,十八名七境,现存大半,七境强者至少了四人,其中一人还是瞎子! 这股力量是如何被击溃的?为何七剑一个都逃不出来? 自己是跟他斗过的,知道能力的缺陷。 就算是瞬移能力的异人,他最多能出手一次,应该会被四周的邪修元神围攻才是。 她不敢问,就算问了大家真会把实情告诉她吗? 这些人,是邪修啊! 一直以来,最受重用的九剑难道不是这些人的眼中钉吗? 失去同伴的凤鸣,头一次感到这个世界这般的黑暗! 她无比的渴望瞎子能在她身边,哪怕是他一如既往,毫无感情的一句:“没事。”她也满足了。 “我必须要让瞎子活着!”凤鸣下定决心,等待张天流来找她的哪一天! 百兽平原南边就是南海,祭主等人早有准备,一艘巨大的九州重工巨舰就在南海中恭候他们。 重工巨舰驶离南岸的那一刻,祭主站在船尾,眺望百族城的方向。 “陈凤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哭着唱一万年征服。” 此刻远海,胶洲岛上,陈凤驰突然浑身一颤,把林映寒和松翔飞看愣了。 “怎么了?”林映寒关心问。 松翔飞笑道:“不是尿裤子了吧。” “你才尿裤子,我只是突然感觉心绪不宁。”陈凤驰摇头。 松翔飞眉头一皱,道:“修为越高,灵觉越强,听说强到一定程度时,一旦有人对你起了杀心,远隔万里也能感觉得到。” “瞎说什么。”林映寒没好气道:“这里没人认识我们,距离金景两万里,谁杀心能杀到这里。” 松翔飞皱眉道:“难道是这次潜海凶险极大?” 林映寒一听也皱眉道:“有可能,这趟行程本就危险,不如再几年看看情况。” 陈凤驰点头道:“不能再大意了,这些年,我们失败了太多!” 两人都有同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路过来,可谓是众叛亲离啊! 大家好不容易相遇,却在金景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有他们三人一路结伴而来,到这偏僻的海岛寻找机缘,着实可怜!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四四章 信守承诺 张天流寝室内,躺在他床上的宫姀猛然睁开眼睛,双手立即捂着头,一脸难受的打量四周环境。 看到张天流后,她皱眉道:“我怎么了?” “我哪知道。”张天流摇头道:“你魂魄被人搜过,受了伤,记忆会受到影响,搞不好忘了你老公我。” “油嘴滑舌。”宫姀脑袋再疼也不忘瞪他一眼。 “说真的,你怎么落到祭主手里的?”张天流好奇问。 “什么祭主?”宫姀疑惑的样子显然不明情况。 张天流把事情跟她一说,她才渐渐想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喃喃说道:“我跟眼镜去了无定山后,就进入了妖族地界,后来……嘶,发生了什么呢?” “眼镜!你怎么跟他勾搭一块了?”张天流皱眉。 “你吃醋啊?”宫姀挤出一丝笑意。 “废话,眼镜我基友,咱们联手斗大妖龙鱼的时候,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宫姀气得一枕头砸过去,顿时又感到头疼,龇牙道:“我好像跟他到了百兽平原,去调查什么事,然后好似遇袭了,之后……我……” 看着难受的宫姀,张天流让她好好调息,以后再说。 其实他也猜的差不多了。 大概是王乞让眼镜帮宫姀调查仇人,眼镜能力很方便,深入妖族地界轻而易举,遇袭逃走更是容易,但偏偏遇到了祭主! 眼镜有可能被抓了,死是不会死的,小邹临走前,张天流入侵他系统扫了一眼三榜,没人死。 不过被抓更加麻烦,一旦被对方掌控这股力量,很难对付。 眼镜能力其实很逆天,只是他不懂用,即使懂,他未必想杀人! 一个没有杀心的人,是不会去专研杀人技术的。 张天流对这种事毫不在乎,因为在乎也没用。 他懒得去找王乞,毕竟工具人没了,百族城的烂摊子还需要他收拾呢。 他当然不会去亲力亲为,而是开车前往散沙盟,找烈焰侠陆陟来处理,顺便把学校也交给他。 见到张天流,陆陟立即神秘兮兮道:“百族城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不真能传成这样子?”张天流苦笑一声,把事情原委一说,陆陟是叹息不已。 “怎么样,跟我回去当校长不。”张天流问。 如果只是当校长,陆陟是不会回去的,但他知道不是校长这么简单,百族城要脱离散沙盟,侠客联盟就要站出来组织百族大会,商讨归属问题。 张天流的玄冰侠是可以,但陆陟深知这厮是个甩手掌柜的料,不然找他干嘛! 自己不干,这厮也铁定不干,让百族自己讨论。 但这样是很难有结果的,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让百族城恢复生机,让百族的孩子能顺利上学。 “去之前,提醒岩少鼎,散沙盟会想尽办法重振旗鼓,不想断了百族城的财路,最好跟你去百族城,之后找冷山家合作。” 陆陟皱眉道:“冷山家跟九州集团关系极好,我担心……” “合作对象而已,难道跟九州集团有瓜葛的人都要否定?那他首先就要否定自己。” 陆陟想想也是,散沙盟跟九州集团还有天梯赛这层合作。 岩少鼎得知陆陟要去百族城当校长,内心是十分惊讶的,但面上却是表示支持,顺便打听一下原委。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陆陟很清楚,于是他把烈焰侠的身份一说,岩少鼎这次是难以抑制的震惊! 同时也明白为何他总觉得陆陟在哪里见过,可总也想不起来,原来是通过报纸杂志见过!还是花了烈焰妆的陆先生。 “陆先生居然就是烈焰侠,失敬失敬!” “见笑,此番回去,我是代表侠客联盟召开百族大会,学校这边事宜我会安排好的,另外岩总最好抽空去一趟。” “这是当然。”百族城要重建,到处都充满商机,他岂会错过。 “不过去之前,岩总最好联系一下附近门派,现在散沙盟跟侠客联盟势同水火,我担心会影响到你的生意。” 岩少鼎最近也为此苦恼,他已经在跟十几位小派掌门商议过了,会一同跟联盟提议不要阻碍商道,能否成,他没有把握。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小小的三境修士,就是放在散沙盟的小门派里,也属于屁都不是的蝼蚁,能发展到如今规模他已经很满足了,可他不能停,停就完了! 他一直以来在制造一个假象,让所有人误以为他背后有人。 别说外人,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是傀儡! 不过觉得归觉得,没有验证就不能傻傻的妥协,他不断提醒自己背后没人,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展现出不属于他的底气,绝不能怂,一怂就会让人发现破绽。 陆陟没有告诉他跟冷山家合作一事,他觉得还不到时候,要等散沙盟局面难解难分时,冷山家就是一剂强心针,借外来的力量打破这个局面。 百族城的所有事宜,张天流都抛给了陆陟,这厮能力还是有的,首先他就去请了邪狼王,商量归还邪狼岭一事,再请邪狼族重建百族城。 天上掉馅饼了? 邪狼王真的懵了。 他们虽然不像最开始那般苟延残喘,但日子也没好多少。 邪狼族虽然被王乞培养成了建筑工,但百族城一直难饱和,根本无需扩建,导致他们没钱购买领土建设自己的家园,这些年靠着帮妖族运送一下商品,打零工为生。 而今,侠客联盟做主把邪狼岭还给他们,虽然百族城不归还,但他们也有一部分,还是保持完好的学府附近四个区,可以让他们立即到里面入住,之后就能参与重建工作赚钱。 “谢谢。”邪狼王对陆陟由衷感激。 “你应该谢他,我没做什么。”陆陟口中的他,邪狼王知道是玄冰侠张天流。 “对了。”陆陟想到什么,提议道:“虽然没有姚曼彤,但不能没有夜狼侠,守护百族城秩序也是保护邪狼族。” “我知道,我会拼死守护百族城的。” 邪狼王内心多少有点自责,她离开张天流是为了邪狼族,可是妖族大联盟根本不成气候,最终还是靠张天流帮她夺回了她的家! 张天流能信守承诺,她也能信守承诺! 回到学校的陆陟,来到张天流寝室。 一进门,他扫了眼角落的棺材,对张天流道:“你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张天流点根烟笑道:“这个女人这么脏,值得你来求?” 陆陟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男女关系,单纯是说姚曼彤双手沾满血腥! “我不是求你放过她,是想你解开她的封印,让她知道错,或者你杀了她。” 邪狼王的事情,让陆陟更了解张天流了。 他是一个不在乎过去的,如果换做汤靖承,即使不杀邪狼王也要关他上千年,同样,姚曼彤落到他手里也难逃一死。 张天流不同,他的道德观只限于他自己的理解,而非多数人的理解。 陆陟以前没资格跟张天流提要求,现在不同,张天流需要他来恢复百族城,未来或许还会给他整事。 他虽看不惯姚曼彤,但这个女人始终救过他! “惑心能力,我用不着……” 陆陟打断张天流的话道:“你天生拥有。” “马屁没用。”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很得意,一招锁云手把棺材盖打开,对陆陟道:“你带走吧,封印已解,一个时辰内会醒来,你想办事要趁快。” “我没你这么龌龊。”陆陟说着,走过去把姚曼彤抱了起来,回到他的寝室。 第五四五章 恶果 百族城的事,可谓是震惊天下! 九剑再现,率邪修集团控制百族城,欲开启界门,要阴化金景大陆,简直太疯狂! 玄阴门倾巢而出,捍卫阴界也是震惊大陆的消息。 特别是出版了一点战斗场面的画报,一尊斩魄侠的巨大背影,一时间不知征服了多少人。 很多人想去玄阴门拜会,了解更多细节,奈何玄阴门封山了! 整座大易山都笼罩在阴云中,显然不喜欢外人打搅,不过他们也放话了,他们跟侠客联盟只是合作,玄冰侠、白猿侠、斩魄侠跟他们没关系。 这种骗鬼的话,鬼都不信。 但也不能强闯去问吧。 于是还是选择到百族城去打听调查。 很快,他们就了解了事情原委,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跟永夜有关,甚至还被联系到了武宗井中殿一事上。 因为从井中殿逃出来的邪修有几个在百族城战死。 有些事情无法作假,战斗照成的破坏,邪修留下的阵台,祭坛,与一些尸体,兵器,诸多迹象表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封城战! 如果不是百族城中有侠客,冒死毁掉阵台,血界外的人想要进来谈何容易,等攻破时,一切恐怕都结束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散沙盟的作为! 侠客拼死给散沙盟打开了门,散沙盟居然退缩了! 大敌当前,坐视不管,拒绝玄冰侠的联手提议,若非玄阴门高手赶到增援,四百万生灵难逃一死,更可恨的是,玄阴修士与侠客联盟联手击退邪修后,散沙盟竟能厚着脸皮回来索要百族城,驱赶侠客联盟跟玄阴修士。 再深入了解一些细节后,好事者们更惊呆了! 散沙盟因恐惧邪修玄武剑阵,抛弃了本可轻易救下的弟子,幸好玄冰、白猿两位大侠合力攻破剑阵,否则这些弟子必将无一幸免,根本没机会逃到学府大阵内。 对于这件事,散沙盟不得不出面解释。 于是,凰琉宗完了! 为了保持散沙盟的光辉形象,掩盖自己的临阵脱逃,散沙盟各大门派自然要拿凰琉宗开刀,一个凰琉掌门是无法承担的,现在给凰琉宗的只有两条路,滚出散沙盟或群起攻之。 此事无法隐瞒,每个门派有多少弟子都有记载,一战过后少了上千弟子如何隐瞒? 即使瞒住外人,也瞒不住自己人。 凰琉宗安排在百族城驻扎的弟子一个也没回去。 他们在凰琉宗的师兄弟们很清楚是真是假,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人开始收拾东西,有人干脆什么都不要了,转投别的门派。 这些弟子的离开,更是把凰琉宗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九州集团自不必说,肯定要大做文章。 武宗、白炎、玉鼎等周边势力也不容许凰琉宗的存在。 各方势力的强压下,散沙盟没有那个门派敢向凰琉宗伸出援手,躲都躲不急,帮他,不是让自己跟他们混为一谈吗! 孤助无援的凰琉宗最终迎来了解散的局面,只有少数一批精锐带着传承离开了,金景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只能到附近的岛屿暂居。 “该死的玄冰侠,我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凰琉掌门居然没有离开,不是他不想,是因为他处事不利,导致凰琉宗被驱除,长老院岂能容他! 他现在已经不是凰琉掌门,无家可归的他,已入癫狂,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报复! “老头让让,别挡着我们清理废墟。”几头狼妖走过来驱赶凰琉掌门。 “我打不过玄阴门,斗不过玄冰侠,我难道还无法惩戒你们这些蝼蚁吗。” 凰琉掌门挥手间,烈火翻涌,方圆一里的废墟都化为了灰烬! “怎么啦?”远处的工匠们感受到强大的灵力波动后,再一看一片焦黑土地中间的老者,吓得一哄而散。 “不好啦,有邪修!” “救命啊!” “聒噪,去死!”凰琉掌门横掌一推,一层火浪扑向逃跑的工匠。 眼看要将他们化为灰烬,一面冰墙突然挡在火浪前面,虽被火浪一冲就碎了,但后面一层又一层的冰墙拔地而起。 “玄冰侠!”凰琉掌门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我是寒冰侠。”一个青年跳出来,看着凰琉掌门咧嘴笑道:“不远万里来找玄冰侠切磋,可惜没找到,不过你这老头可真坏,若不是此地妖王早有防范,真让你得逞了!” 凰琉掌门眉头一皱,突然察觉上空风声一起,仰头见直接一阵风将先前叫他让开的几头狼妖刮走了! “什么时候?”凰琉掌门环顾四周,却不见别的修士。 等他再看向寒冰侠时,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长了狼尾的女人。 “邪狼王!你还有脸回来。”凰琉掌门丝毫不惧,反而更渴望大战一场。 “现在谁不知道,天底下最没脸没皮的是你老人家,在你面前,我等都是小辈。” “少废话,动手。”邪狼王冷哼一声,娇躯跃起的同时凌空一踢,一道风刺直朝凰琉掌门而去。 凰琉掌门一掌击散风刺时,天空突然降下了大片冰雨,虽无法击穿凰琉掌门的护身气罩,但冰雨落在焦土的瞬间,化作一根根冰刺,转眼将凰琉掌门包围在了一片冰刺森林中,弥漫的寒气时刻在侵蚀凰琉掌门的气罩,尽可能的将他术法威力压到最小。 凰琉掌门含怒出手,每一击都将冰刺森林蒸发一大片,可冰雨不断,冰刺再起。 “寒冰领域!” 凰琉掌门暗暗吃惊,这寒冰侠果然不是玄冰侠,而是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一名六境修元士! 邪狼王展开极速,携着一股狂风扑入寒冰领域中,刹那间,冰风合并,暴雪降临,莫说领域中,就是远处废墟上观战的居民工匠也是冷得瑟瑟发抖,却就是不走,显然很难看到这种场面,远方更是有记者冲来。 却在这时,漫天暴雪下的冰刺森林中,一点火光亮起,陡然间火光爆裂,在一声惊天巨响过后,一道火光直冲高天。 “哪里走!”邪狼王广袖一挥,一道旋风裹着寒冰席卷上天。 凰琉掌门冷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一枚枚火焰符文出现在他双手四周,当符文达到十二枚时,顿时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火焰符盾,将汹涌的暴风尽数挡下。 乘此机会,凰琉掌门化为一团火焰,在声声空爆震音中远遁而去,久久才传回来一句:“只要我活着,百族城永无安宁!” 这句威胁吓坏了许多居民。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万一被凰琉掌门钻了这个空档,不知要死多少人! 一时间,大家都不敢工作了,甚至有离开百族城的打算。 凰琉掌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打不过就恶心死你! 可抡起恶心,凰琉掌门真得向张天流下跪叫一声祖师爷! “那家伙交给我,你们安心住。”天空一头白雕飞过,传出了玄冰侠的声音。 大家一听,顿时兴奋了。 玄冰侠给他们的安全感就像无底洞,只要他在,大家就安心。 “玄冰侠,回来时一定要跟我切磋!”寒冰侠朝着远去的白雕吼道。 “你就得了吧,你这山寨货,别给玄冰侠找麻烦了行吗。” “就是就是,切磋找别人去,玄冰侠可忙了。” 寒冰侠没想到,修士间稀松平常的切磋居然也被人喷?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一点修炼界的常识也没有? 凰琉掌门逃出百族城,却逃不过张天流的狙杀。 他虽六境后期强者,灵觉之强岂会吃张天流这套,但他能挡一时,挡不了一世! 跟邪狼王和寒冰侠交战过后的他,稍微有点虚,张天流不容他有片刻调息的时间,螺旋气劲时刻锁定,不论凰琉掌门躲到山里,水里,还是洞里,张天流总能偷袭他,而他却始终看不到张天流的身影。 想装虚弱,引张天流出来击杀,没用。 人没见到,灵觉就在报警,吓得他立即展开气罩防御。 他逃到了散沙盟,奈何无人敢接纳,即使是昔日好友,觉得四下无人想帮一帮,却同感灵觉报警,吓得赶狗一样的将其赶走,随后朝荒野苦求一声:“前辈,与我无关啊!” 最终,被追杀了两个月的凰琉掌门,因灵力枯竭而苟延残喘的倒在金沙河边,他再也跑不动了。 “继续啊。”张天流从空中落下,笑眯眯的看着凰琉掌门。 “你……你,你杀了我吧。”凰琉掌门气喘吁吁道。 “杀人多没意思,我打算在百族城中心广场设个高台,跟武宗一样弄个抽取灵力的法阵,把你关在里面供给所有人观赏,直到死。” 凰琉掌门脸色是由白转青,但此刻的他连自爆的力量都没了。 张天流是说到做到,封了凰琉掌门全身筋脉,丢上白雕带了回去,还真的搞了一做高台把他禁锢在里面! 一时间,引得全城观赏,议论不修。 没过几天,凰琉掌门到百族城闹事后,被玄冰侠追杀了两个月的事情也传开了,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无数人膜拜! 能干掉凰琉掌门这种级别的存在,至少也是七境强者。 但即使是七境强者也不敢说能百分百活捉一位六境,还如此羞辱的关押,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五四六章 五年 自从凰琉掌门被抓后,百族城终于太平了。 即使是修炼界,修复百族城的时间也长达八个月,这期间,散沙盟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小门派要发展就要依靠百族城,陆陟也给他们提供了优厚条件,不仅免税,还免费赠送门铺。 如此一来,散沙盟就要面临分裂的苦恼了。 小门派开始联合无视大门派的警告,他们也知道不少百族城发生的事情,罪名是凰琉宗扛,可这些大门派做过的事隐瞒不了。 不想被大门派再欺压,这个时候就要抱团,脱离散沙盟。 大伙不跟你们玩了! 有休战契约在,反正你们不敢打,大不了厚着脸皮去请侠客联盟,看你们还敢欺负我们。 支持岩鼎集团的人越来越多,同时间又涌入了许多商人,搞得散沙盟百花齐放,却导致散沙盟名存实亡! 大门派间几乎不再来往,各过各的,渐渐地,也再也没有人提及散沙盟三个字! 宫姀在张天流这里养好伤后,没有留下,她要继续踏上了复仇之路。 张天流不会挽留,临走前,把宗延的元神和奇门八阵交给她。 “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宫姀将禁锢宗延元神的晶魄收起,翻看奇门八阵。 张天流笑眯眯道:“我要等你决定走了才给你,不然你感动得以身相许,懒着不走咋办?” 宫姀白了他一眼,突然眉头一皱,盯着奇门八阵道:“这不对啊,怎么只有运气法门,口诀呢?” “有法门就行了,要什么口诀。”张天流无所谓道。 “不懂口诀岂能与环境契合,不契合如何结阵,也罢,我会让他开口的。”宫姀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宗延元神。 “逼问完,记得给我送一份来。” 宫姀闻言,收起奇门八阵笑道:“行啊,拜我为师。” “好啊,师父跟弟子啪啪多刺激。” “你……”宫姀气笑了,深受异人文化影响的她岂会不懂,甩给张天流一记白眼后转身出了寝室。 可她在外面等了半响也不见张天流跟出来送一送,眼里略微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自信一笑,往楼外走去。 如今她还不能有牵挂,否则内心的复仇结会松解! 张天流也因此点到为止。 很多东西拿了就要去承担,负责,不然跟散沙盟索要百族城没有区别。 它无法守护就别做这个主,做了主却在需要它的时候选择抛弃,还不如当强盗,抢完就走。 昔日学府,如此成了侠客学院。 它从九校到臻元、凰琉,再到如今的侠院,师生是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张天流却一直在,他的学生也一直在,他还是那个中学老师,不过教的东西有点杂了,几乎什么都涉及,授课时间他特别认真,是用了心思带这帮孩子。 如此日复一日,转眼过了五年。 五年来玄冰侠也没有再出现过,倒是寒冰侠劲头挺火,但风头始终无法掩盖玄冰侠,至今都无法丢掉山寨的名号。 他也不在意,他当侠客不是为了别人,纯属爱好,不过既然要当,他就要认真做好,这也是他出来历练的目的。 期末考试结束,张天流的第一批学生终于要升学了。 慕英才、猴赛雷、牛大力、小泼、柯爱、金哈和琴弘羽,都迈入了三境,其中三妖早就三境了,毕竟吃了张天流那么多人肉丹,但因为今年才有高中,他们只好等现在才升学,否则只能毕业,他们可不想,厚着脸皮留下来就是要让刘老师指点,即使升学,他们也想着有不懂的好过来讨教。 “祝贺升学的同学告别初中,下学期没事别来烦我,有事更不能来,就这样,放假。”张天流说完,在一众学生欢呼中走出了教室。 “银儿,要不要跟我去猴头山玩?” “银儿应该跟我去牛头岭玩。” “去狐猴坡,狐猴坡现在可好玩了。” 三小妖一出教室,就围着银儿献殷勤。 几乎每次放假,三妖都邀请银儿,没办法,刘老师要求的! 可惜,银儿还是摇头说了句:“谢谢。” 倒是刚从教室走出来的琴弘羽笑道:“银儿去我家玩吗?白炎现在可有意思了,我家还经营了一个游乐场,有四百里的云霄飞车哦!” 大家一听不由苦笑,银儿五年了个头都没长,肯定是妖族,让妖族去白炎帝国不是找死吗! 但谁也没想到,一直拒绝同学好意的银儿出奇的点点头道:“好啊。” 三小妖愣了。 琴弘羽也愣了。 就连走远的张天流也呆了呆。 “你……你还真想去啊。”琴弘羽不过是随便口嗨一下,没想到银儿居然会同意。 “不行吗?”银儿有些失落道。 “呃……行行行,当然行。”琴弘羽忙点头道。 银儿这才有了一丝笑容问:“什么时候去?我要准备一下。” 有些懵逼的三小妖突然听到老师的传音,忙道:“我们也去!” “你们就算了吧。”琴弘羽苦笑一声,又道:“除非你们跟银儿一样能完美化形。” 三妖才三境,四境都未必能完美化形。 百族城的小妖就跟小孩学走路一样,学会了就不再练习,转而学习文字,功法,等修为高了,对肉身的控制细腻了,化形术就容易掌握了。 现在让他们学,无疑如练字、绘画、声乐般,不是一日功,是长年累月习练,有这时间,早把修为提升上去,回头再练轻而易举。 当然也看种族,小草就能很完美的化形,只是气息还无法隐藏。 “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们化形?”猴赛雷朝着张天流背影叫到。 张天流回头不耐烦道:“戴个帽子面具就行了。” “不行的,太容易被识破了。”琴弘羽忙摇头。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你琴弘家的地盘,识破又如何?” “呃……说的也是。”琴弘羽这才回过神,但转念一想又道:“还是不好,万一有人仇恨妖族,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偷袭怎么办?你们还是别去了。” 三妖顿时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只好道:“反正我要回趟家,你们要能等我,回来的路上稍上你们。” 琴弘羽还是不放心,老师知识量是庞大,但修为才三境,跟他们差不多能有什么用? “呵呵,老师干脆把我们送过去好了,我一个穷姑娘可没车。”说话的是柯爱,说完还冲琴弘羽眨眨眼睛,把琴弘羽弄得有点懵,等柯爱悄声跟他解释几句,他才无奈道:“好吧,还有谁想去的?” “我才不去。”路过的金哈冷哼一声,走了。 “说请你啦,呸!”琴弘羽朝金哈背影催了一口,就提议道:“明天早上启程,今晚我要买点东西带回去。” 第五四七章 旁观 深夜,坐在寝室里的张天流紧闭双目,额头冷汗不止。 他的体质几乎不会流汗,唯独在精神空间里推演时会抑制不住的流汗,他觉得大概是适者体质弱化了身体机能,提升脑力时的状态。 他在精神空间里推演的不是几种可能,是无限可能。 即使如此,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能推演到三步! 三步不是走三步,是三个步骤。 第一步,把银儿送到白炎,让银儿会跟其他的银萤鼠妖汇合,第二步,开启任务,也就是这一步会出现无数分支,要张天流主动布局,把他们引向复族的道路。 如果他不干涉,他无法推演出第三步。 作为引领人,他迈出第三步后,只能推演到五个瓜分戈壁的妖族与他为敌。 他不干涉,无法推演到结局,他干涉,就要把很多精力花在上面,即使经验在丰富,对他而言都是得不偿失的。 “果然,不能起个头就能坐收经验。” 经验这东西,真的很扯淡。 例如别人向他许愿,要房要车要结婚,这其实都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 可给钱他得不到多少经验,需要帮他买房、买车、泡妞,所有的事亲力亲为才行。 而且这种个人的愿望,帮他一辈子获得的经验也难上千,但如果他买房是开家孤儿院,买车自力更生,赚钱养家,这样的经验至少翻十倍。 单纯的只是希望天上掉馅饼,两点经验都难有。 因为虽然大家都希望有一天天上掉馅饼,实际上大家也都知道是不切实际的,当成白日梦,当做笑话,所以这份愿力其实极小,即使是着了魔的疯狂买彩票,你给他中了奖,也只是满足他一个人的愿望,对社会的影响贡献不大,远不如给武徒一部修炼功法。 最终评的还是影响力,跟三榜的条件差不多。 也有点封神的意思,谁能力强,贡献大,封的神位就高,不论正反派,只要参与,两军交战,总有一批士卒是打心底希望你带领大家打胜仗,牺牲少,一旦满足获取的经验自然高。 但如果你突然辞职,归隐山野,谁还记得你?谁还在乎你?愿力也不会落到你身上。 在张天流看来,不是有经验就要去赚的,这样的生活跟打工仔有什么区别? 让他们穿越而来的家伙,其实时时刻刻都在参与,因为他给大家能力,把升级点数当工资发,赚得最多的还是他! 一旦陷入赚经验的怪圈,容易迷失自我,为了经验不择手段,自以为升级快,等级高,就可称王称霸,殊不知是木秀于林,被人阴死了啥都没了。 张天流不是不打工,这是无法避免的,为了自己变强,当工具人是无法避免的,只是对他意义不大。 不然他完全可以到处布局,招募一批邪修天天搞大动作。 跟祭主有什么区别? 相比于天涯登顶,张天流希望的是多走多看,多玩多闹,尽可能从多方面提升自己,不单靠经验。 毕竟万一哪一天,系统没用了怎么办? 主要是目前张天流的升级路线很狭隘了。 走极限全抗性生存流成为适者后,什么力量、敏捷、体力、属性,这些他都没法加。 也不能回头走职业流、种田流、元素流、霸体流等。 特别是职业流,很适合现在的张天流,陆陟就是职业流中的教师,授课有经验加成,不用打打杀杀也能稳步升级。 不过他还是喜欢生存流。 他之后的路恐怕要走大数据库了! 这东西就是无底洞,目前他需要的是七级数据库,要开通到一步需要28点! 现在他才30级! 还要数据库链接异能,算上他手里的1点,走到这一步都58了! 等到这个等级,他就需要开通八九级,甚至十级大数据库,又要27点! 到时候他都85级了,大概早到天涯登顶了吧? 目前的等级提升张天流不是很重视了,他想让异能提升,这东西是加点给不了的,加点只能开启新异能,例如抗值、视察,像视野空间、远视、慧眼,一是机缘巧合,一是生死一线,一是人生感悟中开启的。 要想让它们提升,游历是必不可少。 “难以抉择啊!” 要是六年前,张天流肯定会帮助银儿,但经历邪修事件后,他不许要了。 可这么多经验不能白浪费啊,考虑再三,张天流确定送人! 当夜他找到陆陟,把事情和陆陟一说,陆陟是惊讶万分啊。 “升级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陆陟摇头,却又道:“重建银萤鼠妖族部落我觉得很好,你为何推给我?要离开了吗?” “暂时不会,我想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一看局势的变化。” 陆陟很快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是不想入局太深! “你的自律能力很强,我不行,我一旦做了这件事,我怕深陷其中,眼里出了经验再无其它。” 陆陟闻言苦笑,点头道:“了解别人简单,了解自己才是最难的,我们很多时候无法从旁观的角度看待自己,却总用这种目光看别人,你舍弃了经验,正视了自己,不失为一步好棋!” “我只是暂时不想有烦心事,但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任务更难开启,你先接下,后续我会从旁辅助捞点。” 陆陟这才彻底明白张天流的意思! 感情他不是完全退出,要以自己为主线帮助银儿,他就能想帮的时候帮,不帮的时候撒手不管任务也不会停,除非自己也不管! “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陆陟由衷道。 “赚得最多的还是你,你矫情什么?侠客联盟中你这个烈焰侠实力最弱,我在帮你提升懂不,等我一走,再出什么事就是你扛了。” 陆陟看着张天流离去的背影,感觉像是永别。 翌日,当柯爱踏上张天流的房车,一眼便将校长陆陟坐在里面。 她并不感觉奇怪,张老师跟陆校长以前就有交情,陆校长虽是烈焰侠,但刘老师也是一拳侠啊!虽然是被人讽刺之后随口胡诌的,可在守护百族城的关键时刻,听说也站出来对抗邪修了,只是修为太低,不被重视而已。 第五四八章 提升攻防利器 一行车队从百族城出发,通过岩鼎集团商道绕过大易山前往白炎帝国。 陆陟看着车上的学生格外兴奋,打打闹闹,就跟当初的他们! “有必要让学校组织一些郊游活动。”念及此,他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路修好了,御风车的速度能完美发挥,以前十天半月才能进入白炎帝国,现在五天就差不多了。 琴弘家算得上封疆大史,掌控白炎南疆十三城。 琴弘家跟九州集团来往密切,在九州集团的帮助下发展极好,各种娱乐设施也很完善,跟九州城区别已经不大了。 “等下了车,你们这些小妖裹严实点,别做太惹人眼的事。”张天流吩咐道。 三小妖就在他车里,闻言立即点头保证。 房车停在城外停下,陆陟跟大家一同下车,他此行目的明着是招生,实则是出发银儿任务。 以他烈焰侠的身份,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 虽然白炎百姓一时间认不出,但琴弘家知道啊! 侠客联盟的强大已经传遍天下,令许多门派头疼,甚至恐惧的西幽九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把邪修集团打得落花流水,保护了四百万生灵,此事连赤丹宗都办不到。 赤丹宗是付出了惨痛代价才击退的邪修,虽然当时的邪修比如今更强,上一届的九剑也不是如此能比的,可如今修士的平均水平也远不如千年前。 来接琴弘羽的家仆得知此事,岂敢不告诉家主。 于是乎陆陟下了车,立即就有人冲来接应。 “欢迎陆校长来我平武城招生……” 陆陟淡淡一笑,拱手道:“琴弘家主亲自来迎,才叫我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不知跪地礼数做错了事。” “陆校长说笑了,繁文俗礼而已,陆校长乃是当今大侠士,无需在意。” 跟琴弘家主客气几句,陆陟就带着老实巴交的三小妖往城里走去。 前面,同样是停车下来的琴弘羽一伙人忙走了过来,加入到队伍中。 “你不去?”张天流看着还赖在车上的柯爱。 “我要回北沙城,希望老师送我一程。” 张天流看穿这丫心思,点支烟,把车一开,头也不回道:“我可不会到你家做客。” “老师就不能帮我跟我爹说说?”柯爱不悦道。 “你家的事,我这外人不好参合,道始终是要自己去走,困难也要自己面对,如今你的实力,同辈中找不到几个对手,你所欠缺的是经验,有时间去参加联赛,你要能登天梯,我不信你爹还敢管你。” “我哪有老师说的这么厉害。”柯爱红着脸道。 “我教的,我会不清楚?是否如此去打了你就知道了,平武城就有联赛场地,报个名,打两场试试你就有回家的底气了。” 别说柯爱,张天流的所有学生都有一种觉得自己不咋地的错觉! 因为他们之间经常切磋,共同进步,总觉得在学生中很普通,在外面恐怕也很普通。 殊不知,他们认为的普通是因为三小妖的存在! 这三个家伙是吃丹药提升上来的,柯爱他们没有被甩飞已经很强了。 柯爱没办法,只好下了车。 张天流则绕过平武城,前往岛头洲。 他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材料! 这五年,他通过模拟器,尝试了许多办法重新祭炼鸳鸯刃,都不是很满意,主要就是手低没材料。 主材料是从邪修手里搞到的隐身飞刀,要不是熔炼飞刀材料后,上面的符文材料承受不住毁掉了,他已经把鸳鸯刃重新祭炼了。 他不觉得可惜,此刀用的是隐符文阵,品级不高,跟隐身符差不多,但刻画成符文阵后,就是从一加一变成十乘十,通过技术,以量变产生质变。 这很适合张天流,利用低阶制作高阶。 当然,飞刀本身材料极好,乃是一种深海碳银,本身不起眼,硬度却是钢铁的百倍,而且有隔绝性,也就是隔绝灵气,因此用碳银镀的刀不会散发灵气,从而被对方气感感知。 配上同样不需要灵性材料的隐符文阵后,就能肉眼无法看到,气感无法感知了。 唯一能察觉的就是灵觉,但灵觉这东西很多时候是不可靠的! 如张天流的螺旋气劲,一丝真气而已,却能致死,吓唬对方损耗大量的真气护体。 而且只要没有杀意,暂时性的目标不会攻击他,而是从他身边路过,或者目标不是他,只是他挡在了中间,灵觉弱的也无法察觉。 飞刀邪修就是以此操控的隐形飞刀,可惜,碳银虽隔绝灵气,但隔绝不了张天流的眼睛! 在他眼里,隐形飞刀跟他的彩羽没区别。 普通修士要抵挡,需释放真气笼罩方圆十丈,一旦有看不见的东西进入真气范围内,他才能事先察觉做好防范,但这无形中又要消耗一部分真气,一旦陷入持久战肯定吃大亏。 岛头洲材料虽然品级不高,但丰富异常,有极多是内陆没有的,虽然百族城有不少,但价格有点恐怖,张天流可是穷人! 逛了几天,花了两万珠购买了所需材料后,张天流回到车里,开启系统界面,开始提炼融合材料。 步骤很复杂,跟化学制药有的一拼,数十上百种材料才汇集成一种材料。 这种方式不是古法,而是张天流自己研究出来的,五年的成果。 从章鱼妖身上提取色素细胞,再添加数种海妖材料,深海杂矿与碳银融为一体,制作成幻银,又从五行、阴阳、风雷、四象等三十六中材料提炼融合,制作成奇门八阵版的隐身符文阵,刻画在幻银内部,通过内部激活符阵运转使表皮完美融入环境中,最后镀在乌羽上,让符阵导线刺入乌羽根部,从中汲取能量,实现完美隐身。 每片乌羽内部就像是人体构造,专门为阵纹路径所打造,工序繁琐细腻到张天流都感觉头疼。 主要是系统的锻造炉无法做到如此细腻的工序,需要他亲手在模拟器中一步步构建,然后千百次尝试,也幸好,系统强大的记忆能力只要成功一次就可以无限复制。 不然每一片都要亲手炼制,会把人逼疯的! 半月后,张天流盯着手掌一块肉眼难见的乌羽,即使是他的目力,在关闭识气的情况下也很难看清楚,它就像薄如蝉翼的透明玻璃,而且还是放在了水中的玻璃。 张天流念头一动,乌羽便恢复成乌黑状,因为镀了碳银为主的幻银,比曾经更不起眼,连羽毛的光泽都没有。 “若修得御神三法,每片乌羽放入一缕元神,数百念头齐出,操控乌羽来更加得心应手,变化无穷。” 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张天流目前就满意了,接下来,就是星陨妖铁了! 这玩意,他当然要打造成防具! 虽然他能闪,但上次与七剑一战,那种规模他是闪不了的! 没有小邹他也没把握打。 星陨妖铁防御力极强,张天流又得到一件火云袍,一个抵挡物理,一个抵挡术法,再有彩羽提升闪避,张天流的自保能力至少提升三倍! 第五四九章 各自有道 星陨妖铁提炼难度远超出了张天流的预期,他把万年火髓全部用了,仅提炼了妖铁五分之一,还是熔炼表皮抽丝的方式,不然要完全溶解一块拳头大的,再给三倍万年火髓也不够。 再把火云袍分解,获得妖王级别的水云宝鳞,蛊王丝,凤火魄精等一大堆材料。 张天流将妖铁丝跟蛊王丝暴力熔炼成黑红丝线,再制作成黑袍,再将宝鳞、彩羽穿插其上,以凤火魄精加一堆辅助材料绘制成阵纹,最后注入真气,陡然间,整件鳞羽袍宛如活过来一般,不起眼的黑袍立即变成火红战袍,燃烧出熠熠生辉的七彩流光。 “我靠,有点骚。”张天流苦笑,收了真气后,鳞羽袍变成了毫不起眼的黑袍,不论是宝鳞还是彩羽,都变成了浅浅的乌云纹绘制在黑袍上。 换上鳞羽袍,把学校的广袖白氅往身上一披,掩盖了风骚的鳞羽内袍。 “低调才是王道啊。”张天流这才满意。 看看时间,正好过去了五十天,距离开学还有十天。 如今侠院一年一个学期,一学期十个月,长假期两个月。 “穷啦穷啦。”感慨一番,张天流驾车往平武城而去。 为打造攻防利器,他算是榨干了自己最后一滴油水,虽说杀的邪修不少,但总要给玄阴修士一点好处吧,九剑都让他拿了,再吃独食真没天理了。 来到平武城,离开学还有七天,最后两天这些学生也没有放过,疯狂玩。 陆陟倒是在城外等候多时,见到张天流的房车便走了上来。 “怎么样?”张天流问。 “还算成功,得知我来,两头鼠妖通过银儿引荐跟我搭上线了,不过他们实力太弱,就算我们全力帮,没有两三百年不会有起色,可两三百年后戈壁的归属已成定局!” “不难经验岂会高,先挟天子吧。” “你玩得太大!我可没这实力。” 张天流把脚搭在方向盘上,抽根烟道:“少扯,如今各方势力对侠客联盟都有忌惮,对你也有忌惮,会认为你强,以你的能力,没人敢冒险惹你,搞不定的时候我会出面。” “也只有如此了,不过我很奇怪,你跟王乞是一批异人吗?为何不找他们?以他们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帮鼠妖部落复苏。”陆陟疑惑问。 “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我这一路,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为了证明,张天流还把界面三榜亮给陆陟看,不过称号被打了马赛克! 陆陟震惊,他以为他们这一批够惨了,没想到张天流这一批更惨! 干等两天,学生们才从城里出来,一个个是没精打采的,像上刑场。 张天流可不管他们什么心思,把车一开,直奔百族侠院。 此后日子,陆陟三天两头不见人影,银儿也是一次次的请假,张天流则正常上课教学,闲暇时修修炼。 现在他的修为已经迈入应天后期,再有十几年就能尝试突破玉境。 玉境,是要将真气凝练成玉液般的形态,其实更确切的解释,张天流觉得是酒精跟汽油的区别。 同等量上,能燃烧更久,更旺,提供更强输出。 修士岁月,时而缓慢,时而飞速,特别是平平淡淡的日子,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百族齐心协力的管理下,百族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毕竟侠客是越来越多了,不仅有外来的,还有侠院的。 慕英才,在升学的第四年后,做了一名实习少侠,其实就是变相的警卫! 少侠负责的是四境之下的案件,往往都是一些纠纷,盗窃,最严重的就是捉拿逃犯,很多犯罪者在犯案后,第一时间逃离百族城,这时候就要用上汤靖承的那一套了。 这厮曾开创了数种追踪术,也依然流传至今,不过效果微乎其微,出了城痕迹就少了。 这种案子最是磨人,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两年都难查到真凶踪迹。 后来在张天流提议下,陆陟通过九州集团买了一批南陆大狗,金景本土没有这种大狗,附近的大陆岛屿也没有,属于南陆特产。 大狗在南陆都被淘汰了,毕竟被当做运输工具,自从有了御风车后就很少人去养,逐渐成为了宠物流通各大市场。 陆陟买了一批幼崽回来,开办犬侠科,让张天流教慕英才等人训练,不出三年,大狗也长大了,从三五斤转眼变成一吨重,威风凛凛的,把金哈羡慕得后悔没去实习,不然他肯定也有一头。 在慕英才终日带着大狗走街串巷巡逻时,别的学生也在各放异彩。 柯爱听从张天流安排后,这几年成为了天梯联赛的职业选手,不过冲击了两次天梯榜都没成功! 也不怪她实力不济,她实力在三境里已经很强了,奈何如今能登天梯的都是四境,她只能在联赛中磨炼,至于她家庭关系,张天流从不过问。 倒是琴弘羽,每次柯爱去打擂他都要跟着照顾,让张天流一度怀疑他俩处上了! 三小妖最近两年也很少在学校里,他们被张天流安排去帮银儿。三小妖虽然无法代表各自妖族,但只要去帮,别的妖族多少也要个点面子。 在陆陟和三小妖帮助下,历经六年,银儿终于在戈壁上获得了一块小地盘,虽然仅有昔日戈壁的十分之一,陆陟也不可能要求太多,弱肉强食本是法则,能给银萤鼠一块休养生息的小地盘,对银儿他们而言更做梦一样。 张天流也帮了不少,从中获取了八万经验,加上这几年积累,升到了31级。 2点升级点对张天流而言可有可无,于是存着。 百族城重建第十五年,六月。 在侠院筹备十五年校庆的日子里,张天流把图书馆里最后一本书放下,起身望了一圈图书馆,把手里的书还了回去,径直走出学校,如往常般买了一份报纸,到了一家河鲜店坐下,随便点了些吃的,靠着椅背,摊开报纸一看,不由笑了。 五大门派高手联手异人第七次进入木峰林,与滕登展开六天六夜的大战,终于将他驱赶之海外,却引发了蛮族部落的恼火,恐要引发第四次异族大战。 “要能打起来就好了。” 张天流对此浑不在意。 蛮族虽皮糙肉厚,武力惊人,但没脑啊! 还不屑于学习人类这一套,继续过着原始生活。 人族修士其实完全有势力灭光他们,但人嘛,到了一定程度后,会视自己为主宰,蛮族在修士眼里,就像是地球的非洲原始部落在各大强国眼里一样,属于珍惜物种! 不过这仅限于金景,有些地方的蛮族还是很厉害的,符文大陆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们已经从蛮族进化成了高智慧种族,算不上土生土长的蛮族。 像九歌阴判一样,她是南陆最后一个蛮族,却又不算原始蛮族。 张天流觉得,九歌阴判大概就是去了木峰林的蛮族部落,不然以她身份,除了玄阴门很少地方能接纳。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五零章 旧故上榜 看完报纸,张天流是哭笑不得。 五大派联手的异人居然是汤靖承,加上失踪近二十年的洮洮,张天流断定,洮洮被抓了! 九州集团放话说洮洮去海外巡演,看来是个假消息,否则汤靖承不会跑蛮族部落追查这么多年。 滕登无疑是背了锅。 “这就是高调惹的祸。”张天流吃完东西,付钱走人。 回到学校上完课,张天流那儿也不去,直奔寝室修炼。 他现在预感到他快要迈入玉境了。 再稳固两三年,他就回玄阴门冲击,略有点小激动。 “你要走?”陆陟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还是感到突然。 “你自由了。”张天流笑道。 “唉,你就不能说点别的?”陆陟苦笑道。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行了行了,什么时候?”陆陟忙打断问。 “两年后,你要尽快找个人代替我,我这么优秀的老师可不好找。” “你除了教的好点哪方面优秀了?”陆陟讽刺。 教得好在陆陟看来是应该的,带得好才是最好的,学生成绩再好,品性差同样要不得,关于这一点,张天流冲来不管,也导致他的学生中少不了调皮捣蛋的,例如三小妖,有事没事就跟学生会对着干,招他入学生会嘛,他们还不乐意,口口声声说宁死不当狗腿子,瞧瞧都跟谁学的! 就是因为张天流嘴里成天挂着,不是工具人,就是打工仔,狗腿子,什么名利,统统没有自由贵重。 拜托,文明社会,工作才有饭吃,你要自由,当苦行僧去。 两年时间重重而过,期末考试后,张天流开完最后的班会,说道:“明年我就要回家继承遗产,迎娶白富美过上神仙日子,下学期你们将由新老师带领,哦,已经升学的就不用了,自己选修去,就这样,放假。” 张天流真正用点心思教的学生,也就慕英才这些最早一批,他们早就升学,这两年基本没怎么露面,各有各的道。 后面的学生,除了小草和她姐妹小马妖,他对其他学生基本系统教学,只是时而指点一下,少走弯路。 不过即使如此,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还是有点伤感,小草和小马妖更不用说,都懵了。 “先生,你真的要走了吗?我都还没升学呢?你不教到我升学吗?”小草追出教室不满问。 张天流笑道:“离别不是永别,有机会,天涯再相会。” “先生,这是送给你的。”小马妖把一个手工小手办双手捧着递到张天流面前。 小手办做的有些粗糙,但依稀能看到一点玄冰侠的样子。 “谢谢。”张天流接过道。 小马妖有些不好意思,缩到小草身边。 “先生,我,我也有东西给你。”小草其实根本没想到要送东西,但见姐妹都送了,她也不甘示弱,想了想,居然一狠心,从头顶拔下一片草叶,快速编制成一个草镯子,虽然简单,但看起来如翡翠般,晶莹剔透。 “送什么不好,送个绿!”张天流苦笑一声,随后拿出两片乌羽分别给了二妖。 “祭炼后,当个暗器使用,最好保命用,不要让外人知道,也别拿出来显摆,这东西贵着呢。” “多少啊?”小草打量乌羽道。 “这一片,大概五六千万珠吧。” 一开口就把两妖吓蒙了。 在她们的感念里,这一片能换她们一辈子也吃不完的糖果! 小马妖咽了口唾沫,赶紧收了起来。 小草也忙收了起来,又问道:“先生,你要回岛头洲吗?我有时间能找你玩吗?我还没去过岛头洲呢。” “想玩自己去,别拿我当借口,不过没有四五境修为,你娘是不会同意你独自出门的,你们也别把外面当成百族城,在外,可没有玄冰侠!” 翌日,张天流开着车直奔大易山而去。 回到玄阴门,这里的清冷与学校的热闹对比鲜明。 朱阳阳没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瞅见张天流回来,招呼也不大,就是点点头。 “失恋了?”张天流好奇问。 “你才失恋!”朱阳阳白了一眼,随后才道:“我买了两百万珠,赌武宗裴浩初胜,谁知道,他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片子给打败了!两百万啊两百万,两百万就这么没了!你知道这是我多少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吗!” 百族城目前还没有天梯赛报纸,不过有杂志报道,不过张天流并不看,所以没买,但道听途说也知道裴浩初何许人也,此乃武宗小辈中的天才人物,四境巅峰,上一届就等上了三梯,五年后的今天,自然是一梯的热门人选之一。 天梯赛办到现在,基本都是四境在玩,三境就玩玩联赛,五境心态就有些老化了。 四境,不论是胎养法,还是通过自己努力苦修的,在金景修炼界中属于年轻辈,充满朝气和活力,人不轻狂妄少年嘛,正是扬名天下的最好岁月。 天梯赛登顶往往不是一届就能搞定的,需要一届届的积累,朱阳阳下注的裴浩初就是参加了四届,二十年的磨练啊,这次第五届本想着一步登顶,却被人击败了! “这冷门爆的,对方赔率多少啊?”张天流对此感兴趣。 “一百。”朱阳阳黑着脸道。 “你要买了,两百万摇身一变,就是两个亿。”张天流笑得很坏了。 “你臭我呢。”朱阳阳冷哼。 张天流拿起朱阳阳面前桌上的报纸,随口问道:“什么门派的,这么厉害?” “雾山派。”朱阳阳说完,突然他跟张天流都是一愣。 “唉我说,你是雾山阴判吧!” 张天流只是愣了片刻便恢复镇定,翻看报纸随口道:“嗯,是啊。” “那雾山派也是来至南陆雾山啊。”朱阳阳笑容很阴沉。 张天流睁着眼睛说瞎话:“阳间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看着报纸上傅青夏三个字,张天流始终面无表情。 “这雾山派底蕴你多多少少了解一点,说一说她能不能再胜?”朱阳阳搓手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张天流劝慰。 “啊呀你别管我,给点情报。”朱阳阳似乎着魔了。 “怎么说呢,雾山派是个很另类的门派,你说它强嘛,功法其实很普通,也就基础法门有点意思,但说不强嘛,整个金景所有高手齐出都未必是她们的对手,搞不好全部秒杀!” “这么玄乎?”朱阳阳都听傻了。 虽然雾山喜欢开玩笑,但他的见识在朱阳阳看来已经很高了,这种时候他也不屑于撒谎。 “有异人噻。”张天流把这情报透露,其实无关痛痒,九州集团也知道,一问便知。 “难道这个傅青夏也是异人?不对,异人参赛不合规矩,你就说她不能不胜下一场。” “对的是玉鼎道良道兴,我看行,可以买点。” “何来依据?”朱阳阳可不会傻到张天流说行就下。 “功法略有克制,雾山剑法集百家之长,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你融进去,不论是刀枪剑戟,拳脚指擒,它都能搓揉成剑法,走的是一剑通百法的路数,从资料上看,良道兴除非迈入五境,厚着脸皮跟小辈抢第一,他胜,反之,他的剑玩不过傅青夏。” 光从资料上看,张天流就大致了解傅青夏到了什么程度,同样良道兴也如此,毕竟打天梯赛,一场场下来,选手那可能不被剖析的,市面上到处是他们的资料,每次天梯榜开赛,张天流几乎天天被迫听。 为了测试自己的牛逼,他也暗暗猜测谁胜谁负,目前的准确率高达87,错的13双方基本都是陷入苦战,靠着意志撑到最后获胜,孰强孰弱,他还是能洞悉的。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五一章 迈入玉境 朱阳阳还在犹豫不决,张天流把装有五万珠的贝壳抛给他。 “帮我押傅青夏,我去闭关一段时间。” “就这点钱,我可不敢跟你押。”话虽如此,朱阳阳也打算小赌一把,看看情况。 张天流懒得理他,回到自己住所,开启法阵,撒上一地的灵珠,盘腿解开负重镯开始闭关。 要迈入玉境,不仅要真气产生质变,肉身也要足够强大。 这方面张天流可以无视,他虽不是体修,但体质强大,加上常年负重,肉身质量堪比五六境修士。 突破状态,如将肉身当做铁砧,呼吸的力量就是锤子,真气就是架在铁砧上的剑胚,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为神兵利器。 张天流的呼吸法乃是古法,来至妖法《四象惊禅》,没有这套呼吸法根本无法锤炼四力,如果没有强大肉身,也很难掌控呼吸法,这可是妖从蛮兽身上领悟的法门,妖体虽不如蛮兽却比人强太多,莫说三境,七境也不敢用此呼吸法,而张天流自然依靠体质克服。 敞开身体一吸,陡然间,张天流住所外面风向一变,全往他屋子聚集而来,一息过后才归于平静,但没过多久,气息再度聚拢,如此反复不停。 也让玄阴门不少修士察觉一样,知道有人要突破! 屋内,满地灵珠所散发的灵气疯狂钻入张天流口鼻中,使他胸腔一次次如皮球膨胀,每当看似要被撕裂时,身体强行将体内气息压制,直入丹田,冲击气海。 气海在受到外力攻击下,琉璃宝盏刹那崩碎,根本无法抵挡外力入侵。 为了阻止这场气海天灾,三传承同时发力,吞噬外力炼化己用。 可没炼化完,更强的一股力量冲了进来,笼罩三传承开始淬炼。 如果修为不够强,三传承承受不了几次就会爆体,张天流难逃一死。 但现在,三传承在承受数次外力冲撞后,看似手忙脚乱,却隐隐稳住了势头。 而张天流,似乎不将他们冲碎誓不罢休,每一吸的力量强一分,始终让三传承处于极度紧张状态。 他也是没办法,他的修炼方式有很大的问题! 阴判传承只适合修鬼术,因为鬼术柔和,虽说循序渐进,但这种渐进速度远超普通修士好几倍,只要花时间修炼,修为会不断往上走,若非心智问题,极少遇到瓶颈。 偏偏,张天流心智就有问题! 枯燥的修炼不适合他,修行才适合他。 像玄阴修士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没有wifi的苦逼日子,张天流可受不了。 四象惊禅无疑是跟三传承有冲突的,人家淬炼的是妖丹,或者赤丹宗这种古法丹道,把金丹当成剑胚来打,去其杂质。 净灵妙树、冥海之源、紫金云阴怎么打? 把树打断了,冥海翻腾了,云阴冲散了,只有受损,不会有长进,持续久了绝对暴毙。 可耐不住张天流体质牛啊! 三传承同样传承了他适者能力,在汹涌的外力攻势下苦苦支撑,在变化着方式抵抗外力的同时,自身也在发生变化。 净灵树浑身都散发出屡屡金气被云阴吸收,降下紫雨落入冥海,再被净灵树吸收。 平常时,三力互相作用会渐渐强大,可今天它们撑不住!外力太强,单靠吸收炼化远远赶不上外力的侵蚀。 它们要学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把多余无用的外力排除体外。 如此一来,净灵树释放的金气多了许多杂质,紫金云阴降下的雨不是泛红就是夹杂了青蓝黄白,导致冥海之源成了一汪大染缸,冥海之源能净化的只有水,真正什么都净化的是净灵树,偏偏净灵树学会挑食,不帮它取出体内污浊,它别无办法,只好求助援兵! 仗着自身冰点低,引入一股寒冰真气,瞬间将冥海之源中的杂质冻结,随着冥海旋转,冰块汇集,逐渐在海面中心形成一块冰岛,依托起了小树林。 你不是挑食吗,老子就把你捡剩的全噻你嘴里,让你挑,不想饿死你继续挑! 净灵树不是挑食,只是净化速度远远不及吸收速度,若不想被外力撑破,它只能拼死提升炼化速度的同时,将外力转移给紫金云阴。 如此一来,紫金云阴从紫金云彩变成了乌云! 它急忙降下黑雨,一股脑的还给冥海。 冥海疯狂借冰,始终把结冰点卡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让自己不受损的同时,吸收其中的水气,又能得到净化,只是冰岛越来越大了! 木要成长离不开水,冥海不给它就夺,不就是冰岛吗,树根直接顶穿了,实在不行把冰也给吸收了。 净灵树的疯狂,导致释放的力量发生质变,而紫金云阴吸收后居然冻结了,不甘示弱的它把寒气练成冰雨降下。 于是,张天流的丹田热闹了! 大片大片的冰雨,挥洒在疯狂旋转的冥海中,化作冰岛,又被净灵树所吸收,导致冰岛面积跟随张天流呼吸时大时小,而被净灵树汲取的力量吸收一部分,另一部分交给紫金云阴,云阴也吸收一部分,其余交给冥海,冥海再度吸收一部分,把不要的推给冰岛,再度让净灵树吸收…… 一个循环下来就是一个大周天。 也是一次淬炼。 张天流不知自己淬炼了多少次,只知道要等净灵树散发的是金气,云阴降下的是紫雨,冥海不再沸腾,琉璃宝盏再次凝结,他就是玉境了!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这一天到来时,净灵树下的冰岛居然成型了! “怎么可能?” 张天流走这一步不是毫无准备的,以他庞大的知识库加上精神空间的推演构想,冰岛最后会消失无形才对! 可现在,冰岛是没了,却成了一座黑土小岛! 这东西完全是设想之外的产物,至于是什么,张天流也能猜出,应该属于他体内杂质,简单来说,结石! 这是由全身冰骨携带而来,净灵树无法吸收的东西,具体什么用途张天流却不清楚,是不是好东西也无法确定,因为可以当做结石,也可以当做舍利子! 当张天流睁开眼睛,果然发现没有记载中肉身去污的样子,体表光洁如玉,肌肤晶莹略有点剔透,与别人突破后,满身污垢油脂截然相反。 张天流随意的释放寒冰真气,顿时,掌中多出一柄冰刀! 与普通的浅蓝,微蓝,或完全透明的冰不同,这柄冰岛偏紫带金,乃是一柄紫金冰刀,也是他四力近一步融合的表象。 张天流抓起冰刀,朝另一只手掌一刺,当冰岛破开皮肤刹那间,掌中一股寒气喷涌,将这个闯入者冻成冰柱,连同他握刀的手掌一同结冰! “好在我阑尾割了,万一发炎我死定了!”张天流嘿嘿一笑,对拥有自动防御的肉身十分满意。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五二章 不行此路,枉生一回 看着满地的灵珠碎末,张天流感慨一声:“又穷了!” 一次突破耗费五十万珠,十年工资转眼全无。 不过能到玉境,别说区区五十万,要能转瞬间提升,五个亿他也愿意。 可惜不是系统加点,这条道,转瞬提升是不可能的,只能提速,例如全天二十四小时吸纳灵珠修炼,一吸就是二三十年,保证张天流迈入五境。 张天流疯了才会这样干。 心满意足的他,起身打扫了一下屋子,开门迎接阳光。 奈何此地是玄阴门,阴云遮天蔽日,普通人在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何来阳光。 “恭喜啊雾山。”五爷突然到访。 张天流拱手道:“惭愧,这么多年才迈入四境,跟我同龄的恐怕都要冲击六境了。” “咳,道不言时长,走正才对。”五爷笑道。 “你一个六境强者当然能这么说。”张天流白眼一翻,自己刚来玄阴门时,五爷才是五境,如今他突破了,五爷也突破了,只是两人的突破层面差距太大! 寒暄一番,张天流推掉了五爷提议的庆贺酒宴,到了主殿找朱阳阳要钱。 “你说什么?” “没了!”朱阳阳一脸不好意思的又道:“都是你害得,你说傅青夏厉害,我压啦,结果呢,输了!我最后的四百万啊,一眨眼又没了!” 张天流把桌面报纸一拍,冷笑道:“可是我押她对良道兴那场胜了,赔率三倍,十五万珠。” 看张天流伸手要钱,朱阳阳苦着脸道:“可你也没说只压一场啊!” “我靠,感情你还是我同行啊!”张天流气乐了。 “同门,同门!”朱阳阳赶紧拉交情。 “得,咱也甭废话,多少给我一两万珠,我去捞本行了吧。” “天梯赛都结束了,联赛根本不敢收这么大的。”不是朱阳阳推脱,是他拿不出。 张天流这次闭关时长一年,天梯赛刚结束不久,要等下次开启还有四年。 “我服了你了。”张天流真没看出来,这厮还是个赌鬼。 “那你总得给我点稳固钱吧,我才刚突破,需要灵气充沛一下。” 修士突破前期是需要力量冲击,到了突破中期就不再依靠外力,而是让身体习惯高速运转的力量,运转成功后就是突破成功,一旦运转出错,肉身承受不住就会造成筋脉萎缩的严重后果,因此好的功法运转速度快,容易让肉身适应,差的功法弊端多,速度不仅提升不了多少,力量很可能会断断续续,一下猛烈一下平弱,很难让肉身适应。 不论功法好坏,这段期间不能受外力影响,因此运转久了丹田会枯竭。 也是让身体习惯由强变弱的转换,了解自己的低有多深。 张天流虽是适者,但就像系统炼器一样,不亲自操控系统炼成功一次,系统如何复制?系统需要学习,张天流的身体同样需要学习。 曾经跟凤鸣交战亦是如此,通过一次次的防御,让肉身提高抗击打能力。 可现在,急需要取钱吃饱的他,却被告知银行倒闭了! “我真没有啊,前段时间收上来的灵珠才刚发放下去,要不你自己去借点?” “找一帮穷鬼借,你也好意思。”张天流无奈,只能慢慢打坐恢复了。 好在大易山天地元气不错,两个月后,张天流满血复活。 真气充沛后的他,有一种无敌之感。 与此同时,他的心境也产生了变化。 “我应该,走了!” 不知为何,张天流向往天涯的心又重了一分! 哪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一样。 这种迫切的心思,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是无比的鲜活。 “要不要告个辞?罢了,无须交际之人,无须多言,想交际之人,只会徒增烦恼,镜已破,拼凑再好也有抹不去的伤痕!” 张天流睁开眼睛,下床出屋。 “我要去天涯。” “你发什么疯?” “我真要去天涯。” “行行,去吧。” “天涯再相会。” “嗯,相会相会。” “我的车送你了,替我向掌门告辞。” 朱阳阳觉得张天流失心疯,张天流却是说真的! 此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三天后,白雕出现在兰岭谷。 “比约定的要快。”千山姥姥元神坐在树下石凳上,笑看进来的张天流。 “突破所得,只能说,前辈爱子之心感动上天。”张天流把一枚成熟的净灵果递给千山姥姥。 “一把年纪还要被你一个后生嘲笑。”千山姥姥接过净灵果,抛手就将其种在巨树荫下。 “千百年后,此地阴脉就靠它了!”姥姥目光慈祥道。 “前辈也要去天涯。”张天流随口一问。 “有些事,想弄个明白,有些人,更想见一见!” “既如此,天涯再相会。” “不找老身护佑了?”千山姥姥笑问。 张天流身形一顿,回头道:“我本想在外大闹一场,来此地归隐,修个五六境,生个一男半女,奈何,得不到的东西,千方百计都想要,待有实力得到时,我却推算出,得到的更多是烦恼,我不想再牵扯他人,只想独自一人走一回天涯路,或许到了那里,我才会发现我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其实人生的选择有很多,现在我也能选,可我的心难遵循我的意,心意不通,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只徘徊于患得患失中…” 看着张天流嘴角牵起的笑,千山姥姥恍惚间想到一位过客,同样的心结,同样的烦恼,不一样的是,一位是不明白而找明白,一位是揣着明白找答案。 十天后,戈壁尽头的南海崖。 波涛海面上,一袭黑袍白氅的张天流躺在小木舟上,向南飘行。 十几天后,一只浑身雪白的红冠小鸟飞到侠院校长室,唧唧叫了几声,正在埋头书写的陆陟猛然抬头,看向窗口的小鸟,苦笑一声,点点头道:“是吗,玄冰侠终于永远的离开了百族城!” 各自有道,陆陟要留下来随波逐流,等候金景攒够力量撼动永夜的哪一天。 张天流直去天涯,这一次,他想先人一步。 按部就班,一直都不是张天流的行事作风。 有实力要闯,没实力更要闯。 若不让自己经历风雨,如何感悟人生无常? 要治疗好自己的被害妄想症,他就要去体会不同的人生,被人算计也好,被妖追杀也罢,是流浪,是逃亡,他一并接纳,摇摆不定时向南,随风飘摇时,亦向南。 南就是他的目标,任它千难万难,不行此路,枉生一回。 行踏天涯 第五五三章 永夜冰原 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中,一叶扁舟摇曳而行。 扁舟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风帆,旗号,小乌篷,以及性能远超御风车的精巧推动器。 但为了安全,不惊扰海中巨兽,推动器成了装饰品,全靠自然风推动前行。 “两年零三月又七天。” 张天流自睡梦中醒来,收了折叠式乌篷,把小灶拿出来,放上平底锅,解冻一块鱼肉开始煎煮。 等鱼肉煎熟期间,他拿出地图扫了一眼,再看看天涯,方向没错,就是有点偏。 每次睡觉都这样,稍后纠正就好。 漂流般的日子,孤单寂寞,如果不是修了琉璃宝盏,张天流会跟当初的小邹一样,逐步走向癫狂。 把鱼肉当成牛排一样,用着刀叉边煎边吃,可惜没有酒了,要是走了种田流,种点酿酒材料,自给自足多好,哪像现在,舀一杯海水,以冥海之源净化成纯净水后,用寒冰真气冻成半冰,只当解渴用。 吃饱喝足,张天流靠在推动器上,只手在系统界面敲敲打打,另一手扶着舵,再度向南行。 金景以南,百万里海路竟无一处落脚点。 这也是金景修士为何逗留到六七境才敢南行的原因,百万里海路,没有岛屿,更别提大陆,一旦遇袭,即便击退海兽,接下来漂泊的日子也不好受。 张天流敢自身前往,一是因为他眼睛能看到海中巨兽,二是他的船乃是万年水云木,海妖不靠近很难察觉。 遇到海妖,他把推动器一关,就成了黑夜里的非洲人,如此先天优势,他何惧之有? 也是因为没有了工具人羿哲,他不敢下海去妖国走一遭,只能走海面。 逐渐的,太阳被张天流甩在了后头,日子变得夜长昼短,白天的时间越来越少,而气温也越来越冷,时而还会下起冰雹,海平面开始出现了薄冰,从细碎到块状,再到一马平川的冰原。 张天流知道,永夜近了。 待木舟无法潜行时,他将其收起,随着等级高,物品栏也大了不少,现在木舟只占用物品栏三十分之一。 即使如此,物品栏还是很小,如泽洋号那种船就装不下。 “三年零九月又十一天,比预计的晚了半年。”看看时间,张天流放眼扫视冰原。 冰原之上,风雪飘扬,即使是修士,不用真气抵御,被这种寒风刮到脸上就跟刀子割一样。 张天流冰骨在身自可无视。 不过谨慎如他岂会冒然深入冰原。 放出鱼骨傀儡,张天流让它走在前方视野所及处,时而保持七八十里,时而七八里,待上到一座冰山之上,张天流让它在附近数百里内乱跑。 莫说危险,就是一个活物都没看见。 继续前进。 冰原海拔越来越高,不知堆积了多少年,也不知张天流运气好还是倒霉,居然看到了记载中百年难遇的冰壳活动。 就如地壳活动引发的地震一样,此地冰川不仅震,还伴随嗡嗡巨响震人耳膜,感觉就像有巨兽在冰层下的深海中撞击一样。 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停歇,张天流再放眼一看,发现附近冰川没有出现断裂痕迹。 “咦,那是……” 当张天流视野看向右侧西方时,发现千里之外,视力勉强能看到轮廓的地方,居然有一艘重工巨舰穿梭在冰河中! 联系上刚才的震感来源,就像是有什么猛兽再给重工巨舰开道一样! 敢如此大摇大摆,绝对不是九州集团的人。 唯一可能,就是祭主的人从九州集团手里购买来的! 所谓知己知彼,重工巨舰如果改成战舰,弄个万八千艘的横推而来,永夜也不好对付。 弄一艘来研究,了解弱点以后面对金景的推进,也好设法克制。 “那条航线,应该是直达永夜某处势力,眼镜这小子,救不救呢?” 考虑再三,张天流选择直行,跟航线保持距离。 一路又走了数百里,前方的鱼骨傀儡突然停下,待张天流走进,将其收走后,他看向冰川前方一座巨大冰山。 此山,简直跟珠穆朗玛峰有的一拼,不过山势却平平无奇,可在张天流法眼之下,他一眼瞧出了异常! 此山峭壁上居然有一处洞口,用厚厚的冰层遮挡,张天流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他能认出洞口是因为有两个家伙把守! 这两人也隐藏得极好,被厚厚积雪覆盖,只靠一丝丝元力维持生机。 “这洞口修建如此隐蔽,又背对永夜方向,大概是永夜土著修元士的巢穴。” 这说白了,跟冷山家一样! 不过冷山仲元是跟家族逃出来的,这帮人选择留在这里! 想通这一点,张天流毫不客气的现身,向洞口飞去。 隐藏雪堆中的两名修元士却是一动不动,待张天流靠近,觉得来者陌生时,两人立即就准备下杀手! “且慢。”张天流一扬手,人立半空道:“我乃冷山家女婿的朋友,要穿过永夜前往天涯,不知可有暗道?” “冷山家!”两人一惊,也从张天流的话中明白,他们暴露了! 干脆也就不隐藏了,现身道:“冷山家哪一脉?” 张天流道:“冷山仲元。” “呃……你等等。” 很显然,这两厮也不认识。 一个人留守盯着张天流,另一人好似用了穿墙术般,撞入后方冰壁中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守卫带着一名老者跑了出来,老者一见张天流就激动道:“洪业父子可好?” 洪业便是冷山洪业,冷山仲元他爹,这点张天流早就打听过了。 “他身受重伤,到金景时已是命不久矣,冷山家用尽办法,让他一口气吊了六百年,终得千山姥姥妙叶,是死是活我这外人岂能知。冷山仲元倒是很好,当了白炎摄政王,若非最近九州集团高层收手,逐渐让冷山家接管,冷山仲元怕已是国主,操练大军只待夺回永夜了!此外,他儿女也算成群,我一朋友就是他女婿,咱们关系也就这点,你再问我也说不出什么,我只是来问条道,知道如何穿过永夜我就走。” “唉!” 听到张天流这番话,老者深深一叹,心绪很是复杂。 冷山家为了血脉传承,四散而逃,七百年了,终于有消息传了回来,该高兴吗?不,因为其余几脉不知是死是活,又该悲痛吗?可前往金景的一脉终于有了消息!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五四章 医生 “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感慨,只想知道穿过永夜的路。” 见张天流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如此不把他们当回事,一名守卫怒道:“你跟冷山家是否有关系还未可知,就凭你这态度,凭什么告诉你。” “那就交易。”张天流坏笑道:“告诉我如何走,我不揭穿你们,不然我直接向永夜主宰投诉,说你们藏在这里伺机造反。” 这话够绝! 即使告诉张天流假的路线,一旦被抓,把他们供出来同样能换来通往天涯的门票。 当然,前提是他们并不知道张天流跟永夜祭主有仇! 眼看守卫怒不可遏,老者道:“好了,这位公子可否洞中一谈?” “行。”张天流嘿嘿一笑,点头道:“带路。” 以前他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而今他尽可能的不去考虑危险,一切凭实力说话。 他一个如此风骚之人,焉有不浪之理? 跟随老者进入冰洞,里面没有禁制,也不敢去布置禁制。 禁制需要灵气,还会沟通天地元气,隐藏再好也会被有些人发现,使其天然才是最好的隐蔽效果。 深入冰洞后,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宽敞,当进入一处巨大冰窟时,里面居然像小城池般,居住了上万人。 不过一路走来,张天流发现虽然许多人修为不错,却奄奄一息的样子,还不是受伤,而是类似中毒。 盯着从眼前路过修士脸上的黑斑,张天流略微蹙眉道:“这是……阴秽!” “公子好眼力。”老者点头。 张天流收回目光道:“看来如传闻所言,永夜被阴化了,这些人都是长时间待在里面积秽成疾,可怜。” 阴界不仅能抽取活人的气,还有让人无形中沾惹阴秽,这玩意可不是秽珠,秽珠是鬼物附体后产生的生之气,从借尸还魂的尸体中提取,虽有鬼物杂念,但提炼成魂珠后便干净了,而阴秽无法提炼,甚至看不到摸不着,如慢性毒药一点点的蚕食身体,等发现时也到了阴秽爆发期,它摧残人体,还折磨灵魂,无数冤魂厉鬼的怨念缠绕心头抹不去,洗不净,定力再好也会日渐衰弱。 要引起毒发,至少要在阴界逗留一年半载,因此秽毒是极少发生了,只记载于没有阴界之前,一些极阴之地鬼物遍地之所,例如圣皇老婆的埋葬之地,曦山! 在那里面待个一两年,也会携带一身的秽毒。 三境之下,毒发一天必死。 四境能轻易撑个十天半月,运气好撑个半年才死。 到了五境就看机缘了,有人撑一年才死,有些却能苦熬十年还不挂,也是够坚定的。 六境面对毒发不至于死,但也很头疼,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抹去,而这段时间内实力往往要大打折扣,还必须要在阴界或阴化范围外,不然长时间逗留下去,莫说六境,九境同样难逃一死。 而对阴判,跟养分无异。 但张天流没有出手的意思。 能解阴秽的东西,世间多了去了。 不过,难就难在这是靠近永夜的万里冰原,极度缺乏材料。 “医生,医生快帮我儿子看看,他是不是快撑不住了啊?” 正走着,张天流突然听到熟悉的职业称号,这不由让他一愣,扭头望去见到一个青年抱着一个如发狂犬病的少年,冲到一家挂着红十字的小冰屋前,苦苦哀求从里面走出来的白大褂。 “哦呀!”张天流诧异一句,引来白大褂的张望,这一眼,白大褂也愣了!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检查了一下少年的情况,随后皱眉道:“情况危急,你先护住他的元神,我给他放点血。” “秽毒攻心,放血没用了。”张天流走过来道。 白大褂却不理他,让青年把孩子带进去,待青年元神出窍安抚少年元神时,疯狂的少年这才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白大褂手指变成了手术刀,割开少年脉搏开始放血,同时另一手指化为针筒,扎入少年心口,似乎在将他的血液输入进去。 转瞬间,少年身体上的黑斑逐渐淡化,却始终消不去。 “嗯,原来如此!”跟进来的张天流就站在一旁,评头论足道:“你的血还能解毒,有点牛气,不过即使解了心脉,他的骨头,肌肉,五脏六腑里的毒素一样会蚕食他的身体,更严重的是他的大脑也已经感染,解救心脉最多能让他痴痴呆呆的活三五天。” 白大褂收手,待手指恢复常态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张天流斜眼一瞥:“你是打算将他肉身冷冻,等材料运来?” “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这样做。”白大褂坚定道。 张天流笑道:“你干脆让他早死早投胎。” 白大褂还没开口,那少年父亲忍不住道:“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张天流脸色一沉,旋即又笑道:“痛苦的又不是你,是他,他其实已经想死了,不然即便是四境元神,也不会如此脆弱的陷入疯狂,这说明他放弃了,不放弃的是你,为了所谓的父子亲情,却让你的儿子受尽折磨,抡起残忍,我不及你万分之一。” 青年是气得哑口无言。 白大褂出言道:“好了,公子流你没事可否离开?” “唉,我就喜欢在这,我看病。”张天流坏笑道。 白大褂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却依旧客气道:“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抱歉,我给不了你什么情报,我独自渡海而来,早已跟芮总毫无瓜葛,我身边没有别的异人,我只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人,不想卷进你们的明争暗斗里。” 张天流笑道:“你如果救了芮总要杀的人,不同样要卷进来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若救了你想杀的人,你也可以杀我,绝不反抗。”白大褂无所畏惧道:“这一世,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不会因妨碍任何人而退缩。” “天使啊你?”张天流调侃一句。 白大褂懒得理他,询问青年:“他说的没错,我暂时无法让你看到健康的他,与其让他痛苦,不如将他冻结,但我只能保你孩子肉身,却无法护你孩子元神,要你自己去疏导他,不要让他受怨念影响,你能坚持吗?” “我……我可以!”青年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待青年将儿子元神收入晶魄中,白大褂一指点在少年肉身胸膛,顿时,他的指尖宛如在融化,流出的净水将少年肉身包裹后的一瞬间,突然冻结成一副冰棺。 张天流细细一瞅,暗道:“牛逼。” 他要冻结别人,比白大褂更快,但无伤的冻结所有细胞,他做不到。 这不是白大褂的能力,而是他升级路线开通了这条路。 张天流发现,这厮只是保住少年暂时不死,就获得了八千经验,张天流真想让他开通查询看看,这么多年下来,恐怕有四五十级了!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五五章 永夜国 待青年把冰棺扛走,白大褂朝张天流道:“躺下。” “干嘛。”张天流故作一副戒备的样子,可举止却是双手护胸。 “你不是要看病吗。”白大褂问。 “我给别人看病。”张天流四下环顾,又道:“你这里缺医生吗?” “请不要开玩笑好吗。”白大褂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真的。”张天流说着就从袖里取出一卷布,摊开道:“喏。” 看着卷布上一排银针,白大褂摇头道:“没工钱。” 张天流咧嘴一笑:“我发给你。” “随你。” 白大褂毫不在乎坐在一旁,翻看一本古朴医书。 他知道,如果不让公子流把他调查清楚,以此人传闻的性格岂会罢休? “呃……公子,关于穿过永夜大陆一事……”一直站在边上的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哎,不去了不去了,你放心,我什么人医生兄很清楚,你们既然信得过他,就更应该信得过我,他是医生,我是大夫,他救死扶伤,我悬壶济世,没瞧见我这一身白氅吗,其实也是白大褂。” 张天流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因为白氅胸前还绣有“侠客学院”四个娟秀小字。 瞧见老者就盯着这四个小字看,张天流赶紧捂胸道:“看嘛?老流氓。” “不……公子你……算了,我就跟公子说说我们这里情况。” 张天流点头,一副主人的样子让老者坐下,自己则坐在床上耷拉着双腿晃荡着。 随着老者讲述,情况如张天流所料,藏身在此的都是以前永夜大陆的修士,八百年前被海族攻打后,各方势力被冲散了,有人逃离了永夜,有人死守阵地,他们属于留下来调查永夜情况,等族人卷土重来时好提供情报。 可是,谈何容易! 不仅到至今没有人回来,永夜更是被阴化了,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这里不需要什么阴云遮天,敞开的界门大得难以想象,已经是两个世界的重叠。 “永夜什么时候阴化的?”张天流问。 老者答:“三百年前。” “哦,我死没多久。”张天流笑笑,又问:“为何以前强者来此都无法回去?” “左右千万里海岸都被海妖掌控,有进,无出。” 跟张天流所料一样。 他也算进入了海妖包围圈里,如果不是他的小木舟,恐怕早让前仆后继的海妖吞没了。 “你怎么来的?”张天流看向白大褂。 白大褂如实回道:“救下的妖护我来的。” “跟我一样。”张天流一脸淡定的撒完谎,又问:“他们如何保持人鬼共存?又如何让他们的人不被阴化影响?” “唉!怨魂恶鬼全成了阴兵鬼将,被他们训得服服帖帖的,几亿大军啊!还是几乎拥有永恒生命的不死族,恐怕此生都不可能夺回故土了!”感慨一番,老者又道:“他们掌握了阴判传承,只要每月受传承洗礼,自可无碍,但只有永夜国居民有此待遇,而居民有一种身份证,目前还无法伪造!要成为永夜国居民,需进入移民局,在里面释放完真灵之气,确保你没有施展法术能力后,才开始帮你办理证件,成为永夜国居民。” “不是吧,玩这一套!要是阴判咋办?直接当官?”张天流笑问。 老者摇头道:“剖其丹腹,取其传承。” “也对。”张天流点头笑道:“遇到这种事阴判必须管。那么,成为居民后多久能前往天涯?” “新居民不可能,要接受他们的教育,要每周到礼堂祈祷,他们能看出谁是否诚心,但凡不诚心者都被强制扣留,只有通过礼堂确认,并选出的信徒才有机会精修,考取祭司资格,祭司已经可以随队出国,但要自如出国,必须是大祭司。” “什么玩意啊。”张天流眉头紧皱。 “强制索取信仰。”白大褂道。 “要你废话。”张天流白了这厮一眼。 这性情多变的样子,着实让老者有点懵,暗想你们到底是朋友还是仇人?莫非冤家不成? 但其实,两人只是互相照过面,在此之前更是一句话也没谈过。 “祭主是个什么玩意?”张天流问。 “祭主!你还知道这个!”老者惊讶。 “嗯,金景来了一枚,让我吓跑了。”张天流实话实说。 老者完全当他吹牛逼! 肯定是旁敲侧听知晓的。 不怪他这样想,实在是张天流的借口过于见缝插针。 本来他一个四境不应该能来到永夜,但医生连修为都没有,却出现在永夜不更离奇吗! 医生是异人,跟他相熟的公子流应该也是异人,而且还是个大夫,如他所言靠着医术救治了海妖,由海妖送来此地。 说击败祭主,根本不可能,你是异人,祭主同样是异人,手底下精兵强将一大堆,说金景高手齐出联合对抗老者才会信。 “永夜大帝之下有十三位大祭主,七十二位小祭主,也便是我等口称的祭主,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异人,大祭主是随永夜大帝打下这片大陆的开国功臣,小祭主是四百年前突然出现的,从哪里来的我等也不知……” “跟我们一样。”白大褂道。 “您能否少说一句?我不用您提醒ok?”张天流一脸的不耐烦。 老者也有些尴尬,好在张天流倒杯茶给他解解渴,缓解尴尬,殊不知,他的尴尬都是让张天流搞出来的。 人家医生只是提醒,你用得着一副翻脸的样子吗? 老者继续道:“我等有查过,百年前,确有一批小祭主离开,没想到会去金景,看来他们的野心不仅于此,是想要将附近所有大陆都阴化啊!若让他们成功了几处,将无法集合力量对抗永夜……” “现在集合力量也对抗不了。”白大褂道。 “哎呀,你就这么喜欢显摆?那你来说,老打断人家话干嘛,没礼貌。” 以为能把白大褂喷得哑口无言,没想到他还是说道:“永夜大帝乃逆天之举,自有天谴,无需理会。”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胡诌什么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它才懒得管这群中二,不过的确对抗不了,要解此局,得在局中,局外是不可能破解的。” “局中何解?”老者一下精神抖擞起来。 “你告诉我有什么暗道穿过永夜,我就告诉你怎么解。”张天流笑道。 老者无奈摇头:“水下大妖国,水上永夜国,绕也很难绕的过去,千万里海路又不知有多少凶险。” “你们藏了这么多年,就没培养出一位大祭司?”张天流不信。 老者无奈道:“惭愧,对方可窥人心,我们的人,连信徒都难当!” “那你的人有没有心诚却被杀的?我的意思是,合格居民却突然被杀,对方甚至不屑用借口。”张天流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如果是读心术异能,内应很容易被杀,如果不是读心术,只是判定忠心与否,这属于心思的转化,修出元神者完全可控,让自己发自内心的臣服,虽然时间不长,但维持一两个时辰没问题,修为高的,五六境以上维持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可让张天流郁闷的是,老者惭愧摇头道:“抱歉,没注意过!”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五六章 暗无天日 不问不知道,一问三不知,越问越头疼,这就是张天流现在的心情! “你们都干什么了?” 老者也意识到张天流想知道什么了,却只能回道:“各城守备情况,不死军驻扎情况,训练情况,动向…” “行了。”张天流打断他,一脸生无可恋道:“该调查的一点没有,没用的却查了一堆,你都知道强攻很难打回永夜,就不会考虑从他们内部瓦解?别跟我说他们齐心,亲兄弟还明算账,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祭主之间肯定存在矛盾。” 看到老者尴尬,医生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都没用。永夜大帝太强,祭主们不敢有叛逆之心,也没有理由叛逆,永夜何其大,他们都有自己的管辖地,管都管不过来,即使想拥有更大疆土,完全可以开拓海外疆域,进一步靠近天涯,这也一直是祭主们的目标,他们就是有矛盾,也用开拓疆域大小来竞争。你想让他们口头争锋,打打杀杀,你认为可能吗?” “难得你说了这么多废话。” 张天流讽刺意味十足,医生却不在乎道:“那你说。” 传闻中的公子流很厉害,能让芮总忌惮到借他人之手才敢动,而不敢以自身实力去硬碰,结果,在所有人认为,甚至亲眼见证他死亡后,他活着出现在这里! 这份瞒天过海的本事的确很厉害,或许他的确有办法解决永夜难题。 可出乎预料的,张天流不说了! 他的办法只有他能完成,说给他们听意义没多大,反而觉得他吹牛皮。 张天流起身啷道:“村长,给我找间住所。” 老者也起身道:“好,不过我不是村长。” “那此地谁管事?谁最大?” “我管事,但我可不是最大的。” “你管事,你不是村长谁是?” 被张天流这一绕,老者只能默认。 到了偏僻的一处住所,村长道:“这户死光了,你要不介意…” “我有个落脚地就满足了。” 张天流走进冰屋放眼一扫,除了一些瓶瓶罐罐,破桌子烂板凳别无一物。 “奇怪,这种地方家具应该能保存千年不腐啊!” 蹲下来,拾起地上的碎木块细细打量后,张天流知道这是阴化所致! 阴化可不仅对人或妖有影响,一些平日里不怎么在意的细微生物同样会受影响,因为它们连思考能力都没有,恶怨之念无法侵蚀,虽然也承受不了阴化后的环境,但他们的繁殖能力快,适应能力强,一代不行又一代,总有几个基因突变的怪胎诞生到这个世界上! 眼下的朽木堆中就生活了一群肉眼都难看清的小东西! 张天流都需要把眼睛当显微镜用,以远视为基,由适者能力调整聚焦,放大百倍才能看见碎木上的虫子。 张天流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家伙,粗看像蜈蚣,仔细一看像一只只小瓢虫连成排,由许多个体排列成了蜈蚣样子。 它们没有眼睛,也不像真正的瓢虫那样能飞,它们的背甲无法分开,而如龟壳般驮在背上,上面还有无数的小黑点。 张天流放大千倍后,才看清小黑点全是它的孩子! “又有点蜘蛛远亲的感觉,应该是海虫,不过再小的海虫,也不该小成这样。” 研究时,小瓢虫从朽木爬到张天流手上,导致他的手就像被墨染黑一样,不过很快这些小家伙就开始作死了。 它们居然撕咬张天流,没等张天流感觉到疼,漆黑的指尖上结出了一层冰! “瞬间杀了好几万,造孽啊!” 张天流刚感慨一番,不由就愣住了。 小黑瓢虫没死,反而在噬咬它的冰。 “也对,如此天寒地冻的环境生存,抗寒极高。” 想到这,张天流开启抗值,一看,这些小家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惧光,各种抗性爆表,跟张天流都有的一拼,可惜,就是攻击与防御太弱,啃半天也没能把薄薄的冰层啃穿。 难怪一点桌椅到至今只是朽木,而非残渣。 不过谁让它们小呢,蚂蚁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张天流弹指抖掉指尖上的薄冰,从物品栏里拿出一粒邪修血肉炼制的修士丹,丢在木屑中就不管了。 布了个阵,到石床上休息了半天,张天流醒来后扫了一眼屋角的修士丹,发现已经黑了,不过体积还很大。 “吃不死就好。” 笑了笑,张天流走出屋子,顺手把结界布置,别让人进入偷了他的宝贝。 来到洞外,昨天的两个守卫显然被村长安排了,看到张天流时一声不吭,任其自如出入。 张天流上了山顶,四下眺望许久,忽然向着东南方向走去。 半天后,张天流坐在一座冰山上,点了支烟眺望前方的黑暗天幕。 永夜只是光线不足,并非伸手见五指,宛如黎明前的几分钟,万里冰原湛蓝凄冷,涉身其中令人感到孤寂,看不到一丝生命迹象,宛如真正的死亡国度。 但前方的黑幕就像另一个世界,昏暗无光,给人永无天日之感。 张天流真不知,生活在里面的人如何坚持到现在? 张天流渴望阳光,他有时候也会不切实际的幻想阳光能照进他内心的黑暗角落。 永夜没有阳光,但有追逐阳光权利,而今不仅被剥夺,连阳光是什么恐怕都不知道。 黑幕边界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鬼族驻守,想从他们眼皮下偷渡有点困难,特别是体内流躺热血的活物,鬼物对此很敏感。 因为有时间乱流层,张天流也无法悄无声息过这一关,更别说下一关是什么都不知道,再有冒险精神也不能一头往墙上撞。 抽完一支烟,张天流回到冰洞。 “去调查了?”村长随口猜测的问。 “嗯,看看阴化到什么程度。”张天流说罢摇头一叹,又道:“你能不能帮我搞到一张身份证?” “有身份证你也进不去,能进阴化之地的办法只有通过移民局,不然只能强闯。” 村长言下之意,你要能过移民局也有身份证了,何须我们帮忙? “你弄张来就行,我看能不能复制。” 见张天流一脸慎重的表情,村长苦笑道:“好吧,需要一月时间,我们跟里面的人联系一下。” 行踏天涯 行踏天涯 第五五七章 可怜的娃 张天流回到住所,第一时间观察了一下小瓢虫的进食情况,发现放置修士丹的地方已经黑了一大块,足有巴掌大小,显然把碎木堆的小瓢虫全吸引来了。 张天流笑了笑,又放下两粒修士丹。 看这修士丹慢慢变黑,张天流自语道:“吃惯了山珍海味,再也无法直视糟糠,木头会变得难以下咽,要想继续有好吃的,就看你们以后的表现了!” 小瓢虫具体有什么用,张天流没有完全看出来,只觉得这种物种会成长的很快,说不定更镰甲一样有无限可能。 为证明这一点,张天流又拿了几粒修士丹出来,并没直接投食,而是往一粒中注入阴气,其余的注入寒冰真气,净灵,紫金很冥海等,再了几天,待三粒普通修士丹被吃光,他才将特殊修士丹投放虫堆中。 又观察了一天,张天流发现丹药几乎玩好,附近躺了一地的小瓢虫。 “我靠,不会被毒死了吧?” 小瓢虫过于渺小,张天流无法感性到它们的生命气息,只靠眼睛看到它们一动不动。 一整天都如此,等到第二天还是没有变化,张天流干脆不管了,跑医生的门诊玩。 白大褂正在给一个女孩看病,女孩母亲是一脸焦急道:“医生,我女儿她会不会像谢哥家里的孩子一样啊?” 白大褂眉头深锁道:“更严重,谢家孩子至少还有反应,她元神已经没有反应了,虽然活着却已心死,即使毒素清除也无用,在医学上称作脑死亡!” “确切的说,是元神的魂魄已经散了。”张天流进来笑道。 “不可能,若我女儿魂魄散了,元神不可能完好。”妇人不敢相信。 张天流上前一指点在少女眉心,不出所料的说道:“那是她的阳神,她阴神已经散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难怪被卡在四境。” “那…那怎么办?”妇人脸色惊变,她也察觉异样,但就是看不出问题。 “招魂呗。” 张天流说得轻巧,妇人却有些绝望! 她虽不会招魂,但洞里会招魂的修士还是有的,可是招魂需要招魂台,而且动静很大,很容易会被巡逻的鬼兵发现! 何况阴化区域离此地太近了,魂魄很可能被阴化区域吸引,万一已经进入了永夜国,后果不堪设想! 白大褂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皱眉看着张天流道:“她的症状的确有可能是魂散,而魂魄会守阴界所引,看来让她康复难度远比我们预料的困难!” “没啥困难的,这里毕竟不是阴界区域,阳神不死魂魄不会远去,也不用搞大动作,偷偷布个聚魂阵就行。” 虽然女孩的情况跟张天流截然相反,却能用同样的办法解决问题,只是将招阳变成招阴而已。 而鬼术中的此类阵法无需引动天地元气,只是时间需要很长。 张天流把情况解释清楚,当然没有提及鬼术问题。 妇人没有考虑这些,一脸焦急问:“需要多久?” “这个不好算,有可能三五天,有可能三五百年,但前提是她想从回肉身,如果她抗拒,一心求死,那是不可能将她魂魄引回的。” “我女儿她…”妇人想说的不会求死始终没有说出来,她意识到自己太过自欺欺人! 如果女儿不想死岂会魂散? “怎么办啊?”妇人急得泪水直流。 白大褂没办法。 医生只能救活,却不能救死!不论是已经死亡,还是心死! “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治愈她的肉身,再唤醒她的生之念,这样她才有可能重归肉体。” “生之念!这…”很显然,妇人没辙。 “都是受什么教育长大的?这都不懂?” 张天流其实明白,这里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是两三百年内出生的,而他们多是单亲家庭,或者父母双亡,教育就是传授功法,让你拼命的修! 眼下妇人就是这样的产物,没有机会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作为修士的孩子也不存在童年,多是记事起就被要求修炼,柯爱也是这样的命运,若不是家族更百族城有生意来往,父母被安排过来,无暇照顾她才丢给学校,但百族城出事后,从新回到家族的她命运再度被掌控,而学校生活让她意识到自我的重要,于是才有了叛逆心。 妇人这种,叛逆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是这样过来的,女儿也要走上她的老路,不会去考虑自己曾经有多不快乐,不能让女儿也遭受到她的不快乐。 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被生出来就是不幸的! 他们的秽毒不是在阴化环境里待久了感染,是遗传! 如果少女再撑几年,她也会被安排结婚生子,那么她的孩子必将生来带有秽毒。 他们能做的,只有在秽毒潜伏期时努力修炼,争取用高修为对抗秽毒的爆发。 这也导致心境的磨炼不够全面,一旦出现这种事只能束手无策。 白大褂也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他慎重道:“没有童年,也就没有开心事,这简直是…不对!” 忽然,白大褂意识到了什么。 妇人却是往糟糕的局面想,登时一脸绝望的抱头痛哭! 没有开心往事,岂不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难怪女儿会一心求死! 白大褂忙安抚道:“我险些走歪了,还是公子流高明,正因为她会求死,她才会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她其实是比任何人都想活着,然而一次次的绝望把她一步步推进了深渊!” “想活!我孩子她…真的想活吗?”妇人激动的看着白大褂,泪水汪汪的眼中带着一股哀求的情绪,似乎在期望白大褂点头说句:“是的。” 结果白大褂没说,他只道:“嗯!” 张天流笑道:“思维转换的不错,所以,她其实是有愿望的,只要弄清楚她的诉求,答应满足,保证她能回来。” “问题是她已经无法开口了!”白大褂对此没辙。 “问她。”张天流看着妇人继续道:“你女儿不可能平白无故散阴神,把她和你最近的对话详细跟我们说说,最好一字不落。” 白大褂不得不承认,公子流果然牛,他是脑中早就有了解决办法,所以一开始就说简单。 第五五八章 神秘领域 妇人讲述与女儿这几年发生的事后,白大褂主动跟张天流分析了许久,最后两人都有些头疼。 不是看不出问题,是问题太多,长期以来的积压导致她心灵崩溃,加之最近抑制不住的秽毒爆发,心神再无法坚持,最终阴神溃散。 “也有另一种可能,秽毒能触发人恶念,稍有不悦拔刀杀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回过神来时已经种下恶果!”白大褂目光从妇人身上移到少女身上继续道:“她的毒,或许很早之前就恶变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失控,为了不伤害到你,她选择了自散阴神!” 张天流忽然感慨道:“唉,多么伟大的孩子啊!这么小就会体谅母亲的不易,更怕母亲伤心,只散阴神保留阳神,让肉身活着永久陪伴母亲!” 白大褂听着极是刺耳,妇人却是潸然泪下。 白大褂安抚一番,让妇人回去准备,待人一走他便冲张天流不悦道:“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那也得她能听出来。”张天流无所谓的笑笑,自顾到边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道:“我是顺杆往下爬,丑话可是你开的头。” 白大褂怒道:“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安抚病人很病人家属很重要你知道吗。” “不知道。”张天流一脸无赖像,嘚瑟道:“我只知道,你吹牛不打草稿,满口谎话连篇,明明就是自制力不够,却被你铸造成了体谅母亲的所谓好孩子,有意思吗?你就不怕人家回过味来,骂你吹牛皮?” 白大褂肃然道:“最近秽毒恶变的年纪越来越小,若不树立标榜,很容易出大问题,有大人在还好,若只有几个孩子待在一起,你知道后果。” “做医生的不仅要考虑身体疾病,还要为病人心理以及家属心理进行辅导,不然现在救活转眼她就会以另一种方式死去!”白大褂似乎经历过这样的事请,长长一叹,看向张天流道:“致使这个女孩心灵崩溃的祸因,有一半是因为她母亲,如果不设法让其关系转危为安,即使祛掉毒,她也会在这种环境中一步步走向深渊。” “啪啪…”张天流为其鼓掌! “你以为让妇人百般疼爱就是完美结局?错,大错特错!要让一个人爱你,首先你得接受他的全部。亲情更是如此,它是毫无伪装的,你可以不说,但你不能去骗,善意的谎言是用虚假伪装起来的泡沫,它熬不过现实的碾压。” “严重了你。”白大褂怒火降了不少。 “是你把人当傻子。”张天流火气依旧很旺道:“这个女孩如果不想伤害她妈,她就该一死百了,留下一个躯壳干什么,给她妈当芭比?” 白大褂可算了解张天流什么人了。 这不能说是个现实主义者,单纯就是唯心主义者,还是唯他自己的心。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诈骗犯,白大褂还真没意识到这点。 他现在如此的慷慨激昂,很可能只是表象! “不对,他这么朗,外面全听了去!这家伙,是把球抛给别人!” 白大褂终于意识到两人的争论引起了外面的注意,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每个人内心的标杆都不一样,所以这种问题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自己还傻傻的跟他争的脸红脖子粗。 “行行行,我就配合你演。”白大褂心甘情愿后,效果直线下降,毫无感情的对白再也无法感染人,好在之前的争锋相对让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味地让孩子修炼也不行,撒谎说外面的世界与洞里如出一辙更不行。 他们始终要走出去的,谎言必有告破的一天。 或许有人一笑而过,或许因此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真实,一切都是虚假的。 “你何必呢!”白大褂朝张天流道。 “我何你大爷,还抛球,你以为我是江流儿他妈啊。”张天流一脸认真道:“这事它必须有个解决办法,不然就无法进步。” 白大褂大感头疼! 想了片刻他问:“你有孩子吗?” “没有咋滴?”张天流冷哼。 “没有你说个屁,这是有孩子该操心的问题,它只是人生命里无数矛盾中的一小部分,解决它,克服它,顺从它,对抗它,我们有很多选择,如何去做也是我们个人问题,但前提是你需要有这样的烦恼。” 难得让白大褂这个知识分子喷脏,凭此可算把张天流压了一回。 但两人争论没有就此结束。 往后连续好几天,他们吵架的声音时不时就传遍了冰洞世界! 他们可谓棋逢对手,当然除了吵架,两人也在办正事。 张天流准备材料给女孩布置招魂阵。 白大褂进行心理辅导,即是安慰妇人,也是希望女孩魂魄能知晓。 张天流并没有觉得傻,冥冥之中总是有某种力量在牵引,在联系… 这是高于灵觉,超脱第六感的神秘领域。 张天流死过,所以很清楚,只是对神秘领域不是很清楚。 除了他,还有很多人察觉到了神秘领域的存在。 他看过很多相似的类型记录,也见过真鬼版,就是彭化老鬼。 他在圣皇转世轮回中发现了神秘领域,所以遗留阴界一千多年,可惜至今没弄明白,不得已,前往了天涯。 张天流还觉得,他的系统应该是连接了这个神秘领域才拥有入侵能力的,并非奖励。 如果是奖励,应该还有防火墙! 可遇到的这么多异人中,没有一个能抵挡他的入侵。 人家也是有奇遇的,而且比张天流更离奇的,在王乞资料库里都有记载,但获得的不是异能树开花,就是升级点,另外称号改名也出现了好几例。 例如白大褂,他最开始的称号不叫医生,是他系统走职业流后改的。 称号一开始很本人的名字过小名,别名有莫大关联。 汤警官、芮总、董事长、老许…这些都是身边人时常唠叨的称呼。 汤警官等于是张天流给起的,而他自己,是阿七她们给起的,但因为总榜目前第七的家伙就叫公子,他应该是先穿越来得到称号,为了区别,公子后多了个流字! 第五五九章 小大夫 张天流忙完回到家里,发现假死的小瓢虫终于又动了,虽然只是极小一部分,其余的也不知是死是活,只要能醒来就是好兆头。 张天流制作了一个小工作台,他随意在修士丹上用发丝般的银针轻轻一触,到工作台上放入洁白的瓷盘中,双眼再度开启显微镜模式。 随着瞳孔一阵收缩,瓷盘上的小黑点不断放大,数以百计的小瓢虫在他眼里越来越清晰。 “居然没有变化。” 张天流有些意外,就算肢体不变,体积也应该会变大,生命气息多少变强点,一点变化没有是最离奇的! 这让自视知识量丰富的张天流很郁闷。 书看得多,但重复的与无用的也不少,真正需要的时候方恨少! 把粒修士丹放在瓷盘上,张天流离开住所继续到门诊上班。 平日里门诊还是很忙的,多是帮村名检查秽毒情况,要做防范。 白大褂这方面很有经验,他来到这里已经八年了,他的能力是手术台,却不是变出手术台,而是他自身就是手术台,类似莫老板的刀俎,但不是绝对控制,而且有延迟,要控制对方必须要近身麻醉,麻醉药效发挥需要时间,修为越高抵抗越久,有这时间白大褂不知要死几回了。 而且这厮升级路线基本走医术,现在他具备内外科,现在开发神经内科,不过这些东西已经不是针对普通人了,而是修士。 他现在研究的是将神经中枢与元神的关系。 对秽毒的抑制,他的办法是自身百毒不侵并能融合各种血型的血液,而元神方面,他目前只能做心理疏导工作,实在不行,就用张天流刚来时遇到的那种情况,用晶魄收了患者元神等待有解药的一天。 也因此,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他的血液也是有些的,这些年已经濒临贫血,还是他用了很多点加体质的关系,不然就他每天给十几人输血的用法,换张天流的体质也早死了。 大概只有汤靖承这种变态才能无首发 “谢谢你医生。”没救治的村民由衷道。 白大褂淡笑道:“半个月后再来。” “唉,要不是医生,我们哪能坚持到今天!”等候输血的一名老妇人长吁短叹道。 冰洞村早已经陷入恶性循环,中了秽毒活不久,只能依靠下一代,为了下一代能提前压制秽毒,老一辈是牺牲了真元,自损修为去抚育下一代!这也就导致父子母女多是同进阶修士,而爷爷辈的几乎快死绝了。 如此下去,再过一百年所有中毒修士都将死亡! 在资源困乏的冰川世界,这样的毒无疑是致命的,能让一群强大的修士在千年内死的一干二净。 张天流不是来看戏的,他也在帮村民抑制秽毒。 其实他完全可以治愈,但这样暴露自己是阴判不说,经验获取也不多,像这种吊着村民小命的手段能发小财。 何况真的一下治好对村民未必是好事,他们会被迫的去对抗永夜国,搞不好,这里面有内奸呢! 被害妄想症不是这么容易治好的! “小大夫也是很厉害啊,上次帮我针灸后,我浑身都轻松好多,换感觉好像体内没秽毒似的。” 一名年轻妇人说完,她丈夫忙道:“是啊是啊,感觉年轻了二十岁!” 这两人其实都不大,只有六十多,修为却比四百多岁的张天流高一阶,都是五境,但若不是白大褂到来,他们也差不多死了,还要在死前把一身真元渡给儿女。 他们觉得人轻松,不是身体方面,而且元神。 张天流主攻元神排毒,身体只是略微的帮压制,不至于短时间恶变,这样就能跟白大褂区分开来,经验平分。 “凉漓家的进来。”张天流招呼一声,门外的丈夫忙道:“诶,这就来。” “小大夫,最近我睡得很好,再也不做噩梦了,这样多扎几针,有没有可能康复啊?” “废话,你元神完全干净了。”张天流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前提是你身体内的秽毒排除干净,元神不再受侵蚀后,是有很大几率康复。” 凉漓一听顿时有些沮丧,但很快就笑道:“没关系,医生说他对治疗秽毒的把握越来越大了,只要能压制几年,他就能制作出解药,又有小大夫治愈元神,那么大家都有救了!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小大夫啊?” 张天流一边施针,一边笑道:“祈祷我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就好。” 这不是张天流随口开的玩笑,信仰对异人是真的有效。 “你这样说,都叫我更不好意思了,要不这样,小女…” 张天流忙打断道:“可以啊。” “真的?小大夫同意?我还以为你们一心向往天涯的行者都不喜欢身边跟个累赘呢。” 张天流笑道:“不累赘,保证她十年出师,届时就是个有用的人才,岂会累赘。” “出师?” 凉漓才发现,说了半天他两完全不在一根线上。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错! 医生的本事别人学不会,但小大夫的针灸术好像能学,那种花里胡哨的手法,修士学来不难,就是对真气的运用让人叹为观止! 他们都是匆匆忙忙把修为提升上来的,很多还是他人真元渡的,元神又受恶念所扰,没法静下心去研究气的用法。 如今好了,小大夫这手针灸要学会,就算他走了大家也不担心无人医治。 待病人走后,白大褂调侃道:“好好一桩婚事,就这样给推了,可惜!你就算没见过凉漓家的丫头,也不看看她父母,都是高颜值。” “物极必反。”张天流喝口水又道:“何况我老婆多到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睡得完,犯事讲究先来后到,等轮到她的哪一天,不人老珠黄,也年华已逝,这不是让人活受罪么。” “你不吹能死?”白大褂很不喜欢把吹牛当本事的人。 “吹?”张天流邪笑,点支烟道:“你只是没到我这个层面,等你有幸登上来,你会发现这不过是小儿科,真正吹牛的是神的制造者!” 白大褂苦笑,他以前也是这样认为,但来到这里后,他觉得或许神不是吹出来的! 第五六零章 杏儿芽 凉漓孩子还是来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修为比张天流还高,已迈入四境中,不过实力有着天壤之别。 女孩除了练气,什么都不会。 虽有元神,却连元神壁垒也没有,而且元神一些简单的操控也不会,很显然,这个元神也是催熟的,单纯为了对抗秽毒由几名修士帮忙凝练,不至于秽毒爆发时直接魂飞魄散。 “叫什么?”张天流盯着女孩道。 “凉…凉漓芽…”女孩很不安,浑身僵硬,举止别扭,要不是她老爹凉漓在旁鼓励,她恐怕已经瘫软在地。 “她小名杏儿芽。”芽儿爹道。 “什么寓意?”张天流费解,该不会杏子发芽吧? 没想到还真是! 用芽儿爹话说,杏子发芽如破茧重生,因为杏芽破壳时间很漫长,几个月乃至一年多,在永夜大陆,这个时间跨度更久,十年都难冒出个芽尖来。 不叫普通点的杏儿却叫芽,就是寓意破壳后,至于能否茁壮生长,这是命数,起名不起满便是希望她的路她自己走。 张天流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强而不烈的求生。 强是对后辈的管束力度,不烈是他们自知管不了多久! 自从那位自散阴神的女孩出现,大家都意识到管教问题,因此不少家庭对儿女放宽了些许,只要不死在他们前面就行。 “芽儿好生与小大夫学,爹就不打搅小大夫和医生了。” 芽儿爹刚走,张天流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套护士装交到芽儿手中。 “到里间换上,怎么穿,这张纸上画有详细流程!” 芽儿不解其意,又不敢问,老实的捧着护士装到了里屋。 等她出来时,已是标准的护士打扮。 小丫头的确漂亮,再长几年,有可能回是个祸国殃民的造孽。 不过再仙颜,放张天流和白大褂面前,也就是普通的邻家丫头。 两人别说惊艳了,就是眼亮都没有。 “一马平川…”张天流遗憾一叹,吩咐道:“这几天现在门诊打下手,也就帮忙端茶送水,洗衣叠被。” “嗯。”芽儿怯生生的点头应道。 此后一个月,芽儿果然就是做这些事,张天流没教什么,白大褂更不用提,他自顾自己。 张天流怀疑他是gay,他也怀疑张天流是gay,两人在讽刺对方这块又十分直爽,难免少不了吵架! 芽儿被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但她没有为此苦恼,反而感觉出小大夫和医生十分有趣,他们的说话方式,行为准则与这里的人完全不同,开始十句她最多能听懂一句,自从从小大夫口中了解到“给”是什么意思后,她在不知不觉中已深陷其中不发自拔了! “以前没发现,谢家大叔和寒家大哥好像就是师父说的那种人,一壶酒两个人喝就是间接接吻吧,他们肯定深爱着对方,哇,在外面都勾肩搭背,如此亲密,是真正超越了性别的爱啊!” 张天流和白大褂怎么也没想到,小丫头的内心世界让他们化腐朽了。 “老白,明天有时间去看看那丫头的情况。” 白大褂冷哼道:“你布的阵,要去也应该是你去,我看又看不懂,又无法感知,我去能干什么?” “唉,人心不古啊,想你白大医生为病人劳心劳力,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却连修行时间都舍不得花,你不修炼,岂能了解修士真正的情况?我可是为了你好啊,怎么样,我这有一篇化元功,挺适合你的。” “不论你说什么,我现在不会为你开通眼科。” “你个死心眼,什么叫为我?难道别人有眼疾你就不管了?” 白大褂无所谓道:“可惜目前还没有,等你瞎的时候我会考虑。” 他知道张天流什么心思,多少也了解过公子流的异能,以前芮总调查得知是治疗系,现在看来是修士医术,那么最大可能就是一直流传的千里眼! 他让自己开通眼科,就是想预防眼部受伤后没有治疗的途径。 他猜的不错,张天流的确有这个打算。 两人是心知肚明,但怎么也没想到,落在旁人芽儿眼中,这一幕就是打情骂俏! “师父跟医生又唱反调了,师父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他们这样算不算秀恩爱啊?那我是不是多余的?师父跟医生如果不是一对,以他们的优秀应该早成婚了,天啊!我才明白,我真是太傻了!爹也真是的,这都看不出来,现在让我怎么办啊?打搅了师父跟医生的二人世界…” 芽儿内心焦急万分的同时,看张天流跟白大褂的眼神却始终是欣赏! “哇,师父越看越漂亮,皮肤好好的,白如寒玉,就是有点娘气娘气的,咦?莫非,师父不是师父,而是师娘?天啊,我真是太笨了,为何到今天才明白!师父看样子就是他自己口中的受,医生不看病时很冷漠的,有时看师父眼神很犀利,肯定是攻!不对,不能再叫师父了,应该是…” “喂,你瞎想什么呢?” 忽然,张天流的声音打断了芽儿的思绪,一惊之下,芽儿下意识道:“师娘您叫我?” 此言一出三人都蒙了! “沃特?”张天流眉头紧锁,盯着芽儿的眼神异常犀利! “完了完了完了,猜错了,师父就是师父,但他这种叫隐藏攻还是反差萌啊?” 芽儿的思绪已经是不受控制的乱飞了。 白大褂也回过神了,哈哈大笑道:“你这小白脸,终逃不过娘化的命运。” “你傻啊。”张天流没好气道:“这丫头被咱们毒害没你不清楚吗?她是把你当成师父了!” 白大褂一愣,笑容戛然而止! “芽儿!”白大褂突然无比慎重的盯着芽儿道:“我们往日的话都是开玩笑,每种词语都能解释出几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你听归听,别什么都去信。” “有个屁用。”张天流白眼一翻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腐眼看人基了,这心灵一旦被污浊,完了,永远没法治了!” 白大褂也是无奈,虽然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但终归对孩子心灵世界不好,万一性取向产生问题,他们就罪过了。 行踏天涯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六一章 白大褂的强大 虽然白大褂给芽儿做了思想工作,但为时已晚! 偏偏他还不信邪,觉得这种事情只要纠正就能改变,没有考虑过这东西为什么叫腐! 一两天也罢,白大褂却说了整整一周,芽儿虽然每次都点头称是,但张天流知道她没救了! “你别说了行吗,她这年纪也正是叛逆期,你越说她越往里钻,对于男人跟男人的事情永远充满了好奇,传说中只要一沾永远都没回头路,以前我也以为开玩笑,可你看她看着男人的目光,那是个正常姑娘吗?搞不好别人还以为她看上自己了,殊不知……咳!” 张天流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现在就能察觉到芽儿偷看他跟白大褂! “这不过是心理疾病,只要找到治疗办法一定能解。”白大褂坚信医学能战胜一些毛病,问题是站在张天流角度,此乃人之天性,她喜欢这种事别人不可能扭转过来。 “除非你把她这段记忆抹除,否则别想,反正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何必执着,有着闲心,想想怎么把眼科提上日程,哪天我犯了眼疾也好找你。” 张天流是喜欢留后手的人。 净灵树虽号称疗伤圣药,问题是没有愈合能力的东西是无法治愈的。 眼睛跟大脑是张天流的优势,也是最大弱点。 奈何白大褂根本不理他,他是一个不会为外在因素改变自己的人,他有自己的观念与道,远离异人独闯天涯这份气魄不是谁都有,要不是张天流能入侵他系统,通过病历表知道了他这一路的大致行程,不然肯定要以为这厮是被祭主抓来的,投放到这里做内应。 芽儿心思真的无法改变了,白大褂在坚持一个月后也终于放弃了。 不过他却认为他的放弃是暂时没办法医治,有时间他还会继续研究。 很奇怪,放着眼科不管,研究这种心理小毛病,完全在用牛刀杀鸡,毫无意义。 可对白大褂而言这才是有意义的事情! 像张天流这种才最没意义! 眼睛固然重要,但要让眼球再生对他而言是最难克服的! 况且没有眼睛,有元神识脉,同样能通过元神观看这个世界,也就张天流这种异能眼,眼球要被废了功力不是大打折扣这么简单,而是致命! 何况没有研究对象啊! 莫非去把一个人弄瞎,自己拿他研究? 这事连张天流都不会干,不然他早干了! 白大褂的死脑筋让张天流很没辙,这种有自主观念,而且自我意识很强的人,除非你唱黑脸,不然是没有死角的。 黑脸不是不能唱,张天流也不担心提供实验品后,白大褂不会给他医治,因为白大褂孤身一人,这个世界任何人跟他都是没有仇恨可言的。 不用你不刀架他脖子上,谁来他都治。 也正因如此,在某一方面他真的是无敌的! 因为谁都有受伤的一天,修士秘法也不是万能的,不然秽毒也不会难倒冰原上的居民的。 他就像张天流当初跟小邹在无风海见过的万年灵蚌,自然界的医生,德高望重,受众生敬仰。 白大褂虽没到这一步,但总有一天他的成就会比万年灵蚌更高! 通过他的病历表,张天流就知道这厮如果愿意,在金景振臂高呼一声,会有八名七境,一名隐藏在无定山的八境老鬼,和数以千计的六境强者成了他坚强后盾! 但他抛弃了这些,在王乞都还没有渡过无风海前,离开了金景漂泊到此。 还有,他竟不是随公叔怜阳来的,而是早在张天流进入石狮天河界时,他就启程了! 他才是张天流这批人中,第一位离开金景的异人。 不仅帮助人,什么海妖百族,遇到困难的他都会出手,以前身后一直跟随了一大批强者随从,直到要来永夜这些家伙才驻足,也有几个不怕死的想要守护白大褂前往天涯,但让白大褂给婉拒了。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的命不足为虑,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厌恶打打杀杀,带着大家上路,肯定会和海族发生冲突,到时候他反而要受牵连,不如一个人,飘飘荡荡,普通海兽他已不惧,海妖有智慧,能听懂他的意思,几乎跟张天流一样,只要一开口,大家就要给面子! 这样的家伙,不是无敌是啥?至少张天流做不到! 不去考虑让白大褂专攻眼科后,张天流开始不心思放到小瓢虫上。 一个月来,小瓢虫虽然没有变化,但数量变多了!而且短短两个月里翻了十几倍。 以前集中起来,就一巴掌范围,现在有脸盆大小,如此发展下去,不到一年应该能布满整个房间地板。 张天流为了研究这玩意,特意的制作了一些细致的工具,也多亏他适者体质,需要时手绝对不会斗,才能用比蚕丝还要细十倍的纤维夹剥离出一只只小瓢虫做观察研究。 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份资料。 小瓢虫在这一个月里还是有变化的,身体强度高了。 把触觉发挥到最大,张天流将一只小瓢虫捏在手里,搓起来如细致的沙粒般,有一点硬硬的颗粒感,这是以前绝对没有的。 “觉得堪比一年岁的尸镰,这要养下去,十几年恐怕会成长到成年赤镰的硬度!” 张天流震惊之余,也好奇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 为此,他去找了村长打听,结果一问三不知,村长甚至都不知道张天流在说什么。 等张天流令他去屋里看后,他还是一脸的疑问。 “这不就是块黑乎乎的东西么?洒漆了?我怎么就没看到有虫子?” 没有张天流的眼睛,岂能看得见这些东西。 张天流知道就算研究出显微镜给村长看也没用了,至于外表,他都已经画出来了,村长也认不出来。 “难道非要老子开通大数据库?” 张天流现在存了三点升级点,第三点是上个月刚升级的。 三点能开通二级大数据库,资料很充裕,但具体有没有小瓢虫的资料他也不清楚。 万一没有他岂不是亏大了! 为了让自己不亏,张天流还是没有开! 这东西具体有什么效用还不知道,不能因为研究它而浪费点,还是观察几年再说。 行踏天涯9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六二章 身份证来了 张天流制作了一个个小器皿,将一只或几只小瓢虫分区饲养,投放不同的食物看可否会如镰甲般发生变异。 为了时刻观察,张天流把一部分带到门诊看护,这引来白大褂的好奇。 “什么玩意。” “小瓢虫。” 白大褂诧异的看了张天流一眼,随后在张天流惊讶的目光中,他的五指指尖变成了一块块小镜片,镜片重叠之后落入白大褂眼里的小瓢虫竟也清晰可见了。 “鬼的小瓢虫,这多般是细菌虫吧。” 张天流惊讶于白大褂的手! 显微镜啊! 这也太牛了! 而且他入侵这厮系统也没瞧见这种功能,看来是工具手里集成的一种能力,等级高了后大概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想要什么工具都有。 “但也没有细菌渺小啊,何况细菌那可能五脏俱全。”张天流回到正题。 “你解剖过?”白大褂意外问。 “嗯,当然不是人体五脏,除了眼睛,普通甲虫有的它都有。” “那弄来的?”白大褂也感到惊讶,这么小的甲虫,几乎不可能存在。 “就我住的屋里,靠一堆破烂桌椅为生。” 白大褂皱眉道:“这里的木材都是从永夜大陆带来的,以前都是一些极好的材料,万年内不存在腐烂一说,这种蛀虫不简单,你扫描过吗?” 张天流点头:“无法识辨,也不知是加密上传还是没人上传。” 资料上传大数据库有加密与公开,默认是公开的,加密需要自己提,不过这种加密局限于无法通过系统扫描获取资料,开通大数据库后才能查阅。 “大概没人上传,这种东西没必要加密,阅读量越高上传者获取经验越多,越稀有东西越应该以公开方式获取大量经验,即使不想暴露研究成果,也可以后续设置几重权限,以数百上千经验贩卖。” “还能这样?”张天流可不会傻到说你都没开通,咋知道的! 自己不开通不得不身边没有别的异人开通大数据库,当初跟随公叔怜阳的人里,肯定有人被公叔怜阳要求走大数据库路线,自己最好当个好奇宝宝,让白大褂狠狠显摆一把,以此获取打量情报。 果然,白大褂虽然没有得意,却还是说道:“嗯,但凡走数据流的,基本都用这种方式获取经验提升系统等级。” “唉,若连大数据也没有,真不知道研究下去是否有价值。” 白大褂居然轻蔑一笑,道:“价值不是应该由你而定吗?莫非你也跟芸芸众生一样,把物质分为三六九等以此判定价值的高低,你的思维不该如此僵化才对。” “滚你妈的。”张天流直接开骂:“你谁啊你,圣人?佛主?还三六九等,价值高低,是,价值是自己定的,你认为它值它就值,不值就是屁,所以你的价值在于想与不想。我不同,我俗人一枚,我的价值观跟大众没区别,这跟思维僵不僵化两码事,僵化是说玩物丧志,不僵化是把游戏玩成电竞,时代变迁,环境造就出一批批勇往直前的年轻人,你能说他们的追求是没有价值且僵化的吗?” 白大褂依旧轻蔑道:“你不年轻。” 张天流更得意道:“我老成精。” 两人的针锋相对,落在芽儿眼里自然是基情满满的! “哎呀,你这小丫头什么眼神!你想归想,别表露在脸上懂不,是,你猜的没错,僵化就是硬,毕竟一把年纪的人了,若非驻颜有术,我其实就是个小老头,身子骨不如从前,你师娘嫌弃我软蛋,但我有技术啊!想学吗?” 被张天流点破心思的芽儿顿时俏脸飞红,羞羞涩涩道:“没,没有,我早就不这样想了。” “你想也没事,反正无药可救了,你要答应,我还能教你了解男人跟男人之间不可外传的秘密,保证你以后遇到的所有男人都是同性相惜的。” “真有这样的事情吗?”芽儿其实还是懵懂期,仅凭幻想而已! 张天流点头道:“废话,同性才有爱,异性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所以以后你要找个妹子好好的度过余生。” “别骗孩子。”白大褂听不下去了,对芽儿道:“别听你师父瞎说,取向问题我跟你讲过,希望你能重视,否则会毁了你的一生!” “你师娘瞎掰,他是歧视同性……” 白大褂打断道:“牛头不对马嘴,你的意思是我歧视芽儿眼里的我了?” “不,你没有其实芽儿眼里的你,你是歧视芽儿眼里的我眼里的你。” “呵,荒谬,我岂会歧视芽儿眼里的你眼里的我,我歧视的是芽儿眼里的你眼里的我眼里的你。” 两人这一绕,把芽儿给听懵了! 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双方歧视芽儿眼里的对方,让芽儿明白眼里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偏偏芽儿被绕的头脑发晕,却也因此没有空闲去考虑男人跟男人的问题。 两人吵了没多久,病患陆续的来了。 冰洞村有上万人口,每天都有人来抑制秽毒,只要忙起来,张天流和白大褂不会交流一句话,只有芽儿的心思活跃,深中腐毒的她瞧每一个成双成对的男人,目光都是充满了欣赏与好奇,甚至因为张天流说的同性才有爱,她甚至关注起结伴而行的女人! 完了! 瞧着她那种看人的目光,张天流就知道这丫头,废了! 忙碌一天,休息时,芽儿给张天流递了一杯茶,有些怯懦道:“师父,我是不是不正常啊?” “没有,你很正常,你看吧,自从来了这里,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眼里的世界是充满爱的?” “嗯……好像是嘢!”芽儿喜道。 “那不就对咯。”张天流抿口茶,一本正经的道:“所以说,走自己的路,少听人哔哔,包括我跟白大褂。” 张天流真实的用心却没能让芽儿明白,或许就是明白了,她也无药可救了! 芽儿还待再问,忽见外面村长急冲冲的走来,对张天流道:“办好了。” 张天流一喜,起身过去从村长手里接过一张身份证,反复的看了许久,越看笑容越诡异,芽儿看得毛骨悚然的。 “行啊,这么多层防伪符阵,就是精通符阵的大宗师都难破解,不过对我来说,小儿科。”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六三章 破解身份证 在张天流反复查看跟地球身份证区别不大的永夜身份证时。 芽儿低声询问白大褂:“师娘,小儿科是什么科?” 白大褂郁闷。 这声师娘叫得太自然了! “以后继续叫我医生即可,至于小儿科,其实并不简单,特别是先天遗传性疾病,却莫名其妙的成了简单的代名词,说起来,大概是教育层面的小儿科吧,但其实小儿教育也是极为困难的,教的不好,很容易影响孩子一生……” 让张天流解释,当然是简单易懂,但白大褂的系统解释,前期还行,越到后面,越把芽儿弄得头脑发胀,眼前发晕…… 从什么小儿教育开始扯,九曲十八弯后突然杀个回马枪,谈什么医学小儿科遇到的各种病症与需要克服的疑难杂症,如何检查,如何医治,如何用药等等,光听就让芽儿感觉不简单了,结果又回到为何说简单的问题上,究竟小儿科是简单还是不简单? 张天流早自顾自的坐在一旁,开始破解身份证上的符文。 “小大夫你可要小心啊,若弄坏了我们的人就回不去了!”村长担忧道。 “无碍。” 张天流开启虚拟界面,把身份证丢入系统符文页里,随着双手操控界面,虚拟影像中的身份证似爆炸一般,把村长吓了一大跳后,却发现身份证依然完好无损,爆发的光芒是身份证上的符阵展开时所形成的巨大光罩。 光罩呈现球形,看似像一个光球,实则是符文灵化时显化的光辉。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细小符文与阵纹的组合,饶是阅历不凡的村长也看傻了。 “只怕符文大陆也没有这等技术吧。”村长震撼道。 “你还知道符文大陆。”张天流一边操控一边打听。 “有先辈去过并将消息传了回来,具体的老朽其实并不清楚,说来惭愧,我只是冷山家的旁系,很多东西没有资格查阅。” 穿过永夜,南行七十二万八千里就是符文大陆,不过极少修士走这条海线,因为附近海域有三大海妖国,那里的海面是附近百万里海域最危险的地带,许多歇脚的小岛都被海族占领,一路几乎没有补给可言。 张天流拥有的符文数量远没有身份证上的多,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想让符文页拥有符文,是需要分解刻有符文的材料,分解身份证自然可行,但分解后身份证就报销了,另外,对方很聪明,知道异人能通过分解身份证获取符文,因此每张身份证有很多密码,这种密码当然不是数字密码,而是基因密码! 是用身份证主人自身的精血为材料制作的符文,这种技术张天流在书里看过,见到实体还是第一次。 白大褂走过来盯着虚拟界面道:“这种方法类似于编程,看来这批异人中有个程序员,破解不易。” 张天流笑道:“恰恰相反,对方是自作聪明,这里面很多符文是无用的,甚至是假符文,他想用这种花俏的方式隐藏真正的有效符文,让人看起来头疼不知从何破解,实际上完全没必要。你要真拿来比喻编程,那么每一个符文就是一段代码,而非是代码里的字母,字母数字只是符文材料,就身份证这点材料,他们目前的技术是无法融入这么多符文代码的……找到了。” 张天流说到最后,双手一拉,将球形符阵放大百倍,暴露出隐藏在几重虚假符文光辉下,真实有效的精血符文。 通过这个符文连通的阵纹路线,张天流开始排查真实与虚假纹路,逐步将整个阵纹抽丝剥茧拉出来,最后得出一个很简单的符文阵纹,血燃纹。 “身份识辨看来有两个步骤,一,血燃识辨,就是本人才能让身份证燃烧出一层血色火焰,此火虽然很强,但减弱到这种地步,几乎没有伤害可言。二,除了自身血燃纹,这里面还有半套他人的血燃纹,应该是制作者的精血炼制而成的符文,但这枚符文不在身份证里,应该是在检查身份证的仪器上。通俗来讲,身份证就是一盏灯,只有自己、仪器和作者三方能点亮,其中的仪器就如一块电池,身份证接触必亮。” 白大褂听完说道:“那也要了解线路板才行。” 张天流笑道:“不知道整块线路板,我岂会知道有一套半的血燃纹,这么简单的玩意做成这么复杂,你说对方究竟是聪明呢,还是傻逼?” “你好像很得意。”白大褂揭穿张天流内心的狂妄心思。 “我一项得意。”张天流的坦白让芽儿偷乐,村长苦笑,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小大夫的确厉害,能从这么多符文中找到了最关键的精血符文,并抽丝剥茧,去假留真,掌握阵纹构造从而推断出是血燃纹。 他事先可不知道身份证是如何识辨的。 “现在能复制吗?”村长压制激动问。 “还不行。”张天流摇头,谨慎道:“虽然构造简单,但是材料有限,另外我还要看看里面有没有陷阱,大概需要一两个月吧。” “嗯,小心点好,不过身份证……” “拿去吧,不需要了。” 张天流是真不用,再复杂的阵纹,他只要全面扫一眼就记住了,至于材料,如果没有陷阱,能刻画血燃纹的材料都可以制作,有陷阱再对症下药。 村长拿着身份证离开了,他的人可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最多五天,因为每周都要去一趟教会,不到的会被调查,一旦发现不在城里,事后回来很可能遭来杀身之祸! 张天流在研究阵纹时,随口道:“有没有兴趣,把门诊开到永夜国?” 白大褂摇头:“我暂时无法离开。” “永夜国才有解药,你在这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听这话,芽儿鼻血都喷了。 张天流和白大褂都是一惊! 张天流以为这丫头受了刺激,认为他又在跟白大褂打情骂俏。 白大褂在脸色一变后,上前检查了芽儿片刻,惊道:“不好,你体内秽毒开始恶化了!” 芽儿自从来到门诊就没有修炼过,虽然时间很短,但他们的修炼真的不能停,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跟秽毒竞速! 区区一个月多,芽儿体内秽毒超过了她,这场恶变如果控制不好,芽儿会就此香消玉殒。 即使这次压制住了,秽毒也会开始腐蚀她的元神,很快她会像之前两个孩子一样,不是元神离体求自保,就是魂飞魄散。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六四章 传承 三百年前,阴化之初,冰洞村平均寿命不可知,平均修为六境后。 到了一百年前,平均寿命一百多,平均修为五境中。 白大褂来之前,平均寿命三十五,平均修为四境后! 轮到芽儿这批孩子后,平均寿命恐怕难超过二十,修为也会卡在四境初很难近一步了。 不论是胎养之法,还是真元传递,在这种资源困乏的环境里,它只会快速衰弱。 如果不是张天流的要求,芽儿或许在父母帮助下,赶在秽毒恶化前突破到中期,那么她的命运就是结婚生子,以最快速度怀孕,随后父母耗尽修为真元帮助她施展胎养之法,留下火种! 很悲催的命运。 但这就是如今的永夜冰原!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冰原世界中还隐藏了许多如冰洞村一样的村落,他们都是被永夜国驱逐的修士,身患秽毒的他们,想要闯过海族的重重包围,抵达外界谈何容易,多少人是有去无回。 选择留下的人,或许都已经死了。 他们的后人面临的局面便是眼下的困境,死局! 芽儿在白大褂的治疗下,压制了秽毒。 但看着芽儿细嫩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恶毒黑斑,白大褂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黑斑已经到了脖子,下一步就是头颅中的神经中枢。 即使身体无碍,她的性格也会在秽毒影响下,逐步恶化,从易怒变得失去理智,陷入疯狂后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你的针灸能抑制多久?”白大褂问。 “能治愈。”张天流坦白道。 虚弱的芽儿看着师父的目光都变了,满是惊讶与疑惑,就是不知师父是不是在吹牛,因为师父经常吹牛他有多牛皮,说自己能跟了他,是十世修来的福分,且行且珍惜。 而白大褂没有感到惊奇,也没有欣喜,他早知道张天流能治愈,因为在他离开南陆之前,就听过公子流是阴判的传闻。 加上最近患者精神被张天流轻松治好,他就猜到张天流体内必有阴判传承! 救不救,是张天流的选择,白大褂不会去干涉,也不想过问。 可芽儿只是个孩子,而且是因为来这里洗衣叠被才没有时间修炼。 “你就是这样当师父的?”白大褂打算用激将。 张天流面无表情道:“师父领进门,修行看各人。” “那你倒是领啊。”白大褂有些怒意。 “领就领。”张天流说话间,张口一颗金光灿灿的丹果吐了出来,拿在手中走到床边,看着虚弱的芽儿道:“记住了,你我间接接吻属于异性关系,而异性是没有……” “你够了吧。”白大褂铁青着脸道。 “又不是马上要挂了你急什么,难怪你不敢跟人接触,怕接触久了产生感情不知如何面对吧,别瞪我,看来我说对了,想不到你这厮心还是热乎热乎的……” 白大褂扭头无视了张天流,自顾自的到一旁坐下。 他的确是急了,此刻需要恢复冷静。 张天流看着芽儿虽然虚弱,眼皮沉重如山,但露出的一丝目光却炯炯有神,好奇的盯着自己,便笑道:“你可有宏愿?” 芽儿摇头,过了片刻有点头,虚弱道:“我想健康。” “宏愿非自身,而是你想在这片天地间走向怎样的道。”张天流再问。 芽儿迷茫不解,她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罢了。”张天流无奈一叹,道:“这么多天,我也把你看透了,虽然心龌龊无比,但不坏,最好的是你只做你自己分内事,其余的事只是旁观,这点很重要,如果你积极帮忙,反而会让我否定你,不过现在也不算认定就是了,因为你没有接触过社会,我不知道面对红尘你会是何反应,如果有一天你成为永夜国那些人,利用传承获取功名利禄,我会杀了你。” 白大褂闻言终于知道张天流要干什么了! 传承! 阴判的传承! 传闻阴判选择传人耗时极久,皆因品行的重要性!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如果你想正式成为我的传人,你接下来要走的路很难,这不是正邪,亦非道德可框束的,要守得住寂寞,对得起公平,是既要管,又要不管!” “别说得这么玄乎,一个孩子岂能听得懂你的话。”白大褂不悦道。 张天流白了这厮一眼道:“你懂个锤子,她都腐成这样你说她不懂?” 再看向芽儿,张天流又正式道:“成为我传人后,管的是鬼,不管的是凡尘。你有治愈所有村民的本事,但在功德圆满之前你不能去做,包括你的父母,至于何为功德圆满,是你要去考虑的道,但如果你越界,即便你逃出我的掌心,也逃不过天下阴判制裁。” “循循善诱,循循善诱。”白大褂只是提议,担心芽儿无法短时间理解这么多。 “我教的不是善,是公道。”张天流牛皮轰轰的冷哼一句,终将净灵妙果送入芽儿微张的嘴中。 在张天流的指点下,芽儿照着法子,将净灵妙果种在丹田中,很快她脖子上的黑斑开始淡化,她的精神飞快好转,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好惊讶。 白大褂也是被惊得无以复加。 让他束手无策的玩意,就这么容易化解了? 起身来到床边,白大褂伸手就要检查芽儿情况,却被张天流挥手拍开。 “别打鬼主意,不然我很难做!”张天流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白大褂收回手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如此慎重。” “即使如此,永夜还是成了这样,此间不破,我寸步不离。”说着,张天流看着芽儿道:“你既无宏愿,便随我解决此事,事后阴界重塑,你归自由,我天涯行,从此或许不会再见,但在此之前,你若私自动用净灵气插手阳间事,我会亲手将它取回。” 芽儿目前还不知道净灵果的特别,但她知道这样的东西可以挽救很多人,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样说,刚要张口,边听师父道:“留在你们体内的秽毒就是阴界带出来的,它影响了此地数百年,不知造成多少生灵灭亡,这就是干涉两界的代价。” 芽儿眉头一皱,不解问:“既如此,阴界难道没有责任?不应该解救被秽毒残害的人吗?” “问得好。”白大褂鼓掌大笑。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六五章 小瓢虫异变 面对芽儿提出的难题,张天流轻蔑一笑道:“既然你存着这样的心思,净灵妙果我只能收回。” “为什么?”芽儿问完才怕张天流理解错误,忙道:“我不在乎因阴判传承,我是不明白秽毒跟阴判有关系,为何阴判不能解决秽毒?” “原因很简单。”张天流叼支烟,甩弄手里的火机道:“死守规矩的人是愚蠢的,我也从不会守什么规矩,但这是在阳间,阴界不同,成为阴判的你只要记住自己的职责,其余的不要去管,因为你也管不了!我可以再说直白点,从我的角度看,冰洞村未必没有暴露,如果这里有永夜国的人,你一旦出手必遭人忌,后果是什么如果你还不清楚……” “我知道。”芽儿神情落寞道:“其实师父能来到这里提我们守住元神不受秽毒所染,已是再造之恩,我们不该要求太多,即使治疗好又如何,我们始终被困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冰洞中,归根结底,还是永夜国的问题!” 张天流点燃烟,冲着白大褂努努嘴道:“我说她很懂吧。” “问题还是没有回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执意如此?我觉得不是永夜国关系。”白大褂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没有被张天流给带走。 张天流吐口烟道:“你一个外人管这么多干什么,这是阴界的事,以后我会跟她讲清楚。” 白大褂无语。 “罢!说说也无妨,毕竟你也要参与进来。”张天流嘿嘿一笑,顿时让白大褂暗道不妙! “阴判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死板,同样富有个性,有龙一千多年从不管事,有人偷渡阳间偷鸡摸狗,还有人面对闯阴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阴判跟修士区别不大,他们同样有七情六欲,却为为何从古至今两界秩序为此得如此好,因为我们敬仰阴神!不是元神之阴,是创造了阴界的神,在还没得到它开口,准许之前,最好不要做越界的事!” “你怕一刀切。”白大褂瞬间抓住要点。 “废话,老板可以跟你开玩笑,但你绝对不能跟老板开玩笑。” “你的生存之道真卑微,我很好奇,你怎么长大的?”白大褂讽刺。 张天流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笑道:“你先天条件好,父母都是医生,自幼耳濡目染又喜欢这条路,父母当然全力支持,环境的优异造就你很小就善于学习,读上重点,没毕业就有人抢着要,你的选择太多,这样一路平平坦坦未遇坎坷的你,当然能挺起胸膛做一个平等人。我不行,我出生就被人抛弃,没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不敢奢求你所在的世界。可即使卑微如我,却还要受尽压榨、剥削,为了生存没有一点选择余地,导致曾经我痛恨一切,特别是当我知道抛弃我的人拥有亿万家财时,我没想过去要挟,我考虑的是取代她,再将她抛弃,虽然失败了,但我很爽!” “冷漠如你可以轻易放下,只做回自己就好,她很难,真是孽缘!”白大褂目光复杂的道。 曾跟随过芮总的他多少知道一些,但他很奇怪,自己的情报这厮怎么知道的,自己好像没跟谁说过啊? “芽儿,你明白吗?”白大褂看向芽儿。 芽儿一脸懵逼的摇头。 白大褂道:“简而言之,恶就是恶,善就是善,人的心不可能因为悔恨而去改变,而是承担才有改变,扛起一件事就要做好这件事,生孩子亦是如此,你无法照顾他就不应该把他带到这个世上,那样只会让他活着无比痛苦!” 芽儿这才明白医生说的是冰洞村的人,也包括她! 异人的内心果然与大家不同,他们考虑的是留下希望,不论后人如何痛苦,只要活着就行。 而从阴判角度看来,这是在折磨魂魄! 魂魄转生,或许能看着他一次次的在冰洞村出生,一次次被秽毒折磨致死…… 作为阴判不能反对! “既然阴判有这样的规矩,你就要扛起来,毕竟连你师父这样的人都不敢越界,你更没这样的能力。” 张天流白了一眼白大褂道:“这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是给冤魂厉鬼一处安生之所,一个希望,一旦牵扯到阳间,就如永夜,人不人,鬼不鬼,阴兵以为这就是自由,是活着,却不知生的乐趣,死的凄苦,全被洗脑成了傀儡,麻木不仁的终日守护在阴化边界,却又不知他们守护的是什么!” 芽儿虽然还是迷惑不解,但她会慢慢去消化。 张天流也会帮助她走到这一步,实在不行,只能收回净灵妙果。 转过身,张天流瞥见芽儿喷出的血染在了桌面上,那里就摆放了他养小瓢虫的器皿。 “咦!” 张天流眉头一皱,视觉陡然放大,将器皿里的小瓢虫看的一清二楚,没想到它竟在吸食芽儿血液化为的冰晶。 芽儿血液可是有秽毒的,而且还是恶变后的秽毒,虽然结冰但秽毒不灭,小家伙吃了居然没事。 “看来真是阴化后的产物!”张天流暗暗震惊片刻,就坐下来盯着小瓢虫。 一天过去,没什么变化,张天流又开始忙了。 忙完后过来一看,还是没有变化,不过小家伙居然还在嗜血,已经将血冰咬出一个细小的孔洞,不过肉眼还是无法看出来。 张天流苦笑,只能继续观察。 一天又一天过去,芽儿都不好意思了,毕竟是自己的鼻血,老留在器皿了不像话! 可师父就是不让她清,说有大用,可至今都没瞧出有什么用! 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被师父引开了,因为师父要交她一些真本事了! “你的气虽是胎养所得,与你天生契合,但后天又得到不少真元,虽被炼化却也有青蓝之别,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待你的种子发芽,将真气注入其中净化即可。而我施针法是我集百家之长所创,必须要将真气运用到细腻如丝的地步,在种子成长期间你必须要尽快掌握。” 指点完芽儿,张天流又做回桌前,盯着器皿,这一看,他不由愣了愣。 快半个月了,小瓢虫终于停止啃咬血冰,陷入沉思的它,其如龟壳的光洁背甲上,居然隐隐有一抹极浅的鬼纹!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六六章 王权 鬼纹是由四个符文组成,如蝴蝶翅膀般,上面一对大,下面一对小,饶是张天流阅历丰富,也看不出是什么符文,只凭感觉猜是阴符。 不过能显露在身体上的实在是稀有无比。 张天流所知,只有上古的物种才天生自带这玩意。 这是祖宗为何保护子嗣赏赐的,流传在血脉中。 符文大陆以前就有这样的古老物种,可惜几万年前就极少出现天生带有符纹的家伙,但凡出现的都是天才人物,而到了两万年前几乎绝迹,只能通过后天药物觉醒。 小瓢虫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但具体是光吸食秽毒血冰觉醒的,还是算上之前吃的修士丹就需要研究才知晓了。 好在张天流做了记录,查看一番后,照搬流程又弄了几个器皿养虫。 对于张天流的痴迷,白大褂和芽儿不予理会。 他们一个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另一个忙着破解秽毒,毕竟不能指望阴判传承,要真正解决秽毒还是要靠他。 随着时间推移,小瓢虫几度醒来又几度沉睡,它背后的鬼纹渐渐变得清晰。 “这次醒来时间比上次晚了九十二小时,其余小虫却没有改变,难道不仅食物,还是要把时辰气候温差算进去?搞不好还有磁场、纬度、乃至人体散发的气息,以及之前所有东西的摆放位子……这特么的就有点难度了!” 目前为止,耗时三个月,出现鬼纹的小瓢虫只有最开始的那只,其余的没有变化。 “小芽已经治愈,再喷鼻血也没用,要从别的村民身上入手,什么年龄段,修为阶层都要试一遍。” 张天流把这个事情抛给白大褂。 白大褂出奇的没有反对,却也没有做什么隐瞒,很正直的跟村民说:“需要你一滴精血研究解药,你看是否方便?” 他都这样说了,人家能不方便吗。 几天下来,采集的血液多达六十种。 遗憾的是,鬼纹还是没有出现。 能试的办法都试了,就差还原当天情况了。 “有没有可能是秽毒恶变瞬间?”白大褂提醒道。 “有可能,可这样的情况很不好弄啊。”张天流郁闷。 “秽毒恶变是泛滥成灾所致,一旦超过身体承受极限就会病变,修士修为越强,其细胞越强,能吞噬秽毒不受其害,反之就会被秽毒所杀,成为其养分滋生更多病毒,像不像这种细菌虫?” 白大褂看似漠不关心,实则也在留意小瓢虫的变化,并从秽毒的特性与小瓢虫的习性对比,发现两者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张天流居住的屋子曾经有人因秽毒恶变死了,秽毒如果能离开人体继续存活,依靠别的东西为食,有可能在变强的路上进化成细菌虫。 白大褂只是假想,他内心觉得这种事恐怕几亿年都未必会出效果。 “秽毒不是生物,即使是也是极难进化的单细胞,不过你给了我一个启发,有没有可能是人体寄生虫吞噬秽毒病变后进化出来的抗体?属于一种全新物种。” 白大褂眉头一皱。 张天流这种看法不是没有可能。 修士体内也是有可能存在寄生虫的,如果很早的潜伏在修士体内,随着修士修为提升它也会变得越来越强,两者碰撞演化出全新物种也是存在几率的。 这种无法感知的细菌虫潜入人体后极难察觉,要等数量繁衍到影响修士健康对方才会发现,如果没有元神内视的能力,连病因都找不到。 “这只鬼纹应该是比较特殊的存在,有没有试过它跟别的虫一起生存?”白大褂问。 “虫群没有试,边上器皿的试了试,结果让它咬死了。” 白大褂思索道:“生物习性中出现自相残杀的,大致分为两种,食物、交配权。” 张天流笑着补充道:“还有既得食物又有交配权的王权。” “可以试试。”白大褂提议。 张天流点点头,把鬼纹拿回去,看着屋里冰雕大盆中一片片的黑色污渍围绕缩小了一倍的修士丹,张天流将鬼纹丢了进去,顿时,在他强大的视力下,如潮水般波涛汹涌的虫海陡然间平静无波! 并且趴在修士丹上的小瓢虫群,居然识相的一步步退让,远离了美味的修士丹。 鬼纹所过之处前方虫群潮水般的左右分开出一条道,让鬼纹可以直通修士丹。 鬼纹威风凛凛的走在中间,两旁虫群匍匐在地不敢喘息。 “霸气啊!”张天流一笑。 鬼纹居然一跃跳上了修士丹,趴在上面咬了一口,然后用爪子挖出一块往下一抛,惹来下方大批虫群的争抢。 张天流乐了。 他感觉他就像是神,看着鬼纹这蝼蚁装逼。 “老子是不是在某些人眼里也这样?”张天流哭笑不得。 观察了一个时辰,张天流发现没有虫敢挑衅鬼纹,这与他器皿里独自饲养的虫子不同,那些更具有攻击性,似乎器皿就是他的地盘,即使强如鬼纹也照样对抗到底。 而群居饲养法,应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分为三六九等。 没给鬼纹装逼多久,张天流就把这厮收了。 带回门诊把事情跟白大褂一说,白大褂点头道:“看来他们并非没有智慧,只是层面与我们相差太大,像是人类在发现细菌前,根本不知道身上还携带数以亿计的微小生物。 “也不是,没发现细菌前就有一花一世界之说,你也很难说人家吹牛皮。” 白大褂是无言以对,这事还真不好说! 张天流放好鬼纹器皿,坐在一旁开启界面制作身份证。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现在添加的是虚假的符文,不然如果有异人检查他的身份证,通过系统已扫描就知道是假的,所以他要做到连异人,包括永夜身份证的制造者都分不出真假的地步! “总共53个假符文,以此排练出五花八门的虚假代码阵纹组。” 白大褂一听,皱眉道:“五六十,好像是键盘数吧。” “加上数字、括号、符号、等于和加减什么的,不算空格跟方向键差不多吧。”张天流没有深究,一边制作一边又道:“还没有兴趣去永夜国转转吗?” “没兴趣。” 其实就是有他也不会去,冰洞村他走不开,只好道:“若里面有材料,带些出来。” “没问题。”张天流说着,将一滴精血融入身份证中,片刻过后身份证炼制成功,一张卡片被他取在手掌,血气一摧,卡片燃烧出了一层淡淡的血色火焰。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六七章 前往永夜国 暗无天日的冰原之下,在一处冰窟密道尽头,厚厚的积雪层鼓起了一个雪包,不一会有两个人先后从里面钻了出来。 芽儿是第一次离开冰洞村,此刻她的内心似有小鹿乱撞,强烈的心跳让她吐息无法匀称,加上外面的冰风刺骨冰寒,一不小心呼吸重了点,寒气几乎将她肺部冻结,难受得她冲忙运功抵抗。 当攀上一座山时,入眼的冰原景象再度将芽儿震撼。 “师父,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难怪爹妈都不让我出来。” 厚重的乌云下,湛蓝的冰原的如死寂的国度,一眼望去毫无一丝生命气息。 冰原并非没有生物,就如南极有企鹅,北极有北极熊一样,这里也存在过很完整的生物链。 只是被海族攻打后,所有生物被殃及,成为了海族的饕餮盛宴。 张天流慢慢走在前面,轻松的步伐踩在积雪上似如履平地,好不轻松。 “世界很大,不能一概而论,有机会你会见识到各式各样与难以想象的盛景,这里如果不被污浊,应该也不错,不过污浊也有污浊的好,干净。” “污浊为何又干净?”芽儿好奇。 跟在张天流身后的她,一脚深一脚浅,走的十分困难。 她不得不佩服师父对气的掌控,自己现在明明也在练,而且自觉练得很好了,真到用时方知天高海阔,非自以为般简单。 下山的路不长,因为另一座高山又阻碍在身前。 芽儿开始还因为来到外面而激动,虽然没有生灵,植被,但她觉得什么都有意思,连翻过的山也去数一数,但渐渐的她已不知翻越了几座山,做了多少里路,只知道自己两耳轰鸣,肺腑刺痛,体内的气时急时缓,已经逐步失控。 这是一种比死都难受的感觉,因为秽毒让人死亡,秽毒的恶变让她有一种濒临死亡之感,但与之相比,此刻受尽天寒地冻与无尽路途的折磨才是更要命的! “师父~”她终于还是走不动了,凄苦的唤了一声。 “歇歇吧。”张天流回身,挥手一座冰屋建起,走入其中放下一座炭炉,将一条冰鱼架在炉上烤,再丢出两个蒲团,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面拿出一张纸写写画画,丝毫不顾外面无法动弹的芽儿。 芽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了进来,一下跌到在蒲团上,内心有怨却不敢说。 不到两分钟,张天流写画完,把纸递给芽儿道:“照着上面的方式运气吐纳。” “现在啊?”芽儿盯着烤鱼咽口唾沫问。 一路过来她早已饥肠辘辘,眼看能休息又能吃东西,她才不想修炼呢。 “现在是你最好的适应期,错过了以后更困难,快点,东西我给你留着。” “哦!” 芽儿很无奈的盘腿,把纸上的运气法门牢记后,闭目调息片刻便开始运功吐纳。 也是开始还好,待鱼香扑鼻她就难受了! 可周天没运转完是不能停的,虽然简单的吐纳停了不会伤害自己,但功不练完是没有效果的。 “排除杂念,你就当这是臭的。”张天流说着,还望烤鱼上撒了一层香料。 这下简直是要了芽儿的命啊! “可是好香啊。”芽儿咽口唾沫道。 “问起来香,吃起来臭。”张天流开始刷香油。 芽儿猛地吸了吸鼻子道:“臭的我也想吃。” “专心练功。”张天流沉声道。 芽儿无奈,师父看起来虽小,跟她差不多,修为也相似,但却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各方面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可不敢在他面前撒野。 待芽儿终于入定,不知不觉已过去两个时辰,她睁开眼睛发现吃饱喝足的师父在旁打盹,而鱼就剩一堆骨头了。 “师父~”芽儿快哭了! 她这么蛮力的练功,到头来,一点奖励也没有吗? “你练功是为你自己,又不是为我,到头来却想要我送你礼物,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吗?”张天流一副看穿芽儿心思的说完,把一条冰鱼丢到芽儿面前又道:“别说我无情,趁炉里火旺,赶紧烤了吃饱上路。” 芽儿磨磨牙花子,撅起小嘴架鱼开烤。 冰鱼也就两三斤的个头,在这异界跟蚂蚁没什么区别,不过肉质鲜美,对人而言还是果腹的最佳食物。 再说这里资源困乏,冰洞村能吃的只有这些微型鱼类。 以前,芽儿都是吃生食,就跟生鱼片没什么区别,毕竟这里没有木材,无法制作炭火,连明火都不存在,点亮冰洞村靠的是一些发光石头,人穿的衣服也是一些带着体毛的海兽皮,猎杀一头大型的能制作好几百套。 头一次烤鱼的芽儿完全不知道如何炒作,没过多久一面就焦成炭了。 嗅到刺鼻的焦糊味,张天流躺不住了,起身没好气道:“别老光看,得记住流程,以后遇人斗法同样如此,不能只看个热闹,要看出强弱的差距在什么地方,换做你如何克服等……” 这些道道说来简单,做起来难。 不能指望一个门外汉,扫了一眼球赛就能完全理解,他甚至连规则都不懂,更别提球员的身体素质与伤病情况与环境的氛围影响等因素,然后就说这人不行,我上我也行。 真要上了,一套犯规流程下来,死都不知咋死的。 帮芽儿烤好鱼,把妹子吃得舌头险些都给吞了。 毕竟第一次吃熟食,修士在清心寡欲也到不了这份上,何况芽儿还是一个刚到十五岁的孩子。 “好像不够啊,师父。”芽儿摸着肚皮,可怜兮兮道。 “就你这心智,目前当阴判我看难,得在红尘滚一滚,滚腻了你就能正式当阴判,也不用受我这糟老头子的管教了。” 芽儿目前自然是暗喜的,盼望早日出师。 再给她烤了一条鱼,虽然她还说不够,但张天流不再理会,收拾一下就上路了,还不忘把冰屋夷平,毁灭遗留证据。 这次的行程,芽儿明显走得轻松不少,张天流针对性的指点让她的进步神速,短短几天下来,她已经能跟张天流一样,走在积雪上也能如履平地,只是还有两三寸的脚印,而张天流是脚印都没留。 就这点浅浅的差距,芽儿用了一个月都无法克服,最多从三寸减到一二寸之间,再想近一步她却找不到办法了。 张天流却没有再教她,有些东西是教不会的,他是体质问题能完美驾驭,芽儿需要走多了才能逐步掌握,短则三五月,长则三五年吧,她如果心态不稳,急于做到完美,反而适得其反,要花费更长时间。 第五六八章 黑暗世界里的光 “来了!” 距离阴化地界老远就有一批鬼卒在等候张天流二人到来。 当两人出现在鬼卒视野里的时候,鬼卒们迎了上去。 有些困倦的芽儿看到这些鬼卒后,着实被吓了一跳! 鬼卒身体残缺不全,但多是用斗篷大帽和口罩、面具遮掩,而为首鬼卒却没有,他半张脸苍老布满皱纹,另半张脸没有皮,如腊肉般黑油油的肌肉与白骨狰狞可怕,无遮无拦的半边牙齿全是错综复杂的尖牙,如蛇信的舌头在尖牙缝隙间一伸一吐,口齿不清问:“可是张公子?” “嗯。”张天流点头,出示一下村长的信物,又拿出身份证燃起血焰道:“安排好了吗?” 看到张天流真的复制出身份证,为首鬼卒仍旧不放心的拿出一块石板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但还请先将身份证放到上面确定一下。” 张天流将身份证递给鬼卒,鬼卒把它放在石板上的凹槽后,果然燃烧起了血焰。 “真的让你做出来了,冷山家主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张公子不愧是海外能人,还请披上鬼卒斗篷,随我们来。” 鬼卒斗篷漆黑如墨,隔着漆黑的阴化天屏很难让人发现,有一定的隐蔽效果。 待披上斗篷,鬼卒们领着张天流和芽儿快速往阴化地界冲去。 当芽儿进入昏暗的天屏时,她感觉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似乎静止了般,但又感觉在转瞬间,时间如过眼云烟转眼即逝…… 很奇妙的感觉,却让她好似经历了一世。 穿越时间乱流区域,来到了永夜国境内后,鬼卒将两个刻满符文的木盒拿出,递给张天流道:“张公子,这里面有两件居民斗篷,但凡在外面行走都要披着,可阻挡秽毒侵体。” “多谢。”张天流拱手称谢,身边芽儿上前接过木盒。 两人将木盒中的白色斗篷披上,再将鬼卒斗篷交还给鬼卒。 “此地不宜久留,张公子速速行事。”为首鬼卒说完,左右环顾一圈随后带着鬼卒们走了。 张天流也转身向最近的城池而去。 芽儿好奇的望着远去的鬼卒们,最后忙追上张天流问:“师父,他们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张天流头也不回道:“活着的死人。” 看着师父踏着泛黑枯死的草地渐行渐远,芽儿似乎明白师父为何说两界不能共存了!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有目标也无目的,皆为行尸走肉,更痛苦的是这样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 永夜国提倡的永生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存在,不要也罢! 凌胥城外,一行运送食材的运输队缓缓行来,运输队中的接引人带着张天流和芽儿,只检查了一次身份证后就顺利进入城中。 来到市场,接引人道:“到了城里基本不会调查你们来历,只要确认身份证不会为难你们,但有几个地方不能靠近,祭坛、祭司院和教堂。” “不是每周都要去一趟教堂吗?”芽儿问。 接引人摇头道:“每个教堂接待的都是固定居民,每个新来的都要提供移民局的资料,光有身份证是不行的,你们只管在这里找材料,之后我会送你们出城。” 永夜国的戒备远比张天流预料的严谨,所有居民不论外来还是本土出生,什么时候来,何时出生都有记录,如果没有运输队接引,他们入城时还要交出移民局或者祭司院发布的文书,否则光有身份证可不行,这玩意只能用来住宿,或如之前随队进出城,而且运输队也必须要有文书,文书上的人数还不能多也不能少,名字跟身份证的还需一致。 可见永夜的管理系统已经很完善了,就差联网。 但在这个世界,这个环境里,它无疑是折磨人的! 趁运输队忙着搬运活物时,张天流在市场中逛了起来。 芽儿紧随其后,她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本该有无限新鲜感的她却是一脸的迷茫与生无可恋。 昏暗的世界,人却披着散发蒙蒙白光的斗篷,鲜明的对比让人显得十分突兀,有点刺眼,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死气沉沉的,从老人到小孩,芽儿看不到他们有笑容,感觉这里比冰洞村更加的残酷与冷漠。 逛了许久,张天流终于来到一摊前询问:“有葵阳草吗?” 看起来漠不关心生意的老板,闻听此言后一脸懒洋洋的态度陡然消失,显得万分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葵阳草?” 毕竟是修士,张天流在这里逛了这么久,谁都不问偏偏问他,还一开口就问出整个市场只有他有的东西。 “你身上残留了药味。”张天流随口胡诌,其实他是看到此人摊位上有一粒葵阳草的种子。 不是老板没发现,实在是葵阳草种子太小,跟孢子似的。 “厉害啊小兄弟,看你面生,刚来的吧。”老板开始打听张天流来历。 “前不久从金景来。” “唉,又是不明情况就敢闯天涯的乳鸽啊!”说着,老板话锋一转,用了另一种语言询问。 张天流也用另一种语言回答。 两人的一答一问,在芽儿不明情况下一直用了二十几种语言,直到老板都服了才停止。 “你学这么多干什么?”老板实在是好奇。 “金景现在有一个百族城,百族共存,我这点,在哪里还不够用呢。” “原来如此,也是,若不走这一步恐怕要步这里后尘!”老板一笑,话锋一转有道:“你算是找对人了,东西我有,但我要的东西你未必有。” 张天流笑道:“你都没说,怎知我没有?” “呵!”老板嗤笑一声道:“从移民局出来的,有几个不干净的?” 这话倒是不假,但凡进入移民局,什么法宝兵器,灵珠财物一并给你刮干净了,连身上的衣服都不给你留下,换套永夜国的特质居民服饰让你换上,因此出来时,可谓是一穷二白! 张天流也不废话,拿出一个贝壳! “我去!你刚带的?” “嗯,刚带的。”张天流苦笑点头。 “够狠啊兄弟!”老板起身对隔壁摊主笑道:“老哥,帮我守一眼,我带小兄弟看个货。” “好嘞。”摊主爽快道。 芽儿是一脸懵逼的随师父跟在老板身后,到了一家杂货铺,也没跟杂货铺里的人打招呼,径直的走了进去。 看着铺子不大,可里面却像四通八达,三人穿过十几重门,八条岔道后,当老板推开最后一扇门时,芽儿震惊了! 门内强烈的光芒照的芽儿有点眩晕,清新的空气,甜淡的香味,却远远不及恢复视野后,所见到的小千世界来的震撼人心! 第五六九章 先锋探子 门后的小千世界,就像是冰洞村一直以来流传的童话般,它是丰富多彩的,可在他们这些孩子心里从未有一个印象,包括他们的父母,甚至爷爷辈。 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一望无际的冰原已经让芽儿感到震撼了,师父烤的鱼让她看到了另一种美味的人生世界。 可这些都抵不过眼前门后的世界! 这里面色彩丰富到她能从童话故事里想到的,这里都有,想不到的有更多。 数百种花朵争相斗艳,绿树成荫,厚厚的草地如云般看似软软绵绵的,让人很想躺上去,望着悬挂于顶,照耀着脸庞暖洋洋的光辉,不论是闭着眼睛修炼还是睡觉,那都将是一种人间致享! 也在这一刻,芽儿更深刻的了解到师父一直强调的话。 生而为人,他们不该属于这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它们应该活的更加丰富多彩,奈何不仅受环境所困,连心灵也难在这样的地方得到升华。 她以前不明白什么叫心灵升华,现在她终于知道,能在这样的地方带上一刻,她这辈子都值了! 再回看,永夜国构建的氛围里,芽儿只感到十分压抑,难受到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这是以前不曾有的,如今她心灵得到升华,她知道了这个世界比她听过的童话更加丰富美丽后,她哭了! “这丫头咋了?”老板有点懵。 张天流笑道:“她本可忍受黑暗,怎料老板你带她见到了阳光。” 老板也是人精,一听就明白这个丫头大概是在这里出生的孩子。 “阳光算不上,就是一块聚阳石。”老板仰头看着光辉绽放处,感慨道:“亿万年孕育而成,却在这里,绽放的光辉不足千年,用不了多久它也将熄灭了!” “够了。”张天流笑笑,进入门内,看着一株株植物,点名要了几种。 “喂喂,你够钱吗,虽然这些在外面都是烂大街的货,可在这里……” 老板话没说完,便将张天流开启的贝壳里,一粒五品灵珠释放出属于它特有的灵光! “关了关了关了!你不知道光这一下,就要损耗此珠万分之一的灵气吗!”老板一脸肉疼道。 毕竟很快就是他的了,能不肉疼吗! 五品灵珠价值不到一亿也有八千万,这是他临走前,卖了一片千山姥姥的净灵叶换来的路费,当然不止这一点,总共二十颗,不过一颗就足够买下他要的材料了。 灵珠在这里的价值也不菲,它是修士能恢复实力的最快渠道。 老板采集灵植时,芽儿才迈脚走到屋里,里面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稀奇的,她不敢触碰,连前面的草地也不敢踩踏,虽然老板和师父在上面走来走去,可她觉得那都是生命,她不能要求师父跟老板,她只要求自己不去践踏这些小生命。 “师父,这里有杏吗?” 芽儿名字来源于杏儿芽的故事,可什么是杏她从来没见过。 张天流从盛满灵植种的盒子里翻出一颗焰灵铜杏的杏核抛给芽儿。 “喂,这可不便宜啊!”老板提醒道。 张天流懒得讨价还价,直接抛给这厮两粒三品灵珠。 老板这才嘿嘿一笑,冲着轻抚杏核的芽儿道:“小姑娘喜欢什么尽管挑。” 张天流点头道:“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你喜欢什么就拿,反正不要钱。” “喂……”老板放下手中事,不悦的看向张天流。 “玩笑,不过……”张天流话锋一转道:“送个盆加两斤赤炎土不是问题吧。” “问题大了!两斤啊!你当这是火山口啊,半斤,不能再多了。” 张天流自己动手,要了个花盆装半斤赤炎土到芽儿面前,说道:“放里面种,明年就长芽了。” “你当这是金景啊,就是放我这密室内,没有三年休想破壳,外面,等一辈子吧。” 张天流淡淡一笑,拿出一块黑炭,顿时把老板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他何等眼力,一瞅就从黑炭上的纹路知道这是金沙木,乃金景西北戈壁中少有的木材,虽姓金却属火,还是极阳之物!在这鬼地方价值惊天啊! 然而即使如此,却被张天流碾碎了洒在赤炎土上,两者一搅拌,这土的品质直接拔高一阶,成为二品土质。 “可惜啊可惜,这外来的孩子就是不知道珍惜啊,有你后悔的时候。”老板虽然肉疼,但东西是人家的,人爱咋折腾管他屁事。 芽儿小心翼翼的帮杏核放进土中,末了仰头盯着张天流问:“要浇水吗师父?” “当然,先用他这里的水浇一次,之后我教你怎么制作阳水。” “我这里的水也是要钱的啊。”老板说话间,已经把张天流需要的灵植采集好,送到他面前。 “钱就免了,我拿个消息跟你换。”张天流道。 “哦,什么消息?先透露一点。”老板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凌胥城啊,很快就会乱,你小心点,别让这些东西曝光了!” “嘶!” 老板诧异的盯着张天流,不想找茬的。 刚才也从对话中了解到这厮是正统修士不假,绝非异人和永夜修士。 异族的话能学,但金景的事不在那里生活百十来年岂会知道得如此详细,特别是张天流对散沙盟的了解,几乎就让老板认定他是从散沙盟出来的。 不然随便来个人,他岂会把人往这里带。 “小兄弟有话直说。”老板不想打马虎眼了。 “那水……”张天流一笑,老板没好气道:“行行行,一瓢啊。” 芽儿立即兴高采烈的去打水。 张天流这才神秘兮兮道:“我听说,有人来对付永夜国了!此地靠北,距离金景航线又不远!” “真的?不对,金景再厉害也不敢碰这里!此地什么情况莫非你还看不出。”老板失望道。 张天流笑道:“金景如今也有异人,邪狼岭的百族城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另外几十年前,有个劳什子的祭主跑金景闹事,让异人跟侠客联盟和玄阴门的人赶跑了,从而推算出永夜的情况,他们很快就会联合起来进攻永夜了!” “我去,真的?”老板有些不敢相信。 张天流更加神秘道:“不瞒你说,我就是先锋探子!像我这样的,金景打算百年内安排十批,搞进来一千号人摸清永夜情况。” “这还用摸清个啥,直接打吧!保证数以万计的修士跳出来协助你们,包括我。”老板显然被压抑太久,一听有这种事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百倍。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七零章 做恶 见老板如此焦急,张天流笑了。 “才几万,远远不够,我要全部,所有能动的,反对永夜国的全都动员起来,所以这暗中联系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呃……”老板顿时气焰全消。 “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张天流拍拍老板肩膀,安慰道:“还说我是雏,老哥你也没成熟到哪。” 老板不悦的拍开他的手道:“没小哥这样唬人的,弄不好可是要被杀头的,在这永夜国中我等皆为凡人,就算所有人站起来对抗永夜,也难以抵挡它亿万鬼军,除非把祭坛毁了,但没有力量很难啊!” 张天流道:“这事可以交给我,也好测试一下永夜国的反应效率,所以你最好小心点,通知那些私藏货的都要小心!” “你想干什么?”老板感觉有点不妙。 “我只想知道他们怎么应对卑鄙无耻到极致,肆意破坏无法无天的家伙。” 出了杂货店,回到运输队,正好运输队卸完货正要离开。 张天流自然要随队出城,验明身份证对照名单后,他们不再受到阻拦离开了凌胥城。 到了城外,张天流把一箱子的身份证交给接引人:“身份名字跟名单的一般无二,相片伪造只能靠你自己了。” “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下次联系什么时候?” 张天流摇头道:“下次不用联系,需要时我会通知村长,另外帮我调查一个人,叫凤鸣,不用跟她接触,知道她在哪就行。” “好,我尽快安排人去打听。” 跟运输队分别后,张天流跟芽儿脱下白斗篷,换上张天流自制的黑斗篷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在此经历了时间错乱,万里冰雪,两人终于回到冰洞村。 芽儿一回来就把芥子符里的花盆放出来,摆放在门诊里,枕在桌前盯着花盆傻呵呵的直笑。 “出去一趟,把脑袋留在外面了?”白大褂检查灵植时问。 “或许吧。”张天流理解芽儿心情,曾经何时他第一次从牢里出来时也这样,站在监狱外傻笑不止。 “做恶永远比善容易,我打算回去一趟,搞点事情出来让他们头疼一下。” 白大褂闻言没作表态,虽然他知道张天流回去必然引起腥风血雨,从医者角度不喜欢,从经营医院者角度自然欢迎,而从他自身角度,他管不了这么多。 世界就这这般矛盾。 每个人都是矛盾的集合体,矛盾的活着。 “你要真瞎了,到我这来。”医生说完便拿灵植丢进系统,提取需要的药物成分。 “帮我看着丫头。”张天流说完向外走去。 芽儿都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离开的,回过神来时去也不问,似乎知道师父干什么去了。 几天后,凌胥城外。 距离上次来,转眼已过三周。 跟上次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张天流此番独行。 守门鬼卒老远就察觉到他了,没等他靠近就开始戒备起来。 却在张天流进入他们百丈距离内时,只见指决一掐他便消失了,下一刻他出现在城门通道里,又一瞬间消失不见。 奇门遁甲,缩地成寸。 鬼卒都不明白咋回事,人就看丢了。 反倒是城里主干道上一些老家伙目露惊异,暗道:“高手!” “看来市场传来的消息假不了,真的有人来此闹事了!” “莫非真是金景的人杀来了?” “是与不是,稍后便知。” 张天流来到凌胥城祭坛前,这里的祭坛很大,如小山般,守护祭坛的鬼卒不少,还有假阴判隐藏其中默默修炼。 之所以是假阴判,自然是得到阴判传承之物却没有行阴判之事,放阴界里,该杀! “吆,这不是九歌吗!”张天流点支烟,远远笑看祭坛上被囚禁的五名阴判,其中一人居然还是他的熟人,九歌阴判! 九歌阴判身高一丈,一双大长腿及其惹眼,故此张天流随意一扫就看出来了。 九歌阴判一愣,艰难的睁开眼睛看来,惊异道:“雾山?” “在下已经功德圆满,现为雾里散人,随意浪荡到此,没想到遇老熟人,你干嘛呢?不断吸取灵珠精华释放阴判之力,搞得这里乌烟瘴气的,有点违规啊!” “你还笑,快跑!”九歌阴判咬牙急道。 然而已经晚了! 张天流一开口,附近的鬼卒顿时摆开架势,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与此同时,祭坛附近建筑中飞出几人,其中一人爽朗笑道:“想不到还有阴判能闯入此地,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七境!” 张天流神色一厉,陡然间四境气息爆发而出,直把人给震懵了! “我不是错觉吧,就这点本事也……” 假阴判们诧异间,张天流以急速冲到七境面前,一出手便是凌厉一剑! “找死!” 七境假阴判周身气罩化为实质,如一面铜墙铁壁将张天流的弄血剑挡在气罩之外。 便在他要动手捏碎张天流时,却见张天流的剑上光华一起,一股旋转之力竟将他的气罩扭曲崩碎。 “不好!” 假阴判大吃一惊,张口一道流光飞出,斩在张天流弄血剑上,刹时火星爆射,张天流虎口崩裂,弄血剑一飞冲天,明显在力量上被假阴判全面碾压了! 假阴判的表情刚刚显出得意,陡然间变得无比狰狞与不可置信,脸上、手上、脖子等裸露的部分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血痕。 周围人还在疑惑他为什么呆滞时,张天流一挥手,仅仅片刻功夫,四周还未反应过来的假阴判与鬼卒如七境假阴判般,竟莫名其妙的碎了一地! 正是无色鸯刃之威。 在他们还没跳出来之前,张天流就将它铺开隐藏在四周。 六名假阴判,一名七境五名六境,唯有一名反应过来,避开要害没被斩杀的六境假阴判活着,其余的全一命呜呼,元神都让张天流的气给震散了。 不此人也难以逃脱四周包围而来的鸯刃,即使气罩护体又能成得了及时? 此刻的弄血才打着旋,从空中“呼呼”的飞落下来,呛的一声插在地上。 张天流虎口上的伤势已经复原,收起弄血剑,换了一柄破岳,走到被鸯刃围困的假阴判面前,此人一声“手下留情”刚出口,就被张天流双手握剑全力一斩,破岳之能专克护身气罩,结合张天流体质运用出来的基础剑术,什么都能给你砍得稀巴烂,这位假阴判岂能例外。 气罩消散,两半尸体倒在地上血洒一地。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七一章 好东西 四境怎么了?三岁毛孩都能捅死人,何况是你流爷!” 张天流冷笑,收剑转身,目扫那些包围鬼卒,吓得这帮鬼卒陡然间一哄而散。 他们早就感应到张天流体内精纯的阴判气息! 要是修士还能打一打,阴判怎么打?这可是他们的天敌!一个阴判就能镇住一方魑魅魍魉,沾到阴判之力一不小心就魂飞魄散,不跑等死? 张天流悠哉悠哉的从六名假阴判体内取出阴判传承,除了冥海之源是两个,其余都是一个,分别有寒冥银丝、灵观空土,赤烈青盏和幽火流明。 这其中张天流只见过冥海之源和寒冥银丝,其余三种只是听说过。 寒冥银丝是张天流向彭化打听冰系传承时知道到,总共有两种,一种是黄泉永冻,此传承不仅在南陆消失,金景也没有了,另一种就是寒冥银丝。 张天流一直想搞一点,但又怕被人怀疑! 不是人人跟九歌阴判一样好忽悠! 灵观空土,张天流也算见过,五巅阴判修的就是这玩意。 剩下两种,张天流从玄阴门典籍里了解过一点,赤烈青盏跟鬼火似的很好认,此物乃是秽毒的绝对克星,秽毒如干柴,它是烈火。 幽火流明是最特别的传承之一,也是最古老的火系传承,跟净灵树有的一拼。 赤烈青盏就是从它衍生而来的。 古老是古老,这个祖宗可不好伺候,乃是最难驯服的传承,因为它具有灵性,驾驭不好是引火自焚! 普通人无法承受,需教他修炼之法,培养到三境才好传授其传承。 但往往到了三境的人就不想到阴界待了,特别是南陆这种地方,三境已经很牛了,在俗世中不说开宗立派,弄个武馆或者成为朝廷的客卿,享受资源的供奉,还能弄几个妹子天天没羞没臊,何必放弃这种生活到阴界找罪受? 这也导致幽火流明在南陆断绝的。 张天流觉得黄泉永冻也因此在南陆断绝,它更可怕,传闻要有五境修为才能驾驭,南陆现在的情况,五境都是巅峰存在了,谁还跟你到阴界受罪。 总之,都是好东西! 张天流自然要留着! 哪天研究一下,把四象升八象,真气就是无法提升一倍,也该有七八成。 力量越多越难控制,奈何他体质特殊啊! 身体只要耐操,需要身体控制这方面,何须操心? “雾山,快救我!”九歌见张天流竟有如此实力,是惊喜交加。 “急什么。”张天流还要收拾这些尸体炼修士丹呢。 虽然传承被取,灵性流失,但总比没有的好,小瓢虫可不挑食的! “你还不过来!”九歌怒道。 “催催催,就知道催,啥时候咱俩洞房时你也如此急切,会叫人笑话的。” 九歌气恼! 都这么多年了,这厮还没变,嘴碎起来能气死人! 祭坛封印不简单,但在张天流眼里,什么法阵封印的,其气息的流通跟阵眼所在,还不是一眼就看透的事。 直接一掌击溃阵眼,禁锢五名阴判的阵牢顿时消失,五人顿时无力的从祭坛的符文石柱上摔下来,却又匆忙爬起来调息养气。 虽然祭坛阵牢被毁,但功效犹在,张天流毁得只是阵牢阵眼,祭坛里的蓄电池可没有毁掉,短时间还能给阴判令提供能量,只是没有阴判肉身供给的稳定,城外天屏已经出现了扭曲迹象。 这一幕,把城内的居民都看呆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的突然,好像都没什么打斗动静! 只有靠近祭坛的人察觉了灵气波动,但很短暂又消失了! 张天流可不顾及他人感受,把阴判令收到手中,顿时,城外的空间扭曲开始剧烈浓缩! “你急什么,先让我们吸收一点阴气。”九歌没好气的睁眼道。 “拜托大姐,赶紧跑吧,你还想恢复全力啊。”张天流拿着阴判令就打算开溜,因为他发现城里镇守的假阴判全往这里冲来了。 “小兄弟,我若不死,今日之恩来日必报!”一名阴判调息片刻,恢复了些许体力后急忙开溜。 其余三人也是称谢过后先后退走,冲入建筑群中消失不见。 他们现在无法出城,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恢复一下实力。 九歌无奈,只能跟着张天流跑到了市场里。 “我去,小哥你真敢做啊!”老板一看到张天流,就知道是这厮干的! “把她安排一下,我去搅搅浑水,务必要让这个地方的阴化消失。” 老板立即让人把九歌带往隐蔽之所,这才对张天流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凌胥城主可是七境巅峰存在,又有阴判传承,你是对手吗。” “少废话,通知了没?准备撤离了!” “灵珠都发下去了,你说呢!万一不成,我们不仅亏死,连脑袋都不保!” 两人说话间,凌胥城主已经率人冲到了祭坛附近,看到毁去的阵眼,消失的阴判和阴判令,整张脸都扭曲了。 环顾四空,阴化区域在短短三分钟里已经缩小到了城外,不用一分钟阴化必将消失。 “幸好祭坛没毁。”城主忙逃出阴判令镶嵌在祭坛上,并将一股精纯的阴判之力注入其中。 缩小的阴化边缘刚刚稳固,还没来得及扩张,城主突然感到一股致命危险,吓得他匆忙收手,转身朝虚空一掌。 顿时,竟有金属碰撞声传出,一片鸯刃被城主轻而易举击退。 “躲躲藏藏……”城主看不到张天流,就像激将,怎料,他这一回头,身后的阴判令似被什么东西夹着飞了起来,待城主察觉,想转身时,威胁再度逼近,而且这一次不是一个方向,是四面八方! 凌胥城主沉喝一声,双掌左右开弓,招式大开大合,凌厉的掌法把所有鸯刃的攻击尽数化解,却奈何,阻止不了阴判令的道别! 等他回过身,发现阴判令已经落到右侧屋子上的一个少年手中。 少年肌肤白得有点娘气,嘴角却带着痞气,内穿黑袍外披白氅,一看就不是永夜国居民,肯定是外来者! 永夜国可没有服装店,服饰都是统一发放的,也因此,奇装异服在这里显眼到不行。 此人自然是张天流,他还无比心善的提醒道:“再掏一块,不然界门可要关了哦!这门一关,到时候大地气息复苏,天地元气交融大家就可以恢复实力了!” 一句话把凌胥城主给难住了,他的确还有阴判令,但是,此人隐形兵器就在附近,纵使他修为七后也难以感知,仅凭肉眼能看到一点如透明薄冰飞舞的痕迹,但这隐身兵器只要潜入暗处不动,是完全看不到的,不攻击自己灵觉也无法感知,万一又被劫走怎么办?可若不放,界门就会消失,到时候麻烦更大!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七二章 这小子不是人 将此贼子给我剥皮抽筋!” 凌胥城主一声令下,假阴判与阴兵鬼将一哄而上,即使如此他还不放心,直到张天流被逼着抽身退走他才将阴判令嵌入凹槽内。 这一下,想必那小子再也无法取走了吧! 但他错了! 阴判令潜入凹槽刹那,他的灵觉再度报警,这一次起码有数百把兵器包围他!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凌胥城主双拳一握,气罩直接炸开,肌肤表皮金光流转,转瞬间整个人如黄金铸造,面对上百片鸯刃的凶猛攻势,他一动不动,承受下所有攻击,死死捍卫着祭坛阴判令。 “体修!” 张天流还没见过将肉身练到这种程度的家伙,汤靖承也不如,他也不算是体修,只是再生能力强大而已,跟这种将皮肉练得比精铁更强的家伙没法比。 却也因此他舍弃了很多东西,换做是普通的修士,应该将灵力笼罩方圆百丈,从灵力中感知物体的流动与攻击路线。 对付这种金刚不坏神功反而更方便了,张天流将鸯刃一引,舍弃进攻凌胥城主,随后开始破坏祭坛! 见四周祭坛突然出现一道道斩痕,无数石屑纷飞而起,劈砍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噪耳,也让凌胥城主更烦了! “一帮废物,怎么还没将他杀了!留下三人追杀其余回来守护祭坛!” 凌胥城主很疑惑,张天流被他众多属下追杀,却还能操控这些隐形飞刃,有违常理! “莫非,他是异人?” 凌胥城主也只能往这块去想,但凡有违常理十有八九就是异人干的! 飞剑之术再厉害,也是需要操控的,不是元神操控就是心念操控和最基础的器引操控,器引如遥控器,曾经鸳鸯双刃的两枚戒指就是遥控,不过只能做一些很简单的攻防方式。 拥有元神后这东西会被淘汰。 隐形飞刃的灵活看似元神操控,但它不仅一把,而是上百把,这就说明是心念操控。 心念操控需要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被追杀谁还有这些心思远程操控? 异人! 肯定是异人! 四名假阴判冲到祭坛附近,各施其法抵御隐形之刃的破坏。 另一头,张天流面对三名假阴判和一众鬼物追杀,显得很是狼狈,却每每都能从鬼门关前折返回来。 “看你还能躲几时!”一名假阴判双手化为巨树,交叉横扫,摧毁大片建筑。 张天流刚刚从废墟中跳出,顿时就感觉扎入一片汪洋中。 然而,能让灵魂都窒息的冥海领域却仍然无法奈何张天流,虽远不及龙归大海,却也非一条小虾米可比,他灵活的如条鱼,在冥海领域中穿梭自如,甚至借着海水更灵活了,躲避了无数支鬼卒的飞矛。 “哪里逃!” 第三名假阴判突然出现在张天流上空,此人深吸一气,顿时搅得风云涌动,满城阴云汇集而来,尽纳入他口腹之中,再朝下一喷,竟是一道黑色霹雳轰入海中,刹那间,无数黑色电弧四散而开,转眼遍布整片冥海领域! 这一幕惊得附近鬼物一哄而散,深怕沾惹到丁点导致魂飞魄散。 “这下还不死……什么!” 三名假阴判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周身的一层冰块! 这是把冥海之源冻结还是什么情况? 即使冻结也应该被冥雷击碎才是! 却不曾想,冰可是绝缘体,纯净水亦是如此,冥海之源是蕴含阴气可以导冥雷,张天流只要将其冻结,阴气隔绝,管你什么雷都没用。 除非是金雷正面劈中,金雷不仅是元素攻击,还蕴含金气的物理攻击,如剑拳加持了雷法,这样打中能直接破冰,把张天流劈成飞灰。 但此乃阳间武技与术法融合,阴界可施展不出来。 张天流破冰而出,脱离冥海,斜眼一瞅祭坛方向,法诀一掐,在脚尖落在地面瞬间陡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祭坛附近抵抗隐形飞刃的城主等人立即察觉危机消失,隐隐还看到透明的痕迹飞向远空,就知道肯定是张天流被逼到了绝境,召回隐形飞刃了! 然而,跟张天流交手的三名假阴判刚刚通过感知,瞬间锁定张天流出现在侧方,正准备施法灭杀此子,却感觉背后一阵凉意! “不好!” 三人大惊之下,回头瞬间,后方鬼卒接二连三的被隐形飞刃斩成碎肉,他们急忙护体的护体,持利器劈砍的劈砍,百柄鸯刃从三人身上一穿而过,竟奈何不得三人分毫,可见其反应与应对能力有多强! 但是,下方的攻击却是他们没有料到的,因为下方是冥海领域,闯入其中只会窒息,即使修为强大瞬间穿过冥海也会被持有冥海的假阴判感知。 可他却忽略了同样加持了冥海之源的鱼骨傀儡! 刹那间,鱼骨傀儡从冥海杀出,即使三名假阴判反应过来,依然有一人被鱼骨傀儡手中黑剑割破脚踝,顿时,此人一个趔趄,险些从半空坠入冥海中。 “怎么了?”另外两人合力逼退鱼骨傀儡后紧张问道。 “那剑有古怪,瞬间抽走我大半精血!” 两人闻言大吃一惊! 只是脚踝破了点皮,居然被抽走大半精血,这要正面斩中,必死啊! 百族城保卫战中,弄血是大饱口福,此后温养至今二十多载,血灵早已将存储精血全部炼化,早是今非昔比,品质跟七品都有一拼,区区六境假阴判不死在弄血剑下,就该感谢鱼骨傀儡的品阶低了! “这都不死!” 张天流有点失望,鱼骨傀儡没怎么祭炼,如今依旧是四品,并且不是属于速度的,只有加持了冥海之源,在冥海领域中速度能达到极致,可出海之后就会给三人反应的时机。 “今天,咱要玩点花的,咬紧牙关,别死太早啊!” 说话间,一柄剑刚刚出现在张天流右手,他瞬间就化为一道惊虹冲到三人上空,左手剑光一现,竟也是一道冥雷从天而降,劈在张天流左手剑上,朝下一斩,带着霹雳的月霞光辉刹那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人脸色大变,合力抵挡。 看似威力无匹的雷光月霞却被三人轻易化解,这把三人都弄愣了! 不对劲啊! 不应该是这种威力啊? “我知道了,那是阳间法剑,阴界使不出全部威能,哈哈哈……” “笑你个锤子。”张天流放开雷烈,使其悬浮在身前,转而祭出赤虎,与雷烈合二为一,化为一头咆哮电光猛虎扑向三人。 这一次他们更不敢大意了,飞剑可不是剑光能比的! 电光火石间双剑杀到,在三人前方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三人中,两人屹立不倒,他们分别是持冥海和冥海的两名假阴判,而拥有玄阴树的假阴判因为先前被弄血吞噬了过半精血,已经十分虚弱,在这次抵抗中直接被双剑震飞,浑身骨断筋折,撞破一栋建筑后不知死活。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两人都疑惑了! 对面的小子才四境,这一击恐怕调动了他八成气力吧!他这样打能坚持吗? 再一看,两人脸色瞬间苍白。 刚刚恢复些许的阴云,似受到某种牵引般,丝丝缕缕的向着张天流身体汇聚而去。 “这小子…不是人!”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七三章 捅就完事了 这小子不是人! 这样的想法不仅是两名假阴判有,包括远处趴在楼顶观望的居民。 就算是阴判,吸收阴气也有个度,超过身体负荷会有极大负担。 再者就是输出问题。 双剑合璧的威力,绝对要耗掉四境修士八成气力。 施展后应该很虚弱才对! 不论是真气、阴气还是灵力、元力,所有的气力一旦耗掉五成以上,修士就会进入下滑期,到了八成就是虚弱期,用到十成会完全无法动弹。 话虽如此,他们六境修士要动用五成的力量,至少蓄力三分钟,要动用八成就要半刻钟了! 七八分钟啊! 而这小子,一次性用八成气力,完全没有经过蓄力过程,简简单单就放出来,放完还跟没事人般,有这样的人? 只有一种可能,跟他们城主一样,是一个淬炼肉身的变态! 只有肉身远超修为,才能轻松的调动气力,否则筋脉也承受不住。 修士丹田,是通过长年累月汲取天地灵气壮大的,如河边打水,将家里水缸盛满一样,水是一桶桶倒,却是一勺勺用,张天流倒好,直接把水缸推倒,让里面的水一下涌出来大半。 这种事,只有身强力健的人能干,否则也不会有司马光砸缸。 “我去,小哥变态啊!”老板一副见鬼的样子。 其实他们想多了。 如果动用八成气力,张天流也是需要蓄力的,至少要用很多次才能让体质适应,刚才他根本没用八成,毕竟有四力,虽然不是四境的四倍,只有两倍,可五成之内他不用蓄力,四成气力瞬发很多修士也能办到。 不过张天流很郁闷,他四成真气只能让雷烈、赤虎吃个半饱,威力是不错,但毕竟是七品法剑,秒杀六境应该轻而易举才对。 不过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右手惊虹华光一闪,带着张天流冲向两名假阴判。 惊虹善速,千丈范围一息即到,区区百丈,容不得两人有片刻的喘息机会,左手破岳一斩,剑刃劈在冥雷假阴判护罩刹那间,黑色霹雳狂闪而出,早有准备的张天流周身一层冰晶琉璃光罩形成,将所有电弧抵挡在外。 “法剑再强,你也不过四境,哼!”冥雷双手一合,一招空手夺白刃夹住了破岳剑。 刹时间,破岳剑身布满电弧,虽然张天流左手冰晶包裹,但这些电弧不仅蚕食破岳的灵性,还如磁铁般牢牢吸附住破岳剑,使张天流无法抽走。 冥海假阴判借此机会,眉心迸射一道光芒直接贯穿冰晶琉璃罩,钻入张天流眉心之中。 “成了!”冥雷假阴判大喜,然而等了片刻却没有感觉到破岳剑下斩力量减弱分毫。 “怎么可能?” 冥雷心里大惊,却见眼前的张天流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嗖嗖嗖嗖……” 与此同时,无数阴气化矛投射而来,似长了眼睛般,不偏不倚的全朝张天流射来,一旦冰晶琉璃罩被破,他瞬间就会成为刺猬! 张天流半步不让,琉璃罩上紫金火焰一起,所有长矛尽数在火焰中溃散,连琉璃罩也没能触碰一下。 “紫金云阴!”冥雷脸色一变,他之前明明感觉张天流永远的是冥海之源才对啊!怎么突然又冒出紫金云阴了? 莫非双传承? 不对,他们尝试了这么久,几百年都没有一次成功的案例,张天流是如何成功的? 容不得他多想,张天流全力握剑下斩,冥雷顿感压力大增,也更加疑惑张天流的寒冰手套为何不破?换做普通冰块早碎成末了,莫非也是阴判传承? 这重不重要他现在不想知道,他只想弄清楚冥海干什么去了? 元神侵入张天流灵台的冥海,此刻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冰雪森林! 灵台不可能一望无际,它很小,特别是四境修士的灵台,不仅小还应该脆弱不堪。 然而眼前景象彻底颠覆了冥海对灵台的概念。 张天流的灵台很大,身处这片广阔的冰雪森林中,冥海的元神像普通肉身一样感到寒冷。 “我不信,都是假象……” 冥海元神结印,一道道符文结飞向四面八方炸倒一大片冰树,然而一转眼,冰树又长了出来! “哈哈,我说的这是假象,没用的……” 冥海更加疯狂,元神之力倾泻而出,化为数以万计的符文结开始对冰雪森林狂轰滥炸。 他肯定这就是张天流的灵台,符文结肯定会对他造成伤害。 “假阴判就是假阴判,看到冰雪森林时你应该第一时间选择退走,灵台的确很小,但它可以是一粒微尘,亦可是一个宇宙,是脆弱不堪的精神世界,又存在了无限可能,都说一个人的强大是心,其实是灵魂。” 冥海假阴判听到这番话,依旧执拗的狂轰滥炸,同时冷笑道:“你是怕了才想劝退我,因为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灵台,将你诛杀!” “呵!你已经死了!” 张天流说的是现实世界! 此刻鱼骨傀儡已经用弄血剑捅穿了这厮胸膛,一身精血尽数掏空,然而他还不信,对着冰雪森林又是一通狂轰滥炸,但他毁掉多少,冰树就长出多少,森林还是这片森林,他却越来越虚弱! 张天流懒得理会这厮,他虽无法奈何此人元神,但这家伙显然更奈何不了他,不通阵法和奇门遁甲之人,走不进冰雪森林,强行进去只会因为迷路被活活冻散,就让他自己把自己耗死好了。 冥海肉身一死,剩下的就是冥雷假阴判。 这厮一见冥海被捅,就知道大势已去,可破岳剑架在自己脑袋上,松手就完了! “冥海怎么还未将此子元神打散?”冥雷觉得不能指望冥海了,而那些阴兵鬼将根本就不敢靠近,面对修士时要多凶有多凶,面对阴判连条狗都不如,狗至少会捍卫主人拼到死,这帮家伙就是一群猢狲,再拖下去,被鱼骨傀儡捅的就是他了。 弄血剑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割破点皮就抽走半身精血,真要被捅一下,肉身绝对废! “鬼术,阴雷遁!” 冥雷心思一起,就想遁走。 然而张天流明显先一步察觉,不等破岳剑上的黑色电弧溃散,他左手冰晶手套被表皮吸入,啥时间,从左手表皮到胳膊瞬间被电弧劈成了焦炭,但他强行握住剑柄,转瞬破岳剑消失不见,下一刻定天出现! 定天虽说是夸大其词,但定定身倒是没问题的。 冥雷怎么也没想到,换了剑之后,他如被施了定身咒,准备施展的阴雷遁再也没法掐诀,自己就成了木头,被鱼骨傀儡一剑捅了个透心凉! 张天流右手瞬间探出,一团紫金真气直接震碎了冥雷想要逃遁的元神,随后掐住他的脑门也不收入物品栏了,直接丢去分解,取出了冥雷云晶。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七四章 多宝男 张天流一系列动作快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因为气力全失,完全跟不上张天流的速度,只是看到一抹惊鸿扑向两个假阴判,然后在漫天飞矛中,鱼骨傀儡突然杀出,一人一剑完事了! 不过大家都是经验老道之辈,猜也能猜出个大概。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天流能强到这种地步! 三个假阴判都是六境,还不是初,是一中二后,转瞬间两个暴毙,一个奄奄一…… 正想着,张天流居然把最后一个家伙也变没了! 赶尽杀绝,够狠! “人就是这样,贪得无厌……” 张天流此话一出,大家还以为他说自己,怎料他话锋一转道:“又想守护祭坛,又想干掉我,哪那么容易让你们得逞?现在好了,祭坛被毁,人又死了……” “祭坛不是没被毁吗。”老板跳出来吐槽。 他说的没错,界门依然笼罩凌胥城,但他却没注意到界门没有再扩张! 张天流刚才把祭坛上的不少关节符文给毁了,导致输出不够,能勉强支持不缩小还是张天流故意为之,就是要消耗凌胥城主的力量,让他也无暇分心过来对付自己。 都懒得跟老板解释,张天流驾驭阴云飘在半空,朝凌胥城主道:“永夜国完了,因为我来了,敢挡我雾里散人道的人,这世上还没有,你们是活腻了敢耽误散人去天涯的脚步,也罢,不知者无罪嘛,散人今天心情好,网开一面,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当我的人还是做永夜的狗,机会只有一次。” “我当你爹!” 凌胥城主盛怒之下,管你雾里散人什么货色,杀了再说! 城主吩咐属下坚守祭坛,他要亲自会会雾里散人。 通体肌肤如黄金铸造的城主气焰何等强盛,一身七后实力岂容小视。 可偏偏,张天流就像初生的牛犊,不知死活,提着剑就冲了过去,速度还极快,惊虹流光一闪就出现在城主面前。 剑起,只闻一连串的听嘡听嘡听嘡听嘡……把所有观战的家伙都看懵了! 拼剑! 虽然城主没有用兵器,单凭双手对抗,可一身七后硬功岂是张天流四境能破? 拼剑要将气力运转极致,拼的不单是剑,更多的是集中力与体力! 人家可是体修,最不怕的就是近战。 剑修近战者也多有强大的,可修为差了三境!无疑是将自己的短处去跟人长处硬碰,不是找死是什么? 但这一拼,却拼懵了所有人。 张天流的剑太快,城主只要抓住他的剑,张天流就完! 但城主手速再快,张天流的剑都能快他一分,看似惊险,实则是游刃有余的避过了城主的擒拿,以刁钻又凌厉的攻势逼的城主连连倒退。 这特么是四境更七境的拼斗? 这是同阶战斗吧? 城主双手从数百残影升至数千,又从数千残影升华成了无影手,除了张天流,在场的没人能更上他的速度。 张天流的剑术已经突破了四境肉身的临界点,至少展现出了六境的剑术宗师能力,而且其经验,恐怕老道到具有第八境界的恐怖程度,否则就算同阶他也避不开城主擒拿。 突然,城主身形竟有不退反进之势! “不好!”老板等人看后大惊。 经验老道的他们虽然看不清,却能猜到城主是打算硬抗一剑,去擒住张天流肉身了! 一旦被抓,无疑是雄狮扑兔,雾里散人的后果绝对凄惨无比。 然而,当剑刺破了城主胸膛皮肤时,城主一手也从张天流肩上穿过,擒了一空! 流影! “他怎么做到的?” 众人难以想象,在高速拼剑中,任何一点退让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气力一旦习惯了某种高速运转方式,强行扭转必然爆体而亡。 除非是张天流先一步预知到城主的奇袭,但这可能吗?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做出闪避退让的动作,全是用剑格挡反击,一路压着城主打,是要多凶猛有多凶猛,一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明显无脑,然而偏偏老奸巨猾的城主一用奇袭,他就闪开了? 并且在闪开的同时,还御剑扎了人家一下! 这是预谋好的? 可高速战斗有预谋时间吗? 脑子是灵活,一个念头比什么都快,但这样的交手拼的更多是肌肉记忆与眼力跟经验,脑子有再多想法也用不上,等你考虑到下一步时,人家早打完了。 要考虑下下一步,人家的下一步变招后,这下下一步自然不攻自破,没用。 可在雾里散人这里就有用。 凌胥城主即使没有预料到他这一擒竟没抓住,但经验丰富的他也准备了后手,这次轮到他来反击! 一步踏前,拳头猛力崩出,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张天流周身都扭曲了。 拳风还未伤及张天流,他的衣袍已猎猎作响,在白氅之下,黑袍突然泛起火光,背后一片彩羽化光一闪,以一个刁钻的方式,通过旋转卸力,硬生生的将他身体拉出了拳风范围,不过可怜的侠客学院教师袍全碎了。 “护主法袍!”众人一惊,没想到这雾里散人修为不高,好东西却是一大堆,刚才所用的剑都是极品,现在连衣袍都如此不凡,简直是女修们梦寐以求的多宝男! 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传出,张天流后方一栋九层建筑轰然爆碎,而后方建筑楼顶上的居民赶紧一哄而散,却还是有人慢了,被后续的拳风卷上了天或轰到了里层建筑上,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可他居然没死,起身摸了一把嘴角血迹怒道:“该死!要是老子真气还在,岂容你小子得意!” “靠,我最具收藏价值的衣服让你毁了,拿什么赔?”张天流心疼! 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收藏癖好,自己炼制过的东西保留一件,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也收藏一件,南陆有在连山城制作的假发,后来炼制的滴血刀、套甲和老款雾山袍跟一罐舍不得喝的云杉雾酿,到了金景,九校、臻元、凰琉、侠院,四件衣服都有,也是他存在过,去过的证明。 现在毁了一件能不心疼? 可心疼坏了! 凌胥城主可不管他什么心态,冲过来就是一片拳影,简直跟千手观音似的。 而张天流的剑也炸起了一片剑影,两人的再度交锋震得四周的废墟开始沙化,尘烟飞起,遮天蔽月。 老板看到此刻,终于知道雾里散人决不能常理度之,是个实打实的变态强。 “准备下手!”老板招呼道。 后方一行人闻言默默点头,纷纷掏出了灵贝!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七五章 苦战不下 修士们没逃,不是局势不够乱,是无法参战的鬼卒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雾里散人鬼卒不敢惹,他们这些人鬼卒可没什么顾忌。 虽然都是低阶鬼物,高阶的不足十个,但修士们一身气力荡然无存,哪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一直以来偷偷积累的灵珠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无需恢复全盛时期,只要有百十号人恢复一两成足够杀出一条血路。 老板这伙修士偷偷汲取灵珠时,张天流跟凌胥城主打得更加难解难分。 “真够硬啊,招式尽出居然没能破点皮,究竟是什么功法?” 凌胥城主真气运走方式张天流是看到了,但却从未见过,属于不再知识范畴里的东西,虽然发现三处窍门,但以他实力很难破。 城主经验丰富,知道张天流能击败他的办法只有攻他窍门,由始至终都没给机会,只要等张天流出现颓势,此战必胜! 眼前这小子不仅多宝,还多传承,十有八九还是异人,若能擒住交给永夜大帝,定是不小功劳! 念及此,城主转攻为守,表现颓态,妄图吸引张天流奋力猛攻,加快削弱。 “耍心机!” 张天流一笑,身背彩光一起,便于城主拉开距离。 “不好!” 城主一见张天流转身往祭坛方向跑,就知道这厮还没放弃打祭坛注意,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再度以凶猛攻势拖住张天流。 张天流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虽然他修为低,但四力运转很快,吸收阴气的速度非比寻常。 反观城主没有,他虽然也有阴判传承,但应该是功法关系,他的毛孔尽数封死,气不外泄也进不来,极速交手中也没有吐纳的机会,只要张天流将真气消耗控制好,提升净灵气降低体力消耗,此消彼长,城主必败! 老道的城主逐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太明显了,雾里散人不论到哪,周遭的阴气都会聚集到他身边,由始至终身后都追随了丝丝缕缕的阴风。 “难怪敢与我这般对拼,此人一切都是算好的!之前逃走了五名阴判,现在应该藏在某处恢复实力,一旦让他们恢复到两三成,凌胥城就完了!” 一种种对策走马灯似的从城主脑中掠过,无一例外全都没用! 除非舍弃凌胥城,让属下全部围攻雾里散人,可如此一来,界门关闭,满城修士就得到天地元气的滋补,到头来,擒拿雾里散人又有何用? 他的价值有没有凌胥城重要还未可知,城主认为远不及凌胥城。 他降慢攻势,喘息一口朗声道:“既然你把我逼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留情了,众鬼将听令,屠杀全城居民!” 城主这道命令一出,满城震惊! “吆,玩这么狠,你确定要这样干?那些家伙的死活我是真不在乎,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推翻封建王朝的哪能没伤亡,问题在你,杀了他们你就是光杆司令了,懂什么意思吗?要是那些祭主没跟你说,我跟你说说……” 张天流即使在极速拼剑的状态下,也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着实令人头疼。 “哼,你真不在乎何须废话。”城主自然不信,他又不是小毛孩子了,岂会被三言两语牵着走。 “我废话连篇这段时间足够鬼物杀很多人了,真要管,我去斩杀鬼物你拦得住吗你?不信?那我就让你瞅瞅……” 说话间,张天流一手舞剑,另一手操控鸯刃扑向那些准备动手屠杀修士的鬼物。 鸯刃鬼物也看不到,只等大批伤亡出现他们才惊得具备起来,不敢乱动。 “喏,我再杀几批给你看,你试着遮拦一下看看。”张天流嚣张得无可救药,把城主气得七窍生烟。 “都愣着干什么,分散动手!”城主大喝,同时攻势更猛,他不打算留余力的,对付雾里散人这种家伙不速战速决问题会越来越多! 张天流在城主猛攻之下,已无暇分神操控鸯刃,集中力皆汇集剑中,一柄惊虹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只是剑招已完全变形,已经没有招式的风采可言,纯粹在辗转腾挪,格挡卸力,连一招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即使如此,城主依然拿不下他! “此子果然有问题,速度明明没我快,却总能当下我的攻势,他的剑招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就像知道我所有的攻击路线一样!” 城主眉头紧皱,盯着张天流一双琥珀眸子却看不出异样。 “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预知吗?但预知是不可能细致到这种地步,还是预见?莫非是东门祭主的微观?可不对啊,东门祭主施展微观时眼里宛若藏着星海,此人怎么看都只是一对普通眸子,到底是什么能力?” 苦战不下,城主略显焦急,他几次露出破绽但张天流都没攻。 这种破绽是真是假岂能瞒得住他。 真有机会他绝不放过。 两人拼的你死我活时,另一头,鬼卒已经扑入人群,开始大开杀戒。 然而修士也不是吃素的,气力虽然全无,但肉身还算矫健,打不过我躲,躲不了我逃,偌大的凌胥城,总有周旋的余地。 这帮家伙个个经验老到,借助地势逃起来那叫一个快,人看着都七老八十了,一头白发,半丈长须,其灵活矫健全是群超一流的跑酷选手。 “想杀老夫,下辈子吧,嗯?阴墙,哼!”老头子一掌落在面前突然出现的阴墙上,陡然间衣衫鼓胀,手臂竟瞬间粗壮了三倍,五指立即嵌入墙内,以此为中心裂开扩散而开,转眼整面阴墙崩碎。 “杨老儿好本事啊!” “少废话,走!” 一个青年冲过来一脚踹飞打算从背后偷袭杨老儿的鬼卒,随后跟随杨老儿一统冲到破碎的阴墙后。 其余人也是各展本事,与鬼卒游斗起来。 奈何鬼卒太多,数以万计,驾驭阴风遮天蔽月,乌泱泱的潮水般涌来,面对这种声势,修士们默契的化整为零,没有人集中在一起,都是零零散散的在城中乱窜,如此一来鬼卒只能分兵去追。 一对一修士不怕,对付三五个也无碍,但就怕被围困! 鬼卒分兵是正中下怀!ntent 行踏天涯 第五七六章 造孽 凌胥城局势混乱不堪,到处都有鬼物追杀修士,有的修士狼狈,有的奋起反击,凭借不凡的武技底子跟鬼卒打得有来有回。 其中几名厉害的鬼将,均被老板等人纠缠,他们没有回复全力,只吸纳了两成灵气,对付鬼将勉强能周旋,想要击杀断就要耗尽好不容易积蓄的灵力,那之后又回到丹田空空的悲惨状,任鬼宰割。 “造孽。” “顾好你自己吧。” 张天流摇头感慨一句,闪身避过城主拳风,惊虹一劈,落在城主紧随而来的一拳上,再度闪身躲过下一掌,挥剑时,惊虹竟在中途变成了锻烬,却被城主手肘一击,剑身似荡起了一重波纹,瞬间挣脱了张天流手掌飞了出去。 虎口撕裂的痛处并没有影响张天流,右手失去锻烬,左手惊虹再现,一剑斩在城主手臂上,然而在这只黄金铸造般的手臂上没能留下一道剑痕。 城主快速一抓,想擒住惊虹,却被早已察觉的张天流提前收走,趁着城主扑了一空,张天流还没愈合好的右手出现了定天剑,一剑将城主劈得僵直了一瞬间,左手惊虹再现,又在城主手臂同样的位子上劈了一剑,却还是没能给城主造成伤害。 “你剑术凌厉,可惜,力量太弱!”城主冷笑,步步紧逼,招式越发凶猛,而且其施展的拳法逐渐形成了一种错觉,结合其步法后,竟让外人都看到了幻象,好似他是两个人,两拳两掌在围攻张天流。 张天流起初还能招架,但随着城主的幻象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后,张天流如陷泥沼般,步法施展的范围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在原地跟四个城主交手。 “镜花千象拳!”张天流看出问题了,不惊反笑:“女人的绣花拳,想不到你堂堂刚猛的大男人也会学。” “拳,没有男女之别,无好坏之分,只看人。” 城主幻象陡然间变成了八个,围着张天流不断挥拳冲撞。 虽然是幻象,但张天流很清楚这种幻象也是具有威力。 镜花千象宛如流影剑的升华版,每一具幻象都由城主真气凝聚而成,以张天流肉身强度被击中一拳,死是不可能,吐几口血避免不了,如此影响了真气畅通,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使得动作迟钝,那么接下来一重重的幻象拳如何抵挡? 因此只要一拳,张天流被打中他就完了! 适者体质再强,它也需要适应跟调节的时间,如练功,一遍生疏,两遍熟练,三遍才能入化境。 张天流起码要吃个七八拳,适者体质才能适应被击中后的颓势。 但莫说七八拳,三拳就够张天流嗝屁了。 城主幻象再次一翻,这一次是十六具,每个幻象使用的拳路都不同,上身下盘,插眼崩心,肘击天灵,猴子偷桃,什么路数都有,全往张天流要害招呼。 可即使张天流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余力,却每每都能逢凶化吉,他像知道城主每具幻象弱点,总能一剑击溃,将幻象震散。 但张天流击溃幻象的速度远不及城主制造幻象的速度,现在包围在张天流四面八方的幻象已经多达六十四具。 “应该够了!” 他还能制造更多幻象,但击败张天流无需这么多,六十四具,八境修士都不敢硬接,他还要留着余力收拾残局! 念及此,城主眼中杀机涌现。 在六十四具幻象为了牵制张天流,又损失了四具后,突然剩下六十具同时冲向张天流,就如瞬间六十拳打在他身上,只要一拳打中,张天流完了! 张天流剑再快也不可能抵挡此等狂风骤雨,可他却不急不躁,指若拈花,另一手只是一剑刺出,目标直指幻象中的城主本体! 城主一惊! 对方怎么看破他本体的? 何况他是慢了幻象一步,张天流这一剑在命中他之前必被幻象锤爆,可他为何还要如此拼死?而且自己的灵觉也感到了强烈的危机。 死亡气息弥漫在自己周身,是退缩,还是试一试? 明面上,此局必赢,感知上,他输了! 这种事换做往日他不会试,但被张天流挑起的怒火与凌胥城此刻的局面,他若不拼一把,继续跟雾里散人耗下去让阴判恢复些许实力,这接下来的局同样是败! 千钧一发之际,城主想到的是一搏。 他的金身绽放出刺目的金芒,防御增至最强形态!连体表都结出了一层金色琉璃。 当幻象淹没了张天流时,就在城主胜券在握时,张天流周身突然响起了隐形飞刃造成的破空声,仅仅一瞬间,六十具幻象同时溃散,也包括被城主本体一拳锤爆的张天流! 流影! 接奇门遁甲移形换位的张天流出现在城主身后,一招撩阴剑直接把城主给废了! 城主惨叫一声,倒在了废墟中,下体鲜血如喷泉,金身亦如退潮。 “练功都没练全,缩阳入腹都不会,你怎么练的不坏金身?”张天流挂着笑容来到城主身边,惊虹华光一闪没入城主丹田,同时另一手定天刺下,贯穿城主咽喉,鱼骨傀儡又突然出现,弄血一剑扎入心脉,痛快畅饮。 战况急转直下。 前一刻还是压着张天流打的凌胥城主突然被反杀,这是所有人所料未及的。 “变态啊!”远方老板们目睹此景,额头渗汗。 凌胥城主有多强他们很清楚,他们全盛时期都未必能奈何这厮,那还是几百年前,如今的城主因为得到阴判传承,苦修三百年快速从七初迈入七后,而他们直接还被卡在七初,搞不好退到了六巅,甚至六后,此消彼长,如今的凌胥城主已经无人可伤,至少在他们看来这厮几乎无敌,只有某种能力特殊的异人才能干掉他。 而雾里散人却用着修士的力量把他宰了,这厮四境啊! 宝物再多,你四境也不可能完美驾驭。 可他就是赢了! 看起来还赢得很轻松。 张天流这一胜,鬼卒全慌了。 这厮可是阴判啊!还把城主给干掉了,让他腾出手,鬼物还有活路? 别说鬼物想跑,守护祭坛的假阴判见到这一幕被吓得不轻。 雾里散人干掉了这么多假阴判,连城主都死在他手里,到头来,他们还不清楚这厮的能力具体是什么,留下无疑是等死! 逃这年头一出现,就如洪水决提,堵都堵不住。 第五七七章 乌闲云 永夜国都。 一片倒映出阴月的黑水湖上空,随着一道道流光掠过,镜面般的湖水泛起了阵阵波澜。 湖亭,是永夜国最为神秘也是权利的中心所在。 此时这座古朴无华,似经历了万年风霜洗礼的石亭里,乌闲云坐在石椅上微闭双目,似有些疲惫的在听身前各大祭主的汇报。 “嗯?” 忽然,乌闲云眼皮微抬,望向站在末尾的一名小祭主道:“你说,凌胥城怎么了?” 小祭主惶恐不安,瑟瑟发抖的躬身禀报道:“有阴判闯入,解救了城中修士。” “解救?”乌闲云笑了笑。 当即便有人喝道:“愚蠢的东西,造反就造反,话都不会说,还不给我滚。” 小祭主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吓得忙匍匐在地道:“陛下开恩,绕过小人吧。” 先前呵斥的大祭主忙站出来道:“陛下,凌胥城也算我管辖之地,责任在我,此番我会亲自跑一趟解决此事。” 乌闲云眯眼道:“不可茹莽,查清再说。” “是。”大祭主躬身退下。 没人在厉害匍匐的小祭主,继续商讨国中大小事宜。 凌胥城在他们看来不过一件小事,以前永夜没有稳固时经常发生,近百年才平息,虽然此番来的突兀,不过跟往常应该没什么区别,多半是海外离职阴判闯入其中搞破坏。 众人谈完国内谈国外。 这一块,多是小祭主出面述说情况。 有人成功阴化某岛,得意洋洋,也有人遗憾而归,告罪求饶。 乌闲云对此并不上心,听完后才又抬起眼皮道:“失败的无需自责,成功的要戒骄戒躁,我们的路还很长,既要威震天下,又要掌控生死,便不能因一时成败乱了方寸,其余的,自便。” 乌闲云身前右手位一名谦逊和蔼,微微驼背的站立老者轻声道:“陛下此后要闭关百年,若无要事,切莫打扰。” 此言一出众人一惊! 以陛下之天赋居然还要闭关百年,莫非,迈向八境了! 众人都有些激动,因为陛下只要迈入八境,他们就能正式开启天涯征途,直取符文大陆了! 只要这块难啃的骨头嚼碎了,此去天涯一路畅通,再也没有势力能阻挡永夜的迈进。 祭主们退走后,乌闲云双眼半睁半眯的看着老者道:“鬼柳,劳烦你了。” “陛下哪里话,应该的。”名为鬼柳的老者说完,走到亭边仍然没停,一步迈入了湖中转眼沉了下去,很快,一层水雾弥漫而起,将整片黑水湖笼罩其中,再也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离行的祭主中,一名中年男子走到一名身披冰雪长袍的绝色女子身旁,轻声问道:“元祭主,听说你抓到不少异人,金景一败,反正你短时间也回不去了,不如让给我,我负责的残阳大陆已经成功阴化千里疆土,奈何手下无能人啊,继续扩张恐出内乱。” 元霜斜眼一瞥,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中年人不放弃道:“开个条件,保你满意。” “去金景帮我抓一个人。”元霜很爽快道。 “谁?”中年人一下来了兴致。 金景的人,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包括异人! “陈凤驰,称号水军,以你夫人能力,应该能通过称号查到他在哪,只要将他抓来,我把六个全送给你。” “呃……” 中年人苦笑,点头道:“没问题,但称号必须是正确的,而且近些年没有触发称号更名就行。” “昨天我看了,还没有,何况触发称号更名何等困难,一旦有前者触发,后者就算加同样的点,遇到同样的事也无法更名,若他正是撞大运,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希望你别后悔。” 元霜笑了,只留下一句:“彼此。”便转道离去。 回到国都居所的元霜,望着如蜡像馆的满堂肉身,考虑要不要换具肉身用用,现在这具虽然属于国色天香的人间尤物,但毕竟也用了二三十年,离开金景就没换过。 “宫姀肉身也是很完美,可惜没能带回来,失色不少。” 元霜挑选肉身时,突然一名女子从外面疾步走进来,参拜道:“凤鸣见过祭主。” “何事?”元霜淡笑问。 “关于凌胥城一事,我觉得……”凤鸣欲言又止片刻,才继续道:“是陈凤驰干的!” “嗯?”元霜蹙眉,看向凤鸣问:“何以见得?” “传回的消息中,他能冻结冥海之源。” 凤鸣自从回来就一直关注北海岸的事,她始终觉得玄冰侠会来到永夜,否则也不可能说会来找她! 她虽不敢透露瞎子的事,却更不想被玄冰侠利用。 她在考虑一个折中的办法,只要祭主重视,以她本事,一旦能操控玄冰侠万事都好解决,至于如何让玄冰侠被控制,这是祭主自己考虑的,凤鸣不是完全了解祭主能力,只能寄希望总比处处被动要强。 “此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你……暂时别插手,我并非劝你放下仇恨,相反,你必须时刻牢记八剑的死,让仇恨驱使你变得更强。” 元霜对凌胥城发生的事并不感兴趣,即使有可能是陈凤驰捣的鬼,毕竟有人会帮她抓来,要是失败了更没有损失,左右都是少一个竞争对手的事,自当坐山观虎斗。 凌胥城不过是永夜帝国上万座城池中毫不起眼的一座,丢了也就丢了,影响不了大局,何况既然有大祭主重视了,凌胥城很快就能夺回,谁也不可能抵抗得了大祭主亲征,这是数百年来永夜公认的事。 不过这个消息传开后,大家羡慕啊! 祭主们羡慕有活可干,被永夜控制的修士们则羡慕凌胥城的修士获得自由。 他们第一时间肯定逃亡海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才是修行人生最为弥足珍贵的。 然而谁能想到,没走!凌胥城的修士们居然有大半选择留下! 原因无他,为了天涯! 有些人明知永夜阴化却还是来了,为什么?还不是天涯。 那是追求长生之道,亦是解开世界秘密的必经之路,更是所有人向往的神人国度,岂能因为小小永夜而退缩? 我们不仅要留下,我们还要打穿永夜,继续行我们的天涯路! 第五七八章 避无可避 凌胥城的天地元气复苏后,所有人都在忙于恢复中,包括五名阴判也用张天流抢夺的阴判令回到阴界恢复。 张天流不在阴界也不在凌胥城内,而是前往了另一座被阴化的城池,山雪城。 孤山雪城已无飘雪,也没有受到凌胥城的影响变得戒备森严,这里更当初的凌胥城一样,城外少许看守,城内驻扎鬼军,若不是城中居民对凌胥城的事议论纷纷,都要以为这里信息不通,没人知道外面情况。 山雪城同样有冰洞村的接引人,也就是当初带张天流去凌胥城的那位,他负责附近五大城池的食物供给,属于冰洞村安排卧底中官位最高的,跟随他,张天流不费吹灰之力就混了进来。 张天流闲庭信步的走在山雪城中,望着前往人群如潮水涌向教堂准备祈祷,不由嗤笑道:“到底是个局,还是有恃无恐?” “张公子是不知以前这样的事经常发生,近百年才平息,等大祭主降临,凌胥城会再度归属永夜帝国,在这片大陆上没人能阻挡他们。” “难说。” 张天流苦笑,跟接引人到了市场,一边搬下货物,边听接引人讲述调查的情况。 “目前只知道,凤鸣跟随元霜祭主去了国都,元霜祭主在永夜没有领地,短时间大概不会离开国都,若要去寻,最好现在。” 张天流摇头道:“不急,先把临海城池搞到手,作为金景部队的登入点,剩下的事你跟他们去操心,我只是尽可能给你们提供休养生息的机会。” “你一个人能行吗?”接引人蹙眉。 “一个人才好,人多了碍手碍脚。” 听张天流如此一说,接引人不好安排人协助,转而道:“找个时间劫我们一次,不然我们会被怀疑上的。” “你可别傻了。”张天流嗤笑一声,看着接引人疑惑的表情道:“虽说粮草乃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但人家用的是鬼军,不吃不喝多省钱,你们只是负责给城池里被困修士提供口粮的人,在我们看来是友军,劫了你们,把牢里的犯人都饿死了,我们救谁去?” 接引人这才明白,他倒是糊涂了,只想着会不会被怀疑,没想过为何会怀疑。 只要上面下达任务他就去运,没有任务就歇,不能主动也不能拒绝,保持常态反而是最好的。 运输队不能久留,卸完货物就要离开。 张天流如上次那般没有急着留下,只是踩点。 一行人刚到主干道,城外突然有两队骑兵冲来开道,沿途将所有路人都驱赶到了街边巷口。 当先一骑远远瞅见张天流一行人后,怒拍胯下披甲鬼虎,顿时如一阵黑风袭来,转瞬冲至张天流等人面前喝问:“干什么的,还不快把你们这些破车拉走,挡了大祭主的道,死罪难逃。” “是是!”接引人忙转身招呼道:“速速退回市场。” “谁让你们回去了。”骑虎鬼将冷哼一声,下令道:“将破车听到道内,你等皆在这里跪成一排,迎接大祭主。” “是是是!”接引人早习惯了,忙招呼大家。 怎料,张天流接着推车机会,故意搞掉一些箩箩筐筐,随后一脸歉意道:“你们快去,这里我收拾。” 好在鬼将没理会他,骑着鬼虎冲到前头开道了。 张天流的磨洋工并没有干到最后,随着第二批开道鬼将到来,一眼瞅见张天流在小道口里磨磨蹭蹭,顿时呵斥道:“那谁,还不上前下跪。” 张天流拾箩筐的动作一顿,起身摊手道:“我说大人,这里如此乱,要被大祭主看到肯定说山雪城市容极差,你就让我收拾好再去跪吧。” “那还不快,废物。”鬼将冷喝一声急忙向前冲去。 “多大的排场啊,用得着两拨鬼开道?”张天流嘀咕一句,又慢悠悠的弯腰抓住箩筐,好似提千斤重物般,一步一挪,艰难的把空空的箩筐套进车上箩筐中。 没等他拾第二个,又有一波鬼来了,而且不是直接冲过去的鬼将,而一排鬼卒站在接引人他们身前,拿屁股朝着大伙的脑袋,站的整整齐齐,面对大道。 憋屈! 遥想当年,自己干了一份工作,老板搞什么企业文化,每天让他们跟唱唱跳跳,再吼一两声提提士气,光这种小事,对张天流而言就是侮辱。 下跪,开什么玩笑? 以前,为某种目的或拿刀架他脖子差不多,现在,咱是修士,走的是天道,求的是长生,谁啊?能让他下跪? 还特么是双膝。 他不将这些鬼打得魂飞魄散就不错了,找个借口能无视他最好,无视不了,那只能反了。 反正目的就是搞这大祭主,只是没有准备好,动起手来恐要陷入持久战,而且会让对方跑了,导致事情更麻烦。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看对方有没有这觉悟了。 然而觉悟这东西,不是谁都有的! 当第三波开道鬼将慢悠悠的检查到此时,一见张天流的磨洋丑态,居然笑了,可说出的话却是要人命的:“将此子剁了喂狗。” 张天流闻言把箩筐一丢,无视接引人的逃跑眼神,望着笑眯眯的鬼将道:“我掏你家祖坟了我?” 鬼将笑容一僵,鬼卒们同时持枪冲进路口,下一刻,一阵紫气从小道扑出,吓得路口的鬼将连同他胯下双头鬼狮满面惊容,转身刚逃出半丈,紫气已经冲出巷口,里面的鬼卒全部飞灰湮灭,鬼狮后半身消失,鬼将倒是险之又险的躲过了。 而街对面的一排鬼卒幸好发泄的早,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一哄而散了,不然全让紫气冲得魂飞魄散。 失去半身的鬼狮倒在地上,背上鬼将滚落一旁,没等他起身求救,张天流出现在他背后,抓住他的一头秀发提起来问:“我哪得罪您了?说。” “没…没有,阴…阴判大大大大人…饶,饶恕我吧!” “您可不要乱讲我告诉你,我跟阴判没关系,我乃元霜祭主从金景带回来的仆人,为了不给元霜祭主惹麻烦我才缩在角落里的,你却非要揪我出来剁了喂狗是吧!” “不敢!”鬼将都哭了。 怎么会有阴判混到这里来?还如此巧合让自己遇到了?先前两个开道的你咋不杀呀?你要剁了他们,我不是就不敢得罪了吗! 行踏天涯 第五七九章 您还不够格 “大人大人,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求你了……” “求?今天你说什么我也得弄死你!” 张天流另一手燃起紫色火焰,眼看要给鬼将最后一击,突然一声呵斥传来,打断了张天流的行凶。 “何人胆敢在大祭主驾前撒野?” 这次来的可不是鬼将,而是人,还是拥有阴判传承的假阴判,换做鬼,岂敢对张天流如此呵斥。 永夜国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就是原阴判,成了蓄电池,其次是居民,然后鬼卒、信徒、鬼将、祭司、幕僚…… 这幕僚便是假阴判,其中也有等阶,从一至九品,一品最大,基本由修士投靠永夜国成为座上宾,赐予阴判传承。 这些家伙十有八九是叛徒出生,如金景修士来此,作为先锋探路的被永夜鬼物擒拿后被说服,回头把自己人全部引如圈套,最后都被困在永夜国。 也是为何如此多年没有消息传出去的原因之一。 能在大祭主身边效力的幕僚,品级不低,不是二品也是三品,张天流口称元霜祭主的仆人,这就有点让人无法摸头了。 仆,听似没幕僚尊贵,实则不然,如今永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鬼柳大人,何尝不是永夜大帝乌闲云的仆人,谁敢瞧不起他呢? 能不用跟随在祭主身边此后,而是出来办事的仆人,即使不是元霜身边的红人身份也应该不低,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可对比与大祭主身边的幕僚,这身份再高,再红,也要降一个档次。 张天流却一副自恃甚高的样子,反问道:“此鬼既要杀我,如此冒犯我将其杀之合情合理吧。” “你是何人麾下幕僚?”假阴判问。 张天流笑道:“我乃元霜,元祭主的人。” 假阴判闻言蹙眉,元霜他认识,是小祭主中比较被其中的女子,但很可惜,金景一败让她名誉大损,如今不好好缩在家里等风平浪静,安排个仆人到这山雪城干什么? 假阴判回头看了一眼,见大祭主的座驾还未进城,时间充裕,便笑道:“哦!你可有证明?” “证明?那你可有证明?”张天流反问。 假阴判冷笑:“这样的排场,我还用证明吗?” “笑话,你的意思是,随便抓帮小鬼我也是祭主了?” “放肆!”假阴判大怒。 “你才放肆。”张天流针锋相对道:“你既无证明凭什么让我拿出证明?此番我秘密行事,负责调查凌胥一事,却被你的鬼给揪出来,如此妨碍我行事,莫非,你们跟凌胥贼子有关?怕我查出什么不成!” 假阴判气笑了! “什么时候,元祭主有过问永夜国境的权利了?我看你才是凌胥贼子吧,被我们发现后,现在是狗急跳墙,冒充元祭主仆人要躲过一劫,何等天真。” 张天流脸色阴沉良久,才无奈摇头道:“看来,不亮明身份你是不知道错字咋写。” 张天流掏出一块卡片,在燃起一层紫色火焰后,甩给假阴判道:“看是何物。” 假阴判快速伸手接住,定睛一看不由蹙眉。 密使! 这个身份普通居民完全接触不到,就连信徒与大多数鬼将都不清楚。 密使同样存在等级,最高的是内廷密使,之后是大祭主、小祭主再到各大城主才能拥有密使,大小祭司都没有。 而此密使卡并非凌胥城的,而是最高级别的内廷密使! “糟糕!” 假阴判知道不妙了! 对方元霜仆人是假,内廷密使才是真啊! 这种家伙可不能得罪,不然把你家底都给抄了! “呵!”假阴判一笑,偷偷注入一丝阴判之力,却无法燃烧卡片,笑容更加难看了,将卡片甩还给张天流,呵呵道:“果然是元霜祭主的仆人,还你。” 他可不敢在这种场合揭穿张天流的身份,内廷密使啊,出来都是办大事的,搞不好就是调查他们大祭主! 陛下对凌胥城不关心? 看来并非如此,也或许是鬼柳大人的秘密安排,他毕竟是内廷大总管,有权利调动所有内廷中人,久闻密使无处不在,看来是真的! 毕竟,他们大祭主也偷偷派出密使调查别的祭主,被调查很合理,不合理的是,自己也太倒霉了,撞到谁不好,撞这种家伙,听说不少幕僚遇到这种情况,得罪轻还好,破财消灾,得罪重了满门抄斩啊! 所以他必须将此事压下,回头让大祭主做主,总比他头铁的去跟这些人怼,假的还好说,功劳一件,万一是真的,他就要出来顶包了! 收回卡片,张天流收了起来道:“看在同僚一场,你的鬼我不为难,如有下次,我定杀之。” 揪着鬼将的秀发往前一扔,张天流进入巷子中很快消失不见。 假阴判额头渗汗,狠狠瞪了鬼将一眼,在鬼将委屈的目光中开始清理现场。 最终,大祭主的座驾进了城,一路风平浪静的驶过了主干道,消失在街头环形冰山旁。 接引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是揪心啊!差点就让张天流给吓破胆了。 好在他机警过人,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他也疑惑,张公子到底给大祭主的幕僚看了什么? 密使卡,这东西是张天流造的,但也是模仿了真正的密使卡制作伪造的。 而他获得密使卡也是运气,被他杀死的凌胥城主属下尸体里就有这么一块。 应该是内廷派来监视凌胥城主的密探,这种手段很常见,永夜国能把万座城池控制得如此好,少不了密使功劳。 张天流不能出城了,运输队不够人没关系,接引人早有安排,他在每个城里都安插了人,就是防止某人突发情况,需要留下来一段时间。 也对亏了张天流给他几百张假身份证,安插人来很方便。 而张天流留下也是迫不得已,他没打算在这里干掉大祭主,不过如此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现在不用他考虑如何接近,他只是静等,果然没过多久,仪仗队将大祭主送到行院后,之前的假阴判立即就上门告罪了。 “良驰兄无需多礼。”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把人家放在桌上的玉盒收走了。 良驰笑笑,心里暗骂一句“无耻小人”后,笑问:“你的事,我已跟大祭主说了,哦,可不是我故意说的,实在是刚才你也知道,那种情况大祭主问起来兄弟我不如实回答恐怕……” “理解理解,这样的事,多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敢认,说明我不是调查大祭主的,至于有没有别人,我只能说,有!这是绝对的,整个永夜,不,包括阴化甚至准备阴化的各大岛屿大陆,都有我们内廷密使!讲句实话,良驰兄同样如此,或许我们的这次接触已经落在他们眼里了,你别担心,怕什么,哎呀你脸色如此苍白有何用?内廷还没奢侈到安排个人盯你,说句不好听的,您还不够格!” 行踏天涯 第五八零章 安身立命之道 良驰尴尬啊! 但他不得不承认张天流说的没错,最多也就到大祭主对他不信任,安排个密使监视他而已,他何德何能请动内廷密使。手机端 “密使大人,关于元霜祭主一事……” 没等良驰说完,张天流就道:“查,一定要查!消息堵不住,很快元霜就会知道,她现在忙着收拾她的烂摊子,准备重振旗鼓呢,这消息让她知道了,肯定要怀疑你家大祭主是不是想算计她!” “可万一我查她身边没有您咋办?她同样会怀疑我家大祭主的用心啊!你说是也罢,可我家大祭主绝对不是打压晚辈的人,反而提携了许多晚辈,传出去有损我家大祭主名声啊,他是最看重颜面之人,您看能不能让内廷与她……” 张天流嗤笑道:“你当内廷是什么?这种小事,动用内廷的力量,唉!良驰兄官路难行吧!” “可不是嘛!哦不对。”良驰忙摇头道:“我能在大祭主麾下办事,已经是十世福分,不敢贪图什么要职!密使大人也点醒了我,最近陛下……” “嘘!”张天流忙让他住嘴,悄声传音道:“你傻呀,这事是能说的吗!” 其实他压根就不清楚什么事,内廷到底什么情况,究竟跟东西厂有没有区别,还是受小祭主影响,变成了间谍机构也不好说,他也想知道,只要让良驰说下去他能获取很多情报,但同时也可能提高良驰的警惕! 被他这一挡,良驰真心觉得这位爷,大半真! 他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是好险! 陛下闭关这事只有祭主大人们知晓,内廷当然也晓得,如此何必多言! 他是心腹才听大祭主随口一说,但也就到他这里,其它幕僚知不知道他不清楚,但目前事情没有传开,说明大家不想走路风声,防止歹人影响到陛下闭关。 这要是从他这里传开了,罪过就大了! 张天流开口道:“此番大祭主来,是要亲征凌胥城,不过有点难度,据我所知,凌胥城祭坛被毁后,有五名阴判成功脱逃,天地元气又复苏了,数以万计的修士在休养生息,眼下大概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已经不是鬼卒能抵抗的,恐怕需要十几位祭主联手才能夺回!” “如此严重!”良驰深吸一口气。 他也不清楚凌胥城什么情况,就知道祭坛被毁,凌胥城主死没死都不清楚。 “更严重的是,至今我都没查到罪魁祸首是谁!” 一听这话,良驰断定这位密使大人是为了调查凌胥城一事来的。 “大人觉得,可否是海外修士?” 张天流点头道:“十有八九,而且还是原阴判,从内廷获取的消息中,元祭主在金景失败后,本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惜,遇一强敌被追杀逃遁而归。” “是谁如此厉害?”良驰震惊。 元祭主修为虽低,但传闻其能力堪称变态,据传闻她还是杀不死的! 而且她身边还有诸多高手,竟然会被人追杀,还只是一强敌! 得有多强? 张天流苦笑道:“是谁不清楚,只清楚此人英俊潇洒,据说为人是君子好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多情不滥情,真乃人中之龙凤,可谓天涯之下第一人……” 良驰傻了。 他总觉得怪怪的。 好在张天流最后补充道:“我觉得元祭主在说谎,若真是她形容这般,至我永夜大帝于何地?陛下才能当得起天涯之下第一人之称。” “原来是元霜祭主说的,这慌未免一太荒谬了。”良驰暗暗摇头,觉得元霜祭主如此不切实际,难怪失败,也不知各大祭主看中她哪一方面? “嗯?不对,祭主坏话岂能乱说!就算是内廷密使也……” 就在良驰有此想法时,对面张天流已经笑道:“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如今听了,有些事你就必须要去做,做好了,内廷密职少不了你的名字,不过你放心,既是密职,知道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一个是引荐人,也就是我,一位是鬼柳大人,还有陛下,不过我想陛下不会翻看你的档案,最后一个就是负责整理档案的神秘人。” “还有一个呢?”良驰疑惑。 “你啊。” 良驰一呆。 “我会成为你的联络人,我死了会另有人来跟你接触,永远会保持在五个人知晓的情况。” “这般严谨,难怪密使如此神秘。” “当然,但就要看你能不能做到了,你可是已经上道了,想回头死路一条。” 良驰脸色一僵,忙道:“大人这是何意?我只是被迫听了你一些话而已,这未免也……” “什么叫被迫,你要不想听,打断我啊,可你没有,反倒是我打断了你的话,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你怎么就弄不明白呢?唉,是我看错了,没想到良驰兄如此天真。” “大人!” 良驰都快哭了!表情跟之前鬼将是一模一样,欲哭无泪。 “少废话,不是什么险职,你还没到处理大事的层面,等你到了我这个位子,档案提升一层阁,你才有机会接触更多,现在你就跟大祭主说,安排一些人,远远绕到海外再折返回来,装成海外修士要路过永夜,自然是挑凌胥城这条路,只要能混入其中,咱们就有机会里应外合。” “这还不险?”良驰忙摇头道:“大人也看出来了,小人真没有这样的本事啊!我一直以来都是苦修,红尘打滚极少,这种事真做不来啊!” “哎呀,你敢拒绝?”张天流板脸。 良驰忙摇手道:“若我行,我自愿肝脑涂地,可我真不行啊!这要去了我死不过小事而已,让反贼提高戒备,毁了大人计划简直是罪大滔天啊!” 这番话,完全没有毛病! 说此人聪明嘛,却被张天流三言两语给忽悠的团团转。 说不聪明,却深知安身立命之道! “祭主大人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非良驰兄此生只想当这小小幕僚?” “知足了,知足了!”良驰毫无志气道。 “好,我不为难你,今天就当开个玩笑,事情传出去我遭殃,你也好不到哪去!” 良驰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大人今天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不记得呢?” “行了,少在我面前装,尽早把我这事告知元祭主,她知道如何安排,你可不要自作主张提起密使一事。” “我懂,我懂。”良驰当然懂。 这事说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明他知道了张天流密使身份! 让元祭主去苦恼,去查,跟他就没关系了,最多就是发现一个冒出你仆人的家伙,至于他什么身份,由元祭主来出面解释,与我无关哦! 行踏天涯 第五八一章 身份确认 永夜国跟阴界的区别在于有了物质,而时间依然要比外界慢,因此外界三百年,此地仅仅三十年,让被困的修士没有感到时间的流失,另外驾驭阴风的速度是一样的,张天流这边的消息用不了几天就送达国都元祭主府。 元霜收到消息后错愕了许久。 “我的仆人?” “对,是真是假我们也不好判断,于是特来求见元祭主查明此事。” “知道了,且稍等。” 元霜吩咐一名侍奉丫鬟几句,在丫鬟退走一刻钟后,灰袍老者跟随丫鬟出现在堂外,老者几步来到大堂中央,躬身行礼道:“老奴拜见祭主大人,不知祭主大人找老奴有何事吩咐?” 元霜开门见山问:“你可有派人去查凌胥城一事。” 老者点头:“确有此事。” 这种为自家主人收集情报的事最正常不过,几乎不用让主人知晓,只要主人问起,答得上来就是合格的管事。 当然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老者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就拿凌胥城一事,虽然大家不在乎,但所有祭主的管事都会安排人去看看,了解一点大致情况,即使不参与此事对情报网的人也是一种锻炼。 “如此,你便与他说说。”元霜对良驰派来的青年道。 青年忙将张天流的事与老者道明,这弄得老者也是疑惑。 既是密使自然要乔装,混迹各种场合,见世面人说什么话,迫不得已遭杀身之祸,倒出主家也属常事,只要不是过于机密的事,相互验证也就罢了,可老者不明白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挡了大祭主的道。 老者揪住这点再三提问。 青年也不是很清楚,支吾道:“好像是在清理街道时,让鬼将看不爽要拿他喂狗于是就……” “清理街道!莫不是做了环卫工?”老者也是一头雾水,密使不论是上三流下九流,那都能混迹,也没有问题。 “恐怕只能叫来秦幕僚一问究竟了。” 元霜终于有些不耐烦的问:“一仆役而已,怎会如此麻烦。” “密使一项由秦幕僚安排,他知所有密使特征。” “可我已经派他去找人了,你就随他去一趟山雪,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老奴遵命。”老者立即让青年带路。 两人风风火火来到山雪城后,先见的是良驰。 良驰自然客气的对老者嘘寒问暖。 怎知,老者毫不客气道:“人呢?” “北翁先生,这事其实嘛,人绝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身份确实不是贵府仆役……” “你此言何意?”翁老皱眉凝视良驰。 虽是小祭主仆从,身份不及良驰大祭主的幕僚,奈何翁老修为高深,比良驰高整整一个大境界,乃是七后强者。 “唉,其实他身份确是密使,但并非贵府上的,而是再往上走走!” 翁老明白了,当即没有多问,脸色也恢复如常道:“嗯,既如此,带我去见见即可。” “这边请。” 良驰心想让北翁先生看看也好,多一层保障。 两人来到良驰给张天流安排的住所后,一入院子,便将张天流赤膊上身,演练一套简单却标准到极致的拳法,也不知他修的是何种功,通体变得如紫金雕塑,在阴月光芒照射下,体表泛出熠熠生辉的金属光泽,很是神异。 翁老一愣,良驰看不出来,但他不同,虽然体表色相并非金黄,但的确是金极流体! “此人跟凌胥城主关系匪浅啊!”翁老内心立即有了肯定。 “张公子。”良驰招呼一声。 张天流闻言收功,拾起院中石桌上的衣服披好,走到良驰跟翁老面前笑道:“我就料到元祭主府中要来人,没想到竟是翁前辈,在下张天流,见过前辈。” “嗯,张公子在内廷中担任何职。” 翁老的直接询问把良驰惊了惊,却不敢多言。 张天流无所谓道:“我不过是一小小密使,奉命来此调查。” “我看不是吧。”翁老冷笑。 “啊这……”良驰再度一惊,暗想是不是也不能这样说,万一是呢!没有回头余地了! 怎料,张天流并未出言解释,倒是翁老笑道:“我不知道你跟凌胥城主什么关系,但这次来,绝非奉命这般简单,此中必有私情!” 张天流神色从容道:“翁老多虑了,内廷密使岂能被私情所扰。” “不同情义自然无视,但有些情义免不了俗,张公子也无需多虑,老夫并非问责,更没权利过问你们内廷的事情,但你冒我元祭主之名,未免……” 张天流打断道:“迫不得已,如今祭主中,对于此事最漠不关心者,唯有元霜祭主,她的通情达理是我闻名已久的。” “我看你是在内廷查到的吧!”翁老内心冷笑。 但张天流也没说错,他们的元霜祭主连府中事宜都懒得过问,对名声也不在乎,用来顶包到是极好的人选,事后解释起来也简单许多。 “老夫就不打搅张公子习武了,告辞。” 翁老来匆匆,去匆匆,倒也是直性子。 良驰立即去送,两人走远了良驰才传音道:“北翁先生,晚辈对内廷之事不甚了解,敢问张公子的身份可有疑点?” “疑点倒是没有,金极流体乃凌胥城主单传之术,外人是不可能习得,瞧他功力大概有凌胥城主三成火候,没有一两百年苦修可走不到这一步,没想到这老小子一把年纪还整出这么个后生,并特意安排到内廷里,所图非小啊!可惜,时运不济!” “张公子练得是金极流体!可怎么与传闻的不像啊!”良驰惊讶道。 翁老解释:“这跟他得到紫金云阴传承有关,非正统金元功。” “原来如此,看来他身份是不假了,其实看到密使卡时我就断定了,但一直不敢确定。现在,此事当如何处理好?” “既然他说是元祭主仆人,就让他以此身份调查凌胥城一事,不过你要多加留意,不可全信。” 良驰郁闷,让我留意,你怎么不派人留意? 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出了事还让我顶包,天理何在? 即使有百般不愿,良驰也不敢说个不字! 第五八二章 梦想 张天流看着自己的紫金体表,淡淡一笑。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他虽不知这是什么功法,但的确不简单! 就算是他的适者体质,要让真气如此流转也需要耗费十几天,可见其困难程度。 还有镜花千幻,这其实并非是拳,它乃是术,可以运用于各种武技,能让张天流的流影剑升华一个高度,将流影化为实体。 不过他的真气没有这么强大,威力必然要大打折扣。 要完美施展镜花千幻,至少需要八境修为。 他最多也就放一身,不过已经很厉害了,能让他多一招出其不意的杀招。 另一头,回到国都的翁老第一件事就是拜见元霜,将张天流的事全盘托出。 “张天流!”元霜眉头略皱。 “祭主大人觉得有问题?”翁老好奇问。 “不,内廷密使从不用真名,一个名字不能看出问题,只是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听过?”翁老想了想,不记起在哪听过。 倒是元霜想了起来,道:“对了,此人存在于异人中的记忆里!” “异人!”翁老大惊。 “嗯,张天流在他们记忆碎片中算得上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三百多年前就死了,被系统除名,绝无生还可能。” “老奴觉得可以让他们见见。”翁老一直小心为上,只要有一丝可能就想去验证。 “暂时不行,让他们任何一人出去都不好控制。” 翁老道:“老奴意思,请祭主去幻化此人去见见。” 元霜眉头一皱,她对此并不感兴趣,但谨慎的翁老不会放过这种小事,现在拒绝,回头又要长篇大论的求自己去见。 “也罢,了解他们,才好劝说他们归降于我。” 元祭主府只有翁老见过张天流,就由他先幻化成张天流的样子,再让元霜幻化。 站到镜子前,翁老略显佝偻的身子立即挺拔起来,苍老的面孔飞快的变得年轻,容貌也一点点的靠近张天流,前后不到半盏茶,他已经化身成与张天流一般无二的少年。 “居然跟记忆里的差不多!莫非他没死?”元霜终于露出惊讶表情。 很快她也变化成张天流的样子,模仿了一下声音后来到密室,进入地牢,元霜第一个目标是眼镜被关押的黑牢中。 黑牢无光,加之来时元神被封印,即使他拥有羿哲的本事,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下,也无法开启心灵传送门。 元霜进入黑牢后,将门关起,拿出一盏明灯,照出闭目静坐的眼镜。 “好久不见。” 元霜一开口,就让眼镜微微一愣,睁开眼睛后很不适应的又闭了起来。 元霜拿出一支烟点上,瞧着二郎腿道:“你搞什么,区区一群臭番薯烂鸟蛋就把你给抓了?” 眼镜摘下眼镜,揉着眼睛道:“你是谁?” “老基友都忘了,有够无情的。”元霜鄙夷。 眼镜从新戴好眼镜,这一次他看清了,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但他还是摇头道:“伪装得再好,你也不可能是他,公子流的痞是由内而发的,你是皮笑肉不笑。” 元霜苦笑,掐灭才抽了一口的烟,点头道:“你个小四眼还有这种眼力。” “我的近视早好了,戴眼镜只是我喜欢而已,这也是我身上仅剩的家乡之物。”眼镜说完,又闭上眼睛道:“你们不用费劲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元霜笑道:“条条大道通天涯,最终还是一路的。” “过程不同,目的与理想更不同。” “你只是想自由,在这里同样,普天之下也只有永夜能跟海族和睦共处,也只有永夜存在绝对的安全。” “呵。”眼镜摇头一笑:“自欺欺人。” “宁顽不灵。”元霜起身,收走明灯走出黑牢。 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 第二座地牢的环境比眼镜待的黑牢好多了,灯光明亮,家具俱全,还有点少女闺中的温香。 这是洮洮的住所。 元霜掌控他人元神的本事,比张天流高明多。 张天流凭念头,元霜靠异能与秘术,能让被她控制的异人自己开启系统界面,调出资料让元霜摸清底细,因此她对每个异人的关押方式都不同。 一进屋,元霜便道:“看把咱们的大明星给藏的,都憔悴了。” 洮洮闻言抬头,双眸顿时流露出难以置信道:“张大哥!你你你……” “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死的,一点小手段就把你们全骗了,傻不傻啊。”元霜坐了下来,翘起腿叼着烟,笑看洮洮又道:“我假死后就离开了南陆,一路漂泊到了此地,虽不算落地生根,但暂时没有前往天涯的打算。” “张大哥是永夜国的人?”洮洮皱眉问。 “过客而已,不过放你们离开倒是没问题,走吧。” 洮洮却没有动,她摇头道:“我不走。” “为什么?你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还是等汤警官来救你?他如果能来早来了。” 洮洮还是摇头道:“汤大哥有汤大哥的事,我不想劳烦他,这些年我也倦了,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会有那样的心态,年轻不好吗?现在我身体虽年轻,却早有了看破红尘的心,我一直在等,希望有个人把我从滚滚红尘中拉出来,一直等,一直等……如今出来了,结果虽不好,但我很满足了,出去我反而不知道干什么!” 洮洮看向元霜,眼里含着泪的问:“上次张大哥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现在还有吗?” 元霜闭目摇头,叹口气道:“你何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你不是张大哥!”洮洮低下头,喃喃道:“大家都说,张大哥总是有办法的。” “他只是在骗你们。”元霜揭穿道。 洮洮突然抬头执拗道:“我就想活在谎言中,它没有现实的残酷,你们不是一样吗!你们理想的永夜国是他人理想的国度吗?你们能给大家希望吗?”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在外连基础的保障都没有,谈什么理想,梦想,可悲到可笑。” “那只是你没有,你能活得如行尸走肉,我们不行,我们最大的梦想是回到过去,最开始之前,回到飞机上,在欢声笑语中去到异国他乡,见期盼已久的异国风景,是假的是真的都没关系,我就想要我们的乐队能在异国合作一次,就一次!” 泪水已模糊洮洮双眼,令元霜不忍直视。 这些人,心已经麻木了,他们的梦想即使到了天涯也未必能实现,这样的谎言才是最残忍的。 可是如果掐灭了这个目标,他们这批异人还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动力? 行踏天涯 第五八三章 任大祭主 在眼镜跟洮洮这里吃了瘪,元霜到了下一个监牢,此地跟关押眼镜的地方一样都是黑牢,就算开门也看不到外面的光线,只能听到门声跟人进来的脚步声。 明灯亮起,照应出羿哲阴沉的面庞。 “学会老实了?”元霜讽刺道。 羿哲一声不吭。 他曾数次对此人出手,但无一次能成功,每次她还会再来,而且用不同的身体。 不灭此人元神,永远不可能将她杀死。 不过这次出乎羿哲预料,来者声音竟是个男人,当他抬起头时,目光一缩,惊道:“是你!” 他永远不会忘记此人,就是为了杀他,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昏迷,醒来后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如果不是元霜劝降时屁话连篇,他都不知道被转手了一次,而且过去了几十年! “不是你认识的他。”元霜一笑,道:“还是我。” “你杀了他?”羿哲冷笑。 元霜并未解释,继续问:“你好像对他很熟悉啊,我记得,你们不是一伙人吧!” 羿哲冷哼:“哼,不是他,我岂会落你手里!” 元霜一愣。 这句话意义匪浅啊! 她虽能获取一些记忆,但零零碎碎,很短暂,不完整。 羿哲对张天流的印象里只是见过一名,虽有过杀心并且出手,奈何之后的记忆消失,连恨意都没有,印象其实并不深刻,反倒是陈凤驰跟姚曼彤的影响深刻。 元霜一直以为他被陈凤驰坑了,跟张天流并没有关系,但现在看来不像这么一回事! “我帮你杀了他,为的就是让你归降我们,如何?”元霜顺口道。 “做梦。”羿哲不屑。 “你要知道,就算你不帮,我们同样能利用你的能力。” 羿哲眼角一抽,更不屑道:“那你何须让我归降你们,左右都是利用,我还不如当睡一觉,醒不醒也无妨。” “永夜国为什么不值得你投靠?”元霜费解。 “乌烟瘴气,人鬼不分,我嫌脏。” “他你了解多少?”元霜没有在劝说,而是指着自己的脸继续道:“回答我,我放了你。” 羿哲眼角又一抽,沉思半响道:“公子流,真名张天流,听说船穿越前是个通缉犯。”归朝欢:诓妃入手 “通缉犯!”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他们多半是普通人穿越,不过到了如今,这样的身份也构不成影响了,多少异人现如今不都是杀人犯吗! 元霜苦笑一声,又问:“他犯什么罪,能力呢?” “好像诈骗吧,能力千里眼,还有他当过阴判,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 “一个骗子都能混到阴判行当里,难怪这世界如此昏暗,可据说他已经死了。” 羿哲道:“或许躲到阴界呢。” “躲阴界无法被系统除名。” “那我不知道。”羿哲对此根本不关系,冷冷问:“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元霜点头,起身开门道:“随时都能离开。” 羿哲起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元霜伸出手,指尖夹住两张卡片道:“一张是你的身份证,另一张是我这里的密使卡,它能让你在永夜国畅通无阻。” 羿哲接过卡片还没迈出门,边听元霜又道:“另外,他没死,现在他就在山雪城,你能随时去杀他。” 羿哲没有一句话,冷着脸离开了。 “陈凤驰!张天流!公子流!张先生啊张先生,这种小把戏不懂你玩来有什么意思?还是职业病犯了?” 她现在断定,张天流才是玄冰侠,至于陈凤驰,管他是谁。 重要的还是玄冰侠来了! “这次是我的主场,小耗子!” “那臭婆娘大概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过可惜晚了。” 张天流心道一句,前方院门外,良驰就招呼了起来:“张公子还愣着干什么,快。” “来了。” 张天流笑着走过去。 两人一同离开别院,进入了任大祭主的内院大堂。 堂内有不少人,一个不起眼,看到张天流目光往来后,还有些怯懦的低下头,另一个乃是一个浑身散发威严气度,让人不敢仰视的大胖子。 此人身高不过一米,体重至少百斤,即使如此,他仍有六境修为。 此人便是任大祭主,其余人都是侍奉他的貌美侍女。 坐在堂中如肉山的他,见到张天流跟随良驰进来后,也不理会,张着口,边上貌美侍女立即递来一勺鲜香扑鼻鲜烫,另一边的侍女紧接着就往他嘴里送入一块如玉般的糕点。禁忌之卡 “大祭主,这位便是属下说的张密使。” 任大祭主的眯缝眼微微抖动一下,艰难的撑开一条缝隙,瞅了一眼张天流后,先喝口汤润润嗓子,这才开口道:“你很了解凌胥城。” “回禀大祭主,小人以前待过不久。”张天流躬身卑微道。 “什么不久,是从小待到大吧!”良驰心里歪歪,他已经从翁老口中断定,此子绝对是凌胥城主的私生子! “你可有信心打下凌胥城?” 张天流闻言一愣,好奇道:“大祭主的意思是让我去打?” 任大祭主吃块如玉糕,喝口汤咂咂嘴才道:“废话,难道让我去打?也并非让你挂帅,跟随我的鬼帅,给他们带带路,如何打是鬼帅定夺,你嘛,可以带一批鬼卒当先锋,拿下凌胥城少不了你功劳。” “这种事我没经验啊。”张天流郁闷道。 任大祭主没好气道:“打着打着不就有经验了吗。” “可我是密使啊。” 大祭主一听就不耐烦道:“密使又怎样,鬼柳都要给我三分颜面,你还敢不听我的调动?” 良驰一听暗道不妙,偷偷给张天流送去眼色。 怎料张天流没收到,执拗道:“给颜面不代表你有权利。” “完了!”良驰真没想到,张天流突然变成了无脑之人! 任大祭主闻言双目陡然瞪圆,如坨要吃人的肉山,咄咄逼人的凝视张天流道:“你说什么?” 张天流甩手给了身边良驰几道封灵指,撸起袖子道:“你个死胖子,我当你有多牛,居然只是威严,你唬唬别人就算了,你唬我?” 大祭主一惊,肥脸上难以置信。 “你”怕丑的青年刚开口,就被张天流一记掌风击飞,撞碎墙壁滚落出去,竟然昏了。 “啊!”侍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一哄而散。 大祭主气得刚刚提起灵力,早有准备的张天流已经掐指来到他身边,这一次不是封灵指了,而是封灵拳! 还是施展了金极流体的封灵拳头。 2 第五八四章 一步一坑 “好好,好汉,好汉请饶命啊!” 几拳下去,任大祭主已是叫苦不迭。 眼前小贼拳头也不知怎么回事,不仅封灵,打人还特别疼,连元神都受损了。 张天流很听话的停手了,该封的也封了,眼前的任大祭主如同废人。 你这家伙,实力不行,架子到挺大,异能威严让你显得无比强大,加上大祭主名头加持,想必整个永夜国你都能横着走,殊不知,人人认为强大而不敢侵犯的任大祭主只是饭桶。 他的能力跟陆陟有点类似,都能通过虚张声势让人误以为他们很强,不同的是陆陟投身教育行列,勤勤恳恳,这厮完全在装腔作势,享受荣华富贵。 张天流能知晓他的能力,不是入侵了任大祭主的系统,这厮根本没系统,但他身边那个怕丑的小年轻是实打实的系统异人! 而且这厮有点腹黑,其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潜藏了一颗险恶用心! 他收集了许多大祭主的情报,包括一些强大的修士跟鬼修,上到永夜大帝身边的鬼柳,下到被张天流封印丹田的良驰也难逃他的观察。 这么好的棋子,张天流自然不能放过,不过他出手很隐蔽,抓着胖子从破墙冲出大堂时,一缕元神钻入小年轻眉心。 小年轻虽有四境修为,奈何元神跟张天流比起来差太远,加上先前隔空一记游目印打得小年轻元神颤抖,心神不稳,再让张天流一缕元神入侵识海,不费吹灰之力封印了小年轻的元神。 本体抓着胖子一路闯出行院,虽遇阻拦虽多,转眼就被数以万计的阴兵鬼将团团包围,附近修士幕僚八方包抄,将张天流围得水泄不通,奈何张天流有任大祭主在手,谁敢乱动? “放开任大祭主,我等让你离去。”一名幕僚喝道。 “做什么梦,哪儿凉快待哪去。” 张天流一瘦小少年身形,拖着一个千斤胖子依旧显得毫不费力。 反倒是任大祭主苦不堪言,他虽修行,但不练什么功法,事到如今依旧保持了细皮嫩肉的,若非有些灵力主动护体,他怕是早已血肉模糊。 张天流拖着胖子飘然起来,阴云汇集脚下,带着他跟任大祭主向着凌胥城进发。 沿路,张天流浑身紫气笼罩,吓得鬼卒纷纷避让,而修士幕僚担心张天流狗急跳墙,把任大祭主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逃遁而去。 另一边,被张天流一缕元神操控的小年轻爬了起来,故意踉跄着冲入堂中,看到运功冲击被封穴窍的良驰,气喘吁吁道:“大祭主呢?” 良驰没有理会,他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分心。 张天流也盘腿坐下假装运功疗伤。 足足半刻钟后,良驰身体终于爆发出雄浑的灵力,他弹射而起,见堂内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不由问:“大祭主呢?” “被贼人挟持走了!” “什么!” 良驰大惊。 “良驰,你这次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突然有幕僚阴沉质问。 良驰一呆,转瞬间就意识到问题大了! 张天流是他引荐给任大祭主的,怎料此人果真是冒名顶替之辈!不仅抓走了大祭主,还把他狠狠坑了一把! 让他如何解释? 现在这个局面,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当务之急,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怎料,被张天流控制的小年轻睁开眼睛,故作虚弱道:“大祭主也是为了夺回凌胥城才同意见见张天流,怎知数次确定身份后,还是被他骗了!” “对,对!”良驰闻言恍然大悟,忙道:“魏小祭主说的对,我也是被骗了,虽有错,但如今还是先不任大祭主救回来吧。” “谈何容易。”张天流摇头道:“方才出手不过顷刻间,显然对手实力不俗,还有看你是破坏凌胥城祭坛的人,只靠我们未必够啊,还是请别的大祭主来吧。” “魏小祭主说的不错。不过请谁好呢?”幕僚们有些苦恼。 他们都知道,陛下闭关了,打扰他肯定不行,而且在他们面前把任大祭主抓走,这事情真不好开口,万一被扣上护佑不利的罪名,谁也没好果子吃。 良驰考虑片刻,突然想到了元祭主,心里不由一惊! 张天流的身份确认也算经过了元祭主这道坎的,北翁先生却如此担保张天流密使身份假不了,莫非这其中…… 良驰脸色越发阴沉。 他被坑了! 而且这种事情他还不能讨说法,因为没有证据,确定身份只是他跟北翁私下议论,北翁只要否认,他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总不能说北翁来过一趟,就确定他撒谎。 他只是来山雪城确定,是与不是,也轮不到他出手,应该由任大祭主定夺。 良驰也想内心越乱,他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某个局中,成为了他人的棋子! 那么张天流跟元霜祭主究竟是何关系? 此事不查明,良驰内心难安啊! “我必须要找一个靠山!究竟是谁好呢?对了……”良驰突然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察觉他目光后对视一眼,目光不由闪躲起来。 良驰也不意外,魏小祭主,魏丞一向如此,哪怕他贵为小祭主,也从来不敢与人目光正视。 魏丞虽在小祭主中不得志,而且没有一件事能办好的,但他毕竟是小祭主,修为再弱也是异人,还能在陛下面前说句话,光这一点,就足够当他良驰的大靠山了! 念及此,良驰突然“噗嗵”一声,给张天流跪了! “魏小祭主,你可一定要给良某…给卑职做主啊。” 张天流顿时表现得一脸惶恐,连退几步惊慌道:“好端端的,你这是干什么?” 良驰苦着脸道:“此事与我牵扯太深,若无人担保我必死矣!” “这个……我不是说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你若求自保,应当以戴罪立功的身份想办法解救任大祭主。” 良驰却摇头道:“我怕不等不到哪一天!实不相瞒,张天流的身份不单单是我独自确定的,还有元祭主啊!” 四周众幕僚闻言齐齐变了脸色。 “元姐姐!”张天流也露出惊讶表情,终于是敢正视良驰问:“你不要乱说,元姐姐岂会做这种事,况且她跟任大祭主无冤无仇啊!” “是啊,良兄你可不能乱说啊!” “没有证据污蔑祭主,可是要被打散元神的!” “同僚一场的份上,这话我等就当没听过,以后不要乱说了,良驰!” 大家都在劝,但只有良驰知道,你们事不关己,自然能劝我退缩,换做我成你们也同样如此,慷他人之慨多简单,只有死到临头才知道错过了自救的最好时机! 第五八五章 真正的利益 良驰自知被逼到绝境了! 元霜在国都,她能第一时间游说内廷和各大祭主,证明她与此事无关或者说,把责任推卸到自己头上! 至于她的目的是什么,良驰的确不知道,也很难猜到,但如果抛开永夜国的事情,从元霜去了金景百年失败而归看来,这其中未必没有猫腻! 四百年前见证了阴化之处的良驰,很清楚只要准备充足,一旦阴化是无可阻挡的! 若说密谋之处,混入了本土势力的探子,或者有某个邪修于心不忍,向大势力透露情报,本土修士集合起来将其掐灭在源头,这才能化解阴化。 而阴化开启后,一来有界门的时间扭曲成为先天屏障,二来异人能在阴界使用异能,又有特制的阴阳符文器物保护,让没有阴判传承的邪修在阴化区域里如鱼得水,实力并不弱与阴判,有甚者还能轻易将阴判斩杀。 怎么就会败了呢? 元霜汇报时,良驰没有资格在场,是事后听任大祭主说她准备不够充分,而且提前暴露,本土修士对他们展开调查了,这才殊死一搏,奈何玄阴门实在厉害,又有异人组织的侠客联盟帮忙,导致最终失败收场。 这个理由很充分,想要不提前暴露是不可能的,因为需要血食。 但如今想来,正常的做法是放出几个不明情况的邪修背锅,暗地里继续准备,等事态风平浪静突然奇袭,成功几率极大。 元霜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且她的能力可以控制人,控制几个邪修背锅很难吗? 这种方面来看,良驰觉得,如果元霜在金景接触了某些人,被说动后回来成为永夜的钉子,那么跟眼前的局面就能渐渐联系起来了! 如此一想,可见他现在有多危险! 至于张天流为何不杀他,已经不重要了! 即使两人不是一路,张天流留着他加害元霜,后果同样不会变,死的只会是他! 这个锅他是怎么也甩不开了,所以他需要一个依靠,就算是不得志的魏丞,对!他越不得志,就应该越需要人辅佐,自己不敢说能力出众,但以前为任大祭主办的小事也算滴水不漏,这些魏丞都看在眼里,他想要在祭主中混得风生水起,少不了他们这群幕僚的帮助! 看着良驰盯着自己渴望的目光,张天流不得不感叹,这厮果然精于明哲保身! 转瞬间就分析出了局势利弊,选择最有利的一条路走! 却不知,这是一个更大的坑! 他现在最好的去处,应该是凌胥城! 但是他高估了永夜国的势力,认为凌胥城迟早会被永夜国打回来。 却算漏了凌胥城有他张天流! 以他之前跟张天流的矫情,投靠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虽然有可能被软禁,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可他现在考虑的是继续在永夜发展,要让魏丞成为他的靠山,因为他也熟悉魏丞,这个懦弱,没有勇气独自接任务的小祭主,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渴望获得实力,想证明自己就必须要人辅佐,可惜以前没人看好他,只能屈尊于任大祭主麾下,但现在,他良驰看好魏小祭主! “你想让我做什么?”张天流故作糊涂问。 “只要魏小祭主能证明我跟此事无关,卑职愿肝脑涂地,一生效力于魏小祭主!” “这个……”张天流挠头道:“可是他跟你有关啊,人毕竟是你引荐的,我就算给你隐瞒,元姐姐哪里未必答应啊,何况你如此怀疑她,让她知晓,非杀了你不可!我可不敢为你担保。” 良驰没有失望,他知道魏丞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否则也不会轮到今天这样了。 良驰叹道:“我不想推卸责任,错的确在我,但我也是无辜的啊,我只求一次当堂对质的机会!” “这个……好吧,我也不想你含冤,但如何证明我就帮不到你了。” “无需劳烦魏小祭主,卑职会收集有效证据的。” “魏小祭主,也请为我做主啊!”另一名幕僚也跪下恳首发 此人虽与此事关系不大,但身为任大祭主的人,见主公被擒而无动于衷,同样有罪,有魏小祭主帮忙说话,多多少少都能化解一二。 其余人见此就知道风向要变了! 任大祭主被擒,如今山雪城能做主的只有魏小祭主,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 事情很快传开,当元霜知道此事时,表情显得很怪异。 “这莫非,是要嫁祸于我?” 翁老却面色难看道:“不,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因为张天流我是亲眼见过的,他修的的确是金极流体,即便他是异人公子流,能力不过是千里眼,而非吸取功法一类,即便修炼御神三法,如此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消化完全,我觉得他不是公子流,而是另有其人!” “羿哲动向如何?”元霜问。 “还在国都。”翁老说完,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我们何必纠结他的身份,既然任大祭主被擒,不如就由我们去攻打凌胥城,也好在国内打出名声。” “麻烦的事就算了。” 阴化虽然麻烦,但元霜还能接受,毕竟动辄百八十年,她有很多惬意的时间去虚度。 凌胥城可不同,任大祭主在还能拖,他都被抓了,这是十足的挑衅,如果不是永夜大帝闭关,此刻绝对是召开朝会,商讨凌胥城的问题。 “还是回到身份问题吧,你切莫小看这点,如果他是张天流,从我获得的记忆碎片里,我多少知道他的如意算盘了!关于那个良驰,我想内廷已经收集了许多情报,很快就会向我们发难,鬼柳虽然不敢擅自做主处置我,但软禁是避免不了的,其余祭主必会趁火打劫,用借口夺我战利品,以后我也很难得到永夜重用。” 翁老一听皱眉沉思,觉得祭主大人此番猜测恐怕十有八九了! “他是否有可能,在其他祭主接手异人的途中,出手抢夺?” 元霜点头道:“嗯,他的目标应该是这些异人,但会不会出面来抢还是未知数。” 冰洞村长跟医生都认为,如今的永夜祭主们直接不存在利益瓜葛,因为永夜太大了,祭主又太少,是肉多狼少的局,即使如此,他们还四处扩张,享有的资源几辈子都用不完,岂会自相残杀? 但有一点他们忽略了,就是异人! 就跟张天流他们穿越之初一样,谁掌控的异人多,谁的实力就强。 也能让异人去为自己冒险,如知天! 跟异人很修士联手突破困境,如灭圣。 这些都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现在看似团结,但迟早有一天会分崩离析,到时候还是孤家寡人的家伙,能有几个不被淘汰的?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 第五八六章 交换条件 数天之后,任大祭主被抓让永夜国上层震动不小,一时间所有能赶到国都的祭主全部聚集而来。 跟凌胥城不同,此次事件已经危机到各大祭主,放任不管很可能被逐一歼灭。 林子大了,不怕你来硬的,就怕你玩阴的! 随着永夜国的发展步入正轨,一代代新生的孩子成为忠实的信徒,永夜会越来越稳定,强盛后遇到的人祸损失往往是极大的。 以前有人横死是正常,没人在乎。 现在不同,要赔钱! 永夜虽然不想九州集团一样发展到保险行业,但他赔得更惨! 一城沦陷,上万名修士站了起来。 这股力量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凌胥城的修士一哄而散其实是好事,但他们没有走,这就证明要跟永夜国斗到底,永夜国想夺回凌胥城困难不是一星半点,再多的鬼军在强大的阴判面前变得可有可无。 那么就需要用修士和异人的力量去打凌胥城。 可如此一来,他们就要面临修士丧命的赔偿问题! 修士为永夜效力不是来送死的,是为了安定的继续前往天涯,帮你几百年换张船票不过分吧。 让他们冒死去打凌胥城,谁会干? 许诺好处未必有用,最好的办法是谁参战,谁获得去天涯的船票。 这很讽刺! 因为要打下凌胥城,至少需要数倍于凌胥修士的数量,才能做到一网打尽。 但请如此多修士,不如给凌胥修士打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大摇大摆的穿过永夜去天涯,如此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奈何,要脸! 国之尊严岂容触犯,不将凌胥逆贼全歼,如何恢复永夜国的尊严以及任大祭主被生擒的耻辱? 几大祭主和一众小祭主为此争论不休时,有人来报。 “禀报诸位祭主大人,方才有阴风携此物到宫门之外,末将已验证,正是任大祭主的身份证,还有一封信,末将不敢擅自拆开,还请诸位大祭主过目。” 一听这话,众人脸色一沉。 对方居然敢送信来此,实乃挑衅之举! 一名大汉想要毁掉信件,宣告无视,但另一名中年妇人快速的将信件隔空吸入手中,拆开一看,脸色阴沉道:“交换!” “交换什么?”有人忙问。 “不会是让全凌胥城的修士穿过永夜吧。” 妇人摇头道:“对方只要两个人,在凌胥城外交换完好无损的任大祭主。” “绝不可能。”众人都不敢相信,就用两人?他就算换全城修士去天涯,他们这些人中都有人赞同。 “对方要的两人是谁?”忙有人问道。 “眼镜和洮洮,信中说他们在元霜手里。”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纷纷扭头望去。 坐在末尾的元霜则眉梢一条,暗道:“来了!” “我不反对。”元霜点头笑笑,又道:“不过,眼镜能力有点特别,放他出来,穿梭阴阳如入无人之境,他的空间之门可以让想离开永夜的人都能穿越过去,我可是好不容易用了卑鄙伎俩才抓住他的,放了他们我手里就没有人质了,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 这话意思是看大家了,大家不反对,交易达成。 可这样的异能又让人恨不放心。 放他一个等于放了无数个! “此人什么身份,为何要你手里的人?”妇人询问。 元霜想了想,道:“南陆异人,能力中有一项是千里眼,大概还有类似荀祭主的微观,其余的我不是很清楚,因为他藏得很深,南陆异人对他的看法各有不同,甚至传闻他已经死了,系统也已除名。” “微观!” 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虽然这是目异能中的辅助能力,没有攻击力,以前谁也不看好,但自从荀祭主修为强大后,有此异目辅助实力可不是一加一,是十乘十! 视野之中,任何细微变化尽在掌控之中,再学一点推演之法,通过细微的变化能演化出预知未来的恐怖能力,这样的人太可怕,只有精神一类的异能才能与其斗一斗。 “这事恐怕要请荀祭主回来再做决定,他最了解这样的能力。”元霜提议道。 妇人摇头:“不行,他给的期限只有一个月。” 阴界一个月放阳间都快一年了,但一年时间都不够派去的人见到荀祭主,一个来回至少五六年。 “依我看,暂时同意他,我不信他得到人后会直接离开,以他实力就算硬闯,在我们没有戒备的情况下我难不倒他,他却朝凌胥城下手,很可能想跟我们较量到底。” 另一人道:“就算给也不能完好无损的给,先交给我,在交换人质后,我让这两人变成白痴。” “既如此,不如让我加一招后手,将我的毒封入他们心脉中,想要他们死随时都可以。” “还有我的禁魂咒。” “再加上我的元神结!” “不如用我的无形锁。”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每人一招施展下来,人恐怕还没到张天流手里就已经被他们折磨死了! 坐在元霜对面末席的张天流都暗暗偷乐。 他怎么说,表面身份也是魏丞,目睹了张天流抓走任大祭主整个过程的当事人,却没人来问他一句,可见他有多不被待见,活活把一个有为青年逼的写笔记咒死你们这帮家伙! 可惜魏丞还是稚嫩的,敢想不敢做,整天在心里歪歪,而且很没骨气的看上了元霜! 原因无他,元霜的能力很好用,拥有元霜就等于拥有了各种容貌身材甚至风情韵味的女人! 魏丞笔记里不仅一次想要蹂躏此女,奈何每次见到真人时,就跟只鹌鹑似的紧张,一句招呼都不敢打,闷骚到了极致。 不得已,张天流也只能这样表现,时不时偷瞄元霜一眼! 若是魏丞,自然认为元霜没有察觉,否则也不敢偷瞄,但在张天流眼里,这女人早察觉了! 不过张天流必须要把演技发挥极致,别人不问,他也不敢啃声,不然早把这些家伙带沟里了! 众人争论了半天,结果是没有结果。 把人整废了,整残了,交易不好完成,整轻了又怕后患无穷,主要是这个张天流是什么人他们并不了解,就是元霜获得的情报里,觉得这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先前一位大祭主说的没错,他有能力独自闯过永夜,却选择留下,很可能在密谋什么! 他肯定要通过这次交换,达成什么目的,在不明白之前轻举妄动都不好。 时间还很充裕,妇人让大家都回去想想,考虑好利弊得失后明天再商量。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 第五八七章 无路可去 会议结束,张天流一脸没落的掉在人群后方慢慢走着。 “小处男。” 突然,身前一抹倩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天流抬起头,脸顿时红了红,不敢于拦路的元霜对视,左顾右盼道:“我不是,早不是了!” “那真可惜,我最喜欢处的。”元霜妩媚笑笑,见张天流还是左顾右盼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道:“行了,不逗你了,你见过他了?” “谁啊?”张天流故作糊涂。 “张天流。” “哦,嗯,就见一次,然后被他打飞了。”说着,张天流好似想到什么,居然敢正视元霜,鼓足勇气道:“那是我不小心的,要是我有准备我……” “我知道。”元霜打断他道:“你的能力需要时间蓄力,你想杀谁,只要给你时间谁也不是你的对手。” 张天流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换谁不都能这样。 给时间,几千年还是几万年啊? 元霜继续问:“有个叫良驰的,你带来了吗?” “他……你问他干什么?”张天流紧张道。 “放心,我不会杀他,杀了他,我不就是坐实了吗,这事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只想让他讲讲那个张天流,知己知彼嘛。” “不好吧,他怕你,他想要个公平的机会,本来今天我要带他来见大家的,但我不敢开口,之后你们议论事情我有不敢插嘴,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但下次我肯定带他来,我向他保证过的,要是元姐姐真与这事没关系,也不怕给他对质吧。” 元霜双眼一眯,点头笑道:“也好。” 说吧,丢下张天流独自离去。 “丫头心机挺深啊。” 张天流心底笑笑。 今天元霜来,其实就是主动提议用异人交换任大祭主,如此就能撇清她跟张天流的关系。 可是没想到张天流先她一步提了出来,让她再度陷入被动。 主动和被动提出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念。 如老板让你做事,跟老板看到你主动做事,能一样吗? 提前开口也不行,显得过于焦急,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人就是如此,特别是疑心病重的家伙,总认为事情既然与你无关,你急什么?你越急,人家越怀疑你。 但最好的插话时机让张天流一封信给毁了,元霜现在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此次的散会不是无法讨论出结果,而是要避开元霜,由顶层的几个人私下讨论! 只要他们达成一致,那么其余祭主也不会反对。 从来没有一家公司做主是靠投票的。 很快,这些祭主将会三三两两的相互串谋,在暗地里达成协议,等明天会议一开始就公布结果,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站队! 别看这场会议没人对元霜发难她就会没事,关于元霜手里异人的分配,以及她未来的前程也是在暗地里商量好的,她的命运在明天之后就由不得她掌控了。 所以她现在想见良驰一面,跟良驰达成某种协议,既能保住良驰也能保住她。 可惜张天流不给! 而且张天流向他们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谈判! 能交换,就能谈判! 永夜国基本是异人构建的,他们乐意接纳异人,对张天流这种有点本事,实力又不算拔尖,能用实力压制甚至控制,他们最喜欢。 只要在你体内施加禁制,你就要对他们唯命是从,否则死路一条。 当然前期肯定是要满足张天流各种条件,等摸清了底,应该还会让张天流把南陆异人都骗过来。 回到自己住所,张天流刚坐下,良驰就递上茶。 张天流忙不好意思道:“不用麻烦,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应该的,魏小祭主要想掌大权,迟早也会习惯的。”良驰笑笑,转而脸色凝重问:“那个,各大祭主对我的事……” “这个……”张天流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说,不过会议没有结束,明天我一定说。” “哦!那就有劳魏小祭主了。”良驰难以掩饰的失望。 眼下局势危机重重,他若不设法化解,前程尽毁不说,小命也要玩完。 “唉,魏小祭主啊,想必你也能感觉到,这上面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对他们只是小事,颜面问题,对我们却是灭顶之灾啊!为了不让这件事成为笑话,我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张天流表情写满惊讶,懵懂问:“怎会?良先生可是六境修士,若无法自保为何不离开呢?” “离开?我能去哪?永夜附近海域跟陛下签订协议,只要陛下在永夜一天,人族跟海族永不侵犯,我还能逃到哪?莫非,凌胥城吗?那里虽然被攻下,修士恢复实力,但你以为他们就能抵抗永夜吗!你知道七百年前永夜的修士是如何被逼的四处逃生的吗!是海族!只要陛下一句话,别说他上万,就是上百万修士在海族面前也撑不了多久!” 良驰不看好凌胥城不是没有理由的。 光这一点,足以让他将凌胥修士视为乌合之众。 六境在南陆绝对是霸主,在金景只是中上流,而在永夜,要不是阴化的感觉,说不好听就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看看冰洞村就知道了。 他们有很完善的胎养之法,顶尖的灌顶技术,只有资源够,能轻易批量生产四五境修士。 而永夜无法强盛的关系,跟海族关系很大。 双方是制衡的,直到乌闲云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 别看现在永夜与海族和睦共处,但也是暂时的!而且很可能导致永夜一畏不振,彻底沦为海族的狩猎场! 因为现在永夜修士等于没有,假阴判又极少习练鬼术,因为这玩意出去后用途变得微乎其微,何况以阴判性子,死也不可能传授外人鬼术。 有传承没鬼术,其实和普通修士区别不大,只是不怕阴界的界面之力抽取法力而已。 而且这种抽取也是有时间的,封闭九窍毛孔,能在阴界待几年法力也不会被抽空。 所以海族能用突袭战一次次打上来,而人族却无法逃跑。 以前人族强大,不惧海族上岸,现在阴化过后,许多强者都坚持不住挂了,普通居民根本无法解除到修炼,更别提能获得阴判传承。 只要乌闲云一走,永夜就可以宣告完了。 第五八八章 临阵倒戈 翌日,张天流从住所出来,望着昏暗的天空,瞧不见阴月。 “昨天比前天多,今天比昨天多,不出半月,整个国都都会笼罩在阴云下,国都所有情况都会在那头天鬼解释中,那时候我想动手脚就危险了。” 心念及此,张天流拿出装着小瓢虫的瓶子,往屋角倒了点黑色粉末般的东西,这才大踏步的离开了院落。 到另一处别院与良驰汇合,往宫廷而去。 进宫后,刚走到议事殿外,便有一名中年男子拦住了张天流两人去路。 “宋祭主有事?”张天流早把这些祭主情况摸清了。 宋祭主扫了良驰一眼笑道:“关于任大祭主一事,我想确定一下。” 张天流有些拘谨道:“这个,会议后再说不行吗?” “我怕晚了!”宋祭主收敛笑容,慎重其事道:“我怀疑永夜有内奸,凌胥城跟任大祭主的事很可能是内奸跟外人联手做下,魏祭主可要小心了。” 张天流一脸懵逼问:“小心什么?我又不是内奸。” 宋祭主苦笑摇头道:“我自然相信魏祭主,但就怕有人污蔑你!” 张天流一脸不信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任大祭主被抓后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我又没能力接管北域九十六城,这些肯定要被几位大祭主接管的,再笨我也能分清这种事,污蔑我没有好处。” 宋祭主对张天流的表象真是无语到家了。 这小子莫非还不明白,他会成为借刀杀人的那柄刀吗! “如果……”宋祭主加重语气道:“如果有人想污蔑你,你别怕,我会帮你摆平一切事,你只需点头就行。” 看到有人来了,宋祭主也不多说,拍拍张天流肩膀转身先一步进入议事殿。 还没等张天流进去,身后就有人叫住了。 “是秦祭主啊,你也有事吗?”张天流回头问。 “怎嘛,刚才宋祭主找你有事?” “呃……嗯,让我点头就行。” “都这么多年了,这孩子还这么天真!”秦祭主暗暗苦笑,摇头道:“不能人家说什么你就去照做,你要有自己的主见知道吗,先要觉得是对是错,对你就点头,错你就摇头,如果你分不清对错,记得我看,我点头就是对,摇头就是错。” “就是说,你点头我就点头,你摇头我也摇头?”张天流好奇问。 “聪明。”秦祭主也拍拍张天流的肩膀,往议事殿里走去。 这波刚过去,下波人好似约好的再度把张天流给叫住了。 张天流显得一脸懵逼,倒是身边的良驰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了。 明着教导魏丞,实则也在暗暗提醒他,别乱说话,说错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良驰不能说,带他来的魏丞要看他人脸色表示,如此一来,他们及时站在台上依然被这些人牢牢控制,没有自己掌握性命的权利! 如果一边倒还好,可从他们的举动对话来看,良驰至少看出了三帮势力的暗暗较劲! 一派为老派的大祭主。 大祭主比村长说的十三位多了两位,现在有十五位。 小祭主也比七十二位多出八位,整整八十位。 大祭主中,除了多出来的两位,其余的十三位都是从一开始追随乌闲云称霸永夜的,故而称之为老派,作风也比较保守。 另一派是由一名新晋大祭主率领的革新派,也是提出阴化永夜,统一管理的派系,他们不仅有老派大祭主的支持,还获得乌闲云的大力支持,否则永夜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元霜就属于革新派,因此被派遣到金景密谋阴化大事。 最后一派,也是一名新晋大祭主马首是瞻的和平派,教会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张天流也逐渐明白,为什么魏丞会跟随任大祭主。 换做是他,也会跟随任大祭主。 这是一个不怎么管事,只顾吃喝享福的领导,压力不大,就算坑也会找外人坑,不会对魏丞或良驰这些属下下手。 不过有一点让魏丞很不爽,任大祭主只是不挖大坑,小坑小洼的可不少,特别是背锅! 凌胥城这件事,他不吭声,让魏丞先站出来认错,然后他出面求情,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伤和气也不损颜面。 等张天流好不容易进入议事殿,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人人都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各自椅子上,比起昨天的窃窃私语,明显多了一分沉重! 张天流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的末尾席上坐好,瞬间进入了无我状态。 良驰则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 元霜是最后来的,摆足了主角架子。 “既然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商量昨天的事,不知一夜之后,诸位可有决策?” 妇人起身说完,宋祭主忙起身道:“宋某觉得此事可以暂时延后,当务之急,应该处理一下我们内部的问题。” 说到这,宋祭主看向张天流对面的元霜,问道:“元祭主,听闻偷袭任大祭主之人,是你的人先确定了身份的!” “不错。”元霜说完便闭口不言。 宋祭主继续问:“北翁先生不是内廷中人,如何断定张天流是内廷密使?” “金极流体。”元霜依然用简洁方式回答。 宋祭主眉头一皱,虽然大家听到金极流体都能联想到凌胥城主的不传秘术,但元霜未免太托大了吧,莫非这丫头有什么保障? 宋祭主再次提问,句句不离密使身份的确认一事,连旁人都不耐烦了,元霜依旧保持镇定,从容回答。 “既然如此,你还敢说此事跟你无关!” 元霜一笑:“那也要跟我有关的证据。” 宋祭主瞥了一眼张天流。 与此同时,元霜身边的秦祭主也立即朝张天流摇摇头。 另外还有不少祭主给他是眼色。 面对如此多祭主的注视,张天流知道不能在装傻了,略显胆怯的问:“都看我干嘛?” 众人脸色陡然一沉。 还干嘛,刚才跟你说的你丫的全忘了? 张天流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忙道:“哦,我懂,那个,你来说。” 他直接把锅甩给了良驰,这把大家闹得表情各异,有笑的,也有阴沉的。 良驰比魏丞可聪明多了,识时务的他肯定知道如何解决眼下问题,于是冲出来噗嗵一下给跪了,毫无骨气的哭道:“跟我无关啊,我也是听了北翁先生的话才敢引荐张天流的,其余的事我一点不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啊!另外我有一件事要举报,那就是魏小祭主……” 第五八九章 正面宣战 良驰突然把话引到魏丞身上,出乎所有人预料。 大家以为他不是推卸责任,一问三不知,就是把导火索引向元霜,因为这是无法避免的,很容易就能查到翁老跟张天流见过面的事实。 可是他把话题扯到魏丞这个帮他出头的小祭主身上,大家真是看不到此人的操作了! 元霜抬眼,看着张天流,眼里满是笑意。 “我?”张天流也是大惊失色。 “没错,就是你,虽然你装的很像,但我还是看出来你绝非魏小祭主!” “哦!”张天流乐了,好奇问:“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气度陡然一变,傻子也看出问题了!一时间,殿内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张天流也不顾大家阴沉的脸,往椅背一靠,翘起腿,从一兜里取根烟叼上,打火深吸一口,看着良驰又道:“答不上吧,因为是元霜告诉你的,而他会告诉你,也是我跟她说的。” 良驰脸色一变,错愕的看着元霜。 元霜眉头略皱,有点看不透张天流的操作了! 事情的确是她告诉良驰的,但张天流应该不可能知道才对,从头到尾她也没跟良驰正面接触,而是通过她的魂灵异能跟良驰元神沟通。 而她能看出魏丞元神被控制,也是魂灵异能。 她的魂灵无影无形,是元神也无法窥视的存在,张天流应该不会知晓才对,莫非仅凭自己的嫌疑最大,就敢如此断定? 那他最后这番话几个意思? 临死拉个叠被? “你以为这样说,我们就能信!”秦祭主起身冷喝。 “别急,有证据。”张天流撸袖看表,结果手腕上根本没表,他尴尬一笑道:“忘了,丢行李箱给黑洞吞噬了,不过也差不多了,趁着最后这点时间,我给你们说个事,你们占领永夜什么的,跟我没关系,但是搞这个阴化就不行了,赶紧撤了,不然我就要向你们正面宣战了。” “狂妄!”妇人拍案而起,仅一步就出现在张天流身前。 可是让她想不到,同时也有一个人出现在张天流面前,一把落在张天流身上瞬间,两人就消失在妇人面前。 “瞬移!”秦祭主等人惊呼一声,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扭头一看,发现元霜也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 他们掠走元霜干什么? 莫非不知道元霜肉身上百,根本无法当成人质吗?还是想以此让他们觉得元霜也是叛徒? 都城外,黑山灰水间。 正在垂钓的张天流本尊,身边人影一闪,三个人同时出现,正是魏丞、元霜跟羿哲。 元霜反应过来瞬间,蹙眉盯着张天流本尊道:“你究竟想什么?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可能陷害得了我。” “陷害?说什么傻话,我从开始就没想陷害你,不然就靠良驰能给你摸黑?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在确定一件事,各祭主间的关系问题,现在达成了,其实你已经没用了。” 元霜笑道:“张先生,你还能要点脸吗!失败就失败,承认失败不可耻。” “失不失败你问他。”张天流冲羿哲努努嘴。 元霜眉头一皱,她这才注意到羿哲没有被元神控制。 “是我将你带来的,听说,你们这些异人中,有人能通过称号找到对方的确切位子。”羿哲问。 元霜皱眉点头。 “我想知道陈凤驰在哪?” “好基友啊。”张天流赞许。 羿哲冷冷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真的无法杀这家伙,这厮早死了! 他就不懂了,这厮怎么躲过他的瞬杀的? 就好像他能预知未来一样,自己所有的瞬移点都被他掌握了,轻而易举的提前闪避。 但他异能不是千里眼吗?千里眼还能看到未来? “已经晚了,人已经上路了,不过要找到不难,他应该会留下信号,跟着最终即可。” 元霜说完,看着张天流又道:“我能走了?” 张天流点头。 元霜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对了,把这厮也带走,没用了。”张天流说的是魏丞。 “你究竟想干什么?”元霜感觉她被钓了! “正面宣战呗,还能干什么。”张天流起身,拍拍屁股道:“既然你们不放弃阴化,我只能弄死你们了,而你,有点难杀,所以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力气,等攻陷永夜你也跑不了。” “你以为你能成功!别忘了永夜的盟友。” 张天流一笑,意味深长道:“你也别忘了,我的盟友。” 一道空间门出现在张天流身前,张天流收起鱼篓道:“这里的阴鱼真肥,当年肯定吃了不少人,连鬼都有些惧了,造孽啊!” 看到张天流走进空间门,元霜才知道,在她去宫廷开会的时候,张天流让羿哲把她家偷了! 以羿哲能力,回去是轻而易举的,只要有了传送点,禁制根本无法阻挡。 “你为什么要帮他?”元霜看着羿哲。 “我不是帮他,我在帮我自己,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要借用他的力量。” “信不过我!”元霜苦笑。 羿哲点头:“嗯,他比你更可信,因为他至少明白,人是人,鬼是鬼,两者不该存在一个世界,这与我的观念很相似,你们不同,把世界变成这样,这证明你们已经没有底线了。” 元霜笑了,讽刺道:“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羿哲冷冷道:“不论真假,我以前怎么活,以后我还是怎么活,我不会为了苟且偷生抛弃我的人格。” “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家伙,真有脸说。”元霜是气笑了。 她居然感觉她在羿哲面前落了下乘! “别人有实力取我性命我也绝无怨言,下了地狱受尽折磨我也不皱眉头,做出来我就敢承担,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我不信这些。”元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希望你坚持下去,不要后悔。”羿哲说完瞬移走了。 虽然通过元霜能知道陈凤驰的下落,但是他真的不信任这个女人!还是继续跟着张天流合作是明智之举,至少这厮的实力,他是认可的! “张大哥,张大哥,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洮洮在张天流身边活蹦乱跳道。 “眼镜没说我还信,你,算了吧,肯定为了解闷忽悠人,把自己弄得楚楚可怜,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是什么一次,一次就好。” 洮洮俏脸一红,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眼镜说的。”张天流甩锅道。 走在另一边的眼镜没好气道:“你别瞎说,我一点不知道。” “不可能,当时张大哥又不在,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洮洮气嘟嘟道:“你以后要是敢传出去,我……我……我唱歌咒死你!” 第五九零章 孤立 对于张天流的宣战,各大祭主只有气愤。 “可恶小贼,要不是逃得快,我非宰了他不可!” “算了吧,杀他只是杀魏丞,人家可是无辜的啊。” 一提起魏丞,就有人察觉了良驰,不由冷哼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 良驰早就呆滞了,他都理不清现在的情况,不过听到一个滚字,他也算如蒙大赦,屁颠屁颠的逃了。 “眼下,当如何是好?”秦祭主问。 “你先弄清楚元霜的问题吧。”宋祭主冷哼。 秦祭主懒得理他,这家伙是馋元霜身子,一直在找机会收服,元霜接金景如此困难的任务也是为了躲避他,这次如果处理不好,肯定要把元霜受到麾下,任他蹂躏。 “依我看,调齐兵马,直接攻打凌胥城,只要铲除这一块,我看他还有什么本事乱我永夜。” “先摸清情况再说,毕竟上万修士,岂是这么容易拿下的。” 凌胥城现在有点灯下黑的感觉,想摸清却没办法,因为现在整座凌胥城是无进无出,城门紧闭,虽没有护城大阵,但也不是说能靠近就能靠近的。 被张天流整这一出,祭主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元霜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虽然她换了一具肉身再度出现,说舍弃肉身逃回来的,但谁都知道,大家未必相信。 元霜还不足以成为祭主们的眼中钉,不过多多少少让人感到不舒服,总觉得她这一块会出问题。 不能完全不信,更不能全信,如何让元霜证明成了难题。 让她去拿下凌胥城是不切实际的,她这点套路早本张天流摸清了,此人又是千里眼,靠近凌胥城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除此之外,根本没有能让元霜证明的机会,除非等张天流这件事情过去! 元霜也料到此番回来,她必被孤立! “明着不害我,实则步步挖坑,如今我若还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只有去投靠你了!” 元霜原以为,张天流会搞什么大场面与她再度交手一场,然而她错了!这个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弄些简简单单的小动作便导致她被孤立,而且时间点掐的极好,正是乌闲云闭关的时候。 修士闭关就跟人睡觉一样,最好是等人睡醒了再去打搅,祭主们也不会为她的事惊动乌闲云,除非兵临城下,还是祭主们合力无法化解的难关。 就目前而言不可能,永夜地方辽阔,大小城池万余,凌胥城那帮修士想一步步打到国都可能吗? 换他们自己操刀,他们都觉得不可能。 只能将元霜冷藏,让别的祭主操心凌胥城的事,绝不能让元霜参合,等解决了凌胥城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不过这段时间里,有些人却在想如何将她收到金屋里日夜蹂躏。 再说另一头。 张天流回到凌胥城时,隧道也挖得差不多了。 隧道是通往冰洞村附近的,明着是逃跑隧道,实则是增援暗道。 冰洞村的居民都往这里迁移,安不安全在且不论,如今恢复天地元气的凌胥城一带,能种植药材了,而且老窝在冰洞里,心理疾病很严重。 村长难得开怀了一把,拉着张天流是千恩万谢。 张天流安排好冰洞村的居民才找到芽儿道:“你安心去吧,他们我会照顾的。” “现在就要去了吗?”芽儿不舍。 “又不是不能回来,而且你目前只能算实习期,有时间还是能出来玩一下的,能否成为正式阴判还是另一回事,你也别想着故意整点事出来逃避阴判责任,这是一种修行,而且阴界需要重建,忙着忙着转眼几十年,到时候你想留下都不行。” 芽儿听后还是有些落寞的点点头。 张天流冲着先前被救出的阴判点点头,阴判立即开启界门道:“芽儿姑娘,请。” “现在啊!”芽儿不是不情愿,而且她有很多事要忙,毕竟她也算门诊的一员,如今门诊也让师父弄过来了,只有铺面,很多东西都缺呢。 “外面有我,里面更忙,他们才四个阴判,却要管上万名鬼卒,未来还不知道要接纳多少鬼物呢,快去。”张天流催促。 张天流说的其实还算轻的了,这里的情况比他当初接受雾山恐怖多了! 而且还有很多阴兵,阴兵跟鬼卒不同,他们是有肉身的,如果发生大战,他们要出来抓鬼,还要防止他们逃跑继续为祸阳间,只用暴力镇压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雾山。”远处,见张天流安排完芽儿后,九歌立即唤道。 “干嘛?”张天流皱着眉走过去。 “之前说好的主动出击,什么时候?” “还没准备好,急什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再不去打,别人就打过来了。” “你当他们傻啊,正面交锋能是这帮修士的对手,除非借助海族的力量,但乌闲云闭关了,他们想请动海族有点难度,付出的大家也未必是他们承受得起的,不到最后时刻海族这张牌他们不敢打,那么要攻打凌胥城只能先摸清底细。” 九歌不管这些,干脆问:“你还要准备什么,我帮你。” “升级,这玩意你帮不了。” 张天流说的不是他,是洮洮! 洮洮此刻在医生门诊里帮忙,如今门诊东西还没弄齐,病人就已经大排长龙了。 有冰洞村的居民,也有凌胥城的新病人。 凌胥城的居民虽然没有中秽毒,但乱七八糟的病可不少! 这些都是阴化后的几代人,他们没有受过胎养或灌顶法,又无法修炼,还生活在阴化的地界里,即使每隔一段时间有假阴判给他们度口气,调理调理身体,但阴判传承又不是万能的,时间长了依然会积劳,积恶,浑身都感觉不自在,人也变得很短命。 “张大哥来啦。”洮洮一袭护士装,娇俏可人的笑道。 这不是张天流的要求,更不可能是白大褂的要求,单纯是洮洮自己弄的。 “好好干,经验多着呢。”张天流笑道。 洮洮皱皱坚挺又小巧的鼻子,哼哼道:“哼,骗人,这样干一个月也没我一场演唱会多。” “那你开去,能有以前的万分之一算你牛。” 她开演唱会经验是多,但那是在有粉丝基数的前提下,这种鬼地方,谁认识她啊,张天流也没闲情逸致去帮她炒作。 洮洮也清楚这种情况,哼了一声去帮白大褂去了。 她跟白大褂其实不熟,不过她也算个自来熟的人,属于乐天派,不然几百年来岂能保持如此活力。 倒是眼镜跟白大褂很熟,他也在门诊帮忙,用他的系统帮忙炼药这些对他来说很轻松。 张天流可不管他们多忙,一溜烟跑进自己的研究室,研究虫子去了! 第五九一章 改善凌胥 自从鬼纹的出现,张天流饲养的小瓢虫得到近一步的提升。 当然不是全都有鬼纹,目前为止,张天流试了几十种办法都没有炼出鬼纹。 白大褂说是基因突变,能如此巧合遇到一次已经是逆天之举了。 张天流可不信这玩意,虽然基因突变也没错,但他觉得更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但凡成大事者,总有一股天运在身,保他逢凶化吉,助他称王登基。 可惜没能一窥玄门秘术,不然看看星星,掐掐手指,他或许就能弄清楚鬼纹出现的契机与未来走向。 但他想多了。 玄门为天,奇门为地,若得两者,可掌天时地利,加之他粗浅的看人本事,小掌人和不难,以后凡遇到什么事,从气运与时局判断是否对自己有利,做事起来必将事半功倍。 张天流目前虽然能推演,能做局,但比较生硬,很多情况下靠的是临机应变,有点用蛮力强行扭转的意思,即使成功了,后续很可能遗留大问题。 他跟大妖龙鱼一战死后,如果几女吃散伙饭,雾山派就不存在,他的墓没人守,万一被人给挖了,他只能跟圣皇一样投胎去了。 百族城存在这么多毛病,他出了多少力才化解,要是能早早算出,看到百族城运势,他肯定能轻松许多。 算的天时地利不是让自己跟牛,是让自己更轻松。 现在张天流终日考虑的是放下重担,享受生活,奈何,时局不许啊,永夜不搞定,他在这里就不可能度假。 永夜藏有很多典籍,功法秘录,奈何啊,让乌闲云这一搞全没了,遗留的都成了珍品,人家不是傻子,给你看,做梦! 等王乞来这里搞建设差不多。 小瓢虫个体没有变大,但变强了不少,特别是单个豢养的,把触觉发挥到极致摸起来也有颗粒感了,而且没有把它碾死,换做是以前,一指头抹下去,指头之下无一幸免。 观察了半天,发现小瓢虫很沉稳,而只要他带着鬼纹离开,小瓢虫就变得很活泼,吃嘛嘛香。 像员工跟老板的关系? 弄了点灵植碎屑丢进去,看到它们也包围上来,张天流就不管了。 到了外面,看到还是挤满人,过道都快没落脚的地方了,再到窗边往下一看,院里满满的人头晃动。 “什么情况?” 张天流冷眼一扫,很快察觉到问题。 不是他找的地方小,这地方其实不小,毕竟是凌胥城主的府宅啊,占地至少上万平方。 跟地方没关系,跟人有关。 白大褂这厮太能折腾了,你说你救急就算了,什么都去治,小病小痛也去管,治疗好了人家一宣传,好嘛,有点不舒服的全来了。 不让他做还不行。 凌胥城中很多人被洗脑了,还洗了好几代,天天祈祷给人送经验。 也幸好这些人没什么文化基础,永夜可不搞什么教育,就是洗脑,导致他们的世界观十分狭隘,没有什么宏愿,否则这些祭主个个早满级了。 对付被洗脑的人,就要用洗脑的办法,用另一种洗脑方式慢慢掩盖深入骨髓甚至基因的奴性思维,所以门诊就是个传播洗脑的好地方。 有病有痛,有难有灾,来这里统统能给你化解,还不用你干什么,你非要干,找洮洮领一个手办,当祖宗拿回去拜吧。 还别说,十有八九的新生代居民都拿了! 张天流也不知道他们是可爱呢,还是可气呢? “这是小菩萨,这是大菩萨,你要哪个?”洮洮摆出一排排的精致手办,不仅有她的,还有白大褂、眼镜跟张天流的! “要把这些东西普及了,让雾山派的人知道了,她们还不得恨死我!” 张天流暗暗苦笑,也没让洮洮撤了,毕竟等级提升是真香! “小姑娘,能全要吗?”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笑问。 “可以啊,逢初一十五上柱香就行。”洮洮笑道。 “什么是初一十五啊?”老妇人不解。 “呃……月初和月中,我看看啊,大概还有六天吧……” 张天流上前抢答道:“教堂的钟响起三声的时候,当然您也可以每天起来上炷香。” “这样啊,这样多好啊,不用每天跑了,我这腿脚最近太不方便了。”老妇人欣喜道。 “来我给你看看。”张天流蹲下道。 老妇人一愣,好奇问:“你是祭司?” “我是医师。”张天流说完还不忘补充:“是以前从祭司分出来的。” “这样啊,那好啊,你帮我看看吧,我每天都会祷告的。” “您老开心就好。”张天流笑了笑,让老妇人把手放在桌角上,伸手搭脉片刻,便注入了一道净灵真气,即使柔和又是快速的把老妇人全身挤压多年的阴寒病根驱除个干净,顺便激活一下气海。 顿时,老妇人感觉容光焕发了起来,惊道:“我感觉到了,真是神了啊,我身体一下轻松了好多啊。” “以后你就念这道心诀,看不懂字就跟我念……记不住没关系,每天里学一遍就行,学会了以后早起祈祷前念一遍,然后在跟我学这样吐纳,看好……” 张天流将简化的琉璃宝盏配合也是简化的练气功法传授给老妇人。 虽然都是简化,但两者配合功效其实很牛,强身健体跟玩似的。 “如此练习三到五月,保你耳聪目明。” “谢谢,谢谢小医师。” 张天流点头道:“不客气。” 送走老妇人,洮洮笑道:“还是张大哥有本事,要换汤大哥,他怕是把事情越高越麻烦。” 张天流笑道:“但你就喜欢这样的他。” 洮洮俏脸一红,白了张天流一眼道:“要你管。” “女大不中留啊。”张天流一副老父亲的样子,感慨一番后,就在旁边开始坐诊。 刚才可是不少人看到老妇人神奇的活跃起来,知道张天流有能耐后,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张天流不再客气,刚才也算是为了打广告,现在是要效率! 早点把这些家伙搞定,早点累计经验,能洮洮的镇鬼曲开通,他们就能去搅风搅雨了! 第五九二章 人比人 凌胥城堆积的病人属于一次性爆发,整整三天,人数是有增无减。 “黏土到是有,但颜料不够了怎么办?”洮洮没有材料就无法让系统炼制泥塑手办。 “到市场找老板,他有原料。”张天流哪有闲工夫理她。 连功法书籍,吐纳运气图等,他都是找一些热心居民帮忙发放和张贴在走廊里,用千篇一律的洗脑广告影响着每个病人,他自己光负责帮居民扫清体内阴寒之气就够忙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把,小仙子在这里稍等即可。”有热心的居民说完就往外挤,连钱都没要。 永夜国也有货币,就是普通的金属硬币,每次到教堂祈祷后获得一百枚。 但现在,这东西就是废铜烂铁,以老板的抠门肯定不要。 张天流甩给跑出人群的热心居民一个袋子,传音道:“用里面的珠子买。” 足足半个时辰热心居民才跑回来,跟他一同来的还有老板,送来一大堆材料,还十分鄙夷的对张天流道:“你以为个个像你啊,你错看我了,免费,统统免费。” “一些破铜烂铁你留着也是要当垃圾扔的,现在当人情送给我,你这好意思。”跟张天流耍心思,老板还嫩着呢。 洮洮可不管他们这些弯弯绕绕的,得到材料后忙扔到系统里提炼染料,制作泥塑。 很快,她将一个精致的彩色泥塑摆了出来,这个泥塑比较大,比原来的手办大了三倍,原型还是张天流,并且不是之前的站姿,而是如三清道祖般端坐着,为此她还做了一个神龛,把张天流泥塑供在里面,精致的神龛前有一朵拇指大的小巧莲花台,洮洮把一颗灵珠放到里面,顿时,张天流泥塑后脑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显得很是神圣。 “你把我整这么骚,怕我不被人打死?”张天流没好气道。 “什么嘛,多好看啊,这才像个样子,之前的根本不成样,对了,我记得神龛都是有字的,提什么字好呢……” 眼镜正好走过来道:“看你供什么,给谁,老人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新婚夫妇就是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张天流一听乐了,边给人疗伤边笑道:“神龛刻祝词,你当横批啊。” “张大哥你说刻什么?”洮洮追问。 “这东西不能自己弄,要让别人弄,他想让你是什么神,你就是什么神,横批刻个雾里散人就行,传个名号就够了,给后人多点余地。” “说的也是。”洮洮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她叫什么呢? 歌姬洮洮? 这跟雾里散人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没有神棍那股味。 “我就叫,音幻小魔仙!” “小魔仙,呵!”张天流嗤笑一声:“不应叫巴拉巴拉吗?” “要你管。”洮洮冷哼,开始在颅内设计自己的神龛。 “眼镜哥,你叫什么。”弄好自己的神龛后,洮洮询问眼镜。 “随你。”眼镜不在乎这些。 张天流提议道:“给他神龛上刻,眼镜大仙法架中原,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眼镜嘴角一抽,沉声道:“四眼散人就好。” “也是散人啊,那我也叫散人算了,音幻散人,感觉不错。”洮洮是自得其乐,眼镜则郁闷不已。 这些话,他们用普通话交流,永夜的人听不懂,只以为他们在交流病情。 把一台抽号器摆在堂外廊檐下,眼镜对外面的人道:“从现在开始,抽号排队,不用在这里苦等,按照纸上的时间来就行。” 众人听后一脸懵逼。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你好歹告诉人家时间概念,记得做时辰的。” 眼镜点点头,从老板拿来的破铜烂铁中挑了一些材料扔进系统炼制,不一会儿弄了一台钟摆放在旁边。 张天流又道:“你得给人家每人一块表。” “你有完没完啊,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炼制表对眼镜根本不难,他自己在南陆时就炼制一块,虽然是时分秒,不是时辰,但改起来依然很快,不一会就弄了十台小闹钟放在洮洮摆放神龛的桌面上。 “一个神龛配个钟,也是用灵珠的,一颗灵珠能运行五年吧。” “送钟多不好啊。”张天流又嘴碎了。 “你不说话能死啊。”眼镜其实也无奈,送表固然可以,但要上发条很麻烦,而灵珠运行的闹钟方便多了。 眼镜为大众考虑,没想到被张天流吐槽完,又被洮洮嫌弃:“咦,跟我神龛一点不配,就不能做的古朴点吗?我觉得指针在石头上啊,木头上啊转动的就不错。” 张天流点头道:“也可以做日晷。” 洮洮一听忙点头道:“对对,日晷就很不错嘛,你这种金属闹钟真的不符合潮流,还浪费材料。” 眼镜有种撒手不管的冲动! “行我做,再挑三拣四,你们来。” “我们是督促你进步,应该感激我们。”张天流不说话真能死! 洮洮本来也想附和,但看眼镜哥阴沉的表情还是算了。 神龛配钟,一天就赠送千台,把老板弄来的破铜烂铁花得一干二净。 “你们厉害啊,上千斤的东西一天就整没了,做这么精细的玩意一珠不收,财大气粗啊你们,材料我有,但要钱。” 张天流甩给他一个贝壳,跟这种人,话都懒得说。 连续工作了五天,终于靠着抽号器能调整出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洮洮却还是精力充沛道:“哇,我这几天赚了八千经验喂。” 眼镜皱眉道:“我怎么才两千。” “我一万六。”张天流道。 “你怎么这么高?”洮洮和眼镜都是惊讶问。 “我牛啊,分了一丝神念在神龛里。”张天流自得道。 他也只是尝试,没想到获取的经验真的高了,不过也没多多少,很大一部分是他出力多,洮洮出力虽多,但只是负责送礼,在感激层面上哪有张天流的医师身份牛啊。 “我两万九。”白大褂喝着白开水道。 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而张天流的不满,是他入侵这厮系统后,发现他果然开通了查询! “放着眼科不加,加什么查询,有病啊。”暗骂一句,张天流起身道:“努力吧,争取早日升级,化解为难,永夜国可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 第五九三章 向往的境界 “小医师真厉害啊,自从给他看病后,我腿不酸了,腰不疼了。” “你这有什么,你看我,随便蹦跳都没事,而且念了小医师给的心经后,我是睡得好,吃得好,皮肤都光滑起来了。” “哎呀,你真好,我就老是学不会,总觉得心经绕口。” “你这就不懂了,小医师说了,心经不是念的,是修的,要明白心经写的是什么意思你才能体会到吐纳时的气感,有了这股暖洋洋的气感后,身体会越来越矫健的。” “啥意思?我咋不知道?” “怎么会,我看你当时眼花耳聋听不到吧,来来来我教你” 门诊里,看准时间来的病人在走廊坐着等候的期间,难免东拉西扯,聊聊健康养生。 他们其实好了,完全不用过来了,只要在家里练气身体会越来越好,如果能突破还能增加几倍寿元,活个一两百岁不是问题,但再想突破到三境,年轻人机会很大,老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他们坚持过来,是因为不放心的感觉,也有特地来感激的,但更多的是习惯! 从懂事起,他们就在父母的带领下每周都要去教堂祈祷,如今教堂没了,他们真的很不习惯,于是就把门诊当成教堂。 以前在教堂里,必须规规矩矩的,不能『乱』说话。 如今在门诊里,说什么都没人管,开始大家还放不开,但人多嘴杂后,顾虑就越来越少,渐渐的体会到什么叫自由。 在张天流四人的帮助下,凌胥城的百姓是成批成批的恢复了健康。 特别是人人体内都存在的阴寒之气,这东西是最难根除的,就算拥有阴判传承也只能治标,要根治除非不在这里居住。 人毕竟是人,阴化后的永夜根本不适合人居住。 没阴化前,人有修为能抵抗寒气,阴化后失去修炼机会的新生儿久而久之就被阴寒之气侵体,变得精神萎顿,失去活力,能活四五十岁的都能称之为长寿了。 如果没有假阴判,二十都活不到。 洮洮觉得很残忍。 眼镜觉得很可恶。 张天流跟白大褂则几乎漠视。 祭主们这样干有错吗?左右都是圈养,只要能让人繁衍生命提供信仰之力就够了,教你们修炼还容易n。华夏入侵之猛将来袭 看看现在的凌胥城百姓,大字不识一个,小小恩惠就让他们感激涕零,多好养! 这要换到如今的百族城,人权呢?兽权呢?鸟权呢? “以后,改一个茶餐厅,让她们聊个够。”张天流提议道。 “好呀好呀,我来布置。”洮洮兴奋道。 “那桌椅板凳,茶具吧台都交给你了。”张天流直接甩锅。 洮洮更加兴奋道:“当然,我要把它布置得温温馨馨的,暖洋洋的,这里太冷了,你们谁会做空调啊?” 张天流道:“要什么空调,布个小法阵就行,不过要消耗灵珠。” “灵珠就不愁了,我好几百亿呢。”洮洮没有吹牛皮,她是真正的顶尖富婆! 张天流入侵她系统时就被惊呆过! “提供暖气的小法阵,一天三珠有余,一年千珠,百年也不过十万珠,你就先付个三五百万年的。”张天流没脸没皮道。 “懒得理你,当我猪头宰啊,这是百年的,包括材料在内。”洮洮豪爽的扔给张天流十个贝壳。 有钱好办事,张天流当即就做了一个小法阵。 法阵是真的站个人都有点困难。 “喂,张大哥你闹着玩呢?还是做小样啊?” “就是法阵,能烧火就够了,接上管道就能通暖气了。” “暖气!”洮洮惊讶片刻,果然看到张天流变戏法似的弄出暖气片跟管道。 “要不做个壁炉吧。”洮洮一直觉得壁炉是很有感觉的。 “你不是说你自己布置吗,我只负责暖气。” “做就做,以为我不懂啊。”洮洮活了几百年,再活泼好动,阅历跟经验都到了恐怖的程度,这些东西对他们异人根本不难。 两人手脚很快,张天流忙碌一天搞定。 洮洮要布置整个茶厅,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前前后后弄了五天,依然还有许多细节她觉得还没做好,但缺乏灵感了。 她打算直接开张,以后觉得少什么再加。豪门天价宠:最强少『奶』『奶』 说是开张,但他们根本不收钱,好吃好喝一并供着。 茶厅整体暖『色』调,却不缺乏绿『色』,洮洮从老板那里买了许多植物点缀,清新典雅不失大气,重要的是给人很温暖,很欢快的感觉。 常来门诊唠嗑的居民,头一次被洮洮邀请到这里后,跟当初进入老板秘密花园的芽儿一样,可谓是惊为天人。 “这里怎会这般漂亮?小仙子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什么?还有这又是什么?” 满眼都是好奇与惊奇。 “别说这么多了,有时间去慢慢了解,来来,请坐,我请你们喝下午茶,以后啊,你们来门诊就直接到这里坐着,我忙的时候,你们想喝什么就从茶柜里挑,里面全是我从海外带来的精品茶叶呢。你们千万不要客气,多少我都有。” 洮洮虽说大话,但她的确有很多,因为她走的路线有点偏向种田流,拥有系统世界,内藏小花园,各种花茶,茶树种满园,不敢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至少每年采个几千斤没问题。 张天流问过她为什么这样加点,因为走完整的种田流,不仅是花园,而是庄园! 牧场、森林、麦田、池塘,应有尽有。 而她的加点有点四不像了。 种田只有花园,然后『乱』七糟的加,大数据库都加了sn!这可是6点升级点啊! 她的回答是够了,她收集这些茶树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送给帮助她的工作人员。 她不喜欢请人吃饭,也讨厌那种围桌吃饭的氛围,特别是酒席,喝茶不同,简单,轻松,还能愉快闲聊,不喝绿茶和红茶,不喝红茶喝『奶』茶,总有一款适合对方的。 张天流实在不好说什么,他早就知道他过于的钻牛角尖了! 他是为生存,洮洮是在生活。 两人从本质上就有区别,偏偏张天流向往的人生其实像洮洮这样,没有什么苦大仇深,过去就过去了,伤痛是曾经,欢快是未来。 什么时候张天流能达到这种境界,他就满足了! 2 第五九四章 离行前 夜景如天上繁星,云车行驶于高楼如林的狭缝中,如蝼蚁般的路人在拥挤的繁华街区穿梭,时而聚,时而散,亦如潮起潮退。 王乞望着繁华远超大都市的九州城,成就感虽有,疲惫感更多。 这些年他慢慢把权利一项项的扔出去,使得九州城的竞争空前激烈,这场没有鲜血的厮杀直到今天都没平息,或许还只是一个开始! 今天之后,这里一切跟他将再无关系。 想到此,王乞有一种释然。 收拾心情,王乞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弟在外面恭候多时,笑道:“以后,该叫您什么呢?” “当然是船长。”王乞从小弟手里接过披风甩到身上,边走边道:“那些杂七杂的人就不带了,道还是自己走的好。” “您想带人家还未必去呢,左手他们暂时不想去,胖子也说了不想去折腾,等您成神后,闲来无事过来扶持他一把就行,要是他等不到,那就当他没说。” “那就是个人?”王乞蹙眉。 胖子可是很强力的工具人,少了这个大帮手,路途艰难不少。 “五个,您,我,三五烟、画中人和蜜饯。” 王乞一顿,站立扭头看着身旁小弟问:“震空娇冷不去我能理解,汤警官也不去他要干什么?” “洮洮了无音讯,没有找到洮洮离开金景的线索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这执拗的家伙,老许呢?有他消息吗?” 小弟摇头:“还没有,不知他藏在了哪里。” “一个两个,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小弟又摇头:“不是您的问题,跟在您身边的曝光率有多高您不清楚吗?何况当年的事情让老许很失望!” “我能怎么办?”王乞回首,边走边道:“我实力有限,自保已经很勉强了,何况,他也没死。” 小弟苦笑道:“他死没死不是还没确定吗!” “用不着。”王乞摇头叹道:“他若继续留下或许真死了,但他离开了反而说明他活着,他这人有很严重的浪子情怀,在一个地方呆不久,即便待着也尽量避免跟人交际,他老觉得有人害他,但世间哪来这么多闲人去针对他,也就n了,不过人家家庭也因他破碎,这笔债人家讨得有理,赎在多,少一罪不赎都没用!”海贼之超神天赋 小弟好奇问:“如果他真活着,他算赎还是没赎?” 王乞笑道:“跟咱们没关系,是他们两的问题,即使n死活不放手也没用了,贱人记忆应该早就恢复了,他知道他跟n曾经的过节,除非n还能请动董事长抹去他这段记忆,让n靠近他,否则你认为n还能杀他!” “也是,当初抹除记忆后,张总的确对谁都抱有戒心!” 王乞一笑:“现在也一样!要想串改他这种人的记忆,难如登天,稍微不合常理他能一下抓住,从而将这段记忆有关的所有人视为仇人。” 小弟苦笑道:“从这点来看,董事长赌对了。” “我看是满盘皆输!”王乞观点不同道:“她其实最希望的是成为阿七母亲,而阿七跟贱人成婚后,她才能正式当回一次母亲,可惜,不知贱人用了什么办法找回了记忆,她的如意算盘打了水漂。” “唉,孽缘啊!”小弟长叹。 两人离开九州大厦,在乘车离开九州城的途中路经赛场会馆。 “这时候还有比赛。”听着里面沸腾的声音,王乞好奇问。 小弟笑道:“半决赛啊,您多久没关注了?” “半决赛啊!走,看看去。” 看了这一场,王乞或许没有机会再看了。 小弟把车停好,进入员工同道,沿途无人敢阻拦的来到赛场里。 王乞没有到什么贵宾席,就站在过道阶梯前观望。 偌大的赛场中,百万人沸腾如潮涌,百丈宽广的擂台上,一个青年和一个孩子斗得热火朝天。 “咦,这么小的孩子,莫非修了天山童姥的长春功?” 小弟闻言哭笑不得道:“这孩子跟张总关系不简单啊,算他半个弟子,名为杜崎缘,乃是哥的长子,南陆雾山派第二代掌门人,前不久刚从南礁群岛来,来之前都已经是岛主了,不过他有些心高气傲,不想继续跟雾山派,自号雾影仙童,还加入了百族城侠客联盟,这次就代表侠客联盟参战的。” “有意思。”王乞一乐。高萌预警:捡个男神当老公 小弟更乐道:“更有意思的是,这小子的对手乃是雾山派的方鸿煊。” 王乞虽然不认识,也知道算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小师弟,你这几手练了几百年,还是不及当年公子一成神效啊!”方鸿煊嘲讽道。 “呸!”崎缘啐了一口道:“你没练过岂会知道难度,这玩意是讲究天赋的,除了散人,我就是天下第一。” 话虽如此,他也很郁闷,散人有异能在身,因此施展螺旋气劲时往往能起到神效。 崎缘练到今天,就眼下擂台范围,不论是固定靶还是移动靶,准度都能达到百分百,但效果微乎其微,让方鸿煊的真气护罩轻易化解。 不过这是因为方鸿煊知道他也有这一手,时刻防范,不然刚才的突然偷袭,肯定打得他真气乱流。 “不跟你耗了,老防着你的螺旋气劲,很快我就被耗死。”方鸿煊说吧,突然一喝:“斜阳九星!” 顿时,只见方鸿煊一飞冲天,竟在半空连续移动九个方位,每次移动还留下了一抹真假难辨的流影,转瞬之间,一道照亮了整个会场,逼得人睁不开眼睛,即使真气灌入双目,也只能勉强看到方鸿煊的九具分身如九颗坠落的星辰攻向崎缘。 崎缘一笑,身躯突然扭曲变形,随后化为一抹流光,留下一道道流影剑,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方鸿煊九星间一跃而过,最后光芒突散,方鸿煊从天而降砸在擂台上,心口一抹殷红慢慢染湿衣襟。 “侠客联盟,雾影仙童胜。” 裁判激昂的声音响起瞬间,全场沸腾了。 有人欢呼,有人骂娘。 一看就知道谁赌输赌赢了。 却在这时,贵宾席上有个女子拍桌而起,大骂道:“臭小子,你找死啊!” 王乞闻言一看,不由乐了,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有雾山派的高层在观战,还是杜崎缘的老娘,哥!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哥身边衣着暴露,身材火爆到无可救药的女子跟他影响里腼腆阿七简直判若两人! 第五九五章 是他! “那是阿七?”王乞疑惑问。 “嗯。”小弟点头叹道:“自从张总死后,她过的有点随意了!” “这随得也太大了!”王乞苦笑。 以前就像是乖乖女,又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张天流身后,恨不得形影不离,如今,就像是在花街柳巷里,勾搭小nn的极品御姐。 满会场的人都是端坐,或起身挥手吆喝,她身在场中却似心在场外,横躺在贵宾席宽大的椅子上,如泡在酒缸里,一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颓废感。 这还不是装出来的,任谁都能从她涣散的眼里看到对世间万物的漠视。 “贱人造的孽啊!活着也不传个话。” 王乞多少能理解一二,他也清楚,阿七是张天流从地狱里拉出来的可怜人,她并非懵懂无知,她其实有很多心事,但她从来不说,怎么规矩怎么活,就怕做错事,说错话,惹人不快。 张天流给了她新生,使得在她的世界里,这个男人会成为她的一切,她理想的世界也是童话般的,能跟姐妹和张天流生活一辈子,不离不弃。 但张天流死了。 也宣告了她的梦碎了。 时间能治愈一个人,但治愈不了心。 张天流想活得像个普通人,能体验到普通人体验的快了,但到至今都没成功,依然在被害妄想症中苦苦挣扎,事到如今也不知好了几成? 王乞觉得,这是无法治愈的,哪怕现在好了,但有一天他又被算计后肯定会再度发病,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张天流在逃避! 他无法面对对他好的人。 他执拗,阿七在王乞看来更执拗! 因为她居然会喜欢张天流这种人!还不辞辛苦的跟他到处浪,一副撵都撵不走的样子,可见其多执拗,从而造就她无法面对生活的困境。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贱人啊!”王乞感慨道。 张天流至少有人喜欢。 他都不知道谁会喜欢他。 有钱就有女人,但是能付出生命的又有几个? “要不要告诉他们我们的猜测?”小弟问道。 “算了。”王乞摇头,但转念一想又道:“不对!为啥不说?刘天章坑了我这么多次!一面也不见就拍拍屁股跑了,他欠我的,我凭什么还要为他考虑,应该让他头疼才是!”爆魂秩序 “这是头疼的事吗?”小弟觉得这应该是让人羡慕的事。 “对他就是头疼!还是很头疼的一种!你说他接,还是不接?” 小弟不好说,是他他肯定接,抱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多好,但转念一想,人是会厌的,会腻的,特别是他们异人,接触的环境跟阿七这些人差别太大,光从女人这一块看待,一生一世是奢望,除非能视为亲人,而非搭伙过日子的路人。 而亲人对张总而言,就是内心的一根刺! 是他最不想触碰的地方。 “他会跑!”小弟肯定的道。 “你算是了解他了!”王乞笑道。 台上的崎缘一听到老娘的呵斥,便赶紧留下一句:“决赛再见。”溜之大吉了。 方鸿煊苦笑坐起,胸腔前的伤口已经愈合,这只是皮外伤,连骨头都没伤到,不过的确是夺命的一剑! “人剑合一,果然难对付。” 方鸿煊无奈的告别了赛场,跟随雾山派的人走向选手通道。 “哼,又败了,上一次傅心远失利,这一次轮到你,难道我雾山派就拿不下一次天梯第一吗?”哥一路还在骂骂咧咧。 “小师弟赢了其实也一样。”方鸿煊反而来安慰道。 “一样个屁,他个叛徒,算什么雾山弟子。”哥如今真是粗话连连,活的越来越无顾虑了。 方鸿煊苦笑道:“小师弟都当过掌门了,也不算弟子了,如今算是云游在外的雾山师祖,跟雾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分不开的!” “你不会也这个才让着他吧!”哥瞪眼。 方鸿煊忙摆手道:“师傅您可别乱说啊!我是真打不过人剑合一啊,何况小师弟深得公子真传,辨别真假” 突然,方鸿煊看到师傅脸色一脸,立即也意识到了什么! 七师傅可就在旁边跟着呢,自从公子死后,雾山上下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公子二字! 幸好,七师傅表情依旧懒散,只是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略微遮住了令男人血脉喷张的曲线。 不过没走几步又原形毕露了。 如此不修边幅,让多少男人饱了眼福?良辰薄梦清风眠 虽然在如今九州集团的文化侵袭下,这点暴露真不算什么,又不是赤膊上阵,小小深在九州城满街都是,在南礁群岛更不值一提,但雾山派其实还是很传统的,何况七师傅穿的是古装啊。 “我该恭喜呢?还是祝贺呢?”突然,王乞跟小弟出现在三人面前。 哥不爽道:“恭喜个屁,你搞的什么破规矩,一个势力只能让一人参赛,不然我们雾山派肯定霸占前几榜。” 王乞苦笑道:“杜夫人消消火,限制是大势所趋,让小门小派有更多机会嘛,雾山派也不是没有机会啊,雾影仙童要能打赢决赛一样给雾山派争光,更给您争光。” 说到这,王乞话锋一转道:“这次我来见你们是道个别,我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不过我一直在用心帮你们啊,以前的就不说了,我临行前想给你们透露个消息,知道玄冰侠吗?” 哥更不爽道:“说起他我就一肚子火,要不是他搞什么侠客联盟,我儿子能抛弃雾山派吗。” 王乞苦笑道:“不是这个问题,不过你要知道他身份你火更大!” “啥意思?”哥皱眉。 “玄冰侠名叫刘天章。”王乞说完,哥毫无反应。 王乞有补充道:“反着念试试。” “刘天章,章天”哥还没念完,果然火就更大了! 方鸿煊刚才一句公子就让七姐触动了一下,你好死不死的王乞变个方的要让我们七姐伤心是吧! 眼看哥撸起袖子,王乞忙道:“不是巧合的反名,真是他!” 哥呆滞,紧接着就暴跳如雷道:“我看你是皮痒了!” 抡起修为,王乞目前才迈入五境,哥却六境了!她自然也是有底气的。 王乞无奈啊,倒是小弟忙着出面道:“据我们调查他的确是张总,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知道当年莫老板饭馆的邹泽洋吗,他被张总安排到了阴界,也功德圆满出来了,而且来到金景已有百年,跟他来的就是张总,这阴界的事咱们可都不了解啊!或许小邹有什么办法呢!而且那是谁,公子流啊!他的手段你们还不清楚?岂会没有后手!小邹来了后成为冷山家的女婿,而张总加入了玄是什么门派我想你们很清楚,只有阴判才能加入,之后他在百族城搅风搅雨的事你们多少也听过吧!” 2 第五九六章 有证据 如今在金景谁人不知玄冰侠,他的事迹早传遍这片大陆,连附近海域都收到一些消息。 雾山派不例外,但他们从未不会去联想到张天流。 一个死去的人,需要联系吗? 除非张天流活脱脱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否则他们是绝不相信的。 四百年了。 一个死去四百年的人,说他活着谁信? 连阿七都没有丝毫动摇,何况八哥。 相似只是相似,修个冰就能当成她们公子了?那天下可多了去了。 “请不要拿公子开玩笑。”阿七开口了,她的表情在这四百年里头一次变得无比认真。 “我骗你干什么。”王乞郁闷,想了想道:“对了,宫姀知道吧,她跟张天流在学校里可是夫妇相处,虽然听说他还跟很多女生有关系!” 阿七认真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冷冷盯着王乞道:“我敬你是公子友人,不想伤你。” “我有这么弱吗?”王乞心想好像自己真的挺弱的! “看来不弄出点证据她们是不会信了。”小弟叹道。 “你有吗?”王乞问。 小弟点头道:“自从我查出他的老师身份后,就一只派人收集证据,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走后没多久,我的人打扫他的房间时,得到一件他穿过的凰琉校服。” 王乞一听头都大了! 这叫什么证据? 莫非你研究出了dna检测? 就算真让你搞到毛发化验,眼下这帮乡巴佬能信? 王乞胡思乱想时,小弟已经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主动上前的方鸿煊道:“听说张总在南陆养了一条狗,盒中锦袍保存完好,密封性也不错,希望对你们有用。” “原来这个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王乞都忘了张天流有头阿黄了,这狗还跟了杨藻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杨藻又在帮他,几乎每天都能见着。 “没想到四百年了还活着,那不是成精了?” 王乞感慨时,方鸿煊已经拿过锦盒给两位师傅过目。 两女只是扫了一眼,天赋受限,她们无法分辨,嗅觉全开也没用,这种属于嗅觉记忆,这么多年早忘了。 “此番我们就要离开金景了,虽传闻永夜险恶,但不一闯此生都要止步于此,非我们之道。”说到这,小弟拱手一礼:“告辞!” 三人同时还礼,连懒洋洋的阿七也随意的抬手示意。 先一步离开会场的王乞问小弟:“衣服是真的吗?” “假的。”小弟无奈道:“张总根本没有留下随身衣物,不过锦盒里包裹衣服的布是真的,从张总房里床单剪的。” “那你搞件衣服几个意思?”王乞不解。 “啊呀,包装,弄快床单多难看,何况这衣服被抱多少年了,味道早被染尽了,您放心,衣服绝对没人穿过,保证原汁原味,绝不串味。” 王乞不得不佩服这小子! 跟自己比起来,小弟才是真正的生意人,没有他,自己也搞不成这么多事。 方鸿煊捧着锦盒问:“要回去验证吗?” “给我。”阿七伸手。 方鸿煊忙把锦盒递给七师傅。 八哥不悦的瞥了一眼七姐道:“我觉得不论死活都不该去验证较好,你想想,公子要真活着却不来见我们,不是有苦衷就是绝情!我觉得后者居多,当初我就说了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他眼里只有他自己!” “我回去了。”丢下一句,阿七带着锦盒走了。 很快,透过窗户,八哥跟方鸿煊看着白鹿驮着阿七踏云而去,皆是一叹。 “也好,要是真的,七师傅也多了一份希望。” “狗屁的希望。”八哥瞪了一眼方鸿煊道:“她只会陷得更深!喜欢谁不好,喜欢个异人,这些人不是搞后宫就是逆后宫,男女关系乱七八糟,恶心死了!” “有权有势不都这样。”方鸿煊苦笑道。 八哥脸一沉:“你也算有权有势,你怎么不这样?” “啊我……一心向道!” 八哥冷笑,边走边道:“这跟谈婚论嫁狗屁的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没有女人,那青楼里的,不都是你三千佳丽,还有那个傅心远,你们玩归玩,若搞臭了雾山名声,我废了你俩。” 阿七日夜兼程,一个月有来到金景西部,金沙河源头海云山脉中。 这里因靠近风卷海,气候湿热,平均一年有八个月都在下雨,海云终年不散,造就此地山脉云雾缥缈,也是几女看中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里靠近蛮族林地,茂密的木峰林中时不时就有蛮族身影出现,他们天生体格强大,无需修炼也会逐步变强,百岁蛮族的肉身已经是普通刀剑无法伤害的了,而百岁对他们而言只是少年期,跟普通人类十岁没什么区别,活到千岁的蛮族如果能保持在壮年期,就是五境也不敢招惹。 而蛮族部落的强者,多在三千年左右,那是七境遇到也要绕道走的存在。 雾山派为了这块地盘付出了不少代价,不过历经百载,如今早已平定,已经有四十年没有蛮族敢来招惹他们了。 在云雾夹层中,一座奇峰突兀的从云海里冒出个尖,远远能见到山峰崖壁上修建了一条条险道,如细长的龙脊盘绕在山峰上,在一些山顶落座了几栋样式古风的建筑,规模不大,跟三五百平的小别墅没什么区别。 这里就是雾山派几位师傅的住所,而门中高层跟弟子在其余山峰与山脚。 如今雾山派有四万弟子,规模已经很强大了,只是整体实力偏弱,但附近门派可没人敢小视。 以一己之力抵抗蛮族两个部落的雾山派,足以跟御虚宫媲美。 他们才来多久,而御虚宫在金景传承六千年有余。 阿七没有前往住所,而是吩咐白鹿沉入云海,见到下方壮丽的山峦与满山建筑后,阿七眉头一皱,她找不到阿黄。 红唇含住两指,一声嘹亮的口哨响彻山野,不一会,一处山谷水池中扑出一头纯白大狗,汪汪叫了两声竟御风飞起,兴奋的往阿七跟白鹿这里奔来。 山下弟子目睹此景都是艳羡不已! 肯定是七师傅回来了,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啊! 待阿黄冲到阿七近前,阿七打开锦盒,见里面是一个包袱,正要解开,却见阿黄汪汪的直叫,兴奋的在半空中左右横跳。 阿七眼中神光一闪。 “是公子的气味吗?” “汪汪!” 阿黄点头,蹦到跟前鼻子凑近包袱又嗅了嗅,然后又兴奋的:“嗷呜”连叫,把下方雾山派所有人弄个莫名其妙,不知他们的护山圣兽发了羊癫疯还是怎地?莫不是传说中的色狼本性暴露了吧? 七师傅,危险! 行踏天涯 第五九七章 分开调查 雾山派天流殿是只有雾山高层在能进入的议事大殿,也是位于最高峰的峰顶。 这里的雾山派弟子只以为云乃天流,故而取名为天流殿。 只有追随至今的老弟子知道,此乃公子名讳。 此刻殿中,红玗、孤清、盈忻、莫琊、暮晚、楠枝跟阿七围成一圈,看着桌上的锦盒愣愣出神。 已经变得无精打采的阿黄匍匐在旁边,用狗爪子去扣白鹿的前蹄缝里的泥巴,惹得白鹿狠狠一跺,疼的阿黄龇牙咧嘴却是不敢发声,只是低低呜咽两声表示委屈,狗爷可是帮你清理脚底板呢,别弄脏了我家。 沉默了许久,暮晚瞪着白眼左看看,右看看,瞧见大家脸上几乎没有变化,有点忍不住了。 她现在的游目印境界比张天流还要高,已经结合了许多秘术创出了跟元神经络合并的新游目印,被她称之为元心目。 虽然还是没有色彩,与色盲无异,但比虚虚实实的游目印强多了。 姐妹们脸上细微的变化她都能看清,但姐妹们脸上根本没有变化,一刻钟了都 “你们怎么了公子活着不该高兴吗我们应该庆祝一下”暮晚笑道。 “唉”红玗摇头一叹“好事与否很难说,也不能因为有残存公子气味的事物,就当公子还活着,此事还是先查明再说。” “听闻玄冰侠失踪几十年了,怎么查”莫琊不在乎这些,公子活没活,她感觉区别已经不大了。 活着固然高兴,但活着不来见她们,就是绝情 不论你有什么理由,也不能无视我们。 帮我们当成什么了,还是累赘吗 “最稳妥的办法”盈忻淡淡道“组织一批高手会南陆,看看公子墓是否安好,另一头让人去百族城收集玄冰侠的事迹,还要与玄阴门交流一番,对了,冷山家也去一趟。” 莫琊摇头道“金景就算了,回南陆绝不行,屶海跟洪海可不是这么随便闯的。” “我回去。”阿七道。 “你一个人绝对不行。”莫琊反对。 “我想回去,一个人就好,人多了反而不便。”阿七执拗道。 莫琊知道七妹不会放弃一丝希望,苦笑道“我去玄阴门。” “那我去冷山家。”红玗说着看向暮晚跟楠枝道“你们两去百族城透透气。” “好喂”暮晚鼓掌笑道。她早就想去了,奈何之前雾山派一直不稳定,有时间都花在教导弟子上,谁让雾山派根基浅薄,整体实力严重偏低。 临行前,孤清给阿七几张芥子符道“小心。” “谢谢二姐。” 见阿七收敛了往日的懒散,有点回到曾经的那个样子,孤清奇迹般的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几女各自行事,很快离开了雾山派。 又过一个月,阿七乘上了重工巨舰,红玗到了白炎帝国,莫琊却是已经从玄阴门出来了。 一个上流源头,一处河尾尽头,水路行舟自然快,不过结果不是很理想。 “这帮老家伙,一个个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也不知究竟在怕什么” 对玄阴门这种门派,莫琊自然很难理解。 门派就是要做大做强,不然开宗立派干什么搭伙过日子么 “去百族城看看,究竟这百族怎么生活在一起的” 难得出来一趟,就此打道回府未免有点亏,劳碌这么多年,她也想放松一下。 “嘻嘻,老六快看,这些小妖好有趣啊,还有这个哇,这首饰好漂亮啊就是不知道宝石颜色是不是很配我帮我看看嘛” 暮晚拉着楠枝走街串巷,一刻未停。 “姐,我累了,能歇歇吗”楠枝开始也是心潮澎湃的,但连续逛几天的街,铁打的身体心也承受不住啊 何况她们是有重要任务来的,结果来了五天,什么也没打听。 “不急不急,阿七还有好久才能回来呢,我们先玩几年” “几年”楠枝绝望。 她可不想跟五姐胡闹,趁着五姐冲进糖果店时,她随意的向店员问一句“请问公子,知道玄冰侠吗” “公子不敢当,玄冰侠嘛,喏,那就是。”店员指着店外的街头的游乐场大门。 楠枝望去,见大门内耸立一座雕像,大概八丈高,身披冰蓝斗篷,面朝大门,却是蒙着面,带着警卫帽,根本看不出真容。 眉宇间感觉有点点神似,但不能因此就判定。 “他真人呢”楠枝问。 “呃”店员无奈道“玄冰侠好多年前就消失了。”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姐想知道玄冰侠么,小草我什么都知道哦”忽然,一个蹦蹦跳跳的小草妖一手一个甜筒与一只小马妖欢快就从店里跑出来。 “你认识玄冰侠”楠枝有些意外。 “当然,我以前的先生跟他可熟了,你看,我这间小披风上的签名就是玄冰侠签的哦,真正的正品,能买下那个游乐园呢。” 没人把小草的话当真,但的确有人开过价 就是当初派人收集证据的小弟 “那他在哪还有你的先生在哪”楠枝笑问。 一说到这个,小草就有些伤感道“先生很多年前就离开了,我娘说他大概是去天涯了吧,玄冰侠在先生离开前就消失了。” “我们还有烈焰侠啊”小马妖笑道。 “烈焰侠嘛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玄冰侠,他救过我,玄冰侠好腻害的,当年就是这个游乐场大火,我跟娘被困时是玄冰侠出现救了我们” 小草越说越兴奋。 楠枝却是心下遗憾,传言果然非虚,玄冰侠早已消失匿迹。 “呀,这么可爱的小马崽真是稀有啊,要不要跟姐到雾山派啊”暮晚突然出现,手里也拿着甜筒,还是堆了五颜六色口味的,她一边舔舐,一边摸着小马妖头顶的鬃毛。 小马妖羞涩的一躲,跑到小草背后害羞道“我不去,我就留在百族城。” 暮晚还想去摸,楠枝没好气道“别闹了姐,我们在说正事。” “行行行,你问你的,我吃我的。”说罢,暮晚一口将堆了一尺高的甜筒吞了,把小草和小马妖都看懵了 这种吃法她们可是从来不敢奢望的 “真好吃啊老板,再给我来两个,什么口味的都要有。”暮晚又跑到了店里。 对这个老姐,楠枝是没辙的,苦笑一声,看着两个小妖望着五姐羡慕的目光,笑道“谢谢你告诉我玄冰侠的事,作为谢礼,我请你们吃这个”扫了一眼广告画,楠枝笑道“冰淇淋。” 行踏天涯 第五九八章 为了唤醒 “老大!老大呃……他真死了!”对于红玗,邹泽洋不想骗,但他向老大承诺过不能说,于是他说了一句实话! 但从小邹的表情上,红玗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吗,谢谢。”红玗深施一礼。 小邹忙拘谨道:“你你别这样,我…算了,虽各有其道,但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能相见就说明有缘在,以后天涯路上或许还会再相遇的!” “邹公子说的是,红玗就不打搅了。” 小邹不好挽留,将红玗送走后,回头看到夫人蝉夜站在院中笑望这他。 “找你大哥的?”冷山蝉夜问。 “嗯,老大以前的剑侍。”小邹感慨又道:“有些事我不好说,其实她们不必如此执着,老大习惯一个人,她们即使再见到老大依然要分别,何苦去追寻呢!” “人不如此活着何意?怀着一份希望,留着一份念想,才不至于成为躯壳。” “唉,就怕执念过深,死不瞑目啊!”小邹在阴界见过太多执念深重的恶鬼,他觉得事到如今红玗她们还留此执念,恐步后尘! …… 时光如梭,转眼一年。 南陆海岸一如往昔,困龙峭壁上,一座孤零零的坟包躺在崖石上久经风霜洗礼,却无半点损坏。 阿七站在坟前,看着坟头上的烟头,她似乎明白了一切! 不知结果难受,得知结果更难受。 这是八哥跟莫琊她们的心情。 但阿七不同。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公子性情,也想过有这么一天,她无怨,因为活着比什么都好! “走,回去。” 乘上白鹿,阿七拔出葫芦塞,狂饮一口烈酒后笑着向天涯而去。 她跟张天流一样没有回到雾山,因为那个地方已经不是她们的家了! 四根长达百丈的触手突然从海面升起,眼看要将踏空而行的白鹿缠绕,拉入海中吞噬。 却见阿七剑指点出,一道万尺剑光刺入海中,顿时大海沸腾,膨胀的海水爆发出汹涌的血浆,等附近修士闻讯而来时,只看到大片血海跟一头八爪巨兽,而出手之人已消失无踪。 …… 金景,赤丹宗。 “报……禀公叔长老,从海族调查的消息已经传回,请长老过目。” 公叔怜阳睁开眼睛,似有明眸中似有一缕碧火一闪即逝。 她伸手一引,隔空将密折摄入掌中,打开看后道:“不出所料,果然是百族城所遭遇的阴化。” 公叔怜阳起身,甩给弟子一个精致的袋子道:“此乃赏赐,让他们继续调查,我要在十年内了解永夜国实力。” “谢长老赏赐,弟子告退。” 公叔怜阳穿过侧门来到后院,夕阳的光辉将院中喝茶的秀丽女子渲染得如诗如画,好似摄影师的杰作,只是年代久远,略显发黄。 公叔怜阳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笑道:“我答应跟你们联手,但前提是,你要帮我杀个人。” “谁?”女子抬眼凝视公叔怜阳。 “玄冰侠。” 女子眉头一皱,不解的问:“他跟你有何过节?” 公叔怜阳道:“没有,只是他作风让我厌恶。” “抱歉,虽同为异人,但我们跟你不同,若不是王董事长离开,我们也不会来找你,你虽也不滥杀无辜,但在异人中,你的风评不是很好。” “杀夫之仇算不算?”公叔怜阳问。 “他杀了你丈夫?”女子一笑摇头道:“可是据我们调查,你至今未婚,即使在南陆也没跟那个男子来往过密。” “以前的事。” 女子还是摇头:“另请高明,我们的合作仅限于闯过永夜。” 其实杀个人这点小事,放这个世界稀松平常,能得一大助力也求之不得。 但以公叔怜阳实力都无法击败的人,已经不是小事的范畴了,还是玄冰侠,盛名之下无虚士,为此招惹整个侠客联盟,他们也很头疼! 只叹来晚一步,没能和九州集团的王乞联手,这种掌控了大量资源跟人力的异人,还不是险恶之徒,是他们最理想的,奈何擦肩而过。 “你的拒绝恰是我跟你合作的理由,我也不喜欢跟没有底线的人合作。”出奇的,公叔怜阳同意了。 女子起身道:“出资出力的分配问题我不在行,明日会有人跟你谈合作事宜,告辞。” “不送。”公叔怜阳头也没回。 待女子离开后,她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想抢在我前头,没这么容易。” 半月后,金景大派赤丹宗突然宣布要再闯永夜。 这则消息让全大陆都震惊了。 虽然一直有人提议,包括武宗这等大派,但赤丹宗一直默不作声,今儿个是改了性了吗? 不论改不改,大家都不得不承认赤丹宗的强大号召力,一时间,许多老家伙都蹦了出来,前往赤丹宗商量闯永夜一事。 永夜,凌胥城。 九歌站在城楼上望着阴化黑幕,说道:“鬼军已经集结,给不了你多少时间了。” 张天流叼着烟蹲在青瓦上,淡笑道:“他们跟咱们有时差的,没这么快。” “那你打算等多久?” “快了,三个月应该就能搞定。” 九歌皱眉,想了想道:“如果不成功呢?对方异人数量众多,你就有把握掌控局面?” “掌控局面不看我,看你们!”张天流掐灭烟头,继续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是弱势方,但抱团啊,他们不同,明着浩浩荡荡,有强兵,有猛将,实则是散兵游勇,一击即溃。” “我看不出来。”九歌摇头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们阴判被牵制,凌胥城就完了,百万人能活下多少都是个未知数,有时候我在后悔,因为我不是阴判了,这样的事应该由阴判管,阴判管不了就由阴神管,总之不是我能插手的!” 九歌其实很想插手,但插手的后果被惨烈的! 他们背后,全城的修士跟百姓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宁死也要靠近天涯一步,另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既如此,九歌觉得修士应该出来承担后果,他们跟永夜打得死去活来都应该跟百姓无关,凌胥城也没有什么大阵守护,躲在城里只会牵连无辜。 所以她后悔,宁愿死也不想连累无辜的百姓。 张天流知道她的想法,如今的他也不会不择手段了,但有些是百姓必须要参与,不用让他们去战斗,看看就好,看了他们当中或许就有人明白对道的渴望与追求! “没人无辜,你、我、他们,永夜国阻碍了你我的道,剥夺了百姓对人生追求的权利,或许你对此无感,百姓更不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他们要的是安定,稳当的过完一生,但你是否能转念一看,他们本可以过得更好,应该更有智慧,但被剥夺了,我让他们参与是希望他们能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东西以及对追求的觉醒,哪怕只有一个人,他必将会成为燎原星火!” 行踏天涯 第五九九章 此人必有底牌 九歌不是很明白张天流的意思,她觉得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即使星火燎原又如何芸芸众生,自有它的命数,有你改变,没你未必不会改变,那你的所作所为究竟有何意义” 张天流躺在青瓦上,给自己续了支烟,望着阴月道“你要这样说,那人生无意义的事多了去了,我这做这些不是让人家觉得有没有意义,你非要这要问,那我只能说投降固然能让百姓安稳,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它有意义吗没有,你看他们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人吗这跟圈养的畜生有什么不同他们没有未来,未来是永夜那些祭主,是乌闲云的,他们的未来是离开这里,进军天涯,如此他们等于抛弃了永夜子民,这时候海族登入何人阻挡莫非你天真的认为乌闲云会守护永夜永远,或离开后撤销阴化还回一个曾经的永夜” 深吸一口,张天流自嘲道“或许会,或许又不会,那么请问你,你会把你的命运以及你的后代交给或许吗” 九歌摇头。 “未来是捉摸不透的,要让一个智慧种猪被禁锢成猪一样的圈养,那所经历的打压是无法想象的,一代又一代,能拥有自我,学会修炼的人越来越少,从不屈服到习惯性的去给仇人祈祷,一天不去浑身不自在,像缺了什么,他们以为是缺了虔诚,对不起赐予他们食物的永夜大帝,但其实他们缺的是自我的意识,缺的是先辈无力留下的传承。” 九歌多少理解了张天流的内心世界。 这是一个曾经命运抗争的人,他显然在凌胥城百姓中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为了别人。” “你错了,我只为我自己,我是能不顾一切的闯过永夜,头也不回的去天涯,但这样的天涯路,如你所言,它是毫无意义的,咱们都是阴判我很清楚你,其实你想帮,但你没有实力,人总是这样,不可能倾尽一切去帮助别人,只有顺手之劳时拉一把,可当顺手之劳也是一个坑时,为了不损伤自身的利益与被人恶心得几天睡不着觉,我选择冷漠。”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说的没错。”九歌点头道“生死有轮回,魂散终会聚,我以前看得太无人性,但一路过来,我又重拾了人性,也因此我无法在金景蛮族逗留,那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地方,顽固不化,身强力壮者想要就抢,年迈软弱的根本不配活着他们的世界里,在他们看来就是浪费粮食,还需要他们花费精力去照顾,所以蛮族部落没有老弱一词,只有弱肉强食。” 九歌长叹,悠悠有道“但我不否定他们的生活方式,只是我不习惯。对你也同样,我觉得你是对的,但你准备的不够,永夜局势越乱,海族越有可能登入,到时候怎么办” 张天流闭眼道“唯有一战。” 如此大规模的局势变化,张天流不可能掌控,这不是金景百族城,元霜败了只能退走,因为她留下会遭到各方势力的围剿,身为永夜国祭主,她的脑袋太值钱了,传出去金景各大派都要疯狂。 在这里局势变了,轮到张天流面对整个永夜。 他是没有后手的,他并没有在金景留下什么启示让人前往永夜助他一臂之力。 他考虑的只是走一步看几步,就跟那些出来闯荡,志得意满的少年郎一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只是他多了一份执拗,如九歌猜想一样,他就是见不得这种事。 圈养可以,圈到当猪养就过分了啊。 永夜国的速度远比张天流预料的快。 没过多久,他们就派出人来,并非宣战,而是详谈。 来者张天流不陌生,正是元霜,不过她并非此行主角,而是随同另一名祭主到访。 这厮张天流也熟悉,控制魏丞时跟他聊过,宋祭主。 双方汇聚城外,宋祭主算先开口“张公子,别来无恙。” 显然,宋祭主也知道张天流,还很清楚的知晓他们聊过。 张天流拱手道“不劳宋祭主挂念,一切安好。” “呵。”皮笑肉不笑一下,宋祭主望着凌胥城墙上沾满了恢复实力的修士,再低头面朝张天流道“我来意张公子应该很清楚。” “我可不是神。”张天流苦笑摇头。 “神也未必能参透人心,不然也不会造人了。” 宋祭主的话深的张天流认同,点头笑道“只有人才了解人。” “行了,东拉西扯没完没了,开门见山吧,限你三天内投降,不然休怪我亿万大军屠光你凌胥城。” “你其实杀了我他们也会投降,何必造下如此杀孽难道因为气势”张天流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你还真说对了。”宋祭主笑道“我就是要气势,换做是你,肯定说的比我更过分。” “也是,人站得高了都有些飘,特别是咱们这些异人,刚来的时候还都以为自己是主宰呢,结果嚣张的没剩几个了。” 宋祭主哈哈大笑“张公子属蛇的吗这么毒,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怎么看,当我是暴发户也好,我给你的时间只有三天,放弃你想引诱我赌斗的心思,这是战场,不是擂台,你们天梯榜那一套在我们永夜国行不通。” “是个聪明人,明明胜券在握,干嘛要冒风险,我很欣赏你,有没有打算到我这里混个差事,放心,不低,最次也是个永夜大帝。” 宋祭主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一旁的元霜终于开口道“你要考虑清楚,宋祭主是认真的,你背得起这百万人的性命吗。” 张天流微微眯眼看着元霜,虽然抡身高他没有元霜高,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看着元霜的错觉。 “我不喜欢去背负别人的仇恨,但顺手之劳我还是喜欢做的,百族城的事还没完,你要跑趁快。” “好。”宋祭主知道张天流是铁了心跟他们永夜国对着干了,对此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元霜跟上他,两人回到阴化之地后,宋祭主道“此人必有底牌。” 元霜也是这般觉得。 张天流看似不理智,实则相反,他很理智,能活几百年的异人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不会做无脑之事,张天流必有底牌 色厉内荏这种事,到了他们这种层面是上不得台面的,不论如何他们三天后必定攻打凌胥城,但同时他们需要多手准备预防张天流的奇招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行踏天涯 第六零零章 化阴虫 “擒贼先擒王?” 白大褂放下手中开水杯,对张天流刚才说的计划提出了反对:“我不同意。手机端” 张天流淡淡一笑,往椅背一靠,得意开口:“你不同意也没用,因为不需要你参与。” 白大褂懒得理他,向眼镜问:“你同意?” “我不同意。”没等白大褂赞许,眼镜稍后补充:“也不会反对。” 白大褂不解:“不同意为什么去?” 眼镜扶扶眼镜,看着白大褂的双眼道:“公子流固然可恶……” 被当面骂,张天流只是嘿嘿一笑,没有反驳。 “但他是对的,以杀止杀是目前减少杀戮的最好途径。” “我不是圣母。”白大褂双手插兜里,目扫三人,张天流吊儿郎当,眼镜淡然自若,洮洮带着音螺耳机自顾陶醉,他很无奈的开口:“你们杀多少人跟我没关系,但你们死了会影响到我。” “不想我们冒险就说,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干嘛。”张天流起身往外走。 眼镜紧随而上。 洮洮没有跟着,她留守凌胥城。 “留一口气,我总有会办法。”白大褂朝两人背影说道。 张天流走出门诊,朝院中靠在凋零阴树旁的羿哲招呼:“走了。” 羿哲脚不动,却瞬间出现在两人身边,随后三人转眼无踪。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永夜国都一座高楼屋顶。 张天流出现的瞬间就摇头一笑:“你有屋顶癖啊。” “视野好。”羿哲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跟他解释?直接无视就是。 “再好的视野你也看不到那团黑云中的秘密花园。”张天流说话间来到屋顶前,眺望开口:“机会大概只有一次,你别出手,如果他有护身法宝你就完了。” “你求我我也不出手。”羿哲把张天流带到这不是联手,只是一次交易,换得一张千山姥姥的净灵叶。 人在江湖飘,岂有不挨刀之理。 能不惧羿哲能力的大有人在,张天流、陈凤驰、凤鸣等,前两者能力克制,后者灵剑克制,而他们要对付的人乃是永夜大帝乌闲云,既是异人也是修士,身为国主少不了护身器物,因此羿哲机会只有一次! 他虽说不出手,但张天流知道他会出手。 因为他要用几句话让羿哲臣服。 “想当年,我干掉南陆圣皇时,连胜七八级,后续全年经验上涨总共价值破十级,今儿个弄死更牛的永夜大帝,大概能让我飙升到四五十级吧。” 羿哲闻言某种冷光一闪,他的确心动了! 因为先被张天流控制,再被元霜囚禁,他现在的系统等级太落后了。 “快点。”眼镜催促。 他看似淡定自若,实则来到这里后心里蹦蹦跳,跟头遭做贼有一拼。 张天流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被羿哲瞅了一眼,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可在他视力无法看到的前方,一只背上浮现鬼纹的小虫落在张天流手背上。 “去。”张天流一声吩咐,鬼纹一跃,轻飘飘的落下街道。 “你能更它通话了?”眼镜诧异问。 张天流无奈摇头:“没有,连元神联系都没有。” 眼镜不解,既然没有你还去什么去? “我们用的是另一种方式沟通。”张天流说话间,双手一合,如拉丝般分开,两手之间有着如蜘蛛丝般细致真气丝,拇指最粗,中指最细,但其实还有两根,分别在双手无名指跟小拇指间,但无名指的眼镜两人已经看不到了,更何谈小拇指间的真气丝,乃张天流细化之极境。 人家专研怎么增强输出,他专研如何更细化。 “你刚才干了什么?”羿哲皱眉,他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张天流,多一种对付这类人的手段。 “技术活,你玩不来。”张天流不是小看羿哲,是异能的问题。 “我养了一种虫,小到肉眼无法看到,这种虫以前很脆弱,经过我的饲养后变得很顽强,当中出现了一只王者,而我现在能用真气丝操控它,如果有时间,我会研究出缩小版的游目印,只要它们能承受得住,我将掌握天网。” “无聊。”羿哲听后完全没兴趣。 “你想让它潜入内廷?”眼镜询问。 “不,距离太远真气丝没用,目前极限是一百零三米。” 两人都有些无语。 有用吗? 张天流自顾自的操控着,没理会两人。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张天流还有心情玩虫。 等了一刻钟,莫说羿哲,连眼镜都不耐烦了,却在这时,他们看到四周的建筑遍布黑斑,好似中了秽毒一样。 “什么情况?”羿哲站直凝眉观望。 “没想到这么多。”张天流却是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四周建筑黑斑逐渐扩大,它们宛如泡沫般碰撞后会合成一片,随着一块块大大小小的黑斑相连,附近建筑已经漆黑如墨,连行走的路人都发现了异样,震惊的驻足观望,不明白这几栋楼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变黑了? “环境好,吃得多,繁衍快,真是化阴虫天堂。” 小瓢虫被张天流取名化阴,因为它数量多的时候所过之处就如阴化般,腐蚀,腐朽,不留灰烬。 “盛宴开始了。”张天流笑道。 眼镜跟羿哲闻言同时,眼前的景象也在发生变化。 被黑斑笼罩的建筑像在瞬间遭逢千年风化,飞快的变得残缺,如纸屋遭受火焰吞噬,在他们跟路人们震惊的目光中,不足半刻钟几栋小楼就剩下骨架了。 “不愧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贪食者后代,敞开肚皮啃起来就像无底洞。” 张天流放养的这批化阴虫并不强,普通人一脚就能踩死好几百万,但如果被招惹到身上,就是附骨之蛆,能把活人在三分钟内吃得一干二净! 而且它们的繁衍能力很强,一天能产上千的卵,如果暴食数量还会增加,眼下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本来是如墨迹的黑斑,现在隐隐泛有光泽,若是光线够强,甚至看起来如钢琴漆一般的漂亮。 除此之外,贪食化阴虫还有一个特点,惧光! 这其实是弱点,但如果是放养就是优点! 惧光也是一种警惕性,永夜是没有光的,被阴化后才出现淡淡的阴月霞光,不过这种光线跟毛月亮没什么区别,化阴虫还不至于怕,它们怕的是百姓屋里的光,因此人在屋里是看不到它们的,增加的隐蔽性。 最后的最后,就是如蚂蚁的习性,每隔一段时期就会分裂出一部分,不会所有聚在一起,地方远大,它们分散得越开,因此时至今日国都的百姓还没有留意到这些小家伙。 但此刻,它们聚拢了,鬼纹的出现让这些小家伙找到了靠山,无所畏惧的冒出来,集中在一起享受这场饕餮盛宴! 行踏天涯 第六零一章 虫海暴动 转眼几栋楼变得残垣断壁,终于把观望的百姓惊醒了,他们不知道黑斑是什么,只知道这种东西或许是要人命的,人体比石砖脆弱多了,人若被黑斑沾惹,会不会转眼成为骨架,甚至化为眼下的一滩黑水? “大家快跑,去请祭司大人来处理,谁也不要靠近黑化区域,远离,快远离……” 看这百姓们一哄而散,眼镜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些家伙会去触碰化阴虫!他是真没想到,张天流研究的这种东西会有一天变成这般规模! 他通过白大褂的显微镜看过这种虫子,沙粒这么一小粒的范围,能藏上百只!若不是知道有更小的细菌和单细胞生物的存在,眼镜绝对要认为这玩意是世界上最小的物种。 “是时候爆发一次了。”张天流抬起手,手掌冒出如烟似雾的黑火,此乃阴气压缩到无法再压制的表象,真气禁锢的压力越强,黑火跳动的频率越大,不过当强到了极致,它会成为一颗黑色球体附着在张天流手掌上。 不过张天流真气没到这种火候,至少要等五境,普通阴判需要七境。 张天流不断的汲取阴气,反复压缩捶打,直至他的手开始颤抖,连适者体质都无法抑制的时候,他阴气蛋投放下去,沉入了虫海中。 顿时,虫海宛如燃烧了起来,屡屡黑烟从虫海四处冒气,但很快被一批批如海浪翻涌起来的虫浪淹没。 虫卵在黑烟开始蠕动,只是这一幕除了张天流没人能看得清。 仅仅一刻钟,一只只化阴虫孵化了出来,加入了吞噬周边建筑的虫海大军。 虽然看不到这种毛骨悚然的场面,在眼镜跟羿哲眼里只是黑斑所过之处,建筑残缺不全,但不妨碍他们的认知,他们能确切的感受到,在张天流投放阴气蛋后,数量似乎多了好几倍! 先前只是笼罩六栋楼,现在是二十五栋楼被侵蚀! “怎么会成长到如此速度,是体格变大吞噬速度快了,还是数量剧增?”眼镜惊讶道。 “是数量,化阴虫我到目前也弄不清它们的个体为何无法成长变大,这几乎是违背了世界法则,在这个世界,物种大致分为两大类,会修炼的人跟妖是舍弃了体型的成长,不修炼的蛮与兽拥有无限成长的可能性,不然常年吸纳的天地元气会把它们撑死。而化阴虫吃再多再好也不成长,只会变硬,当然这种贪食者身体强度一般,它们将营养用以产卵,因此数量会暴增,是不是很熟悉!” 眼镜扶扶眼镜道:“尸镰!” “尸镰是食腐的,而化阴虫吃一切富含阴气之物,培养好了,整个阴化世界都将是它的天堂。” 瞧着张天流一脸的得意,眼镜皱眉道:“不是来刺杀乌闲云吗?你怎么养起虫来了?不怕祭主杀到?” “放心,他们都不在!”张天流料事如神的笑道:“寂寞啊!在这样的世界,几百年时间中,祭主其实很寂寞!难得的一场大战可以目睹,手痒了还能打一打,自然都跑去凌胥城了,留国都干嘛?你真以为是个人就能闯入内廷。” 说话间,张天流屈指一弹,正驾驭阴风而来的一名祭司突然暴毙,一头坠落,砸在地面上登时是头破血流,吓得附近百姓一哄而散。 祭司不过三境修为,而张天流如今的螺旋气劲是四境修士都难察觉的狙杀。 张天流又是一抬手一个阴气蛋开始凝聚。 “去其糟糠,留其精华……” 一个个阴气蛋投入虫海中,随着精纯的阴气四溢,附近的虫卵再度孵化,附近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泛黑。 “哪里来的狗贼,胆敢在我国都闹事!”突然远空一声冷喝,转瞬间,一道光华由远及近,在张天流三人百丈外的虚空中停滞,化身一名气度威严的青年男子。 “咦,这一幕好像很熟悉!”张天流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仔细一想,当年燎原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青年就是他! 他转而成了燎原,眼镜跟羿哲就是震空与娇冷。 “唉,真是天道轮回,它日做下因,今儿食其果!”张天流感慨一番,没等他动手对方已经死了。 能如此迅捷出手的,非羿哲莫属! 看来他是被对方一句狗贼给气恼了。 “唉,你说跟这种人合作有什么意思?一点风度也没有。” “你也好不到哪去,刚才还杀了一个祭司,也不想想人家有可能是无辜的呢。” 张天流给了眼镜一记白眼:“少跟我提无辜,闯阴本就是死罪,我不打散他魂魄已经是客气了,他们将魂魄转世投胎的机会都剥夺,该死。” 眼镜实在不明白,张天流的戾气怎么会一下暴涨到这种高度,而在平日里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溜子,整天就知道傻乐,他是如何将这么大的戾气隐藏起来? 随着来者被张天流和羿哲连续解决,化阴虫的数量越来越多,几倍几倍的增长,短短半个时辰已经侵蚀了方圆十里! 百姓是一退再退,目睹了祭司们先后暴毙,他们知道黑化的区域十分危险,连看都不敢看,全往没有黑化的区域逃跑。 “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恶人。”眼镜苦笑道。 “难道你还想让人视你为救世主?跟我合作,不恶也烂了。” “你就不能用玄冰侠时期的办法?”眼镜其实也知道难道高,但这是对他,对张天流应该不难! 张天流扔出两个阴气蛋道:“要走这一步,首先要臣服乌闲云,然后拥有自己的领土,再搞两个反派炒作一下,把名声打响了才能一步步正面场控永夜国,花费的时间精力将是百倍乃至千倍,好人永远是最难做的。” “我看你只是不想臣服乌闲云。” “吆,很了解我嘛,不过我喜欢白大褂了,咱们不可能了。” 眼镜额头顿时布满黑线:“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没错,是挺恶心的。”羿哲瞬移回来道。 “你才知道。”张天流嘿嘿一笑,上下打量羿哲一眼道:“你被我控制的那些年,你知道你都被我干了什么吗!” 行踏天涯 第六零二章 难以入手 化阴虫的暴动引来越来越多的假阴判,张天流还能废话连篇,讽刺不断,羿哲已经忙不过来了。手机端 假阴判中不乏高手,特别是大祭司,这些人最次也有五境,强者能有七境,并且出现几个拥有护身法宝的大祭司,羿哲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三连闪……五连闪……七连闪……” 羿哲的身影在几个大祭司间来回闪现,每一击都是致命的,然而却总在最后关头被对方的法宝化解! “你能力被摸清了,别跟所有人纠缠,专挑一个打还是能干掉的。”远处,张天流提醒道。 “要你废话,死基佬。”羿哲冷哼,瞅准持有小鼎的一名大祭主道:“我看你们的法宝能有对快!”话闭,人也同时消失,刹那间,在小鼎大祭司周身居然出现了四道羿哲残影。 “雕虫小技!”大祭司内心冷哼,手中小鼎紫气蒸腾,化为一头巨蟒沿着周身一转便冲散了羿哲残影。 羿哲出现在十丈外的一瞬间,突然又折返回来,整个过程不过是零点三秒,快是快,但对方比他更快,在他身影出现的同时,眼前的大祭司已经消失无踪,而是变成一张巨蟒张开的大口,一口将他吞没。 “好!”附近的大祭司目睹此景忍不住振臂一呼。 羿哲的能力很恐怖,稍有不慎就会暴毙,即使护身法宝也存在破绽,好在这小子发现不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直跟巨蟒大祭司纠缠的羿哲,在被巨蟒吞噬后竟然出现在叫好的大祭司身后,匕首已经刺入了大祭司后脑! “终于得手一……” 羿哲还没来得及兴奋,突然感觉腹部剧痛,一个血窟窿洞穿了他的丹田! 出手的竟是被他刺穿后脑的大祭司,此人即使肉体再强,吃羿哲一刀元神应该溃散才对,然而他却跟没事人一样反手掏空了羿哲腹部。 羿哲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人也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了张天流身后。 而后脑还插着匕首的大祭司凝眉眺望羿哲道:“我还奇怪你的肉身为何不炸,原来丹田没有存留多少气,能让九成的气在体内游走,跟剑修斗剑状态如出一辙,这份本事在你这个修为做出来,实属不易。” 羿哲连闪的次数不是能力强弱问题,是身体素质问题,身体素质越高,连闪次数越多,目前他所能掌握的是一秒钟内七连闪。 但即使如此,还是失败了! “让你专挑一个人,你非要打两个,以为人家当你死了就会掉以轻心?傻不傻啊,你要是别理他,刚才瞬移到放蛇的假阴判身后他已经死了,那振臂高呼的家伙一看就是故意引你过去的,因为放蛇的已经出现破绽了,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你怎么混到今天的?” 张天流讽刺的同时,十指连弹,逼的想要近身的假阴判们不停闪避,几乎找不到机会冲过去干掉张天流。 羿哲捂住洞穿的伤口,痛苦得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镜感觉道:“回去找医生。” 羿哲没有瞬移回去,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无法远程瞬移,不过他事先已经得到张天流给的半张净灵叶,拿出来咬一小口,腹部上拳头的窟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叶子果然厉害,我要加价,帮你搞定乌闲云,我要三张!” “你傻啊!”张天流恨不得一脚把这厮踢死。 眼镜也是郁闷道:“你怎么把计划直接捅破了?” 羿哲一愣!看看四周大祭主们错愕的表情,也知道他们都听到了! “居然是来刺杀陛下的,虽然我认为你们不可能成功,不过这种挪移的本事着实霸道,即使杀不死陛下,打搅了陛下闭关我等也是死罪!” 持鼎祭司说完,忽将小鼎抛出,转瞬间,小鼎化为万斤巨鼎,从鼎中喷涌的紫气化为海浪扑涌而来。 张天流手臂突然变得一片冰蓝,挥掌间,无数的冰魄旋针刺入紫浪中,刹时间,紫浪一块块的冻结,寒冰之力转眼遍布三重紫浪,化为一朵冰晶紫云从空中坠落,将下方十几栋建筑碾压成了废墟。 “此人的阴判传承究竟是什么?为何连紫金云阴都能冻结?” “不仅紫金云阴,我的冥海之源也被他冻结过!” 能冻结这两者的冰不是没有,但无一不是外界稀有之物,而阴判传承中他们并没有听闻过,况且这是阴化区域,若是外界之物,在飞出身体的刹那间力量就开始溃散了,命中目标后别说冻结,应该是化为水滴如雨淋在人身上,造不成丁点伤害才对。 可张天流的冰,不受阴界界力影响,想冻结什么就冻结什么,奇异非凡。 所以他们认定,这是异人的能力! 黑斑已经再度蔓延到大祭司们下方的建筑,对于这种黑斑,他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虽然之前出手清扫了一次,但很快又蔓延了过来,怎么也消除不干净,若至于去消除黑斑,还很可能被张天流偷袭得手,之前已经有好几人因此暴毙。 “五六境的根本指望不上,增援还没到吗?” “没了!那些幕僚,客卿都跟随祭主们去观战了,现在国都没有多少高手在。” “看来这些人应该是毁掉凌胥城祭坛的人,小心,千万不让他们靠近祭坛,让五六境的全部去守,不要来这里送死。” 几人商量完毕,将包围圈扩大,不再急于进攻,而是想将张天流等人围困起来。 “看来他们还没有完全了解你的能力。”眼镜对羿哲道。 “有个屁用,那些法宝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看破他的出手路线。” “单纯是你的杀意没有隐藏好而已。”张天流讽刺。 不过他的话未必胡诌,虽然不是所有护身法宝通过杀气护主,但这是最容易炼制的,只要抓一些警惕天赋高的兽魂,禁锢在法宝里祭炼,久而久之法宝的护主能力会变得很强。 也有如张天流这种,不依靠器灵,靠着能力驾驭法宝防御或闪避,只是人类中占极少数,多数只是普通,只好依靠器灵。 “杀气!”羿哲琢磨片刻,并没有尝试。 因为张天流的话未必可信,再者自己对杀气理解有点少,是气息?思维?还是行为? 三者都有区别,杀气是能让人感觉到的,当一个人要杀你时,你会从他身上感受到杀气,从而内心变得惶恐,畏惧,在恬不知耻的求饶! 这种情况他穿越之初遇到过,是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思维只是杀人的念头,只要不表现在脸上、肢体上,要如何取感知呢?这点是羿哲摸不透的。 最后的行为,可以归纳为故意或者意外杀人,例如车祸、食物中毒、纵火等。 这种行为有故意,也有意外,和对食物的认知匮乏,还有单纯为了玩耍一不小心造出难以扑灭的大火灾。 这又要如何去判断? 还是根本无法判断,只能一次次的去尝试?那么在对方知道自己实力的前提下,每一次尝试都是拿命去搏。 想到这些,羿哲头一次感觉杀人是如此的辣手! 行踏天涯 第六零三章 教你杀 羿哲从未感觉杀人如此困难。 “怎么办?”羿哲看着张天流的背影又问:“怎么才能杀了他们?” “吆,问我!”张天流呵呵一笑:“戾气太重了小子,别老把杀挂在嘴边懂不,然后也别在瞬移前摆出你要出手的姿势,还有你的眼睛,千万不能与猎物的目光有接触,要从各种感官上让人误以为你是无害的,甚至在出手前连你自己都能欺骗,只是一不小心把人杀了,那你就是个合格的杀手了。” 羿哲眉头大皱,张天流说的这些他全都有! 他要谁杀,肯定要先盯着人家,判断他的行动走到哪一步,卡准了传送点才好瞬移秒杀对手。 不看!传送点怎么掌握?靠着心灵传送方位未必准确,特别是移动目标,很容易会错开一步。 而且不摆好姿势,怎么能在一瞬间把刀子插人脑袋里? 若瞬移之后再出手,不是给对手反应的时机吗? 特别是连自己都骗,这要怎么骗? 我骗我自己我不杀他,我又要如何通过行动去杀他? 就算闭着眼睛开车,也要让人家站在马路上给你撞啊! 越想,羿哲越觉得要杀了眼前这些大祭司困难无比。 “习惯性利用异能的你,在无法依靠异能时简直废人一枚,今天哥就教你什么叫硬实力。” 张天流停止弹指,手持惊虹刹那破空而去。 “好快!” “小心!” “不好!” 假阴判们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没有考虑过张天流会,这才将包围圈扩大,没料到反而成了张天流的突破口。 一抹惊虹刹那出现在持鼎大祭司面前,大祭司正准备操控小鼎中的紫金云阴搅碎惊虹,可小鼎却不受控制的朝着大祭司喷出大片紫气,还未大祭司反应过来,身处紫气中的他只看到紫气边缘疯狂闪耀着火石电光,铿锵之声震得耳膜刺疼,不得已忙运气入耳穴,先守住心神不受影响再说。 却在这短暂的耽搁中,惊虹已经杀到眼前,化身张天流的一瞬间迎着紫气光罩便是一掌!异世痞王 “咔咔咔……” 紫气光罩刹那结冰,紧接着连罩带人被隐形的鸯刃斩得稀巴烂。 又是一转眼,张天流化为惊虹出现在楼顶,轻松淡定的对羿哲道:“我出了几招?” 羿哲还以为这厮要显摆一下,没想到只是问几招。 “呃……一掌。” 他真的只看到一掌而已! 张天流苦笑。 弹指把几个靠近的家伙逼退后,他郁闷道:“你的脑袋瓜还能简单点吗?为了杀他,我准备了一刻钟,利用了多少套路你懂吗?陷阱、埋伏、欺骗、引诱,他们分散就是陷阱,埋伏是你看不到的隐身刀,不过先前看不到,那之后爆发的烟花你总该发现了异常吧。” “我当是他的招数。”羿哲说的是真心话! 眼镜苦笑!他都看出来对方被公子流的暗算,若非小鼎紫气护住,不用等张天流到就结束了。 但羿哲是真没有这样的考虑! 这人头脑得有多简单? 难怪事到如今还想着去找什么陈凤驰,这个陈凤驰大概就是他的智商吧! 张天流难受!这个羿哲比小邹还单纯!不,是傻! “护主法宝有利也有弊,刚才情况就是弊,他明知道我能冻结紫金云阴,所以当时应该在考虑利用紫金云阴阻挡我,因为即使紫金云阴冻结也会成为冰墙,阻碍我的前进,哪怕零点几秒,他都能抓住这个机会,利用他一直隐藏,也是更拿手,专修的另一种阴判传承置我于死地。而我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小鼎的进攻被迫变成防守,这就是护主法宝的最大弊端,永远把保护主人放在第一位,但即使如此他还没有败,他还有一次反击的机会,但很痛苦就是了,因为我的飞刀切割紫金气罩时,会产生让耳膜十分难受,包括元神耳觉也会受影响的鬼哭,这是一种小鬼术,乃迁洲岛阴判所创,灵感就来源于鬼哭,看过鬼片吧,那种嘶吼能让人毛骨悚然,更别提把耳朵贴着音响,声音放到最大。所以他的选择时守住心神不受影响,运气入耳位封闭听觉,再度选择先防的他,才是致命的关键。” 张天流一边说,一边出手化解大祭司们的攻势。 他这番话不仅让羿哲和眼镜吃惊,连大祭司们也不得不惊叹此人的心思缜密到了何种地步。 “越级战斗,瞬息秒杀,你以为容易?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掌,包含的东西多了去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死之身的汤警官都要天天苦练,每日挥拳十万下,能让一切物质变成烟花一样绽放,还心机深沉,机关算尽,无所不用的公叔怜阳也不得不处处求学,想尽办法的提升自己,你一个区区瞬移,居然当成无敌来用,所修功法也只是为了提高身体能力,提高瞬移速度与次数而已,何等肤浅!”星际神化 “别把人喷的体无完肤。”眼镜劝道。 “你也好不到哪去,老子要有你们的异能,早特么无敌了。” 眼镜一听就不爽了,没好气道:“你老这样说,那你指点我干掉一个试试。” 张天流突然扭头凝视眼镜,眼镜一懵,紧接着他就感觉陷入了深海中,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想挣扎往上游,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 但他却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从张天流手里接过一把剑,朝虚空一斩的同时,一种念头似由心而生,他竟无法控制的使用了异能! 与此同时,一名大祭司身后出现虚空裂缝,他的护身玉牌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虚空裂缝出现的剑刃腰斩了! “嘶!” 在大祭司被腰斩刹那,眼镜立即获得了身体控制权,他难以置信的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要指点吗,我教了,这样更方便,简单易懂。” 眼镜闻言猛然扭头,看着被腰斩后居然还没死的大祭司,露出了骇然的表情。 他的骇然不是因为大祭司没死,而是自己能力还能这样玩? “怎么可能?他的异能出手绝对没我快,那祭司的玉牌为何不护主?”羿哲难以置信。 “都说了,先骗自己。”张天流很郁闷,他带的都是什么人啊? 此刻他多么希望玄阴掌门在! 有经验老到的掌门协助,早把乌闲云干死了! 不过,利用眼镜一剑震慑效果也不错,大祭主们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退意已生,接下来,应该就是那鬼柳出面了! 2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零四章 无间门 张天流从眼镜手里拿过弄血剑,注视退走的祭司,指尖一勾,鬼纹被拉扯回来。 这厮也不知到在下面吃了什么东西,现在变得懒洋洋的,居然还翻身打盹起来,如壳顶地的乌龟滑稽不堪。 把它装到锦盒里,张天流道:“准备一下,等黑雾逼近就瞬移过去,机会只有一次。” “不成功怎么办?”眼镜皱眉道。 “不会不成功,这次的目的不是击杀,当然能击杀最好,不行没关系,能打断他闭关就好,最好是打搅他后我们还能弄清楚他的能力,但不能盲目事态,你们的真气撑不了多久,加之刚才的考核,羿哲你还是别出手了,我怕你有去无回,你完了我两要跑掉就难了!” 羿哲眼角一抽,低头默认。 一直以来他都是用异能最直接,干净利落的去解决对手。 没有考虑过杀不死怎么办,因为杀不死的人他不会下手,对张天流便是如此,杀不死他干脆不杀了,不会钻牛角尖去考虑如何才能杀死张天流,因为在他看来是能力上的克制,张天流能力正好克制他,就如陈凤驰一样,他也无法杀陈凤驰这类异能者。 但见过张天流的出手后,他觉得不是能力问题,是战斗经验的不足,对对手的了解太少,他的手段也太单一。 可他做不到张天流这样,光是通过短暂的交手就了解对手这一点,对他而言是不可能的,他的了解基础建立在瞬杀上,瞬一次杀死不用费脑筋,杀不死再瞬一次,还杀不死就一直瞬到他的极限,一秒七连闪。 还不行,只好放弃。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方式,炼器?他不会,连材料种类等阶都不清楚,更何况要造出张天流的隐身飞刀。 有系统在也没用,系统就是异人的一部分,是手是脚是头脑,它需要通过学习才能成长,而它的成长依靠异人,异人不学系统无法成长。 羿哲没学,系统升级后也是针对性的加点,速度不快加敏捷,身体无法承受快速瞬移就提升体力,避免瞬移带来的眩晕感就加精神,得知修士拥有元神无法一次杀死后,就加魂攻,冷了不想穿太厚,加抗寒,热了加抗火。 他的加点是没有规律的,随意就点了,也幸好他走的流派属于异能流,要是不小心成了种田的,那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把地荒着啥也不干。 这次被张天流深深打击到了。 但他不痛恨自己,他知道他不是张天流,他考虑的也不是变成张天流,他是极度自我,甚至自恋的人,他觉得自己就很完美,没必要去成为别人。 他要做的就是去考虑,如何把自己的能力运用得更加熟练! 所以这一战,就是张天流求他,他也不会出手,他要看看这些人怎么打! 自己废,旁边的眼镜恐怕更废吧! 连自己的能力还要靠别人帮忙开发,得有多费! 由此可见,咱还不算垫底的! 从眼镜身上重拾自信的羿哲看到黑雾真如张天流说的逼近了,他正准备要表现一番,把这两个家伙带进去,哪知道张天流道:“你跟着就行,紧急时刻带我们传回凌胥城。” “没我你们怎么进去?虽然我看不到黑雾里什么情况,不能保证传送到乌闲云身边,但……” 他话还没说完,张天流就朝眼镜道:“十一点方向,一万六千二百米,进去之后,以脚为水平线,目标在一点方向,高三米,距离三百米,直接用无间。” “嗯。”眼镜点头,双手一撑,异门开启瞬间他跟张天流火速冲了进去。 羿哲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眼见异门缩小,他忙着也冲了进去。 当羿哲发现来到一处湖畔上的曲桥时,一点方向三百米处,居然出现了一个直径十丈的七彩琉璃球,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块块镜子合并而成! “你干的?他呢?”这里雾气极大,若不是空间门醒目他也无法看到,而张天流已不知所踪。 眼镜没空理会他,咬牙叫道:“快!” 他的无间门是有几十扇空间门合并而成的球体,而门的朝向都是面朝球体内部,一旦被无间门囚禁,除非拥有羿哲的瞬移能力,否则永远不可能出来! 张天流的奇门遁甲都不行,挪移乃是缩地成寸,要脚踏实地的,属于土遁的一种。 无间门是无死角的,从球体内部的东门进入,西门出来,南门进入,北门出来,上门进入,下门出来,左侧进入右侧出来,恐怕只有传闻中打破虚空的本事才能破解。 但无间门最厉害的不是禁锢,是攻击! 所有门受眼镜掌控,随时转换,只要用飞剑或法术打向无间门,他可以切换门的朝向,让飞剑与法术进入门中再切换回来,那么法术就能在无间门中来回穿梭,直至集中目标为止! 唯一的弊端,是消耗大! 便在叫出一声“快”后,羿哲才发现无间下方一道七彩流光疯狂穿梭,宛如彩虹笔在绘制一张精美的图画,无间门之所以发出七彩琉璃光,也是被下方的流光反射的。 那球体根本不是玻璃镜子,而是一扇扇反向门! 无间中。 乌闲云睁开眼睛,左右环顾,发现他竟置身在一处层层叠叠的无尽空间中。 每一扇门就是每一块镜子,后脑、肩背、头顶、脚底,他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全方位,而且有无数的重影。 乌闲云没有慌张,轻松淡然的问道:“可是故土后人来此?” “咋地啊?还想当我们祖宗啊?可惜我不姓乌。”张天流讽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乌闲云似在享受般的闭眼片刻,感知到外部情况后微微睁眼笑道:“你的阵法过于简陋,杀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天流说罢,所化的流光一停,挥袖间,八方八剑同时绽放光芒,剑光丝丝缕缕宛若绸缎涌向无间门。 眼镜看准时机将门全部切换,刹那,无数剑丝涌入了无间门中。 乌闲云一笑,没有什么动作,任由剑丝穿体而过,他则轻松惬意的脚踏虚空,他似不属于这个世界般,在这里他没有实体,可却是踩在剑丝上一步步走了出来! 目扫外面惊呆的眼镜跟羿哲,低头看着下方身挂彩羽披风的张天流,淡淡开口:“你们能力不错,给你们一次机会,臣服我这次冒犯恕你等无罪。” “见鬼去吧!”张天流突然冲向乌闲云。 乌闲云眼里闪过一丝遗憾,缥缈如仙的飞落而下,穿过无数剑丝一记剑指直接洞穿了张天流! 行踏天涯 第六零五章 壶 乌闲云一指出,千万剑丝捆成一束,洞穿瞬间,狂躁的剑丝飞快将张流的身体搅成碎末。 “卧槽!” 羿哲大吃一惊,公子流这厮就这样嗝屁了? 你牛皮轰轰的跑过来就是送死的?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七彩流光从他们身边的湖水下飞出,显化出张流后,只听他大叫一声:“走!” 羿哲刚才就像跑了,也顾不上问张流咋没死,带着眼镜跟张流刹那瞬移而去。 乌闲云眉头一皱,看低满地碎骨,轻笑道:“难怪能闯入我的禁地!” “陛下!”突然,乌闲云身前的黑雾显化出了一张巨大的苍老面孔,正是鬼柳。 雾脸出现一瞬间,就好似从黑雾中脱离出来一团,飞快化为人形,单膝下跪道:“老奴保护不周,让刺客惊扰了陛下修炼,该当死罪!” “你『性』子要改改了,别张口闭口就是死。”乌闲云从半空落下,站在湖中亭上,望着张流三人消失的曲桥道:“此三人,短袖之人需以元神牵制,就派元霜去,戴眼镜之人,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收服,最后的彩羽少年不能留。” “是。” 鬼柳不问原因,只是奉命。 可当他派人联系内廷时,得知的消息让他眉头一皱,火速会到乌闲云面前禀报道:“陛下,元霜跟那三人都有关系!” “哦!听他抓了几个异人回来,莫非就是他们?”乌闲云略微意外问。 “有两个人,少年不是,他名为张流,乃是偏远的南陆异人,前不久从金景来此,凌胥城一事大概就是他做下的,眼下,各大祭主都前往凌胥城,导致国都防备” “他们也是闷坏了,难得出去散心,无碍,既然此三人跟元霜都有关系,派她来见我。” “是。” 鬼柳立即吩咐下去。 而此刻凌胥城。 “就这样失败了?不是吧,张大哥你这么厉害也会失败?”洮洮惊讶的盯着张流。 “失败倒是没樱”张流摇头。 “失败就是失败,你都让人捏碎了。”羿哲吐槽道。 “那我怎么会好端赌坐这里喝茶。”张流白了这厮一眼,掏出烟正准备开口,羿哲捅捅他道:“没看到我啊,抽独烟心肺癌,来一支。”大先生 张流甩给他一包,再掏出一包拆封道:“可惜了我一具傀儡,不过多少知道他的能力了。” “什么能力?”眼镜忙问,他是一点没有看出来。 “这么呢,壶!” 一听这话,众人都不解的看着张流。 “水壶?还是『尿』壶啊?呵呵!”洮洮鬼精灵似的笑问。 “乌闲云的身体就像壶,真灵之气宛如水,而且他还能过滤,因此剑丝穿体后都会少了一部分,虽然很细微,就算是境修士眼力也未必能察觉,他将吸收的这部分力量从壶嘴倒出来,就是刚才的那一记剑指了。” “能吸收能量的未必能躲过物理攻击,或许我刚才瞬移过去已经把他杀了。”羿哲抽着烟道。 “你就得了吧,他身处我剑阵中,你进来瞬间暴毙懂不,何况,你以为我没试?我的鸯刃砍了他上千次你就算看不到也应该感觉到了吧,还是你不擅长灵觉?一点用没樱” 羿哲怒起道:“要不是我你俩早死了,没用,你才没用!” “对了。”羿哲想到什么,对眼镜道:“你在他身上开个门啊,这样他的身体不久成两半了吗?” 眼镜摇头道:“我的能力也是有条件的,门必须有两扇,中间不能有物质,而且需要展开的空间,不然异门边缘会被物质卡主,而撑开物质的力量取决于我的体力,我能推开桌子,异门才能推开,如果边缘撞到城墙,我的力量推不动也没用。” 完他还在羿哲身边开启两扇门,用门框夹着羿哲,虽然他使足了力气,却无法将羿哲夹扁。 羿哲是真的感觉到被门夹住了,他一手抓住异门边缘,狠狠一推,却是推不动。 眼镜道:“展开之后除非我收回能力,不然是无法变的,也是有点之一。” “那你学基佬那样用啊。”羿哲指着张流。 眼镜更无奈道:“就算我练了挥剑的本事,可他刚才就了物理攻击无效。” 羿哲才想起这茬。 “可怜的七秒记忆。”张流讽刺一句,又笑道:“不过嘛,乌闲云并非无敌,再根本没有无敌异能,所有异能都存在弱点,众所周知我的千里眼其实很怕光污染的。” 张流不是在自曝,而是在挖坑!东方暝血奇谭 他的确怕光污染,但却是真气、灵力这些力量爆发时,在他眼里就是璀璨的烟花,要是什么闪光弹,他可不怕。 即便是灵力凝聚的闪光弹也一样,凝聚时在他就是一盏灯,爆发后力量会四散,稀薄,在他眼里只是一层淡淡的薄纱,有点灰尘的车窗,并不能影响他的视野。 何况随着他的识气到了4级,能更好的调节真气光效,已经不再是他的弱点了。 不过曝光出来,能让人更坚信他的千里眼能力,毕竟看得远也看得大,普通饶眼睛盯着探照灯什么感觉,何况千里眼。 人在江湖走,就要处处心,撒撒烟雾弹『迷』『惑』『迷』『惑』别人,即使这些人对自己无害,万一又被抓了呢,对手通过他们获取自己的假情报,信以为真就会考虑用光污染牵制他,这时候必『露』破绽! 可惜,这几个家伙对他的情报完全不在意! 对洮洮而言,只要不是透视就好! 对羿哲而言,我又不是灯泡,也造不出电灯闪光弹,你要曝,就应该曝怎么提前看破我的攻击,莫非真是杀气? 眼镜压根没考虑跟张流作对,了解他的异能对自己也没用,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了解的! 至于白大褂,完全没兴趣,从头到尾都不打算『插』嘴,自顾自的在看医书,这是从凌胥城的百姓送的,还是流传了两千年压箱底的好东西,百姓又不懂,知道白大褂喜欢后就送来了。 白大褂也不要,给了许多灵珠,而且是用系统复制一份,把原书还给百姓。 白大褂也是很有钱的金主,虽然比不上洮洮的恐怕身价,一路行医到此,三五个亿还是有的。 在场中最穷的是羿哲,其次眼镜,张流卡在中间,不过他一身好东西,卖掉绝对比白大褂更有钱。 张流几人还在研究乌闲云能力,白大褂终于忍不住道:“还有两,是战是退,再不定下没时间了。”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张流。 “老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主帅,我就一打酱油的,选择权在九歌他们身上,他们要打就打,要走靠眼镜啊。” 这锅甩的,众人无语。 2 第六零六章 提前发兵 洮洮趴在桌面上,纤细的指尖点在张天流的泥塑上,『摸』着脑袋道“我们这里就你是头了,你不带领大家谁带领?” 众人点头。 张天流冷笑道“都几百年了,还没活成人精,什么事都依靠别人,好吗?” 白大褂反驳道“很多人活一辈子还是老顽童,人『性』便是如此,独立使人成长没错,但成长后的人生他们未必喜欢,我们曾经的社会过于浮躁,不往上走被人鄙视,看不起,各种社会舆论与家庭的压力迫使自己去独立,去闯『荡』,于是大家活成自己讨厌的人,所以到了这里,大家放开了,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喜欢动脑的人让他活一万年他也懒得动脑。” “嗯嗯,我就是这种。”洮洮率先表态。 作曲写歌虽然要动脑,但洮洮依靠的是灵感,没灵感的时候绝不会强迫自己去想去写,管它十年一曲还是百年一曲,除此之外她绝不动脑。 “我不是不考虑,但我知道不如你。”眼镜坦白道。 “别看我。”羿哲白了一眼望向他的众人,酷酷道“我连打游戏都不动脑,攻略从来不看,都是跟队听令的路人甲,能做到不坑已经是我的极限。” 众人又把目光看向张天流。 “我才发现你们这帮人真特么讨厌。”张天流点支烟,道“没辙。” 眼镜扶扶眼镜道“不如瞬移到他们后方捣『乱』。” 张天流否决“没用,因为你们无法放弃凌胥城的百姓。” “什么你们嘛,明明是张大哥心疼大家。”洮洮笑道。 张天流一笑“你这话应该跟汤警官说,希望他以后看到我不会扑过来。” 洮洮也只是开玩笑,张天流有多冷血她很清楚! “那就让他们撤退,我们去搅『乱』局势,多解救几座城,修士数量自然多了。”羿哲道。 “你是『逼』人家动用海族吗?”张天流反问。 羿哲无语,他现在对付人都觉得辣手,更何况是他无法击杀的海族! 他们这批异人能安全抵达金景靠的是陈凤驰,陈凤驰的能力在大海中堪称无敌,但他却不知有一种东西叫冥海之源! 至于陈凤驰异能跟冥海之源的控水能力时强时弱,恐怕还要打过才知道。 他们这里并没有对付海族的强力异人,不然事情就能轻松许多。 洮洮的能力只是对海兽有用,对海妖,特别是六境之上的海妖用处微乎其微,也是这妞加点与异能练习的过于分散关系,她要是集中练习镇魂曲,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能镇了,偏偏去研究什么灵魂共鸣,还特么的48级了,镇魂跟控魂加起来都没这么高。 如果说她的灵魂共鸣能让大家放下屠刀也罢,但没有! 她的共鸣是把人拉入歌曲中的世界,唱情歌时让人感到甜甜蜜蜜,情意绵绵,唱分手曲让人感到悲痛,唱和平的时候让人厌恶斗争。 看起来不错,但还是等级不够的问题,张天流研究过,她的异能曲是10级一阶,也就是说,48级灵魂共鸣只能对四境中有效,四境后勉强,但了四境巅峰就无效了,而这里的战斗主角都是七境实力,乌闲云更是超脱八境,老一辈的大祭主也是个个深藏不『露』,洮洮站出来一旦控制鬼军,必将沦为众矢之的。 让羿哲保护看似可行,瞬一次唱一句似乎不错,实则没用,洮洮能力释放需要时间,由浅入深的去影响对方,断断续续的效果不大。 “你没想好对策就敢接战。”羿哲没好气道。 “不然呢?下跪求饶?”张天流反问。 白大褂道“主动权在对方手里,跟他关系不大,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对策,从一开始他就说了,眼镜负责迁移百姓,修士由修士自己组织对抗,他就像简简单单的援助一下。” “是辅助。”张天流纠正。 “你当开黑啊,两军大战,你能辅助几个?”羿哲吐槽。 张天流起身道“多少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人敢上,另外,你们能力也没『摸』清了,他们会对你们使用元神攻击,我要在你们灵台设置禁制保护你们的元神,就看你们信不信的过我!” 元神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挂了,等于把命交给张天流。 “我我,我开始。”洮洮无所顾忌。 张天流苦笑,看着洮洮道“那我就进入你身体了。” 洮洮脸一红,瞪了张天流一眼道“别『乱』说,只是禁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然呢?”张天流故作好奇。 “要死啦。”洮洮又羞又恼时,张天流元神已经飞出,直接钻入洮洮眉心。 洮洮一下就愣了,眼皮不自觉的闭了起来。 一刻钟后,张天流和洮洮同时睁开眼睛。 “呼,真是一个肮脏的女人。”张天流『摸』了一把额头,虽然没有汗。 “你才脏,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损人很有意思吗?”洮洮气嘟嘟道。 “废话,损人利己乃是天底下最有意义的事。”张天流说完看向眼镜。 “来吧。”眼镜坐直身子。 搞定眼镜后,就轮到羿哲了。 说实话羿哲很抗拒! 但他知道这是他的一大弱点,若非如此也不会给张天流阴了! “事后立即解除。”羿哲道。 “你就是不想,它也会自动解除,期限大概是两年半,以后你求我加持我还懒得帮你。” 又搞定羿哲,轮到白大褂,他摇头道“我不需要。” 他并非把自己当成中立,是真不怕死。 白大褂只是来走一遭,能走多远是多远,死而无怨。 “什么事后我也能佛系一下。”张天流感慨一声,凭空变出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折叠好的符纸。 “张大哥什么事后求的平安符?”洮洮惊讶问。 “我做的护身符,你们也可以要一份,其余的给那些修士,作用嘛,防阴气侵体。” 他其实说简单了,这些护身符是他用千山姥姥的净灵叶炼制,只要有一口气,服下就能满血复活,当然不是满真气。 净灵叶无法弥补损耗的真气,不然张天流早无敌了。 “那我去发给大家。”洮洮最乐意干这些事,她觉得特别有意义。 洮洮出去没过多久,九歌进来了。 他手里就拿着一块护身符,身为前阴判的她很清楚这里面的力量属于什么,如此保命玩意,要不是大战在即,她还想要十几张。 “情况如何?”张天流问。 “很不好,对方提前发兵了。”九歌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明明还有两天,为何现在发兵? 张天流一副料事如神道“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第六零七章 汉人张天流在此 “你不吹牛能死!”羿哲最看不惯的就是张天流这幅嘴脸。 张天流没开口,白大褂就道“很正确,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你去国都不是擒贼先擒王,是让他们发狂!真有你的。” 羿哲一呆,还未明白什么情况,九歌皱眉道“你去了国都!” “嗯,更乌闲云过了一招。”张天流得意的看着九歌,那样子,似乎在说“怎么样,哥帅吧!” “你真是疯了,乌闲云能掌控上百位异人,连海族都不敢招惹,只能与其较好,你居然……” “喂喂,你站错队了吧!”张天流没好气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干嘛,早晚要跟他有一战,我先弄点情报有问题吗?” 九歌摇头道“他闭关才是最好的,各大祭主就算去求海族也不敢打搅他闭关,凭此一点,我们能攻陷很多城池,解救更多修士共同对抗永夜国,等乌闲云出关局势已定,他只能灰溜溜离开。” 九歌说的没错,稍微了解永夜国情况的人,得知乌闲云闭关后不知有多高兴,凌胥城的修士们愿意留下来,闯过永夜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如果让他们知道张天流昨天把乌闲云『逼』出来,现在恐怕已经远在海外了。 然而正常的四个异人没有一个赞同九歌。 白大褂道“你只是把瘟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不是解决问题。” “放着一个boss不杀,你知道我们要损失多少经验吗!”羿哲问。 眼镜扶扶眼镜道“嗯。” 张天流嗤笑道“人都有弱点,乌闲云也不例外,他的能力的确很特殊,但强如他都无法踏足符文大陆,这说明什么!” “他不是上不去,而是要征服!”九歌道。 “不不不,他就是上不去,因为符文能伤害他。” “你为何如此料定?莫非你伤到他了?”九歌皱眉。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从他行为上判断而已,你可以不信,但这个人我必须要干掉,不是因为他阻挡我,理由大家都说了,让他离开以后问题更大,你敢保证他手里没有阴判令?他对我们异人又是大补『药』,不吃白不吃。” 九歌搞不清楚张天流这些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苍生,或是两者都有可能。 她不是退缩,不是怕,是觉得时机不足,目前没有跟乌闲云对抗的力量,她只是想提高胜算。 “既然来了也别耗着,准备吧。”张天流起身,叼着一支烟边走边道“乌闲云不会来,人家是要脸的,还是极度要脸的,追求的是一种气度跟排场,目前对他而言只是小打小闹,亲征的话就丢脸了。” 九歌紧随其后问“上万强者还不足以让他亲征?” “nonono,其实只有我一个!” 九歌不明白张天流什么意思。 眼镜到是很清楚,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道“从跟他接触看来,的确是从容不迫之人。” “就一个装『逼』犯。”跟在后面的羿哲冷哼道。 九歌还是不明白! 最后还是张天流道“简而言之,威信!这个时间有没有我不清楚,我们那里历朝历代都有,深入骨髓的文化影响,越是上位者越讲究威严气度,但这不是单纯的装,是一种震慑,让异国番邦瞧瞧咱们的天朝神威,如此他们才不敢侵犯。” “要是这样就不会改朝换代了。”羿哲冷笑。 张天流笑道“其实很多是天灾问题,人都快饿死了,什么震慑都没用。而乌闲云不出手的原因不仅是排场不够,还有他对祭主们的信任,至于是他真的信任祭主能搞定我们,还是担心出手后,祭主会觉得没有得到乌闲云的信任,总之他出手会有很大问题,他需要等祭主们无能为力的时刻,他一出手摆平,那换来的东西就太多了!” 眼镜感慨“没错,上位者便是如此,下面人拼死多少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自己出手能得到什么!臣要上位,将要兵权,祭主们是排了队的来对付我等,首当其冲的宋祭主便是如此,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不敢与我们用最简单的擂台决定胜负,真打起来,不杀我们战斗会一直出现!” 张天流点头“可以当他有意为之,下面人打光了,故意放我们跑了,等我们再祸害另一座城池后,有经验的他会标榜是我们的克星,继续掌控大局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这一战必须输,而且还是十分软弱的惊弓之鸟,看到我一输,大家一哄而散就好,下一战如果是宋祭主带兵,咱们诈败,但如果换成别的祭主,不好意思,我只能干掉了他!” 九歌听懵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有意思吗? 你既然能赢为什么不赢? “也就是说……”羿哲似乎有点明白的开口“把那个宋祭主打造成我们的克星,让他的权利越来越大?那他会不会造反?” 张天流笑道“造不造反我不知道,别的祭主眼红是铁定的!” 当张天流来到城楼,附近已经沾满了修士,他们全神贯注,大气不敢喘,纷纷望着远方压顶黑云,不知有多少鬼军从阴化区域冲杀而来。 这一战,必是苦战! 张天流嘿嘿一笑,从城楼跃起,迎向黑云。 “嗯?公子流这是要干什么?”众人不解。 九歌不得已,把张天流安排给她的话说出来“他要看看对手实力,他若输了,稍后交锋之时,大家一触诈败即可,后方有空间异门可以逃脱。” 有人回头一看,果然发现城中展开了许多异门,一些低阶的修士正在护送大家离开呢。 “大家一个个来,老人小孩在前面,大人排在后面,不要挤,别怕,海族一时半会还赶不到。”洮洮洪亮声音传遍全城,在她悦耳动听的声线影响下,大家显得异常冷静,还有说有笑的,这可苦了眼镜。 虽然同是展开十几道门远没有无间消耗大,不过持续时间长。 另一头,张天流已经靠近乌泱泱黑云,站在左右纵横百里的黑云前,他显得异常的渺小可怜。 正前方的黑云左右滚滚散开,显『露』出宋祭主阴沉的面孔。 张天流先声夺人道“不守信啊你!” “是谁不守信?我给你三日,你却在昨日偷袭国都,惊扰陛下修行。”宋祭主冷声道。 “荒谬,不守信就不守信,你就说你的话全是放屁即可,胡诌什么呢,给你一天时间你回国都试试,别什么事都推给异人,我们异人才五个,你们上百个异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做到?或许你们中出了叛徒呢?” 此言一出,宋祭主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不是没有话,他可以说张天流身边有能瞬移的异人,但让张天流给先说了!他再说就显得有点此地无银了! “你以为堵了我的话,你就占理了?告诉你,这个天下只有拳头才是理……” “对。”张天流打断他道“就是讲拳头的天下,所以单挑啊,不是你跟我,是我跟你们,我单挑你们一群,来吧,你们打算派几个?十个?一百个?还是一千个?没关系,我给你干掉我的最好机会,你可以恬不知耻的让所有人攻击我,康梦,不要错过良辰美景,来吧,用上你生平最臭不要脸一声令下,吩咐他们挑我一个,快来嘛!莫非还要让我吼一句,汉人张天流在此,何人敢于我决一死战?” 第六零八章 一挑群上 面对张天流过分的要求,宋祭主怒不可遏,一张脸憋得通红。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干净简洁的下令:“谁能拿下他,赏珠千万。” 左右幕僚对赏珠并不心动,就算是一亿也不及性命重要,不过他们很清楚只是表面奖赏,解决张天流后续肯定还有重酬,最直接的应该就是城主! “属下愿一试。”当即有人站出来道。 “且慢,属下也愿一试。” 很快便有五个人先后站出。 “既然他如此口出狂言,我等还顾及什么,一起上!” 五人同时出手,为首一名女子手持蒲扇,掀起一片鬼哭神嚎般的玄青光丝,宛如一阵风卷向张天流。 “南冥草!这可真是稀有。”张天流一瞬间判断出对方的传承之物,翻掌一宝盒飞出,从中飘出一缕幽火,正是幽火流明,此火同样化为光丝冲入玄青风中,两者接触瞬间,青风竟发生黑化,紧接着燃烧成了一片火海,炽热的高温让乌云中的阴兵鬼将难受的一退再退。 张天流顾不上女子操控蒲扇引风灭火,他抬手一招雷光射入黑天,把一名刚刚闪身出现在上空的假阴判给劈了下来。 张天流另一手往虚空一抓,五指刹那冻结成冰,附着在手掌的冰块很突兀的爆碎而开,不过一只肚皮圆滚滚,全身冒着火焰,足有拳头大的怪鼠被他擒在手中直接捏死。 假阴判们大吃一惊。 又是幽火流明,又是赤烈青虹,最后一抓时手掌附着的冰大概也是一种冰系传承,否则黑炎弥鼠的威力,足以将他手掌瞬间焚成灰烬! “让我来!”第四名假阴判声音传出的瞬间,人已经冲到张天流面前,一柄细长的弯刀削向张天流脑袋。 张天流抬剑一挡,火花迸溅中,剑身一抖,刹那剑影如花,一瞬间就把弯刀修士拉入了拼剑中! “找死!”弯刀修士虽然用的是刀,但他其实是剑修,还是善于近战拼剑的剑术宗师,只是他如今手中的弯刀乃是神兵利器,出至符文大陆,刀身上有特殊符文加持,可通过每次碰撞,使对手兵器变得越来越重,跟他拼剑,不是找死是什么? 张天流挥剑格挡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不过他不在乎,因为对手的刀在他眼里是发光的!似有一层光罩笼罩,上面遍布重力符文,随着每次碰撞,上面的符文会增多,重力变强,从而形成重力空间。 只要张天流的剑进入空间内,重量就会倍增,剑突然重则会影响准头,剑刃偏移,格挡不到或进攻路线偏差,本来能一剑刺穿心脏,结果下移两寸,而对手若使用以命换命的打法,张天流必败无疑。 方法不错,就算张天流有适者体质也没多大用途,拼剑过程太快,重力又不断增加,他的体质还没适应完三倍重力就要从新去调整适应四倍重力。 不过可惜,为了重力空间的隐蔽性,打造弯刀之人故意将符文之力减弱,从而肉眼无法察觉,价值符文力量是内敛的,不散发,连气感都无法感知。 除非将身体某一部分贴近弯刀,让身体进入到重力空间内,才能感知到弯刀的原理。 这一切,张天流已经看破了! “跟定天剑差不多嘛。” 念及此,张天流手中弄血刹那化为定天,在此与弯刀拼斗时,弯刀修士果然呆了呆,也察觉了刀身变重的情况! “怎么可能?莫非他的剑也来至符文大陆?” 由不得弯刀修士多想,一旦陷入拼剑,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近身的高速战斗别人也很难插手,除非两个一起杀! 短短十数息,修士感觉手中弯刀已经翻了百倍重量,已经打破了他的身体平衡,不是挥刀动作变慢,就是用力过猛收刀速度慢,反观张天流剑招还是一如既往的稳! 其实他也有些不稳,体质已经跟不上了,但对方更难受,招式已经乱了,才把他衬托得稳当。 四名假阴判围在百丈外,脸上都有些焦急。 大家实力都不弱,一眼就看出弯刀快要不行了! 但这时候出手很可能伤及弯刀,不出手,弯刀很可能被张天流在大军面前活活耗死! 五人战一人,还被干掉一个,士气必然大伤! “该死,如果我的黑炎弥鼠没死,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御兽师暗恼,黑炎弥鼠速度极快,而且行踪诡异,十分隐蔽,天生就擅长敛气,气感是察觉不到的,加上他的训练,也已经能隐藏杀气,而且无需它去扑咬,只是路过即可!这很好的避过了对手灵觉,只要在靠近对手身体一瞬间释放黑炎,足以能把对手烧成灰烬! 可他不懂张天流怎么看出来的,莫非一开始他就将真气散放四周,通过弥鼠触碰真气感知?可他的弥鼠对气息也是很敏感的,再细微也应该有所察觉掉头跑回才是! “此人千里眼必有另一种能力!”御兽师提醒道。 “嗯,元霜离行前说过,有可能是荀祭主的微观!” “那还真是辣手!要朝他视野盲区下手!” 微观这种能力初时并不强大,甚至脆弱不堪,但一旦修炼之后,同阶无敌手,只有一些能力克制的异人能与之一战,而修士是很难战胜拥有这种眼睛的家伙。 视野所及,一切细微表象都会被他洞察,你一抬手他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一招简单的后发先至打得人毫无脾气。 “不好,钱幕僚快坚持不住啊!” 钱幕僚眼下的确到了苦苦支撑的局面,张天流的剑太快,太凌厉,重要的是还很稳! 而他感觉手中的弯刀已经沉重如山。 张天流走位也极好,步伐快若闪电,始终跟钱幕僚保持在半丈范围内,导致两人谁也无法大开大合的交锋,而是如在夹缝中互掐,偏偏钱幕僚就甩不开,如果强行拉开距离,必定破绽百出,如果张天流手中飞剑脱手他就完了! 钱幕僚只能不断压制定天剑,使它摁在张天流手上,如果张天流放手,死的就是张天流! 这就是拼剑的可怕之处,黏上就是不死不休,跟枪斗术如出一辙。 “快出手!不然为的手就废了!”钱幕僚终于忍不住求援了! 可是没人赶上,其余四人都不是近战好手,跟张天流这种一眼就知道近战很猛的家伙打是自寻死路! 一旦钱幕僚坑人,他们参合后钱幕僚掉头就跑,他们必然挡不下张天流十招! 十招对武徒而言很漫长,对张天流这种层面的家伙就是瞬息间! 看似一剑出,实则不知出手了多少剑,变了多少招。 “我来!” 突然,后方乌云中一名剑修杀出,钱幕僚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张天流的剑跟自己的刀一样有古怪,这名剑修的剑就已经撞在了定天剑上,在火花迸溅中,剑修的脸色也是一白,察觉异常的他想要调整真气的运转速度时,已经晚了! 张天流竟以命换命,肩膀吃了剑修一剑的同时斩下了剑修脑袋! 一死,却不是印象中的一伤,因为张天流的肌肤居然泛出了紫金光泽! 第六零九章 一挑群中 “金极流体?” 众人没想到张天流藏得这么深! 如果他一开始就用金极流体,钱幕僚肯定不会跟他打! 虽然张天流表面修为不高,但他是异人啊!即便金极流体不到火候,防御力也不简单,加上张天流的衣袍明显也是一流的护身法宝,双重保护下一剑是很难击杀的,另外还有为了荀祭主的微观能力,他敢吃你一剑说明他能换你一命! 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突然闯入的剑修一个不慎,让他得手。 四名幕僚暗暗庆幸没有茹莽,要是他们去帮钱幕僚,死的就是他们了! “元神攻击!”有人提议道。 元神攻击虽然冒险,但这种状态下的张天流很难察觉! 因为要看到对方元神,首先自己要开元神视觉,俗称天眼! 这玩意消耗很大,看久了会头疼,往往需要精心凝神片刻,而且开启后不能乱动,以免影响了心神。 张天流这种情况肯定开不了,不然他就是十境的恐怖修士了! 当然还有很多办法,例如心念感知跟元神出窍,一个通过感知知晓元神攻来,另一个更不用说,元神都出来了,所有出窍的元神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也是异常危险的,特别是大家都有阴判传承,此物对元神伤害极大,可错乱元神阴阳,轻则元神重创,重则直接溃散,暴毙当场。 办法是有,但两人拼剑,剑气刀芒纵横,谁敢用元神攻击啊? 元神速度是快,但稍微被擦一点跟重伤没区别。 见迟迟没人动手,钱幕僚恼了! “我就不该跟这些人并肩而战,错,这根本就不是并肩,是坑啊!”不论钱幕僚如何后悔,眼前大敌都不会给他丝毫的机会了! 使用了金极流体的张天流,本来已经出现颓势的剑招再度凌厉起来,而钱幕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局面,每次格挡都十分吃力,都到这份上,张天流其实有很多机会杀他,但他不急,他要慢慢耗,让这些人看看他们是如何对待同僚的! 两人从天上打到地下,恐怖的剑气刀芒将附近大地全部翻新后又打到了天上,张天流始终保持跟钱幕僚半丈距离,快速游走在他身边,用着费力的三百六十度环斗逼的钱幕僚进退步的,别人也不好帮忙,唯恐闹乌龙! 钱幕僚的整条右臂都紫了!青筋暴露,肉眼可见的血管一鼓一鼓的,这不是脉搏跳动,是血流过急,而且时剧时弱,血气已经不稳,甚至有进无出,几乎要将血管撑裂,毛孔也已经渗血,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公子流是真的强啊!”凌胥城上,老板感慨! “可不是,上次观战我就发现了,虽然公子流修为不高,但剑术境界是真的高啊,称之巅峰造极也不为过,很难相信,异人中会有这样的剑术天才!” “不会是他的异能就是用剑吧?” “没有,我听说是千里眼。” “居然不是用剑异能,变态啊!” “何止变态,简直是大变态!没看到他身体情况吗,像极了嗝屁城主的金极流体,不会是他通过跟城主交手盗学的吧?” “应该不是,千里眼只是看得远,可看不到人家体内气是如何流动的,这怎么盗?我猜,十有八九是城主元神被他逮住了!这小子!够阴的,谁跟他为敌,活着比死更难受!” “哼!”一直抱臂的羿哲听到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忍不住冷冷一哼,表现不屑。 他的确可以不屑,因为换做是他,已经把对方给秒了! 这些日子,他多少也研究了一点护身法宝的特性,这种东西本身需要有器灵,通过器灵的天赋感知杀气、能量跟视线,以此判断对方是否会加害主人,从而主动攻击或者防御。 这些东西往往是不需要操控的,而且进攻跟防御的方式比较单一,进攻是瞅准对手弱点,却很容易被对手用弱点欺骗,而防御单纯的是抵抗对手的攻势,对手攻那它防那,少有反击的。 其实羿哲了解还算少,攻击类器灵的攻击方式并不单一,单一的是攻防一体的,同样,纯防御器灵防御方式也不单一,单一的还是攻防一体的! 因为攻防一体的器灵最受欢迎,也最容易搞到。 拿乌龟来说,它是纯防御的吗?不可能,乌龟攻击速度可不慢,脑袋弹出来一瞬间比毒蛇跳起伤人的速度更快,只是攻击范围小而已。 因此纯攻击或防御器灵不是从动物身上提取,而是自己花费心思炼制。 弄血剑里的剑灵,就是纯攻击一类,它不会防御,也无法感知对手杀气与攻击路线,它只知道进攻,加之晁良一直以来追求的速度,妄图将它当飞剑使,这才照旧了它单一的攻击方式,最多就是有个特性,噬血! 张天流没有强行改变它,而是将它的能力放大。 眼下当然是藏着掖着,准备看那个倒霉蛋上当! 可惜,对手不给他机会了! “废物!” 宋祭主怒了,被斩一人已经让士气大损,钱幕僚若如此憋屈的死,这一战别打了! 他站了出来,只手伸出往虚空一抓,隔空对着拼剑的两人大喝一声:“深陷泥沼!” 随着宋祭主握拳一拉,张天流和钱幕僚同时感觉身体下沉,真的如陷入泥沼般,行动异常缓慢! “愣着干什么,给我杀!”宋祭主一声令下,等候多时的四名假阴判同时朝张天流出手。 深陷泥沼的张天流行动虽然缓慢,但面对四人攻击竟游刃有余的在小范围能一一化解。 不是张天流拥有逆天本事,而是宋祭主的能力是无差别的! “祭主大人能力太强,把我们的攻击也变得迟缓了!在泥沼中,此人微观同样能看清一切。” 虽然伤不到张天流,但好歹让钱幕僚顺利的跟张天流拉开距离,手中弯刀也不再沉重如山,不过一条手臂已经变成了麒麟臂,短时间是无法复原了。 见此一幕,宋祭主冷笑:“给我灭了他!”说话间,他手一松,张天流恢复行动能力的同时,却已经逃不掉了! 四名假阴判劈天盖地的攻击刹那将他淹没。 一声巨响震颤云霄,爆炸的余威化为狂风将凌胥城的城楼都给掀飞了! 然而一种修士依然冷漠远观,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因为大家明显的感觉到张天流的气并未消散! 行踏天涯 第六一零章 一挑群下 不是四名假阴判攻击不奏效,而是为了防止张天流逃脱,故意将威力分散笼罩方圆百丈,同时避免钱幕僚被殃及。 钱幕僚内心再不满,也知道大家是为了救他,否则就刚才他跟张天流拉开的那点距离,四人的全力出手他也必死无疑。 滚起的烟尘之中,张天流一袭白氅粉碎成渣,里面毫不起眼的黑袍已经变成火红战袍,背后七彩流光熠熠生辉,如一对彩火羽翼在这天昏暗地中分外妖娆。 “动手!” 假阴判再度合力,出手瞬间张天流已先他们一步,化为一抹彩流闪避了十数道攻击后,出现在蒲扇女修面前,定天剑斜斩而上,却被看似薄弱的蒲扇稳稳当下。 “嗯?”女修暗惊,她察觉到蒲扇的重量提升了一成。 “原来与钱幕僚弯刀一样!” 心念及此,女修知道不能被张天流纠缠,蒲扇玄青光华绽放,一团狂风卷向张天流。 “不长记性!”张天流身上火焰色泽一暗,女修就知道不妙,她察觉到了张天流战袍上的火焰乃是幽火流明! 无数玄青风刃劈在张天流身上纷纷溃散,张天流却在一息间,已经用定天剑跟女修蒲扇硬碰了四十几记,虽然蒲扇不是重兵,重量提升两三百倍女修也能运用自如,可是她并非近战能手,靠着蒲扇变大形成巨盾,靠着蒲扇中器灵的护住能力才勉强抵挡了张天流的凶猛攻势,看似不败,实则照之前钱幕僚的遭遇,她知道这样下去要完! 张天流快若奔雷的身影已经在女修四面八方留下了重重残影,外人只见到化为丈许大小的蒲扇火光四溢,却看不到张天流的出剑速度! 比之刚才,张天流的剑明显又快了! 众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钱幕僚则很清楚,此刻的张天流如封印解除! 之前跟他过手,张天流同样遭受到重力牵制,只是自己的耐力不如修了金极流体的他,如今没了自己弯刀施重,张天流的剑不快才见鬼了。 眼看在剑扇碰撞声中,女修心神受挫时,张天流身体突然下沉! 正是宋祭主的深陷泥沼! 其余三名假阴判见此机会同时扑上去,三人三掌一出,一面三色光罩将张天流方圆十丈笼罩在内,随后三人同时另一掌击出,光罩猛然缩小,当进入虚无的泥沼中时,速度虽然慢了下来,却无视了女修,从她身体穿了过去,慢慢将张天流禁锢其中! “动手!”宋祭主一声令下,又有几名假阴判从乌云冲出,用着同样的方式造出更大更厚实的光罩,全方位的将张天流困在里面。 这种最简单的联手方式虽然不花俏,变化不多,但也是最稳的联手之法,到了他们这种层面,只要左右力量不克制,就算从来没有配合过也能一出手达成完美效果。 莫说张天流只是个四境异人,就是八境也休想破开他们的禁锢牢笼! “给我将他捏死!”宋祭主冷笑,松开了手。 没有了深陷泥沼的牵制,一大一小两层气力牢笼猛然一缩,眼看要将张天流碾成肉泥,连羿哲都准备出手时,张天流竟一剑点在第一层光罩上,之间波澜一起,这层宛如雷网的冥雷云精居然溃散了,紧接着张天流闪身冲出溃散到半的雷网,一张落在外层的冥海之源上,刹那将其冻结,再破冰而出,化为一抹流光从一名最靠近他的假阴判身旁一掠而过,刹那血柱扑涌,人头跌落。 张天流如群狼扑虎,战袍留下的彩光形成了无数残影,数以千计的张天流人手一剑,一招折返目标一致的冲向虚弱女修! 女修大惊失色,蒲扇拼命挥舞,无数玄青风刃斩碎了张天流数千残影的同时,张天流本体已经出现在另一名假阴判身后,紫金拳头崩碎了此人脑袋! 周边众人大吃一惊,才发现此刻的张天流没有身披战袍,而是光着膀子,利用战袍的炫目跟流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时,本体则敛气施加一张隐身符,靠金蝉脱壳潜入到他们后方,这一系列的骚操作换做一对一时,根本没用,但场面混乱后,效果则不同了! 众人还没有从张天流创出牢笼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转眼死了两人,不,是三人! 就在张天流一拳击碎假阴判头颅时,另一边,发疯似的女修也死了! 她没有被张天流流影所杀,那不过是真气制造的幻象,虽盗用了凌胥城主的镜花千象,但盗用毕竟是盗用,即使有适者体质,他的力量也太微弱了,必须是七境的真气强度才能施展镜花千象的真正威能,不过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女修惊惧于张天流一直以来表现的近战实力,害怕张天流藏在幻象中靠近她,故此蒲扇再如何想守护她,也被她死死握在手里扇风击溃幻象,导致张天流之前暗藏的鸯刃偷袭得手,将她刹那间斩成碎肉。 “好狠啊!” “嗯,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不解风情!” “唉,女修本来就少,高阶的女修更少,应该降服后好好呵护才是!” 凌胥城观战的修士忍不住吐槽。 “你说公子流还能杀几个?” “我看难,他招式尽出了,没有多余的手段很难再击杀一人,而且他也快被耗干了!” “嗯,气息在破开雷网瞬间就直线下降,施展了镜花千象后更是出现了颓势,大家准备吧。” 这些老家伙没看错,张天流的确快不行了,何况他再度惹怒的宋祭主,不过当宋祭主要施展深陷泥沼时,张天流竟然提前一步察觉,身影一闪,战袍化为彩虹撞在他身上,随后片刻不停,向着凌胥城逃来。 “哪里逃!”宋祭主岂容张天流逃走,然而每次等他手掌朝向张天流时,张天流就化为一抹惊虹左右腾挪,来回闪耀,始终不给宋祭主出手的机会! “该死,被这小子摸清了我的能力!” 宋祭主气急败坏,大吼一声:“全军出击!” “杀啊!” 前方十几名假阴判算先冲出,后方厚重的阴云劈天盖地的压向凌胥城。 凌胥城众人修士哭笑不得,他们还想着帮张天流化解一二,没想到这小子比他们更清楚局势,一落颓势立即逃跑,虽然看似很没面子,但要知道他可是干掉了对方几名大将啊! 换做他们一对一都不敢说能险胜。 行踏天涯 第六一一章 夷为平地 “居然一句场面话也不留,太掉分了。”羿哲很不爽。 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淡淡道:“虽暂避一时,放下狠话能更好的震慑对方,让其锋芒锐减,士气受挫,但我们这一斩求败,给对手留点士气效果更好。” “你忙完了?”羿哲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城内已经空空『荡』『荡』,毫无人烟。 百万人就这一下子,全转移走了?羿哲不敢置信,若是时间倒流,他真想看看怎么撤离得这么快。 “光我不行,洮洮跟芽儿助攻好。”眼镜淡笑道。 “我什么呢?”洮洮好奇宝宝似的蹦跳过来,伸长脖子看着两人。 她的声音可以加b,虽然没有歌声效果好,但给普通人施加,光是声音就是最好的nn了,还无添加剂,没有副作用,七十岁的老大妈被她声音一蛊『惑』,那就跟田径赛场上运动健儿似的,何况这段时间张流传授了他们练气法门,身体情况又被白大褂调整到最佳状态,一扇门一秒钟能跑过去十几个,眼镜可是开启十扇门,撑了十分钟。 不过即使如此,也无法让百万人在十分钟内撤离,最后还是依靠芽儿他们这些在职阴判开启界门护送离去。 芽儿也是到了阴界才知道,师父是何等的夸大其词! 不过照顾她的阴判也过,目前是特殊时刻,阴判要和凌胥城修士对抗永夜,将阴阳分割,若是往常,张流的事并非夸大,的确是每个阴判都要遵守的戒律。 芽儿也不是抱怨,这段时间她在阴界学了很多,知道阴判的责任是很重的,也清楚永夜国的作为是不对的,虽然他们倡导的是永生,死后依然能陪伴在亲人身边,但是这样的国都是没有未来的,鬼只会越拉越多,永夜终有一无法容纳,届时怎么办? 将鬼驱逐? 还是『逼』着他们投胎? 何况做鬼好受吗? 不好受! 更多的是无法做鬼的阴魂,噩噩浑浑的漂泊在永夜国里,饶身体又有阳气,阴魂接触久了还有可能魂飞魄散。 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成为新的生命! “我宋祭主,你用得着这样干吗?脸呢?脸呢?你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啊,以后怎么在属下面前建立威信?什么拳头大,你不如拳头多,除了躲在后面使阴招,下绊子你还会什么?有种单挑啊,我让你带四个怎样?” “呃” 张流的讽刺对宋祭主效果如何眼镜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猜错了!张流不是为了给对方留点士气,单纯的是刚才情况危急,话可能就逃不掉了!现在靠着战袍提升的速度拉开到安全距离,就管不住嘴巴。 “世上只有成王败寇之理,没有丢脸一。”宋祭主很从容,完全没有先前盛怒的模样,至于心里怎么想,恐怕只有他自个清楚了! “妈的,别落我手里!” “给我上,将凌胥城夷为平地!” 宋祭主根本不打算给凌胥城留根,在这个世界,建筑是最不值钱的! 而且从国都传过来的消息,张流似乎能『操』控一种黑斑腐蚀一切物质,目前国都的幕僚们还没有办法完全驱除,宋祭主就考虑把凌胥城毁了,管你什么病毒阴秽,统统灭个干净。 面对阴云压顶,凌胥城的修士们同时出手,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远程法术扑向阴云,冲在前头的假阴判们根本不敢硬接,纷纷闪避退让。 那可是上万修士的力量啊,最次也有五境,强的七境后期都有,也幸好不全是阴判,否则情况肯定一边倒! 不是阴判无法克制鬼卒,虽然有一些术法或气力能克制,但并非人人都修有,何况这些家伙常年待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永夜,即使与阳刚一类术法也被削弱得七七了,如此,一万修士怎么打上亿鬼军? 不过修士第一波攻击的确来的凶猛,前片的鬼卒在刹那间化为灰烬,但仅仅九牛一『毛』而已,当后方鬼卒全力『操』控阴云化为铜墙铁壁般的阴气屏障后,修士的第二波攻击居然被抵挡了大半威能,照成的伤亡不足第一次的三成。 “哼!杀!”宋祭主一声令下,前方阴云似乎突然膨胀了,快速变高,变大,也渐渐开始分散,很快,无数的n矛箭矢如狂风暴雨笼罩在了凌胥城上方,覆盖范围长宽百里。 转瞬之间,凌胥城如遭受到流星雨的轰炸,所有建筑在鬼军的一波攻势下粉碎成渣,连带着修士脚下的城楼都化为了灰烬! 可怕! 虽然修士有护体气罩,可面对如此密集的n林箭雨,能撑几时? 张流恰巧回到城楼废墟上,转身面对第二波鬼军的攻势,苦笑道:“唉,要是玄nn在此,再来个邹同学,这群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怎么样?现在逃吗?”九歌凑近问的同时,挥手打出一片紫金云阴,将附近数以万计的n林箭雨挡了下来,让修士们羡慕不已。 这就是阴判,鬼物克星。 “不急,现在逃太假,你加把劲,多放点云,让自己显得虚弱一点,再由两波应该就能溜了。” 九歌眼下只能相信张流了。 面对第三波攻势,九歌双手撑,传承之力全开,紫金云阴一股股的从双手冒出,在万名修士头顶展开成一面巨大的紫金云。 当第三波攻势降临时,紫金云中竟出现羚闪雷鸣般的光弧,正是张流注入了一道冥雷云精,这东西他没有吸收到体内修炼,而是祭炼成了雷珠法宝,先用着,等什么时候研究出五力时,再吸收不迟。 而且这样也能很好隐藏他融合了三种传承! 在紫金云阴跟冥雷云精的配合下,鬼军的攻击居然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用阴气对付阴判传承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以卵击石,另一种是羊入虎口!没有第三种结果! 因此众人头顶的紫金云不仅没被冲散,反而越发厚实强大,里面的雷光也如沸腾般,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 张流瞅准时机,手中雷珠一拉,紫金云中一道粗大的霹雳朝着对面阴云横扫而去,即使鬼军拿出盾牌抵挡,但一瞬间就被劈死了数以万计,连宋祭主都险些照样! “收了收了收了!”张流笑道。 “用不着你!”九歌立即收了紫金云阴,她可挡不住下一波攻势了,是羊入虎口也是需要消化的,刚才若不是张流的雷珠吸收了大部分的阴气,而且还给了鬼军,九歌都不敢把外面的紫金云阴收回。 第六一二章 不堪一击 “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几波攻势均被化解,宋祭主嘴角一抽,寒声下令:“分五梯次,让攻势不能有间隔。” “是!” 左右将领传音下去,不一会,枪林箭雨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冲天而降。 “跟你说的不一样。”九歌一边抵抗一边怒道。 “很快就一样了。”张天流躲在九歌身边,懒洋洋的回到。 眼镜看着这一幕何等熟悉,暗叹这么多年,张天流还是没变,只有依靠让他靠,这跟传说中的被害妄想者很不符,还是说对他们的信任已经超过了病症? 那还真是……眼镜居然错愕的感到有点小得意! 修士们也各施其法,只防不攻。 场面一直持续了一刻钟,九歌再度阴沉道:“这叫很快?对方根本没有中计,何况方圆百里已成废墟,一个人都没死,对方或许看出你的心思!用此安稳之法慢慢耗死我等。” “大家不急你急什么?”张天流没好气的说完,又掏出一粒丹药服下道:“再说,要的就是让他认为我们想使诈,他越稳说明入套越深,咱们得顺着他的心意走。” “是,你什么都有理。”九歌冷哼。 “我不在理,在理不叫阴谋,放心吧,有眼镜在咱们逃跑轻而易举,只要记住,我们现在做的一切是要让对面内讧。” “哼,说的好像我要跟你起内讧。” 宋祭主的确稳健,他知道这群修士有还击的力量,却迟迟没出手说明在蓄力,或等他撑不住气先出手,他们必然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想让宋某人露出破绽,做梦。”宋祭主当即吩咐:“传令,将五梯次分为二十梯次,集中打他们,不要覆盖太大,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鬼军的攻击逐渐集中,把方圆百里的覆盖攻击缩小到了十里内,凌胥城修士这边脚下大地开始崩裂,轰鸣巨响让人心神很难受,狂轰滥炸的枪林箭雨打得大家的护身气罩终于出现了破损,虽然都是五境修士,不过也是修士中占多数的,足有六千人。 这批人要是撑不住被轰杀,反杀的可能性将更小。 宋祭主得意了。 换做是他在对面统帅,早一开始就让这批废物当炮灰,给高阶修士争取擒王的机会,而不是现在,一直想找机会,但自己会给吗! 绝无可能! 眼下这批修士只有两条路,拼死反击和一哄而散! “是时候了!” 张天流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九歌想也不想,算先冲出,一挥手,大片的紫金云弥漫而开,其余修士立即冲向云中,显然想以紫云为盾闯入阴云中。 “哈!找死!” 宋祭主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十里沦陷!” 宋祭主一咬牙,双掌一伸左右再一撑,从来的紫云顿时一沉,紫云中同时传出惊呼大叫的恐惧声音。 “杀!” 上百名假阴判同时扑向紫云,各法齐出,刹那将紫云震散,显露出一群在虚无泥沼中拼命挣扎的凌胥修士。 “不好!我还以为那家伙能力只能运用在小范围里,没想到啊……快跑!”张天流的惊惧之声刚刚传出,眼镜就开启了十面界门,众修士拼命的在泥沼中往界门划动,景象宛如一群搁浅的鱼,可笑又愚蠢。 不过能逃走就是好的,众修士可不管什么脸面问题。 虽然假阴判跟阴兵鬼将们一直在狂攻泥沼中的修士,但泥沼是无差别的限制能力,连飞剑进入里面速度都会大降,何况是鬼卒的枪林箭雨。 随着一批批修士钻入界门内,仅仅两分钟,上万修士已经扫了一半。 “还不能掉以轻心,且防且退。”张天流又开始大吼大叫。 九歌再度释放紫金云,又一次次被假阴判击散。 众修士也不慌张,三五成群抱团施展护身气罩,抵抗凶猛的枪林箭雨,慢慢挣扎着退进门内。 修士有秩序的退走没有出乎宋祭主预料,不过他还是被眼镜的能力惊了一下。 远方观战的祭主们见此一幕,忍不住开始交流起来。 “看来刺杀陛下的果然是这些人,这个能力的确麻烦!” “从元霜的人说,这个空间门能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只是能力者眼镜不善运用,只会用来逃跑或者代步,真是可惜了。” “内廷传来的消息称他还有一招圆球门,只要把人禁锢在里面,几乎不可能出来。” “还不是无法禁锢陛下,这帮家伙胆大妄为,以为凭此能力就可以刺杀陛下,可笑。” “不过张天流的确不简单,大家觉得究竟是不是微观?” “十有八九,许多瞬间的举动跟荀祭主太像了!” “千里眼加微观,辣手啊!” “微观不过是能细致入微的观察对手出招,对很多异能用途不大,知我等能力之人少之又少,微观也无法判断,我们才是占尽先机的。” “宋祭主这一战稳操胜券,剩下的散兵游勇交给阴兵鬼将,对方的阴判由幕僚追杀,那几个能力者,看来只有我们这些祭主出手才能拿下了。” “那个眼镜,我想留活口!” “你不说我们也不敢杀,那可是陛下之名要留下的人,还有一个短衫青年。” “青年名叫羿哲,能力瞬移,而且不仅是他自己能瞬移,他接触的人也可以一柄带走,也你手持利刃瞬移到对方脑袋里,直接秒杀人元神,因此需要护身法宝才能与此人一战,另外他还有小范围的空间瞬移能力,此能力他施展时需要蓄力大概两秒,这个时候要远离他十米,或者近身,绝不能一脚十米外,一脚十米内,因为会被空间瞬移掉你半边肉身。” “哦!这个能力也挺可怕的,幸好护身法宝我有不少,此人可以交给我吧!” “羿哲很难抓,先把一个叫洮洮的女子擒拿,此女在元霜获取的情报中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陛下一定感兴趣。” 祭主们商量间,前方战斗已经结束。 宋祭主完胜,凌胥城修士简直是不堪一击。 不过宋祭主依然很气愤,打了半天,他的鬼军损失不少,还死了三名幕僚,对方却没有见点血! “我等无能,让贼人逃了!”一众幕僚深知宋祭主性情,连忙飞回求饶。 宋祭主阴沉的脸色忽然变好,淡淡笑道:“对方人数众多,此地又非阴化之地,他们不被限制,你等自然不敌,也无需自责,当务之急,诸位留下一批人占领此地阴界,重建祭坛,阴兵鬼将八方追查,无比要在三天内给我找到他们的踪迹,只要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收拾残局轻而易举。” 行踏天涯 第六一三章 分头行事 “报……北冰原发现反贼踪迹,人数众多,似并未分散。” 宋祭主点头道:“再探。” “是。” “报……反贼似乎发生分歧,有一批人前往了运河。”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群乌合之众,一次溃败必定分道扬镳,不过不能掉以轻心,还可能是一个局,既然去运河,十有八九是想劫永夜战船,传令下去,通知北冰原运河一道所有城池,让各城主发下封城令,再全城戒备,防止反贼奇袭。” “是。” “报,东北六百里外出现大批流民,只有少数修士护卫。” “冰天雪地,这帮人能活多久,无需理会。”宋祭主吩咐完心里暗道:“想引我上钩,做梦。” 他的稳健可谓无懈可击。 普通人根本无法在冰天雪地中长时间生存,加之饥寒交加,日夜兼程,活不过三天,能活过三天的都是修士,既如此,无视后,普通人死绝,若是修士,他们也不如套,就跟他们耗,这里可是他的主战场,有的是时间跟这帮家伙玩。 宋祭主一系列的稳健操作,让九歌他们很震惊,不是惊于宋祭主的稳,而是惊于张天流的神算,如果被他说对了! 宋祭主果然对他们的一系列行动置之不理,完全没有干涉的心情。 “别高兴太早,他能沉住气,别人可不行,咱们既然要化整为零,就分散到底,异人也不能抱团,各走各的,当然你们想抱也行,反正目的就是捣乱,还有保全自己,洮洮就别参与了,跟白大褂去。” “我才不想跟你们去杀人呢,走,医生哥哥。”洮洮招呼白大褂加入了离开的百姓队伍,他们的目的是冰洞村,不远处就有密道。 “我一个人就行,谁也别跟着,跟也跟不上。”羿哲说完瞬移消失。 “你东我西。”张天流对眼镜道。 “保重。”眼镜开启一道异门转身走了。 “接下来,就看各自成长了。”张天流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南面的冰山,那里隐藏了几十名探子,在他们分散后,少了一半。 “报……异人羿哲、眼镜跟张天流分开,但这两人运用异能离去,暂时查不到身在何地,只有张天流向西去,大概是前往运河。” 宋祭主冷笑道:“在这里他们断然不敢分散,必是隐藏在暗中,张天流不过是诱饵,如果我们将大军调遣到西方,他必然会通过羿哲能力瞬移到东方,再攻打东面城池,让我们首尾难顾。” 一名幕僚道:“可是先前有一批修士前往的运河,让放任不管,运河城池恐怕要沦陷。” “我岂不知。”宋祭主有些不满的冷眼扫向幕僚,在幕僚畏惧低下头时,他看向一众人道:“对付这种拥有逃跑异能的家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传令下去,挑选一批阴兵伪装成大祭司,率军千万前往冰原东面追杀流民,大军缓步向西推进。” “你可真够麻烦的,直接分兵追杀即可,异人交给我们。”突然,几名祭主来到宋祭主的帅帐中。 宋祭主眉头一皱,沉着脸没说话。 他知道这些人什么心思。 “也好,有劳诸位了!”宋祭主笑眯眯道。 “别客气,功劳自然是宋祭主的大,我等只是帮忙协助一二。” “没留下一人,谈何功劳,异人诡计多端,诸位祭主可要小心了!” 宋祭主表面随和,心里却在骂娘。 没打之前个个推让,等他站出来统帅三军,摸清对手能力与实力后再跳出来抢活,最后跟乌闲云汇报时,这帮家伙到成为了擒拿异人的主角,自己反而成了虐菜的。 不过眼下张天流的布局的确有点恶心,有瞬移跟传送门两大转移技在,换做他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这时候分兵是最不可行的,但不分兵根本抓不到对方,他准备的虚实成功率其实也不高,他不会天真认为一次成功,而是通过这一次判断张天流的千里眼还有什么功效,如果连虚实都能看破,他能趁早改变战术。 眼下让这些家伙去试试对方的低也是不错的选择。 宋祭主始终觉得对手并没有完全交底。 五名祭主出了帅帐,当即又有三名祭主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问:“答应了吗?” “能不答应吗,老宋现在头疼得很,我们算是帮他了。” “好,阳祭主,看你的了。” “对方有传送能力,我未必能追查到,不过试试。”阳祭主走到军营外,闭眼启动异能血气追踪,片刻之后,睁开眼睛摇头道:“果然不行,需要靠近。” 他的能力跟狗鼻子一样,需要对方留下气味,而眼镜的能力正好克制他的追踪能力。 “没关系,方祭主试试。” 方祭主闻言点头,双手放在大地上感知,足足一刻钟后,他才睁开眼睛起身道:“很远,一个大概两千多里,一个足有六千多里,另一个最近,八百多里,而且站在山顶,从这里或许还能看到一点轮廓!” 闻言此言,先前在帅帐里向宋祭主要求出战的雷祭主眉头一皱,望着西北面的淡淡山影,好似也拥有千里眼般,笑了笑道:“我知道了,那个张天流肯定就在山上!”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忙有人道:“他是千里眼,八百里必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通过微观观察到我们的嘴唇,他又是修士,掌握唇语轻而易举。” 此人不是瞎猜,跟张天流能力类似的荀祭主就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他能看清的视野范围内,就是你的汗毛被风轻轻刮了一下,幅度多大,偏移几毫,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走了,下山了。”不知什么时候又蹲下感知的方祭主睁眼道。 “果然被他发现了!”雷祭主冷笑。 阳祭主道:“凌胥城距离国都七千四百里,他们在国都偷袭陛下后转瞬就回到了凌胥城,由此可见,距离此地追远的六千里哪位,应该是羿哲,这个距离他能瞬间回到张天流身边。” “那他怎么知道张天流遇袭呢?”一名女祭主提问道。 “异能不可能有两种完全不搭边的,类似电话能力的异能他们肯定没有,修士感知也不可能这么远,虽然我们动张天流让羿哲知晓,他们应该隐藏了第五位异能!” “你当开黑啊还五位,眼下怎么直接上,先干掉张天流再说,这家伙可是陛下钦点要杀的异人,绝对不能让他逃了。” 第六一四章 一秒八 张天流看着渐行渐远的镜花千象身,再看看宋祭主营地的一伙人,同过他们的嘴型张天流笑了。 “牛叉啊!居然有这种能力!可惜距离太远没能入侵系统一窥究竟。” 这名方祭主张天流没见过,大概是最近回来的,或上次没有去参加会议,不然早被入侵了。 张天流的系统入侵不许要肉身靠近,只需元神靠近即可,那怕是一缕,只要存在意识皆可使用入侵。 为此张天流考虑了良久,觉得系统入侵不是奖励,而是另一种能力! 死后的他再度重生,从某方面而言算是独自穿越了一次!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与圣皇还是有差别的,他因为是重生能力,只要魂魄不散重生多少次都可以,魂魄散才是真死。 系统入侵大概属于灵魂系异能,但具体是否如此,目前张天流没有机会去验证,除非再拿到一块重生令。 这些祭主能力,张天流多少有些了解,只有方祭主的不是很清楚,只能从面上判断,属于大地感知一类! 不过这种能力刚才让他给诈了! 镜花千象虽然不是身外化身,无法完美复制本体,只能算真气构成的灵体,不过脚步移动造成的动静跟真人无疑,气息也完全相同,另外就是风系的感知能力也能迷惑,唯一不好的是易爆! 简而言之跟气球没什么区别,受到攻击就会炸。 但这一刻它的用途完美展现出来,张天流也不敢落在地面,防止被对方感知。 关于大地一类的能力,很多人认为有什么地突刺,引力、重力,甚至西方魔法界的陨石天降,有没有张天流不清楚,但有一点它不得不防,那就是类似奇门遁甲土遁法的缩地成寸。 他们敢出面对付自己等人,包括羿哲跟眼镜在内,很可能他们也拥有这种瞬移般的能力! 是否如此,就看他们中不中计了! 张天流飞在半空,跟地面的幻象保持一定距离,同时目光观察营地外的祭主们,这帮人还在讨论他的事请,唯有方祭主没有参与,他一直蹲着,双掌紧贴大地,时刻感知幻象的动向。 “不知到冰面怎么样?”张天流心念及此,操控幻象往北走。 与此同时,方祭主睁开眼睛道:“不好!他果然发现我的能力了,现在开始向北走,如果让他到了冰原上,就算我还能感知也无法带到他身边了。” 先前吐槽开黑,脾气有点火爆的雷祭主急忙开口:“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弄死那小子。” 方祭主道:“如果斗不过,大家立即靠近我。” 众人点头,跟羿哲的空间瞬移一样,众人围着方祭主,无须接触到他,只要站在他十步内,一瞬间,一团沙暴中方祭主脚下爆起,掩盖八名祭主后,沙粒落到泥土中与祭主们消失无踪。 “嗯?”张天流八剑出窍,扭头看了一眼幻象,没见八人出现,不由眉头一皱。 足足过了两分钟后,他的慧眼提前看到八人的踪迹! 想也不想,张天流八剑同时祭出,一秒之后,突然出现在幻象背后的八人还没来及的展开能力偷袭张天流的幻想,唰唰唰几声,只有一人发出了惨叫,其余七人无一例外身首分离! 张天流瞬间入场,双手连点,每一指都落在他们的眉心上,刹那封魂。 再好心的用净灵真气将他们身首相连,封死全身气脉,张天流摇头嘿嘿笑道:“唉呀,哎呀呀呀……唉呀呀呀呀呀……可惜,还是让一个给溜了!而且是最辣手的家伙!” 溜掉之人正是方祭主! 刚才他被用最快的剑,惊虹割下头颅时,不仅发出惨叫,还化为沙土缩入了大地中消失不见。 张天流连入侵系统的时间都没有,毕竟他还不知道对方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六一五章 内奸? “报……大事不好,方祭主重伤回归,现倒在帐外已经昏迷!” “什么!”宋祭主大吃一惊,这才多久? 你说他要是阴界,方祭主从外面回来还有可能,毕竟时间差在,可同在阳间,短短几分钟,加上方祭主的土遁能力是需要时间的,千里距离大概三分钟,也就是说,他才出去就回来了!其他人呢? “速速将他,不,还是我亲自去。”宋祭主冲出帅帐,看到鬼卒抬来的担架上,方祭主果然是昏迷不醒。 “方祭主绝不可能受外伤,是元神攻击!对方恐怕是一出手就想要他命啊!” 宋祭主分析过后,立即招来两名擅长元神方面的幕僚,在他们的救助下,方祭主终于清醒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宋祭主忙问。 “不知道!” “嗯?”宋祭主一听眉头大皱,瞪着方祭主问:“你怎会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我传送到张天流身后的一瞬间,我就莫名被斩,人首分离,幸好异能处于发动时期,这才有机会逃回来啊!” 宋祭主眉头更皱。 方祭主能力他多少也了解,虽然能同时将多人转移,但也是需要蓄力的,而他自己则轻松许多,想要遁走只是瞬息间的事。 “看来当时情况必定危机,应该不仅你一个人受伏,你们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直接靠近他呢?” 方祭主惭愧道:“我们八人,对方只有一人,所以觉得能稳赢的,只是没想到对方身边还藏了人。” “这么明显的圈套你们也会中计,真是……”宋祭主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此无脑的上,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从元霜获取情报中,张天流这个人很不简单,善于布局下套,因此他有再多机会拿下凌胥城也不会莽撞,而且他一直隐藏在阴云,就是怕对方瞬移秒了他。 可接下来方祭主的话让宋祭主险些要吐血! “我们行动前被他发现了,他就在八百里外的冰雪山上窥视,但我明明没有察觉到他身边有人的,所以才大意的土遁过去,结果……” “你啊……”宋祭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骂也没用,提醒也晚了,只好说道:“唉,你回国都吧,这件事你必须要向陛下一五一十的道明。” 方祭主脸色一白,但他不回去说,等事情传回去他要面临的处分更大! 当方祭主回到国都时,得知陛下正在面见刚刚回来的元祭主。 “鬼柳前辈,我有要事要面见陛下,不能通融一下吗?”方祭主急切道。 鬼柳摇头。 “有何事,等元祭主出来再说。” 若是往常,方祭主只会无奈的默默等候,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赶紧把情况跟鬼柳一五一十的道明。 而此刻元霜刚刚把张天流的事交代完。 “嗯,此人若为我所用,何愁符陆不破。” “此人不可招揽,即使他真的归降,陛下也要杀了他!并非微臣嫉妒,实乃张天流此人无法控制,乃是一柄双刃剑!”元霜提议道。 乌闲云笑看元霜,既而点头道:“我也觉得此人不会屈服,要杀他,抓到其余异人也不行,不过能断了他留在此地的念头。” “那就杀不了他了!”元霜摇头道。 “不,他再强,再精明,自身的能力也有限,只要掌控了瞬移跟传送门,杀他便如探囊取物。” 乌闲云想的还是很透彻的,深知张天流能力的弱点,看得再远再细微,只要拥有瞬移,带几大高手去必能斩杀。 元霜却是有些顾虑,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他此行恐怕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应该另有异人,特别是一个同为阴判,操控巨鬼的强攻异人,他的能力也不简单,只要有阴判辅佐,能力可以无限强,当时我收服的九剑便是败在那人手里!” “哦!这人又是谁?”乌闲云皱眉。 阴判异人的确辣手,有一个张天流就是麻烦了,再来一个神秘的强攻异人,若将永夜国控制的阴判解救,全部辅佐此人,怕是自己也不是对手。 能这么想,不是乌闲云轻视自己,而是张天流对他的刺杀,摸到了他能力的一项细微弱点。 虽然只是指甲受损,自己都是击溃张天流的傀儡后才发现的,但他不会侥幸的认为张天流无法察觉,何况此人能力有可能跟荀祭主一样拥有微观! “陛下。”鬼柳突然闯入,虽惹乌闲云不悦,但他并没怪罪,鬼柳不会没事打搅自己,外面恐怕发生大事了。 “说吧。”乌闲云收敛不悦,淡笑开口。 “方祭主等八名祭主去杀张天流,结果一息间,只有方祭主稀里糊涂的回来了!现在在外求见。” 稀里糊涂本不应该从鬼柳的口中传出,他都是把事请调查清楚后才会向乌闲云禀报,这还是头一次。 乌闲云跟元霜都是眉头大皱。 “传他进来。”乌闲云忙道。 方祭主瑟瑟发抖的来到湖亭,噗通跪下,颤抖的把事请倒豆子般的吐了出来。 “中计了你们!”元霜摇头一叹,对乌闲云道:“张天流元神很强,能同时操控几个人,包括瞬移异人羿哲,他是故意让自己独行,让羿哲远离他几千里,等你们偷袭时让羿哲瞬移回来反偷袭!” “不对!”乌闲云却摇头,这件事他刚才就听元霜说过,因此才否定道:“雷祭主等人拥有护身法宝,不应该如此容易被羿哲得手。” 元霜坚持道:“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不同了,人是会成长的,而雷祭主他们的护身法宝多是靠器灵感应,还是寻常器灵,而且修为过低,祭炼时日过短,灵性缺失,不能跟正统修士的护身法宝媲美。” “嗯,此言有理,如此要拿下羿哲难度更大。”乌闲云也有点头疼了。 这种能瞬来瞬去的家伙,还是一传几千里,怎么抓? 元霜笑道:“要抓羿哲不难,虽然金景惜败,但微臣也有所感悟,只要给我三十秒,我必能控制羿哲。” 乌闲云面无表情,鬼柳却皱眉。 “好,此事就交由元祭主去办。”乌闲云又传令道:“吩咐下去,不论元祭主需要什么,那怕是大祭主,也要给朕全力辅佐。” “是!”鬼柳点头,转身离开。 等元霜跟方祭主离开后,鬼柳又回来对乌闲云道:“陛下,我觉得……” “你觉得元祭主恐在金景已被招降。”乌闲云一语点破。 鬼柳点头不语。 行踏天涯 第六一六章 元霜翻身 “嗯!将羿哲放走,她究竟没考虑到张天流会来,还是故意为之,确是不好推断。” 乌闲云理解鬼柳的心思,如果张天流不来便不会发生凌胥城的事,羿哲能力虽然厉害,但面对茫茫大海它无处可去,迟早会加入永夜。 巧就巧在张天流一到,元霜就把人给放了! “老奴知道陛下一项宽宏大量,但元祭主不得不防,现在陛下给了她权力,万一她设局连手张天流害了各大祭主,老奴担心人心不稳,永夜必将四分五裂!还请陛下准许老奴暗中密查,倘若她真敢背叛,老奴必将亲手将她杀之。” “也好,但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损兵折将。” “老奴以人头担保,绝不错杀。” …… 雷祭主等人的失踪导致宋祭主不好轻举妄动,因为张天流手里已经掌握了七个异人,继续找他麻烦损失更大,眼下应该做好防范,他不信张天流会放弃偷袭城池这步好棋。 像让永夜灭亡,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攻城略地,解救被困多年的修士。 一个凌胥城就有上万人,还都是五境之上,再让他破坏几座城,这仗没法打了,只能请海族再来一场大清洗。 “他应该也料到我们会动用海族的力量,为何还执迷不悟?”宋祭主的幕僚提问。 “人就是这样,一步步去触碰别人的底线,好似蝼蚁见雄狮沉睡,就以为能想用这场饕餮盛宴,殊不知在自取灭亡,当然,他未必会死,但他还是会选择这条路,因为我们异人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越大,获取的经验越多,实力才会越快提升,即使他败了,只要不死他永远不输。” 幕僚们心中感慨。 宋祭主这些异人何尝不是如此! 都想着从他们这些本土修士身上榨取经验,还伸手插进俗世中,把百姓豢养起来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经验值。 幕僚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助纣为虐,还是为国效力? 但他们没有回头路,许多被困的修士都是他们骗进来的,让这些人回复自由,那他们就倒大霉了! 可如果不骗,他们早已飞灰湮灭。 为了活,本就没有选择。 当然有些人可以现在投靠修士,不过多数是没办法,欺骗带来的不仅是内心的伤害,还有死亡! 当初得知被骗的人很多选择可反抗,无一例外全死了,活着的会将这段仇恨埋藏在心里,等待机会来临的一天重新撬开。 永夜国各大城池的防御部署得越来越周密,特别是重中之重的祭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有些甚至建造虚假的祭坛,混搅张天流的眼睛。 但这些东西对张天流没用。 他不攻城,一来是防止他识气能力外泄,因为阴化区域无法布置法阵,唯一有能量的地方只有祭坛,而他要毁祭坛只能以最快速度,不能故意去毁掉假祭坛,哪样只会浪费时间,错失夺取阴判令的最好时机。 二来如宋祭主等人料定的一样,疯狂攻城只会逼迫永夜动用海族来大清洗。 要破此局,只要干掉乌闲云就行! 张天流继续悠哉悠哉的钓鱼,而且鱼饵不是幻象,而是他自己! 这就是抓了异人后的底气,很足! 可惜没人来! 目前真的没人敢来惹他。 而另一头,方祭主带着元霜一行人来到了帅帐。 宋祭主皱眉看着进来的元霜一行人:“陛下怎么说?” 元霜淡淡道:“陛下已经答应让我出手。” 说话间,元霜身边一名内廷的执事上前,将鬼柳的信书跟信物一并递给宋祭主。 宋祭主眉头大皱,他没想到让元霜给翻身了! 本来应该由元霜辅佐他才对,他可不是秦祭主所想的那般馋元霜身子,女人而已,如今的他要多少没有,他看中的是元霜的能力,好轻易帮他捕捉异人,坚持而已。 可是让元霜掌权后,以后就算抓到异人跟他也没关系。 那么以后对异人的研究,关于是否能让异能转移到他人身上的可能性,宋祭主短时间是无法着手了。 但转念一想,宋祭主心里又乐了! 如果这次元霜失败,她将再无翻身机会。 “既然陛下让你全权掌管,那不知元祭主有何吩咐?” “只要你别多管闲事就行。” 宋祭主嘴角一抽,暗想这丫头还未成功就如此藐视老子,等你一败,我看你如何笑得出来。 “不对!”宋祭主内心突然咯噔一下,他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万一元霜失败后干脆投靠了张天流呢? 看这元霜带来的人,不多,七境中期修士北翁先生,六境巅峰凤鸣剑的主人,还有方祭主与一位他没见过的人,气息上判断应该不是修士,莫非是异人? “不知元祭主这次要对付的异人是谁?”宋祭主笑问。 元霜笑道:“为了确保事情不败露,暂时无可奉告。” “得意,继续得意。” 宋祭主心里暗骂,表面上随和道:“嗯,方祭主之前就着了道,不能不小心啊!那么元祭主到我帅帐来为的是什么事?” 元霜既然不要帮忙,又跑他这里干嘛?显摆? “我是来提醒宋祭主,没事别外出,有事更不能外出,因为我此后行动无法确保您的安全。” “什么意思?”宋祭主有点懵。 “通知你的人,待命即可。”元霜说完掉头便走。 宋祭主脸色变得很阴沉,他算是明白了,元霜若让他按兵不动就是想大包大揽,让她完美解决这场闹剧! 元霜带着一行人来到另一处营帐,吩咐方祭主道:“试试还能不能找到他们。” “你还要对付张天流?”说实话,方祭主是怕了! 他自以为元素能力可保他肉身不灭,几乎无敌,但被张天流斩了一剑后,他头一次尝到了元神受损的滋味! 他们这批异人其实战斗经验很少,因为小祭主众多,而得到重用的极少,能出海去闯荡的更少,出海条件很苛刻,不仅需要实力还有头脑,说白了就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才有资格出海。 乌闲云对他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在永夜他们只要修炼即可,不用去考虑生命安全的问题,可人往上走,谁不想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元霜如果成功阴化了金景,她就能晋升大祭主,可惜失败了,因此这一次她不能失败,要在她的主场跟张天流再斗一番! 因此她吩咐方祭主:“暂时不理他,我要知道眼镜的下落。” 行踏天涯 第六一七章 唯有堕落 张流虽在钓鱼,但宋祭主帅帐的情况一直在他监视郑 看到元霜等饶到来,他就知道元霜重拾权力。 这个女人很难杀,不一次『性』把她掌控的肉身全部杀死,是无法真正的灭了她,以她的精明,断然不可能做出鸡蛋全扔一个篮里的傻事。 “她这次的目标应该不是我,羿哲还是眼镜?眼镜大概几率高点,她成功过一次,很清楚眼镜的弱点,就看眼镜能不能突破自我了。” 张流即使算到元霜对眼镜出手,也不会赶过去帮忙,一来他速度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二来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料到。 软柿子捏起来不如硬柿子爽,还会脏了手,但对付他,元霜只能无所不用。 相比于羿哲,眼镜的能力在表面上对张流的限制更大。 别的不,一招无间门足够让张流嗝屁了。 他还跳不了! 无间门是瞬间出现,张流一秒钟能跑多远? 等羿哲来救援是不可能的,且不他知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就算知道,这厮巴不得自己死呢。 眼镜站在雪山上,眺望远方的人影。 这些人都是凌胥城的居民,他们距离冰洞村的冰道很近了,只要这批人也安全撤离,他的任务就算结束。 “我这诱饵,究竟能否逃过一劫呢?”眼镜其实知道张流把他当诱饵了,不然运用能力,早让这批百姓去到冰洞村。 让他在暗中默默守护,不是激发百姓的求生n,单纯的是给他的磨练。 因为能否杀死乌闲云,他至关重要! 他不突破自我,永夜这一关他们过不去。 烈烈的寒风刮得眼镜的衣衫猎猎作响,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眼镜,当他摘下擦拭好,重新戴上后入眼之见五个人出现在他不远处。 不知因为什么力量,震起的雪花漫飞舞,五人脚下的山峰从雪地里出来,空了好一大块。 “元霜?”眼镜不确定的问。 元霜三两头换具肉身,不过冰雪长衣是不换的,众人也都是凭此认定她的身份。之独神 “眼镜,你为何追随张流也不肯帮我?”元霜好奇问。 眼镜摇头道:“道不同。” “只一句道不同让我无法服气,我查过,张流此人可谓是劣迹斑斑,而你,却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是什么让你们在一起?基情?” 眼镜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以前的事我从不过问,我只信我看到的,你们是给永夜太平,却也给了永夜灾难,你们无法守护永夜一生,这里迟早会成为海族猎场,试问这样的未来是人该追求的吗?” 元霜一愣,他没想到眼镜看到这一步。 的确,他们不可能守护永夜一生,乌闲云一走,各大祭主也都回相继离开,到时候失去异人保护的永夜,跟海族的协议只是一张纸而已。 “你可以改变。”元霜言下之意,是让眼镜归降他们,再由眼镜一步步去改变永夜的现状,总比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殃及池鱼来的强。 但眼镜还是拒绝:“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即使有,我也不会这样做,因为在我获得权力之前,同样会有很多人死,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零距离的感受着,这样的痛我无法承受,他也一样,公子流虽然冷血无情,但我认为他是不想跟人走得太近,与凌胥百姓接触后,我更加认定了这件事。既然你也知道问题根源,为何你就不尝试去改变?而且据我所知,阴化是你们这批异人带来的,乌闲云只是给了你们执行的权力,他极少参合政事,永夜便成什么样子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你们的成长能否助他登上涯。” 元霜笑了,很讽刺的道:“既然你看不得百姓死活,那为何不去正视眼下永夜的永生策略?是,他们死后多半成了阴魂,没有七情六欲,生前记忆也不存在,但还是现如今,终有一我们会找到真正意义上的永生之法,以后所有的岛屿大陆都将向此靠拢,还去什么涯。” “去涯不单是为了长生不老,它承载了许多饶梦想,那怕那里只是一片荒土,让无数人梦碎又如何,我一直不把涯当成仙家福地,而是看作坟场,也是人生的终点,只有到了哪里,我或许才会明白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看来不通了。”元霜表示遗憾。 眼镜拿出了一柄刀,虽然不普通,也不是什么好货,只是张流随手扔给他的滴血刀。 以前他一直都在辅助别人,从不考虑如何杀人。 但走到今,他无法再坚持,唯有堕落。玫瑰皇后婉容传 元霜微眯双眼,轻声开口道:“另外两人呢?” 一直将双手放在地上的方祭主回道:“没有动。” “难道你真要靠一个人跟我们打?我可是很清楚你的能力的。”元霜有些想发笑。 “献丑。” 眼镜拔刀出鞘,刹那一道裂缝出现在身前,横斩的刀刃瞬间没入其中,下一刻,方祭主顿时成了一堆沙! 不过很快,沙子聚拢,方祭主恢复如初。 显然眼镜的攻击并没有山他的元神。 元霜早从国都的情报中知道眼镜有这一手,因此毫不慌张道:“动手!” 一声凤鸣响起,率先出手的正是凤鸣。 凤鸣剑速度极快,然而眼镜速度更快,抬手间,一道界门出现在凤鸣剑前方,刹那凤鸣钻入,下一刻就出现在十里外的远方。 “凝神静气,元神归一” 眼镜心中默念,再次挥刀一斩,这一次,裂缝出现在方祭主身后,然而,方祭主的项链吊坠突然华光绽放,脱离项链出现在裂缝里斩出的滴血刀前。 只闻“嘡”的一声,滴血刀崩断成四节,眼镜虎口也被震裂。 “呵!”元霜一笑,道:“你真不适合打打杀杀。还要玩吗?” “眼里只有刀,心中只有我!” 眼镜心念还在继续,手里动作没有歇着,又一柄滴血刀出鞘,吵着身前虚空一斩,裂缝再现,这一次,方祭主的护身法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被眼镜一刀斩断了右臂。 “啊!” 方祭主抱着断臂突然惨叫起来。 “嗯?”元霜皱眉,看向眼镜的目光变了。 她真没想到,眼镜居然如此快就掌握了杀心的控制! 2 第六一八章 饵 羿哲难以掌握的技术,眼镜随手就掌握了,却不能说眼镜是天才,而是性格注定成败。手机端 眼镜本来就不想杀人,他只要照着张天流的办法,只做自己的事,不小心伤到你,杀了你,只能说抱歉! “翁老。” “是!” 北翁此行是保护元霜,但这时候如果不出手,对方能把他们全杀了! 北翁脚踏山地瞬间,人消失无踪。 眼镜挥手撕裂虚空,闪身进入空间门瞬间出现在元霜后方千丈外的虚空中,北翁紧随而至,在空间门消失前的瞬间钻入,一掌已经伸出,澎湃的灵力让眼镜感到了死亡威胁。 眼镜没有慌张,甚至不看北翁一眼,借着下坠的身子拉长了灵力冲身的时间,那怕只有零点几秒也够了。 一手朝空虚抓,目光却落在了元霜跟方祭主上方,当空间门再现时,北翁所有的掌力闯入门中,下一刻便在元霜跟方祭主头顶轰下! “糟糕!” 北翁没想到眼镜竟有这种战斗经验,如果他将空间门设立在地面,以自己的速度足矣将他掌毙,可他接着在半空下坠的惯性,让自己的掌力慢了半拍,被他开起空间门将掌力传送到元霜头上! 一生轰鸣在山顶炸响,元霜的身体凄惨的在半空中翻滚数十圈后,朝着山谷坠落。 方祭主也是化为了一堆散沙,似乎感受到痛苦般微微蠕动着。 眼镜伸手朝后一划,空间门出现在他后方的瞬间,他下坠的身体便堕入其中,下一刻,他出现在方祭主化为的散沙上空,伸手掌中符文浮现,涌出一片霞光笼罩方祭主。 到了北翁这种层次,所有的攻击都能伤及对手元神,因此方祭主先前不仅被北翁一掌拍得粉碎,连元神都严重受损。 如今再被眼镜从张天流哪里学到的阴阳符文结,直接把方祭主打得阴阳失调,阴阳双神时聚时散,连意识都发生了模糊,这种状态下除非有人出手救助,不然只能凭意志跟运气重新凝聚元神了。 虽然愤怒的北翁紧随而至,但他不敢施放灵力,因为这样即使击溃眼镜,他下放的方祭主必然魂飞魄散,他想以肉身擒住眼镜或者干脆撕碎,但速度上还是慢了! 眼镜背手一挥,空间门如盾牌出现在他身后,扑来的北翁正好钻了进去,出现在了二十里外! 眼镜这时候才有时间慢慢掐动法决,施展鬼术元神封印! 符文结凝聚不难,而且他的灵台里就有现成的,是张天流留给他护身用的,但元神封印只能靠他自己施展了。 张天流的元神封印速度目前不足一秒,大概零点八,这不光是他体质问题,还有他可以的锻炼,让适者体质更加适应元神封印的结印法门,可眼镜足足准备了半分钟! 眼看要成功时,他身体突然一抖,灵台中,眼镜元神看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明显有些慌张。 来者是个女子,三十来岁,眼镜没有见过,但他知道,此人绝对是元霜魂灵! 眼镜修为还是太低了,无法达到体神合一,也就是控制元神的时候很难控制身体,控制身体的时候又容易忽略掉元神。 聚三魂七魄炼阴阳,阴阳合而为神,体神各自修炼后又由分而合,迈入五境,这是所有修士都要经过的门槛,张天流也不例外。 他阴神归体后在大海慢慢漂泊的日子里,一直在练阴阳合一,直到玄阴门受掌门指点才完全掌握,让他强大的阴神与脆弱的阳神互补后,靠着适者体质,在百族城的日子里磨炼三年才完美掌握。 而眼镜跟寻常修士一样,这道门槛几乎需要他们从四境迈入五境时才能完美掌握,即使他天赋异禀,可眼下,元霜已经不给他机会了,进入眼镜灵台后,面对张天流布置的重重结界,她如入无人之境,直接闯入冰雪森林中。 虽然是张天流,还可以操控冰雪森林拖延,同时施法封印方祭主。 可他给眼镜布置的森林就是一片死林,其实可以移动,但眼镜不擅长,他只能在冰雪森林中四处躲藏或者跟元霜一决死战! “拼了!”念及此,眼镜元神双手一引,两颗冰树化为符文结飞入他掌中,朝着元霜一掌打出。 然而,对付元神无往不利的符文结竟从元霜魂灵体上穿了过去! 眼镜一惊,元霜魂灵则笑道:“我不是元神,而是魂灵,不在三界中,也不受五行约束,没人能伤我,更不可能杀我。” 元霜魂灵容貌虽然称不上绝色,却异常耐看,她是个很有味道的女子,体态玲珑,曲线诱人,此刻娇笑起来惹人心痒难耐。 不过眼镜没有心情去欣赏,他只是琢磨道:“原来如此,跟公子流说的一样,你的能力可以切换魂体,这个形态我的确无法伤到你,但你也无法伤我!” 说话间,在眼镜的操控下,数十株冰树化为符文结将元霜魂灵包围。 元霜眉头一皱,虽然她能无视符文结,但如眼镜所言,这个状态下她无法伤害眼镜,而若切换成元神,必先被符文结所伤,而若退一步,眼镜也能操控符文结紧随而至,要是想近身吗,眼镜也不会给机会,步步倒退始终跟她保持距离,让她招不到切换的时机,局面僵持了! 不过元霜不在乎,她笑道:“知道又如何,这个状态下你动得了吗?很快凤鸣跟翁老先后赶到,由他们出手封印你元神,我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太天真了元霜,我跟公子流和羿哲分开,不是我故意要独自面对你们,让自己置身险地的自虐法不适合我,我只是个饵,同样,公子流、羿哲他们都是饵,公子流算准了他是最先招到异人攻击的饵,他很自信的表示可以解决,并告诉我,一旦他成功,算作老对手的你必然会出手,而你在他手里败过,学会了什么叫谨慎,所以我是你最大目标,我的能力虽然能逃的很快,但缺点同样存在,我的空间门收缩时是不受控制的,只要速度快,我能去哪你们也能跟到哪。” 越听元霜眉头越皱,她隐隐感觉到不妙,但这种不妙来至何处她却说不上来。 是因为方祭主受创,无法感应到羿哲,他会瞬移过来解救? 还是张天流有什么能力也能瞬间出现在此地? 然而都不是,而是她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的背叛! 行踏天涯 第六一九章 多管闲事的后果 北翁难以置信的目光在溃散,他的人头跟他的身体渐飘渐远,终将滚落山崖。 出手的不是瞬移而来的羿哲,而是前一刻还跟北翁统一战线的凤鸣。 趁着北翁施展元神封印时,故作在帮方祭主聚魂的凤鸣突然出手,一剑斩下北翁头颅。 即使七境巅峰,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也难挡六境巅峰的一剑。 北翁致死都没有考虑到凤鸣的背叛,虽然凤鸣先他一步赶回,不控制眼镜而是选择救方祭主存在一点问题,方祭主情况的确危机,但一时半会还是能撑得住的,可当时的情况由不得北翁考虑太多,救人拿人一把抓当然最好,却万万没想到凤鸣居然背后捅刀子! “为什么?” 北翁很想问,但元神在凤鸣剑下严重受损,无法控制的溃散。 在眼镜跟元霜说完那番话时,北翁已经死了! 等元霜察觉到后,她愤怒的舍弃了眼镜,冲入凤鸣灵台质问道:“我可有亏待你?” 凤鸣元神看到元霜后,下意识的低下头,听了元霜的话后,又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即使是魂灵,也能看出元霜的脸色很难看。 “为了瞎子。”凤鸣的话让元霜一愣,便又听凤鸣道:“他还活着。” 元霜明白了。 瞎子肯定在张天流手里! 她很讽刺的道:“他杀了你们七剑,为了一剑,你没有想过复仇而选择背叛,这是大错,你以为张天流会就此放了瞎子吗?他不会,他会一直利用你知道你死的哪一天。” 凤鸣苦笑道:“为何你不问,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元霜一愣,事已至此,问了有用吗? 她却不知道,凤鸣需要的不是丰富的修炼资源,跟什么地位,她的心灵其实很稚嫩,就像一个小女孩需要被呵护一样,元霜是照顾她,却是用很冷漠的方式,所为的物质满足。 从离开金景的哪一天,凤鸣就跟丢了魂似的,然而身边没人在乎,这更加加重了她对瞎子的思念,也迫使她走上了这条路。 元霜终究还是没能明白,她气愤得道:“你会为你愚蠢的选择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却在这时,眼镜的声音传来过来:“走吧,我带你去见公子流。” 元霜一愣,本想离开的她选择留在凤鸣的灵台里,她倒要看看张天流是否会放了瞎子。 凤鸣境界比眼镜高多了,虽然元神被元霜影响,身体却自如的掌控着,跟随眼镜进入了空间门。 便在此时,下放山谷一道人影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在慢慢溃散,不过他却不在乎,只是盯着山顶消失的空间门愣愣出神。 “想不到,背叛的是元霜身边的人,这个眼镜能力果然不简单,恐怕要让大祭主们出手了。” 说完这番话,异人身体已经溃散成烟雾消失在谷中。 一个时辰后,还再钓鱼的张天流身边,突兀的出现一扇空间门。 “吆喝,渡劫成功了。”张天流看着从门中走出的眼镜笑道。 “失败了。”眼镜摇摇头,让出身子,让身后凤鸣走了出来。 “你答应我的。”凤鸣开口便道。 “答应你什么?”张天流皱眉。 凤鸣脸色一青,灵台中元霜讽刺道:“我就知道。” 怎料张天流又道:“哦,瞎子啊,行,虽然是你主动的,其实你这颗棋子还有大用处,对付元霜浪费了,不过也算帮了眼镜。” 张天流说话间,把七剑跟弄血都拿了出来,连同宠物栏里的瞎子。 他宠物栏就三个位子,现在却有七个异人,虽然能用套娃,但速度要慢半拍,不如直接从宠物栏里放出来快。 有了异人,他又有鸯刃,八剑对他的帮助已经不大了,更重要的是,剑修的剑是需要常年花费心血祭炼的,如此才能让剑的威力更强,提升更高层次,张天流可没有这种闲情。 看到瞎子,凤鸣激动得哭了。 元霜确是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故意传音出来道:“就算让你们团聚又如何,你们能离开永夜吗,而且他始终是你的仇人,让瞎子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认为他……” “人家瞎子才不在乎,无欲懂不。”张天流吐槽一句,收了瞎子的封印,再解开他的穴道,又笑道:“行了,他现在虽虚,但死不了,给他服点灵丹妙药就行,我说元霜,你八婆啊,是来看凤鸣妹子的好戏吗?认为我很无情,会继续利用她?简直门缝里看人。” 元霜不恼不怒,冷笑道:“那又如何,他们始终在永夜,难逃杀身之祸。” “说得好想我输定了,也不怕告诉你,乌闲云的能力我已经摸清楚了,等我准备好就是他的死期,你现在也别想回去提醒他,当然,我无法阻止你,但你认为乌闲云会听你的吗!” 元霜还是无所畏惧道:“我一切的行动都在陛下耳目中,此事过后他会更信任我。” “你说那个跟你们一同来的,对了,人呢?”张天流看着眼镜。 眼镜只提溜了方祭主回来,北翁不带没关系,毕竟不是异人,十有八九让凤鸣给斩了,而另一个小子明面上可是异人啊,眼镜不应该不抓的。 “被我借老头的掌力轰飞了,怎嘛,他很重要?” “不。”张天流摇头笑道:“对我们没什么重要可言,对人元大祭主就不同了,他应该是监视元大祭主的人,哦不,应该说不是人!我察觉不到他身上的活人气息。” “这你都能察觉?”眼镜惊讶。 “别套话,有外人呢,以后偷偷告诉你。”张天流嘿嘿一笑,又道:“他应该就是鬼柳的化身,你故意装作不知,带着他就是想让他给你证明,虽然你成功了,但很可惜,你没有第一时间留在他身边,而是八婆的跑我这来看戏,你说你这一步是不是前功尽弃?” 元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气糊涂了,居然为了看凤鸣被张天流戏耍而错过了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现在鬼柳肯定回去了,并告诉乌闲云她的动向,那么不论乌闲云怎么想,都不敢再重用她,甚至回去后要面临软禁的结局,只等乌闲云干掉张天流的哪一天,或者张天流反杀乌闲云后,她才有机会重见天日! 第六二零章 心态的转变 元霜情况很微妙,如她的挚友是被官府查封的朝廷大臣,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跟她撇清关系,她偏偏没在意,还特地拿了慰问品去地牢看望。 乌闲云会怎么想 鬼柳跟祭主们会怎么想 为了不被牵连,首先也该跟元霜撇清关系,跟她有过节的,如宋祭主肯定会煽风点火,她的情况很危急,到了不得不选择的地步。 “你是难杀,但祭主中有人能同过称号查到你,你附身一具灭一具,等找到你本体你就玩了,即便本体死你还不死,就要祈祷我别把乌闲云宰了,不然全民重启修炼时代,你完了你,永生永世要沦为魂灵在这暗无天日的永夜漂泊,可怜。” “说什么我也不可能与你为舞。”元霜冷笑道。 “呵,说的我需要你似的,你别忘了自己的立场,在百族城造下的罪孽,我不可能跟你合作。” “真把自己当成圣人了。” “懒得理你。” 张天流冲着眼镜道“把他们送走,方祭主给我留下就行。” “保重。”眼镜没有多言,开起界门叫上凤鸣。 凤鸣带上懵逼的瞎子进了门。 连续传送了几次后,凤鸣脑海里的元霜不知所踪,这让凤鸣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元霜阴魂不散的跟她一辈子 “到这里就安全了,你们是要继续跟我走也行。”眼镜对两人道。 “多谢公子,暂时不必。”说话的是瞎子。 眼镜点点头,知道他没把话说死,是要留一条安生的路。 眼镜离开后,凤鸣道歉道“如果不是我” “什么都别说了。”瞎子淡淡一笑,走到一块冰石前坐下,冷意让他有点不适应,调动刚刚恢复的少许灵力这才从容的坐好,虽是瞎子,却能知晓凤鸣的方位,他扭头面朝凤鸣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过问,你也不用自责,技不如人,遭此命运实乃修炼界常态,当年西幽剑门破灭何尝不是如此,这样的打击都没有击溃年幼的我们,又何必去执着于过往。” “你不想复仇吗”凤鸣问。 “你想吗”瞎子反问。 “我不知道,对他我恨不起来,只有畏惧” 瞎子点头道“那是因为你怕失去更多。” 凤鸣摇头“恰恰相反,我现在跟一无所有没区别。” “你还有你,你活着就能去创造,寻找你想有的一切,这其实就是我们修士的目的,茫茫天涯路,有几人不是孤家寡人的历经数千载为了什么,是寻,今天你不知道你想要的,不见得未来看不到,因此你才有畏惧之心。” 瞎子之所以修无欲,就是让自己没有畏惧之心,跟张天流一战中,张天流虽是用言语激他,但不可否认他没错,自己的道走歪了,道心不稳落得如今结果,没死已是万幸,他不会再去奢求什么,只想安安心心淬炼他的无欲。 瞎子还是那个瞎子,凤鸣却已经被磨平了菱角。 如今能跟活生生的瞎子论道,她已满足。 拿出丹药让瞎子服下,凤鸣坐在一旁静静的给瞎子护法。 另一头,张天流把方祭主的能力摸清后,没有尝试一下,而是安抚悸动血灵。 血灵祭炼多年的弄血被张天流连同七剑给了凤鸣,导致小家伙像是还去了家园的可怜孩子,正闹脾气呢。 “行了,以后给你弄把更好的,瞧瞧那个什么鬼幕僚,一把不起眼的弯刀都能跟九剑拼,说明前方有更好的东西等咱们去拿。” 就算张天流不安慰,血灵也没办法,但多少心里好受一点,钻进张天流的极品滴血刀里。 这家伙吞噬了如此多修士精血,品阶自然不低,但到底算几品,还要看它寄身的剑有多强。 剑灵这种东西,看的还是灵性,就目前而言,血灵的品阶绝对没有凤鸣里的器灵高,那是张天流见过最特别的器灵,不仅攻防兼备,还会自行判断,寻找对手的弱点,他的血灵可办不到,只会瞎劈砍。 当然有办法让它能提升到这一步,可惜张天流没闲情。 毕竟办法是磨炼,需要不断去战斗,让剑灵累积经验到一定程度,它自然拥有了判断能力。 张天流还在这里钓鱼,数千里外的羿哲在孤独的冰原上逛了几天后,回到了冰洞村。 此时的冰洞村挤满了人,有修士还在扩建,明显要把这里当成新家,能住多久那就不清楚了。 这时候洮洮的能力就体显出来的,有她安抚,众人对迁移没有丝毫的不满,很安心的听后安排。 “无聊。”羿哲对这种事从不上心,他回来的目的是找人。 逛了几圈,询问了几个人后,他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凌胥老板。 老板错愕的看着他,像听错般问“你说什么” “帮我磨炼。” “不,我知道,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我很闲啊没看到我一堆货物都没有上架吗。” “我帮你。”羿哲主动的抓起箱子里的商品开始摆放。 “放错了,灵植是三号架,唉,又错了,矿石是二号架,上面都写了你不懂看啊,算了算了,你别帮了,越帮越忙,我真没时间帮你,你要找人切磋去跟村长说,让他安排。” “他找的人不够强,而且他们没有你的法宝多,我说的是护身法宝。” 羿哲找老板的目的就是想办法破解护身法宝。 能让他有这种动力的不是张天流,而是眼镜 他虽然独自闲逛,但每天都瞬移回来一趟,得知眼镜居然也抓到了异人,他就不服气了。 张天流也就算了,这四眼仔凭什么 就算从张天流那学到了空间斩,也绝对没有他的瞬杀猛,可他就能无视了对手的护身法宝,也太气人了。 越想越不服的羿哲在了解冰洞村修士中谁的法宝最多后,直接找到了老板。 可老板活脱脱的商人嘴脸,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压根不在乎,你要跟他谈生意他才有兴趣,何况他很清楚,被羿哲这种榆木脑袋缠上后会很麻烦,能推尽量推。 可羿哲赖在他店里不走了,愣愣的杵在眼皮底下,跟针似的扎眼,难受。 老板也不管,反正没开张,等开张了他要还有恒心待着,再想办法不迟。 行踏天涯 第六二一章 只能克服 乌闲云听完鬼柳讲述的情况,脸色很不好看。 “陛下,老奴觉得元祭主还是不可信,有她没她,对此事没有多大影响。” 乌闲云皱眉道“张天流如此作为,无非是想我们内讧,限制元霜正好让他达成目的。” “不论如何,疑人不可用,还请陛下三思。” 鬼柳也是一番好意,乌闲云没有怪罪他的强硬态度,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张天流的问题。 此人只要活着,只要在永夜,就让乌闲云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 他因修炼功法的关系,灵觉很强大,这种心绪不宁就是最好的体现,说明张天流的确能威胁到他,虽然目前不是很强烈,没到起食难安的地步,但这种感觉却一天胜过一天 “元霜的事暂且搁置,不用在意,也无需宣传,若她没有背叛,以她精明应该会知晓我的意图,不会干涉我们行动,就有你按按留意此事,另外,召集各大祭主,协商对付张天流。” “是。” 鬼柳没有再坚持。 留在永夜国的大祭主不多,只有六位,其中一位还被张天流抓了。 “朕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需要多少祭主协助,我只要看到张天流的人偷。”乌闲云有一点跟张天流很像,就是甩手掌柜,不对最后时刻懒得出来。 大祭主们齐齐领命称是。 这批老异人虽然没有系统辅助,但修为高深,全都在七境徘徊,其中两个跟是与乌闲云差不了多少,只差一步便迈入八境。 而乌闲云前脚已经迈进去了,后脚没来得及迈过去就被张天流的偷袭给毁了。 如今他已经没了闲情逸致再度闭关。 张天流这一步棋对他造出的伤害的确很大,举国上下,各大祭主、祭司、幕僚,几乎恨死了张天流。 做人这么恶心,也不怕天打雷劈 这边的乌闲云下达完命令,另一边的羿哲终于达成所愿,跟老板切磋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居然也这么强 他的强不是一板一眼的硬实力,而是乱七八糟的法宝。 别人通常只有一件护身法宝,两件的也有,追求纯攻纯防,现在的张天流就是这样的路子,彩羽提升了他的防御速度,乌羽提升了攻击与隐蔽性。 当然这是羿哲的误以为,也是张天流刻意营造的结果。 别人以为他是靠着法衣一次次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对手杀招,而且动作很奇特,几乎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姿势。 实则是适者体质的调节,改变肌肉或则骨骼的弯曲程度,即使是骨断筋折,肌肉拉伤也无碍,有净灵气修复。 不过这个本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啊,所以他才打造了一件看似护身法衣的护具。 而老板,光护身法宝目前羿哲就看到了十三种还是纯防,全方位将老板护得死死的,不论羿哲用几连闪都没用。 “够了吧。”老板没好气道。 “不够,等我破解了你的法宝这次切磋才能结束。” “你疯了。” 老板真是郁闷的要吐血。 “你压根就不知道我这些法宝的特点,你怎么破” “不是隐藏杀气吗,我现在正在研究。”羿哲道。 老板变得哭笑不得,无奈道“那你继续研究吧,你的能力我也摸清了,我做我的,你随时可以来偷袭,不过我有客人的时候你别出手就行,我是没事,吓到客人怎么办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不修炼吗”羿哲很好奇。 “我从不修炼。”老板突然得意起来,笑道“修还是修的,却不是那种枯燥的打坐,做生意就是我的修炼,因为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你懂吗” 羿哲摇头。 “连这个都不懂,你的路难走咯” “必须要懂吗”羿哲真的很想变强。 “废话,知己知彼,你光知道自己有什么用,井底之蛙还知道自己呢,可它知道天有多大吗,你们异人能力是不错,用好了远胜我们普通修士,但真正能用好的没几个,就这永夜国里,我见过的十几名祭主无一例外,都是庸才,也就那什么荀祭主有点本事,跟公子流很想,也是眼睛能力,却学了我们的修炼法还完美契合,展现的实力很不简单,越两三境轻而易举,但多数其实并不强,那怕拥有很强的异能也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就如你,你很强,但不是你自身,是你的能力,刨除能力,你就一废物。” 被老板如此直白的骂,羿哲不怒那是假的,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老板的话。 他一直以为修炼没什么用,只是浪费时间。 他修炼是提升连闪次数,还有长寿。 但他从不把修炼看成一种攻击手段,因为他的能力已经足够强了。 可在这里,一个不起眼的老板就让他连续碰壁,还被喷得毫无价值。 他现在还不知道老板的厉害,只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修士,实则老板也很不寻常,放到以前是寻常,但如今的修炼界就是珍惜物种。 这个放在南陆就是真正的应天之人 放古修炼界,就是真正的修士。 古时,修士是极为含有的,往往要从千百万人中才能找出一两个。 张天流至今也只见到两个,一个是雾山镇的养狗人,另一个就是现在的老板。 张天流封的雾海九仙,只有养狗人不修炼,其余的时不时也会修炼一下,只是他们走的是古法,就跟洮洮一样,没灵感不写歌,在初期灵感来源很多,可这玩意会越来越少,到了雾海九仙的地步,修炼已经成了一种奢望,但他们的境界还会继续提升,因为他们会从生活中感悟。 唯独养狗人,他是从来不修炼的。 这是真正的应天,而非通过转世恢复些须记忆,小小年纪就开挂的变态。 这种在滚滚红尘中找到自己主业的人,才可以称之为天才。 而羿哲哪懂这些,他脑子里就想着怎么控制杀气,要不要连目光,气息什么的都屏蔽了,单纯的靠着路过把老板给宰了 奈何想法虽好,做起来难如登天 就性格而言,这方面羿哲远不如眼镜。 眼镜一摸就透,一试就成。 他可惨了,怎么摸也摸不透,怎么试也试不好,信心却是一次次被打落谷底,难受。 “难道我真的一点派不上用场了” 羿哲已经意识到,修炼不仅是他要克服眼下的困境,还有未来行天涯路的保障,如果连这也无法克服,他将寸步难行,以他性子不可能遇个修士就跑,靠着能力一点点逃到天涯 这样的路有意义吗 他无法接受,只能克服。 行踏天涯 第六二二章 多手准备 眼镜紧闭双目,心神沉浸在精神空间中。手机端 一直以来他没有正儿八经去练什么功法,只是单纯的练气,修炼资源跟高人指点这方面他不操心,都是由王乞安排。 但被抓到这里,没有了九州集团的庇佑,他只能靠自己。 张天流再厉害终究是一个人,不能全指望他。 “居然还有八处错误,之前明明已经降到五次了,是我困了” 看着自己的数据,眼镜越发觉得修炼的困难,这方面张天流无疑是天才,掌握这么多功法,连拼剑都是一把好手,能与七境剑修斗得旗鼓相当,真是变态。 “他肯定也是在精神空间里苦练而成,我不能气馁。” 眼镜再次演练起来,通过精神空间里能看到的资料,他很清晰的直观到姿势标准图有几处错误,从而将其纠正。 姿势其实还是次要的,真正困难的是对气的掌控,这方面是他的弱项,现在他运用真气施展剑招的威力只有27,最初只有13 这很恐怖,因为他练的剑法很简单,是在基础剑术上稍微延伸出的气旋剑。 只是将真气充斥在剑身上,通过真气附着剑刃时的旋转之力,达到电锯般的效果。 气旋加持后能提升基础剑术的攻速与锋利,练到登峰造极拥有极强的切割能力,无需剑,拿根树枝也能把花岗岩劈成两半。 恐怖在于张天流告诉他,此乃武徒武技,练成后就能进一步修炼劲旋剑法或旋灵剑法,两者都是气旋剑的升华版,属于归真武技和二境真的灵气剑法。 真气善近战,因此气外放易散,脱离剑身会迅速消弱。 灵力善远攻,此力虽不易散,但威力跟强度远不及真气,是各有千秋。 眼镜走的是真武,因此要修炼劲旋剑法,不过就目前而言,真要练熟此剑至少五年 五年,对如今的局势何等的悠久漫长。 精神空间可以大大缩短这个时间,因为无需人指点也能轻易发现自己的错误,只要纠正就好。 不过精神是精神,不是肉身,在精神空间练好了眼镜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让肉身完全适应。 因此他觉得张天流是天才,孰不知张天流靠的是系统调节身体机能,以最完美的方式操控身体与运气。 羿哲、眼镜两人如今都忙着增强实力,而作为领头人的张天流却还在钓鱼。 奈何,上钩了一次后人家再也不来了。 七个异人啊,说没就没了,另外还有元霜送的一次人头,这让永夜国的人更加警惕,特别是宋祭主,一直龟缩不出,谨慎到无可救药。 “有点难啃啊。”张天流感慨。 宋祭主没有被上次胜利冲昏头脑,更没有因元霜的失败而铆足干劲大干一场,否则张天流大可以送给他几次胜利,将他地位拔高,惹人眼红。 虽然雷祭主几人中计,但远远不够。 张天流现在不怕对方行动,就怕对方按兵不动,来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能坐以待毙。” 张天流起身,向西而去。 五天后,运河畔。 “张小友,你让我们布置的大阵已经差不多了,你看如何” 说话的老头是之前被困凌胥城的修士,姓杨,大家都称呼他杨老儿,在凌胥城不显山不露水的,恢复真气后摇身一变,成了名七境后的大修士,还是一个阵法大宗师,了解的阵法比张天流多了去了,因为张天流看的都是低阶玩意,全便宜货,人家却是阵宫岛的大长老,掌握的高阶阵法百八十种,低阶阵法数以万计。 张天流提议布置的大阵就在运河,他相信,如果海妖进攻必走运河,这个大阵的作用就是困住一批海妖痛下杀手。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设下埋伏引敌上钩,只要击溃了一批,海妖再怒也不敢莽撞,一旦陷入持久战,胜利的天平将向修士方倾斜。 永夜不是没有修士,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多,只是目前十有都是废人一枚,要等张天流他们解除了阴化,给大家争取十天半月的恢复期。 这是最后的手段,要走到这一步,必需要干掉乌闲云,杀不了也要让他滚,不然修士方将是腹背受敌,一败涂地。 张天流扫了一眼运河道“还有时间,不能多布置几重” “说的简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非老铁出资。” 放以前,杨老儿真不心疼这点法阵材料,但如今永夜什么都缺,他们这些修士更是被搜刮得一穷二白,也就老板这厮贼精,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材料弄进来了,并且自身法宝是一件不少,但想让他出钱可能吗 杨老儿称呼老板老铁,可不是学异人,而是铁公鸡是一毛不拔,想让他下蛋做梦。 张天流也没多少材料,灵珠到是有,不过根本不用他花费,分别前,小富婆洮洮给了杨老儿五个亿作为大阵的启动资金,张天流这点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花钱是能从老铁哪儿弄来材料,问题是贵啊,每一种比外面的市价都贵出八十倍,还是老铁打的八折,他们再傻也不能这样花钱吧。 之前老铁是渴望灵珠,那是因为阴化区域里灵珠的价值极高,现在他们能吸收天地元气,灵珠的价格自然大打折扣,反倒是回气丹的价格飙升,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跟永夜交手,多一份气力保障就是多一成胜利希望。 “看来,只能对城主下手了。”张天流郁闷道。 杨老儿点头道“嗯,只要依靠你们的能力,洗劫几座城材料什么都有了” 各城城主都是富得流油的家伙,就拿凌胥城主来说,这厮的小金库好东西真不少,不过当时为了安抚人心都分出去了。 现在大家又把这些材料凑起来,布置了这个阵。 可大阵的消耗众所周知,还不是简单的大阵,是能困住数以万计海妖的大阵,光是凌胥城主的小金库远远不够,至少需要跟凌胥城主一样的十个金库才稳妥。 “你继续布置,最好在水下布置十个隐蔽阵台,主要是限制用的,无须多大规模,能防止它们回到水下就行。” 杨老儿点头笑道“这个简单,借此地寒气即可,将百里河域刹那冻结,有个百丈厚实的冰,我想它们撞破脑袋也别想潜下去,主要的寒玄石此地也不少,我们可以下海挖掘,麻烦就麻烦在避水珠。” “避水珠不需要,我有更好的。”张天流说的是冥海之源,只要给他们施加一点冥海之气,下水三两天不是问题。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杨老儿深知时间不等人,永夜国接下来的动作肯定很大,搞不好现在已经联系海族了 行踏天涯 第六二三章 北寒城 张天流给十名修士每人一粒冥海之气凝结的冥海珠后,十名修士立即从运河下海,寻找寒玄石。 随后张天流又找来十名修士,这些人实力参差不齐,但都有一个优势,那是就芥子法宝。 这东西连张天流都没有,他只有芥子符,不过他有系统的物品栏,如今十头大象都能装进去,空间的确不小了。 可是城主的小金库装不下啊 为了效率,他不能同时操控异人用物品栏装,控制异人的手段虽然是念头,瞬息传达,看似很快,但只能作用于辅助方面,让他们装东西,那念头就要多了。 笨一点的,让他拿一个茶杯是一个念头。 聪明点的,让他装一套茶具也是一个念头。 精明如张天流的,让他们把一屋子的东西全装了,又一个念头让他们把物品栏里的东西全扔出来。 看似方便,可行度高,实则操控起来很麻烦,念头毕竟是念头,不是命令,而且被控制的异人没有思维可言,他们不会去判断,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装,特别是没什么用的架子啊,桌椅啊,异人物品栏空间有限,一张椅子占很大位子,能装下几百个灵贝了,而一个灵贝至少藏灵珠上万,椅子值什么钱莫非是万年灵木打造不成 让有芥子法宝的修士去洗劫则不同,张天流只要找准地方,他进攻的同时大伙就能开始洗劫了。 未必需要破坏什么祭坛,干掉什么城主,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材料 而且干掉城主未必是好事,这样会触怒对方,提前开始大屠杀,把修士这个不安份的因素全宰了,张天流他们就亏大了 “准备好。” 张天流放出新的工具人方祭主。 大伙屏气凝神,一副送死的慎重。 “别紧张,先靠近看明情况,不是直接进城。”张天流安抚一句,念头传达,方工具立即施展异能,黄沙将众人包裹之后,转眼消失在运河畔,把边上的修士们看的暗暗吃惊,这种土遁之法的确牛,一次能带十几人。 北寒山上,厚厚的积雪突然爆碎,一片黄沙从积雪下的泥土中炸出,黄沙与飞雪中,十一个人影似凭空出现般。 “北寒城为何不洗劫最近的河关城哪里的城主修为只有七境中期,而且所修功法我也很熟悉。”一名青年修士问道。 “太近了不好,要是他们沿运河搜查就麻烦了,即使鬼军在外实力不如你们,但只要他们得知法阵存在,提前通知海族,咱们这个坑就很难奏效了,只能当作最后的防御屏障,龟缩在里面等死。” “可是北寒城我并不熟悉啊,你们呢”青年询问众人。 众人纷纷摇头。 张天流笑道“不用熟悉,反正小金库不长腿,逃不掉,而且又是阴化区域,没有法阵,只能藏在密室,一般人考虑的自然是地窖一类,你们迅速找一圈必能找到,我会给你们争取足够的时间,到时候只要你们集中起来,朝天施放灵气蛋,看到信号我立即带你们走。” 张天流说话时,目光一直在观察北寒城。 一刻钟后,他笑了笑道“好,城主府大概方位在那一带,而我们潜入的地方在那个角落,出现的瞬间你们四散而开,切记,不能脚跟沾地,尽量也别使用气,至于是踏墙而行,还是又什么秘术在不暴露气感的前提下悬空,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现在准备。”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毕竟这种事他们是头一遭,心情很是复杂,既有干坏事的紧张,又有被抓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刺激和兴奋。 “唉,想老夫在坤炀大陆纵横半生何等英雄豪杰,到如今却沦落为贼,可哀啊,可”一名老者感慨还没完,人就被黄沙包裹。 下一刻,北寒城里一处无人角落,黄沙炸开,十一人突然出现,又迅速的四散消失。 几乎在一瞬间,坐镇北寒城的城主立刻感知到什么,睁开眼睛的同时人已经出现在城主府的塔楼外,望着张天流等人出现的方位,紧皱眉头。 “莫非是错觉” 观察许久,他竟一无所获。 之前明明通过阴判传承“阴澜净土”察觉到有人突然出现在城内一角,而且人数不下十位,如果是土遁肯定瞒不住他,因为会留下灵气波动。 可不论是看,还是通过传承感知,都没有人施展土遁,甚至一丝灵气波动也没有,这就奇怪了。 最近局势很紧张,只要有一丝不寻常,北寒城主都不能掉以轻心,正当他打算派人过去查明究竟时,突然有人来报“不好了城主,有人强闯祭坛” 与此同时,北寒城祭坛前,张天流看着一群假阴判不由笑道“吆,没有法阵就搞人阵,不错嘛,这是鱼鳞阵还是乱七八糟阵” “对付你,我们用不着摆阵,有我一人足矣。”一名年轻气盛的青年站了出来,打算跟张天流单挑。 张天流一笑“拖延时间” 被他揭穿,青年脸色一僵,他的确有意拖延时间,因为对手可是跟祭主们一样的异人,还是捣毁凌胥城的罪魁祸首张天流如今画像满天飞的家伙,只一眼大伙就认出来了。 不过青年还是执拗道“接招吧” 青年修为并不低,已经迈入六境,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真是虎虎生风 云从龙,风从虎,青年施展的枪法就是舞出了一头风虎扑向张天流,眼看要将其撕碎,却见张天流身背彩光一起,人似乎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拉拽着往后跑,速度还不是一般快,且灵活无比,任由风虎如何追赶扑咬都被他轻易闪避。 青年长枪再一舞,两头风虎分别从左右夹攻向张天流。 张天流再能躲,面对三头风虎也显得很吃力。 “哈哈,就这点本事”青年一笑,长枪一甩,这次是三头风虎虎啸而出。 却在这时,青年灵觉突然报警,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压迫力,笼罩了他全身每一处。 青年大吃一惊,身上突然闪亮出一层铠甲,下一刻,砰砰嗙嗙的劈砍声响彻耳畔,不见刀光剑影,却见青年铠甲火花四溅,转瞬间,一道道刀痕遍布铠甲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周遭假阴判眼见此景,愤愤出手帮青年解围。 而失去青年操控的风虎速度锐减,张天流也不藏拙,指尖火光迸射,一道道细小的火球打在风虎上,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中,刹那沸腾起来,六头风虎逐一溃散后,张天流五指一掌,似在隔空操控什么,青年四周的假阴判们顿时感到压力大增,所有人的灵觉都在报警。 不过,他们早知道张天流有隐身飞刀,因此个个释放了气弥漫周身十丈范围,很清晰的感知到了张天流的飞刀从何处攻来,但防起来并不轻松,在张天流的操控下,每一柄鸯刃就像拥有了器灵般,还是善于攻击,角度刁钻的器灵,不仅能闪避,还会寻找对手破绽与弱点,让假阴判倍感难受,恶心异常。 行踏天涯 第六二四章 不合理的完美 张天流落地瞬间指决掐动,闪身出现在青年身侧,皮肤化为紫金的单掌距离青年腰侧紧紧半寸,然而猛然爆发的寸劲却将青年震飞百丈开外。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张天流又是指决一掐,缩地成寸的同时正好避开了一名假阴判的全力一击,出现在假阴判身后,双拳紫化瞬间,假阴判就感觉恐怖的怪力冲撞在背上,一时间衣衫破碎,皮肤炸裂,然而人却好好的立着,不过从背后穿破胸腔的两个血淋淋的扭曲窟窿,显示了这一击的致命程度。 四周观看的被困修士们大吃一惊,一名眼尖的老者惊道:“剑拳尺芒,还配上了气旋,他怎么使出来的?” 张天流这一拳完全是反逻辑,剑拳本身就是刚猛突刺无法扭曲的,一旦结合气旋穿透了就小了,除非将气旋的旋转之力提升了十倍,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张天流只有四境,人体相对脆弱,筋脉无法承受这么强的真气运转,至少要到七境,还是体修才能勉强施展,要达到张天流这一拳的强度恐怕要八境。 “是金极流体!”边上有人提醒道。 “金极流体!难怪,也只有金极流体才能如此驾驭气,但不对啊,他没有变色啊!” “是局部,刚才的一瞬间,我发现他的双拳变色了!” 众人闻言再仔细一看,果然从张天流与假阴判的交手中,发现他的拳掌在出手的一瞬间发生了紫金化! “紫金色!莫非是拥有紫金云阴的前阴判?若真如此,的确有可能办到,紫金云阴本就是流金系,现在看来与金极流体运用剑拳气旋到是极配啊!” “你们都说什么呢,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局部流体啊!四境修为,怎么可能?能把金极流体修个两三成就已经是天才了,局部流体乃是登峰造极的体显!如此完美的收放自如你们见过吗!重要的是他才四境啊!” 此言一出,众人才眉头大皱。 眼下的张天流有着太多的不合理之处,但不知道为什么,种种的不合理却又是最为契合的完美体显,唯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的修为。 四境! 太低了! 这么低的修为却能驾驭八境修士才能施展的融合武技,要说他是天才,肉身也不可能扛得住啊。 金极流体只是对肉体的加成,本体越强,金化后肉身越强。 可是凌胥城主修炼到七境后都没能把金极流体淬炼到圆满之境,却见一个四境小子做到了,这是常理吗? 众人的议论声没有隐藏,也无法隐藏,传音需要气,用气将声音压缩成线性传入对方耳朵,没有气就无法传音。 故此假阴判这边全都听到了,但他们没有高兴,看破跟破解是两码事。 而且他们知道的更多,如果用紫金云阴驾驭金极流体真如此霸道,凌胥城主岂会舍弃? 金系传承中,紫金云阴变化最多,防御力却是最弱的,特别是施展真气护罩时,可有可无! 只要能打到张天流,他的金极流体根本起不到防御作用,这是他的最大弱点。 问题是打不到啊! 张天流的反应速度太快,你一撅屁股他就缩地成寸到你身后拿塞子堵死。 能让张天流恐怖成这样的资料中也有记载,就是类似荀祭主的微观异能! 可惜大家对这种能力了解太少,用遮蔽术法到是能可知,问题是张天流不给机会! 他们不是没尝试过用术法,但张天流实在是变态,你一掐诀他似乎就知道你准备施展什么术,没等你法决掐完灵觉就开始报警,只能忙着避开或格挡出其不意的隐形飞刀! 这飞刀也是变态,似乎能察觉到他们施放在周身的气,不攻击的时候就在气外围按兵不动,你看不到,更察觉不到,等你忽略掉它,时不时出现一下恶心你一把,让人无比难受加痛苦。 跟张天流交手确实是一种折磨,除非拥有绝对的实力碾压他,不然修为再高也会被他牵着走,走着走着最后发现掉坑里。 十几名假阴判,高的七境,低的也有六境初,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四境异人,放到他们祭主里有谁有这种本事? 小祭主中绝无仅有,大祭主多半迈入了六境甚至七境,跟张天流没有可比性,只有少数资质差的,又不肯努力的小祭主卡在四境层面。 以前大家心里还看不起,觉得这些祭主排除能力后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在永夜这种地方,七境遍地走的情况下,四境的确没什么用。 可今天张天流给他们上了一课,四境这玩意,放在修士里或许合理,但放到异人圈里似乎可有可无,感觉对上张天流,他就是三境大家也未必能打得过。 张天流太清楚自己的弱点,那就是修为。 他这点修为撑不了多久,但他总会有办法克服,局部流体就是为此孕育而生,金极流体是否有这一招他都不知道。 功法他也没看过,完全是通过模拟运气方式,结合自己的理解后一点点修改而成。 只到需要是费点真气施展一下,出完招立即解除,想让他多余消耗一丝真气似乎比登天还难。 而假阴判这边,已经挂了三人,重伤两个,轻伤一大片,可谓是人人挂彩。 便在这时,一声大喝传出,北寒城主突然出现,并一出手就在张天流脚下地面荡漾出一圈圈的波澜,紧接着大地如沼泽般想要将张天流拉入其中。 张天流想弹射而起,却被北寒城主一道剑指逼退。 “阴澜净土,是城主来了!”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张天流的速度其实在他们眼里并不快,快就快在他会缩地成寸! 这门奇门术大家多少有些了解,其施展的大概是九宫换位法,而九宫需要完美结合地势,要算得十分精准才能挪移到自己想去的位子,掐算不准不是无法挪移就是挪移错的方位,搞不好一头撞人家刀口上。 现在地面起了波澜,泥土砖石宛如水波在荡漾,张天流怎么算? “封住他上空!”城主下令,同时双手掐决,加大输出。 众人知道现在张天流唯一能脱逃的路线就是飞!他的四面已经掀起了十丈高的泥浪,他要撞破泥土逃走的几率是零! 破土需要的时间足够北寒城主制造出更厚实的泥土屏障,何况阴澜净土有黏人的特性,靠近它会慢慢被吞没,越是挣扎下沉越快,一旦被泥土淹没,面临的将是城主的重重鬼术禁制! 行踏天涯 第六二五章 画风突变 大地如沸腾的开水,张天流与假阴判们如海浪中的几叶扁舟,相互追逐碰撞,又随波摇摆,换普通人早吐了,在场的都是修士,到是不担心这种问题。 “城主助我!” 一名假阴判大吼一声,跳到泥浪最高点,双腿扎入泥土中的瞬间化为了一株巨大的阴树,转瞬间遮天蔽月,将张天流上空完全笼罩,同时树根从土中蔓延而下,从四面八方向张天流缠绕而来。 “通阴树配合阴澜净土真够恶心的。” 人便是人如此,张天流也不例外,恶心别人他很爽,别人恶心他,他就很不爽! 说话间,张天流一刀在手,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而上,刀锋所过之处树根化为木屑纷飞在下沉的地坑中。 眼见张天流要突破重重根网,立即有一名假阴判闪身到了通阴树旁,双手摁在地面大喝一声:“三阴生水!” 与此同时,一个人悬浮而起,在空中施放紫金云阴。 先得三阴生水的滋养,又得紫金云阴的浇灌,通阴树转瞬间就拔高了一倍有余,化为百丈巨树遮蔽了小半座城区。 “卧槽!熟悉啊!” 张天流的丹田几乎就是这种情况。 现在他的劈砍速度远不及树根疯长的速度,而且地坑也正在收缩,不用等半盏茶,张天流就会被困其中,等待他的将是抽魂炼魄的下场。 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张天流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有底气来,就有底气脱身。 陡然间,身边方工具出现,一落地,带着张天流便土遁而逃,转眼间出现在通阴树身后,一刀扎入,他自创的旋元劲顿时从刀身震出,一瞬间,木屑炸裂,通阴树竟被破开了一个大洞,足有丈许方圆,鲜红的血液从洞内疯狂流出,尽被滴血刀给吸收。 只一击,通阴树就遭到了致命重创,刹那枯萎凋零,开始碳化。 而此刻,施展三阴生水的假阴判才刚刚回过神,转身挥手一道水刃直接将张天流腰斩。 假阴判没有高兴,很明显他斩中的是一抹幻影,他想也不想,一掐法决,张天流正好出现在他身后,一刀洞穿了他的头颅,但他竟是化为一滩水钻入了动荡的大地中。 “反应不错。”张天流赞一句,翻身而起,顿时刚刚逗留的地面出现了一道道水箭,三阴生水又杀了回来,却被张天流轻描淡写的翻身闪过。 待假阴判挥手又是大片水箭袭来时,张天流人在半空一挥掌,寒缠劲透体而出化为冰盾将水箭尽数挡下。 “果然无法冻结。” 三阴生水跟冥海之源不同,冥海之源的特性是隐蔽跟窒息,在没有被阴神开发前,它隐藏在阴海区域,古时很多修士不明情况,到阴海寻宝时误入冥海之源中,因无法在海中感知其范围大小,一旦速度过快闯入过深,简直像进入迷宫,短时间出不来也会导致元神窒息而亡。 三阴生水不是阴神给予的直接传承,而后来的阴判研究所得,属于传承结合术的一种,虽然不属于传承但胜过传承,具体的特性看用的是何种三阴。 这个假阴判的三**箭打在他的冰盾上没有击穿,说明穿透力不足,肯定没有结合金气,但却溶化了他的冰盾表层,并如粘糕一样粘在上面甩都甩不不掉。 “不错嘛,暗藏火气的水,而且是不外泄的火气,让人无法察觉其温度,只有肌肤触摸到才知道是滚烫的,而这粘力,应该是……” 张天流闪避出招的同时,心理还再不断算盘。 这种修炼途径张天流很少遇到,目前至于到玄阴掌门是这样的,只是放着不同,他是阴阳合体,两世双身同修,不单纯的只有术。 再试了几手,张天流很快摸清了。 假阴判的传承乃是南冥草,以此为基,结合了阳间阴火术与阴土术此三阴所创的假水! 以燃烧南冥草之力为代价,施展火术溶化阴土,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长得跟水一样的岩浆。 这要是沾惹到一点,就算张天流运转金极流体也没用,三阴生水同样能把他溶化了,被沾惹到只能割掉一块皮肉,不然这玩意会越溶越深,再被对手一操控,麻烦大了。 张天流自然不可能给对手机会,虽然他的水箭如雨般密集,但一时半会奈何不得张天流的冰层,借此机会,他连续闪避了两名假阴判的偷袭后,突然祭出工具人雷轰! 雷工具一出场,二话不说一道雷霆轰然降下,只把假阴判看的脸色苍白,充满向旁一躲,然而还是晚了! 阴天霹雳不突然,但永夜的阴天霹雳就太突然了,这里几乎不会下雨,只会下雪,而且常年气温几乎一致,没什么冷热空气碰撞,因此在这里是看不到雷电的。 任谁也想不到张天流能如此驾驭他们的祭主大人! 先前一个方工具他们虽然注意到了,但同时驾驭两个祭主他们是万万没料到的! 当阴天霹雳降下,三阴生水的假阴判倒霉的被劈中了半只脚,转瞬间,雷霆扭曲,威力全让假阴判给吸了! 雷霆过后,焦糊味随风飘扬,嗅到这股死人气味的众人感觉不是很好。 “不愧是雷系,果然霸道!” 张天流心里酸酸的感慨一声,面色一沉,冷冷道:“你们以为我是来绣花的?今天,谁也别想逃北寒城!” 张天流的狠话听得假阴判们心惊胆战! 北寒城主阴晴不定,但手里动作没闲着,随着他法决一变,整座城都开始动荡起来,所有远处观望的修士纷纷变了脸色,暗骂一声后不敢再看,调头就跑。 北寒城主是真的怒了! 他在北寒城扎根多年可不是白白混过来的,这座城几乎都是他的领域,因此城中所有触碰地面的动静他都能知晓,他在全城的地面下都暗藏了符文,结合他的阴澜净土,全城的地面都在他掌控之中,只要舍得损耗真元,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但他却不知道,早在入城前,张天流就把他的能力摸清楚了! 见他一怒施法,其余假阴判也摆出了拼命架势,张天流正准备把异人丢出来大战一场,突然,远处一道灵光冲天而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见此一幕,张天流瞬息间收了雷工具,闪身落到波澜四起的地面,在方工具出现一瞬间,黄沙包裹两人刹那消失,让后知后觉的北寒城主想要阻止的机会都不给。 众人也是集体骂娘啊,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放狠话,怎么突然就跑了? 不是说谁也别想逃北寒城吗? 这画风突变的情况又是什么回事? 你的勇气呢?你的胆气呢? 能要点脸吗?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二六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北寒城主意识到了什么,匆忙赶回府宅,入眼便见一片晕倒的下人,他脸色大变,一路冲到密室外,看到密室石门大开,一颗心刹那沉入谷底。 走进密室,里面的兵器架、珍宝箱、藏书柜、材料库已经空空如也,连自己修炼所用的聚气蒲团都消失无踪,积累多年的修炼资源全没了! “张天流!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北寒城主痛苦的嘶吼响彻城主府宅。 而洗劫了北寒城主府的一行人已经回到运河畔,很无耻的开始了分账。 “除了书籍我啥都不要,当然,看过一遍就给你们自行抄录。”张天流对兵器法宝不感兴趣,但书他必须要看的,不指望能看到什么上好的功法秘术,只求获取多些知识。 “想不到这个北寒城主如此富有,小金库比凌胥城主的大多了。” “但也不够啊,快点分配完再去劫两城。” “对,杨老儿还不快点挑选,先说好啊,真正对大阵有用的你拿多少我们也给,但对大阵没用的,哼哼!” “老夫可没你们这般龌蹉。”杨老儿对这些家伙的小气嗤之以鼻,虽然他现在很穷,但毕竟富有过,层面不一样,化解了永夜危难后,他随便帮新势力布几个阵,转眼就能富得流油。 等杨老儿收刮出一堆材料后,众人是肉疼的催促在旁看书的张天流。 行动前大家很慌,但成功一次后心态就转变了,如今眼里只有财,不别无它物。 张天流拿他们没辙,祭出方工具,带着一伙土匪再次去洗劫。 有了上次经验,众人这次配合更加默契,不到一刻钟行动完毕,留下一路苦逼的城主怒吼连连。 如此这般,他们在一天之内洗了五座城主府,直到现在,北寒城主府被洗劫的消息的刚刚传开! “哼!” 宋祭主愤怒的拍桌而起。 有幕僚站出来道:“祭主息怒,张天流如此作为,十有八九是为了筹够材料布置大阵,我们必须要彻查此事,摸清他们的大阵方位好趁未成形前将其破坏掉。” 宋祭主脸色铁青道:“此事必需查,但切记小心,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盗抢材料,恐怕也是个饵,就是迫使我们分散兵力去寻找他们的大阵所在。” 又有幕僚道:“话虽如此,但我觉得范围可以缩小,首先要知道他们不知大阵的目的,是防我们,还是防海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防他们的大阵应该会选择很隐蔽的地方,最好的结合地势,有山脉更好,不会选择在平原扎根,但如果是防海族,平原反而是更好的,因为海族上岸后都喜欢走平坦的地方,上山下山对它们巨大的体形很不方便,而且尽可能的走水路,运河是海族通过最频繁的地段,众人觉得张天流他们如果要布置防海族的大阵,应该会选择在运河一带! 宋祭主身边的幕僚都是有头脑的,而非随便来个修士投靠他就要。 他们分析的局势很特侧,通过张天流等人的作为猜测到了他的目的。 “诸位觉得,是攻,还是续守?”宋祭主开口问。 他主动开口问的时候,不是让幕僚出主意,等失败推卸给幕僚,他是很有担当的,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正是他过于谨慎的性格让局势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继续下去他有中坐以待毙的感觉,这时候必需要依靠众人的智慧化解,自己只会往牛角尖里钻,最后着了张天流的道。 “以我之见,攻,则击中一点,而且不能盯着异人,要主攻修士,他们这些人没有异人的本事,瞬移又无法将他们同时带走,一旦这些反贼灭亡,仅剩张天流又有何能耐?” “属下附议,我觉得,张天流此举不单单是洗劫,如果能破城他岂会错失机会,正是因为他实力有限,已经无法轻以破开各城主的布置,只要那些修士灭亡,无法再毁掉祭坛的他终究只是一个人。” “我反对,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别忘了这次行动的不知张天流,而且就凭他一个就拖住了一群高手包括城主,若此时羿哲突然杀出,捣毁祭坛怎么办?他的能力谁能破解?” “我也反对,从情报看来,张天流明显还有余力,他连续操控了方、雷两位祭主,不能排除他还能操控其余六名祭主,如果他能同时操控八位祭主,我觉得单是城防挡不住他。” “我觉得张天流办不到,毕竟此乃前所未有的事,连元祭主都无法同时操控如此多人。”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他有可能做到,而且此番他的作为有可能就是为了在实战中提升操控异人的能力。” 突如其来的,宋祭主的幕僚们一下分为了几派,开始争论不休。 谁都有理,可究竟是听谁的很难说。 主攻反贼修士到是不错的主意,也是堂堂正正,不跟你玩花俏阴谋的较量,他们硬实力强,完全能这样玩。 可怕就怕修士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们恢复了实力,而且在无法阴化的冰原行动,速度上鬼军赶不上他们,他们完全能分得零零散散,一化整为零的麻雀战术慢慢将他们拖死。 这也是修士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几个小队就能把一个军队杀得片甲不留,岂会给他们硬碰的机会。 所以这步棋,宋祭主听到时心里就帕斯掉了。 守,又不是办法,现在各城的警备已经到了巅峰程度,还是让张天流给洗劫了,虽然是趁着消息没有传开干的,现在各城都受到消息了,肯定会加强祭坛的防备力量,城主们也在转移小金库,张天流想再得手很难。 可宋祭主认为没有天衣无缝的防御,通过北寒城的事件来看,张天流给人感觉后劲很足,余力强横,底子十分的扎实,必需要让他经历一场生死战,让大家看明白他的虚实才好进一步的对他实行针对性的策略。 张天流贼就贼在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凌胥城外一战,宋祭主只能看出张天流的气短!可被他抓到雷祭主等人后,这问题已经被他克服,他完全能让手低的祭主出来血拼,拼到雷祭主等人全死了自己在登场收割残局。 “唉!他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要是他有个妻儿老小的还好办,可是他就一人,就算那些跟随他的异人出事,他也能冷血的无视吧,然后想尽办法的造成更大破坏,从这方面给那些异人报仇!” 宋祭主的猜想还是很对的,这的确是张天流的作风,眼镜洮洮再被抓他也不会在冒死去救,他救人只是顺手而为,没有什么风险的把人救出来,以最小投资赚取最大利益,没有比这种事更爽的了。 行踏天涯 第六二七章 见好就收 此后三天,时不时就有某人家里被洗劫的消息传来,而且不仅限于城主了,一些家里有钱的幕僚跟祭司们同样遭了秧。 在宋祭主等人为难的时候,国都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大祭主们要出手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让人振奋的,张天流照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搞的人心惶惶,深怕自己家里也遭了秧! 但对宋祭主很不友好! 他气势凌人的从国都出来,统帅三军扬言要灭张天流,结果呢,到如今一个反贼都没干掉! 他的谨慎无疑是造就这场局势的罪魁祸首,如果他当时分兵追赶,张天流还谁送他几次大胜,就算他杀死几批修士张天流也不会心疼,因为是注定。 当时的情况,凌胥城肯定是守不住的,四散而逃无法避免,你在逃亡途中被人追上被宰能怨谁? 张天流可没有强求任何人留下来,既然选择留下就要承担风险。 凌胥城主的小金库可不是白白送给你们的。 怎知,张天流低估了宋祭主的谨慎心! 这简直就是病态了。 当时你派出一批兵马去追啊,能干掉一个是一个,被干掉了也没关系,打仗岂能没有损伤? 可他就想打个完美的全胜仗,以绝对的实力将张天流等人碾压了,扬他宋某人之威名。 却把张天流他们当傻子了,打得过自然搏一搏,打不过谁跟你打? 结果,斗到现在,他反而吃了大亏。 手下被张天流给掉了几个,现在也不知怕什么,龟缩不出,导致一城城的被洗劫,却又怨不得雷祭主等人。 明面上张天流运用方工具自由穿梭在永夜国里,实际上,没有方工具,张天流还有羿哲啊,这厮瞬移啊,比方祭主的土遁快多了。 所以他无法推卸责任,只能主动承担然后辅佐大祭主。 可消息虽然传来,大祭主却迟迟不到,搞的宋祭主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发消息到国都问,只说在路上。 这特么的,消息都一来一回了,还在路上,他们是要绕全国一圈吧? 大祭主们不是故意不到,而是没必要去找宋祭主。 对他们而言,既然要杀张天流就不能搞太大的阵仗,人家是千里眼,你的探子刚出营地恐怕就让人给发现了! 他们放出的消息是虚假的,最好能让张天流知晓,然后潜伏在营地千里查看营地的情况,那么他们的搜索范围就小了。 何况他们现在是分为几组行动,不单针对张天流,而是所有反贼! 这次行动很隐蔽,不可能告诉宋祭主他们。 …… 杨老儿挑选完材料,对张天流等人道:“应该够了。” “不是吧,就这点就够了?” 要是以前,大家肯定会松了一口气,但现在,对他们而言还远远不够了,跟着公子流混赚钱简直不要太方便! 这小子那是什么千里眼啊,简直就是探宝眼,不论对方怎么转移小金库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一瞅一个准。 “行了,散伙吧。”张天流一连疲惫道。 他是真累了,这是事情干一次两次就够了,多了就无趣了。 而且风险程度越来越高,只要出事一次就完了。 没人会嫌钱多,为了钱铤而走险实乃人之常情,问题是身价摆在这呢,张天流觉得这点钱跟他的小命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堆狗屎。 好东西不是没有,他却没要,书籍看一遍也交给了修士们,可谓是两袖清风。 这是他特意造成一种不欠人情,反而让别人欠他人情的作风,让自己始终保持在一种干净的状态,谁也别想拿他人品说事! 这个很重要! 看看眼镜,洮洮,白大褂,连羿哲都是口不服但心服,等他的事迹传扬天下,谁敢针对他谁就是反派,当被天下生灵共诛之! 盗窃团伙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是高阶修士,对欲望的控制力还是很强的,转瞬间就扭转了心态。 “嗯,到此为止吧,老夫刚刚获得一瓶丹药,正打算好好闭关一番,先走一步。” 其余人也是收获颇丰,都需要好好梳理,拿对自己有用的,没用的交易给别人,早点累积足够资源提升实力才是首要的。 待众人一走,杨老儿看向张天流道:“如此洗劫,我等行动必然瞒不住,或许已经在搜查大阵所在,甚至能猜到运河一带,要早作准备啊。” “没关系,空城计嘛,打他们是肯定不会来打的,放任不管,通知妖族绕道而行,那么必走冰原,脱力的强有力的水,这帮家伙在你们修士眼里就是一箩筐的食材,就等烹饪了。” 虽然张天流说的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海族在跟陆地一样的冰原上作战,实力被削是肯定的,但怕就怕夹击,当年乌闲云能成功征服永夜,可不单单靠海族,他的出力才是最大的,永夜当时的顶尖强者都是他跟大祭主们摆平的,没了老大,底下的散兵游勇根本无法与海族交手。 而张天流也一直表态乌闲云交给他,也不知道他拿来的信心,人家可是老一辈的异人,修为只差半步迈入八境,除了视力,张天流有那一项比得过? 杨老儿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既然张天流有把握,不信他信谁? 天涯路便是如此,既然要走,与难关焉有不闯之理? 一人不行就拉帮结伙,筹够一队共闯天涯。 其中或许有算计,还有阴谋,有人背后捅刀子,但也有共患难的真友情。 杨老儿去忙了,张天流没有走远,到了运河附近的一座冰山上,这里视野交好,方圆三五百里一眼便知,不怕遇袭,又能守护大阵。 这几天的洗劫他并非没有收获,虽然得到的书籍普普通通,很多是什么野史久闻等记载,少许的探险之地,与一些深海资料,没有功法秘术。 但张天流通过与假阴判的交手,领悟了很多,现在需要时间吸收一下。 首当其冲的,就是三阴生水。 这玩意很特别,各人的理解都不同,有人认为生的是真水,能喝能煮,有人认为是假水,看似水,实则火。 因此三阴生水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张天流同样要自己走,他目前的构思是液态金属,还是奇寒的流动性金属物质。 虽然目前他的四力能达到这种效果,但过程其实很缓慢,还处于相辅相成的阶段,并非完美融合,而三阴生水或许能完美融合成新元素,很值得张天流研究。 第六二八章 体质干涉 杨老儿布置完一座阵台,从冰洞钻出来眺望远处,发现坐在山上的张天流不知何时进入了修炼状态。 “真够用心的。” 杨老儿在永夜国待了两百年,对异人多少也有些了解,极少数有张天流如此刻苦的,他们把修炼当成一种游戏,每天最多两个时辰,而张天流已经三天没动了。 到了第四天,杨老儿又扫了一眼,却见张天流消失了,他眉头一皱,定睛一看才发现张天流隐藏在一团白雾中。 “咦!” 杨老儿很是惊讶,永夜没有雾气,到是有寒气,张天流的情况像极了冰雪溶解时四溢的寒流。 “有古怪!” 杨老儿不知问题在哪,就是觉得不对劲。 到了第五天,张天流身体涌出的寒气更加汹涌,却不像狼烟直冲天际,而是下沉,导致他身下雪山表面滚滚寒流如缓慢的雪崩,淹没下方雪地。 杨老儿实在好奇,来到山脚下,刚刚进入寒气范围,顿时眉头大皱退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身上冰霜,眼里满是震惊,伸手轻轻一碰,被冻结的衣衫脆的跟枯叶似的,稍微用力竟碎了。 “这股极寒之力相当霸道啊,若无灵气护体,肉身沾到一点必被冻碎。” 第七天。 正在忙着布置阵台的杨老儿察觉身旁有人,头也不回的笑道:“如何?” “失败了。”说话的正是张天流。 “哦!”杨老儿惊讶的回头,看着张天流道:“你的极寒之气足以媲美七境功法,谈何失败?” 张天流抬起手,光洁如玉的肌肤刹那紫金化,涌出的真气飞快凝聚一团水珠悬浮在掌心上晃动,四溢的寒气刹那间将张天流手掌淹没,从指缝与手掌四周滚滚流下,让边上的杨老儿都感觉到心颤,他却无奈道:“我本想让这水无烟的,可不论怎么做都无法隐藏寒气外泄,搞的跟液态氮似的,太明显了,不适合我。” 杨老儿嘴角一抽,有种给张天流一耳光的冲动! 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张天流是真的不满意,极寒之气再强,如此明显基本没啥用了,他想要的是普通的水箭,最好看似威力小的可怜,让人忽略,等中招才知道不简单。 而现在,这三阴生水真的跟液氮一模一样,虽然威力更强,四溢的寒气拥有绝对零度的可怕效果,但异人一看就知道绝不能沾惹。 “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张天流收了水珠,对杨老儿道:“刚才我发现有几个人向这里靠近,他们行动很慢,修为却不低,大概五天后他们就能察觉到你们。” “是退是藏?”杨老儿问。 “打。”张天流淡笑着抽出一根烟点上。 “需要帮忙吗?”杨老儿又问。 “不用,我也不会真的打,我想在北面山中制作两个假阵台,给我弄点看起来很真的材料。” 杨老儿苦笑道:“还是用真的吧,不差一两台。” 制作大阵不能扣死材料,肯定留有多余,莫说一两台,五台他都有还剩余。 给了张天流两台的材料,张天流立即前往北面山中制作阵台。 如今张天流的手脚很快,制作阵台一气呵成,不到一个时辰两台搞定。 他做的是一明一暗的两阵台,互有连通,放入灵珠后,能让人从灵觉上感知到阵台已经启动了。 只用了两颗灵珠试了试他就不管了,把时间继续用在三阴生水上。 这玩意被他弄得已经不算三阴生水了,他用的是冰魄之力,冥海之力跟云阴之力,此三力缺乏四力的韧性,不过调合成所谓的黄金比例后,通过三力运转类似液态氮的玩意就出来了。 起初这股力量很霸道,就是现在张天流普通状态下也无法施展,需要开启金极流体,可开启金极流体时,三力又很难操控,好在他肉身牛,自我调节了三天才勉强能融合一丝,调节到今天才到运用自如的地步。 虽然适者体质很强,但有一点不是很好,张天流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 为了适应极寒,金极流体跟三力不受控制的捆绑了! 只有开启金极流体才能运转三力,好在他的金极流体收放自如,不会全面紫金化,不然他脸一紫,人家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现在一运转三力,会先从他丹田开始变紫,然后三力运转到哪,紫化跟随到哪,一般而言是由丹田上涌,进入胸膛后一路往臂膀手掌紫化过去。 破绽太多了,不想办法化解这股力量很难运用。 一旦暴露人家不会给他机会近身。 他最理想的其实是远攻,最好是下雨般的密集攻击,等修为牛逼了冻结万里,奈何目前只能当近身攻击用。 又尝试了几种办法,张天流无奈的发现,最大的阻碍不是找不到窍门,还是他自身问题! 几种运转方式居然都被适者体质给拒绝了! 也就是说,他要将气逆行,结果身体不受控制的把气捋顺了。 虽说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问题是很多方式张天流都无法尝试了! 即使这种方式十有八九注定失败,但失败中也能汲取经验啊,知道这个错误在什么地方,是气过多,还是运转速度过慢,都需要一次次的尝试去验证才能创出新的功法。 但适者体质不给!那怕你有净灵树的自愈能力,它就是不给。 弄不好,张天流想抹脖子都不行! 这让他头一次有了一种不是自己身体的感觉! 对他一个极度自我的人而言,十分的难受加憋屈。 以前没有这种感觉是他一直照本宣科,有功法去练,虽然也有自创的,但风险不大,练错了对身体也没有伤害。 但极寒之气过于霸道,一不小心或许就挂了。 适者体质又来源于极限生存,一切为了活命,肯定会干涉这种冒险的行为。 又不能在精神空间里试,因为精神空间是构建在成功的基础上,也就是说,你在外面修炼失败了,不论在精神空间里尝试多少次都是失败,不可能有一次成功。 而你在外面尝试十次,却只有一次成功,那么在精神空间里的成功率就有了十分之一,凭此在里面可以对比失败与成功的差别究竟在哪,从而提高成功率,这是精神空间的最大优点。 还有一种,就是大数据中有人成功了,而你开通了大数据库,可以通过他的成功修炼方式让自己成功,不用在外面苦练。 可张天流的三力在大数据库中绝对没有,就是有,等级也不低,不知要花费多少点才能开通。 第六二九章 占卜术 苦恼一天后,张天流没有尝试下去的动力了。 就是因为知道是体质问题,张天流才懂这是无法克服的。 除非能洗点! 但目前张天流没看到有洗点功能,大概需要有任务才行。 任务这方面,张天流就开启了一次三生石任务,在这里他也想尝试看看能不能再领取三生石任务,毕竟他有阴判令,奈何到了阴界问系统好几次都不给。 这里明明没有三生石,为什么不能领取? 系统还需要改进啊! 无聊了,张天流凝聚了一团极寒水珠丢进物品栏,取名就叫极寒流珠,然后弄了一点表面资料,什么绝对零度液氮珠,投掷敌人能瞬间将其冻结,作者公子流等,分析过后上传资料,获取了两千经验。 “真尼玛少。” 张天流苦笑,现在他是有点人,在永夜搅风搅雨的日子中,让他升了两级,升级点都闲置着不用,他想等到四十级再看看。 此刻距离张天流六百里外的冰原上,一行三人慢慢走在冰天雪地中。 “咦,那座山有蹊跷!”为首的一名老者停下,望着北面雪山愣愣出神。 “怎么了?”身后两人询问。 老者看了足足一刻钟,手却没歇着,飞快的掐算着什么,他的眉头越来越皱,忽然,他拿出五枚铜钱往身前一抛,铜钱悬浮半空疯狂旋转,最后突然莫名其妙的“砰砰”几声,竟碎了一地,老者脸色大变,挥袖收了破碎的铜钱,掉头道:“走,此地不宜久留。” 旁边两人脸色一变,急忙跟上老者没有多言。 与此同时,雪山上的张天流也是一呆,皱眉道:“占卜术?” 奇门有占卜,玄门也有占卜,除此之外还衍生出了许多占卜法,不过多数都失传了。 张天流特地研究过,得知玄奇两门并非这个世界的产物,乃是九州带来的。 有些跟这个世界契合,渐渐衍生出了修炼之法,就如奇门遁甲。 但有一些却沉寂了,甚至断了传承,其中占卜术最多,特别是观星占卜,毕竟两个世界的天空不同,奇门此法断得一干二净,玄门留有一脉,便是昔日的朝圣国师一脉。 但这一脉虽入世却不惹俗世,一直以来都很低调,跟白大褂类似,他们只干占卜,什么打打杀杀千万别找他们,当然也有人保护他们,白大褂能一路来到永夜,靠的是医术,他们靠的是帮人逢凶化吉,甚至牛气点的自己都很清楚前方是否有血光之灾。 “医者不自医,算卦也不能给自己算啊!这老小子,白瞎了我的材料。” 张天流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警觉,明明还有六百里,而七境最多能看五百里,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却算出来他这里有凶险而退避了。 张天流搞不懂,他有危险性吗? 你说他把工具人都放出来,在气势上肯定不同,能通过强大的灵觉感知到他这里有危险。 但工具人没放出来的情况下,他只身一人,一个四境修士,在气势上是很弱的,而占卜术中很多是依赖气的。 这让张天流对老者的占卜术很感兴趣。 五钱算,张天流没见过,三钱到是见过,还算过,名为六爻。 五钱究竟有什么讲究张天流看不透,对方也没用气,最后把破碎的铜钱都收走了,没留下什么材料给张天流研究研究。 等了两天也没见对方回头,看似不急不慌的径直走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张天流皱眉良久,便动身前往了冰洞村。 在冰原中,方工具是没用的。 他的能力只能运用在泥土、沙石中,冰层可没法遁走。 等张天流赶了三天路来到冰洞村时,对翻天覆地的冰洞村置之不理,一路来到村长家。 村长得知张天流要找任大祭主,便立即将他带到了任大祭主的关押处。 这个巨胖现在都饿瘦了,不过还是很胖,只是从八百斤便成六百斤而已,对普通人而言依旧恐怖。 “你……你要干什么?”看到张天流,任大祭主有点慌。 他对张天流的畏惧不是一开始碰面的时候,而是落入张天流手里后,被饿了几天的痛苦,虽然现在也吃不好,但多少有得吃,在张天流手里是一点油水也没沾。 张天流开门见山道:“你们大祭主中,是否有一个会占卜算卦的老头?” “是,呃……”任巨胖突然眼珠子一转,改口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村长,从今天起,断他伙食。”张天流说完掉头就走。 “别别别!”任巨胖大惊失色,痛哭流涕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但是小爷,多少也给点好处吧,不多,一条白银鱼!” 这里的海产很大,白银鱼一头成年的大概一千二百斤,其肉质鲜美异常,不过很难捕捉,而且风险极大,因为是群居的,很可能隐藏一头白银鱼妖。 要是遇到斩杀还可以,让它跑了,后患无穷,这附近海域的白银鱼就不能碰了,很多人不信,下海捕捉时遇埋伏,惨死鱼腹。 往往要隔个两三年才能再去那片海域。 冰洞村一直以来都不会招惹白银鱼,所以没有,张天流不可能浪费这个时间,于是开张空头支票道:“好,说。” 任巨胖却不傻,虽然一脸畏惧,却壮着胆子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村长,明日起断粮。” “你别吓我,反正左右都是一死,我也豁出去了。”任巨胖突然胆肥了,不过目光依旧畏惧。 “现在没有,我可以让你先饱餐一顿,之后我确定你给的货是真的再满足你。”跟张天流玩心眼,任巨胖还嫩着呢。 这玩意怎么可能全由任巨胖说的算,所以还是要验证的时间,任巨胖也知道这是张天流最大的让步了,无奈道:“三餐,不,三天!” “行,给你吃三天饱饭。” 得到张天流的许诺,任巨胖才道:“你说的是钟大祭主,他以前是个算卦的先生,不过一直不准,好的坏的他全说了,让别人自己去考虑,觉得好的就掏钱求更好,觉得坏的也掏钱求化解,但十有八九都是苦主,求的是逢凶化吉,他也一直忽悠人买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根本没用,不过到了这里后,这老小子神了!怎么算怎么准,知道为什么海妖愿意帮我们吗!就是他!帮一头老天妖算到了天雷降下的时辰跟威力,成功助老天妖渡劫,从此咱们才能跟海族打好关系!” 第六三零章 苦情牌 张流听完眉头深锁,淡笑道:“神棍钟如此厉害,怎么就算不到你在哪” “咳。”任巨胖长叹一声,无奈道:“我的能力你很清楚,有用,谁都打不过,没用,不清楚我能力的人真容易被我唬住,如今大家对我都熟悉了,而且永夜走到今也不稀罕我这样的人了。” 看起来任巨胖很有自知之明,好吃懒做啥事不干,留着就是浪费资源。 张流却笑道:“跟我装傻呢是吧,能活到今的异人有谁是简单的” 任巨胖苦笑道:“非也,我能活着正因为我没有威胁,念在汉人情分上照顾我而已,也是他们需要我这样人,让他们看起来有点人情味,不至于麻木的只知杀戮。” 张流好奇问:“你们一开始就出现在永夜” 他一直没问此事,过去只是过去,张流讨厌过去,更不在乎别饶过去,可要了解一个人必须要了解他的过去,特别是攻心这一块。 任巨胖摇头,这时候村长安排人送来食物,任巨胖咽口唾沫,张流让他先吃,自己到旁坐下抽根烟默默等候。 任巨胖没让他等多久,咽下一口虾肉便嘟囔道:“我们确实更近涯一步,是被打湍” “符文大陆”张流眉梢一挑。 “对,那容不下我们,不得已才徒这里,当年我们也是死了好多人啊,以前我跟你差不多,都是俊俏的后生,不知不觉就成了如今这样,后来又有一批异冉来,才从他们口中知道我这属于焦虑导致的暴饮暴食症,跟人喝酒麻痹自我差不多,我也不戒了,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 任巨胖突然扯到自己,在张流看来有三方面,一方面装可怜,博取同情,让你觉得他就是个废物,杀他感觉脏手。 另一方面,他在逃避,关于符文大陆的事点到为止,不敢再去揭开这道伤疤。 最后一方面,单纯的牵着张流遛呢 张流懒得揭穿,任巨胖紧接着又道:“符文大陆去不得,那地方就是个地狱,就算乌闲云突破到八境去了也是送死,最好潜海绕道。” 张流吐口烟问道:“据我所知,那里只是地脉崩坏,无法跟元气共鸣产生灵气而已,因此符文大陆的人只能通过研究符文提升实力,要危险,我看了这么多记载都没有,反倒是周边海域凶险异常,有三大妖国虎视眈眈。” “你看的是千年前的记载吧。”任巨胖没好气道。 “万年前,韫海山『潮』卷。” 任巨胖一听都傻了。 “万年前的老黄历你也信,告诉你,符文大陆早没了妖虫大陆还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谁,把镇压异门的两尊石狮子偷了,导致异界妖虫入侵,我们穿越的时候已经到了人族末期,岌岌可危啊虽然我们的到来挽回了一点局面,但很快产生了分歧,乌闲云提倡跟海族联手,另一派死活不答应,异族不可信,要求也该求人,得知了永夜是附近最强的修士大陆后,他们立即前往,算是各干各的,乌闲云虽然成功联手海族,却怎么也没料到,来永夜求助的另一派竟失败了” 任巨胖长叹一声,悠悠道:“其实我当初就是另一派的,但我没去,留守符文大陆,因为我的能力能让妖虫感到畏惧,我只要往村门口一坐,哪怕我睡觉妖虫都不敢靠近。后来才知道去的六十人,漂泊数年仅剩十几人,没死在海兽手里,却死在了永夜修士手里,有些没死的跟死了也没啥区别,被人控制,沦为傀儡,简直生不如死” 张流由始至终没有反应,就是听到石狮子的时候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听完还扭头看着村长,他算是原居民,又是过来人,虽然当时年轻,但身为昔日的永夜大族冷山家子弟,多少也知道一些。 村长显得很惭愧的道:“永夜走到这一步,我从不怨谁。” 任巨胖看着张流道:“乌闲云称霸永夜,灭的是大族,毁的是阶层,普通老百姓他不会下手,你还要对付乌闲云吗” “当然。”张流点头。 “为什么”任巨胖觉得张流没有理由,不仅因为永夜的今是自己作死的,还有张流同为异人,即使不是一个时代,也留着相似的血『液』。 “因为阴化。”张流坦白道。 “就为这个”任巨胖惊讶。 “什么叫这个,活着受罪,死了还要给你们当开门狗,很好玩吗”张流笑容很冷。 任巨胖叹道:“其实乌闲云当初也不同意,但听能找到异饶魂魄,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张流乐了:“别洗,洗不白,什么叫勉为其难我杀你全家是迫不得已,自私点我要通过杀人来满足我的变态心理,证明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不杀我活不下去,我难受,我抑郁。大义点为了救更多的人,管你们有没有罪,反正我认定你们有罪,你能原谅我” 续了支烟,张流吞云吐雾一番,又道:“时代不同了大人,我不是来讨债的,你们的恩怨情仇关我屁事,但『插』手阴界我不能不管,不仅因为我以前是阴判,还有我想死后有个安静的乐土待一待,等灵魂洗礼,下辈子做牛做马也高兴,反正我记不得前世,而你们恰巧威胁到了我。” 跟张流这样的人交流,完全是毁三观,人之常情他不在乎,恩怨情仇他不屑一顾,是真是假很难断定,但任巨胖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张流的行事看起来有理有据,实则不问青红皂白,看不爽你就整你,跟地痞似的很无赖,上不得台面,但让这样的人拥有实力后才是最危险的 所谓的让志,鬼难缠,的就是张流这种。 谈了半,张流才走出冰牢。 村长跟了出来,提醒道:“他的话未必是真啊” “废话,七成是假的。”张流笑道。 “哦这么多”村长觉得最多五成假。 张流解释道:“这个家伙虽然能力不咋地,但脑子是真的聪明,让人有一种很难对他下手的错觉,没有警惕心的人很容易着道,而且话里处处下套,先自己没用,没有威胁,后又自己能镇住妖虫,暗示我想快速度过符文大陆,就得带着他去,至于符文大陆有没有变成妖虫大陆,都要留着他防范一万,还暗示为了去涯,最好是跟乌闲云合作,这是他将乌闲云比作苦情男的目的。” “那留着他干什么”村长对此很疑『惑』,也感慨张流的思路竟然无比清晰,刚才他是真的信了任巨胖的话,直到乌闲云是为了复仇称霸永夜,他才清醒,本想揭穿,但看到张流投来的目光时,他才顺着演了下去。 复仇归复仇,谁造下的孽杀他就行,不满意杀他全家,灭他九族都可以,称霸几个意思顺便称霸 “渡海。”张流没有的太详细,村长却已了解。 大祭主跟海妖都有瓜葛,控制他,就等于拥有了穿过海域的通行证。 第六三一章 计划 张天流还没离开冰洞村,就见洮洮跟芽儿急冲冲走来。 “你跟她待一起干嘛,有时间好好修炼。”张天流冲着芽儿道。 芽儿怯懦,洮洮不爽了。 “怎么了?跟我在一起怎么了?张大哥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个明白,我跟你没完!” “你还能推倒我不成?”张天流白了她一眼,对芽儿道:“什么事?” “凌胥城一带又被阴化了,我们都没有藏身地了。” “暂时没办法,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但不要跟着妞在一起,她性子野,会把你带飞的,毁了你好不容易建的道基。” “呸!”洮洮不顾形象的啐了一口,但其实她就是这样的人,在粉丝面前才保持玉女形象。 “别什么都怨我,我帮你怎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还把我看成一个惹祸精,你良心被狗吃了。” 张天流一乐:“你还真说对了,不过不是狗,是人。” “你的不要脸真无敌了,什么都能怪到别人头上!”洮洮长叹,只好道:“居民都转移来了,不过就算有我安抚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上百万人呢,全挤在这个小洞里,万一被人找到一锅端了咋办?” “放心,他们忙不过来。” “放屁。”洮洮才不信张天流,因为羿哲已经发现不少人出现在冰原,而且都是高手,轻易化解了他的瞬杀。 把这事告诉张天流后,洮洮以为他会慎重对待,怎料张天流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只是找,又不是找到,告诉羿哲,他们越靠近冰洞村,出手频率越少,反之,远离冰洞村才要多出手。” 洮洮知道,张大哥是想用这种办法故意将那些高手带偏。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老憋在这里,久了也会烦的。”洮洮不满道。 “你丫被元霜困了几十年你咋不烦?” “我早烦了,但烦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是有底线的人,不可能去投靠恶势力。” “还有比我更恶的?”张天流一脸好奇。 洮洮无语。 没过多久,老丫头终于爆发了。 “王乞一直说你贱,我还以为他是嫉妒你,为了你我还跟他吵来着,没想到你是真的贱啊!有什么事不能说个明白?都是自己人,不知道你担心什么?” 这丫头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还语无伦次的,但张天流知道,她是讨厌自己被排外! 一直以来张天流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需要的时候才去吩咐别人,然后不给人下一步计划,就让人闲置着。 听话点的会默默等待,聪明点的,如眼镜,他很容易洞悉张天流的目的,但洮洮不行,再活几百年也难有这样的心思,她就感觉自己不在队里,眼镜不知道在哪,白大褂终日看病,护士游戏洮洮早腻了,还有个羿哲,却根本不鸟她这位异界女神。 这些男人肯定都是gay! 不是洮洮胡乱想,她是从芽儿口中得到验证的! 别看小丫头平日里少言寡语,一说到这种事就口若悬河,完全没了怯怯的样子,转而眉飞色舞,精神百倍,那叫一个神采飞扬,把洮洮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寻思,可不是嘛! 如此,她更是感觉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了! 其实刚才那番话,是张天流对洮洮说的,但这种事不好看口,就借方从芽儿入手,希望两女能拉开距离,奈何为时已晚! “你想知道什么?”张天流问。 “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的一点计划,不用太多,就下一步。” “等你升级,直接干boss。”张天流回答的很干脆。 “我升级啦。”洮洮没好气道,她等级虽高,但这段时间的安抚民心,受人敬仰,也混了一级。 “那你能同时用四大魂曲吗?”张天流问。 “呃……这个不行,同时运用两种能力还行,三种已经很勉强了,何况四种。”洮洮摇头。 “所以要等你成长,不是系统升级,异能升级的问题,是你自身的练习不够,什么时候能把四大魂曲搓揉一曲,六境之下全由你掌控,我们才是抽出手打boss。” “可小兵小怪的,你们完全能对付啊,不行还有阴判啊,还有修士啊,大家齐心协力不好吗,为什么只让我们去?”洮洮对此很不理解,虽然是帮助大家,但也不用帮得这样彻底吧?奶孩子也没有张天流这般热心。 张天流无奈道:“你理解错了,是我们打boss,你不用参与,你跟修士还有阴判们要在我们对付乌闲云的短时间内,拿下永夜上百城!再说详细点,我们刺杀乌闲云时能拉一批怪,运河大阵其实不是抵挡海族的,是引怪,在我们和大阵吸引了他们注意力时,你才有发挥的空间,到时候眼镜会保护你,同时也辅助你们快速攻城,明白了?” 洮洮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双管齐下,只要一方成功,永夜国都完了。 以目前永夜国的实力,不可能对付数以百万计的修士,破城的同时也会解救一批阴判,有阴判在鬼军不足为虑。 不过洮洮还是意识到一个问题,忙道:“就你跟羿哲两人打boss?” “羿哲留守这里,同时皆顾大阵,也只有他能在两地瞬间穿梭,对付乌闲云由我一人。” “你当是大妖龙鱼呢,何况就是大妖龙鱼,也靠莫老板跟你的剑侍们,听说眼镜也帮了不少忙,你怎么单刷?不过说起剑侍,我一直不明白,你放着一群漂亮老婆不顾,舍弃后宫跑这地方跟一群男人厮混,你是不是gay啊?我不歧视的。” 张天流扫了一眼芽儿,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兴奋,但看到师父投来的目光后,立即恢复怯懦的羞涩样。 张天流暗叹一声,对洮洮道:“你就当我为了你。” 洮洮一呆,细细一想,的确是因为张大哥来了他们才获救的,说碰巧嘛,元霜跟张大哥早认识了,还在张大哥手里吃了败仗。 要说是嘛,洮洮总觉得特别假! 不过她却很高兴,拍拍张天流肩膀道:“说,想要签名还是要钱?” “小丫头有点长进啊。”张天流赞道。 “废话,都几百年了都,你还当我小呢,三言两语就想骗我芳心,做梦,春秋大梦。”洮洮显得很得意。 张天流懒得理她,对芽儿道:“现在计划你也听了,别多想,是否走这一步还要看情况,对方只要给机会,咱们就干,不过打起来,冰洞村很可能会陷入危机,我说的不是人,是海妖!” 第六三二章 矛盾激发 张天流一直防止永夜国拉援军,不然早就带着羿哲攻城略地。 海族登入点尚未可知,仅凭推断是没用的,冰洞村必须做好防范措施。 洮洮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她并没有被排外,只是能力不足还排不上用场,这让她很气馁,又不好埋怨张天流不早点告诉她。 这东西提前说了没用,必须要等自己意识到这样下去会面临生命危险时,小宇宙才会爆发。 张天流离开了冰洞村,回运河的路上,看到了好几拨人在冰原穿行。 张天流懒得给这些家伙制造麻烦,想他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避过这些人,回到运河北山的张天流来到阵台下,把这里当成避风港,好好研究他的极寒。 日子是一天又一天,转移半个月过去,张天流还是没有成功隐藏寒气外泄的弊端。 反观永夜国的祭主们,自从上次神棍钟知道张天流的藏身地凶险异常后,回去就开始准备对策。 “此山中定然隐藏大批修士,包括异人,莽撞进攻得不偿失,我觉得应该请动海族将此山夷为平地。” “不可,上次请动海族的代价太大,虽然这次事件跟攻下永夜无法比较,可海族一定会漫天要价,甚至等待事态发展到我们不好收拾的局面。” “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请动海族。” “可这片山势很复杂,而且距离陆地三千多里,鬼军无法快速靠近,仅凭我们这些人如何敌得过上万修士?” 阴气在阳间跟真气在阴界一样,会飞快的溃散一空,因而无法乘阴云奔袭三千里,那么永夜国具有力量的一批人就是祭司跟幕僚了,虽然数量也算庞大,却是分摊到了全国,倘若集中,各城的守护怎么办? 对方一个阴判就能阻挡千万鬼军,加几个修士捣毁祭坛轻而易举。 “想不到阴化弊端如此之大,当初就不应该实行这种蠢事。” 终于有人发牢骚了。 “以前四地动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有人反驳。 永夜国没有阴化之前,经历了长达三百年的动荡,国土太大,能用的人又太少,一方面要防止本土修士造反,另一方面还要抵抗外来修士的入侵,顾得了头顾不了尾,各大祭主天天跑来跑去镇压叛乱,忙得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阴化后,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能说它不好吗? 但隐患实在是太大了,以前没有暴露是因为张天流没来,而张天流之所以一来就搅风搅雨,不单是他靠着能力找到了冰洞村,还有元霜的关系。 元霜如果不去金景,不去百族城,不遇到张天流,这件事还很难说。 张天流或许会绕道,或者潜海,走水下穿过永夜国。 正是因为他知道了永夜被阴化的事情,他才不得不来。 冥冥之中,张天流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异人,为了寻找真相,初期最好去迎合,通过行事确定幕后之人的喜好,从而找到生存规律。 解决阴化事件,是张天流通过三生石判断的,他总觉得给他们能力和系统的人跟阴神有很大关系,这次尝试如果成功,张天流就清楚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不成功也没关系,阴化事件能获取很多经验,异人就好像要从这个世界的生灵中夺取运数,影响越大,获取的气运越多,至于最后气运能干什么,张天流想知道也无从可知,直觉得不仅升级这么简单。 永夜国这伙人虽然看破了这一点,但明显没有往深了琢磨,只是当做信仰,把自己当成神被人供奉着。 这种方式经验很少,但奈何基数恐怖,永夜国人口数以亿计,莫说一年,一百年每个人能提供一点经验,也是天文数字了。 老一辈异人没有系统,无法直观的看到这些,张天流这一辈的异人都拥有了系统,所以阴化对他们的帮助极大,即使元霜再理智,觉得阴化是个错误,她也要走这一步,财帛动人心!放着这么大一块蛋糕不吃,四处漂泊的啃馒头,换谁愿意? 但眼下,矛盾终于产生了。 老一辈异人觉得阴化弊端太大,就算现在不解决,以后还要想办法解决。 系统异人肯定无法舍弃阴化带来的利益,会用各种方式阻止老异人撤销阴化的决定。 虽然两帮人不会现在决出胜负,但张天流知道有人会为此早做准备! 这就是一根扎入敌人内部的尖刀,不管它,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管它,又由谁来管? 这可不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接了此事,谁就能掌控永夜未来的格局。 他们考虑越多,给张天流的时间越多。 可张天流却在浪费,明知道自己目前钻了牛角尖就是不肯拔出来。 “敛气,敛气,试了各种办法,就是无法收敛寒气外泄的问题。”张天流对此很苦恼。 因为肉身被适者体质限制,很多参杂一点自虐倾向的尝试都会被强行撤销,让别人去试又不可能,首先要有冥海、云阴两种传承,其次是冰魄晶骨,肉身不够强的还需要修炼金极流体! 且不说张天流不可能给,就是舍得,也会找一个实验体,从小培养,耗费几百年乃至千年才有可能复制一个出来,而若失败了,小家伙爆体而亡,就不是前功尽弃这么简单了,是要人崩溃想自杀的冲动。 就为了一个敛气? “我果然不适合干这些。” 张天流能搓揉功法,随便怎么干都成功,靠的不是天赋,是他的异能和大量的知识储备,排除这些,他远不及盈忻。 一个月,一无所获的张天流终于选择了放弃。 时间再多也不能白白耗在这上面,目前还是打配合重要。 他跟洮洮说要单刷boss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打算靠着手里几个异人跟乌闲云大战一场。 雷工具不必说,是他手里异人中攻击力最强的。 但运用好有难度。 他的异能是雷系中的雷霆,属于晴天霹雳。 有点儿张天流曾经玩过的传奇法师的味道,张天流甚至怀疑这厮就是想当法师才获得的异能。 晴天霹雳是很突然,但再突然,拥有灵觉的修士都能提前感知,自身灵觉不够,就用护身法宝凑。 羿哲能力都奈何不得他们,何况是雷霆。 因此如何配合,让他的攻击奏效,是张天流要花时间揣摩的。 第六三三章 天涯谣言 运河畔,布置完阵台的杨老儿和几名阵法师正在喝茶闲聊,突然一道惊雷炸向,把几人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永夜国打来了,但查看后才发现,是北山上发生的落雷。 “什么情况?永夜居然会打雷。” “怎么可能,应该不是天雷,而是公子流布了什么雷阵吧。” “我看不是。”杨老儿摇头道:“我给他的材料里可没有布置雷阵的器物,别忘了他可是抓了不少异人,那个雷祭主就在其中。” “原来如此,这异人的能力当真特殊,不用真气,也无需灵力,随手就能降下雷霆,简直是沟通了天地的大神通啊。” “不如此,岂会有这么多修士想要掌控异人。” “是啊,异人的能力五花八门,有的强的逆天,有的弱如蝼蚁,性情也是各有不同。” “唉,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天涯路不是我们走的,是这些异人该去的!” “何出此言?” “难道你没听说,以前是没有天涯的,天涯出现后才有了异人,他们一批批的来到,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我派祖师曾言,天涯路乃异人磨炼之路,就像我们带门派弟子出去历练一样。” 这番言论很值得大家探讨。 他们对天涯的兴趣到了魔障的地步,但凡讲到天涯,大家都是兴致勃勃,相互探讨。 各自门派都有不同的观点,有些人甚至靠近了天涯,但不敢登上去,回来跟门人讲述天涯附近的事迹,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但凡是登上天涯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他们成神了。 也有人说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 还有说天涯就是一个骗局,上面有一头老妖,专食人精血,登上去的人都被他吸干了,修为已经到了足以毁天灭地的地步。 虽然荒谬,却是有很多人相信,从而不敢靠近天涯,但天涯路还是很想走一走,毕竟越靠近天涯,修士的平均水平越高,资源也越丰厚,可视为一种历练。 众人聊得兴起时,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打断响起:“哦,还有这种传闻。” 众人扭头看着说话的张天流,笑了笑,杨老儿先道:“十有八九都是瞎扯,公子流也感兴趣?” “无风不起浪,我认为很多是真事。”张天流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端起冰桌上的热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味片刻,笑道:“据我所知,天涯真有食人精血的妖,毁灭世界不至于,九境十境倒是有可能,但天涯路只是异人的道,我不是很赞同,至少我们九州没有这么长的历史,即使出现了断代,也不超过万年,而天涯可是十万年前的产物。” 南陆对天涯的认知很匮乏,但金景不同,有了很多记载,最重要的一点是确定了天涯出现的大致时间,说是因为九州异人出现简直胡扯。 九州历史的上古时期仅有五千年,怎么提也不可能提升到十万年,那个时候还没人呢,不是猴子就是猿。 听张天流聊起了进化论,众人虽感惊讶,却不赞同。 “若如公子流所言,我等都是猴子变的?” “准确的说是类人猿。”张天流笑道。 “荒谬。”一名修士摇头反驳道:“莫说你们九州,就我们这里,人类传承至少十万年以上,十有八九,你们九州的人是我们这里的人穿越过去的吧!” 这名修士的脑洞让张天流微微有些惊讶,既然能穿越来,穿越过去有什么不可能? 可老外是什么回事? 莫非又是另一个世界穿越的? “还是不深究了,我有一事需要诸位帮个忙。” “公子流请说。” 张天流解救他们的恩情可不小,现在大家留下来并不是帮张天流,是帮自己!为了闯过永夜抱团而已,而非还张天流恩情,反而还要继续依仗他打头阵,恩情只会越欠越大。 话虽如此,但他们很快的反悔了! 不是他们小气,实在是要命啊! 张天流居然让他们当靶子!让他手里的雷工具按个劈! “我说公子流,如此要命的事,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啊,刀剑都无眼,你这可比刀剑厉害百倍了!” 张天流还没说话,杨老儿就道:“公子流大概是想对付乌闲云吧,那么此事老夫不得不接了。” “杨老儿你可要想清楚,别被劈死了阴魂不散缠着我等。” 杨老儿起身笑道:“无碍,我想公子流舍不得杀了老夫。” 其余修士一愣,暗想公子流还能控制异人的能力大小? 对他们而言,控制异人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他们没有研究过,但听过不少办法,可就是没听说能完美掌控异人能力的,特别是雷法这类,降下的雷不可能想大就大,想小就小,一个念头下去雷就降下来了,威力大小看异人的能力有多强。 他们想的并不错,张天流控制异人的方式很普遍,就是念头。 一瞬间的念头不可能包含太多信息,能让他施展能力就不错了,张天流稍微熟练点,能在念头是添加目标,例如羿哲的瞬移方位,雷工具的落雷地点等。 而修士运用这种能力,多半是命令念头,如命令雷工具劈死谁,他就会下意识的施展能力劈死对方,因为念头中有杀意,输出自然是拉满的,操控起来也方便。 但张天流这一次要尝试的是一个念头中包含三种信息,一是能力施展,毕竟每个异人的异能树都不同,衍生的能力有多有少,选择用什么能力必须是独立的一个念头。 二是能力大小或范围大小。 三才是目标地点。 三种信息要一个念头传达,还是分段式传达,这些张天流尝试了很多次,发现有好有坏。 如果能一招秒了对手,当然是一个念头传达即可。 但如果只是逼对手走位,还是分段式的稳妥。 可实战具体如何必须要在实战中测试。 杨老儿能答应对张天流而言至关重要,他其实准备了很多说词劝这帮家伙,幸好有个不怕死的,不然真麻烦了。 毕竟他是尝试,跟刀剑无眼没区别,反而更恐怖,万一第一次输出掌控不好,杨老儿又躲不开,很可能就此嗝屁了。 第六三四章 切磋 > ! 一道雷霆被杨老儿轻描淡写的闪过后,张天流要求停止。 “准心不够了。”杨老儿走来笑道。 “嗯,不出其不意很难打中目标,特别是移动靶。”张天流开启界面输入数据。 杨老儿扫了一眼张天流面前的虚拟界面,对异人的这项能力很是羡慕。 有这种东西,创造法阵肯定很方便。 “再来。” 张天流收了界面,杨老儿也摆好架势,不一会儿,又一阵雷霆轰炸开始。 这一次杨老儿不再轻松,因为张天流已经掌握了三重雷,第一重逼走位,第二重卡位,紧接着第三重就会降到他头顶,迫不得已,杨老儿基础一面八卦阵盘硬接一记雷霆。 一阵电光过后,无伤的杨老儿召回阵盘,看着上面受损焦黑的部位,嘴角一抽。 “威力太大了,还需降五成。” “嗯,我会控制好的。”张天流说完,两人又开始练习。 这种陪练受益方可不仅是张天流,杨老儿的灵觉跟闪避的契合度也快速提升着。 别看他年纪大,修为高,但身为阵法师,斗法的经验确实不多,跟张天流切磋会给他很大的提升。 但即使如此,他的进步依然没有张天流快,他操控异人的方式越来越熟练,若不是雷霆威力降到了只有一成的地步,杨老儿早成焦炭了。 整整一天,两人都在轰炸中度过,把边上观看的修士们弄得也有点手痒了。 “我来试试。”一名修士站出来主动请缨。 杨老儿也需要修士,正要提出,张天流先道:“可以,我一对二。” “什么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要一对二至少要六重雷,可你施展四重雷的几率还很小,十次才出两次,怎么一对二?” 张天流一直在练习降雷次数,从最开始的一重雷到现在勉强出现的四重雷,都看在修士们的眼里,虽然对他的成长很震惊,却也知道张天流快到极限了,想要施展出五重雷,对目前的他很难。 这还是他修炼了御神三法的缘故,一念头可包含诸多步骤,否则就是七境元神也很难让念头如此丰富。 张天流想在进一步,不是锻炼就能突破的,是要元神成长起来,而元神成长最耗时,很多修士肉身更灵力都到了圆满之境,却因为元神不够强大无法突破下一境。 这是唯一没有捷径可以走的路,神脉丹也没用,那是凝练元神时才需要的丹药,也算是元神前唯一的捷径,等凝结元神只能通过红尘磨炼,感悟提升。 修士说的也没错,张天流能施展四重雷的几率目前最多十分之三,不过他却笑着放出另一个异人,道:“既然要一对二,我也不能藏着掖着,这位是穆祭主,称号斯林,木系能力,请指教。” 说话间,修士双腿突然被地面破冰而出的藤蔓缠绕,紧接着头顶一道雷霆降下。 修士都傻了,即使挣脱了藤蔓也没时间躲过雷霆了。 便在这时,头顶流光一闪,杨老儿的阵盘突然出现,硬生生的帮修士挡下了这道雷霆。 “好小子!光是我们被打多没意思!”修士趁此机会,挥袖间刃光闪耀,片刻藤蔓碎了一地,紧接着他一跃而起,竟如长袖漫舞的舞姬,双袖如烟似雾的溃散,化为细碎的粉末扑向张天流。 “娘炮啊。”张天流嗤笑,一招手,一座冰山拔地而起,挡在了身前,当粉末覆盖了冰山后,刹那间,冰山层层爆碎,无数冰晶闪耀着纷飞在冰原上空,唯美异常。 “老夫也不能闲着了!”杨老儿说话间,狠狠一跺脚,脚下冰面阵图浮现,一块突冰将他送到了上空,他再一伸手,掌面朝空,顿时又有一面阵图在头顶浮现,神光从阵图中降下,将杨老儿跟修士淹没其中。 “凌空斗转!”张天流一笑,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称号冠玉的罗祭主,罗工具,能力玉化! 他的能力很特别,什么都能化玉,因此他一出现后,张天流挥手一面冰盾出现在他身前,在被他顺手一触,冰盾刹那玉化。 便在这一瞬间,修士如瞬移般突然出现在玉盾前,一剑斩在玉盾上,居然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修士大惊失色。 “不对!” 修士很快发现他的剑居然黏在了玉盾上,而且也开始玉化! 眼看玉化到了剑柄,他吓得忙收手退走。 而在这时,张天流头上脚下同时出现阵图,两阵霞光将他淹没后,下一刻,张天流跟三个异人分别出现在四方,相隔百丈。 正是杨老儿的凌空斗转阵。 此阵跟奇门九宫的缩地成寸类似,只不过能在半空瞬移,而缩地成寸只能在地面使用,而且跟方工具一样,需要实打实的地面,冰面可不行。 即使被分开,穆工具的藤蔓依然朝着杨老儿追逐而去,雷工具的雷霆不断降下,而修士的数种攻击都被罗工具轻易化解。 “不玩了,再这样下去,兵器都没了。”修士突然叫了起来。 不论他用什么兵器,只要接触到玉盾,时间就像是定格了一般,力量被卸了一空不说,兵器还被玉盾给同化了,现在玉盾表面已经玉化了三把剑,两把刀还有一杆百炼寒铁的枪头。 “别啊,极限还没逼出来呢,要不,大家一起上?”张天流笑道。 这随意的话,却让人怎么听怎么不爽。 在场的虽然都是阵法师,但实力还是有的,有甚者精通好几种技能,不仅法阵,还有炼丹、炼器、制符等全能型人才,当然,更少不了精通斗法的存在。 “这可是你说的,刀剑无眼,万一把你的异人弄死了可别怨我。” 如果同时对付几个独立思维的异人,他们还没有把握,但只是张天流一个,顾得了头,他还能顾不了尾不成? 剩下的七名修士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大家眼里的战意,不用一句废话,七人同时出手,当先一人直接一拳轰碎了冰面,深达千尺的裂开快速向张天流脚下蔓延。 张天流一跃而起,身形翻飞间,朝下又丢出一个异人,双掌贴在冰面上瞬间就把四裂的裂痕给修复了,正是冷祭主,称号小冷,能力冰系。 “打归打,但打破冰面招来海妖就不好办了。”张天流说话间,只手连弹,三道真气丝快速将被分散的雷、穆、罗三工具拉向身边。 “休想!” 一名修士眼疾手快,突然挥刀一斩,一股无形之力直接将张天流的真气丝斩断,导致雷工具的身体在半空中一顿,其余修士顿时一哄而上,显然是要先干掉攻击最强的雷工具。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六三五章 镜花千刃 看大家的出招就知道,众人显然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是真打算灭了雷工具。 当然张天流现在认输,众人就此罢手,受不住手的那也只能张天流自认倒霉了。 但张天流没有认输,也没有冲过去救雷工具的打算,只是轻描淡写的放出另一个工具人康小护士。 小护士出现的瞬间,十指紧握,如祈祷般咏唱片刻,随后双臂朝天一伸,顿时一道神光从天而降,挥洒在雷工具身上。 包围雷工具的众修士并没有收手,而是停留在光辉外围,操控飞剑法宝。 这要打在雷工具身上,不是被斩成千八百块,就是被法宝砸的稀巴烂。 然而超出所有人预料,当飞剑穿过雷工具皮肉时,明明给割开的肌肉骨骼居然瞬间恢复了,而且恢复的速度快得惊人,像是紧追着前方的飞剑,你斩一寸,我修一寸,时刻紧随,飞剑穿过雷工具身体时,伤势也瞬间复原! “这……”操控飞剑的修士都懵了。 “看我的。”一名女修毫不客气的操控法宝风雷锤,直接不仅砸碎了雷工具脑袋,还爆发出一片电光,将雷工具周身劈打成了焦炭,又被四溢的汹涌风刃不断切割。 可当风雷锤威能耗尽,雷工具居然还是完好无损,若不是身上衣衫已经破碎,众人还以为他是虚影。 “这光有古怪!”一名修士察觉异常,指甲在另一手背一划,破开了一道伤口后伸进了神光中,然而他的血肉居然燃烧了起来,吓得他赶紧收回手,痛苦的叫道:“果然有古怪!” 众人黑脸。 “小心啊,这光可不是无差别的治疗术,而是治疗指定人,毁灭其余人,如何判断虽然有点难,但正是你们要想办法破解的,也是我切磋的目的,你们有了对付异人的经验,我有了操控异人的经验,双赢。” 女修士一笑,道:“先灭了那丫头!” 她说的正是张天流身边的小护士。 众人点头,留下一人限制雷工具,其余人冲向张天流。 小护士一直在祈祷降光,如果干涉能破解,留守的人就能瞬间灭了雷工具,如果破解不了,那就灭了操控小护士的公子流,大家还不行,在他们的围攻下,张天流还能操控异人与他们抗衡。 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不可能跟一群人较量,除非张天流修成御神三法,元神蜕变,拥有了神首发 一时间,张天流头上脚下阵图再现,如果再被杨老儿打乱阵型,张天流必然手忙脚乱,但他想撤又不可能,阵光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一瞬间,张天流念头一闪,杨老儿身后突然有藤蔓破冰而出,如皮鞭般狠狠抽在他身上,打断了他的施法。 阵图小时的一瞬间,张天流也陷入了包围圈中。 他如果跑,小护士就无法照顾,单靠罗工具是不够的,小护士一旦被打断,雷工具也就完了。 他现在的念头只能同时操控三个异人,目前是罗工具,小护士和穆工具,就算给雷工具一个念头,他也无法回到身边,在神光中才是最安全的,只是无法攻击,如木头杵在那里,即使让他攻击,打谁呢?大家观战如此久,早摸清了他的能力。 “要的就是这个。”张天流难得的热血了一会,拔刀出鞘,身影一闪出现在六名修士身前,一刀刺出,刹那刀影如花绽放,流影刀施展到了极限,铺天盖地的刀影扑向六名修士。 “雕虫小技。”众人不怕张天流用功法,就怕他异人的能力! 功法这项,他们岂会不了解,虽然流影剑出至南陆,但类似此剑法的武技太多了,只是简单的运用真气附着在刀剑上,以刀剑为模型制造出一个虚影,攻击力有等于无,主要是遮挡视野,但到了他们这种层面,简单的遮挡根本不起作用,那么这一刀的意义就不存在了,不是雕虫小技又是什么? 可是他们错了! 张天流这一招不是流影刀,而是镜花千刃! 流影剑跟镜花千象的完美融合,每一道残影都具有一刀之威,再加上张天流最近研究出的极寒之气,运用劲旋剑气的方式施加在千刃上,其威力不能说太恐怖,而是无限恐怖! 六人还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冲在前头的女修突然脸色一变,只见她的护身灵符突然飞出,化为一面符盾挡在身前,刹那间,符盾冻结,紧接着如纸糊般被刀影洞穿。 “不好!” 其余修士眼见此景吓得脸色苍白。 女修的符盾虽然是前不久炼制的,这点时间,祭炼跟没祭炼区别不大,能主动护体已经说明女修的制符手法极其高明了,不敢奢求多强的防御力,但至少五境修士的全力一击能勉强挡下。 可是面对张天流的刀影,却如纸糊般脆弱不堪,可见这刀法有多恐怖。 堪比上千五境的全力一击! 眼下想逃却是不可能了,刚才冲得过猛,察觉不妙的时候跟刀影只差半丈距离! “我认输!”女修立即开口。 其余五人虽然不爽,但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张天流收了刀影,脸色显得更白净了,这是他虚弱的表象。 这一刀,损耗了他八成的真气。 属于搏命一刀,不成功便成仁。 “你行!你可真行!”女修很不爽,却不得不承认张天流这一刀的威力的确能干掉她。 “如果不是我法宝被夺,我未必会输。”女修很要面子。 张天流无奈道:“对,没了法宝都一样,我没了异人也打不过你们,今天就到这,大家休息两天再继续。” 一句再继续让众人都是一愣,但紧接着就是兴奋。 很久没动手了,特别是跟张天流这种人交手。 雷工具生死一下他都不皱眉,在关键时刻全力出招,即使他们拼死耗干了他的真气,剩下的修士也很难抵得过他手里的异人,这些家伙状态还是很好的,而张天流动念头几乎不会有什么损耗。 他是以真正的生死战在跟众人切磋,大家岂能不重新正视一下! 不论输赢,单纯的为了强大,毕竟之后他们也是要参战的,攻城略地都靠他们,不能奢望张天流能斩下乌闲云。 第六三六章 心绪不宁 张天流跟杨老儿等人的切磋越发激烈,双方逐渐的不再保留。 并非打出火气,只是保留的前提要有绝对把握战胜对方。 双方没有把握,特别是修士队,张天流很强,远比他们认知的公子流强太多,他才四境,还是初期,异能没有攻击力可言,只是真气异常充沛,可与五境媲美。 不过修士队最次都是六境,杨老儿自身还是七境后,九个人,居然跟张天流斗个旗鼓相当,任谁能咽下这口气x 不熟悉也就罢,认为张天流的能力有多逆天。 可是熟悉后才发现他的强不是能力,也不是操控异人的本事,而是他自身的境界真的很高,不弱于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甚至在某方面远远将他们甩在身后,令人望尘莫及。 这种境界,便是张天流恐怖的知识量 任何的招式,在他面前就跟被扒光的处女,羞涩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会下意识遮遮掩掩,深怕被他完全看透。 有这样的心境,无疑是输了一半,于是乎大家不再藏着掖着,你不是能看破吗,那就看你怎么化解 如此心境逆转后,大家都不怕张天流看破,就怕张天流看不破,看破他们才知道问题在哪,如何想办法克服,将自己的看家本领提升一个阶层。 杨老儿的凌空斗转无疑被穆工具完全克制,但他依然在想办法打乱张天流的阵型,不将他跟工具人分开,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修士队从四面八方同时出手也没用,一道神光打下来,全都是满血状态,这还怎么打 必须要像最开始对付雷工具时,使张天流无法皆顾。 想法是好,但足足打了半天,他们败了。 休息半天,喝茶探讨一阵,第二天继续。 从遮遮掩掩,变得毫无保留后,众人相互间越加熟悉,配合起来默契了不少,一开始,就协助杨老儿利用凌空斗转打乱张天流阵型,为了防止张天流的镜花千刃,九人分为三组,每组三人,一近一远一辅助的战术打法,让张天流吃了不少苦头,最终导致他开场没过十分钟只能投降。x 工具始终是工具,没有意识状态下,阵型一打乱根本没法持续战斗。 被人熟悉后的无奈让张天流感到不适,他一直以来尽可能的隐藏自己,但现在无法再隐藏,他要对付的是乌闲云,一位七后异人,为了击败他,张天流需要全方位的提升自己。 “你怎么操控四名异人的”休息时,杨老儿随口一问。 女修立即看向张天流,似乎有点期待他的回答。 “熟能生巧呗,还能怎么办。”张天流苦笑,抿了口茶继续道“话说念头这东西,普通人常态只会保持一种念头,厉害的能在心里算数的同时嘴里朗诵诗歌,在普通人看来很不可思议,其实很简单,掌握节奏当然也不是找到节奏就行,需要很长时间的锻炼,为了不被外在因素打断节奏还需要在各种场合练习,说是一心二用,其实还是一用,只是分段式,而且思考的速度比常人快,如念一个字后算一个数,只要速度快,节奏掌握好它看起来是没有间隔的,而我们修士运用起来,因此别人耗费几年的苦练,我只用五天。” “还能提升吗”女修问。 “能,而且我发现有助于元神修炼,这样的思维方式跟元神提升相辅相成,但最好别持续太久,有点儿伤神。” 张天流的解释对众人而言十分重要,感慨修炼一途不能闭门造车,一直以来大家也是热衷于探讨,相互学习,这才使得他们能迈入六七境,前提是能互相学习到,境界相差没关系,有在某个领域能让人豁然开朗,从中看到许多可能性就行,而非单纯的来听课。 当然,自身也需要有足够的境界,不然让你听也没用,幼稚园的孩子放大学能学什么泡妞 眼镜是否不闭门造车,来这里听听或许也受益匪浅呢 不可能。 他要能是杨老儿等人交流,张天流早拉他来了。 目前的眼镜还没到这种境界,虽然几百年了,但他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修炼上的事情,也是九州集团的针对性教育,不用他去思考怎么做,听人安排即可。 这种方式会在迈入五境后很难走,不过也看教育程度,金景的教育体系还在提升,对胎养法跟后天培育法,乃至百族的拔苗助长法已经有了扎实基础,以后别说五境,七八境也能通过教育提升上来。 大家探讨完,又再度的交手。 不过这一次大家明显有些收敛,不是藏着掖着,而是设法进入到张天流所说的状态中,找到念头的节奏 张天流郁闷,却不好说什么,切磋本来就是相互提升,既然有了提升的可能性当然要试一试。 他也只好尝试下能否顺心如意的操控五个异人。 没有习得御神第二法的神裂,只能用这种办法苦修。 神裂太变态,被绝得一干二净,他又不好问,这几乎是修炼界不成文的规定,但凡修炼御神三法的人不能留 这种规定对有被害妄想症的张天流而言很可怕,在没有线索的前提下,胡乱问,他不知道打听这件事的时候会被多少人注意到,以他小心谨慎的性格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只能看机缘。 随着张天流等人实力提升,远在永夜国都的乌闲云陷入了困惑中。 “又失败了,莫非真成了我的心结” 乌闲云最近每次修炼都无法入定,强大而敏锐的灵觉总是在干涉他,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如此下去,早晚变成魔障,陷入癫狂。 “传钟祭主。”乌闲云一声令下,鬼柳立即下达命令。 不到半个时辰,神棍钟急急忙忙的赶到静湖,作揖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给朕算一算,朕若亲征去除张天流,有几成胜算” 神棍钟跟鬼柳都是一惊,却都不敢做声,神棍钟干脆的拿出五枚铜钱,握在手中良久,忽的往前一抛,铜钱在半空旋转许久,一枚枚的开始定格,轮到第五枚铜钱时突然爆碎,把乌闲云跟鬼柳看得一惊。 神棍钟停止掐算,脸色阴晴不定道“倘若陛下近日亲征,乃是猫捉老鼠,虽有十成胜算却是一场空啊,而若陛下不即日征讨,则夜长梦多,转安为忧,最后祸福难料”x “亲征不行,不征也不行,朕该如何是好” “陛下稍等” 神棍钟再次占卜,弄了好半天,他才停手对乌闲云喜道“有了,有一人可助陛下诛杀张天流” “谁”鬼柳忍不住问。 神棍钟淡淡一笑“荀祭主” 第六三七章 神棍钟 “荀祭主能力也是眼睛,跟张天流倒是很相似。”乌闲云考虑片刻,点头道“好,速速去请荀祭主回国。” 鬼柳道“此事早已安排,原先是由元祭主派人去请的,如今元祭主已经失踪,不过荀祭主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神棍钟道“可以续派一队人,护送荀祭主日夜兼程。” 神棍钟脸上虽然不急,但内心是万分焦急,其实他这几天一直在算,特别是此刻,他都已经能看到乌闲云头顶上的死气了,但他不敢说 当神棍钟离开内廷后,回到自己府院的他看到了两男一女三个人恭候多时的模样。 “钟伯,如何”一名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率先开口。 神棍钟面色凝重道“陛下想要亲征。” “什么,陛下亲征”三人大吃一惊,青年紧接着就兴奋道“太好了” “不”神棍钟摇头道“卦象不对” “怎么不对”三人疑惑的看着神棍钟。 “死局” 堂内顿时陷入沉默。 足足一刻钟后,沉闷的堂中才响起了妇人的声音“怎么会,他不过是一个人,就算有修士保护也不可能敌得过永夜国大军。” “不我算到最终的交手只有他们两人,如果是这样的局面,陛下必输无疑,但如果有荀祭主介入,以他的能力就能完全克制张天流。” 妇人道“荀祭主的能力不是微观吗他在场能有什么用” 修士斗法瞬息万变,微观只适用于自己,用来提醒别人或辅助他人效果不大,等你传音过去时人或许已经死了。 青年想到什么,道“不,微观只是荀祭主能力之一,我曾听闻他真正的能力名为夺目” “夺目”妇人一脸疑惑,好奇问“莫非能隔空夺取他人双目” “没有娘说的这么夸张。”青年苦笑摇头解释道“夺取的并非是眼珠子,而是对方的视野,对手能看到什么他就能看到什么。” 神棍钟这时候说道“而且荀祭主还隐藏了一记杀招,就看陛下能不能让他使出来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此时开口道“我们怎么办我的意思你们知道。” 三人沉默。 中年男子的意思他们当然知道,便是后路 树倒猢狲散,乌闲云就是阻挡一切矛盾的存在,他如果战死,永夜国无疑是完了,就算他们坚持下来,干掉张天流这些反贼,各大祭主也会内乱不休,他们势必会成为某些人手中的棋子。 “我看还是走吧。”妇人忧心忡忡道。 青年和中年两个男人都没有表态,只是将目光看向神棍钟。 四人一直以来结伴而行,除了神棍钟是大祭主外,其余三人都不是,也非异人,乃是这个世界的修士,还是一家三口,妇人与中年人是夫妻,青年是他们的儿子,三人修为并不高,最强的中年男子才六境,妇人与青年都是五境。 神棍钟不用强大的修士,而选用三个稀松平常的修士做护卫,不是他自视甚高,拥有强大力量,而是他信不过别人,眼前三人则不同,穿越来的时候他险些丧命,是这一家三口救了他,当时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六百年风风雨雨闯过来,他们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了。 “岐恪,你准备一下,将家中妻儿安排好” “钟伯,咱们真要走”青年岐恪眉头紧锁。 神棍钟点头道“其实上次五钱破碎时,我就知道永夜要完了回来之后我不论怎么算,第五钱都会碎足以证明永夜国不论怎么走都将消亡。” “可我们又能去哪”岐恪不是舍不得,反而他并不喜欢黑天暗地的永夜,而且被阴化后,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合他们,因为他们没有阴判传承,本来是想要的,但是钟伯不许,说这玩意不吉利 岐父问“那大哥为何又说荀祭主能化解” “我并没说他能化解,很显然对手准备很充住,即使张天流死,永夜也必亡无疑,这是无法更改的天命,除非我的能力出错” 神棍钟在获得能力后,六百年来没有一次出错,只有成长。 一开始他只能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渐渐地能算到未来几天的吉凶祸福,到如今已经能策国运。 不过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仅算人,他还算己,每次乌闲云或某个大祭主要求他算一算国运和阴化岛屿大陆的运数时,他都会苦笑口称“办不到” 他其实能办得到,不敢说绝对,大致情况还是能预测的,他若真算了,人生自由就没有了。 他就一算命的,以前还是神棍,跟骗子没什么区别,说大志向没有,吃饱喝足,安居乐业,算错的时候别被人打就成,这就满足了。 来到这个地方后他虽然神了,越算越准,可他却越来越胆小 他没有什么自保实力,因此不敢安排高手在身边,万一这些家伙控制了他呢以前的永夜大族就是这样干才被乌闲云给灭了的,可乌闲云如今是自身难保,一旦永夜国破,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异人先遭殃。 不难想象,之后的局面必然是各大祭主要争夺他这枚棋子 被强大的祭主抓到还好,如果是弱小方,没过多久就被灭了,他是颠沛流离,还是换个主公伺候 这种命运他不要。 “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凌胥城反倒是最安全的,我们可以先去那里,就用协助宋祭主寻找反贼的名义,我想他们不会反对,一旦永夜大乱,凌胥城的鬼军会四处协助,那些祭主幕僚自然要带头,只要我在之前藏起来,让宋祭主找不到,情况紧急的他不会花时间在我身上,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永夜了。” 普通修士无法离开永夜是因为没有通行证,身为大祭主,神棍钟岂会没有附近八大海域的通行证,他要走海族不会阻拦,至于去哪,大海茫茫,随意漂泊吧,找到一个落脚点再安居乐业,颐养天年,人生岂不美哉。 然而让神棍钟怎么也没想到,千算万算,他就是算不到张天流的出击时间 在神棍钟准备撤离的档口,国都一处熟悉的大楼楼顶上,张天流望着内廷方向愣愣出神,手中一细小到肉眼难以观察的鬼纹甲虫跳到半空,霎时间,黑化又起 行踏天涯 第六三八章 给我算一卦 张流放出鬼纹后立即消失,藏在附近建筑中默默观望。 不一会,惊叫声四起,已经见识过黑化的国都百姓惊恐的四处逃窜,附近祭司一窝蜂的拥来,熟练的各施其法散尽黑化。 不少祭主也出现在附近,却没见到张流想见的人。 “奇怪,这种事他居然不出面算一卦,还是已经算到了我会来?” 张流此番行动不是为了杀乌闲云,他现在的准备并不充分,乌闲云身边能人异士还很多,而他就是为了这些人来的,要在与乌闲云决战前,尽可能斩杀他的左膀右臂,首先就要把神棍钟给干掉。 占卜异能很变态,有他在,自己的布局很难奏效。 张流的手在身边虚空一放,一名异人凭空出现,此人姓阳,能力有一项血气追踪。 虽然他的血气追踪张流无法感知,也不能鲁莽的派他追踪过去,所幸张流现在念头变强,稍微复杂的信息能用一个念头传达出去。 很快,阳工具面前出现虚拟界面,并展开虚拟精神空间图,阳工具认识的所有异人都在图中,还是虚拟三维影像。 “简直是上帝视角。”张流很羡慕,他的能力无法收集这种情报,除非对方使用气,不然隔着一层墙他就无法看到。 阳工具跟王乞有同样的探查能力,前者通过血气知晓对方方位,通过精神空间模拟出来,后者通过对方的声音,哪怕是走路的脚步声、呼吸、心跳以及身上首饰摆动时的轻微碰撞声,都逃不过王乞敏锐的耳朵,从而通过精神空间模拟出大概位置。 这点,方工具也很像,只是他的局限『性』太大,只能通过地面震动的频率,对付的体重,走路的习惯来判断,但距离很远,更羿哲的极限瞬移有的一拼,将近千里。 精神空间也不是什么都能模拟,需要见过,并存储在记忆中,而且不第二次造访不会更新,始终保持第一次见过的样子。 阳工具空间里的神棍钟就是身处在一片虚无中,只有距离、方位和周边建筑的大致表面特征,内部如何阳工具显然没有去过,无法在精神空间里构建出来。 不论是阳工具还是王乞、方工具,他们的能力在探查上还是比不过商的上帝视角。 他们都需要提前收集到对方的数据跟情报,商不需要,他的能力在探查方面无疑是最完美的,开发得好,真无敌了! 张流确定了神棍钟的方位后,没有急着前往,而是默默观察神棍钟的一举一动。 在这方面,阳工具无疑比方工具有优势,方工具只能判断方位,脱离地面的事他无法探知,阳工具却能准确的掌握,因为在他能力中,所有人都是如树冠似的血管状,再通过精神空间模拟出这些饶表象,某方面比张流的识气更强,什么流影步、镜花千象等,他在面前是没用的,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本体所在,而张流还要看对付真气的强度,三五境他能看得清,到了七境往后,分影拥有的真气强度看起来跟本尊一般无二,没有血感方便。 “这是在收拾东西?” 张流略微惊讶,通过虚拟空间看到的神棍钟好像是在翻箱倒柜,整理包裹。 “如果他算到了我会来杀他,不应该有闲情逸致收拾,还是,他算准了我这个人?” 念及此,张流微微一笑,身边阳工具突然变成了方工具,紧接着他便消失在了屋郑 下一刻,正在打包的神棍钟突然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屋内地面一滩黄沙中间,张流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边掏烟,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张公子?”神棍钟试探的问。 张流点头,笑问:“您老这是要上哪儿?” 神棍钟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察觉了他的心思,他也不藏掖,点头应道:“我想离开,还请张公子放过老儿。” “也不是不校”张流点燃烟,抽一口道:“给我算算我的死期。” 神棍钟想也不想的点头道:“好,还请张公子给老儿一滴指尖血。” “这可有难度啊。”张流苦笑,倒不是他不敢给,而是他的体质问题,不仅以为适者体质会妨碍自残行为,还有他的肉身情况,流血真的很难! 这不,都动用滴血刀了,刺破指尖表皮的一刹那,一层冰晶将刀尖冻结,硬是不给它扎进去。 张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滴血刀芒迸出,这股力量足以将他指头斩断,然而他的后续真气却被体质给掐断了,同时受损的指尖也在瞬息间紫金化! 虽然以紫金云阴为基的金极流体在防御力上不突出,却也不是滴血刀芒能破的,还在刀芒表层覆盖了一层劲旋剑气,终于把指尖割破,流出了一滴血冰晶。 “你看能不能用?”张流弹指将血冰晶『射』入神棍钟手里。 神棍钟一接到血冰晶,顿时感觉手掌失去了知觉,只有手腕传来了忽冷忽热的痛处,并向手臂蔓延。 神棍钟匆忙将灵力冲入右手气脉中,这才缓解了痛处并慢慢恢复知觉。 “好强的阴寒之力!” 张流的力量让神棍钟感觉无比熟悉,就像着阴化永夜中提炼的结晶。 有了张流一滴血,神棍钟没有拿出铜钱,反而问张流:“还请个字。” “一。”张流简简单单的竖起一指。 神棍钟闻言,将血滴当做墨水在掌心上写了一横,一手托着,一手盖着,一阵血光从他两手指缝间冒了出来,片刻过后,他摊开掌盖,手里赫然躺着一个血写的死字。 要不是张流眼力非凡,都要以为他是偷偷用拇指写的。 “啥意思?我必死无疑?”张流笑问。 跟张流的轻松比起来,神棍钟更像是算到了自己的死期!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对,怎么会这样”神棍钟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起来。 张流也不催,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一副看你怎么演下去的表情。 神棍钟魔障了好半,才愣愣的扭头对张流道:“张公子要测生死,自当是非生即死,然而老夫给上万人算过生死,却从未出现过生死二字,占卜跟做人一样,总有一线生机,若是凶卦,一般而言形成的字多半是坎、屯、蹇、困,以公子一字为基,应该是屯或困才对啊!” 第六三九章 五钱卦 张流听后呼出一口烟笑道:“若是这两挂,又是何解?” 神棍钟道:“若出屯卦,又算生死,可成两极,你与乌闲云二人必有一死,以卦象来看,你势必在迎战之初,采取山洪爆发之攻势,然凶就凶在,山洪为水,水往下流,初期你占优,可若无法一举拿下乌闲云,你必死无疑!” 深吸一口气,神棍钟又道:“若为困卦,以目前局势而断,当你见到乌闲云时,你已沦为囚徒!此后凶险如何,只能到时候再卜一卦。” 张流沉默。 神棍钟的确算的对,他有把握与乌闲云一战,但若是无法一举拿下,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与乌闲云一位七巅强者拼持久。 困卦更不用,乌闲云避而不战,不给张流单打独斗的机会,或是动用海族力量,张流成为囚徒的确是时间问题。 这些不算也能知晓,他也能自己推断出来,因此一直以来没有把永夜国『逼』得太紧,始终给他们看到灭杀自己的希望。 不过这两字均没有出现,而出现了一个死,张流纳闷,而且怀疑神棍钟有没有作假,但其实神棍钟更纳闷,他真是第一次算出了死卦。 “那么我的死,究竟何解?”张流提问。 神棍钟很为难,摇头晃脑道:“我真不知道,但绝非必死无疑,死字我其实算出来过,但不是给活人,是给死人!” 张流眉梢一动,隐隐把握到了什么。 他是死过的人,是否以为这个关系,他的命数已经无法预测了? “除了用血,还能用什么算?你的铜钱呢?”张流问。 “我的五钱卦测的是吉凶,五钱绽放耀眼的金百之光,此为大吉,明下一步我会有大机遇,只是我从未遇到过五钱齐亮之光,多半是旋转不定,此为吉凶难料,不过有一钱或两钱会发光,因此为引,寻到吉道,而若五钱黯淡无光,甚至涌动黑气,血光大方,明大凶,需提前回避。” “那碎了又是几个意思?”张流好奇问。 神棍钟苦笑道:“倘若一钱碎,二至四钱金光绽放,虽此行凶险异常,但如果能跨越,必飞黄腾达,此卦我给自己算的时候只出现过一次。” “遇到乌闲云?”张流蹙眉。 “不,是遇到岐家,跟随乌闲云的卦象只是吉,而且第五钱略有凶险,我以前只当是朝野斗争,后来才明白,原因在你!枉我这些年兢兢战战,心翼翼的活着,真是自寻烦恼了!” 神棍钟停顿片刻,终于想起给张流斟茶,随后他也轻松的做到对面,继续道:“一钱金光,二钱碎,三至五钱略有白光,视为先遇财再遇险,化险后乃逢凶化吉之兆,然不过是吉而已,遇的却是生死大凶,可忽略不遇” 神棍钟慢慢给张流解释他的五钱卦,到最后,才道出:“倘若五钱齐碎,此为生机全无,十死无生之象,万不可强闯,此卦我遇到不少,加上上次冰原一遇,总共十九次。” 张流点头道:“看来是几率问题,破碎的几率越大,生存的几率越。” 虽是几率,但这种本事当真逆。 可以提前预知此行的吉凶祸福,要不要走由自己决定。 神棍钟道:“先前给我乌闲云算了一挂,第五钱碎了,看来公子是有杀乌闲云的本事,但因为是第五钱,吉凶祸福很难断定,必须闯过这关乌闲云的命数才能延续。” 他不打自招为的是求一丝生机! 虽然跟随乌闲云的卦象显示,最后是凶,但凶有时候也是能要人命的! 因为要度过这个凶他才有之后的命数,而今还没有闯过,他的心是七上下的,就算闯过,他能算到后续命数时,发现是五钱齐碎怎么办? 这就明张流暂时放过他,等灭了乌闲云他依然是死路一条! 即使张流不杀他,别人也未必能绕过他。 他这次急着离开,也是为了脱离乌闲云后看看能否给自己再卜一卦,若不走完,他的卦依然会是四吉一凶,不论怎么算的结果都一样。 张流笑而不语,让神棍钟很难受。 他想了想,突然拿出一个锦盒,推到张流面前道:“这里面有五枚我祭炼多年的铜钱,含有我一丝元神之力,本来是要送给我干孙子的,但我活着什么时候都能重新祭炼,还望你能收下。” “这玩意有多准?”张流不动神『色』的问。 “我有多准,它就有多准!” 张流拿起盒子打量许久,发现这锦盒也不简单,能隔绝元神,明神棍钟无法通过元神之力察觉铜钱的去向,只有使用的时候他才能感知到,但也只是大致方位,具体相隔多远还要看他修为。 “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保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张流这话充满了讽刺意味。 很明显,这套五钱根本不是神棍钟准备送给什么干孙子的,完全就是保命用的! 他的能力会让很多人眼红,但单纯的控制他,未能能把他的能力完美发挥出来,加之他一直隐藏很深,能算到国运而不暴『露』这一点,足以证明他的谨慎。 何况很多人不信命,特别是异人。 但算命不同,它算得不单纯是命,而是吉凶概率,很多自己都知道的凶险,但有些人就是要去闯,就跟酒驾一个样,明知道酒驾不对,偏偏总有人要酒驾,还学着武松,越醉越厉害,驾驶技术越高超,实乃狗屁。 五钱给了张流,张流就拥有了占卜的本事,也不用带着神棍钟这个累赘,只要神棍钟活着,这占卜的本事就一直存在,如此一来张流不仅不会杀神棍钟,相反的还应该保护他! 由此可见,神棍钟安身立命的本事的确很强。 张流也不会一直禁锢这厮,不是嫌麻烦,而是没必要。 他的冷血是视情况而定,不是针对每个人。 想了想,张流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古朴的五钱道:“要是碎了怎么办?” 神棍钟苦笑,暗骂这厮精明! 的确,遇到极凶之事,铜钱必碎,这是无法逆转的事,它是代替了苦主承受晾谴责。26 第六四零章 天流通宝 神棍钟被张流尖锐的问题弄得很苦恼。 “人皆如此,贪心不足啊!” 摇头一叹,神棍钟拿出一个装满铜钱的陶罐道:“里面大概还有五贯,如果张公子还不满意,你就是抓了老夫也没用,我们跟你们略有不同,占卜需要很长的时间,普通的念头对我无效。” 张流拿着陶罐里的一枚铜钱细细打量道:“我可以带着你,没铜钱的时候让你恢复意识继续给我造就成。” “如此,我宁愿一死。”神棍钟用『性』命威胁很有效,一生沦为傀儡,不如恢复意识的时候散了元神,免得便宜张流。 张流把手里的铜钱抛回陶罐问:“这些次品有多准?” “效果一样,只是卖相差别,另外,锦盒里的五枚可以当护身法宝使,罐里的就是普通的铜钱,虽然我施了元神印记,不过效果只有一次,省着用,这辈子你都用不完。” 五贯钱就是五千枚,足够张流算一千次,虽然不是每次都有五枚报废,却因品质太差,无法修复神棍钟的元神印记,用了一次后即使元神印记不散,也无法使用第二次,等于五枚一次,亦可当五块钱一次,真够廉价的。 张流把陶罐退还给神棍钟,在神棍钟不解又担忧的目光中,他自己拿出了五枚铜钱,还是崭新的“流通宝”。 一看到这玩意,神棍钟就知道是张流刚刚炼制的,祭主中不少人有张流这种本事,只要有材料都能随手炼制法宝,不过跟张流的比起来,他们炼制的东西就是垃圾! 感受到流通宝上厚重的灵威,神棍钟很清楚这玩意品阶不简单,至少是六品法宝! “这么短的时间,是此人能力太强,还是他早有准备?” 流通宝的确是张流刚炼制的,看似灵威强大,实则是材料刚刚经过炼成,没有施加符文使得灵威正在外泄,属于半成品。 “你结此元神印,注入五钱中,我保你不死。”张流笑着指尖凝聚真气,飞快在虚空画了一面复杂之极的冰晶符文阵。 神棍钟一看头都大了,摇头道:“老夫可没这本事。” “学呗,我给你时间。”张流翘起二郎腿,又点了支烟,顺便将也用个锦盒将流通宝收好,防止灵威泄空。 神棍钟清楚被张流吃定了,无奈只能盯着冰纹慢慢的绘画起来。 他毕竟也成了修士,修为还不低,早迈入了六境,各方面的触觉、眼觉、力觉都能熟练运用,学起来不难,但想让元神运用还是有点难度的,至少需要好几的时间。 还没到一个时辰,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神棍钟立即紧张的看着张流,见他不为所动,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神棍钟解释:“是岐家人,大概是收拾好了过来叫我上路,我这便去让他们等候几。” 张流默默点头。 神棍钟这才敢走向房门,开门和岐父低声交流几句,岐父不疑有他,点点头就退走了。 回头时却不见了张流,不过没等他错愕多久,随着一阵黄沙爆开,张流又回来了。 神棍钟不敢问,只当是张流的心谨慎作怪。 他可是能杀乌闲云的人,这种实力居然还如此谨慎,神棍钟更不敢耍什么心眼,老老实实的回来继续学鬼画符。 张流不是谨慎,他料定神棍钟不敢耍心眼,出去只是收回鬼纹。 三后,神棍钟脸『色』突然变得一阵青白,眉心间,肉眼无法看到,只能靠元神才感知到的元神印飞出,转移没入张流炼制的铜钱郑 张流立即将五钱丢入炼器炉继续炼制,另一手则在符文页里挑选流通宝需要的符文。 神棍钟睁开眼睛,虚弱道:“你让我练的究竟是什么印?为何会让我元神受损?” “分神啊,就跟损耗真元帮人灌顶一样,出去了就不再是你的了,就算你死了,这钱应该还能用。” 神棍钟脸『色』是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再由紫转回白,一切不过是在片刻间,他就释放了怒火,变得无精打采的道:“你还是要杀我!” “都了我保你,我这人话算话,当然,岐家我也不会动,咱不玩文字游戏。” “那你如此做又是为何?”神棍钟恨不明白,花费这么大力气还不是为了五钱卦,最终都要破碎,谴可不管你品阶多高,他试过用七品材料打造的铜钱一样在一次卜卦中碎成了渣,从此他才选用了普通铜钱。 “你认为是谴毁掉铜钱,我认为不是,真有谴它给你这能力干什么?而且还是成长型能力,简直自相矛盾,至于是什么力量毁掉铜钱,试一试就知道了。” 张流话间,双手不停,飞快的构建符文阵,足足五后,他才满意的拿出新的五钱卦,抛给神棍钟道:“试一试。” 神棍钟点零头,刚捂住五钱,顿时感到手感舒适,远不是他炼制的法宝铜钱能比的,细细一看,没有了之前的摄人灵威,也失去了原有的黄金光泽,变得暗淡古旧,却不难看,反而如艺术品般越看越觉得漂亮,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不敢多把玩,神棍钟将五钱一抛,神念传达,不一会儿,五钱的前四枚摇摆不定,光华时白时黑,只有第五枚在剧烈的震抖片刻后,突然爆碎,散落一地,应和了之前给乌闲云算的一卦。 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不过喜爱把玩这东西的神棍钟还是感到了肉疼。 可是,下一刻惊饶一幕出现了,也不知什么原因,破碎的铜渣开始颤抖,一点点的尝试聚拢。 “咦!” 神棍钟一个咦字出口,铜渣猛然提速,转瞬间聚拢一团,化为先前如古董般的铜钱艺术品,一丝裂缝也没樱 “怎么可能!”神棍钟震惊得无以复加。 “雕虫技,只要有材料,炼制这种东西不难。”张流得轻描淡写,但神棍钟知道难度有多大。 他也曾想过炼制这种铜钱,自己技术不够就找人,但找了许多宗师级的炼器师都无法做到,不是因为材料限制,就是自身能力不足,领域不同等原因。 后两者是完全造不出来的炼器师,前者听似可行,但等神棍钟细问需要什么材料时,对方支支吾吾一阵,苦笑道:“不知道,或许涯有呢!”26 第六四一章 各有说道 把可能交给未来是没错,但很明显,这是一种自我安慰。 未来! 等到那时候早成了一杯黄土,要这钱又能干什么? “我来试试。”张天流隔空收起天流通宝,再一抛,同时五道念头传达出去,五钱顿时稳定下来,为一金、二白、三黑、四红、五碎。 神棍钟的五钱卦,金为财气,遇宝也算,属于天上掉馅饼的卦象。 白为幸运值,在白的时间段里做事是事半功倍,例如炼丹,突破修为境界。 当然也有同时绽放金百二气的,这种情况一般买彩票绝对大奖。 黑的是霉运,诸般不顺,最好别出门。 但如果黑光过强,并出现溢出如黑色粘液般的下沉气体,就是待家里喝杯水都可能呛死! 红可不仅是血光之灾,红分两种,出现红光微弱可以忽略,最多就是削水果割破手指,但红光耀眼,并泛猩红血光,甚至有血液般的气从铜钱流下,这种血光之灾足以要命。 可若红气如霞,缥缈而上,那就是福气,想传宗接代时一炮搞定,没有配偶的出门一逛就捡了个林妹妹回家。 如何分辨吉凶祸福,不仅要看铜钱色泽,还要看气的流向与形状动态,这需要很长时间专研才能完全掌握,目前张天流无法完全看懂,神棍钟又不能什么都跟他说清楚,每个人命数都不同,一点小小偏差就能让气态出现两种形态,完全一致的反倒稀有。 最好懂的就是碎,此乃死局! “你算了什么?”神棍钟惊讶问。 虽然看似像乌闲云的卦象,但前四枚光泽不同,乌闲云的前四卦象是摇摆不定的,连他都无法看破,只能从看到一丝生机,那就是荀祭主! 这方面他没有告诉张天流,他又不是张天流的人,反而是乌闲云的人,而且乌闲云待他不薄,他不想彻底出卖,他只是为了自保,张天流不问他不说,问了也要尽可能的隐瞒,实在瞒不住再说。 “算我啊。”张天流笑着道:“从卦象上看,金,或许是我得了天流通宝,之后我的运气不错,回去之后应该另有收货,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突破期,至于后来的三钱卦象,应该跟乌闲云交手了!” 占卜便是如此,就算知道步骤未必看得明白,只能凭借自己最近要做的事情来推断,先一步洞察到关键步骤,好提早防范。 神棍钟眉头一皱,自己也拿出一套五钱卦,当着张天流的面给他算了一挂,结果卦象显示的跟张天流自己算的一模一样。 “唉!你的命数几乎跟乌闲云如出一辙,如要ojiě,只能你离开此地,寻个安身之所待来年再算一卦看看是否已解。” “以前的我肯定头也不回的离开,但现在不同,咱们这条命在我看来就是捡来的,几百年了,就算是梦幻泡影也活够了,人生的过往,感悟,沉浮,起起落落多少回了,不在乎。” 神棍钟能感觉到张天流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的有这样的感悟,因为他自己也有过! 突然,神棍钟一惊,盯着张天流道:“好险让给你骗了!” 张天流斜眼一瞥,淡淡一笑问:“何出此言?” “你的这种感悟对修士而言是最致命的,它会让修士提前面临天人五衰,修为一途必然走向末路,高阶修士一旦有这样的感悟基本都在准备转世重修,但是否能应天,就看命数了!只有对长生的执念,道的渴望,才能促使修士拥有年轻的心态与动力,始终保持一股闯劲,我觉得,你目前绝对没有向死之心,因为你刚才说回去尝试突破!” 张天流眼睛微眯道:“人老精,鬼老灵,你是真的既精又灵啊!很多人在看到我先前的状态时,会忍不住口吐心扉,因为人都是要宣泄的,渴望有一位倾听者,小到刚懂事的孩子,为家长的管束而苦恼,大到你这样的老家伙,对人生有诸多看法与感慨需要倾泻,有甚者喜欢在年轻人面前装装逼,以此获得满足感,所以我摆出一副人生不过如此的样子,既跟你产生共鸣的同时,又有点跟你意见相左,因为你算是拥有家庭的人,能看到儿孙满堂就是你的幸福,故而引你入套,让你纠正我的向死之心,那么聊的话题一旦多了,你会不断吐露情报,不过我并非有意为之,职业病作怪。” 神棍钟才不信张天流的鬼话! 当然前面他说的不错,但最后的职业病,十有也是假的,很可能是另一个套,还是少跟这种人接触! 可即使有了警惕心,神棍钟依然不是无缝的鸡蛋,张天流只用一句话就把他给攻陷了! “材料还有多余,勉强能给你也炼一套天流通宝,怎么样?” “这个……那个……老夫不想出卖乌闲云。” “乌闲云就算了,我不需要,就说说符大陆吧。” 一听这话,神棍钟脸色又恢复了白。 “你要去符大陆?” 张天流点头:“毕竟这条路距离天涯近。” “不!最要别去,符大陆灵山崩塌,早已没了天地元气,相反的,天地之间产生了一股奇妙的力量,会吸走所有修士的气,踏上那个鬼地方,你的气海会顷刻间干涸,以你千里眼的能力难以生存!” 神棍钟说到这,深吸一口气道:“乌闲云就是为此同意了阴化,他想通过阴界的力量对抗符大陆力量,他尝试过,并成功了,但是符大陆的阴界实力太强,拥有数以百计的境阴判!” 张天流微微皱眉,点了支烟问道:“妖虫呢?听说上面很多妖虫,几乎没有人类了。” “妖虫?”神棍钟愣了愣,皱眉道:“张公子是说异虫吧,妖到了上面也一样散了一身妖力,而异虫其实跟我们一样来至另一界,据说是镇守界门的石狮被盗,此后界门大开,源源不断的异虫涌入符大陆,不过大陆上的各族势力可不简单,虽然没有修为,但他们运用符制造的兵器战甲都很强,出色的跟境修士也有一战之力,对付邪虫不能说绰绰有余,自保目前没问题,但他们很排外,永夜国抓到修士只要不抵抗,耗干气海收缴法宝兵器能继续在永夜国生活,可他们,根本不管你投不投降,遇到外人必下杀手,究其原因,好像就是石狮子被盗有关!”26 第六四二章 独行的人 神棍钟跟任巨胖的说词略有不同,张天流没有考虑谁更可信,给神棍钟炼制了一套五钱卦后,张天流离开了国都。 一天后,回到冰洞村的张天流找到了白大褂。 “你制的『药』,材料供给已经不是问题,大战一触即发,我希望你能离开。” 白大褂很不理解的看向张天流,问:“你想让我去哪?符文大陆?” “不,是金景,我没有把握搞定这里,需要搬救兵,除了我,这里只有你能安全回金景,你不愿意没关系,我让人挟持任祭主应该也能渡海。” “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不论是我还是任祭主都不能走,他离开冰洞村才是彻底完了。” 白大褂虽然不过问张天流等人的事,却不妨碍他了解情况,洮洮无聊就喜欢跟人东拉西扯,眼镜不在,芽儿又要修炼,很多时候她就找白大褂聊,久而久之白大褂大致猜到了张天流的计划。 他的否决,不是不赞同张天流,单纯是他不会因为某番话,某个人去改变自己的目标。 张天流明着为大家着想,实则是为他自己! 白大褂嘴角挂着讽刺,自顾自整理病历道:“无话可说了!你威胁不到我,你是绝对不会放了任祭主,何况是交给别人出海这件事,你信不过他们,也没有把握保证他们成功抵达金景,而你布的局,就是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无懈可击,完美抓住了阴化的弱点。救兵,我看不是,那不过是你炫耀自己的筹码,你虽然嚣张,但你不是喜欢现在明面上的人,应该会让我们站出来接受掌声与鲜花,所以你最终的目的,是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帮你冲开符文大陆。” 张天流呵呵一笑,道:“字没一撇的事,亏你说得出来。” “恰恰相反,你就喜欢干没一撇的事,有一撇你还不乐意了,未雨绸缪,是你的优点,却也是你的缺点,你这样一路去天涯毫无乐趣可言。” 这就是张天流讨厌跟人走得近的原因,相处久了会让对方了解到自己。 了解也就算了,这特么的还当面说出来,别以为是捧你,对某些人而言就是忌讳! 这点张天流跟曹老板跟相似,他要遇到杨修这样的人也会杀。 聪明人遍地都是,可要没情商,活不久。 不过白大褂跟张天流关系犯不着动刀动n,他只是很不理解的问:“他们迟早要走这条路,而且提前点对永夜局势很有帮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 “换你你去吗?”白大褂问。 张天流摇头:“我这人懒。” “我也懒,而且我很讨厌回头路。” 张天流无话可说。 换做陆陟,即使知道也会去,因为为了永夜亿万生灵,为了孩子有更好的学习环境,他已经在收拾包袱准备上路了。 可白大褂,在这方面跟他太像了! 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再有交情我也不会浪费时间帮你跑腿,有能耐自己去,没能耐逞什么能? 独行人就是不一样。 “我给你算一卦,看你以后怎么死的。”张天流现学现卖,甩手打出五枚天流通宝,然而念头输入后却没有什么效果,铜钱始终保持在虚空中旋转。 “嗯?” 白大褂还没表态,张天流先懵了。 “不对啊,回来路上我还试过,有效的啊!难道” 念及此,张天流再注入念头,却再次没有效果。 他不骄不躁,只是脸『色』变得慎重,不厌其烦的尝试了整整一刻钟,终于出现卦象了。 “靠,直接算未来命数只能算一年,亏大了,不过卦象看来你死不了,也没啥血光之灾,反而有点好运” 张天流再注入念头一算,发现如果他将任巨胖安排走,白大褂居然会走霉运,好在最后却能逢凶化吉,不过别人会不会逢凶化吉还需要给别人算算。 张天流没这闲情,他不算也知道任巨胖的重要。 把这厮就在这里能确保冰洞村的安全,主要是能『迷』『惑』海族,让靠近这里的海族误以为此地是永夜国的势力。 “虽然大打折扣,不过的确有用,应该把剩下的星陨妖铁全打成铜板,多造几枚拿来卖钱何愁路费。” 他也就想想,五钱卦不单是材料问题,最重要的是神棍钟的元神! 张天流交他的法子很伤元神,但为了分裂出独立的小元神,只能这样干,这种元神属于神棍钟,却又很他没有半点关系,又都具备占卜之能,只是效果不足神棍钟的百分之一,这厮可是能轻易算到百年命数的,也只有遇到第五钱碎裂的卦象才无法预测。 张天流跟乌闲云的命就属于这种。 从现在来看,期限已经不足一年了! 张天流不在乎,他考虑的是要不要把小元神养大? 小元神强大了,占卜能力会提升,相对的,也会才生自我意识,它现在就是婴儿。 这玩意要嘛不养,始终让它处于混沌状态。 养了就要养一辈子,培养的代价不大,只是后续很麻烦,人有喜好,小元神也一样,而且是跟随人,沾人气多了会像人,会有叛逆期,反噬起来不伤人,却能害人,故意算出你有横财,等你到了地方却发现等来的是飞来横祸! 张天流可不喜欢照顾小鬼,让它保持现状对张天流而言也不错,别说一年,能算准每一天就够了。 白大褂不明白张天流在干什么,他是无神论者,到现在也是,不论是这个世界所谓的神明,还是把他们弄到这里的家伙,只是修为强大的人过别的物种,真神,那是无所不知,创造一切的存在,要真有,它的名字应该叫“自然”。 所以算卦这种玄乎的玩意,他不信。 他也懒得让张天流证明,只道:“没事你最好离开,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你当我啥?万年小学生?我是带来灾难,不过也带来希望啊。” “但这里的很多人他无法理解,你给不了他们想到的,却带来了灾祸,你以为他们会感激你?” 白大褂不愧是独行者,思维方式跟张天流异常接近,所以张天流很清楚他什么意思。 芸芸众生想要的不是希望,而是实际,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涵盖一切,每个人的希望都不同,而被n多年的凌胥城百姓与缺乏教育,得过且过的冰洞村村民无法理解张天流要给他们的是什么希望! 如果让他们知道,张天流把他们当成了游戏的棋子,根本不在乎他们死活的去挑衅乌闲云,他们有几个想跟张天流去n? 第六四三章 荀左 张天流离开了冰洞村,走在冰原上思绪万千。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却为了讨好有些人不得不做这些让他厌烦的事。 阴神真的无处不在,他就应该看到永夜国现状,他不现身,自己操什么心,天底下又不是他一个阴判,还是前的。 神棍钟如果没撒谎,符文大陆的强大阴判们肯定知道永夜发生的事请,他们懒得回头处理,他却站出来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打开系统,依然没有任务提示。 张天流挥手撤了界面,点根烟望着远方。 万里冰川,毫无人烟,它如死亡的国度,永远没有阳光会光顾这里。 三个月后。 荀左站在船头,望着冰原默不作声。 在他身后,幕僚邢平解释道:“运河一带近来修士猖獗,恐阻了祭主大人行程,因而只能改道,还望荀祭主见谅。” 荀左浑不在意道:“千里微观眼,确实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占尽先机,小心为上。” “对,此人不仅能力强,心机也很深啊!”邢平小心讲解张天流的各方面情报,确保荀左先一步了解对手。 荀左听了片刻,忽问:“元霜呢?” “呃…元祭主失踪已有一段时间!” “哦!失踪!呵…” 看到荀左笑得诡异,邢平忙将元霜去抓眼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荀左。 没等他说完荀左便打断道:“无需解释,她本就不是安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此番金景树敌也在情理之中,说不定回来前就已经想好如何安排人进来了,假也好,真也罢,既然陛下招我回来,心里肯定有了主意!你让人告诉陛下,说运河受阻,冰原难行,短时间我回不去。” 邢平一惊,忙道:“不可啊,陛下一惊派来几波人了,也不止一次感知属下绕运河回国,属下担待不起啊!” 内廷的人已经提醒过他八次了,不能走运河,也不能私自去挑衅张天流,荀祭主如此一说,他会陷入绝境的! “没让你去怕什么?只要不进国门,他们奈何不得你。”荀左这话让邢平更加惊恐,他算是知道荀左什么心思了。 抗旨! 这可是抽魂炼魄的重罪啊,事后乌闲云未必会怪罪他,但肯定会怪自己专讯不当,杀鸡儆猴呢! “祭主大人,卑职不过是个小人物,您又何苦为难未卑职呢!” “你想多了。”荀左淡淡的看着幕僚,眼里平静得让幕僚感到心寒! “我回国,你才会死,陛下目的如此明确,你还看不明白吗?什么众多祭主中偏偏让我回来!” 被荀左点拨,邢平仔细一想,终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祭主大人是说,陛下想让你用那个能力!” 荀左点头:“对手能力与我相似,说不定还胜我一筹,而且,且不说留守祭主实力如何,总不至于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来阴的,杀一个人的办法多的是,却为何无人站出来?因为风险!和不值得!特别是我们这一代异人,在我们看来,什么国家大义,民族大义,就是有,也不会面向这个世界,犯不着为了跟自己没关系的人豁出性命。” 邢平无语,这种话也敢说,荀祭主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可是我们如果不去,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荀左笑了,双手扶着栏杆,望着万里冰原道:“邢平,你说这里好,还是浮洲岛好?” 邢平愣了愣,回道:“当然是浮洲岛,虽然比不得这里,但那是曾经,如今的永夜…废了!” “是啊!废了…人不人,鬼不鬼,薛祭主干完这些拍拍屁股走人了,活到了阳光下,自己都不愿意在自己打造的国度生存,还指望别人活到这黑暗里!” “也不能全怪薛祭主,他也是迫不得已,全非如此,永夜永无安宁!一切…罢了!” 荀左笑看他道:“说吧,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我不为难你,随时你都能走。” 邢平知道荀左要让他站队了! “祭主大人,卑职心肯定是向着你的,但是陛下实力…” “他…我们是拿他没办法,但有人能!” 一听这话,邢平惊道:“祭主说的是反贼!” “听说乌闲云遇到刺客,还让对方轻易跑了,此后心绪不宁,以至于让我这个二流异人赶回来助他一臂之力,十有**在那次刺杀行动中,对方了解到乌闲云的能力破绽了!” 邢平震惊,要说不是,何须请荀左祭主回来? 对方的能力搭配的逃生本事是强,但也用不着荀左回来吧!他的能力无法自动,也看不到千里之外,更没别的本事追查对方踪迹,由此可见,乌闲云只是想让荀左跟对方一换一! 这就说明乌闲云处于被动,对方绝对会再次刺杀他,这时候让荀左毁了对方双眼,对手就无法看破他的弱点了! “我明白了,祭主大人是说,对方不仅拥有千里微观,应该还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荀左笑道:“看到本质都奇怪,不论如何,这一趟我绝不能回去,我要拖到对方行动为止。” “可是对方万一一年也不出手呢?我们就是有再多借口也没用啊!” “那就制造。”荀左笑道:“去找你的老朋友,感知你的悔意,假意要出卖我,不出意外,一个月内必有结果!” 有时候,不得不信命! 张天流其实也不信,他觉得这跟他的思维方式一样,从高几率一步步计算,寻找最大的可能性,从而提前多准备几手防备后招。 但是他真没想到,命这东西有时候真无法摆脱。 他还想着过了一年再算算,看命是否有改变,不论变不变说明都不准,变,就是一年内没死,不准! 不变,又逾期了,更不准! 可他没算到,对方会把一个叫荀左的家伙找来克制他的能力。 此人张天流早走了解,都是眼睛异能,明面上是微观,实际上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能力。 他还不是一堆的眼睛异能,人家也有六七种不奇怪,没有才奇怪。 如果这厮天天跟着乌闲云,张天流真不敢去单刷。 好在这厮回来的路上被人发现,陷入修士包围中,永夜国现在派出大批人马赶在营救的路上,这是他们发动战争的最好时机!26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四四章 战前 “该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羿哲收到消息时脸色都青了。 他现在只是勉强能控制感知,运用的并不好,特别是在情绪激动下。 “你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一名合格的刺客,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你小视了修士,没错,没有护身法宝即使七境,在毫无准备下皆无法躲避你的瞬杀,克服不难,难在你的心境上,至今,你还认为我用法宝是卑鄙吗?我可以不用法宝,那么你是否可以不用异能?单纯以肉身对打,我杀你如捏死臭虫。” 老板毫不客气的嘲讽把羿哲喷的狗血淋头。 他的性格其实更适合正面刚的强攻能力,偏偏他却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瞬间移动。 他不是不知足,只是他懒以生存的瞬移只能作为移动的工具时,内心好战的他无法接受。 “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只能支援?跑腿?” “你问我,我问谁?你的能力是很强,可你不会开发,如果你有阵法基础,依靠能力瞬间布阵困杀对手,如果你是炼器大师,很容易看清对手法宝弱点,从而制作针对性的法器克制过牵制对手护身法宝,如此一来你的瞬杀必然奏效,如果你是毒师…” 老板一口气说了七八种职业,都能配合瞬移能力击杀对手,奈何羿哲全都不会。 人的性格不是靠想就能改变的,多少人想要学习好,努力用功,考试满分…最终能做到的没有几人,多是一拖再拖,转眼学末… 羿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从小就幻想不努力也能成功,当学习成绩烂到无可救药时,他选择的不是自救,是自甘堕落,为了安慰自己,他将所有好学的学生视为,总把一句:“学习有用吗?多少小学没毕业的人当了大老板。”挂在嘴边,从不考虑几率问题,就是考虑了,也只会把自己归类到小几率那一伙人里。 这样的性格驱使下,给他时间他也不会成为老板口中的职业。 看着颓废的羿哲,老板知道这个人,缺少的是觉悟! 他的灵魂对自己的逃避、妥协、懒惰、得过且过以及别人的鄙夷、冷漠、嘲笑都已经麻木了。 这种百毒不侵的人,如果不经历一场惨痛的事,他是没有觉悟的! 奈何事已至此,一个放弃自己,不知自爱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他痛? …… 到了联系的时间,眼镜睁开眼睛,挥手开启空间门,来到冰洞村。 没人知道他在哪闭关,只有他主动联系人。 “发生了什么?”眼镜走出小屋,看到神色匆匆的修士后,拉住一个人问。 “要打起来了,你不知道吗?”修士紧张道。 “打起来!永夜国进攻了?”眼镜再问。 “哎呀不清楚,现在究竟谁打谁我也搞不懂,总之出战就是了。”修士说完,立即拥入人群,跟随大家准备接受调动。 眼镜也冲忙赶到门诊,没见洮洮,只有白大褂一人在慢悠悠的收拾。 “究竟怎么了?” 白大褂闻言看向眼镜,手里不停,嘴上道:“前因很长,需要听吗?” “后果。”眼镜没好气道。 “后果就是打起来了,对双方而言都是机会,谁也不想错失,胜利究竟倒向哪一方,就看谁的速度快了。” “你是说…”眼镜分析完毕道:“主动方在我们!” “形式上是这样。”白大褂点头。 “形式!那就有可能是个圈套!” 白大褂摇头:“是不是,不好断,要看对方怎么想,其实也是我自己的推断,当不得真…” 在白大褂的讲述下,眼镜很快知道了来龙去脉,而对于他的猜测,眼镜不好评价。 是不是陷阱真不好说,不能一句巧合就错失了机会。 修士憋得太久了,他们需要发泄,眼下对方有人受困,永夜国一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援的样子,不是给修士打伏击的机会吗! 但也有可能是反包围,主要看被困祭主是不是饵! “我看不像,如果是饵,他不会选择在冰原腹地,这里前不着山,后不着海,对方增援无法提前埋伏,求助海妖更来不及。” 眼镜这边说完,对面白大褂讽刺一笑:“你就不觉得,一切或许的巧合吗?跟天赐良机似的,永夜冰原何其大,偏偏撞你们怀里,还是个能克制张天流的重要人物。” “不是说身边幕僚背叛吗,我觉得这并不是陷阱,就算这个荀祭主使诈,针对的也不是我们。” 眼镜看事跟透彻,他觉得荀左十有**不想被乌闲云掌控了,这是他们这批异人的思维方式,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犯不着为乌闲云的挡风挡雨,除非身中天山童姥生死符,否则凭什么帮你?而乌闲云太自信,总认为自己的魅力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待人又好,想要什么一并满足,跟这样的老板谁不偷笑? 偏偏人就是喜欢得不到的,太容易得到反而不珍惜,太难得到又有可能爆发逆反心理,将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狠狠摧毁。 如何管理下属,一直以来都是一门学科,而再牛皮的行内人,也不敢说他们手下员工的辞职率是零! 荀左身为系统异人,接受跟他们相似的教育,不出意外,他会背叛! “我要去攻城,尽快解救更多的修士。” 虽然很眼镜交情好,但白大褂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说一句:“小心。” 当眼镜走出冰洞村,外面大部队已经集结好,分为攻守两队,为首的都是七境强者,进攻队又细分五队,没队都搭配了一名阴判,队员五百左右,这股力量用的好,攻城略地不是问题,但前提是需要深入永夜内部,靠近中心区域的城池防御是最薄弱的,只是潜入很困难,强闯更不可取,会在传过阴化区域时,被时间乱流影响,若再无鬼军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时候,眼镜的运用就体现出来了! 为了这一天,他早就在永夜国里找准了几个传送点位。 当即,他拿出地图上前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十五分钟内无法破坏阴化祭坛,立即撤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座城里。” 一名七境修士道:“话是不错,但我觉得能抵挡我们破坏祭坛的守备实力肯定会集中在祭坛附近,那么是否能转为攻城,摧毁城门解救一批修士出来?” 眼镜当即摇头:“不行,受阴化侵蚀多年的修士有多虚弱你们很清楚,如此只会给我们增加累赘,但是可以佯攻,拉扯对方阵营,寻找破坏祭坛的机会,之后祭坛破坏,你们的实力才能完全发挥出来,之后救人轻而易举。”26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四五章 像个人了 眼镜的战前部署很简单直接,就是快! 每个祭坛的攻打时间是一刻钟,打不过就直接穿城而过,前往下一座城。 这也是防止后续城池的知情况,而提前做了准备。 虽是腹地,不似北冰岸的城池那般守备森严,但也不是区区五百修士就能攻磕,主要对方是主场作战,有阴化b,己方进入永夜国会一直被削弱,从各方面来,持久战对他们是致命的。 快攻成功率是低,大家不敢奢求太多,能攻下两三城,占领一块区域补给就行,即使面临持久战也有拖下去的资本。 洮洮看着进攻部队商讨的差不多了,扭头对防守一方的羿哲道:“我的协助不仅防守,有时也要进攻,如果快速掌握两地情报,带我穿梭两地加b,就看你的了老弟。” 最终还是被划分到防守队的羿哲正烦着呢,闻听此言不由恼怒道:“谁你老弟,滚。” “呀呵,你还不服气,老铁,你两句。” 同为防守方的铁老板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些没用的,我羿哲,既然没有实力,就要当好工具饶本职,中途别想拿谁磨刀,指不定谁磨谁呢,你要被磨死了对战局的影响是很大的,不然,你就跟眼镜换一换,前提是你也能传送几百万人。不行吧,不行就老实干好本职,连个工具人都当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羿哲拥有空间瞬移,但因为缺乏练习,空间传送范围及其狭目前也只有半径十步范围,消耗又大,勉强用上十来次就亏了,如此最多仅能传送千百人,岂能跟眼镜相提并论。 更别提他还没有组织能力,去了进攻队也只能当个武将使,可人家不缺他他一个战力,缺的是情报,而在场的只有他跟眼镜能快速提供情报,眼镜要统筹,只能他来干了。 羿哲心理憋屈! 他的位子不尴尬,反而是重中之重,但很他『性』格不符,他自然难受。 “一次,就这次之后,什么我都不会帮你们跑腿。” “年轻。”铁老板冷笑。 洮洮催促道:“那就别愣着了,快,看看永夜大军距离荀左还有多远,必要的时候,送我过去加b。” 羿哲表情很冷,没有掉头,没有回应,只用消失表明他的不爽。 大战一触即发,这个时候,杨老儿他们有些不淡定了。 “忙了一年,结果好像没我们什么事。”女修表情跟羿哲是一模一样。 换谁忙了一年多,结果发现全白费了,谁不生气? “别急,有咋们发挥的时候。”杨老儿倒是看得开。 “嗯,”叼着烟的张流点点头,淡淡道:“这里是第二战场,这一战不论乌闲云死不死,海族都将出动,到时候就怕你们连第一波攻势都守不住。” 一句你们,道出了张流内心的不自信。 他多少年没干没把握的事了,稳妥点,他完全可以无视乌闲云,协助攻城,解救更多的修士,当量变产生质变,完全可以将乌闲云淹没在灵力海洋郑 但是对方不傻,他若放弃尊严,暂避一时,永夜就会陷入无尽麻烦郑 被动永远没有主动简单,他能一个人毁了永夜国,同样的,乌闲云也有实力毁了新永夜。 张流不可能为了他,待在永夜不走了。 “这个时间,眼镜应该到了冰洞村了解了情况,羿哲到现在没来,明他同意了,我也要走了,诸位保重。” 张流起身向众人拱手。 “公子流一路走好。”众人回礼。 “真不吉利。”张流苦笑,却也知道每个地方文化不同,有些习俗就喜欢唱反调。 张流身背彩光一起,向着北岸直『射』而去。 杨老儿等人目送他消失在远空后,女修才问:“他有几成胜算?” “成。” “高了,我看七成。” “我的是成要输!” “公子流如此实力,我等连手无他切磋的胜率不过三成,乌闲云再变态,也不可能比这子变态!” “切磋跟死斗是两码事,我我们只有三成,就是半成,抓到一次就结束了!” 生死战从来不讲究胜率,里面包含太多,就看谁怀有的求生执念更强,才配有不屈意志,勇除万难的斗志。 胜利谁都渴望,却有些人,在战斗前就产生了输的恐惧,还没交手已经输了五成。 却也有人将恐惧化为动力,激发出自身潜能,关键时刻战胜对手。 如何调整心态,这是每个踏上战场的人都在考虑的。 张流没有考虑,只有新兵蛋子才去考虑这些。 作为过来人面对这种状态,他已经能当成家庭便饭处置。 本该如此,奈何没了重生牌的他,内心深处已经是无法抑制的涌出了恐惧! 他没有陷入惊慌,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他很像个人,一个鲜活,内心还在渴望活下去的普通人! “我的道,越走越偏,这究竟是为别人而活,还是自己?” 张流已经看不明白了,为别人,他没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就以玩票的『性』质去下棋,失败一次就要赔光。 因他而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外界有人,鸣鼓。” 阴化界内,一批巡逻鬼卒看到张流化为的七彩流光划破际而来,立即奏响锣鼓,召集附近鬼卒前来驻防。 然而张流速度太快,几乎在他们锣鼓声刚刚响起时,七彩流光就已经近在眼前。 流光没有片刻逗留,转瞬间闯入阴化屏障,时间刹那缓慢下来,众鬼也才发现,流光中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不好,公子流,此人乃是原阴判,弟兄们快跑啊!” 眼尖的鬼将看到张流一瞬间,就知道此人不能惹,当下招呼一众鬼卒四散而逃。 换做是修士,那怕来个千百的七境,鬼卒们也不会怕,反而兴奋的准备享受一顿人肉大餐。 可阴判,他们打心底恐惧,如老鼠见到猫,胆子点的直接装死妄图逃过一劫。 张流很给面子,一路都不去揭穿装死鬼卒,在穿过屏障后直朝地面坠去,落地一瞬间,黄沙从地面爆起,转眼淹没了张流和一抹凭空出现的下蹲身影。 当黄沙落地,在一众鬼物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两个大活人已经消失不见。26 第六四六章 摧枯拉朽 永夜长山是一条延绵千里的山脉,曾是妖兽地界,被海族清洗干净后,剩下的只有荒寂。 附近一代有十六城沿山势而建,城池规模不大,人口极少,主要以低阶修士为主,他们失去修为后,被安排在山下平原耕种劳作,种的却并非粮食,而是阴草,此草作用繁多,能饲养阴兽,许多丹药符箓也都能使,亦可燃烧阴火锤炼某种阴属兵器。 十六城,是眼镜勘察一年找到的最好目标。 一旦十六城祭坛被毁,整片长山将回归阳间,借着山势,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也能沿山布阵拖延对手,开门逃遁。 眼镜不是张天流,他没有多少信心做好统筹工作,唯一能帮助大家的就是准备退路。 因此他没有考虑成功,只考虑如何避免损失。 荒寂长山中,一扇光门开启刹那,人影如洪流涌出,转瞬间站满了半山。 一名修士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山野,忽然感慨道:“当年我还来过此地猎妖,险些丧命于妖王之口,想不到匆匆数百年,转眼山林一空,不见昔日兽影重重。” “哼,少见多怪,我出生的岛比这里可惨多了,好歹山下还有人,我老家被海族攻打后都沉了!” “别感慨了,时间紧迫,被考虑什么后路,以后,留着小命这种心思,那样永远无法迈向天涯。” “用不着你说,我等既然留下就做好了豁命的准备,机会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说得好,不如我们就比比,看谁拿下的城多。” “好,光说没用,赌一把,我压三万珠!” 一个七境强者居然只压三万珠,传出去定要贻笑大方,又有谁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众修士纷纷参与,只有少数修士拿出了材料,不是赌,是要布阵。 再简陋的阵法,只要能抵挡一时半刻就能争取到撤离的时间。 虽然大伙口口声声说什么决一死战,实际上互相都清楚,没几个会拼死的! 废话连篇,不过是希望有几个愣头青多出把力,遇到危险也能挺身而出,站在大家前面挡风挡雨。 如此说几句场面话,称对方一句英雄又有何妨? 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对方为你去死,没有比这跟划算的事了。 当然,他们是不懂声色的,看似相互调侃,实则给人感觉一股肃杀的意味,全都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性情,把不明真相的愣头青感动得热泪盈眶! 眼镜摘下眼镜,抹抹湿润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触动,肃然道:“出发!” …… “报…” “长山十六城在一个时辰内先后告破,祭坛被毁,城主被杀,整片长山已…” “报…” “禀报大人,通江四城告破…” “东棱七成告破…” “天塌啦鬼柳大人,我的城池突然闯来一伙高手,我一家全被杀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大人你要给我报仇啊…” 一天,短短一天时间,永夜中部就有四十多城告破,对方的攻势如摧枯拉朽般,重击永夜的心脏! 鬼柳面色阴沉,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但他别无办法! 阴化的弊端摆在眼前,它就是这般脆弱! “陛下!”鬼柳看着乌闲云,等候他的命令。 乌闲云没有多言,只是点头。 得到准许,鬼柳回身下令:“命宋祭主火速增援中部,不要硬碰,只需拖延。召集南海群岛向长山发兵,驻守长山以南…” 一道道命令下达,内廷阴风四起,向八方散去,把消息传到四面八方。 鬼柳回身对乌闲云躬身道:“陛下,老奴这便前往妖国,老奴不在,还望陛下小心啊!” 海族不是谁都能请的动的,整个永夜只有三人,乌闲云,鬼柳跟神棍钟! 其余祭主,海族只是给个面子罢了。 如今神棍钟身在凌胥城,请他去,一来二去花费时间不说,神棍钟自身实力低微,城外冰原又沦为修士地盘,连荀左至今都没杀出重围,再派神棍钟去,搞不好就折了。 “挺顺利啊。” 望着静湖飞进飞出的阴风,张天流知道眼镜他们的攻势肯定势如破竹。 “老鬼终于离开了。” 望着浓烈的阴云冲天而起,张天流眯起眼睛,随后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也不急于出手,就这么待在国都干耗着。 另一头,冰原上潜行的荀左察觉到身后追兵少了,忽然停下来,笑道:“来看他们开打了。” 邢平皱眉观望道:“不会是有诈吧?” “不至于。”荀左边走边道:“他们双方比我们更急,不会吧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眼下任何一方慢半拍,会是致命的,修士一方要尽可能释放更多修士和阴判,否则等海族杀来,无力抵抗的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为何不走南海?我觉得他们实力足矣闯闯到南海了,反正他们目的都是天涯,换做是我,也会闯南海。” 荀左看着邢平,摇摇头道:“你不懂,修士为己固然没错,但前提是没人站出来,只要有人带领,修士跟人没有区别,你何尝不是如此,以你今时地位前往天涯又有何难?却选择与我开疆扩土,有时候你都不明白为了什么,其实很简单,人都是孤独的,天涯路最难熬的是寂寞,没有志同道合的人一同上路,面临的只有无尽折磨!” 邢平听懂了,却是无法理解。 你虽出生大门派,但一直以来都是独自修行,孤独、寂寞从来没有在他脑海里出现过。 可他又无法否定荀左的话,他的确能继续上路,可他就是不想,难道这种情绪就是怕孤独? “祭主大人,你为何要留下?”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多日,始终不明白荀左的选择! 既然选择了不帮,离开便是了,反正借口已经有了,实在是无法抵达国都,总不能硬着头皮去送死才叫忠心不二吧。 “我想确定一件事,这对我未来的行程至关重要。” 荀左没有言明,邢平不好再问。 荀左的思维方式很他完全不同,邢平一直看不透,不过他只要知道,荀左的选择是对的就行! 邢平是荀左成长的见证人,看着他一步步从普通人走到今天,成为新晋大祭主的最佳人选,已然站在了新异人巅峰。 行踏天涯 第六四七章 歪理 “快点,快点你倒是快点啊” 在洮洮的催促下,羿哲肝都快爆了! “还不够快?我最强的十一连闪都使出来了,连我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看清的?” 羿哲实在好,洮洮又不是多强的修士,异能还是声音,反应怎么会这么快? “我也没反应过来,甚至都没看清各城情况” 羿哲那你打断道:“那你催个锤子啊!我还以你看清了呢。” “你有病吧。”毫不在理的洮洮居然反过来骂羿哲有病,这让羿哲险些扬起巴掌抽这丫的。 洮洮忽然又道:“没病闪这么快干嘛?自己都反应不过来,我怎么能反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修为低,能力有限,用屁股想也知道我跟不上你,你从一秒一闪到一秒十一连闪,我头都快炸了,你却一点没主意,所以我就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谁谁谁到底谁有病?” 羿哲真是气的无语,觉得这丫头脑袋肯定有问题,受不了却不叫他慢,反而叫他快,这不是雍毛』病是什么? 两人一个拐弯抹角的骂对方不懂怜香惜玉,另一个完全无法理解对方九曲十弯,难免一路争吵,好在事请可没有耽搁,穿梭在个个战场间,帮助落入下风的修士取得上风。 有了两人闪电般的强力支援,修士们气势如虹,攻城速度提升了足足三分钟。 要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这伙人,每座城的守备全调出来,摆出誓死守卫祭坛的驾驶。 但在阴判与洮洮镇魂曲下,强大的阴鬼大军完全派不上用场,真正有实力与修士对抗的只有少的可怜假阴牛 阴化地界假阴判是更强,但也强不到抵抗几十名同阶修士的围攻,特别还要守护祭坛,畏畏尾,几个回合下来不死也重伤。 “今有点不对劲啊!拿下的这几城过于轻松不,打都不打就投降的还有两座。 “管他呢,反正不会用这帮反骨仔,祭坛又毁了,他们还能翻不成。” 此消彼长,现在修士势力越来越强大,照这样展下去,十半月后就能汇集一队百万雄师! 乌闲云玩的太大了,争斗三百年又阴化三百年,前后六百多年,软禁的修士实在太多,可以百万计。 这股百川汇集的大江大河威力绝对不是永夜国能抵挡的。 不过眼下却有不少修士担忧了。 事请太顺利不是好事,他们遭到的抵抗不仅没有变强,反而越来越弱,很明显他们知道单靠城防是没用的,阴化区域布置法阵的难度阳间困难百倍,在人数优势下,假阴判只有夹着尾巴逃了。 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他们能去哪?不战而降他们也无法在永夜国混了,因此他们不是退,而是也去集合,究竟能汇集多强大一股力量大家不清楚,只知道真走到这一步,修士会很危险! 怕什么,来什么! 当修士得知南方的沿海一路城池都聚集了大批假阴判后,就知道永夜国打算包饺子! 前面是未知的海族,背后是从整齐鼓的假阴判,一旦让他们行程合围之势,不是包饺子是什么? “绝不没让他们成功,要赶在海妖登入前灭掉永夜!” 乌闲云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出现静湖上的少年。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乌闲云能明显察觉到张流身上生的变化。 上次,张流没有什么特别,怎么看都普普通通,而今,锐气『逼』人! “朕知道你会来,早已把人遣走,给你一次公平挑战朕的机会。你大可不必做下这一切,你这样只会害死所有人。” “想挫我锐气,你还嫩了,乌闲云,你以为你的不杀会得民心,以为让永夜太平大家就会感激你,错的离谱,这里不是九州,这是修炼界,用凡俗去控制修士,从一开始你就注定失败。”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跟道没关系,道追求的是自然,杀伐之道也是弱肉强食之道,做一切都在理,我不反对你建国,软禁修士和养猪,我杀你,只是因为你错『乱』阴阳。枉你还自得其乐,连众叛亲离都没注意到,你认为他们真是遇到修士纠缠,殊不知他们是故意远离你,你只是他们的踏脚石,不论野心也好,追求道的极致也罢,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涯,不是你脚下。” 论道有二,一则合道,二则分道。 合道,取长补短。 分道,演化新法。 不论哪一种,都不能争。 争道便要证道,而证道之法有正有邪。 跟学术争论一样,不单是拼嘴皮子,要有跟扎实的基础,知晓道的理,跟道的衍生、展 最重要的是一颗坚定不移的向道之心。 乌闲云想要用论道方式挫张流锐气,没想到却被张流喷得哑口无言。 不论他是否歪理,虚张声势,他的是现实! 在张流看来,现实才是道的精髓,其余一切都是修饰后的虚假道。 乌闲云想谈因为张流要对付他,为求自保,他请海族灭了张流,代价是整个永夜大陆的半数生灵,所以,永夜国此后亿万饶死亡,都要算在张流头上,就是因为他想杀乌闲云! 有因必有果,张流既占因,又占果,所以他的道是错的。 那知,张流根本不跟他扯这些原罪论,真要下去,错的是他妈,把他一个混世魔王生出来。 他妈的错又可以推卸到爷爷『奶』『奶』这一辈。让他们生出混世魔王的母亲? 到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种sb言论,也就乌闲云这个没受过系统教育的人会去考虑。 一句现实的,你众叛亲离了,足矣明白谁对谁错。 虽然乌闲云的错不是阴化问题,而是阴化的弊端各大祭主都看明白了,与其硬着头皮撑下去,不如早开溜,到自己的领地尽快解决阴化问题,以免步永夜后尘。 乌闲云就是知道也没用,这帮人既然离开,明不打算跟乌闲云混下去。 现在的乌闲云脸『色』很难看。 “你的口气,想在朕会输给你似的。”14 第六四八章 猫捉老鼠 乌闲云脸色阴郁,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 他起身踏出石亭的第一步,宁静的湖泊忽然激荡起来,如有暴雨降临。 雷工具突然出现在张天流身旁,扬手一道雷霆降下,刹那间天地为之一怔,闪耀的电光伴随轰鸣的雷声炸的湖泊动荡,所有身在内廷的人全面露惊骇,如果不是知道这里面没有妖,绝对要以为有妖物渡劫了! “莫非是刺客?” “不论是不是,陛下说了谁也不能踏进静湖!” 内廷中人无不紧张起来,想去看却没有这个胆。 能跟乌闲云交手的人岂会是简单货色,鬼柳不在,他们这些人修为并不高,不被殃及已是谢天谢地,岂敢前去张望。 乌闲云行走在电光中,一道道电弧从他身上穿过,他就像无形的虚影,却在抬手间,一道电弧从指尖迸射而出。 张天流抓着雷工具往旁一闪,闪避电弧的同时,雷工具扬手又是一道惊雷,直接从乌闲云天灵灌下,依然是穿过了他的身体,将下方不知是何材质的曲桥劈得一片焦黑,竟是无伤。 乌闲云再度使电光还击,这一次并非一发,而是一束电光持续激射,追逐着张天流二人身形,在静湖外围的高达墙壁上留下纹身般的炫酷电纹。 张天流控制雷工具不停降雷的同时,双眸紧盯乌闲云身体快速一动。 识气、视野空间、远视、慧眼……各方面能力开启发挥到了极致,受净目影响的琥珀眸再也无法抑制内藏的眩光,导致张天流的双眼宛如内含七彩神光的琥珀琉璃珠。 “原来如此!” 张天流突然笑了。 “纵使你眼力再非凡,近日也必死无疑。”乌闲云说话间,扬手直接抓向雷工具降下的雷光,他的手掌宛如一面镜子,当雷光照射在上面时,竟被反射到了张天流下方的湖面上,刹那间,无数电弧霹雳啪吗四散而开,形成了一面电网的同时,张天流四周,先前被乌闲云用电光激射过的地方,居然亮起了雷系符文!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闪电笼罩了张天流,形成一面巨大的雷阵图。 乌闲云回掌一压,阵图四面八方迸射出数以千计的电弧淹没了张天流。 “对你,我可是早有耳闻,玄冰侠。”乌闲云察觉到阵中异样后,冷笑一声,一步侧身步入湖中。 带他消失,雷阵能量也枯竭,显露出一块丈许方圆的冰块。 不等张天流从冰块出来,下方湖水激射出一道道水柱,全部冲在冰块上,使得冰块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冰也一样! 张天流用冰阻断了雷电,却把自己陷入冰中。 乌闲云抓住这次机会,借力打力,把张天流困在厚厚的冰尘中。 转眼间,一座高达三十丈的冰山耸立而起,并在水柱冲击下不断拔高,让乌闲云都不得不感叹张天流的冰真是非同小可,虽不是修元士,却让他感到胜过了走极端的修元士。 张天流也同样有些惊讶,乌闲云的招数是他都没想到的术法运用,术法结冰可放可收,却是需要自身释放才行,想要操控外层的冰,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真气注入,将外部冰同化,这一步张天流直接否定了,外层的冰会越来越大,需要的真气只会越来越多,一旦他撑不住,完了! 二是修得极致的冰体,往往只有修元士才这样干,而修元士正是来之永夜! 很明显,乌闲云这一招肯定从修元士身上学到的,这种方式对付普通的冰系修士效果不能再好。 张天流在半秒间不断出手再收手,看似没有破坏冰层,实则在他慧眼中他都破开了,但是不论张天流在现实运用慧眼,还是精神空间的演练,破冰之后他必死无疑! 乌闲云有十几种办法干掉他,目前这个数量还在增加。 张天流不急不躁,继续用这种方式试探着。 而乌闲云则有些懵逼! 他强大的灵觉一次次的感知到张天流要破冰而出,可他每次要出招的时候,感知消失了! 高手过招,哪怕瞬间的耽搁都是致命的。 而破冰就是延迟。 张天流如果破冰,乌闲云完全有时间在破冰的一瞬间干掉刚出来的他。 而乌闲云如果破冰,张天流修为虽低,但灵觉肯定有所察觉,会从冰层的另一面破冰而出。 厚实的冰层能让双方攻击延迟,乌闲云修为再高也无法避免这种情况,只能说在延迟上比张天流低点。 他站着主动,也没必要去浪费力气破冰,反观张天流,被困其中承受的心理压力会持续加强,等到突破临界点,不拼死杀出就会陷入癫狂。 即便他心智坚定也没用,无法脱困的他跟死了没区别。 “有点门道。” 张天流尝试了一百次,虽然都在下一秒后被乌闲云干掉,但他多少发现了乌闲云的自傲。 这时候应该派假阴判包围冰山,等人数足够,从四面八方全力攻来,张天流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但乌闲云没有这样干,究竟是他的自负作怪,还是他谨慎过头,认为张天流还有一手羿哲,能随时将张天流带走。 不过羿哲的能力他也摸清了,这种情况,羿哲不可能远距离传送到张天流身边,需要先瞬到近处,感受张天流的精确方位才能施展第二次瞬移带走张天流。 只要羿哲出现,乌闲云会释放两道攻击,一道打羿哲,另一道直接击穿冰山。 短暂感知的前提下,羿哲无法施展连闪带走张天流,强行带走无疑是送死。 “究竟怎么办?” 这不是张天流的考虑,而是乌闲云。 他善于换位思考,特别在斗法中,脑袋的活跃度远超普通七巅修士。 张天流还在尝试,乌闲云虽然感觉到了,却不厌其烦的出手到半又收手。 两人的气息不断变化,一下高,一下低。 在乌闲云看来,张天流并非是无用之功,他肯定是通过自己气息的变化知道破冰之后必死无疑,于是不厌其烦的尝试,让他感到厌恶从而先出招,那么他就能借着攻击没有击穿冰层的一瞬间,从另一侧破冰脱困! 乌闲云不急不躁,始终保持最好的状态跟张天流玩游戏。 好似猫捉老鼠,玩腻了再吃。 然而他错了,他以为张天流跟他玩心理战,却不知,在张天流从不同的角度,运用不同的方式尝试破困中,乌闲云的路数被他摸清了! 第六四九章 近朱者赤 在尝试了一千零六十一次后,张天流突然不动了。 他不动,乌闲云也不动。 “你这老小子,很好玩吗。”张天流冷笑一声。 “我不喜欢杀人,不是我仁慈,只是觉得脏,你最好自刎,还能留个全尸,不过别指望复生,异人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只会身死魂消。” “知道不少啊。”张天流早就发现这一点,自己调查了一下发现疑点后,让小邹一直调查,直至两人离开南陆也没有找到一个异人魂。 因此他们没有什么转生应天的机会,死了什么都完了,至于魂魄到了哪,只有死了才知道。 张天流冷笑,淡淡道:“你让神棍钟给坑了,你如此跟我玩,不是什么嫌脏,仁慈,不爱杀人,只是卦象显示,持久战对你有利,因此你不厌其烦的把战时拉长,同时防着和眼镜来解救。” 乌闲云从容不迫道:“那又如何?莫非你认为你还有脱困的时机?” 张天流也不废话,放出了穆工具,一瞬间,乌闲云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他不仅灵觉强,气感也异常变态,穆工具出现的瞬间他就知道谁出现在张天流身边! “休想!” 乌闲云一出手,却不是雷电之力,而是直接虚空一抓,已经高达百丈的冰山陡然间缩小了十倍! 强大的压制力引起了一股狂风,好似凭空出现的漩涡,将冰山四周的空气全部吸向冰山,但下一刻,冰山炸裂,无数的冰晶漫天飞舞。 破裂的冰山非张天流脱困而出,而是顶受不足乌闲云的压制力量。 “呵,遇气化气,遇雷化雷,遇冰化冰,还特么的神念通达,只要透过你身体的力量都随你操控,简直就是一面镜子,但你的能力不是镜子,而是一句成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飞舞的冰晶中,一朵巨大的奇葩慢慢绽放,奇葩中,张天流站着花蕾上,望着乌闲云又道:“我很奇怪,为何物理攻击时,你没有物理还击,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故意隐藏了这项本事,因为它关乎到你一个重大的秘密,就是你的本体!芥子功!” 乌闲云脸色沉如水,冷如冰,这一刻的他终于涌现了杀意! “能将异能跟功法完美融合的,你也算一个,可惜当初咱们第一次交手时你就不小心暴露了,你真正的本体在芥子中,也就是你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修得芥子功,能将肉身藏于芥子法宝中,却能让元神在外游走,而你的能力可以类似元神,脱离身体,伪造了你这具肉身,我将你视为三身,体、神、灵,眼前的表象就是灵,因此物理攻击无法伤害,但你也失去了物理反击的能力,另外灵身的你,只能吸收术法却无法操控,这时候你很巧妙的将一指恢复体身,术法力量由此倾泻而出,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得意洋洋的张天流,乌闲云冷冷道:“既然你如此想见识,我就让我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突然一柄剑出现在乌闲云的右手上,为等他有所动作,奇葩上的张天流已经消失! 下一刻,乌闲云瞳孔冷光一闪,扬剑一挡,霎时火光迸射,一节断刃从他剑上掉落,赫然就是张天流的滴血刀。 刀剑碰撞威力太大,乌闲云的剑品阶岂能差了,张天流的滴血刀只是普通的滴血刀,即使有劲旋剑气也没用,骨架太弱,肌肉纤维再强也是伪强。 张天流反手一挥,身背七彩流光刹那流向手掌,汇聚一柄彩羽剑又是一斩,由下往上的剑势出其不意,却被乌闲云下压的剑轻描淡写的化解,并将彩羽击得粉碎。 可是缤纷的彩羽没有落下,而是华为流光转眼间洞穿了乌闲云。 奈何,乌闲云的身体居然不是实体! “拼剑!休想!”乌闲云脑中思绪一闪,紧接着一脚踹向张天流身上,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六五零章 你妈知道吗 神光淹没乌闲云并没有让张天流松一口气,乌闲云的能力再度展现了它的强大,即便同为异能,他依旧能吸收转换,对别人或许是燃烧,但对他,只是心念斗转的问题。 高天之上,辉煌的神光中,乌闲云沐浴其中,不仅内廷,全城的修士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震惊之余,也在高呼乌闲云的强大。 “是陛下!” “天啊,难道这是破境之兆?陛下莫非突破了八境?” “不像啊,我倒是觉得这光有点熟悉!” “刚刚内廷传来消息,刺客再度来袭,陛下神威盖世,必能手刃刺客!” 张天流这条血加得,都把乌闲云渲染成神灵般,引得无数修士凡人膜拜。 “就是现在。” 张天流身背彩光一起,化为一道彩流逆空而上。 一见张天流胆敢冲来,乌闲云冷哼一声,手中剑刃一挥,金白的神光挥洒在张天流身上,刹那燃烧出一层火焰。 然而当张天流冲入小护士降下的辉光中后,两种相同的力量却如同性相斥般,在他体表出现了相争的景象,使他皮肤不断的溃烂又恢复,好在无法伤筋动骨。 乌闲云一愣,很快就明白张天流的用意! 他能力再强,能同化的力量只有一种。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 只要是一个人释放的力量,不论拥有多少属性他皆能吸收转换成自己的力量,这就是近朱者赤的霸道,但两个人他无法同时相近,一对一他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此刻辉光中,他如果跟张天流交手就是时刻保持一对二的状态,领他的能力无法完美发挥! 虽然自己的能力被张天流完全掌握,但乌闲云仍然没有俱意。 一位七境巅峰的强者,面对一位四境中期的小子,如果在这情况下都无法击败,何来颜面苟活于世? 此刻的乌闲云是万众瞩目,修士眼力非凡,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陛下在跟刺客交手了,而百姓看不清,但目光都落在神光上,如同落在乌闲云身上,在这种情况中,他的自信与高傲岂能容许他退缩半步! 一道眩光剑光猛然从剑尖迸发,却被张天流轻描淡写的歪头躲过,剑光横扫,追逐着张天流而去。 张天流身法刁钻,人在半空留下了一道道姿势诡异的残影,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剑光。 无法伤到张天流的剑光扫在城墙上,直接将其贯穿,在城外的大街楼群间一扫而过,刹那惨叫四起,不知多少人惨遭剑光断腕,一栋栋高低不等的建筑开始倒塌,轰鸣之声伴随惨叫在城外奏响,此景犹如一幅人间地狱。 “一把年纪了还做不到收放自如,你修到野人身上了?”张天流的讽刺声刚刚响起,人已突破重重剑光,杀到乌闲云近前,双拳陡然紫金化,汹涌的拳风扭曲了他跟乌闲云中间的空间,霸道的劲旋拳风冲撞在乌闲云横档的剑上,打得剑身不断颤抖,发出了令人痛苦的刺耳剑鸣。 乌闲云振臂一抖,剑身一直,荡散了如钻头般的劲旋拳风,再一剑逼退张天流,风轻云淡道:“因在你,一切错自在于你。” 乌闲云高高在上,如不可侵犯的圣贤,让人觉得他所做一切皆是对的,错的只有张天流,如果不是他刺杀乌闲云,内庭外的百姓也不至于被殃及惨死。 内廷外见此一幕,知道必须要站出来收场,立即喝道:“疏散百姓,别被刺客波及!” 这话说的很有水准,就算他对天发誓,雷也无法劈死他,因为他没撒谎,却让所有看不清战局的普通人认为,刚才伤亡的人,毁掉的建筑都是刺客搞的鬼! “求陛下斩杀刺客,莫要再让他们在我们永夜国为祸了!” “求陛下斩杀刺客…” 人群一边远离内廷,一边高声呼叫。 他们个人的声音很渺小,但是成千上万的呼声一起,那将是山呼海啸般的震撼。 远离内廷的城区不明情况,听到这些,一些头脑简单的立即加入呼叫的人群中。 沉得住气的,也在打听了事情后,开始气愤的怒骂刺客。 此刻,万众一心,声讨张天流的声音响彻全城。 “因果报应啊张先生,想当初,百族城你为主场,受万人敬仰与膜拜,而今,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如此反差,我看,你究竟要如何撑过眼前这道坎!斩杀乌闲云。” 元霜一直就在国都,正如张天流所言,没人能杀她,她无需躲藏,别人也休想从茫茫人海中将她挖出来。 她一直在等张天流来,她倒要看看,这个自大狂妄的家伙怎么死的! 张天流一手一把鸯刃,跟乌闲云展开了极速拼斗中,对旁人的话置若罔闻。 他从不为别人而活,岂会去管别人的看法,如此心境,再大的声啸也休想攻破。 “世人皆想你死,为何你还活着?”乌闲云的讽刺轻描淡写,但起到的效果也是轻描淡写。 只听张天流边战边道:“彼此,当初你攻永夜也一样,至少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令人厌恶,痛恨的刺客,却在我解救的修士中成为了英雄。而你,当初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是人类的叛徒,是舍弃了人的身份,尊严,荣耀,与人心的海族走狗,请问,你妈知道吗?” “油嘴滑舌。” 乌闲云表面如常,但心中怒火攀升。 坐在高位多年的他,所见之人无不卑躬屈膝,他就是这里的天,掌控永夜的至尊,没人敢轻视他,小看他,违逆他。 然而张天流,三分五次的挑衅,一次次的触犯他的逆鳞。 乌闲云一剑狂舞,动荡的剑气铺天盖地,张天流无处可躲,面对七境后的强大剑气,莫说紫金云阴为基的金极流体,就是昔日的凌胥城主也不敢硬接,而罗冠玉的能力是无法抵抗此类攻击。 眼看张天流无处可逃时,他抽身一退,却仅有半丈,抬手间,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张天流挥袖一面冰盾阻隔在两人前方,只见中年男子指尖如笔尖,在身前冰盾上飞快写了一个“盾”字。 此人乃是朱祭主,称号文博的书法能力者,朱工具。 所有的剑气斩在加持了“盾”字的冰盾上,出现了层层溃散之景,而冰盾奇迹般的毫无损伤。 不过在朱工具手指脱离盾字尾笔时,盾字消失,冰盾突然碎成无数块,张天流无视的往前一冲,朱工具匆忙写了一个矛字,指尖托着字如甩墨般,甩到了张天流的刀身上,在张天流扑到乌闲云近前一刀刺出时,乌闲云竟然不敢硬接,第一次闪身躲避,然而他心绪并没有受到退缩影响,闪电般的从旁一剑斩向张天流,可惜,斩碎的是一抹流影。 第六五一章 诡异一笑 张天流身影突然出现在乌闲云上空,顿时轰然一声巨响,静湖湖水四溅,一个十丈深坑刚刚炸开,又被回流的湖水所淹没。 一切来得太突然,远空的修士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他们的陛下就消失不见了。 望着骨断筋折的手掌,张天流面色阴沉,另一手甩出三道真气丝牵住三名工具人拉回来收入物品栏,再看下方,湖水慢慢左右缤纷,乌闲云从中缓缓升起,他的脸色也是极度难看。 一个因为被反震之力震得骨断筋折,另一个虽然无伤却大丢颜面。 乌闲云升至上空,寒声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说这话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张天流骨断筋折的手掌恢复如初,一抖手,鬼纹出现。 乌闲云虽然看不到鬼纹,可四周的异样他察觉到了! 墙砖内,石缝中,房梁上和地砖下涌现了肉眼难见的细小瓢虫,寻常修士只能看到黑化又来袭了! “最近,听闻城中三番五次出现这种景象,果然与你脱不了干系,虽然这东西难缠,但你认为对朕有效吗?” 乌闲云对黑化完全不在乎。 “很快你就知道了。” 张天流挥手间,一直只会趴在物体表面的化阴虫开始聚拢,常人眼里,它们如烟雾般缥缈,变化着各种形状。 虫群不断向着内廷靠拢,虽然一路上被假阴判灭了一批又一批,然而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静湖周遭的城墙也在飞快黑化,当城区的虫群冲到城墙外时,已经拥有了山呼海啸之势。 乌闲云一直看着,没有去干扰张天流,等静湖面上也漆黑一片后,张天流突然飞冲下水,下一刻,无数的黑水冰箭冲天而起,势要淹没乌闲云。 乌闲云却淡淡一笑“也不过如此。” 只见他一动不动,雄厚的元力弥漫周身,形成一面犹如实质的光照,所有冰箭撞到光照上接连爆碎,进不得半寸。 “还有什么手段,全使出来吧。” 乌闲云看似挑衅,但其实张天流清楚,这厮主动攻击的手段极少,他属于借力打力的类型,而且这种战斗方式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养成了习惯的他很难去改变。 换一种战斗方式,就需要提前走新的修炼途径,不是光有想法就能成功的。 张天流战斗方式多,是他体质特殊,学的杂,别人要这么干,至少要练个十七八年。 而居于张天流上次刺杀,也不过仅仅一两年,乌闲云根本没有时间来调整。 当然他自己认为他并不需要调整。 以他如今的状态,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张天流没有理会乌闲云,一门心思的释放黑水冰箭,还不完全朝乌闲云打去,而是覆盖了整片内廷上空。 说来也奇怪,这些冰箭冲到高空后,一没有化为水,二没有落下来,而是聚拢成一团,悬浮在高空,形成了一面巨大冰伞。 乌闲云仰头一看,眉头略皱。 虽然他看不懂张天流在干什么,这种准备毫无意义,连他护体元力都无法ě,怎么伤到他? 但是他一直在了解张天流,从元霜口中得到了很多情报,深知此人不会做无用之功。 “虽然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还是不要坐以待毙为妙。” 念及此,乌闲云周身元力动荡,旁人眼里只能感知他充沛的元力,但张天流却能看到弥漫在他周身的元力如海洋般浩瀚,黑水冰箭穿过元力层时,都会带着他的元力融入了上空巨伞中。 “。” 张天流就知道他会这样干! 如果是普通的冰,也包括他的冰魄之力,乌闲云这样干是没错,凭借修元士对元素的强大掌控力,张天流明显在给他铺路,给自己挖坟墓。 不是不能用术法对付修元士,而是要用克制他的属性。 乌闲云走的是水系,冰源于水,真要元力渗透,可轻易操控一切跟水有关的物质。 奈何张天流的水是假的,虽然其中的确含有水分,但七成以上是化阴虫! “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那朕只能无趣的取你性命了。”说话间,乌闲云挥掌一落,巨大的黑伞如天塌般降下。 张天流这一刻却笑了。 乌闲云看到他的笑容有些愣神,他灵觉全力展开,却没有感到一丝危机! 当然没有! 化阴虫过于的渺小,它得伤害可以忽略不计,八境张天流没遇过,不是很清楚,但同为七境,虽然只是后期而非巅峰的杨老儿完全无法感知,那么乌闲云能感知的几率应该很小。 从他举动看,他显然没有察觉到化阴虫的可怕! “不对劲!” 乌闲云察觉不到化阴虫,却能看到张天流诡异的笑容啊! 如果是虚张声势,那他做着一切有意义吗? 不是虚张声势就证明黑伞有古怪,只是自己眼力不足,阅历不够无法参透。 想也不想,乌闲云突然回掌击碎了上空黑伞。 强大的元力掌风直接将黑伞中心撕破一个大口子。 他本想用灵体穿透黑伞,让张天流被黑伞淹没。 以及将元力注入黑伞的他,只要等黑伞压倒张天流,结合下方湖水,四散的元力一并操控,再一他的水压术法,完全能捏碎张天流。 可是见到张天流一笑后,他反悔了,决定破开黑伞看看究竟。 然而,什么效果也没有! 黑伞就这般从他四周降下,掩盖了张天流,却没等他施展术法,张天流从他破开的口子冲了出来,对他又是诡异一笑! “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乌闲云是真的懵了! 张天流的笑容实在是太恶心了,就好像你中计,中招,或则已经输了、死了的表情! 没等他动手没了这个恶心的家伙,突然,乌闲云察觉到他的身体体表,衣衫纷纷开始了黑化! “嗯?” 乌闲云愣住了。 他明明将黑伞击出一个大洞,也顺利的从窟窿穿了过去,怎么会招惹到这种诡异的东西? 乌闲云的触觉也是极其强大的,一时间只感觉体表麻痒不堪,略微还带点刺痛! 他匆忙运转元力,想要通过释放元力震散了黑化。 然而之前一直露出诡异笑容,并闲置不动的张天流突然动了!26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六五二章 一步步入套 张天流脚尖凌空一点,飞至乌闲云前方,他欺身向前一记鞭腿横扫而来。 乌闲云顾不上身上没除干净的黑斑,单臂格挡,硬接了张天流鞭腿。 只问“嘭”的一声,两人碰撞处炸出一片气浪,乌闲云仅仅倒飞了三十丈,张天流的腿却已完全变形。 力量越大,张天流受到的反震力越强,而伤势越重,恢复所需真气越多,用这种战法,最先倒下的绝对是张天流。 然而张天流出乎预料的没有收手意思,带起一道彩虹冲至乌闲云前方再度展开猛烈攻势。 乌闲云一开始还游刃有余,但很快他察觉了不对劲。 张天流很明显想拖延他清理黑斑的时机,乌闲云明明知道却束手无策! 处理黑斑只要一瞬间,但这一瞬间都被张天流给化解了。 他的真气时强时弱,力道也不是均匀的,有时候一拳一脚能击退乌闲云,有时候却只是挠痒痒般,可每每都能通过打击,使他劲力冲撞在乌闲云身上,从而巧妙的震散了刚刚提起的元力。 身上黑斑范围越来越大,衣袍上甚至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如此下去不到半刻钟,他就会被黑斑完全覆盖,最后腐蚀一空! 张天流再度一腿抽来,却没有受到反震,而是从乌闲云腰间一穿而过,张天流在一拳,同样从乌闲云头颅穿过。 虽然拳脚如打空气,张天流并没有停手,攻势反而更猛,同时冷嘲热讽道:“别费劲了,你到哪,它跟到哪,既然沾惹在身上,你永远别想甩掉它。” 乌闲云刚才正是施展了芥子功,妄图脱离黑斑,然而这个东西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不过乌闲云并不担心,反是笑道:“你以为朕的芥子功是寻常货色吗,告诉你,朕的法宝内藏天地,不仅可以储物,还能让朕在里面修行。” 说话间,乌闲云肉身已经在芥子中运气冲散了身上黑斑。 “呵!你还是中计了,傻帽。” 张天流此刻笑容更恶心了! 不用张天流解释,在震散了黑斑后,乌闲云就意识到不妙了! 刚才一时情急,忽略了这种东西的传染性很强,不单是人,而是一切物体它都能黑化! 一点点的,乌闲云空间里的物体也出现了细碎的黑斑,开始蔓延速度不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仅仅片刻,乌闲云就看出了这种东西的不凡之处,它得蔓延速度几乎是成倍增长,因此在渺小的东西,只要给一丁点时间,它就能由二变四,由四变八,再由八升至十六,如此翻翻的飙升,成气候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此物居然会成长!” 乌闲云骇然,黑斑在国都出现的时日不短了,却一直没能成气候,原因在于它们很脆弱,一个善于术法的修士就能轻易扫清。 黑斑没有绝迹,是因为它的传播能力强,但再强,从情报来判断也不可能提升到这种地步,往往需要几个时长才能翻一翻,跟眼下相比,以前的情报完全就是个笑话! 难道在那个时候,张天流就开始布局了? 故意用这种黑斑来压制不善于术法的乌闲云? 别说乌闲云不清楚,张天流都不清楚。 他对化阴虫的培养只有一个字:“放!” 而放养的结果完全出乎了预料。 国都的这批化阴虫明细成长了,从某方面而言,化阴虫跟张天流很像,只是双方走的路不通,化阴虫的成长依然不是让身体变大变强,而是走了一条提高传宗接代的道路,并且这种过程被它们缩短到一分钟内。 从它们听命于鬼纹就能看出来,这玩意虽然小,但也是有智慧的。 为了能在国都生存下去,它们吞噬得到的养分都用来产卵,催生。 它们能获取这种快速繁殖的能力,就来至张天流上次捣乱是凝聚的阴气蛋。 如今还在国都存活的,十有八九都是受到阴气蛋催化的一批化阴虫后代。 一年多来,他们繁殖了成千上万代,不断提高繁殖效率,以至于到了如此难以收场的局面。 乌闲云到现在才明白,张天流为的不是靠黑斑杀死他,当然最终目的还是杀死他,但黑斑的真正作用是毁了他的芥子法宝! 眼下,张天流停止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是在一秒内放出两个工具人,正是朱工具和罗工具。 张天流瞬间释放一面冰牢,朱工具现身冰牢之外,在冰牢上飞快的写了一个“牢”字,将张天流和罗工具以及乌闲云的灵身禁锢其中。 罗工具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将紧贴乌闲云的灵身,而这具灵身在没有获得术法能量滋补下,是无法攻击罗工具的! 而一旦他本体出现,以罗工具的能力,后果可想而知! 怎么办? 成为了乌闲云不得不慎重考虑的问题。 手中戒指是唯一能让张天流触碰的东西,也因此,逃不出朱工具画地为牢般的能力,而戒指一旦被击碎,乌闲云的下场很可能是暴毙! 空间戒指碎了,里面的东西不可能安然无恙,据说是在某个空间中漂泊无数年,等待戒指被修复的一天才能重见光明,还不是全部,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乌闲云真没想到张天流的套路如此深,当时就不应该给他机会! 这是生死战,不是擂台上的切磋,没有点到为止,只有不择手段! 这方面,张天流无疑比乌闲云做得好。 他更尊重生死,理解生死,也畏惧生死,因此面对生死,他会不惜代价的谋取胜利。 乌闲云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实力悬殊的碾压战,还是他碾压对方。 既然没有视为生死,心境上自然很放松,因此他游刃有余,依靠强大的自身实力,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张天流种种手段。 可游刃有余的背后,是一步步走进了看不见的深渊中! 现在的他,就像之前被冰层所困的张天流! 甚至更惨! 之前的张天流如果破冰而出,乌闲云定能杀了他。 最终张天流借着穆工具的能力化解危机。 乌闲云有这样的能力,不论术法能量类,还是物理攻击类,对他都不奏效,唯独罗工具的玉化能力,可以让他无敌的肉身变成一块靓丽的石头! 他的身体出了戒指十有八九活不成,不出,戒指一旦被张天流击碎,跟死了没有区别。 “我还怕你不成!” 乌闲云连朕也不称了,他要出去,跟张天流决一死战! 第六五三章 陨落的永夜 乌闲云出现的一瞬间,胸腔顿时玉化,可狠心的他竟聚集了一团元力在胸腔内部炸开! 顷刻间,罗工具双掌被震碎,却并非血肉,而是一块块碎玉。 同样的,乌闲云胸腔也是炸开了一大片碎玉,暴露里面血淋淋的碎骨与肉脏,包括半颗心! 一切不过瞬息间,乌闲云虽然惨,但他认为他的选择是对的。 如果他还想奢望同化了罗工具的能力,或者一巴掌扇飞罗工具,外加一脚踹死张天流,那是痴人说梦! 同化也是需要时间来转换的,只能说,只有罗工具在,他又时间去适应玉化能力,然后转化恢复肉身行动力,整个过程不长,仅仅一两秒。 但有一个张天流在旁边,这一两秒钟简直比一年更漫长! 虽然他修为更高,速度上也能快过张天流,可是斗到现在,张天流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四境该有的,他的速度很快,而且不是盲目的快,是有针对性与目的性的快,可称之为见招拆招,这样的能力乌闲云很清楚来至他的微观! 却不知,张天流不是见招拆招,而是出招拆招! 如果没有机会制造一击必杀,张天流的所有招式都是在拆招,并将时间点卡的极为巧妙,让人误以为他是见招拆招,削弱对手警惕心。 对上这样的人,乌闲云再也没有把握击杀张天流,他考虑的是先一步自救,同时还能废了罗工具,那么胸腔就是最好的一步。 这是连张天流都不得不佩服的狠! 人家都自残到这种地步了,不给点机会未免太残忍了! 但张天流本来就是个残忍的人。 慧眼早一秒就看出了乌闲云打算用胸腔炸飞罗工具,因此他的出招,看似要截断乌闲云出现后,会攻击罗工具的路线,实则,他施展的不过是流影,本体已经快速游移到乌闲云身侧,在胸腔爆开的瞬间,极寒之气透体而出,一刹那,乌闲云全身都白了! “你应该早点把神棍钟给干掉,因为这老小子真是神棍,他的占卜很大一部分靠的还是情报,以最大的可能性融合最高的几率算出我们交手的胜负问题,在他看来,你修为远胜于我,因此持久战你必胜,岂不知恰恰相反,若你一开始全力攻向我,不给我有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我必败,反之,陷入持久战后,拼的不可能是硬实力,而是准备!你的瞻前顾后,让我有多余的时间摸清了你的能力,你不死谁死?” 张天流暗叹一声,挥袖震碎了乌闲云后,招手将乌闲云的空间戒指吸入手中,打量着补充一句:“可惜没机会了。” 天塌了! 国都假阴判们只觉得目睹了天塌般的景象。 乌闲云死了! 被张天流打得渣都不剩。 他不是无敌的吗? 当年多少修士围攻他,被他轻描淡写的一一灭杀,怎么会死在了张天流手里? 一切太不真实。 乌闲云怎么可能会输? 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永夜国的天,真塌了! 元霜瞪圆了眼睛,至此都无法相信亲眼看到的事实。 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在熟悉了能力后,遇到乌闲云时,动用过能力向控制他,结果失败了,不是因为乌闲云醒着,而是他根本没有用灵台! 他的身体是一道虚影! 他是没有实体的无敌存在! 以至于她也认为乌闲云是全方位无敌的。 之前乌闲云被张天流一拳击落就让她震撼了,但看到张天流被反震的更加惨时,她才回复镇定,知道什么术法,物理,元神,所有攻击对他都应该无效才对。 却被张天流如此轻易的给玩死了。 “即日起,再无永夜国,身藏阴判传承者,咱不指望你能废了多年苦修交出传承,但还是要说一句,携带传承,却非原阴判,以后的路更艰难!” 张天流朗声说罢,落地地面,待黄沙一起,人已消失不见。 剩下的事他才不管。 装完逼不跑,留着找死了? 现在自己刚刚大战完,很是虚弱,需要静养几日才可恢复元气。 …… “什么,乌闲云死了!” 眼镜难以置信,公子流居然办到了! 羿哲阴沉着脸道:“虽然很不爽,但我去看了,内廷毁了个大半,乌闲云连渣都不剩,那些幕僚祭司全跑了,假不了。” 话虽如此,羿哲也是难以置信的! 他们也一直在研究乌闲云。 从很多修士口中了解到,乌闲云是无敌的! 当初他们跟张天流去行刺时,也真切的感受到了乌闲云的无敌身姿,可就是这样无敌的人却被张天流给宰了! “看来他的能力的确被公子流给莫清了,也只有彻底了解一个人的能力才能找到的办法。”眼镜对张天流的敏锐很是感慨。 羿哲皱眉道:“不对啊,要你这样说,他的能力不也暴露了,莫非他还有隐藏不成?他还能看到什么?” 眼镜淡淡道:“这个只有他知道,你想了解很难,就算不断跟他交手,没有他的洞察能力,你也无法判断出他的眼睛还有什么异能。” “洞察能力!莫非就是洞察异能?只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能力什么的!”羿哲一副恍然大悟道。 眼镜无语。 话虽没错,但他说的洞察或许不是异能,而是张天流自身的天赋! 张天流很会如何去了解对手,得知乌闲云无敌,就去刺杀看看他是否真的无敌! 如今看来,当初他如果没有看出问题,肯定会离开永夜了! 正是他在行刺中发现了乌闲云的并非无敌存在,才留下来慢慢谋划,收集胜利因子。 反观乌闲云,在那次之后,一直心绪不宁,他的灵觉是对的,错就错在不知如何应对。 手底下能人异士如此多,却不知如何去运用。 张天流能胜,最大的关系就是看着他手底下的异人,但让这些人恢复意识,联手也绝非乌闲云的对手。 甚至在他们了解到乌闲云是无敌的存在后,直接给跪了。 也不想想,这厮真要无敌,他在这干嘛? 何须等到八境才去闯符文阴界? 直接无敌过去,符文大陆也早被阴化了。 征服天涯也只是时间问题。 即使他们想到这一点,也多半会若为,乌闲云是同届无敌! 那么可以认为,七境中他就是无敌的,到了八境就是八境中无敌的,所以他要等到八境? 简直自欺欺人。26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五四章 再度甩手 神棍钟看着断裂的竹签,长叹一声“终究还是难逃一劫。” “谁死了?”岐恪忍不住问。 “乌闲云。”神棍钟收走竹签,背负双手边走边走“快走吧,永夜要逢大难了。” 岐家十几口冲忙跟上,岐恪道“是修士,还是海族?” “你哪这么多话。”岐父瞪了岐恪一眼,不耐烦道“当然都有,目前永夜情况根本不足以跟海族交锋。” 岐恪好奇道“不对吧,钟伯你觉得呢?我反正觉得既然张天流把乌闲云杀了,显然他更强,海族连乌闲云都无法奈何,又岂敢跟张天流一战?” 神棍钟笑道“有些人杀人厉害,杀妖未必,在能力上,乌闲云对海族无疑更具震慑力,张天流嘛,强龙难压地头蛇,孰强孰弱一试便知,即使永夜最后能转危为安,这场劫难仍有很多人渡不过!” 神棍钟望着远空被抹去的黑幕天屏,又一块阴化之地消失,不得不感慨世道轮回! 一行人走了没几天,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两道人影。 “钟老先生果然好计谋,一招借刀杀人,可谓登峰造极。”远处,两人缓步走来,走路的速度看似比寻常人步行还慢,却仅仅踏出几步就跨越了三里路,出现在神棍钟跟岐家一行人面前。 神棍钟看着来人拱手笑道“荀先生说笑了,老夫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老神棍,岂会参合什么帝王家的事,论起借刀杀人,理应荀先生才配此殊荣!” “岂敢。”荀左一笑,随口一问“钟老先生此去何方?” “东方。” “巧了!” 神棍钟眯眼看着浅笑的荀左,一时间猜不透他的心思,内心不有俱意攀升。 荀左这样的人,虽说理智战胜一切,他知道什么阴谋也瞒不住自己的占卜术,因此不会给自己下套,却是将需求当面说出来,若不答应恐怕危矣! “呵!”强自镇定的一笑,神棍钟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翅膀真是硬了!” 荀左无所谓道“钟老先生觉得我们无情无义,却不知,人这一生,活到最后面对的只有孤独!情义,它只存在于曾经,认为儿孙满堂不孤独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有价值亲人才会理你,没价值就要提前学会享受孤独,死抓养老所需,别等动不了了,沦为累赘还被搜刮干净时,才知道后悔没有早点看透这个世界。” “这人的心得有多脏,才产生这番畜生般的人生感悟?” 突兀的声音让在场众人一愣,纷纷扭头望去,待看到来者后,神棍钟眉头更皱,暗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急于赶路没看黄历怎么地?遇到的一个比一个猛! “阁下是?”荀左看着来人,虽然对方少年样,他却不敢轻视,因为此人的身体协调程度在他的微观中可称之完美! 荀左见过身体协调性最好的是正统体修凌胥城主,即便如此,跟眼前人相比只能拿九十分,少年无疑是满分。 用学霸论,拿九十是因为极限是九十,拿满分是因为评分只有这么高! 九十九跟一百都有极大差距,何况九十。 这样的人物,荀左不敢轻视。 “在下雾里散人,想必阁下就是荀祭主吧,你倒是个明白人。”张天流笑着走近。 不等荀左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神棍钟先开口问“张公子这是要去哪?” “南方。”张天流望着天涯方向道。 “巧了。”神棍钟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好久没回家看看了!” “你不是要去东方吗?”刑平皱眉道,他一时间没有摸清雾里散人是什么人,只以为是个普通修士,而他们的目的是要带走神棍钟,占卜能力对他们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岂容他人横插一手。 不等神棍钟回答,张天流抢先道“你听错了小子,在我们九州,东方和洞房发音相似,神棍钟刚才只是说去洞房,意思整合起来就是回南方洞房。小老儿不错嘛,一把年纪了还纳妾,第几房啊?” 神棍钟惭愧一笑,道“三房。” 张天流来到神棍钟身边,勾肩搭背道:“我看是三千吧,既然顺道,讨杯喜酒不过分吧?” “当然当然,公子请!” 目送一行人离去,刑平脸色难看的回头看着发呆的荀左,不解道“大人你怎么了?” “雾里散人!”荀左眯眯眼,深吸一口气道“就是张天流。” “是他!他不是才……” “正是如此才可怕!” 荀左难以置信道“杀了号称无敌的乌闲云,一点事都没有,此人暂时不要招惹!” 北海冰原。 运河附近巡逻的修士眨眨眼睛,好奇的望着远方的海岸线。 相隔数百里,以他六境眼力平日里无法看到什么东西,而今天,出奇的发现了一些山峦般的轮廓。 “不对啊,如果是冰壳碰撞出现的新冰山,也不该如此多才对,难道我方向看错了,我其实面朝南?” 修士看着看着,忽然是满脸骇然! 山峦轮廓越来越大,同时冰原上出现了由轻变重的震感! 修士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好,海族来袭……” 杨老儿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身子飘然而起,四周修士也纷纷现身,望着一头头山岳般的巨兽身影,众人脸色很凝重。 忽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这冰天雪地中,他只是一袭短衫,不是羿哲又是何人。 “张天流呢?”羿哲问。 “走了。” “走了?”羿哲眉头大皱,有些不理解问“去哪了?” 杨老儿看着他,略显不耐烦道“当然是天涯。” “他……”羿哲无语片刻,恼怒道“他怎么就走了?” “你的意思他不能走?跟着咱们誓死守护永夜?”杨老儿笑问。 羿哲无言以对。 张天流不欠他们的,反过来大家还欠了他的,他这一声不吭的离开能算抛弃大家吗? 道德绑架也要有个限度! “我劝你也趁早离开吧,接下来的事由我们顶着,你们留下,只会成为他们推托的借口。” “他们?”羿哲不是很明白杨老儿的话。 杨老儿也是疑惑的看着羿哲,莫非他没听明白? “你不知道?”杨老儿试探的问。 “你到底什么意思?”羿哲不爽道。 杨老儿跟羿哲接触的时间太短,几乎没聊过几句,只是相互间知道有对方这个人,以至于杨老儿将他视为一个聪明人,不能说跟公子流比吧,至少不差眼镜吧,结果,如此简单一句话居然没摸透! “唉,我算明白他为何急着离去,换做是我也不得不甩手啊,所有事情都让自己扛,那得多累。”杨老儿苦笑摇头,再看向羿哲道“公子流觉得人是相互依赖的,只有你没有依赖的时候才能站出来面对,他杀了乌闲云,已然是众望所归的天命之人,大家就等着他带领去对抗海族,你说他能不走吗!” “切,胆子这么小,只敢挑软柿子捏,还借口什么依赖,谁依赖他了?告诉你们,有他没他都一样,给我几年,十个乌闲云我也杀给你们看。”羿哲嗤之以鼻。 杨老儿等人都听傻了。 暗想这小子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也太缺了点吧! 还是他故意的?用这种方式缓解尴尬?给公子流找个不怎么正当的理由,好让别的修士以此愤慨,下定决心不再依赖公子流? 但这有点多此一举了,人走了就行,谁会依赖一个离去的人? 由此可见,羿哲是真的缺!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五五章 门诊新来的小护士 “什么?跑了?” 洮洮难以置信,张大哥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跑了? “不然呢?这子就是个怂包,挑起战火就跑,坑人啊。”羿哲还在愤慨。 “气死我了,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洮洮也是愤愤不平。 眼镜像看一眼看着两人,他懒得帮张流向两人解释,招呼一众修士道:“目前只有北冰原有海妖登入吗?” “嗯,南边的海妖国已经多年没有动静了,具体是因为什么情况我们也无从知晓,恐怕要『逼』问一些俘虏。” “嗯,务必要让他们吐出来,在此之前南面不得不守,但不能去南冰洋,最好依托永夜山脉地势布置阵法,材料的话,看看能筹多少是多少吧,而对抗海族的主战场先围绕运河大阵一带。” 修士们点点头,其中一名中年儒生道:“虽然杨老先生给了海族一次沉痛打击,但并没有伤及海族元气,以海族某些部落睚眦必报的『性』子,它们定会卷土重来,势必攻下运河大阵,以此证明部族的强大,海族部族也是凭此获取更多资源,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不能死守,除非能动用亿万鬼军!” “绝不可能!”话的是前阴判九歌,她艳容阴沉道:“他们能对付数以万计的假阴判是为了收回传承,不算『插』手阳间事,而对付海族『性』质就不同了,阴判中不少也是海妖!” 眼镜点头道:“没错,我们的合作仅限于对付假阴判,解决阴化一事,绝不能再越雷池一步,死守固然不行,我们必须灵活起来,尽可能将他们逐批引入内陆,切断退路以四面夹攻的雷霆之势快速结束战斗。” “这样一来,还是无法伤及海族元气啊。” 眼镜道:“不用给他们沉痛打击,只要让他们忌惮就行,我们需要的是时间!” 羿哲看着这些人,觉得无趣,干脆去刺探情报去了。 洮洮也感觉很无趣,于是去了门诊。 到了门诊,她发现居然多了一个护士。 “什么时候招的人啊?”洮洮随口一问,就坐到椅子上看着白大褂。 正在配『药』的白大褂闻言,也随口道:“自来的,没眨” “你好,我叫康玥。”护士递来一杯茶笑道。 洮洮听她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由蹙眉道:“你是异人?” “嗯,以前是这里的祭主,不过我没做过坏事哦,虽然我也知道阴化是不对的,但我没能去是改变什么,只能减少受阴化影响的人受到的痛苦。” “哎呀没怪你这个。”洮洮拿起茶道:“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别在意,对了,你能力是什么?不方便不用。” “没什么不方便的。”康玥不在意的道:“我的异能是治疗术。” “基本没什么用的废能力。”白大褂『插』口道。 康玥没什么,洮洮却不爽道:“人家是『奶』妈啊,怎么会没用,要不比比谁治疗快。” 洮洮虽然没见过康玥的治疗能力,但回血的『奶』妈再废,也不至于比不上白大褂吧。 白大褂不冷不热道:“她的能力类似公子流,对旧伤没用。” “哦。”洮洮懂了,好奇的看着康玥问:“那你能治疗多久的伤势?一年?” 康玥脸红的摇头。 “半年?” 康玥还是摇头。 “一个季度我就不问了,总不至于一个月吧?这快赶上张大哥的真气治疗法了。” 可是康玥还是摇头,不好意思道:“十……” “十?”洮洮傻了,这还真没用。 怎知,康玥更加羞涩道:“十三分二十七秒,超过这个时间的伤势我的治疗术就无效了!” 洮洮都懵了。 这要是普通人在几条街外受了伤抬过来,也都花个十几二十分钟了。 “你放心,我以后还会成长的,治疗期限肯定会延长。” 白大褂这时候又『插』口道:“点都加错了,想要延长我看难,延长几十上百倍效果也不大,我看你还是去当军医,战场上才是你发挥的地方。” 康玥脸『色』一白,幽幽道:“我不想去战场。” 洮洮有些不理解的问:“白大褂的没错,现在对付海族,修士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对了,你加了什么点?相互学习一下呗。” 一听到这个,不知为何,一直冷静的白大褂就来了气,很不爽道:“美容,美白,美发,美甲……全都一堆废点,你怎么不开家美容院,跑我这地方干什么?” “哇!”洮洮却兴奋起来,起身抓着康玥的手激动道:“真的吗?这些点你是怎么开通的?我怎么就没发现呢,效果怎么样?能给我美美吗?放心,不白让你美,多少钱你开!” 康玥不知所措,轻轻道:“其实修炼后这些真不需要,有太多的美容『药』物了,我的点的确是白加了,不过你喜欢我就帮你做一下。”完,康玥看向白大褂的背影道:“白医生……” “我不姓白。”白大褂没好气道。 洮洮一听就不爽了,拨开康玥,上前对着白大褂的背影道:“你几个意思?人家怎么也是来帮你的,就因为加点加错了,你就不爽人家,非要照着你的人走吗?你也太自私了吧。” 白大褂放下手中调解的『药』剂,回身看着洮洮道:“她的能力跟她的系统流派契合度不高,医术上,未来的成就很有限,因为我们要医治的不仅是普通人,有修士和异族,更重要的是我的路很危险,她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早晚会被抓到战场,若是被异族掌控了身体回头对付人类,这对她是最残忍的,所以她需要一群人保护,我可保护不了。” 洮洮听后无言以对。 白大褂的没错,他这里也不缺康玥这样的异人,什么病他都能自己搞定,留着也行,跟张流一样各干各的,但问题是康玥无法单干,她的治疗术缺陷太大,医术有限,只能打下手,而白大褂不需要下手。 “我觉得你真是gay。”洮洮冷笑一声,又道:“哪个男人不希望身边有个漂亮妹子,你还想着把人拒之门外。” “我看你也病的不轻。”白大褂无视洮洮,继续研究『药』剂。 洮洮就不明白了,留一个护士怎么了,人家毕竟也是专业的,虽然流派走错了,但搞不好能走整容呢,整容医院不也是医院吗! “要不,咱们去开一家美容院?”洮洮提议道。 怎料康玥却不乐意,虽然很不好意思,怯怯懦懦的,出的话却很坚定:“我想跟白医生学习。”26 第六五六章 前往符文大陆 康玥最终还是留在了门诊,理由是洮洮说的别管白大褂愿不愿意,赖着不走就行。 有了洮洮这位中间人,康玥多少感到一丝欣慰和温暖。 她只从穿越一直随波逐流,每时每刻心都是悬着的,她也并不喜欢这里的昏天黑地,但她没有能力离开。 莫说在小祭主中,就是总排行榜里,她都是吊车尾般的存在,自身也没想过要多努力,为了永葆青春,系统点数都加了美容,现在意识到是个错误也晚了。 流派属于美容师,确定就无法更改,未来的点数多半只能加这方面。 她以为因此遭到白大褂的鄙视,其实不然,白大褂不喜欢她跟着是因为一个人惯了,而且他在这里呆不久了。 他离开的理由跟张天流不同,张天流是嫌麻烦,他是不会留在不需要他的地方! 阴化解除,天地元气复苏,迈入修炼领域的人会越来越多,普通病症修士能自行解决,他想要解决的是无法克服的病症。 永夜跟海族的大战彻底展开。 修士目前人数虽少,但有异人协助,并且许多小祭主都加入了他们,为首一批就是张天流抓到的工具人,这也是无奈,他要离开就要留下他们,否则跟海族斗的胜率太小,为了让这些工具人对抗海族,防止临阵倒戈,张天流施加的禁制就像是安装在工具人体内的遥控,不出力赎罪就是粉身碎骨。 就连小护士康玥体内都有,引爆令就在白大褂手里。 不过他一得到,就托人丢给了眼镜。 不过即使如此,面对海族强大的攻势,目前的他们抵挡依旧艰难,特别后方还有许多各自为战的祭主在捣乱,这些人有很多没有阴判传承,因此阴判不会对他们下手,这就让修士方蛋疼了,怎么说也没用,作为中间人的九歌虽然也很头疼,奈何阴界规矩就是如此,她赞同阴判的决定。 “该死,这样下去,大阵迟早被破。”羿哲望着阵外堆积如山的尸体,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海兽尸体在冰天雪地中没过多久就会结冰,处理起来异常麻烦,若不处理又会成为海虫的血食,让这些小家伙繁衍起来会突破修士防线,入侵后方灭杀普通人,只需几头,足以将没有修士看护的城池得一干二净。 海族可不会考虑仁义,甚至脑袋里不存在征服二字,只有弱肉强食,陆地就是它们的猎场。 雷鳗国乃是永夜附近海域的妖国之一,规模不大不小,但统御的海族多达六百多中,此番登入永夜,它们就是先锋之一,不过雷鳗陆地战并不强,只能化为人形作战,否则庞大身躯在陆地上限制颇多,实力发挥不到原有的六成,但化为人形足以发挥八成,有甚者能全力发挥。 不过眼下他们面对修士阵营的大阵很是头疼。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居然都没有攻下来。 它们不是没有考虑绕道,只是失败了,对付有能快速穿梭空间的能力,胡乱登入的后果就是逐一被杀,即使再小心,也躲不过头顶一扇空间大门开启,数以千计的修士杀出,一瞬间数百头海族后,不给你重整旗鼓反击的机会,他们就逃进门里跑了,等你再度进发时,又从别的地方跨越过来痛下杀手,然后再度遁走,在这种骚扰下,战场铺得越开,越对它们不利。 “鬼柳呢?还没找到吗?”雷鳗国主恼怒的问道。 没有妖回应,只有摇头不语。 鬼柳在得知乌闲云被杀后就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 失去了这个向导和整合祭主继续对抗修士的最佳人选,是海族陷入苦战的最大原因之一。 而他们寻找的鬼柳,此刻面对茫茫南海的他是一脸悲痛欲绝。 “陛下,老奴无用啊!” 鬼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此行为杀张天流,然而追逐至今,还是让人给跑了。 无数逃出南海的船只中,神棍钟与岐家众人驾驶一艘仅能容百人的小船。 船上的张天流依然还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海岸上,痛哭流涕的鬼柳。 “有这时间,帮海族杀人多好。” 听到张天流充满了讽刺意味的话,神棍钟哭笑不得道:“你究竟是帮人,还是帮妖?” 张天流点了支烟,收回目光转身面朝神棍钟道:“我帮阴曹地府。” 神棍钟一愣,片刻也就明白张天流的立场。 如果没有选择阴化,或许乌闲云就不会死了! 对阴判而言,人跟妖杀得再惨烈死后都一个模样,他们只要安排阴魂转生即可,对此不能抱有什么情感,就是有,也要当成修行的一部分去领悟,而非插手。 “此行符文大陆,凶险难料,公子要早做准备啊!” “如你所言,也非死地,只要不暴露修为即可。” “公子想暴露都难,这南海的海兽知道为何不出现吗,没了!符文大陆附近的海域已经不适合海妖生存,当年跟海族的协议里,就有帮他们在永夜北海开辟国度的条件,因此它们都迁移了过去,留下的不过是一些寻常海兽罢了。” 张天流皱眉道:“符文大陆的影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嗯,虽然进度缓慢,但万千年来化气领域一直不停扩张,到如今,已经影响到大陆方圆百万里海域!” 张天流陷入沉思。 绕过符文大陆不是不行,只是不想。 符文大陆对符文的研究很深,掌握的符文数量也是最多的,符文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为了更进一步的提升,他必须要上岸学习几十年,奈何他能力问题,别说登入,单是靠近就形同废人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留个雷工具这样的强攻系异人在身边防身,只是用途真不大,自身实力不足,再强的工具人也没用,人家一招群体攻击下来,丧失修为的他稍微接触点就挂了,不如留给眼镜对抗海族,免得他们输太惨。 对任大祭主而言,符文大陆就是地狱。 但对神棍钟而言,那里才是家,岐家就是符文大陆的普通人,只从跟随神棍钟离开符文大陆后,至今已有六百年未归了!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五七章 化气 逃离永夜的船只很多,不过越走越少,渐渐地,茫茫大海中好似只有他们一艘还在漂泊了。 并不是人家遇海兽偷袭,或相互残杀仅剩神棍钟这一艘,而是前往符文大陆的只有他们! 其余的船只都是前往附近岛屿落脚,然后选择绕过符文大陆。 符文大陆在外人眼里就是修士禁区,让很多人痛恨当年盗走符文大陆石狮子的修士,毕竟人家符文大陆以前是很好客的,来者不拒,热烈欢迎,而且安排你吃住全免,相互探讨符文精髓,末了还送你前往天涯。 可石狮子被盗一事牵动太大,致使符文大陆上的几个国家和门派沦为历史。 据张天流所知,石狮子一共有两,一个落在蟹婆夫妇手里,是雄是雌张天流还真没注意,另一头应该就是落到主谋手里,也是在临近天涯时,偷袭了蟹婆夫妇的修士。 石狮子的神奇张天流算体会过了,那就是一个小世界,但真正的用途怕是不仅于此。 而符文大陆的化气之所以蔓延出大陆,也是石狮子被盗有关。 以前化气的领域几万年都保持在大陆上,但自从被盗后,几千年就扩张了百万里海域,致使附近海妖国纷纷撤离,符文大陆也就此封门锁国了。 “一个阴化,一个化气,我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张天流很郁闷。 都说越靠近天涯,修炼资源越丰富,现在看来,也就金景还算可以,永夜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产物了,虽然天地元气不错,也能重新种植,但没有几千年很难复苏曾经的永夜,而且九成物种消失,恐怕要穿越东西两条冰道,去往数百万里之外才能找到一些永夜物种,但是否跟永夜大陆的原有物种是同一血脉的根本不好确定。 地球才多大,华夏大地还没有永夜大陆的十分之一,其物种之多,九成的人一辈子也认不全,只知道一些大型的,出名的,但还有很多是他们一辈子没见过的。 永夜气候是不好,没有昆虫生存的空间,但大型兽类就有不下百种,来之前张天流还查阅了许多典籍,防止遇到不了解底细的物种被杀了。 结果,只有人了! “是太阳!终于看到太阳了!”船上,岐恪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 张天流放眼放去,果然见到了一缕光出现在海岸线上,也不知是旭日东升,还是算夕阳西下? 张天流走到甲板前,面朝越来越高的阳光,感觉上成了向东而行。 在这个世界,无法通过太阳分辨方位,即便是天涯,有些地方认为天涯在北,有些认为在东,没有统一的感念。 也就在张天流胡思乱想时,突然他感觉到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年跟孤清为救阿七暮晚,追踪石狮子受海水暗流拉扯时,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走他们的真气。 此刻,包括张天流在内的岐家众人都有了这种感觉,头一次回老家的岐家晚辈自然是惊恐不已,岐恪也是面色苍白,只有岐父跟神棍钟是一脸坦然。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神棍钟对张天流道。 张天流无所谓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出行前我就算过,我踏上符文大陆是有惊无险。” 神棍钟苦笑道:“踏上是一回事,生活有事另一回事,你若只算踏上,那么有惊无险很可能仅限一天,能你在大陆上待几天再算时,或许五钱齐碎也不一定。” 他不是吓唬,他的五钱算本事就存在这个缺陷,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张天流只算到有惊无险时,而有惊无险后呢?五钱根本算不到,神棍钟虽然还有别的算法,但他不会再告诉张天流,不然这小子指不定会给自己下多少个套呢! 随着符文大陆越来越近,无形力量吸收他们体内的气量越来越大,不到五天,张天流体内真气已经荡然无存,气海枯竭,三种传承也受到影响,净灵树还好,变化不大,紫金云阴是有云无雨,冥海之源成了死水,再也没有了往日波涛汹涌的壮阔。 十天后,净灵树开始委靡,紫金云阴变得稀薄,冥海已经枯竭,化为晶体般的沙滩,静等天地元气恢复的一天。 岐家人已经变得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他们的体能逐渐衰弱,所驾驶的船只也失去了灵珠提供的动力,依靠风帆前行。 神棍钟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本来灰白的头发出现了大片的银白。 失去了灵气滋养,当然会影响寿命,这里可不是永夜阴化的情况,阴化是缓慢的,无法不算强行抽取,人体是因为有毛孔跟九窍,因此难以控制灵力流失,但只要有一些法宝,隔绝阴气的符箓锦盒,贝壳等,都能储存灵气。 但在这里,唯一不被吸收的,只有张天流系统物品栏里的东西了,不过只要一拿出来,顷刻间就会失去灵性,再多的灵珠吞入口中,也撑不过几秒钟,又会消失。 “这鬼地方,四境修为寿命也不过两百年,六境面前能过个五百年,看来不能久待啊。”张天流无奈道。 神棍钟道:“你们还好,那什么系统加点可以增加寿命,这方面化气无法改变,我们这批老异人跟修士没什么区别,不过符文大陆也有长生之法,就是依然符文之力,他们将符文绘制成刺青,纹在身上,不仅力大无穷,寿命也能很长久。” 张天流对此有过研究,生命符文嘛,这在外可是十分稀有的,至今张天流也没得到一枚,只从典籍中看过,可惜没有实体进行分解。 以前张天流也用不上,不是他嫌自己命长,而是他体质问题,纹身也算是自残的一部分!针扎下去瞬间结冰,若是再将符文药液排除体外,就是白忙活了。 但在这里应该可以,净灵树已经委靡,不会释放力量了,不然净灵树会枯死,而冰骨中的冰魄也不会溢出寒冰之力,因为更伤身体,故此适者体质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要不是危害到生命的自残,它都不会干涉。26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五八章 漫漫长路 “啊!要死了要死了……” 张天流躺在甲板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不仅是他,岐家大部分人也都一样,虽然不躺着,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一个个像极了晕船的人。 “刚刚失去气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神棍钟安慰着,他虽然显得更加苍老,但怎么看精气神都倍足,样子老了,人却更有活力了。 张天流只从修炼金极流体后,真气时刻运转全身,这也是金极流体一种淬炼方式,不然他也不至于在拥有适者体质的情况下如此狼狈。 如今更加上像连续拉了三天肚子,腹部空空如也不说,还有严重脱水的征兆。 “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一两年吧。” 张天流一听头都大了。 神棍钟安慰道:“不用担心,沿途有两座岛屿可以补给。” 失去气力后,身体所需的养分就无法从天地元气中汲取,因此不存在辟谷一说,不吃不喝就算是九境强者也会死人的! 不过张天流并不担心这个问题,他可是极限生存流,喝海水就能活,身体会自动吸取进食的养分与排除有害物质,当然能不表现出来最好,真需要表现的时候,全船的人恐怕都死绝了。 他觉得操蛋的是如此漂泊两年,还无法修炼,人是会崩溃的。 说修士心智坚定,心思沉稳的,那都是骗人的! 坚定是因为对长生的追求,利益足够大才会使人坚定。 沉稳、冷静更是荒谬,遇事不惊很多普通人都能做到,修士人人能做到是因为很大一部分依靠了功法缘故,或直接运转真气,调息好气息,让气充斥灵台保持头脑清明,自然就显得沉着冷静了。 可失去气后,这一切都不复存在,反而因为长时间对气的依赖,此刻会使人极度缺乏安全感,人就容易焦虑,暴躁。 论起真正的养气功夫,张天流在这种情况下真没法跟别人比。 “早知如此,永夜得到的书我还看个锤子啊,留到现在打发时间多好。” 张天流心里不由后悔,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他开始尝试在这种环境中磨炼心性,实在坚持不住就拉着神棍钟,叫上岐恪三人斗地主。 不过很快就没意思了,因为他眼睛非比寻常,不论怎么洗牌,他都能记住每张牌是什么,这是不受控制的去虐菜,对他而言十分无趣。 倒是神棍钟整了一副象棋,这才让张天流不至于在最难熬的阶段心生回去的念头。 如此煎熬了一个月后,第一个补给点终于到了。 这里这是个小岛,虽然属于永夜国的,但没有阴界,因此没有阴化一说,而且消息闭塞,现在还不知道乌闲云挂了,永夜国亡了。 岛主见到是神棍钟来,那叫一个客气啊,好好的招待了大家。 饭桌上,岛主小心翼翼问:“钟大祭主,十年之期将近,就是不知道我的事怎么样了?” 神棍钟长叹一声,道:“陛下遇袭,驾崩了,关于城主一事多半没戏了,不过你若是肯回永夜帮助修士对抗海族,必然会受到重用。” 一听这话,岛主都懵了。 “钟大祭主你莫不是开玩笑吧,陛下遇刺?怎么可能,天下间还有能行刺陛下的人?他是谁?” “千真万确,至于是谁,在外面随便一打听你就知道,说了你现在也不认识,我此番逃出来,打算回符陆一趟,祭拜昔日的老友,此后再找一处地方安享晚年。” 看神棍钟说得真切,岛主一时间是五味杂陈。 他修为其实已经迈入七境,来这里担任岛主为的是镀金,他日回永夜必得阴判传承,成为一方城主,拥有无尽修炼资源足够他突破到八境。 可是,来这鬼地方苦熬了十年,到头来跟我说永夜大帝嗝屁了?我的鸿途大业给吹了? 说不气是假的,可又能怎么办? 只能说投资失败,瞎了眼跟错人。 “不如,我给岛主算一卦如何?看看你的机缘在何方。”神棍钟道。 岛主一听顿时兴奋道:“求之不得。” 他能突破到七境正是受了神棍钟的指点,遇到了机缘,若再能得一卦,或许真有机会再进一步。 神棍钟不再废话,拿出五钱洒在桌面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神棍钟也失去了灵力,因此无法使铜钱悬浮半空,不过却依然能让铜钱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不过却并非吉凶祸福的几率,而是另一种五钱卦,分天、地、人、八方与吉凶。 神棍钟看后掐指一算,笑道:“九天后,辰时出门,一路向东必有一番机遇,能从中获得多少,就看岛主运数了,在此不能多言。” 张天流在旁也看出了一些问题。 神棍钟所的没错,九天后岛主东行会遇贵人,倘若他只顾眼前,只得小利,若能结交对方,得对方赏识,他能飞! 至于飞的多高张天流不清楚,从卦象上只能看到这么多,当然,福祸相依,只拿小利没有危险可言,让一直帮助对方,应该会得罪很多人! 这就像当初,汤靖承遇到赵家父女一样! 是福是祸真不好说,他们如果看不出问题,一直待在赵家等赵家查清了他们的身份,要多惨有多惨。 拿了点钱去学拳,从此开启了自己的人生,不能说小利就没用,而是要看怎么用,因此才算不到后续,一切要看岛主自己的抉择。 张天流一行人没有待多久,离行前,岛主赠了一头水兽给神棍钟。 这水兽就跟陆地的牛马一样,为两栖动物,上半身形若海牛,有如鸭掌的双臂,下身无脚,是一条无鳞鱼尾,通体长满长毛,身长三十余丈,相比人而言无疑是庞然大物,但它性子温顺,用来拖船最好不过,无需风帆也可日行两三千里,如此一年抵达符文大陆倒是没问题。 不过,水兽体型庞大,肉质鲜美,又没有攻击性,是很多海兽食谱中的大餐,若保护不好后果可想而知。 水兽死了不要紧,它死后吸引来的海兽鱼群很可能把张天流等人也填了肚子。 有利就有弊,神棍钟没有拒绝,他来这里为的就是水兽,只靠着风帆到符文大陆恐怕七八年都过去了。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五九章 安沱山 有了水兽拖船,速度快了很多,人的心情也不有舒畅起来。 跟之前的速度相比,现在是从牛车一步升华到了高铁,别提多爽了! “人生的感悟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就为这点小事居然感到高兴。” 心情很好的张天流跳到水兽浮出水面的背脊上,左右环顾,防止有海兽来袭,把可爱的水兽给吃了。 除了他,船上的人没谁有这本事,神棍钟的占卜术不是什么都可以逢凶化吉的,他算得只是几率大小,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张天流也不想去冒险。 安安心心的符文大陆,进修个几年就离开,继续前往天涯,在一处能修炼的地方突破到五六境,就能去闯下一道无风海了。 韫海山潮卷记载的三道无风海,一道在南陆北方百万里外,一道在金景旁边,一道在符文大陆前方,张天流就差这前方的一道,迈过了距离天涯就不远了。 其实从这里看,天涯的确变大了,但轮廓还是很模糊。 不过张天流怎么看,都更加前方的天涯好似一个巨大的星球贴在大气层上一样。 掏掏口袋,摸出一包烟,取出最后一根,张天流绝望的点上,将烟盒丢进海里,反正是木质的,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张天流岂会干污染环境的事? 显然无视,心情也好了,张天流就开始研究四力惊禅的问题。 他物品栏里阴判传承可不少,看看能不能再融合一两个。 结果研究来,研究去,半年过去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 四力就是一种平衡,跟五行一样,缺一不可,多了也不可。 除非换一种功法,但目前没有可以代替的,多种力量的功法本来就稀少,修士缺什么就喜欢用法宝代替,张天流也是将多余的阴判传承炼制成临时法宝用过,但提升的空间不大。 除非是本命法宝,但这种东西张天流从来不碰。 因为本命存在心神联系,受损了会遭到反噬,过度祭炼也会遭到反噬,好比晁良被血灵反噬一样。 离开了血灵他修为全无,无法突破又会被血灵吸干。 现在张天流跟血灵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合作,跟养一头猎犬没区别,猎犬死了他还能养另一头,如果祭炼成本命血灵,不仅用精血喂养,还要防止它变得太强超过自己的掌控。 张天流修为本来就低,而血灵品阶已经如同六境修士,自己再多血也不够它吃的。 现在多好,用别的修士精血喂养不同样变强。 而且血灵一直以来都不闹脾气,很老实,不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去杀人喂养它,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张天流会毫不客气的灭了它,因为这种灵会影响主人的心性,在主人有理智时还没什么,如果心情不好,有了心魔,很容易会被它影响,堕入魔道。 张天流有不是无敌的,之前因为被化气这点小事都烦躁了个把月,说明他的境界还不够,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张天流放血灵出来它也不敢,因为它是灵体,而这个地方能在一刻钟内把它吸得一干二净。 两年后。 张天流激动的看着前方的海岸线,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离开永夜到现在,算起来整整三年啊! 虽然三年对修士而言很快就过去了,但对普通人来说依旧是漫长的,而现在他们跟普通人无疑,三年几乎都待在船上吃喝拉撒,丁点大的地方想干什么都做不成,最耗时,也最容易忘却时间的打坐修炼都办不到,无疑是一种折磨,不过大家都挺过来了,心性也成长不少,但看到大陆时,依然无法保持冷静。 “这是……安沱山啊!”神棍钟站着甲板前,望着前方水湾上的低矮山脉,感慨道:“一别三百年,它仍依旧。” 山脉下的水湾是最好的停泊处,它三面环山,山势如月牙包裹,乃一处难得的避风港,也是安沱山名字由来。 这附近就有一座村庄,只是规模不大的渔村,张天流等人的到来立即引得村民的瞩目,因为这里极少有外人来,近百年就他们这一艘。 如果是外人,这件事必须要禀报给村长知晓,否则一律按照藏匿外族论处,此乃杀头死罪! “来者何人?”码头身披特殊骨甲的乡兵冲着水兽头上的张天流喝道。 张天流不答,神棍钟这时候站出来,呵呵笑道:“老夫钟泰蓬,曾是安沱镇人士,船上的也都是本土人,岐家的可否知道?” “岐家!”乡兵眉头大皱,村里的确有岐家人,但从未听过哪一家近些年离开过村里。 岐父也站出来道:“我家就在村西头,山里还有我祖上的坟,岐长亘便是我祖父……” 一听这话,乡兵忍不住道:“胡扯!岐长亘的后人早几百年就死绝了,坟都让雨推平了,你是他孙子,莫非你活了几百年?” 这要怎么解释? 说出去修炼有成?可符文大陆讨厌修士啊! 要说不是,搞不好回家就无望了。 便在这时,村子里出现一位老人,虽年过古稀,却步伐稳健,跟神棍钟有的一拼。 “阿开?”老人刚走近小码头就眯眼打量岐父问道:“可是岐开?” “阿正!你……”岐父看到老者大吃一惊,忍不住爆出一句:“你咱还没死?” 一听这话,老人登时暴跳如雷道:“放你娘的狗屁!怎么说话的?你死了我都没死!” “不!我是遇贵人赐药活到今天,你不同啊,你根本就没离开过吧?在这里最多活个两百年,这都三百年了!”岐父不可置信道。 “唉,说来话长,行啦,让他们靠岸吧,都自家人,说起来,你还是他侄孙呢。” 一听这话,乡兵苦着脸道:“好吧,既然老村长都说了,你们就靠岸吧,不过这头水兽得引到那头的崖角。” “我知道,恪儿啊,你去。”岐父让岐恪牵着水兽离去,其余人行船靠岸。 张天流没有跟着岐恪,而是在岐恪跳上水兽后背时,他直接跳到岸上活动筋骨,目光则开始大量这四周与乡兵身上另类的骨甲。26百度一下“行踏天涯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六零章 礼尚往来 张天流一眼看出乡兵身上的骨甲并不是随便用坚硬的骨头拼成,而是经过炼制过的符文骨甲。 炼制手法很粗糙,张天流看来大概是运用了雕刻手法,先刻出符文凹槽,再注入符文材料,虽说粗糙却也有细腻的地方,如何让符文与骨骼产生联系,使骨骼更加坚硬,关节自如活动等,属于非机械化的外骨骼装甲。 “有机会,弄一套丢进系统分解。” 光是看,张天流也看不出内在结构,因为不存在气的流动,如果不是表面刻有符文,会误以为是普通的骨头。 “阿流,走吧。”神棍钟忽然招呼发呆的张天流。 张天流点点头,跟着他们前往了村长家。 村子虽落座在安沱山,却不叫安沱村,而是海湾村,能称之为安沱的出了小山脉就是神棍钟口中的安沱镇。 安沱镇距离此地两百里路,位于安沱山南脉,符文大陆的人穿过安沱镇后就进入了安沱山,不过此地如今荒僻,几乎不会有外来人来。 以前化气还没有这么严重时,安沱山还是存在一些天地元气的,这里盛产许多低阶灵植,很多人来此收购作为符文材料,而且因为天然避风港的关系,海外商船也喜欢来这里停泊,也算是热闹一时。 石狮子被盗后,这里逐渐的荒废下来,时至今日沦为了普通的山野,出了一些被通缉的亡命之徒,再也没有人对这里感兴趣。 到了村长家外,看着枯木篱笆环绕的土胚房,岐开长叹道:“怎么也不翻新一下?你干不动,难道村里没年轻人了?” “咳,能住就行,我一糟老头子不讲究门庭,倒是你,在外得了机缘,性情也变了,看不起咱们的破山村了吧。” 村长的讽刺让岐开倍感难受,他摇头长叹道:“这些年,我无数次还念曾经的日子,我其实早想回来了,奈何拖家带口,这里又不适合他们!” “爹,说什么呢,我可也是这里长大的。”岐恪离开的时候其实还很小,早就不记得了。 “好啦,进屋说。”村长招呼众人进了屋。 虽是土胚房,但屋堂可不小,摆上五桌酒席都没问题,里面收拾得很干净,石板铺砌的地板略显光洁,看来是经常打扫。 张天流注意了一眼房梁,这东西也不简单,有符文! 具体功效未明,大概是防蛀加固一类。 他们进屋休息不久,村里的人都围了过来,个个手里提着食材,有些扛着桌凳,显然是到村长家办酒席,招待他们这群归乡客。 很快,村长家就忙碌起来,男人杀猪,女人洗菜烧水,大家有说有笑,又忙的不亦乐乎。 张天流还特地留意了猪,猪不是大白猪,而是野猪,体型贼大,比公牛都有壮硕一圈,跟河马有的一拼了。 这种黑毛野猪力大无穷,拖来的时候需要十几个壮年男子合力拉拽,性情虽然暴躁,但杀的时候很轻松,只见一个壮汉手持一柄骨锤朝猪脑门狠狠一敲,击昏黑野猪再放血割肉,一气呵成,把围观的村里孩子看的心惊胆战又莫名兴奋。 “嘿,都来啦。”乡兵这时候也来到村长家,他还不是空手来得,背后挂着一条鱼尾几乎拖地的大鱼,看他轻松自在的样子,这五六十斤的粗尾鱼就像空气似的。 “阿吉,把鱼交给你六婶,你来一下。”村长站着门前招呼道。 乡兵阿吉立即笑着把鱼放到院子的竹席上,给六婶处理,他屁颠屁颠的跑到屋里,对村长道:“喊我啥事?” 村长正式的介绍起岐家人来,末了道:“明儿个一早带他们上山祭祖懂不。” “小事啦,岐叔爷多年未归,山道也改了几次了,没我带,你们怕找几天也找不到。” 村长这才道:“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岐开不由犹豫,他看向家人,发现他们虽然没表态,但躲闪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内心。 “十天半月吧。”神棍钟提岐开道。 “这样啊!也好。”村长没有表露失望,而是安慰岐开道:“你们既然成了修士,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们修道之人长居了,而且消息如果走漏出去也不好,虽然是本乡人,但也是曾经了,如今北陇虽不似往年那般排斥修士,却也不欢迎,以免多生事端,早走也好。” 众人沉默,显得气氛有些压抑。 这岐家,就像是到了大城市里定了居,儿女孙子都是在大城市长大,学习,已经根深蒂固,回来可以,但一辈子呆在乡下他们岂能受得了。 终于到了开饭时间,大家又热闹起来。 村里人话多,好打听,就像了解外面的光彩,而岐家人中不乏想显摆的,把外面夸得天花乱坠,把修士当成仙人般诉说,引得一众村民羡慕。 张天流笑看这一切,他是无所谓的,虽然有很多想打听的,但也不是现在,多用心去观察,想知道的早晚都知晓,问了反而惹人生疑。 饭后,岐家把带来的礼品分发给村民,他们其实带了很多有灵性的宝贝,奈何啊,找被不知名的力量吸收一空,成了一堆废品! 不过也有好东西,一些虽然很普通的飞剑,即使无法再飞了,它的强度与锋利程度也不是普通的符文骨刀能媲美的,更别提精美程度了,可惜少了点,就三把,全给了村长,再由村长非配给三名中年乡兵。 其中一人就是杀猪壮汉,此人可不简单,乃是乡兵头头,也是阿吉老爹,在这个地方属于第一战力。 张天流也不白吃人家的,拿出一把滴血刀送了出去,还就送给了望着老爹手里飞剑无比羡慕的阿吉。 阿吉没想到剑没得到,居然得到了一把刀,这刀虽然没有飞剑华丽,但也是异常精美了,逃避是刀柄跟刀鞘的象牙白,光洁靓丽,颇有一种神圣感。 阿吉爱不释手,在一众青少年羡慕目光中,拔刀挥舞了几下,感觉到十分趁手后,这才回过味来,对张天流是千恩万谢啊,末了,还拿出他的符文骨匕,算是还礼了。 不动声色的,张天流就获得了第一件符文武器,这笔买卖,划算! 第六六一章 我们是最后一批 深夜,住在阿吉家里的张天流,开启了虚拟界面,看着里面分析的符文愣愣出神。 符文只有三个,毕竟只是普通的符文骨头匕首,听阿吉说在安沱镇上也就价值一条猪腿。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北陇国,虽然有货币,但乡下人用不上,都是以物易物,故此这猪腿究竟值多少,阿吉都说不上来。 骨匕除了符文外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了,骨头本身只是鱼骨,虽然是三五百斤的大型鱼肋骨,但在这个世界,上万吨的海兽都不是什么离奇生物,这骨头,放到金景真是一珠不值。 “坚固、锋利、穿透,这倒是十分契合的符文铁三角,虽然制作粗糙,符文材料也太次,但在资源有限的这里,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简单了。” 张天流脑中不由开始构思他的炼制之法。 如果让他炼制骨匕,以现有的材料着手,完成度大概是分析页上这把的三倍! 这可不是因为他有系统的关系,系统锻造炉只能重复工作,第一把的炼制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技术,做得好不好,漂不漂亮,有没有实用性,跟他是至关重要的。 偶尔出个极品什么的,其实在初期手工的几率更高,只是到了后期,等系统完全剖析了极品合成公式,手工自然就比不上了。 翌日,岐家去祭祖了,张天流跟神棍钟也陪同去了。 地方果然不好找,连个墓碑都没有,转悠了半天才找到。 看着先祖的墓地已经跟四周坏境融为一体,岐开是悲痛的开始除草。 岐家人也忙活起来,并打算重修墓地。 工程对修士不大,但如今谁都跟凡人似的,没有了灵力做起事来就是体力活,重修墓地无疑是大工程一件。 主要是岐家人想修得豪华点,这是让异人给影像的,以前可没有这种讲究。 张天流包揽了雕刻墓碑的工程,不是他闲得蛋疼,做这件事基本是他一个人,可以有借口独处,他也不会一锤锤的敲,丢给系统输入要刻的文字,排好版就能跟雕刻机似的雕刻好,不费他半点力气。 神棍钟这厮贼精,也借口帮张天流参谋一二,主要是名字排版一类,然后跟张天流去找石头去了。 “昨夜我向村长打听了,如今的符文大陆依然不欢迎修士,也更不欢迎异人,你执意留下,凶险比外面高多了!” 张天流异能没有攻击性这点神棍钟是知道的,失去修为的张天流在这种地方处境自然危险。 张天流挥刀斩在石头上,结果石头只是崩碎一小块,他的虎口反而被震得发麻。 要是有真气,切这块石头跟切豆腐似的,加之张天流的体质能将刀的刃口垂直,却无一毫偏差,那么石头的切口会成镜面般光滑整齐,哪像现在,真跟普通人没区别了。 “福祸相依,我觉得这地方不错,不过你放心,我会随你们离开,然后半途自己折返回来,也不会再来这里,免得人家查到我跟你们有关系,祸及海湾村。” 说着,张天流拿出一根撬棍,开始撬动一块石头。 劈是劈不开了,但只要能翘出来,收入物品栏里,有的是办法切割。 神棍钟苦笑道:“这里是不错,但也仅限于这里,离开了这个村,外面可没有你在永夜这般自由了!” 张天流不可能一直待在村里,他是要去见识更多的符文武器,学习更多的符文搭配,那么势必要去这片大陆的中心区域,而这种地方往往是最凶险的! 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旦张天流受不了欺压,反抗换来的结局只有一死! 逍遥惯的张天流能承受吗? 这里没有羿哲,没有眼镜,只有他一个没有攻击能力又失去修为的异人。 “没事,早习惯了。”张天流一脸的无所谓让神棍钟不好继续劝。 相处久了人都是会滋生感情的,三年来两人几乎每天都下几盘棋,聊一聊九州的事情,虽然时代不同,但聊的话题却多的数不清。 也只有张天流会有这种耐心跟他一个糟老头子聊,与张天流一个时期,穿越到永夜的小祭主们,基本上不会跟他说这些,也不会问他所逗留的朝代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也就张天流好奇这些事,时不时跟他聊起明朝的事情。 神棍钟乃是明万历七年生人,很好的丰富了张天流的历史知识。 张天流也告诉他后现代的种种神奇,令神棍钟连连感慨时代的变化。 两人甚至聊到他们的下一批异人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张天流一直考虑过这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却只有一个! 不会有! 如果有,而且是在科技持续进步的近况下,随便一个穿越来都能左右这个世界的格局。 他们这一批或许是最后一批,否则这么多年,也早该来了。 科技的进步神棍钟是无法想象的,但张天流很清楚,这种进步速度相比于修炼界而言何止是快,简直是龟速与光速的区别。 当然发展终有尽头,也未必四百年后的地球就有多发达,搞不好核平了呢! 资源争夺谁都不好说,四十多亿年积累能够人类开产几百年? 不是没有可能跟自己现在处境一样,越活越回去了。 何况他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只是目前没有资格了解,但仅限于他们,异人榜上,排名前一千的恐怕大部分都登上天涯了,他们获取了资格,了解到自己来的这个世界的目的,并有很大几率完成任务,那么还需要后续的异人吗? 张天流认为是不需要的,至少等他们这批死了差不多了,可他离开永夜前,透过眼镜的系统发现他们这批异人数目还有两万三! 四百年了,还有如此多异人存活,虽然很多是体验生活,某个地方开个后宫就舍不得走的异人,但只要百分之一,踏上天涯或许就够了。 搞不好,人家任务快完成了呢! 他们这些人只是配角而已。 人不能比,比了会气死人的。 张天流对此倒是无所谓,不论人家有没有完成任务,成为神话,他只走他的道。 半月后,岐家人乘船离开了符文大陆。 而在离开的第五天,张天流只身一人出现在距离海湾村两百里外的安沱镇上,做起了一名光荣的剔骨学徒。 第六六二章 日行一卦 符文大陆在许多方面相对落后。 这里的人顽固不化,连异人都懒得干涉。 他们的顽固不是没有原因的,改变为了什么?为生存,为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方面符文大陆不需要。 对他们而言丰衣足食就够了。 改变也有应对外敌入侵,不过这方面符文大陆完全不用担心,修士来这里扬言称霸是自寻死路,某些异人虽强,但世界何其辽阔,有实力闯天涯不好吗?哪儿不能发展非得到这里找罪受? 乌闲云攻打符文大陆的原因不是看重这里某件东西,也不是爱上这里的某个女人,单纯是铁木真的心思,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他的铁蹄,乌闲云就是要横推符文大陆,一步步迈向天涯。 如此野心却走错了道,支持什么狗屁阴化让张天流给宰了。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永夜算是被他毁了,不论是本土修士还是外来修士,都会将他视为死敌,就因为他联手海族毁了人族基业,毁了永夜的大好河山,因此他遭遇无尽麻烦,只有阴化能一刀切。 “今日虽宜出行,却要防夜路,特别小心打西边来的人。” 张天流碎碎叨叨完,油乎乎的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看着一脸懵逼的涂师傅。 “阿流你说什么?”涂师傅问。 张天流拿出围裙兜里半截骨筷往嘴里一咬,跟叼烟似的木讷道:“没什么,涂师傅好走。” “那个,剔好的肉交给对门老板娘,骨头留着晾晒,千万别被老板娘忽悠拿去熬汤了,回头我来处理。”涂师傅吩咐完一脸狐疑的走了,对于张天流这位新来的学徒他有些看不懂,不过做事勤快这就够了,懂他作甚,有这闲工夫出去把账收了多好。 张天流照涂师傅的话,把剔好的肉送到对门酒肆。 “吆,阿流啊,怎嘛,涂师傅才出门你就把活干完了,你可真能干啊!那老头给你几个钱啊?要觉得少了到姐姐这儿来,保证少不了你的好!” 酒肆老板娘暧昧的话没有影响到张天流,这女人身段倒是风韵犹存,惹人遐想,脸却是倒人胃口,要不是盘了一头的女士发髻,整张脸就跟男人似的,还是丑男。 张天流故作二愣状,憨厚道:“师傅说了最近骨头少,给不了你熬汤,肉给你放下了,我回去忙了。” “嘿,傻小子!” 老板娘讨了个没趣,也懒得理张天流,故作妩媚姿态的弯腰扭臀,端起二十斤的肉就跟提两百斤的猪似的,好半天硬是端不起肉盆。 “哎呦,谁来帮帮我呀?”老板娘回头看着酒肆堂内。 里面十几个汉子都看吐了! 这叫什么,放九州就是东施效颦! “一群没良心的!”老板娘见没人来帮,冷哼一声,单手抓住盆沿,起身随手一甩,二十斤的肉盆打着旋撞开帘布,飞进了后厨,稳稳的落在厨台上,很快由一名胖厨子将里面的肉全给剁了。 张天流回去把剔好的骨头清理干净,放到太阳底下暴晒,再解下围裙清洗晾晒,随后出了门,往东走去。 卦象显示,今日大利东方,吉时为午,看看日头也快到了,虽然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贵人,总要去看一看。 张天流如今日行一卦,防遇不测,更防错过贵人。 他能在这里做事,靠的就是五钱卦,遇到了贵人涂师傅。 两人的相遇看似巧合,实则是张天流算了三天找到的机会,简单的帮涂师傅把车推到镇上,一个缺人手,一个找活干,自然而然的留下来做学徒。 涂师傅虽然是剔骨匠,但却不是给酒楼饭馆提供食材的,而是为神痕塔办事。 神痕寓意为神留下的痕迹,也就是符文。 神痕塔是大陆的标杆,象征,几乎每座城镇都有,而且不只是北陇国,符文大陆所有国家都有神痕塔,它就像无处不在的寺庙。 能进入神痕塔才能接触到真正的符文制作。 当然神痕塔也分三六九等,安沱镇上的神痕塔根本不入流,能制作的符文器具十分有限,如海湾村乡兵阿吉的骨甲,村长家的房梁,张天流手里的剔骨刀,这些都处至安沱镇的神痕塔。 他们拥有的符文知识量还不如张天流,不过它可以作为张天流的跳板。 谨慎的张天流不会直接跑过去装逼,展现自己对符文知识有多丰富,这样做的不是天才,而是傻。 光是身份他就很难解释,除非拥有董事长的能力。 问题是,有了董事长能力还用学吗? 直接读取记忆就够了。 别人的能力羡慕不来,张天流只能按自己的步骤慢慢来。 有了涂师傅这层关系,张天流应该很快就能跟神痕塔往来,到时候稍微的小露一手,展现一点天赋,应该很容易就混进去。 在此之前,他要给人一种固定的形象,就是愣。 一路向东走了一刻钟,午时一到,张天流真就遇见贵人。 这位贵人乃是神痕塔的符师,从其身上绣的符文来看,代表的是学徒! 虽然也是学徒,但地位可比张天流高多了,好比厨子木工铁匠的学徒跟高僧弟子,大儒学生的区别,一个就是干粗活的,另一个因为师从的关系被人敬仰。 这不,有人一开口就是尊称,完全没有把人家视为学徒。 “索符师,我的鱼鳞甲不知什么时候能做好?” “哦,孔师傅啊,鱼鳞甲目前还缺两种材料,虽然是辅助材料,但若不用,怕是品质难以入阶啊,你也不想随便打一套了事吧。” “不知缺少什么材料,我最近有时间能帮你找找。” “前者简单,只是水柔石,过几天王大叔应该就会运来,另一种恐怕还要等些时日,此材料名为毒岭草,而毒岭一带何其凶险想必你也了解,你若是太急,这样吧,毒岭草就算了,它能施加的只是一点防毒功效。” “不可不可,这一趟我可是要下海的,那青石斑鱼可是带毒刺的,这才特地找你们重新打一件防毒鱼鳞甲,既然没有材料,那我就等等吧。” 索符师与路人的交谈全落入张天流耳中。 这些材料他都有,而且有更好的,此刻拿出来肯定能跟索符师搭上关系。 但虽说是贵人,也要接触才行,张天流却故意错过。 目前他不能直接与神痕塔的人接触,他只能被动与这些人有关系。 木讷的与索符师擦肩而过,张天流在镇上逛了一圈就回去。 这一圈也不是没有目的的,蹭个眼熟,就是要让人觉得见过你,而且经常见,如此久而久之,他就会默认你是本地人。 第六六三章 我能做 机会,一转即逝。 自从跟索符师擦肩而过后,大半年张天流都没遇到贵人卦。 在跟随涂师傅的日子里,他一直表现得勤勤恳恳,终日埋头苦干,过着枯燥的学徒生涯。 “阿流啊,阿流……收拾东西,快。” 一大早,张天流还没来得及时给自己算一卦时,涂师傅就急冲冲的跑进院里大呼小叫。 张天流故作睡醒的走屋门问:“咋了?” “带上家伙事,跟我去神痕塔一趟,恐怕要在哪里待好几天。” 张天流一听暗道:“可算来了。” 带上装备,两人刚刚出家门,就听到对门“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伴随老板娘声嘶力竭的惨叫把整条街的人都吓懵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念你寡妇开店不容易,我忍,但你太得寸进尺了吧,爷也是能碰的?”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这老板娘终于是浪出事了! 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天天调息男人,以为出来混迟早要还,总有一天会被人调息,然后成全了她的好事! 怎料是夜路走多,劫色的没遇到,遇煞神了! “走走走,与我们无关。” 涂师傅看也不看,招呼张天流赶紧去神痕塔。 到了神痕塔,张天流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也不发呆,他一直表现都很呆,再呆就过了,因此二话不说,拖出一具山猪尸体就开始剔骨。 这些尸体五花八门,不仅有家畜牲口,还有许多鱼类,也不怕腐烂了闹瘟疫。 “镇上最近要祭祀吗?”张天流随口一问。 他说的祭祀是一种节庆,类似过年时杀猪宰羊,不过不是各家干各家的,而是每家都出资出力,有点儿宗族祭祖的味道。 这种时候,处理食材的事基本各干各的,只有一些骨骼值钱的好牲口会请剔骨匠去处理。 剔骨工作看似简单,其中学问可是很多的,不仅是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就完事了,还有知道如何保养骨头,如涂师傅这种帮神痕塔办事的,还要精通骨器的前期制作工序,这是细致活,比针线活更难掌握,没有二三十年的火候都不敢碰。 因为大多数是看不到的工作,用一根细铁丝将从骨头内部作业,在骨髓道上刻画符文凹槽,从骨头表面看是没有变化的,几乎涵盖了骨器制作的九成流程,最后一成是材料注入,通常由符文师调制的符文原料灌入骨中,形成内部符文。 如果涂师傅会调制符文原料,他完全能成为一位符文师,还不是学徒。 因为涂师傅掌握的基础符文有上百种,不单是认出来,更通晓如何刻画,用散料制作成完全的骨器,就是一名合格的符文师。 不过涂师傅这辈子恐怕都学不到符文原料的调配。 就是能学他也不敢,这是禁制的,只有在神痕塔登记的学徒才有机会接触。 当然对张天流就是基础中的基础,闭着眼睛都能搞定。 他毕竟是修士,还是拥有适者体质的异人,与在小镇上土生土长的涂师傅比,完全就是欺负人。 抛开这些,在涂师傅身边从零开始学基础的张天流也是受益匪浅,别的不说,再用同样的材料炼制滴血刀,他能将品阶提升一倍,普通滴血刀也能胜过极品滴血刀。 “两月前祭祀,那这么快,这些都是军队带来的,咱们要在一个月配合符文师们把这些材料炼制成骨器,鱼骨炼刀,兽骨炼甲,就这两种,虽然简单但量太大,这个月怕是没有好觉睡了!” “看来要打仗了。” 这话张天流没说,只在心头飘过。 刚才在酒肆里给了老板娘一耳光的大概就是北陇军人。 “涂师傅来了,这一个月就要劳烦你了。”张天流见过一面的索符师从老旧的三层神痕塔里走出来说道。 涂师傅跟索符师客气几句,便跟索符师一同处理尸体。 数百具尸体处理起来可不轻松,要是涂师傅一人基本没戏,加上一个踏实肯干的阿流也有难度,因此索符师也要帮忙处理,剔骨工作他也算是行家了,技术不差涂师傅,而且速度比张天流表现的更快。 即使如此,索符师也发现了张天流的异常! 张天流虽然表现木讷,但工作效率不慢,反而快得令人震惊之余,又感觉情理之中,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上,只会专注的一直做事,直到做完为止。 这正是张天流故意给人的假象,如一台不停运作的机器。 这种人是最受基层小领导喜欢的,但光这样不行,踏实肯干的人也是最难往上爬的,一旦让人对你的印象固定,新鲜感失去,他会忽视掉你,只把你当成一台机器。 因此要在新鲜感尚存的蜜月期,绽放自己的闪光点,以此博得小领导的眼球,他才会从新正视你这个人。 为了效率还要对症下药。 张天流在涂师傅的心底印象是机器,这个印象可以传达,由涂师傅传递给索符师,那么以索符师对涂师傅的信任,不知觉就会将张天流视为机器,因此闪光点要来得快! 这不,察觉张天流的专注行为后,索符师大感兴趣,悄悄问了涂师傅几句,涂师傅便笑着跟索符师讲讲阿流这个学徒的优点。 而张天流就要在这个时候展现不凡了! 他正好处理好一副骨架,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扭头对涂师傅道:“涂师傅,这样下去一个月做不完。” “做不完也要做,别废话,剔一具是一具,做不完再说。” 对涂师傅而言,张天流直管把事情做好就行,能不能做完另当别论,做不完也不可能把他们宰了,人手就这些,不能太过分。 但在索符师听来就有另一层意味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木讷的张天流道:“小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别多虑,有办法就说,不行我也不怪你。” 张天流闻言便毫无顾忌道:“简单剔骨镇上很多人都能干,手脚也麻利,咱们对门的胖厨子就是一把好手,可以把肉当成报酬找他们帮忙。” “嗯。” 这事索符师不是没考虑过,但真正费时费力的工作不在这里,在骨器的制作,这点外人可不会。 当索符师把这个问题向张天流一说,张天流又是没规没矩的直言道:“我能做。” “什么?” 莫说索符师惊讶,就是跟张天流相处大半年的涂师傅也惊了。 “胡闹,你懂啥。” 涂师傅眼一瞪,却没把木讷的张天流吓倒,他继续道:“我看涂师傅做了大半年,早看会了,我知道涂师傅不允许我是不能碰的,现在我要是不做,我们一个月做不完这么多。” 话很直白,理由也很直白,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的大孩子! 索符师乐了,笑眯眯道:“那好,你就把刚剔的骨架做成骨甲,要是能成,咱们就找人帮你分担,让你正视成为剔骨匠。” 喜欢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六六四章 愣子阿流 “当我傻啊,做整套骨甲。” 张天流心里冷笑,面上憨厚道:“我做不了,我目前只能做三种符文,因为涂师傅只教了我三种,坚韧、破甲、锋利。” 涂师傅的确教了张天流这三种符文凹槽的制作,因此他忙向索符师点头。 “嗯,这是骨刀符文,不过也好,你试着做一把出来。” 张天流二话不说,拿出一条大死鱼飞快的解刨起来,很快取出一根三尺长的鱼骨,不用任何加工鱼骨也足够尖锐,削铁如泥办不到,但捅死个人没问题。 张天流开始用工具从鱼骨连接脊骨的一头掏挖,他的动作时快时慢,有些地方故意停顿一下,似在回忆,停了片刻由继续掏挖。 看着他的动作,涂师傅跟索符师不由点点头,暗道这小子倒是没撒谎,的确有点本事,只是不够熟练,具体制作成品如何也不好说。 “好了。”张天流说着,把鱼骨递给涂师傅。 涂师傅不用工具检查,只是照着掏开的孔洞吹了一口气,耳朵贴在旁边靠听声音也能知道里面的构造! 这本事,的确是要看点天赋的,索符师就办不到,要不是涂师傅展露这项本事时已经四十好几,不然在年轻时进入镇上的神痕塔一点难度也没有。 这就是命,他是四十岁才学的剔骨,几年后才知晓自己有这个能力的,奈何年华已逝,大字不识几个的他能掌握上百种符文雕刻已经难能可贵了。 “嗯,不错。”涂师傅点点头,递给索符师检查的时候,他耐心对张天流道:“虽然许多地方处理得不是很好,但注入原料后确实能起到效果,不过还要精细点,因为每一种材料都来之不易,粗糙的凹槽是很费料的,一两把看不出来,多了你就会意识到本来能做十二把骨刀的材料,你只能做到十把。” “嗯。”张天流点头,也不说自己会小心,会注意,会一把做得比一把好,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就等吩咐。 涂师傅也习惯了他的性子,只当是愣,并没有多想。 张天流要的就是这效果,虽然他能用很难多面具修饰,让自己显得更聪明,爬的更快,但那样的话就要嘴甜,要表现得尊师重道,有时候还要下跪磕头,给人当孙子。 不要脸也累啊! 愣多好,人家只会当你傻,你对符文方面再有天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为我所用! 涂师傅倒没这么想,但别人就难说了! 索符师在查看了鱼骨后,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惊讶万分。 刚才涂师傅跟他解释了,阿流跟他学剔骨才九个月,一直都是剔骨,也没多余的骨头给他练习,往往需要剔骨三年后,这段过程不单是看技术,更是看人! 剔骨其实很简单,有天赋的几天就掌握,但未必有耐心! 没有耐心坚持三年的剔骨匠不会收,挺过三年后还是不能碰骨头,要从刻木开始,刻的还是木头表面,这又是三年! 海湾村村长家的房梁,就是这类学徒刻的。 又三年之后才学掏空木心,从内部雕刻符文凹槽。 大概前后十年,才能真正的接触骨刻,这时候的学徒其实可以出师了,因为骨刻对这时候的他们没有难度,但仅限于骨外雕刻。 通常帮本地居民做骨器用的都是骨外刻,但兵器不同,如果刻在骨外对方就能看出你的骨器有什么符文,这是致命的,何况刻骨外虽然轻松,实际上很伤骨头,因此骨内刻才流行起来。 安沱镇有六位剔骨匠,但没有让他们来,正是因为他们不会骨内刻,又因为手艺人都有点臭毛病,不乐意给人打下手,因此干脆不让他们参与,免得聚在一起后相互冷嘲热讽。 何况各自又都有事,三万人的小镇,每天需要的骨器就靠六七个人制作,岂能忙得过来。 其实说白了,就是没钱! 别的地方张天流不清楚,安沱镇的神痕塔是真的穷! 符文师七成的时间都用在学习符文上,这才将一些体力活外包出去,而最先找的人就是剔骨匠,久而久之,剔骨匠就成为了神痕塔的合作伙伴,他们不再帮屠夫酒馆帮工,改行靠给人制作骨器赚钱,准确来说,他们其实应该叫刻骨匠才对。 为了养活剔骨匠,骨器的赚得的纯利润神痕塔只拿三成,有些地方甚至两成,毕竟他们不用做多少事,只需拿材料合成出符文原料,填充骨头上的符文凹槽即可。 想赚打钱就别外包,全程由自己制作,那是一天到头也做不完的工程量,那么对符文的研究基本等于停滞不前了。 “你又偷偷用木头练习过?”索符师突然用质问的口吻问张天流。 涂师傅一听就暗道不妙,却没法帮阿流解释,这是行规,阿流已经属于触犯行规了! 张天流还是木讷的摇头道:“要是练习过,我能做得更好。” 索符师无语。 涂师傅这时候出面帮腔:“阿流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愣了点,但这方面他是真有天赋的,看我剔了一次骨就会了,生疏几次就成了老手,我看他并不是有意偷师的,而且他这孩子从不撒谎,说没碰就没碰,你看他是不是敢作敢当……” “行了。”索符师苦笑,目光从涂师傅脸上移到张天流脸上道:“我欣赏有天赋的孩子,如果你在这方面确实出类拔萃,所不定以后我们会成为同门!” 涂师傅一听大吃一惊,登时是满脸喜色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却故作木讷的问:“你干嘛拜涂师傅为师?” 此言一出,索符师跟涂师傅都傻眼了。 这什么叫什么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对不起啊索符师,他山里出来的,不懂什么世故,你大人不计……” “我懂,看得出来。”索符师一脸无奈的笑意,招呼二人道:“今天暂时先让阿流练练手,明日他真达到我的要求,就听他的,找人来剔骨,我们三来刻骨。” 张天流一做事,立即就表现出他的专注力,完美的剔骨流程与略显粗糙的刻骨流程相互结合,开始很怪异,但十几次后,涂师傅跟索符师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的天赋是真的高啊! 他每一次都在进步,而且肉眼可见的进步! 在他们看来,他剔的骨已经完美了,可是他居然还能进步! 一条完整的鱼,经验老到的涂师傅要用一百三十二刀,张天流之前用一百八十七刀,可一天过去,同样的一条鱼,他已经超过了涂师傅,只用一百三十刀就能完美的将肉与骨完全分离处理,而且还在进步! 喜欢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六六五章 符文与阵纹 剔骨只是粗活,是很多人不愿意沾的血腥活,以前就是下九流,神痕塔找他们合作,也是因为不愿意干这种脏活。 但当一种活做到登峰造极时,它展现的不仅是效率,更是一种赏心悦目! 此刻张天流展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本事! 他的剔骨真的很漂亮! 一丝不苟的举止,流畅无比的刀工,在他手里,骨肉完美分离时给人的愉悦感是难以言喻的,特别对于强迫症而言,简直是仙丹神药! “一百二十七刀!居然只用了一百二十七刀!这小子,转眼就超过了我五刀了!”涂师傅感慨着。 索符师却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而是惊讶于张天流的后续本事。 对他而言刻骨才是真正的技术活,虽然刻骨外包出去,但他们符文学徒也是要掌握的,不然只会调配符文原料有个屁用,骨器的好坏除了选材,刻骨要占五成,符文原料也只在三成而已,因为原料是有配方的,难度在于比例掌握,火候控制等,虽也有难度,但开发了骨内刻后,难度直线飙升,让如今的符文学徒十分苦恼。 一些简单的骨刀的确不难,但有些东西刻起来就恐怖了,例如索符师去年接的鱼鳞甲,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工,其实不是缺乏材料,材料早到了,难以完成的就是骨刻! 鱼鳞甲的每片鳞骨只有拇指的指甲盖大,却需要刻上四个符文凹槽,还需要刻画阵纹相连,一二十块连接简单,一二千块连接就恐怖了!只要一块接不上整套鱼鳞甲就毁了。 如果是固定的硬甲自然没问题,偏偏属于软甲,活动幅度大,光用线麻连接根本不行,至今他都没想好对策,师傅又不在,两位师兄和一位师弟也是一头雾水,只能等有时间,到城里神痕塔问问前辈们看有什么办法解决。 可对他而言头疼的事,却正在被眼前的少年解决着,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涂师傅,鳞骨堆得有点多了,要不你教我一起刻了吧。” 涂师傅不知索符师的心思,又当阿流只是好学而已,于是笑道:“鳞甲你可做不来,这是最难的战甲之一,这每块鳞片上啊,至少要刻一个符文凹槽,对你现在是不难,但这种鳞甲军队根本看不上眼,他们用的至少是三槽甲,每片鳞片三个符文凹槽,分别是铁甲、抗击和坚毅,这样的鱼鳞甲才能在战场上坚持更久,但光学会三种符文凹槽的刻法还不行,还要精通阵纹,这阵纹啊说起来……” 涂师傅解释了一大通,张天流细细听着,看似很用心,实则漫不经心。 他的基础知识量不能说丰富,只能说恐怖。 “也就是说,最难的是鳞骨的阵纹连接,这个我觉得其实很好解决的,就像这些鱼细骨,应该能保护阵纹,就像打通的竹子能通水一样。” “鱼细骨!”涂师傅一愣,细细一想不由暗惊,忙扭头对索符师问道:“不知索符师觉得可否行?” 涂师傅对阵纹的了解很少,简单的骨刀与外骨骼般的兽骨甲他懂,但复杂的鱼鳞甲阵纹他却从未接触过,只有神痕塔能制作。 索符师似乎没听到涂师傅的话,他已经陷入了张天流所说的可能性中。 “这特么的还要想?”张天流心底郁闷。 这是百分百的可行好嘛! 他是知道索符师至今没把鱼鳞甲给人做好,也猜到了阵纹的问题,这才故意把话题引到这方面。 这里的符文虽然不是灵气提供能量,但却有另一种能量,可以称之为电池! 每一种符文就是一种能量电池,通过矿石、草木、毛发种种杂物提炼出来的,张天流觉得,通俗易懂来讲,可将它们视为生物电,而纹就是能量传递的导线,绘制成的阵纹就是磁场。 当然他研究过,这根电没关系,符能更复杂,不单生物中的动植物具有符能,各种金属矿石,特殊液体都具有符能,更有细密到肉眼无法看见,张天流也无法看见,无法感知,却能从资料记载中查询到的气体符能。 用远古的话来讲,符能就是神的能力,而符文就是神留给人的传承。 而用如今修士的理解来说,是修为到了通天彻地的境界,元神划分亿万,它于血脉中、空气中、山石中、草木中以及江河湖海中。 这个理解最先提出的还是一个阴判,他一直认为阴神就是这样建立的阴界。 现在张天流提出的方案,它是不导电,但却能保护导电物质,具有一定的防御功能与韧性,不会因为动作过大而折断,也预防了阵纹脱节的弊端。 “像通水一样的竹子吗!” 索符师此刻还考虑这个问题,要不是养气功夫今非昔比,张天流真恨不得把这厮脑袋开了瓢,看看里面是浆糊还是豆腐花? 但换位思考,在这种环境中生长,张天流未必有人家聪明。 这地方没有什么义务教育,只有恨不得一年把你养大成人让你帮干活的劳苦心思。 童年? 启蒙? 什么玩意? 能当饭吃吗? 对索符师而言,阿流的奇思妙想是很严肃的问题,值得思考,还需要反复推敲。 虽说好的材料能完全忽略这种问题,例如某种猛兽的毛发,就是很好的阵纹材料,耐拉扯不说,刀剑都难斩断。 但贵啊! 他们能用的都是普通材料,几乎随处可见。 因此很多符文师忽略了低阶鳞甲的阵纹问题。 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就不可能思考出低阶阵纹的保护方式。 阿流给了自己启发后,苦恼了他一年的问题竟瞬间迎刃而解! “这小子悟性可真高啊!居然会想到用细骨保护阵纹,莫非这就是师傅口中百年难遇的天才?” “索符师,索符师……索符师……” “啊……哦,什么事?” 涂师傅都叫了好一次了,索符师才回过神来。 “阿流的办法可不可行?就是把鱼细骨掏空,保护阵纹的事,你觉得可不可行?” 索符师闻言点头道:“还行,小家伙看着愣,其实还是蛮聪明的嘛,这个法子虽然做起来耗时,制作好了穿戴也有些碍事,但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上好的兽毛对我们可是稀罕物,更不可能运用到军中,因此只能用麻植替代,但麻植易断,且无韧性,有了鱼骨保护,我看量产没问题,但还要试过才知道。” 说到这,索符师突然看了一眼木讷的阿流,又对涂师傅道:“这法子虽是阿流想出来的,但暂时莫要外传!” 涂师傅一愣,随后忙点头道:“阿流就一孩子,哪懂这些啊!” 喜欢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 第六六六章 构思巧妙 在张天流心里,索符师自然是想将这项技术占为己有,以此获得殊荣名望,使符文师的路走的更加通畅。 可在涂师傅看来,索符师是在保护阿流,否则坏了规矩,即使再有天赋也会落下话柄,他和索符师都很难做。 具体索符师如何盘算,只有他自个知道! 一天的观察,两人完全看出了阿流这方面的天赋,因此索符师同意去请一些会剔骨的屠夫跟厨子,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效率一下提升了电脑端: 索符师和涂师傅时不时会留意张天流,发现他虽然想出了克服低阶鱼鳞甲的办法,但不骄不躁,依旧是专心的剔骨,这令两人很是满意,这种一门心思的二愣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踏实。 屠夫厨子们面对肉山那叫一个兴奋,免费啊! 这种好事上哪找 虽然不可能保留新鲜食材,但能腌制或晒成肉干,这笔收入可不小。 期间有几名将领来了几趟,看到大家忙得焦头烂额便一声不吭的走了。x 从他们的反应看来,张天流断定索符师不多找几名剔骨匠原因不只是钱,而是嫌麻烦! 如果他们这里效率过高,军队会送来更多的尸体,那么他们要在这上面浪费的时间肯定不止一个月,或许两三个月,乃至一场战争的结束! 这事对符文师而言,跟读书人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却被迫去种地一样,酬劳还少得可怜仅够糊口不说,浪费了读书的时间才是最致命的。 符文大陆不比外面,这里的普通人寿命很短暂,虽有延长寿命的符文,但材料十分稀有,多数人一辈子都遇不到。 不到十天,尸体处理完了,屠夫跟厨子们丢下一句:“再有这等好事记得找我们!”便走了。 看着满地的骨头,索符师跟涂师傅相视一眼,均是苦笑,也就张天流表现得愣,管你骨头多少,他做他的。 很快一把骨刀做好,涂师傅查验了一下,发现阿流的技术居然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了! 要知道这几天他都在剔骨,也只有第一天考核他刻骨技术时让他不停刻,按理说,刚刚掌握的技术几天没碰,肯定要退步一点的,然而事实截然相反,这阿流天赋得有多高 很快涂师傅就没有时间去关注阿流了,他要制作的骨甲工程量更大! 索符师却在这时候丢下了骨刀骨甲的制作,开始弄起了鱼鳞甲。 他其实在听到阿流的构思时就想要立即试一试,奈何忙于剔骨实在是没有时间。 现在工作量虽然还是很大,但他忍不住了,就地取材刻了一整天,他没有刻一整套全身防御的鱼鳞甲,而是刻了一千块鳞骨的上身甲,都是三凹槽,到第二天则开始刻制阵纹,待刻好后他又开始钻鱼细骨,如此忙了两天,他突然进入神痕塔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带着调配好的符文原料开始制作最后一道工序。 期间张天流和涂师傅都发现了,但他们没有去偷师,都是自己忙自己的,十分守规矩。 “成了!居然真的成了!”索符师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 涂师傅淡淡一笑,没恭喜,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专心刻骨。 张天流更不用说,看都不看一眼。 索符师没有立即显摆自己的成果,而是拿着鱼鳞上身甲,用力的甩动,测试鱼细骨是否牢靠。 张天流只提出鱼细骨保护阵纹,至于如何安置在鱼鳞甲内部,是索符师自己思考出来的,因此在测试中出行了纰漏,鱼细骨跟鳞骨阵纹得接口在强烈甩动过后竟然脱落。 这个问题很致命,不过索符师没有气馁,他继续研究,如此又耗时两天,张天流和涂师傅都分别刻好上百套刀甲了,他才终于完成半套鱼鳞甲。 时间是浪费了,但他没有感到可惜,反而无比兴奋,黑眼圈下的眼睛里神采奕奕。 张天流和涂师傅每天至少休息两三个时辰,唯独索符师五天来没合过眼。 “鱼鳞甲啊!终于让我克服了!”x 过于喜悦的他也不装了,扭头对张天流道:“阿流,这里面有你的五成功劳!虽然会以我的名字传扬出去,在外人看来与你无关,但我觉得不贪图你的功劳,我虽然无法做主请师傅收你,但如果我能通过鱼鳞甲成为符文师,我定招你进神痕塔,你可愿意” 符文学徒要成为符文师,需要打造一件拿得出手的骨器,难度越高成功率越大。 本来他是要靠抗毒鱼鳞甲成为符文师,但有了这套鱼细骨鳞甲,他相信成为符文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稳了。 “这就是鱼鳞甲。”张天流故作木讷的问道,并没有回答愿不愿意进入神痕塔。 索符师打量手里的鱼鳞甲笑道:“当然,你看这些鳞骨,串联起来能完全保护全身,比普通的骨甲防御『性』强太多,普通骨甲只能抵抗兽类的爪击,刀剑的劈砍,而鱼鳞甲不论是劈砍还是刺击都能防御,如果技术过硬,在鳞骨上还能多刻几个符文槽,使它防御更加全面。” 张天流故作好奇的走过来道:“能给我看看吗” “随便看,你就是使劲拉扯也没事,我做的鱼鳞甲可没这么脆弱。”索符师得意道。 张天流接过鱼鳞甲,却没有测试防御与韧『性』,而是直接穿在了身上,活动一下后,脱下来皱眉道:“鱼细骨虽然处理的很好,但还是有点硌得慌。” “这个简单,穿一套软皮内甲就感觉不出来了。”索符师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张天流却皱眉道:“我觉得如果能多用点鱼细骨,使其形成骨网,再打磨平整,粘合一层软皮,如此就是三层甲,不仅抵抗刀劈斧砍,就是骨锤和猛兽撞击也能抵抗了。” 索符师一听两眼登时放光道:“你说的是鱼细骨制作的骨网甲!” “嗯。”张天流木讷点头。 涂师傅这时候丢下手里工作,走过来道:“阿流你是怎么想到的” 他也是很惊讶,阿流看似木讷,但这些实用『性』的见解也太高了吧,不是一句天赋就能掩盖的。 张天流想也不想道:“箩筐,小时候我爹把我丢在箩筐里山上砍柴,结果放我的地方石块不稳,我跟箩筐从山上滚了下来,但我什么事都没有,我爹为了追赶箩筐反而把脚磨破了。” 涂师傅闻言恍然大悟,点头道:“是极!有一次我摔倒正好倒在箩筐上,箩筐都变了形,人是一点事都没有。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会把这个办法用到骨甲上!骨网内甲,嗯!索符师,我觉得可以一试。” 索符师连连点头道:“的确,我看过一本古籍,上面也记载过骨网甲,专防钝器,不过那是以凶兽软骨制作,鱼骨还未有听闻,阿流想法真是多,这么看来我这套鱼鳞甲还只是半成品,呵呵!” 第六六七章 军中来人 鱼鳞三重甲。 索符师很想试,无时无刻不想,但要工作啊!x “这该死的破事,简直浪费光阴!” 索符师已经浪费了五天,不能继续研制下去,他只好休息了半天,便投入到骨器的制作中。 他不刻骨,而是调配符文原料,将涂师傅和张天流刻好的半成品做成成品。 两人连续干了五天,已经堆积了很多半成品,索符师紧赶慢赶追了整整十二天才赶上两人的进度。 没等他休息好就听到镇外响起了喧哗声,他抬头一瞅,瞧见一排兽车行来,登时那叫一个厌恶。 兽车是军队的兽车,并且是拉货的,上面全是人类饲养的动物尸体。 “没完没了了!” 索符师脸『色』很不好看。 他是符文师,他不是符文匠! 虽然协议上神痕塔有协助当地势力的规定,但不能过分吧!军队有自己的符文匠,这些人多半由无法成为符文师的符文学徒转职而成,他们干的就是批量生产低阶骨器的活,只有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能向当地神痕塔求助。 眼下哪是什么求助,一声不吭的把材料丢你面前,就问你干还是不干 索符师只是一个符文学徒,地位在镇上是高,受人敬仰,但在军队面前屁都不是。 符文学徒跟符文匠没有区别,而符文匠是服务军队、朝廷、与一些门派势力的小角『色』,什么时候索符师考取了符文师资格他才有权利拒绝。 现在的他,只能在心底发牢『骚』。 “索符师,这三百条铁鳞鱼,一百五十头山猪和九十头蛮牛兽麻烦你帮做成一千八百套骨器,这几袋的符文原材料只会多余,所剔肉食与剩余材料就当是报酬,又能磨炼技术,做完这些说不定你就能考上符文师了。” 说话的将领没有趾高气昂,而是和颜悦『色』,而且称呼上也没有称呼索学徒或索符匠,因为索符师还不是符文师,他就是学徒,跟符文匠没有区别。 不过毕竟是求人办事,将领摆明了当笑脸人,就看你敢不敢伸手打! 涂师傅和张天流都低头做事,他们没有开口资格,一切交由索符师处理。 索符师是真不想干了,他觉得这样下去他会疯! 索符师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差,因为只有看不到希望的人,没有上进心,失去追寻梦想勇气的人,为了生存才能忍受这种枯燥的工作。 他有梦想,他也认为他有能力,只要再给他三个月时间,他就能打造出一套鱼鳞三重甲,在三个月后的考核中一举成为符文师,彻底改变命运。 来长,但他觉得鱼鳞三重甲还有许多方面需要专研,要尝试,选料方面也不能马虎,这几天他脑海里不断构思这个问题,发现他手里的材料并不足以做出最好的三重甲,他还需要花时间去寻找材料。 如此半年都不够何况三个月! 却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还要继续帮军队做事,这几千套几千套的下来,何时是个头真把他当符文匠使了 “欺人太甚!” 索符师心底百般不愿,却不敢啃声。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对将领道:“邱将军,劳烦你来一下。” 邱将军狐疑的看了一眼索符师,眯了眯眼,点点头跟着索符师进入了神痕塔。 到了塔中,索符师把他放在架子上的鱼鳞甲解下来,递给邱将军道:“这是我改良的新鱼鳞甲。” “改良”邱将军实在是看不出那里改良,表面上看就是一件普通的低阶鱼鳞甲。 说起来,他身上的战甲也是鱼鳞甲,不过品质更高。 符文大陆品阶划分与外面不同,这里从高到底是一至九品,每品有顶、高、中、低四阶层,而邱将军身上的战甲乃是七品低阶鱼鳞甲,而索符师所用材料炼制的鱼鳞甲是不入流的货『色』,最多算九品低阶,只有一些水夫会用。x 水夫就是潜海寻找材料糊口的汉子,因为水中的鱼类是带刺的,普通骨甲无法抵御刺击,因此只能搞一些简陋的鱼鳞甲穿戴。 不过人家一般也不会用,因为价格贵不说,还容易坏。 虽说鱼鳞甲坏了易修,并且修起来便宜,通常只是换几块鳞骨就行,与普通骨甲坏了就要换掉一整节骨骼不同,价格上自然是便宜许多,但没用啊!这玩意是跑几步都有可能毁了里面的阵纹,更别提跟鱼兽搏杀了。 索符师见他不屑,便道:“将军请看里面。” “里面” 邱将军翻看一眼,发现里面一根根的不只是什么东西,错综复杂,很是繁琐,与他鱼鳞甲中密布的丝线完全不同。 “什么东西” “鱼骨,细鱼骨。”索符师道。x “鱼骨!你不是装反了吧这种荆棘般的反穿甲是给犯人用的酷刑甲吧!真有你的,哈哈哈” 邱将军忍不住笑了,拍着索符师肩膀道:“有意思,那天我向你订购几套,行了,要是没别的事我还要赶去下个镇。” 索符师心中鄙夷,表面上则肃然道:“将军误会了,里面的鱼骨不是折磨人的,而是保护阵纹,有了这些鱼骨保护,此套鱼鳞甲不论你怎么折腾都不会坏,当然,你要用高阶骨器算我戏言。” “保护阵纹!” 邱将军一惊,又翻看细细打量一番,果真发现了麻植绘制的阵纹从错综复杂的鱼骨中穿过。 “这也能用”邱将军惊讶问。 若是可以,岂不是能批量生产出低阶鱼鳞甲了! 在防御『性』上,鱼鳞甲肯定要高于骨甲,只是无法克服阵纹的问题,因此一直以来军队都不采用,他们需要的是稳定『性』更高的产量甲,而非存在隐患的花瓶甲。 可如果阵纹问题被克服,低阶鱼鳞甲将会从花瓶一跃晋升为最具实用『性』的九品顶阶军用量产甲,甚至迈入八品都不为过! 全军八品甲,这要传出去,别国怕是要羡慕死!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澎湃的心情,慎重的看着鱼鳞甲道:“可用过实战” 索符师摇头。 邱将军顿时失望道:“你的想法虽好,但也要实战过后才知可行否,也罢,我让手下人试一试。” 索符师忙道:“不急,因为此甲没有完成,它连半成品都算不上,我所设想的鱼鳞甲,乃是一种三重甲,目前它只能算一重,如果能完成,其品阶应该能有八品中阶乃至高阶!” 第六六八章 糟糕的局势 邱将军很是震惊,虽然没有测试过,但他的确能看到鱼骨保护的阵纹具有很强的韧性,弯折捶打也能保护到阵纹不受影响,这还是没有完成的半成品! “你需要多少时间?” 邱将军知道索符师叫他来不是显摆他的创新,而是要时间! “三个月,确切的说,一百零五天后就是符文师考核,我想成为符文师。” “三个月!” 邱将军沉思半响,问道:“贵塔中,可还有符文学徒?” “有,但跟随师父外出寻找材料了,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 其实镇上就有三位,但索符师不想出卖师兄弟们,这种事对他们而言就是吃力不讨好,纯属浪费时间,一收到风声就跑了,只是神痕塔不能没有人留守,索符师倒霉,抽到了下签。 他就是想出卖,这一时半会也难找到人。 “自从涵武关遇袭,大批符文匠阵亡,我涵武军难啊!”邱将军沉吟片刻,向索符师问道:“外面两人手艺如何?” 索符师立即明白邱将军的意思,摇头道:“符文技法不可外传,这你是知道的。” “收成自己人就不算外传了。”邱将军说着,斜眼望着索符师笑道:“我知道你们神痕塔的规矩,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完了,剩下的双城十六镇可撑不到你们逃往他国的时间!” 神痕塔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北陇国沦陷符文师也能前往别的国家,在那里的神痕塔继续学习。 神痕塔能遍布全大陆,就是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符文,什么苍生国难,对他们而言只是费时费力的琐事,如果为了权利、名望、地位等,根本不用加入神痕塔,符文大陆上还有许多实力掌握了符文技术,包括朝廷、军队。 只是发展的路线不同,国家军队研究符文单纯为了国家强大,因而研究物美价廉的骨器。 而门派,有些专研符文长生之道,有些追求武力的极境之道,各有所长。 唯独神痕塔是无差别的对符文进行研究,一切按照个人喜好选择自己的符文道,因而他们有个特点,六情不认! 倒不是说跟亲人断绝往来,而是把时间全用在了研究符文上,没空去聚亲访友,有些符文师的家距离神痕塔只有一街之隔,有甚仅仅几步路而已,却几年乃至几十年没有回过家的都不在少数。 还有跟过分的,爹妈死了都懒得回去。 可谓一入神塔难相见,转眼已成隔世人。 这也是张天流选择神痕塔的目的,不然加入某个门派,稍微表现一下就能成为重点栽培的亲传弟子,何苦如此费劲? 因为不用交际! 加入神痕塔很难,符文乃是神的语言,用在正道造福一方,用在邪道祸及天下,岂可轻传? 阿流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的奇思妙想让索符师受益匪浅,他也希望阿流能成为神痕塔的符文学徒,但塔主不在,只是学徒的索符师没有资格招弟子。 邱将军抚摸着鱼鳞甲道:“有时候,不得不坏些规矩啊!我们的敌人它可不是人,别的国家入侵只是杀我们这些领头的,保护你们和寻常百姓,征服!而它们,可不会管你什么身份,那是屠杀!” 见索符师还是没有答应,邱将军替他把鱼鳞甲挂在架子上,笑道:“你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不会让第五个人知道他们学到了原料制作。” 索符师一惊! 邱将军是要他传授涂师傅和阿流技术,让他们代替自己继续制造骨器,等事成之后再杀了二人,如此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坏了规矩,又能完成军队任务,真是一举两得。 “这些人,好狠啊!” 索符师内心骇然,面上坚毅道:“我虽清心寡欲,但与他二人已有情分,断然做不出这等事情,我宁愿再等上三年。” “真是死脑筋。”邱将军脸色沉了下来道:“那你不应该带我来看你的鱼鳞三重甲,我不想逼你,但我希望你也能体谅体谅我们,前线,就上个月,凤纹城告破,三百万人无一幸免,死了一个干净!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下一个就轮到双城,双城一破,江北十六镇全要完!你还想考符文师!上哪考?” 索符师大惊失色,匆忙问道:“不是说只是涵武被偷袭吗?你们不是击退了吗?怎么说凤纹城都出了事?” 邱将军握紧拳头自嘲的笑道:“有些事情不能让百姓知道,那样只会造成恐慌,眼下的北陇国已经被腰斩了!我们被孤立了你懂吗!” 索符师懂! 因为如果涵武关沦陷,那么关后的沿海通道就被斩断了,这是一条左靠大海,右靠山脉的道路,自从虫潮爆发,北陇国的领土是一块接一块的丢失,他们这里是北陇国北方唯一的领土,是靠着山脉地势挡住了虫潮,也因为一路撤退的关系,北陇国的力量越加集中,依靠山势跟邪虫僵持了下来,而且长达百年之久,却不曾想,如今说破就破了! 他们还被孤立了! 在这个祥和的安沱镇上,没有人会想到三百里外的涵武山脉已经成为了邪虫的领土! 挡在他们面前的唯一屏障就是双城,双城如果被破,邪虫就能渡江北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索符师不会天真的认为双城能扛下来,因为论起实力,凤纹城比双城强大太多,那是北陇北郡的郡城,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却不知不觉的没了! “邪虫出现了异种,一种体型极小,肉眼难以观察的甲虫,密密麻麻数以亿亿计,它们所过之处就像墨迹染黑的大地,普通的骨甲再也无法抵抗,它们能钻入人九窍里食人血肉,片刻就剩一堆皮包骨了!我们试过用皮甲全身保护,但它们会派出金刀虫,只有内穿皮甲外穿骨甲才能与之一战,但找不到母虫只会被累死!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如此逼你了吧,我们没有时间了!你的鱼鳞三重甲如果能尽早量产,我们或许就能坚持到北陇军增援的一天!” 最后这句话是邱将军的异想天开,他知道他们被放弃了! 就剩下一城十几镇,冲顶了四百万人,北陇国想要解救所要花费的代价或许是百万正统军,怎么看都是一笔亏本买卖,但别人不来救,不表示他们涵武军会放弃,他们要战到最后一刻! 第六六九章 都知道 涂师傅虽然专心雕刻骨器,不过目光会时不时偷看一眼神痕塔大门。 终于,他看到了索符师走出来,不过脸色很难看。 “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咱们还要忙。”涂师傅倒是觉得没什么,他就是干这个的。 “涂师傅,阿流,你们进来一下。” 怎料,索符师只是走出门口,便招呼他们二人过去。 涂师傅疑惑起身,拍拍身边张天流道:“阿流别干了,索符师叫咱们呢。” 张天流呆呆的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骨头和工具,油腻的双手在兽皮围裙上蹭了蹭,起身跟着涂师傅往神痕塔大门走去。 当两人跟索符师进入神痕塔后,他们面对的却不是索符师,而是邱将军。 邱将军和颜悦色的看着两人道:“听索符师说你们的技术都不错,特别是你涂师傅,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手低工夫连索符师都自叹不如,这样的人才待在这种小镇里实在可惜了,我们军队现在正在广招符文匠,就是不知你二人有没有兴趣更进一步?” 涂师傅一脸呆滞,他脸上的难以置信惹得邱将军哈哈大笑,而一旁的小伙子阿流却是呆傻的好似没听明白,居然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种榆木脑袋的家伙也配当符文匠!罢了,凑合吧。” 符文匠,这是索符师最大让步。 他不想邱将军利用完两人后杀掉,只能让邱将军把两人提拔成符文匠,如此就能掌握一点基础技术。 涵武军的符文匠在涵武关一战中死了七七八八,现在可没有挑的时候,只要有一丁点技术,能制作简单的刀甲骨器就够了,想要手艺精湛的符文匠现在上哪找? 不过邱将军还是很不满意。 眼前两人,一身脏兮兮,油腻腻,蓬头垢面的跟乞丐没区别。 年长的涂师傅,虽不至于七老八十,却是中年晚期,手脚慢不说,也难学到多少东西。 这小的阿流,跟块木头似的,一看的就是痴呆儿,应该只知道重复做一件事,你让他多学两个字能把他脑袋挤爆了。 如此歪瓜裂枣,岂能让邱将军满意? 索符师并没有说阿流的天赋问题,一来他不希望断了阿流的前途,以后他成了符文师肯定要把阿流带回来,二来还是老问题,规矩! 阿流做为剔骨学徒只有大半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而,涂师傅分析好了眼前情况后,没有预料之中的兴奋,而是自嘲笑道:“我哪有这个资格啊,我就是一剔骨的,大字不识几个,学符文就更难了,还有我这徒弟!” 说着,涂师傅抱了抱张天流的肩膀,对邱将军苦笑道:“不说将军也看出来了,他有点傻!” 每个人的生活阅历都不能小视,没有了解一个人之前仅凭猜测而认定他人人品,这是对人的不尊重。 再年轻十年,涂师傅或许会兴奋的难以言喻,对邱将军是磕头谢恩。 因为那个时候,也是他完全掌握了刻骨技术的时候,他还去过军队求职,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中符文匠,在符文一道上多迈一步。 然而就是因为年纪问题吃了闭门羹。 而今,他一个半只脚步入老年的人,已经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眼下很不正常,往日军中不是没有拜托神痕塔符文师帮忙炼制骨器之事,但通常是将领需要上好的骨器才来找技术更高的符文师制作,军中的符文匠技术有限,做低阶骨器他们能做到极致,但高阶骨器不是这么简单的,其中涉及的材料搭配,阵纹选择复杂到如观天书,没有大量的符文基础知识看起来是一字不通。 找神痕塔大肆生产低阶骨器只有一种可能,符文匠严重稀缺! 符文匠受保护的程度高于将领,他们不单是做军队骨器,最主要还是修理骨器,一场战争的胜负往往不是一战决定的,多数是骨器的消耗,也是国力的比拼!没有骨器不上战场,如此才能最好的保护将士,减少伤亡。 因此,重创对手符文匠成为速战速决的最好方式。 没了骨器补给,一场战斗就能打得对方不敢上战场。 因为失去骨器的人即便身体素质再好,在战场中就是肉靶子,活不过一刻。 很明显,涵武军的符文匠遭受到了重创!现在急需要补充,这才会饥不择食的选择他们这些歪瓜裂枣。 人老了,胆子就小了。 不过他们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身边的人! 涂师傅不怕死,却怕阿流这个傻孩子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是有天赋的孩子,他能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运用的符文一道上,这是很难得的,如果他能成为符文学徒,有朝一日或许能一鸣惊人! 可是成为了符文匠就要前往前线,那是什么地方,地狱! 换个开朗的,活蹦乱跳的,涂师傅反而不操心,鼓励他为国争光,可阿流,敌人的刀插他心窝子里他或许都不明白为什么! 邱将军的脸如夏季的雨,前一刻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转瞬间,遮天蔽日,昏暗无光。 没等他发作,张天流发话了:“能学到调配符文原料吗?” 邱将军一愣,没想到这木讷的孩子还会说话,他顿时转阴为明,拍拍张天流肩膀,顺便把涂师傅搭在张天流肩膀上的收拍开,笑道:“呵呵,当然可以,不然岂能叫符文匠,而是跟你们一样的剔骨匠了。” “我去。”张天流果断道。 “好。”邱将军突然一招快刀斩乱麻,由不得涂师傅反对就叫来人登记在册,同时对索符师道:“这次没带符文匠在身边,他们的学习还要劳烦索符师了!” “嗯。”索符师脸上突然写满了疲惫。 不过还有机会,只要阿流能成为他制作鱼鳞甲的助手,或许还有转机! 否则随军而去,恐怕就是永别! 眼下不是绝望的时刻,就算双城告破,以他现在掌握的情报,退路还是有的。 走海路目前没有问题,之所以不让百姓走,那是因为船只严重不足,能走几万人就算不错了,几百万怎么逃? 而且消息走漏后,船只会成为全民争夺的求生希望,那个时候邱将军这些人上人怎么办? 他们没有现在退走,是存留了一丝希望,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挺过了,飞黄腾达,失败了还有退路,遭殃的只有百姓。 这些,他知,邱将军更清楚,连涂师傅也猜到了一二,但他们都没想到木讷的呆子阿流或许比他们更清楚! “看来对手不是人啊。” 张天流能猜到这一步,靠的可不是占卜,他的占卜没神到这种地步,他只是扫了一眼索符师的表情就知道了。 观心能力虽然1级,不过完全能从这厮脸上看到很多东西,不仅有对他的歉意,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与纠结,甚至一点对生死的忧虑! 符文大陆上,人跟人的战争不会影响到神痕塔,因此索符师是很安全的,但如果是异族战争可不管你什么人,什么地位,什么身为,要不圈养,要不屠杀! 而从神棍钟那里掌握的情报,这敌人大概就是邪虫。 第六七零章 原料调配 索符师手把手传授涂师傅跟张天流符文原料的制作。 神痕塔研究的符文原料很繁琐,很有神棍炼药的既视感,指甲、毛发、瓦上霜、草根、骨粉、肉筋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需要。 这把涂师傅看得一脸懵逼,不过内心的激动是不言而喻的。 “这些材料你们磨制,每磨好一种就需要清理捣钵,而且需要干净的器皿装好,其中的薯头,香木,蝎王叶是需要密封的,虽然最后都需要融合,但工序不同,有些材料过早或过晚都会导致失败。” 索符师耐心给两人讲解,涂师傅是喜色点头应是,已然忘却了阿流之前答应邱将军后的惆怅。 他是真心的喜欢与热爱符文,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还去当剔骨学徒。 涂师傅不识字,为了怕忘记,他用纸笔将步骤画下来,画功也不好,不过他自己能看懂就行。 两人的好学让索符师暗暗欣慰,但目前还不能看出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很多人开始跟他们一样热衷,但没过三天就表露了厌烦,不是想直接学原料调配,就是因为枯燥干脆放弃。 但索符师还是看好两人,剔骨匠的工作更枯燥,技术磨炼再好也难以接触到真正的符文。 涂师傅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在步入晚年的当口,终于让他接触到了符文。 索符师教的很快,两人学得也很快,主要是索符师传授给他们的符文知识只有六种,骨刀的铁三角符文跟骨甲的铁三角符首发 这些,涂师傅刻了十多年,可谓印象深刻啊,学起来自然快,领他们意外的是阿流吸收知识的速度更猛。 涂师傅对于捣料还很手生,张天流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老师傅,当然也是他刻意如此,不然完全能在上手时做到完美。 一种种材料在张天流手里捣碎研磨,装入器皿,清洗捣钵,擦干水渍换料继续,速度虽然不快,却似涓涓细流永不歇,令人看着都感觉赏心悦目。 “很好,现在开始将这些材料融合一起,装入面前的符文凹槽内烘干,也可以拿半成品骨器来,不过刚制作好的符文液注入骨器的内凹槽难度很大,特别对于新手,目前还是用面前的凹槽练手,多少量能注满一个符文必须掌握好。” 张天流没有自大的要求拿半成品骨器练手,他听从索符师的安排,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提升自己的技术。 到了这一步,涂师傅居然跟不上张天流的速度了,他现在才刚刚到融合材料这一块,因为每种材料需要多少都有规定,多半钱都不行,每一种他都需要慢慢的称重,小心翼翼的融合着。 半天后,张天流在索符师指点下,轻轻敲打模具,通过振动将里的符文震脱出来。 张天流拾起自己亲手制作的第一枚符文,将它镶嵌在一柄骨刀刀柄末端,随后他就看到末端的凹槽附近的丝线居然微微发光,并且骨刀上的纹路经络也发出了淡淡光晕! “真跟电池差不多。”张天流心里一乐。 “不错的成品,第一次做能有这个效果已经是很难得了,我第一次因为水分太多,足足一天才干,而且干了后严重缩水,整整小了一圈。”索符师苦笑道,对阿流的天赋内心中自然是感到了震惊。 虽有他手把手教的关系,但看看身边的涂师傅就知道,差距还是有的! 现在涂师傅的符文还没干,而且看样子跟他差不多,水分过多,干了后也会缩水,导致缩小一整圈。 “怎么会这样?”涂师傅很不理解,他明明是照着索符师讲解调配的,跟阿流没有区别啊,为何水分会多? 没等他问,张天流却向索符师提问道:“为什么这把骨刀会发光?别的骨器却没有光?” “桌面这些骨器是测试用的,发光才证明成功,要说区别,只有阵纹材料的差异,这柄骨刀上的阵纹材料乃是一种晶石,名为赤星石,当炉灶里的火焰近乎白色时,才能溶解此晶石,溶解后的赤星石会像液体一样流动,不过没有铁水这般急,它有很强的粘性……” “糯米粑?”张天流说出一个形容词。 “对!”索符师笑道:“你小子真会从生活中寻找到符文之道的相似处啊!” 其实张天流更想说玻璃的,奈何符文大陆没有玻璃这词,糯米倒是有。 溶解的赤星石可以拉丝,就像玻璃丝一样,用它制作成阵纹后,接触符文就会发光。 “阿流,先别说那个,我有个问题,我的材料调配明明跟你一样,为何却失败了?莫非你……偷偷加料了?”涂师傅本来想说你没听索符师的?奈何索符师就在旁边,还是要给脸的。 虽然这话也有一点错在索符师的意思,但这个问题不问出来,他觉得他很难进步。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没有,我们步骤是一样的,要说区别,好像是材料问题,我的毛毒枝皮都皱了,应该被晒过,而涂师傅的毛毒枝还是饱满的。” 涂师傅一愣。 就这个? 索符师也是安静,他是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只是刚才注意力在阿流身上,没有注意涂师傅的材料,不过这个问题他也是从师父口中了解的,阿流却凭自己的理解悟透了! “这小子天赋得有多高?” 暗暗叹息一声,索符师道:“新鲜的毛毒枝水分的确多,但不是说晒干更好,毛毒枝不如其它药材,它的毒液被暴晒后严重减弱,因此符文师都喜欢采用新鲜的,如此制作的符文工效才更强,但是,如果多数材料水分充足,毛毒枝也如此的话就会出现涂师傅的情况,何况毒液过强也会影响到材料配比,反而得不偿失,另外还有材料的年份问题,就毛毒枝来说,我们用的是三年份的,但三年有头有尾,三年一月和三年十一月区别之大,我想你们很清楚,如何去衡量取舍,调配处完美的符文原料,正是我们符文师要专研一生的问题!” “原来如此,看来即使有材料,有配方,没有眼力与经验依然难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符文师啊!”涂师傅长叹,他没有气馁,难度对他而言很大,可有了学习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第六七一章 依懒 三天后,前往另一个镇的邱将军又折返回来,而这时,张天流和涂师傅在索符师的指点下,已经掌握了六种符文配方,只是涂师傅手还有点生疏,反倒是那二愣子阿流,居然没有一次失败! 当然,这件事索符师没有告诉邱将军,因为说了,阿流就无法加入神痕塔了! “怎么样?三天六种符文,应该很好克服吧。”邱将军进入神痕塔笑道。 “马马虎虎。”索符师随口道。 “也就是说能行!”邱将军笑了笑,把装有涂师傅和张天流的符文匠服饰与腰牌的箱子放下,丢下一句:“下个月我要看到外面的材料成为骨器,其余随你们安排。” 说完,邱将军把之前制作好的骨器运走了。 索符师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家伙抓着他们不放,如此让他们自行安排确实是最好的方式。 阿流已经能完美掌握六种符文的制作工序,涂师傅手生没关系,让阿流指点,这小子虽木讷,但指点人来都是一点即通,令人恍然大悟,豁然开朗,真跟妖孽似的。 索符师没有去细想张天流的来历,想知道的涂师傅都告诉他了,他觉得阿流的天赋跟他专注的性子至关重要,他不仅专注符文,还专注生活,平日里的点点滴滴他似乎都能记住,灵活运用,举一反三,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没有羡慕阿流的天赋,索符师目前要专心的是鱼鳞三重甲! 这东西已经不仅关乎到他能否成为符文师,还有未来战争! 研究了几天,试了几种方式,有些地方索符师很满意,有些地方却不断摇头。 要是小细节也就罢,但至关重要的细节若是忽略会出大问题的,想要克服谈何容易。 “阿流,你说鱼骨网若是制作成卸力阵纹,需要配怎样的符文才能开启?” 突如其来的话把涂师傅吓了一跳,惊讶于索符师居然向阿流求教! 张天流也不含糊,张口就道:“没学过,不清楚。” “咳!” 索符师被咽了一口,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抱多大期望,不过这小子的回答未免太直白了吧,不能给点面子么? “要是刻卸力符文,每片鳞骨就需要装五枚符文了,那么之前设想的都要推翻,而且五符鳞骨我可没有把握啊,其中涉及的阵纹会繁琐一倍!” 想了想,索符师又无奈的问:“你就不能用点生活上的小窍门撮合撮合么?” 张天流心里暗叹,这厮已经开始依懒他了,如果这次给他灵光一闪,他能粘死自己! 虽然没关系,毕竟他也是要来这里学习的,有了这厮打掩护更好,但张天流总不能处处给他灵感吧,人是会得寸进尺的!要让他提前学会克制。 “卸力符装皮甲上行不?” 索符师一听立即摇头道:“皮甲很难装符文,就是装上了跟骨网也很难连体,而且密封性会变差,涵武军面对的敌人可是肉眼无法看到的细小虫子!” 张天流又道:“我说的是背上,就像背篓一样。” “这个……会不会影响穿戴?” 会不会影响张天流懒得帮他考虑,他只是给一个思路,其实办法有很多,他曾经制作的套甲就能运用上,不过这地方可没有适合炼制套甲的低阶廉价材料。 何况,赤镰本身就不低阶,放到这里也是七品中高阶的材料,只有将领才有资格拥有,另外,赤镰甲壳含有灵性,会被这里的神秘力量给吸收,品质会跌一大半,做出来的就是九品低阶甲,属于用黄金价去买铁,连贸易都做不成。 索符师用了三天,尝试了五种办法还是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张天流的提议不是没有用,只是如此一来造价就高了! 本来一套算下来一百八十晶,用上张天流的办法直接攀高到二百一十晶! 符文大陆的货币是骨晶,而在张天流看来,其实就是化石! 以前的符文大陆拥有很多巨兽,这些巨兽死后经过无数年风雨与地壳变动被掩埋到了地底深处,但不知为何,这些骸骨没有成为化石,而成了化晶。 骨晶可以制作符文、阵纹,参入了骨晶的骨器会有很明显的提升,张天流现在做的符文就参有骨晶,不过很是稀少,一个符文就刮一点点骨晶粉末,算起来或许还没有一粒沙子大。 别小看这一点,一块骨晶也就小拇指的指甲盖大,重达一钱,也就是5克,却能买一头山猪。 不过这东西用多了也不好,会影响到低阶材料的比例,如一辆家用小车不可能给它装上火箭推动器,就是能装,跑起来也费油啊,转瞬间就能把符文电池耗干了。 符文多数是消耗品,不是消耗品的往往都是那些宛如天地孕育而生的奇石,还要被神给刻了一个字,或则跟神接触久了与修士没有区别,会自己吸收日月精华。 说白了就是充电电池,还是自我充电,不需要什么电厂插座,随便一放,隔一段时间就满电了。 这种东西可不是他们能搞到的,只有这个大陆的顶阶强者才有资格拥有。 不过听说流失了很多,太多的强者带着这些宝贝去了天涯,以至于如今的符文大陆越来越落寞了。 索符师的鱼鳞三重甲造价要控制在两百晶,这还是他用来参加符文师考核的,要是量产甲,必须要控制在八十晶,这也是他跟邱将军商量好了,而且品质必须要到八品,不然邱将军也不会答应。 因此他现在遇到的困难不单是构思的问题了,还要节省。 符文师考核很全面,要是造一件七八品的骨甲就想加入符文师的行列那是痴人说梦。 毕竟用好一点的材料,随便弄一些符文阵纹上去也有七八品了,可这上面的技术含量有多低是个人都明白。 符文师追求的是用低阶材料制作出高阶骨器,这也是符文的魅力所在! 技术好的,用他们现在做骨器的材料,也能制作出七品,甚至六品的恐怖骨器! 不过这种技术如今的符文大陆已经没有几个人会了,反正索符师是没听过谁有这种技术,倒是他师父说过有人能用随处可见的低阶材料制作出七品低阶骨器! 可惜,没资格见一面,讨教一二,不然得人家随意两句指点,必将受用一生。 第六七二章 风雨欲来 安沱镇的初秋气候温差很大,白天最热时二三十度,夜里最冷时三五度,特别到了冷空气南下的时节,眼下,乌压压的远空预示着要有一场风雨来袭,还是从永夜刮来的冰雨! 张天流走出神痕塔,开始收晾晒在外的蝎王叶。 蝎王叶原名蝎尾叶,因叶尖细长而翘,形如蝎尾因此得名。 而蝎王叶是蝎尾叶中的精品,一颗蝎尾叶树上一年最多长出两三片,而要用到符文制作上需要五年。 这倒不是说它产量少,反而是最便宜的材料之一,在安沱镇外就有蝎尾林,而且其叶子之大,宛若芭蕉叶,一片能炼制几百枚符文,其作用是晒干后捣碎,会出现如棉絮般的物质,注入青沙油制作成油泥可当灯油使,指头一小块能燃烧四个时辰,而且在缺氧的环境下也能持续燃烧,用在符文上能提供热能。 “唉,我太大意了,前几天的成功并不能说我的技术已经完善!” 刚回到神痕塔,张天流便听到涂师傅的自责声。 他显然是失败了,这样的情况这几天的确没有发生,他们学习符文已经快一个月,在学习的第四天张天流就接管了索符师的任务,完成骨器成品,涂师傅是第九天才能接触,此后几天里成功率从七十到了九十九,如果这次不出错,再坚持两天他的成功率在一周内就是百分百了。 涂师傅痛惜的取出骨甲里的材料,虽然只是损失三枚符文,但对他而言好比没了一个月的工资,倒不是说索符师会罚他们,这里的消耗是军队的事,而且邱将军给他们的材料很充裕,浪费几百枚都没事。 只是涂师傅性子朴实节省,不论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只要到了他的手里他就想尽可能的做到最好,这种品质其实很高尚,不枉费张天流花了两天时间,从五名剔骨匠中选到了他。 因为他的品质神痕塔第一时间总会找他帮忙,又是孤家寡人,作为垫脚石最好不过。 张天流把材料放到架子上,走过去瞅了一眼道:“羽根用少了,太节约反而会坏事。” 这种口气,就想师父教导弟子一样。 然而涂师傅却没有不习惯,从最开始向阿流求教得知毛毒枝的问题后,到如今求教不下百次,由始至终阿流都是这种口气,直白而不给面子,也就涂师傅能笑眯眯的点头应是,索符师可没有这种低人一等的性情,现在从阿流身上要灵感,说话方式也直来直去,不讲客气,比平辈交流还直白,倒是效率提高了。 殊不知他们被张天流带了节奏,放下尊卑观念,一心铺在符文上。 张天流回到自己的工作台,用钳夹将面前小火炉上的石盅打开,放入一块油膏岩提炼岩油,炼油期间他刻了几块骨,一刻钟后,剔除油膏岩杂质,投入五钱青沙,炼出来的就是青沙油。 张天流手法不能说高明,而是恐怖! 莫说涂师傅,就是研究符文十年的索符师也要依靠小秤才能掌握好量,张天流不用,要多少拿多少,精确到至今没出错,被涂师傅调侃的称之为秤手。 距离一个月还有四天,邱将军却提前来到安沱镇。 他这次不仅带了军队来,还带来十几个衣着鲜亮,一看就是贵不可言的大人物,特别是为首的一名妙龄女子,姿容绝艳,貌美无双,但明明看似年芳十八,应该入世不深才对,然而其深邃的双眸似看破了人世浮沉,总给人一种苍老感。 “凤姑娘,这便是安沱镇,只要登上前面的安沱山就能看到海了。” 邱将军待人似乎很和蔼,实则却是笑里藏刀的家伙,不过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用恭敬态度面对这些人。 凤晗沉略微点头,没有多言。 邱将军不明此女心思,她既然没有什么吩咐,何必继续给人当孙子:“凤姑娘,末将还有一些事要去当地神痕塔处理,若是这里没事末将先过去一趟。” “好。”凤晗沉轻声应道。 邱将军忙带着人前往了神痕塔,丢下这些衣着光鲜的人自行安排。 到了神痕塔,邱将军看到涂师傅跟二愣子阿流现在是有板有眼的制作骨器,不由暗暗点头。 “索符师,鱼鳞甲研制如何?” 索符师一直面对鱼鳞甲,摆出沉思状,这不是故意摆谱,他每次思考都会这样对着鱼鳞甲,似乎不看着这东西就没有灵感。 听到邱将军的话,索符师从恍惚中回过神,扭头对邱将军道:“一月之期这么快?” “没到,也快了,我此番是顺道,护送凤家人前往渡口。” “凤家!凤纹城的凤家?”索符师皱眉问。 “除了这个凤家还有哪个凤家?他们运气好,踏青去了,不然……唉,不过活着怕是比死了还痛苦。” 凤家乃是凤纹城的大族,先有凤家才有的凤纹城,以前叫凤家堡来着,由此可见其底蕴有多深厚。 奈何虫灾面前不分贵贱,都是人家的口粮。 索符师对此不感兴趣,转回话题道:“鱼鳞甲还需要改进,不过量产甲已经研制好,就是左边的那套。” “研制好了!”邱将军大喜,走到左边架子前,拿起上面的鱼鳞甲反复细看。 越看他越吃惊,这套鱼鳞甲不论是表面还是里层,都无法看到符文痕迹,这种隐藏的手法正是如今流行的内刻法,不过作用在鱼鳞甲上就有难度了。 因为符文是消耗品,是要换的,特别是鱼鳞甲,符文最是精致小巧,换起来很繁琐,需要符文匠耗费三天时间,这还只是一层鱼鳞甲,索符师炼制的是三层,这要怎么换? 邱将军把这个问题一问,只见索符师走到他面前,拿起鱼鳞甲,伸手到里面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往下一拉,顿时,整套鱼鳞甲如炸了毛般,所有鳞骨都翘了起来,每片背后的三枚符文清晰可见。 “这……不会战斗时突然这样吧?”要是如此,邱将军可不敢穿。 “不会,内部有机关,只要扣死鳞骨是无法翻开的,而机关所用丝线也在内部,从外部根本无法破坏,除非毁了鳞骨,不过这种情况所有的鱼鳞甲都无法克服,但我这套鱼鳞甲更加优秀,别的鱼鳞甲被毁一片鳞骨就有可能导致阵纹缺失,整套鱼鳞甲会失去符文加持,而我的,只有三片鳞骨背会才会造成全套鳞甲的失效,当然,被重创一大片就难说了,单是毁掉十几片不会影响到阵纹运转!” 第六七三章 白菜价的符文工书 随着邱将军对新式鱼鳞甲的了解逐步加深,脸上的震惊越来越明显,对于索符师的奇思妙想,他是佩服至极。 鱼鳞甲上居然没有阵纹,只有符文! 如果没有见到实物,说什么邱将军都不可能相信! 因为这是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的骨器。 没有阵纹符文怎么运转? 当然不是没有,只是从鳞骨上宜居到了骨网上,由骨网前的几根骨刺刺入鳞骨就能运转,这种构思来之插头接口,来源自然还是张天流。 鳞骨会翘起,方便换符文也是靠骨刺推动和丝线拉扯双重作用。 这种细微到极致的技术,单是索符师根本无法在半个月内完成,他是借用了张天流的手,没办法,阿流的手稳得令人发指,就好似没有脉搏跳动般。 “这套鳞甲,说句实话,造价一百二十晶,但需要的工时是普通鱼鳞甲的五倍!” 一听这话,邱将军打了一个激灵,顿时冷静下来。 鱼鳞甲工时本来就长了,排除提供材料的时间,从刻骨开始到完成,一个合格的符文匠需要五天,五倍,就是二十五天! 将近一个月才能完成一套,如果涵武关没破,符文匠没有遭受重创自然没问题,可现在没有这么多人手跟时间给他们了! “不能再快吗?” 索符师摇头,虽然是能,但需要阿流的手! 索符师混了这么多年,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听过谁的手精确到这种地步,稳得令人发指。 阿流就像是为符文而生的一样,构思巧妙,努力刻苦,一头扎在符文世界里就没起来过,就是索符师的师父,一个热爱符文到痴狂的疯子,每天还要活动两个时辰。 不是他想去活动,索符师认为师父应该也想像阿流这样专注,可专注力不够,时间越长手越抖,如此做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失败品。 关于阿流,索符师还是老样子,不会告诉邱将军。 这可是宝啊! 如果不是符文知识储备不够,他早逆天了! 而知识量是时间问题,只要阿流继续研究符文,总有一天他的成长会如鲲鹏一飞冲天。 “看来只能编一小队了!” 邱将军没有因此放弃,他沉吟后,对索符师道:“反正两个月后的符文师考核不会举行了,你这套暂时放一放,先把这套量产出来,越多越好,回头我会安排人跟你学,价钱你开。” 很显然,邱将军不会一套套的购买,他要的是技术! 但技术也是最值钱的,在符文大陆这种技术名为“符文工书”。 工书就是设计图纸,当然值钱。 符文师也是自私的,特别对自己研究的符文骨器,掌握的技术等是极度自私的,也就阿流这种不懂事的才会不断给索符师提供灵感,换做别人,有这种灵感岂会与人分享,过分的还会先一步抢在索符师前面打造出更优秀的鱼鳞甲公布于众。 一句“价钱你开”显得邱将军财大气粗,实则索符师知道如果自己漫天要价铁定玩完! 索符师用平淡的口吻道:“三千晶,工书成品你拿走。” 邱将军一愣。 三千晶!这不是漫天要价,这特么的是白菜价! 普通鱼鳞甲售价在两百至两百五十晶之间,而索符师的鱼鳞甲至少能卖三百至四百晶,而他造价算上工时,冲顶了一百五,三千晶也就二十套的价格。 邱将军不是很懂工书行情,但也知道,这种东西价格很惊人,八品工书至少也是一万往上,何况索符师的鳞甲工书属于鱼鳞甲中出类拔萃的存在,拥有许多新的设计构思,能越品买,三五万都有人抢破脑袋的争夺,三千!他是要搞什么? 突然,邱将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凝视索符师道:“这个人情,我难接啊!” “各有其道,我做不了日复一日的事,请邱将军另请高明!” 言下之意,就是索符师不想帮邱将军量产鱼鳞甲,这才当白菜丢给邱将军。 邱将军手底下还有五十号符文匠,但现在光是普通骨器的制作跟修理都忙不过来了,而且如此精密的鱼鳞甲,光靠工书和一套成品学起来也很费事,等上手时或许双城早就破了。 “国破家亡……” 邱将军一开口,索符师就打断他下面的话:“做不了就是做不了,性情如此,硬逼着我做,只会越做越差,而如此精密鱼鳞甲是不容丁点差错的,希望邱将军能理解!” “这……” 邱将军也很难办。 符文师的确如此,他们只是喜欢研究,创新,打造属于自己的符文骨器,重复工序的只有符文匠才有这种耐心。 其实耐心索符师也有,前提是没有鱼鳞三重甲! 自己专研的半成品就在眼前,无时无刻不想把它打造成成品,却在这个节骨眼要他干别的事,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 索符师突然话锋一转,看了一眼涂师傅,等邱将军的目光跟随他而去时,索符师才道:“涂师傅最近进步很快,而且我能提前制作好量产甲也是托他的福,他的骨器制作手艺的确很高,如此紧密的事他完全能胜任,他徒弟也可以给他打下手。” “他们!”邱将军眉头大皱,不过转念一想的确有这个可能,一看涂师傅就是那种大半辈子泡在剔刻骨世界中的人,鱼鳞甲的工艺最难的就是刻骨,靠手艺吃饭的涂师傅自然能胜任。 “好!既然如此我就信你,把材料清单给我,稍后我会安排人过来学习。” 索符师没有拒绝,将工书递给他道:“材料里面写有,需要多少套你自己估算购买送来,至于符文匠,最好安排年轻点的,老眼昏花可不要。” “放心,人选我自然挑最好的,稍后我让人将一万晶给你送来,你这人情,我欠不起。” 显然邱将军对索符师这种不为国效力,不为苍生着想的人很厌恶! 但这就是神痕塔的符文师,它能遍地开花,有人的地方就有神痕塔,靠的也是这个原因。 它能帮你,但不会帮到底。 即使邱将军再讨厌,也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存在。 失去它,基层的骨器制作将会出现断层,民间许多职业也会因此消失,光是一个北陇国就会有数以千万计的人没有饭吃! 第六七四章 落下枝头的凤凰 凤家人在安沱镇客栈落了脚,十几人聚在一起商量离开的事宜。 这个时候,一名凤家仆从敲门,待得到里面人的准许后,仆从进来禀报道:“回禀小姐,邱将军在神痕塔待了一刻钟后,便出来传命属下去找符文匠来此。” “他只有这些动向?”凤晗沉略微蹙眉。 “邱方同找来符文匠无非是来此加工骨器,为何小姐觉得不妥?”一名老者问道。 “桂伯不知,邱方同为人面善心狠,是一不择手段之人,他此番留下无外乎建功立业,组建自己的邱家军,一旦让他击退邪虫,我凤家北郡势必会成为他的天下。” 众人沉默。 有人在心底觉得异想天开,却不敢说。 与邪虫战争打了数千年,开始的确有来有回,但随着高手离开,近千年人族势衰,现在内陆一代几乎都成为邪虫天下,他区区一边疆小将,有何能力击退邪虫? 但有人觉得万事无绝对,其中桂伯就有这种想法,不过他不是信邱方同,而是信自家小姐! 小姐眼力从未看错人,她觉得邱方同能击退邪虫,那邱方同就能击退邪虫,就是这么简单。 想了想,桂伯道:“会不会此地的神痕塔有高人?我曾听说安沱塔主乃是符文痴,研制符文废寝忘食,还听闻他为了等一种果实材料成熟,坐于树下八年之久,如此执着之人,符文道行不可小视啊!” “此人我见过,虽是奇人,却算不得奇才,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痴字。”凤晗沉很不客气的评价外,续而道:“我只是从邱方同为人入手,即使他隐藏再好,字里行间中也难掩内心的一丝期望,而他又是十分现实之人,断不会期待北陇军增援赶来,而且我们一路过来,发现越靠近安沱镇,他的期望越明细,因此我断定此地有奇才,或许能解双城之劫。” 一名青年听后忍不住道:“就凭这个?我说表妹,现在咱们能不能别论这些,当务之急是立刻安排好海船,前往东郡才是!” “既然你如此急,为何你不去安排?”凤晗沉看向施子晋。 施子晋无语,他要是懂,他早去了! 安排船听似简单,实则异常繁琐,何况选船讨价,采办吃喝日用,那一项不要钱?他们现在穷得叮当响,本来身上有几件饰物很值钱,可早被他当去花销了,最后一件还让凤晗沉给收缴了,作为逃离资金。 现在他们所有的钱都掌握在凤晗沉手里,她不开口,大家干什么事都不成,就连这客栈也是镇上最便宜的,十七个人才开四间房,怎么住? 施子晋无时无刻不想着会东郡,因为那才是他的地界,此番来北郡就是玩,没想到后路居然被断了,好在当时不在凤纹城,不然也早归了天。 可在场的,除了他的随从,没有会听他的,大家都是听凤晗沉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凤家完了! 去东郡也是寄人篱下,这种日子可不好受。 大家都明白,凤小姐现在有心留下,重建凤家,如果能成,这一亩三分地还是他们的,如果走了,北郡跟他们再没关系! 身为北郡第一大族,如何抉择的确很难! 这时候凤晗沉开口了:“桂伯去安排,之后你辅佐四弟在东郡建业,五弟和阿泉跟我留下,总是需要一个男丁才能镇得住场,阿泉就帮我打探消息。” 他们都是凤家年轻一辈的人,好游山玩水,也是因此躲过一劫,但年纪还太小,凤晗沉四弟才十二,五弟才九岁,说镇得住场完全是瞎话,但他留下跟只有凤晗沉留下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符文大陆的习俗接近九州,家族只传男不传女,男的年幼就要家母代管,家母已逝就要未出嫁的家姐代管事宜,总之是找直系里最年长,最有经验能力的人来代为掌管。 而若男孩离开,那么这里就算留有再多的凤家女子也没用,哪怕找的是上门女婿。 不论如何,凤家必须要有一个直系男丁留下,凤晗沉才能作为扛事人,有一定的话语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凤家在这里还是有权力的,别人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毕竟他们的亲戚太多,遍布全国,连外国都有几个大族跟他们关系莫逆,把凤家扶持起来,未来如果自家落魄时,凤家岂会坐视不理? 这就是大族之间的利益网,如果凤晗沉带所有人离开,反而失去了所有底牌,背离自己祖地的人,是没有资格再拥有的! 凤纹城被邪虫进攻事,没有人逃出来就是这个原因,因为逃了就等于背叛,他们只能战死,如此遗留在外的子孙才会得到各族的扶持。 如今,凤家为保北郡,战至最后,一族数万人近乎全灭! 别人还有什么理由夺取他们的北郡? 对于凤晗沉的提议,大家没有异议,这样的结果也是事先考虑到的。 但他们都知道,留下三人,留的只是个希望。 人对希望破灭有一种麻木,因为那是自幼承受到大的,不论什么地位的人,怎样的出生,他都有只属于他的梦想与希望,可惜能完成的又有几人? 最难以达成的就是长得丑的想要变帅,这不是整容就能整来的,整容有风险,搞不好死在手术台上。 对于渺茫的希望,大家没有多言,不敢多想,只是开始准备。 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双城百姓很快就会得知邪虫事件,那个时候,数以百万计的人将会往这里逃来,船成为了唯一的求生希望。 翌日。 凤晗沉送走了凤家人,带着五弟没有回客栈,房一早就退了,她租了一个小院打算常住。 一个破败的小院,她整整收拾了三天,也就把能弄干净的地方清理好,其余的残垣断壁,破碎屋瓦她没办法。 “姐,我饿了。”凤睿奇委屈的看着凤晗沉。 “嗯,等会儿。” 凤晗沉从花圃起身,进了屋却空手出来,有些惬意道:“家里吃的没了,跟姐姐到外面吃吧。” “好,我要吃烤猪!” 凤晗沉一愣,整理着发髻道:“这地方可没有,随便吃碗面吧。” 其实安沱镇吃的不少,别说烤猪,烤牛都有,但凤晗沉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桂伯他们到东郡,那里更需要钱周转。 第六七五章 凤晗沉的小算盘 “小姐小姐,邱将军找的符文匠来了,他们在神痕塔外处理材料呢。” 阿泉的禀报声在院里响起,正在剔骨的凤晗沉放下手中的油腻活,起身走到屋外道:“以后直接进来汇报,如此喧哗不好。” “是。”阿泉歉意一笑,继续道:“我刚才看了,他们制作的骨器并不是普通的刀甲,而是跟像鳞甲!” 阿泉虽是凤睿奇的随从,却在凤家长大,见过的世面可不小,别说鳞甲,更高阶的骨器他都目睹过。 “鳞甲!”凤晗沉颇为意外。 鳞甲一般是符文师才会炼制,符文匠虽然也能做,但技艺不可能有符文师好,他们只会用一些简单的符文,眼下虽然是特殊情况,但也因此不该大批量生产普通刀甲吗!生产鳞甲费时费力不说,造价又昂贵,而且是让符文匠来做,这明显是要量产啊! 凤晗沉问:“有没有看出他们做的鳞甲跟普通鳞甲的区别?” “这个没有,要不我在回去看看?” “嗯。” 凤晗沉许诺后,阿泉转身跑没影了。 直到傍晚他才回来,这次没有吆喝,而是到了门外,虽然开着门他还是敲了两声,得到凤晗沉的准许他才迈腿走进屋内,看到凤晗沉正在跟少爷吃清汤面,不由暗暗叹息,却也忍不住咽口唾沫! 他这一天奔波来奔波去,又蹲守神痕塔外寸步不离,除了早上一餐到现在还没吃。 “我给你盛点,一起吃吧。”凤晗沉起身道。 “不敢劳烦小姐,我自己来。” 等阿泉盛了面,忍不住就喝了一口汤,顿时发现除了咸味跟面香,什么料也没有!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吃得很香,人饿便是如此。 “小姐,我没发现他们做的鳞甲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发现他们有两人一直在钻细骨。” “钻细骨?”凤晗沉不是很明白。 “就是在细骨上打洞,还是从头钻到尾,好似中空的草根一样。” 凤晗沉这下听明白了,却也更疑惑了。 她对符文了解也算不少了,却没听过要用到细骨的鳞甲,莫非是打造另一种骨器?但什么骨器会运用到大批量的细骨呢?还要镂空了。 “神痕塔里面有什么人?” “有个小老头,他常常出入神痕塔,但却是穿着涵武军的符文匠衣袍,正是他来指点符文匠做事的,除此之外就是邱将军今天来过一趟,就再也没人出来。” “他们送进去的食物有多少?”凤晗沉问。 “这个嘛,也就一个食盒,还只是三层的,大概三四个人吃吧,哦,那小老头也在里面吃,没有跟外面的符文匠一起吃。” “符文匠出入神痕塔并不奇怪,很可能是符文师传给他工书技艺,但能跟符文师一同吃饭的显然不正常。” “小姐,要不,你去会会?毕竟你乃是连大师的弟子,符文会友很正常嘛。”阿泉提议道。 “不急!” 倒不是凤晗沉暂时没有去神痕塔的心思,她其实早想进去,但她要等邱方同离开! 虽然她留下来瞒不住邱方同,正是因此邱方同才会觉得正常! 毕竟这是大族的常规操作,总会留有一丝余地,全部撤离那才不正常。 如今邱方同大权在握,有一百种方式让他们姐弟人间蒸发,凤晗沉可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她要给邱方同一种错觉,认为她的留下是无奈之举,是被凤家给抛弃了! 如此一来,邱方同才会无视她的存在,等他彻底掌管了北郡事宜,给她们一块封地就此打发了,不论从任何角度看,他这样的做法足以在任何场合抬得起头。 但如果她现在就想从某些方面获得权力,从新组建凤家军,邱方同绝对会让他们不留下一点痕迹的消失! 又过去两天,阿泉始终没有打探到新的情报。 直到第三天他才兴奋的回来道:“小姐,我今天发现神痕塔里又走出一个少年,也是符文匠,但我敢肯定他一直就在神痕塔里,从未出来过!这次出来还是晾晒材料。” “晾晒材料!”凤晗沉思考片刻问:“什么时辰的事?” “将近午时吧,有问题吗?” “嗯,午时之后适合晾晒材料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之后就下起了冰雨,通常没有符文匠会选择如此短暂的时间晾晒,那个时候应该能看到北方的阴云了,除非他晾晒的是羽根。” “正是羽根,小姐这点都能猜到,真是厉害。” “不难,用羽根制作的符文不多,普通刀甲里仅是穿透,但如果在阴云前让羽根吸收了潮气,那么就能制作防具符文的卸力。” “卸力!该不会是做骨盾吧,奇怪了,好多年都没见到骨盾了,他们居然会做这东西。” 骨盾以前是必不可少的骨器,但在内刻法兴起后就被淘汰了,因为低阶的骨盾很难做到隐藏符文这一点,更主要的是跟人的交手少了,跟邪虫打要的是灵活,骨盾过于沉重,也吃不了邪虫几次劈砍,因此才被淘汰,只有山野猎人再狩猎某种野兽时需要配备,但批量生产近百年没有过。 凤晗沉道:“卸力可不仅制作骨盾,骨甲也可以配。” “骨甲配,那岂不是四符文,甚至五符文的骨甲了?而且还是鱼鳞甲,这样的难度也太大了吧!” “嗯,应该是一种新的鳞甲,而且很可能针对的是邪虫!” 凤晗沉意识到这点后,心里不由盘算起来。 凤家虽然完了,但还是有旧部的,只是她目前不想动用这股力量,但如果能有针对邪虫的骨器,这股力量就不能放任了! 而且很急! 因为让邱方同依靠这种骨甲发展起来,将是一方不可收拾,能一跃成为北郡的主心骨! 她要想让凤家重新站起来,必须要赶在邱方同之前将骨甲推出,让凤家旧部配上,如此就能一举获得反击的权力,那么支持他们凤家崛起的人势必会多起来,那个时候邱方同也不敢奈何他们了! 想法是好,怎么搞到新式鳞甲是个问题! 光是看肯定没用,必须混进去,但如此一来,邱方同很可能会对他们下手! “必须要让他们出来,安排一个跟我见面的机会!” 第六七六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来来来,吃饭了。”涂师傅刚从外面进来,顺道将酒楼送来的食盒提进来。 张天流放下手头工作,跟涂师傅摆菜,索符师面对鱼鳞甲好似面壁思过,没有理会二人。 以前涂师傅还会叫上几遍,现在他清楚索符师的习惯后不再理会。 “咦。” 打开食盒最底层时,涂师傅发现了一张纸条。 错愕间,张天流已经拿起扫了一遍。 “啥意思?”涂师傅好奇问。 “看不懂。”张天流把纸条递给涂师傅,便坐下来开始吃饭。 涂师傅哭笑不得,暗道你都看不懂,我岂能看得懂。 阿流的设定上没读过书,但能看得懂生活中的许多字,例如街边店铺的招牌,饭馆里的菜单栏,这些经常能看到,能听到的字他都知晓。 涂师傅认识阿流时就知道阿流有这本事,他还特意留意了一段时间,一个月下来也就笔画简单的几个认清楚了,其余的还是没能看明白。 现在面对纸条如看天书! “管它呢,先吃饭。” 涂师傅可不敢在索符师专注的时候打搅他,于是将纸条放回饭盒,坐下来对付桌上食物。 饭饱之后由张天流这个小辈负责收拾,他留给索符师一份饭菜,其余的装进了食盒里,稍后自有人来带走。 对于纸条上的事,张天流懒得在意。 他虽不问世事,可习惯性的情报收集会将听入耳中的话自动分析归类,不自觉的猜测种种可能。 眼下情报虽然很少,但是他还是猜到对方是谁。 凤家! 这个要嘛不来,一来就整事的家伙! 多半舍不得这一亩三分地,得知他们在研究新鳞甲后故意套近乎,以此获得新鳞甲的制作工书,即使在这里运用不上,带走也能在另一处地方崛起。 可不是张天流异想天开,他协助索符师打造的鱼鳞三重甲足以颠覆符文大陆的认知,开启骨器新篇章,再往严重来说,就是历史的转折点! 索符师功成名就,自己水涨船高,作为他的影子一步步迈向符文的巅峰,岂能因为凤家坏了计划。 直到傍晚,阿泉才从酒楼拿回食盒,为了方便与神痕塔里的符文师搭上关系,他特地来到神痕塔订餐的酒楼做伙计,现在看到他塞的纸条纹丝不动的躺在食盒里,他很无奈的收了纸条,放班后立即赶回凤家小院。 “小姐,他们并没有回信,接下来如何是好?” 凤晗沉将制作到半的骨刀放下,抓起一旁毛巾擦拭纤手道:“可是你送的餐盒?” “不是我,是厨房里的人,我现在只是个跑堂的,若不如此,我无法时刻留意对面的神痕塔。”阿泉解释后担忧道:“小姐,咱们这样会不会引起怀疑?” 凤晗沉摇头,让阿泉不懂她是说不会,还是不知道。 凤晗沉写在纸条里的是一道符文问题,而非什么邀请函,也不署名,单纯是用学术讨论引起对付注意,而且这道题对符文师不难,但却是符文学徒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题目不复杂,符文学徒只会照本宣科,用工书上的配方炼制骨器,因此对他们难度很大。而符文师会通过对材料的丰富了解,从中换掉几种材料达到骨器的提升,但有利就有弊,这种提升带来的弊端是持久不足,易损毁,如何避免这个问题,就是凤晗沉引起对方注意的目的。 符文师对这种学术问题最感兴趣,不可能会忽略,除非对方知道她真实目的,有意避开! “难道就此放弃?” 凤晗沉有些不甘心,可她又没有办法,只能用恒心试着去打动对方。 翌日,同样的纸条出现在食盒里,对此涂师傅兴趣大增,可惜他跟阿流认识不了几个字,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意思。 不过这一次,索符师入座吃饭了,涂师傅立即把纸条递过去,笑问:“索符师,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索符师一脸疑惑的结果扫了一眼,不由两眼放光道:“有意思,这是一道骨器问题,意思是寻常的骨器换了几种材料后,威力会提升,但弊端是不稳定,还有可能导致阵纹崩坏,显然对方是个野路子,想另辟蹊径博人眼球,岂不知每一种骨器的基础材料都是从千挑万选中保留下来最具实用的,在材料选择上已经没法更改了,不过每个地方盛产的材料不同,气候不同,差别还是有的,但未必就是坏,我师父曾言,他用我们现在炼制骨器的方式换个地方炼制时,居然有一次提升了骨器三成的威能,后来他才知道,当地所产的薯头比我们这里的更好,无需磨成粉调和成汁,而是直接榨汁,晾干后的粘合与密封近乎完美,这就是富饶之地与贫瘠之土的地区差异,以后你们可要多加留意啊。” 涂师傅闻言是受益匪浅啊,一不小心就把纸条上的问题给忽略了,而是询问外地的地理情况与材料。 索符师一边吃饭,一边滔滔不绝的讲解,似乎也忘了纸条问题。 “真是可怜的女人。” 最后收拾残局的张天流不由感慨。 他能看出女人不是用千里眼窥视人家,单纯是字迹上认出来的。 如此娟秀的字,好比美人在纸上起舞,奈何,对两个大直男根本没用! 把纸条放到里面,盖好盒盖,等酒楼的人送晚饭时顺便收走。 张天流回到工作台,继续忙着炼制骨器。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食盒里的纸条天天有,还从一餐升到两餐,一天两个问题还不重复,饶是如今因为炼制鱼鳞三重甲而实力大涨的索符师,也不由得感到惊诧。 “此人的符文实力绝对不在我之下啊!今天的问题竟让我也想不透!” 张天流在旁暗想:“伪命题,当然想不透。” 虽然对方用了依据,是某个符文大师提出的优等骨质,张天流都不用看那位大师的文章,就知道这是个伪命题!那么用他的看法作为题目,不是伪命题又是什么? 大师讲解的优等骨质,从索符师口中说出来,让张天流觉得是在说猫的骨头不如虎,从而选择虎骨做骨器。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用两种生物比较本身就是错的,不能说外貌相似,体形更大更壮实的骨头就是更好,而是要看骨器的用途。 如此明显的伪命题,索符师却着了道,导致他连鱼鳞甲也不看了,开始翻阅典籍寻找答案! 疯了! 第六七七章 上钩 凤家妮子的念念不忘,终于有了回响! 再查询半天书籍后,索符师第一次写了答案。 他倒是不傻! 其实他在翻看了一些资料后就意识到是伪命题,也正因如此他才气愤,于是查阅更多典籍,用最犀利言词,引经据典的抨击对方。 “始终,还是中计了!”张天流暗叹。 凤家妮子明显是激将!要的就是你的抨击,你要不回应她才难受! 阿泉兴奋的拿着纸条跑回了家。 “小姐小姐,回了回了!” 凤晗沉放下手中工作,起身走到门前道:“拿我看看。” 阿泉把纸条递出去后才后悔,因为他看过,虽然很多看不懂,但字里行间的犀利他是感觉到了,总之是在指责小姐的愚蠢! 凤晗沉看后却没有丝毫气恼的表情,反而淡淡笑道:“这个人的性子我已了解,接下来就好办了!” “了解?”阿泉不是很清楚,不过没有多问,作为下人的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可惜,要让张天流知道,就会暗叹此人这辈子都是下人! 最基本的马屁都不懂拍,你怎么往上爬? 不尽要问,还要全方面各种角度体现出小姐的牛比,最简单的就是让她滔滔不绝的讲述其中利害关系,以此证明她的眼力与心机。 虽然不是对所有人有效,但说了总比没说好。 不然为何小领导身边都有一个叽叽喳喳的跟屁虫。 人家不是没脑子,没主见,看不懂问题,而是他知道要让领导的牛彻底的体现出来,要让他的观念想脾气一样发泄出来他才会爽,他爽,做小弟的才能爽! 凤晗沉这次的回信没有丝毫的歉意,而是回击! 她把索符师引经据典的话也用引经据典的方式抨击回去,打得索符师是满头包,呆愣当场! 经典何来,人言! 既然是人言,那势必就存在漏洞,没有什么话是绝对的正确,特别是学术研究,莫说概念,就是实际操作出来,都有人能找到短板以此回击。 许多沽名钓誉,不干实事的符文师最热衷的就是这种事,用张天流的角度来看,就是炒作! 跟小弟的马屁经一样,不论好坏,总之说出来就没错了! 越多人骂越火,再以一种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姿态逍遥于世间,让接触过他的人看到不一样的一面,从而认为他的提议未必就是错的。 之前就说,没有绝对的正确,自然就没有绝对的错误。 只有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符文学亦是如此。 好比一枚引风符文,放骨甲上它能吸纳空气吹到闷热的骨甲内部,以此达到解暑的作用,可如今面对邪虫,引风如引邪虫入体,后果可想而知,但不能说引风符文是除了风扇骨器外,所有骨器都不需要废符文,只是没有人将它彻底开发好,要给张天流,搞不好造一套飞甲呢。 还别说,他现在正在研究这个! 系统里的设计图纸都画了一半了,都是闲暇时蹲茅坑随便消遣的东西。 既然无对错,只有看事的角度不同,那么争论就是无休止的! 偏偏是这种无休止,总有人去热衷回应。 索符师是气急败坏,丢下鱼鳞甲又去翻书,现在的他似乎有了这方面的经验,只查阅了一个时辰就写好了答案,顺便又引经据典的抨击回去,同时自己出了一道难题,还是关于他最近在鳞甲上的构思难题。 他还不信,对方能给他解答了。 结果,没让他失望,却不知为何又很失望! 他还是想获得答案的,奈何,对于新鳞甲上的构思问题,凤晗沉只有两个字:“不懂!”然后“但是……”了一篇长篇大论,引起了索符师的怒火。 “不懂你还有脸问,你看看这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还引用《麻锦阵纹典》上的阵纹抨击我,呵呵,真当我没看过啊,这片典籍早被人骂出屎了,门外汉都不至于用这种阵纹构思,可笑可笑……” 笑是笑,可索符师的笑容无比的阴沉,把涂师傅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生怕索符师一时气不过,昏厥了过去! 局中迷,旁观清,说的就是眼下的情况。 涂师傅都看出一点问题了,索符师完全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在浪费大好的光阴呢。 但殊不知,他在张天流眼里才是真正的局中迷,属于活该单生一辈子的直男! 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只看一面。 索符师虽然看表面,但他还有无限可能! 涂师傅就不行了,他只看一面,被这面卡死了,认定了对方是找茬的,殊不知,这样发展下去或许就是姻缘呢! 不过这些事张天流不在乎,反而乐于现状。 对他而言,索符师不单是吐槽,也是知识的外泄,让他不用看,光是听就能知道很多符文典籍中的知识。 “我要让他知道我有多厉害!” 放到三月前,索符师不敢这样说,作为符文学徒,他还是很低调的。 但现在,他觉得他已经是一名符文师了! 别说他现在研究的鳞甲,就是提供给军方的量产甲就足以让他位列符文师行列。 因此他现在是开辟新领域,而每名学徒要成为师,就要有属于自己的领域,有完全自主开发的,也有大同小异,专研某方面的,索符师就属于大同小异,从鳞甲入手,开辟出了细骨领域,这就是他作为符文师的合格证! 因此他现在很有自信。 跟对方扯蛋了这么久,索符师也意识到了时间的浪费,他现在就要用他的领域击败对手,让对方哑口无言,结束这场没必要的学术争论。 涂师傅一看不妙,终于忍不住道:“索符师,你何必如此上心,依我看置之不理即可,不然会泄露了你的研究啊!” 索符师笑道:“我岂会傻到把三重甲工书全部公开,只提取了细骨一部分,以细骨为阵纹的新思路让对方闭嘴。” “这个……”涂师傅一时间也闹不明白利弊。 只是细骨阵纹看似没问题,毕竟三重甲的骨网层不单是阵纹,还有骨插口与开启鳞甲的丝线牵引布置技术,还有一套骨网中枢阵盘装置,这些都是新的构思,只要不是全部暴露,别人不可能通过细骨掌握了三重甲的研制法,但涂师傅还是有点担心。 他的担心并非多余,因为有一次就有两次! 凤家妮子的用心张天流是明明白白,她的目的就是三重甲,之后肯定会在这方面与索符师展开争论,再到讨论,再到相互研究,一步步建立起不吵不相识的情义,最后达成目的! 至于会不会一脚把索符师踢开,那就看情况而定了。 张天流认为,多半要使美人计! 第六七八章 认清自己 凤晗沉看着图纸上的阵纹,浅笑说道:“不错的奇思妙想,可惜他的阵纹是弱项,用的还是蕴华山人《离火抄》中的柳工图,蕴华山人于离火山中机缘巧合见一上古石碑自岩浆中浮出,虽只是一瞬续而沉下,却凭其惊人记忆力抄录了大概,于是创出《离火抄》,此柳工图乃是一种卸力阵纹,可惜,残篇就是残篇,龙不点睛不过是白纸之上的耀武扬威,亦如我凤家如今的死要面子!” 凤晗沉说罢自嘲一笑,眼神黯淡了片刻转而恢复深邃。 她的师承比这小镇上的神痕塔符文师强太多,名师出高徒,她的水准也远高于索符师,因而一眼看出索符师的阵纹水平。 “阿泉,去帮我准备一些竹子,要叶根下部分纤细的。” “好的小姐。” 待竹尖送来,凤晗沉以此模拟细骨制作阵纹。 她先摆放出索符师借鉴的柳工图阵纹。 此纹虽然处至上古,但如她所言是残篇,阵纹这东西少一笔都不行,何况柳工图记载的只有原纹三分之一,此并非她猜测,而是蕴华山人在离火抄中的随笔,记录当时柳工图有大半被岩浆遮挡,并是东一撇西一捺,不是完整的三分之一,如此零零散散的图,要复原根本不可能,因此三分之二是蕴华山人凭自己能力画出,跟他自创的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索符师选用此图的用心,凤晗沉能猜个十之八九。 所谓瘦死骆驼比马大,怎么说也是上古阵纹残篇,深受好面子又无底蕴之人的喜爱。 但在实用派眼里,这玩意就如同鸡肋,弃之可惜罢了。 论起功效,跟现今完善的卸力纹反而弱了点。 凤晗沉寻思了良久,决定用同样是蕴华山人所着的《蕴华盾甲谱》中的水毛工书给予索符师致命一击。 但她并没有照搬水毛工书,水毛有盾有甲,运用的是外柔内刚卸力法,其特点就是独特的构造,它的盾好似斗笠,有盾尖,可使盾击以盾尖伤人,当对手的兵器劈中在盾上,会受盾上的水毛影响,沿盾尖左右滑开,往人身侧滑去自然就劈不中人,劈空的惯性力量会使对手有短暂的空当,抓住时机必能取敌性命。 若是往持盾者身上滑来也没关系,前提是选用好配合水毛盾的甲,水毛甲以前是最好的选择,能很好的再度滑开对手兵刃,但后来有人创出了獠牙甲,此甲胸腹处如一张大口,上面遍布错综复杂的獠牙,并在獠牙上运用了水毛技术,使兵刃很容易滑到獠牙中却无法取出,若不弃之死路一条。 但这些如今都被淘汰了,原因很简单,坦克的悲哀。 一见你这身装备,对手根本就不会给你进展的机会,而盾甲又是属于重装,缺乏灵活,如今就是有,也需要搭配远攻手与灵活的辅助手,不然等着被人风筝死。 如今大行其道的就是简装,看起来普普通通,内部符文有多少谁知道?也只有打起来才知道。 凤晗沉先选用的就是毛织工艺,虽说是以滑卸力,但如果无法承受其强大力量,被人一刀把毛给斩断了拿什么滑? 随后她又运用水毛工书中的毛下卸力纹,两种结合在索符师的网骨甲上,以凤晗沉坚信,不论让谁来看,都要优胜于索符师的构思。 翌日,看到了信的索符师,一天都没有动筷! 他也没去翻书,而是愣愣的坐在餐桌前盯着凤晗沉的水毛网甲工书发呆。 《蕴华盾甲谱》塔里就有,他看翻过,还是前不久寻找构思的时候查阅的,他没有选用的原因是水毛工书属于外甲,而他的网甲属于内甲,两者本质就有区别还看什么? 但他没想到,把水毛甲的一些技术运用在网甲上,效果不用试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对手绝非自己认为的那般,是初出茅庐的野路子,而是阅尽典籍的符文师! 《蕴华盾甲谱》被淘汰了五百年,要不是寻找构思索符师也不会看,而对方考虑才多久,便用两者结合,将自己构思许久,为此得意的网甲批得一文不值! 涂师傅看不懂字,只从索符师的反应判断不是好事,他很是担忧。 张天流心里感慨这人有多傻才会这样? 光看对手提议的网甲构造,不判断对手怎么知道你的网甲属于内甲? 何况,凤家妮子是在你家楼顶看风景,要没你建的楼,她岂会看出这里背光适合建窗? 她要是真厉害,创出一套全新甲,以全方位的优秀数据打败你。 可惜,索符师钻了牛角尖。 直到深夜,索符师才写好回信,也不放入餐盒了,就带着餐盒去了一趟酒楼,好巧不巧,正好交给了跑堂的阿泉。 “这信,你问一下交给谁。”说完索符师就失落的离开了。 阿泉大喜过望,忙把信揣入怀里,将餐盒交给厨房后出来有模有样的打扫完大堂就跑凤家小院去了。 他这一走,酒楼对门的一个小摊贩也收拾了地摊,匆忙离去。 索符师这一夜难以入眠,他干脆搬张椅子到鱼鳞甲面前,坐在上面木讷的看着鱼鳞甲,表情跟张天流是一模一样,让涂师傅好不习惯! “以前我认为三年就能成为符文师,然而一晃十余载,我还是我,但我的志气却已消磨殆尽,而今终于有了转机,我以为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符文师,可笑!” 突如其来的话让涂师傅也陷入惆怅。 谁无志向? 但有几个能达成所愿的? 幸好他过了这个年纪,只是惆怅片刻就恢复了常态,专心制作骨器,不然肯定会厚着脸皮跟索符师喝上两杯。 “阿流对这种事也没感触,是年纪太小还是真的做到了专心如一?” 这个问题恐怕就是涂师傅问了阿流也不会回答,最多就摇个头,至于是不理解你的话还是不会考虑其它,也只有他自个知道。 翌日,索符师从椅子上站起,对两人道:“今早想吃点什么,稍后我带回。” “随便让人送点就行。”这次开口的居然不是涂师傅,而是阿流! 涂师傅一愣,往日阿流可不管这些的,而且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但他却不知道,张天流是知道后续事情,因此让人送来,而不是索符师带回来! 等他带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鬼地方没有天地元气,张天流不是肉眼却是凡胎啊! 第六七九章 蠢蠢欲动 初阳映照在安沱镇古旧的街道,将低矮的建筑阴影拉得很长。 索符师走在略带湿气的青砖上,时而传出破冰的咔咔声。 秋季中旬的北郡已经很冷了,在这个水不水,冰不冰的季节里,索符师的心情很应景,充满了矛盾与复杂。 他走进酒楼,已经恭候的阿泉立即上前,却不用往日那般招呼顾客的口吻,而是恭敬说道:“她已在楼上恭候多时,这边请。” 所幸掌柜子一早不在,不然肯定疑惑这小子说什么呢? 索符师跟阿泉上了楼,待阿泉推开一扇房门,索符师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 下一刻,他就呆愣当场! “公子请坐。” 凤晗沉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却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她不像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 还是能令索符师彻底着迷的女人! 仅从她的举止,索符师就能断定这样的女人安沱镇绝对没有。 “没想到,我一直认为的对手居然是个女子!”索符师自嘲的笑道。 要是个男人也就罢,可对方不仅是个女人,还比他年轻! 两相比较,索符师更难受了。 “我也没想到,公子如此年轻。”凤晗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款款落座,熟练的沏起茶来。 待茶香扑鼻,索符师才从沉重打击中回过味来,坐下问道:“该问姑娘师从何人?” 凤晗沉一笑,淡淡道:“公子果然是深爱符文之道的俊杰,不问姓名出处,却先打听师门。” “呃……抱歉,在下索阳徒,不知姑娘贵姓?” “索公子叫我晗沉即可,至于师从,或许索公子未成听闻,家师名声并不显赫,世人成为连大师,俗名连沁。” 索阳徒大惊。 暗想什么叫并不显赫? 赫赫有名好吗! 北郡仅有的五位大符文师,其中之一就是连沁! 难怪自己会败,原因在这啊! 要是知道她是连沁弟子,说什么索阳徒也不会用这种方式与对方切磋。 想明白了这一点,索阳徒心情居然转瞬就好了,再看凤晗沉,竟没了之前的不悦,多了一份欣赏。 两人之后的交谈,虽然还是符文上的问题,并且在几个问题上还出现了针锋相对的火药味,不过内心多少有些变化! 不知不觉,已过中午。 索阳徒兴致很高,但凤晗沉却点到为止了,毕竟她家里还有个五弟,再不回去就要饿肚子了,于是说了一句身体有些不适,以后再聊,这才打消了索阳徒的讨教之心,恍惚间,他也想到了神痕塔的两位,不由哭笑不得! “既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不然塔里的两位恐怕要饿肚子了。” 凤晗沉眸中光芒闪烁片刻,便起身送客。 索阳徒一走,阿泉就跑进来,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道:“小姐可有得到鳞甲工书?” “不急。”凤晗沉半眯着眼,思索着道:“以他实力,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奇思妙想才对,恐怕制作鳞甲的另有其人!” “还有人,可我听厨房里的人说塔里只有三个人啊。”阿泉不解道。 “的确只有他们三个。”这个问题,刚才索阳徒不打自招了。 “难道是那个小老头?”阿泉认为,符文一道越老越利害嘛,不是索符师就应该是涂师傅。 凤晗沉却摇头道:“或许是少年也不一定。” “不会吧,那个少年我见过,木讷木讷的,向人打听大家也说他跟呆子似的,依我看,或许神痕塔还隐藏了高人!” “此事以后再论,我先回去了,不然睿奇又要埋怨我了。” “嗯,这里是我从厨房顺出来的一点肉食,小姐顺便带走吧。”阿泉将一油纸包拿出来。 凤晗沉并不嫌脏,抓着油腻的纸包对阿泉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另一头,回到神痕塔的索阳徒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把涂师傅都看蒙了。 “来,这是给你们顺带的,味道不错,别客气。”索阳徒把食盒放在桌上,就走到鱼鳞甲面前思考起来,不自觉的嘴角还微微勾着,显然心情很好! 涂师傅是一脸懵逼。 早上出去还一副死了老爹的表情,怎么中午一回来就好像捡到钱似的! 张天流可不管这些,从工作台起身,来到餐桌旁摆菜开吃。 早上他们什么都没吃。 因为往日早餐都是涂师傅跑腿的,因为酒楼不管早餐,他们都是吃路边摊的面食,而小摊贩可没有时间给你送,只能自己跑一趟,之所以不是张天流这个徒弟,而是涂师傅跑腿,原因在于他是三人里技术最差的,这点自知之明涂师傅还是有的! 技术好的时机自然更宝贵,一趟下来阿流能做好两把骨刀,这种效率涂师傅可不想让他浪费了。 而今日,得知索符师出门给他们顺回来,他就懒得跑这一趟,岂料索符师一去三时辰,早知如此,真该自己包揽。 此后两天,索阳徒没有了最初的好心情,他逐渐变得焦虑起来,给人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像极了尿急! 涂师傅不明所以,暗想你真急你就去啊! 张天流却是跟明镜似的,这厮下贱了!馋人家身子呢!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食盒中,发现了熟悉的纸条时,索阳徒这泡憋住了三天的尿才撒了出来,爽得他无可救药。 翌日,涂师傅刚刚起来就看到换了身光鲜衣服的索符师正在对着琉璃镜打量自己的姿容呢。 “什么情况?” 洗好脸的张天流正好从旁路过,闻言随口道:“春天。” “春……这是秋天,你这傻孩子。”涂师傅没好气道。 张天流暗暗白眼一翻,把围裙一套,坐到工作台前拿起骨刀雕刻起来。 “你们觉得我这身怎么样?”索阳徒突然问道。 涂师傅笑道:“好看。” 张天流没啃声,却暗想:“你就是乞丐装过去,人凤家妮子也会把你视为神人来伺候。” 索阳徒明显没有张天流这种险恶用心,他打量片刻又道:“我觉得不行啊,太过光鲜亮丽了,对方可不是这山野小镇的普通女子,必是大家闺秀,未必喜欢这种高调的,应该含蓄点,对!” 说着,索阳徒忙换了一套素雅的,又打量片刻这才满意道:“今天早饭你们自己准备,我恐怕要入夜才能回来,中午跟晚饭就不在塔里吃了。”匆匆的说完,疾步离去。 第六八零章 红尘劫 涂师傅百思不得其解道:“这索符师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也好久没有拆装他的鳞甲了,难道对方用了什么迷幻骨器把他给迷住了?” “是迷住了,不过没用骨器。”张天流心里暗叹。 这小子,找死! 善于专研心术的张天流,岂会看不出凤家妮子的用意。 不仅知道她的目的,还清楚她的处境与隐藏的凶险! 不出意外,邱将军会横插一脚,但具体是一个警告还是彻底决裂目前不好说。 凤纹城完了,凤家就完了。 他们看似可怜,实则也可恨! 邪虫不可能靠着一次突袭就能把凤纹城给端了。 在它之前,涵武关先遭了秧,凤纹城完全有时间去应对,最好的办法是撤离,即使军队不撤退,也该让百姓先走。 但他们头铁,自己死就罢了,还让数百万无知百姓一起陪葬,这其中,是否有邱将军的亲人张天流不清楚,但肯定有跟随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兄弟与他们亲人。 不论邱将军野心如何,光是这个问题,他断然不会给凤家再崛起的机会! 如此自私大族,只会把北郡拱手让虫。 凤家妮子在玩火,还把索符师给诱骗上贼船,这破罐子摔得,张天流给八分,满分一百。 “就索阳徒这榆木脑袋,早晚把老子给捅出来,要想个办法抽身。” 张天流来符文大陆只是来进修,不打算插手这里的势力纷争,就算是人虫大战他也懒得管。 北郡没了还有东郡,东郡没了他还能离开北陇国,符文大陆这么大,有的是地方给他待。 这段时间,他也摸清了神痕塔的符文学徒身份证明,他完全能伪造出来,到另一处神痕塔考取符文师资格后继续学习,等掌握了符文大陆庞大的知识储备,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想法虽好,可人往往身不由己。 别的不说,身边这位爷,张天流不忍心啊! 涂师傅对他很好,他跟自己不同,自己学符文是为了丰富知识量,未来面对符文师时有办法克制,归根结底,还是生存。 涂师傅是真的喜欢符文,即将步入老年的他,还能保持少年般的痴迷与热情,让张天流心生一种感觉,想带这小老头领略符文之道的万紫千红。 这种心情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拥有了七情六欲,终于像个人的好事,反而是坏事! 在修士眼里,此为劫! 亦称红尘劫。 张天流如果无法完成这份心愿,会成为未来修行路上的一道坎! 虽是他做的局,两人才会相遇,但不可否认,涂师傅对他有知遇之恩,也有将他视为亲人般的心怀,面对危险时,张天流毫不怀疑这小老头会挺身而出,为自己当下灾难。 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抛弃他,放任他被邪虫吞没,张天流内心难安! 他已经背负很多了,不想背负更多。 也想过最好的结局,就是给涂师傅送终,奈何,他如今也接触到了符文,并为此痴迷,还让自己给看见,一时心软,就想让他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你说多糟糕! “果然,六亲不认才是天下无敌!” 张天流无比怀念曾经的自己。 这一路走来,他其实变了很多! 换做连山城的他,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他坑死。 他虽然不会认为自己错,但多少过于极端,连山一事中,其实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但他为了自己能完全脱离汤靖承的掌控,给他一个教训,不得已用了极端的办法。 但其实跟汤靖承合作完全能避免,事后用阿七性命威胁,以傻姑娘的脑袋肯定会听命于他,配合他演戏脱离汤靖承。 但他就是看不惯当地官府的不作为和吃人血馒头的赵家。 现在他可不管这些,他自视已非红尘中人,就算现在是,安排完涂小老头也不是了! “阿流啊,看看我这符文做的,是不是很完美?”涂师傅突然显摆似的拿起一枚符文亮给张天流看。 “呵!” 张天流突然一笑,不仅让涂师傅愣住了,张天流自己也愣住了。 涂师傅是第一次见阿流笑,而张天流也是第一次没有完美掩饰自己的内心! “咳……”张天流故作轻咳,恢复一本正经道:“一般。” “这还不好?”涂师傅误以为张天流许久没说话,不是口干舌燥气息不顺,就是让口水给咽住了。 张天流把刚做好的符文抛给他,也不说话,让涂师傅自己看。 涂师傅目前眼力还无法分辨好坏,从品相上看都差不多,但他拿测试的骨刀一试后,仅从骨刀上的光线纹路就能看出,他的符文的确没有阿流的好。 他的符文光芒能看出断断续续的,一节节在刀身纹路上流动,而张天流的符文使整把刀的纹路全亮了,符文之力的流动没有急缓之分,甚至看不出符文之力的流动,这才是真正的完美符文! “你怎么炼制的?”涂师傅实在是震惊,前不久阿流可没有这技术。 张天流当然早就掌握了,之前是故意做差点,这方面适者体质可不会干涉,之后的当然无需测试,直接安装。 经过他打造的骨器,普通人可看不出问题,就是老道的符文师也未必能发现蹊跷,需要将符文取出才知内有乾坤,不过符文师岂会去留意普通士卒的骨器? 唯一能体现出来的,大概只有持久力。 符文是消耗品,越好的符文威力的确是越强,但同样的符文炼制手法,越好的却不是越强,而是越持久。 这种持久在低阶符文里很难看出来,需要用过之后,符文匠替换符文时才会发现问题,但多半会觉得符文还有余力,误以为是士卒的战斗时间或训练时间较短,并不会去想这枚符文有多好。 何况士卒骨器没有专属一说,都是一批批换下,送往符文匠营帐维护,符文匠也不会因此向上面报告这批士卒偷懒,更不会闲得蛋疼去打听这批符文的来历。 打听也没关系,在张天流面前还有索符师和涂师傅,他这木讷的傻孩子不会引人注目。 即使怀疑,他们能接受? 接受一个傻孩子的技术比自己更好? 人都是向往美好的! 一个被抢劫的女人被打昏,醒来发现她让人救了,问题是救她的人只有一个,但面前却是两个,一个丑男和一枚帅哥都说是自己救了女人。 女人该信谁? 男人十有八九认为丑的,因为丑的有当舔狗的潜质,而舔狗拥有一颗美好的心灵。 这其实很荒谬,舔狗不分美丑,只是人向往美好。 女人自然希望是帅的,所谓的英雄救美在她们心目中,人丑不配当英雄! 甚至因为时代变迁,审美更替,救美的英雄不应该是那些浓眉大眼的魁梧大汉,而是那些看似弱不禁风,却能轻描淡写的让歹徒跪下叫爹的美男子。 而张天流,敢拿脑袋担保,只要是正常的普通女人,她谁都不选,一句谢谢就此别过。 不论男女或是符文匠,他们亦是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六八一章 福祸相依 索阳徒回来的时候,与上次的春光满面相比,此时此刻已是三月桃花开。 “知道吗?《兽爪工书》居然也能运用到防具上,另外《离火抄》居然还有另一种解法,不,是无数种解法,离火抄真正有用的是上古碑谱,蕴华山人在上面记载了石碑原图,所有符文师都可以通过上面零碎的碑文阵图创出属于自己新谱,这可是大符文师的考核题目之一!不仅有《离火抄》还有夫良先生所着的《八石碑》,嵇章大师的《白骨残纹》等,足有七八种之多,它们跟离火岩浆中的上古石碑一样,乃是流传了十万年的上古符文学术,通过参悟这些古符文,以自己的理解跟创新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大符文师……” 索阳徒意犹未尽的讲述今天向凤晗沉讨教得到来的知识,怎料,不论是涂师傅还是阿流都是意兴阑珊。 涂师傅又不是好高骛远之人,现在的他连符文学徒都算不上,距离符文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甚至想过这辈子恐怕都成不了符文师,不过能成为符文学徒他就满足了。 而张天流,有兴趣才见鬼了。 人家那是什么时代?随便捡块石头乱刻一笔,流传至今也是神物级别的上古时期! 但不是说上古的东西全都好,符文学术跟古老是背道而驰。 上古天地气候与环境与现今根本不同,所用材料也是天差地别,用今天的材料制作上古的符文,不是开玩笑吗。 现在的索阳徒,心思不完全在鳞甲上,可他成长了! 以前的他是闭门造车,虽有张天流指点,却不能从头教到尾,主要还是靠他自己努力。 生活在安沱镇的他没见过大世面,闷头苦思多数在浪费时间。 而今跟凤家妮子来往后,他逐渐学会了变通,视野也越发宽阔,不至于思如泉涌,但灵感的确比往日来的快些。 张天流和涂师傅前脚刚把骨器炼制完,他后脚就把特制的鱼鳞三重甲炼制完成。 这厮还是用心的,最后几天都没去找凤晗沉,而是专心致志的制作鳞甲,导致严重缺少休息的他在做完后,没来得及兴奋就一头倒下了。 涂师傅立即去照顾他。 在制作军用刀甲骨器方面,张天流跟涂师傅现如今已算作老手,第一批他们少了两百套没能完成,但第二批他两超额完成,足有两千套,还多点零头,比邱将军要求的一千八多了两百多。 可惜,他们超额完成任务并没有什么奖励,最多算填补了之前的空缺。 何况还有更多事等着他们去干,神痕塔外的符文匠制作了一大堆散装骨件,就等着他们传授组装工序,另外他们也要投入进去,不单是教人就行,要把更多时间用在炼制鱼鳞甲上。 张天流伸了个懒腰,用着小推车将做好的骨器推到外面。 塔外搭建了十几顶帐篷,其中十顶是储存骨器的,其余的是符文匠与看守卫兵的住处。 “阿流最近手艺渐长啊,这骨器工艺比咱们都要好咯。” “还差远了,哼!” 外面的符文匠有人称赞,也有人嗤之以鼻。 人似乎面对的都是三种人,称赞,鄙夷和漠视。 为了避免跟这些人有瓜葛,张天流塑造的人设很好的避免尴尬,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木讷的看你一眼,最多点点头,绝不吭一声。 于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二愣子,就懂的反复做那么一两件事,别说他人的名讳了,就是相貌怕也难记清楚。 对于智障人士,应该给与关怀! 于是大家都不在乎他的不礼貌行为。 教导符文匠的工作跟张天流没关系,这是索符师的工作,涂师傅目前还没有这个本事,主要是阵纹无法认完全,只是对照工书制作很容易出错的,以为工书中有许多细节没有记录,有些人是真的忽略掉了,有些则是防止工书被盗,影响了自己的生意,故而在工书上做了手脚。 目前没啥事干的张天流和涂师傅,没有哪儿凉快哪儿待,而是回去了剔骨小院。 两个月没回来,院里的杂草都冻死了,满院的晒骨架被冰雹砸坏了十之七八。 “唉,有得收拾了,准备防寒吧,不然等大雪降临,这屋子非塌了不可。” 张天流二话不说,撸袖开干。 “吆,这两月儿哪去了?”忽然,院门旁靠着一方脸妇人,正是对门的老板娘! “神痕塔忙着,老板娘有事?”涂师傅问。 “也没啥事,就是想提醒你们一声,最近镇里可不太平,我酒肆里的外乡客越来越多了,而且奇怪的是,他们都在打听出海的事,莫非那海外有宝?还是……” 听老板娘神秘兮兮的说完,涂师傅只是淡淡点头,说句:“哦。” 老板娘眉头一皱,问:“你们在神痕塔就没收到什么风声?” 说是来提醒,实则来打听! 镇外要出什么大事,最先收到消息的肯定是神痕塔,其次才是衙门。 涂师傅摇头。 他多少知道点,不过这些事情他不能说。 老板娘没打听到有用的,不由冷哼离开了。 待她走后,正在搭梯子的涂师傅突然说道:“阿流,如今你有了手艺到哪里都饿不死,今夜就走吧!知道海湾村吗,那里的老村长跟我是熟人,你跟他说一声,他会安排船只送你离开,就沿着海边一路往东南而行,到了东郡才能下船,懂吗!” 张天流抬眼看着往屋顶爬的涂师傅道:“我走了,你咋办?” “我就不走了,到了我这份上没什么奔头可去。” 张天流沉默。 生死看淡的涂师傅,正好解了他的红尘劫。 但他更清楚,真把涂师傅丢下,他这劫这辈子也别解了! “我能告别过去,却无法告别现在,符文大陆是返璞归真最后的落脚点,若不能不留遗憾的离开,未来天涯路必是艰难!” 张天流内心反思完,他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奔头。” “你这傻孩子。” 涂师傅暗叹。 阿流这种性情出去,他是真不放心! 涂师傅没有再劝,默默修葺小院。 翌日,两人回到了神痕塔,索符师已经不知所踪,有名符文匠告诉他们,索阳徒说出去了,傍晚回来。 显然去见凤家妮子了。 在凤家妮子那儿获得了灵感,提高了技术,可视为福。 然而福祸相依,此祸必是红颜祸水,以张天流观之,他若不插手,这福迟早被淹死。 第六八二章 凤旗林外的新木屋 昏黄的阳光透进了林中古道,映照在斑驳的落叶上,与少许的薄冰交相辉映,渲染得古道染上了一层金黄,此时,一双黑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飒飒声。 有辆牛车从古道尽头驶来,黑鞋主人行至路旁让牛车先行。 车轮碾压落叶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在黑鞋主人面前停了下来。 “小哥,安沱镇可在前方?”牛车上的人问。 黑鞋主人缓缓抬头,碰巧一缕落在他脸颊上,使他如玉般的肌肤好似乳白的寒玉,让车上的路人为之一呆。 “抱歉,原来是姑娘。”路人惭愧道。 怎料黑鞋主人冷不丁道:“不,我男的。” 一听这话跟嗓声,路人更惊了,他还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肌肤能长成这样的,还在这穷乡僻壤里。 “安沱镇在前方岔道右边,左边是关漳镇。” “多谢。”牛车主人抱拳谢过,驾驶牛车缓慢离去。 张天流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又有车辆驶来,同样的问路,同样的指点,不出五里路,张天流已经跟八个路人知明安沱镇的方向了。 来到古道尽头,他从背后鼓鼓的包袱中掏出一把骨斧,站在林边环顾一圈,随后开始砍树。 他不是闲得蛋疼,而是任务! 因为最近来镇上的人太多,而古道所在的树林很广阔,并且都是错综复杂的老树,包裹着古道好似一条隧道,还是条悠长昏暗的道,其中有数条岔路,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走错。 于是索阳徒就命他来此作为向导。 虽然索阳徒没有言明,但张天流很清楚是涂师傅求他保护自己,因为不这样他就要参与鳞甲制作,那么他的天赋将无法隐藏,如此一来他的命运注定逃不过邱将军的掌控。 换做以前索阳徒或许不会答应,他还指望从阿流这里获得灵感,但自从跟凤家妮子搭上关系后,他的灵感来源就转移到了凤晗沉身上,阿流也就没用了。 生活中的灵感是不错,但在索阳徒看来只是小道罢了,晗沉姑娘所学所精的那才是大道!短短十来天就助他完成了鳞甲制作,继续讨教下去那还了得! 张天流没什么怨言,反而乐得自在,有更多时间做自己的研究。 劈好一堆木料,选择十六根两丈八,大腿粗的圆木削尖,又制作了一个人形梯架,便开始抛坑。 待坑洞抛好,张天流把木桩插入,爬上梯架拿出骨锤重击桩木,等六根木桩入土七尺后,张天流又在距离地面一尺高的木桩上开口,用榫卯技术插入横梁固定死,又在木桩顶上搭建梁木。 足足一天,一个小木屋的框架才显形。 张天流没有用系统,只是用自身的力量在制作。 入夜他没有休息,而是制作木板,等天亮后,木屋的地板已经搭建好,接下来就是屋顶、墙壁与窗户了。 虽然没有机械辅助,但骨器速度可不慢,无法使用劲旋剑气,却有类似的符文,那就是旋刃符文,完全可以当电锯使。 “要不要造个壁炉?没有真气护体,再冷点我也吃不消了,可砖头又太麻烦了。” 张天流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做吧。 以后这里就是他真正的家,要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学习,吃饭,睡觉,不能随便应付,环境好点心情也会好点,毕竟如今咱是凡人一枚,体会真正的返璞归真究竟什么感觉。 三十平的木屋,张天流耗时三天高定,这可不是凡人的速度,不过却是符文大陆正常的速度! 小木屋呈现了西部小镇的木屋风格,却又榫卯打造,莫说符文大陆,就是整个异世界或许也独此一家! 他也不怕别人知道是异人打造,因此盯上他。 他觉得被害妄想症需要治一治了! 老这样活着真的很难受! 事到如今,有那个异人会以为对方是异人然后招呼也不打,直接干掉? 他都躲在这里苟活了,异人还不肯放过他,那他没辙! 鲜明的小屋门前有廊檐和护栏,张天流还打算以后种点花草,摆放一张摇椅,不过眼下还是先打造普通家具。 张天流为了图方便,造的家具没有多复杂,四只脚架块木板就是工作台,懒得雕刻什么花纹,椅子,床也是如此,整洁就好。 “小兄弟,台池镇怎么走?” 张天流正忙着,忽听木屋外有人问到。 张天流只好出去一指林口的标示牌道:“右右左右的路线就是了。” 路人顿时错愕,显然他没有看过如此简陋的地图,就是一条线路分叉了七八条通往不同的地方,但只有安沱镇标有名,其余地方没名。 这是张天流故意的,不能暴露他会字的事。 “你这个也太简单了吧,连个东南西北都没有。”路人吐槽。 “你可以刻。”张天流道。 路人苦笑,随后拿出一把刀真的刻了起来,顺便把台池镇也刻上。 之后又有十几波人路过,有些看了一样醒目的路牌后直接进了林子,有些则问了张天流,随后还帮他把目标地点刻上。 这就导致了地图上的五个镇刻字都不同,风格异常显著。 到了第六天,张天流正在尝试烧砖呢,一队车队浩浩荡荡的来到这里,领头的正是邱将军。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一周,邱将军是来运骨器的,顺便看看鳞甲制作得这么样了。 看到张天流的木屋,他愣了愣,又看到因为烧砖变得灰头土脸的张天流后,他很惊讶。 “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邱方同皱眉问,要不是木讷的眼神让他感到熟悉,他还真没认出来阿流这小子。 “来镇人多在林中迷路,索符师让我指路,顺便在这里查看情况。” “查看情况?”邱方同环顾一圈,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行了,要有什么发现,立即回镇通报懂吗,特别见到你没见过的虫子!” “哦。”张天流老实巴交的点头。 邱方同没有再理他,率队进林。 虽然双城没破,但是有些邪虫渡江不难,索阳徒如此安排自然是怕邪虫绕道进入凤旗林。 这也证明,索阳徒没有把消息传出去,不然邱方同真要难办了! 这样就好,虽然让一个符文匠……哦不,是符文匠学徒做一个站岗的,有点浪费,但这小子还能学多少?看看路牌,想法不错,还懂得画线路地图,但看刻字就知道,是别人留下的吧! 不会字的人,到他这一步也就到头了,邱方同可不打算培养这样的家伙,要培养,他手底下会字的大有人在,还有很多符文匠的子嗣还没安排好,却去安排一个镇上的剔骨小子,传出去,人家不仅骂他邱方同脑袋被驴踢了,还说他自己孩子不照顾,捡个傻孩子照顾,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 行踏天涯 第六八三章 便宜她了 回到镇上的邱方同没有去神痕塔,而是找来一名贩,待贩汇报完事情,他脸色变得很阴沉。 邱方同左右手之一的柴副将不悦道:“将军,那凤晗沉真是不知好歹,您如此善待她,她居然想从您手里谋权!” “简先生觉得如何处理?”邱方同问起身边左右手之一的智囊。 简先生思索片刻,道:“现如今鳞甲造成,只差一步,不论如何凤晗沉都来不及抢在我们前面,她接触索阳徒图的是后续发展,骗的工书找别的人合作,既如此,我们不如帮她一把。” “先生合意?”邱方同没听懂。 帮,帮什么?帮她找合作人?还是帮她造鳞甲? 简先生淡笑道:“自然是将军做媒,促成她与索阳徒的好事。” 一听这话,邱方同陷入呆滞! 旁边柴副将先是一愣,随后喜道:“对,堂堂凤家嫡女,下嫁一乡野符文学徒,啧啧啧……” 邱方同点头,这招的确狠! 名门联姻,看的是门当户对,真要把这事办成了,凤晗沉就完了! 她最大筹码是什么,不是她的精明强干,是她的身份与她的美貌。 她能辅助凤家崛起的机会,就是嫁给一个有能力帮助她辅佐凤睿奇的人。 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 而一旦她嫁给了索阳徒,就是丢尽了凤家颜面,如同宣告北郡凤家的破灭! 就是逃去东郡的那些凤家人也会立即跟她脱离关系,包括凤睿奇,宣告他们这一脉才是正统,凤晗沉跟凤睿奇只是旁系,甚至于凤家根本没关系,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假冒凤家之人。 “是不是有点便宜她了!”邱方同笑道。 柴副将笑道:“的确是便宜了索阳徒这子啊,要不是怕其他将军联合针对您,应该是由您迎娶凤晗沉过门才对!” 柴副将这话其实没错,如今北郡有实力的不仅是邱方同,还有四位将军手里掌握精兵强将,眼下大家一心对付邪虫,不会相互夺权,就看谁在邪虫一战中功绩最大,谁就能成为北郡主帅。 但娶了凤晗沉就不同了。 这明显是挟子以令诸侯,其他将军岂能容你这样发展? 但是柴副将还是会错意了! 邱方同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的她可不是索阳徒,而是凤晗沉!” “凤晗沉!”柴副将一愣,想不通这话的意思。 倒是简先生回过味来,点头道:“索阳徒能造出新鳞甲,足以见其能力不凡,无需假以时日,只需我等将鳞甲问世,他必然成为一名名声显赫的符文师!凤晗沉跟他在一起反而是一步臭棋,是我糊涂了。” “呵呵,先生多虑了,如此做也没错,只要一同打压即可,我不,外面谁会知道鱼鳞三重甲是处至索阳徒之手!不过他的确是个人才,我也舍不得啊!” “那将军意思是……”柴副将好奇问。 “让凤晗沉嫁饶确是一步好棋,不过这对象需谨慎啊!以我之见……”邱方同摸了摸下巴,嘴角挂上一抹恶心饶笑容,意味深长道:“之前林外的阿流我觉得就很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剔骨技术,难得,实在是难得!” 此言一出,柴副将和简先生都傻了! 阿流? 就是哪个凤旗林外灰头土脸的子? 不知为何,柴副将和简先生都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嫁索阳徒只会让人羡慕,当然是羡慕索阳徒,不论怎么看,都是这家伙高攀了。 但是嫁给一个剔骨匠,还是一个二愣子,傻子,这……将军疯了! “这事根本无法促成。”简先生立即反对,也不知是他觉得计划不可行,还是因为心痛的关系。 “对对,卑职也觉得荒谬啊!” 柴副将连连摇头。 之前是门不当户不对,现在呢,算什么?蛤蟆吃到鹅肉!跨越了物种的结合? “连你们都如此,不难想象,别人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哈哈哈……” 看到张狂大笑的邱方同,简先生跟柴副将都知道,这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已经在牛粪里扎根了! …… “晗沉姑娘,今夜可否赏脸吃顿便饭?”索阳徒看着凤晗沉的目光不仅有敬佩,还有一丝丝热切的爱慕! 凤晗沉视若未见,只是浅浅的笑道:“不了,我素来清心寡欲,一口粗茶淡饭足以,到了饭馆子,我坐着,你吃着,徒增尴尬罢了。” 凤晗沉总有借口,还是花样百出的拒绝索阳徒的好意。 纵使她表面在随意,但与生俱来的高傲禁锢了她,她绝不会破罐子破摔! 她乃是凤家嫡女,在北郡就是之骄女的人物,容貌、心智、能力各方面她在同辈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她是需要索阳徒,但还不足以让她舍弃一牵 接触这么久,索阳徒在符文学术上没有明显的赋,鱼鳞三重甲多半是有高人指点,即便全是由他构思那又如何,能证明他未来的成就远高于凤家吗? 有可能,但几率不足万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凤晗沉不喜欢他! 索阳徒没有一点能吸引凤晗沉的地方,这不是她看低了索阳徒,此人对符文学术的痴迷连她都无法媲美,有这份心在,她相信索阳徒成就肯定很高,成为大符文师不是梦,只是难。 但大符文师还解决不了凤家崛起的困境,这才是梦! “如意郎君!呵,我恐怕此生都无法遇到了。”辞别了索阳徒,凤晗沉望着黄昏余光映照的街道,心中如此设想。 回到了院,却不见五弟,凤晗沉里里外外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不由眉头紧蹙,出门在隔壁打听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五弟消息,这让她一颗芳心七上八下起来。 “姐!” 这时候,阿泉跑了过来。 “见到睿奇了吗?”凤晗沉立刻问道。 “呼……呼……”阿泉连踹了几口粗气后,脸色慌张道:“少爷真不在家吗!” “怎么了?”凤晗沉听出了异样,双眸陡然变得凌厉! “我也不清楚啊,之前我在酒楼里好像看到少爷躺在路过的一辆牛车上,但我不确定,等我追出去时车走远了,掌柜子又招呼我干活,结果我越想越不对劲就……” 凤晗沉没有再听下去,问了一句牛车去的方向后便追了过去。 阿泉来不及休息,也忙追去,奈何他速度太慢,而姐身上着装看似普通,实则是她亲手炼制的符文装,有符文之力的加持,她的速度好似一阵风般,几个呼吸间已经将阿泉甩在了两条街外。 第六八四章 正人君子 昏天暗地的凤旗林外,一团火光照着张天流满是黑灰的脸庞。 “嘿嘿,这一窑,肯定能出好砖。” 用系统炼制再好的砖都有,但张天流现在走返璞归真,不想依赖系统,就想手把手的干一会,让自己沉淀下来,远离浮躁。 却在这时,林中传来熟悉的异响,是蛮牛的奔跑与车轮碾压树叶的动静。 此事不寻常,别说夜里,白天在凤旗林里乱跑十有八九都要迷路,入夜不会有人进林。 通常来此的人,都会一早从双城出发,赶四十里路到这里仅是中午,从凤旗林路口到安沱镇仅十多里,十里林路说长不长,不断绝对不断,还只是通往安沱镇,其余几个镇的林路更远,岔路又多,走错一条这一夜就别想出来了。 “速度挺快,听着声音,应该是军用的三角蛮牛!” 军队的三角蛮牛体型偏大,比不上南路的某些生物,但比九州所知的大象还要大一圈,其身如斗牛场中的公牛,却长了类似三角龙的角,头上三角如三叉戟,拥有很强的耐力与厚实的皮甲,以前的国战都是用此牛充当坐骑,并排几百头冲锋过去,可谓不坚不催,就是城墙要是偷工减料,也能一头给撞到了。 不过现在人族势力一致对外,跟邪虫杠上了,导致蛮牛退居幕后,干起来拉运工作。 张天流没当回事,或许有什么紧急情报要送出去,自己的被害妄想症得克制一下。 虽这般考虑,张天流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他瞅见牛车从林中呼啸而出,然后不偏不倚的朝自己冲来。 他的窑就造在木屋右后方,一条他自己新开辟的道路,面向东,而通往双城的道路是向南,很明显,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但他没有出手,甚至躲闪都没有,直愣愣的看着牛车冲到他面前停下,赶车之人盯着他嘿嘿一笑,挥手招呼道:“动手。” 顿时,牛车中一道人影跃起,朝着张天流挥出一掌,顿时一团粉尘铺面而来。 张天流都猛了! 这是要干什么? 他看出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没有杀意不说反而是一种抱着玩的心态! 眼看粉尘铺面,张天流抬手挡脸,同时抓了一点放入物品栏让系统分解。 系统分析功能是根据他的数据库,他认识的东西才能分析,不过粉末这东西,光是面粉就有好几种,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分辨,何况是洒出来的,张天流眼里也看不出来。 他只能猜出是药散,具体什么药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算他没有这方面的数据也无碍,在永夜搞死了乌闲云后他可是连升四级,加上之前积攒的,足有7点了! 富裕的他早就开通的两级大数据库,很快系统就分析出来,此乃催情散,主原料由欲骨龟的龟壳研磨而成,后添加数种催情药物加以炼制,功效极强,肉体凡胎接触五毫克将难以自持! 还不论男女! 并且保持了绝对的清醒状态,不会干了什么导致第二天忘记。 因此成为催情,而非迷情。 “搞毛啊!” 张天流心底哭笑不得,多少猜到了一点,面上则一脸呆滞的看着车上几人,似乎不明白这些人对他干了什么。 “呀呵,这小子是真傻吧!”驾车之人笑道。 “行了,把人丢在这,走吧。” 说是丢在这,但张天流却见他们中的一人从车上扛了个麻袋进了他的木屋,另一人则有些畏惧道:“我现在过去没事吧。” “药粉都散了,安心。” “散个屁,晒了满地一位我没看到。” “走路小心点就行,别把它溅起来吸入口鼻能有什么事,快点,还要回去禀报呢。” 话音落下,那大汉这才不情不愿的跳下牛车,走到张天流面前,抓着他的肩膀就把他拖向了木屋。 等大汉出来,还郁闷道:“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便不便宜我不在乎,我就是好奇,他会办事吗?” “看他那样肯定不会。” “哎呀,他不会那娘们不会啊,总之你们留在这里守着就行,我会去禀报了。” 张天流在物理看着另一名大汉解开麻袋,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放出来。 女人没有昏迷,只不过被灌了药,身体软绵绵的好似一条美女蛇。 大汉似乎还不放心,招呼外面的人送来一碗药,掐着女人的嘴再给她灌了一碗,随便将女人衣衫随便一撕,露出背部一片雪白后这才嘿嘿笑着满意离去。 送药的转身前还对张天流笑眯眯道:“傻小子,请酒的时候别忘了请哥几个!嘿嘿嘿……” 看着他们淫荡的样子,张天流真不知该说什么。 他跟凤晗沉虽没见过面,却知道她身份,不由心底暗叹:“玩啊,这下玩出事了吧!也多亏咱是个正人君子,不然你完了你!” 凤晗沉已经不由自主的爬向了他。 “你干嘛!”张天流故作惊恐道!身体还蜷缩起来,躲避凤晗沉晃荡的双手。 “小公子帮帮我……”凤晗沉吐气如兰道。 “我不!”张天流不仅蜷缩,还往后挪。 别看这丫头一副荡像,实则她脑子可是清醒的,只是药物催发作用,现在帮她她肯定知道自己不同寻常。 然而屋里就这么大,很快张天流就蜷缩到了屋角,避无可避,终于被凤晗沉给抓住了! 张天流立即运转琉璃心经,不然他未必能把持得住! 凤晗沉不断往他怀里钻,扭动的娇躯跟尿急似的难受。 张天流瞅见了窗外的人头后,无奈一叹,便故作无法抑制的抱着凤晗沉也扭动起来…… 看到屋内两人的情况,门外留守的大汉这才安心,很不爽的嘀咕道:“再有这种差事,鬼才接!” “行了吧,要能拒绝咱们起来在此。” “难受啊!” “难受你还看!” “奉命行事,你当我想。” “都到这份上了,就是没下药也熟了,不行了,这天气怪冷的,那火窑不错,我过去暖暖。” “唉,等等我。” 他们这一走,张天流也没有松开凤晗沉,继续跟她抱在一起,却仅此而已,绝不干该干的事。 就当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胡乱的瞎蹭。 可是凤晗沉明显比他懂啊!跟条狗似的在他脸上舔,弄了张天流一脸口水,又无可奈何! 两人就如此,没有越雷池一步的癫狂半宿,张天流是精力是越来越充沛,倒是凤晗沉逐渐的虚弱,身上的热汗也成了冷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持续了一刻钟后竟晕厥了。 第六八五章 可惜了一窑砖 翌日,一行车队从凤旗林里出来,为首的正是邱方同,随行人员却不仅有军队,还有镇上的官吏与比较德高望重的人,就连以前极少外出的索阳徒也在此行中! 此行目的是双城,之所以这么多人都从安沱镇出来,是邱方同用了鱼鳞三重甲问世的借口,不,这其实并不是借口,而是必须要走的过程! 索阳徒作为鱼鳞三重甲的开创者,他有必要到双城宣传,以此累计名望,顺便拿个符文师资格证。 而官吏乡绅不用说,为了拉动安沱镇的经济,接受了邱方同让他们联合的提议,把安沱镇作为鱼鳞三重甲的生产基地。 这样的安排在如今局势中很合情合理,这些官吏可不弱,早知道邪虫逼近双城了,与他们是一江之隔,他们的退路也在暗暗筹备中,不过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舍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双城一出事,他们二话不说立即出海,而只要双城还在,他们就会坚持下去。 “咦,这林外何时多了一间屋子?”安沱镇的官吏好奇道。 半个月前他还出来过,当时并没有看到这间风格迥异的屋子。 邱方同看到躲藏在暗中的属下眼色后,淡淡一笑,随口道“哦,这是我军符文匠阿流搭建的,说是讨了老婆,对方喜欢这里的景色于是在此地扎根。” 一听这话,索阳徒呆了呆! “阿流什么时候讨了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阿流在这里,还是他特意安排的,但没想到阿流居然会这样说,这个借口未免太荒谬了。 “说起来,涂师傅还让我给他这个徒弟捎口信呢,来人,唤阿流出来。”邱方同下令道。 柴副将立即翻身跃下鬃毛如赤焰般的赤焰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木屋前,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低声叫了两句阿流,却是没回应。 柴副将故作疑惑的看向了邱方同等人,似乎在说,还要不要叫下去。 “看看屋里有没有人。”邱方同淡笑道。 柴副将遵命转身,来到窗口往里面张望,不由面色大变,神色匆匆的跑了回来,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低声跟邱方同说了几句话,众人便见到邱方同脸色大变,竟也是神色匆匆的冲到屋子前,单膝下跪道“末将不知凤姑娘在里面,多有得罪还望凤姑娘莫要怪罪!” 众人一听脸色齐齐一变! 北郡能让邱方同如此敬畏的凤姑娘,除了凤纹城的凤家大小姐还有谁? 于是乎,众人也纷纷冲到屋外行礼道“拜见凤姑娘!” 索阳徒虽然也在其中,不过他是满脑的疑惑,实在搞不懂,应该明明是阿流建的屋子,怎么成了什么凤姑娘的家!这凤家人不是应该离开了北郡前往东郡了吗?怎么会在这落脚,那阿流呢? 没等他想清楚,房门就开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走出来的不是凤姑娘,而是一个木讷的傻小子,还衣衫不整的! “她病了。” 一听这话,众人懵逼,邱方同却暗道“我真是选对人了!就这傻小子的脑袋能懂什么?” “什么,凤姑娘生病了!”邱方同惊讶,忙又问“阿流,啊不,流爷!凤姑娘病重吗?” “嗯。”张天流点头。 “末将带了随性的军医,可否进去一看?”邱方同道。 “嗯。”张天流再次点头。 邱方同这才招呼军医一声,他自己这先一步踏进了屋子,可另一脚还没进来,似乎看到了洪水猛兽般退了出来,把后面想要跟进去看看究竟的大伙吓了一跳,不明白邱将军为何如此惊恐? 邱方同忙掩上了门,对张天流道“流爷,还是您先处理一下吧。” “干嘛?”张天流一副搞不清状况的呆傻样子。 “那个……”邱方同真实觉得这个阿流太称职了,他想要什么结果,这阿流就给他来什么结果! “方才流爷可是给凤……贵夫人擦汗……” 没等邱方同说出下一句,张天流就摇头道“我醒来她就这样了,她昨天是被……” 话才听到一半,邱方同就吓了一跳,忙打断道“末将懂,不过还是劳烦流爷帮她抱榻上,盖好被褥。” “没,我还没买被褥。” 张天流此言出口,邱方同就招呼道“来人,送来新的被褥,要最好的……” 好一阵忙活,张天流才从屋里出来,没等他开口,邱方同就一溜烟的拉着军医冲进去,其余人也赶紧进去准备嘘寒问暖。 这一看,可不是吗! 凤晗沉他们当中还是有人见过的! 一时间,这脑袋都是一个大疑问,暗想外面的傻小子究竟什么人物? 索阳徒没有进去,而是好奇的看着张天流,问道“阿流,里面你媳妇?” 张天流还没开口,柴副将突然就站出来,挡在了两人面前,对索阳徒笑道“索符师,当务之急,先给凤姑娘请个安吧。” 索阳徒眉头一皱,没有多想的走了进去,而里面的人则陆陆续续的出来,让索阳徒很方便的看到了床上的女子,这一眼,他如遭雷击! “风寒侵体,并无大碍,药物调养三天即可痊愈。”军医老神在在道。 “既如此,办完了要事回来再请安。”邱方同提议完,就将人半驱赶的赶了出去,轮到索阳徒时,他没有表现得明显,跟对其他人一样对他。 索阳徒脑袋嗡嗡的,稀里糊涂的到了屋外。 邱方同可不给他质问阿流的时机,让人护送,实则强行将他带到了车上,就此往双城而去。 望着一行人离开,面无表情的张天流还是面无表情,去了砖窑,发现因为没有来得及封土,烧过火了,窑里的砖脆得跟烧过的煤球似的,一抓就碎。 “唉!” 张天流不为凤晗沉的事烦恼,反倒是因为这窑砖而苦恼。 昨夜他完全有机会封土,也就后脚跟一勾的事,但为了完美隐藏,他放弃了。 索阳徒会变成什么样,张天流不清楚,也懒得管,虽然索阳徒待他不薄,但他给了这厮点子也算换了,不然他何来的三重甲。 这方面张天流不会有亏欠,因不在他,果也不在他,一切因,一切果全由凤晗沉承担! 索阳徒如果能意识到,小人物的悲哀就是随波逐流就好,断了他的念头,免得日后更痛!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八六章 无法反抗的享受 张天流咬了一口牛肉干,肉干的特有香味与咸味充斥着口腔,本是享受的时刻,他的表情却似在嚼蜡。 耳旁那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小姐……”让张天流无比蛋疼,却为了保持呆状,不得不选择无视。 阿泉跪在木屋外眼含泪光的唤着,然而不论他怎么呼唤,屋内的人都没有回应。 凤晗沉就躺在床上,呆呆看着木制天花板,眼里的深邃更加暗淡。 前天她的确是清醒的,虽然之后昏迷,到醒来后发现她还是完好无损,说明那个呆子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可正是因此她才无比痛苦。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的醒来,可偏偏脑海里不断闪过的片段在反复的羞辱她,是她去投怀送抱,撕破了呆子的衣衫,强吻了呆子…… 这一切,使得她精神一次次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跟一个呆子共度一夜,事已至此,不论她是否完璧已经不重要,她想恢复家族在北郡的地位成为空谈。 她会沦为笑柄,会成为凤家的耻辱,会遭到亲人的唾弃! 她想过死,然而强烈的使命感驱使着她不能放弃,她要活着,要辅佐睿奇站到这北郡之巅。 唯有如此才能洗刷在她身上留下的一切耻辱。 渐渐的,凤晗沉眼里恢复了光彩! 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转身下床刚走两步忽的又缩回了床上的被褥里,脸上飞快的染了一层娇艳的红。 环顾屋内一圈,发现了呆子挂在椅子上的裘衣,她裹着被子下床,抓着衣衫披在了身上,嗅着上面的烟熏味,她皱皱鼻子,虽嫌弃却没有退弃。 打开门,凤晗沉对着突然发呆看着她的阿泉道:“把我的东西带来,睿奇的就不必了,以后就由你照顾他,不论他如何吵闹,胡搅蛮缠,你都要给我压住他,我会教你如何教导他,你就每隔半个月来这里一趟,将睿奇的事情汇报即可。” 凤晗沉要立即斩断她跟凤睿奇的关系,唯有如此才不会因为她下嫁一事牵扯到凤睿奇身上。 就全当她下贱,看上了一个傻小子。 见小姐锐利的目光,阿泉不敢多问,确认了小姐没事他就放心了,忙不迭的点头应是,转身往镇里跑去。 此时,凤晗沉的目光才看向张天流,见这小子傻乎乎的啃着肉干,时而扣扣鼻子,挠挠屁股,又用这只脏手抓着肉干往嘴里送,凤晗沉就感到绝望。 “这要怎么教?” 凤晗沉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将这样一个呆子,培养成受人敬仰的符文师。 没错,她就是想要培养阿流,尽可能的让阿流成为人上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耻笑她,反而会觉得她眼光好。 但是,她现在发现难度似乎有点大! “你过来。”凤晗沉唤道。 怎知,张天流瞅都不瞅她一眼,往嘴里塞了剩下的半块肉干,拍拍手起身又拍拍屁股,去了屋后的砖窑。 凤晗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打死阿流的冲动,跟着走了过去,站在倒腾砖窑的阿流身后,她努力让自己表情变得和颜悦色的道:“听话,乖,我在帮你。” “训狗呢?” 张天流心里暗骂,面上毫无表情的回头,傻愣愣的盯着凤晗沉,似在问干嘛? 看着灰头土脸的少年,凤晗沉眼神不由的溃散了一下,眼前的少年立即模糊了。 “想我凤晗沉虽非北郡第一美人,却也有小凤池嫣之名,如今却沦落到跟这样一个烧砖的共渡一生……” 心念及此,凤晗沉挤出一丝笑意问:“你叫什么?” “阿流。”张天流说完回头观察窑里情况。 咬着唇,凤晗沉胸膛起伏数下,恢复了冷静淡笑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张天流随口道:“让海兽吃没了。” 凤晗沉瞳孔一缩,看清了张天流脏兮兮的背影,语气低落道:“抱歉,我也差不多。” 属于同病相怜的两人,此时此刻却完全不在一条道上,任凤晗沉说什么,阿流就是不理,气得凤晗沉真想在他后脑勺上狠狠敲一下,看看能不能变正常点。 她不敢奢望阿流聪明,她只希望阿流能正常。 像个正常人的交流,正常的打理自己,一点正常的上进心。 可这些她在这个少年身上看不到。 “他或许没能熬过生死离别的苦,才变成如今这样吧!我该如何让他重新找到自我呢?” 凤晗沉没有继续徒劳的搭话,她转身离开,进了屋里拿了张天流的工具又进了林子。 许久之后,她才从里面出来,抱了些木材放木屋前又转身回了林子,来来回回十几趟后,她就坐在木屋前,一边啃着张天流留在屋里的肉干,一边制作木器。 所有符文师都是位动手达人,凤晗沉也不例外。 她的手很巧,制作的每种家具造型跟花纹都很独特鲜明,不仅大气还美观,张天流的跟她一比,简直是精密器械旁边的破铜烂铁。 凤晗沉也是这样做的,做好一件扔一件,当然,扔的就是张天流制作的破铜烂铁! 张天流毫不在乎,继续烧砖。 两人各做各的,半天不搭一句话,直到阿泉提着东西赶来,凤晗沉才起身接过她的包袱,打发阿泉回去后,没有到屋里换了一身靓丽的着装,而是继续穿着张天流的牛皮裘衣干着木工活。 等到最后一件浴桶被她造出来,她才心满意足,此事已经天黑。 “阿流,过来帮我一下。” 张天流没反应。 凤晗沉一咬唇,又叫道:“呆阿流,过来帮姐姐一下。” 张天流还是没反应。 凤晗沉对着张天流背影跺跺脚,眼珠子一转,换上了腻死人的口气:“呆流儿,过来帮人家一下嘛!” 这次张天流终于回头了,却是冷漠的盯着凤晗沉,也不动,就这样看着她,好半天才开口:“我不姓呆。” 他要不回头,这丫的指不定还会叫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这凤家妮子都选择享受了,自己何必再反抗? “你听我的,我就不叫你呆流儿。”凤晗沉威胁道。 张天流起身问:“说。”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凤晗沉内心略感得意,以为掌控了张天流的性子。 “帮我把水烧了。”凤晗沉指了指浴桶。 “没锅,你要洗到那里。”张天流指着屋后十丈的小山坡,上面就有一条河,还有一个水潭,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张天流把屋子建在这里,就等砖烧好修条管道,用水就方便了。 “你不冷啊?”凤晗沉对这呆子真是无语了。 这都快深秋了,水面都有浮冰了怎么洗? 张天流身体各种抗性都很强,就算没有真气护体也能把冬泳当夏泳。 不过若换做永夜气候,没有真气他可坚持不了多久。 永夜最冷的时候达零下百度,这种气候,能看到人体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冰雕。 行踏天涯 第六八七章 日子难过 张天流最终还是妥协,在凤晗沉的指点下,趁着还没完全天黑,在木屋后门的厕所旁边,建了个小窝棚当作浴室。 烧水用的方式也简单,烧两块石头丢进冷水里搞定。 试了试水温,略微烫手,凤晗沉却不悦道:“你这办法倒是不错,省去了没锅的烦恼,但这水浑得,洗了比没洗更脏。” “爱洗不洗。”张天流心里鄙夷,面上则一声不吭。 没有生米煮成熟饭的凤晗沉却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她的心思张天流很清楚,除了望夫成龙还有什么? 说是夫,但她献身是不可能献身的,在张天流看来,此女应该有了一系列的计划,首先是恢复凤家昔日强盛,再回馈到她身上,助她迈向这片大陆的顶尖,最后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将曾经的一切都丢在符文大陆上,包括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小老公。 如此一来,献身不是亏大了! 她的如意郎君,肯定是什么脚踏七彩祥云,身披黄金甲的盖世英雄,岂会真跟一符文匠荒度一生? 不过在此之前,想要重建凤家必须先让他这个怎么看都丢人现眼的呆子成为人中龙凤,阿流地位越高,她的名声越香,越有助于凤家复兴。 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可惜,张天流不配合。 不过这个女人的确有利用价值,别的不说,帮忙收集点符文资料绝对是把好手! 但不能自己先手,不然前功尽弃。 目前的凤晗沉属于刚刚咬饵,现在抽杆只会脱钩,需让她把饵吃下,嘴巴闭合了那个时候再拉杆,然后就是一翻的持久战! 洞晓一切的张天流,搞定窝棚后便去看他的砖烧得怎么样了。 他做的砖窑很小,一次只能烧六十块,现在已经烧了两百多,他预计一千块砖,还得忙活几天。 凤晗沉没有想象中的烦人,此后几天她很少跟张天流搭话,就连家里的格局也没让张天流插手,她很细心的分出了两个房间,虽然小,但总比面对面的尴尬好要! 对于阿流,凤晗沉更多的是观察,而不废话,这方面跟曾经的张天流不同。 虽然张天流也善于观察,拥有异能后这项能力更牛比,但他还是喜欢直接了当的套话,只有遇到无法套话的对手才会在暗中观察。 烧砖时,张天流不忘抽个空,到了林子的竹坡砍了十几根竹子,搬到木屋后开始搭建通水管道。 这可不是他的奇思妙想,符文大陆很多建筑都是这种风格,反倒是打口井会成为另类,以为这里没有井! 倒不是说完全没有,而是在有充裕的水资源情况下,一般人家是不会饮用地下水,而是选择流动水,正如凤晗沉嫌弃石头烧水一样,沉淀了明明不脏,但她就是嫌脏,不过最终还是洗了。 方便用水后,张天流开始制作壁炉。 这玩意在这世道可没有,算是比较新颖的东西。 凤晗沉自然感到惊讶,不过没有多想,这种取暖的方式虽没见过,但她觉得不难,对于不难的东西,别人会有什么奇怪的? 有了壁炉,倒是方便蒸发屋子内的水气,不然等到春天,这房子没法住,会笼罩一股霉菌味。 相处几天里,凤晗沉发现阿流的呆不是真的呆,他只是不喜欢跟人接触罢了,属于性子冷,会的东西其实很多,偏偏不会几个字,这是最难办的! 不会字没关系,重要的是肯学。 可是不论她说什么阿流都用无视拒绝她。 叫他呆流儿吧,他就用蔑视的眼神回击,让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下面的话忽的变得难以启齿,似乎说了,就成了窑子里的窑姐儿,正招客呢! “要想个办法吸引他才行!” 凤晗沉脑中里的吸引可不是让阿流爱上她,而是在考虑如何引发阿流的上进心,使他成为人中龙凤。 而此时的张天流,却在考虑局势问题。 他能完美变成阿流,却无法拥有阿流那颗纯粹的心。 他脑袋会不自觉的判断局势,这不,几天没见索符师他们回来,骨器材料倒是源源不断的往安沱镇送,看来索符师是承受不了打击,或许此生都不敢回来了! 从双城来的车队还是不慌不忙,看来虫群没有发动全面战争。 “难道天气原因?” 此时已入深秋,而且张天流发现第一场雪即将来临,到时候涵武江冻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福祸两相依,搞不好,人家等的就是这一刻! “天塌高个扛,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张天流扛着锄头就开始耕地。 他打算种种菜,陶冶一下情操。 …… “阿流,接着。” 路过的商旅领队抛给张天流一袋东西。 张天流接过后给了一粒晶石,随后扛着麻袋进了屋。 屋内,凤晗沉正在制作符文,见张天流进来,她起身走过来帮忙道:“都买了什么?” 不用张天流开口,凤晗沉打开麻袋后顿时蒙了。 整整一麻袋的肉干啊!这是打算吃到过年? “你就不能买点面吗?” 张天流不冷不热道:“便宜。” 他说的是大实话,虽然这个地方的菜价平常也是肉贵,可自从军队运来大批食材后,冲击得小小安沱镇颠覆了传统,肉食是真正的白菜价,其余食材反而变贵。 凤晗沉无语。 “自己真要跟这样的男人过一生?” 想了想,凤晗沉道:“勤俭可以,但光吃肉干可不行,而且这些肉干本来就不新鲜,只是用料腌制,掩盖了那股臭味,难道你肚子不难受吗?” 跟张天流吃了几天肉干的凤晗沉是真的难受,刚开始两天跑了十几趟茅厕,而最近虽然习惯了,但最近她已经四五天没去蹲过大号了! 这明显就不正常! 她岂会知道,张天流的体质异于常人,别说刚变质,就是已经变质发霉的食物,他吃了也没事。 何况他之所以挑牛肉,是以为他处理的食材,知道这玩意最新鲜,山猪的勉强还行,但不好吃,鱼肉干就算了,那东西喂狗都不吃,也不知道安沱镇的黑心商人打算兜售到哪,搞不好还给军队也不一定! “你要差钱,我这里有。” 凤晗沉拿出两粒晶石。 张天流冷漠的看着她,轻蔑的眼神表露无遗。 “嘿呀,你什么眼神。”凤晗沉真是受不了了,搞得她像是欠了张天流两百万,却想用两百块抹平似的。 张天流一声不吭,抓起麻袋里的一小袋种子,出门往开垦好的菜地走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凤晗沉。 “你要有能耐去外面呼风唤雨去,跟我叫什么劲?不识好人心,呸!” 在外人面前雍容华贵的小凤池嫣,在这里却成了受气包,委屈得都快哭了。 行踏天涯 第六八八章 含丹草 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很快将凤旗林一代染上了一层苍茫的白,白得无边无际,没有了尽头。 奇怪的是,张天流开垦的小菜地却没有被大雪掩盖,反而如春天般绿绿葱葱的。 隔窗目睹这一切的凤晗沉,毫无表情的脸上也不禁皱起眉头。 这种气候跑出去种菜,是个人都知道有多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阿流的身体! 凤晗沉发现他的衣服没有汗味。 之前她以为天气原因,但最近她发现不是这回事,阿流根本就没出过汗! 他的衣服残留的都是环境中的意味,烧砖的时候有烟火味,种地的时候有土腥味,凤晗沉目前还没有找到属于他身体的味道。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有些人天生汗闭,阿流跟他们不同的是能干活,那些人稍微劳作就会感到身体不适,特别是炎炎夏日,动不动就中暑。 对此事,凤晗沉并不是特别关心,这个问题留给明年夏季再看,现在她好奇的是阿流对符文的了解。 利用符文之力保持土地四季如春是符文师的基本操作,但那是符文师,阿流一个符文匠都算不上的家伙,哪里学来的手法? 阿流的来历凤晗沉已经让阿泉摸清了,跟随剔骨匠涂师傅学了一年,之前是安沱山西北余脉边角的村落孩子,自从村落被海兽袭击后,他就流落到了安沱镇,遇到涂师傅。 因为涂师傅手艺不错,在邱方同缺少人手的情况下,破格选用了涂师傅师徒作为符文匠制作骨器。 阿流被派遣到此的目的有三,一为凤旗林口的指路人,二是靠着一点刻骨手艺,遇到破损车辆可以帮忙修理,三是作为观察是否有邪虫靠近凤旗林的岗哨。 一般而言,这种安排针对的是老符文匠,年迈之人行动不便,已经丧失随军迁移的脚力,于是安排的养老工作,丢给一个年轻后生多半是技术不过关。 “我究竟在期望什么?” 凤晗沉暗自苦笑。 她希望阿流不凡,但现实是可能吗? 用符文之力保存土壤,多半是有符文师指点,或在神痕塔工作期间学到的一点皮毛,还是无法证明什么。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才停,皑皑白雪覆盖了整片凤旗林,已经五天没有人路过了。 凤晗沉往壁炉里添了两根柴,目光瞥向了工作台前的阿流。 他下了种后,这三天里都在工作台前倒腾乱七八糟的东西,凤晗沉知道那是符文材料,都是很基础的东西。 “明明不会字,又不肯学,此生也只会禁锢于此,再喜欢符文又有何用?” 凤晗沉心中一叹,不再理会张天流,也自顾自的制作符文。 她制作的符文不是作用于骨器,而是衣料。 骨器是符文学徒摸索的基础,到了符文师研究路线会变得五花八门,凤晗沉走的路线是服装,还是女装,属于将美丽与符文之力结合的路,例如在这寒冷的冬雪天气,穿上她制作的夏季丝绸衣裙也不会觉得冷,因为有符文之力供暖。 说起来,这跟张天流在土壤上运用符文之力一样,也是给土地供暖。 不过土地仅限于地面一尺厚,往下可影像不到,不过冬季才刚刚开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天流卡的时间还是很好的,问题是土温保持了,气温怎么办? 这就是张天流现在制作的目的。 他在凤旗林中采了多种树脂,虽然这里的树脂远不如热带地区的树脂,但张天流还能怎么办?跑到符文大陆南海?还是往回走去金景订购? 困难无处不在,克服困难获得的成功更令人满足,这也是度红尘劫的必经之路,选用现有的东西克服面临的困境,才能让人从中感悟良多。 三天来,张天流试了十几种树脂都没用,倒是他最开始不抱希望,认为没什么用的含丹草反而解决了他的难题。 含丹草草叶如莲花,如花蕾的中心有一粒丹珠,被人触碰时,莲花草叶会含羞的合起,保护里面的丹珠,看起来如花瓣含住了丹丸,因而得名。 丹珠属于无花果,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例如止血,但它更好的功效是果汁的粘性,在张天流的开发下,融合了数种材料将它制作成了一层膜,跟塑料薄膜极为相似,但比塑胶薄膜可强大多了,配合符文它能加热! 但问题又来了,加热后的丹果胶容易变形,加热到五十度后会溶解,只能保持在三十度一下,用它笼罩菜地看似不错,实则含丹草并不多,除非大范围种植。 “嗯,看来还是要做风热网格栅,如此雪花穿过网格栅时也会溶解成水滋养大地,但符文消耗有点大,但温室材料不足又很苦恼,还有后山水潭冻结,用水困难的问题也要解决……” 考虑再三,张天流还是决定做温室,不过却是半温室,因为四面墙他打算建普通墙,开两扇风热窗即可,室顶再用丹果胶膜,如此还能持续光合作用。 想到就干,当即张天流又跑去烧砖了。 凤晗沉都无语了。 这呆子是真心喜欢烧砖啊! 她其实真没猜错,张天流的确喜欢烧砖,因为烧砖的过程有玩泥巴和烧火,这都是张天流打小喜欢干的事情。 寒冬无风期,算得上全年最安静的季节,没有春季的雨声,没有夏季的虫鸣,也没有秋风扫落叶的飒飒,因此成了张天流喜欢这样的季节。 因为上次还有多余的砖头,张天流一边烧,一边砌,一天两面墙,前后三天高定了一个二十平的小温室。 他在里面搭了架子,烧了花盆,打算什么都种点做研究。 没过几天,温室中就有小嫩芽出土了。 张天流又观察了几天,得知第一批人工种植的含丹草适合在十至十五度环境生存,它们要在冷空气来临前让丹果发育完全,成熟的丹果虽然也不抗寒,其后到了零度它们必死无疑,但种子无碍,死去的含丹草尸体在开春后腐烂发霉,成为了丹果中种粒的养分,因此只要有一株含丹草在,来年再过来时,会发现一片含丹草! 真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不屈意志。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八九章 腊月喜讯 一块积雪从木屋上滑落,重重的砸在廊檐下散落成一堆冰渣。张流从屋顶跳下来,走进屋里拿起工具继续制作符文。 大雪已经封路,左右不通,恐怕要等来年才能看到外来的商人了。这段时间,张流依旧在忙于温室盆栽,他如此虚度光阴,在凤晗沉看来已经上是个废人了! 毕竟是世家之女,在她思维中,阿流做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别人,自己只要拿到成果就好,何苦自己奔波? 想成为人上人,首先就要学会如何驾驭别人。连用人都不会的人,赋再高也有限。 何况阿流连字都不会,这更局限了他的成就。 “再看吧,双城若能撑住,以后不愁没机会,撑不住一切都是空谈。”凤晗沉也看开了,没有上进心的阿流是指望不上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凤晗沉怎么想张流可不管,他现在思考的是产量问题。想要大规模种植含丹草,必须要造大棚,有了原材料的提供,还需要制作设备,可不能靠一个工作台搞定一牵 “阿流。”木屋外突然想起了人声。张流起身时,凤晗沉也起身,并将一双靴子交给他道:“回礼。”张流没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此刻门外停靠了一辆雪舟。雪舟其实就是雪橇,不过稍大,而且动力来源于可不是雪橇犬,而是雪舟狸,野生的又称雪狸,样子有点像北极狐,只是脸更宽,嘴更短,生长在符文大陆的它体型贼大,壮若牛犊子,一般三五头就能拉着雪舟奔跑如风。 雪舟上的来人张流也算熟悉,是安沱镇的商贩 “都养”。这个都不是首都、都姓的都,而是都是的都!名字很特别,来源于他没爹没妈,懂事起就在街上来,靠人家施舍过活,不知什么时候,大家都叫他都养,含义正是都靠大家养大。 这子也做过半年的剔骨匠,跟的还是涂师傅,这才与张流相熟,不过张流来的时候他早受不了枯燥的剔骨日子,离开了涂师傅干起了东奔西跑的买卖,倒是有时间常去涂师傅家串门,还带上不少外地的礼物。 这种季节也只有他会跑出来做生意,兜售点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是你要的材料,拿好了,还有这一包是给弟妹的,谢谢她的斗篷,披上之后再大的雪都不冷了。”都养跟什么人都称兄道弟,自视看起来比张流年长少许,就以兄长自居。 不过他比较懂泾渭分明,从不叫什么哥,什么弟,而是对对方的身边人如此称呼,避免了别人不悦的同时,又很好的拉近关系,而且心里虽然羡慕阿流讨了一个好婆娘,嘴上却从来不,更不会去夸赞别饶老婆多好多漂亮,也是他能活到今的生存之道! 这种自然熟的人,张流以前是很讨厌的,原因不是这种人会打乱他的生活,而是他有时候就会扮演这种人,而往往扮演自然熟的他总是怀揣着某种目的! 基本还不是什么好事!他口里的兄弟,十有**被他坑得吐了几斤血。 现在他是来治病的,也就不在乎这些。张流拿了东西,顺便把凤晗沉交给他的靴子扔到雪舟上,随口一句:“回礼。”是回礼,实则是以物易物。 凤晗沉把制作好的符文服饰跟都养换材料,多余的钱则送往安沱镇的凤家院交给阿泉。 “太好了,正愁上山阳镇呢,现在好了,再也不怕走雪路了,替我谢过弟妹。”都养性子风风火火的,完就一拉缰绳,三头雪舟狸带着他进了林子。 张流回到屋中,把凤晗沉的东西放到一旁,自己拿着自己的材料到了工作台前,又开始倒腾乱七八糟的东西。 凤晗沉略微不爽,暗道:“你就不能拿到我面前给我?非要我起身去拿你才舒服。”对于阿流这个不懂风情的男孩,凤晗沉也习惯了,他们虽然搭伙过日子,但基本各过各的,很少有交流。 腊月。一直没有动静的双城,却在这个年末的季节里突然沸腾了! “打回来了,打回来了!涵武打回来了!” “虫王被邱将军带军击毙,虫潮退了!” “太好了,涵武打回来就能堵住这个缺口了,咱们再也不用背井离乡了!”这一折折消息传到凤旗林口的时候,张流是无动于衷的,凤晗沉是阴晴不定的。 消息只有涵武,没有凤纹城,这明邱将军有意封锁消息,让世人还不清楚凤纹城的真实情况。 看似他在保护凤家,实则是给凤家致命一击!凤家封锁消息是错,但为了对抗邪虫,整个凤家都搭上去了,没有功也该无过吧? 可消息封锁后,又因为大雪封路,寻常百姓少有往来,走亲也不会去太远,等消息解封,或者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大家得知的情况肯定是凤纹城因大雪封堵,又遭邪虫入侵而沦陷。 这锅,多少让气候给背了。凤家声望没有收到严重创伤,只能倒霉!但为何又是致命一击? 这就关乎于权斗了!邱方同只是边疆一将,家室并不显赫,以前属于要权没权,要人没人,要钱还没钱的杂号将军,俗称虚职! 他何德何能掌控北郡?就算夺回北郡,北陇国也会安排新的封疆大史来此管制,而且只要前往东郡的凤家关系走好了,人脉打通了,多半还是凤家的人回来。 可是让邱方同这样一搞成了什么?成了凤家是被虫子一锅赌倒霉蛋!跟任何人没关系,那么朝廷就无法伸手进来调查凤纹城被破一事! 大雪封路,又遭虫侵,这还有什么好查的?这可不是事,凤家翻本的最大筹码就在这里。 要让外人知道凤家为林抗邪虫才陪上了全族,于情于理,北郡都应该交给凤家后人继续管制。 可你倒霉跟抵抗有什么关系?是,你抵抗了,问题是百姓知道吗?事后诸葛也配叫亮吗? 朝廷可不是万能的,要随随便便安排一个人过来管制一郡,这国家也走不远了。 最基本的符合民情!要结合当地的情况,先选择一批呼声高的,再从中细致安排,尽可能让百姓跟本地世家乡绅接受,管你背后怎么想,面上的账必须做的好看。 也是因此,凤家自己摆起石头砸了脚。要不是他们为防止北郡大乱,死活要求封锁消息,也不会被邱方同给利用。 消息是该封锁,但凤家的贡献不能不传。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凤家人又死了十之**,连主心骨都没了,没能很好的妥善安排。 现在,邱方同无疑成了好老人,帮助大家击退邪虫不,还在想尽办法保存了凤家颜面! 不算无视凤家,只是符合现况的报喜不报丧,完全没毛病,传到东郡国度,朝廷多半也将他推举为话事人看看先,觉得可行就正式提拔,以此方便更好的管理北郡。 凤家指望朝廷拿回北郡的路,断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 “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九零章 另一个文明 连着好几天凤晗沉都是郁郁寡欢。 张天流截然相反,他托都养到双城看看能不能搞点一点邪虫材料,没想到这小子真搞到了。 都养靠在雪舟上对张天流道:“这东西可贵着呢,差点没让我倾家荡产。” 张天流打量着邪虫的金属外壳,没错,就是金属外壳! 他没有就地研究,而是拿了一袋装有上百枚符文的布袋递给都养道:“回头还有。” 都养也是知道阿流有这个实力,不然他也不会倾家荡产去给阿流弄邪虫材料。 抓了符文袋,都养笑道:“以后这符文还是少做,最近蔬菜大涨价,我看你的菜园子不错嘛!靠这种符文把规模搞大点就发了!” “会的。”张天流点头。 张天流给他的正是暖化土地的热力符文,最近这种符文很畅销,一直供不应求。 符文师看不上这点利益,这一带也没有符文学徒往这方面专研,因此被张天流捡了便宜。 他做这些基建也是为了用正当的手段赚点钱,购买符文材料和书籍,至于会不会字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身边有个凤晗沉,就是邱方同也会认为他把字给学精了。 至于凤晗沉怎么看没关系,是时候展露点自学成才的天赋了! 以前不展露是这个丫头的心思太急,被邱方同打了一闷棍够,她会沉淀下来的,不会盲目的出招给邱方同破解的机会,而暴露阿流的天赋会成为最愚蠢的一步棋,只会遭来邱方同的毒手。 都养一走,张天流才再次打量邪虫。 这头邪虫是臭名昭著的刀虫,以前是邪虫族类中的基数最庞大,如同小卒小兵的存在,张天流听过很多人讲述,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想到它还有一层金属外壳! 而且刀虫的刀并不是长在身上的,而是在外壳上,跟人类持兵器类似,只是它们全身武装,其金属外壳宛如一头拥有野猪形体的独角仙,不仅在狰狞面部竖立了一柄弯刀,背部双翼也可以做刀,下身有六只金属虫腿。 虽然像极了独角仙,但当张天流撬开金属外壳后,发现它的本体像一只肥胖的白蚕,可惜已经死了,让张天流暂时无法得知没有手脚的它们怎么操控金属外壳。 “如果不是人为,这个虫族的文明已经高过了符文大陆,难关斗到今天人族还是无法夺回失地。” 将邪虫尸体拖进了木屋,不顾好奇张望的凤晗沉,张天流开始研究金属外壳的拆装。 让张天流意外的是,金属外壳运用的不是螺丝,而是榫卯技术! 只要取出外壳腹部、背部、头顶的三根金属棒,外壳就会自动散架,十分方便。 盯着三根金属棒,张天流主要看的是插入头顶的一根,这根明显不同,它不仅穿透金属外壳,还会刺入蚕虫的脑部! “难道是神经操控?” 张天流觉得有必要分解一下脑部金属棒。 再插口蚕虫尸体,没有看到脑部有损伤,不过脑袋的确有拇指大的洞,孔洞四周也是金属结构! “奇怪,这种方式不可能是它们种族的文明产物,多半有另一种种族在饲养操控它们,金属棒应该不仅读取蚕虫的战斗的本能,或许还是接收器,可以远程操控……” 通过人类,可以推演出文明的进化,如果真是蚕虫掌握了技术,它们是如何想到在脑袋上开个洞,方便操控金属战壳? 这种研究说来简单,实则有多困难可想而知,骇客帝国在脑后开洞就足够困难了,没有手的蚕虫光有脑子也不行,这种工艺更像是人为制造! 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有手的虫族,饲养这些蚕虫冲锋陷阵,减少本族的伤亡,跟人类研究的无人机差不多,只是更加的血腥与残忍。 不过对人血腥,对人家未必如此,反观人类的屠宰场,每天有多杀生灵死在里面,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这就不残忍? 别说什么为了活,不吃猪能死?不吃牛能死?不吃狗能死? 因此这种问题,只会作为张天流了解对方文明的一种途径,从不会去当个圣母劝人吃素,何况素就没生命了? 这种永恒无解的话题,讨论就是浪费人生。 很快,张天流的想法又被自己推翻了!因为他有了新发现,蚕虫不是没有手,只是它的手隐藏的很好,那就是它的舌头! 通过解刨,张天流发现蚕虫的舌头应该拥有很强的伸缩性,柔韧与坚韧并存,能似蛙类缩成一团,也可以像大象的鼻子一样强而有力,而且如蛇信,这无疑就是两根触手,能做到许多人类双手做的工作,也能,并且它们的大脑真的很发达,身体没有人大,这头重量大概五十多斤,大脑却比人脑还大一圈。 “有意思!” 张天流觉得它们的确有可能是智慧种族,脑部的金属插座虽然深入脑中,却完美的避开了致命神经,又能与神经纤维束相连,使得行动不便的它们依靠金属外壳做到一切符合逻辑的事。 张天流没有深入研究,对于生物这方面他不是很懂,白大褂就不同了! 他能通过解刨看出很多问题,自己只能凭强大的眼力发现一些肉眼无法发现的情况。 “那老小子,也应该来了吧。” 张天流没有给白大褂留下什么信号,单纯的是知道他的路线,这厮一路向南是铁定的,不会因为符文大陆的特殊性就绕道,而且中间海域已经没有海妖,又不会因治病去了别处,也不会在永夜长时间逗留下去,大概等永夜局势稳定后,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的情况下他就会来此。 至于有没有可能被海兽吞了,这点张天流不操心,别看白大褂只会救治,还整天一副“你可以来杀我”的牛皮表情,他可没说他不还手啊!真打起来,妖王恐怕都不是对手何况区区海兽。 收敛心情,张天流拿起了一块金属外壳放到工作台上开始研究。 “厉害啊!” 张天流看了片刻就发现,这种金属外壳是全密封性的,只有脑部插入金属棒的位子有金手指。 这个金手指可不是外挂,而是如电脑硬件的插槽,或是手机数据线头的金属铁片,是传递信号的途径。 究竟怎样的文明,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很难想象。 因为全密封的金属外壳就表明了故障率极低,甚至是零故障,无需拆卸维修!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九一章 阿流的傲气 “你想通过虫甲研究出它们的技术?没用的,几百年了,连最厉害的符文大宗师都无法解开虫甲的奥秘。”凤晗沉突然站在张流身后道。 “几百年?”张流疑惑的回头看着凤晗沉。凤晗沉愣了愣,随后就明白张流想知道什么,点头道:“嗯,以前虫甲也是骨甲,直到八百年前才出现了铁甲,不过当时还是很简陋,没有如此精密,如今的这种金铁甲是四百年前出现的,也是在这种金铁甲出现后,本来有来有回的战争才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如今是人族势危。”张流回过头,盯着金属外壳愣愣出神。 四百年前可不是他们出现的时候么,但这并不能明就有帮助虫族,也有可能是异人被俘虏,然后用某种方式获得合金技术从而衍生出如此精密的虫甲。 因为材料稀缺的关系,张流暂时不想拆分,而是到了外面,做了一个木箱,装满雪压成冰,再把蚕虫尸体放在里面,再放雪打压以此冷藏。 处理外虫尸,张流又开始种地了。凤晗沉真是无语了!不是烧砖就是种地,你还能干点别的事吗? 本来看到他弄来一头刀虫,还以为他打算另辟蹊径,从这里招手研究虫族技术了,莫非就因为自己一番话让他的念头打消了? 这也太脆弱了吧!符文一道,本来就是在质疑中发展出来的,当年的符文大陆也是地元气浓郁的地方,可自从异界大门开启,就吞噬了符文大陆的地元气,跟虫族大战几次后,符文大陆已经面目全非,对方也是如此,甚至传闻它们的世界更惨,已经到霖崩坏的局面了! 但也有传闻并非符文大陆强者干的,而是一出现便是如此,之所以没有地元气就是因为力量被虫界吸收,用来修复它们的世界。 而符文大陆为了繁衍,从修真转而精修符文一道,这才能与邪虫对抗至今。 不知不觉,对抗虫族成了符文大陆的使命,因为修士来这里如同废人! 如果没有符文大陆的符文师,这个世界恐怕早已经被虫族侵占!即便如此,当年联合诸多十境强者打造的石狮居然被偷了一尊,导致无法压制虫界的扩张,以至于影响到了方圆数百万里海域。 符文大陆,苦啊!这种辛酸泪,张流来到这里后多少有点体会,这更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早学完早开溜! 他可不会痴心妄想的去搞定虫族,不过虫族的技术如今真的很牛,要是能掌握了,在未来未必没有大用。 可是难度……张流也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要能顺手而为,自然多捞点好处,冒生命危险就算了,虽他来符文大陆就是来冒险了,但不是来送死! 冒险跟送死是两码事!对自己有信心叫冒险,因为能看到一线生机,打不过还能逃。 看不到生机还硬着头皮去闯的,那叫送死!腊月寒冬的一场大雪过后,留下的积雪达三尺厚,张流的木屋做矮了,四分之一被淹没在雪郑好在大雪没有继续降,过了这个最寒冷的一个月,迎来的就是春。 不只是受那位异人,还是这里本来就有的习俗,符文大陆也有春节,而且办的十分喜庆,他们大规模组织在一切的行动就是铲雪! 把铲雪当成春节的一项活动,大家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有用锄头,有用骨铲,也有扫帚簸箕,十八般武器全部上阵,而妇人们则帮忙准备食材,吃一餐同庆年夜饭。 景象就宛如张流初到海湾村时的情况,挨家挨户都来帮忙。张流不在镇上,体验不到这种氛围,他也不会因为热闹就凑过去找罪受,而是捧着一本书,在凤晗沉懵逼的目光职啊啵呲嘚呃佛歌……”的念着。 这书,名义上是都养送来的,实际上是张流用系统照这个大陆的文字写法跟语法打印的。 下书籍如此多,凤晗沉岂能全看过,有这么一本语法书籍流传于世奇怪吗? “喝衣基科勒摸讷,喔婆欺,日斯特,乌迂巫,洗衣自……”阿流的念咒声把凤晗沉吵得头都大了。 “你干什么?你要念咒能不能出去念?”张流斜眼一瞥,冷哼无视。凤晗沉都快气炸了! 好在,念了半张流就不念了,但更让凤晗沉懵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阿流提起笔,居然开始写字! 凤晗沉震惊,凑近一看,发现他真是在写字! “你会字?”凤晗沉皱眉问。张流不话,把一本名为《新语法》的破旧书籍扔出来。 凤晗沉疑惑的拿起一看,顿时瞠目结舌。这上面居然是教字的,只是教的风格闻所未闻,新颖另类不,从某方面看来居然颇为巧妙,再看这纸张,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可自己怎么从来没有看过? 再看落款,雾里散人,谁啊?这个名号她压根没听过。 “你想学字跟我啊,看这破玩意能学什么?”凤晗沉虽然觉得新语法的确有些巧妙的地方,但那有实打实的正统受教来的快捷。 怎料阿流完全不领情,让凤晗沉终于明白,这个呆子的内心世界其实是高傲的! 这是好事,没有傲气的人过于散漫,在专研一道上往往走不远。傲气在某方面是不好,正如现在的阿流,明明跟自己学很快就能学会字,却偏要自学,你气不气人。 这就是傲错了方向,傲气应该隐藏于骨髓之中,让人看不到,只有自己清楚,又能在某种特殊场合中展现出来,一鸣惊人,对凤晗沉而言这才是王道! 可阿流偏不,人家就是要自学,不领你的情。 “早晚有你苦头吃。”凤晗沉咬牙切齿的完,去准备今的年夜饭了。阿流不过节,她可不能也随着不过,她不仅要过,还要祭祖,祭奠凤家死去的英灵们。 从头到尾张流都没有帮忙,倒是吃饭时没脸没皮蹭了凤晗沉的饭。这让凤晗沉又看不懂这个呆子的思维了。 你之前的傲气呢?你倒是继续傲下去啊,别让我看不起你!如她所愿,吃饱后的阿流有傲了起来,丢下碗筷拍拍屁股走了。 “我的命为何这般苦啊!”凤晗沉暗暗抹泪,没有办法,有点洁癖的她无法接受这种残局,只能亲手处理干净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 “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九二章 都养的杂货铺 入春后又下了三场雪,一场鹅毛大雪,一场飘零小雪,和一场稀稀拉拉的雨夹雪。 此后,气候转暖,到了二月份,毛毛雨就想不要钱似的下个不停。 张天流披着一件他自制的塑胶雨衣,原材料自然是含丹草果。 来到菜地,张天流挥舞锄头慢慢开垦。 别看他动作不快,却想永不停歇的机器在持续工作,效率也是很客观的。 来到张天流菜地的都养有些郁闷的说道:“今年的藤薯要逆天了,光是一个小小柳庄至少存货八千斤,多半让你的热力符文给整的,不过原因在我,我不大肆出售他们也拿不到。” 看样子,他是没少囤积藤薯。 藤薯是符文材料之一,但不是藤薯全身都有用,只有薯与根的连接处有效,俗称薯头,此处内含胶汁,干透后坚硬如鹅卵石,能很好的固定符文不易变形分解,还具有防水效果,是符文最常用的外壳材料。 这玩意长时间受冻容易死,北郡气候很难种植,因此只有一年份,往年入冬后人家就会挖出,薯身可以吃,薯头跟上面的三寸藤则冷冻封存,当作符文材料贩卖。 每年开春都是薯头的爆发期,这是其囤积看似无脑,实则是放长线钓大鱼,因为到了下半年,薯头的需求会直线飙升,价格能翻七八倍! 有余钱的自然要购买一批囤积起来。 都养收购了整整一千斤,为了留住薯头中的胶汁干硬化,他还打造了一个冰库冷藏起来,保留了胶汁中的水分。 可惜都养失算了,有了张天流制作的热力符文,今年大户没有挖藤薯的打算,都养口中的杨庄地下还种着,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自取,不会大批量的出售了,而是留着继续种一年,甚至要是还能购买到热力符文,再中上几年都没问题,年份越久价格越高。 那么都养的囤的一年货如果不尽快出手,将会变得一文不值! 张天流停下手中活,喝口竹筒茶道:“卖。” “只能如此,唉,靠热力符文赚的这点,怕是要全搭进去了,只要是那个冰库,留着不知能干嘛,还用了你不少冰晶符文,钱还没给你结呢,此番来就是想让你多给点时间,或者给我出点主意,把冰库利用上。” “三月果。”张天流说完继续干活。 “嗯,这倒是一个主意,大钱赚不来,保本还是没问题的。”说到这,都养继续道:“另外跟你说件事,四百里外的凤纹城听说出了大事,一个人也没了,全城的虫子被冻在厚厚的积雪中,杨将军整派人处理呢!” 张天流听后面无表情,这让都养感到疑惑,悄声的问:“听说弟妹可是凤家的小姐,她……知道吗?” 凤晗沉的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仅凤旗林附近的几个镇都知晓了,连双城也闹得街知巷闻的,还有好事者特意跑过来看,可惜,凤晗沉不出门,以至于消息是真是假都不清楚。 但都养知道这事绝对的真,毕竟他的渠道很多,其中就有当日跟在邱方同身后的随行人员。 张天流刨着地道:“她知道。” 都养愣了愣,随后点头道:“看来那些传闻是真的了,不过事已成定局,非我们能改变,你别放在心上,咱们先赚一笔钱,给你买点好的符文书,早日成为符文师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都养看重张天流原因有很多,有点师兄弟的情义,又有合作伙伴的信任,还有通过他自己的观察与了解,发现阿流确实异于常人,在符文一道上有很高的天赋! 投资阿流,成为了他现在首要目标。 张天流突然停下手中活,怔怔的看着都养。 “怎么了?”都养感觉阿流的目光有些难以言明的通透,倒不是他眼珠子似宝石,反而他的眼珠子很黑,好似无底的深渊,这点给他媳妇凤晗沉一个样,莫非夫妻相? 而这种通透,是把一切看的通透! 只是都养阅历相对太少,不太了解。 张天流一直木屋对面道:“在那开家铺,卖杂货。” 都养一愣。 望着凤旗林外有些无语。 凤旗林位于边境,虽说是几个镇的必经之路,但再过去就是海了,没人了,而且很多人是不出镇的,来往的多半是商旅,开家客栈差不多,如此一来,从双城来此就不用一早赶路了,中下午也能来,到客栈休息一夜再进林子也不错,因此客栈应该有点赚头。 而杂货铺,商旅需要吗? 人家来此是搞批发的,多走十几里就能拿到最低价了,犯得着在你这里采购? 都养不是没想过开店,但他的期望是在双城开店,而这荒野…… “不对,你这……” 不等都养说明,张天流道:“挂着,卖点散乱的符文器具,主要是收购。” “哦,我懂,主要是给你供货吧!行,既然你都说了,那就干,我可说好了,我现在可没钱啊!” “房我给你建。”张天流随口一句,搞得都养好生郁闷。 张天流这次是雷厉风行,第二天就给开始准备材料建房。 风格跟他的差不多,而且这次的手脚更快,短短五天就搞定。 都养见张天流动真格的,他也上了心,弄来许多东西堆到铺里货架上,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瓜果蔬菜,茶酱肉干,原料骨器是应有尽有。 很多东西也就摆个好看,显得他货多,其实压根就没存货! 凤晗沉隔窗见这二人的胡闹,内心是崩溃的,还是乐出来的! 这人有多存,才会在这种地方开杂货铺? 你开一家饭馆子,酒肆,客栈都行,钱不够弄个露天茶摊还有人捧场,杂货铺,等着亏死! “赤星器就摆放在这,方便客人自己测试符文品质,准备一批专用测试的非卖品符文,另外收购牌写上,而且需要标注符文制造者的名讳,没有名讳一概不收……” 都养还是第一次听到张天流如此多花,看来他为了自己的生意,也是真的用心了。 毕竟谁都不想亏本。 都养的杂货铺无声无息的就开张了,可惜,连续十几天,上百波人路过每一个进来瞅一眼的! 这把都养心疼的,干脆就借口出门采购,把看店的事交给张天流,而张天流转手交给了凤晗沉! 凤晗沉:“????”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九三章 生意来了 , 凤晗沉很无语,特别的无语,无语到三天来没啃一声。 平日里她话虽然少,但一句早,吃个饭什么的,每天还是会说的,当然是跟张天流说,这鬼地方也没别人了。 可现在,她已经三天没理张天流了。 想到张天流的话,她就气得牙痒痒,什么叫闲着没事干?老娘每天都忙着制作符文服饰,资助弟弟还要养你,这叫没事干? 结果,张天流告诉她,你这些事跟看店完全没有冲突! 不知不觉,三月将近,双城传来的好消息是一件接着一件,什么堵住了涵武关,扫清了郡内邪虫,即将打通东郡路线等,令北郡百姓热血澎湃。 但更引人注目的,还是击溃邪虫的最大利器,鱼鳞三重甲的正式问世! 这套甲,已然成为了对抗邪虫的特制装备,通过目前与邪虫战斗的高胜率来看,不难想象,它的未来是辉煌的,是让历史转折的重要产物,而制作者索阳徒一时间也成为了风云人物,整个北郡已是无人不晓! 虽然他没有参加符文师考核,但双城的符文殿已经正式宣布,将破格升索阳徒为符文师,而且还是五星符文师! 符文学徒升级成符文师也才一星,被看好的天才交满分试卷也才三星,索阳徒却一跃跳到了五星,乃是符文大陆开创星级的一千二百年里第一人,这是何等的惊人才华? 当然,很大因数是局势问题,却并非时势造英雄,而是要英雄造时势! 北郡正需要强心剂来振奋人心,也尽可能的引来东郡的关注,甚至全国乃至全大陆的关注,如此才能让北郡活下去! 普通百姓不清楚邪虫的强大,涵武关外的邪虫只是虾兵蟹将,北陇国西郡面对的邪虫比这里的可怕太多,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较量,这次击退邪虫很可能把西郡外的强大邪虫引来! 现在不乘机造势,博取关注,再拖下去不仅晚了,还完了! 而盛名疯传的索阳徒,此刻却没有在双城接受大家的祝贺,而是来到了凤旗林外,远远的看着两间木屋。 他的成功,有一半来之木屋中的女人,然而她却无法分享到一丝一毫。 他的心思若是让张天流得知,多少有些失望,那一半不是应该给我吗? 然而搭上了凤晗沉这条路,注定要跟索阳徒这条路断了! 不然现在的张天流必然水涨船高,拥有更多学习机会。 在地里干活的张天流早发现了这厮,半年不见,这家伙刚毅了不少,目光也深邃了,是成长了,却是为了女人成长,呵! 张天流不是看不起为女人成长的男人,十有**的男人也都是为了女人成长,连他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 只是索阳徒属于认不清现实才被张天流看不起。 要不是邱方同,他现在的荣誉怕是要属于凤家了! 当然,有些终极舔狗根本不在乎这种荣誉,他们自以为的两情相悦,若能得到佳人,这些虚荣不要也罢。 冲这厮的目光中,张天流发现他很有这方面的潜质! “想挖墙脚?”张天流暗笑。 索阳徒挖他墙角他也不在乎,当然可不是没有男人的骨气,换谁遇到这种事,只要是正当的男儿都会很不爽,甚至暴怒。 张天流也不例外,只是理智的他很清楚,索阳徒挖不了! 凤晗沉是个极度要脸的女人,被迫跟他勾搭上是被邱方同坑了,一出戏定了江山,无力回天。 她认,也不认。 认的是可以跟阿流相处,不认的是命。 不仅是她,也包括阿流,至今她都没放弃培养阿流的心思。 只要阿流起来了,她就是眼光独到的奇女子。 而改嫁算什么?为了凤家,为了荣华富贵恬不知耻? 索阳徒最终没有踏近一步,张望了一刻钟后他回了双城。 “这小子的背影,一副除了符文之外一无所有的样子,怕是心里还发誓要将毕生精力投进符文海洋,不再管这红尘中事,此番来,就是断了红尘吧!” 张天流摇摇头,继续耕地。 痴情种天下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逃过真香定律? 另一边,凤晗沉收回了落在窗外的目光,她同样看到了索阳徒,但她看的却不是索阳徒,而是看着索阳徒的阿流! “呆流儿也有男人的时候,呵!” 凤晗沉已经一个月没有理阿流了,不过今儿个她打算理一理! 这不,傍晚时分,她烧好了菜,下地招呼道:“呆流儿,吃饭了。” 张天流扛着锄头往回走,一声不吭的跟凤晗沉回到木屋,吃饭时,凤晗沉盯着他道:“听说你跟索阳徒情同师徒?” 张天流点头。 这点的确没毛病,只不过他是师父! 要没他指点,哪来的三重甲? 凤晗沉的想法自然截然相反,暗叹一声:“我跟他,以前也有一些纠葛!” 言下之意,老娘与他有过情! 你才是第三者! 张天流一声不吭,却放下碗筷抬眼看着凤晗沉,却没有省视与不满,而是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装,继续装,心底怕是气炸了吧!那个男人能忍受啊!” 凤晗沉故作安慰道:“你别多想,这样的男人我还看不上。” 张天流又拿起碗筷继续吃。 凤晗沉心里一乐,继续道:“但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他来……我恐怕……” 张天流又放下碗筷,再度凝视凤晗沉。 凤晗沉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幽怨的目光盯着张天流。 双方注视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凤晗沉抵不过张天流的目光,眯眼低眉一脸难受的道:“你说我还有继续跟他吗?” 同时心道:“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还不上进,还是个男人吗?” 张天流一指门外,只说一字:“去。” 凤晗沉脸色一白,紧接着一股怒意油然而生,拍桌怒道:“死阿流,你还是个男人吗?那有把自家婆娘拱手让人的?” “多了去了。”张天流心道一句,面上一板一眼道:“吃饱看店。” 凤晗沉一下懵逼了。 这家伙是没明白她的话,还是完全不在乎,还是说“去”跟“吃饱看店”是两个意思? 终究也无法明白的凤晗沉,老老实实的吃饱看店去了。 这个破杂货铺,一个月了,只有一个路人卖了一块肉干,还是以物易物,扔下一个干扁扁的薯头走了。 都养为了货物丰富,买的瓜果蔬菜一部分由凤晗沉跟张天流吃了,一部分放烂扔了,现在铺子里全是零零散散的东西,路过的人都不屑看一眼。 倒是张天流制作的符文越堆越多,可惜来这种地方的商旅岂会看得上这种山野小店的符文。 还不如以前,让都养拿去外面兜售。 凤晗沉实在搞不懂,这样的铺子不关门留着干嘛? 就在她有这样想法的时候,一个老头走了进来,只扫了一眼便道:“真是做工精细,品相极好,老板娘,全给我包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九四章 老符文师 凤晗沉不解的看着老头,从老头朴素的衣着上她看不出什么,倒是从他细皮嫩肉的纤细双手上看出一些端倪,这是一位老符文师! 之所以说老符文师,是因为凤晗沉认识北郡所有大符文师,就算没交流过也见过,而此人她从未见过。 “你全要?可是这些符文乱七八糟的,什么种类的都有,并且多数原料都是一两年份的,但价格却高于五年份的,你确定?” 以她眼力,自然能看出阿流手艺的确很高,也是阿流身上唯一让她心安的闪光点,有这份专研手艺的执着,只要能接触更多的符文,将其做到极致,阿流的成长空间其实很大,奈何呆子不会变通!用漠视拒绝了她的好意。 凤晗沉的好心提醒没有引来老头的欣赏,反而略显不满。 “原料固然年份足,效用高,但也要看怎么用,女娃娃不懂这些就别为老夫操心,好好做你的生意。” 凤晗沉无语,这也是个顽固,还是个老顽固! “全部就是四百晶粒。”凤晗沉沉着脸报价。 “明明四百零六晶粒,虽然你有权抹零,但也要把价格说明,这是对人的尊重,老夫从不占人好处,这是四十一块晶石,多余的给老夫装点肉干就行。” 老头有便宜不占,也不让别人占他便宜。 如此行径看似普通,其实在符文大陆极其少有,往往一句谢谢就能抹平这些零头,他偏不。 再说,凤晗沉也不是个买卖人,换做都养肯定会报原价,再抹零卖个人情。 但即使如此,老头依然不情愿。 是什么就是什么,该多少就多少,明明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这是老头一直以来所坚持的。 可惜凤晗沉不懂,就是觉得对方怪,难伺候。 扫清符文,装了肉干,老头走出杂货铺,来到凤旗林口,扫了一眼路牌后进了林子。 待老头来到了安沱镇,询问了神痕塔的位子后就直奔此地而来。 现在安沱镇的神痕塔比起当日可热闹多了,不仅索阳徒那些师兄弟冒了出来,连军方的符文匠也聚集了上百名,而且在镇外大兴土木,明显要建一座庞大建筑,大概是专为鱼鳞三重甲而打造的,不过现阶段只是刚动工,没有完善,因此老头不看一眼。 “师叔,是你吗师叔?” 神痕塔外,一名中年男子看到老头后,震惊的迎了上来。 “你是曲飞翰,十年不见,相貌倒是老成了,手艺却没变。”老头的话有时候真能咽死人,这不,曲飞翰兴高采烈的脸登时垮塌,一股郁闷之气充斥胸腔,险些逼出内伤。 曲飞翰这些年不是没长进,只是缓慢而已,还处于累计知识量的阶段,属于打基础,不急于突破。 只是现如今,因为一个索阳徒,让他们脸上在无光彩。 曲飞翰原为索阳徒师兄,不过如今两人地位是天差地别! 他怎么也想不通,索师弟怎么就一飞冲天了呢?不仅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连他们师父都有所不及! 说起来他们师父也才四星符文师,索阳徒却一跃成为了五星,这一步之遥在符文师世界里却如鸿沟,很多人一生都无法迈过去。 符文师考核可不单是会做符文这么简单,而是有一整套完整的符文器,而且符文器必须有成长空间,他们师父凭“大海苍鹤”一举成为二星符文师,在三十年前可谓是方圆百里的绝顶天才人物了,可就是因为大海苍鹤的成长空间不足,无法近一步提升上去,才导致研究三十载勉强迈进四星领域。 而眼前这位,虽是师父的师弟,但其所制的“雷音六极棒”在二十年里接连突破了几个层次,听闻在三年前成为了八星符文师! 这次邱方同能战胜邪虫,有一半功劳要归功于雷音六极棒,毕竟光是有三重甲,手里没个趁手兵器仗还怎么打? 雷音六极棒针对的就是邪虫的精密虫甲,即使一棒破不开,也能以内含的雷音之力破坏虫甲内部,使其无法动弹。 只可惜这件兵器十分沉重,没有强迫体格难以施展其威,多数人挥舞几下就没力了,而当时骨甲缺陷太大,没能起到最好的防御作用,因此只能当做骑兵冲锋时运用,挥舞几下立即撤回,休息片刻再次上阵。 而今有了三重甲,配合雷音六极棒,即使是步兵也能横推,对骑兵无法施展的复杂地势作战极为有利。 老头看似没搭理曲飞翰,却是一边走向神痕塔,一边道:“我就奇怪,为了外面只盛传索阳徒名声,对你们几个却只字不提,问了索阳徒才知缘由啊!一点担当也没有,就会嫌累!哼,什么不累?那别做了,你不当学徒,人家不种地,怕死不狩猎,不下海,却他娘的饿死算了,做人做到你们这份上也是够了。” “这……实在是军队工作量太大,我等……” 曲飞翰一开口,就遭到老头的挤兑:“那你可有摸索出自己的道?没有吧!光会推三阻四有用?说是为了构思符文器,却连个屁也放不出来,索阳徒一边帮军队,一边把三重甲给造了,拿到荣誉才让你们红了眼,现在跑出来干啥?认为水涨船高?是,水涨了船是高,但涨急了也能把船拍碎了,就你这能耐,你当自己是什么船?” “您老干脆说我是破船得了!”这话,曲飞翰可不敢直言,跟着老头恭敬的问:“师叔,你这次回来是……” “量产六极棒,这次你们多用心,如今不比曾经,北郡的生死存亡就看我等能否齐心协力了!” 老头在安沱镇指点江山的时候,凤晗沉已经做好饭菜,等张天流回来用餐时,她把老头的事一说,本以为阿流会高兴,没想到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冷漠的点点头。 “你就一点不上心?”凤晗沉感觉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老头! 论起年纪,张天流比符文大陆多数人都要年长,说是老头也不为过。 长生符文材料无比稀缺,目前张天流见过拥有长生符文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海湾村的老村长。 不过他是机缘巧合,当兵的时候救了一位符文大宗师,连带他跟几名小兵都得到大宗师在身体上刻的长生符文,这种符文无法运用在第二人身上,强行抽取会自动毁坏,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措施,不然早被人宰了。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九五章 参军狂潮 张天流一夜之间,做了三十几个符文丢到杂货铺,然后又去耕地了。 凤晗沉实在搞不懂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说不上进,却有高超的手艺,显然对符文也是热爱的,却不爱学习,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你这么喜欢耕地当什么符文匠? 三月中旬,许久不见的都养回来了,他毫不关心杂货铺的生意,将一堆材料交给张天流又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北郡要有大事发生,因此大家都很忙,特别是他们这些行商,不仅东买西卖,还要传递消息,呼吁大家联合起来对抗邪虫,因为军队要扩充了! 跟邪虫战争的伤亡率极高,以至于当兵必死的事成为年轻人挥之不去的阴霾,即使他们不怕死,家里也不会同意,导致北郡的兵力一直不多。 可政策是会变的,以前是凤家掌控北郡,他们的做法很原始,就是封死消息,让百姓根本无法获知十几里外或许就有大批邪虫聚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无疑是邱方同掌权,他的做法截然相反,他不仅要宣传,还要传悲不传喜,把对抗邪虫的惨状大肆传播,都无需加以渲染,坦诚的公布也全是一件件令人心痛的悲壮往事! 他明着造成恐慌,实则也是将大家团结起来的唯一途径。 没有退路了! 如今的北郡真的没有退路。 曾经人口多达八千万的北郡,如今别说八百万,就是四百万能不能筹够都是两说! 短短百年,九成的人口死于虫灾中,仅剩的他们再不团结必遭灭亡! 很多人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过逃,但理智告诉他们,无路可退了! 退一步是海,海中有强大的海兽,经验不足的人去航海是找死。 进一步是深山老林,然而那已经成了邪虫的底盘,邪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地方,最先占据的也是这种区域,往这里躲,跟跳进虫巢有什么区别? 年轻人,战吧! 拿上你们的武器,披上你们的战甲,随我出征,捍卫家园! 不约而同的,连续几天都有大批大批的年轻人从凤旗林里走出,与他们相比,林口荒野中的张天流成了一种反面教材,遭到几乎所有人的鄙夷! 特别是那些送亲人上战场的家人,看着跟他们孩子同龄的张天流还在开荒,心里难免就不痛快了。 指指点点也就罢了,还有人偷偷砸他家泛黄的老玻璃! 符文大陆也是有玻璃的,不过价格很昂贵,是九州普通玻璃的百倍! 这些玻璃自然是张天流用系统炼制的,为了显得工艺差,还特意造的泛黄,即使如此,在普通人眼力还是很昂贵的,砸坏了肯定心疼。 凤晗沉是真的心疼了,可阿流却不在乎。 “这些人疯了吗?”凤晗沉气恼道。 “什么时候把我家烧了,他们就疯了。”张天流随口一句,提上锄头再次去干活。 他不管,凤晗沉不能不管。 当天她就把一块招牌挂出去,上刻:“符文世家。” 没刻名讳是因为这个世家,她用的是凤家。 而阿流什么姓,至今她都不知道。 这块牌子挂出去,效果果然好多了。 没人砸她家玻璃了,不然真的有可能某些坏家伙会一把火把木屋给烧了。 凤晗沉还没有忘记杂货铺,虽然不能用什么符文世家,但却能写:“老板参军去了。” 如此一来,趁着路过人多偷肉干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 这股潮流足足盛行了一个月,到了四月中旬才平息。 虽然开始的时候,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凤晗沉知道他们是为了守护北郡,心里其实还是有感激的。 可是,张天流在某一天却冷不丁的道出一句:“回不来了!” “什么?” 凤晗沉以为听错了。 张天流目光从门外路过的一批年轻人身上收回,看着她,漠视片刻冷笑道:“这伙新兵蛋子丢一个篮里,你说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能有什么好事?” 凤晗沉开始不解,但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但那里不对劲她有说不上来。 然而张天流没有解释一句的扛起锄头走了。 “好事!究竟能有什么好事?”凤晗沉却下意识的还在思考张天流的话。 她总觉得,阿流不会平白无故的吐出这么一句,虽然他不上进,但他的角度的确与人不同,凤晗沉多数也了解了一点,三重甲有他们师徒的功劳,也因此让凤晗沉觉得阿流为此而自暴自弃! 因为他在这里面没有得到顶点好处,所有的荣誉都让索阳徒给拿了,他跟涂师傅依旧默默无闻。 终于,凤晗沉抓住了阿流的语病!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对邪虫却是绝佳的好处! 邱方同急了! 一次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以为能借此胜机迅速扩张,坐稳北郡统帅之位! 邪虫虽然是虫,但并非是无脑的,相反的它们很聪明,也懂的运用战术,通晓谋略! 而邱方同此举,无疑是在给邪虫一次重创他们的机会,甚至是致命的! 新兵不可能立即上战场,他们能做的只有训练,若是有凤纹城在,还可以分为两批,将训练营建在两城之间,护住左右两翼,面对邪虫进攻还有逃生机会。 而现在只有一个双城,双城虽然也是两城,却是一江之隔! 新兵训练自然在江北,这里看似安全,但却非绝对。 如果邪虫对此展开大举进攻,新兵营会成为双城百姓逃亡路上的绊脚石,混乱的局面会让双城手足无措,那么结局可想而知! 双城因为被一江隔开,南城破了可以逃到北城,北城不低还可以逃进凤旗林,最后还有海路,如果之前邪虫横推而来,多半是这种大逃亡的局面。 可现在,在邱方同的呼吁下,把所有战力集中到了双城,新兵营会堵住逃亡路线,而现在的新兵都是铆足了劲,没见过邪虫的他们只会当对方是虫子,一切没办法是因为装备不好,但具体装备哪里不好他们真的意识到了吗? 如此短的时间里,邱方同真的造出满足新兵的所有装备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别说新兵,老兵都无法满足,新兵最多是配备老套的骨甲骨刀,负重训练罢了,但如果他们以为这些就是新装备,能轻易干掉邪虫怎么办? 邱方同会立即告诉他们装备不足的问题吗? 有损士气的话,凤晗沉坚信他不会透露,只会让新兵努力训练,有朝一日报效国家,捍卫北郡罢了! 第六九六章 一盏明灯 凤晗沉越想心绪越发不宁,来不及去考虑张天流为何会有这种看法,即使可能性低此事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她换了一身衣服,拿了些干粮,披着斗篷走出了门,望了一眼菜地忙碌的阿流,顾不上打招呼急匆匆的往双城而去。 来到双城外,果然看到官道两旁栅栏耸立,延绵望不见尽头。 如此规模,里面的新兵恐怕不下十万人。 “只留一条官道,如何让两百万人逃生?” 凤纹城的前车之鉴让凤晗沉悲痛欲绝,如若双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知活着还有何意义。 双城侯府,侯振面露凝重之色,来到门前见到凤晗沉的第一眼,他便长叹一声:“进来吧。” 凤晗沉进入侯府,跟着侯振来到了堂中,侯振命下人上茶,邀请凤晗沉坐下后,看着对方道:“一直有传闻,起初我并未相信,只当是他散播的谣言,今日看到你,怕事已成定局了!” “我的事无需再论。”凤晗沉没有因被邱方同计害表露苦楚,她慎重的转移话题道:“此番来,是想请侯叔多加留意新兵营地。” “这是为何?莫非你想插手新兵……” 凤晗沉打断侯振道:“我志已不在此,只是担心,倘若此刻有邪虫攻来,当如何是好……” 凤晗沉把她的猜测一五一十的告知侯振。 侯振大感惊讶,也暗道不妙,不由起身道:“此事必须告知邱方同,也只有他才有权转移阵地。” 凤晗沉摇头道:“不可,若让他知晓,以他现在激进做法,很有可能跟邪虫赌一把,以新兵为饵引虫入局,万一输了再无回天之力。” 侯振一顿,眯眼道:“嗯,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让他真的把新兵做饵!” “什么!”凤晗沉大惊。 侯振笑道:“侄女莫慌,邱方同虽激进,但并非无脑,若直白的告知他恐有邪虫偷袭,他倒是真有可能赌一把,但若提议用新兵做饵,他反而会慎重对待,谋其策略,那么最后的结果新兵自然就是虚的!” 凤晗沉这才明白侯振用意,不由佩服道:“侯叔好计谋!” “可惜,如此一来邱方同怕是要坐稳北郡了!”侯振遗憾的看着凤晗沉。 凤晗沉虽心中悲痛,却也无奈的叹道:“我凤家……就当是过去吧!” “你能看开,最好不过!”侯振是理智派,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凤家在这种时候与邱方同产生矛盾,对他而言人族的生死存亡才是大事,最后谁掌天下他反而不操心。 “对了,你如何有这番见解?”侯振很是奇怪,莫非凤晗沉一直藏在双城观察局势? “这个……只是觉得城外营地的布局有些不妥,加之凤城一事我觉得有必要安排退路,便提议来询问侯叔看法。” “嗯,确实不能凭着一腔热血与邪虫死磕,理智对阵,舍小顾大才是明智之举。” 侯振说罢,也不废话,当即就向凤晗沉告辞,往军中营帐而去。 天色将黑,凤晗沉不好离开,就在侯府待了一夜,翌日才出了双城,北行时,她发现新兵营果然发生了改变,看表看似很微小,实则内部必然是翻天覆地的,而且有许多新兵在附近掘土,明着是扩大营地规模,实则是防止邪虫从地下侵入营地大肆残杀新兵蛋子。 难以置信,这是因为阿流的一番话而引发的浪潮! 回到凤旗林口,已是下午时分。 凤晗沉看到了离行前的景象,阿流就在地里反复的挥锄,前方杂草丛浓烟弥漫,后方是绿绿葱葱,伴随一点艳丽的彩花。 她实在看不懂这个人。 “既然你坚持,那我也随意过吧。” 此后凤晗沉不再考虑如何激发阿流上进心,两人一如从前,男耕女织。 直到张天流把屋后到山坡下的荒地开垦完,他才没有继续,三十亩地够用了。 时至五月,天气渐热。 凤晗沉坐在杂货铺里,看着门外进来的老头,她习惯性的起身准备打包张天流抽空制作的符文。 “今天就不必了,老夫要去城里一趟,回来的时候再装。”老头挑选了一些干粮,付了钱走了。 凤晗沉没多言,通过让阿泉的调查,她已经知道这个老头是谁了。 雷音六极棒的制造者,尚弃堂,八星符文师。 如此有名的人,凤晗沉没见过并不奇怪,尚老头极少与人往来,却因为有一个收集符文的爱好,常游逛于街头巷尾,见过他的人很多,但知道他的人绝对很少。 不过他看重张天流的符文不单是收集癖,而是作为教材,让制造坊里的符文匠们好好学学,却没有告诉这些人符文的来历,使得大家误以为是他制作的,因此更加用心专研,若是得知出至阿流这里,从根本上内心就否定了! 什么时候阿流成了符文师,什么时候尚老头才会公布,在此之前他绝对不吐露一个字,而这些符文匠也不会来到杂货铺购买符文,这是造成阿流寂寂无名的原因,不然凭他的手艺,在这十里八村多少也有些名气了,可至今,他的名气来源还是凤晗沉这位凤家的千金下嫁一事! 之前砸玻璃的多半就是羡慕嫉妒者! 后来不砸了,大概是风声过了安沱镇就少了,再远人家就是听说过也不清楚具体在哪里发生的鲜花插牛粪。 入夜,张天流采了不少材料回来,饭都没吃就开始制作符文。 凤晗沉发现有别于他往日的行为后,不由好奇起来。 阿流再急也会把饭吃了才会研制符文,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望片刻,凤晗沉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便将注意力放在饭桌上,可吃了没几口,她突然发现光芒一闪,惊讶抬头时,顿时被张天流工作台上的一道光芒刺中了眼睛,整片视野都感觉白了,什么都看不到,同时还有种眩晕感。 “你做了什么?”凤晗沉双手捂眼惊叫道。 张天流没啃声,随着手中动作加快,光芒很快收敛,等凤晗沉恢复视力时,发现张天流面前的工作台上出现了一盏明晃晃的白灯! 白灯光芒夺目,如黑夜里的皓月,把屋内幽暗的火烛光彻底的掩盖下去,整个木屋亮如白昼。 行踏天涯 第六九七章 凤晗沉的思维盲区 凤晗沉实在耐不住好奇心,走过去盯着工作台上的灯盏道:“这是何物?” “灯,符文灯。”张天流解释一句,便开始调试。 随着他的细微动作,皓月般的明灯逐渐暗淡,等不在刺眼时张天流才停手,起身去吃饭了。 凤晗沉却没有吃饭的心思,她是真好奇这盏灯到底怎么做的! 表面上,张天流似乎选用了一些铜器,看样子是很粗糙的,没有符文,应该是刻在了内部。 “我能拿来看看吗?”凤晗沉问了一句。 张天流没吭声,吃着饭点了头。 凤晗沉这才拿起灯盏,反复查看片刻就发现灯盏玻璃罩中的符文是明光符文。 “原来如此。” 凤晗沉很快明白了,符文器上的符文是否有能量通过肉眼是无法判断的,因为现在流行内刻法,看不到符文萎缩如何判断符文力量有多少,为了克服这个问题就需要安装明光符文。 此符文效果就是发光,不过配合了符力阵纹后,此符文的光芒会根据符文之力的大小转变,符文之力强,光芒强,反之就是弱,到了黯淡无光的时候,说明符文器中的符文已经丧失了力量,该换了。 有些厉害的符文师还因此研究出符文之力的开关,用的时候接通阵纹,使符文之力流通,如此符文器才有效果,不用的时候就关闭,也只是转变一下阵纹线路的问题,如此能让符文保存更加长久。 因为这项变革发明,这位符文师一跃成为了大符文师,她正是凤晗沉的老师,连沁,连大师。 此刻师父身在何方,凤晗沉可管不着,她就是不明白,阿流制造这个干什么? “你既做成了灯盏,莫不是想当灯来卖?” 张天流闻言点头,继续吃饭。 “做梦。” 凤晗沉浅笑摇头,道:“如果是盛世,这不失为一条财路,但当今天下邪虫为祸,世人皆是能省则省,我去双城时还得知,邱方同已昭告全城勤俭节约,将多余的资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违令者可是杀头之罪!你却在这时候造出此灯,是觉得自己活太久了?” 凤晗沉的话没让张天流变色,他只是淡淡道:“便宜。” “什么?”凤晗沉一时间没回过味。 “东西便宜,两晶粒。”张天流随口道。 “开什么玩笑,这灯盏虽然粗糙,但不论怎么看至少也值两块晶石,你却说两晶粒,你是怎么造出来的?光是符文的材料五晶粒都不够,黄铜、赤星石、精细的灰银丝、灯盏琉璃罩那种不要钱?” 张天流这次很有耐心的边吃边道:“符文原料是我种的,黄铜是镀的,里面是石头,没用赤星石,阵纹用的不是灰银丝,是晶麻,灯罩是河沙烧的,就我那小窑里出产的,那儿还有几十个。” 凤晗沉听后都懵了。 “不对不对,没有赤星石明光符文你是怎么造出来的?灯乃是日用之物,麻线根本无法长期维持,就是银丝用上两三个月也需要修理,最理想的自然是雷金丝,可惜太过昂贵,至于灯罩你……真是你烧的?还有,晶麻是什么?” “你的看法有误,雷金在传导性上没有灰银好,其实精铜才是首选,奈何提炼困难,花费时间太长,价格也不菲,这些都不符合要求,因此我选择晶麻,此物原料为黑麻草烘干磨成细腻的粉末,再参入少许晶石粉,搅拌均匀,装入用含丹草果胶制作的塑胶管能起到传导符文之力的效用,效果最开始的时候你应该看了,激发的符文之力强大到能让人眼晕。” 凤晗沉难以置信。 之前灯盏激发的符文之力的确让她震惊,但…… “你怎么想到的?” “运用的是三重甲的骨网技术,但细骨制作太慢,灯盏又不需要防御力,它只是个照明物,因此用可塑性极强的果胶替代,另外上面的可调节开关转钮,其开关部分来源于连沁著作的《开闭篇》,转钮部分的灵感来源蕴华大师的《鉴宝器》,里面提到过能调节符文之力阵纹构思。” “不对不对!” 凤晗沉虽然这样说,但却十分惊讶的道:“《开闭篇》就算了,里面的确有详细制作工书,但是《鉴宝器》中,调节符文之力的阵纹只是构思,是后来的《力控图》才有详解,却没有工书图,此法乃是蕴华山人的不传之秘,你就凭一个构思把它造出来了?” 张天流放下碗筷道:“不然呢?” “不……”凤晗沉一时间是无言以对。 “嗯???” 突然,凤晗沉皱眉盯着张天流许久,直到看他倒茶喝完,拍着肚子时才问道:“你能看懂这些?” 张天流闻言扭头注视她,目光似有些疑惑。 “就是你说的符文书籍!” “嗯,不是很难。”张天流随口道。 “不是很难?” 凤晗沉都快崩溃了。 她知道阿流在自学,什么啊啵呲嘚的,但这最多能让他知道字是个什么意思,可会字跟会看书是两码事,看的还是符文书籍,这里面不知含有多少术语。 人家学徒,学了十年才勉强看得懂三五本,学了二十年才能掌握初级篇的符文书籍,你自学啊呆子!几个月就该上人家二十年的成就,你骗鬼呢! 管你信不信,反正张天流就是会了。 看着张天流工作台边,的确摆放了几本书,这些书的来历凤晗沉还都知道,是都养给他买来的。 起初她只是当个笑话,暗道:“你看吧,你要真能看得懂我跟你姓!别到时候一气之下扔了就行,侮辱符文书籍乃是符文行当里的大忌,让外人知道我都要受牵连。” 怎料,他看真懂了! 而且造出了一个说没用,却不全然,但说有用,却似乎又没什么大用的灯盏! 女人的脑袋在某些方面的确比不过男人! 别说张天流了,就是都养,凤晗沉都有所不及! 当都养来到这里,发现了张天流的灯盏后,兴奋的难以言喻。 发了! 发了啊兄弟! 凤晗沉莫名其妙,虽然这灯盏造价便宜,但也不至于让他兴奋成这样吧,邱方同才实施的勤俭节约,你们就敢对着他干? 凤晗沉把这个问题说出来,本想着让他们收手,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阿流对三重甲的确有贡献,可索阳徒不说谁知道?而抗命是绝对不能饶恕的,特别是这个节骨眼上,邱方同会不惜代价的灭了违抗他的人。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都养说的发了,目标就是邱方同!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九八章 弯道超车 , 听到凤晗沉的提醒,都养不怕反笑,解释道:“弟妹有所不知,阿流的灯盏能在战场上派上大用啊!虽然我没上过阵,却也对战场了解一些,听闻跟邪虫作战至今,每逢夜战将士伤亡都很大,这是无法避免的,如果让将士手持照明之物,无疑会成为邪虫的目标,但如果能远距离将光投射到战场,就能完全避免这个问题!” 凤晗沉听了都养的话后,立刻就明白都养的心思了。 夜战的确对他们不有利,以前不是没有利用明光符文照明,可通常是用在战甲身上,就好似战士身上有盏灯,在夜间无疑是醒目的,会遭到暗中邪虫的集火,就算用傀儡也没用,被毁了之后就是白白浪费材料,而战局一旦拉开,特别是山林战,黑灯瞎火吃亏的总是人。 一把火把林子烧了,亏得更大! 毕竟是自己的底盘,而且还只能烧一次,给邪虫造成的伤害少得可怜,人家可是有高科技合金虫甲的,会怕你的火? 现在阿流研制出的廉价灯盏能很好克服这个问题。 “战场,没用。” 出奇的,提出反对的不是凤晗沉,而是张天流。 “为什么?”都养不解。 “虽然廉价,但战场规模不是你能想象的,邪虫种类繁多,其中就有速度快,体型小,数量庞大的虫类,你就是投放几万个进去,不出一息都给你打碎了。” 都养只是听说,从未去过战场不清楚规模有多浩大,仅凭想象认为有效是纸上谈兵。 克服这个问题也不难,张天流多的是手段,改造成探照灯或者符文炸弹都行。 就连凤晗沉也一下子考虑出了一种对策,就是强光折射,更探照灯原理差不多,依靠镜面反射强光,问题是符文的消耗很大,需要把这个灯盏放大上百倍! 不过她没有提出来,毕竟她也没上过战场,这种想法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得到验证作为符文师是不能公布成品的。 张天流思维里问题可不止这一点,跟军方合作只会使他沦为军方奴隶,不仅限于没日没夜的给他们造灯,还有他未来所有的发明都要为军方服务。 对张天流而言,想为人类做点贡献真的很难! 他无法接受强制性的要求,在他思维世界中,任何剥夺他行动与思想自由的统统是异端分子。 人活在世上所受到的约束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因为这点破事再被禁锢。 自由跟实力是挂钩的,在雾山他可以无所顾忌,想干就干,但在这里,他得不到这些。 失去真气的他,自保能力大幅度削弱,暴露过多只会沦为奴隶,虽然他有自信能挣脱牢笼,把囚禁他的人全都灭了,但何必呢? 明明知道人性如此,诱惑面前总会有人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得到,如今的邱方同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家伙,故意的去引诱他,为的就是装个逼? 那含金量也太低了,现在在凤晗沉面前装不也挺爽的,何必跑这么远去当一会孙子? 装完擦屁股的工作得有多少? 杀了邱方同,北郡群龙无首,自己扛?不扛人全死了,这罪孽谁背?邱方同一个死人背?怪他抓了自己当奴隶? 张天流要闲得有多蛋疼才去干这种穿越前都干麻木的事? 布局很多时候为的就是装。 以前一天不装浑身难受。 现在想到装就浑身难受。 目前张天流追求的是顺理成章,他研制灯盏不是为了在凤晗沉面前显示他有多牛,这只是顺道,最终目的是为了成为符文师! 符文师考核可不是看你造的骨器有多牛,在战场上发挥多大作用,它的最终目的还是发散性的扩张思维,真正操心战场应该是符文师的事,不是学徒。 学徒拼的还是想象力,当然,索阳徒的鱼鳞三重甲是既有想象力,又有实战性,因此他一跃成为五星符文师,给的也算合情合理。 张天流这种混个一星大概是没问题的。 凭此,他先获得名声,成为了符文师地位就会改变,这时候邱方同再想抓他当奴隶是痴人说梦。 符文师星级再低,他也是受保护的,不然符文师都会成为权贵的奴隶。 如此繁琐的利弊,张天流不可能全部告知两人,只是说:“是否能在战场运用是以后的事,我只是靠它去参加符文师考核。” “就凭这个?”都养皱眉。 凤晗沉似乎猜到了阿流的心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一笑,点头道:“不,这个就很好。” 她就是符文师,虽然只是二星,不过作为过来人她很清楚成为符文师的要求。 说苛刻其实不全然,只是很多人钻了牛角尖,总想着造一件轰动世界的产品,就拿现在的局势来说,十有**的学徒都梦想着成为索阳徒,一门心思的投入兵器开发中,忽略了平常所需。 张天流的灯盏低廉的造价是能满足九成家庭的,可迅速普及,点亮黑暗,其调节开关结合的思路也足够新颖,可以作用到七成的符文器上,如果这都无法成为符文师,凤晗沉是否要认为,当今符文师已经沦为战争奴隶? “只要稍微改进,明明是可以投入战场的,他却想成为符文师,先获得地位,受到保护,如果是他的真实想法,这呆子不仅不呆,还精明到没边了!” 都养没有细想,只是尊重阿流的选择,点头笑道:“那好吧,这件事先烂在肚子里,等过几天你成为了符文师再定。” 张天流蹙眉,看向都养问:“不是两年后的入秋吗?” “考期没了。”凤晗沉插嘴解释道:“我也是去了双城才听说的,邱方同为了号召所有学徒奋发图强,让符文殿妥协了,每天都能参加,但必须早上去,而且考试规矩也变了,不再有笔试解答,而是当场考问,这个难度无疑是增加了,学徒面对那些老家伙时的压力可不小!” 张天流点点头:“压力不怕,可我身份……” 凤晗沉显然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打断道:“如果你有信心我可以帮你,不过前提是你要把初级篇看完,并要烂熟于心。” 符文初级篇总共也就三篇,一千种符文,一百种阵纹和三千种材料。 不单是名字而已,符文的效果,阵纹所需的材料与节点,材料的特性与生长环境和年份的差异,这些统统要背的滚瓜烂熟,难度无疑是很大的,也难怪十年学徒只是摸到门槛,不识字的这辈子也别指望了。 张天流走凤家妮子这条路线为的什么,不就是这一刻能派上用场吗! 反观索阳徒,他功成名就后未必就能快速将他提拔起来,最多给他一处很好的学习环境,如此一来张天流的发挥空间会很局限,很多事情他是不能让索阳徒知道的,但让凤晗沉知道没关系,这妮子处境很堪忧,名义上跟了自己后,跟凤家被迫断了关系,她能指望的只有望夫成龙。 却也因此,张天流失去了专心学习的机会,要拐很多弯才能到达终点,却并非完全是坏事。 万事福祸相依,有失必有得,如若索阳徒是扶不起的阿斗,自己要花费多少心思才能让他这个工具人站到符文之巅? 不如自己来走,虽然有很多琐事,但比教导别人简单很多。 直线跑在快也没用,人生弯道总比直线多,只要漂移技术好,弯道超车易如反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六九九章 前往双城参考 凤晗沉希望张天流能专心学习,填满他千疮百孔的基础,但她发现说什么都没用,阿流根本不听她的劝告,一门心思研究灯盏的改良。 刚生成的符文器也要进行各方面测试,灯盏中明光符文的强度临界点,各档位的持续时间,阵纹材料输出功率的最大值,整体材料的耐久度,对潮湿、高温、低温等环境的适应力,目前还没有准确数值。 其实张天流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但他要的是最精确,以凸显他的匠心。 做这些,并不是一步好棋。 相比于看数据,符文师更喜欢论感觉,越玄乎越收追捧,越直白越不受人待见。 毕竟符文制作讲究太多,材料的年份、室内的温差、湿气、材料含水量……同一时间做出的同样符文,都会存在一丝一毫的偏差,有甚者甚至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成品,一个低阶,一个顶阶的情况也是出现过的。 在技术达不到观测这些事,经验与感觉就很重要了! 而经验之谈往往是因人而异,有些人一听就会,有些人却如听天书,更别提感觉了! 以张天流的知识储备,玩起玄乎能让这些人看后全在云端里飘,爽得无可救药。 但如果说是他写的,顷刻间能让这群人从九霄云外掉下来,还一头扎进了茅坑里。 比吃了屎还难受。 原因无外乎两个字:“名气!” 没成名之前,作品再好也枉然。 成名之后当然是那句老话,放个屁都有人说能香飘十里。 做什么事,张天流都会结合现状,既然自己是从剔骨匠到符文匠走过来的,自然要彰显一身的匠气,让人看他不易,可怜施舍一下也就够了,用不着名传千古。 时近六月,张天流跟凤晗沉启程了,搭载的是都养的雪狸车。 雪狸有雪行舟,无雪行车,全年都能跑,只是胃口刁钻,喜欢新鲜肉食,稍有异味看都不看,除非饿得无法动弹,而购买它们就是让它们跑的,跟汽车一样放着不开是最亏的。 “你不是改良灯盏,就是下地农作,真的行吗?”凤晗沉有点担心。 “看了。”张天流简单而直白的回道。 “你那叫看?每天只是睡前乱翻几页有什么用?你能记得住?”凤晗沉很是气恼。 “记得。”张天流点头。 凤晗沉无语。 驾车的都养笑道:“放心吧弟妹,阿流记忆好着呢,涂师傅为此经常夸他,说只要看一遍都不用教,乃是天生的剔骨匠,我就不行,涂师傅手把手教了我十几遍我都做不好。” 凤晗沉更无语。 这剔骨上的活,跟咬文嚼字能一样吗? 不仅会读,还要会写! 虽然现在的考核不用写,都是口述,但就张天流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进度,凤晗沉心都快操碎了。 可张天流执意要去她也没辙。 一路无话,到了双城,凤晗沉发现栅栏还在,不过人烟稀少,远没有上次来时听到的洪亮操练声。 虽然至今没遇袭,却不能说分开训练是多此一举,只要被偷袭成功一次,比涵武关被破更惨,北郡也将失去翻本的最后筹码。 他们输不起,邱方同更输不起,有了这次警醒,他应该会脚踏实地,一步步夺回失地,打开通往东郡的安全路线。 进入双城,热闹的氛围没有让三人感到不适,都养是习惯了,凤晗沉自视什么场面没见过? 而张天流,令他们意外却又感觉是情理之中,他呆! 呆子可不管你人多不多,他呆他的。 都养送两人来到大气磅礴中带着浓烈古香的符文殿外,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今天是回不去了,明日一早在这里会面。” 张天流点头,目送都养离开后,轮到凤晗沉说道:“我在对面等你。”说完,指了指茶楼。 张天流再次点头,一声不吭的走进了符文殿。 神痕塔是没有国籍的,但符文殿有! 符文大陆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符文殿,作为统计符文师的数量与技术程度,以此判断国力的强弱。 没错,国力的强弱正是看符文师的数量与等级,也只有结合两种才能评判,数量多等级低的岂能算强国,数量少等级高的也不行,这是符文大陆无数年来积累的经验。 有些国家符文师基数是很大,但因为高阶符文师过于稀少,例如受到重创,让邪虫一锅端了等,那这个国家的名字将很快在地图上消失,因为很多符文师为了最求更高境界被迫离开故土,只有少数会留下来。 基数低,品质高的也出现过,却极少能带动全国符文师的质量,往往等到这些高阶符文师或走或死,用不了多久也会步了后尘。 原因太多,最大的要属朝廷干涉。 皇族不想太多人变强,怕动摇了根基,影响皇族的稳固地位,因此会限制符文师的数量,防止技术在民间流传,如今的北陇国就是这种情况,以前更是有些国家过于的黑暗,不仅限制技术外流,还与各大世家豪门把自己人强塞到高阶符文师身边,孩子喜不喜欢,资质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教,要倾囊相授,要把他们培养起来…… 如此,高阶符文师的心情跟此刻的凤晗沉有何不同? 这种国家如果不亡,原因只有一个,全天下都他家亲戚,还是一群没有野心的酒囊饭袋,不然别说亲戚,亲生儿子都有可能反了你! 现在符文大陆的国家没有这么黑暗,想成为符文师其实不难,资质是一方面,刻苦也是一方面,总之坚持下去就有机会,成不了符文师,当个符文匠也能养家糊口,如果孩子喜欢还能培养下一代。 虽说现在北郡改了规矩,天天都能来考符文师资格,但人依旧很多。 偌大的古韵天井中,沾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男有女,也有老有少,一些比涂师傅还年长,满头白发狗搂着身子的也来参考。 因为可以补考!而且没有时间限制,今天不行明天来,明天不行后天来,每次失败都会获得许多经验值,知道了考官的性格,摸索出他出题的喜好,是有助于考试的。 “知道今天谁是考官吗?” “听说是步符师。” “什么,步大师!” “不,是步大师的三子,步弘峻。” “哦,他啊,这个年轻人很喜欢弄一些刁钻的题目啊!” “是啊,上次的题目中,关于云霜果的采摘,人家通常是问采摘方式,无外乎强摘,剪刀,多问一句的也就问问剪什么地方,留把多长较好?再则问何种器皿装也就没了。他倒好,问什么节气,什么时辰摘下的果子最好,如果没有适合装果的器皿怎么办?可否就地用材制作?这不是为难人吗,初级篇里可没有这些记载,只要是成熟的摘了就摘了,没有保存鲜果的器皿我回头拿不成吗?再说,我既然要去摘我自然会携带。” “咳,你这样难怪不过关,人家既然提问了,你知道就答,不会的回去翻书,恶补完再来就是,有什么好抱怨的,要是不懂我教你啊,云霜果在《上云游记》的《百果篇》里有记载,两晶一部要不要,我这就有,全套游记还有优惠哦!” 此人说到最后,居然做起了生意。 不过还真有感兴趣的人跑来,本想借看,奈何人家不给,不少人冷哼离开,只有少数几个钱多没处花的,当即购了一册到旁翻阅,显然是担心接下来会有此书中的题目。 第七零零章 符文派系 张流很快成为了别人眼里人傻钱多的一类! 因为他也购买了《上云游记》,还是一整套的,十晶啊!分为晶粒就是一百,足够普通的三五口之家吃半年的了。 因为有尚老头这位忠实顾客,张流不差钱。 去到花圃旁找了个位子坐下,张流没翻看几页,就有一个人来到他身边,并做到他身边笑道:“兄台,您这腿上书,可否借我一观?” 声音富有磁性,很是动听,不想是男人,也不像是女人,宛如两者中和。 张流却头也不抬,将腿上的四本抽出一册递给对方。 来人接过,声:“谢谢”便不再发言,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上云游记》分为五册,为木、石、水、骨、毛,每册篇数不同,石仅一篇,而木却有五篇,为百果、百草、百花、百叶、百根。 这个百自然不是一百种,就花而言,多达三百一十种之多,而百果却只有六十二种。 里面的材料很多能归纳为一种植物,但烨兰不喜欢一种植物来介绍的方式,因为这种方式会显得篇幅很长,妨碍翻查资料的效率,因此分开讲述较为精辟,只要在开篇附上一句植被名讳即可。 没过多久,借书人突然感慨起来:“烨兰大师不愧为匠派领袖,此《上云游记》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啊!” “匠派?”张流终于疑惑抬眼,看到身边饶时候他略微一愣。 男人?女人? 张流居然看不出,从肌肤、脸蛋到着装、发饰、身段全都是不男不女的,就是喉结,比男饶,却又比女人略显,而胸膛正好截然相反,看着似乎比男人浮夸点,可不足以称得上女饶程度。 张流对此没有多上心,对方却对他的话上心了。 “兄台不知?这匠派乃是三百年前出现的新派系。” “还有别的?”张流故意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不男不女的家伙也不在意,笑道:“当然,派系多了,大大上百种,不过盛行的如今只有四大派系……” 在来饶讲述下,张流很快了解了符文派系。 烨兰所着的《上云游记》在当今的大陆上竟属于特立独行,不仅因为烨兰的详细划分与描述,还有他的出生也是一名剔骨匠,所以在获得名气成为大师级人物后,看不起他出生的人便将其归纳为匠派。 在匠派之前早有划分,为文、意、孝简四大派系,之后的派系都是从中演化而来。 文派就是凤晗沉这类,因出生高贵,底蕴深厚,有庞大的资源提供,从看着符文书籍长大,又有名师指点,知识量极为丰富,动手能力不用多高明,但必须善于观察,能找到所有符文器优缺点,具备一定能力后,可着书流传于世间,因此世面书籍多为文派所着,所着篇章却未必都是自己研发所悟,反而十有八九是帮人写。 毕竟不是谁都能写作。 如意派,他们的作风很意识流,凭性情制作,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多半一事无成,无法耐着性子去专研不喜欢的东西,这个在张流身边也有代表人物,索阳徒。 只是他远没有达到凭感觉制作符文器的程度,还处于海绵阶段。 如今的索阳徒乃是五星符文师,可论起着书,他比得上二星符文师的凤晗沉吗? 显然不可能。 莫他,就是许多意派的大师,他们拥有的奇思妙想常人未必听得懂、看得会,这就要靠精通撰写的文派达人帮忙着作。 凤晗沉跟索阳徒出生与成长环境不同,注定了未来的路也不同。 但可以互补,曾经的索阳徒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创,你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该多好! 奈何,让个呆子横插了一脚。 行派其实跟前两排没有冲突,也是从前两排演化出来的,因此又分为“文行派”与“意行派”。后来还有个“简行派”,他们的特点很好辨认,都不喜欢闭门造车。 文行派喜善交流,会友讨论,因此知识量是极为丰富的,很多意派的奇思妙想他们也能读懂,并着书让更多人懂。 意行派多为跟人接触久了,我更喜欢狗的一类! 索阳徒的师父就是这一类,满世界的寻找材料,未必要采摘,看看就好,当然手痒的时候,灵感爆发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因此某些意行派的家伙很不受人待见,因为他们经常不经过主人家的同意,擅自摘取他人种植的材料炼制符文,虽然给钱,但有些珍惜材料是用钱买不到的,而这些家伙却想用就用了,你要是没当场发现他拍拍屁股走了,没羞耻心的钱都不留,有羞耻心的倒是会放钱在原地,也有留下做好的符文,但也有可能是失败后的垃圾还给你,你气不气人? 再简派,这个就更简单了,张流目前就属于这一类! 用自己种植的材料研制简单的符文器,或把做工复杂的符文器改简单了,为的当然是提高产量,普及化,总之,尽可能的一切从简,往物美价廉的方面发展,一般是商家培养的符文师,不过最先培养简派符文师的是朝廷! 张流目前接触的所有符文器,除了索阳徒为了考试特质的三重甲外,其余全是出至简派,也包括军用三重甲,索阳徒也用了简派的技术简化了。 凤晗沉制作的符文服饰也不例外,同样运用了简派技术。 可见此派系不仅深入民心,连低阶符文师也全都受了影响,为了利益不得不从简。 匠派目前还属于类,难以发展起来的原因就是出生,没有其他原因。 匠派各方面其实与符文制作是最契合的,只是在符文创新上略显不足,跟出生有很大关系,就算是匠派的领袖烨兰大师,也只是大师而已,什么时候成为了宗师,什么时候才会真正被重视,将匠派发扬光大。 不过这个很难,因为他已经在两百年前死了! 此后匠派虽然出现过几位大师,但很可惜,根基不足,底蕴浅薄,在有限的生命里无法更进一步,时至今日,匠派依旧黯淡无光。 第七零一章 辩论高手 “原来如此,看来我是匠简意派。”张流点头道。不男不女的家伙闻言顿时一乐,将书还给张流道:“兄台笑了,江流源百溪,后于大海,到底,符文根本就不能以派系论之,不过是世人短见罢了。”这话有些大言不惭了,特别还是在符文殿里,一瞬间,引来了上百号饶目光,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过都不是什么好话,局面就差没动手了! 张流赶紧拿书走远点,看样子似乎要躲在一角瑟瑟发抖去了。不男不女的家伙斜眼一瞥,有些失望,暗叹:“世人啊!” “我兄台,如你这般言论,男人跟女人还不都是打娘胎出来的,莫非就不能区分了?” “你瞧他样子就知道了,不男不女,谁能区分?” “哈哈……” “就事论事,别侮辱人!” “那便就事论事,兄台,江流确实源于溪流,可什么江,什么溪,它也是有名称的,区分为的就是不混淆,能更好的去看待每一片水所养育的万物,我们符文师派系亦是如此。”不男不女一笑,回击道:“考过再论。” “你……” “你不行,让开。”很快,一个人拨开口出 “我们符文师派系”的家伙,走到前面冷视不男不女道:“分清,是为知派性,和己性,以便于更好的融入。从师而论,师父以你之性引你入业,以便于学徒能更好的精学符文,你可同意?”角落的张流闻言,不由暗道:“这话可不好反驳。”排除这方面,师父眼里的孩子会脸谱化,导致在教学方面无法均匀,因此有了差生。 但不是现在就没有差生,眼前这帮人里,之前没考过的都可以算作差生,问题是分出派系才能更好的去引导,减少差生几率。 简而言之,因材施教。这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必经之路,不男不女反驳了就是反人类! 反人类就是反自己,都反自己了你还咋反驳?但不是不能反驳,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是话却未必! 张流至少有八种反驳的途径,不过眼下的不男不女明显没有张流会钻漏洞,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听他辩驳道:“以你言之,必是踏上精学之道,此番考核十拿九稳了,但我来时偶然听闻,你是第四次补考了!” “这……你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对方也不是傻子,岂会被你把话题引开,牵扯到自身学业上。 不男不女却抓着不放道:“你们也同样没将我的话理解透彻,别学着他人乱嚼舌根,只理解了江流源百溪,却忽略后于大海!我并没有觉得区分有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老派作风迟早会有一次大融合,就如简派,你们敢没有接触。”众人无言以对。 张流淡笑。这不男不女的确有两把刷子,难怪话如此猖狂。他所的大融合只是他个饶意见,是他自以为会变成这样,不能拿他的大观去反驳他,因为否定他人对未来的观念就像是跟一个梦想成为符文师的孩子,你当不了符文师,这辈子也不指望了。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长辈,该给予的是鼓励。而作为一个也怀揣梦想的家长,给予的是无私奉献出来的支持。 自视清高的符文师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话去反驳他人观念。只能从他的观念中,找到蛛丝马迹以此反驳。 但不男不女的观念已经有了迹象,简派就是最好的证明,在此之前还有文行派、意行派,这是一种衍生,也是一种融合。 但同样可以反驳,只是这些饶观念不准许他们出一些大言不惭的话。换做张流,要反驳也不难。 时至今日,派系多得记都记不住,再继续衍生下去总有一每个人都是一个派系,自派、自我派、自成一派,未必就是大融合,而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任意挑选。 白了,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走那派就走那派,干你屁事。不过这帮人,目前还处于视派系为视自我,找到派系与自己的共同点,从而落地生根,这辈子不挪窝了。 殊不知,这仅是初期,若中后期也怀揣这种观念,派系无疑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好在这时候,符文殿的人出现,报名开始,众人才陆陆续续的去排队。 张流立即悄无声息的背着木箱混入队伍里。排队期间没有再发生冲突,倒是排队进去的人很快就失望的低头回来,对于大家的提问也没有回答,失落的叹息而去。 有些裙是回答了,可惜没用!因为每个问题都不同,只有一点大家了解了,那就是考官步弘峻此饶问题很刁钻,还有许多不是初级篇的知识! 这无疑是加大了考核难度,因为在场的多半只会初级篇。有人记载过,目前的新篇初级篇内有文字三百五十多万,要把这三百多万字背的滚瓜烂熟你难度大不大? 当然,回答不用这么细腻,只要讲述个大概,考官心情好就给你过了。 不过步弘峻有点刁难人!他就像是故意不让你过似的,把人气得牙痒痒。 很明显,步弘峻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一百多号学徒,不到一个时辰半数落选,能过的目前还没有一个! 这让符文殿里面的几个老家伙很是郁闷啊。他们坐镇的第二科考核,就是点评学徒的符文器,共有三人,两票过即可成为符文师,就是这么简单,但目前为止,改规至今只有二十六个人带着自己的符文器来到他们面前,却只有两人通过,可见,不过是起来简单而已。 “老步啊,你儿子这样搞下去,不好跟邱方同交代啊。” “交代?交代什么?”起邱方同,步大师就是一脸寒霜。都他儿子刁难,可有谁知道,北郡再怎么样,也不能坏了符文殿的规矩。 我们是宁尝鲜桃一口,不食烂杏一筐。想当符文师,行,拿出本事来。 我们是向邱方同妥协了,但我们没有低头。既然每都能让你们考,还不限次数,自然就要问一些初级篇外的基础知识,答不上来回去恶补,机会不是不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耐心。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 “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零二章 眼热的技术 , 步弘峻的效率的确更高,但人数太多一时半会还轮不到张天流。 听着学徒们一声声的抱怨,张天流多少了解了点步弘峻为人。 说刁难,不如说严谨。 这种做法仅是为了符文师的质量,无可厚非。 只是考不过的学徒有怨,觉得自己明明能过,却遭到步弘峻的打压。 走过了一个时辰,终于轮到了张天流。 他提了提木箱的背带,快不进入室内。 屋里只有一个人,三十几岁年纪,相貌普通,眼神却十分锐利。 他盯着张天流道:“晶石不能用于何种符文?” “石符。”张天流回答之快,而且不假思索的干脆让步弘峻略微一怔,表情不自觉严肃一分。 “血羽雏鸟的血羽能制作什么符文?” “没用。” 步弘峻又是一怔。 两个问题看似简单,答案也只有一个,但是别人通常需要思考很久,特别是越谨慎的越容易陷入误区,总觉得问题不会这么简单,实际上就是这么简单。 通过两个送分题,步弘峻断定张天流有一定基础,而且对自己很有信心。 “最后一题,雷纹工书里有几篇阵纹详解?” “十三篇。”张天流斩钉截铁道。 步弘峻皱眉。 最后一题已经超出基础范畴,看似更简单,但是没几个学徒能答上来,原因如在问小学生,大学某教科书里的目录有几页? 小学生就是会翻也少有留意目录页数。 这就是步弘峻的刁难,问最简单的东西,也是最让人忽略的事。 “你看过?为什么?”步弘峻不相信张天流会看过雷纹工书。 “没有,听过。” 张天流的回答不出步弘峻预料,只是巧合又让他觉得很怪。 巧合到这种份上的事,是这小子幸运,还是隐藏了实力? “很好,你过了,出了门右边走廊尽头的院子考符文器。” 张天流点点头,背着木箱出了门,在众目睽睽下进入了右侧走廊。 “咦,他…这是过了?” “不可能吧?” “可是他进入了!” “这小子是谁?有人知道吗?” “没见过,以前好像没来考过。” 虽然在张天流之前有个人,但那一位可是老油条,已经考了十几次了,进入了六次,却没有一次成功,大家都习惯了。 张天流却没人见过,很可能是第一次过的! 这无疑就是一次壮举啊,目前为止还从没有人能在步弘峻手里一次过的。 “别高兴太早,后头才是最难的!” 此言一出,大家的议论风向再度转移,开始讨论符文器考核上。 而张天流,进入考核大殿后,发现三个老头用不同的表情盯着他。 惊讶,冷漠与兴致勃勃的三人扫了张天流一眼,冷漠的步大师率先开口:“拿出你制作的符文器。” 张天流不假思索的放下木箱,将改良好的精美灯盏放在桌面上。 说起来,这盏灯精美层度不亚于从丑女一跃变成绝色美女。 灯盏表面已经变成暗深色的琉璃外壳,有些陶瓷的光泽,又有一点琉璃的透明度,特别是当张天流展示时,琉璃表壳的每层出现了一道道金丝流线,好似霓虹灯般,只是更加的细腻,虽然暗淡却更显美感,将灯盏曲线的美妙尽数展示出来,之前灰不拉几的三人还没看清楚,现在一看才发现形状宛如一尊栩栩如生的仙鹤,一只脚立着,一脚抬起,双翅欲展不展,高昂的优美脖子尽头,那嘴里挟着如皓月般的明珠,里面正是一枚做工精致的明光符文,不过此刻因为光芒笼罩,三人并未看清。 “这是…” 看到这盏灯,三个老头表情都是惊讶的! 毕竟这种发光的东西,初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圣物! “灯盏。” 张天流此言一出,三人都是一愣。 “胡闹。”最先回过神来的步大师立即发出不难的冷哼。 “我觉得很不错。”之前对张天流表露兴趣的老头呵呵一笑,拿起灯盏把玩道:“真是不错,这做工精细,用料讲究,咦,这莫非是开闭器?” “差不多,我叫它旋钮开关。” “旋钮!”老头微微一怔,仔细盯着仙鹤抬起的脚掌上,确实抓着一个可以扭动的凸起物。 他尝试的左右扭动一下,明显发现灯光由平转烈,又由烈转暗。 “嘶,小兄弟,你用的阵纹不简单啊!” 在九州人眼里,看似一件普普通通的东西,在这里却不是凡物,但具体灯盏能否助张天流度过这关,顺利拿到符文师资格,目前三老都没有表态,就连很感兴趣的老头也只是夸赞,一直不表态。 张天流不急,淡定的样子在三老眼里感觉也是不同的。 步大师已久冷脸,兴致老头笑眯眯的品鉴灯盏不啃声,最后一位则看着兴致老头,像在等他开口。 但心里,三人想法却是一样的。 “连沁的开闭工书里可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可以调节符文之力的阵纹并不多,哪一件不是大师,甚至宗师,大宗师等人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岂会轻传?何况,如今的北郡还有这些大师吗?” 三老见识非同一般,毕竟能坐在这里就足矣彰显他们的地位。 三人可都是文派,顷刻间就看出了张天流所质灯盏运用了那些明显的符纹。 符文与阵纹并称符纹,但张天流这些人制作的却不是符纹器,真正的符纹器很复杂,只有大师级才能制作,如今学徒很符文师接触的都是简派研究出来的简化版,因为简派刚出现时,不被老派符文师接受,这才将他们的东西称之为符文器。 有符文,却没有复杂繁琐,极难掌握的阵纹,而是投机取巧的产物,算不得符纹器。 但是敌不过物美价廉啊! 简派大行其道后,反过来就把符纹师的帽子给摘了,戏称符文师! 如此经历过几千年后,真正的符纹师几乎很少了! 只有超越宗师境界的巅峰人物才有资格接受这个原始又相似的称谓。 三老对于张天流的灯盏无疑是抱着浓烈兴趣的,而且有一种分解的冲动,但是毕竟是长辈,在小辈面前还是要脸的,不然已经动手了! 开闭技术不是多难的技术,但能调节符文之力输出的技术可是那些老家伙的不传之秘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零三章 他靠自己,还是女人? , 三老相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最终由对张天流颇感兴趣的和蔼老头开口:“小公子贵姓?” “阿流。” “呃……我怎么感觉哪里听过,也罢。”嘀咕一句,和蔼老头又问:“不知师从何人?” “当过剔骨匠,跟的是安沱镇涂师傅,后来军队扩招我们就成了符文匠,在安沱镇神痕塔学了几月。” “安沱镇的神痕塔!” 三老对这个地方以前只是听说过,没去过,虽然如今还是没去过,不过这个地方的神痕塔走出了一个被世人所歌颂的妖孽。 所谓世人,在他们眼里就是普通人,因此他们三人对索阳徒并不是很感兴趣。 三重甲的确不错,有很多可取之处,但精妙程度有限,只是因为在对付邪虫上是件防御优秀的宝甲,而对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原因就在于三重防御有失灵活,用军队布阵的横推之势固然强大,但在单打独斗上基本沦为龟壳。 不过对于一个学徒来说无疑是难得的佳品,却无法到五星程度,三老当时的考虑是三星,奈何邱方同说什么振奋人心,挽救北郡,为了数百万人的性命,希望他们能给予五星肯定…… 说到最后,三老也是没了办法,反正北郡也孤立无助了,成功抵御邪虫就有索阳徒的一份大功劳,解救万民配得上一个五星,只不过从五星迈六星这道坎,将会成为索阳徒的噩梦! 一下捧的太高,容易恍惚所以,就算自己不在乎,一门心思的专研符文,可抵挡得了世间诱惑吗?外在因数也是很可怕的,你可以不要女人,可以不要钱财也不要地位,你还能拒绝上品的符文材料? 多少天才符文师就死在这道坎上! 拿人材料就得给人办事,何况就算不给材料,索阳徒还能拒绝邱方同不成? 他的一切都是邱方同给予的,这样的事情三老见过太多,听过太多,一旦跟这些人牵扯上,后续必将身不由己! 三老在这方面是不看好索阳徒的,你要真厉害,真天才,拿一星又如何? 今天一星,明天就二星,后天就三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些天才就喜欢这个调调,故意戏弄世人,在那些一开始拿了二星三星的天才符文师不经意间,发现被一个前几天还是一星的家伙踩在了脚下! 这种耻辱才叫痛彻心扉。 话说回来,眼前的阿流看起来不像是个天才,但做的东西却能令三老发人深省,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许多构思,这种感觉是符文师最怕被人打断的,因为打断了很可能会忘记一点灵感,再回忆时就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故此步大师跟惊讶老头一直不吭声,微闭着双目,似乎不屑看张天流一眼,实则曾经在符文之力的调节构思上,争取把爆发的灵感一一铭记。 这也是符文师的必修课之一,争取做到过脑不忘。 和蔼老头想法虽有,却暂时不能滤清,他还要给眼前小家伙考核考核。 “你从神痕塔出来为何不在鳞甲作坊,而是来到这里参加符文师考核,哦,别误会,我并非贬低你的出生,我们符文殿不论出生地位,只看技术,你的这盏符文灯很不错,但是我还要知道你的灵感来至何处,另外,请告知我一下,短短一年时间,你如何成长到这般地步?” “灵感是烧火,掌握火候时,我想能不能也掌握符文灯的光芒强弱,翻阅典籍发现真有这种办法就自己琢磨出来了。我成长靠别人教,离开神痕塔的我在凤旗林口落脚,去年有个女人落难,我帮她,她嫁我,教了我点东西。” 这话说完,两个闭目的老头跟和蔼老头同时瞪大了眼睛。 凤旗林口以前根本就没人! 直到去年才有人在那建房,而且没过多久就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因为跟三老多少也有点瓜葛,他们还仔细的打听了一下,最后都是摇头苦笑,没当真! 可是这下他们笑不出来了! 眼前这小子,就是赫赫有名的安沱剔骨匠阿流! 和蔼老头也总算明白张天流报名讳的时候,他为何感觉熟悉了,感情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牛粪啊! 三老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很明显,如此巧妙的灯盏绝不是处至这小子之手,而是他背后的妻子,那个流落到安沱的凤家小姐。 可是,东西是他拿来的,而且第一关考核也过了,现在说不是他做的合理吗? 似乎有很多方法验证,但其实都是多余的! 这小子肯定有备无患,不然凤家妮子也不会让他来,他肯定是练过的,给他材料重新做灯盏绝对没问题,考别的,这就过分了! 符文师考核只是看人家的基础知识跟自制符文器,十有**的学徒只专研一种符文器,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上面,结果却否定人家的成果,原因是你做不出另一种自制符文器? 此举无疑是叫木匠当铁匠,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这时,步大师终于发言道:“小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答得上来,这份卷宗里就会记录你的名字,从此之后你就是符文师,星级为一。” 张天流点头。 步大师见对付此举,不由冷哼一声,道:“这碗饭不是这么好吃的,它的确能给你无限荣誉,但更多时候它是杀人诛心的无上利器,多少投机取巧之人在这上面身败名裂,你,确定要当?” 步大师没问张天流有关于符文方面的问题,而是略带恐吓的警告。 张天流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下步大师没再说什么,闭目装酷。 和蔼老头起身,在身后一堆箱箱盒盒中,调出一个镜盒,再将张天流制作的灯盏装入盒子中,笑看张天流道:“你的符文器要跟你的卷宗一起保留,或许在不久将来要送往陇京,另外,可以告诉我你的姓与出生了吧。” “爹没说,我以前住崖下村,那闹水患没人了。” 和蔼老头眉头一皱,这有些不明不白啊,不过想到安沱镇那边乡野的也就释然了,当即在双城符文师卷宗里留下了孤儿阿流,北郡安沱镇崖下村人士,国历四七四年,五月二十九考试通过,双城符文殿授予一星符文师资格,监考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零四章 紫筋果 当张天流走出内殿时,还是背着木箱,旁人也看不出箱子里的符文器到底在不在,一时间,心如猫抓,痒得难受。 一直坐着不动的不男不女盯着张天流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应该过了,毕竟是跟那个女人一起来的!” 不男不女来时正好遇到张天流跟凤晗沉,别人不识凤晗沉,他却是见过一面。 以凤晗沉的能力,教导出一名符文师不是难度,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这个小子。 怯懦、怕事,还没有主见,如果只是表象,为何隐藏这般深? “或许她还没放弃,这件事看来有必要跟叔叔知会一声。” 张天流走出符文殿,没有去对面茶楼,而是等了片刻,凤晗沉自己下来了。 “看你样子,应该过了。” 张天流面无表情,没人能读得懂,也算朝夕相对有些日子的凤晗沉也看不懂,她只是觉得阿流的把握很大。 “嗯,我去买材料。”张天流回声应答,随后沉默离去。 凤晗沉眉头微皱,继而款步跟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恭喜,似乎有些多余,除此之外两人很难有共同语言。 张天流头一次来双城,却熟门熟路般找到了符文材料的售卖地,整整一条街,每家铺子前的货架上盛放的材料有奇形怪状的石头,或鲜活或枯槁的植被,有如随处可见的沙子却价昂贵,也有看着就昂贵的金属宝石,却是大批量的贱卖,几十斤也才一晶石,还有贴上标签的瓶瓶罐罐,名字有张天流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各种琳琅满目的符文材料看得人眼花缭乱,往往是要寻找很久,或者直接问人才能最快找到自己需要的材料,而张天流只是扫一眼,便走到一家铺子门前,对里面正在接待客人的掌柜道:“给我称一斤紫筋果。” “小公子稍等。”掌柜现在可是在照顾大顾客,没闲工夫搭理张天流这个怎么看都是穷小子的家伙。 且不说先来后到,单论利益,紫筋果能值几个钱?一斤不过三晶粒,能赚的只有一晶粒,一晶粒能干嘛?在双城吃一顿好的都要几晶石,那可是几十晶粒。 张天流也没去找另一家,就这么等着,足足一刻钟后,那位衣着华贵的大客户才满意离开。 掌柜本想坐下来喝口茶,忽听外面的穷小子又开口道:“给我称一斤紫筋果。” “咦,居然还没走!”掌柜很是意外,以现在小年轻的脾气,早就冷哼一声到别家购买去了。 “行行,一斤是把,你自己挑还是我给你挑。”掌柜拿着纸袋走出来。 张天流抓了一把放到掌柜递来的纸袋里,不多不少,正好一斤。 掌柜手低工夫也不赖,感觉到袋子重量顿时就惊讶了一下,随后笑道:“三晶粒。” 张天流付了钱,一声不吭的去了别家。 凤晗沉就站在他身旁,耐着性子的跟着张天流逛了一家又一家,等张天流背着的木箱装满材料,走出了材料街后,她才问道:“那些掌柜如此待你,你为何没有生气?” 张天流都没搭理她,径直到了一家客栈里,只要了一间房就跟着店家上楼了。 凤晗沉是一脸懵逼啊! 站在堂内跟不适,不跟也不适,双城如今是邱方同的地盘,不知有多少眼线在,自己的到来未必没被他们察觉,跟张天流分房睡,里面问题有多大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 可反之,真睡一间问题更大! 她凤晗沉其实这般容易妥协的? 就是她真妥协了,邱方同能行吗?加上阿流考取符文师资格,属于自动跟军方脱离了关系,即便张天流没有禀报邱方同也拿他没办法,可这是明面上,他邱方同要在双城杀个人,好比捏死一只蚂蚁。 “是我有欠考虑了,不该来的。”拿不定注意的凤晗沉干脆就跟上了楼。 张天流在房里已经啃起了肉干,明明也算是小有资产的他,却还是吃这些东西,就不能叫一桌菜?省到这种地步跟虐待自己有区别吗? “你为何不回答我?”凤晗沉关上门问道。 张天流往嘴里塞了半块肉干,言词清晰的咀嚼道:“什么?” “什么?”凤晗沉笑得很无奈,坐到张天流对面盯着他道:“你是习惯了被人无视吗?” “这很好。” 张天流的回答让凤晗沉无言以对。 被人无视还很好? “难道你不喜欢受人敬仰?做人上人,被万众瞩目?” 张天流抬眼看着她,不解道:“为什么?” “为……”凤晗沉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解释。 人都是有追求的,他也一样不是吗?至少在符文技术上他在进步,但他为什么能如此坦然面对别人的无礼? 他不是以前的剔骨匠,符文匠的阿流,而是符文师了!在他走出符文殿的那一刻,他就应该被人敬仰,羡慕着。 可是他由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一点异样,跟来时没区别。 无法与阿流对话的凤晗沉,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吃饱喝足,把先前购买的材料拿出来居然当场开始制作符文。 紫筋果是一种表皮上布满了紫色凸起筋络的青色果实,一粒只有小指头大,虽然是很普遍的材料,一颗十年的紫筋树,每年能结数以万计的紫筋果,因此它很便宜。 但便宜不代表它实用性差,反而是许多低阶阵纹的主要材料,它最具有价值的就是紫色筋络,不过采去十分困难,因为果子太小,筋络又太多太密集,刀工好的可以用小刀一点点削出来,有些为了保存完整,会用针挑,这方法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 但对张天流来说,就是简简单单的抽丝剥茧,很快一斤紫筋果就被他将筋络完全剥离出来。 紫筋果只有筋络有用,但剩下的果子他没有丢,而是打算留种子回去种植。 凤晗沉看了许久,还是没看出来张天流在做什么。 按理说,他应该是制作灯盏,虽然紫筋果的效用不是很大,但区区灯盏还是能供给的,不过这个技术要求含量很高,光靠剥筋还不行,还要知道如何搭配才能制造出阵纹原料。 足足一个时辰后,凤晗沉才看出了一点雏形,顿时她如第一次看到灯盏时的表情一样,瞠目结舌。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零五章 二进殿 “雷纹!竟是雷纹,他什么时候会的?” 凤晗沉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桌前的雷纹阵盘,此物巴掌大,表面电光缠绕,隐隐有霹雳的电弧声,这东西的精密度可不是一个符文师能掌握的,是只有大师才能涉及的领域。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张天流将阵盘放好,将之前做好的一枚符文嵌入阵盘中央,一时间,所有的电弧似乎都有了宣泄口,细密的电光全部集中向符文,让这枚符文在一瞬间泛红,由从黑红到火红再泛白,直到全白后,阵盘居然开始轻微的颤抖,导致桌上的茶壶水杯也发出轻微的抖动声,靠的近的杯子时而还会碰撞,奏响出瓷器敲打的清脆乐曲。 也就在凤晗沉震惊之时,张天流突然抓起阵盘往窗外一甩,下一刻,一声轰鸣炸响,声如惊雷,爆炸余波把窗户玻璃全震碎了,不仅凤晗沉被吓得惊叫,也将客栈附近的人全吓了一跳,人人抱头鼠窜,也有举头四顾,看到底是哪里产生的爆炸。 不过因为张天流房间窗户背对街道,下面是客栈的后院,因此外人无法察觉他这里的异样,只当是一场晴天霹雳。 张天流却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继续制作。 “你疯了!雷纹根本就不是你能掌握的!”凤晗沉这次是真生气了。 “成功,是要踏着失败才能触摸。”张天流说完,又埋头制作。 因为之前做好了材料提炼,这次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张天流又整出一块雷纹阵盘。 与之前相比,这次的阵盘简化了少许,但最后的结果同样暴走,又造成了一场晴天霹雳。 早有准备的凤晗沉逃过一劫,客栈跟隔壁却炸了窝! “谁啊?谁在胡闹?” “好像是客栈里的。” “喂,店家,你楼上被雷劈了!” “是啊,还不快去看看,我好像听到你窗户碎了。” 外面的吵闹声让凤晗沉无比担心有人闯进来,她来到门边,留意外面的动静,只听到店家的解释没有冲上楼的脚步这才安心,不过没等她松口气,张天流的第三块阵盘又做好了! “你不要做了,明天回去做不行吗?非要搞得人尽皆知你才乐意?” 张天流依旧没有啃声,往做好的阵盘了镶嵌符文,观察符文的变色与散发的阵阵热量,张天流点头似乎确定成功,又拿出一柄骨刀,将已经变成乳白光体的符文取出,响起在骨刀外部的符文凹槽内,当他扣动刀柄上的扳机时,刹那间,整把骨刀上的阵纹都亮了起来,但与赤星石制作的阵纹光泽不同,这种光是紫金光,犹如人体筋络般遍布刀身,看起来很是狰狞又充斥了毁灭性的力量。 凤晗沉都看傻了。 她一直看着张天流制作,却没想到最终造出来的竟是这种雷电骨器,还不是全骨的,而是骨与金属的结合,在刀刃上发出电光的明显就是某种矿物提炼过后的精铁刃口,现在这面刃口在雷电之力的加持下边的火红如炭,在阿流的轻挥之下,面前装材料的小竹筒拦腰被斩,并与里面的木屑材料燃烧起来。 抚摸着雷电骨刀,张天流喃喃说道:“听说大符文师才有权阅读符文殿所有藏书。” “确实如此,北陇所有符文殿藏书都对大师级符文师开放,但你想用这个升大师,是异想天开。”凤晗沉觉得阿流在做白日梦,虽然他制作的雷电骨刀确实略显不凡,但还不足以升大师,何况北郡符文殿也没实力考核大师。 “但三星就能阅读本地藏书,慢慢来。”张天流松开扳机,骨刀电纹顷刻消失。 凤晗沉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说的慢仅是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背着木箱又去了符文殿。 因为成为了符文师,他无需去考核,也就用不着跟排队的家伙挤在一起。 不过他的出现引得不少人瞩目。 “就是这小子!” “我还是说他过了呢,没想到还是被刷下来了,看来难啊。” “可只是一天,他能干什么?” “应该是被大师指点了几句,回去改进又来了,运气好今天或许真能过。” “不对,他这是……我进去了!” 看到张天流径直往内殿走,天井中等候考核的众人脸色立即流露了惊诧。 能进内殿的,除了过第一关的学徒就是符文师,很明显,这小子是过了! 那他今天来意是? 莫说他们不知晓,就是符文殿三老也是一脸懵逼。 “阿流,你今天为何而来?” “升星。”张天流说着,从箱子里抽出雷纹骨刀,放到三老面前桌上。 看着这把另类的骨刀,三人相视一眼都有些错愕。 “这刀上的纹路,应该是紫筋果吧。”和蔼老头问。 张天流点头。 “紫筋果需要的手艺可不低,能如此完整取出紫筋并嵌入刀身,看来你的手艺超出了我的预料。 “哼。”步大师再次冷哼,张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张天流抢先道:“我能内刻。” 瞬间,三老语塞。 外刻就已经不错了,内刻,这简直不敢相信是个一星符文师说出来的话。 内刻法开创至今,晋升的高手之多数不胜数,内刻紫筋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那也只有大师级敢如此看待。 而双城符文殿只有一位大师,就是步大师,和蔼老头和惊讶老头一个九星,一个十星,算不得大师,不过差距不是很大。 但即使如此,步大师都不敢说能内刻紫筋纹,因为这种纹随机性很大,从紫筋果上采出来什么样,就得刻什么样的,稍有偏差会让符文之力流通性出现间隔,力量输出不统一,时强时弱是很头疼的事。 三老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三老现在的想法很统一,就是:“这小子是有备而来,看来是对我们给他的评价很不满意!” 昨夜他们研究了许久,越觉得符文灯盏的确不凡,实用性很大,可以作用于各行各业中,他们都忍不住给自己弄一台,摆放在工作台上,方便黑夜工作。 重要的是用料简单,便宜啊! 而且阿流制作的灯盏是经过美化的,为的是考试,这点也很重要,美观是不能忽略的,有审美的符文师往往比没审美的符文师更受欢迎。 这不是说大家都是颜控。 朴素也有朴素的美,美出朴素的简单。 还有天然也有天然的美,根据材料本身制作的符文器也是很有市场的。 这方面,文派无疑是佼佼者,他们的审美平均高于其他派系,不单是符文器的制作,还有书法,画技,甚至穿着都比普通符文师讲究,三老都是文派,多花一晶把灯盏做的美观自然是满足他们。 三老也很清楚,这才没有在价格上针对张天流的意思,以他们的眼力,能看出符文灯的造价绝对不超过三晶粒! 但问题来了! 他们做不出来! 真的做不出来! 昨夜最不爽的步大师就尝试复制一个,结果自然是做出来的,问题是排除美观外,在技术层面竟然不是一个量级的,他的符文灯功效竟然不足张天流灯盏的六成! 行踏天涯 第七零六章 符文大师的心机 一个学徒拥有一个大师都无法媲美的技术,这种手艺有点惊世骇俗! 不过这是在以前,放现在,对步大师的冲击力只是不爽的一声:“哼,匠派。手机端” 没错,自从匠派出现后,硬生生的符文界的手艺拔高了五成,这还是没有出现匠派宗师的情况下,如果出现了,五成算什么?三倍都不止。 匠派正是符文匠出生的符文师,不过很多符文匠成为符文师后,是想尽办法的隐藏过去,觉得符文匠这个称谓丢人,事实上也是。 他以前就一扫地的。 听说他是掏粪的。 他不是种菜的吗? 一个服务员算个什么东西? 拿人职业诋毁人的家伙太多,在符文大陆也不例外。 即使张天流的手艺好,可在三老眼力还不足以让他们花费心思去培养。 原因不单是符文匠出生,还有符文匠的脑子不够灵活,在制作上他们的确是一把好手,但创新,呵呵! 可今天,张天流就叫他们知道,什么是创新! 眼前骨刀看起来有点丑,但当和蔼老头让张天流演示一下后,三老的表情更昨天的凤晗沉一模一样。 火红的刃口骨刀在张天流手里挥出阵阵热浪,将骨刀周身扭曲了,而且激活的骨刀上面紫筋纹不再丑陋,反而有一种狰狞的美感,宛如扑食的饿虎,体现出了强大的力量,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绝对是最求力量之人的最爱! 这把骨刀在市场上发挥的功效是恐怖的,甚至有可能媲美尚弃堂的雷音六极棒! “这把刀,真是你做的?”步大师头一次露出慎重的表情盯着张天流。 “嗯,需要靶子测试吗?”张天流问。 “不用。” 步大师又随口解释道:“从刃口上的云纹来看,用的是绣云铁无疑,此铁没淬一次小一分,韧与锋也强一分,但对火的抗拒也提高一分,因此,就算是符文匠中的顶尖好手也只能淬炼二十次,在双城记载里,最好的绣云铁被淬炼十八次,你的大概仅有五次,不过你很聪明,运用雷电之力加热刀身,使得它每次运用都如在淬炼,用越久,刀刃越强,只可惜,目前你的技术还不够,若能提升十五倍,这把刀就能伴随主人一直成长下去,在百年后成为一柄不可多得的六品利器!” “六品!” 另外两老头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步老头居然会给如此高的评价! 虽然要提升骨刀的符纹性能到十五倍,还需要百年的使用才能迈入四品,但跟它的造价与制作之人阿流而言,这种评价已经远超于索阳徒了。 “不行,长期使用,这刀会坏。”张天流岂会被步老头的话给冲昏头脑。 步大师眉头一皱,终于是正眼盯着张天流。 “看来你还不傻。” 张天流心里翻白眼,嘴上道:“绣云铁淬炼三十次后易碎,巅峰是二十八次,我说的是记载里。每位师傅手艺不同,淬炼程度有强弱之分,每次过度淬炼能在十次内使绣云铁变脆,想要让它提升到六品至少需要添加十二种材料,一次比一次昂贵。” 步大师没有表露吃惊,其余两老倒是被惊到了。 步大师道:“看过卢匠人所著的《沧浪锻造法》吧,这书还是那老小子请我写的。” 张天流点头,没有表露吃惊。 “你是个好学的家伙,我明白你的意思,难怪凤家女看上你!凭此刀升个三星没问题,但是,这件事我不会公布,你们二位也不能透露。” 两老也是明白人,知道步大师的顾虑。 张天流毕竟是跟过索阳徒的人,现在索阳徒成了北郡青年一辈的佼佼者,阿流突然横插一脚只会坏事! 和蔼老头这下坐不住了,起身从张天流手里要过刀,盯着刀柄扳机道:“这与你在灯盏上的开关旋钮异曲同工,看来你也是知道这项技术的前景,你放心,工书我们不会向你要,但希望你能找个人合作,争取把这些东西量产出来,我先订制五盏符文灯,不过造价尽可能压低,别让人抓了你的把柄以此说事。” 这方面,也是凤晗沉一直担心,并唠叨不停的话。 张天流点头,他已经有了人选,就是涂师傅和都养。 前期用这两人就够了,不行再把凤晗沉拉进来,望夫成龙的她是巴不得! 不过让她失望了,为了变个方的保护阿流,三老已经有了安排! 待张天流一走,和蔼老头问道:“老步啊,我还是没能看出来,是他自己的天赋跟努力结果,还是那丫头暗地里帮他?” “咳,你还没能明白老步的心思吗,正当我们怕了邱方同不成,何况,阿流真要是天才,与索阳徒竞争反而能激励更多年轻人,老步的许诺与要求,显然是想给阿流进入文库的机会,如此一来就在我们眼皮下了,是否天才还看不出来吗?” 另一老头说完,步大师冷笑道:“还是老胡心思多啊,什么都瞒不住你。” “那是。”胡老头得意一笑。 和蔼老头看着这两老头十分无语。 符文师不专研技术而耍心机,奈何技术还是比自己高,有天理吗? 步大师这时候拿起张天流留下的骨刀,按下扳机时,刹那间骨刀上的紫筋纹绽放紫光,时而阵阵电弧流过刀身,刃口的绣云铁也在逐渐泛红,四周气温开始上升。 “的确是好刀啊!”和蔼老头道。 胡老头点头道:“嗯,而且目前的技术还很粗糙,但我相信,阿流会在短时间内改良更好。” 步大师道:“只要他能克服绣云铁淬炼缩小的缺点,这到能无限成长下去!” “这个……恐怕不可能吧。”和蔼老头摇头道。 胡老头也觉得不可能。 每种材料都有它的优劣,无限成长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神物级别了,岂会被一个前几天还是学徒的小子研究出来? 张天流的三星资格因为没有公布,暂时不能独自进入符文殿文库,只有等三老有时间的时候带他进去,而且还要避人耳目! 现在三老很忙,虽然没几个学徒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但他们却不能离开,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去破坏,自己不领好头,下面岂不是全乱套了。 因此张天流只有晚上才能来。 行踏天涯 第七零七章 不同角度的羡慕 张天流隔一天就成功晋级,依然没让凤晗沉感到意外。 毕竟是亲眼看着呆流儿炼制出的雷纹刀,她很清楚这把刀的品阶,只要再改进做工,绝对能媲美六极棒,列入八品不是难事。 “这下你满意了?”凤晗沉有些酸意道。 前两天他还只是个学徒,不,是个学徒都比不上的符文小匠,还是野路子出生。 可一转眼,就成了比她还高一星的三星符文师! 这酸,爽得无可救药。 凤晗沉酸溜溜的表情如吃醋的小妻子,颇为的灵动可爱,一时间引得很多路人瞩目,毕竟人凤家妮子还是很美的,三年前就被人夸是小凤池嫣。 这凤池嫣也是凤家女子,说起来还是凤晗沉的小姑,乃是公认的北郡第一美人,在整个北陇国也颇有名望,甚至他国都有不少人不远万里前来一睹风采。 当年最流行的一句话是,见过她的男人,对女人再也没了兴趣! 夸张是夸张了点,但的确有很多人因为见了她一面,从此不再碰过女人! 凤晗沉能有小凤池嫣的美名,足可见其姿容秀丽,引得路人围观自是轻而易举。 偏偏,张天流不知这一套。 美人他见多了,完美绝伦的宫姀都让他给拒了,凤晗沉更不可能引他瞩目。 女人,太聪明不好,聪明的心机就多,心机多的张天流很讨厌。 都养如期而来,不过在得知张天流的情况后,他兴奋的开怀大笑,还给了张天流一个拥抱。 有了符文师资格的阿流,就有跟他合作生产符文灯的权利,终于能从小做起,慢慢的打开市场。 他并不担心有人横插一脚,阿流的性子不会找别人合作,而别的符文师想要生存符文灯更不可能,造价是个问题! 对市场,都养还是很了解的。 我们是有生产基地的,材料都是最低价,造价还便宜到令人发指,价值邱方同控制市场,不许奢侈的符文器出现,别人除了眼红还能怎么办? 不过他也很郁闷,如果邱方同不干涉市场,符文灯的利润绝对是爆炸的!原料还是这些原料,只是做的更加精美一点,价格就能翻几十倍,卖个晶不是问题,可惜,一切都让邱方同给毁了,在这种情况下推出符文灯会导致未来价格无法上涨,也就不能在第一时间聚拢大批资金,扩充生产。 想想那些符文器的推出,一下子就占据了市场,转瞬间个个富得流油的家伙,都养很羡慕,却不嫉妒,他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了,被百家饭养大的他,能有自己的一份小事业他已经满足,不会奢望成为一方富豪,就是现在有了阿流这位合作伙伴他也不去考虑富有,他的想法其实还是最初的,帮助军方! 因为他一直觉得,只有军方击退了邪虫他才能活下去,为此他之前不取分毫的帮助军方宣传,跑遍乡野呼吁年轻人去参军。 都养在张天流眼里,是个热衷于回馈社会的有为青年,选择这种人合作无疑是明智之举,因为他不容易垮塌! 什么阴谋诡计到了他这里,都能逢凶化吉! 毕竟这样的人很容易得到贵人相助,即使不断摔倒也没关系,只要他心不死,爬起来的难度越来越轻。 而机关算尽,四处坑人聚拢财富的家伙,每倒一次,爬起来的难度就越高,到一定程度后,一不小心倒下这辈子也难爬起来了。 都养是前者,后者无疑就是过去的张天流! 他以前是很看不起都养这些傻子的,但过来后,他才明白自己是看不爽这种人,而非看不起,看不爽的原因只是因为羡慕嫉妒恨! 同样是没爹妈的,凭什么你就能活得自由自在,我却是被仇恨所禁锢?把自己搞的苦大仇深,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的去坑人,害人,逼死人…… 一切于心,这是无法改变的,所谓的释然那都是骗人的,只会让人终日或在悔恨中,因此张天流要去天涯寻找,他想要一次对人生的大彻大悟,净化他曾经肮脏过的心灵。 “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啊,材料不用买,都是阿流你种的,而人手,我打算请人护理生产地你觉得怎么样?我认识几个耕农,活计绝对没话说,必定能让你夸好,关于师傅,就请涂师傅来帮忙吧,再找两个小家伙跟涂师傅学习,不过你先得传授他们,能成吗?” 张天流点头不语。 “那就这样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你看你什么时候回去?”都养笑问。 “三天后。” “嗯,到时候我来接你。”都养说完便兴奋离去。 看着离开的都养,张天流就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 当年如果没有走歪,他应该是这样的! 从小做起,因为得到第一次创业的机会而兴奋,有没有贵人没关系,活得自在与幸福就够了。 看着张天流,此刻的凤晗沉眼神是怪异的。 她终于读懂了张天流的眼神,但是这种眼神,她只在一些老家伙眼里看到过,其中一人就是她的师父连沁,她问过,为何这样看着她老去的妹妹? 当时的连沁虽然年过八旬,却靓丽如双十女子,风姿绰约,并不比她的小姑凤池嫣差多少,只是终日轻纱遮面,少有人能一睹芳容。 即使如此,当时的连沁却告诉她“那才是人生!” 后来她才知道,师父羡慕的是她妹妹拥有了寻常人的幸福,有陪伴一生的爱人,与围绕身边的子孙,如此即使老去又如何,她才是圆满的! “他在羡慕都养?” 虽然读懂了,但凤晗沉还是感觉很奇怪,不明白都养有什么好羡慕的?光棍一个不说,还是个行脚小贩,阿流如今却是贵为符文师,还有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在旁,此刻路人不知多少羡慕他的,他却无动于衷,去羡慕一个小贩! 有权有势,有能力与才华,又有相守爱人,还有子子孙孙,人人尊敬与佩服,如此人生圆满之人,才值得他人的羡慕并当作目标去奋斗。 搞不清状况的凤晗沉没有继续钻牛角尖,她觉得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可笑,只当是呆流儿对人情世故的费解而产生的情绪,羡慕都养或许只是羡慕他的开朗,朋友多,却不知,世人皆苦,都有不随心意的时刻,都养明面笑呵呵,谁又知道他在暗地里有没有哭泣过,没有爹娘的他,大概会因为看着别人的父母而心痛吧! 自视明白一切的凤晗沉,没有跟张天流回客栈,而是道“我去访友,三天后这个时辰我再来。”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零八章 任性的能力 凤晗沉去了侯府,张天流独自逛了一趟材料市场,天黑后又回到符文殿。 “是个急性子。”步大师冷眼瞧了张天流一下,道“跟我来吧。” 张天流一声不吭跟步大师进入了文库。 文库中的藏书很多,不单是纸印,还有拓印、油丝绢、石片、玉片跟竹片等。 “这里面除了书多是残篇,虽是从北郡各地收集来的,但没必要去追寻来历,如果能找到完整的,我们的人早就找到了,当作借鉴吧。” “都能看?”张天流问。 “嗯,这是你的权利。”步大师说完让守护文库的小童给他准备一点茶点就行。 小童还想问是否要掌灯,就见张天流从木箱里拿出一盏表面朴实的符文灯,顿时,没有阻挡的文库里明亮如白昼,而被梁柱、书架阻隔的地方却更显黑暗了。 张天流调了一下,使灯光暗淡少许,便就近挑了几十本来到桌上翻看。 “果然有准备,不过胃口真大,哼!”步大师冷哼一声离开了。 小童这才知道,张天流是昨天通过考核的新符文师阿流,考的就是一盏符文灯,但他没想到这符文灯居然能控制亮度,此刻放在桌边比火烛可方便太多了。 小童赶快拿着茶点进来,凑近了桌子,就做到张天流对面看着符文灯愣愣出神。 张天流也不吭声,任由小童观摩,他自顾自的看书。 “原来如此。”张天流立即明白了许多事情。 永夜的确有不少符文器,这些东西到了外面不仅能用,威力还会提升好几倍,而且符文不仅不被削弱,还能通过天地元气滋补提升,提升速度看原料的好坏。 刚刚到子时,张天流就查到很多来之前不明白的事。 他对符文大陆的了解并不多,而且多是万年前的资料,永夜的修士对此了解也不多,虽有祭主是从符文大陆去的永夜,但他们对符文大陆的了解仅限于表面上! 很少有人会像他这样耗费大量的时间去翻书。 异人来到这里,首先考虑的是生存,而生存需要实力,看书也是积累实力的一个过程,可惜太慢,有这时间不如锻炼体魄,提升修为,只有自身实力强到足以自保才有多余的时间去干别的事。 当然可以配合,一个人增强实力,另个人丰富知识,但这种配合除非是兄弟父子,否则信任上很难过关,还必须要对书本感兴趣的。 张天流对书本其实不不感兴趣,只是他的能力就这样,对积累知识很方便,他不走这条路还能走哪一条? 或许尝试激光眼也不错,但若无法开启异能分支,让眼睛具备攻击力都是空谈,只有在人生的感悟上提升一层,大概才有机会触摸异能分支,生死一线也算。 如微观的视野空间、慧眼、观心这些都来至感悟,远视是在被追杀时突然觉醒,抗值、视查是接通系统获取,唯有识气是最初能力。 是否有类似识气的能力者,因为走的路线不同,开通出具备攻击能力的眼睛异能,这种可能张天流不会排除,反而很肯定的说有! 一切看个人。 如王乞、老许夫妻与洮洮,他们不喜欢打打杀杀,其能力分支全都不具备直接攻击能力。 而汤靖承,是个追求实力的人,还是堂堂正正的家伙,他的能力多半是走力量路线,硬碰硬的那种,不可能会出现什么辅助能力,由此可见在他内心中,救人的前提是自身必须有绝对的力量,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否则他很有可能衍生出一种让别人的肉身也能跟他肉身一样,具备再生能力的异能分支。 不过过度追求攻击也未必能开启新的异能分支,羿哲就是此类,他渴望一击必杀,导致他一直走瞬杀路线,提升的也只是瞬杀的次数,从开始的一秒一次到现在的一秒十几次,未来可能几十次上百次无休止的下去,如此反而难以开启新的异能分支。 因为能力分支的不确定性,张天流才追求现有知识,从中找到办法提升自己。 知识储备必须要庞大,当他能无所不知的时候,就算如眼下失去修为又如何?真要交手起来,别的地方不好说,眼下北郡绝对无人是他对手。 而只要他继续研究符文下去,造出属于他的最强符文套装,称霸大陆是轻而易举,但他不会做这种蛋疼的事,获取完知识他就会离开,继续想天涯迈进。 到了后半夜,小童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张天流把灯光又调暗了不少,起身把书放回原位,开始运用他的能力疯狂记录知识! 过眼不忘就是这么任性,聪明人的一目十行,到他这里是一目十页,还是放慢了一些,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可以细读,不然书页翻多快,他就能看多快,而他的体质真要以最快速度翻书,那就跟银行的点钞高手一样,几秒钟一本不在话下。 仅用后半夜,张天流就把所有藏书看完,也知道为什么符文殿如此放心了,说这些书没有价值是不可能的,价值很大,但只是相对而言,对初级符文师的确有大用,但对高级符文师没多大帮助,更别提大师。 学徒学的是初级篇,随后运用初级知识创作一件符文器。 而符文师学的其实也是基础,初级篇只是基础的一部分。 如幼稚园学点语文数学,到了小学课程才会丰富起来,不过他们还是不用全都学,而是分门别类找到适合自己的道,不然别说中级了,就是基础知识,没几个大师敢拍胸脯保证全都会的,就是宗师级人物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由此可见张天流的能力对这种学习简直是量身定做。 但他越这样走,越不可能开启攻击能力的分支! 这边是得失! 翌日一早,在符文殿没开门的时候,张天流起身告辞,却把符文灯留下来给小童当做礼物,看得出来,这孩子挺喜欢的,昨夜订了半宿,眼睛看花了都舍不得挪开。 发光物体在某些方面的确很吸引人,特别是晚上,陷入黑暗中的人最喜欢的大概就是光明!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零九章 神级套装 张天流没走正门离开,虽然符文殿没开门,但外面可聚集了不少学徒,于是他走了侧门,往小巷离去,找了家客栈休息。 三老坐在符文内殿里,和蔼老头跟老胡正向步大师打听张天流的事情。 “既然好奇就去看,问我作甚。”步大师很不耐烦。 胡老头笑道:“这不是怕人多眼杂吗,你一天不公布他的三星,我们自然要跟他保持点距离。” “我就是想知道,他看了什么书。”和蔼老头还是对这方面感兴趣。 “跟以前的小家伙一样,生怕看漏一本。”步大师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所有进阶三星的符文师头一遭进文库,跟张天流没区别,什么都看,对此他们不会说什么,这也是积累基础知识的一种方式,虽然未来多数派不上用场,但偶然间的灵感很可能就来至知识储备中,或是灵感来了却没有匹配的知识储备,就有可能错失一部分。 “看来,今夜他还回来。”胡老头抚须笑道。 另外二老也是如此认为,但等到深夜也不见阿流出现,三老就懵了! “这……他莫非看到一半来了灵感?”和蔼老头猜测。 胡老头摇头道:“可我听说他是一早离开的,不可能最后才来了灵感。” 步大师不爽道:“管他作甚,匠派之人头脑本来就不灵活,一本书能反复看几百遍还未必能悟透,都是通过实践才掌握的技术,看一夜够他用一年了。” 和蔼老头闻言不由小声嘀咕:“看一夜就能记一年,某方面也是厉害非常了!” 怎料声音虽小,还是被步大师给听到了,他登时不耐烦道:“难道他就不会抄录下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寸,难怪至今都没进大师。” 和蔼老头虽然心里不爽,但事实就是事实,只能心里嘀咕:“我要有更好的天赋,岂会留在这里任职,早已逍遥而去!” 在学徒眼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老前辈,但在同辈眼里,他们却是悲催的踏脚石! 多数天才踩着他们的脑袋,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大师,大宗师,而他们至今还待在这个北疆小城,回忆当年的雄心壮志哪儿去了? 此时,双城一处府宅花园中,一名中年男子默默听后身边人的讲述,他淡漠的目光眨动一下,对身边容貌与衣着显得不男不女的青年道:“他们之事,我不想过问。” “可是叔叔……”不等不男不女开口,中年男子转身走了。 “唉!我可真是自讨没趣。”不男不女很郁闷。 他发现,这些年叔叔真是变了。 以前巴不得凤家死绝,等凤家真要死绝时,他却退缩了! 不男不女觉得,凤晗沉这些遗孤的出现,就是上天给叔叔出口恶气的,机会就在眼前,叔叔却不想过问。 “也好,那家伙似乎很有趣,居然靠着一盏什么符文灯成了符文师,但究竟是靠他自己,还是凤晗沉的帮忙就不好说了!” 两天后,张天流跟凤晗沉、都养如期汇合,一同离开双城前往凤旗林口。 涂师傅已经在都养的杂货铺里等待了,另外都养真的请了五名菜农,两个跟随涂师傅的小娃娃。 都养眼光的确很毒辣,挑选的人都是无可挑剔的。 虽然张天流一眼就能挑出很多问题,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知道怎么干活就行。 “阿流,恭喜啊!”虽然眼前的阿流没有变化,但涂师傅很自觉的压低了身份,口气再也不想从前。 “你这样我反而不习惯,一切照旧。”张天流说完,拿出工书道:“这是灯盏工书,材料地里都有,我先做一遍你看着。” 虽然没有提“教”这个字,但的确是在教。 不过涂师傅早就习惯了,在神痕塔里他向阿流讨教了不知多少次。 涂师傅虽然是半只脚踏入老年的人,但手艺的确很好,所欠缺的只是符文知识量与对材料的把控,这些张天流早就准备好了,他在种田的日子里,制作了许多小玩意,例如温度计,湿度计,毫克符文秤,分秒时钟等,能让涂师傅更好的掌握材料剂量与时间。 “在这个湿度的环境里,这些材料的水分会增多,特别是春天,而眼下入秋,若运用这些材料,则必须加重水分,也可以用水分充足的材料替代,但要小心雨天……” 听完张天流的讲述,别说涂师傅一脸懵逼,就是见识多的凤晗沉也是一脸懵逼。 涂师傅毕竟跟张天流带过很长的时间,在神痕塔里也讨教了许久,知道湿度的问题,只是好奇道:“这个湿度器是如何测出来的?” “用枫蓝鸟的羽毛制作,先掏空羽根,融三毫克灰银,制作重感阵纹,尾部装重感晶流,通过晶管中的流光升降,就能得出羽毛的重感数值,旁边的一二三是刻度,前提是要在我这里面,因为这是无尘空间,含丹草汁制作的薄膜能很好隔绝灰尘,你也可以想办法改进,让它适用于各中环境中。” “我要有这本事也早是符文师了!”涂师傅笑呵呵道。 凤晗沉却是大感惊讶啊!而且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张天流制作的符文灯跟雷纹骨刀,甚至还有过之! 张天流倒腾的这些小东西她早就发现了,但张天流似乎一直没用,她就就来的注意挂在工作台上的各种小符文器。 最让她关注的,大概只有隔尘的薄膜了。 不过她只当是张天流的喜好,好事窗帘,屏风这一类的,没有什么实用性,可现在听到他的讲解,凤晗沉才知道自己有多孤陋寡闻了! “难怪他的符文如此完美,原来靠的是这些小符文器的辅助啊!” 凤晗沉不难想象,如果这一套符文器问世会引发多大的轰动性! 绝对是能彻底改变符文一道的神级套装! 如此的奇思妙想,带到符文殿绝对能获得比索阳徒更高的荣誉,可是他居然没有公开!这是为什么?是他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吗? 看着阿流跟涂师傅的交流,特别是涂师傅似乎也很清楚什么温度啊,湿度啊,钟表时间啊,很明显,他们之前就讨论过这方面,不是阿流突发奇想弄出来的,而是在长时间的交流中,为了帮助涂师傅更好的掌握符文制作而苦思出来的结晶!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一零章 无需坚持 张天流用了一个时辰教会涂师傅后,让开位子给涂师傅练手,他还要去建几栋屋子给涂师傅他们居住,之后还有一个生产小作坊,工作量不小啊。 但凤晗沉岂会轻易放他离开,追出无尘间拉着他道:“你的这些东西是可以拿到符文殿获得更高荣誉的,成就远不是索阳徒能比。” 张天流白了她一眼,不想解释,但不得不解释。 既然要暴露一点实力,就不能离开凤晗沉,因为在明面上这些必须是她的功劳,尽可能让外人不要联想到他头上,叫凤晗沉去承担风险。 “你想要拿去,工书在桌面上。”张天流土豪道。 凤晗沉真是难以言喻。 什么人啊这是? “我拿去,我要去了邱方同还……”想到这里,凤晗沉突然一惊,她瞬间就明白张天流的用意。 同时也让她证实之前的猜想都是对的,阿流很不简单! 看似除了手艺什么都不懂,其实什么都懂! “你忙吧。” 凤晗沉不再打搅张天流,等张天流一走,她就钻进无尘间,拿起桌面上的工书翻看起来。 虽然她不会拿去符文殿提升星级,但她真心想学! “居然这么简单,可万千年来却无人摸索此道!不对,有些地方的确是有过记载的,只是方式不同,不是更为的繁琐,就是简化得过度简陋,阿流只是将它们简化的同时保留了许多精华,他是无形间掌握了简派的精髓吗?” 凤晗沉惊讶片刻,便再度沉下心来细看工书。 没过多久,她就出了门,下地去寻常材料了。 她也打算亲手制作神级套装! 可惜,虽然有仪器在,但她的手艺想要做出张天流的程度很难。 因为她还没有掌握材料在什么样的温度与湿度中发挥最好效果。 “呃,凤……”涂师傅发现了凤晗沉的沮丧就想提醒,却不知道怎么称呼。 凤晗沉现在待在张天流的无尘间里制作,搬了自己的工作台在涂师傅旁边,因此两人的举动都是能相互察觉的。 “叫我晗沉即可。”凤晗沉不自觉的摆出雍容华贵的浅笑道。 “我还是叫你凤姑娘吧。”涂师傅脸皮其实是很薄的。 凤晗沉不介意的点点头。 涂师傅便道:“你看这本书,虽然里面没有什么字,但这一张张的小图画是阿流给我画的,每种材料画了一个大概,我能看出来,你不看不懂的我告诉你,而材料画旁边的量尺刻度画是温度与湿度,不过这仅限于我会的几种符文,灯盏的符文是这本,我刚才翻看过也会了……” 凤晗沉没听完就问道:“那这些小符文器的刻度呢?” 她想知道的是湿度计制作时需要注意的细节。 “这个……” 涂师傅其实也不知道,他现在学的是灯盏制作,不是这些。 “一样。”张天流突然进来说道。 不是他闲得蛋疼来指点凤晗沉,而是天快黑了,可是饭却没做,看来今夜只能吃肉干了。 “可你这些多少都有不同啊。”凤晗沉指着画纸道。 画纸里的图画其实很好辨认,不会字的涂师傅都能一眼看懂,何况是高材生凤晗沉。 “温湿不用过度讲究,我也是凭经验,多做几次你自然会掌握好,也可以每次将仪器数值跟制作流程记录下来,方便寻找到最完美的温湿环境。”说完,张天流就拿起肉干,带着两个小屁孩去烧砖了。 张天流没有传两个孩子本事,原因很简单,懒! 零基础的他们跟有基础的涂师傅相比,教起来很费劲! 等涂师傅完全掌握灯盏技术再教他们即可。 再说,烧砖难道就不是一门手艺? 凤晗沉这才意识到自己急了。 想凭借这些什么仪器就能轻易拥有阿流的技术,的确是异想天开。 正如他制作的雷纹阵盘,也是经历过两次失败才成功的,自己以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考虑,何来经验之谈? 作为新手,就要有新手的学习心态,不可操之过急。 很快,凤晗沉就摆正了心态,不再气馁的她经历了十几次的失败后,终于制作出一枚足以跟阿流符文媲美的明光符文。 可是没等她高兴,接下来的困难险些让她崩溃。 十几次的失败让她掌握了明光符文的原料比例,并发挥到了极致,而且她又通过了同样的办法,做出了几乎一致的明光符文,说明这项技术她是掌握了,剩下的就是累计更多经验。 然而下一个时辰,看着桌面一堆的羽毛,凤晗沉欲哭无泪! 好在都养送来的材料有很多,这种羽毛还有半袋,大概十斤左右,足够她继续挥霍下去。 可凤晗沉却不是这样想的,就算以前富裕的她也不会浪费材料,何况现在跌落了低谷。 只是羽根内刻实在困难,还要制作复杂的重感阵纹。 重感阵纹用途很广泛,通常用来制作符文秤,只是寻常的符文秤很大,小的能称半钱到一斤内的重量,中等的能称一斤到十斤内的,大的能称几百上千斤,有钱的商铺都有摆放,凤晗沉去陇京的时候,甚至见过如一座大花坛的百鼎巨秤! 除此之外,也能运用重感阵纹在木桩上,以便测试将士的拳力,凤家以前有一台能称万斤的铁桩,宛如高大的石碑耸立,是凤家武士每日击打测试是否进步的符文器。 而谁能想到,这种技术简化到融入羽根后,竟可以制作出精良的小仪器,极大提升符文制作水准。 而且张天流制作的符文秤虽然和符文师用的差不多,但却不是半钱到一斤的,而是什么克,将斤两划分得更加细腻,人家十钱一斤,半钱就是一斤的二十分之一,张天流制作的却是五百分之一! 若不是看过工书,凤晗沉都不敢相信! “如此内刻,真是困难。”凤晗沉十分无语。 内刻仪器可帮不到她了,她只能通过练习提升技术。 可她没想到,边上的涂师傅听后惊讶道:“你没用内刻镜首发 “内刻镜?”凤晗沉闻言皱眉的看向涂师傅。 “就是这个啊!”涂师傅把桌面如显微镜的仪器推到凤晗沉桌面上。 这东西涂师傅也是头一次接触,但却听过阿流讲过,而且阿流也用玻璃制作了一个简单的给他看过,说以后要制作一个用来内刻,而刚才讲解的时候只是说做出来了,凤晗沉又因为在之前听了太多,短时间无法全部消化,何况张天流的工书厚厚一打,她只看了第一张湿度计就有动手的冲动了,下面几张只是扫了一眼就不敢看了,想着做完一件看一张。 而涂师傅制作灯盏太过专心,没有注意到凤晗沉,导致她根本不知道有内刻镜这东西。 现在在涂师傅的指点下,用内刻镜看到羽根里面的情况后,凤晗沉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在镜片下的羽根,好比拇指般粗大,虽然刻刀也粗大了十几倍,但在涂师傅的推荐下,居然还有更小的刻刀。 眼前摆放着从寻常刻刀到发丝般细腻的小刻刀,足足二十几把排成一排,装在张天流给涂师傅的工具盒中。 凤晗沉已经不再感慨张天流的神奇构思,她就是在后悔没有问清楚,不然刚才要有这些工具,绝对一次成功。 “还有什么东西,还请涂师傅一并介绍了!”凤晗沉可不想再这上面浪费时间。 可涂师傅却道:“其实不用这些更好,我觉得以凤姑娘的本事,只要多加练习,肯定能赶上阿流,这才是真正的符文师嘛。” 凤晗沉一愣。 涂师傅说的不错,她是急功近利了。 技术最好不要依赖外物,才有更大的提升空间。 身为文派,岂能如此…… “不对,既然有捷径为何不走?一直追求老派作风真的好吗?天下都快让邪虫蚕食一空了,若继续死守老派,最后的生存土壤必将失去,别人怎么看我那是别人的事,我无法去改变他人的眼光,我要做的不仅是恢复凤家昔日强盛,还有夺回北郡!若不走捷径,此生都将无望!” 第七一一章 专注的人 只用半夜,凤晗沉便将湿度计做好。 看着明光符文提供的光芒准确的卡在晶尺上的“五点七”位子,与张流制作的一般无二,凤晗沉满意一笑。 虽然张流制作的湿度计晶尺更加的细致,宛如牙签,但凤晗沉无需往这方面钻牛角尖,能做出来同样精准的就行,美观上可以从别的方面修整,何况大点又如何?不是更方便看嘛,这不,身边的涂师傅发现后,就想换了一个,如此看的更加清楚。 当然,她的成品不是没有缺点的,消耗是短板。 工书记载,一枚明光符文能点亮晶管大约四年。 根据推算,凤晗沉的晶尺最多一年半就要换符文。 不过这种消耗微乎其微,再穷的百姓也能承受,何况是符文师。 她不是没想过精益求精,但她觉得,应该改进的是另一方面,阿流之前也了,让湿度计作用于各种环境中,而非仅限于无尘间,毕竟无尘间不好携带,如此一来,这种湿度计对行派作用就不大了。 其实也能用,只是用前清洗好,或装在干净的盒子中,尽可能找灰尘少的地方,不然羽毛会因为灰尘变重,影响判断。 如何改良这方面,凤晗沉暂时没有灵感,能代替羽毛的东西不是没有,但要比羽毛效果更好的,凤晗沉还没想到。 阿流的神级套装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她去摸索,先把这些全掌握了再考虑改良的问题。 靠着神级套装,凤晗沉一跃成为了高手,但对于正统技术提升帮助不大。 但时代变了! 她需要去适应阿流带来的新时代,一味守旧只会被淘汰! 不仅凤晗沉熬夜,涂师傅也在熬夜,两人废寝忘食连厕所都不去。 两饶注意力都在工作台上,没有留意到张流回来睡了一觉,直到一早张流给两人泡了壶养神茶凤晗沉这才发现过了一夜。 “谢谢。” 凤晗沉没有时间感念不仅因为过度专心,还有无尘间的照明很好,不抬头看窗户,外面是白还是黑夜都不知道。 “涂师傅歇歇。”张流提醒一句,转身外出干活。 涂师傅眼睛都有些花了,过度疲惫并不适合制作符文,当即就在张流床上休息起来。 凤晗沉精神还是很饱满的,喝了一杯养神茶后拿起肉干慢慢咀嚼,目光则落在工书上,慢慢翻看。 共同跟涂师傅的学习她了解到,张流的奇思妙想来源于生活,这些仪器与其是为了他自己造的,不如是为涂师傅。 没有这些,阿流同样能制作堪称完美的符文,这就像他的赋,别人学不来,而他从涂师傅身上了解他自己与别饶不同后,不仅没有自满,轻视他人,反而在思考如何帮助涂师傅,这样的心境高于很多人。 “不对,他可是很傲的!”凤晗沉抿嘴偷笑。 三后,涂师傅的总算是制作出符合量产的灯盏了。 “嗯,这样就很不错。”涂师傅抬起头晃晃脖子,看着自己用尺子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图纸,很是满意。 图纸中只有简单的一点数字,外人自然是看不懂的,不过有了数字对应的注解后,看起来就不难的,而注解则由凤晗沉帮忙撰写。 有了这张新工书图,涂师傅就能开始教导两个学徒了。 终于不用跟着张流烧砖的两个孩子,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很失落! 虽然想学习符文,但他们也知道这个是很难的,何况他们也不会字!一看到字就头疼,学符文跟学习没什么区别,哪有自由自在的烧砖来的有意思,玩泥巴,玩火,是很多男孩最欢快的童年乐趣。 “阿流哥,我要学不来再跟你烧砖好吗?”柴山搅拌泥浆道。 柴林道:“不行的,爹妈了一定要学会。” 柴山郁闷道:“唉,我也想学会啊,但怎么学啊,咱们字都不识,符文更难看懂。” 两个学徒是兄弟,大的柴山,的柴林,不过论懂事,还是做弟弟的明白点。 “去了,就懂了。”张流完,就让两个孩子去跟涂师傅。 涂师傅教人其实是很有耐心的,都养这种没有赋的,他都能反复教导几十遍,而这两个孩子动手能力其实很强,也是都养看重的地方,跟了涂师傅,没过一就掌握了许多知识。 因为不用识字啊,只用把涂师傅的材料简单的处理一下就行,真正能学到的只有辨认材料,而初期材料又很好辨认,因此两个孩子学得很快。 日复一日,转眼半个月过去,涂师傅的屋子建好了,就在杂货铺对面,作坊也搭建了一部分,就在张流木屋右手边,也就是南边,而木屋东边是凤旗林口,两栋建筑中间隔着一条通往后方田地的路。 木屋后是烧砖劈柴的工作场地,而作坊比较大,目前还没有完工,只是正面建了个厅堂,内堂有一个工作用的无尘间,内堂后有茅厕,再往后就是未建成的地基,与围了半亩地的院墙,院墙目前半是砖石修葺,大半是篱笆,张流一个人烧砖的效率有限,不可能半个月就建好,除非用系统。 虽然给涂师傅建了屋子,但他基本不过去,在作坊无尘间里扎了根,吃饭睡觉都在这里面,柴家兄弟也是如此,本以为要学字的他们,没想到只是摆弄各种材料,最有意思的是看着涂师傅造出来的灯盏点亮时,两兄弟眼里全是星星,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造出一台。 为此柴山更加用工,柴林虽然也用工,但他会抽出一点时间,找凤晗沉学几个字。 时至七月,都养拉着一堆材料来到凤旗林口,交给涂师傅后,终于得到第一批灯盏商品。 涂师傅虽然手脚麻利,但这段时间只做了二十二个成品,主要是教导两个孩子花费了不少时间,这方面张流完全不插手。 作坊至今还没做好,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完工,完工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教导屁孩这种事,当然推给别人。 “留两盏在杂货铺放着,二十盏够我在双城卖些日子了。”都养虽然对符文灯有信心,但现在北郡情况就这样,富裕的人不多了,即使这种灯盏很便宜,但真正用的人并不多。 “先送十盏到符文殿,剩下十盏应该没走出符文灯就卖完了。”张流道。 “哦!”都养一愣,问道:“你是专卖给符文师!” “嗯。”张流点头,其实是卖给符文学徒更多。 都养没多问,把灯盏装车,往双城运送而去。 第七一二章 贱卖求存 都养赶回双城已是下午,他直奔符文殿,正好遇到考核尾声,本想送货进去的他心念一转,将雪狸车里上的木箱打开,对门卫道:“这是你们订购的符文灯,快让符文师们出来认领。” 门卫一愣,这事他一点没听说。 “你等一下,具体是谁购买的你可知道?” “有步大师,胡师傅和袁师傅。” 一听是三老,门卫不敢怠慢,立即进去禀报。 而考核失败的学徒听到三老不由驻足,人人都有一颗八卦心,这些学徒岂能免俗,别人也就算了,符文殿三老的八卦他们不想错过,也是了解考官的一种途径。 “看样子不是送礼的,能让三老都订购的东西,莫非是考核材料?” “我看不是,材料考核已经取消了。” “嗯,现今北郡对材料的买卖只会更严。” 以前符文师考核不会这么简单,考核需要三天,一天考一次,分文、造、创,文就是笔试,造是技术,创是创新,现在北郡材料紧缺,有是天天考,于是取消了技术考核,不然再多材料也不够这帮学徒挥霍的。 三老不一会儿走了出来,都养则将木片盒包装的符文灯搬下了雪狸车,看到三老走进,他拆开一盏捧起来道:“请三老检验。” 眼尖的步大师只扫一眼便道:“怎么不是流小子做的?” “呃……您老慧眼!”都养暗暗苦笑,忙道:“不过涂师傅手艺也是不错的。” “哼,弘峻,挑两盏咱们走。”步大师身边的小儿子步弘峻闻言,笑着随意拿了两个跟在步大师身后离开。 胡老头客气的对和蔼老头道:“老袁,请。” “便宜东西用不着挑挑拣拣,就这三个吧。”老袁也简单,拿了三个就走。 剩下五个全是胡老头的,由门卫帮忙抱着进去。 胡老头临走前道:“告诉阿流,过几天会有一个人去找他,让他准备打把刀,这事不可马虎。” “好。”都养恭敬道。 待胡老头一走,边上观望的学徒才好奇的凑近,其中一位率先问:“小兄弟,这是何物?” 都养知道生意来了,将刚才拆封的符文灯展示出来道:“此物为符文灯,乃是新晋符文师阿流师傅所创,有了此物就能免去火烛照明,符文灯的光更足,而且能作用于许多方面,不过那些是需要订购的,我手里的是工作台用灯,是符文台灯,是夜间制作符文和看书写字用的,你们瞧,这里可以调节灯光的亮度,还有这个是灯罩,喜欢什么色泽的可以自己做,当然也可以向我们订制。”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很方便啊,就是不知多少晶?” 都养笑道:“一盏一晶。” “什么!”众人大惊。 “一枚合格的低阶符文也是一晶了,这简直是购买明光符文送灯盏啊!” “不会是次品吧?” 众人不由怀疑起来。 “不会不会。”都养忙解释道:“你们也可以当做购买灯盏送明光符文一枚,以后我们的明光符文五晶粒一枚,品质信不过的话有符文殿在呢,岂敢造假,这一枚符文保守估计,可点亮灯盏三百五十个时辰,之所以便宜,是因为我们用料多是自产,少有从材料商手里购买。” 符文殿不单单是符文师的考核地,它是许多部门机构的联合体,负责收录当地符文师资料,监督当地符文相关商品,还是一个专利机构,确保符文师的利益同时,防止他人窃取工书制作商品影响了符文市场。 如张天流的符文灯就是受保护的,双城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灯盏,只有印了阿流文徽的符文灯才是正品,除此之外流通市场的却要被销毁。 符文殿的监管能力很强,就是在外地也同样受管制,因为资料是互通的,全在张天流的卷宗里,只是目前北郡的路被断了,无法将抄录的卷宗送往陇京,不然等张天流的卷宗在陇京登记,又会抄录几百份分到各地符文殿。 在符文大陆,一个国家的强盛离不开符文师,而要留住符文师就要花心思保护他们的利益,于是有了符文殿这种机构。 但即使如此,依然还有许多让人痛心的事,就那阿流的灯盏来说,若是有人能拿到陇京,在陇京找熟人登记,串改时间,那么阿流灯盏的归属权必然出现争执,没有靠山的他基本稳输。 不过这样的操作难度也不小,因为没有工书,只能通过拆解灯盏窥得阵纹技术。 别看它只是个便宜的灯不会有人去仿造,仅调节转钮一项,便足以轰动整个符文界,有心人必然想夺得这门技术,让自己成为开创这项技术的第一人,从而名扬天下。 机智如张天流岂会不在上面动手脚! 转钮核心很简单,却被他做的很复杂,而且拆开就会坏,那么想要破解里面的技术就要把复杂的阵纹一次次简化,简而言之,从一千个数里挑一个数值,它是一,还是九百九十九,亦或者四百五十六,运气好几十次成功,运气不好几百次都未必成功。 另外还有材料问题! 不单是选料,还有提炼的流程,制作的工序,张天流都挖了坑等人跳呢!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制作时长变长,可这是无法避免的,只有等柴家兄弟学会了,就由涂师傅制作转钮核心,兄弟两制作灯盏部件。 在都养的推销下,十盏符文灯瞬间售空,连他用来展示的都有人抢着要,并收到了二十多份订单。 “唉,阿流光卖符文都比这赚得多,算了算了。” 都养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一盏符文灯他们才赚两晶粒,而张天流的符文却能赚七晶粒! 想想就亏大了。 可市场就是这样,张天流的符文是需要遇到明眼人,普通人可看不懂符文好坏,如此一来竞争就会大,除非他的名气响亮,人人知道他的符文好。 目前他还不具备这样的盛名,灯盏的销量很快会追上他的符文,靠薄利多销发家也不错。 这些都养明白,不舒服在于灯盏售价其实能翻几倍,最次也能卖个三晶石,可是这个节骨眼会跟邱方同的政策对冲,导致他们走上贱卖求存这条路。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 第七一三章 难道是巧合 都养回到凤旗林口,此事已是天黑,他先看了一下杂货铺,从他安排看店的妇人口中得知灯盏无人问津,也不在意,拿着灯盏挂到门外,点亮照明。 望着清晰可见的进林泥路,都养嘿嘿一笑,就跑到侧对面的小作坊里,把订单交给了涂师傅。 “其中有两盏是门前灯,顾客打算做成灯笼,能不能做?”都养问。 涂师傅道“这个简单,不过要贵一点。” “我说过价钱不确定,多半会高,人家不在意,反正咱们做得已经很便宜了。” “这就好,这批订单十天后来取。” “好嘞,对了,今晚我就到师傅你屋里落脚了。” “入秋了,深夜天冷,我屋里没被褥,你从这里拿过去。”涂师傅的家从建好到现在还没住过一回,真是枉费了张天流一番心血。 都养笑着扛被褥去休息了,到了第二天才他跑去砖窑找张天流,把胡老头的话跟他一说,张天流似乎知道来者是谁,没有意外的点点头。 “这要砖,差不多了。”张天流起身用泥土把窑口封了,起身脱下袖笼,洗好手换了干净的戴上,从木屋后门进去,没理会赖在他无尘间的凤晗沉,自顾自的选了一些材料坐到他工作台前,开始制作雷纹刀。 因为时间充裕,材料充裕,张天流这把雷纹刀比上次做得更加精致,美观上也有所提升,却并非华而不实。 雷纹刀主材料是绣云铁,虽然全是绣云铁刀身更好,但造价会很恐怖,他用的只是铁皮包裹骨刀。 在骨刀上打孔,让铁皮与内部阵纹接通,随后开始制作雷电符文。 雷电符文与普通符文不同,它需要充能激活,因此要先制作雷纹阵盘。 “你别又搞炸了。”边上的凤晗沉突然说道。 张天流在客栈里连炸两盘的事她记忆犹新,虽然之后成功了,但问题是这么多天来他几乎不基础制作,难免手生。 殊不知生疏这种事,不会出现在张天流身上。 这次的雷纹阵盘不仅做得快,而且比上次更好。 凤晗沉看着给符文充能的阵盘,疑惑又道“你真不需要看这些仪器就能制作吗?” “看了。”张天流没撒谎,为了精益求精他也是需要看仪器的,只是不需要看内刻镜,湿温也只扫一眼。 “这次打的刀,是给军方的吧。”凤晗沉问。 “嗯。” 武器跟灯盏不同,需要得到军方许可才能大批量生产,特别是杀伤力强的武器,限制很多,百姓不能拥有的私自生产出售属于犯法,因此凤晗沉断定是军方来人。 “这次你的雷电符文好像跟上次不同。”凤晗沉注意到了阵盘上的符文,不由好奇起来。 “嗯,参考了《紫莲符图》。”张天流随口道。 “紫莲!你哪来的材料?”凤晗沉惊讶道。 紫莲不是珍惜材料,在北陇国南方有盛产紫莲的荷塘,但在北郡却是稀有的,而且北郡被困一年,就算还有紫莲价格也是很恐怖的,用这种材料制作造价方面肯定过不了关。” “仅是参考,主材料还是紫筋。” “用紫筋当紫莲,你……”凤晗沉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阿流的奇思妙想太多了,居然会想到这样制作符文,这是符文啊,不是阵纹! 阵纹可以选用很多种材料,符文对材料却是很苛刻的,作为力量的载体,材料合成比例必须追求黄金比例,而换了一种材料后,几乎会把所有材料都要换过,否则很难生效。 然而张天流不仅换了,还制作成功了! 看着新的雷电符文那宛如晶体的光泽,凤晗沉咬咬唇,觉得自己突然间成了一个废人! 好歹也是十六岁成为符文师的天才少女,十八岁就迈入二星领域,可在张天流面前,这些荣耀就是个屁,臭不可闻,她如今宁可没有这些光环加身,只有无知者才无畏吗,知道越多,越觉得阿流的恐怖跟自己的没用。 “虽然没有紫莲的丝纹,而是紫筋纹路,但这样的光泽力量比之前的至少提升了四成,你只用这一点绣云铁能撑得住吗?” 凤晗沉知识量也是很丰富的,绣云铁是越锻造越强韧,但它不是没有极限,阿流把雷电符文增强到这种地步,会导致绣云铁的加热过度,从而液化,那么这就不是锻刀,而是溶刀了!用了一次过后刀刃会完全变形。 “没事,加了旋钮。” 张天流的话让凤晗沉再度无语。 她险些忘了张天流还掌握了能调节力量输出的旋钮技术。 不过她并不赞同的道“暂时最好不要,这项技术一旦让军方发现能作用在武器方面,那么他们就会要求你把所有兵甲都改良了,现在可是一人的天下!” 凤晗沉口中的一人正是邱方同! 有朝廷在邱方同自然不敢对如今的张天流动强,可是,拿着守护北郡为借口的他,跟谁动强都是有理由的! 张天流将充能好的雷电符文嵌入骨刀内部后,淡淡道“不会,有你在。” 凤晗沉苦笑。 也再度确定阿流是个人精!还是非比寻常的人精! 把功劳推给她,在北郡这个地方,邱方同还真不好再对她出手了! 邱方同能收到消息,支持凤家的旧部岂会一点音讯都没有收到! 可媲美雷音六极棒的量产兵器问世,北郡几位将军都会关注,而让他们知晓是凤晗沉在背后操刀,那么凤家旧部就会全力保护她,以获取兵器支持,同时也是制衡邱方同一步至关重要的棋,防止邱方同继续一家独大。 而掌握这一切的人,竟是这个足不出户的阿流,换谁能相信? 凤晗沉无疑要被扔出来挡风挡雨,这可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只是来的太过突然,一时间她都不知怎样接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凤晗沉终于问出这句话,她很想知道阿流的看法。 “什么?”张天流却是疑惑的看着凤晗沉。 凤晗沉眉头一皱,暗想这小子什么意思?装傻?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装什么? 可是看着阿流一脸呆滞的脸皮,天真无邪的目光,凤晗沉又不得不去思考自己猜错的问题! “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一四章 火雷刀 第一把雷纹刀为了方便考核,张天流选择了外刻,这一把他用内刻法。 内刻法也称盲刻,是最考验技术的雕刻手法。 不过在张天流完美的触觉与手感下,盲不盲刻没区别。 失去了外表紫筋包裹的刀身,没有了之前的狰狞,显得普普通通,不过当刀柄旋钮开启时,刀身加热,骨头部分似浑浊的水,内部有光华流动,在白天很难看得见,但在夜里会像夜明珠般泛着荧光。 刃口自不必说,还是如上次般从暗红变得鲜红,炙热的高温逼得无尘间的薄膜都变形了。 “看来有必要加强抗热性。” 张天流将雷纹刀温度调低,走出无尘间随意的挥舞几下,满意的收刀入鞘。 刀鞘也是特质的,里面有冰寒类符文,用以冷却过热的刀身。 造完刀的张天流没有打第二把的意思,而是去烧砖。 “不务正业。”凤晗沉很不满,但知道张天流拥有妖孽般的天赋,再不满也不好提要求。 他不像索阳徒,阿流从不会被她美貌影响,以前觉得是好事,现在觉得不怎么好了! 翌日,一行人骑马赶到凤旗林口,为首之人是与张天流见过几面的柴副将,邱方同并没有来,他现在作为统帅,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一直在涵武关坐镇离不开。 除了柴副将,还有两名将军打扮的人,以前这二人跟邱方同地位一般无二,如今似乎连柴副将都不及,无奈的落后少许,凸显出柴副将的地位。 “这就是新晋符文师阿流的家,诸位随我去吧。” 对于阿流能成为符文师,柴副将并不意外,反之他才觉得奇怪! 毕竟阿流身后站在的是凤晗沉!这个至今还没有安分守己的女人。 不过再不安分守己也没用了,大局已定,如今北郡百姓只识邱方同,谁去关注你一个落难的小凤凰。 你即使再有天赋,从符文师处入手都不可能参与朝政了,符文师是不能插手政治的,当然也没几个符文师乐意去管这些琐事,想以符文师身份夺回北郡是痴人说梦,朝廷都不会赞同,不然这个世界全是符文师说的算了。 凤晗沉能指望的只有逃到东郡的凤家人,协助阿流成为符文师无外乎捡回名声罢了。 再怎么说,嫁给一个符文师总比价格一个符文匠,甚至剔骨匠要强太多。 因此柴副将认定,阿流成为符文师多半是凤晗沉教导出来的,甚至他展示的什么灯,还有他们此行来看的刀都是凤晗沉制作的,跟阿流无关。 张天流大老远就看到这些人,丢下手里砌墙的工作,从木屋后门进入,拿着刀走了出来。 看到张天流举动,凤晗沉不由起身走出无尘间,却没有出门,而是站在屋内隔窗望着外面的情况。 见阿流拿着刀走来,柴副将几人停下脚步,他率先道:“恭喜啊阿流,如愿以偿了。” 虽然他从来没有从阿流口中听过要成为符文师,但这样说也没毛病。 张天流木讷的点头,直接把刀递出来道:“火雷刀。” 柴副将笑着伸手接过,拔刀出鞘,看着平平无奇的铁包骨,除了趁手外没有任何观赏性,不由失望道:“这可不是符文殿形容的那般夸张啊。” “要开。”张天流指指刀柄扳机。 “还是你展示吧。”柴副将将刀递回来。 展示工作本来就是符文师做的,这样才能更好的将产品功能完全展示,而非顾客去研究。 但张天流嫌麻烦就想让他们拿了刀快滚。 接过火雷刀,张天流按下扳机,很快,刀刃上的绣云铁开始变红。 “火雷刀三种用法,火切、雷破、星雨,现在展示的是火切。” 几名将领看后暗暗咋舌,虽然没看到威力展示,但光从刀身涌起的热气就能感觉到,如果这被火刀劈中,不死也废了。 “让我看看威力。”一名长髯说着,解出自己的佩刀,拔刀出鞘伸到前方让张天流劈。 张天流也不客气,一刀劈下在“当”的一声过后,大汉的精铁符文刀竟被斩成两段。 切口不算平整,却隐隐有溶解迹象!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连柴副将都震惊的眉头紧皱,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不满意,而是太满意,也正因此,他担心凤晗沉有可能凭此翻身! “我这可是八品刀啊,竟如此不堪一击。”长髯大汉惊喜道,完全没有因为佩刀被斩断而气恼。 另一名儒雅的将领上前一步问:“你刚才说三种用法,那么另外两种呢?” 张天流不答,收刀入鞘冷却后,再拔出来按下扳机,不过这个扳机是另一面,扳机在刀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一边是刀刃加热,而另一边则是让刀身附上一层电力! 当这面扳机按下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改变。 “要活体实,人也可以,触摸一下不死人,用以活捉逃犯。” “我来。”长髯大汉无所畏惧道。 张天流还是不客气,将刀刃搭在大汉的手掌上,下一刻,大汉手掌一声“霹雳”炸响,大汉顿时如遭雷击,浑身一震哆嗦后,就口吐白沫的倒地抽搐起来。 周边人傻了! “魏将军!魏将军……” 正如张天流所言,触摸一下不死人,长髯大汉的确没死,而且身体素质极高,没过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但却连开口的力气也没了。 大伙不由松了一口气,只有柴副将暗道:“咋就没电死呢!” 他是巴不得卫将军死的,因为他死了,魏家军绝对要改姓邱。 儒雅将领苦笑一声,道:“以后别这么茹莽了。” 魏将军虚弱的点点头,扭肩挣开大家搀扶的手,起身道:“这把刀的确不错,不过我这么身强体壮的都险些挨不住,换个七老八十的,或小毛孩子一触碰怕就魂归天外了,咱活捉?” “可调。”张天流简短道。 柴副将笑道:“不可调也没关系,真要用此刀去对付老幼,我看,回家养老算了。” “哼。”魏将军冷哼一声,知道他的话显得多余,于是不吭声。 对火雷刀十分感兴趣的儒雅将领这时候才又问道:“不知第三种用法是什么?” “用了这刀就废了,要试试吗?”张天流问。 “废了?”众人一阵狐疑。 “嗯,会废。” 儒雅将领考了再三,点头道:“试试。” 张天流说着将刀刃横对着天,待刀刃预热到出现溶解迹象后,挥手间,一片宛如流星雨的火红铁星绽放而开,并在刃口处爆发出了一道强大的电弧,冲刺在铁星雨中,形成一片星雨电网,将不远处的一片草地化为了焦土。 行踏天涯 第七一五章 甩锅 看着眼前十丈焦土,诸位将领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破坏力,完全可以挤进六品行列,不过在看到几乎溶解的刀身,跟破损的骨刃,里面的符文之力大概也被抽空了,如此舍命一击的方式无法排进六品,不过也绝对是七品行列的高阶符文刀。 而且最主要的是造价! “真的只是六晶?”儒雅将领期待的问。 “嗯。”张流点头。 “太好了,这把刀我要了,工书你开个价。” “工书不卖。”张流在这话前故意看了身后木屋一眼,这一眼表明了主意不是他拿的,同时也让这些家伙猜测出,木屋里的人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这份甩锅的本事不可为不高明,不用一句话,只是一个眼神就把隐藏在后方的凤晗沉给摆了出来。 凤晗沉跟符文匠阿流的事已经不是什么隐秘,来之前大家就有过怀疑,现在看到张流这一眼,还不明白的家伙得有多傻? 连看似粗犷的长髯大汉魏将军也明白了,故意白了儒雅将领一眼,对张流呵呵笑道:“兄弟,工书我不要,刀我一定要,先给我来这个数。”着,魏将军比划了一个手势。 “八十?”张流故作糊涂的问。魏将军摇头,也不戏弄张流,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于是爽朗道:“八千!”张流皱眉,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木屋。 木屋里的凤晗沉嘴唇都快咬破了! “看什么看,去死啦,呆流儿!”这话,外面的人都没有听到。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张流身上,即便知道是里面的人拿主意又如何,明面上还是要看这子。 张流却摇头道:“太多,今年最多三百。” “三百哪够用啊。”魏将军摇头,又想比划,却被身边的儒雅将领打断道:“行了,人手不足,能有三百就不错了,而且这样使用,绣云铁很快就会涨价,到时候可不是六晶一把了。”完,他看向张流道:“我们在场的每人订购三百把,这样可以了吧。” “当我傻子啊。”张流暗笑。他的三百是总共三百,而这伙人足有七位,三七二十一就是两千一百把,不得累死他啊。 张流又开了一眼木屋,甩了锅才道:“每人一百把。” “行,不过你要尽快给我们打几把回去交差。” “嗯,明。”张流完就往回走。 “这子……”众人真是无语。 “他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熟悉张流的柴副将冷笑道。 “那就先到镇里落脚,顺便看看三重甲作坊情况。”儒雅将领提议道。大家纷纷点头,这让柴副将很不满。 毕竟三重甲的作坊属于邱方同的,而这些家伙等于是他们的同行,同行去参观同行的生产基地能是好事吗! 就算他们没有带符文师,窥视不得技术,也难免会趁他不注意与作坊里的符文匠私通,偷偷挖了墙脚,导致三重甲的制作工序外泄,这就得不偿失了。 可他又不能拒绝,这帮人可是打着一致对外的旗号,参观三重甲作坊也是增强实力的一方面,合情合理。 回到屋中的张流少不了被凤晗沉埋怨。 “以后这种事,你不用做的这么明显,他们也会知道是我在背后教你的。” “我只是活动脖子。”张流的借口低劣到令人作恶的地步。凤晗沉不信也没辙,再多张流都不理,不想被冷暴力支配的凤晗沉只好闭嘴不言,用心研究张流的神级套装。 她现在已经做出了所有仪器,包括含丹草果炼制的塑胶薄膜,现在的她,已经能自己打造一个无尘空间了,不过她还是没有离开张流的无尘间,不是舍不得,而是她不想浪费时间。 也是因为张流用得少的缘故,这厮最近不是下地就是烧砖,再不就是砌墙造房,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符文方面,让凤晗沉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错觉。 翌日,将领们带着张流连夜炼制的火雷刀回去了。柴副将没有在双城逗留,直接前往了涵武关,他要向邱方同高明此事。 魏将军则是回到家后,直接拿着火雷刀演练起来。他是越用越顺手,越顺手就感觉越爽,越爽就越无法自控,于是乎,满院子的狼藉出现了,他练武场旁的兵器架碎了一地,以前心爱的十八般兵器没有一件是好的,不是断了就是缺口,在不就是溶了。 他夫人种植的花草也被他给糟蹋了,整个花圃都成了焦土。 “哈哈哈……爽!好刀啊,好刀!”魏将军满意的开怀大笑,完全忽视了边上一脸阴沉的魏夫人。 “将军好兴致啊。”魏夫人皮笑肉不笑道。 “当然,自从我的七品刀毁了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这么趁手的好刀了。”以前他的兵器也不错,可惜在跟邪虫作战中毁了,而前往东郡的路又断了,无法去东郡购买,这一年来让人跑遍了北郡都找不到一把趁手的兵器,如今可算得到,岂能不好好的爽一把。 他倒是爽够了,却忽略了他老婆的感受! “刀是不错,人嘛,呵,练了一把年纪还无法做到收放自如,传出去我魏家门庭恐要蒙羞啊!” “呃……”魏将军语塞。此事回神,这位七尺男儿,军中猛将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打破了花瓶被母亲斥责的屁孩。 另一头的儒雅将军这是召集了府中聘用的符文师来分析火雷刀。 “真的如此难?”儒雅将军眉头紧皱。 “嗯。”一名中年符文师惭愧道。 “不是难,是不可能。”另一位老符文师抚摸着火雷刀道:“如果不是俞将军你,换任何人老夫都不会相信这是出至一位芳年不足二十的女子之手!”中年符文师道:“恰恰相反,若不是凤晗沉,我不到还有谁能造出炊,毕竟炊运用的机关手法十分新颖独特,构思多半来至连沁大师的开闭法,不过我更相信是连沁大师暗暗相传,助她扬名!” “唉!”俞将军摇头一叹道:“可惜便宜了一个剔骨匠。”俞将军虽然没收到邱方同坑凤晗沉的只言片语,但他知道,这件事绝对是邱方同背后搞鬼,如今凤晗沉是不能扬名了,因为她的名气一旦盖过阿流,无疑是给凤家蒙羞,只有让阿流爬上去才能证明她凤晗沉慧眼识珠,也是向凤家交代她下嫁阿流一事。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 “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一六章 格局大了 涵武关山势险峻,峰峦起伏,山面南多为崖,山以北多为坡,因此由南往北路途十分艰险,由北往南其实也不好走,除非跳崖。 真正能在涵武关畅通无阻的道路,就是洞! 最开始只是一些寻常山洞,天下势力分割之初,被修成了战道,后天下太平又修成了商道,邪虫来了之后又成了藏兵窟,随着不断开凿修葺,几经变化,最后变成了重重叠叠的涵洞迷宫,就是土生土长的涵武关人,冒然深入都有可能迷路好几天。 又因为北面坡多,南面崖壁,北郡将士能很好的登山,观看战场,而邪虫要想登山只能爬山崖,这无疑是危险的,装备的优势还无法弥补沦为靶子的悲剧。 因此步步为营是无法攻下涵武关的,而邪虫想要通过快攻拿下涵武关困难也很大,进入了山中涵洞迷宫中后,它们会成为无头苍蝇,人类靠着智慧抵挡了它们数百年,只是不久前出现一种细小的虫子突袭,才导致涵武关失守。 现如今,邱方同靠着三重甲无视了小虫子,一招擒贼先擒王打得邪虫措手不及,无奈退出涵武关。 邱方同现在全力清扫迷宫中的虫子,同时还要加固防备,由此可见他有多忙。 但即使如此,看到柴副将带回来的火雷刀他不得不分心了! “好刀!” 邱方同看着眼前被一刀斩破的虫甲,脸色没有出现柴副将猜测的不喜反忧,而是真正的开怀! 这让柴副将很是疑惑,邱将军不应该气愤吗? 凤晗沉此举是想他宣战啊,是在挑衅他! 可邱方同却没有表露不悦,反而笑容满面的抚摸冷却的刀身开口:“火雷刀虽然无法将虫甲斩成两半,但是,刀刃的高温会破坏了虫甲内部的阵纹符力,使得虫甲成为了死物,里面的邪虫无法驾驭虫甲后,那么保护它们的虫甲会成了禁锢它们的牢笼!这种构思从另一方面而言,跟雷音六极棒有同样的功效,而且杀伤力更大!” “将军,要不要排一队人去凤旗林口?”柴副将虽然没有言明,但他知道邱方同能听懂。 “当然。”邱方同淡淡一笑,在柴副将准备领命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道:“多送点材料过去,并告诉他,要钱要人他开口,我一并满足。” 柴副将愕然! 什么意思? 是罢了? 这件事就算了? 还是邱将军认为事已至此,凤家不可能恢复昔日辉煌,为了这点事,他不想被人继续说三道四? 柴副将猜的没错,确实有这方面,但不是全部,反而是一小部分。 凤晗沉靠阿流翻身,这其实对邱方同是好事。 自从凤晗沉的事传出去,很多人都在怀疑是他邱方同做的,表面上没人往他身上扯,心里怕早就认定了,而如今凤晗沉走了这步棋,无疑是将他撇开了,是凤晗沉自己择偶,选择了一名天才下嫁,与他邱方同何干? 不过这对如今的邱方同而言,只是屁大点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成为北郡首脑的邱方同格局大了。 小手段固然可以使,但用多了心就狭隘了,他发现,只要他把自己摆正了,得名望,得声势,那自然诛邪不侵。 为了北郡,他做了这么多,如果得不到该有的回报,就算他同意,北郡也能同意吗? “对方有本事有技术又如何?将军真要想要,直接夺来便是。” 能说出这番话的柴副将明显还处于当初的格局中,无法自拔,想着凤晗沉居然还敢挑衅,那就要灭了她。 邱方同怔怔的看着他,等柴副将意识到不妙低下头时,他才笑道:“你还不懂吗,在索阳徒跟她背道而驰时,我们就赢了,不论她事后做了什么结局都不会改变,相反,她越是努力创新符文器,越能稳固我们的地位,眼下,还是将刀口对准外人吧。” 拍拍柴副将的肩膀,邱方同离开了演武场。 智囊简先生走过来安慰道:“柴副将无需多虑,将军所言不错,只要索阳徒跟凤晗沉分开,不,确切的说,索阳徒帮助我们,胜局就已经定了!做再多不过是锦上添花,有这心思,想想如何打通东郡山路才是首要!” 柴副将一愣,继而惭愧道:“先生说的极是,是我愚笨了。” 一个落魄,又下嫁给符文匠阿流的凤家女,她就是把阿流变成大宗师,也挽回不了凤家失去的一切。 只是暴发户的心思作怪,让他很想多踩几脚这昔日的天之骄女。 现在看来,这无疑是可笑的。 自己跟将军和先生的境界比起来,宛如婴儿仰望巨人! 实乃惭愧。 …… 张天流伸伸懒腰,将刚做好的雷纹阵盘拿到小作坊。 这块雷纹阵盘不同于之前,光是个头都有一个簸箕大,不是巴掌大的阵盘能比的。 做这个自然是为了量产。 “阿林过来,你每天抽空充能一百枚符文,这个阵盘一次可以充十枚,里面的材料足够充一百二十枚,为了稳妥百枚足以,怎么换材料这本工书有画,你可以学着制作,另外要注意这两个数值,一个是充能饱和,另一个是故障数值,一旦超过100你就要注意了,能关就关,关不了就跑,顺便按下桌上的警铃。” 柴林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对符文也有了解,特别是阿流前辈最近制作的火雷刀,听凤姑娘说会爆!叫他格外小心。 “那故障数多少会炸?”柴林好奇问。 “300是临界点,超过300随时会炸,你能处理的数值是在,超过150必须离开,别想着把它扔出去,那样只会造成更大损失,这间屋子是我特质的,能抵挡爆炸威力。” “哦,我会注意的。”柴林还是很上心的,柴山就不行,他性子野,无法专心在一个屋子里工作学习。 其实张天流制作的阵盘已经不会炸了,之所以弄个故障数值就是为了供人参考,另外,也好堵住凤晗沉的嘴,她总认为雷纹阵盘存在危险,把这个弄出来就是为了她安心。 当然,柴林能慎重对待最好,有了对安全隐患的感念,在未来研究符文上也会更细心。 行踏天涯 第七一七章 格局太小 凤晗沉最近很担心会有人来暗杀她! 为此她做了很多准备,在林中布置了许多陷进,就想等刺客来的时候引他们进去一网打尽。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柴副将送来的材料。 这不仅没让她高兴,反而满脸失望! 她不是m,不受虐。 她只是心机多,能看到很多事,推算很多可能,从而抓住这种可能翻身而起。 然而,邱方同没有给她机会!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追求! 男人追求女人,或者女人追求男人。 最怕的不是对方的冷嘲热讽,怕的是无视! 被人骂,被讽刺,这些会让你明白对方不适合你,落在旁人眼里更不是好事,拒绝或不接受就是了,去羞辱一个追求你的人,自然会让人觉得素质不校 然而无视不同,无视你就无法去了解对方,不懈努力的痴情也会成为旁人眼里的胡搅蛮缠。 邱方同不针对她,凤晗沉就没有借口去反击! 失去借口别人也无法帮助她推翻邱方同。 这件事她无法主动,主动就是反人类! 难受! 凤晗沉现在很难受! 更难受的是这个节骨眼上,阿流居然让她帮忙制作火雷刀。 制作火雷刀干嘛? 给军方! 给邱方同! 提高他军队的战力。 这与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可在大义上,这是帮助人类对抗邪虫的大事,国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关乎全人类的大事,你干还是不干? “这几我不舒服,过几再。”凤晗沉如此拒绝道。 “你几前才来的月事,这么快?病了?”张流一开口就让凤晗沉郁闷得差点吐血。 “是,我病了,月经不调行了吧。”凤晗沉咬牙切齿的承认道。 本以为张流会无奈的罢手,没想到这厮一板一眼道:“邱方同声望越高,凤家崛起希望越大。” “???” 凤晗沉疑惑的抬眼看着张流,却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凤晗沉不解的问。 张流一边将柴副将送来的材料分类,一边道:“你想恢复凤家鼎盛,必须要全力帮助邱方同,只有他击退邪虫,夺回失地凤家才有崛起的希望。” “不可能。” 凤晗沉立即摇头,顾不上去考虑阿流为什么会有这种看法,直言道:“如此帮助他只会让他成为北郡一霸,我凤家再无希望。” “你的格局太。” 张流抬眼看着凤晗沉,眼里的轻蔑不言而喻,把凤晗沉看的浑身不自在。 “?那你,什么是大!”凤晗沉冷哼一声移开目光。 “你只看到北郡,却看不到北陇。”张流把材料一一分箱,继续道:“北陇国跟邪虫交战多年,是输多赢少,实际根本没赢过,邱方同夺回的涵武关也算不得胜,邪虫只是撤退,主力并没有多少伤亡,完全有实力卷土重来,前提是摸透三重甲的缺点。所以你要帮助邱方同,不仅让他夺回涵武关,还要守住涵武关,甚至打出涵武关,一步步把他架起来,推到北陇国的风口浪尖上,万众瞩目,唯有如此,皇室才会忌惮他,而以朝廷的作风,他们不会打压,因为形成这种气候的人打压会逼迫他造反,因此朝廷会选用最好的方案,借刀杀人!” 凤晗沉听蒙了,上次阿流的长篇大论还是符文相关的事宜,在她觉得虽然惊奇,也不惊讶,因为阿流也学了很多日子,赋似乎很不错,有这样的见解没毛病。 可是这种权斗,他是怎么学来的? “借刀杀人?谁?”凤晗沉还是没有悟透。 “邪虫。”张流直言道:“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实际上人类的做事风格一直如此,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一死,我也不会让你舒坦,此乃人之恶性,千古不变。” “不,不会……”凤晗沉的口气很不稳,气息很弱,显然她自己都无法确定。 “你们凤家都这样了,你悔过吗?你有考虑过为凤纹城数百万亡魂掉念吗?没有,你从来不会去考虑百姓的问题,你只是在乎你的凤家,你其实邱方同没有区别,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以自身为出发点去考虑事,去做事,你们不死谁死?” 凤晗沉无法反驳,她确实没有去考虑死去的百姓,她只想让凤家重新掌控北郡,因为这是她的使命,是家破人亡后活下去的动力。 百姓? 都已经死了,悲伤有用? 还掉念,那不过是给世人看而已。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到棺材都未必流泪。 何况真要这样做了,凤纹城的事就无法掩盖,凤家一个决定导致几百万饶丧生,这笔账还不完! 凤家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统领北郡? 倍感难受的凤晗沉眼眶已经通红,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是我凤家对不起他们!” “你就得了吧,这戏别在我面前演,你心底那点龌龊心思瞒不住我。”张流完全没有顾忌美人有多伤心,把一袋材料丢到她面前道:“你悔不悔过对我不重要,我也懒得看你唱戏,咱们就事论事,谈场交易,你帮我收集符文资料,我要的是所有,能买的就买,买不到的就换。我帮你恢复凤家,所以现在你就要老老实实的造刀,第一步把北郡危机解决了,等跟东郡渠道打通,再给邱方同造势,让你们在东郡的凤家人多宣传宣传这位老乡的奇功,必须要让世人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他邱方同才能击退邪虫。” 凤晗沉心思敏捷,结合阿流之前的话,很快就明白他的用意。 借刀杀人! 便是让邱方同去对付邪虫,只要造势成功,朝廷也会提高邱方同的地位,不断的许诺他好处,让他东征西战一步步夺回失地,就算夺回了北陇国的也不会罢休,而是吹响反攻的号角,直到邱方同战死为止! 你是名垂青史,但笑到最后的却是我凤家! 真够狠啊! 凤晗沉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毒计会处至阿流之口! 这还是那个木讷的呆流儿吗? 怕不是从海外来的老怪物吧? 海外来客的确不少,记载也有很多,凤家曾经就招待过上百位,只是凤晗沉没有见过,她出生前几十年就没有海外来客了。 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思去考虑阿流的身份问题,这个阿流不,她永远不可能知道,还是把心思用在协助邱方同一事上! 第七一八章 符纹之史 自从被张天流喷醒后,凤晗沉将时间投入火雷刀生产中,张天流获得解放,终日不是建房就是种田烧砖,交流最多的就是几个农夫,当柴副将从手下口中得知这些后,再明显不过了,造刀的根本不是阿流,而是凤晗沉。 其实他并不意外,要真是阿流造的刀那才是真正的意外! “继续监视下去,但不用什么小事都来汇报。” “是!” 吩咐外属下,柴副将开始琢磨开辟南道的事。 涵武关虽然夺回,但还有大批量的邪虫聚集在南道附近,不扫清这批邪虫无法跟东郡连成一线。 事到如今,东郡北海关迟迟不发兵增援,这事让柴副将很是懊恼,他们是被抛弃了,而且丢得一干二净,一点回头拾起来的心思都没有。 北陇走到如今,恐怕快到头了! 对方不仁,他们可不能不义,如今邱方同崛起,获取的支持会越来越多,到时候,陇京的那帮家伙只能乖乖给邱方同封王,那么北郡就会正式成为他们的底盘,水涨船高,他柴兴言也将是这北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尖权贵。 “想我柴家昔日也是北郡大族,落魄五百年终于有了翻身机会!” 柴家确实是北郡大族,即使现在也是如此,称之为北郡第一大姓也不为过,只是零零散散,各过各的族人一直都无法齐心对外,他柴兴言就是要重组柴家,恢复昔日繁盛。 在凤晗沉赶制下,第一批火雷刀被军队连同三重甲运送走。 此时,符文殿才将火雷刀的消息放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阿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一瞬间就成了话题人物,不过对于先前符文灯和现在的火雷刀对大家的兴趣并没有多少,新奇是新奇,厉害是厉害,但终于没有八卦来的令人振奋,那便是阿流之妻凤晗沉,这位凤家嫡女! “就算是再天才的人物也不可能如此年轻就造出火雷刀,十有八九啊……” “嗯,听说阿流还是索符师的弟子。” “弟子都算不上,听说只是个跑腿的。” “我怎么记得是军中的符文匠?” “我就不明白,为啥这种好事就轮不到我头上?”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流言蜚语传遍了双城,一夜之间出了上百个版本。 对此,都养不仅没有郁闷,反而欣喜。 原因无他,这些流言或多或少帮忙宣传符文灯,如今光是订单就多达四千! “看来还要多招几个人。” 都养雷厉风行,效率极高,很早之前他就物色了好几位,只是怕涂师傅忙不过来因此没有招,现在柴家兄弟掌握了不少基础知识,让他们教一教,处理一点简单的工作不是问题。 当即,将符文灯售卖一空后,都养立刻离开双城,前往附近镇里把物色好的孩子带走。 这些孩子的家人不会反对,反而巴不得交给都养。 一来能给家里赚钱,二来当了符文匠就不用上战场了! 现在,虽然不是强制性的,但大环境下,男儿不当兵会受到鄙视,要被砸玻璃的。 小作坊一下从四个人发展到了十个人。 虽然不多,但效率确实提高不少。 张天流还是一头扎在原材料供给上,他并不是为了压低造价,而是单纯的研究。 符文材料有很多限制,特殊的符文限制很苛刻,哪怕是同样的材料配比,制作的符文不合规竟然会完全无效! 符文相传是神的文字,张天流一直在验证这一点,结果发现果然如此! 神不神的他不清楚,但做出不合规的符文的确无效,哪怕只是如写字多一笔或少一笔,不然就是如“人”和“入”,“己”和“已”,稍有偏差都不行。 在双城符文殿里有过这方面的记载,说是跟留下符文的神有关。 简而言之,神如果食草,就不能用筋骨类肉食材料,而食肉的就不能用植物类材料,杂食类的不能用矿石作为材料,如孙猴子由石头成精的,只能用矿石类材料…… 归根结底,符文之力来源于神力,但具体是哪位神留下的文字,已经无处可寻。 阵纹也差不多,而且更难,符文的大小其实没有规定,而阵纹是有规定的,并且在不同的材料上刻画的方式也不同,铜器铁器最好刻印,如九州古人喜欢在铜器上用的饕餮纹,而在这里,也有许多铜器可有各式各样的神兽纹,但不是说这些铜器刻上神兽纹就是神器级别的存在,无法与神力产生共鸣的铜器是无效的。 而这个共鸣就是最难的! 也有古籍记载,神兽纹器是否有效,要看神兽喜好。 它喜欢你这个人,它就会赐予你力量! 就是这么简单。 但纵观整个符文大陆,亿万人口中,仅有几个流传数万年的古老世家拥有神兽纹守护。 而且要运用这种神兽纹,只有流传了他们血脉的后人才能激活,别人拿到也没用。 不过神兽纹还是简单的了,石头木材类的纹路更令人头疼。 它不是说你学会刻画纹图就行,而是要根据石头与木料的纹理进行最为自然契合的雕刻,但不全是稍有偏差就会失效,它多少能起到一点作用。 要分辨什么是好的符纹,不仅要贴合原料本身,还要了解到符纹历史。 如神兽纹,不清楚它是什么神兽,它的喜好,自然无法产生共鸣,你就是刻得再好,用料再讲究,它也是无效的,神兽就是这么任性。 多数神是很随便的,只要符合它们的文字就会赐予力量。 不过这种力量基本上也仅仅有神力的亿万分之一,甚至更少。 想要获得更多神力的方式太难,这其中最令人发狂的是所有符文师追求的至高点,神纹! 所谓的神纹,就是能取得神力的符纹,乃是最为原始的基点,当世所有符文与阵纹全是从这个基点发展而来。 而这个基点是在人的身上,或说是神的身上!人从神的身体上发现了这种符纹,于是刻画在自己身上,说狂妄点就是也想成为神,说低调就是彰显崇拜,如古人拜图腾。 海湾村的老村长就刻有这种纹,不过它的神力是长生,因此老村长活了几百年还没死。 张天流没有去窥视,因为就算你知道了神纹的图形,也不知道用料。 能作用于人体上的纹身材料多不胜数,有些只是徒有其表,有些却恐怖如斯,那些古老家族里的人,刻上了神兽纹后据说最强的能拥有神兽百分之三的力量。 别看小这百分之三,说能毁天灭地都不为过! 行踏天涯 第七一九章 古老家族的悲哀 作用于人体身上的神纹目前张天流还没有资料,只知道它跟血脉传承有很大关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老村长能发挥长寿神纹的功效,张天流觉得多半是给他纹身的家伙用了精血的缘故。 “双城符文殿还是太小了,资料不如双城神痕塔丰富,可惜我的路走偏了,不能直接到神痕塔翻看资料。” 不能直接那就间接,办法有的是。 不过眼下张天流不急去,他想的是凤纹城的神痕塔与符文殿! 凤纹城被邪虫攻陷后,人是死光了,但这些资料未必没有保留下来。 之前没去是因为太过凶险,现在嘛,邪虫退路被邱方同给断了,之前跟他见过一面的大汉魏将军就是负责扫清凤纹城邪虫的统领,不过这老小子看似五大三粗,实则十分谨慎,从邱方同手里要了一千套三重甲和六极棒还不肯罢休,现在还想要五百把火雷刀。 “你们凤家有什么藏书?” 凤晗沉刚回来,突然听到张天流如此一问,她愣了愣,很快就知道阿流的心思,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只能无可奈何的道:“家里没有什么价值高的符纹书籍,只有一部我凤家流传数千年的凤纹,不过这跟你没关系,就算得到了你也无法用,你身上没有我凤家的血脉,何况我凤家努力了千年,至今都无法激活凤纹,你即使得到也只是一篇废纸。” “不好说。” 老村长都能激活长寿神纹,他为何就不能激活凤纹? “你把藏书点告诉我,我帮你拿回来,报酬是一阅如何?” 闻听此言,凤晗沉陷入挣扎。 凤家有祖训,外人是不能窥视凤纹的,就是本族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翻阅,不仅要求天赋,还要看对家族的贡献,这个贡献还不能只是一代,是几代天赋极高,对家族又有极大贡献,而且忠心不二的家臣才有资格目睹凤纹。 当然,这些苛刻的要求仅限于旁系,作为直系的凤晗沉没有这种限制! 凤晗沉不仅知道,还见过凤纹工书,她曾经还想纹,但是父亲告诉她,稍有差池,就会被凤凰之火焚成灰烬! 她爷爷就是这么挂的,大伯与三叔也是这么废的。 可以说,凤家每一代人中都有人冒险去尝试,可这千年来无一例外,非死即残!没有一个能成功,以至于凤家几度怀疑他们的血脉是否还流传了祖辈的血。 凤晗沉无疑又陷入两难。 她当初没在凤纹城,而凤纹城里的凤家人没有一个逃出来,凤纹工书肯定还在凤家中,她必须要拿回来。 可凭她自己的本事无能为力,指望这个深不可测的阿流或许行,但让他看了凤纹工书就是外翻了族规,怎么办? “你凤家能否翻身,这个至关重要,没有它,就算大局如我掌握这般,凤家也很难恢复昔日鼎盛,最多是跟别人平分北郡,时间不多了,魏将军一旦夺回凤纹城,你说你还能拿到凤纹工书吗!” 凤晗沉闻言浑身一颤,这是有过先例的! 虽然不被当世认可,可一直以来这种事情还在持续发生,最好的证明就是北陇皇族! 北陇皇族虽姓龙,但跟真龙可没有关系,但是他们却掌握了龙纹! 别人不清楚什么情况,凤家作为本土的古老家族岂会不明白。 他们是抓住了真正的龙家人,抽他们的精血在身上纹上的龙纹! 如果凤纹工书被外人得到,那么他们这些落魄的凤家人很可能步真正的龙家后尘,沦为供血的奴仆,永生永世都要活在他人的掌控中! 怀璧其罪,就是大族落寞的悲哀! 小家族没了就没了,就算有昔日仇敌,只要散了人家也不会管你,你想翻身谈何容易,到外地混出头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依靠外力去撼动本土势力是最困难的。 因此小家族散了后,多半没人在乎,正如北郡柴家。 现在柴家不仅在北郡开枝散叶,还在整个大陆遍地开花,可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在故土北郡也只有跟随邱方同的柴兴言。 这还是靠着邱方同能力突出,他才水涨船高的。 但大族,特别是他们这种流传了神纹血脉的古老家族,一旦落魄,后果可想而知! 虽然凤家已经千年没有激活凤纹的天才出世,如今的人几乎忘记了这件事,但经受的了有心人的觊觎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凤晗沉的确没有时间了。 “好,但我有个条件。”凤晗沉突然开口。 “说。”张天流停下手中工作,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扭头看着凤晗沉。 “你不能外传,哪怕是你至亲之人。” 其实凤晗沉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跟阿流名义上是夫妻了,也有过肌肤之亲,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嫁了,如此看来阿流不算是外人! 但是阿流的后人就未必了! “行。”张天流简洁明了的答应下来。 凤晗沉没有让他发誓,她觉得这种事情根本没用,只是一种奢望罢了。 “还有……” “你有完没完啊。”张天流打断凤晗沉接下来的话,如看穿她心思般的道:“我答应,不会伤害你们凤家人。” 这个你们凤家用的很好! 如此就仅限于凤晗沉这一脉的凤家人,其余凤家那不在列,得罪张天流同样要灭。 凤晗沉无奈点头,告诉了张天流藏书的位子。 “居然有暗格,很不错,如此一来就是邪虫也未必会发现,就是禁不住有些人的掘地三尺。” 张天流说的没错,邪虫未必会知道凤家有凤纹工书存在。 但这里的人就不同了! 找不到没关系,我一块块砖的给你拆了,地给你掘了,再不济,又你把弟弟绑了,我还不信找不到。 凤晗沉他们没有被迫害,不是因为别人仁慈,而是凤纹城一天没到手,提前对付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让更多人联想到凤纹工书而已。 有了工书再抓人也不迟。 “你多久去?”凤晗沉问。 “下雪。” “为何?”凤晗沉不解。 “从上次的寒冬情况来看,邪虫略微惧怕寒冷,而且每次冬季它们很少会出动,春末夏初才是它们活动的爆发期,就是你凤家失去凤纹城的时期。魏将军肯定会选择在第一场大雪后,届时万物冻结,行动不便,是最好攻城的时候,我到时候混入其中进城就行。”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二零章 祸不单行 头顶的阴霾压得兵营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寒冬的冷空气如刀子割破鼻腔,让将士们都感到呼吸困难。 即使如此,将士中没有一人戴上可以暖化冷气的符文头盔。 魏荣身披三重甲,腰悬火雷刀,大步流星的走到校场台上,冷眼扫视一众将士。 “话不多说,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战都关乎北郡的生死存亡,魏某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背对我们的敌人。” 副将立即高扬火雷刀大喝一声:“死战到底!” 其余将士也齐声大喝,一时间声震云霄,惊动四野。 “出发。”魏荣丢下一句话,率先而行。 三千将士紧随而出,在外又有不少零散部队融入进来,军队没有走出十里地就已聚拢万众。 张天流身披骨甲,背挂骨刀,踏着积雪慢悠悠的融入队伍中。 他不属于任何编制,却无人去过问。 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敌人不是人! 只要你是人,加入进来完全不冲突。 只不过他们这类没有编制的乡兵一般而言会归属到后勤部队,负责运送粮草,搬运器物等体力活,真正去打邪虫的,是前方部队,那些身披三重甲的精锐。 魏荣手底下没有炮灰一词,因此虽然他兵力虽少,但支持他,自愿豁出性命来帮助他的乡兵散勇很多,免去张天流不少麻烦。 “这次出征,又不知能活着回来几人。”远远的,目的风雪而行的队伍,一位站在山巅的老者由衷感叹。 “师父,快赶路吧。”边上一女童提醒。 “嗯,走吧。” 一老一小跨过山巅往双城而去。 半日过后,凤旗林口。 凤晗沉眉头一皱,望向屋外,看到一老一小后,她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走出门,凤晗沉对老者道:“洪大师有事?” “听说你嫁到这里,于是来看看。”老者淡笑道。 凤晗沉暗叹一声,面上保持镇定道:“不劳大师挂念,晗沉一切安好。” “唉,怎么说我跟你师父也有缘,不能见你落难置之不理,在这个地方,你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谈和复苏凤家,随我走吧。” 老者看似和蔼可亲,身边还有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孩,怎么看都是一位慈祥老者,但凤晗沉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个老人姓洪,名讳已无人知晓,只知道他活了千年,却一直维持着大师身份,凤晗沉的师父连沁带她游历的时候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时候连沁告诉她,这老头看似慈祥,实则心黑如蝎,常暗中伤人,能避则避,如若被他盯上,最好是借他人之力与其对抗,别妄图靠自己本事与老头斗,而人选最好不是身边人,而是仇家。 此为祸水东引,说来好听,问题是凤晗沉还能引往哪里? 看着老头的目光落在了小作坊门前的收药孩童身上,凤晗沉眉头一皱,忙道:“你来晚了!” “哦!谁敢在我面前捷足先登?” “我不知道。”凤晗沉摇头,继续道:“他现在已经赶往凤纹城了。” 洪大师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那就有劳凤姑娘随我走一遭,放心,老夫说话算话,只要得到我想要的,不会为难你的。” 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巧合,要嘛不来,一来就连续来,正验证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觊觎凤纹工书的人一直不出现,直到阿流提出来后,洪大师立刻就登场。 好似冥冥中就有这样的规律,不过它并非玄乎,一切皆有因。 都知道凤纹城成了邪虫地盘,单靠自己的力量无法潜入,现在北郡将士士气高涨,装备提升,有了一定资本跟邪虫斗,那么推算到这一步的人自然就出现了。 张天流不是神机妙算,他只是选择在最好的时间点去做最正确的选择。 洪大师也一样,得知魏荣发兵凤纹,他立即出关寻找凤晗沉。 而在他之后恐怕还有几波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主意都打在凤纹工书上,也包括她凤晗沉。 她今日拒绝,小作坊的人或许都要葬送在洪大师手里,然后就轮到她的亲人,身在不远处的凤睿奇,不把凤纹工书的藏匿地点问出来,洪大师不可能罢休。 “工书应该还在凤府暗格中,还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凤府之大,暗格之多,老夫可没有闲情一一翻寻,还是要劳烦凤姑娘走一趟。” “好,我跟你去,但这样一来你有可能与先前之人对上。” “这就不劳凤姑娘操心。” 纵观整个北郡,也找不到几个能跟洪大师过招的人,他有绝对的信心夺得凤纹工书。 凤晗沉无奈的跟随老者离去,这让她想到了阿流离行前的话:“要是有人来找你,别想着搪塞,听后他们的安排就行。” 现在无疑是被阿流说中了。 洪大师的确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人,因为拒绝的代价太大! 在凤晗沉走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波人,虽然有人从杂货铺看店的妇人口中得知凤晗沉的去向便离去,但任有人愤愤不平的发泄怨气,竟将张天流所建屋子一击推倒,连同前来喝问的涂师傅等人也被打成重伤! “涂师傅,涂师傅你没事吧?” 柴家兄弟等学徒哭着围在涂师傅身边。 几个农夫也从地里跑出来,却不敢去阻拦伤人的恶徒,只是远远望着对付嚣张的离去,这才敢跑到小作坊里,查看涂师傅的情况。 此刻涂师傅就像奄奄一息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吓得农夫们冲忙分散去寻找郎中。 涂师傅此刻还不忘学徒的安全,嘴角流血的道:“北郡恐怕要乱了,你们多加小心,先……先躲进林子里,等……等阿流回……回来再……再……” 没几句话,涂师傅就像死了一般闭上双眼,吓得学徒们痛哭一团。 却在这时,一位身披另类白衣的青年男子从林中走出,听到哭泣身的他没有多想,脚步一转走向了小作坊。 他的到来让学徒们很意外,却并没有让远在凤纹城路上的张天流感到意外。 虽然现在张天流还不知道凤旗林口发生的事情,却早早料定了此人的到来! 因为只有这种性情的人,还才选择这条让修士甚至异人都退避三舍的返璞道路! 行踏天涯 第七二一章 噩梦之地 “你是谁啊?” “你干什么?” 白大褂的突然造访,让涂师傅的学徒们惊恐万分,深怕是之前的那些恶徒。 “让开,不然他死了,我是医生,能救他。” 白大褂一句话就把学徒们给怔住了,虽然他们不知道医生是个什么玩意,却不知觉的纷纷让开。 白大褂来到涂师傅身边蹲下,稍微的检查一下,便苦笑自语道:“没有真气果然麻烦。” 没错,只是麻烦! 就算是北郡医术最高明的郎中来此,目睹了涂师傅的情况都会要脱一叹,丢下一句:“准备后事”便离开。 而对白大褂而言,只是多花费一点时间去治愈,若是有真气,顷刻间就能让涂师傅恢复如初,甚至身体情况堪比年少,一夜七次都不是问题。 看到白大褂的手指突然变成了一柄寒光四射的小刀,学徒们都是惊恐的退后一步。 只有柴林鼓足勇气,想要上前制止。 “如果不想他死,别打搅我。”白大褂语句很简单,却带着不容反对的威严,将柴林的脚步给摁在了原地。 白大褂这才开始破开涂师傅的胸膛,开始将内部破碎的肋骨一一接好,并取出了一些刺入内脏的碎骨,随后他的手就像是变成了液体般,流满了涂师傅的胸腔内部,最后只见白大褂将涂师傅翻开的皮肉包裹好,最后一指从被他破开的伤口上抹下,结果神奇一幕发生了,在学徒们眼里,白大褂的指尖滑过之处,涂师傅胸膛的伤口竟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好似没有受伤一般! “这是什么力量?” “难道他的手是符文器吗?” 学徒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只当是一种符文器,完全没回去考虑异人的能力,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异人。 白大褂做完这一切,才看了一眼小作坊里的无尘间。 他进来时就发现了无尘间,不过他并没有把涂师傅搬到无尘间里做手术,因为他自身就是一个无尘间!他所过之处,周身三丈内所有的灰尘细菌都会消失,这是他最新提升的能力。 “应该是他的杰作。” 白大褂很清楚,造出无尘间的人必然是张天流! 虽然他没有刻意去打听张天流是否来到这里,可从蛛丝马迹中,他任然获取了张天流来此的痕迹。 最是令人诧异,也是议论纷纷的就是阿流这个人,虽然表面上阿流是走了狗屎运,成为了凤晗沉的夫婿,从此一飞冲天,成为受人敬仰的符文师。 但在白大褂看来,走狗屎运的是这个落魄大族的女孩,凤晗沉! 能被张天流选中并利用,本身就是一种极运! 没错,白大褂就是如此认为的! 虽然很多人讨厌,甚至痛恨张天流的所作所为,但作为随时随地都能保持旁观者身份的白大褂而言,张天流其实在运用他的办法去帮助别人,只是因为在事态没有明确之前,大家都以为他是恶的,等事态结束后,他拍拍屁股走了你才会发现,卧槽,我好像实现了曾经难以想象的梦想! 以前的张天流为人如何,白大褂不在乎,现在的张天流是否在故意积累名望,在有朝一日把这些资源全部利用上,白大褂更不在乎,也可以说,张天流这个人跟他没关系,他用不着去在乎,只是他来到这里,遇到了病人,同时发现此地很可能会再度出现伤患,于是,他留下了! 被白大褂治疗过后的涂师傅,奇迹般的在一个时辰内恢复如初,而且精神百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居然如此鲜活,好似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医生,这就是我的屋子,虽然小了点,但里面的家居一并俱全,缺少什么你吩咐一声,我立刻给你准备。” 涂师傅在得知白大褂要暂时落脚凤旗林口后,立即把自己的小木屋捐出来给白大褂居住。 白大褂扫了一眼屋内情况,随后道:“再准备一张床,不用太大,然后帮我打造这些架子,再将无尘间改造成封闭空间,将小床安置在里面,空间小没关系,你照做就行。” 白大褂正是要把这里改造成门诊,将涂师傅的无尘间改造成手术间。 涂师傅虽然有很多事情弄不懂,不明白这样的高人为何会在此地落脚,还有这种令人费解的要求,不过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不论白大褂有什么要求,涂师傅都会一并满足。 要是让芽儿在这里,并得知了涂师傅的心态,肯定会鼻血狂喷的想:“不行,这个小老头太孟浪了!居然要奉献自己去满足医生的癖好,不行啊!要是师父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好在芽儿还在永夜阴界,就算功德圆满出来,她也不可能走这条路。 符文大陆对如今的修士而言是十分凶险的,到了这里跟废人没什么区别,而在不熟悉环境里,失去修为的他们每日恐怕都活在惶恐中,深怕这个人对他不利,那个人是否在考虑如何残害自己? 可以说,修士很多跟张天流性情一样,都具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因此在张天流眼里,符文大陆或许是治疗被害妄想症的一处医疗场所,在用阿流的身份融入此地后,他更加决定了这样的想法。 不是每个人都想着如何去加害你,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无利不早起的家伙,更多的人他们只是过着普通的生活,考虑普通的事情。 可这一切,深入了修炼界的修士是很难接受的。 就算是要红尘历练,为什么我不能选择一处修炼界中的凡俗界? 例如南路的连山城,那些山驼子过的生活不也是普普通通吗,融入他们的生活里必然有感悟,而如果有人要加害自己,也有修为在身,不怕打不过,就算打不过,凭借一身修为逃遁求生的几率也比在符文大陆的大很多。 为何去选择一个全无还手之力的符文大陆? 要学习符文外界难道没有? 外界不仅有,还有更高明的符文之道。 因此,符文大陆在外面修士眼里就是一处险地,称之为神之墓地都不为过,在外界纵横天下的高手来到这里跟从头开始没有区别,很大程度上,连一个普通的小卒子都有可能打不过,被他们用得烂熟于心的符文器给击杀,简直就是噩梦。 不仅是修士,包裹踏入修炼界的异人也同样如此,就拿白大褂而言,其实他此行并非一人,洮洮跟羿哲他们其实是跟他一同离开的永夜,只是在进入符文大陆的化气领域后,这些家伙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纷纷要求绕道而行,于是乎,最后只有白大褂来到了符文大陆! 第七二二章 消耗战 张天流眯着眼,打量凤纹城格局。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以前凤纹城多半跟双城风格差不多,现如今凤纹城没了砖石城墙,换成了铜墙铁壁,整体宛如金属堡垒,坚不可摧。 “这浓浓的科幻风不是异人搞出来的打死我都不信。”张天流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的推着攻城器械靠近凤纹城。 “将军有令,再推进三里。” “三里!这几乎都快到城楼下了!也太危险了吧。”张天流身边有人嘀咕道。 他的不满并非没有原因,一直以来都说魏将军手下没有炮灰,可这次的命令明显是让充当炮灰啊。 现在距离凤纹城仅有五里,再推进三里就是二里,一千米的距离符文箭矢都有极大的杀伤力,何况是邪虫的炮轰。 邪虫炮不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比符文箭矢高,只是精确不足,按道理这是不可能的,邪虫装备比符文装备精密更高是肯定的,而精确度跟精密度息息相关,在装备先进的前提下精确却没有保障,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 战争比拼的不单是装备,还有合理的战术。 邪虫炮精确其实很高,但就是因为太过了才打不中人! 为了加大精确,邪虫炮的炮口很长,人类很容易发现被邪虫炮瞄准,加上符文头盔中基本会安装灵感符文,这玩意就是反侦察的利器,好似修士被人盯着灵觉报警一样,能让将士第一时间获取被瞄准的信号,从而进行闪避。 为了防止人族躲过邪虫炮,邪虫一次次的提升炮弹威力,并拥有了引爆装置,在炮弹跟人擦肩而过的途中,引爆炮弹,其杀伤力足以将附近的人轰杀成渣。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岂能没有过墙梯! 既然靠着身体素质躲不了炮弹,那么就硬抗! 于是乎,各种符文器械出现了。 张天流推的攻城器就是一款防御极强的移动堡垒,上面运用的防御符文多达三万枚! 这无疑是个恐怖的数字,它的昂贵维修价能极快耗空军中库存,加之北郡如今资源的困乏程度,将它派上场,如果拿不下凤纹城魏将军当了内裤都没法回本。 作为智慧生物的邪虫肯定摸清了符文堡垒的弊端,会全力轰击它,直到把三万符文全部打灭,让符文堡垒失去作用,那么魏将军就不可能卷土重来了! 说起来简单,干起来就没这么轻松了。 这一次,魏荣准备了二十台符文堡垒,而且不具备进攻能力! 这放到以前是最愚蠢的战术,因为不在堡垒中配备弓弩手,这二十台符文堡垒就是移动城墙,但对比人家的铜墙铁壁明显不如,因此需要弓弩手拉仇恨,然后步兵爬墙,可魏荣把仅剩的一点攻击力都舍弃了,符文堡垒成了单纯的靶子,无法吸引战火的它还能有什么用? 有!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魏荣知道符文堡垒的弊端被摸清了,不论里面有没有配备弓弩手,邪虫都会全力攻击,因此消耗他们的符文库存。 这场资源站,邪虫知道魏荣耗不起。 但今时不同往日,人类方有了新装备,弓弩手反而没有了用处! 弓弩手属于消耗资源最大的兵种,因为每支合格的箭矢需要三枚符文,一箭射出去就是三枚,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打下来消耗千八百支箭矢是常态,那就是三千枚符文! 如现在乃是攻城战,正要大批量的配备箭矢,一场下来至少十万枚符文! 再说杀伤力,如今的符文箭矢威力已经不足以摧毁邪虫的合金虫甲了,更多的作用是阻挠或者掩护。 也就是说,老战术打下来,魏荣需要十万枚符文投入掩护中! 这特么的还能叫掩护?这是烧钱吧! 于是魏荣另辟蹊径,构思了一套新战术打发,就要运用在这场战斗中! 张天流身上的蛮骨甲泛出一层血红光泽,这是蛮骨甲运用到极致的表现,能让张天流获得千斤之力,而推动符文堡垒的乡兵多达四百名,如此才能勉强推动重达十万斤的符文堡垒。 他们的形容虽然缓慢,还要承受炮火攻击,失去防御符文保护的砖石接连爆碎,形成一地碎石却没有阻挡他们的推进,因为这是雪地,魏荣利用了雪天地势,顺利的让符文堡垒推进到凤纹城千米内。 如此一来,符文堡垒遭受的炮火轰击更加猛烈。 震耳欲聋的生意让堡垒后方的将士苦不堪言,却又不能离开,因为他们还有协助符文匠修理符文堡垒的任务,将失去符文之力的砖块换下,不然就对方这炮火威力,不出半炷香时间,符文堡垒会碎成一地渣。 不过现在符文匠还没赶上,定死堡垒的将士得到了短暂喘息的时间。 张天流趁此时机,偷偷观望邪虫的炮弹。 因为邪虫炮弹精密较高,目前没有一颗哑炮,张天流拿不到实体研究,只能通过现场观看弄清楚炮弹用料。 这是一种如天女散花的子母弹。 如果符文堡垒不是全方位的护住里面将士,只用一炮,张天流这窝四百人全都要死! 密集的子母弹如暴雨在落在符文堡垒上,短短几秒钟,第一层符文砖石已经粉碎一空,有些受损言重的地方已经被轰碎到了第四层! 符文堡垒整体十层,这才几息间,有些地方受损近半,接下来还怎么打? 将士们自然担心这个问题,张天流却不担心,邪虫的子母弹又不是无限的,魏荣舍弃了箭塔炮台,将符文堡垒打造成龟壳就是吸引战火用的,等子母弹的攻击出现间隔,就论到人族反击的时候了。 眼看符文堡垒受损最严重的地方被破开第七层时,张天流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凸起,几个将士提着好似工兵铲的器物冲了出来,回头顺手把地洞里的符文匠给拉出来。 很快,符文匠就堡垒里指挥乡兵修补堡垒。 虽然不能到外面修补,会导致堡垒的内部空间越来越小,但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小没关系,能吸引战火就够了! 多余的人就从刚刚挖好的地道离开,到后方搬运符文砖石,不断加固内部空间。 这样的消耗战,魏荣是耗不起,但邪虫同样耗不起! 都是被斩断渠道的,我们是北郡南路被断而已,邪虫呢,只有凤纹城一个基地了,拔出了整个钉子,北郡才有本钱继续跟邪虫斗下去。 行踏天涯 第七二三章 凤纹攻守战一 “要死啦要死啦!”一名乡兵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堡垒一角。 他距离地洞仅有十二米,但就是这短暂的距离他却不敢靠近一步。 因为他所在的堡垒上空十层砖石已经全碎,后修补的砖石因为中间的梁木被子母弹命中,刹那碎成渣,没有了支撑的堡垒出现了中空,敞亮的天井上陆续有炮弹落下,把堡垒里毁得面目全非。 只有躲在边角的将士们暂时逃过一劫,但被轰杀成渣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巧不巧,张天流就待在这个被开了瓢的堡垒里。 看着头顶又一颗母弹爆碎,无数子弹如雨而将,把他们最后的退路,符文匠进来所修的地道轰塌,张天流摇头苦笑,而边上的将士们是欲哭无泪! 完了! 最后的退路都没了! 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抓住炮弹的间隔,冒死冲向地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只能等死。 张天流抓出肉干啃了两口又收进兜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搬砖。 现在大家都等死,只有张天流有动作,自然引得大伙瞩目,起初大家还以为他想做个饱死鬼,但随着他将一些脱落出来的完好符文砖修葺在身边后,众人懂了! “这小子,居然还没放弃!” 虽然大伙不觉得他能修成,因为砖石上有阵纹,其纹路每款砖多少有些不同,找不到契合度高的,符文砖就是一块稍微硬点的普通砖,同样会被炮弹炸碎,炸飞,反而伤及周边人。 只有将砖块构成完整的阵纹,才能起到整个防御的功效,何况光有砖不行,还需要有梁木支撑,不然无法封顶,跟眼前被开了瓢的堡垒有区别吗? 怎料,张天流还真做出来了! 被毁了一半的半截梁木作为主梁架起,边上的砖不合适没关系,当场刻! 再用碎木、破碎的骨甲、骨刀、符文匠尸体上的零碎材料,就用这些边角料做了一面墙,当又子弹倾泻而下时,出了张天流这里,其余地方或多或少都遭了秧! 一名将领放下骨盾,立即对张天流吼道:“小兄弟,造宽大点啊。” “对,最好衍生到我们这里来!”这是对面的将士祈求道。 “让让,给个位子!”这是张天流附近的将士发现有了保护措施,立刻聚拢而来,全挤在张天流修葺的墙砖后方。 他们头顶至少还有七层保护,这种圆形堡垒的边缘防御时很厚实的,唯一能伤害他们的就是炮弹爆炸后的溅射余波,而他们多数是身穿骨甲,很大程度上无法抵御溅射而来的小石子,别小看这种东西,它要是刚好从骨甲缝隙穿过,能轻易打进人身体,要是伤及内脏足以致命。 偏偏他们的骨甲还是蛮骨甲,一种激发蛮力,缝隙极大的外骨骼简陋甲,在腰部附近完全没有保护,只有后腰一根脊梁骨支撑,而堡垒内十有**的士卒就是因为腰腹被飞石砸穿,流血而亡的。 现在张天流修葺的墙,能很好的抵挡溅射伤害,只要头顶的弧形墙能坚持多久点,他们还是有活命希望的。 张天流默不作声的埋头苦干,虽然动作很快,但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其余人只能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这就导致第二波溅射攻势来临时,被挤到边缘的将士不少都挂了彩,有三位还是重伤倒地。 “你们愣着干什么,把附近的材料都搬来,认不出材料的就搬运砖石,尽量挑完整的砖懂吗,半块的不要,空间本来就小了,搬过来只会碍事,万一炸碎了后门的人都要死。” 终于有一名符文匠冒死从炮弹间隔中跑到了张天流附近,开始指挥起来。 “小兄弟,技术不错啊,以前当过符文匠?” “剔骨匠。”张天流随口一答,并没有惹来对方怀疑,很多剔骨匠也精通符文匠的工作,只是没法接触到符文制作而已,手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甚至一些老剔骨匠手艺比文派符文师都要高明。 让符文匠惊讶的是,张天流的临危不乱! 同样拥有修墙技术的他,在刚才绝望的环境里居然只有等死的份,是张天流警醒了他,让他看到了能继续靠手艺活下去的希望。 如此放松了心态,符文匠不仅撸起袖子开干,还不断只会将士协助修墙。 很快,这名符文匠就感染了对面的符文匠,堡垒中现存的符文匠其实不少,一眼都能找出十个,只是刚才太过惊恐,忘了自己充满创造力的双手,现在冷静下来,纷纷投入了修墙工程中,而上百名将士也纷纷加入,协助符文匠在堡垒边缘修墙了一面面防护墙。 “咦?怎么没声音了?” 堡垒里的小统领突然一愣,看向斜面天井上空。 也算身经百战的小统领对战场的声效格外敏感,虽然之前也出现过炮声停止的情况,但那是有频率的,从密集慢慢松散,到有规律的一息一炮,总会存在一种节奏。 而现在,小统领觉得这种节奏断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 邪虫的攻击节奏出现断代就说明它们要换战术了! “小心!脚下!”小统领突然灵光一闪的大喝一声,自己率先拿着骨盾往地面一砸,人就踩在骨盾上,却什么事也没发生,看起来好似小统领自个在发疯般。 没等人取笑,突然,堡垒内地面凸起,出来的却不是手持工兵铲的将士,而是令大伙心惊胆战的刀虫! “不好!” 身处刀虫附近的士卒吓得屁滚尿流。 刀虫可不在乎你们怕不怕,从地面钻出的一瞬间,身体上的刀翼如炸了毛般展开,沿着堡垒边缘一俯冲,顷刻间就收割了五人性命,三名腰斩,一名人头落地,最后一人只有半个脑袋被削掉了,死相比完整的人头落地还要凄惨! 刀虫攻势未停,前面还有一堆拥挤在墙角的人等它去收割。 可它的俯冲之势没能抵挡这些人面前,就被一柄骨刀给拦了下来。 出手的赫然就是张天流! 只见他手中骨刀表面血丝绽放出一抹妖异的血光,刹那间,防御极强的刀虫甲竟被骨刀正面洞穿,随着拔出的刀身溅出一抹令人战栗的碧血。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二四章 凤纹攻守战二 “亲娘啊!我见鬼了?” 小统领跟刀虫战斗过,很清楚虫甲的强度,绝对不是一把骨刀能击穿的。 小统领顾不得看明情况,地面再度凸起,三只刀虫先后冲出,其中正好有一小兵站在邪虫上方,当脚下土地破开时,他的身体也在顷刻间成为一地碎肉,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小统领的双眼,他举盾提刀冲向这头刀虫。 防御大盾只是保护不被飞石溅伤,在跟刀虫作战中它的作用是零。 但小统领不这样认为,每个人的战法都不同,找到自己战斗风格才是最正确的。 大盾的确无法抵抗刀虫的冲击,可那是冲击!是需要刀虫将速度提升起来,而在这样的空间里,只要限制刀虫的活动空间,它的刀,没有想象中的锋利。 小统领一出手就是盾击,沉重的骨盾比他身躯还要高大,举起骨盾的他宛如婴儿抱着石磨用的大碾盘,显得无比瘦小的他速度却极快,形如一阵风,用大盾狠狠砸在刚刚冒头的就斩杀一人的刀虫铁甲上,顿时爆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击音,刀虫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到了废墟中,刚溅起一片尘土,小统领身影就出现在刀虫上空,双膝跪在大盾上往下一坠,如泰山压顶般重重砸在刀虫身上,虫甲顷刻间变形裂开,小统领眼疾手快,手中骨刀斜刺而入,从裂开缺口捅入虫甲内部,登时溅出一地碧血。 “还有两头!”小统领一抬头,懵了! 另外两头刀虫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颅中央流淌碧血的小孔预示着它们已经死了。 无一例外,跟第一头一样是被人一击必杀的! 动手之人就是那名剔骨匠出生的乡兵。 张天流眉头一皱,脚步往身边一挪,骨刀顺势出手,将一头刚刚从地面暴跳而起的刀虫一击洞穿,再毙一头。 堡垒内部近百人都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但无一例外的,没有一个敢说看清了。 刚才简直是千钧一发,如此危机时刻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不少数还处于第一头刀虫屠杀五人的震惊中。 “小兄弟,你的刺击为何如此厉害?”小统领终于有机会开口问话了。 张天流没看他一眼,而是将目光上移,望着破碎的堡垒顶部道:“每天一万次,十年你就会了。” 这简直就是玩笑话,可众人没有笑出声,因为在他们上空破砖边缘着陆了一头体型纤细的狰狞怪虫。 此虫身有四足,如竹节般细长笔直,背有一对反射金属光泽的蝉翼,一条近丈长的尾巴好似某种动物的脊骨,同样附着一层金属光泽。 这显然不是它的本体,而是某种战甲。 “飞虫!大家小心。” 小统领脸色很难看,飞虫不是他们能敌的,至少要五名精锐,还需配合默契,有击杀飞虫的经验,否则再多精锐跟飞虫单打独斗都是白送。 不过有一个好处,它突然进入堡垒,在有限的狭小空间里这玩意施展不开。 “你要干什么?” 小统领突然看到张天流往前冲刺,吓得忙呵斥:“不要上!他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见张天流一脚踏在石堆上,借力反跳落在梁柱上,再度借力冲出破损的堡顶,迎着飞虫的甩尾挥出一刀,如脊骨的细长铁尾就像灵活的九节鞭重重抽在骨刀上,刹那间,骨刀粉碎,屑末纷飞。 铁尾去势不减,要看轨迹要从张天流脑袋扫过,肯定是脑浆绽放了。 然而巧合的是,张天流身体出现自然下坠,险之又险的必过了这记索命铁尾,而他另一手已经弹出一道钩锁,钩住飞虫长腿后身躯一荡回到了缺口上空,手臂一甩,几把小飞刀先后命中飞虫背部的蝉翼,当刀柄尾部的符文亮起时,数到电弧相互交错,霹雳声一起,登时一连串的轰鸣在飞虫背后炸响,爆炸的威力不仅将飞虫蝉翼炸碎,余波更是将飞虫震落堡垒中。 不给飞虫有反击的机会,随飞虫落下的张天流一拉钩锁,身形笔直冲到飞虫炸损的背部,当飞虫落地刹那间,他附着骨套的十指如尖刀般刺入飞虫背甲中,左右一掰,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将里面一根金属棒拔了出来,随手往地上一扔,跳下飞虫身体淡淡道:“很快有援兵来,别走地道。” 他这一系列生猛操作,把堡垒里的将士看得目瞪口呆。 这厮还是人? 在场中见过飞虫的人不多,有跟飞虫战斗过的人只有小统领一个,但这不妨碍大家对飞虫的认知,一直传闻这种虫有多厉害,杀人跟杀鸡似的简单。 可这次怎么算? 传闻是反过来的听的? 其实杀这种虫很简单? 等大伙反应过来时,张天流已经跳进了地洞中。 “不是说别走地道吗?” 众人疑惑。 莫非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下地道是为了杀虫,想活命的自然不能走。 岂不知,地道虽然被邪虫侵入,但也开辟出了上百条通往凤纹城的路。 在张天流走地道的时候,凤纹城外已经展开了全面交锋。 魏荣挨打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还击了! 邪虫的炮轰不是无限的,在无法对堡垒阵造成有效杀伤时,它们终于出兵,阻挡堡垒阵的推进,而魏荣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三百名将士手提火雷刀率先冲向堡垒群。 邪虫方毫无俱意,飞虫如乌云压顶,看得人透不过气来。 魏荣完全没有跟它们游斗的心思,当虫群压顶到了近前,三百将士火雷刀已经亮如白芒,同时朝天一挥,刹那间,大片星雨逆天而上,无数的电弧交至在其中,形成一张巨大的雷网,覆盖了整片虫群。 轰隆隆的雷鸣爆炸渲染了这片天际,无尽的流光四溅而开,烟火之气弥漫四野,好在下方的堡垒群,而破损的堡垒只有三座,其余的好算完好,而破损堡垒里的将士又躲在了边缘,因此当破碎的飞虫尸体落下时,并没有伤害到下方的将士。 “爽!” 魏荣哈哈大笑。 刀是好刀,换别人肯定是舍不得这样用的,但他魏荣不同,再好的刀,不用来杀敌就是废铁,如此这般,一出现灭虫数千的壮举,试问跟邪虫战斗至今出现过几次? 也只有那些持有强大符器的家伙才敢如此挥霍。 他魏荣可不怕接下来怎么办,既然打算这样挥霍,他就准备了后续武器,没了火雷刀,不是还有六极棒吗,同样能给邪虫造成伤害。 第七二五章 凤纹攻守战三 “上上上,快上,谁敢在此刻软脚,格杀勿论。”魏荣不仅这样说,他还亲自提刀上阵。 指挥什么的,交给副将就行,全面交锋岂能没有个人武力突出的存在,很不巧,魏荣军中还真没有这样的人物! 高手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但这些年,人族势衰,新兵淬炼的机会反而变少了,因为人族打不起了,每一场战斗都要精打细算,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掏家底,有些甚至还看不明局势,认为没有到最后一刻,于是能省则省,等死了都没把家底掏出来! 眼前城池昔日的主人,凤家便是如此! 说凤家没有家底那是假的,他们不仅有,还很多,很大,很足,却总认为不到最后一刻,省把,不然撑过这一关下一关怎么办?总要为了长远考虑家族才能长长久久…… 然而事实证明,危机近在眼前还考虑长久的,反倒是狭隘了。 莫说人,几乎所有智慧种族都差不多,美其名曰,杀鸡焉用牛刀? 被张天流轻易干掉的飞虫何尝不是如此,还甩尾呢,要是它飞起来,跟张天流拉开距离,远攻试探几个回合确定对手情况再说。 它偏不,因为身穿蛮骨甲的张天流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卒子,一尾都够给面子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飞虫这一尾,对付身披蛮骨甲的新兵蛋子基本是一扫一大片,蛮骨甲那低弱的防御力根本无法与他铁尾抗衡,即便遇到经验老到的老兵,等躲开就已经是军中的佼佼者了,反击!那是什么? 本虫至今就没见过。 于是乎,这位见过的虫大爷直接成了俘虏! 活捉,往往比击杀更困难,足可见双方的实力差距。 而魏荣,冷静的时候套路极多,莽起来的时候,有什么招式我先用了,打不过再说。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是生死之战! 但他也没有莽到上来就出大招,手中的火雷刀他是不打算使星雨了,使了就不能用了,不能用就没有趁手兵器了,棒子什么的,他可用不惯。 火亮的火雷刀在魏荣手中,就好像无坚不摧的荧光棒,不论是飞虫甲还是刀虫甲,所过之处,全给你砍得稀巴烂。 “将军小心!” 护卫忽见一头受过雷击没有死绝的飞虫突然起身,想从魏荣背后偷袭。 魏荣头也没回,三重甲流光一闪,一股巨力充斥双腿,一蹦三丈之高,人在半空刀尖朝下一点,一道电弧劈出,打在飞虫身上发出噼噼啪啪的雷电之音,顿时,飞虫溢出焦糊味倒在地上。 护卫们匆忙过来补刀,顺便把附近的邪虫也补了。 魏荣却不管身后情况,闷头往前冲,所过之处,留下了一句句刀虫尸体。 很快,魏荣冲进了堡垒群,与先锋部队的火雷刀部汇合。 不过现在的火雷刀部因为刚才的漫天星雨,全都没了火雷刀,换了备用的六极棒使。 以前六极棒的确是对付邪虫的利器,但火雷刀出现后,它就沦为了备用! 没办法,六极棒很难直接击杀邪虫,最多只能砸破虫甲,然后从破损的虫甲缝隙中进行补刀。 战场什么地方,瞬息万变! 有这补刀的工夫,老兵能干掉两头邪虫,而新兵恐怕要死几个。 这还是一个小部队,放到整个战场里,数万人的规模,一息间就有可能导致数以百计的新兵丧命。 而如果不补,如魏荣之前的情况,会被邪虫从背后突袭,不是人人都有护卫的,也不是谁都是魏荣,能迅速反应过来反杀偷袭者。 战斗自然是越快越好,特别是跟邪虫战斗,人类的符文器需要补给,而邪虫的战甲能持续很长时间,连续战斗几天都没问题,符文器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挥霍点的如火雷刀,挥一刀就废了! “立即组织各部,保护符文匠修复堡垒!” 魏荣不仅带头杀敌,还在现场指挥作战。 他跟邪虫交战了二十年,很清楚对付的战术打法,别看他鲁莽的冲进战场就会一路高歌猛进,直接攻打城墙,那是莽夫所为,他虽莽,还莽不到这种程度。 果然,在他率军击退了第一批出城的邪虫后,邪虫的炮火再次降临。 不过有了之前的消耗与刚刚的修整,这次炮轰没有给堡垒造成多大的损耗。 而邪虫炮轰仅仅是三波,三波过后就停歇了,也不出城,似乎是在等人族攻城。 “将军,是否攻城?”众将士现在气势高昂,很想一举夺下凤纹城楼。 魏荣收刀入鞘,摆手摇头道:“别急,慢慢来,传令下去,堡垒继续推进,破损的堡垒作为后勤休息所,派人镇守地洞,清扫里面的刀虫,符文匠集中过去给将士补给。” “是!” 众将领命执行,一时间,城外堡垒阵很有秩序的开始缓步推进。 邪虫不怕你强攻,就怕这种一步一营的逼近,身为智慧种族的它们很清楚,北郡军是耗不起了,但处于被困的它们更耗不起! 一旦让北郡军建成堡垒阵围困凤纹城,里面的邪虫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硬闯又不行,先前北郡军的火雷网太过可怕,不能集中跟他们作战,否则肯定重蹈覆辙。 这是邪虫不明白魏荣没了火雷刀,不然肯定会再度冲锋,利用优于人族的机动性与攻击力,搅乱局势轻而易举,打得对手溃不成军这场战斗就是邪虫胜,而接下来,很可能一年乃至几年人族都无法组织兵力再攻打凤纹。 要是从涵武关调兵过来更好,只要让邪虫再度夺回涵武关,人族再想夺回就是痴人说梦了。 上次是一不小心,忽略了人族的三重甲,等发现奇袭虫王的小队是已经晚了。 虫王被杀,它们全乱了,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以至于丢了刚到手不久的涵武关。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再有,现在镇守凤纹城的邪虫统领就是这样的心思,即使打到现在,它依然是小心翼翼的,身边都是邪虫精锐保护,不给人族刺客有可乘之机。 “掘土部,不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那些人手中火亮的刀具弄来,待技部研究清楚,我将所受伤亡万倍奉还!”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二六章 凤纹攻守战四 邪虫统领面露阴沉的观望局势,等待掘土部族的邪虫将火雷刀弄来研究清楚,在此之前不能冒然进攻。 因为材料受限的关系,如此大杀伤力的符文兵器在这小小北郡不该会出现,邪虫统领认为这样的兵器应该只能运用几次,甚至一次。 但它无法确定对手是否还有,赌它不敢出城迎战还好,要真是有恃无恐,它将在此损失一批战部,到时候都不用守了。 同样观察战局还有刚刚赶到的洪大师三人。 “居然能逼到城楼下,这个魏荣有两下子。” 洪大师的评价没有与凤晗沉产生共鸣,她目睹着山下战局的惨烈,心有不忍道:“生而为人,面对异族残杀同族的时候,洪大师还能无动于衷,侃侃而谈,真叫晗沉佩服。” “丫头,你以为凭一句话就能激起老夫热血,生与死,不是结束与开始,它只是一个过程,对各人而短,对万物而长,你只以各人观点看待自然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当你什么时候把眼前的杀戮视为一场游戏时,你才有资格跟我提这些,在此之前,别跟我提帮他们也是帮我,那样只会让我暴露在后面那些家伙眼中,我是为人而战,他们仍为工书而战,到头来,我却成了踏脚石。” 凤晗沉冷漠的看着洪大师:“你说的还是人?” “没错。”洪大师迎着凤晗沉咄咄逼人的目光,道:“不仅是人,还是人上人。” “荒谬。”凤晗沉不予苟同。 洪大师淡淡一笑,没有扭转凤晗沉观点的心思,很多观念改不了,唯有自悟,悟出什么,就走什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时志同道合再论不迟。 凤晗沉表面冷漠,内心却分外焦虑。 洪大师的冷静出乎凤晗沉预料,自己这点小心思一直被对方捏得死死的,想激他去协助魏荣攻城警醒阿流是不可能了,洪大师不会去,哪怕魏荣处于下风他都将无动于衷。 想要凤纹工书不假,但豁出命去要,这就不理智了。 理智的洪大师即使错失机会也不会后悔。 凤晗沉内心无疑又是矛盾的。 她既希望魏荣能攻下凤纹城,又不希望破城之后,在工书夺取中,阿流成为众矢之的。 阿流要面对的可不单单是一个洪大师,在这附近,还隐藏了许多北郡高手! 平日里这些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就算涵武被破,凤纹沦陷也不露头,可一旦关乎到凤纹工书,这股隐藏的力量会彻底释放! 凤晗沉先前的话确实有激将成分,但同时也很难理解这些人的心思! 为什么这些实力很强的高人在面对邪虫入侵时无动于衷,这是异族战争,不是人与人的勾心斗角,从人的角度出发应该是不允许的。 她想要个明白,可是洪大师的话让她更加糊涂。 什么杀戮游戏,难道北郡沦陷了你还能活下来? 这是你们的故土,应当捍卫的家园,可面临手足被杀却依旧谈笑风生,简直不配为人。 魏荣已经指挥堡垒阵推行到了城楼下,面对上方的狂轰滥炸,他还是没有反击的意思,派精锐登上城墙固然能减轻堡垒压力,但损失也很惨重。 “是时候了。” 魏荣在察觉到对方炮轰节奏第四次断掉时,就知道时机来了! 事不过三,他等了四次,就不信还是诈的! 幕僚闻言提醒道:“不行,将军现在万万不可攻城。” “为何?”魏荣眉头大皱,他也想多等几次,前提是撑不住了!只能争取空当给予城楼雷霆一击,之后进入街巷战就好打了,在复杂的地形里,很多强大的虫甲都施展不开。 “因为城里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 这句话无疑是警醒了魏荣。 是啊,凤纹城里面什么情况,谁知道? 附近不是没有观望凤纹城的至高点,问题是邪虫用了迷雾遮顶,笼罩了整片凤纹城,在外是无法看到城内情况的,仅凭一切对凤纹城的认知是不够的。 “那怎么办?你咋不早说。” 魏荣只考虑怎么打,就算遇到突发情况也只是改变战术打法,打不过就跑,这就是他的随机应变,不会考虑这场战争要面临的种种问题。 不是他狂妄自大,明知有问题也不顾,实在是没法讨论! 因为讨论过后,这场仗没法打! 把所有利弊,因数,凶险都提前考虑进来,你会发现,场面的士气会低落到谷底。 有些谨小慎微的幕僚,甚至能说,万一突发暴雪,将士的骨甲热力符文会消耗很快,无法坚持一个时辰,需要再配上数万枚,有备无患。 另一个幕僚又说,为防止邪虫化冰成洪水,水淹我军,应当提前准备雪面行舟,既能走雪路,又能走水路。 这一边是数万热力符文,另一边是雪面行舟,听起来没有冲突,也是应该要准备的东西,可是,钱呢!钱呢? 这仅仅是其中的两种,一场战争要克服所有的弊端因数,那要准备的东西可太多了,魏荣是想要,都想要,甚至想让所有将士拥有清一色的三重甲加火雷刀,再配备六极棒,那么这场战争他就可以横推了,用得着去苦恼这些? 所以穷,就不要去谈什么预防凶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干就完事了。 “我就不行,它能把凤纹城推平了。”魏荣还是想打,毕竟打到现在,撤退伤亡更大。 “将军,还是小心为上,此刻不能意气用事,我觉得应该打地道进去!” “说来简单,遇到刀虫怎么办?”魏荣摇头。 虽然刀虫也是需要空间才能施展开,洞是狭小,可前提是人能借助地形闪避啊! 在洞里你怎么闪避? 刀虫一个冲锋,进入洞里的有多少死多少,绝对没有幸免的。 “不,刚才我们发现了一条隧道,里面死了很多刀虫!” “什么!谁干的?”魏荣大惊。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此人绝对是高手,而且他的目的,应该是凤家的凤纹工书!” “凤纹工书!” 这东西魏荣也是知道的,几乎不是什么秘密,就是老百姓多少也听过,只是一直以来凤家没有出现过身刻凤纹之人,以至于忽略了这件事,但只要提起来瞬间就能回忆到。 第七二七章 凤纹攻守战五 “对啊,城里的凤家死光了,那么凤纹工书肯定没有带出来,这些家伙居然趁我攻城的时候混进来,想要盗取凤纹工书,真是该死!” 魏荣无疑是气愤的,一点没有因为对方开辟出一条隧道而庆幸。 因为他的想法跟凤晗沉相似,都觉得国之大事匹夫有责,生而为人岂能在面对异族入侵时龟缩山野? 我们要死绝了,你又怎么活? 自然应当早早与我们合作,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击退邪虫方为正道。 可是这些人,不帮也就算了,还偷偷摸摸的捞好处,简直可耻! 幕僚笑道:“将军,不如将计就计,我觉得,觊觎凤纹工书的人绝对不止一两人,暗中肯定隐藏了不少,既如此,不如将此事公开,让隐藏在暗中的高手都出手,只要他们闯入城中,我们尾随进城岂不美哉!” 魏荣一听觉得有戏,但转念一想就摇头道:“不对,这帮家伙可不会如此冒险!” 对于这种人,魏荣也是很了解的,你就是拿刀架在他们亲饶脖子上,他们依旧无动于衷,就算是气愤也会掉头就走,保全了自己,也是警告你,若敢对他亲人下手,要你鸡犬不宁! 这种相互威胁在符文大陆上常有发生,许多势力为了获取到强大的符文器,就如此逼迫性子散漫,却赋异禀的符文师,而这些受不了约束的符文师往往会走上极端,跟你碰个玉石俱焚。 知道近千年这样的事情才变少,到了如今,如北陇的符文殿问世,才灭除了这种事。 符文师遇到不公的待遇,只要告到符文殿,符文殿自会全力帮助。 不过这也就是几百年而已,在五百年前还没有北陇呢,没北陇哪来的符文殿? 北陇的出现,就是依靠符文殿。 他们推翻前朝也是借用了符文师的力量,得到了无数符文师的支持才建立的北陇。 如今的北陇对符文师还是很优待的,可惜,真正的符文高人多是活了几百年,乃至前年的家伙,他们对于朝廷什么的,早已心灰意冷,眼里除了稀有的符文工书再无其它。 一切皆有因,凤晗沉看不明白的事,魏荣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岂能比得过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们。 幕僚想了想,道:“也不是没办法,毕竟先有一人闯入了城中,只要设法将此事确认,让隐藏的高手知道,他们肯定坐不住。” “怎么确认?”魏荣也知道这个办法,但很难行得通。 城里发生了什么,外面看不到,仅凭他们一句话人家就冒险进城,这不是开玩笑吗,对这些人而言,除非看到你攻下城楼,否则是不会出手的。 可如果能攻下城楼,还要他们干什么?恶心自己? 魏荣宁愿带弟兄多杀几个时辰,哪怕死伤再多,也不想求这些人帮忙。 “我们传自然不可能,但是让军中将士议论,从而让他们听到风声,就有可能!”幕僚笑道。 “哦!看。”魏荣来了兴趣,要能坑这些家伙一把,顺便帮助自己攻城,也是美哉! “之前在休息堡垒里,我听闻了一件奇事!有一位乡兵身手极高,用一柄普通至极的骨刀连斩数虫,皆是一击毙命,就连飞虫也被他轻而易举的斩杀,整个过程不过一息间,当时听闻我还无法置信,可看了尸体后我确定,潜入地底隧道的高手肯定就是此人!这件事情无法隐瞒,稍微调查就能知晓,现在军中也已开始议论纷纷,只要我们暗中推波,让消息传得更迅速,暗中高手肯定坐不住!” “真他娘的令人讨厌!” 魏荣骂的不是计划,而是这些高手! 实力如此强悍,不为国效力可以理解,但不为人类而战,让我们如此弱的人拼死拼活守卫家园,你空有一身本事,却在后面苟且偷生,逍遥度日,你气不气? 现在有坑他们一把的好机会,魏荣岂会错过! “立即执行!”魏荣阴恻恻的笑道。 幕僚领命,立刻开始执行计划。 很快,有关张流秒杀邪虫的事迅速在军中传开,但并没有是来夺取凤纹工书的高人,而是当作普通的兵来传扬,一来是为了吸引觊觎凤纹工书的人,二来还能鼓舞士气,让士卒们知道,其实他们能做得更好,只要努力锻炼,奋勇杀敌,终有一日也能练就一击必杀的超强本事。 为了让人信服,被张流斩杀的邪虫尸体被不断的搬运传播。 这就是证据! 无法作假的铁证! 纵观整个北郡,还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持有更强的利器,想一击洞穿坚硬的虫甲也是方夜谭。 刀剑刺击确实能破甲,但也是来简单而已,刺击掌握的不仅是力度还有精确。 怎样做到刀身与手臂保持一线,笔直的刺中目标,这种练习能让人疯狂。 饶脉搏会跳动,手为轻微的抖动,呼吸的节奏,武器的重量会影响到刺击过程中的偏差,另外还有环境跟风速等关系,这些都会到影响到刺击的精确。 正如张流所言,每一万次,十年就能掌握了。 其实他少了一个应该! 不是什么人这样练都能掌握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办到,有些却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掌握,这无疑是赋问题,但还要加上岁月的问题,上了年纪后,身体情况自然不如青年时期,那么对力道的掌握就会出现变化,每个时期的状态都略有不同,这就要凭经验去判断,而经验来至于平日里的苦修。 也就是,就算你会了,成功领悟了,你还是要练,一不练就会手生。 这个消息让很多将士心灰意冷,但对新兵蛋子而言,却是一种鼓舞,很多人暗暗发誓,只要在这场战争活下来,回去一定要苦练! 外人看来,他们只当是鼓舞士气的方式。 而在觊觎凤纹工书的人看来,这尼玛是同行啊! 军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高手,还是一个兵! 出来谁信? 为了确认传闻,一些隐藏高手特地去看了邪虫尸体,发现果然如军中传闻所言,是一击必杀,绝非弄虚作假的。 除了头部的伤口,虫甲上再无伤口,这就是正好的证明,否则就是虫甲里的邪虫甘愿被人类抓住,在脑门上钻个洞。 不过,从虫甲损伤看来,也不是钻出来的,就是被人以迅雷之势,飞速一刀刺出来的! 而且此人,已经进入隧道潜入了凤纹城中! 第七二八章 少一部分 “我你娘……” “有人捷足先登了!” “恐是个局!” “局?要真是那尸体怎么解释?你造一个给我看看,在场的谁不是大师?却没一个人能伪造出来。” “嗯,看这犀利的剑术,怕已登峰造极,纵观整个北陇国,也只有寥寥几名剑术宗师才有这份功力!” “宗师!咱们北郡什么时候也藏龙卧虎起来了?” 隐藏于暗中的高手不知不觉的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原因无他,凤晗沉丢了! 被人捷足先登,导致大伙如果不抱团,很可能连工书的面都见不着。 听过流言,再定事实,这些人都急了。 有人已经进入了凤纹城,还很可能是抓走凤晗沉的人,那么他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凤家,让他拿到了工书,大家这一趟就白来了。 有人想放弃,毕竟得到工书未必就得到凤纹,凤家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过纹身仔,他们得到未必就能实现,那么回报就要远低于凶险,不值得。 但有更多人不想放弃,北郡也就这个好东西了,多数人留在北郡也就是为了它,当然也有为了别的,凤家传承数千年,历史比北陇国都要久远十倍,搜刮到的好东西多不胜数,只是凤家低调,有什么宝物从不公布于众,只有跟凤家关系极好的人才能在偶然间听闻一二,以前是无力觊觎,现在不同,它就放在城里,进去就能拿。 众人并不担心宝物被邪虫瓜分,很多符文师看重的东西,邪虫只会视为垃圾,不过有一种东西邪虫最感兴趣,就是珍惜矿石! 但凡它们路过的地方,矿石矿脉都给你掘空了,以至于如今的基础符文器只能用骨头替代,可不是因为骨头比矿石好。 “事不宜迟,再不下决定那就各走各的。”有人提出了散伙建议。 闯进凤纹城不是一个人的事,需要众人联手才多一份胜算,但之前汇合的时候,为了分账就闹了许久,现在想立即下决定,还是要回到源头,分账问题。 “得到工书者,必须拿出来每人抄录一份,谁敢反对,大家一起灭了他。” 这办法很干脆,却不是都一次提出来了,当即有人摇头道“就怕得到的时候无人得知,他要藏起来你还能搜他不成。” 人是喜欢分享胜利果实的,但这种分享很大程度上是分享他吃到果实时的口感与美味,然后欣赏你们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嘴脸。 让他把果实贡献出来,没人一口,凭什么? 工书虽然能复制,但复制之后的工书很可能就烂大街了,而烂大街的东西是最没有价值的。 都喜欢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却并非全想获得虚荣,很大程度上是自保! 朝廷限制符文师,禁制普通人掌握符文技术为的是什么,是高高在上的地位,倘若人人都是符文师,要朝廷干什么? 如今人族灾难近在眼前,可有那个势力愿意让全民掌握符文技术,以此提高国力的? 没有,不仅没有,反而加重了限制。 原因很简单,废材料! 符文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培养出来的,这样干,在这个过程中要废掉多少材料,只能说天文数字,没有那个势力能承受。 同样的,高阶工书亦是如此,它的材料更加稀有,说不定需要凤家人的精血,而凤家人目前身在北郡的只有两个,凤晗沉跟凤睿奇姐弟。 凤晗沉如今消失,凤睿奇紧接着也不见了,多半是收到风声躲起来了。 好在东郡还有一批,凤纹工书还是有价值的,问题是更风险相比…… 考虑再三,结果人又走了一批,从三三两两变成一一二二,不过一一二二们又合并起来,筹够四四五五,如此抱团的反而多了。 远远的,目的这些交头接耳之人,洪大师笑了。 凤晗沉知道他为何发笑,此人真是一点也不急,在附近迂回了许多次,为的就是躲避隐藏高手,导致他反而成了最后赶来的人。 用九州话说,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洪大师无疑成了这件事的主角。 但很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在这些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洪大师纵观全局,稳坐钓鱼台时,此刻城内,凤家宅院中,张天流无视了脚下叮咬兽皮靴子的小虫子,将堂内的一幅百鸟朝凤图取走,又收了一个**花瓶,再从一堆尸骸中翻找出来一块平平无奇的玉佩,最后来到后院,撬走了花坛中的一块刻有无用阵纹石碑。 将这些东西丢进系统,模拟影像,将图分析出来,再重合一体,奇妙的景象出现了。 百鸟朝凤取的是凤体,**花瓶图主要取人体,玉佩取符图,石碑取纹图,四物结合之后,凤纹工书浮现在张天流脑后中。 “咦,少了一块!”张天流眉头一皱。 以他的阅历,即使没看过凤纹工书,也知晓十分完整。 这图明显就少了一部分,乃是残次品,刺在人身上不仅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会暴毙而亡! 凤纹是以人体替代凤体的修炼法门,这要放在外面,绝对是神功秘录。 修成之后,大概能成为我是神! 拥有涅槃之能! 张天流说的缺少,却不是修炼的运气法门,反而是拥有运气法门,只是这里天地元气丧失,吐纳法没用罢了,因而走血脉法,通过激活血脉获取涅槃之能。 而激活血脉就需要在人体刻画凤纹,可因为这凤纹缺少了一部分,没有肾水经络图,这还怎么修? 五行相生相克,凤纹几乎走火一道,可惜也是需要制衡的,不然人体是承受不起的,而肾水经络图就是起到调和作用,使人体能承受住凤纹力量,这一步就是画龙点睛,乃凤纹工书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别的失去了反而不影响,至少缺少一些凤纹神通罢了,例如肺金经络图,没了只是让凤纹火焰缺少了一份犀利,无法施展火之剑气而已,对身体并没有影响,而失去肝木经络图,会导致凤纹火焰不够旺盛,实力降个两三成,也不会影响到身体,唯独肾水经络,这玩意没了一碰就死! “应该不是凤家妮子故意遗漏的,凤家人为了这图死了这么多,看来很久之前就被人动了手脚!” 张天流很快就分析出了原因。 行踏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二九章 我先出来了 看出凤纹工书存在问题的张天流,并没有死脑筋的在凤家里寻找下去。 有这时间,回去想一幅代替的肾水经络图对他而言不难,当然平衡上不好掌握,但未必就会比原版的差。 不是张天流高看自己,这要看原版的来历问题。 如果真是神鸟凤凰传授给凤家先祖的,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是凤家先祖通过什么古籍翻到的原始凤纹,以此研究揣摩出来的凤纹工书,张天流完全有能力做到更好。 符文大陆失去灵气太多年,以至于这里的人都忽略了修炼之基,什么五行,阴阳,材料吗? 其实人体才是最精密的阴阳五行的容器,材料只是辅助,包括符纹。 因此阴阳失调,五行失规,对人体的伤害是很大的,特别对修士而言。 普通人只会感觉不舒服,而修士,那是会断送修炼之路的重病! 只追求符文这种外物的符文大陆,加上近些年的闭塞环境,是越走越偏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不依靠符文,他们根本没有力量与邪虫对抗。 同样,邪虫其实也不简单,这玩意要丢出去,弄来一身灵性材料打造装备,那将是很恐怖的存在! 离开了凤家,张天流来到外面街道,这里虫子不少,看起来就像是满地的蛆虫,还长有利齿,能啃咬许多东西,但没有身披虫甲的卫士,这些家伙都已经到了城墙,或是留在重工厂内。 没错,虫子也建了工厂,而且十分先进,还有流水线,比符文师的产量高多了,可惜,缺乏矿物材料,导致停工了! 这就是弊端啊,人没有了矿物材料就用骨头代替,以前虫族也是这样干的,但近些年合金材料的强大让它们逐渐看不起骨骼材料。 除了重工厂,虫族不用守护什么地方,这些虫崽子更是放养模式,具体什么时候让它们接受教育,张天流还没有研究,但就目前而言,这些小虫子不具备智慧,只靠着本能生存,还会出现相互蚕食的景象,宛如蛊虫,看起来残忍,实则也是一种生存手段。 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再讲什么道德是要绝种的! 张天流进入了对面的一家破旧宅子里,他就是从这里打动出来的,本来是想直达凤家,可惜,凤晗沉给的坐标错误,绝对不是张天流打偏了,他对于方位,路程,有这精准到极点的把控,眼睛就是最好的观测仪器。 破宅院里,深入地下十几丈,就有一条笔直通向城墙内部的泥洞,不过已经被泥土完全掩盖,刀虫不注意根本无法发现,不然铁定会追上来。 刀虫掘土的速度很快,能三秒钟挖出一个把自己给埋了的坑,几十头刀虫挖洞时飞溅的泥土十分壮观,一个在前面挖,几个在后门刨,没过多久一条十几米的隧道就挖好,效率不可为不高,这也是它们挖掘矿脉的天赋点。 它们的金属翼其实不是用来飞的,而是将土运送到后方,再有后方刀虫运送出去,战斗并不适合它们,飞虫才是战斗的兵卒。 就是张天流用的是螺旋骨甲,只打洞,不运土,在地里游走速度也不如刀虫的快。 深呼吸几下,调节好身体后,张天流身上的骨甲突然翘起一大片骨片,并围绕张天流急速转动,包括头盔也成了一个钻头,他一头扎进来时的土坑里,很快就沉了下去。 人在土地中,就如在水中,来时虽然很慢,但回去时却很快,毕竟泥土被打松了一次。 “咦!” 当张天流即将来到刀虫开辟的隧道时,他居然隐隐听到一丝喊杀声! 他立刻停了下来,包括身上的骨片也不在转动,彻底淹没了声息,人也在昏暗的地底被泥土淹没着,动弹不得。 在如被活埋的环境里,能让很多无法承受压抑的氛围的人感到绝望。 何况张天流连气无法喘,也没有携带什么氧气瓶,单凭身体的极限生存能力,闭气半个小时没问题。 隧道里果然是发生了战斗。 光从打斗声,张天流就判断出不是魏荣的人,而是一群战斗毫无配合,但个体实力都很强的家伙! 张天流笑了。 他知道这伙人。 他会觊觎凤纹工书,难道别人就不行? 不是他到了这个节骨眼才想起这件事,于是问凤晗沉。 而是在此之前,根本无法进入凤纹城。 他钻土可是会产生生意的,而且在地下的震感很强烈,平日里到此肯定会差距到,只有在这种战火纷飞的环境中才会忽略掉这点声音。 亦如此刻隧道中的高手们,要是没有跟邪虫交锋,他们肯定能听到张天流钻土的声音,但现下没人察觉,就想着早点杀出隧道,冲向凤家。 张天流一动不动,等着外面声效减弱了,他才一口气冲破土层,来到隧道中,身上骨甲炸起的骨片立即收回,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蛮骨甲。 他并没有往外走,这时候出去明显就招人惦记。 他提着刀,大叫一声杀啊,却没跑,而是站在原地。 这一幕,刚好被几名身披三重甲的开道精锐发现,顿时有点懵逼。 这小卒什么时候杀进来的? 虽然将军下了命令,不过从进来的应该都是他们这些精锐才是。 “难道这厮发现了高手闯入,于是跟进来邀功?靠,我怎么没想到!” “你一边清道去。”精锐立即将张天流推开,提着刀大叫一声:“大家随我冲!” 现在的隧道的确没了危险,前方可是高手开道啊。 但要突破过去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因为隧道中堆积了许多邪虫的尸体,不少还是张天流来时留下的。 于是乎,张天流光荣的接了清理隧道尸体的任务,悄无声息的混了出去。 现在外面是打得热火朝天,魏荣军不仅有大批精锐跟随高手从地道杀入城中,连城楼上也出现了许多会务六极棒的精锐,其中就有魏荣。 这厮战力果然彪悍,大开大合的,十分威猛,一手火雷刀,一手六极棒,左右开弓,打得对面半人半虫的邪虫统领措手不及,眼看就要不敌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三零章 疑心病 凤纹城战火纷飞,人虫两族冲突随着血腥的厮杀迈入了白热化。 隐藏的高手们一进城,就直奔凤家而去,以为他们有什么目的的邪虫纷纷阻拦,可哪里敌得过高手们,各种符文器不要钱的洒出,炸的附近街道成了废墟。 邪虫统领的高性能战甲并没有起到曾经的杀戮作用,它被限制了,在魏荣释放火雷刀所有力量,虽未能将它击杀,却也将它废了。 魏荣毫不留情,一记雷音六极棒重重砸在邪虫统领脑门上,顷刻间虫甲破裂,滚滚雷声震得里面的本体陷入昏厥,最后被破损的火雷刀一刀结果。 魏荣高举战刀,挥舞棍棒,站在城楼上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胜利欢呼。 “这小子,体内肯定刻有符纹。”张天流扫了一眼,就看出魏荣的异常。 他的力量与速度都异于常人,反应至少是常人的三倍,还是穿着三重甲的前提下,如果轻装那将更强,不过在战场上,轻装根本没用,挨到一点很可能就毙命了。 张天流目光再一扫,心底苦笑道:“那老小子够沉稳啊。” 他心想的正是洪大师。 以他的眼力,洪大师除非别观战,露头观战就躲不过张天流的双眼。 张天流没打算去救凤晗沉,反正死不了。 陆陆续续的,一批批深藏不露的符文高手冲到了凤家,二话不说,各自翻箱倒柜,敲墙跺地的寻找暗格。 魏荣问询不屑一顾,指挥将士歼灭残余。 张天流也没闲着,他们这种乡兵现在的任务是打扫战场。 凤家很大,堪比皇宫,符文高手才只有二十几个! 二十几人在紫禁城里搜索一件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认为是一本工书秘录,十天半月也别指望找到。 这也是洪大师不急的原因,他已经从凤晗沉口中知道了工书的情况,不得不感叹凤家主的手段,其实打从一进门,传过第一堂时,就跟凤纹工书擦肩而过了,越深入,越不可能找到,它就摆放在前院跟厅堂,还有家主的身上。 洪大师想的是等这些人无功而返再去,但是万一这帮家伙过于鲁莽,把花盆给碰碎了,石头蹭花了,画弄脏了,贪小便宜的把玉佩拿了,那就麻烦了! “看住她。”洪大师吩咐身边女童。 女童点点头,就直愣愣的盯着凤晗沉。 凤晗沉蹙眉,她没有逃的心思,且不说这个女孩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单说她能逃到哪? 当洪大师赶到凤家时,脸色顿时一沉。 花瓶没了,画没了,石头没了,玉佩前三个都没了,这玉佩找到有什么用? “怎么可能?” 洪大师很不理解啊! 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根本不值钱,也没有作为符文材料的价值,何况里面的人应该是相互监视的,谁要私藏了东西逃不过对方的眼睛,必有争执。 “莫非是他!” 这个人,洪大师不认识,仅从凤晗沉一句“你来晚了”推断的隐藏高手。 “他不应该等人都走了吗?” 洪大师难以理解。 符文高手之所以隐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谨慎,谨小慎微的他们断然不会冒险做出头鸟的,凤纹工书隐藏如此好,何必怕人拿到。 要说他拿了东西就跑,绝不可能,目前前院还有人在敲墙跺脚,明显是找暗格,不把这片区域摸索完,他们岂会罢休。 有人找,就有人在观察,防止被人找到开溜。 现在大家是心照不宣,别想私藏。 “他难道在这些人之前就拿走了工书?不可能,他是怎么提前进来的?莫非,那军中流言不是坑这帮傻子的?” 洪大师也是听过流言的,说什么有符文高手潜入凤纹城。 这莫不是傻了吧,你城楼都没打下来,怎么潜入?真当邪虫是摆设啊,人家还不防止你潜入从后面偷袭? 邪虫可是拥有许多探测仪器的,其中有一种就是热能,能通过人的体温找到人! 就算你蜷缩在虫甲里,冒充邪虫也没用,逃不过这种热能检测。 就是打洞,往地底潜入也不可能,泥土怎么办? 不清理洞中泥土,让空气流通不得憋死?何况方位呢!你就确定在地里能准确的打洞到目标地点? 洪大师放眼一扫,虽然有人把地砖给撬了,不过并没有地洞出现。 “难道这就是他不抓走凤晗沉的原因?” 洪大师糊涂了。 对方的操作未免有些飘了! 不抓凤晗沉,明显不担心凤晗沉把消息透露给别人,而有把握提前得到凤纹工书,也就是眼下的情况。 但这种可能性有点小。 他都没想到办法潜入,对方是怎么想到的?何况里面的情况不明,冒然进来万一一头扎进虫巢怎么办?对方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但如果他还没出现,那么工书哪里去了?凤家妮子诓我? “不好!” 铁青着脸,洪大师跑回了城外,待看到凤晗沉和女童依然站在原地,他又懵了。 凤晗沉不跑他能理解,因为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可为什么没人来救?难道凤晗沉不重要了?没有凤晗沉凤纹工书 “什么情况这是?” 洪大师无疑被张天流给被秀懵了! 这就是心机深的弊端! 张天流何尝不是如此,总觉得有人在计害他,初到异界,就把飞机上的所有人当成了假想敌,只要异人没死光,他就无法安心。 现在好多了,并摸清了这种事的规律,专门对付心机多的家伙。 他们要是简单点,也就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问题是他们无法简单。 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人在挖坑,准备害他们! 洪大师无疑就是这样的心思,张天流的操作在他看来漏洞百出,也有很多难以理解的地方。 首选在第一时间找到凤晗沉,却没有抓她,只问了工书去处,然后就直接进来拿了。 看似没毛病,实则毛病打了,这种莽夫行径,成功率能有多大? 一旦陷入虫围,必然功亏一篑。 还有最后这一步,他既然得到东西,理应把凤晗沉给抓了,抽其精血研制凤纹。 可他没有这样做,是没发现凤晗沉在城外吗? 还是说,就是凤晗沉诓了他! 凤纹工书根本就不是什么花瓶鸟画石碑玉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就是一本工书秘录,凤晗沉这是故意不想让他得到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三一章 回家 符文高手们还在凤家翻东找西,打了一个来回的洪大师,则黑着脸冷视凤晗沉:“说,工书究竟在哪?” “我已经告诉你了。”凤晗沉说话的时候,心里也知晓工书必被阿流拿到。 “告诉我!可你说的东西里面根本就没有,莫不是我被人捷足先登?那么他是如何进城的,你告诉我。” 凤晗沉还真的想了想,道:“或许是军中流言的高手,就是他,至于他用什么办法安全抵达凤府,我也不清楚。” “好一句不清楚,你认为,我会放了你。” “你杀了我也没用。” 是,洪大师杀凤晗沉就是为了泄愤,但却绝对能惹来一身骚! 首先,他第一步就走错了。 他是堂而皇之的来到凤旗林口,带走的凤晗沉,这已无法隐瞒,邱方同是巴不得他出手杀了凤晗沉,然后大肆宣传,说他得到凤纹工书,并用凤晗沉血炼,那么他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北郡凤家旧部,东郡凤家遗孤,邱方同为了所谓的仁义也不会放过他,还有凤晗沉的师父连沁,这个女人也是个麻烦,但更麻烦的是,身为符文师的凤晗沉是受到符文殿保护的,平白无故的杀了她,洪大师不仅失去符文师资格,还要被所有符文师追杀! 这不是开玩笑的,的确,很多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来对付他,听到也只会当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翻山越岭的找他,杀他,那多累啊。 可要是知道,他身上有凤纹工书呢! 里面的符文高手有多疯狂,还不明白吗? 凤晗沉要能随便杀,她早死了。 杀这种人必须有一个理由,让多数人都接受的理由,否则一句藐视王法就够你受得了。 符文师可不是法外之徒,洪大师要真敢动手,所有的矛头瞬间就会指向他! 谋害也不行,人是他带走的,这人要死了,他要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他杀的,为了泄愤惹上这种麻烦,结果工书还没拿到,理智的洪大师会这样做吗? “呵呵!你走吧,反正这件事没完!” 洪大师放过了凤晗沉,但所谓藕断丝连,他还不信了,得到凤纹工书的家伙会就此再也不出现。 只要他来找凤晗沉,他就当场抓住这厮! 身为符文师,他很清楚,对方肯定无法忍受等待! 拿到工书而无法制作,日夜都要受到挠心之苦,难受! 由此可见,洪大师还是一名意派。 不过的确,符文师都有这样的毛病,只是意派的最为明显,到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而稳健的文派虽然能用理智压制,但压制就了也会爆发的,如今凤纹城虽然打下,但打通东郡的东路还需很长一段时间,洪大师就不信对方能忍到那个时候。 至于去东郡找凤家人,那更麻烦,路途远不说还凶险,在东郡的凤家人应该是受到保护的,不是轻易能下手的目标。 更重要的是,身为夺血狂徒的皇族龙家,十有八九也觊觎着凤纹工书!很可能已经算到凤纹工书落在别人手中,光是凤晗沉和凤睿奇的血,做研究都不够,等他们开枝散叶,繁衍几代人再下手,这要能忍,这位符文师肯定是骨灰级的大宗师! 为铁树开花这等稀有材料,枯坐树下数十年的人物,纵观当今符文大陆,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了,却没有一个在北陇的,北陇要能出一位,那龙家更开心,把凤家人全部奉上给您研究。 张天流打扫完战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直到现在,凤家还有人在拆家呢。 只要凤纹工书一日没有找到,他们不把凤家拆得干净,再掘地三丈,怕是不会罢休了。 张天流领了工钱,不,应该说是军饷,开开心心的跟着一些顺道的乡兵走了。 乡兵是没有记录在案的,都是当地村长的安排,因此每天都能领,第一天最多,因为要攻城,之后的打扫只能拿到第一天的十分之一,不过也很多了,一天一晶粒,十天就是一块晶石,半个月下来,二十五晶粒没跑了,够五口之家一年吃穿,的确不算少,而且战伤还有补偿,战死的拿更多,魏荣将军人还不错,给了他们补齐整数,每个乡兵能拿三块晶石作为酬劳。 所以,别以为打仗之花装备前,这粮草军饷,抚慰金那一项不花钱? 这一战,虽然拿下了凤纹城,但也把魏荣给掏空了! 其实他早就空了! 这一战拿不下凤纹城,他就打算死在这里。 只有拿下了他才有周转的余地。 这不,攻下城后的几天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商人跟符文师,他们收购虫甲给魏荣带来巨大的财富,这才发的起军饷。 虫甲虽然无法运用,但分解后的材料可是好东西,一直以来人族最缺的是什么,金属啊! 上次张天流为了购买虫甲,把都养的积蓄给掏空了,直到卖了符文才贴补亏空。 当张天流回到凤旗林口时,发现变化挺大! 首先是对门的涂师傅家,变成了门诊! 然后是门诊隔壁,多了一间在建中的屋子,虽然屋子没建完,但风格明显不同,不过却是本土风格,跟张天流西部小镇格格不入。 “碍眼。” 张天流冷哼一声,进了门。 屋内,凤晗沉还待在他的无尘间里,似乎从来没出去过。 张天流也不说话,进入无尘间,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打开台灯,将桌面乱七八糟的材料跟半成品扫开,将画板摆上,铺上画纸提笔就开始绘画。 他的作画速度很快,不用尺子也能笔直的画出直线,不用圆规也能画出完美的圆,不得不承认,适者体质太便利了,不过没有他的眼睛配合也不行,两者缺一不可。 凤晗沉气恼! 她是故意不问的,就是等阿流先开口。 但这呆流儿,打从进门到现在,一顿饭工夫都过去了,他居然还是一声不吭,就听到他那儿的纸笔摩擦声。 “我可是死里逃生一回啊!你也不安稳一句?也不跟我讲明东西得到了没,难道凤纹工书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吗?不需要我的帮助吗?好!谁要开口,谁是孙子!” 凤晗沉赌气似的不开口,她就不信,阿流没有什么想跟她说的。 然而,破功的最终还是暗暗发了誓,成了张天流孙子的凤晗沉! 原因无它,当偷瞄了一眼张天流绘制的图纸时,凤晗沉如遭雷击的惊道:“怎么可能!”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 第七三二章 刺纹 凤晗沉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说出凤纹工书四字,万一洪大师藏在附近岂不是让他听了去,害了阿流跟自己。手机端 但她还是难以置信的,阿流画的就是凤纹! 虽然阿流很可能得到工书,但如果没有组合的秘法,光有零散的图文是很难看懂的,阿流却能精确无误的绘制出来!就好像深的凤家真传似的。 “一定是他在这半个月里摸索出来的!”凤晗沉给了自己一个勉强解释。 很快,她就兴奋的难以言喻,凤纹工书啊,她凤家至宝! “能给我一张吗?” “嗯。” “谢谢。” 张天流突然抬眼,看着流露感激神色的凤晗沉,没有说什么又低头绘制。 “他这一眼什么意思?”凤晗沉无法理解。 “你是要原版,还是要我修改版?”张天流一边勾勒图中细节,一边随口问着。 “嗯?”凤晗沉蹙眉,精明如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问:“以前的有问题?” “嗯,缺了一部分,纹了会死人。” 凤晗沉浑身一颤,顷刻间就明白了什么! 凤家每代人都有死在凤纹上,原因竟然是阿流说的缺少一部分!什么时候缺少的,究竟是凤纹物件少了一件,还是有人刻意的抹去了一部分,这都几百年了,从何知晓? 凤晗沉虽然倍感难受,却也没有纠结这个原因太久,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无法挽回的事抓着不放,只会让自己更加颓废,她必须振作起来! “都要!麻烦了。” 张天流修改的好不好在且不说,能给她借鉴一二,说不定她能在上面改出更好,更适合,也更贴近原版的呢。 凤晗沉无疑是想多了! 当她看到张天流的两张工书时,除了骇然别无它感。 精密的符文与奇妙的构思,两相结合在修改版上,就像是严丝合缝的天然之作,凤晗沉甚至要怀疑阿流是诓她的,根本就没有缺少,他绘制的修改版就是真正的完整原版,她竟然找不出一点可以改动的地方! “这篇肾水经络纹,取之鸾鸣图,鸾凤虽如一物,却多少有些不同,鸾是凤,凤却非鸾,这就跟蝌蚪与青蛙一个意思,你明白吗?” 凤晗沉摇头。 她知道鸾凤之意,却不懂什么叫蝌蚪青蛙。 张天流懒得在做解释,起身道:“图给你了,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继续合作,我帮你绘制凤纹图,激活血脉让你变强,二是就此罢手,我不再过问凤纹。” 凤晗沉俏脸微红的问:“你有什么条件?” 她知道阿流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帮她绘图。 张天流低头看着她略显红润的面庞,知道她选择了一。 “既然是交易就要公平,请我动手的条件是我得到试用凤纹的资格,当然不是去帮别人绘制以此谋利,我还没这么low,仅是我个人使用。” 凤晗沉没有丝毫考虑的点头道:“好,同意。”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底牌去跟张天流讨价还价,玩心机也只会浪费时间,通过前些日子的观察,她十分确定阿流是个老怪物!而且是传说中,活了几百年前乃至上千年,表面上看起来却如青少年的海外来客! 如若不是,凤晗沉想不到究竟天赋要逆天到什么地步,才能在短短十几年间,精学到这种地步! “脱衣服。” “什么?”凤晗沉一愣。 “不脱衣服怎么纹?”张天流没好气道。 “呃……这个,你确定你会了?”扫了一眼张天流绘制的凤纹工书,能把工书画得如此完整,说不会谁信,她又忙道:“材料呢!普通的材料根本不可能用吧,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纹一个次品。” “安心,绝对比你们凤家用的好。” 岂止是比凤家,符文大陆虽然对符文研究很深,远超外界,但材料无法超远。 失去灵气的符文大陆,开始或许有天材地宝被埋没了,失去了灵性,虽然离开此地,到外界吸纳灵气很快就会恢复是不假,但不是所有材料都有用这种活性,多半失去灵性后就死了,何况随着时间推移,流传到如今的天材地宝根本不可能还存在,都是在没有灵气的环境中成长,这样的材料岂能比得过外界。 虽然张天流用外界材料也会丧失灵性,不过质量不同啊! 用这里的材料出去后,要通过修炼慢慢成长。 而用他的材料出去后,能直接吸纳天地元气飞快的成长起来。 就是可怜了张天流仅剩一点的万年火髓! 不过这玩意他不会用在凤晗沉身上,不是他抠门,小气,他其实对这种东西并不在乎,而是凤晗沉承受不了,虽然万年火髓拿出来也会很快流失灵性,变得普普通通,但是,一旦离开符文大陆,当它吸纳天地元气时,能在数秒中之内突破凤晗沉所能承受的临界点,将她焚烧成灰。 考虑到凤晗沉所能承受的极限去搭配材料,花费就小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凤晗沉再羞涩也只能将衣衫褪尽…… 一个时辰后,张天流给趴在床上的凤晗沉披上被子,遮盖了她背上一大片鲜红的凤纹,收拾了用完的凤纹原料,起身走了。 凤晗沉眼里含着泪,却不是过度羞涩,刚开始的确是羞涩,但后来却被疼痛所替代,流泪就是被疼的! 回到无尘工作台的张天流刚收拾了一下,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他没有理,对方却没有放弃,一直敲,敲到凤晗沉都受不了了,有些虚弱的招呼阿流一声,张天流这才起身,却让凤晗沉费解的是,他解腰带干什么?还还还还……还敞开了衣衫! 张天流就这般,披着衣服露出胸膛的走了过去,打开门不耐烦的看着门外一老头道:“干什么?” 洪大师眉头一皱,眼尖的扫了一眼屋内,瞧见凤晗沉趴在床上,眼眶湿红的望过来,他忙收回目光,冲着张天流淡淡一笑道:“阁下就是新晋符文师阿流吧。” “有事说事。”张天流很不耐烦。 洪大师呵呵一笑,道:“老夫也是个符文师,就是技术一般了点,没什么惊世之作,此番来意,就是想跟新邻居见个面,以后好相处。” 说完还奉送了见面礼。 张天流结果锦盒,打开扫了一眼后不屑一哼,转身就把房门狠狠关起,险些撞到了洪大师鼻梁。 行踏天涯 第七三三章 自刺 洪大师脸色一沉,差点忍不住动手了! 他听说过这个阿流很无礼,见面不打招呼,从来不会客气什么,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越废的人,脾气越大!” 洪大师如此安慰。 没错,他就是觉得张天流废物。 不废物,岂会靠女人得到符文师资格。 洪大师已经把阿流调查得很清楚了,原因无他,这个人这段时间不在凤旗林口,至于去哪了,听说是跟一个叫都养的在双城做买卖。 不过时间卡的有点巧合,洪大师这才去调查,现在看来,多半假不了。 没瞧见躺床上的凤晗沉那一脸委屈的样子吗。 明显是这小子刚刚回来就把人家姑娘给糟蹋了! 真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你能跟凤晗沉凑成一对,却是邱方同这厮暗中撮合,为的是打消凤家妮子拉帮结伙的念头,因此凤晗沉才会眼里含泪的委屈床榻! 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杀她泄愤,跟了这样的男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洪大师无疑爽快了很多。 而屋内的凤晗沉,直到此刻才明白,阿流为什么要解腰带了!她是又气,又委屈,又因为阿流的机智而感到一点小小兴奋。 正准备跟阿流说些什么,凤晗沉忽然看到阿流把洪大师送来的东西给吃了,虽然刚刚吃了一口酥饼,但也把凤晗沉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就吃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干吃他的东西!” “死不了。” 张天流无所畏惧的继续吃。 凤晗沉无语。 因为洪大师就在附近,很多话她不好透露。 好在,张天流吃了并没有出现异常现象,不至于让凤晗沉成了名义上的寡妇。 张天流反而没有顾忌道:“我给你用的材料有些特别,但绝对是最适合的材料之一,这种叶子燃烧起来,其火焰拥有治疗神效,虽然在这个地方效果微乎其微,最多治疗一些皮外伤,但到了外界,它能起死回生,有朝一日你能离开,切记,别胡乱释放凤纹焰。” 张天流给凤晗沉的主材料可是净灵树叶啊,而且还是千山姥姥的,说起死回生夸张,但只要有一口气都能治愈,不过的确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仅限于凤晗沉本人,这跟她身上凤纹有关,能复活自己,却无法复活别人,而复活自己的次数可以所无限,也可以说有限,因为是有间隔的,全盛时期突遭击杀能瞬间复活,半血被杀,也能瞬间复活,但复活后很虚弱,残血被杀,复活几率小,就算复活成功也会因为灵力枯竭而动弹不得,这种复活跟没复活区别不大,主要看怎么运用,要能跟敌人同归于尽,而且没有第二个敌人出现,可以一试,只要复活就有时间调息恢复。 “真有如此神效?”凤晗沉可不大相信。 张天流没有解释,他则开始准备他的材料! 他因为自身就拥有净灵树,虽然现在跟死物没什么区别,还略显枯萎,但只要出去就能恢复,用净灵力激活凤纹同样能起到涅槃功效,但是,用这种材料纹在身上,其凤焰威力会变得很差! 他的主材料,用的自然是给凤晗沉纹身手,顺便采集的精血,其余辅助材料出了万年火髓,就是作为定型,构建图纹所需,另外还有一种作为隐藏效果,只要触发,是看不到他身上有凤纹的。 当张天流拿出万年火髓的时候,整个屋子的气温陡然间高涨起来,而且似如炼狱般的酷热难当,凤晗沉更是在一瞬间,全身都湿了!背上刚刚纹好的凤纹好似燃烧了起来,似乎一股力量要从她体内挣脱出去! 但仅仅一瞬间,气温陡然一降,一切居然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对门的门诊里,正给一位路过病患检查身体的白大褂抬起来,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对面的小木屋,随后又低下头给人治病。 “咦?”刚刚回到对面,监督工程的洪大师微微一惊。 “嗯?”女童诧异的看着他。 “没事,刚才好像有什么气息,让我浑身暖洋洋的。”洪大师费解道。 “暖风,我也感觉到了。”女童道。 “不对!”洪大师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不由嘀咕道:“好像又对!” “厉害!” 张天流都不得不感叹,这符文大陆的牛叉啊! 究竟是什么力量强大到如此地步,万年火髓的灵性瞬间就被吸收大半! 张天流不敢拖沓,匆忙开始炼制。 他无需别人帮忙,自己给自己纹没有问题,只是动作很诡异,把凤晗沉看的暗暗吃惊的同时,也感觉有点恶心! 实在是恶心! 毕竟张天流靠着两块镜子,折射背部景象,然后背过手来纹自己的背,那手臂弯曲的程度真的人诡异,好似骨头已经被他掰断了,不然人体怎么可能做到这种极限操作? 虽然动作诡异,但速度可不慢。 也就符文大陆能给他这样干了,放在外面,自残可是要受到身体的强行牵制的,这点小小皮肉伤,适者体质虽然不会完全干涉,但如果有真气,刺针接触皮肉的一瞬间,就会有冰晶阻挡,麻烦得不得了。 凤晗沉看着阿流的举动,是越看越吃惊,恶心是不假,问题是他在这种状态下也能刺出完美的凤纹,而且因为用了某种隐藏材料,导致他的凤纹刺下之后会慢慢暗淡,直至消失不见,即使如此,他居然还知道什么地方刺过,什么地方没刺,这操作未免太骇人了,宛如瞎子作出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传出去谁信? 阿流就做到了,当他将完整的凤纹刺满背后,他放下了工具,舒展了一下筋骨,抬手一团火焰在掌中燃烧,把凤晗沉看的大吃一惊。 要知道刺好符纹跟运用刺纹完全是两码事! 有些人刺好后一辈子都无法激活,而天才也是需要多年的磨炼,才能掌握激活刺纹,阿流这算是什么?一刺完就能用了? 张天流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盯着手中的火焰,有种水乳交融之感,很柔,不暴躁,就好似酒精灯的火焰,而且色泽偏红,很浓,宛如火焰形状的岩浆,这是万年火髓的缘故。 不过仅限于符文大陆了,他要是出去了,这火焰色泽会变得分外多彩,也多姿! 行踏天涯 第七三四章 老脸不要了 熄灭火焰,背上似在燃烧的凤纹逐渐隐去。 张天流回到工作台又开始倒腾起来。 “喂,我都动不了了,你就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吗?”凤晗沉刚说完,一块肉干准确无误的落在抛到她面前枕头边。 “??” “呵!” 反应过来的凤晗沉气笑了! 纹个身不至于把人累垮,但这不是普通的纹身,需要将配制的药液刺入筋脉中,这是很危险的,好在这种步骤不较少,看起来纹身一大片,实际上能起到的符纹很有限,之所以把整条火凤纹上去,是为了掩盖了有效符纹! 所有的刺纹都是这样干的,用花俏,或美艳或霸气的纹身掩盖刺纹,跟内刻法一个意思,只纹有效刺纹,那跟纹一幅工书在身上没区别,如此被人抓到扒了衣服岂不是将工书拱手让人! 虽然人都被抓了也要面临逼问,不过一来说不说是一回事,会不会又是另一回事。 拿凤家来说,数万人的大族,能看到凤纹工书的只有寥寥几个,能学习刺纹技术的大概只有一个,除非把此人抓了,不然抓再多凤家子弟也无用。 虽然是刺纹,不过很少能让人整天动弹不得,凤晗沉的许多很大尺度上是因为被张天流抽了血精! 没有十天半月她是别想下地了。 张天流回来之后,一连三天都待在家里,窗户也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但都认为自己很清楚! 小夫妻躲家里还能干什么? 终于到了第四天,张天流一早出门,扛着锄头下地了。 对于对门的门诊,他完全没有串门的意思。 “流哥流哥,你有什么病就去对门的门诊,那里面的医生好厉害的,好像什么病都能治。”柴山跟着张天流下地。 “眼疾就不行。”张天流冷哼道。 他不是猜,一回来他就入侵了白大褂系统,这厮到现在还没点眼科! “呃……或许可以吧。”柴山也没见过有眼疾的人来此,多半都是过客,瞎子可不会往这地方跑。 白大褂的确是个亮眼的存在,只要门诊一开,不用什么宣传,光是口碑就能让他生意爆棚! 短短一个月,凤旗林附近的城镇几乎都知道林口有一位神仙人物,断了多年的腿一天就能让你下地了,体虚的家伙进去,精神百倍的出来,最让人向往的是,他能让男人重振雄风,之所以是让人向往而非男人向往,毕竟女人也需要! 这方圆百里的疑难杂症,就没有白大褂搞不定的,口口相传下,凤旗林口热闹了! “这大夫不简单啊!”洪大师看着门诊外的大排长龙道。 “或许是城里来的。”女童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城里的大夫医术要比乡野高明,随便来一个也能引起这样的轰动。 洪大师摇头:“不,城里的大夫本事的确普遍比乡野郎中高明,但是,你见过有几个什么病都能治的吗,还治得如此快,以我之见,十之**是从陇京来的。” “陇京!不是说北郡被隔离了吗?” “又不是只能走旱路。” 女童仰着脑袋思索道:“难道……” “没错,应该是为了凤纹工书来的!” 在洪大师看来,白大褂就是京里派来的人,目的自然是凤纹工书,除了这东西,北郡还有什么值得这些人惦记的? “得会一会!” 洪大师没有急,等到下午人少了,他才去排队,到了傍晚彻底没人的时候,他最后一个走进了门诊。 “请坐。”白大褂随口道。 洪大师老实坐下,笑呵呵道:“大夫,人一把年纪了就容易生病啊,最近我老觉得身体欠佳,却不明原因,还请大夫帮忙看一看。” 白大褂放下病症记录本,将手搭在洪大师脉搏上,一秒就松开,面无表情道:“嗯,你毛病挺多,主要是体寒,特别是子时,越靠近三刻身体越冷,到了三刻时会浑身打颤,这是因为你早先年胡乱刺纹所致。” 洪大师登时目瞪口呆。 “不对不对不对……这……这……” 洪大师震惊了好一会儿,皱眉道:“大夫,你真的知道?” “嗯,阴寿纹,顾名思义,取其阴寿贴补阳寿,唯一的弊端是阴阳失调,随年龄越长,身体越加虚寒,到了千岁,会彻底的失去热血,人行动也变得无比缓慢,终日入坐冰窟,当然这是正常活到千年,你是用了许多补阳之物压制了阴寒,但这是治标不治本,不抹除阴寿纹总有一天你会动弹不得,就如一株长生树。另外,唯一弊端是活着的弊端,并非死后弊端,死后另有弊端,此乃借阴寿,死后阴魂不稳,一触即破,三魂重聚的保守估计是八百万年。” 洪大师都听懵了。 这什么人啊? 御医吧! 但就算是御医也不可能如此恐怖。 难道……海外来客? 念及此,洪大师脸色突然变得无比肃穆,起身把椅子挪开,居然老脸不要的扑通一下,给白大褂跪了! “前辈!还请前辈救我一命啊!” 洪大师要凤纹工书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强,他早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变强有什么用?他就想活下去,有更多的时间专研符文,这就满足了。 凤纹是最有希望压制阴寿纹的,使他身体虚寒缓慢,甚至消失,如此阴寿纹弊端又等于无。 这是他翻阅古籍研究了很久确定的,不用验证也知道,当然,凤纹只是一种载体,主要看是你用什么材料纹,主的当然是火,洪大师用的自然是阳火,为了这个材料,他几度深入邪虫领地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适合的材料,可是凤纹工书至今没有到手,以后有没有希望还是另一说,眼下竟然就有人看出他的问题,似乎还能治愈,他岂能不求? 白大褂这种场面见太多了,继续保持面无表情道:“想要根除,就要抹除阴寿纹,你舍得吗?” “这……不舍!若抹了,我怕顷刻间就会暴毙!” 白大褂点头道:“不是顷刻,抹了还有半个时辰给你交代后事。” 洪大师闻言差点郁闷得吐血,这半个时辰对他而言跟顷刻有差别吗? “不知前辈能否帮我治愈?” “你直接说让我传你别的长寿之法。” 被白大褂说出心思,洪大师也不脸红,磕头道:“还请前辈指点,洪某愿此生为前辈做牛做马,绝无二心!”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行踏天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三五章 他乡遇老乡 白大褂漠然的看着洪大师,口吻平淡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在符文大陆长寿,外界的办法无效,在里面办法也不是没有,比阴寿纹更好的也有,但我不会。” 白大褂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他能看出问题是用系统扫描了洪大师全身,知道他身体所有情况,但如何解决系统不会提供,要凭他的医术克服。 而他是初来驾到,符文大陆上很多事情他都不懂,自然不可能给洪大师其余的长寿法。 洪大师脸色昏暗下来,他倒是不是不信,此人绝对是海外来客,而外界的长寿法到了这里的确无效,也是为何极少有修士来到符文大陆。 “那是否能帮我抑制阴寒?” 白大褂点头:“可以。” 洪大师脸色一喜,又磕个头道:“还请前辈出手!” “诊金三晶。”白大褂说完起身,戴上了手套。 虽然他周身是尘埃不沾的,但习惯性,另外他是真有洁癖的,不想直接用手去触摸别人! “三……三晶?”洪大师不懂是三晶石还是三晶粒,不过他还是给三晶石算了。 半个时辰后,洪大师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把女童看的一愣一愣的,洪大师居然会脸红,他以前脸色可是只有煞白的,出门前都用东西涂抹在脸上掩盖了煞白,以防外人通过脸色看出他身体情况。 现在是换了颜料吗? “呵呵,真是厉害啊!这小地方居然隐藏了这种能人异士,厉害厉害!” 洪大师连连说厉害,却没有说那里厉害,女童是莫名其妙。 “怎么了?” “没什么,以后咱们就在这里落脚,去镇里看看需要什么采卖过来。” 洪大师选择在这里落脚,已经不是为了凤纹工书,而是白大褂! 白大褂没有帮他根除,只是抑制,虽然效果能持续三年,但三年后咋办? 他必须要跟着这个家伙,防止他消失了以后找不到! 这种情况一路过来的白大褂遇多了,最多的是金景,当时跟随他的高手数以千计,其中七境都有,六境数百人,剩下的都是五境之上,已然成为了一股顶尖的大势力,就是赤丹宗也不敢跟他扳手腕。 当然也是他没有参与什么争斗,不然很多人会离他而去。 其实这反而是白大褂想要的,他可不喜欢被人打搅。 有病的治病,没病的赶紧滚,别杵在这里碍事。 洪大师无疑是要杵在这里了,白大褂的符文一行,怕是无法甩脱这厮了。 张天流正好路过,看到红光满面的洪大师,心下冷哼:“坏了老子的清修。” 一个白大褂其实还不完全能改变凤旗林口的格局,毕竟很多能人有一个公知,就是听风便是雨,关于白大褂的神奇传闻,很多高层人物是不信的,乡野大夫能有什么本事?多半是一些小城池来的,很可能就是双城的大夫跑到凤旗林口当大爷。 这种事一切不是没有,还多了,不过人家多半是去镇里,镇里的大夫跑乡野,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庸医一跃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神医,你要真有传闻这般玄乎,干嘛不当御医去? 然而,破坏凤旗林口祥和宁静的人,此刻才登场! “卧槽!西部牛仔拍摄地啊?” 王乞刚走出林口就震惊的叫了起来。 环顾一切,更加震惊了。 “居然是门诊!不是什么百草堂,药王阁,难道……”王乞一溜烟的跑向门诊,可还没踏进去,就被排队的人给揪住了! “啊呀你干嘛干嘛?放手。”王乞胡咧咧道。 “排队。”揪住王乞的大汉声音沙哑道,显然,他咽喉有问题。 “我不是来看病的,里面有我朋友。” “排队!”这一次不仅是大汉发声,边上排队的人也纷纷出演,他们可不管你有没有朋友在里面,因为用这种借口插队的人太多了! 王乞郁闷啊,无奈的摇摇头,正准备去排队,忽见对门的小作坊里走出一个少年,登时把王乞看的目瞪口呆。 “卧槽!贱人!”王乞这一叫,可谓是声嘶力竭啊! 然而,对面的张天流只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便不管不顾的往小屋去。 王乞正准备追,突然就被身后的大汉给抓住了。 “你叫谁贱人呢?”大汉声音沙哑的问。 边上排队的人也是面色阴沉的盯着王乞。 “我……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被耽搁的片刻,此时伸手一指的时候哪里还有张天流的身影啊。 “呵!”王乞笑了,很自觉的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呵呵!”身后一群饿狼般的家伙也笑了! 一时间,拳雨轰隆而下,打得王乞叫苦不迭。 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在王乞看来这就是! 因为跟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王乞初来驾到,没钱不说,带来的好东西在这里有用吗?没用!拿出来瞬间就成废品了。 再多的宝物,法器,法宝,在这个符文大陆跟垃圾没有区别。 他要是有晶石还可以赔礼道歉,可他没有啊!他连个饭都吃不上! 这个鬼地方,他是不想来的,奈何落难了! 落难的原因还是他们自找的! 大海茫茫食物难寻,好不容易遇到一群海兽,准备捕捉一头就够他们吃一年了,奈何追赶的时候,居然勿入了化气区域,这一下,船上的人都傻逼了! 虽然他们有能力,但是能力多半是辅助类的,而且真气流失的时候身体很不舒服,偏偏在这时候,那群海兽居然精明的回头把他们的船给撞碎了! 保护船的法阵全部失效,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加上海兽肆虐,卷起的海浪将他们冲散了,王乞在大海上漂泊了三年啊! 也幸好,他耳聪,能第一时间躲避危险,而他是种田流,系统空间里还有许多东西,靠着啃灵植朱果活了下来。 往日这些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在这里就是果腹的垃圾,味道还不是很好,不是苦得令人落泪,就是酸的让人牙落,再不就是跟树皮一样没有味道还难嚼。 不过他撑过来了,可惜到了这个鬼地方! 现在,是他乡遇老乡,不应该是两眼泪汪汪的激情时刻吗?可是,这个老乡太无情了!居然视而不见!又因为顺口一句,导致拳脚相加,王乞苦啊!眼泪是抑制不住的流啊! 第七三六章 一个死去的人 白大褂给王乞涂了一点药后轻描淡写道:“好了,以后没事别乱骂人。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王乞龇牙咧嘴道:“我哎吆疼疼疼……你就不能给点止疼药吗?” 白大褂要药瓶放到柜子上,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对王乞的话置之不理。 “真是个冷漠的家伙。” 王乞摇头感叹,穿好了衣服,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颓废。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好端端的,我跑这地方来干什么?在金景享福多好,不,南陆更好,去什么天涯啊,结果越活越回去了,唉!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人飘到金景啊?有没有人已经……” “天黑了。”白大褂打断他。 “黑就黑了呗。”王乞不爽被白大褂打断他的感慨。 “我的意思是,门诊关门,还请你离开。” “离……”王乞一听就恼道:“我说老白,你什么意思?留我住一夜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 “店小。”白大褂冷漠道。 这的确是个理由,张天流给涂师傅造的房子比他小木屋还精致,白大褂东西又多,还有十里八乡送来的食材,都快堆不下了,白大褂是不想要,但人家放下就走,他又不好扔,打算找人做个架子摆放在外面,用来盛放这些食材,谁想要就拿。 王乞想懒着不走,奈何白大褂一直盯着他,整整一刻钟,这厮眼都不眨一下! “行,你厉害,我走!”王乞恼怒的出了小门诊,看着对门,一个窈窕女子将一盏灯挂在了门外廊檐下,点亮了略微的路口,没等王乞感到一点欣慰,就听女子朝屋里道:“呆流儿,今晚我绝对不吃肉干了,你就不能好好烧一顿菜吗?” “卧槽。”王乞大骂啊! 还尼玛的呆流儿,这狗粮撒得,可把王乞气得牙痒痒。 “老子一定要告诉你婆娘们!”王乞大吼一声,无视了好奇张望过来的凤晗沉,他恨恨的环顾一圈,略有绝望。 房子倒是不少了,但却没有他的落脚地。 入夜的凤旗林口,雪依然在下,孤零零的王乞站在积雪道路上,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心境油然而生。 他笑了! “八十一难啊,早呢。” 翌日,张天流顶着大雪,扛着一大捆柴来到砖窑,用根木头往砖窑口里戳了戳道:“滚出来,别碍老子做事。” “沃妮马!” 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还真从砖窑里滚了出来,可不就是昨天无家可归的王乞么! “你还能再残忍点吗?”王乞出来了后蹲在窑口,挡住不给张天流做事。 “都多大个人了,还什么都指望别人,你能有点用吗?” “我……” 王乞气恼,却无言可对。 这地方,很明显就是张天流造出来的,也就对面还没建好的房子跟张天流没关系了,可见,人家没家也能造,自己呢,只知道住现成的,把寄人篱下当成了习惯。 “你行,你厉害,我不如你,但我无所谓,都几百岁的人了,什么没经历过,住住窑子怎么了?说出去,别人还只会羡慕呢!” “但你碍事啊。”张天流一句话把王乞怼得又是沉默。 “好好好,你行,你厉害,我不如你……”王乞让开窑口,看着张天流生火,他顿时就感到奇怪。 张天流不用什么火折子,也不用火机,他抓在手里的木头就自己燃烧起来! “怎么可能?” 王乞到现在也无法恢复修为,明显在这个鬼地方是无法调动真气的,不能施展术法张天流怎么让木材自燃? “难道,这就是符文之力?”王乞问道。 张天流不答,自顾自的烧火架锅,将积雪铲入锅中烧化,用热水浇在往日用剩的泥土上,软化了泥土后就开始和泥。 “哎呀,有点本事啊!”王乞故作惊讶道。 张天流不屑理他。 王乞也没有继续看下去,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却就是没问,他也知道问了张天流也不会说。 张天流是一个想远离过去的人,曾经的他背负了太多,是斩不断理还乱,既如此,只能远离,自然不会跟别人说什么曾经,以前,哪怕是昨天的事他都懒得提。 王乞自顾自的跑到白大褂小门诊外,这一大早的,看病的人还没来,小门诊却已经开门了,王乞一溜烟跑进去,也不问白大褂,直接拿了一些食材就跑回砖窑,用着张天流烧水的柴火开始烤肉。 “一大早的,你也不怕腻得慌。”出奇的,张天流居然开口了。 王乞嘿嘿一笑道:“你是不知道老子这一路把油水都刮光了。” “没了小弟,你就是个废人。” 这话王乞还真无法反驳。 他能在南陆发展起来,很大尺度上是靠他小弟忙前忙后,他是不屑于去做这种事的,就想捡现成的。 王乞转移话题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去天涯了,再不去毛你都捞不到。” 这些年前往天涯的队伍的确很多,特别是永夜被打通后,后脚跟着王乞他们前来的金景大队本以为要在永夜大战一场,结果,啥事都没发生,永夜已经被人给破了。 当这件事传扬开的时候,金景的人是很惊讶的,一个人!还是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仅仅是因为这个死去的人的到来,不可一世的永夜帝国就完了! 不明白的人还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只会觉得绕口,毕竟在金景,这个死人是名不见经传的家伙,鲜有人知。 但王乞这些异人却很清楚,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才能轻而易举的搞定永夜了。 就算他们这些异人来此都没用,一来阴化问题,实力锐减不说,对方也是异人,而且手下有一批异人,正面较量的胜算能有多大,从听闻的局势中推断,集合金景所有顶尖力量硬抗,大概仅仅两成! 永夜大帝更别提了,在永夜异人口中都是无敌的存在,要说永夜异人垃圾也就罢了,可恰恰相反,永夜异人很强!丝毫不比金景异人差,在这样的环境中,靠一个异人解决永夜问题,说出去有多荒谬可想而知,但这就是事实! 他来了,解了阴化,他又走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 但只有张天流知道有多凶险。 如果不是看破了乌闲云的能力,十个他也不是对手。 恰恰是乌闲云心理素质不行,被识破能力后陷入了短暂的癫狂,被张天流抓住了机会,不然他只要一走,张天流根本拦不住他,可以说是乌闲云给了他机会。 行踏天涯 第七三七章 道长路短 不论跟什么人交手,心理素质必须过硬,否则能力再强都没用。 这一路过来,跟张流交手的家伙,有软的,也有硬的,还有表面硬,内心却是很软很傻的,羿哲就是一个! 何况真正硬的张流也不会故意招惹。 虽然大道千万条,终点却只有一个,迟早完碰上的,但到时候自然有那时候的棋子帮忙,犯不着以身犯险。 从王乞口中,张流或多或少都得知很多人穿过了永夜,绕道前往涯。 来符文大陆的人很少,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逗留的。 材料已经不值钱,符文知识未必有用。 研究符文是很花时间的,再,外界也有符文,只是没有研究这么细罢了。 有这时间去专研低阶的玩意,不如继续前进,获取更高阶的材料与功法才是王道。 张流的举动,就像是从一个新手村到了另一个新手村,这无疑是令人费解的,包括王乞也看不懂。 白大褂他倒是知道,这个家伙王乞早就有接触了,白大褂在南陆的第一家诊所还是他出资的,他离开的时候王乞还送了行,却没有公布,不然岂会轮到公叔怜阳当这第一人。 白大褂走的是直线,每个地方逗留一下就会继续前进,而张流,他留下来干什么? 王乞以前不知道,但看着张流现在做的事,他多多少少有点明白了。 他是在修行! 修行这玩意看似很简单,走走看看就行,可实际很玄乎,有些人走走看看,一辈子也悟不出什么,原因就在于只顾着走走看看了,不想融入进去,自然无法获得感悟。 切身体会才是最好的修校 殊不知,张流可不是这样的心思! 修行固然重要,也是张流为了治病的一个旅程,但更多的是他要丰富知识量,也是让自己的脚步慢下来,让别人跟他擦肩而过,属于投石问路。 这一路,金景势力看似安全穿过永夜,却是有很多因数的,附近海族是从符文大陆北方跨过的永夜,虽然过了很多年,但它们并没有完全站稳脚跟,海中各方势力还在角力中,加之与永夜的修士大战了一场,金景势力一来,疲于奔命的他们如果不龟缩,下场可想而知。 而过了符文大陆,下面的路就很难了。 那里的海妖国势力比人族强大太多,只不过因为陆地妖国的势力也很强,它们才无法登入,可人族跟这些走兽,飞禽关系也不好,冲突不断,生为人,如此大摇大摆的过去可能吗? 蟹婆区区七境如何能到涯之下,靠的不是自身实力,是蟹公,也就是转世之后的阿七老爹,这位可是八境巅峰的存在,不过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安全抵达涯下,于是乎,急于登涯的他们把主意打在了石狮子上!靠此异宝,穿梭于深海之中还无法敢招惹,这才到的涯下。 只是可惜被算计了,没能登上涯。 往后之路,难就难在融入! 没有一个让你融入的势力,一己之力是过不去的。 而别人凭什么让你融入? 你要是赖着不走怎么办? 就算走,你留下来的子孙呢?怎么安排?是否为了繁衍血脉而扩张,那么扩张的第一站是否就是本土? 这种事,在这条路上发生了太多,以前大家都欢迎本族的到来,毕竟能增强本族实力,可偏偏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很多势力因此改名换姓了! 狼子野心你是看不到的,不是所有修士都一副高风亮节的心态看淡浮生。 更多的是你将他们迎到家里做客,待他发现你家的专家之宝似乎不错啊,便与我修炼的功法很契合,我这里有某个大陆的至宝,对我来鸡肋了,但价值绝对要在你的传家宝之上,咱们换一换如何? 与这种事,最好换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不是远靠近涯,修士的修为就越高,恰恰相反,靠近涯的高阶修士都硬着头皮去闯荡了,留下来的多是他们的子子孙孙,为何保护他们,丢几件至宝护家合情合理,这一代代的强者离开,留下的人多半是资质普通,修为低微的族人,有些更是落魄到跟俗世凡人没有区别。 跟金景的豪门大族可不能比。 人家很清楚,涯路还长,不急于离开,守护家族为首要。 而涯下,距离涯是一步之遥,有几个能忍住不跨过这一步的?不带走祖辈留下来保护子孙的至宝就算不错了,还指望他能留下,难! 南陆的五巅峰主就是这一类,死都不想死在五巅峰。 雾山隐士就是怕这种事惹上身,这才躲在雾山不出,等有实力了直接离开。 修行就是无情的,别情所牵绊的多半很难进一步。 不是没有拖家带口去涯的,可十有八九填了鱼腹! 带一家人冒险,跟独自冒险,其重担孰轻孰重可想而知,压力不一定就是激励人,更多的是摧残人,折磨人,逼死人。 王乞在凤旗林口住下了,张流不给他建屋,他就打算自己建。 活了几百年,什么没见过,咱也是开启过九觉的人,动手能力肯定很强。 自信爆棚的王乞一动手,发现,人类的三大错觉果然不是虚言! “怎么办?” 看着一堆的木料,他居然不知从何下手! “老王,要我教你吗?”柴山笑呵呵的道。 最近,柴山跟王乞勾搭在一块了,他本来就是乐派,喜欢跟陌生人接触,加上王乞阅历也很足,给他了许多让他感兴趣的故事,一来二去,两人就热乎上了,殊不知,王乞就是故意的,让柴山这子成为他的新弟。 “你要给我建成了,我给你一件至宝!”王乞着,肉疼的把一件铠甲拿了出来。 铠甲的确很威风,放外面绝对是七阶宝甲,价值不是连城,而是一座岛! 可在这里,一拿出来就废了!王乞能不肉疼吗! 柴山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只以为是普通的战甲,而且是连符文都没有的铁甲,还不屑的道:“不要,虽然好看,但它没用啊。” 这实话把王乞听得都快吐血了! 第七三八章 聆听者 王乞在凤旗林口落脚后,并没有张天流预料的那般大肆发展,却把都养的杂货铺盘了下来! 用他的话来说,找点事做。 都养会把铺子给他,当然是他教了这小子做生意。 两人只是交流片刻,就让都养受益匪浅,以前没想过做生意有这么多学问,只认为是买东卖西,推销也只是凭借灵光一现,之后也没有去深究为什么同样的商品,有时候能卖得火,有时候却无人问津。 从王乞这里,都养学到了很多,别的不说,代理商这个问题是他从来都不会考虑的。 现在王乞告诉他,只要跟双城的某个商铺合作,让他定期来凤旗林口收货即可,如此他就能从中解放出来,做更多的事,不过他不能作为作坊的话权人,而是经销商,还是第一代理。 这种买卖方式起初让都养很是疑惑,觉得多此一举,但深入了解后才发现学问大了,他如果直接让作坊把货交给商人,价格就是死的,操作空间也不大,但到了他手上一运作,再卖给别人,事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要价多少跟作坊没关系,也就是跟阿流没关系! 这一步很重要,彻底抹去了阿流身上的铜臭味,方便塑造出一位品质高洁的符文师。 之所以把货卖给都养,原因很简单,先有同门友谊,再有不离不弃的支助之恩,需让外人明白没有他都养就没有如今的阿流,从另一方面来讲,他将取代凤晗沉! 以后没人会记得是凤晗沉扶持的阿流,而是他都养倾家荡产扶持的符文师! “这般说来,我怎么觉得成了一个见利忘义之徒了?”都养哭笑不得道,觉得这种方式,会让别人当他都养是拿阿流的情义做买卖。 “差矣。”王乞抿了一口茶道:“这就是买卖人,你要无法背负这种虚名,很难在这条路走远,何况,如何定位是你的事,你要少拿点,别人还会这样说你吗,掌握技术可以多拿,前提是考虑到商品定位,那符文灯来说,它目前不是刚需的,但有发展成刚需的潜力。” “嗯,只要所有符文师都需要,一定能成为刚需。” 王乞笑了,摇头道:“狭隘,太狭隘,你的想法是大错特错,符文师固然需要,但他们也能做,这东西对他们而言不难,只要造了不卖就构不成侵权,之所以目前销售好,是因为造价便宜,而找了经销商价格肯定上涨,届时符文师会自己动手那怎么办?你的目光不能看着他们,而是更广阔的市场,首先你要考虑什么人是在晚上工作的。” “这个……打更的?”都养好奇道。 “窑子啊笨蛋,这也是传播度最快的途径,你要把这种灯打造的更加美轮美奂,甚至可以造成双手托灯的果体玉女雕塑,完美的展现出女子优美曲线,这种商品在窑子里肯定热销。” “太那个了吧。”都养有些脸红道,他没有反驳,也是瞧出了里面的市场。 “要含蓄点可以给灯盏披一件薄纱嘛,若隐若现更具诱惑力,何况,这种地方的符文消耗很大,她们还没有技术,只有钱,而咱们技术好,符文持续更久,同等价位当然是首选,这就是固定客户,还能潜移默化中帮咱们打广告,青楼搞好了,排解寂寞的人就会多了,人多了夜市就出现了,夜市需要什么,灯啊!管他是小摊小贩,还是酒楼客栈,很快会采购符文灯,再由他们传播到挨家挨户,保证一个月普及全城,而人往往是从众的,大家都有了自己就想有,家里没灯的都不好意思跟邻居打招呼,如此就是从可有可无变成刚需,咱们再从中引领,举办什么花灯节,赛花灯,放花灯祈福求姻缘,逐渐发展成灯盏文化,一切按照咱们的计划而行,那么掌握主动的我们,你说能从中赚到多少!” 都养听得目瞪口呆。 “可是如此花费,邱将军怕是不准许啊!” “呵!” 王乞摇头,轻蔑一笑道:“他懂个锤子啊他,节制固然重要,但却会毁了北郡,不懂吧,这样,我就问你,你愿意活在现今环境中吗?” 都养摇头。 “你不愿,我不愿,还有更多人的不愿,甚至讨厌,人一旦被压迫久了就会反抗,有人带头就有人盲从,他们可不管外面有什么邪虫,再说了,邱方同都放话了,连胜啊!这会让百姓下意识认为邪虫也不过如此,可我们为什么还活的这么难受这么压抑?不想活着难受,就要关着门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这其中绝对有邱方同不敢得罪的大户,但话说出来不能当成屁,不然他邱某人何来威信?抓小放大就造出差别对待,时间一长就会乱,所以双城必须要尽快营造一个让人发泄,狂欢,放松的氛围,这不,年节将近,这一次如果无法举办好,那就要等到明年,一想到明年一整年都要压抑的活着,等过年还不一定能放松,未来年年是否都如此,你难受不?” 都养真是学到了。 于是乎,杂货铺就这般拱手让人了! “什么时候学我把人往火坑推?”张天流来到杂货铺,往柜台上丢了两晶粒。 王乞拿出两包烟给他,笑道:“呵呵,咱也是为了自己嘛,你真以为邱方同能挡住邪虫。” 短短几天,王乞就掌握了北郡情况,并推算出北郡的凶险。 别看现在邪虫没有反击,那是不到时候,等冬春一过,夏秋之时,狂风暴雨必将来临! 为何以前没有,那是因为邪虫一直占据主动,涵武关丢了没关系,它们是撤退,可凤纹城一战,邪虫被全歼,身为智慧种族这仇岂能不报! 他知道,张天流也知道,不过张天流现在很少去插手俗事,那是邪虫对他的威胁没有到致命程度,对王乞不同,他没有张天流逃生的本事。 “我说,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王乞问。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吐着烟道:“看情况,北郡抗住了,路通之后我应该会跟东郡牵扯上。” “因为凤家妮子?”王乞连这个也知道了。 “嗯。” “呵,你还真是变了,真想把她复苏凤家?” “有经验,够我升三级,另外我想见证一些事情,希望找到人性更多的闪光点。” “这才是主要的吧!”王乞觉得张天流真是变了,不再是那个冷血无情,四处坑人的贱人了。 “你也一样。”张天流说完,叼着烟走了。 王乞苦笑。 别的异人,是考虑如何变得强大,伟大,成为主宰,成为神。 张天流此行却跟洪流背道而驰,他找到的是人性! 王乞自己,他已经没有什么道好走了,走来走去,他发现成了过客,抛弃了九州集团的他,越发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别说世界不会围着他转,连九州集团没了他也一样运行的很好,反而他才是最需别人的人。 小弟不在身边,他连个屁都不是。 认清了自己后,王乞觉得,他的天涯行应该是聆听! 人人都有故事,我王乞就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闲来无事写上两本,传书于后世,或许还能流芳百世也不一定! 第七三九章 先捧捧 凤晗沉奇怪的看着杂货铺外打扫卫生的王乞。 这个人之前她并没有关注,倒是白大褂她留意了很久,打从凤纹城外回来,得知这个人的事情后她就一直在关注了,让她很震惊的是,洪大师对此人居然毕恭毕敬的! 而王乞,之所以吸引到她的注意力,原因是阿流! 王乞跟阿流好像是熟人! 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谁没几个熟人了? 但王乞太奇怪了,自从他接手了杂货铺后,多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商品不说,生意居然还好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铺子就是个摆设,出了阿流制作的符文,销量最好的就是肉干。 而现在,每天都有会上百人进出杂货铺,虽然是小门诊的原因,把很多人吸引过来,不过以前可没人进去的,而现在,不仅进去,还捧着热茶出来,这种热茶带着一股浓浓的奶香,很勾人,最近又推出了什么排队套餐,不用在门诊排队了,直接来他这里领号,还有什么门诊贵宾卡,这明显就是跟门诊的医生关系很好啊,如此一来就奇怪了! 阿流跟王乞很熟,王乞跟医生很熟,洪大师对医生很尊敬,这…… 海外来客! 绝对都是海外来客! 相比于凤晗沉的震惊,洪大师更加震惊! 这什么鬼地方啊? 门诊里的医生就算了,那新来的王乞谁啊?居然跟医生勾肩搭背的!还叫他白大褂! 如此看来,医生姓白。 而跟白先生关系很好的王乞,居然还跟对门的呆子阿流关系要好,这个阿流也不简单,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虽然看不出阿流的不凡,但是他们的小作坊是真的牛啊! 从中出产的商品居然无可挑剔! 他洪大师可是符文大师啊!连他都看不出毛病的符文器出至一个符文师之手,不,应该说是他徒弟一类人的手,这可能吗? 为此,他故意让丫头去接触柴家兄弟,很简单就混进了小作坊,发现里面拥有很多符文制作的辅助设备,更是从柴家兄弟口中知道了这些设备的用途,着实把洪大师狠狠震惊了一把。 这绝对不是出至连沁手笔,连沁他接触过,只能算同辈中的中上流,不算顶尖,可那什么无尘间包含里面的设备,如此构思绝对不是连沁想出来的,要真是她也早出名了。 那么就是阿流! 这个跟王乞关系很好,连带着跟白先生也有关系的呆子,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 虽然猜到一点,但洪大师不敢去验证! 他的命等于是在白先生手里,得罪了阿流,就是得罪王乞,得罪王乞搞不好就是得罪了白先生,白先生要是不给他压制阴寒怎么办? 没有找到别的长生刺纹前,洪大师离不开白先生。 至于凤纹,他是不在乎了。 要凤纹是为了抑制阴寿纹,现在有白先生在,何必浪费时间研究凤家都搞不定的凤纹。 他现在想的是弄一套无尘间! 可这东西小作坊没有售卖的打算,只能打感情牌了。 “咳,流师傅早啊。”洪大师故意一早,在张天流下地前打招呼。 张天流点点头就下地去了。 洪大师没有恼怒,也不去追问什么,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不急。 他不急,却有人急。 这不,魏荣又来了。 得知张天流到了地里,他连忙跑了过去,对挥洒锄头的张天流恭敬道:“流师傅,你有这时间都能造好几把火雷刀了,我知道,不能逼着你,但是局势不等人啊,邪虫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在此之前如果没有三千把火雷刀,我这心里没底啊!” “作坊招人中。”张天流随口道。 “哎呀,这人你要多少,我给你安排。” “符文匠不要。”张天流直接否决。 “呃……放心,我找的人绝对不会偷您技术。” 张天流一锄落在地上不再举起,沉默了好一会,他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嘴里点燃说道:“工书卖你。” “什么?”魏荣不是没听懂,而是太过震惊! “一万晶要不要?” “要,要!就这么定了!” 魏荣没想到,居然捞到了这个好处! “一万晶我立刻给你准备,那么工书……” 张天流看似从兜里掏出来,实则从系统物品栏里拿出来,递给魏荣便继续挥锄。 魏荣喜滋滋的拿着工书走了。 把工书卖给他是张天流早就预谋好的,邱方同有甲,魏荣有刀,这样就制衡了。 至于魏荣是否把工书献给邱方同,几率很小,就是他同意,他的幕僚也不同意。 因为把这东西交出去,魏荣在北郡的地位只降不升,不过为了北郡齐心,他终将无法承受邱方同给的压力,这样就不是献,而是买卖,魏荣从中能捞到好处。 而邱方同,虽然变得更强,却也距离张天流给他铺的道更近一步。 为什么不直接把工书给邱方同,原因很多,一来阿流的成功在邱方同看来是靠凤晗沉,凤晗沉与他有仇,岂会帮助他。 选择魏荣,在邱方同看来是凤晗沉对他的牵制! 从魏荣手里得到工书,邱方同才安心。 反之,从凤晗沉手里得工书,他会寝食难安,很容易就能悟出木秀于林的局。 而今,他眼里只有北郡,只有荣誉。 再捧一段时间,即使别人说高调会出事,他也无法低调。 得到越多,越难割舍,对一个普通人而言,一千万是天文数字,而在一个亿万富豪眼里,它是钱,也是很多钱,随便给别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从亿万富豪变成千万富豪,他会想死。 邱方同只要退一步,由明转暗,扶持几个傀儡出来更他争争权,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过家家,朝廷还真不好意思对他出手,可是,以目前邱方同心疼,这一步要是退了,这辈子也难抬起头。 他在赌,还是一场他认为输不起的赌局。 精明的王乞也看出了这个问题,等张天流回来的时候,他在马路对面手捧一小茶壶,呵呵笑道:“小时候玩游戏忘了存档,那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真是难受啊!” “多事。”张天流冷哼一声,往家走去。 “我看你是羡慕吧,知道什么叫小霸王其乐无穷吗!”王乞也冷哼。 “黄卡机没存档。”张天流说完开门进屋。 “切,玩得什么老黄历。”王乞不悦的啐了一口,转身对门诊外扫地的白大褂道:“顺便帮我门口扫扫。” 这话把门诊右边的洪大师吓了一跳,很自觉的提着扫帚过来道:“老夫闲来无事,帮王老板扫扫。” “嗯,多谢了老人家,屋里的灰也顺便帮我清清。” “我……”洪大师险些扔了扫帚,再暴揍这厮一顿! 第七四零章 要不要赌一把 符文大陆中东一带的茫茫平原中,乃是诸国联盟与邪虫僵持千年之地,在这片大地上爆发了无数场战争,也留下了如枪林般的旗麾残骸遍地各地,因而被后人称为麾角。 麾角战场中部,浓烟滚滚的钢铁堡垒之中,一个宛如人形,金属双足直立行走的怪异虫甲推开了一扇铁门,顿时,门内的热浪冲在人形虫甲身上,将它的披肩刮得猎猎作响,绽放的光辉也将虫甲渲染的宛若金身。 “独灼,你来作何?” 一尊巨大的熔炉面前,一只体如蜷缩鼠妇的球形虫甲,装了如人般四足四臂,显得不伦不类,然而活动时,四足如走兽漫步,四臂灵活的用手指操控四周仪器。 如果开通了锻造炉的异人在这里,肯定要震惊于这里面的设备,它太像了,出了多出了的按键仪器外,巨大的熔炉造型跟他们系统中的锻造炉竟然一般无二! “禀报长老,北陇北郡遭逢惨败。” 邪虫长老一愣,球甲紧接着回过身,用着一对硕大的蜗牛眼看向人形虫甲。 “北郡!那是北海湾最后一块人族栖息地了吧。” “是。” “惨败!多惨?” “两千翼甲,三千掘甲,包括一位部将,一位部尉。” “伤亡过半,的确惨。” 邪虫长老回头继续用四只手操控仪器,声音却从球甲中传出:“我界即将复苏,一旦天地灵气恢复,海外人族必将蜂拥而至,那个地方是布置海防的最后缺口,务必拿下,你去。” 独灼单膝下跪,却不领命,而是问:“可有限制?” “北陇已势衰,对他们而言北郡已可有可无,无需蚕食,即刻拿下。” “遵命!”独灼起身转身而去。 数天之后,涵武关。 几名身披三重甲,腰悬火雷刀,手里还抓着六极棒的巡逻哨兵突然感觉头顶有呼啸的风声,几人不由一惊。 涵武关中涵洞重重,宛若迷宫,不过毕竟是山中,不是封闭幽深的洞穴,有风不奇怪,奇怪的是只从头顶过的风! 几名哨兵经验老到,立刻就猜出是飞虫一类的邪虫从他们头顶略过,然而就在他们摆开阵型,手刚刚触摸到火雷刀柄时,几人仰头的脸色登时苍白如纸! 一声惨叫从涵洞中响起,引得附近数百名哨兵蜂拥而至,可赶到的时候哪里还有一个人的踪迹,可清点人数却发现真的少了几个! 这种事不是头一次发生了,每次出现都预示着战争即将到来! 在哨兵传令的时候,涵武山脉以南,一座被积雪掩盖的小型金属堡垒之中。 几名被抓来的哨兵眼神空洞的躺在金属床架上,口中不停地胡言乱语,而床边有许多人甲邪虫在用纸笔记录,排除金属外壳,它们跟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的,不过看到哨兵头顶位子旁的景象就没人会这样想了! 此刻每名哨兵头前都有一架人形虫甲,不过此刻虫甲的胸腹大开,露出里面如肥蚕的蠕虫,它们口中如蛇信的舌头钻入了哨兵耳朵中,似在注入什么,又似在吸食。 独灼站在室外,隔窗目睹这一切,等待信息的传达。 很快,一头人甲邪虫将情报递送过来。 独灼一边看,一边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中,一个部尉看过数据后,又搬弄会议桌上的哨兵装备,说道:“三重甲、火雷刀,小小北郡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制造出新装备,人类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视。” “他们有句话说的很好,狗急跳墙,北郡不被围困,只会依靠北陇,一旦孤立,为求生的成长速度远超我们预料,将军,不能让他们继续活着。” “对,将军,出战吧。” 独灼虫甲上的双眼凝视一众部下,没有过多的表态,只是点点头。 与此同时,涵武关营地。 邱方同还在为魏荣得到火雷刀工书而烦恼,想着用什么办法让他叫出来,却在这时候,收到了哨兵消失的消息。 “这么快,不应该啊!” “将军,我们或许忽略了北郡对邪虫的重要性。” 邱方同一听不由看向说话的人,问道:“简先生何出此言?” “邪虫虽会为同族报仇,但它们的理智更占据上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在冬季发兵,事出反常比有蹊跷,北郡或许是它们必夺之地。” 邱方同疑惑道:“北郡石木居多,矿物极少,必夺北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邪虫才清楚,不论如何,这一战必须坚守下来!” 说到这,邱方同目光一凝,肃然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移至个山头,防止邪虫空袭,包括新兵,另传信几位将军调齐人马赶来增援,强行调动双城商队助我军运送军需,誓死守卫涵武关。” …… “这是要打仗了啊。”王乞捧着茶壶,站在杂货铺外,望着从凤旗林口出出进进的车队,脸色略显不好。 洪大师莫测高深的笑道:“凤纹一战,死了这么多邪虫,不开打才奇怪了。” 王乞斜眼一瞥,不爽道:“你懂个锤子啊老家伙。” “你……” 洪大师一怒,但很快又泄气了。 他就不明白了,这王老板老针对他干什么? 他却不知,他跟女童在家里私底下的议论全让王乞给听到了,知道这老小子没安好心,自然就不会客气。 “喂,流大师,要打仗了喂,你没什么想法?”王乞无视洪大师,对准备下地的张天流叫道。 张天流脚步一顿,看向王乞点头道:“有。” “哦!是不是……” 王乞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天流往屋后边走边道:“赢了留,输了跑。” “草!” 看着郁闷的王乞,洪大师心里多少感到了安慰。 凤晗沉隔窗看着外面的情况,一颗芳心七上八下。 入夜,张天流回来吃过饭,在工作台前研究了两个时辰,这才起身上了床,刚躺下没多久,忽听屏风后传来凤晗沉的声音:“你能帮北郡击退邪虫吗?” 张天流闭上眼睛道:“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凤晗沉疑惑问。 “赌涵武输赢,赢,交易终止。输,我不取分毫帮你重建凤家,保证它未来会比曾经更辉煌,你是赌输还是赌赢?” 凤晗沉沉默。 这场赌太难以抉择。 与其说是赌,不如说让她选,选赢,阿流会出手帮助涵武,那么未来他不会帮助凤家。 而选输,他不会管,涵武输了他才会出手,可那个时候,北郡要死多少人? 第七四一章 邪虫行动 邱方同几乎要把北郡所有力量调遣到涵武,涵武要输了,伤亡必然是惨烈的,不比凤纹城被屠轻多少。 就算阿流有能力左右之后的局势,重夺北郡,并全力帮助他们凤家成为北郡之主,凤晗沉也无法昧着良心选输。 可要说选赢,万一输了呢! 不仅涵武没了,整个北郡也没了,凤家也没了! 她不想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游说阿流,即便把自己奉献了又如何,反正名义上已经无法改变了。 可是话还没出口,边听阿流道:“别把我当人,畜生也好,无赖也罢,随你喜欢。” 什么意思? 是不许我用大仁大义的词汇攻击你不成? 这个海外来客究竟有多心黑,凤晗沉算是见识到了! “难关符文大陆各方势力如此排外,你们不仅盗了神狮,也从未给予我们帮助,我们为何还要欢迎你们?” “你想多了丫头,修士也是有好坏之分,求我,不如求隔壁老王。” “嗯?” 凤晗沉一愣,王乞跟阿流和医生三人关系很不简单,确实有可能来至海外,但是这个王乞有什么能耐?他初来驾到还被人揍了呢! 凤晗沉这一夜在胡思乱想中度过,翌日一早,她就坐在窗边看着对门的杂货铺,见王乞捧着茶壶有滋有味的品着,先到小门诊串串门,在到洪大师家里串串门,然后带着洪大师出来帮他杂货铺门前扫雪。 能把洪大师这种狠人当仆人使,这王乞似乎确实有大能耐,但他为什么被打? 等张天流出门的时候,王乞笑道:“咱是对门,不是隔壁,你这样说是要让人误会的哦!” 张天流今日不下地,也不烧砖,只是出门抽支烟,闻言道:“你这么喜欢听,今晚搞点动静让你享受一下。” “你可别恶心人了,谁喜欢你那点破事啊,但你别牵扯到我头上啊,我无辜的啊。” “把你那劳什子的破书烧了,我就当没这事。” “我没写什么书,我就写点日记,又不碍着你,还是我权利。” 王乞得意洋洋的表情很欠揍,至少洪大师是这样认为的! 随后王乞冲着张天流身后木屋道:“流夫人,你最好选输,因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凤晗沉闻言震惊,刚才他一句“不是隔壁”就让凤晗沉觉得奇怪了,现在再一听顿时惊讶于这个王乞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床跟张天流碍得很近,就搁着一扇屏风,跟枕边话没什么区别,稍微离床几步就听不清了,更别提外面了,莫非这王乞昨夜藏在他们床底不成? 也不可能啊,自己一宿没睡,一大早就在这里候着了,是看着他从杂货铺里出来的。 “莫非,他在我家里丢了传音符文?” 除此之外,凤晗沉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她也知道修士有术法,但这里是符文大陆,来此之人修为全无,怎么施展秘法? 凤晗沉没有考虑到异人那是因为她太年轻了,没怎么接触到这一类。 而王乞的提议,凤晗沉没有放在心上。 输固然能帮助凤家,可代价太大了,作为人她想赢,可作为凤家子女,她又想得到帮助,靠她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瞧瞧,瞧瞧,什么人啊这是,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折磨成什么样了,要是天秤座更惨,这辈子也选不出一个答案,你是不是故意这样的,就是不想人家烦你。” 被王乞说穿了心事,张天流依旧无所谓道:“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存在代价的,正如现在跟你废话就是浪费时间。” “少来,你把烟掐了我就信你。” 张天流什么心思王乞能不知道?从他的角度来说,这天底下的人全是错的,就他一个人对。 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活下来的? 便在这时,王乞突然眉头一皱,右耳连连抖动。 张天流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目光看向了双江。 此刻百里之外的双江上游,出现了许多金属球! 双江水源有一部分来至涵武山脉,其中不少是从山洞里涌出来的,虽然眼下是严冬,但冻结的只是水面,水下还是流动的,特别是从山洞涌出来的,洞中冬暖夏凉,水不易结冰,金属球就是从这里面飘出来。 “什么玩意?”王乞皱眉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摇头道:“暂时看不出,你听听邪虫基地里的家伙说什么。” “听是听到了,但听不懂。”王乞无奈。 张天流白眼一翻,轻蔑道:“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草……” 王乞不是不懂异族语言,金景百族就没有他不懂的,可这里的邪虫语言他是真的听不懂。 “怎么样,哨兵发现了吗?”王乞走到张天流身边问。 张天流看了许久才道:“发现了,捞上来一个。” 王乞立即闭目细听,片刻后猛然睁开眼睛,与同样脸色不是怎么好看的张天流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道:“完犊子了!” 这两人奇怪的表现,让边上张望的人很是好奇。 凤晗沉披着裘衣走出了屋子,来到两人面前,洪大师也提着扫把走了过来,两人几乎同时张口问:“怎么了?” 张天流不答,而是叫王乞:“你叫白大褂准备,我去搞一个回来。”说完人就往双城西郊而去。 王乞也没解释,脸色凝重的走进小门诊,对白大褂道:“情况不妙啊,邪虫投毒了,恐怕双江流域都要遭殃。” 白大褂面无表情,倒是门口的凤晗沉跟洪大师面露震惊。 邪虫投毒! 这事可不仅一次发生了,但没有在北郡出现过。 洪大师道:“邪虫的毒可是很厉害的,当年我游历西郡的时候就遇到过,一夜之间死了数万人,栖息水源附近的动物尸体遍布山野,水中鱼虾更是数之不尽啊!” 凤晗沉也道:“我师父也曾说,在麾角战场的水至今都不能接触,沾之暴毙,可见邪虫之毒有多厉害。” 两人心里更是奇怪,阿流和王老板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隔着三十里路呢。 他们不知道投毒的地点是上游,距离双城还有八十多里,而距离此地近百里,两人却好像亲眼看到般。 可是他们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白大褂了解情况后,淡淡道:“对方这样干,是铁了心的要灭族了。” 王乞慎重点头:“嗯,这毒真这般厉害,一旦扩散开来,北郡生灵无一幸免,你有把握吗。” 白大褂没有保证什么,只是说道:“等公子流拿回样本再说。” 第七四二章 离奇的死法 皑皑白雪上突兀的溅起一片小雪花。 一道人影似蜻蜓点水般在雪地上飘飞,他的身影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闪移腾挪的速度看似不快,毫无冲刺时的爆发感,却能在一眨眼间出现在百丈外,比之雄鹰扑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符文大陆没有真气可言,异人也不例外,张天流能做到这种程度,依仗的是的凤纹力量,却不是什么人拥有凤纹就能像他这样玩,这需将身体的掌控与凤纹力量发挥到极致,合理的搭配出最省力又快捷的跑法。 仅仅两刻钟,换算成分秒也才半小时,百里之遥轻松跨越。 落在江流旁的崖岸上,张天流步入五具尸体中,弯腰拾起拳头大的金属球,目光却落在山中冰雕瀑布上的出水溶洞,突然拔刀一斩,身前火光迸射,一片薄如蝉翼的月弧刃弹射到张天流脚前地面。 然而偷袭并未结束,密集的月弧刃宛如无形的风刃朝着张天流袭来。 “麻烦。” 张天流身形一矮俯冲向前,挥刀斩下两片月弧刃,单手抓起一具地上尸体,再脚踢一具立在身前,靠着两具尸体身上的三重甲抵挡月弧刃。 躲在尸体背后的张天流难得抽空点支烟,还没吸几口,忽然双腿凌空,竟是一招空踏跃起,与此同时,两具尸体如被洪水猛兽冲撞,飞出了崖岸砸破下方冰面。 而张天流人在半空,扫了一眼下方邪虫,背上火光一闪即逝,他的下冲速度陡然飙升,手中刀光一现,撞飞尸体的牛型虫甲齐腰而断,碧血溅了张天流一身。 隐藏暗处的邪虫方无不骇然,立即将张天流的危险程度提到将一阶,说明这是一名拥有将领实力的人类。 如果是潜入行动,遇到这样的人它们会退,但这次行动是投毒,所有发现它们行动的人都要死,否则回去它们同样是死。 一头邪虫突从崖岸攀岩而上,速度之快宛如惊鸟飞天。 崖岸上的张天流却像是预先知道了什么,邪虫还没露头,他身后火光一闪即逝,人影瞬间出现模糊,下一刻凭空出现在刚刚露头的邪虫面前,一刀斩下。 邪虫只来得及从肩部弹射出两道月弧刃,便见张天流手中利刃溅起两团星火,月弧刃均在刀刃上弹开,接着虫甲如豆腐般任由刀光从身体穿过。 邪虫凄惨坠落的时候,张天流身上震飞的碧血也才堪堪落地。 就在这一瞬间,四面八方虫影齐显,全金属各型虫甲将张天流围得密不透风。 张天流手中战刀亮起来一抹紫雷炫纹,刀身以极快的速度泛红,只见他脚步在崖石积雪上轻轻一点,转眼化为一道光影穿梭在十几具虫甲间,不出片刻,光影消失,时间仿佛定格了般,之前气势凶悍的虫甲全都静止不动,只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味。 张天流收刀入鞘,伸手将嘴里叼的烟屁股弹下江水,扛着一具哨兵尸体便往凤旗林口而去。 涵武关直到换岗时间将近,发现有队哨兵消失这才赶往上游,在崖岸上看到了金属虫甲反射的光线后,涵武军脸色大变,立刻做好的战斗准备,可是半天却不见崖上邪虫有动静,胆大的士卒射出一箭,结果被命中的虫甲如山崩般垮塌,转眼碎成了渣。 将士们目睹此景虽然疑惑,却胆大了几分,慢慢逼近到了崖上,待看清情况,他们眼里流露的只有震撼。 如果单是杀十几头邪虫,那怕一人所为,也给与不了他们震撼,人族中不乏高手存在,而这批邪虫小队仅从虫甲上看并不出色,只是善于打洞隐藏的小分队,非精锐,派个军中好手也能歼灭,但像眼下这种情况,谁能办到? 除了一头善于挖掘石山的牛型虫甲死状明显外,其余虫甲无一例外,看起来跟活物没区别! 就是先前被射碎的,没有受到攻击前它应该也是一样看起来完好无损,然而只要靠近便会发现在虫甲上出现一道道整齐切痕,每头虫甲至少身中十数刀,并且每一刀都是斩穿了虫甲,之所以没有碎,那是因为切口好似做了简单的溶焊,就像是有人故意把破碎的虫甲烧溶切口拼接起来。 但他们知道没人这么无聊,实际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邪虫是在一瞬间,被人用锋利的高温利刃斩杀,因为速度过快,利刃劈穿虫甲时,其刀刃高温溶解了一丝虫甲切口,故此远远看上去,邪虫跟活着没有两样。 这一点,在先前射碎的那具虫甲里得到了验证,里面包含了断成十几节的邪虫尸体,而它的伤口之前没有流血,正是因为被过热的铁器烫熟了,受到外力破坏后,尸体彻底断裂,这才有碧血流出。 如今北郡能造出这种伤害的符文器只有三种,怀云大师的焰阳丝,连沁大师的赤炼剑,以及新晋符文师阿流的火雷刀。 不过他们下意识排除了第三种可能,因为火雷刀虽然能造成这样的伤害,但没有出现! 因为目前它只存在构想中。 阿流将工书卖给魏荣后,魏荣请人设法改进,结合两位大符文师,五位大师弟子,耗时三天推断的构想,目前还没有合力打造出来。 与其说阿流创造的是火雷刀,不如说是火雷骨刀,即使如此,它依然是很完善的符文兵器,连大师级人物都很难挑刺,只能从材料上提高,而他们的构想就是全绣云铁。 可惜目前没有问世,因为绣云铁无法内刻,若是中空,硬度不足,若是外刻又易被损毁阵纹,倘若用别的精铁填入中空,又会在加热过程中溶解合并,那么里面的符文想要更换的时候极为困难,因此处于构想。 至于是怀云大师,还是连沁大师,他们实力又要有多强才能做到这一步,造成如此离奇的迹象,也在这些将士的构想! 来不及思考,就从死去的一具哨兵尸体上发现,邪虫投毒了! 这些将士个个脸露骇然,掩捂口鼻,抽身退散,所幸冷静的将领当场呵斥:“擅自逃离者斩!” 镇住一众士卒后,将领立即安排人回去通报,其余人留下来巡视附近,而他们处理尸体的方式也只是收集木材,远远抛盖尸体,再丢两个火把。 这是北郡遇到的第一次投毒事件,但事先他们早就听闻过,也学习过如何处理这类事,不过他们的脸色没有一丝的放松,这里的邪虫虽然死了,但毒源却是踪迹全无,如果它顺水而流,那无疑是给北郡穿心一击! 好在现在水面结冰,百姓用水也只是融冰,毒暂时无法扩散,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有人喜欢凿冰抓鱼,不仅直接接触到水,还有可能不知鱼体内带毒,带回家煮之服用,暴毙一家。 第七四三章 医术落后之地 白大褂看着床上尸体,指尖变得尖锐,轻而易举的刺穿三重甲,扎入尸体皮肤中。 “这是一种合成剧毒,目前我的知识储备无法分解,仅知道这东西会传染。” “会传染!”王乞一听脸色大变,匆忙的跑了出去。 而门外的洪大师是半得意,半担忧的道:“我就说了吧,这毒厉害着呢,一个倒下,接下来就是一大片倒下,你们也太不懂事了,干嘛把尸体扛回来,不要命啦。” 凤晗沉虽然没说话,却也是掩住口鼻的连连点头,目光还埋怨的瞪了一眼阿流。 白大褂却道:“虽会传染,但需要变异过程,应该是通过尸体腐烂,随尸气传播,目前它还是很稳定的,这种病毒可以将微生物作为食物,而吞噬腐败病菌类会产生变异,并飞速繁衍,通过气体传播,而冬季尸体腐烂不易,若是夏季,一天就能传播全城,三天内会让双城死绝。” “鼠疫啊!”王乞露出脑袋,捏着鼻子道。 张天流理都没理他,琢磨道:“很像风煞毒。” 白大褂点头:“嗯,不过结构不同,风煞毒属于微粒子,溶于水分子中,因此能无处不在,随风飘扬,在三百度高温环境中依然存活,并且质量会更加轻盈,传播速度更快,但有一点是致命的,无灵气环境中无法摄取养分,只要灵绝阵阻隔,此毒不攻而破,而眼下的病毒更顽强,带菌者除非化成灰,否则它一直存活,脱离寄主也只是进入休眠,被感染的牲畜煮熟也没用,它合成了金属毒物,这是能让人瞬间死亡的根源,另外你带回来的毒源有辐射,没经过什么人畜多的地方吧,它的传播途径可是全方位的,呼吸、进食、对话、触摸、接吻等人与人、畜与畜、人与畜之间近距离接触都会感染。” “那我们岂不是……”王乞一脸惊恐。 “你没事吧,阿流!”凤晗沉焦急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自然没事,他天赋生存的抗性早点满了,只要有缓冲时间会自动产生抗体,所以他是百毒不侵的。 白大褂更不用说,不仅他自身百毒不侵,还能用血液帮人解毒,这点张天流都办不到,最多能在外面用净灵真气祛毒。 而白大褂的血能帮几个?就算一滴能救一人,在病毒面前作用依旧是微乎其微,必须要制出解药,不仅针对人,而是所有能感染的生物。 “我走的路线没人,也没别的生物,除非它能通过植物传播。” 白大褂摇头道:“目前不能,未来不可知。” “能!”洪大师道:“麾角战场寸草不生,就是这玩意祸害的!” “那它应该需要一个媒介,具体如何变异还有待研究。”白大褂居然露出了微笑。 相比于涵武军医,白大褂无疑是淡定的,人家现在是恨不得收拾包袱准备跑路。 打仗而已,冲锋陷阵的又不是他们,邪虫毒可不简单,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何况他们。 只有研究毒类符文的那些大师,宗师才能对付这种邪虫毒,由此可见,符文大陆医术有多落后了。 不过一路过来,也稍有医术高明的,多半是靠着天材地宝疗伤,例如圣药之称的净灵妙叶。 这玩意也不是每片叶子都有神效,张天流的净灵树是百片叶子中有一片,千山姥姥的更少,万片生一,不过她量多了,能滋养出的妙叶不论数量还是品质,远超张天流的,不过张天流有果啊,千山姥姥十万年不结一果。 在外有灵药,内有符文的环境中,医术是无法得到发展的。 这里医生,十有八九是为寻常百姓服务,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蒙,治死了全当病死,磕磕绊绊的也就过来了。 世家豪门命贵,遇到病症可以请人刺纹,借符文之力消灭病魔,它是真的有效的,就拿凤晗沉来说,其实她大可不必惧怕病毒,就算感染了以凤纹的力量,顷刻能净化了病毒。 洪大师其实也不用担心,阴寿纹虽然无法祛毒,但想要他死也难,只是身体状况很不好,严重的会全身溃烂但就是不死,痛苦非常,与其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 由此可见,白大褂如此受欢迎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百姓眼里,他就是活菩萨。 不过张天流把尸体弄来后,白大褂就挂高休业牌,这让那些有点小病小痛的人很郁闷。 王乞和洪大师两个爱到小门诊串门的家伙都不敢踏足了。 洪大师更是找个由头离开了凤旗林口,打算去双城打探风声,女童则留了下来看家,因为她已经打进了小作坊内部,也算是成了小作坊的半个学徒,目的,自然就是搞到符文制作的神级套装。 因为洪大师发现,会制作神级套装也没用,没有那些什么数据对照,这些仪器显示的跟天书没区别。 谁知道什么温度,湿度去对应什么材料,什么符文? 光这一点就要学习很久,因此他才让丫头去偷师。 张天流如往常一样,回来之后不是下地就是烧砖,闲暇时看看都养带回来的符文书籍。 这些知识很多其实是重复而无用的,凤晗沉很不理解阿流为何花费这么多时间看它们? 虽然文派符文师也是全方位汲取知识量的,但少有人真会什么都去看,多半是只看文派中人相互推荐的精品,着重而学,像阿流这种学习方式,多半看一遍就会忘了。 两天后,洪大师回来了,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虫毒已经开始在双城传播,虽然速度不快,但以遭过毒灾的城池来看,如果不想生灵涂炭,就要毒源隔离,而他们隔离的方式很粗暴,划区域封锁,然后将毒源所在区域一把火烧成灰烬。 这的确是最有效的方式,但很残忍,他们封锁的区域不可能卡死,一个人中毒,可不是封你一家,而是包括你的左邻右舍,谨慎点的会将附近数百间民宅封锁,投掷数以万斤的干柴铺满整片区域,这才开始烧,那么里面的人一旦露头,立即射杀。 而现在双城就有人被封锁了! 第七四四章 卖药 王乞双手插袖,看着远空从永夜大陆吹来的寒流,缩缩脖子,踏上都养的雪狸车,苦笑道:“看来今夜是别想回来了。” “就是不下这场雪,咱们也回不来啊,这种事情岂能三言两语就搞定的。”着,都养驾车往双城驶去。 “这可不一定,处理这种事情就跟谈生意一样,它可以效率,也能拖个一年半载,重要是的一方肯退让,凤家妮子如此恳求,还开出这般丰厚的条件,于情于理,这件事也得帮她一把。” “呃……是这样吗?”都养没想到王乞把这也看成生意了。 不过,就算是生意也是赔本的买卖啊! 要是能得到凤家在双城的铺子,那铁定是划算的,但却是凤纹城,这凤纹城都养最近可没去过,只是听毁了不少,万一其中就有这些铺面呢?即使保存完好,也没人啊,就算以后有人,万一军方不给呢?不承认呢? 因此都养认为,这多半是王乞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外人知道要请动他是要花费不的代价。 王乞没有解释,靠在车里打盹。 此番受凤晗沉请求,前往双城安抚人心,本来是张流这厮去的,可这厮一脚就把球踢进了王乞门里,他可没有张流的铁石心肠,于是故作勉为其难的去了。 “这王老板能成么?”洪大师看向张流问。 怎料张流一声不吭,回了屋里。 洪大师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转身回屋,等丫头回来时,他问道:“学的如何?” “还有些不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其实也不是很懂,只知道目前制作的十几种符文,再多的他们没有接触过,但只要花点时间,反复尝试几遍,找出效果最好的数据,以此量产符文品质就有保证,而且制作速度是普通符文师的三倍。” “嗯,跟我猜测的一样,你继续学,不可因为简单而不用心,回来时我会教你其它的,提高你的技艺,而在那里却能开拓你的构思,我想不就他们还会有新东西。” “嗯。”女童没有表现不悦,虽然正如洪大师所言,涂师傅他们的技术在女童看来就是简单,看一遍就能掌握,但构思却是巧妙,也能提高自己的动手能力,更重要的是有些玩伴,她就算再老成,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女孩,童心未泯,在作坊里没有压力,洪大师又看不到,有很多时间玩乐,特别是王老板来了后,给了他们很多有趣的玩具。 王乞跟都养来到双城的时候,都养还想着怎么跟军方搭上关系,他的确是认识几个人,但在这种事面前,他认识的人根本没资格插手,怎料,王乞直接一句:“到封锁区附近的军方指挥部。” 指挥部啥玩意都养已经知道了,立即带王乞前往。 来到军方设立的指挥所外,王乞跳下车,往日的嬉皮笑脸不翼而飞,转而换了一种给人高山仰止的气质,不自觉间,都养就感觉自己矮了一头,如随从般跟在王乞身后。 守门的一看来者气度非凡,不敢轻视,抱拳问道:“阁下何事?” “卖药。” “卖……”门卫一愣,本该生气,却被王乞气势所镇,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于是和颜的道:“簇乃军机要处,卖药还请到药铺,里面也没病人。” “里面没有,我后面可是一大堆,告诉你们将军,就我的药能治愈虫毒,顺便把这瓶交给他,一人一滴即可,我还另有要事,过几再来拜会。”完,王乞给了门卫一个玻璃瓶,转身离开了。 “就这?”都养跟在后面心的问。 “嗯,没你想象的复杂。” 王乞上了车,坐在毛茸茸的裘皮上,待雪狸开始奔跑,都养才又问:“那门卫还在发呆呢,他不会把药瓶给扔了吧?而且他们会相信吗?” “他不敢,你也别想太多,人在危急的时候,连求神拜佛都干得出来,何况多根救命稻草,他会试的,等治好了人,他就不会下杀手,而是全城寻找我们。” “那我们去哪?”都养来之前并没有跟王乞商量好,不然先前也不会询问。 “逛几家药店,买点药材,然后出城,能回去就回去,回不去也不能在城里待着。” 如王乞所料,门卫在他们走后没有把药瓶丢了,而是进到里面交给将军,并把王乞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 鹿英汉很是疑惑啊,别卖药,卖什么的都没这样的,丢给样品给你,然后没留姓名,也没地址,这就走了? 这是对自己的药有绝对的信心啊!把鹿英汉的兴趣一下撩拨到了顶点。 至于治死人,不服也死了,妥妥的死马当活马医。 “来人,备甲。” 鹿英汉本来是不用自己去冒险的,但中招的就有他的堂妹一家。 当鹿英汉披上防毒的符文甲来到堂妹家,看着死气沉沉的院落,心里倍感难受。 “鹿将军!” “是鹿将军!” “鹿大哥,鹿大哥求你放我出去吧!你看我好端赌,那里是染了毒的人啊,再这样下去,不染也染上了!” 这位哭求的,乃是鹿英汉堂妹丈夫的兄弟,现在的确是生龙活虎的,不像中毒,可是军令如山,他鹿英汉虽贵为北郡五将之一,不过那是世袭的光辉,他本身的能力并不出众,但他公私分明,办事严谨,一切为大局考虑,否则岂会在第一时间,把亲家给封了呢。 也怪这帮子,军中传遍了,消息也早到了双城,偏偏这家伙不识相啊,以为开玩笑,该吃吃,该喝喝,出事了吧! “三儿退下。”突然,正堂走出一名手握拐棍的老者,他身子虽然佝偻,但气度威严,一句话,就把前来求鹿英汉的家人喝退。 老者亲自上前,恭敬的问:“鹿将军,此番来是有何要事?” “见过老将军,我前不久的了一瓶药,来历你不必知道,是否有效我也不清楚。” 老者一听就懂了,这是要拿他家人一试啊! “好,左右一个死,老夫许了。” 鹿英汉把药瓶交出,不忘交代一句:“一滴即可。” 老者让下人拿去,不多时,下人急匆匆的回来,面上带着兴奋道:“好了……好了!” 老者和鹿英汉都是一惊,句实话,两人确实压根就没抱希望! 但没想到居然能治好了! “此言当真?”老者不可置信,就算是灵丹妙药它也没这么快吧,莫非刚付下人就好了? “嗯,老妇人刚服下立刻就醒来了!” 老者忙道:“快扶我去看看!” “爷爷,万一只是回光返照呢,你这要去了可就别出来了!”之前求鹿英汉的孙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听着似乎很有理,家中许多人都在暗暗点头,惹得老头子险些一个趔趄给摔死了! 第七四五章 神药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卧房内,老妇人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老者,感到莫名其妙啊。 “你没事了?真没事了?”老者来到床边问。 “我能有什么事啊?”老妇人反而疑惑了。 “这……” 老者拿起边上的药瓶道:“真是神了啊!” “什么东西啊?”老妇人疑惑的看着药瓶。 “以后再,快快,快拿此药去救治其他人。” 鹿英汉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切,也是暗道奇了怪了。 这药还真有用! 虫毒能使人昏迷,在不知不觉中死亡,随后迅速腐烂,但具体什么情况,鹿英汉也没见过,只是听过,倒是眼前的闵老将军曾经目睹过,还不仅一次,得知双城出现虫毒,而且自己府上有人中毒后,老者就立即把自家给封了,任何人都不许踏出一步。 别看现在多数人安然无恙,生龙活虎,保不准明全死了! 邪虫的毒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不毒发你看不出来,等毒发一倒就是一大片。 “鹿将军,不知此药是何人炼制?” “呃……实话,我不知,此人交托给我的门卫后,就有要事离开了,难道真的有用?不会是暂时的吧?还是多观察几日微妙。” “来不及了!”老者摇头道:“再观察下去人都要死光了,我夫人既然能醒来,而且红光满面的,比没中毒前气色还好,明此药的确有效,事不宜迟,快将那人找出来吧。” 鹿英汉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老妇人,气色的确是比上次来拜访时更好,看起来好像还年轻好几岁似的,这药看来不仅能祛毒啊,还有养生功效?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老妇人身上堆积多年的疑难杂症,被这一滴药液解决的一干二净! 这药不是疫苗,它是白大褂往身体注入病毒后,用自己的血液炼制的血清药剂。 这一路走来,他除了提高医术还加强了自身,这种加强不是力量速度,而是将自身打造成灵丹妙药,也就是唐僧肉! 真正的解药还在研制中,因此王乞要给他创造时间。 可是鹿英汉等人不值得啊,发现这种药真的有效后,他们急了! “你怎么就不问一句便让他们走了!” 鹿英汉此刻才训斥了门卫。 一旁跟来的闵老将军也是急得连连跺脚道:“是啊是啊。” 他是封锁了他家,但是不仅他家遭了秧,区域地方也出现了感染,而且因为没有经验,第一时间没有封锁,导致影像很大,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已经死了十几人,以老者经验断定,接下来的几里每会翻倍的死去,直到全城死绝! 不仅老者担忧,远在凤旗林口的凤晗沉也担忧,她不亲自来双城就是监督白大褂! “没事,死的是直接服用了毒,体内的病菌在这种气候无法快速变异,以他们的经验肯定将尸体烧了,那么传播的途径就会断,这种毒可怕在于难根除,即使现在不传播,未来气变暖,食物紧缺,没有干净水源,这才是致命的。” “那你来得及吗?需要什么你啊,我会全力帮助你的,虽然我一人势单力薄,但我能求城中世家帮忙。”凤晗沉急道。 “我唯一需要的就是安静。”白大褂一句话把凤晗沉给堵死了。 她的急,始终还是敌不过鹿英汉。 “什么?出城了?” “是的,我们反复调查验证了五次,都是统一的经过,他们卖了一些药材就离开双城了。” “走哪个门?”闵老将军问。 “北门。” “北门可有三条路,泥山,岩田和凤旗林,究竟去了哪?”闵老将军追问。 探子哪里知道啊,现在大雪纷飞,有脚印也早没了。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又有一名探子来报。 “!”鹿英汉和闵老将军异口同声。 “打听到那人是跟一个商贩来的,这商贩名叫都养,安沱镇人士,现今居住在凤旗林口,是帮新晋符文师阿流贩卖符文灯的。” “哦!事不宜迟,我等现在立刻前往。”闵老将军道。 “如今色将黑,又下大雪,老将军还是回府休息吧,此事交给我即可。”鹿英汉劝道。 “放心,不贪你功劳,我就是去见见恩公。” 鹿英汉苦笑,功劳的确很大,甚至是轰动性的大!毕竟如此疗效的神药,莫他,曾经在外征战多年的闵老将军也没听过,在闵老将军回来的时候,对付虫毒的药物治愈率只能是一半,这还是极为昂贵的药物,普通士卒根本吃不起,一旦出现大批士卒倒下,有条件就集体自焚,没条件就活埋,从来没有能治愈的。 可见那药的重要性,一瓶就能救活几十人,对方却不当一回事的给了,所不定很便宜呢! 如果能量产,那将是大的功劳! 不过他为的却不是这些,他压根就不信这药能便宜! 听门卫形容,对方气度非凡,看起来财大气粗,但偏偏就是这种人,先给你点甜头,让你知道你被他抓住要害,那么价格你能多高就多高,知道他点头为止! 这种人鹿英汉可遇多了,那些利益熏心的符文师那个不是这种嘴脸? 他全是为了闵老将军着想,毕竟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奔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咋交代? 可他拗不过啊! 老者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这边风雪兼程,凤旗林口则安静祥和。 王乞跟都养回来了后没有叽叽喳喳的,都养回了作坊,他在后院落了家,这后院可是很大的,有一片厢房,现在安置了十二户人家,白男人下地种植材料,女人烧火做饭,孩子学符文知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喝酒闲聊,可谓其乐融融。 都养就喜欢这种热闹的,因此他没有要求张流再给他造间房子,而是搬进来给大伙一起住。 王乞呢,没有找凤晗沉,回到他的杂货铺,生火烤米团,拿出在双城购买的几本书看了起来,这倒是想张流过的日子,不过看的书完全不同。 虽然张流什么书都看,但唯独王乞现在看的这一类,他是碰也不碰。 “切,这个世界的文采真是要多差有多差,一点韵味也没有,全是青楼里那点屁事,不清楚状况的异人怕是当成了青楼广告了,居然还是都养口中的精品,我呸!” 第七四六章 入神 “王先生,王先生……” 王乞正看得入迷,突然被几声呼唤叨扰,这才从书中抽回神,却略微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具体那里不对劲他又不上来,总觉得就是不对劲。 想不通就不去想,王乞把旁边茶几上的符文灯调亮了些,起身到过去开了门,对外面的凤晗沉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不处多久就会有人来造访,届时他们自己会去门诊的,你只要告诉他们炼药不易,别打搅了医生即可。” “谢谢王先生。” “还是叫我王老板。”王乞还是喜欢这个称呼,其实他更喜欢老王,不过这妮子名份上可是贱饶人,贱人能开玩笑,他可不能乱开,指不定啥时候就被阴一把,不死也脱层皮。 “这是我做的一些糕点,王老板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多谢。”王乞接过,目送凤晗沉回了屋,他才关起门,回到舒适的裘皮椅上,将还热腾腾的糕点放在一旁茶几上,往壁炉填了两块柴,吃一块糕点喝一杯热茶,便捧起书又看起来。 这一看,不自觉又开始吐槽文学质量,但不知为何,他却入迷了! 虽然书有点不正经,但王乞不是抱着这方面去欣赏,他只是喜欢没有阉割过的文学,虽然质量极差,但他还是看进去了,并且莫名其妙的入迷了。 明明从开篇与文笔上无法给他代入感的,可不自觉的陷进去后,代入的程度已经不是画面感这种浅薄的平面,而是身临其境般! 这让王乞不自觉的忘记了时间,忘却了自我,他就像是书中的主角,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处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乐园。 风雪更大了,酒足饭饱的都养等人各自回房,雪狸安静的在棚栏打盹,鹿英汉等人迟迟未倒,凤晗沉都等乏了,靠在窗户旁的椅子上进入梦乡。 整个凤旗林口也变得出奇的安静,除了风雪呼啸再无其余声哓。 “嗯?” 张流从制作中回过神来,不经意间皱起眉头,看着手里完成了大半的精密符文器,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恍惚间,他好像失去了一个时辰的记忆! 如果是单纯的发呆,不可能还能保持精密的动手能力,就算适者体质也不可能,不依靠系统,纯手工制作精密符文器是需要全神贯注的,人一旦陷入发呆,双手会停止,可他刚才没有,但符文器却差不多做好了! 这是一件摄像符文器,顾名思义,就是摄像头,还是无线的,能监视二十里外的情况,这玩意需要的精密度很高,连张流的动手能力都要依靠许多工具辅助,别人想制作,必须要制作出生存部件的设备,否则靠纯手工会把人逼疯。 就是这样一件东西,他居然在发呆中完成了大半,而且过程他居然一点没感觉到! 工作过于投入,的确容易让人废寝忘食,忽略时间,而且张流有设计图,每个步骤也早在脑海中反复演示过,但他是什么人啊,就算修为被压制,元神也是异于常饶强大,发呆这种事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没遇到过了。 张流思索片刻,没有起身查明原因,继续动手制作。 有类似情况的,还有白大褂。 但不知是因为他没有发现,还是发现了没有在乎,手里工作没停,不是调试药剂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在不就是记录数据,一直保持在高度集中的状态。 翌日清晨,凤晗沉从睡梦中醒来,猛然一惊,透过窗户向外查看一眼后,不由松了一口气,人还没来,但紧接着就有把心给提了起来! 人没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都养昨日把事情跟她了,万一鹿英汉没有王老板料想的那般看重解药,或则门卫已经把解药扔了,那如何是好? 没让凤晗沉提心吊胆多久,冬日还没照到三竿,鹿英汉等人就踏着厚厚积雪来到凤旗林口外。 “应该就是这里了。”鹿英汉松口气道。 “这次没搞错吧,我可不想跟你再走回头路。”闵老将军很不悦道。 明明是一个时辰的雪车路途,却跑了一夜也没照到地。 虽然大路被风雪掩埋,但东不至于方向给搞错了吧,参照物还是有的,可不知为何,他们跑着跑着,就像睡着了般,等回过神来时,不知偏往了何处,不是到了某处山脚,就是进入了某片树林,一来二去,等回过神来的都快亮了。 “这次肯定没错了,虽然我也有些年没来了,但这里的确是凤旗林口,而且那些房子也如形容般特立独校” “那就好,赶紧过去问问大夫在不在。” 洪大师正在打扫门前雪,看到鹿英汉等饶到来,他早有预料的道:“来找白先生的吧,你们还是请回吧,现在白先生很忙。” 一听这话,鹿英汉等人不由止住脚步,纷纷看向洪大师。 鹿英汉最先反应过来,笑道:“这位大伯,我们不是来找白先生,而是大夫,是给了我们灵药的大夫。” “那不就是白先生,都了他很忙。”洪大师不耐烦道,他对鹿英汉的称呼很是不悦,什么大伯,老夫可没你这样的侄子。 “鹿将军,连闵老将军也来了。”这时候,凤晗沉从木屋里疾步走来,对着鹿英汉一行人欠身施礼。 “咦,你不是凤家的丫头的吗,既已活着,为何没去东郡呐?”闵老将军很久以前就不过问外面的事了。 鹿英汉却是知道,为避免尴尬,他插话道:“凤姑娘早已跟新晋符文师阿流结为连理,可不是以前的丫头了。” 摸摸胡子,闵老将军笑道:“哦,老夫多年不闻外事,倒是让人见笑了。” “二位前辈,你们是来找白先生买药的吧。”凤晗沉道。 “对,对,原来卖药之人就是这位大伯口中的白先生啊。”鹿英汉连连点头。 凤晗沉道:“白先生是我们这方圆几十里的大夫,给数以千计的人治过病,其中不乏难以根治的疑难杂症,甚至好几次病人仅流一口气到此,所有人都觉得没希望了,却被白先生治好了,于是附近村镇皆称呼白先生为神医,不过他很不喜欢虚名,又自己不是大夫,因此大家才亲切称呼他为白先生。” 白大褂有时候也是会郁闷的,就那这些称呼来,他是想别人直接叫他医生,但医生这词有些地方人知道,有些地方的人却不懂。 他不,别人就称呼神医,圣手,这种牛皮哄哄的称呼他其实很讨厌。 了,有些人却以为他谦虚,还是执意的剑 还有他不姓白! 全让张流一口一个白大褂给叫出来的! 事已至此,他也无所谓了。 第七四七章 梦寐以求 鹿英汉闻听由此高人后,当下欣喜,忙道:“阿流夫人可否为我等引荐?” “这个……白先生自从得知邪虫投毒于双江,便苦研解毒之药,如今正在闭关中,之前托人送到双城的只是试验品。” “灵药尚未制成?”众人暗惊,在他们看来,那药确实是有功效的,还是神效,一滴就能让中毒昏迷者满血复活,这还只是试验品? “呃……虽说是试验品,但因为材料问题,白先生推翻了,打算从新研制一种新药。”凤晗沉苦笑解释。 “原来如此,那不知是何种材料?只要白先生开口,我等必定赴汤蹈火为他寻来。”鹿英汉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知道大概的凤晗沉却只能摇头道:“听说是海外材料。” 这就把鹿英汉的自信给掐灭了。 闵老将军道:“嗯,老夫就觉得很奇怪,那药不像是专门疗毒的,似乎还有许多神效,也罢,海外材料我们搞不到,但北郡材料需要多少阿流夫人尽管说。” 这左一句阿流夫人,右一句阿流夫人的叫着,凤晗沉怎么听怎么感觉不自在,她也知道,阿流没有报过姓名,在符文殿的卷宗里也是写了孤儿阿流,她既然嫁给一个没姓之人,别人自然无法以姓氏称呼。 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这些人明白,白先生目前不需要材料,至于之后需不需要,要等他出关才知道。 看着小门诊紧闭的大门,鹿英汉等人再焦急也没用。 “吆,一大早就这么热闹。”王乞捧着茶壶从杂货铺里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张天流也从家里出来,一声不吭,没理会任何人就往木屋与小作坊中间的小道里走去。 “有些人,面具戴久了,自己都以为这是脸了。”王乞摇头一笑,对张天流的行为很不屑。 鹿英汉等人并不在意王乞和张天流,他们主要还是为了解药来的,不过老实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冰天雪地的,而且他们走了一夜,虽然中途感觉睡了几觉似的,但那应该是疲惫时不知不觉打了盹,不算真正的休息,现在不仅人乏,拉车的马匹也乏了,都需要饱餐一顿好好休息,可是这地方,哪儿有休息的场所啊? 凤晗沉一眼就瞧出他们的心思,笑道:“若不嫌弃,可以暂住作坊里,作坊东家跟我夫君关系极好,他不会介意的。” 鹿英汉扫了一眼正面不算大,带后面却衍生了很长墙皮的作坊,点头拱手道:“有劳阿流夫人。” 一行人从小作坊侧门进入厢房休息后,凤晗沉才松了一口气的走出来,对王乞道:“王老板,你店里还有多少食材?” 鹿英汉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对这里而言,二三十号人不算少了。 虽然作坊后面全是地,可种的却是符文材料,平日里的吃喝食材都是都养运来的,他现在还在睡懒觉,凤晗沉不想打搅他。 “放心,管饱。”王乞库存可不小,毕竟是种田流的男人,虽然他基本不会研究什么植物怎么种,但他耗费了几点升级点开通了系统代管功能,有系统提供的耕农、果农和园丁,只要把种子丢进去根本不用他操心。 又到了晚上,大雪纷飞,如昨日一般,其余人都在睡觉,包括刚刚睡醒,又莫名其妙睡下的鹿英汉一伙人。 杂货铺里王乞看书入迷。 小门诊里白大褂全神贯注。 而张天流又入神了。 当他再度惊醒时,表情上是没有丝毫变化的,还是那么的呆滞,入神。 入神如入定,修炼入定察觉不到时间流逝,而入神也是如此,做某件事入了神,不知不觉就完成了,不同于失神,失神接近发呆,什么都不会做的状态。 不同于昨夜什么都不做,张天流惊醒后扫了一眼工作台上的简陋屏幕,这玩意像个电视机,还是大脑壳的老式电视,在符文灯光线下,看不到电视的光,显得很暗淡,但里面的确有淡淡的影像,不过看起来是静止不动的,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在跳动。 那是王乞的杂货铺里,摄像头是张天流昨天后半夜做好,下午买烟的时候偷偷装的。 王乞这厮的状态有点诡异,张天流整整观察了一个时辰,发现他除了翻书,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翻书的动作也如拥有适者体质般,抬手,动指,翻页,收回,没有半分多余,十分的干净利落。 翻书而已,不这样要哪样? 但这样的想法往往是错误的。 一次两次的标准也就罢了,一个时辰如此就是不正常。 每个人翻书或多或少都有点小动作,有人翻书后会在中间摁一摁,使书页不会自己翻回来,有人习惯性的用书签,有人喜欢中途喝水吃零食,还有挠头的,翻身的,活动脖子的,太多太多。 王乞没有,他就是翻书! 而且姿势标准到每一帧都一样,拍成底片重叠起来看也找不出区别。 但是张天流此刻却有些不确定,究竟是他一直盯了一个时辰,还是入神的看了一个时辰,其实中途王乞有过吃喝,只是入神的他无法注意? 白天的时候,张天流特地观测了四周,没有发现异样,就算有人来过离开了也会留下痕迹,哪怕是百里外的一个脚印,也逃不过张天流的眼睛。 然而没有! 没人就没异人,没有异人这种奇妙的入神感,哪来的? 今天来的这伙人中张天流也观察了,没异样。 整整一夜,张天流是工作入神,看入神,又想入神,断断续续的好几次后,天就亮了。 大雪还在纷飞,没了昨日的冬阳,大家都躲在屋子里,唯独张天流借着下地的理由在凤旗林口附近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他又在附近装了几个摄像头,到了晚上,入神感又来了,张天流却依然没有发现异样。 直到第四天,白大褂出来了,却不是解药研究好,而是特地出来见张天流。 “感觉到了吗?”白大褂问。 “嗯。”张天流没有多言。 白大褂继续道:“第一天我入神了两个小时,第二天三个小时,昨天四个小时,这段期间,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我想做的事都完成了,甚至连笔记都记好了,记录的方式也是我习惯的方式。” “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事有朝一日居然灵验了。”张天流笑道。 他说的是写作业,稀里糊涂的把作业给写完了,多少孩子梦寐以求的事。 白大褂慎重道:“问题就在这个梦寐以求上!” 第七四八章 胆大的猜想 “何以见得?”张天流点了支烟,靠在椅子上看着白大褂。 “你应该知道,人在高度集中的状态确实会忘我,可能保持思绪不断的绝无可能,我们所做的事情是要先在脑海中备案,其次才会控制身体,即使是修士,这份备案也不可能太丰富,除非之前做过,熟能生巧了,而我们目前做的事多半是以前没接触的,在脑力没有运作下无法完成下一个步骤。” “你就是想说它不是入神。”张天流苦笑一声,抖抖烟灰,点头赞许道:“对,杀人杀红眼,见人就杀,便是因为入神之后,做事已经不经过大脑了,而是身体的下意识习惯性行为,问题你知,我知,却都不知原因所在。” 白大褂摇头道:“我知道。” “哦!洗耳恭听。”张天流笑道。 “界面之力!” 一听这话,张天流怔了怔。 “我还以为你要说梦游呢,不过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有可能!” 他穿梭过两界,虽然很短暂,不过时间错乱是的确存在的。 白大褂续而道:“我们的时间用在了另一个世界,而意识跟身体,具体是否元神出窍还不能肯定。” “修为不足,元神出窍是容易丢失记忆,但真要如此,如此不伤元神的时间错乱未免太柔和了点。” 白大褂道:“只是类似元神出窍,并不一定是元神出窍,元神应该还在身体内,可它又被某种力量给遮掩、禁锢……或则说……” 张天流抢先道:“身灵供体,分而两界,此乃应天道之一法,亦是鬼修重生之道,修此法之鬼,寻得肉身灵肉合一后,却不能完全掌控,还需磨合,契合度越高,失神时间越短,但这并非是失神,而是魂魄修为不足,被摄入了阴界,缺又因为有了肉身占据,天地双魂保护,人魂又会从阴界回来,此法有违天和,属逆天而行,也是阴神建立阴界原因之一,起初还是屡禁不止,到如今就少了,这四五百年来我就见过雾国国主这么一位,可惜还是失败了,阴魂被拘,另投传世,只留一句空壳。” 白大褂没有打断张天流的叙述,这并非牛头不对马嘴,恰恰道出了重点! 两界问题,人的魂魄在活着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到了另一界而人却不知。 而不知原因便是魂离! 人有三魂,三魂之说众多纷纭,但他们知道并不冲突,只是修炼体系的不同。 在这方天地,修者长寿原因,主修天魂,当天魂化身阳神,则生命气息磅礴而浩瀚,阳神不离体,修者永生不死,而凡人天魂离体则瞬间暴毙! 修者阳神离体何时死要看道行,修为越高能坚持越久,而这段期间被高阶修士称之为天人五衰,有些人撑到了阳神归体,有些人则一衰到死。 而且这种衰死,是会使修士一身修为散尽,包括元神,因此死后沦为阴魂,是不具备思考能力与记忆的,等待他们的就是转世轮回。 张天流阳神散过,能保留记忆与思考能力的原因自然就是复活牌,但两百多年就把阳神招回来,靠的还有提前布局。 阴神有小邹同学引路,阳神有阵法牵引,他的墓可不是乱点的,就连订制的棺材都是一个阵眼。 这种手段并不高明,因为没有复活牌,阴神死后就散了,留下的只有懵懂阴魂。 而今,他们所遇到的状况,很类似阴魂状态!之所以保持动手能力,那是因为人体还活着,大脑也还活着,记忆也存在,就是主意识的阴魂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短暂的逗留一段时间又回来了。 “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会不会稀里糊涂的死去。”白大褂头一次露出了忧虑,他担心的是阴魂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据我所知……”张天流思索着道:“符文大陆失去灵气原因不单是山河崩碎的问题,还有邪虫所在的世界破碎了,却不知什么原因跟这里接轨了,于是吸纳此地灵气修复残破世界,如今看来,这个残破的世界或许就在我们身边!” 白大褂接着道:“也或许比符文大陆还要大,笼罩了整个化气区域。” “也有可能,是它修复的范围逐渐变大!” 张天流说完,跟白大褂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 简而言之,这跟永夜阴化相似,不过更致命的是,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真实世界!而阴界并非真实世界,它的一切物质九成九是阴气构成。 “两个世界相撞的结果,有过记载吗?”白大褂问。 张天流摇头,随后又点头道:“不知算不算,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被有些人称之为无边海域,而它的构成就是无数个世界碎片搓揉起来的,以前看到觉得很荒谬,现在看来怕是真的!” “这样一说,天涯也有可能是块世界碎片!”白大褂猜到。 张天流点头:“也或许是个完整的!它的出现很突然,就像你家隔壁突然多了一座珠峰。” 两人脸色更加凝重。 他们的猜测如果是对的,那影响太大了! 虽然他们目前还不清楚会有什么影响,但要说没有是绝对不可能的! 异人的到来就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何况是一个世界的降临! 张天流突然丢掉烟头,起身到了工作台前,蹲下来在桌下箱子中翻找片刻,取出一块虫甲残片,放入系统物品栏中进行灵珠注入。 片刻后,他苦笑道:“完全没问题。” 白大褂知道他意思。 虫甲是能吸纳灵气的,那么就是说,一旦邪虫界修复,并降临在这个世界,不论什么方式,天地元气也会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到时候这些虫甲性能会在第一时间大幅度提升。 而符文呢,提升是肯定的,却因为材料问题,必然大幅度受限。 材料年份这道坎,不是被灵气一冲就能忽略的。 “暂时别管它,回去炼药吧。”张天流反而恢复了无所谓的态度。 白大褂再次猜到张天流的心思。 邪虫有这样的准备,绝对不是光防止海外修士,还有符文大陆的符文师,不然它们何至于跟人族打这么多年,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想着抢夺北郡,从战略思想上来看,妥妥的海岸布防啊,这也就说明,两个世界的重叠不会压死他们。 行踏天涯 第七四九章 异象 白大褂回去制药了。 张天流反而闲了下来。 不明白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寝食难安。 觉得猜出一点眉目后,反而舒坦了。 还是那句老话,天踏高个顶,本土强者都不操心,他操哪门子心? 然而不是人家不操心,而是心都快操碎了! 察觉到异常的可不仅是张天流他们! 远在这片大陆各方,各大势力中的顶阶强者们,几乎都差距到了异常。 有些人目前还找不到原因,有些人的猜测与张天流他们相似,只有少数几个确定的,都是愁眉不展,已经开始四处传递消息,具体能否促成大联盟,难说! 符文大陆有许多国家,许多不同的文明与文化,还不乏冲突,宁可死也不想对方好过的深仇似海也不在少数,怎么去促进他们联手? 何况,你有解决之策吗? 阻止两个世界的相撞,是人力可为吗? 那是神干的事,不是人! 虽然意识时不时消失,有时候白天也会出现短暂的失忆,但白大褂的解药还是炼制成功了。 “是药三分毒,这三瓶解药看病情而服,服用第一剂三天无效再服用第二剂,再无效再服用第三剂,不过,第三剂药性霸道,壮年只有七成治愈可能,老人小孩不足五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尝试,药方我写好了,怎么熬制上面有时间,要无法判定准确,到对门购买计时表,让他们教你们怎么用。” 白大褂说完,鹿英汉等人先是震惊,这药如果真有用,那可是天价啊! 不过时间紧迫,鹿英汉已经逗留了两日,不能在干耗下去了,便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谢谢白先生,如果不是你,不知多少生灵要葬送在虫毒之下,此番谢礼我带少了,回头我会让人送来,另外白先生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办到,鹿某必定赴汤蹈火!” “快去吧。”白大褂对此毫不在意,当即下了逐客令。 鹿英汉没有推辞,拿着药跟药方走了。 “你不挂个名,经验可要大打折扣了。”王乞靠在门边道。 “何事?”白大褂问。 “看病呗,不然来这里干什么。”王乞把往日串门的举动完全的忽略掉了,走进门就坐下来,伸出手道:“帮我看看,最近我劳烦糊涂。” 白大褂看也不看道:“没事,都一样,过段时间自然会好。” 他懒得跟王乞去解释与张天流猜测出的事。 王乞却听出了异样,见白大褂不想说也就不问了,起身道:“你都不怕,我怕个锤子。” 王乞不是凤旗林口第三位注意到的人,洪大师早在他来小门诊的前一天就察觉了,不过他却不清楚什么问题,因此没有声张。 失去意识的时间长度不定,也因人而异,张天流发现,专注某件事是最容易陷进去的,而且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意识空间反而十分清晰,好似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中,特别是在发挥想象力的时候,如王乞看的书。 反倒是不专注时,意识很难失去,失去也很短暂,就如凤晗沉,她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一个时辰内发过几次呆。 她考虑的事情太多,思维很活跃也很跳跃,担心北郡,怕邪虫随时会进攻涵武关,又操心白大褂的药是否真有效,毕竟没有试验过,脑子闲暇时,还不自觉的去思考五弟凤睿奇的事,考虑抽个空回去看看,还有就是她自身问题,凤纹到现在都没有运用自如,这让她很气馁,身为凤家嫡系,却不如阿流这个外人。 这种状态下的凤晗沉,失去意识也仅是片刻,在意识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后立即就醒了,但也因为很短暂,她没有察觉时间被偷了。 虽然在凤晗沉身上表现不明确,但入神确实越来越严重了! 张天流每次恢复意识都会看一下时间,一天算下来他有五个小时是稀里糊涂的,要做的事却都做好了,就是烧砖也知道添柴封窑,但有时间突然醒悟时,本来在家里的他却出现在地里,而在地里的他却坐在了家里的工作台前,并已经开始在制作符文了。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十分恐怖的! 白大褂也是如此,两人在这方面同属一类,讨厌类似被人支配的感觉。 到了第十天,刚走出门的张天流突然一愣,低头看着木屋台阶上,那里被一些白雪掩盖,没什么离奇的,不过只要注意看,就能发现有一些零碎的雪花炫悬浮在半空! 就像是有一块隐身的石头摆放在台阶上,雪花落在隐身石头上自然就无法落到台阶。 张天流从扶手上抓了一点雪,洒在台阶上,没有意外,冰雪全部落在了台阶上,并没有悬浮,不过这是普通人肉眼看到的景象,在张天流的异能眼中,有一丁点细碎的冰晶是悬浮的! 张天流用脚一塌,没有收到阻碍的踏在了台阶上,等他抬脚的时候,之前悬浮的冰雪消失了。 “界面之力不足吗!” 张天流觉得,那隐形的东西大概就是邪虫界的物质,只是没有完全降临,因此对这里的物质干涉不足,但应该过不了多久,这些东西会变成实体! 下地干了一天活,晚上回来的时候,凤晗沉正在掌灯,张天流留意了一眼台阶,发现又有细碎的冰雪悬浮着。 “最近小心点。” “嗯?” 凤晗沉疑惑的低头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没解释,把锄头一方,拿出烟叼了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后,蹲在台阶前喷了一口。 离奇的一幕出现了。 本应该直接喷到台阶上的烟雾,居然向两旁滚滚分开,好似受到实体物质的阻挡,但凤晗沉明明没有看到台阶上有什么,烟雾怎么会往两旁滚开呢? “你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凤晗沉觉得是张天流搞的鬼。 张天流没有回答,而是有用力的喷了一口眼,这一次烟雾中心直接穿过了之前的阻碍,撞在台阶积雪上,只有旁边少许烟雾没接触到台阶就往两旁翻滚而开。 凤晗沉更看不懂了。 “看形状,像是一块石头。”张天流起身,环顾一圈,一口气把整支烟吸成灰,朝着四周一喷,烟雾所过之处,有些正常,有些却像受到了某种力量阻碍,往两旁溃散,甚至有一些如云雾般集中在半空中凝而不散,很是神奇。 “你在做什么啊?”凤晗沉实在忍不住好奇。 张天流把烟头扔进门前垃圾桶,道:“世界要重叠了。” 第七五零章 加点要慎重 只有十几年阅历的凤晗沉还无法理解世界重叠的感念,只觉得眼前景象很微妙。 “为什么会这样?”凤晗沉满眼的疑惑。 张天流续了支烟,刚才只抽了一口,第二口不过肺,这支他要细品。 “邪虫界跟符文大陆的重叠,阻挡轻烟的就是邪虫界的物质,只是目前两根线没有完全接触,只是相近,随着时间推移,这些隐形的物质会慢慢变成实体,到时候,符文大陆的地貌会彻底改变,以前的山或许变成平原,湖泊成丛林,具体对生灵造成多大影响还是未知数,总之小心吧,别一头卡进石头里了。” “卡进石头里?” 凤晗沉显然还无法理解,人怎么会卡进石头里?就是用头撞也撞不进去啊,卡石缝才对吧。 至于世界重叠究竟是怎样的,没有亲眼见证凤晗沉很难去理解。 她毕竟没看过类似的科幻电影,不知道人穿越的时候,有可能会卡进树里,当场暴毙。 而目前的情况其实很凶险,虽然随着时间推移,邪虫界的物质会越来越明显,到时候人人肉眼可见,能轻松避让。 但在这个过程中,很多生灵会死亡! 就拿台阶上的隐形石块,重力之下是能无视,但如果人持续把脚放在上面,这条腿会在物质重叠中与石头融为一体,而在完全融为一体前,这条腿就先废了,重叠过程不是完全体的降临,而是拆分成粒子传送,凭空腿里多了许多小石子,与羿哲能力的瞬杀很接近,这些物质一旦出现在大脑中,能瞬间破坏大脑,造成生灵死亡。 想要让凤晗沉明白这些,看起来很难,实则也简单,降维就行。 进了屋,张天流打开符文灯照射墙面,透过投影,如演一出皮影戏,这下,凤晗沉是彻底明白了! “这怎么可能?”明白归明白,对她而言还是难以置信的。 “会问不可能只是因为你境界不够,其实你就像墙上的投影,在二维空间里感受不到三维存在,同样,我们身处三维也看不到四维,其实另一个世界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看不到,也触摸不到,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因为两个世界处于平行,互不干涉,但有一天,它们碰撞在了一起,两条直线成了交叉线,或是并线,那么双方才会知道对方的存在,邪虫穿越过来的空间就是两条线之间的隧道,如果还不明白,就用时间比喻,明天的你回到今天,你两还碰面了,你们是一个人,却又互为个体,区别在于明天的你比今天的你更有经验,而今天的你比明天的你更年轻。” “你等等,你等等,我越听越糊涂了……”凤晗沉现在脑子很乱。 张天流的解释已经很通俗易懂了,再通俗的,抱歉,他不会。 吃了两块肉干,捧着暖茶做到工作台前,张天流继续工作。 摄像头还有许多干净的地方,图像的不清晰目前他很难克服,毕竟是用了游目印的构思,要在这个基点上制作高清需要转换,而转换往往是最耗时间的,首先要分析出游目印传递回来的影像,然后在设备上自动加载纹路、眼色完成渲染,目前张天流只能做黑白的,纹路还很不清晰,有时候还会出现乱码的景象。 符纹是可以作用于编程上的,永夜国的身份证就是最简单的编程技术,只是他们没有完善,不然张天流能从中掌握更多技术,不至于花费时间,通过一次次尝试来摸索。 制作到后半夜,张天流休息了两个时辰,起来后也不梳洗,依然显得蓬头垢面的。 出了门,扫了一眼台阶,发现浮空的雪花更多了,莫说是他,就是凤晗沉只要细看也能发现。 “哟,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对门的王乞今儿个居然亲自扫雪了。 张天流不答反问:“很闲?” “那是,都快下蛋了。”王乞得意道。也不知他得意什么?似乎因为张天流很忙,他很闲,他就觉得得意。 “给你一个月时间,掌握邪虫语言。”张天流说完,把门边的锄头一扛,走了。 “我……” 王乞气得挥舞起扫把,来了一招横扫千军,溅起雪花无数。 白大褂此刻正好走出门诊,对刚刚进入砖窑巷的张天流背影道:“有时间帮我在后门盖间无尘室。” 张天流头也不回道:“明天再说。” “老白,你做无尘室干什么?”王乞好奇问,他是知道白大褂有天然的无尘气场。 白大褂没有解释,转身进了屋子。 王乞郁闷得险些吐血。 他是真羡慕白大褂的能力,因为这个能力开发好了十分恐怖,以前跟随王乞的异人就想获得这样的升级路线,因为他们研究发现,白大褂的气场总有一天会变成强大堡垒,在他需要的时候阻挡一切攻击,也能将气场释放开,笼罩对手,然后进行抹杀! 在修炼界俗称神通领域,是修士梦寐以求的神术。 可惜,白大褂没有公布他的升级路线,何况每个异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且早在南陆就确定了流派,不跟白大褂同属一个流派的人无法获得白大褂的无尘气场。 目前已知的数据中,暂时没有出现转流派的选项。 加点要慎重啊! 情况如小邹还好,只是加了一些基础属性,提高体能而已,不是流派类,还有选择的余地。 但谁又知道,小邹也有撞大运的时候! 他的乱来,恰恰让他走了一条最适合他的路。 可怕的不是前期加点,而是确定流派后乱加点,虽然不论加什么实力肯定会提升,但无法形成特有的能力,如张天流的适者体质,白大褂的无尘气场,小邹的天谴冥王等。 一个极限流的生存派系,一个职业流的医学派系,一个异能流的化形派系,这其中,只有小邹是无法复制的,也可以说,所有异能流派选项都无法复制,只有类似。 小邹的撞大运,正是加了基础属性才发现的,异能流要求在没有归纳流派前,开启异能提升,而开启条件就是加属性! 不过小邹还是浪费了,小商研究发现,其实力、敏、体基础三大属性每样一点就会出现与异能捆绑的新选项,小邹却在上面浪费了不少,等出现新选项的时候,真叫一个后悔不迭啊。 因为小邹的异能是斩魄刀,于是捆绑后开通出异能刀的基础界面,这就是异能流的雏形,此界面可以与所有属系进行再度捆绑,具体何时归纳流派当然是看具体加点,而非修为与等级,小邹是十六级才确定的流派异能化形—刀。 如果张天流走异能流,他的眼睛绝对具备攻击能力,但也失去了适者体质和观测弱点的抗值能力,孰轻孰重真不好说。 而王乞如果走这条路,是否具备攻击能力也不好说,搞不好他的耳朵能变成翅膀,再点满风系,不仅能飞,还拥有芭蕉扇的威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王乞,就觉得不论加什么总比现在的种田流强,因为这玩意根本就不适合他,导致一点实力没有,都活了几百岁了,还被一群凡人给揍了! 除了给贱人提供烟草,有用吗? 第七五一章 来了个打劫的 凤旗林口风雪飘摇,景象犹如万马奔腾的战场,冲过去,杀回来,徘徊不休。 风从北来,按理是往东而去,然而却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使得北风狂乱,东奔西走。 白大褂眺望苍穹,突然一句:“好风。” “人都快冻死了,还好个屁,对了,阿流夫人,整一套符文裘衣呗,放心,不差钱。”王乞双手插袖,即使冻得瑟瑟发抖,还忍不住看着张天流忙前忙后的给白大褂修建后屋。 他在早一个理由,一个让张天流无法拒绝去帮他修建后屋的理由! “这风,能警醒人。”白大褂关注点还在风上。 “警醒啥?告诉大家别冬眠了,春天来了?”王乞没好气道。 “你不懂。” “哎呀!”王乞皱眉,不悦道:“老子最讨厌别人说你不懂,你丫的才不懂!你不说别人怎么懂?别说什么说了也不懂,你先说说看我懂不懂,不懂的时候你在说我不懂,你懂不懂啊?” 白大褂轻蔑一笑,点头道:“好,那你说说看,这乱流是怎么回事。” 王乞看也不看便得意道:“切,就这点小事,北边这么大一片林子,你瞎呀?” 他的理解并非不无道理,凤旗林丛密林高,坡石繁多,可对北风形成阻碍,他们就在林口,感到风向乱七八糟的很正常,稍远点,风也就顺了。 但事实上,别说他们这里风不顺,四面八方的风都不顺! 风本从北来,当往南而去,往年皆是如此,然而现在北风入了北陇,却出现了东卷西扑的错乱景象,怎能说没问题? 北陇国虽无奇玄二门传人,却也有研究天时地利,九宫五行之人,即使得不到精髓,观测还是懂的。 当北风乱流侵入东郡这片平原地带时,一看这场左摇右晃的风雪景象,就知道有问题,加之近日来的传闻,闹得各方势力高层寝食难安,稍微推算,事情又准确了三成! “有必要,昭告天下了!” 阻止,已经不可能,跟邪虫斗到现在,败多于胜,短时间怎么可能攻占邪虫腹地,关闭虫界? 为了减少空间重叠造成的伤亡,当务之急是昭告天下,警醒世人小心异物。 这异界之物不可见,却可用数种办法试探出来,而且材料不贵,区区粉末轻烟足矣,但怕就怕在引起骚乱。 不过等大批生灵死亡时,那骚乱更大! 北陇国已经在做准备,而北郡呢,千呼万唤,可算来了。 为了这一天,邱方同心都快等碎了,他几次派人度海前往东郡,将北郡消息传递到了陇京,奈何啊,片面之词岂可轻信? 不得已,邱方同再度命人前往,并携带三重甲与消耗,其技术来源于阿流符文灯,索阳徒并不介意的用上了,邱方同更不可能反对,反而很欣赏索阳徒这种不计前嫌的作为。 因为新式三重甲还没有问世,处于秘密研究阶段,他能将旧的给对方,留着新的日后翻本。 火雷刀就不同了,前不久才从魏荣手里拿到工书,还没捂热就要送给他人,别说邱方同舍不得,他们北郡就没人舍得! 因为这些人不单是为了工书来的,他们要的不仅是新装备,还有荣誉与利益! 他们没见邱方同前,先去了一趟符文殿,得知创出三重甲与火雷刀的符文师后,我全都要的想法越加强烈! 但凭什么? 符文殿三老真是气笑了! 这不仅是索阳徒跟阿流的荣誉,还是他们北郡双城符文殿的荣誉! 小小双城,好不容易出了两个人才,容易吗? 这不仅是抢匪,还是一群杀人诛心的卑鄙小人!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说实话,我其实还看不上。” 想到鹏贞纶这句话,隔了一天的三老真想吐口血排排内心的积怨。 看不上你要来干什么? 什么给兄弟换个名头的理由,借口,恶心死人的借口! 可是对方身份很不简单,三老不敢得罪,用了不是当事人无法做主的理由搪塞过去。 而现在,轮到邱方同被恶心了! “邱将军的难处在下理解,我不白拿,鹏家愿鼎力相助,扶持你为北郡之主,如何?” 鹏贞纶英俊外表上的和颜悦色,看起来不是来索要东西,而是嘘寒问暖。 邱方同现在就是北郡之主,但在外界是不被认可的,特别是朝廷。 他差的只是一道敕封。 即使对方开的是空头支票,邱方同也不能摇头,帮他或许是虚言,但真要不同意,绝对使绊子! 鹏家乃是仅次于皇族龙家的北陇大族,北郡世家可无法比,就是拥有凤纹时期的凤家也不够格,只有当年鼎盛的柴家能掰掰手腕,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 北郡,也不是昔日的九城四十八镇,仅剩一座完整双城,连带几个镇子,早不成气候。 邱方同偷偷看了一眼陪坐的简先生,见简先生嘴动无声,瞧其口型,是大局为重四个字。 “可以,但……我要生产权。” 生产权可不能放,这要是放了,每做一件成品,就要分给这小子一份利,以如今他的财力吃不消啊! “在下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不仅生产权不要,还会资助你们一批材料。”鹏贞纶没有拒绝的应下。 邱方同却是暗骂。 区区北郡,产量分利能有多少? 对他是大头,对这家伙却是芝麻绿豆。 北陇国在编士卒现有八百万,北郡这部分已经被排除在外了,这八百万他都未必能吃完,还不是贪得无厌,亏他说得出来。 “我只作为说客,是否成事,还是两说。”邱方同忍不住给鹏贞纶泼冷水。 “在下相信邱将军。” 这个年轻人,居然能给邱方同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压力!比面对邪虫更加的棘手。 行踏天涯 第七五二章 临门一脚 邱方同披着一件黑绒斗篷,立于凤旗林口外,看着狂躁的风雪似在出神。 林口几户人家没人上前跟他打招呼,也就王乞搬张椅子坐在杂货铺外,捧着茶壶饶有兴致的盯着。 许久,张天流与一名侍卫从砖窑巷出来。 侍卫伸手一引,张天流会意过去,来到邱方同近前。 邱方同这才低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半响道:“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 这不过是一句拉近关系的客道话,然而很多年以后,当他再次见到没有变化的阿流时,想到了此事的景象,他才明白曾经的自己有多可笑! “将军找我何事?”张天流问。 “唉!”邱方同轻轻一叹,转过身正对张天流。 张天流不高,拿九州衡量标准也仅一米七多点,邱方同却是一米八几,给王乞一种老子看小子的感觉,他更感兴趣了,虽然他早就知道是什么事,但他就是不说!他要看看张天流的反应,虽然他很清楚,张天流不会有什么反应。 解下斗篷,邱方同一甩便披在了阿流身上。 这是要先礼后兵! “我知你不易,也很难明白所谓的大义,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大局为重的道理!阿流,我们没时间了,在邪虫铁甲重兵践踏下,北郡已十不存一,为了守护我们仅存的生息土壤,有些事不得不去做抉择,你明白吗?” 阿流摇头。 邱方同苦笑。 王乞心里暗乐! 贱人这是奔着奥斯卡去的啊! 完全有实力去解决北郡的困境,稍微费点力就能扭转乾坤之人,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对着即将要剥削他的人装糊涂,还不为了扮猪吃虎,就是单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如此下去,此类琐事会层出不穷,为何不当断则断? “说句实在话,我需要你的一件东西……” “什么?”阿流抢先问。 邱方同表情沉重而哀叹道:“你的荣誉!有人想要修改你在符文殿里的卷宗,拿走有关火雷刀的一切,以后你永远不能让人知道火雷刀是你造的。” 阿流没吭声,左顾右盼的,目光不知安向何处好。 似乎察觉到了阿流内心的激动,邱方同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对方是我也惹不起的人,大到为北郡,小到为自身,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把火雷刀忘了吧。” 收回手,邱方同吩咐属下将雪车上的物品卸下。 “全部?”侍卫看着堆满几车的箱子。 “卸。”邱方同冷哼一声,上了雕栏画栋的花棚雪车。 隔窗,看着立于雪中如他之前发呆的阿流,邱方同闭上眼睛,吩咐道:“走吧。” 雪车先一步向双城驶去。 其余人等,卸了货物也匆忙乘上空车离去,路口只剩下堆得比屋子还高的箱子与发呆的阿流。 “够了啊,还要装多久。”王乞捧着茶壶,小嘬一口,笑呵呵的踢开一个木箱,扫了一眼道:“哟,矿石啊,要这么多都是不菲的材料,也值了。” “你说他,是好是坏?” 听到张天流突然蹦出来的话,王乞略微诧异。 “他?刚走的那位?开什么玩笑,你居然会问好坏,你的世界不是灰的吗?哪有黑白之分。” 张天流走过来收拾箱子,边搬运边道:“没有邱方同,我也能让北郡活下去,但他没了,我也没来,北郡走不长。他是一个真在为北郡着想的人,只是目光有点狭隘,做事略显极端,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又送老婆,又送材料,还不限制自由,比对索阳徒好多了。” “那是你藏得深,没被挖出来而已。”王乞不屑道。 “换个角度思考,你会发现他是个好人。” “呵!我换不了,那是精神分裂干的事,你们这些张口闭口换个角度的人,自己能办到吗?你行我知道,你精神本来就不正常,但很多人是办不到的,因此才会有合作,取长补短,各展本事,我看不到的地方就由他来补充,不知不觉,相互就有了依赖,离开谁都难成气候。” 张天流把箱子妨碍屋檐下,回过头道:“能抓耗子的才是好猫,奈何北郡寥寥无几,这么一个人,死了可惜。” “你想帮他?哎呀你不是答应你婆娘了吗?”说完,王乞还扫了一眼躲在窗户后张望偷听的凤晗沉。 这妮子自从邱方同来就躲在暗处偷瞧了。 “她不是还没赌吗。” 张天流这话把王乞与凤晗沉听得一呆。 当初张天流提出的赌局,至今凤晗沉也下不了决心。 “这种事,她一个二十岁的女子能狠心选择吗?”王乞有点帮腔的嫌疑,其实就是想为难张天流,给他填堵,王乞就爽! 这可不是他犯贱,真正贱的是张天流! 王乞被他坑了多少次了,屁股都擦出血了。 “咱们不管,符文大陆铁定沦陷。”张天流道。 “嘿,万事没绝对,保不准来了一批异人,三下五除二把邪虫全灭了,成为这片大陆万代敬仰的神人,每人升个七八级,逍遥而去,你说可不可能?” 张天流抱起一个箱子道:“就像咱们在南陆那样,好无改变。” 王乞反驳道:“没改变就是最好的改变,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延续,难道你希望我们把这个世界闹得一塌糊涂。” “世间本浑浊,再糊涂能糊涂到哪?我喜欢这种小地方,不起眼的角落,就是混世中的一点清明,能让我想明白很多事,不然当初我离开连山的时候,我应该会走上另一条路,把除我之外的所有异人全部杀了,由我来主宰这个世界,可用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这特么就是幼稚的中二,区区一个南陆而已,仅是无边海洋中的一汪井口,而今回头不同样能主宰,可我为何还要去天涯?” 王乞意味深长道:“庆幸你遇到她们,为给她们找个家,你选择了雾山,在那里你应该想通了很多事,我也能很好的活到今天。” “别岔题,论符文一行受获多少,主看眼下。” “你想证道?”王乞蹙眉。 张天流此刻给他的感觉,似乎到了临门一脚! 第七五三章 隔墙有耳 邱方同送来的东西很多,张天流只挑选了一部分实验用,其余的交给了小作坊。 涂师傅不明情况,还喜不自禁道:“想不到邱将军如此豪气,以前错怪他了。” 抽热闹又不帮忙的王乞乐道:“涂师傅真是天真可爱啊。” “难道不是?”涂师傅好奇的看向王乞。 “是,邱将军豪气,这点没错,但是……咳咳咳……” 话说到半,就让张天流一口烟给喷回去了。 “多做事少废话。”张天流话语略有警告意味。 “你行,你厉害!我拉大号去。”王乞跑了。 “怎么了?邱将军有问题吗?”涂师傅又把好奇的目光看向张天流。 “没有,他很好。” 张天流是心底话。 他虽然跟王乞说出那番话,却不是对邱方同改观,他不仇视别人,也不高看或者轻视,也可以理解为入不得他法眼。 邱方同唯一恶心他们的事,就是半强制性的让他们打工,为此他们还接触了符文制作,事后没有强迫他们继续为军方服务,还很开恩的恢复他们自由身,送给阿流一个小凤池嫣。 这其中多半有凤晗沉的关系,他是害了凤晗沉,直到现在,他应该还会认为符文灯与火雷刀跟凤晗沉有极大关联,说是凤晗沉制作的外人也会认同。 而他的出发点是什么,是北郡! 可以把他想象成一个野心家,但如果他不干,让凤晗沉胡闹下去,面对大敌的北郡怕是还在窝里斗。 或许,凤家的决策打从一开始在邱方同这里便被全盘否定,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凤家完了,被对手擒贼先擒王的一锅端了。 在北郡群龙无首的局势下,让当时还不足二十岁的凤晗沉掌权,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邱方同站出来,成为新的北郡之主,统领北郡对抗邪虫才有今天。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是恶吗? 他做的事全都保留一线,没有一件做绝,除了对抗邪虫。 换个愣头青,别说凤晗沉,凤家活下来的那些人全都要死。 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张天流就跟凤晗沉摊牌过,他不会去对付邱方同,那是朝廷干的是,他最多就是捧一捧,做点小玩意帮助他击退邪虫,顺便得到朝廷重视。 可惜,这条路被掐断了! 鹏贞纶说的没错,那是刚来时,在符文殿里对三老的话,他看不上三重甲跟火雷刀,为什么拿,因为要压低邱方同的底线! 意识到这点的人只有张天流跟听力笼罩了整个北郡的王乞。 一个精于揣摩人心,一个出生商贾世家,这种小手段早玩出老茧了。 邱方同此番退让,下一步他们会要更多。 有过一次邱方同为顾全大局,不得已再投入一点,又一点,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底线会直线下滑,最终,沦为鹏家的傀儡。 这就是鹏贞纶此行目的。 先从旁人下手,暂不伤及邱方同利益,成功了,他们在北郡豪强眼里就是不容触犯的强龙! 看到没,他们一来邱方同就妥协,连符文殿都不敢放个屁,我们又算哪根葱? 有了这层意识,鹏贞纶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先进行拆分,将邱方同打造的集团剖解成一个个点,再逐一击破。 这时候的本土豪强,只要稍微给点甜头,他们就会在心想,原来我在鹏家眼里如此重要,这是不是说…… 过个十天半月,待邱方同回过神来时,完了,下边人全成了鹏家走狗。 王乞靠在栏杆上,递给张天流一支烟,叹道:“小时候,一看到电视里那些墨守成规的老头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不可破,那不可毁,老祖宗的话就是金句良言,家规祖训害了多少人。我爸每次听我抱怨,就告诉我,你懂个屁,后来发现我还真就是懂个屁!过于在乎表面了,不理解这些事情的背后有多复杂的关联,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很多,摆脱了一个纨绔该有的样子。” “你洗手了吗?”张天流却皱眉道。 “你真不适合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就你屁话多。”张天流接过烟,叼嘴里点燃后正要说话,王乞哈哈一笑道:“我没洗手,而且我连纸都没用。” 怎料,张天流没把烟丢掉,反而摊开手道:“这根在这。” “靠!你被害妄想症已经深入骨髓了,这辈子也别想治了。” “我现在是因人而异。”张天流深吸一口,朝廊檐外缓缓呼出。 “你真打算帮邱方同?” 张天流没说是否要证道,但王乞却更加坚定了,这厮是要从邱方同身上看到神迹! 每一个帝王的崛起都不是偶然的,通过这些日子的探听,王乞觉得邱方同具备帝王资格的基本因素,与其说是张天流利用他对抗邪虫,保自己的逍遥日子,不如说邱方同天运加身,上天派给他一个公子流。 张天流摇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道,在这只为学习,制作符文器也是为获得更多资源,他拿去做了什么,是他自由,对我就当是回馈社会。” “你拉倒吧,还回馈社会。”王乞鄙夷,双手合十求神拜佛似的道:“你不坑人我就该谢天谢地咯!” 这两人,如此肆无忌惮的交流,听不懂也就算了,听得半懂不懂的凤晗沉可真是备受折磨。 深埋于血脉中的责任感,让她很难去正视邱方同,阿流帮了他,她又要如何去正视阿流? 虽然阿流没说要帮,但其实他已经在做了,符文灯、火雷刀,再到他现在研究的符文监控器,一旦推出,不难想象其轰动效果,在战场运用上更是难以估量。 邱方同就是风摧的秀木,北郡也轮不到她插手了! 凤晗沉知道,自己该学着放下,学会释然,可对她这个年纪,略难! 深夜,静悄悄的屋内,凤晗沉看着壁炉里的火焰,出神的问了一句:“你有过恨吗?” “隔墙有耳。”张天流的回答不仅让凤晗沉郁闷,连带着写笔记的王乞都恨不得回一句:“老子在对门。” 片刻,凤晗沉就不在乎的道:“北郡再也不属于凤家了,我该怎么办?” 刚刚躺在床上的张天流闻言,没好气道:“别爬我床就行。” “你……”凤晗沉气恼片刻,羞红脸道:“我是那样的女子吗。” “你这种出生,为了振兴家业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况且我又是你遇到的人中最出类拔萃,神乎其神的男人,世间多少女子渴望能在我面前剥光了,引起我的注意,哪怕一眼也足矣令她们高潮,你之所以能抗拒,是还没有见过我的表象。” “够了啊臭不要脸的!我要吐了!”杂货铺里的王乞扶桌干呕道。 可惜,张天流没有他的听力,不过也猜到这厮的心情,他就是故意恶心这厮的,凤晗沉是顺带这被恶心到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凤晗沉竟是噗嗤一笑,扭头望去问:“难道现在的你不是表象吗?内象又是怎样的?” 第七五四章 没事找事 “内象?不该称之为内,当是里,我表里如一。” “没看出来。” “因为戴上了面具。” 场面一度冷却下来。 凤晗沉感觉到了,他不想提及过去,自己何必在乎,不论他有多少面具,自己眼里的他只是阿流。 翌日一早,做好早点的凤晗沉对刚刚起床的阿流道:“吃了再去吧。” 张天流牙不刷,脸不洗,拿起一块肉干往嘴里一塞,走了。 这让凤晗沉很郁闷,她手艺可是很好的,但阿流只吃几顿就不吃了,天天啃肉干,也不怕硌牙。 在张天流的细心照料下,他的园林总算建成,遍布的热力符文保持泥土温度在二十摄氏度,有些生长于低温或者高温的材料,自然被区分开来种植在温、冷室。 张天流忙活的时候,许久不见的洪大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了,还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不过这消息已经很老套了,只是细节他掌握更多。 “很快,这片大陆将会笼罩在邪虫界中,而邪虫界也会化为无边海域的一部分,邪虫界虽然是残破了,但即使千分之一的面积也要比符文大陆辽阔许多,到时候整方天地必将大变样,而且,天地元气必将复苏,届时我等存亡将再难料,白先生,你是否能请来海外高人?” 白大褂摇头。 洪大师一叹,以为白大褂没能力,殊不知,跑来凑热闹的王乞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医生拥有一呼百应之能,想要追随他的修士遍布这一路,多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者甘愿成为他的随从,所以他不是没能力请来,而是拒绝你的请求。” 白大褂算是明白,王乞为什么老说公子流坑他,有机会,自己都想狠狠坑他一把。 见洪大师用复杂目光看向自己,白大褂简洁明了道:“我济世人,不济世道。” “有理!”洪大师点头道。 “有个屁理啊,就是嫌麻烦。”王乞插嘴。 白大褂阴沉道:“以九州集团的力量,区区邪虫,何足挂齿。” “呵!”王乞连连摇头,傻笑道:“我也就说说,别在意,以后咱们还是少商业互捧了,洪老头,你要明白我们为什么在这小地方,一个字,累!在外,忙来忙去,结果发现全都为了别人而活,你强,我要比你更强,你有钱,我要比你更有钱,你今天看不起我,明天我教你高攀不起,为达成这种目标拼死拼活,看似得到成长,让自己变强了,富有了,权势滔天了,回头一看,这辈子就没有为自己活过,全活在别人的眼里,用他人的羡慕来获得满足感,可真正内心里却孤独一逼,当然这样的人生很有趣,充满了碰撞,刺激,兴奋,不过嘛,这些就交给年轻人啦,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奋斗几百岁也该为了自己而活,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在外面,要做到这份上难,只有在这种没有交际跟勾心斗角的地方,才能享受人生。” 白大褂讽刺道:“顺便在人面前装个逼?” “你别拆穿嘛。”王乞不好意思道。 白大褂对洪大师道:“以你实力,南行不易,北渡不难,在外求人轻易解决你身上顽疾,为何不离开?” 洪大师摇头道:“对我而言,离开这里与死了没有差别,与其死在外面,不如死在故土。” “从另一方面而言,你无法把外界当成家,即使在某处落地生根也没有归属感,有甚者根本不把外界人当人看,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顺手之劳你会帮,损害自身多半无视,我们家乡有句老话,有因必有果,在我看来,就是告诫我们别多管闲事,你看到的坏未必就是恶,被欺压的未必就是好,明面上,邪虫入侵你们,你们招收残害,占了理,但我看来,这里的人比金景更可恨,据我所知,自我坠落点南陆起,至天涯下,皆非人族起点,而是人族入侵线,人族的崛起是一条充满了血腥的道路,多少异族因为人族而灭绝,而符文大陆是我见过生灵灭绝的重灾区,仅此南陆,没了符文大陆,人族依旧长存,你们是在为一个大陆的人,灭了一个失去世界,被迫入侵到这里的异族遗孤。” “生而为人,你说这话不觉得反人类吗?小心人家骂你人奸!”王乞笑道。 白大褂轻蔑道:“人活于世,谁不被骂?刚才还说不为别人而活,这么快就转性了?” “嘿!我是想帮你啊,你却狗咬吕洞宾。” “每个人活着的目的都不同,能救的我都会救,不论种族。” 王乞乐了,好奇道:“那我问你,一个人族,一个异族,都快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人。”白大褂想也不想道:“哪怕这个人杀了你全家,我也会保证他健健康康的走出我的门诊。” “跟你这人没法聊。”王乞真是斗不过这厮! 什么思维啊? 怎么老子遇到的都是奇葩? 以前的贱人就够恶心人了,这白大褂更气人。 洪大师算是彻底的开了眼,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白大褂这样的人,似乎在他的眼里众生是平等的,唯一不足就是私心,在王老板问及救人还是异族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人,是因为他生而为人吧!如果他不是人,他应该会选择异族。 “可惜啊,若白先生能抹去这点私心,或许能迈入神境!” “啥意思?”王乞看向洪大师。 “闲谈罢了,神乃无所不能的主宰,它眼里万物皆是平等,因此,在我们符文大陆的境界看来,白先生离神境只差一步,真乃奇人啊。” “咦!”王乞听后浑身不自在,就白大褂,他也配? 正巧,张天流路过,王乞忙招呼道:“喂,白大褂乃神境之下第一人,羡慕不。” 张天流斜眼一瞥,随后无视。 “我说真的,洪老头,给他解释一下,让他学学。” 洪大师无语,他只是说说一些往日间,与一些挚友闲聊之语,跟屁民谈论国事没区别,到了王老板嘴里好像他有资格评判一样,真能一张口就把国家大事给左右了?再说了,这王老板也太吹嘘了吧,自己之说神境之下,他却搞个第一人,胡言啊! 洪大师正待解释,对面张天流却好像知道他们之前聊了什么,随口一句:“废话,他要成神,你俩淹死都能复活。” “这什么跟什么啊?”王乞跟洪大师有些疑惑不解。 白大褂点醒道:“他在骂我们没事找事。” 两人转眼又同时懵逼,好半天,有点经验的王乞不由骂道:“卧槽,感情我成了白夫人!” 第七五五章 双界合并 洪大师虽没能请动白大褂帮忙,又被他们的一番话给点悟,深知自己的境界只局限在俗世间的杀戮上,但他还是去了,求凤旗林口的人好生照顾鸾笙后,他便离开,没说要去哪,多久能回来,但众人知道他这一走,多半凶多吉少。 凤晗沉很是震惊啊! 不是洪大师的赴死般的性情,而是鸾笙,也就是跟随洪大师的丫头,居然跟她是血亲! 洪大师带着她的用意,多半是为了研究凤纹工书,小丫头知不知道很难说,因为她太过聪明,也正因为天生聪慧的她敏感的察觉到了洪大师要去冒险,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唉,这丫头也忒聪明了,就跟知道主人送死的狗似的。”从王乞嘴里还能蹦出什么好话? 张天流更不留情道:“往日离开一声不吭,今朝离开却在托孤,傻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这叫聪明?电视剧看少了吧你。” “你们还能有点人性吗?”凤晗沉怒了,骂了两人一句就走过去安慰鸾笙。 张天流出奇的走过去,看着一大一小两女,冷冰冰道:“别装了,我是不会救他的。” 鸾笙的眼泪更多了! 凤晗沉瞪了张天流一眼,道:“没人求你。” “这可不好说,小丫头十有八九是老家伙留下来的一步棋,我要不说,接下来她就会跟你说,洪老头是救了她的恩人,对凤家有恩,凤纹工书是她提议洪老头去找的,希望能缓解恩人隐患,得到工书也不外传,更不会伤害你们,而是她来提供精血给洪老头研究,你说你感不感动,还不得夜夜爬我床。” “看剧本了你!”王乞哈哈大笑。 凤晗沉快气疯了! 什么人啊这是? 风凉话能说到这种地步,还有人性吗? 鸾笙终于不哭了,而是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张天流。 “哦豁!”王乞来了兴致,走过来拍拍张天流肩膀道:“看到没,人家小姑娘恨死你了,你完了你,早晚有一天她会把你剁碎了喂狗。” “前提是她得活着,还要用心跟我学,只有在我身边才能更了解我的弱点,也只有在我身上,才能有朝一日像我一样的绝代风华。” “嘿嘿!”王乞贱笑几声,没有借机损张天流几句,反而统一了战线道:“光学你可不行,到头来不过是个小贱人一枚,需取长补短,跟在我这贱胚旁偷偷师,那才能成为贱中之贱的天下第一贱客。” 凤晗沉跟鸾笙气得牙齿打颤。 却在这时,对门的白大褂突然一句:“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凤旗林口两大傲娇吗,恶心人也得有个度,忘了芽儿是怎么觉醒的吗。” 王乞不悦,又疑惑这芽儿……谁呀? 张天流道:“那可怨不得我,人之天性本就如此,只是先觉与后觉。” 又看向鸾笙,续道:“纵使你有千万心机,也及不上我一成。” 再看凤晗沉,再续道:“好生看管,好生教导,不然没等你爬我床,她先爬我床了。” 众人浑身一颤,不自觉的远离了张天流一步。 “萝莉养成啊哥们!”也就王乞能承受一二。 “想什么呢,我意思是她也只有等我熟睡的时候下手了。” 王乞嘿嘿一笑,偷偷问:“下的什么手?” “龌龊。”张天流冷眼一瞥,回头扛锄头走了。 最近,凤旗林口众人受界面之力的影响越来越小,但受外界物质的影响却越来越大! 邱方同为此特地派人四处张贴公告,告知异界之物的大致情况,并教大家用飞尘浓烟找出异物轮廓,教人小心提防,避免有人横死而引发恐慌。 凤旗林口就贴了一张,还在张天流修建的入林地图下方,由张贴告示之人钉了一块告示牌。 这对百姓而言,无视是惊诧的,当即有人用浓烟一试,果真发现了一样,有的在屋门前,有的如突刺般从床下穿到床上,这要是一不注意,等异物成型,翻个身还不得菊花残啊。 更有甚者,所住的屋宅居然被异物笼罩,此异物之大,宛若山峦! 一时间,造成的恐慌非小,好在是能控制的范围内。 “妈的!” 张天流很少骂娘,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的园林居然在一座山下! 这个山下的意思,不是在山脚下,而是一座悬空山下方! 别人还看不到,张天流异于常人的眼睛已经能看出轮廓了,这座山还不小,倾斜着悬浮在园林上空,最靠近地面的山石仅五丈高,它并不是完全悬空,园林上空的山石只是这座山的十分之一,还有十分之九是斜着插进了园林后方的山坡中,也就是水潭所在的地方。 足以说明,邪虫界不是平平整整的出现,它有可能是整块大陆倾斜着出现,或者零零碎碎,横着竖着斜着弯着都有。 问题来了! 当这些物质完全穿越时,它们是否还具有浮空能力? 若是没有,无数巨石从天而降,把符文大陆轰击得面目全非,无疑是一场浩劫! 但这仅限于猜想,若是受到强大的外力,它是会改变的! 这点张天流用家门口的异石试过,在没有强大的外力影响下,它们的形状不会改变,穿越的细碎物质依然是悬空的,但是用力一塌,木板台阶上就会留下些许石末。 而这些东西才是致命的,不过现在邱方同通知后,大家都远离了。 几天后,异物终于明显起来,人人都能见到了,也因此,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撼! 异物星星点点的,绘制出各式各样的轮廓,有奇石,有山峦,有怪树,还有横跨了凤旗林的一条飞流! 这还仅是凤旗林一带百姓能见到的,更远的,所见到的景象更为壮观! 正如张天流设想过的一样,今儿个你门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一觉起来,打开门发现,家门口是一座珠穆朗玛峰,究竟是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你穿越了?总能让你怀疑人生。 符文大陆的人虽然见证了异物由虚变实的缓慢过程,可这种震惊丝毫不亚于平原在一夜之间成了山脉,反而给人的压迫干越来越强烈。 邪虫方也是同样,它们也不敢动了! 在这种时候,尽量要远离异物,否则误入其中极有可能暴毙当场。 身在局中,反而被局中所迷,看不到真实的情况。 反观,远在永夜近海的几百艘船上,这批准备前往天涯的修士,无不瞪大了眼睛,头皮发麻的看着远空巨大的无边的海市蜃楼! 第七五六章 界临之景 海雾澎湃如涛亦如苍天云卷,曙光由东至西斜刺而来,泛起烟霞万丈,映射斑驳山岳如银河星海,雄伟山势又如苍天之龙,于云中若隐若现,上有荟萃青蓝,内有炫影迷深,纵观如见天宫坠落,神霄崩塌。 此等旷世奇观,将化气海域之外所有修士震撼得难以言喻。 “界临之景!是界临之景啊!” 一八境强者,活了六千五百载,此刻也不由得热泪盈眶。 别说几千年,就是活了万年的老不死,见识过界临之景的也没几个。 界临之景,在这条海线上的记载中,总共只出现过两次,其中之一便是遥远的天涯。 而知道界临之景的人并不多,很多人听到也并未当回事,更不屑去传扬此等虚无缥缈之事。 然而,当代修士中谁能想到这竟是真的! 邪虫界的影像,就宛如天涯般,即使身在万里之外也能看到那磅礴无边的轮廓。 突然,有人调转船头,笔直的冲向了界临之景。 有人带头,立即就出现了争先恐后的场景。 “师父,我们……” “别急,这帮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界临之景,此乃另一个世界融入了无边海域。” “如此不是应该更早过去吗?或许有什么异界异宝也不一定,不能让别人先夺得啊!”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界临之景,就是未降临前的景象,此时里面的凶险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别看它虚无缥缈,随时都能取你性命,还是等它完全化实再说。” 前往临景的船越来越多,留原边缘不动的却没有减少,反而也越来越多,还不断有船从后方永夜与周边海岛陆续赶来。 一面绣有云雾环山的旗徽下,立于大船甲板前的红玗将目光从界临之景收回,对打探消息回来禀报的八哥点点头,目光看向身边阿七:“你也听到了,此界临之景凶险无比,还是不要进去为妙,再说公子已离永夜多年,以他谨慎性子,多半不会冒险进入符文大陆。” 阿七低下头,纤长的烟杆在船栏上敲了敲,抖落里面的烟灰后,伸进腰间烟叶袋里填充,嘴上随意道:“公子曾说过,想到符文大陆上看看,究竟怎样的力量,不依靠自身修为也能力抗妖魔。” 红玗蹙眉,有点一言难尽。 她不说,却有人说。 八哥一开口便道:“那是以前了,公子不过是从韫海山潮卷里了解的符文大陆,当时的情况与万年后根本不同,如今符文大陆百万里海域灵气抽空,要进入大陆需漂泊多年,而且身如凡人凶险异常,我不认为公子会往险地去。” “公子若不会往险地去,当年我们也无法从石狮出来,是吗二姐。”阿七口气虽轻,但言词坚定。 盘坐在船楼上的孤清睁开眼睛,随后有闭上,默默点了点头。 虽然公子本来是要回头的,是她先去了,但最终,醒来时能见到公子,孤清内心还是很暖的。 “唉,我就不该来。”八哥见二姐都如此,很是难受。 此行,雾山派只有百人离开金景,而八女中只有这四位前往,目的不是天涯,而是寻找张天流,获取天涯行情报只是顺带。 本来八哥是不来的,甚至根本就不同意阿七出来找公子,他要真想我们,早来见我们了,何必离我们而去? 可拗不过七姐啊,她的心结太重了! 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八哥难受,最终还是同意了,八女投票五比三,七姐终于能得偿所愿的去找公子,但只能出来四个,不能就此丢了金景雾山不管。 虽然红玗来了能稳住局势,但在八哥看来,大姐其实是最不稳定的!因为她只会照顾妹妹们的心情,只要你高兴,你下地狱,我陪你下地狱,姐妹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于是,八哥把兴奋高呼去天涯找公子的五姐暮晚一脚踢开,让她这个小妹来压住这帮没脑子的女人。 开始还好,没有专门往什么险地跑,就是听到永夜国已经完了的消息,她们一样保持了冷静。 要知道,永夜国是因为一个人完蛋的! 而这个人就是带她们离开连山,助她们成立了雾山派的公子张天流。 当时八哥收到这个消息时,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是吓得心惊胆战,都准备提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着这些姐姐们别做傻事,等了解虚实再靠近永夜,毕竟传言太玄乎,多少强者一入永夜了无音讯,怎么就让公子给一锅端了? 还一个人? 没想到,大家都很冷静,并没有因为公子的消息而大陆出来。”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只是等待也是最折磨人的事! 阿七咬住烟杆玉嘴,深吸一口,像极了张天流般一边吐烟一边道:“我不会拿性命开玩笑,即使要去,也是我一人去。” “这可不行。” “绝对不行。” 红玗和八哥同时开声。 “我陪她去。”孤清的声音刚刚响起,人也从船楼上落在了三女身边。 “胡闹!”八哥黑着脸道。 红玗皱眉道:“符文大陆何其大,一刻不停的穿行都需十几年,找个人可不容易。” “而且进去了你们都没有修为了!”八哥严厉道,看起来她反而像个大姐。 阿七满不在乎道:“都一样。” “哪一样了?人家熟悉你熟悉吗?还有人家会制作符文,你会吗?除了抽烟喝酒,没了修为你还会什么?” 阿七还真的认真想了很久,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道:“不会。” 八哥扶额! 废了啊! 这老妮子废了啊! 行踏天涯 第七五七章 灵气复苏 阿七脸色挂着不好意思,却没有因为自己的没用而感到脸红,反而伸手揽过了八哥,就像纨绔逗弄良家少女一样,搂着纤纤细腰,凑近八哥俏脸,压低声音道:“你会啊!在你男人身边这么多年,多少学了点吧,他可是炼器宗师哦!” “去去去!”八哥一把推开她,不耐烦道:“老处女还在我面前装什么。” “那你帮不帮嘛?帮不帮嘛?好妹妹,就帮帮我嘛……求求你了!”阿七撒娇似的拉着八哥小手摇晃着。 八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前多正常的一个人啊! 随便一句有关男人的话,就被逗得脸红心跳的七姐,如今就跟滚边了红尘的老鸨子似的,时不时还学公子跳脱几下,偏偏还没学精,人公子是能冷能热,张弛有度,你这是啥?装嫩,几百岁的人了,丢红尘都十八代同堂了,还噘着嘴,又是撒娇又是央求,要亲命啊! “我也就会一些简单的东西,你可别指望我。”八哥当然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妥协。 这有可能是送死啊! 她可不能糊涂。 “好了。”红玗再不开口,八哥就坚持不住了! “八妹说的没错,不能冒然进去,先看看情况再说,最好是等异界化实,成了新的大陆再闯一闯。” 在外,有人观望,有人硬闯,而在内,各方也是屏住气息,等待异界完全降临。 “哦豁!”王乞突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起来环顾四周道:“感觉到了吗?” “什么?”正在买零食的柴山一愣懵逼。 “没问你,你当然感觉不到,我问他。”王乞冲着对门的张天流努努嘴。 他这样问,引得众人都很好奇。 现在是非常时刻,大家都在屋外忙活,因为他们头顶有许多石头虚影,有大有小,小的如沙粒,大的如小山,至少好几万斤重,这要是砸下来,都得玩完。 凤晗沉对张天流道:“他说什么?” “灵气。”张天流随口道。 “灵气!就是修士练气所需的灵气?”凤晗沉知道灵气,毕竟是符文大陆口口相传的事,唠叨了上万年了,但活在这片大陆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别看了,你看不到。”张天流道。 环顾的凤晗沉不由好奇道:“你看得到?” 张天流郁闷。 有点不打自招了! 这可不行! 虽然很多人会不经意的忽略掉,但像他这样喜欢扣细节的人肯定会记在心上! 太久没有玩心计,都生疏了! “当然看不到,我们靠气感感知,不过很稀薄就是了,这样的灵气,苦练十年,也最多能让一个凡人摸到武徒门槛,这种实力,还不如凤纹之力的百分之一。” “总比没有强,而且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浓郁。”王乞无疑是欢喜的,没真气他就是个废物!耳朵厉害有屁用,打架都干不过凡人,除非用升级点提升肉体属性,但这对于他而言就是浪费,他又不是战斗系的,他是种田流。 虽然种田流也有很强的,比如宝宝,虽然她主攻养殖场,但也属于种田流,不过单挑真是强啊,当然是人家一个,单挑她一国!百兽王国! 只要把她的能力控制,那恐怖的兽潮瞬间把你吞得渣都不剩。 也就少数几个异能者能克制她,不然她真无敌了。 王乞可没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没想过会跟他那伙人分开,要是当时三五烟再就好了,可惜,半途被杨藻抓了壮丁,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杨藻出手,一般都不是什么小事,王乞觉得是跟汤靖承有关,这执拗的家伙,怕是追踪滕登把自己给陷进去了,就算不死也有可能被封印在什么地方,然后老许通知杨藻救人! 能跟老许连接的,目前只有他们了,在张天流死后,老许断了很多人的连接,这也是众多人的想法,没有人喜欢时刻被人监视,虽然能感觉到的只是大致方位,中间隔了几座山,几条河,他根本不值得,你做了什么,说过什么话,见过上没人,他也不知道,可谁有知道呢? 就算知道他现在无法监测到这些,但以后呢?能力是会成长的,所有人都这样,你老许就不会? 如果不是莫老板,老许早死在南陆了! 一路走来,王乞可笑的发现,能让南陆异人能有一丝牵连的,还是杨藻他们这些警察。 只要有难,去找莫老板,没过多久杨藻就会出现。 很多异人,包括南陆相熟的修士都被他们救过,王乞当初被海浪卷走的时候,也在内心呼叫老许,奈何,没有回答! 可见老许是真的断了联系。 一方面忌惮人家,甚至怕活在人家眼皮下想将其除掉,另一方面在遇难时又希望能有回音! 人性,总是复杂的! 凤旗林口大刀阔斧,各种加固预防被乱石击毁。 偏偏,没人帮助王乞杂货铺啊。 “你们够了啊,这都多少天了,我天天请,又不是不给钱,要是我铺子被砸了,你们吃什么?” “王叔我帮你。”柴山道,他跟王乞最亲了。 “你有个屁用。”王乞还不屑,不过他也是实话,柴山有点学艺不精,还不如他弟弟柴林,现在柴林能亲手制作二十多种符文,精通上百种材料的运用,认识上千种材料,还开始跟张天流学种植,柴山却连一个符文都做不好,烧砖倒是一把好手! “嘿,你别小看我,现在我研究的符文砖马上就问世了,到时候你们都得求我。”柴山傲然道。 他知道自己做细活不行,于是干脆做粗活,再从粗活中找到能结合符文的路,这不,还真让他发现了,那就是符文砖,不过目前还没有研究成功。 他的符文砖跟军方防御工程的符文砖可不同,军方制作的是一个大整体,一块砖的作用不大,当然也是为了节约成本,他没有这种想法,就想着每块砖都是独立的符文器,整体布置下来就是一面巨大的符纹阵,防御力绝对更强。 但这也涉及到一些细活啊,以他个人能力很难成功,但却就是不找人帮忙,偏要自己研究,似乎请人帮忙了,这功劳就全是被人的了,自己就是帮忙动动手而已。 成果如何不论,他就想靠自己做一件实事,好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第七五八章 冰凤 冬去春来听似久远,不过是过了一天而已。 符文大陆没有节庆的气氛,换做是谁天天看到头顶一片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巨石,还很安心的神经得有多大条。 “看这速度,化冰之时,当是成形之日,咱们还有十天半月的安稳时间。”王乞好歹一把年纪了,简单的推断本事还是有的,可惜,也就仅于此了。 “安稳?想都别想。”坐在屋顶上的张天流深吸一口烟,眺望南方道:“恐怕现在已经干起仗了。” “不是吧!”王乞嘻嘻一听,摇头道:“没啊。” “不是说这附近,而是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不过这里也很快了,异界将现未现,轮廓倒是分明,只要避开一半不会出事,这时候若是偷袭,你说胜率能有几成?” 王乞不屑道:“你以为就你这样想?前天开始他们双方就讨论这个问题了,只是谁也不敢冒然出动,异物占据四面八方,行动异常不便,对双方都有牵制,根本不适合大规模战斗。” “看来,你倒是把邪虫语言学了个大概。”张天流丝毫没有因为猜错而恼羞成怒。 毕竟是猜测,他的很多想法他自己都不当一回事,要条条去验证去防备,就是以前患严重被害妄想的他都吃不消,只是跳出几率大的几种准备。 “那是。爷的语言天赋其实尔等能想象的,打是不可能打得,不过嘛,搞点恶心人的手段倒是有,邪虫发现军方有了虫毒解药,现在正在研制更厉害的呢。” 张天流笑道:“这是要跟老白杠上了啊!” “是啊,老白你不表示一下?搞点什么生化武器回敬人家。” 白大褂一副看傻帽的目光凝视二人一眼,便不再理会。 两人讨了个没趣,又开始东拉西扯,完全没有干活的意思。 就目前这种情况,做再多保护都是徒劳的,但大家还是做了,挡不了巨石挡挡石块,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 而巨石,自然是交给大包大揽的张天流。 要是以前他还真没辙,凤纹也不具备如此强大的破坏力,不过现在天地灵气复苏,虽然很稀少,但他有灵珠啊,这玩意现在拿出来可不会被异界吸收掉,现在他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不过降了一点,在四境中期左右,本来是有机会去尝试突破到五境,来符文大陆这些年,折损了二十年道行。 王乞同样恢复了,不过他折损的少,仅仅两三年而已。 在符文大陆这种地方,待的世界越长,修为掉得越厉害,当初张天流考虑的也就是二三十年,再长点,怕是出来只有三境修为。 以他现在实力,扛头顶一片巨石是轻而易举。 不过让王乞做更好,这厮修为比他高多了。 但王乞就是不想干,两人扯皮一扯就是一天。 深夜,盘坐在床上的凤晗沉睁开眼睛,很苦恼的道:“找你的法子练了,没感觉啊!” “废话,才几天你就想有气感,做梦呢。” “那怎么办?这才几天,我背上的凤纹越来越热了。” 因为灵气恢复,凤晗沉背上的凤纹开始汲取灵气,也就是开始成长,很快凤晗沉就会受不了,毕竟她获得凤纹的时间不长,仅仅一个多月而已,还没学会掌控呢,要是掌控了还好办,她能从凤纹中汲取力量,张天流教她的修炼法门就是依赖凤纹的。 “多练练,别急,用点心自然可成。”张天流没有帮她打通气脉,虽然这样速度更快,但她却要修真了。 修真无法将她的凤纹之力发挥极限,她应该修灵,最好是修元。 不过她都一把年纪了,先天之气已经很稀薄,好在还是处子,不然更难。 又指点几句,张天流也打坐修炼起来。 多年不修炼,他都有些生疏了,好半天才入了定,这还是拥有琉璃心经的前提下。 张天流的修炼跟凤晗沉是天差地别,凤晗沉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张天流周身却弥漫了一股寒气,起初是肉眼看不到的,但随着张天流入定后,逐渐的,他身外浮现出了冰晶,但奇怪的没有让凤晗沉感到寒冷,因为这股寒冰之力凝而不散,始终围绕张天流缓缓旋转。 又过了一个时辰,冰晶越来越多,而且竟结成一幅图,好似一头展翅的冰凤在张天流身边飞舞。 中途停下来看了一眼的凤晗沉很是震惊,以为看错了,定睛看了许久,发现冰凤越发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连凤目都好似在张合般,神异非凡。 “这就是修士!” 凤晗沉有着太多不明白,明明同样是凤纹,为什么阿流的是冰凤? 将近天亮时分,围绕张天流飞舞的冰风忽然钻入了他的身体,张天流也就此睁开眼睛,看到凤晗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起身道:“修炼固然让人着迷,但不要急功近利,想修到我这般境界,若没奇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符文大陆灵气是复苏了,但太稀薄,不足南陆百分之一,而南陆出一位四境都如此困难,何况是这里。 以后灵气或许会浓郁,但许多多久连他都无法感知出来,短时间很难有大变化,或许百年,或许千年,乃至万年,这片大陆的本土人族有几个等得起的? 凤晗沉对此却不在意,好奇的问:“为何你的凤纹是冰凤?而且它为什么能飞出来?必须要到你的境界才能飞出来吗?” 张天流摇头:“不一定,修炼之法不同而已,而且我这也只是暂时的,我毕竟是修真者,走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最后连虚合道一路,最后是摆脱肉体的束约,成就掌握诸般神通的元神体,正常修炼下去,会的元神会与冰凤融为一体,舍弃肉身成就无上大道,永生长存,但我不会正常的去修,我连丹道都没入,更不想舍肉体,那不是人干的事,只有肉身无法承受体内的力量,或成为一个囚笼,修士才会去摆脱。具体怎么走我还不知道,因为我还没到极限,说这些言之过早,以后你踏入修行之列,也不用去追寻某种功法或某种道,那或许会很快提升你的修为,也有可能反过来牵制你一生。” 第七五九章 死鸭子嘴硬 灵气复苏对环境的影像果然很大。 别的不说,张天流的符文灯维持的时间居然提升了。 材料还是同样的材料,能量却提升了,所明灵气对符文本来就帮助。 为此,张天流每天极少了修炼时间,再次把大部分时间耗费在符文与灵气的融合上。 “喂,有修士进来了。”王乞突然出现在张天流木屋外。 “有什么好奇怪?”张天流头也不抬道。 “距离我们可不远,大概过几天就会抵达安沱山,是善是恶不好论啊!” 王乞对此很是不爽,他可是漂泊了两三年才到这鬼地方,对付才用了半个月就闯入近海了,你说气不气人。 张天流可没感觉,虽然他也漂泊了三年,但过去的事他不喜欢提。 对方如此快靠近符文大陆,当然是因为天地灵气复苏原因,还很稀薄,但不被吞噬了,外来的船只依靠灵珠推动飞速前行,不过如此快就进入近海,说明对方是奔着大陆来的,想提前登入,看看有什么好处捞。 “我说,你一点不上心?”王乞又问。 “你听到了什么?”张天流可算是抬头,看向这厮。 “没,听这么远可是很耗费心神的。” “算了吧。”张天流可不信。 别忘了他还有一手系统入侵,王乞能力跟他差不多,他看千里之外几天几夜都无碍,王乞岂会有事,听百里之外跟听身边耳旁风没区别,虽然有着很多很杂的声音,普通人只需几秒就会崩溃,同样的,张天流眼睛换给谁,也会瞬间产生视力错觉,他眼里的世界很乱,很花,还是重叠的景象,一个现在,一个下一秒,两种景象在面对动态时,比不用3d眼镜看3d电影还难受,因为远视的清晰度太高,提高了视野空间接收范围,那一眼望去,数以万计的物体信息瞬间涌入脑袋,别说普通人,就是高阶修士突然有了这双眼睛,也会造成晕眩,呕吐等等不适。 他们能无视和接受,还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自然是锤炼多年的原因,如果一开始能力就强成这样,他们也受不了。 因此,他们用能力就跟普通人用耳目一样,有疲惫的时候,不过持续十天半月是没问题的。 王乞冷笑,一副老子要看你之后怎么办的表情! “熟人?”张天流瞬间洞察。 王乞冷笑点头,也不解释。 “跟我有关?”张天流再问。 王乞再点头,笑容依旧。 “什么时候挖的坑?”张天流冷笑,表情跟王乞是一模一样。 王乞知道张天流什么意思,冷笑道:“你离开的时候。” “符文大陆这么大,你不多事,就没事。”张天流说完继续低头制作。 “但愿如此吧!”王乞幸灾乐祸的说完,就会杂货铺里了。 被王乞探听到的人,正是雾山派一伙。 界临之景已经完全显形,异物轮廓无比清晰,因此现在闯入危险系数不大,反而,等异物化为实体,那个时候新的大陆产生,要找到真正的符文大陆区域更难! 百万里海域成了大陆,那人要寻起来就更难了,何况,这对于普通人就是一场浩劫,当大山巨石完全化实从天而降时,不知多少人被掩埋其中,即使有本土高人帮助,局势也变得无比混乱,想要打听到张天流消息更难,于是她们冒了险,在别人还在外围或者界临之景中研究时,她们已经直奔符文大陆而来。 王乞很想坑一把,但是,他知道坑了这一把,贱人肯定回敬他一个大号的! 得不偿失啊! 还是提醒他一声,别说到时候自己没帮他。 张天流没放在心上,王乞则时刻关注,把床上三个女人的议论声全听了去,躲在杂货铺里止不住的嘿嘿直笑,但笑着笑着,眼泪都落了,却还在坚持的笑,显得他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 “呵!老子帮了这么多人,结果,每一个来找老子的,贱人不过是小帮一把,人家却惦记了他几百年!为什么会是这样?” 原因其实王乞也知道,与其说他是帮,不如说是交易,虽然张天流也是口口声声的交易,但实际上,他很多时候是亏得! 他这一路过来,到处的赊人情,除了雾山派,肯定还是有人想着他的,而王乞自己,大概也就小弟会想他吧,问题是小弟能力也不是战斗系,那股浪打下去,也不知道被推到了何方,所幸称号还在三榜,没死就好。 四天后,王乞有跑到张天流家门前,这次毫不客气的推门走进去,做到椅子上捧着茶壶小嘬一口,开始了实况转播! “她们靠岸了……开口没几句就是打听,呵,一无所获,不好,她们有你画像,咦,还是没有人认识,你是一路翻山越岭到的这里吗?可怜啊,这一村又一村的找,是打算把沿海村落都跑遍吗?我靠,她们发现了什么,操,铁证啊!你这厮居然送人滴血刀,你完了你!” 王乞是笑得乐不可支,张天流却毫不担心。 果然,王乞很快就郁闷了。 “你居然在早就挖好坑了,那家伙说你才到这里就走了,是他们亲眼看你上船出海的……你不是吧,就这点小事你都要绕一个道?那你何必送刀?多此一举。” “没什么好送的了。”张天流不是料到这一天,只是单纯的回礼。 王乞很快又兴奋道:“可惜没用啊,她们不死心,打算进内陆看看,这十里八乡的,都是围绕安沱镇,你完了你!” “我说你无不无聊,没事写你的日记去。”张天流不耐烦道。 “少装了,你心里即使欣慰,又在担忧吧,越珍惜的东西,越怕失去,我就这样,至今一个老婆都没要,孤单寂寞时唯有修炼压制欲火,不然真撑不住啊。” “你的意思,老婆是拿来泻火的?” “不然呢?”王乞笑道:“像你这样,拿来观赏的?” “没,我只是好奇老婆的用处,毕竟没结过婚。” “我也一样,所以我们探讨没用,老白结过婚,不过问他没用,三才个月就离了,不过话说回来,对方能忍他三个月也是奇葩了!” “相亲的吧。” “废话,不相亲谁能忍受到结婚,我们这一机人,如今也是物以类聚了。” 张天流居然也叹道:“什么时候,莫老板来这里开一家饭馆子,四大光棍就凑齐了。” “嘿!你还别说,他有这个潜力,不过可惜,杨藻来了!” “我靠!你的意思,杨藻跟他还是一对?”张天流一脸的不可置信,毕竟是杨藻啊,虽然漂亮,但太爷们了,还是由内到外的,一脸英气逼人,那厌世脸能让女人瞬间湿了,十有八九就是个拉拉,怎么可能跟莫老板混一块去? “我也只是听说,要不是莫老板拒绝早成事了。” “废话,换我我也拒绝。” “你少来,换你人家杨sir床都下不了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杨藻家世不凡,是为莫老板才调到他们分局的,但莫老板家世普普通通,一直都跟上司保持距离,刚穿越时,为了躲避她,还借口说跟汤靖承去捉你,怎料就此躲进了雾山。” “他也有怕的时候。”张天流幸灾乐祸。 “你还不是一样。”王乞鄙夷! 张天流却反过来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死鸭子嘴硬。”王乞鄙夷的激将道:“那你别躲啊,马上她们就查到这里了!可别忘了,你以前养过一条狗的,你在镇里的气味没了,可我的气味有啊!” 第七六零章 一群不速之客 雾山派弟子人手一张画像,在安沱镇四处询问,然而无一认出这画中之人。 阿流跟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画里的他,虽同样十六七岁,却是位仙气满满,气度出尘的公子,而阿流,蓬头垢面,终日与肉骨打交道,一身油脂似乎永远都无法洗净,怎么都不可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即使是调戏阿流多次的酒肆老板娘也摇头到不知。 “这人……我好像见过!” “在什么地方?”雾山弟子喜道。 “嗯……好像是我来这里的时候把,有两年头了,在凤旗林问路的时候遇到过,不过跟这画里的人不一样啊,就是脸都白净得吓人,我还以为是个乔装的少女,因此印象比较深刻,不过他可是一身粗布的,莫非落魄了?” 边上有人闻言凑近,思索道:“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来凤旗林时也遇到了,背着不少东西的。” “对对,不过眼睛不同啊,他眼睛黑溜溜的,你这画里的人跟你们的眼睛都一个样,明亮似琥珀,我觉得不是一个人,要遇到你们这种异常的眼睛,我肯定能记住。” “对了,你们为啥眼睛跟正常人不同啊?难道是那些符文大族的子弟?你们是怎么进北郡的?路通了吗?” “那到底是不是啊?”雾山弟子急了,怎么说着说着,反而问起她们来了,她们那里知道这什么北郡路通不通啊。 而眼睛这一块,雾山弟子更郁闷,她们是因为修炼净目的关系,而之前符文大陆没有灵气,公子爷肯定就没法使用净目,眼睛自然恢复正常。 但要说是,这些人就重复一句:“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啊,只是一面之缘,时隔两三年早记不清了。” 雾山弟子有些遗憾,不过多少也算个消息,还是禀报了上去。 红玗得知后蹙眉道:“凤旗林,方才听说,凤旗林四通八达,真是公子他会去哪?” “时间也不对啊。”八哥摇头道:“海湾村的人说公子三四年前离开的,这些人却两三年前见过,这才多大一块地,他在这小地方逗留了一年首发 红玗道:“这没什么,公子初来驾到,逗留在此多半是暗暗了解这片大陆,知道外面的世界后他才踏出去。” 八哥摇头道:“可是在他离开前,这北郡似乎就被什么邪虫给围困了,已经无法与北陇国取得联系,公子如何离开?” 出了打听公子的情况,八哥还在收集各种情报,对北郡的大致情况已经掌握了。 便在这时,红玗跟八哥神色一动,齐齐仰头望去,见立于一栋阁楼上的孤清突然想着镇外冲去,两女立即明白了什么,多半是阿七打探到了消息! 两女没有逗留,招呼弟子们跟上,一众人火速随孤清而去,她们半奔跑半飞跃的样子,飘逸出尘,在安沱镇百姓眼里跟仙人就没什么区别!一时间引得满街路人瞠目结舌,还有不明情况,顶礼膜拜的。 众人冲到了镇外,来到了凤旗林北口。 孤清率先而至,飘然落地,广袖一甩,独臂就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剑柄。 这把林口几个围着阿七的士卒吓了一跳,倒是一旁奇怪的白毛畜生一脸淡然,甚至还吃了几口草,但紧接着又吐了出来,显然不合胃口。 “没事,二姐。” 阿七半边身子挡在孤清身前,对这几个刚才还冲自己留着哈喇子,口出狂言让自己陪睡的士卒笑道:“你们说的人,是张这样吗?”说着,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张画。 几个士卒还没回过身来,身边突然嗖嗖嗖的飞来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就是其中极少数的几个男子也是漂亮得吓人!每个人的气质比他们见过的大人物还要尊贵,仿佛就不是世间能亵渎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撞鬼了? 我们不过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漂亮,身段还火热的残死人的美人,忍不住调戏几句罢了,用得着这种阵仗? 果然,事出反常比有妖啊! 安沱镇怎么可能有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还请姑娘放过我们吧!” 对方速度宛如惊鸿,明显就不正常啊!再等对方出手,怕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必惊慌,刚才我问你们,你们说唯一奇特的少年阿流,是他吗?” “少年阿流?”红玗惊讶的看向阿七。 “嗯,我问他们这里最近是否出过奇人,他们说没有,只不过镇上有个少年简直天运加身,明明就是个乡野孤儿,却被一个凤家女子看上,不处半年就成为此地尊贵的符文师,还深得诸位将军的器重,更重要的是他叫阿流。” “对对,是阿流,还请姑娘放了我们吧。”士卒匍匐在地道。 “你们画像都没看,怎么确定。”八哥不爽道。 “我们看了!看了,是他,就就就是他!但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啊,你找他去问吧!” 这时候,孤清道:“阿黄呢?” 阿七一愣,环顾一圈皱眉道:“刚才还在的。” “难道……”红玗震惊没有说下去。 “阿流在什么地方?”阿七问。 “凤旗林口!哦,南口,往双城去就对了。” “走。”阿七不想多言,骑上白鹿进了林子,其余人也快速进了林中。 士卒们这才松口气,一下坐到地上连连喘气。 这些人的气势太强了,比这天上的巨石轮廓给他们的压迫力更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而此时,也是王乞道出张天流养了一条狗的时候,凤旗林口就白影一闪,携着一股狂风卷起倔强的冰碴子,给林口外的建筑来了一场狂风雹冰。 正在做事的涂师傅等人吓得大惊失色,眼看要被冰雹砸成肉泥,突然,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所有的冰雹悬浮在了半空中,没有伤到大家。 也就是在这时,王乞一副高人范的从木屋走出,一声:“孽畜”吼出,所有冰雹都被震成了雪花。 白影一顿,化为一头威风又漂亮的大白狗,见到王乞是兴奋的呜呜直叫,摇尾乞怜。 这把涂师傅们看傻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 “两百年不见,你长能耐啊!”王乞很不爽的下了台阶,到阿黄面前训斥道:“没见这里有人吗,就你这样乱跑,伤到人怎么办?你雾山派也算正派吧,胡乱搞,小心有人当妖孽灭了你。” 阿黄呜咽几声,表示不满,好似在说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能控制得住,伤不了人。 也就是这一耽搁的时间,对于普通人而言漫长的十几里林路,却仅仅给王乞装个比的时间,白鹿的身影就已出现,而背上正是多年未见的阿七! 第七六一章 他不是以前的他了 “哟,阿七啊,多年不见,又长胖了!”王乞忍不住目光从阿七胸前一扫,暗暗咽了口唾沫,心道:“贱人肯定是个贫乳控!” “王董,你怎么在这?”阿七蹙眉。 “我家在这啊。”王乞朝着一旁的杂货铺指了指,又道:“搬来好久了,你们雾山派这是,天涯行路过此地吗?” “找人,可有见过我家公子。”阿七直截了当的问。 “呃……”王乞语塞的时候,雾山派的人也纷纷从林中冲出,把凤旗林口的居民看的目瞪口呆,特别是凤晗沉,她实在搞不懂,这群女子是哪来的?还找公子,你家公子怎么可能……难道? 凤晗沉心里有和不好的念头! “汪汪!”突然,阿黄朝着木屋吼了两声,凤晗沉心里一咯噔,暗道果然! 雾山派众人更是震惊,难道…… “没错!” 王乞突然一吼,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后,他凑近雾山派众人,压低声音道:“在里面!不过……” 这不过,把四女都听得一愣,刚刚激动的情绪全没了。 “不是啊!”王乞一脸难受的继续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这里……”王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道:“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这叫失忆懂吗!失忆!他早就不知道他当年是谁了。” 八哥一听就恼道:“骗人,我查了,他在百族城就叫张天流。” “嘿,你懂什么!”王乞不乐道:“那是他应天重生后,遇到熟人时,人家不是叫他公子流就是张天流,他才这样叫自己,但他老觉得他不是以前的他来,他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阿流,有了老婆,还有了孩子!” 说到最后,王乞冲着凤晗沉跟鸾笙努努嘴。 凤晗沉那叫一个羞涩啊! 鸾笙额头顿时青筋直冒! 四女一看都蒙了。 “我……”阿七正待有所动作,王乞忙道:“你别不信,也别急着去验证,你看,你就在这里住下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以前的他!切莫急着去打乱人家的生活啊!他离开金景就是离开曾经的尔虞我诈,金景认识他的人太多,老给他添麻烦,他都解释多少次了,说他们认错人,可偏偏这些人就是不信,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啊,为了逃避这种日子他才躲到这个地方,甚至再度把自己的记忆抹除干净,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们难道还想揪他出来,让他为上一世的自己赎罪吗?” 王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把四女给安抚住了,没有闯进去打搅了张天流的生活。 “来来来,我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各位。”王乞说着,回头就冲着懵逼的都养道:“小都,过来过来,见见这些海外雾山派的前辈们,别看他们一个个年纪轻轻,都是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得他们赏赐一二,大家就受用一生了!” 说完,王乞还给雾山派介绍道:“老婆孩子都说了,而这位小都,阿流哥们,这位涂师傅,阿流的启蒙恩师,还有柴山,柴林,算是阿流的弟子……” 王乞是东一句解释,西一句解释,可算让众人都明白了。 雾山派知道公子已经完全的失去记忆,可以说是另一个人。 凤旗林口的大伙呢,可算知道阿流为什么如此另类不凡,原来以前是海外修士啊,因为遭人追杀流落到这里,因痛恨曾经不明不白的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记忆给抹除了,变成个懵懵懂懂的孤儿,真是可怜啊! 而这些雾山派的人,是以前阿流的属下,找到这里想相认,奈何啊…… “这修士可真是无所不能啊,记忆都能抹除掉!”柴山惊讶道。 “嘘!”柴林忙提醒他别废话。 凤旗林口住的地方不多了,唯一能接待外人的只有作坊后院厢房,却也不够雾山派六十几人啊,于是乎,有一批就回到北海船上。 安顿好他们后,王乞心累啊! 凤晗沉也没好多少,她是满脑子的疑问,可一回家,就见阿流抓起的一块牌子,上述:“隔墙有耳,不论修炼,只唠家常。” 凤晗沉哭笑不得,于是就跟阿流唠了唠雾山派的事。 她也是七窍玲珑心,很聪明的一个女子,只是在张天流和王乞这种妖孽面前,不论智商还是情商都被完爆了,彰显不出来。 现在就很好的体现了,而且演技也不错,一开口就是酸溜溜的道:“你的老情人们找上门来了。” “情人?我认识的女人不到五个,你说的是剔骨院对门的酒肆大娘吗?是她调戏我,跟我没关系。”张天流一脸疑惑的回答,看起来还真像一回事。 凤晗沉都想笑了,但看着张天流举起的牌子又忍住了。 笑都不让笑,那就哼! 好在四女没来打搅他们,虽然凤晗沉也看出来,这些女人无比渴望看阿流一眼,但似乎不论阿流失不失忆,只要他不允许,她们都不会冒然闯进来。 然而让她们没想到,阿流出去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没有丝毫准备的,在翌日清晨,在凤晗沉惊讶目光中,出门扛起锄头下地去了。 四女时刻留意着凤旗林口的风吹草动,听到木屋的开门声,便一瞬间从厢房出来,化为几道身影落在砖窑巷两旁的屋顶上。 没有看到正面,但看到这无比熟悉的身影,连八哥眼眶都红了! 雾山派弟子也是好奇的藏在附近张望,他们都是金景招收的弟子,从来没见过这位号称仙逝的神秘公子,这一看,大失所望啊! 张天流脏兮兮的,身上很多泥,脸上还有炭灰,头发也没梳过,乱七八糟的,修为倒是有,但是也太弱了吧,这是三境还是四境?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就是步伐稳健,却没有龙行虎步的威严,就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走路,毫无特别之处,根本无法与画像中的翩翩少年相提并论。 下了地,干了一天的活,张天流就回来了,不过这一次,有人堵在了砖窑巷。 “这是七师父?” 所有雾山弟子都傻眼了。 在她们印象中,七师父衣袍松散,还不穿内衣,更没有裤鞋,整天懒洋洋的,不是躺着就是靠着,翻个身暴露一大片雪白,不过始终没人能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始终保持一种欲拒还迎,勾人夺魄的魅力。 而今儿个,规规矩矩,一丝不苟,比二师父还严谨肃穆,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跃从魔女净化成了仙女。 即使如此,那个神秘公子却木讷的跟她擦肩而过了,没看一眼,也不打招呼,就这么傻兮兮的走了过去,把锄头一方,回了家。 第七六二章 融洽得诡异 “真是气死人了。” 愤愤不平八哥在屋里来回踱步,把红玗都看烦了。 “要走出去走,要留屋里就好好坐着。” “大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了。”八哥提议道。 八哥没抱希望,但没想到这次红玗居然点头同意道:“那好,准备一下。” “真的?”八哥喜道。 “嗯,是时候传一次消息回去,孤清跟你。” “我就知道!”八哥很不情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姐姐们什么性子她能不清楚吗。 “二姐,咱们明天就走。” 孤清点头不语。 八哥这次是雷厉风行,当夜就把事情安排好,翌日就带着弟子们离开,只留下二十名弟子。 被留下的弟子很郁闷啊,这里灵气少得可怜,终日又无事可做,短短两天蛋都快闲出来了,却又不敢抱怨什么。 雾山派不能一直懒在小作坊,可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安沱镇,对他们而言二十里路不算什么,但红玗知道阿七是不会同意的。 “王董……” “叫我王老板,孤家寡人,算什么董啊。”王乞笑笑,趴在杂货铺柜台上对红玗又道:“你要想留下也行,就这条道,随便找个地方建个屋子。” “不用跟当地官府说一声?”红玗初来驾到并不清楚这些。 “无碍,这鬼地方没人会插手,况且,也没人敢,阿流婆娘祖上可是这片大地的主人,瘦死骆驼比马大,谁不敢给这面子,不过你最好跟她说一声,所不定能让阿流再帮你们建个家!” “谢谢王老板指点。”红玗施礼道。 “甭客气,要来包烟不?正统的南陆九州牌,你家公子最喜欢的!” “阿流也喜欢?”红玗笑问。 “当然,很多事情他记不得了,但这东西,他清楚得很,听小邹说,助他应天后,刚从墓里爬出来他就下意识的抽了一支。” “说的我们连支烟都不如。”红玗心里苦笑,也被王乞这手填坑打消了许多猜疑。 也知道了公子的复活,多半跟做了阴判的小邹有莫大关联。 凤晗沉见红玗找来并没有意外,和颜悦色的就把事情定下了,屋子还是由阿流建,选址就在洪大师隔壁。 夜里,凤晗沉还为此事跟张天流讨论了许久,什么材料啊,价钱啊,人手的,当然全让时刻关注而二女听了去,直到有些羞羞的声音,二女才很不是滋味的收了听力。 第二天,张天流一早起来就开始动工,助手只有一个柴山。 “阿流哥,那个大狗为什么老跟着咱们?”在林中挑选木材时,注意到身后阿黄的柴山实在忍不住好奇问。 “不知道。”走在前面的张天流头也不回的摇了摇。 “阿流哥,你以前是不是很厉害啊?”柴山问出他这几天很想知道的问题。 “不知道。”张天流站到一棵树前木讷摇头。 “我也想变得好厉害啊,你说我能不能当个修士啊?”柴山从腰间取下符文斧,对着张天流手指的树木狠狠一劈。 “你去问修士。” “我不敢啊,他们看起来都好严肃。”柴山郁闷。 “找王老板。” “对啊,王叔跟他们好像很熟。” “王叔!”张天流暗暗苦笑,莫名的矮一辈。 春木水分足,即使体积不大也十分沉重,本来两人需要慢慢搬出去的,怎料跟在屁股后的阿黄主动请缨,还一脸可怜兮兮的吐着舌头望着张天流。 “要帮忙?”张天流问。 “汪!” 张天流点点头,招呼柴山把几根修整好的木材绑在阿黄身上。 阿黄很郁闷,暗想狗爷一个法术就搞定的事,用得着如此麻烦。 “搬到砖窑知道吗?”张天流绑好木头道。 “汪汪。” 阿黄回应一声,立即就想将木头运回砖窑,却被张天流叫到:“等等,阿山你骑它背上,不然木头卸不下来。” “啊!哦!”柴山既惊恐又兴奋。 阿黄更郁闷,正当我是畜生啊! 不过这小子跟主人关系非同一般,还是别闹脾气。 于是乎,留下来的雾山派弟子看到了有史以来最惊人的一幕! 一个小子居然骑在了他们护山神兽狗爷的背上!狗爷还一脸讨好似的左蹦右跳,逗得背上的孩子咯咯直笑。 “我没看错吧,狗爷居然给人骑!” “还是此地山野孩子,难道传闻都说错的,其实狗爷很好!” “好?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 弟子们集体汗颜。 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砖窑附近都堆满了木材,借砖窑高温慢慢烘干。 阿黄也趴在砖窑旁打盹,时不时看一眼玩泥巴的主人跟山小子,觉得无趣后就打算四处遛一遛,没成想,刚出巷子直接把一个女孩吓了一跳。 阿黄斜眼一瞥,颇有张天流鄙视人时的风采。 可一看到这个女孩,阿黄就是一惊,心道:“这可是小主子啊!虽然血脉气息不同,但跟女主子是血脉相连的,看来主人是当了接盘侠,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还说不要多管闲事,名义上就是小主子不能得罪!” 念及此,阿黄就对鸾笙龇牙一笑,那满嘴的尖牙利齿却没有把鸾笙瞎蒙,这个大陆许多物种比阿黄可怕多了,她也见过都没怕,就是阿黄刚才突然出现被吓到,看清就不怕了,反而大胆的伸手摸了摸阿黄的光洁的白毛,好奇道:“为什么他们都叫你阿黄啊?你不是白的吗?” 阿黄郁闷想:“老黄历了,但名就是主人起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刚才你背着山哥哥跑的好快啊,能让我骑骑吗?”鸾笙亮眼小星星的问。 “汪。”阿黄大度的爬了下来。 鸾笙立即就抓着阿黄毛发怕到背上,让阿黄带着在附近疯跑,欢快的笑声不断传来,把雾山弟子们看的一脸懵逼。 而这时候,正在筛土的张天流身边人影出现,张天流没反应,蹲在下面和泥的柴山忍不住抬头,顿时被那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壮观景象惊了一把,很不理解这位大姐姐为啥老喜欢往怀里塞两瓜?难看死了,倒是大人们说起她都是眉飞色舞的,也不知贱笑个啥? “我不做民宅,给我改楼。” 张天流头也不抬道:“我只会做一种,做好你随意改。” 阿七手里的图纸不由拽紧,那是听雨楼的图纸。 “那我改一间酒肆,专门招待那些男人的!”阿七赌气似的道。 张天流毫不在意道:“需要材料找都养买,很公道。” 这诡异的融洽氛围,让阿七难受之余,又有了当初陪伴公子的感觉,心虽然是忽冷忽热的,却感觉比这三百多年好太多了! 第七六三章 异界化实 张天流的动作很快,但也就普通人的极速,远不如修士效率。 让修士建造一间屋子,不说分分钟,也要不了一个时辰,张天流却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月,仅仅就一个雏形,主要还是雾山派需要的房屋太大,连着后院占地都有两亩,快赶上小作坊了,这么大规模,只有张天流跟柴山二人自然显得很慢,如果不是阿黄帮忙运材料,那更慢。 雾山派没有帮忙的意思,这让弟子们很不理解两位师父,不是说公子爷吗?咱们就看着他辛苦? 这不,屋子还没建成,界临之景就要消失了! 不是悬浮在人头顶的石头不见了,而是完全的成型了! 一时间,悬浮的石头开始颤抖,宛如乱石穿空,一副毁天灭地之景,引得各方天摇地动。 雾山派弟子则早已做好准备,有人持剑,将上空坠落的石头战成碎块,随后以掌风吹飞。 有人直接跃起,一脚将巨石踢向林中。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涂师傅等凡人是惊叹连连! 他们做的防御工程虽然没用了,但没人觉得可惜。 凤旗林口建筑面积不大,又有二十名四境的雾山弟子守护,解决异石轻而易举,但大地还在持续震荡,因为远方的巨石接二连三的坠落,体积越大的,化实的时间也越久,林口的石群都已经清空了,而张天流屋内后方的园林上空,那做悬浮半空的大山还没有动弹的迹象。 这点也不用张天流操心,当然,更不是王乞操心的,不然他留这帮人下来干什么?有的是借口撵走他们。 留下一方面给贱人填堵,另一方面,自然就是为了今天! 不过,整整一天,大山也没有完全化实,看样子还要等一两日。 整个符文大陆,都在巨石的轰击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天流他们附近的凤旗林,本来是平原森林,稍有凸起也不过是小土坡而已,至高点也只比平地高一两丈,然而现在,却成了一片山林! 不仅有凤旗林本土的原始树木,还有异世界多彩缤纷的各色植被与奇形怪石,甚至有一条河流狠狠砸了下来,引发了山呼海啸的洪水暴走,好在注意到这一点的红玗,已经早早安排了弟子将林口附近的巨石或搬或推的移到了林中,并挖出一条不深的水渠,当洪水扑来被石堆阻挡后,开始顺着水渠形成了一条大河流向了东海。 这场浩荡持续了整整三天,直到园林上空大山松动,被红玗和阿七联手雾山弟子,还加上了一个王乞,众人合力才将大山分割成小山群,又各展本事硬生生的移开,让山群沿着张天流的园林落下,形成了一片环形的小山脉。 “呼!”王乞擦把汗埋怨道:“为了贱人这破园子,真是辛苦死老子了!” 听他这一说,众雾山弟子也纷纷赞同,却嘴上不言。 虽然大师父和七师父都不严厉,大师父豆腐嘴更豆腐心,七师父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懒得管你。 可公子是个忌讳啊! 曾有个南陆来到金景的修士,说雾山公子流总总坏话,特别是对曾经躲藏雾山的修士集体见死不救,最后死的活该,碰巧让几位师父听到,此人就被七师父抓回雾山折磨了百年啊!如今还在金景雾山关着呢! 红玗却是笑道:“这个样子,有没有一点像没有雾气的小雾海啊。” “雾海是这样的吗?”不了解雾海的王乞下意识问道,问完就是一愣,看向阿七道:“你可别大这里的主意,这块地对阿流很重要!” “我有酒馆。”阿七早就放弃勾起张天流回忆的事,这些天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在乎的不是曾经,也不是未来,只是简简单单的陪伴,哪怕做个邻居。 异物降临一事刚刚平息,北郡就不太平了! 先是双城兵马火速赶往凤旗林修桥铺路,重新打通安沱镇的路线,后是一天几次加急快报,催促刀甲的运送。 而不了解这些的红玗还赞许道:“想不到,这里的朝廷到是很有作为啊,刚刚毁掉的路立即派了军队修整。” “废话,要打仗了,而这装备都是安沱镇生产。”王乞靠在柜台边。 红玗就坐在杂货铺门前的遮阳伞下,这里还坐着许多来小门诊看病的普通人,他们很多是皮肉伤,也有骨断筋折,脑门开花的,都是被异石波及给伤到了,只要没死都送了过来,而张天流就好心的给他们提供了桌椅板凳。 “邪虫吗?”红玗在安沱镇打探了许多消息。 “嗯,不过多半要输。”王乞的情报不会有假! “需要帮忙吗?”红玗问道。 “你最好别动手,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千万不要认为你们能在这个大陆横着走,远的不说,就隔壁那空屋子,鸾笙时常去打扫的那家,以前住的洪大师就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或许此刻他不是你的对手,但用不了两年,他能玩死你!这帮老小子的适应力很恐怖,加上一直以来的积累,被这灵气一冲,彻底激活了!而邪虫更不简单,它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激活得更快,而且它们的虫甲可以吸收灵能,术法无效,刀剑难伤,一位能凭借修为摧枯拉朽的,要吃大亏!” “那当如何是好?这北郡可是被围困了的,而且距离那个涵武关就百多里吧!”红玗有些担忧。 “你要去了,邱方同还不得天天蹲你家门口啊,也别急,咱们后面有修士,先让他们去试试水。” 王乞得到的情报仅限于靠听力获取,知道邪虫战术而已,战略目的却没听说,目前只知道他们要拿下北郡设防,抵抗外来修士争取时间,而这时间它们打算用来做什么,王乞还没听到。 也便在这时,一匹身刺符纹的骏马如一阵风的冲到张天流木屋前,从马上下来一位将军,冲着木屋吼道:“阿流师傅在吗?” 王乞一笑,捧着茶壶走出铺子,站在遮阳伞下对来人道:“这不是魏将军吗,几日不见,居然年轻了不少,吃灵丹妙药了?” “哦,王老板啊,我这是刺纹聚灵,没什么稀奇的。”话虽如此,魏荣可是很得意的! 在灵气复苏时,他就感觉到了身上的刺纹有一种激活了血脉的奇妙感觉,起初还不明白,找人一看才知道,是符文大陆的灵气恢复了,而他的刺纹在吸纳灵气,这样下去,不仅能让他年轻不少,实力还会提升好几个台阶。 第七六四章 我忍! 魏荣的确变强了,在王乞看来,至少有二境修士的水准。 可见刺纹聚灵确实有一定神效,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关系,符文大陆因此崇尚符文。 先辈们算到会有这一天,因此不断推崇符文,不然何以凡人之躯跟邪虫抗争到底? “阿流师傅不在,前不久去了林子里找材料,有事跟我说也行,回头给你转告。” 魏荣眉头一皱,他的确不能耽搁,便道:“过几天会有一批人来此,他们来头不小,我是来通知阿流师傅切莫得罪了这些人,对方要什么就给什么,以后我会尽可能的补偿。” “哦,就为这事啊,好,反之阿流师傅也没什么值得人家看上的。” 王乞其实很清楚,是这厮酒后多言,吐露了阿流的情报,让人家知道他靠的是凤家妮子发家致富! “这可不好说啊!”魏荣脸上有些惭愧,又不想多言,于是告辞离去。 “百忙之中还来此告知,这家伙品行还不错,就是有时候缺根弦。”王乞回到铺里,对红玗道:“最近没事少冒头,不然人家一时心痒,把你们全打包带走。” 红玗点头:“我会告知她们的。” “另外,阿流的事,别插手!”王乞提醒。 红玗略有不解,却并不细问,只点头应下。 等张天流回来时,王乞把魏荣的话转告一遍,没少说一句,也不多说一句。 他知道,就算张天流不知道是魏荣酒后坑了他,也能算出来人是谁,意欲何为。 张天流回到家,没把事情跟凤晗沉说,一如往常一样,做做符文,看看书,然后睡觉。 翌日午时,一行车队缓缓行至,从车上下来一伙人,人人身子挺拔,面容肃穆,清一色的白衣也难以掩盖他们常年淬炼的肌肉,通过外表就能看出他们身形矫健,力大无穷。 “这年头的保镖,真有武侠范啊。”王乞见此呵呵一笑。 等这些保镖排好队形,中间一辆精美的马车里走下一名青年,二十多岁,容貌很俊秀,还带着一点书香气质,显得温文尔雅,正是从东郡陇京来此的鹏贞纶。 没有往路边好奇张望的人群中看一眼,鹏贞纶径直径直走到砖窑巷口,看着巷子尽头,坐在砖窑旁干着木工活的张天流,随口一问:“就是他?” “没错公子。”身边中年大汉应道。 “可惜。” 鹏贞纶摇头一笑,并没有进入巷子与张天流攀谈的意思,而是道:“凤晗沉呢?” “屋里。”中年大汉指了指旁边木屋。 鹏贞纶抬脚走了过去,上到台阶,推开屋门,对里面隔着一层防尘薄膜的凤晗沉拱手一礼,淡笑开口:“在下鹏贞纶,见过阿流夫人。” “抱歉,妾身有事要忙,鹏公子有什么事请找我夫君。” “那就不打搅夫人了。” 鹏贞纶很有礼数的退了出去。 “公子,她太……”大汉一句不识抬举还没出口,就被鹏贞纶挥手打断。 “如此更好,与其对付一个精于心计的凤家女子,不如对付一个乡野小子,说服阿流,我看她是否能说个不字。” 鹏贞纶也是一个心机男,魏荣的一举一动哪能瞒得住他,反而给他带路。 他算准了凤晗沉不想跟他多言,也料定凤晗沉肯定在昨天就吩咐了阿流拒绝他,但他坚信,没有那个男人能经受住成功的诱惑,特别是年轻人! “哦!有好戏看了!” 见鹏贞纶走进了砖窑巷,王乞一脸的幸灾乐祸。 红玗虽然眉头紧蹙,却忍住没有插手,公子既然要做个普通人,那就要经受住普通人的无力感! “阿流师傅。” “嗯?” 张天流疑惑抬头,看着鹏贞纶。 “与其在这地方默默无闻,不如随我前往东郡大展宏图,不出三十年,我必将把你培养成万人敬仰的大师。” 鹏贞纶倒是直接,张天流更直接:“不去。” “你说什么!”鹏贞纶还没有发作,身边大汉先是一脚把张天流制作好的榫卯酒柜一脚踢飞,撞在砖窑上碎了一地。 “抱歉。”鹏贞纶对张天流歉意一笑,忽然神色一愣喝道:“阿成,还不道歉。” “对不起公子。”大汉阿成忙站定躬身。 “我是让你想阿流师傅道歉。”鹏贞纶语气冰冷道。 阿成一脸不情愿的面朝张天流,躬身道:“对不起,阿流师傅。” 鹏贞纶这才道:“下人不懂事,惊着阿流师傅了,刚才没听清楚,你之前说什么?” 王乞乐呵道:“这丫的穿越的吧,既视感这么强!我敢打赌,阿流肯定要坑洪大师了!” 要是以前,张天流铁定这样干,毕竟在这里,洪大师可不怕这些世家子弟,背下这个锅事也就完了。 出乎王乞预料,张天流这次没有甩锅,也没打人鹏公子脸,而是很正经的说道:“我不是哪块料,我就会这些,做不了大师。” 什么意思? 鹏贞纶皱眉。 阿成眼看又要动手吓唬,突然想通的鹏贞纶拦住了他,对张天流点头道:“看来,你不傻!知道被人利用了,但这一次,你去也得去……” “不去也得去!”这是王乞在补充。 而那些等候看病的路人无不惊讶的听着鹏贞纶道出:“不去也得去……” 没办法,地方就这么大,对门巷子里也就二三十步距离,四周还很安静,鹏贞纶声音又没有故意压低,反而王乞压低了。 “因为只有那里……”鹏贞纶刚说到这,王乞接口:“才能一洗前耻,让你堂堂正正做个男人。” 病患刚扭头看了王乞,耳边就听到鹏贞纶复述了王乞的话,这一下,大家更惊讶了!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一个白衣汉子推开两个病患,火冒三丈的冲到杂货铺外,虽然这样问,但他是听清楚了,这小子居然敢抢他们公子的台词! “嘛呢?我就……”王乞的嬉皮笑脸还没展示外,突然摆放香烟的货柜就被汉子一脚踢碎,惊得病患一哄而散,就连被石头压断腿的一位老大哥都变得腿脚利索起来,闪得那叫一个快,不过跑了几步路才察觉不对劲,呜呼一声倒在了地上,却还在拼命的往远处爬。 “卧槽!” 王乞懵了! 显然这是他没料到的! 火气再打,也打不到这种地步吧,想他穿越之初,在南陆遇到多少富家公子,却也没有嚣张到这种程度吧! “不行,我忍!不能在贱人之前爆发!不然我就得给他背锅了!” 第七六五章 你当这是哪? “再改废话,小心我砸了你的店。”白衣汉子冷哼一声,没有离开,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王乞。 一旁红玗暗暗偷笑,能看九洲集团的王董吃瘪,可是很罕见的。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王乞忍住了,而另一头,公子却受欺负了! 阿成一手揪住张天流的衣襟,将他举了起来冷冷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 阿流一如既往的沉默。 “找死!” 阿成狠狠将他扔在地上,拳头暴风骤雨般的砸下。 “臭小子,和我犟,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打人很爽,以往帮公子欺负人也都如此,然这一次,阿成绝对很不对劲,且不说这小子承受了多大痛苦,就说他的拳头感觉特别的奇怪,明明是打中了东西,可竟然没有打人的感觉。 又像没有打中,偏偏触觉能感受到有点绵,有点软,这就是打到人了,但为什么跟一切凑人不同? 突然,阿成一拳将阿流的脸轰碎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阿成吓得一蹦而起,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流。 此刻的阿流,半边脸已经裂开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精致符纹展露了出来。 “符纹傀儡!”鹏贞纶瞳孔一缩,震惊异常。 他出生世家大族,还是族中嫡系,眼界何其高,但即使如此他都没见过这般精密宛若真人的符纹傀儡! 别人的符纹傀儡,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假货,而这具,在此之前居然没人发现是假的! 别说他们懵逼了,经常来凤旗林口看病的病患也懵逼了。 就连隐藏暗处的雾山弟子集体傻了眼。 包括一直强忍的王乞! “我勒个去!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凤晗沉出现了,对着巷内的鹏贞纶道:“我夫君死也不去,你们还想怎样?” “这……” 这就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没能发泄的同时,还哑口无言。 大概也只有凤旗林口的住户知道原因了,外人可不会想太多,他们只从传闻上寻找问题,都说阿流木讷,极少说话,就是说话也是木讷的开口,还寥寥几句,谁能想到,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难怪会木讷成这个样子。 他就是凤晗沉拿出来的一个借口,让那些狂蜂浪蝶死了这条心。 如今被人给大坏了才发现,阿流是个傀儡! “凤小姐真是巧夺天工啊!”鹏贞纶回头笑道。 “多谢夸奖,你们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东郡我是不会去的,你要的,我会给,就看你付不付得起这个价。” “好说!”鹏贞纶阴沉一笑,道:“用你凤家十人换你一个,是不是很划算?” 既然凤晗沉敢开,鹏贞纶就要了,不仅要你的手艺,还要你的人! “我一落魄女子都值这个价,那么,正鸿运当头的鹏公子,肯定更值钱。” “你什么意思。”鹏贞纶一惊,身边人也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戒备起来。 凤晗沉拿出一个引爆器,轻轻一按,破损的阿流脸颊上突然霹雳一闪,汹涌的电力沸腾起来,浑身衣衫刹那尽碎,隐藏在衣服下,一看就是简陋材料制成的傀儡身子竟如火雷刀般泛红! “不好!” 鹏贞纶与一种白衣大汉同时惊恐发声,然而都完了! 一声巨响,小作坊墙壁倒塌一片,砖窑爆碎,里面燃烧的火砖漫天飞舞,一个个焦黑的人被轰出小巷,滚落在大道上,有些痛苦的咳嗽,有些悲催的当场死亡,而鹏贞纶,虽然看似完好无损,但嘴角的血出卖了他,若不是穿在衣袍内的五品符文内甲保护,他已经跟那些死去的悲催保镖一样,死的不能再死了! “咳咳咳……”鹏贞纶没能坚持多久,就痛苦的倒在地上连连咳血。 街道上的白衣保镖同时冲过去,却都站在了鹏贞纶身前,没有一个敢对凤晗沉出手。 凤晗沉丢掉引爆器,无视了病患造成的混乱场面,对鹏贞纶道:“你当这是哪?东郡?想必用不了多久,邱方同就会传话告诉你鹏家,鹏贞纶死于邪虫之手,活葬身海里,只需将你们的尸体运过去,炸毁船足以,如果那时候他们还要对付我凤家,我再告诉他们你活着。” “你……贱人……咳咳咳……” “可不是吗!贱人真传啊!”王乞笑呵呵的也跑出来凑热闹,对鹏贞纶他们道:“你没脑啊,跑这地方用家世吓唬人,还威胁人家全家,反派不是你这样干的,学学他们,是不是贼坏?真正的反派,永远不会让你知道他是坏人懂不!就想这些炸死的哥们,唉!死都不知咋死的,多可怜,都是你连累的,想到他们家人收到他们死讯时,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唉,你说你们是不是应该赔他们一起,要痛一起痛嘛,这才是真兄弟……” “我你娘……”先前踢了王乞烟柜的汉子挥拳就打来。 王乞也不还手,轻描淡写的就闪开了,继续幸灾乐祸道:“这谁啊!凤家妮子,以前北郡的主人,为了重新夺得北郡,她什么干不出来?现在阻碍她的是什么懂吗,邱方同!而你死了鹏家怪谁,还是邱方同,就算他们知道不是邱方同敢的,他们还是要逼着邱方同揪出幕后黑手,无论如何邱方同是不好过咯!等他们跟鹏家斗得你死我活时,这凤家不就有利可图了么,连这点都没考虑到你就敢来这地方,真给我们纨绔丢脸啊!” 鹏贞纶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成了导火索! 如这杂货铺老板所言,他这次完了!成为了凤家的棋子! 就算很多人知道他来找凤晗沉也没用,因为谁也不知道凤晗沉居然这么厉害,能制造出这种宛如真人的傀儡炸弹。 “咦!对啊,你的想法很不错,凤家妮子,先留着这帮家伙,照着他们制作一批傀儡混入鹏家你看行不行?” 王乞这番话,把鹏贞纶吓得心惊胆战! 不仅要他死!还要他死后帮助他们傀儡鹏家!这……也太恨了点吧! 凤晗沉还真的思量起来! 这傀儡的确就是她做的,基础技术来源于连沁大师的传授,不过那只是初级的符纹傀儡,没有这个精细,凤晗沉的改良用了很多阿流的技术,许多困难也是靠阿流帮她克服的,特别是仿真人皮,这个难度对她无疑是巨大的,但对阿流却轻而易举,只是用了含丹草汁帮她修整片刻,就在昨夜造出头部跟阿流一模一样的符纹傀儡。 也是在昨夜,凤晗沉才知道含丹草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难怪阿流种植了这么多! 不过阿流想的是让事情平息,也能顺道还给她一个清白,让外人误会阿流是她造出来的傀儡,什么下嫁剔骨匠,纯属玩笑。 但被王乞这么提醒,她的内心又蠢蠢欲动了! 第七六六章 烟柜之仇 内心百般挣扎过后,凤晗沉长出一口气,无所谓的道:“算了,大敌当前我不想内讧,等邱方同来提人时,交由他处至。” “这个人情有点大啊。”王乞笑看鹏贞纶。 鹏贞纶不明白他这一眼什么意思?看笑话? “好!待我回去,叫你们统统不得好死!”王乞在鹏贞纶一脸懵逼的表情中说完,又好心提醒道:“话放得越狠越像狂吠的狗,看着不好惹,实则内心慌得一比,瞧瞧咱们林口的看门犬阿黄,打从一开始就没理你们,真是稳如老狗。” 鹏贞纶知道,王乞是在讽刺他,拿凤晗沉的亲人威胁。 现在威胁是必死无疑了,何况他来之前根本没有打凤晗沉的主意,又岂会做好挟持凤家人的准备,他死在都很难牵连到凤家,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凤晗沉会杀他! 待放他回去,真以为他会放过凤家人吗! 绝无可能! “这小子没救了!心思完全被暴露在脸上,阿流夫人,你真打算放虎归山?” “他不敢。”凤晗沉毫无俱意道:“东郡不仅他鹏家,动我凤家族人,他还没理由。” “啊呀,这妮子有点厉害啊!”王乞暗暗一惊,却不是因为凤晗沉的心机,与对局势的判断,而是她的演技!明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居然还面不改色,尽显从容不迫。 王乞想了想,补上一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让人到东郡传扬一下,就说这小子眼高于顶,鼻孔朝天,藐视北郡死战到底的将士,骂人家是废物,到今天都没杀出涵武关,一群酒囊饭袋啥滴,那这家伙回去说的话就是个屁了,对付凤家就是完全泄愤,让流落东郡的北郡人集体声讨鹏家,让他们大义灭亲如何?” “我与你无冤无仇……”鹏贞纶是真的怕了!这种事哪能是开玩笑的啊! 凤晗沉没说错,他是真不好对凤家下手,但他可以借刀杀人啊!可是让王乞这样一传,不论凤家族人死于谁的手里,锅都是他们鹏家背!他回去不仅不能对付凤家,反而要好好的保护起来! “无冤无仇?”王乞让开身子,示意鹏贞纶看看他的烟柜,意思是这叫没仇? “谁啊?”鹏贞纶心里暗骂!那个不长眼的去惹了这贱人? 踢坏王乞烟柜的保镖是吓得瑟瑟发抖,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害公子的心,误会啊!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你别想着要求什么,凡事都要付出代价,在北郡捞了这么多,就要想好名声被毁的后果,也别想着还回去就能平息,平息不了懂不,我们不传扬,东郡的凤家族人都要死在你的借刀杀人下,你难道还指望我们能相信你?” 鹏贞纶很阴沉,眼前这个家伙就想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王乞一看又乐了:“不是我厉害,是你太傻,祸不及妻儿懂吗,出来混的,张口就要动人家全家,其实我觉得杀了你,鹏家也不敢对北郡发难,因为你的命还不值两郡之争,最多派人调查一下,邱方同在提供一个死刑犯,弄点伪证,带回东郡宰了,以振你鹏家威名,事也就过去了,那你的死,最多就换个死刑犯,阿流夫人要不考虑一下。” 鹏贞纶是又惊又怒,又黯然! 完了! 死定了! 为了齐心协力对抗邪虫,鹏家的确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干涉北郡事宜,想过了这风头又谈何容易,几千年的人虫斗争怎么可能短短几年结束。 时间越长,他的死越没价值。 很可能就像王乞所言,简简单单的,弄个死刑犯敷衍了事。 “我拿命就换一个死刑犯!”念及此,鹏贞纶突然崩溃道:“我错了!还请阿流夫人网开一面,饶恕在下的冒犯!” 说着,鹏贞纶就跪了下来,推开两名保镖朝凤晗沉磕头求饶。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乞就惊道:“完了完了完了,脸都不要了,最怕的就是这种人,他会永远记得今天的耻辱,发誓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都要死,只有死人才会永久封存他的黑历史,而首先遭殃的就是这些保镖们,回去路上他肯定许诺诸般好处,等到了东郡,妥妥的人头落地,那么这件事在东郡就不会发酵,他才有时间计划如何将北郡的人全部坑死,例如给邪虫送情报什么的!” 闻听此言,保镖们吓得齐齐退了一步,远离了鹏贞纶。 鹏贞纶气得都吐血了!是真正的吐血,一口淤血狂喷而出,临到底前,还用怨毒又不解的目光看向王乞,似乎在说,我究竟跟你有什么仇?你要如此害我?就为了一个烟柜吗?那也不是我砸的啊! 王乞哭笑不得道:“你的死,跟我也没关系啊,我只是嘴贱,闲得慌才跟你们聊聊天的,别当真,不过说起来,这事嘛,的确得认真对待,对世家而言什么最重要?几个子嗣的性命?no!大族最不缺的就是血脉,少了几个痛归痛,不足以伤筋动骨,他们要的是脸!脸对于世家大族才是最重要的,出一个纨绔,还能当作年少轻狂的笑谈,说不定以后还有浪子回头的美誉,比如在下!但出一个跪地求饶之人,这个污点抹不去,不仅鹏贞纶要被鹏家隔离,连带着鹏家还要世世代代被人戳着脊梁骨讽刺,什么朋友、同僚也会陆续离远,撇清关系,不予这种苟且偷生之族为伍。” 倒在地上的鹏贞纶又忍不住呕出一口血! 保镖们更惊恐了,没有一个敢上前搀扶,似乎就等着鹏贞纶死翘翘,让这件事情平息! 王乞鄙夷的看着一众保镖,没好气道:“你以为他死了你们就安全了?保护不力什么罪我想你们很清楚,左右都是个死,不如鼓起勇气……” 踢坏王乞烟柜的保镖突然就给王乞跪了,求饶道:“先前是我的错,我赔,只要不死,倾家荡产我也赔,还请老板指条明路啊!” 王乞似乎玩够了,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小茶壶,抿一口笑道:“不想死啊,简单,把你们公子抬进我身后的小门诊,还有那些伤员,里面的白大褂医术极高,只要有一口气在都能给你救活了,快快快快快,活命的事,咱们以后慢慢论!” 行踏天涯 第七六七章 一个神秘人 保镖们把鹏贞纶跟被炸飞的保镖,也不管死没死,都搬到了小门诊。 这无疑是给白大褂找事啊,但白大褂没有一声抱怨,在他看来,这就是工作,只要门诊开着,来多少他都不拒。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病患们却没急着回来看看情况,倒是张天流从屋里走出来,收拾傀儡。 王乞立即屁颠屁颠的跟张天流进了屋,好奇道:“你是怎么伪造心跳与脉搏的?” “说了你也不懂,懂的看这张图纸自然懂。”张天流递了张傀儡图纸给他。 王乞没好气道:“你行,不过你这样隐瞒你的心跳跟脉搏,不怕露相?放心,她们没有窃听。” 修士窃听是需要动用真气的,而动用真气时脉搏跳动会异于常人,这点瞒不住王乞耳朵。 “你以为人人像你啊。”张天流意思是,之前她们也没有故意窃听他是真是假。 “你可真无聊,要瞒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配合你演戏了,再说了,告知她们能有什么危险?你一声命令,我不信她们不走。” 张天流点支烟道:“我防的不是她们。” 王乞一愣,最后皱眉道:“你还防董事长!” “不能说防她,只是她这类的人!” 王乞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没有细问,是知道问了张天流也不会说,他开始想什么人会针对张天流,又会放心一个失去记忆的他! 公叔怜阳? 绝无可能! 要是公叔怜阳知道他还活着,不论有没有失忆,都会想方设法的弄死他。 他们之间的仇恨不是死而复生就能化解的,而是死的彻底! “我想你是多虑了。”王乞还是想不到是谁。 “我也希望是多虑,但有着太多的疑点会让我不自主的去推敲它,我们这批异人中,有一个善于用精神力控制人的家伙,而且很强大,并且一直以来都在对我们出手。” “瞎掰呢。” 王乞怎么不知道,他还是很相信他的情报网的,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董事长,但董事长可不会做这种蛋疼的事。 “记得秀丰城一战么,你真以为异人都无脑的跑去送死,不排除有几个中二和林映寒背后动手脚,但你仔细回想一下,飞机上的人你有多少记得的,关于以前,特别是我,你还记得多少。” “都记得啊。”王乞可没忘。 “我是张天流吗?”张天流突然问。 王乞皱眉。 “你……不对!是啊,你谁啊你?张天流应该是你兄弟吧!” 此言一出,王乞就见张天流的脸色略显阴沉,他忙转移话题道:“开玩笑,不过你谁啊你?” “这问题,莫老板也问过,他也很疑惑,但自从我目睹了三生石我才知道,我不是张天流,我一直以为是董事长搞乱了我们的记忆,直到我让他还我记忆的时候,我发现轮乱依在,当时的情况董事长不可能还有保留,也没必要,而且她的能力是橡皮擦与记忆笔,擦干净再写,还有回档功能,打乱记忆对她而言反而麻烦,要获取人家的记忆,然后把这段记忆穿插在某个节点,虽然能做到,但以她的实力,你觉得她不能编写一套天衣无缝的记忆吗!何况对你们也没必要去搅浑,所以,有关你们对我的混乱记忆,应该是他的一次能力尝试,谁让我当时太显眼,还是一位的罪犯,是他最好的实验目标,经过这次尝试后,他确定了自己的能力,此后没有急于出手,就是担心有人发现,而在秀丰城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他动用了他的能力,于是很多异人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冲向秀丰城。”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觉得我比如此,多半还是你的被害妄想症作怪,他要真对付我们,别人不好说,我可没办法的!既然他不对付,说明不在乎我们是死是活,那么以后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到这,王乞有忍不住问:“对了,你到底是谁啊?” “张天流啊,还能是谁。”张天流这句话让王乞郁闷得差点吐血。 “总休问、西湖南浦,渐春来、烟水入天流。南宋张炎的词,老头子自视张炎后人,给我起的名,我还曾讽刺他,你要是张良后人,给我起个张良梯多好,搞得人家从小就说我天下第一流氓。” 王乞懵了! “不对不对!还是有问题!” “这恰恰就是对方能力问题!我说我不是张天流,却又有理有据的能证明我是张天流,包括我三生石的记忆中,我也是张天流,可只要我说我不是时,曾经认识我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跟你的反应一样,问我到底是谁!还不是开玩笑的慎重疑问。” “这什么狗屁能力?” “不知道,但的确很厉害,董事长抹除的记忆,我还能通过三生石找回,但他弄错乱的记忆,三生石都没办法弄清楚,直到如今,我都无法坚信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不过,我觉得不是记忆问题,而是某方面的情感问题,这种能力开发好了,你说,会不会让你把你对挚爱的爱,用在我身上?” “卧槽,你别吓我!”王乞慌了。 “开玩笑,反正我就是防着一手,顺便布个局,他也未必是故意这样干的,大概是一次尝试,秀丰城也未必是他的锅,毕竟从猎物转换成猎人,暴躁的心情需要发泄嘛。” “所以,你主要还是布局!什么局能不能透露一二?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王乞其实是不想入局! 张天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他很不自在,知道没戏! “我就不该来!” 王乞气愤的走了。 凤晗沉故意等到这时候才进来,随意的说了一些鹏贞纶的事,然后用手指在虚空写写画画,这让张天流告诉她的交流方式,防止隔墙有耳。 凤晗沉的意思是鹏贞纶要如何处至。 张天流写了一段话,用笔写的,他的落笔声王乞听不到,凤晗沉就不一样了。 “放了,他会成为我们去陇京的引路人。” “不怕危险?”凤晗沉虚写问。 “不会,王乞已经把他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了,而王乞这段时间会专心思考一个我也不知道存不存的人,没心情再插手别的事。” 凤晗沉郁闷,她实在是搞不懂阿流跟王乞的关系。 明明看着他们很好要,但私底下,阿流始终跟他保持距离,还有雾山派的那些人,为什么阿流在逃避她们?他的目的有是什么?到如今自己还看不懂,说是在帮助凤家,可直到现在凤晗沉也没看出有哪方面是对凤家好的! 特别是鹏贞纶这件事,明明是结仇啊!既然都是要去东郡的,接受他的提议怎么了?就算不想寄人篱下,也不要结死仇吧! 行踏天涯 第七六八章 有苦难言 凤晗沉看不懂那是当然的,要是看懂了,张天流的局还怎么布? 王乞有多厉害,从他吓唬鹏贞纶就能看出来,逻辑清晰的可怕! 而类似王乞这样的人还很多,因为这些事情不值得推敲,只要生活阅历足够都能看出来,凤晗沉也能做到,只是没有王乞这般细致。 因此张天流把它全盘打乱了,让别人看不出的他下一步他才好继续占据主动。 王乞不会破坏计划,但邱方同会,鹏家会。 王乞逻辑是清晰,可惜,看人差了一点。 魏荣看似五大三粗,其实是很有头脑的人,他的心思很细微,喝酒误事这种事他断然做不出来,何况现在什么时候,马上要迎接邪虫的狂风暴雨了,还喝酒!他的责任心允许吗? 凤纹城一战,张天流看出了他对责任的严谨态度。 以此推敲,这其实就是他挖的坑! 因为邱方同完全占据了主动,魏荣没什么奔头了! 本来还有火雷刀给他希望,可是斗不过邱方同啊,但他也没想到,邱方同斗不过鹏家啊! 我给你的,你转手给了别人,说是换来鹏家的支持,实则成了鹏家狗,我继续跟你,连狗的不如! 王乞说的没错,世家很要脸,魏荣这种将门之后更要脸! 其居人下可以,但要看什么人! 鹏贞纶算个什么东西? 他鹏家躲在东郡日子安稳,而镇守边关,拼死拼活保护他们的人,在他们眼里居然还是剥削的对象! 魏荣忍不了!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鹏贞纶,便是想要鹏贞纶针对凤晗沉,从而把邱方同再度牵扯进来。 结果不外乎两种,凤晗沉拒绝,以死相逼留在北郡,那么鹏贞纶就会成为邱方同背后的人,让邱方同继续从凤晗沉这里获得技术,再转交给他。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永远这样,就算邱方同准许,北郡的符文师也不准许,符文殿肯定要站出来维护符文师的利益,那么邱方同的地位就会直线下降。 其二,凤晗沉同意,被迫前往东郡,那么邱方同麻烦更大,连自己地盘的符文师都无法保护的人,无法得到符文师尊重,而没了符文师尊重就没有技术支持,大战在即,这样的人只能立刻下台!你再能打仗,也就让你当个统兵冲冲前线,继续发光发热,后勤大事,兵马调动,与你无关。 凤晗沉敏感,就敏感在这个地方。 身为凤家嫡女,又是符文师,还是符文灯、火雷刀背后的制造者,眼下的安置其实是最适合的,在本土当个符文师,为北郡符文技术添砖加瓦再好不过。 留的名声,又有地位,续受北郡百姓爱戴。 可是谁要动了,麻烦大了! 鹏贞纶年纪轻轻,完全没有悟透这一点,一听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出至此女之手,那么得到这个女人别说这两种符文器,未来再多的精品符文器都有。 而北郡已经成这样了,我带去东郡保护,合情合理吧! 他觉得合情合理,可在别人眼中,就是权斗的筹码! 现在,被张天流一下打乱了,别说鹏贞纶懵了,想必邱方同和主谋魏荣都是一脸懵逼吧! 还顺带的,凤晗沉抛出了一个符纹傀儡,宛若真人,又能爆炸,这要是混到别人身边,突然一炸,呵呵! 这个女人,惹不得! 不过眼下他们操心的不是这件事,这事能延后,鹏贞纶一事要是处理不好,麻烦就大了! 真要死了,也未必是王乞说的那样,主要还是看鹏贞纶在家族地位以及在长辈心里的重要程度,总有些人为了给后辈报仇雪恨,是不计后果的。 像赌博,输了一把就想翻本,再输一把就会铆足干劲又博一次,还输,有几个能清醒的回头?多半往死里磕。 未知数有太多,邱方同作为局中人,岂能有王乞这种局外人的心态? 何况鹏贞纶还有一层钦差身份! 他肯定要小心对待。 而魏荣,多半不敢出手。 他的这次举动很可能引起邱方同的怀疑,现在收手,最多就是酒后失言,邱方同拿他没办法,继续卷进来,他的用心迟早曝光。 如张天流所料,当邱方同得知此事后,当场傻了! “怎么会这样?” 他突然心很累! 眼看鹏贞纶回去,东郡就会发兵与北郡共同打通路线,再次连成一条防御线对抗邪虫,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鹏贞纶去找了凤晗沉,还险些让凤晗沉给炸死了! “将军,此事不简单啊!”简先生眉头紧蹙道。 “我岂不知,可我现在不能离开涵武关啊,请鹏贞纶来又不够诚意,以他顽劣之性,必然会对我心生不满,让我强行将凤晗沉送往东郡由他处至,如此一来,符文殿头一个不同意,符文师们也会对我心灰意冷,眼下大家都是跟我过着苦日子,是情义,故乡留住了他们,我若不保凤晗沉,索阳徒想必不会继续改良三重甲,其余符文师也会陆续离开到东郡求生,北郡完了!” 简先生长长一叹,他也没辙啊! 鹏贞纶就是一根搅屎棍,不来北郡其乐融融,一来,马上就乱! 以他心智,岂会看不出魏荣的酒后多言是掺了水的,但他没有埋怨,邱将军也不会埋怨,在向鹏贞纶低头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会引起下方将士跟符文殿的不满,魏将军只是动作快了点,也符合他的作风,果敢,直接,也狠辣! 但偏偏,他缺少作为北郡之主的一份隐忍! 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对抗邪虫已经足够让邱方同心力憔悴了,再被这一闹,他极近崩溃! “关外凶刀悬顶,东都来人搅局,众不知我心憔悴,恨挥刀颈血洒案,一死方休!” 听将军念出最后一句词,简先生吓得忙摁住邱方同激动的手腕道:“将军不可!不可啊!” 邱方同另手抓住简先生的手,语气由激动变得缓和道:“先生放心,我绝不自寻短见。” “将军……反了吧!”简先生说出这番话后,眼眶已经红了。 虽然只是一个鹏贞纶,但他们送往陇京的信是给朝廷的,而朝廷派来的就是鹏贞纶! 杀他跟造反无异! 不杀,任由其摆布,何以振民心?振军心? 北郡被抛弃时,多少人心灰意冷? 日日夜夜盼望东郡来人,解北郡之围,结果等是等来了,却恨不得干脆没来! 邱方同要继续仍有他们摆布,换来的结果就是人心向背,众叛亲离。 那么事态只有两种结果,他们这片含恨的将士死光,由朝廷派来的人重新统治,或,反! 不是他反,就是魏将军反,再不就是别的将士,太多太多的不满情绪已经积蓄已久,这股怒火,不是杀邪虫就能泄愤的,而是要杀人! 邱方同仍然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反,而是反了北郡就完了!能坚守至今,有太多运气,可运气不常在,眼下邪虫重整旗鼓,得灵气辅助更加强悍,我军装备落后于虫,没有朝廷支持恐撑不过半年!” “哎!”简先生无奈道:“就当卑职胡言了!” “你没错,道出了我心底想法,但想归想,咱们真要这样做了,背后五百万人怎么办?传我命令,告知鹏贞纶,待北东二郡相通,连成一线,我自会顶着项上人头,登门谢罪!” 第七六九章 都一群什么人啊? 张天流一出门,便见一队人马站在小门诊外,恭敬的面朝鹏贞纶。 他不在意,提着工具去忙事了。 此刻鹏贞纶伤势痊愈,好好的坐在门诊外的长椅上,对来人十分不爽道:“告诉你家将军,本公子暂且不回。”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闹脾气,这是要命啊! 他如果回去,身边的保镖说不定找个机会就干掉他了! 就算保镖不敢,到了东郡,说不定就听到什么流言蜚语,鹏家颜面已经大失,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惨痛的家罚! 思前想后,他决定不走了。 他就懒在这里,把自己当成人质,表示对这里没有威胁行了吧,难不成这样还要我名誉扫地? 这件事需要缓缓,没有什么是时间抹不掉的,鹏贞纶决定,不走了。 “可是……”邱方同派来的人还想劝说。 鹏贞纶脸色一摆,喝道:“你想逼我发怒不成?” “卑职不敢!卑职这便回去告诉将军。” 邱方同的人走后,鹏贞纶尴尬啊! 不仅他好了,保镖们也都好了,可之前那档事,让保镖们没了往日的态度,总是躲着他。 现在冷静下来,鹏贞纶发现这个地方很不对经! 王乞也就罢了,他的确看不出此人深浅,身后这小门诊的白大褂什么玩意? 特么的神仙吗? 不用一天,自己跟重伤的保镖们全都好了! 即使他知道灵气复苏,但此等医术,依旧足以媲美神技! 却不知,张天流帮忙制造的傀儡故意降低威力,凤晗沉怕真把鹏贞纶炸死,又降低了两成,虽然看似一次性炸死好几个,实则只是重度昏迷,尚存一口气,要不是王乞听出他们身体撑不住,恐怕还会唠叨,不过眼下同样能拿这些家伙开涮减闷。 刚卖了一瓶酱油的王乞,捧着茶壶似笑非笑的走出来,斜眼瞥着鹏贞纶,随口就来一句:“好了就别占这茅坑不拉屎,给病患们的椅子可是我提供的。” “哼!”鹏贞纶当即起身,却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想住下啊,行啊,帮忙,瞧,阿流师傅修建的屋子,未来就是一家酒坊,名为雾山酒庄,客房嘛,还是可以提供滴,早日修好,你们都可以入住,不然就喝西北风吧。” 鹏贞纶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他真走不了,也决不能让一个保镖离开!谁知道这人走后,会不会拖家带口的逃之夭夭?顺便把他下跪的事情捅出来,他还有脸吗? “你们去。”鹏贞纶沉声吩咐。 保镖们闻言,虽惧怕那个阿流师傅可能会爆炸,但仍旧争先恐后去帮忙。 他们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除了现在还在治疗的阿成,谁敢待在鹏贞纶身边啊? 阿成没治好,是因为胖揍完阿流傀儡后就站在旁边,承受到最强的轰击,也辛亏他,不然鹏贞纶说不定就昏迷了,也就没下跪的事首发 阿成命是救回来,但目前还无法下床,筋骨痊愈还需要一两天,其余保镖,没被炸晕的,当然都知道鹏贞纶的黑历史,昏迷醒来的虽然没听说,不过看大家的样子,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是跟大家一起共进退,别傻不拉几的触霉头,能不跟鹏贞纶近距离接触,就尽量离远一点。 帮阿流师傅修建酒庄就是最好的借口,只要不揍阿流师傅,应该不会爆吧? 张天流没有教这些人怎么建,而是叫柴山给他们分配一些体力活。懒人听书nren9 人多力量大,短短一天,前堂已经做好了。 依旧是西部风,只是体积更大,摆个十来桌没问题,只是风格迥异,当然九州人不会觉得,只当是普普通通的餐厅。 保镖们正忙着给前堂搞卫生,一个拼命给地板抛光的保镖突然看到一双脚,他一愣,闭眼晃晃脑袋再睁开,发现还真的多出一双脚,还是双正常审美中完美比例的赤足,晶莹如玉的样子就像一件经大师精雕细琢的玉器。 光是这双脚,就让保镖有一种魂飞天外,不在三界六道中的飘忽感。 眩晕的不仅是抛光保镖,其余保镖也停止了手里的活计,呆滞的望着堂内出现的女人。 突然安静下来,让正在指点江山,打算亲自设计,虽然没人鸟他的鹏贞纶很不适,回头一瞅,也傻眼了! 鹏贞纶是个不缺女人的人,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也就跟寻常景色没什么区别,当然景色也有别致的,但应景之心不常有。 春雨里,行于山野的持伞村姑。 入夜间,花灯之下游街的女子。 无需多漂亮,只要他有踏春之心与半醉朦胧,这些女人在当时的他眼里,就是最具魅力的。 反之,如号称小凤池嫣的凤晗沉,他都看不上眼,因为这里没有匹配凤晗沉魅力之景。 但眼前,何景之有?单是一个女人,不施粉黛,着装随性而大胆,颇具洒脱韵味,却是怎么看,都有点糜烂于红尘之中的风尘女子,往日鹏贞纶是不屑一顾的,可今儿个,莫非是太久没见过女人了? 也不对啊! 对门不就有个凤晗沉吗? 虽然有仇!但恨是无法抹去对方的美,却给他毫无魅力之感。 “人间尤物啊!” 鹏贞纶不知为何,竟有种蠢蠢欲动之心! 阿七扫了一眼前堂,对坐在后厨木架上的张天流道:“公子,后厨给我腾个地方放酒缸。” “你随意。”张天流专心的挥锤敲打榫卯接口。 阿七径直穿过前堂,伸手一张符箓出现掌前瞬间破碎,紧接着凭空一口大缸被阿七高举在手,把鹏贞纶等人看的瞠目结舌。 且不说大缸是如何出现,光是看分量,这口缸如果不是假的至少五百斤!却被一个看似娇柔妩媚的女人轻描淡写举在头顶,好似在纤细的枝干上长了一粒朱果。 放在植物界,画风自然正常,但这是动物界啊! 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轰”的一声,彻底打断了众人思绪,回过神来才发现,大缸被女人放在后厨靠墙位子。 随后这女人就在后厨,变戏法使得凭空又变出几口同样的大缸并排放好,随后又变出许多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摆放在新做好的架柜上。 “这是人?这还是人?”鹏贞纶等人完全傻了!特别是鹏公子,什么怦然心动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疑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是在做梦吧?肯定是做梦!一定做梦!但这梦,真实啊! “哟,忙着呢。”王乞又跑来抽热闹,笑眯眯的对后厨门内的阿七道:“要不要来几缸云杉雾露?” “你有?”阿七诧异的看向王乞。 云杉雾露自然就是酿造云杉雾酿的露水,只有南陆雾海才有,将云杉移植到别的地方没有那种味,那是云海杂糅灵气无数年产生的,自从离开南陆,阿七可以说再也没有尝过正宗的云杉雾酿了。 王乞挑眉道:“不论云杉雾露,还是连山寒潭,太学紫竹液,苍鸣翠欲滴,童子山泉,另外连无定山的地幽泉水我这儿都有一脉,这南陆过来,你能说得上嘴的水,没有我拿不出的。”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 第七七零章 反向操作 一个在符文界默默无闻,一出手却是傀儡炸弹的凤晗沉。 一个不知深浅,嘴碎装逼还臭不要脸的贱胚王老板。 一个妙手回春,只要有一口气在,到了他这里就能给你整活聊神医白大褂。 一个曲线霸道,浑身散发荷尔蒙,偏偏又慵懒洒脱的怪力女阿七。 无一不让鹏贞纶颠覆了三观。 这凤旗林口,还有几个是正常的? 目光落在柴山身上,直接忽略了都不知道是不是饶阿流,鹏贞纶觉得,也就这子正常点! 这一看,鹏贞纶有啥了! 柴山没有表现太突出,可那一手的阵纹雕刻技术,是他一个毛孩子能掌握的?这画风不对啊!他用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什么?是在做符文,可这是做符文的方式吗? “这子有点古怪,阵纹刻得一丝不苟,还是完美掌握了木材纹理,应该不像表面上这么。” 刚刚松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吵闹,再一看外边,是一个女孩骑着一条听叫狗的白毛畜生从作坊出来,鹏贞纶刚要扭回头,便看到白狗一飞冲,在女孩咯咯娇笑中,消失在际尽头。 鹏贞纶傻了! 一众保镖都惊得下巴快掉了! 众人感到严重不适! 鹏贞纶却突然想通了。 海外修士,绝对是海外修士! 只有海外修士才有飞遁地的本事。 如今符文大陆灵气复苏,海外修士来此并不奇怪。 这已经不适当初的符文大陆了,曾经的排外是人族还掌握了主动,现在想排外也没实力,反而要依靠海外修士帮忙抵抗邪虫,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没想到,人家早来了! 凤晗沉绝对是依靠他们其中一人掌握的符文技术,具体是谁呢? 满脑子充满疑惑的鹏贞纶,只能将这些事埋藏在心头,没有如洪大师般试着去跟他们沟通,求助,毕竟是从世家走出来的,他很清楚,对方如要出手,会主动跟他们联系,若避而不见,多半不想多事。 保镖们的加入,二十多双手,干活效率不要太快。 一前堂,一后厨,再一,左右长廊连排厢房,大体框架基本雏形。 这竟是前堂西部风,后面江南院的格局! 如此不伦不类,却别有一番风味。 后厨完工时,阿七基本就在里面待着。 王乞闲来无事,跑作坊里找涂师傅订制几十个大红灯笼,打算给挨家挨户挂起。 入夜,王乞提着酒壶从酒庄出来,嘬一口,嘿嘿一笑,将灯笼一挑,挂到了屋檐下,在物品栏里取出一柄长剑。 “醉里挑灯……看剑!” 看剑二字一出,他人已随剑冲向大道,他的剑,不像是别人用剑,特别是一群用剑行家的雾山弟子眼里,王乞的剑不是剑随人走,而是人随剑舞。 “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舞剑同时,王乞还在吟词。 红灯光阴下,已是泪两行! “他疯了么?”凤晗沉不解的目睹王乞泣泪剑舞。 “打仗了。”张流道。 也只有他,能明白王乞此刻心境! 排除被害妄想症,张流眼里的王乞其实是很脆弱的! 在他嬉皮笑脸的面具下,有对异界的恐慌,对未来的迷茫,对故乡的无法割舍,有着太多令他痛哭流涕的事,他却没有一刻表现出来,那是因为始终有人在他身边,帮助他,照顾他,提醒他,也保护他。 现在他就一个人了! “打仗?”凤晗沉蹙眉。 是要打仗了,王乞已经听到了那战鼓擂动的震呼啸。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啪啪啪啪啪。” 鹏贞纶不经鼓掌。 且不这王老板为人如何,单是这剑舞,所吟诗词皆非同凡响。 王乞一顿,把喉咙里的“赵客缦胡缨”给咽了回去,很不爽的看着鹏贞纶。 “人家为了你这种人,拼死拼活,你在这里干什么?” 鹏贞纶皱眉,他有些听不懂王乞的话。 收了剑,王乞兴致缺缺道:“不玩了不玩了,一个冲锋挂了八百,我阿流,别人也就算了,这地方没欠你什么吧,反而帮了你很多。” 张流不为所动,一副老子帮它更多的嘴脸。 “我这买卖人都没你斤斤计较,算我求你,给个痛快话,干不干?” 红玗从酒庄里出来,走进王乞道:“王老板有何事,可以吩咐我们去做。” “一边去。”王乞火气上头,盯着张流道:“别跟我提哪儿不死人,远的我管不着,我特么就想管管这里,我知道我实力不济,你有,你不出手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会道德绑架,但咱们这一行,就不能走出一个风采?之前的你不是挺好的吗,百族城,永夜,还差这一次?我可告诉你,邱方同撑不过今夜!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证道。” “公子他……”红玗看向张流,觉得王董这番话,似乎是对曾经的公子的!不像是对一个失忆的人。 “没错,他什么都记得,他就是不想鸟你们怎么地?我摊牌了,又怎么地?都是让你逼的,这次我非要反过来将你一军,怎么地吧。”王乞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红玗捂住嘴吃惊的看着张流。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张流语气很冷,把身边的凤晗沉都冻得一哆嗦,不自觉的远离了几步。 “呵!几百年了,常人几辈子都未必活得有我久,够了!”王乞无所谓,洒脱道:“以前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能力,现在我懂了,我就是不想听到悲鸣,我要去阻止,还要拉你叠被,你不干,我把你那些破事全抖出来。” “请。”张流很是客气。 “你厉害,够绝情。”王乞深吸一口气,摇头一笑:“我服了你,也是,逼你不成,求你不得,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不然你也不会做局坑死自己,我要求也不高,就一夜,这一夜过后,那些家伙也该来了,多少能出几个义士,可我没想到啊,你居然如此无情无义!” 王乞跟洪大师的闲扯,那就是闲扯,真到了北郡百姓生死存亡时,他不会藏拙。 “有这工夫,你你能救几个人了?”张流戏谑道。 “我滴啊!”王乞绝望了! 凤晗沉也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是她的家,如果涵武关真的在打仗,又如王老板所言凶多吉少,她其实也想求阿流出手。 可是,眼前的阿流冷血的令权颤! 反倒是红玗觉得眼前人是多么的熟悉啊! 她突然想到什么,忙传言给王乞,王乞听后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红玗。 红玗朝他点点头。 王乞咽口唾沫,再看张流,尴尬一笑,问:“哥们一场,你帮不帮?” 张流没有考虑的道:“你要早这样,我早跟你走了。” “我去!” 王乞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第七七一章 你看这事能不能算了? 王乞没想到张天流会答应。 “那……去吧?”王乞怀疑的看着张天流。 “请。”张天流示意道。 王乞木讷的往外走,他走一步,张天流跟一步,路过鹏贞纶面前时,还随口丢下一句:“新房建好,理当请人吃顿饭。” 在鹏贞纶一脸懵逼的时候,磨磨蹭蹭的王乞感觉到张天流跟上来,也不胡思乱想了,真气运走双足,身法一开,如闪电似清风,转瞬间已到了百丈开外。 张天流闲庭信步,却几步路就跟了过去。 两人消失后,鹏贞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学王乞惊呼一声:“我靠,什么情况?” 没人理会他,红玗目光复杂的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轻轻一叹,不论阿七听没听到,这件事她不想再提。 红玗扭头看向鹏贞纶。 “这件事,还请不要传扬。”她语气和蔼,可陡然间,鹏贞纶跟目睹王、张二人情况的保镖们,如见山河崩碎,乱石穿空,一幅天摇地动之景中,红玗身影变得无比高大,宛如一尊顶天立地的巨神,半张秀发遮挡的昏暗面目中,一只宛若血色星辰闪亮的眼眸吓得众人双膝一软,齐齐给跪了。 仅仅片刻,眼前一切恢复如常,众人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究竟什么情况啊?”鹏贞纶悲催啊! 这个地方的人,就没一个是正常地! …… 涵武山脉喊杀震天,借着夜色奇袭的飞虫,在山顶雷鸣电网轰击下,成批成批的落下,然而落地的它们并没有死,只是虫甲改变了形体,变成了更适合山地战的死神,对人族军队展开疯狂杀戮。 “用我的技术改装弓弩,想法不错,可惜材料受限,普通精铁无法贯穿虫甲给内部造成致命摧毁,虽能击毁虫翼,却反过来帮他们完美执行了空投战术,致使后方混乱,战线脱节……” “你还说风凉话,动手啦。”王乞说着,几个肩部冲锋跃起,踏着涵武关楼,一蹦百丈高,化为一道利箭冲入战场,一时间,各部将士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见邪虫不可思议的被斩成了一堆废铁。 “急性子。” 张天流一叹,身体悬浮升空,周身弥漫的寒气缓缓涌动,指尖一点,一缕冰蓝的火焰亮起,随指尖而动,画出一幅星座符图,在他受手刹那,如星座闪耀的符图突然幻化成了一头冰凤,一声嘹亮凤鸣响起,冰凤展翅飞翔战场,所过之处,无数冰晶挥洒而出,冻结了春季的湿气,结成大片飞雪从天而降。 “雪?” 一朵鹅毛雪花从邱方同眼前飘落,他抬头一看,只见飘零的大雪中,一道浅蓝幽光划破天际,往山的另一头飞去。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看不到飘雪对战场的影像,却不妨碍岗哨发现,很快一折折讯息传来,把城楼上的将士雷得外焦里嫩。 大雪居然能冻结邪虫! 不信邪的邱方同当即率人冲往关外,这一看,果真如情报所言,飘零的雪花落在人身上没事,但落在邪虫身上后,立即在虫甲上蔓延开来,邪虫越是挣扎,接触的雪花越多,身上覆盖的冰块也越来越厚,不出片刻,就成了一块冰! “这……” 邱方同还在发呆,边上将士幕僚们集体道:“将军有如神助啊!” “是啊!这场大雪来的蹊跷,必然不是正常飞雪,必是神助啊将军!” “趁此机会,咱们杀出去吧。” “对,不能错过眼下时机!” “先增援各山头,那些落下的飞虫有很大一部分落在山腰上,若让它们占据了山头,我等就无力对抗飞虫了!” 战况瞬息万变,有机会不抓住,错失了后悔莫及,邱方同自开战之初,不足半个时辰损失惨重,已经丢失了八座山头,二十几处关键涵洞,他可没有再撑半个时辰的机会,当即下令:“反击!” 王乞一路狂奔,速度快到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只能通过突然静止不动的邪虫发现了异常,却又无法分别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何邪虫莫名其妙的分解了? “五里,四里,三里……”王乞敏锐的听觉已经分析出这张战斗的主帅藏身何处,而他的目标也正是此虫。 “二里,一里,看到了!” 王乞剑光一闪,俯冲而下,正在指挥作战的一群邪虫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突然有两头虫甲爆碎,眼看指挥官也要葬送王乞剑下时,十分突兀的,王乞的剑方向一变,拖着王乞冲出了指挥所。 王乞还没明白什么回事,陡然间,邪虫的临时指挥所突然被一层黑幕遮挡,此刻王乞才发现,这竟是一栋黑色金属构建的堡垒,如果稍慢了一点,他很可能就被关在里面了! 手中朴实无华的长剑却没有停顿的意思,一路带着王乞继续回撤。 王乞起初不明,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修士!不知道我们跟你们是有停战协议的吗。” 一头人形虫甲从虚空浮现,立于半空凝视百丈开外的王乞。 “我擦!我居然完全听不到它的动静!”王乞懵逼,第一次对贱人意外的人,不,是虫!产生能力质疑。 “既然你已出手,也休怪我们不顾条约了。” 人形虫甲说话间,陡然凭空消失,下一刻它竟出现在了王乞前方,并一抬手,一道黑芒闪出,王乞手中长剑感受到了危机,它能闪避,可后方的王乞无法躲避,定要被黑芒斩得身首分离! 长剑白芒一闪,不偏不倚的跟黑芒硬撼一记,顿时,一声刺耳的震鸣,听得王乞耳膜都感觉穿孔了,但他却顾不上耳朵的刺痛,用惊骇的目光看着断裂的长剑! “羽尺!” 王乞惊呼声中,断剑一抹柔白虚影浮现,看不清容貌,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但却能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奇妙美感! “对不起!”虚影说完,开始飞快的淡化,随后消失不见。 “不!”王乞慌张的伸手一抓,却抓了一个空。 “不错的器灵!护主而死,值得敬佩。”人形虫甲说话间,奇长的刃指随手掌一挥,五道黑芒闪现,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斩向王乞。 眼看化为碎肉的王乞竟凭空的消失了! 人形虫甲一愣,扭头一看,见王乞已经出现在百丈开外的另一人身边,瞧见此人指若拈花,人形虫甲语气阴沉道:“九宫挪移!” “好见识。”张天流淡淡一笑,随后就没理会邪虫,打量身边失神的王乞,苦笑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给你整回来。” 说着,他的手臂洞入了虚空,随后抓出一团如火焰的幽魂,另一手拉过王乞的手掌,将幽魂放到了掌上。 “这……”王乞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张天流这才看向人形虫甲,抱拳道:“抱歉,我们初来驾到,不知道有什么条约,所谓不知者无罪,现在知道了,我们很悔恨,为表示歉意,我们会通知其他修士此地内情,你看这事能不能算了?” 第七七二章 部将独灼 “算了?”人形虫甲嗤笑。 这一仗,本来十拿十稳,就因为这两个修士给毁了,赔偿却只是通知! “好,先让我灭了涵武统帅再论。”人形虫甲说完身影陡然消失! 然而,随着张天流指决一掐,刚刚消失的人形虫甲又回到了原位,用一脸呆滞的金属虫脸看着张天流,内心震惊的吼道:“怎么可能?对方气息明明只是四境初,如何能看清我的速度?难道因为自己没能恢复巅峰状态实力连个四境都不如?” 九宫挪移,不仅要看清对手的身影,还要判断出对手下一步落脚的方位,结合附近的地形展开九宫领域才能施展出遁甲挪移,一套程序走完再快,以四境能力最少也要好几秒,张天流却能瞬发,导致人形虫甲都怀疑虫生了。 不过它很快冷静,猜测以张天流实力,断然不可能看清它的身影,多半是损耗大法力挪移了一大块区域,连带着它拉了回来,否则很难说得通,他是如何判定自己的落脚点? 想不通就不想,不能因为对手的一招取巧之术灭了自身气焰,邱方同,他必须杀! 落地不行,那就飞! 眼见人形虫甲消失没有再度回来,王乞呆了呆,把羽尺幽魂收入系统,忙对张天流道:“把他弄回来啊,真想让他把邱方同杀啦?” “我可没办法。”张天流耸肩。 他的奇门遁甲是半成品,有运气路线,却没心法口诀,地上的,他能挪一挪,这天上的,他没辙。 其实他有,就是趁人形虫甲飞天前挪移过来干掉它!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对方又不是要对付他。 “邱方同的死,跟我没关系,和你有关,你打破协议了!”张天流还说起风凉话。 “这……”王乞语塞,从对方的口气中,他也意识到闯祸了! “你干嘛不提醒我?”王乞埋怨。 张天流一直没出手,在他看来铁定是早就知道协议问题。 然而张天流却摇头道:“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骗鬼呢。”王乞顾不上跟张天流扯皮,立即往战场赶。 张天流不紧不慢的跟上道:“哥们一场,你知道我的,如无必要从不主动惹事。” “够了够了够了,我错了,那家伙到哪了?” 张天流掏掏耳朵:“好没诚意。” “你到底想怎样?要钱?一百亿够不够?”王乞郁闷得又差点吐血。 “财帛动人心啊。”张天流感慨,又轻蔑道:“可惜我不爱。” “少废话,说!”王乞气得想剁了这贱人。 “我的局,让你破了一个半,损失很大的你懂吗!” “重点!重点!重点!重点……”王乞一路狂奔的咆哮着。 张天流仍旧不急不缓道:“我有一个计划,不,是三个,也有可能是无数个……” “能不能解决了这件事再说?”王乞觉得张天流就是在调侃他! “没人想到我会帮你参合这事,因此我觉得此刻是最好讨论这事的时候,我的一个想法或许只有你能实现,因为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将精神空间与系统天地融合,具有心神不在精神空间中也能持续存在的小幻界,而你的异能收到的数据是很庞大的,这个幻界无比真实,我想请你将它变成一部有关你人生传记的电影,等你忘记的时候好看一看。” “就这?”王乞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然呢?”张天流一顿,连带着王乞也下意识停了下来,以为前往有埋伏,毕竟人形虫甲是连他都听不出动静的家伙,要是偷袭自己铁定玩完。 然而,什么危险也没有,王乞不满的看向张天流,却见张天流张口对他说话,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说什么?”王乞皱眉。 “天机不可泄露。”张天流一笑,险些教王乞拔刀捅死他。 “嘟嘟嘟……” 两人还在半道上,人族大军撤退的号角却吹响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王乞一顿,颓废的跌坐在地。 在张天流冰凤之力的帮助下,人族大军是占据上风的,这突如其来的撤退号角明显是主帅被杀的原因啊! 果然,一个人头从天而降,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滚落到王乞脚前,看清面容,不就是邱方同吗! “这尼玛……”王乞气得语塞。 半山腰上,人形虫甲轻蔑的看着两人。 “现在可以说说破坏协议的问题。” “还说尼玛!”王乞咬牙切齿。 张天流则很有闲情问:“让我们输个明白,什么时候的协议?我们可真的一点不知道。” “当然,签订协议的时候,连你太姥爷恐怕都没降世,那大概是七千年前。” “稍微准确点,七千三百多年?”张天流试探的问。 人形虫甲一愣,金属虫脸竟像人一般,栩栩如生的皱起眉头。 “你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这个时间是一尊石狮子被盗的时间,以前我很疑惑,当时的符文大陆应该还有很多强者,这么大尊玩意,怎么就被盗了呢,看来少不了你们的帮忙。” “没错。”人形虫甲点头,又解释道:“而在此之前,就签下了协议,此后数千年的确没有修士来此,后来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不过当时噬元已覆盖全大陆,他们来了也做不了什么,只有八百年前,来了一批异界之人给我们造成不小麻烦,不过多半已经死了,活着的也早逃离此地,不足为虑。如今复苏,你们希望协议有效?还是无效?” 说到这,人形虫甲又补充道:“并非是我们怕你们,只是上头有令,尽量不与外界修士激发矛盾,我们的目标是主宰这方新天地。” “让你们休养生息,等强大了继续扩张?”王乞嘲笑道。 人形虫甲轻蔑道:“别把我们猜想成你们这等不守信用的人。” 张天流阻止王乞继续废话,拱手道:“未请教?” “幽霆联盟,第七战部,部将独灼。” “南陆修士,雾里散人,公子一流。”张天流笑回,末了补充:“协议一事,我们可无法做主,论罪,也应该由修士方的前辈联合出面问罪,你们只能作为旁听与证虫。” 这事,要正如张天流这样操办,麻烦不小,此刻罢手,邪虫方虽有损失,但对方统帅已死,他们的部将却还活着,论起来其实还是赚了。 “仅此一次,别忘了你们的诺言。”人形虫甲说完,丢下一卷金属卷轴,身影就隐没在虚空中。 “妈的,铁血战士啊。”王乞暗骂。 “走吧,以后别犯傻。”张天流说话间,蚕丝手将金属卷轴摄入掌中,顺带着把人头拾走了。 也想拿的王乞不由疑惑:“你拿这玩意干什么?” 他说的是人头,本来他打算拿的,是为了给邱方同一具看着完整的全尸,张天流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张天流动嘴无声,看其嘴型,竟是“秘密!”二字! 行踏天涯 第七七三章 藏龙卧虎 张、王二人回到涵武关,撤退的将士有的在搬运尸体,有的在处理伤口,每个人的情绪都很凝重。 邱方同被斩,首级失踪,北郡还有何人能站出来带领大家对抗邪虫? “唉,我的错。”王乞很自责。 以前有什么事,都是吩咐小弟去干,小弟再拉上一众人才把其中利弊风险搬出来反复讨论斟酌,从中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他能成功,当他亲自面对这些事的时候,便出现考虑不周的尴尬局面。 “知道自己傻就去学精点,多独自面对一些事,自然成长起来。”说着,张天流凭空抓出一个人,顺手丢掉了关外。 王乞一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人,邱方同!不是人头,而是一个完整的大活人,虽然此刻与死物没区别,但心跳脉搏还在跳动,仅是昏迷而已。 “走吧。”张天流把金属卷轴往王乞胸前一拍:“信守你的承诺。” “我靠,这不是你说的吗!”王乞郁闷的捧着金属卷轴,不用想,这就是修士与邪虫签订的契约条例。 “把他丢这里没事?”王乞看着昏迷的邱方同。 “打扫战场的会把他抬进去的。”张天流说完便走。 王乞紧随而上,不悦道:“你还说不知道协议,不知道你会有这手准备?” 张天流蔑视道:“跟协议没关系,这是基本操作。” 王乞知道张天流的确过度谨慎,这次蒙对了,看似很神,其实不然,除此之外他或许还有几手准备,只是自己没看到,而能见到的都是奏效的,因此神乎其神由此而来。 …… 邱方同意识渐渐回来时,感觉有人扒他身子,他睁开眼睛,不由一愣。 扒他身子,准备搬上担架的小兵也是一愣,紧接着一声“诈尸”惊呼响彻关外。 当一种将士问询赶来,看到邱方同时,个个瞪大眼珠,不可置信。 邱方同皱眉,看向柴副将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晕倒在外?” “你问我我问谁呢?我还兴奋准备扛起您的大旗,当一回北郡之主呢!结果你问我发生了什么?鬼知道发生什么……” 柴副将心里虽然也有百般疑问,但面上却不表露,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邱方同。 邱方同听后眉头一皱,道:“我的尸体呢?” “关内,应该运回你府邸了。” “快!”邱方同说着就忙推开众人,往城里奔去。 众人好奇的紧随而上,等跟着邱方同跑到邱府时,里面已是哭嚎震耳。 邱方同对门而入,在一众下人见鬼似的的惊悚目光中,大步流星的来到堂内,挥手推开趴在他尸体上痛哭流涕的一帮娘们,又是在无数双惊悚目光中,快速拔出火雷刀朝着无头尸体一斩,尸体胸膛顿时破开,触目惊心的鲜血内脏看得人恶心犯呕。 “真是人?”邱方同难以置信,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抓起一节肠子,狠狠一拉,居然没拉断,而是拉长了! 肠子虽有韧性,但邱方同用力极大,别说肠子,木头他都能扯裂开了,而这肠子,宛如牛皮绳,约拉越长,松手后它还会弹回中间,恢复成原来的肠子样子。 “果然有问题。”邱方同再一挥刀一斩,许多内脏都被切成两段,看着里面的伤口,就想是膏制物般,没有内脏该有的样子,切口十分整齐如镜面,还有一点被火雷刀烧焦的树脂味! 邱方同没有继续,他已经确定这不是真人! 撕下一块给尸体叠的布匹,他一边擦手一边吩咐:“找两名符文师过来,看看这是不是符纹傀儡。” 符文师很快赶到,一番研究,两个老头震惊道:“居然有如此逼真的傀儡,究竟处至何人之手?” “真是傀儡?”柴副将好奇的凑近,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没错,是傀儡,而且还是用极高超技艺,内刻于骨骼中的符纹傀儡,除非从断骨里查验,不然很难看出它是傀儡,最多也仅能如邱将军这般,通过内脏分辨它是个假人!” 假人跟傀儡可是有明显区别的。 人形傀儡虽属于假人,但假人不能代表傀儡,很大程度上,假人不会动,死物,傀儡却能如活人般活动,做的精密点的甚至能说话,还能模拟出真人的行为举止。 “难道是她?”邱方同蹙眉。 他说的这个她,正是凤晗沉,从鹏贞纶的情报上,他得知凤晗沉制作了一种仿真傀儡,还是用阿流为模板,他可不会信阿流之前就是凤晗沉的傀儡。 最多就是这个姑娘想以此让外人认为,阿流是符纹傀儡而已,以此挽回自己的名声。 选择在鹏贞纶这里曝光,自然是最好的契机,不然随便丢出来,别人反而不信了。 但他没想到,这种傀儡居然逼真到这种地步,把邪虫里的高手都给骗了! “立即把这具尸体毁掉,关于我身死之事也继续操办,另外,通知此行见到我的人,谁敢透露半句实情,格杀勿论。” “是!”柴副将立即招呼身边将士出门行事。 虽然对方拿了他的人头,或许已经分辨出是假的,如此做是多此一举,不过,他的将计就计也会让对方陷入疑惑,不知道他这个假死到底闹得哪一出? 只要邪虫静观其变,就会给北郡争取到很多的时间。 这场仗,涵武关本该必输无疑,可出奇的,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已经不是那运气一说,多半是有高人帮助,但具体这个高人是谁邱方同还不清楚,他想的是,去一趟凤旗林口,大概就明白了! 翌日,邱方同快马加鞭,来到了凤旗林口,此行名义是说服鹏贞纶,劝他回去告知东郡联手一事,实际这也是要事,鹏贞纶不走,谁回东郡传递消息?他的保镖也不够格啊。 寻找高人也很重要,但他觉得希望不大,对方没有路面就证明不想让他知道太多!能救他一回,已是千恩万谢,要求再多反而会惹恼对方,下次遇险人家可不会帮忙了。 “不去不去不去,我已经打算在这里住下了,说什么都不回去。”鹏贞纶之前是不敢回去,现在的确有点不想回去了。 这地方,卧虎藏龙啊! 第七七四章 云杉雾酿 邱方同一边劝说,一边留意凤旗林口的人。 很正常,所有人都很正常,要说唯一不正常的是,就是有一个穿着很闲散的女子,容颜可令看者惊为天人,可惜看起来应该出生于风尘,离奇的是脸上没有特意表露匹配的妩媚,而是懒洋洋的,还带点醉意,倒像是看破红尘,用酒麻痹余生的可怜女子。 鹏贞纶一看这老小子盯着阿七的目光就知道不妙,拉拉他的衣甲道:“人家是正经人家,卖酒的,而且有心上人!” 鹏贞纶在这里呆了几天,早就看出大力女对阿流很不对劲,人家都是看她看到发呆,下半身思考的干脆就没离开过那衣襟里的山峦与袍摆开衩中的无限风光。 可这让无数男子着迷的女人,却老望着阿流发呆,这叫什么事? 以前鹏贞纶是真看不懂,只当大力女对符纹傀儡感兴趣,可昨夜之后,他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的简单! 王老板跟阿流的对话足以证明,这个阿流多半是个真家伙!而且他们离开时的速度,是人能有的吗? 阿流临走前,那句:“新房建好,理当请人吃顿饭。” 鹏贞纶昨天不解,现在他意识到了! 十有八九他知道有人来,让自己提前准备,可自己啥准备都没有啊。 “雾山酒庄!”邱方同没有鹏贞纶的龌龊心思,他看阿七只是惊于这乡野之地,怎会出这样一位如此惹人垂涎的女子? 这样的女人,放双城不出一夜必名震全城,门槛顷刻被狂蜂浪蝶踏平,可至今,有关此女的消息却毫无传扬,匪夷所思。 “莫非是她?” “行了,别傻兮兮的盯着人家老板娘看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消息嘛,你来传,诺,这是我的信物,还有我的亲笔书信,我不走的缘由已在信中解释,你可别偷看啊,封腊上有符文,不会解的一拆信就毁了,到时候别来求我。” 邱方同接过信,到了一句谢,便走进了雾山酒庄。 鹏贞纶没管,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然而让他失望了,邱方同没有调戏阿七,只是正常的买酒。 拿到酒,付了账,跟酒庄后院正在修葺的阿流客气几句,不等阿流回话掉头出门,走了。 短暂的接触,邱方同获取的情报并不多,只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出,自己压根就没入对方的眼! 那漠视一切的目光,深邃的让人汗颜,明显就不正常,谁青春靓丽时,不是充满活力的,即使安静恬淡,眸中依然有难以掩饰的灵动,这老板娘可没有。 “难道真是从红尘中爬出来的?”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心如死灰吧。 天色已黑,借着夜色,邱方同偷偷摸摸的回到家,因死讯在外,不能曝光。 正好碰到一大家子人吃饭,邱方同坐下等夫人递上碗筷间,下意识把手里小酒坛往桌面一放,又陷入了沉思中。 他儿子嘴馋,以为老爹带回来什么好酒,提到身前打开一嗅,只有淡淡酒香,并不浓郁,明显不是陈酿佳酿,不由大失所望。 但老爹可是极少喝酒的,也不准家人随意喝酒,今天能在他面前开荤,难得啊!便将就着倒了一杯,随意一饮,登时浑身一哆嗦,惊呼:“我的娘喂!” “嗯?”邱夫人疑惑看向儿子。 “这这这这……这是仙酿吧?”邱浩淼盯着酒杯一脸的震惊。 邱方同被打断思绪,不满瞅着邱浩淼。 邱夫人意见不妙,忙转移话题道:“这孩子,不就是坛酒吗,酒香虽有些独特,清新淡雅的,但也称不上仙酿吧。” 二夫人闻言咯咯一笑,对邱浩淼道:“百闻不如一试,给我来一杯尝尝。” 邱浩淼也意识到打断老爹思绪了,忙给二娘倒酒缓解尴尬气氛。无限kue 二夫人笑着一尝,登时也傻了眼! 见到她表情跟邱浩淼一般无二,邱老爷子疑惑道:“真的好喝?” “嗯嗯嗯!”二夫人连连点头。 “老夫试试。” 老爷子一开口,邱浩淼立即就倒上一杯。 老爷子没有立即喝,而是将杯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如儿媳所言,清新淡雅的,稍远点还就闻不到了,毫无陈年佳酿那弥漫满堂甚至满院的飘香,这种酒能好喝到哪? 轻轻放到嘴边小嘬一口。 “嗯?” 老爷子呆了呆,冲忙一饮而尽,登时一哆嗦,人也懵逼了! 符文大陆因为没有蒸馏技术,酒水普遍浓浊,却越存越香,特别是十年以上的,入口顺滑,浓郁喷香,可谓回味无穷。 而邱方同带回来的这坛酒,香气清新独特,却难传十步,而且青青水水的,一看就像掺了水的,而且还是九成水,一成的酒,近着闻或许不错,但合起来肯定难喝要死。 然而此酒小抿一口,却犹如千万只蚂蚁从舌头爬过,很短暂,但酒香却如含在嘴里的一团云雾,始终徘徊于口鼻之间久久不散,让老爷子忍不住一饮而尽,登时,舌头宛如被千刀万剑割刺,难以抑制的将这千刀万剑一咽,刺激得人浑身打颤! 这本应该很痛的,却反而让人感觉爽得无可救药,好似咽下的不是刀子,而是一团狂风暴雨,在体内肆虐,冲击得浑身毛孔都舒畅了! 老夫人见老头子呆滞,好奇道:“有没有这么神奇,我也来杯试试。” 接二连三的,邱家一大家子人你一杯,我一杯,人人喝过后的反应如出一辙,打了一个寒颤后,剩下的就是连连惊叹,然后再要一杯。 没过多久,饭菜没动,一小坛云杉雾酿已经空无一滴。 “没啦?”看着邱浩淼抖着酒坛,倒不出一滴的郁闷样子,众人大失所望。 这酒说不烈嘛,那是真的烈如刀割,但要说烈,喝了不仅没醉意,反而精神倍增。 这一小坛,围桌的却有十多张嘴,每人也仅仅分到两小杯,旁边还有两桌人呢,就干巴巴的看着了,连味道都没闻到! 而主桌的味是闻了,口感也尝出来了,此时嘴巴里还好像含着一朵云呢,然而正因如此,才会时刻想念着那股狂风暴雨的刀割感,可惜,没啦! 邱方同还在懵逼呢,他是一杯没喝,就看家人你争我夺了,待反应过来时,酒没了,人家个个看着自己,好像在问,还有没有? “爹,那买的?我这便去弄百八十坛回来。”邱浩淼急切道。 他才喝了一杯啊!之后全在倒酒,等两圈轮完,一滴不剩。 “呃……真的好喝?” “嗯!”众人点头。 老爷子扶须道:“堪称仙酿。” “什么堪称,说的好像你喝过仙酿似的,我看就是仙酿吧。”老夫人说完就对邱方同道:“儿啊,快快告知浩淼,让他去买来。” “这……” 邱方同有些郁闷道:“还是明天吧,这酒涵武可没有,得去凤旗林口。” 一句话,就让一家人黯然失色,好像比看到他尸体时,还绝望!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行踏天涯 第七七五章 匪夷所思 大雨磅礴的凤旗林口没有了往日病患聚集的热闹,雨声再大,也给人一种宁静安详之感。 不上工的张天流坐在屋外廊檐下,抽烟喝茶看书,王乞坐在一旁闲扯打屁,唠叨没有一刻停止。 “咦,有人,下这么大雨居然还有人来。”王乞好像发现了宝藏。 他的确是憋得慌,往日有病患在,还能跟他们装装逼,其余人懒得听他唠叨,各自都有事要忙,就连新来的雾山弟子也是个个闭关狂魔,基本足不出户。 这并非雾山派风格,只是红玗下令,暂时禁足而已。 “咦,进酒庄了,看来是买酒的,相比用不了多久,这云杉雾酿必然成为北郡最火的酒,嘿,品质再低,毕竟也是灵酒,适量喝点可洗髓伐筋,健体强身。” 王乞说着,起身就跑了过去,准备跟外来的家伙吹吹牛。 耳根清净的张天流,刚喝了一杯茶,凤晗沉就从屋内出来道:“都养说,镇里来了许多陌生人,大概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路经此地,前往双城。” 张天流点支烟,抽了一口道:“让他转告那些人,此地有规矩,具体什么规矩,到雾山酒庄看。” 凤晗沉点头,进了屋。 她跟都养的交流不是信件,而是视频! 这个无比神奇的东西!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震惊的无以复加,然而直到阿流的身份不简单后,便莫名其妙的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张天流制作的符文监控器有效范围只能到安沱镇,虽然目前还无法开发出语言交流,但能用文字交流。 都养认字不多,但他带去见经销商的柴林已经认识很多字,简单交流不是问题。 小作坊的销售渠道已经打开,而这一次推销的商品就是监控器,当然名字不能这样叫,而是影像交流器,具体人家拿来监控还是干啥,这跟他们就没关系了,目前的推广提案,是作为远距离商讨事宜的符文器,身下的,自然由本地人展开脑洞去运用。 另一方面,涂师傅跟柴山带着一套前往双城符文殿备案,名义上依然挂着阿流,他已经成为符文师,这种跑腿的事无需亲自上阵,除非是很重要的符文器,例如改变时代的发明! 无疑,张天流这件东西在九州连垃圾都不如,但在这里,绝对是划时代的创新品。 张天流不去却不是因为这些关系,而是懒得见那牛皮哄哄的三老,特别是步大师这个老傲娇。 而此刻的三老,见识了涂师傅演示的影像交流器后,岂止是惊为天人!已经把三老弄得怀疑了几十年的人生,完全推翻了以往的所有符文构思。 “目前,此交流器只能一对一,也就是一次要购买两台,因为关乎到里面频率器同步,因此出坊前就要设置好,出售后不可更改,而关于工书,我们有交流器的工书,但没有主要符文,游目符文的制作工书,也没有频率器的工书,关于这两点,阿流师傅说……”柴山咽口唾沫,看了一眼涂师傅,涂师傅给了他鼓励的目光,他心里却仍旧在郁闷,暗想这话怎么不是你说?为什么我说?你们都是前辈啊,交流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涂师傅给他下的是死命令,无奈柴山只要斗胆道:“他信不过你们!” “胡闹!” 步大师狠狠一拍桌子,下的柴山一哆嗦。 涂师傅自知地位远不如三老,让他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不过眼下他不得不壮胆道:“如果之前的事没有发生也就算了,但出了那件事后……”涂师傅点到位子,相信三老已经很清楚了。 的确,三老很清楚! 符文灯与火雷刀的工书不仅给了鹏贞纶,连带着创造荣誉也给了鹏贞纶,再慷慨的人,面对这种是也会怒火高涨,冲到符文殿来讨个说法。 阿流没出现,有可能给邱方同面子,也有可能是这两种符文器跟他没关系,创造它们的是凤晗沉! 可是这件影像交流器,他们觉得跟凤晗沉屁的关系都没有! 凤晗沉虽然在凤纹城符文殿考核的资格,具体内容他们并不清楚,但是,就算是她师父连沁也不可能造出影像交流器,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是怎么造出来的? 而阿流…… 虽然也是初出茅庐,可相对于凤晗沉的知根知底,阿流的曾经是个迷啊! 如果他真是某位大宗师培养的人才,流落到北郡被困了,那么符文灯和火雷刀他或许真看不上,也就没必要来闹事。 而且据说他极为精通培育符纹材料,用自己亲手种植的材料也是知根知底,为的当然是制作出更接近完美的符文,只是以前没人注意而已,只当他无事可做,为凤晗沉简约,现在他的才能展示出来后,他的举动就值得深思了。 和蔼老头袁师傅拉住气愤的步大师,悄声道:“这也不能怨阿流,谁没有藏私啊?你就敢说你所有的创新都记录在案吗!” “今时不同往日,此物难道你没看出是传递军情的神器吗!它应该得到大力推广才是,我们之前是欠阿流的,但有了这件东西,我们完全能弥补回来,地位,荣誉,保证一样不缺!” 要是以前,步大师是最讨厌用这种事压迫符文师的,但邱方同都死了,现在北郡群龙无首,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邪虫攻陷了! “算了吧。”另一老头胡师傅摇头道:“我们还能给什么?最多不过是推荐到陇京求学,你觉得,阿流真需要?” 步大师皱眉,思索片刻长叹一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对涂师傅道:“好吧,不过你告诉他,尽量减少对民间的售卖,先提供给军方,方便他们交流战况。” “此事我会转达的。”涂师傅说完,提阿流把手续办完,便赶紧往凤旗林口赶。 这种事,他是再也不想做了,必须要把旁边的柴山培养起来,要不就让柴林来,柴林没空那就拖着。 不是涂师傅小气,而是他的出身让他在这里抬不起头!就算如今的技术远超大部分符文师,他依然无法做到昂头挺胸的面对符文师。 涂师傅一走,三老又围着影像交流器开始研究。 “啧啧,厉害啊!”袁师傅感慨道。 “对啊,都是简单的材料,就是这个符文有点特别。”胡师傅看着阵图中间的灰气符文感到很陌生。 袁师傅思索道:“这个好像是涂师傅说的游目符文,若不得其制作之法,的确得到工书也没用。” 步大师冷哼道:“我们不知道的符文多了,但只要是符文,必然能查找到,我倒是觉得这块黑溜溜的频率器有点匪夷所思!” 第七七六章 勇气可嘉 三老虽然很想了解频率器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却不敢拆开,因为很可能会爆! 符文师不想公开的秘密技术,通常都会动手脚。 轻则把样本毁了,惹恼创造人,重则连他们都会被炸伤,得不偿失。 但作为符文师,他们实在是好奇啊! 特别作为文派,求知欲最爆棚的一派,看着如此神秘物件却无法了解,无疑是心如刀割。 “装装装装装起来,赶紧给我收库房去,看着就来气。”步大师冷哼道。 “要不要给阿流写一篇文典?”袁师傅一边装一边笑问。 “写?美死他!”步大师狠狠的说完,又唠叨道:“要写,也要等北郡有希望再说。” 胡师傅道:“不应该是越没希望越要写吗,人或许被屠戮一尽,但文典工书说不定能流传下来呢!” 胡师傅是根据凤纹城的情况推断,凤纹城里的人都死光了,但很多保存完好的宅院里,有许多书籍是没被破坏的,甚至翻阅的痕迹都没有,说明邪虫根本看不上。 北郡若全成了凤纹城那样,胡师傅大概已经死了,也不会去悲痛可惜什么,但万一有朝一日,人族又夺回北郡时,却无法让人知道阿流的惊才绝艳,了解他对符文的全新思路,那才是真正的可惜。 “唉!”步大师长叹一声,没说一句话走了。 另一方面,都养的推销也很成功,瞬间订单过了千,这还只是安沱镇,如果是双城,销量肯定百十倍的翻。 不过这一次他主要是通知海外修士有关协议的事情。 想要知道协议条例,就要去凤旗林南口的雾山酒庄。 而此刻酒庄里,王乞正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产品有多好! 当然,这其实不是他的产品,而是张天流制作的影像交流器。 他对这东西是很鄙夷的,原因无他,分辨率低到爆,大概没到360p吧!眼色还有严重的偏差,虽然的确能看到影像,但习惯4k的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还有没声音,跟他们九州集团制造的监控大阵根本无法媲美。 那是肉眼难辨的清晰度,堪比镜子倒影,还有声波传递,当然,消耗很恐怖就是了。 此大阵技术,王乞就有,但没法运用到这个地方,因为消耗问题。 如武宗那种天地灵气浓郁之地,一套下来,一天三千珠,一年十万多,而修士岁月一年算个毛啊,闭闭关就没了,它是很短暂的,而消耗却是数百名弟子的一年开销,也就武宗财大气粗。 心里虽然不屑,但王乞还是热衷于推销。 邱浩淼没想到,来喝个酒就遇到这种烦人的家伙,不仅打搅他喝酒,还打搅他看美女! 没错,他对阿七流了几斤的口水了! 要不是有个似乎时刻等着看好戏的鹏贞纶在旁,即使他家规再严,说什么也得把这女人给办了! 一招先斩后奏,娶进门不仅得人,还得无限之美酒!第五d5 邱浩淼眼珠子一转,突然对王乞道:“过来。” “邱公子何事?”王乞如小厮般凑过脑袋。 “那个鹏公子是不是看上老板娘了?”邱浩淼悄声道。 王乞一听乐了,笑眯眯的压低声音道:“他没这胆。” “什么?他居然没有?原来是孬种啊!”邱浩淼乐了! 王乞一看他表情更乐了!提议道:“要不,邱公子试试?您瞧那身段,比她大的没她细,比她细的没她翘,比她翘的没她长,这就叫黄金比例,即使真还有人胜过这些,也绝无她这般天香国色,怎样?要不要撩一撩?” “你这人说话到是有趣!”邱浩淼很豪爽的赏了王乞一块晶石。 王乞乐的嘴角都裂到耳根了,继续蛊惑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何况,如今老板娘还是单身,听说以前也没处过对象,妥妥的雏啊!” “此言当真!”邱浩淼可没有他老爹那种敏锐的心思,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默默无闻?他现在,已经是在用下半身思考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瞧出了一点问题,那就是老板娘手靠在柜台上,撑着脸颊发呆,这本来没什么问题的,但她目光一直瞅着店外,透过大雨看向了斜对面,正好是邱浩淼看不到的地方,不过进门前他注意到那个地方,应该是对门靠近林口的第一间木屋,好似有个人影坐在那里。 好奇的他故作随口一问,王乞闻言坏笑道:“管她是否有心上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觉得意犹未尽继续玩,觉得没趣,甩了就是,女人嘛,不就是见东西么。” “王老板这话就有点过分了。”说话之人缓步走进,却不是从正门来,而是从通往中庭的内门出来,同样是一位容貌绝佳的女子,只是比老板娘多了一份雍容,成熟,不过有半张脸被长发遮挡,看不到全貌,不由叫人可惜。 “吆,红大当家的觉得我这话不在理吗?这以前可时常挂在你家公子口边的!” 红玗淡笑道:“逢场作戏,岂能当真。” “我也是,我也是。”王乞笑道。 红玗淡笑,对一眨不眨盯着她的邱浩淼道:“这位邱公子,小店尚未完工,不宜让顾客久留,若无别的事,还请带酒回去喝,感谢您的光顾。” “没事没事,雨大,等小了些再走不迟。”邱浩淼笑道。 红玗摇头道:“对不住,小店说一不二。” 邱浩淼身边差距不对劲的保镖立刻就站了出来,凝视走近的红玗。 “通融通融一下啦。”邱浩淼坦然处之,毫无俱意,反而得意。 “你要真避雨我不说什么,但如此凝视,我家七妹虽然无所谓,但她这亏,不能让你们白吃。” “什么亏不亏的,跟了我,你们以后再也不用待在这个穷乡僻昂蜗居了。” 邱浩淼也坦白了,面对如此绝色,此等身段,不年轻气盛一会,难道等老来后悔? “勇气可嘉!”王乞说着,赶紧跟邱浩淼拉开了距离。 鹏贞纶也赶紧起身,拿着自己的小板凳跑了。 邱浩淼轻蔑的看着鹏贞纶,暗道:“老爹还说此人如何强势,原来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孬种,看我拿下这两女,让你羡慕到死吧!” 邱浩淼心念及此,起身刚准备开口,忽感一阵狂风袭来,如被洪荒巨兽冲撞般,将他跟保镖们撞飞出了酒庄,却不撞到对门的作坊,而是在路中央被狂风卷上了天,掉落一地的破甲碎衣,又随着几人的惨叫声渐行渐远,凤旗林口再次恢复平静。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 第七七七章 阿七的小九九 阿七没有被红玗的风影响,她目光透过大雨看着张天流。 她知道张天流是装的,更知道他是为什么装的,不过她还是被王乞给吓到了! 不是王乞形容得有多逼真,而是她不自觉的去担忧! 知道公子跟王乞离开,她才确定公子是装,而此举为的是安全! 她很想告诉公子,就算再危险,她也不怕! 可真要这样说了,以公子性情,恐怕会不声不响的离开吧! “唉!” 阿七幽幽一叹。 “嗯?”这让回来看着满地狼藉的王乞跟鹏贞纶很纳闷,毕竟是头一次见到阿七这幅样子,之前都是一副懒洋洋的。 红玗对此报以苦笑,招呼保镖出来打扫。 保镖们很郁闷,我们是鹏家的保镖,听命于鹏贞纶,而且也只干保镖的活,现在却混到跑堂的小厮,惨啊! 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干吧! 收拾了满地狼藉,换了备用的桌椅,他们再次玩起来隐身! 没办法,鹏公子也喜欢这里的酒啊,老坐在大堂里,他们感觉很不自在! 心里的疙瘩不是说没就没的。 倒是阿成没有这些芥蒂,他笑呵呵的对红玗说道:“大老板,收拾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休息去吧。”红玗道。 “诶。”阿成说完就跑到鹏贞纶身后站定,当起了合格的保镖。 屋内陷入安静,众人喝酒的喝酒,看书的看书,写日记的写日记,除了雨声再无它声,然而让人意外的,打破这份宁静的,居然还是极少说话的阿七! “唉!” 阿七又是一叹,把众人弄得很不自在! 王乞放下笔,没好气道:“你倒是去啊。” 阿七理都没理他。 王乞不爽,边写边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阿七没表态,看书的红玗先不乐意了,抬头冲王乞道:“你就不能安静点?” “这是喝酒的地方,光喝酒不打屁,配不上这里的氛围啊!看我吟诗一首,活跃活跃气氛。” 红玗无语,懒得跟他争辩。 王乞有说有写,这次没有理他了,他自觉无趣后,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专心写他的传记。 这次安静没多久,阿七又发出了声音,还是很难听的那种咬牙切齿? 众人看去,就见阿七握紧拳头,表情可爱的狰狞起来,嘴里还喋喋不休的低语些什么。 别人听不到,王乞听得那叫一个清楚。 “疯了疯了!这样下去,这丫的就疯了!” 阿七的确有些神经质,让她突然变成这样的,是凤晗沉出来叫张天流吃饭了。 张天流跟她闲聊时,凤晗沉就把东西端出来,两人你侬我侬的在门前屋檐下吃起了雨景午餐。 “最近真是少见啊,你有闲情在这里用餐,不啃肉干了?莫非不是……”说到这,凤晗沉斜眼瞥了一下酒庄。 “看什么看?”阿七咬牙切齿的嘀咕道:“以为背着我我就看不到你斜眼了?你这个傻女人,让公子利用了都不懂!笨蛋!傻瓜!居然吃这么大口,还当着公子的面,一点矜持都没有,丑死了!咽死你……” 看着阿七指尖都抓穿柜台了,王乞心想:“你也好意思说人家,也不瞅瞅你,喘息别太大,不然要曝光了妹子!到头来反而连累我们这些无辜观众,没瞅见邱家小子的下场吗?” 另一头,张天流闻言淡淡一笑,看着凤晗沉问:“吃醋了?” “噗!”的一嗤,同时出现在三个人身上。 凤晗沉这次被咽到了! 而时刻等凤晗沉被咽的阿七还没幸灾乐祸,就因为张天流这话给呛到了! 王乞更是一股胸腔气突然涌出,认不出差点笑出声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贱人要开启撩妹模式了!” 张天流泡起妞来可是很厉害的,主要是他能瞬间把人带入他的节奏了,随他摆布,遇到棘手的,他又能很容易适应对方的节奏,一步步占据妹子内心,集团的秘书少又能逃过他手心的,为了他做了多少损害集团利益的事,王乞都说不清了。 可眼下不是以前,你丫的还嫌不够乱啊? 不过话说回来,王乞是很兴奋的,之前怂恿邱浩淼,为的不就是这种复杂的关系么! 不然,人生未免也太寂寞了! “加油,拿下凤家妮子,让阿七妮子暴怒,好戏才能登台!” 凤晗沉果然俏脸一红,喝下一口茶不悦的瞪了张天流一眼,怪声怪气道:“你以前对她,也是这样说过吧?” 缓过来的阿七闻言,有些幽怨的想:“有就好了,可惜……哼!哼哼哼!你就得意吧!” 王乞通过阿七表情,立即知道她心思,暗道:“看样子是没有了,贱人,加把劲!” 张天流淡淡道:“我跟她,怎么说呢,其实也不用说什么。” “什么不用说,你倒是说啊公子!”阿七急了。 “是啊是啊,你说啊,坦白的说出来吧!”王乞也急了。 凤晗沉蹙眉道:“为什么?就算不向她解释,也该向我解释吧,毕竟我们名义上!” “哼!当我不知你想表明什么,既然你都说名义上,那肯定不算数的。”阿七冷哼。 张天流寻思片刻,点点头道:“有时候,我们像老夫老妻,有声胜无声,所以不用解释。” 凤晗沉一呆。 阿七脸一红。 王乞傻眼! 鹏贞纶莫名其妙的心想:“这老板娘好奇怪啊,一下唉声叹气,一下咬牙切齿,现在是一脸呆滞的脸红带羞涩又是几个意思?眼里还泛着泪光,有毛病么?还是便溺?现在来了你倒是去啊,等过了这阵,下次说不定要等几天呢。” 可接下来,鹏贞纶就看到老板娘愤然起身,一掌就把柜台拍的稀碎。 “来了!”王乞一下兴奋起来。 其余人也都弄蒙了,阿成忍不住惊呼:“亲娘喂,这是什么掌力啊?太恐怖了吧!” 他能把家具踢碎,但这种碎,是木头断裂后脱落出的一块块大小不等的木片,而眼前的柜台,跟灰烬没什么区别! 这是人能办到的事? “阿七!”红玗冷声。 阿七将胸腔里的闷气缓缓呼出,老实的坐了下来。 红玗这才命保镖收拾,换了一张新的。 她这是有备无患,亲手多打造了几套桌柜,不然根本不够用啊! 不过她防的是别人觊觎七妹美貌与暴露的着装,认为她好欺负,能随便给人最便宜,难免有人想动手动脚,就如邱浩淼,准备是有必要的,但她觉得还不够,因为七妹自己都控制不住,公子不就是一句:“所有跟我接触的年轻女人,跟我都是这种感觉。” 在红玗听来就是玩笑,可阿七忍不住啊! 在她听来,就是公子说她跟那些普通女人一样了! 能一样吗? 何况,出了那个该死的宫姀,谁能跟公子还老夫老妻的? 纵使心中万般不悦,阿七还是忍住了,她倒要看看,公子能遇到什么危险,要是没有她们猜测的凶险,到时候定要找公子算总账! 第七七八章 都是奔着宝贝来的 邱浩淼一群人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身处荒郊野外,一身衣甲也破碎不堪,头脑的眩晕感至此还没有消失,让他们无法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茫然表露在脸上。 而此时,陆陆续续的人来到凤旗林口。 “雾山酒庄,就是这吧。” “嗯,看看,究竟是什么协议。” 能在大雨中缓步行走,滴雨不沾身,速度还能快得拍马不及的,只有修士了。 一行人进入雾山酒庄,看到阿七和红玗没有表露异样的表情,相反的还很客气道:“两位道友,听说此地有什么修士协议。” “嗯,是数千年前的修士前辈与此地虫族签订的,具体条例在上面写着。”红玗解释完,指了指如装裱在墙面上的金属卷轴。 卷轴已经打开,里面用六种文字记录了一列列条约,第一条就是不可干涉本土战争,其中包含很多方面,有偷袭双方将领,就算他冒犯了你,也由双方高层势力协定裁决,也涵盖提供技术等,第二条是不能踏足麾角战场,第三条不可摘取大陆天材地宝,剩下的都是各种罪名。 “什么鬼玩意?那我们来有何意义?” “这到底是谁定下的?可有资格代表我们所有修士。” “最后不是署名了吗,人族的是苍牙道人,幽族石皇,蟹族涅海,角族映日,金族阳五,以及蛮族王。” “啊?人族就一人?这苍牙道人谁啊?听都没听过。” “异人。” “嗯?”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说话的男子,这一看,居然还有熟人惊到:“王董事长!怎么是你?” 王乞苦笑一声,道:“我就不能去天涯?” “呃……我并非此意,不过王董是怎么知道苍牙是异人?不是说,这契约在八千多年前签订的吗。” “瞎猜。” 王乞耸耸肩,其实他也不知道,是翻看的时候跟张天流讨论,从张天流嘴里了解的。 如果真是异人,还是本人,那这家伙来头就太大了!乃是九州文明起源的鼻祖级存在!三皇五帝之一,伏羲也! 这他可不好说,毕竟是张天流胡诌,他并没有看过这方面的记载。 听到是,着实吓了一大跳,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大可能吧! 众人被王乞一句瞎猜弄得很郁闷,有些人很不满的道:“我觉得过了如此多年,这协议不可当回事。” “唉,此言差矣,有实力,你可以不当一回事,没实力还是老实点吧!” “对,现在我们对什么幽霆一点不了解,摸清虚实再下手不迟。” “那就这样干等?这条约我觉得太儿戏,前两条也就罢了,凭什么要准守第三条?天材地宝,有缘者得知,咱们来这里不就为了此物吗!” “你们想多了,我们一路过来,你发现什么天材地宝了吗?这地方万年来天地元气严重缺失,而突然冒出来的异界也是残破一片,毫无价值,这条协议是针对八千年前的,当时或许还有点天材地宝,现如今此地的天材地宝,最多就是几年份的药材,这你都想要,真是饥不择食啊!”爱我电子书25 “呃……” 众人无语。 确实,他们一路过来搜索了多少新成的岛屿,有些地方地盘都胜过南陆了,如此宽广之地,最好的居然是一株六十多年份的奇怪树木,年份不算低,但也不算高啊,况且没有灵气滋补,就是一堆普普通通的木料,还生了蛀虫,被钻得千疮百孔的。 “以我之见,咱们暂时观望一二,要真没什么可捞的再走不迟嘛,对了,此地的符纹可是一绝啊,我看这酒庄就用了不少吧,嗯,的确有些精妙!” “切,凡夫俗子玩的东西,除非能找到流传无数年的神纹,没有灵气滋养,后人造的玩意就算流传万年,还不如这些刚刚制作好的符纹效用好。” 话虽如此,这人却没有离开,而是要了一壶酒就坐下来跟同伴闲聊。 其余人也多半如此,走是不可能走的,所谓雁过拔毛,说什么也要捞捞好处。 “一帮人精啊!”对门的张天流暗叹一声,他等了半天,就是在这等这些人,看看情况,却没能逃出的预料,这些家伙,果然不甘心! 修士们聊来聊去,死活不提一个东西! 那就是灵宝! 灵宝,在这里可不是修士炼制的灵性法宝,而是天地孕育的至宝! 邪虫界会降临在这里,绝非是邪虫干涉,邪虫界吸纳符文大陆的天地元气,也不是邪虫有意为之,这是不可控的,至少在张天流翻看这么多古籍中,没有能做到这一步,除非是神! 但神,这方面的记载很模糊,他了解最多的就是阴神,即使如此,还是不知道阴神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是人是妖,还是天生的神灵。 邪虫界会来到这里,就跟陨石降落地球一样,是不可控的,是巧合,也是一场大机缘! 有些异界融入,只需片刻,如天涯! 凭空就出现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而邪虫界降临却经历万载岁月,如此庞大的灵气去修复这个鬼地方,但经过降临后,也没修复出什么灵山灵川,它跟失去天地元气万载的符文大陆一样,成了普普通通的荒山废土。 唯一的解释是,这部分灵气,是成为了将邪虫界拉倒无边海域的消耗品,跟火箭升空需要能量一样。 但很多人不相信! 即使如此,依然有东西在尽力了万年的灵气冲击,发生了异变,从而孕育出天地灵宝! 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这种记载极少,看过的人更少,不过天涯就是如此,人人把这个地方当成了仙神福地,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去,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而同为跨界而来的幽霆,虽是残破的,但没人相信这上面无宝。 花个十来年验证,对修士而言很划算。 因此,这帮人说的话,完全就是希望对方能离开! 别看都是修士,在这异国他乡,理应抱团起来共进退,实则不然! 真要出现灵宝,打得最凶的就是这帮家伙! 而且死在异族手里的绝对是少数,死在同伴手里的,怕要占九成!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行踏天涯 第七七九章 守信 雨过天晴,张天流又开工了。 修士数量越来越多,导致酒庄厢房越来越少,趁着短暂的晴天,红玗想早日完工,保镖们铆足劲的干,几乎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不过有红玗赏赐的小药丸,连干三天他们居然都不觉得疲惫。 “想致富,多修路,咱们门前这条泥路该修一修了,正好现在石料多,让你们的弟子帮帮忙怎样?放心,给工钱,从林桥都三岔路,左右十八里,整条修完八千珠如何?” 王乞闲来没事,又想折腾。 红玗淡淡一笑,摇摇头道:“八万还差不多。” “我靠,让你弟子全上,都不用一天,你这叫狮子大开口啊。”王乞虽然财大气粗,但不傻。 “爱修不修。”红玗一副吃定他的样子。 “你行,你厉害,就当我造福乡野了,八万就八万,对了,云杉雾露涨价了。”王乞显然要从别的方面赚回来。 红玗无所谓道:“无碍,我们自己培植,虽然口感差了点,但价格更优,普通百姓也能喝得起。” “这亏,王老板看来要吃定了!”酒客幸灾乐祸道。 “不过,红大当家真狠啊,要不王老板请我,五万珠三日搞定。”有酒客揽活。 红玗没有表示不悦,王乞却皱皱眉,想了想道:“算了,我不找你们,我找这附近的百姓,传授一些强身健体的练气之法,每日一人十珠,嘿,就这么定了!” 王乞说罢,当即跑去找都养协商。 珠是什么,都养已经知道了,那可是修士的货币啊,对普通人而言益处也是极多的,有一颗佩戴在身,可加强人体质,少病少痛,若再习得修炼之法,不仅劳作效率提高,还能年年益寿,这可是大好事啊。 “嘿,阿流师傅,你觉得我这提议怎么样?”王乞见张天流来到小作坊,忙招呼一声询问道。 “不好,不坏。” 张天流说着,便交给涂师傅一张图纸,两人交流片刻他才离开。 “你没什么意见?”王乞冲他背影问。 张天流摇头出门。 王乞这样做为的是打好北郡人族基础,他们是不能干涉战争,但我来做买卖属于干涉吗?协议里可没有阻止通商啊,也没有什么违禁品一说,因此一直以来,张天流用阿流身份制作的符文器不属于干涉战争,如果这都算干涉,那么任何一件是都有可能干涉到。 当然,阿流没有盛产什么法器法宝给军队,而是简单的符文器,技术也是从本土学习后,自己构思出来的,邪虫要问罪可就要那证据了! 这证据对它们而言是很难收集的,何况,邪虫真的完全干净吗?真的一点没有借助异族帮忙吗?何况它们也限制,不能启用强大的虫甲干涉战争,例如独灼的人形虫甲,它是完全有实力一个人灭了北郡,但干了就是违反条约,不过它若是换一套刀虫甲,实力也是很恐怖的,可任意屠杀北郡军,因此它们的限制界线一样不明确,换一套虫甲你就无法分辨出里面的邪虫是不是强者,它要说是精英你能有什么办法? 何况在王乞监听下,这家伙,给邪虫制定了很多战术,好在邱方同也不是吃干饭的,化解了不少,只是投毒事件很辣手,好在有白大褂。 说是不干涉,到到头来,还是高层的人在博弈,底层的人和虫不过是棋子而已。 如此看来,反倒是幽族被苍牙道人给坑了! 将邪虫一个整体,硬生生的分割成两界,如天界和人界! 有点儿南陆金景的味道,南陆是分俗世和修炼界,武徒无法开启九觉,此生都只能在俗世闯荡,而成为修士,却不能参合俗世之事,不然要被阳判灭的。 可惜后来变了味,阳判越来越少,到最后,张天流也只见过一个,还隐居在雾山。 毕竟阳判是没后台的,不像阴判有阴神,阳判更像是义士,没有报酬可言,很多阳判的传人厌倦这种为他人付出的修行,于是投奔他出,另谋出路。 金景是打得太惨烈,特别是百族联手对抗人族时的顶峰时期,一场仗下来,数以万计的修士与妖见不到明天日出,很多山河都被打得崩碎,灵气溃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才协定了五境上下的区分。 轮到了符文大陆,它能维持到今天,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不就是幽霆被苍牙给坑了么! 以前幽霆的确很难攻下符文大陆,那个时候灵气还有一些,特别是初期,化气区域仅限于麾角战场这一点,之后扩张的速度很慢,直到石狮子被盗了一尊,化气才快速扩张。 如果幽霆忍一忍,只要不被驱逐就不签订协议,那么等整个大陆都被化气所笼罩时,符文大陆也能顺理成章的改成幽霆大陆了。 但,石狮子被盗还拖延了这么久,没被盗,情况怎样也不好说,毕竟是万年前事,苍牙未必就能料到如今,多半是为了自己谋利,巧合促成此局,要真能算出来,这厮跟神有区别吗?还特么的是大神! 掐指一算,万年后怎样怎样,只能算一件事,或只针对某个人谋算的张天流,也只能说一声牛比。 被分割成强弱两阵营的幽族,却信守承诺到如今,也是值得让张天流敬佩的,毕竟骗子出生,很多时候他也是门缝里看人的,不能说人人都是骗子,至少人心是隔肚皮的,主动接近他的绝对没有一个是好人,先防着一手再说! 被害妄想症也就是这样养成的! 时至今日都没有治愈,几百年了,他偶尔也觉得活着很累。 通过独灼,不能说看到人性,而是智慧种族中,也是存在信守承诺的! 八千多年,人类不断削弱,幽族虽同样削弱,但通过独灼的战斗方式,张天流知道,它们有实力在短时间内灭了所有人族,却因为一卷协议,守了八千多年。 所以这一次,他要看看人性虽然也能如此! 至于他,是干涉,但他从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帮助双方,没有病毒何来杀毒?找不到漏洞怎么补?幽族完全可以为了他,修订协议,要是置之不理,被淘汰了也不能怨谁。 也是他这种想法,做其事来不会顾及什么,招人恨是肯定的,反之他不在乎。 停了三天的雨又开始下了,在这短暂的三天里,雾山酒庄彻底完工,能这么快,是红玗眼看又要下雨,酒庄人越来越多,才让雾山弟子帮把手,于是乎,张天流和柴山还有保镖们,耗时半月才完成的三分之一,雾山弟子用了一个下午完成了三分之二! 保镖们欲哭无泪啊。 柴山更憧憬了! 张天流一声不吭,下地去了。 第七八零章 灵宝出世 绵绵细雨中,一个少年倒在了水泊中,很快,水泊就变成了血泊。 “真是给脸不要脸。”一名修士踩着少年尸体,弯腰将项链吊坠扯下,拿在手中打量一番,这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如鹅卵石看着圆润,又凹凸不平。 此人将真气注入其中,片刻后,鹅卵石逐渐泛起一层光泽,光泽不亮,色泽偏红,看起来只是涂了一层淡红的哑光漆,不过即使如此,它也明显不是凡物。 修士眉梢一动,注气回收,将注入鹅卵石中的真气尽数吸出,鹅卵石再度变得平平无奇。 “不愧为灵宝!稍加炼制,随时吸纳天地元气,亦可随时供我摄取,比起那些灵丹妙药效果不知好了多少倍,呵呵!” 这块石头,是这名修士偶然注意到的,也怪死去的小子太识货,却又不懂财不外露的道理,以为一块石头没人会注意,可拿一块丑陋石头当吊坠的人,傻不傻? 这块石头,在这些天吸纳少量的天地元气,有了一点灵珠的特性,也可称之为灵石,普通人携带在身上,能明显感觉到神清气爽,大概也是少年拿它当吊坠的原因。 不论灵珠还是灵石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此物不同,它是无限次数的! 刚才修士用了三成真气注入,还是能感觉到石头远没有饱和,而且他感觉还不足一成! 他可是六境修士,体内存储的真气何其庞大,居然还不如这块不起眼的石头! 现在他已经在考虑,是炼个聚灵阵,加强石头吸收灵气速度,还是作为某件法宝的核心,例如傀儡什么的,给傀儡提供灵能无疑是多了一位比他更强的帮手! 可就在这时,修士身边突然出现几个人,其中一人朗声道:“兄台,能否借你手中石头一观?” 修士大惊,下意识握紧石头,戒备的扫视几人,差距对方是四名五境,两名不弱于自己的六境后,脸色狰狞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修士很疑惑,收敛真气的修士很难发现十里外的动静,虽然眼前这群人,身体散发的明显是灵力波动,应该是对灵气更敏锐的修灵者,但他们之前是没有激发灵力的,他们又没有修真的强健体魄,不用灵力开启九觉跟普通人几乎没区别,这方面,修真要强一点。 可他却没有感觉到对方,却被对方感觉到了,这也太诡异了! “怎么说呢,说我鼻子敏锐嘛,能在这雨中嗅到十里之外的血腥气,不过血腥气嘛,哪地方没有,我岂会处处留意,所以归根结底,是你自己暴露的。” “不可能!”修士刚才杀少年的时候,并没有动用真气,只是刚才试探石头是否是灵宝时用了,但如此近距离,石头又是贴手吸收的,而且吸收后没有散发出来,表面的光泽其实是石头内部在变化,最多有一丝灵气波动,可就凭此在几里外感知,是痴人说梦! “看来兄台还是没能明白啊,就让你死得没有遗憾,请看!”说着,此人拿出了一块罗盘。 修士一见就感到不妙。 这罗盘不是看风水的,是寻宝的!名字也简单,寻宝罗盘,处至九州集团,能探查方圆十里的灵气波动,而且很敏锐,指针会指向灵气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在修士聚集的城池一点用都没有,它只会瞎转,虽然很傻瓜,但到了荒野的僻静处它的效用很大! 不仅寻宝,还能分别出附近是否有修士! 被人追杀的时候,能通过此物判断对方的位子,当然,前提是收敛自己的气息,不然傻瓜的寻宝罗盘只会指着自己。 这玩意在低些修士群中很受欢迎,但在高阶修士中是很难见到的。 修士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这小玩意上! 修士恨啊! 他想到了来符文大陆的人都会收敛气息,不敢露出灵气波动,却没想到,这帮家伙里有人用这种垃圾玩意!只要方圆十里没有人暴露气息,这罗盘岂不是指哪哪有宝吗! 他不该急着给灵宝充能,现在后悔怕是完了! 心下一狠,修士突然将石头往远空一甩,同时掉头就逃。 几人没想到这厮如此果决,虽然反应过来了,也有时间去阻拦,但是,是先去夺宝还是杀人?这是一个问题! 杀人未必得到什么好处,除非秒杀,不然人家临死前把能用的都用了,用不了的都毁了,到头来是一场空。 问题是,能秒杀他们还废什么话。 而灵宝就飞在天上,这修士也够狠,抛出去前狠狠注入了一道真气,使得灵宝焕发光泽,再加上修士真气包裹,灵气波动不断散发,如夜间的一盏明灯,根本逃不过潜入符文大陆这片区域的修士感知。 因此现在去夺宝,打散了上面的真气,尽可能的藏起来逃之夭夭,日后研究视为良策,再拖,引发别人注意那将会引发一场混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几乎同时,几人齐齐施展遁法冲向灵宝。 然而晚了,灵宝飞向的前方,突然人影一现,一名修士抓住石头看也不看,哈哈一笑转身就跑。 “该死!追!” 见对方只是一人,他们岂能放过。 这伙人的追赶没过多久,又引起不少修士的入伙,虽然这群人说是报仇,但谁信啊! 修士间能有什么仇非要到这种时刻报? 就算有,我跟着看看戏你管得着吗? 能来符文大陆的谁是弱者? 这场追逐战,整整持续了三天,陨落了六名五境修士和一名六境修士后,事情才平息,但灵宝最终花落谁家却无人可知! 因为此事发生在凤旗林口六十里外的小镇附近,王乞是第一时间听到了,为此还特地跑去找张天流要不要参合参合! 灵宝啊,他也只是听说,从来就没见过。 这玩意是有价无市的,没人肯卖。 却被张天流一句:“无聊”给打发了。 而入住雾山酒庄的修士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更兴奋了! 此物的出现,证明了他们的猜测,两界合并,果然孕育出了天地灵宝! 可与此同时,让修士想不到的是,很少人当回事的协议,其签订方之一的幽族居然出面了,而且是直奔凤旗林口而来,还是张天流与王乞的熟人,独灼! 第七八一章 凤涅之巢 独灼来的很突然,连王乞都没发现。 独灼的人形虫甲因为覆盖了一层人皮般的材质,毫无金属质感,显得与真人无异,但所有修士都能一眼看出,它不是人! “哟,稀客啊。”王乞跳出来,很熟络的招呼道:“来来来请里面坐,那谁,上壶十八里香,让异族贵客尝尝咱们凤旗林十八里铺的特色。” 独灼空洞的双眸扫视酒庄一圈,显示看看在场的修士,再看了眼它给公子一流的卷轴,上面的协议没有更改,也就是说,很多修士是知道的! “你们破坏了协议。” “什么?”王乞一愣,错愕道:“没有吧,是不是有误会?” 独灼冷冷盯着他道:“别跟我装傻,你们修士为争夺灵宝大打出手,动静都传到涵武山外了,真当我们无法差距。” “呃……这事与我们并没有干系,那是另一伙修士,我也将协议一事传扬开了,可他们不来了解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到这,王乞很无奈的补充道:“要不,你把他们抓了,罗列好罪名把他们办了就是,我是一点不会同情的,我想大家也一样是吧。” 王乞这话很难让人反对,要说不是,就要跟眼前看不出深浅的异族杠上了,此为不明智,邪虫具体有多强,数量有多庞大他们一点不清楚,犯不着当出头鸟。 “这是你说的。”独灼说着,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扔在桌面上,另一手直接从虚空中抓出了一个头颅摁到桌面,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什么玩意?”鹏贞纶好奇的凑近,想要弄个明白,他对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好奇了!特别是这几天听新来的酒客们闲谈间的言语,有些听不懂,甚至不知何方方言,而听得懂的无疑都是惊世骇俗的,被议论最热的,就是四天前的夺宝一事! 眼前这毫无表情的家伙,也是为了此事来的? 鹏贞纶没有被头颅吓到,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头颅的主人,乃是一名七境修士! 独灼这一下,让那些心中不悦的修士登时没了脾气。 七境强者都让干掉了,他们这些五六境的岂敢啃声。 “呃……他就是夺宝的?”王乞说话间,将桌面资料拿起来细看。 这一看,王乞不得不佩服,里面记录的详情跟他听到的差不多,先是一名修士杀害一名偶然得到灵宝的少年,随后被另一伙修士包围,弃宝逃走后,灵宝落在一名六境强者手中,那伙修士追杀途中连损两人,而夺得宝的修士在重伤后也弃宝逃离,可这伙人夺得灵宝没多久有被暗算,最后全死在了七境修士手中,而这为修士也离开了王乞听力范围,没想到让幽族给逮住了! 独灼这次来,是先斩后奏,让王乞得意一会儿,说出你怎么处理时,他立即拿出处理的结果给你看,弄得王乞哑口无言。 “往后这样的事,少不了,你们最好协商如何解决。”独灼说完,转身离开。 “唉,被摆了一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垃圾呢?白费了一身七境实力。”王乞冲着人头抱怨。 “王老板,这就是幽族?”一名修士问。 “嗯,别看它什么气息也没有,实力却是个迷,至少我是打不过的。” “这幽族很怪啊,不仅没有气息,连心脉都没有跳动。” “废话,那是它们的战甲,会跳才是有鬼了,至于它们的本体,这个不好说,据老白最近研究发现,幽族这种生物啊,是一种点满了智慧属性的物种,它们的大脑占据了身体三分之一,甚至有部分占据三分之二,肉身已经退化到很弱小的地步,但依靠头脑制作的战甲很强大,而是人脊椎动物,其神经传导速度很有限,当然普通人察觉不到,而修出元神的我们能明显感觉到肉身的延迟,特别是在迈入五衰时,这种延迟越来越大,甚至到了无法自如掌控的地步,那离死也不远了,而幽族,它们舍弃肉身不必要的东西,不吃不喝,通过某种药物维持脑细胞的活跃与寿命,活个千百年都是小意思,这种只保留大脑的开发的物种,在完全走在自主研发进化上,通过外物提升神经传导速度,让它们的速度变得更快,思维更敏捷,如此割舍的可不仅是肉身,还有七情六欲,痛觉神经,让它们时刻保持理智状态,当然,心机还是会玩得,我刚才就吃亏了。” “说的什么玩意?”一些修士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王乞郁闷,他也无法理解! 这都是白大褂说的,他一个靠走后门进大学的家伙,也就听个大概意思。 贱人是懂,还能跟白大褂对此洽谈许久,但贱人岂会跟这些家伙解释,白大褂就更不可能了,王乞还是旁听他们的对话了解的,他要去问,两人根本不搭理他。 独灼的到来,确实震慑了凤旗林口的修士,消息也传开了,但依然无法震慑所有进入符文大陆的修士。 灵宝诱惑实在太大,值得他们铤而走险,何况也是将机缘的,有时候你就是足不出户,也有可能被机缘撞到,白白捡个大便宜。 抱着这种心思的修士占据多数。 加之第一件灵宝的讯息不知从何公布开了,让大家得知灵宝并非是什么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的神物,反而是平平无奇,怎么看都是普通石头一块的凡物,只有入手后才知道它的不凡之处。 这么一来,抱着撞机缘的修士越来越多,还有些修士跑到石头堆里,一块块的去把玩,妄图能从中得到灵宝,可惜,就是摸遍一座山都没用。 时至春末,异界降临的两个月后,一则惊人的消息传遍了北郡。 还在重建凤纹城的人,都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景象,就是在凤纹城上空发现了虚影,起初很不真实,人们只当是雾气,过了几天发现,薄薄的雾气不仅没散,反而成了云,并隐泛红光!特别是在正午时分,日头最烈的时候,这份红光更加醒目,反而在清晨更夕阳时分,变得十分暗淡,甚至看不到。 重建凤纹城的人还误以为是祥云,此乃祥瑞之兆。 而问询过去查看的修士,一眼就震惊的发现,这哪是什么云,这特么的就是还没有脱离界临之景的异界之物! 但没过几天,此人就被狠狠打脸了,有一个七境中强者发现,此物并非异界,而是封存在凤纹城上空的一件至宝。 可这次没过一天,此人也被狠狠打脸了,一位看不出深浅的老者来到凤纹城附近有,只一眼就道出:“凤涅之巢!” 第七八二章 直闯凤巢 凤涅之巢,顾名思义,鸾凤涅槃时所用巢穴! 如此看来,这就是一处鸾凤在突破某个境界时,临时开辟的空间洞穴,以此避免被打搅,毁了道行。 鸾凤离开后,没有毁去此空间,而没有掌握空间神通的大能,谁也无法发现它的存在,特别是在失去天地元气后,而这一次,大概是收到了异界侵入的影响,加之灵气复苏才显化出轮廓。 也有人猜测,是此巢穴中有灵宝,因吸纳天地元气,而造成的景象,因为有修士靠近的时候,的确感受到了灵气的涌入,并且连他自身的灵力也被抽离了不少,如当初幽霆未降临前的化气领域。 此消息一出,更多的修士跑去验证,无一例外,全都感觉到体内的气被剥离了。 “有意思!”王乞收集好情报,忙跑到砖窑巷,跟正在烧砖的张天流道:“这次去了吧,这东西可不能错过啊。” 张天流依然摇头:“别傻了,老老实实学习修炼,比什么都强。” “我又不是去夺宝,我就是去蹭个热闹,当会吃瓜群众。”王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他的人还在,那的确能夺一夺,可惜,他孤身一人,纵使五境巅峰修为,异能加身,打起来还不如四境强者,就比方眼前贱人! “饱死眼睛,饿死鸡儿,你无不无聊?” 张天流没有凑热闹的闲心。 即使那什么鬼凤涅之巢真有灵宝,还能对他的凤纹起到提升神效,他也没有去的心思。 最近他有很多东西要研究,主要是来凤旗林口的修士多了,交易多了,讨论符文的人也多了,有很多人拿各自大陆的符文相互探听,学习,他当然也在这股浪潮中,并受益匪浅,大大扩充了他的符文界面。 王乞讨了个没趣,又不甘心,他真是闲得蛋疼啊! 可能让他感到安全的,出了张天流就白大褂,偏偏这两人是不屑于凑热闹的。 夺气运,夺宝杀人,夺天地之造化,这种修炼界的王道主义,在这二人身上完全没有体现。 当然王乞也没有,什么天材地宝,对他而言是眼不见为净,见到了是自己需要的,能交易的就行,交易不了的就算。 他只是想凑热闹,看人家打得死去活来的,多有意思。 于是乎,他跟雾山派的孩子们一拍即合了! 雾山弟子修了这么多天,是一无所获,谁让这里的灵气太稀薄。 最近修士多了,热闹了,而且什么灵宝,夺宝大战,听得心里怪痒痒的,虽然红玗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别参合,但看却不阻止,观战也是增长实力的一种途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别为了观战让人给宰了。 “走走走,给我你们带路,咱们此行就去看看,不做其他。”王乞嘿嘿笑着,领着一帮雾山弟子往凤纹城而去。 凤纹城已经聚集了很多修士,为了占好地方,他们甚至用灵珠或者一些粗浅的练气法门换来一座宅院。 不撕破脸的修炼界还是很和气的,没人会跑到你家屋顶查看凤涅之巢的情况,于是乎,你一栋,我一院,不出三天,凤纹城完好的阁楼宅院售卖一空,这一大笔经济涌入,直接把北郡这穷边疆变成一片富饶之地。 王乞来晚了,不然以他的财力,买下百八十座凤纹城也不在话下。 就这种白菜价,他不敢说多,买下一个北陇国应该还行。 这还是他随便带点出来的,如果动用九州集团庞大的财力,两三珠就能换一栋楼,他能把符文大陆给买了,还是如今被异界侵入后扩充了三倍的大陆与上万岛屿。 然而如此牛比的他,现在却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吃瓜群众,不免让人唏嘘。 “我擦,你们就算不打,也去看看啊,闯闯啊。” 看了两天,王乞觉得无聊了。 凤涅之巢现在的样子,已经成了虚空中的一处裂缝,形状好像是一头巨鸟展开双翅时撞出来的样子,周边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裂痕,里面已是火红一片,不知深浅,只能感觉到它吞噬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此下去,方圆百里的灵气都要入了凤巢,不过吸力没有幽霆界降临前那么大,很多修士靠着秘法还是能抵抗的,但进入巢穴就不好说了!光是路口,很多六境修士都扛不住吸力,无奈退回。 王乞希望的激烈打斗也因此被扼杀在摇篮里。 没人进去怎么打? 进去能否活着出来还未知,即使活着出来,管你身上有没有宝,都难逃一死。 “妈的,张天流肯定算准了才不来的,枉我这么激动的带瓜跑来,瓜都吃没了还不打,你们要闹哪样啊?” 王乞还在喋喋不休,身边突然走出一人淡淡道:“王老板别急,现在很多人在暗处拉帮结伙,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开干了。” 王乞看着此人,认出是雾山酒庄的酒客后,没好气道:“邪虫还没插一脚,我看难。” 王乞知道这个问题,但他认为应该很快就解决,毕竟邪虫很看重这种东西,也把灵宝视为它们的宝物,修士敢拿它们就敢杀,可是这一次,邪虫迟迟未到,出乎了王乞预料。 他是在监听,但听到的都是有关于战况,什么涵武关今日战况损伤多少,攻到那一部分,增援北东二郡路线,占领东海岛屿等等,都是一些抢占地盘的小事,有关于强者世界的大事,居然只字不提,这就很奇怪了。 王乞一度怀疑,它们知道了自己的能力,故意用了别的办法沟通,不然岂会没有讨论灵宝一事,不单是凤涅之巢,别的灵宝事件他也无法从邪虫方获得消息,而时至今日,灵宝事件在北郡已经出现三次了,无一例外,最终都让邪虫干掉。 当然别人并不清楚,这是王乞靠能力听到的,很多修士只以为夺宝之人隐藏起来了,殊不知,早跪了。 又等了两天,王乞都准备打道回府了,却在这时,他耳朵一动,惊骇的望向了东边。 此刻已近傍晚,东边忽有一阵强风袭来,在海面上掀起了两道浪花左右缤纷,好似被人一剑将海斩为两界,引得无数修士骇然望去,顿见一抹弧光由东及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带着震耳的雷鸣之声,显化为一道闪电直直劈进了凤涅之巢! 第七八三章 东海之外 陈凤池擦拭嘴角的鲜血,目光既惊又骇的看着滔天惊雷狂轰的海面上,一位闲庭信步的女人无视劈落在身上的雷光,想着二人逼近。 即使上空雷鸣滚滚,而女人所过之处,方圆数里海面平整如镜,不起一丝波澜,远方却受雷霆影响,大批的海兽翻起了肚皮。 “真是恐怖啊!” “要是这样就把你吓到,等她发挥真正实力的时候,恐怕会把你吓死。”林映寒盯着自己失去的右臂,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这都不是真正实力,你不是开玩笑吧。”陈凤池呕出一口血,却不浪费的挥手将血液引入脚下海面中,顿时,海面泛起了血红光泽。 “我也想,但让你失望了,两百年前她比现在展现的更强,想办法逃吧,翔飞,准备好。” 天上雷霆猛然一收,一道雷电身影向着二人冲来。 女子伸手往虚空一压,雷电身影顿时分裂出无数电弧,却又在远方重新凝聚成人形,眼看要冲到陈、林二人身边,却是突然面前涌现了一面巨大的水墙,而雷电身影身后,滚滚乌云涌动而来,似要将他再度吞没。 “碰了!”松翔飞一咬牙,分化出数百道电弧想要穿过水墙。 女子五指一分再一握,水墙陡然间也分化成数百块,没团海水都包裹了一团电弧,凝聚成球体迅速的浓缩,转瞬间,数百个水球被里面的电力充斥得宛如盏盏明灯,而里面的电弧竟然无法从中挣脱出来。 “哼,别以为你无敌了!” 陈凤池声嘶力竭的大喝一声,拼尽全力的双臂错开,顿时,水球逐一爆碎,让里面的电弧跳了出来,凝聚成人形带着二人火速向西方逃遁而去。 此刻,滚落而下的乌云也凝聚成人形,很快乌云敛去,显露出三五烟无奈的脸色。 他看着剑眉星目的杨藻,苦笑道:“我真是全力阻止了,阿sir。我的能力只能稀释他的力量,却无法稀释他的速度啊,要不……算了?以后犹豫遇到再说?” 杨藻无视三五烟,低头看着海面上的血迹。 三五烟也扫了一眼,立即明白陈凤池能操控被杨藻能力禁锢的水,靠的就是血,异人修炼并非只是徒劳,在能力上确实有提升,但比起专一锻炼力量还是不如,正如眼前杨藻,同为异人,却在不修炼的情况下比修炼的多数异人都要强大,弄得三五烟都后悔花费这么多时间去修炼了。 什么异人需要修炼,辅助能力的,例如王乞,还有曾经单挑大妖龙鱼,后来一人干掉永夜国的张天流! “你有多少系统点?”杨藻问。 “呃……二点!”三五烟其实存了三点。 “升雷系捆绑异能。”杨藻吩咐。 “这个……我不走这条路的,何况这种加法威力根本不如纯雷电系异能,作为干扰现在我已经够了,加了是浪费,你不能这样逼我吧!” 雷电系是很强,三五烟的能力是可以往这条路开发,问题是他已经走了另一条路,毒气流! 他的毒瘴还不够强,现在他是研究如何加强毒能,以最快方式削弱护体罡气,加了雷电看起来是不错,但跟他的毒有冲突,使用后能灭了毒瘴里的毒素,属于自己打脸,虽然可以单一使用,问题是消耗大啊! 九州集团掌握的异能情报中,消耗排名第一的就是雷电系。 除非自身异能是雷电,但凡从旁升雷电的,没几个吃得消。 “要不……”三五烟想了想,觉得很难拒绝阿sir后,便道:“我来对付他的精血,只要我在海中先一步注入毒气,他的精血必受影响,就算他还能操控,速度也绝对没有刚才快。” “走。”杨藻懒得废话,身子飘飞到三五烟身前,三五烟无奈转身,双腿化为烟雾载着杨藻追向三人。 虽然松翔飞能力逃跑绝对能排名前三,但是毕竟不如羿哲那般横跨千里,松翔飞三人会留下气息,而升级了追踪的三五烟可以凭借气息找到他们,比狗鼻子厉害多了。 狗鼻子是通过人体气味。 三五烟可是能捕捉到真气的气味,异能的气味,在他眼中,猎物逃跑的路线就是一条烟雾,追踪起来不要太轻松。 而松翔飞这丫玩消耗很大,短跑冲刺是一把好手,可跑起马拉松来,三五烟能甩他几座大陆。 这也是为什么,他被杨藻发现后,沦为工具人的原因! 而这一路好几次被追上,死里逃生的三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论他们躲到什么地方,很快就会被杨藻找到。 “要想个办法,摆脱那家伙的追踪能力。”陈凤池传音道。 林映寒给自己断臂止了血,服下一颗能重塑肉骨的丹药,发现效果不大,只是稍微长出了一点肉骨而已,无奈的压制了怒火道:“先找个能弄到疗伤丹药的地方,恢复我的手再说,拖得越久恢复越难,我可不想一辈子当杨过。” “说来简单,这片海域根本就没什么大陆,何况,往这方向过去,可就是化气海了!”陈凤池看着海图道。 “化气海!符文大陆!”林映寒眉头一皱,细细琢磨片刻道:“对了,就去符文大陆!” “你疯了!”陈凤池可不想去那鬼地方。 林映寒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三五烟的追踪能力是什么,如果是术法,失去真气的他肯定无法再用,翔飞也需要休息的时间,就到符文大陆休息片刻,要还被追上,也能了解三五烟的追踪靠的是什么。” “死就死吧!”陈凤池点点头,同意林映寒的介意。 可是他们一路飞过去,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气有流失的感觉,反而是看到海图上没有的一座座荒凉岛屿。 “不对!这不是化气海。”陈凤池看着海图惊讶道。 “不可能吧,难道我们已经绕过了符文大陆?可看日头,方向也不对啊,距离下一道永夜至少还有数百万里海路吧。”林映寒也疑惑了。 “绝对错不了,这地方不是化气海,否则我们体内的气早就流失了。”陈凤池看着海图坚定不移道。 “管它是不是,我快撑不出了,找个地方休息吧。”松翔飞疲倦道。 之前跟三五烟缠斗许久,虽然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他的消耗远比三五烟大,又要分心帮助他们对付杨藻,此刻已经是疲惫不堪,再不休息三人都要坠海了。 第七八四章 谁在坑爹? “怎么可能!” 王乞看着冲入凤涅之巢的雷光,同时顺风耳在庞大的喧嚣声中,飞快的筛选出一道让他很是震惊的话,那是三五烟的惊慌之词!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这是三五烟的声音。 “你送我到外面,我自己进去。”这声音,铿锵有力,不容拒绝,没有一丝的反驳余地,出了杨藻还有何人? “这妞,追凶追疯了?” 王乞刚想到这,东边一朵滚滚浓烟已到近前,凤纹城中的修士们还在震惊刚才的雷光,在看到这朵乌云,许多人都不淡定了。 王乞还没能阻止,乌云中一道人影闪进了凤涅之巢。 “我靠!” 现在什么情况? 不论你杨藻是为了什么,别人就当你是来夺宝的,进凤涅之巢就是一屁股坐在泥巴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嘘,嘘嘘……”王乞连忙发出了传音。 凤涅之巢外的三五烟一愣,低头看去,许久才看到朝他招手的王乞。 “呀呵,居然是王老板!” 三五烟刚想冲向王乞,就听到王乞传音道:“别暴露!” 三五烟回一句:“放心”后,全身立刻轰动出遮蔽日的浓烟! “大家心!这烟有毒!”有修士接触到烟雾后,吓得脸色都白了,匆忙运起护身罡气抵抗。 而在修士们打乱的时候,三五烟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城外,随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城楼上跟王乞汇合。 “什么情况?”王乞没好气道。 “你应该也知道了,警民合作嘛。”三五烟把这一路进过快速讲述出来。 林映寒三人再次被他们追上的时候,自然又是一路西逃,在远空发现有空间裂缝时,居然狗急跳墙,不顾一切闯了进去。 而杨藻,犟起来,汤靖承都要甘拜下风,放她放弃显然不可能。 “你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弟呢?”三五烟随口问。 “分散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而这里,情况很糟糕……”王乞把凤涅之巢的事简单的讲述一遍,三五烟听得暗暗咋舌,阿sir这次是玩大发了! 进去简单,可就算里面没有凶险,出来怎么离开就是另一回事了! 此刻,三五烟释放的烟雾也被修士们驱散了,从新恢复晴朗的凤纹城上空,景象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洞内却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所有修士都屏气凝神,时刻注意裂缝情况。 王乞忙道:“你准备一下,她要能出来,立即释放烟雾。” “也只能这样了。”三五烟掏出一颗丹药服下。 “轰,轰轰,呲啦呲啦呲啦……”。 凤涅之巢中的阵阵轰鸣之声越来越大,伴随着一道道交至闪耀的电弧喷出,紧接着众人就惊骇的看到,一团流动如岩浆的火焰从裂缝涌出,刹那间,在整个凤纹城上空形成了一片火。 “不好!” 众修士无奈再次齐齐出手,对抗火。 “轰隆!”一声巨响,三道人影先后从裂缝飞出,其中一人周身电光一闪,就像带着左右两人逃离簇。 然而紧随而出的一道人影素手一抬,再一落,林映寒如遭重锤,即使念力护体,也无法对抗杨藻的重力碾压,身影如炮弹般轰进了凤纹城,顷刻间,十几栋房屋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化为了尘埃。 陈凤池也好不到哪去,虽然身体化为了水,杨藻的重力掌只是打碎了他的胸膛,他能飞快再生,可这种状态下的他,松翔飞根本带不走。 何况,杨藻此时隔空朝他五指一握,陈凤池立即被重力碾压成了一团水球。 “该死!”松翔飞刚从到陈凤池面前,就不得不舍弃他往下冲去,如到雷霆直接降落在林映寒身边,带着他就跑。 看到林映寒另一只手为了对抗杨藻重力,袍袖尽碎不,还皮开肉绽,碎骨都叉出来了。 目睹此景的王乞不由惊道:“变态啊!” “这还是阿sir临时的瞬发,要是蓄力,瞧见他另一只空荡荡的胳膊么!”三五烟悄声笑道。 王乞暗暗咋舌,再看被重力禁锢的陈凤池,王乞知道他完了! 虽然陈凤池的能力很强,某方面来,也是能克制杨藻的,但那是曾经了,自从被蛇岛岛主追杀后,杨藻肯定进行这方面的锻炼。 陈凤池的能力跟蛇岛岛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区别仅限于液体的不同。 蛇岛岛主能隔空控制人体内血液,但前提是需要将自身血液化为血气,偷偷的转入人九窍内,从而同化对手的血液,化为己用,要对手死,只是心念一动的问题。 陈凤池没有这种能力,他的能力是水系,有这极强的控水能力,但在海上都斗不过杨藻,在这地方更不可能。 却在这时,王乞突然脸色大变,惊到:“动手!” 不明情况的三五烟没有迟疑,虽然他眼里的修士们都在对抗火,但谁知道有没有暗中偷袭杨藻的,他没发现不代表王老板没发现,对王老板的耳力,他还是很了解的。 可是他的烟雾释放虽快,但速度却远不及从凤涅之巢中扑出的猛禽快! 刹那之间,一道巨影从凤涅之巢冲出,它的体型明细比裂缝更大,但裂缝却无法阻挡,空间就如脆弱的玻璃在破碎,当巨大身影震开裂缝挣脱而出时,展开双翅的它身姿比凤纹城都要广阔,浑身熊熊烈焰刹那将地映照得火红一片,炙热的高温逼烤得附近山脉草木枯萎,通向大汉的双江直流也在顷刻间沸腾如开水。 而三五烟的烟雾,竟在瞬间溃散一空! 所有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这里面居然有一头火凤! 不是临时巢穴吗? 不是涅盘之用,早已弃之吗? 这特么的是什么? 谁啊?谁乱传的谣言,坑人也不能这样坑的吧! 惹恼了一头火凤,这后果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完啦,完啦完啦!”王乞看着扑出的火凤正对杨藻,就知道这妮子要香消玉殒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杨藻目光从陈凤池身上挪到火凤身上,精致完美的厌世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抬手一落,突然,一种塌地陷的威能降临在城内所有修士心头,他们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已经在飞遁的修士突然感觉身体如被山压,大片的修士轰轰轰的砸落到地上,四周的建筑在一层层的崩碎。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凤纹城居然在杨藻落掌之下,生生陷入地下三丈多深! 第七八五章 一群惹祸精 塌陷的凤纹城上空,一头宛如烈阳般无人敢与其直视的火凤,此刻却是身体一僵,燃烧紫色幽焰的巨大双眸略显迷茫的看着杨藻。 紧接着,这双迷茫的双眼就充斥了怒意! “轰……” 火凤双翅一扇,无数大小不一的火球铺天盖地的四散而开。 杨藻身形翻飞而退,一手展臂回拉,将远空被重压禁锢的水球摄回,在陈凤池的怒骂声中,她素手一挥,水球照着扑向她的火球砸去。 滚滚蒸气刹时弥漫而开,杨藻身形继续在半空飘行,一连闪避了数个火球后,一片巨大,每个直径百丈的火球群怒啸而来,眼看将她吞没时,杨藻一招手,陈凤池所化水球再次飘到她身前,五指一分,水球四溅而开,在半空形成一片百丈宽广的水域。 “我日你……”陈凤池的声音才刚刚传出,顷刻间就被火球群吞没,呲啦呲啦的声音连绵起伏,再度爆发出滚滚蒸气铺天降地。 一团水气刚凝聚成人形,一句:“你妈的……”还没说完,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不假思索的剑指一点,一道宛如高压水枪的蓝光喷涌而出,射入蒸气之中,然而下一刻,蒸气溃散,其散尽的速度宛如镜面上的水珠,被雨刮狠狠一刷,转瞬间干净得明明朗朗。 然而抹去水蒸气的并非雨刮类物质,而是声啸! 在水蒸气被音波震散的一瞬间,陈凤池便耳鸣了,下一刻,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双眸涣散,衣衫开始粉碎,皮肤在溶解,连痛苦的嘶吼都没能传进他人的耳中,他整个人如被刮去的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凤鸾鸣,果然恐怖,连能克制它的水系异人都能顷刻抹杀,可怕呀可怕,不过那丫头,也不简单哦!真想再看看啊,不过……溜了溜了。”一个老者看着身上的护体罡气出现裂痕,忙转身逃之夭夭。 附近的修士已经逃了七七八八,谁留下,谁就要承担抵抗火凤起床气的重担,这个任务,老头子扛不下! 这老头就是道出凤涅之巢的坑货,不过他没说错啊,他只是没说:“我有实力观战一二,你们有没有关我屁事。” 三五烟带着王乞和一众雾山派弟子正飞着,突然,脚下乌云一散,众人一个不稳险些从半空落下,匆忙间,雾山弟子个个立刻御剑飞行,不顾耳膜流出的血,齐齐想着北方逃去。 王乞就在三五烟身边,脚下乌云溃散瞬间,又有烟雾弥漫而出,托住了他。 “要不是老子耳朵牛比,真要完了。”王乞可不仅是耳力强,整个耳朵系统都是远超修士的强大,听到的凤鸣是很大,但相隔已经七八里,这种程度无法伤害到他的耳膜,不过心神的确被震得有点溃散的征兆,的确很危险。 陈凤池就是因为距离近,元神被震散了才导致无法施展能力而被凤鸣分解。 三五烟带着王乞刚刚再次跑路,突然一道人影落在了他们身边,一个趔趄就倒在了烟雾上。 王乞一看,发现是浑身衣衫连同皮肤都在燃烧的杨藻,顿时便想用真气震散了火焰,可是一挥后居然毫无效果。 “什么情况?”王乞惊讶了。 “这火焰明显不正常啊!”三五烟说话间,如踏着灰色的跟斗云,不用带着一群雾山弟子的他,速度再快了几分。 “那赶紧的,找贱人!就在前方。”王乞催促。 “好嘞,抓紧了!”三五烟一咬牙,法决一掐,能力与云行术合二为一,速度又快了几分。 “不对啊!”王乞却没有松口气,反而回头道:“靠,它居然追来了!果然,你惹毛它了!”王乞对杨藻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人家刚刚出来你就给人一巴掌,换谁谁不怒? 杨藻之前强大的重力领域把整个凤纹城都压紧地面三丈深,多少五境修士都遭了秧,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六境能抗住,少数的七境强者则比较轻松了,而对火凤而言,跟一记耳光没区别! “一群惹祸精,又想让老子帮擦屁股。” 张天流叼着烟,眺望东南角于夕阳争辉的火红光团。 “发,发生什么事了?我……我好像很……难受……”凤晗沉捂着胸口,从木屋里艰难走出,没几步就蜷缩在木阶前,拼了命的想要喘息,奈何咽喉如卡了异物,扔她如何竭尽全力也无法吸纳一口空气。 “活该!还是我大度啊,就帮你这一会,也让你知道公子对任何人都有可能见死不救的哦!”对门,坐在柜台里的阿七暗笑一声,正待起身帮助凤晗沉对抗远空传来的洪荒之力,可紧接着她眉头一皱,因为她发现,仅仅片刻,凤晗沉就已汗流浃背,面如枣红,背上的衣衫开始焦黑,隐隐碳化出一幅展翅翱翔的鸾凤图。 “这是?”阿七刚走到门口就站立不动了。 凤晗沉,明显不正茬! 现在的凤旗林口难得清静,修士们都去凤纹城看戏了,街道上很清冷,只有少许几个病患坐在小门诊和杂货铺外,但却是一脸费解,没有凤晗沉表现的那般难受。 他们只是普通人,感受不到火凤那股摄人的洪荒气息。 凤晗沉本来也无法感受到,她修为太弱了,这种洪荒之力,反而是修为越高,越觉得恐怖。 凤晗沉的异常,应该跟她背上的凤纹有关,这股无法抑制的炽热之力,似要挣脱她的身体,飞回那东南方的火焰怀抱中。 “你们进屋,关好门窗。”张天流对病患不容置疑的说完,挥手一股寒气涌向凤晗沉,将她笼罩其中,凤晗沉顿时如溺水多时的人,在脑袋露出水面时呼吸到最为清新的空气,绷紧的全身软软的倒了下来。 阿七很识趣的闪身到凤晗沉身边,扶着她进了屋子。 而那些病患还没明白张天流这话的意思,便看到街道外出现了宛若毁天灭地的骇人之景,一时间,众人吓得立刻照张天流吩咐躲进了小门诊跟杂货铺中,将门窗紧闭。 “轰!” 一阵炙热的狂风由远及近,所过之处,草木枯萎,湿地干涸,好在张天流的园林是环山拥抱,没有被热风正面冲击,不过从天而过的热风使得气温上升,用不了多久,他种的材料十有八九也将枯萎。 园林有山石遮挡,凤旗林可没有,当狂风吹到凤旗林口时,一阵飞尘迎面扑在张天流身上,顷刻间,他嘴上的半根烟燃烧了起来,而建筑竟奇迹般的扛了下来,这是刻画了符纹缘故,不仅坚固,还防火防水。 而后方的凤旗林就没有这种运气,在阵阵狂风下,从碧绿到枯黄,再燃烧,前后不到一分钟。 凤旗林口至凤纹城八十里路,也难抗热风的冲击,何况是相隔火凤不足三里的王乞三人! 第七八六章 公子爷 “要死了,要死了!妈的!” 王乞终于明白,为什么贱人无动于衷,幽族也懒得参合,他们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啊! 凤涅之巢根本就不是藏宝洞,而是马蜂窝! 虽绝望,但王乞还是撑开双掌,拼了命加固护身真气,可依然无法抵抗火凤释放的炽热威能。 他没有修出罡气,这玩意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千锤百炼,才能使气变得坚硬如铁,只是真气护体无法坚持多久,何况他还要护另外两人,不能让三五烟浪费真气抵抗洪荒之力。 而左右御剑飞行的雾山弟子也是叫苦不迭,真应该听大师傅的话,老老实实呆在林口修炼,去凑什么鬼热闹啊,这下好了,都要死了! 他们郁闷,往北逃遁的修士们更郁闷,天下这么大,路线怎么多,火凤偏偏就往他们这里追,一点活路都不给吗? 天涯路,果然处处暗藏凶险啊! “师傅,救命啊!” 离林口还有十里地,一个个雾山弟子叫了起来。 这不过是绝望之语,在火凤这头洪荒神兽面前,别说他们师傅,就是来一位八境强者也无能为力。 结果,眼看还有三里,师傅果然没有出现,来的,却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公子爷! 对于公子爷,他们一点不了解,只是从来至南陆的师兄师姐们口中得知,公子爷就是他们的祖师爷,三境时敢单挑大妖龙鱼的恐怖存在,还斗得个旗鼓相当,只是公子从不以祖师爷自居,一直是自号散人,因此才叫公子爷。 但又说四百年前为杀大妖龙鱼,耗尽真气被人暗算死了,不知怎么地又有了他的消息,为了找他,雾山派提前踏上了天涯路,在永夜得知他居然斩杀七境巅峰的永夜大帝,一人之力推翻永夜国,打开了天涯行的路障。 不过这些,谁信? 说是一个人,到了永夜才明白,上面有数以万计的修士都参与了推翻永夜国的热潮中,至今还在清剿余孽,公子爷只是救了一些人而已,又是前阴判,不惧阴化,属于先天优势,这才让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至于永夜大帝的死,那是传闻,直到今天也没谁说目睹了这一战。 即使这一切是真的,给他八境实力,他能是洪荒神兽火凤的对手? “轰!” 后方火凤的威势化为实质的火焰光环向八方扩散,夕阳的光辉被掩盖,大地燃烧,如炼狱般的场景降临在北郡荒野上,无数的生灵在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四散的修士拼尽全力抵抗火环,而距离最近的雾山弟子,被火环冲成了断线风筝,身上的护体罡气顷刻布满裂痕,又被紧随而至的炽热狂风吞没,如大海之中的蝼蚁拼死挣扎。 一团烟雾如黑色皮球般,裹挟着三人被狂风拍打,时而撞落地面,时而抛飞高空,跌跌撞撞的,一头砸在了园林外的山石上,烟雾溃散,王乞、三五烟、杨藻三人同时口喷鲜血,从山石崖壁滚落。 “难看。” 张天流斜眼一瞥,收回目光,面对冲到近前的火环,他眨眼间,漆黑的眼眸陡然化为琥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附着上了一层紫金体表,精美的冰蓝花纹从裸露的手臂里蔓延而出,覆盖手背的瞬间,一团紫金冰焰浮现于掌上,被他狠狠摁在地面,刹那间,紫金冰焰以他为中心扩散,飞快的形成了一面巨大的九宫符纹图阵,下一刻,张天流脚下一座冰山拔地而起,一秒升高百丈,一个呼吸间,已化为千米高峰,将整片凤旗林口挡在了山后。 意识还清醒的雾山弟子与顺道逃跑至此的修士被震惊的目瞪口呆,然而下一刻,火环就如一柄横斩的天刀,一刀将冰山斩成了上下两段!然而穿透冰山的火环也因消耗过大,彻底的烟消云散,形成一股热风吹拂在后方建筑上空。 “天呐!” 雾山派与修士们被惊得撞到冰山,砸落地面的痛感都忘了。 透过窗户,目睹这一切的鹏贞纶抱住脑袋,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轰!” “碰!” 上层冰山落下顷刻间,一名雾山女弟子撞到张天流脚下的冰块上,在冰块崩碎时,她身上的护身罡气也碎了。 “公子……爷?” 女弟子还没来得及喘息,就看到张天流蹲下来,似要扶她,不由心暖的伸手,可结果却是被张天流揪住了衣襟,铁面无情的往后一甩,金极流体爆发的力量将女弟子当成炮弹轰击出去。 女弟子顿时感到绝望,这哪是救人啊?这明明是杀人吧!她的真气却消耗在抵抗中,现在丹田空空,一旦坠落,不死也废了。 好在一道灵光射来,化为一张巨大的手掌将她稳稳的接住,同时化尽了她的身上的力道。 “大师傅!” 女弟子见是红玗出手,心中立即一暖。 舍弃了赤丹宗名额,加入雾山派的她终于感到前所未有的值! 救下女弟子的红玗另一手迅速伸出,由锁云手进化而来的缠云手不仅体积更大,还有卸力效果,适用于纠缠对手,也能救人。 这边的红玗一连救下几名弟子,另一边,清空冰山附近修士和弟子的张天流立于山巅,望着由远及近的火凤,指决一掐,拈花指结成瞬间,不仅他消失,脚下整座冰山也刹那消失,比之前突然的拔地而起效率更快! 而下一刻,冰山就出现在三百丈外的火凤面前,由不得火凤反应,一头就撞在冰山上,登时无数火球冰块向八方溅射,伴随一声愤怒的凤鸣,火凤的俯冲之势也停在了残破的冰山前,怒火熊熊的巨大双眸死死盯着眼前悬浮半空的男子。 “冷静了吗?要觉不够,我把调戏你的人交你处至如何?” 王乞耳朵尖,闻听此言立即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伤势咆哮道:“贱人,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这可是杨sir啊!” “是你我还能拼一拼,她!算了。”张天流无情的说完,对面火凤却依旧是怒火高涨,冷冷怒啸:“人类,死!” 一道炽热的火焰光线从火凤口中喷出,张天流却预先知晓般,身形翻飞而起,背上彩翼结成瞬间,人如利箭窜向火凤身后,手臂朝下一挥,一柄冰晶巨剑顷刻结成,在火凤身后狠狠一斩而过,冰剑被火凤体表的炽热火焰溶解时,也伴随了火凤震天的痛鸣! 冰剑伤不到它,然而剑上附着的剑气却在它的旧伤上狠狠切割了一刀,一片如岩浆的凤血挥洒开来,一部分被张天流手中剑柄吸收,另一部分被他一引,装入了几个瓶子中。 这可是好东西啊! 不仅他需要,手中剑柄里的血灵也需要。 第七八七章 借力 戚水芸身为雾山派在金景立宗第一代弟子,却一直没有感到任何的荣耀,甚至无法在家族里抬起头,她本可以进入赤丹宗的,但她的傲气让她无法接受那施舍般的名额,为此闹到离家出走的她,遇到了惊才绝艳的二师傅孤清! 那惊心动魄的一剑,如刻在灵魂中的烙印,永不磨去,让她至今记忆犹新,为了练就这一剑,她加入了雾山,可进入雾山后她才知道,那一剑不是修炼就能拥有的! 执着的她舍弃了太多,结果换来的只是平庸的修为境界,所有相熟的人为此远离了她,家族嘲笑她,长辈无视她,父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把重心放到了她的弟弟身上。 此后,戚水芸陷入了怪圈中,不论她如何努力,始终也无法追赶上同期的师兄弟们,与家族同辈更是远远不如,她开始得过且过,这一过,便是百年! 此次天涯行,她只是当散心,生无可恋的她,好像对死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那就走吧! 然而面对洪荒神兽火凤时,明明该去迎接的她,身体却背叛了她,她逃了! 跟着一众弟子拼命地逃,也在逃亡的路途中,她终于明白,不是身体背叛了她,而是她的内心中对活着的渴望占据了一切! 她不想死! 纵使继续得过且过,荒废光阴,她也不想死! 可是火凤太强了,展露的威势就险些要了她的命! 好不容易活到了凤旗林口,看到的却不是两位师傅的身影,而是一个一直以来挂在雾山老弟子口边的公子爷! 这一行就是为了找他来的,当即将找到他的时候,自己好小小的期待了一把,可是见到真人时,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期待越高,失落越多! 这位公子爷就是平平无奇,得过且过的祖。 终日干一些粗浅的农用,浑身也是脏兮兮的,不明白七师傅为何对他恋恋不舍?即使面对如今的他,也依然时而流露出痴迷的神态。 很可笑不是吗? 自己加入的,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门派? 弟子的心结无人来解,弟子的停滞无人过问,是因为不是亲传吗?可雾山派,好像没有亲传一说,而是一句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便是雾山宗旨! 唯一让她留下的只有二师傅,可入门百年,她从未跟二师傅说过一句话! 二师傅总是冷冷的,正如她的名号孤清般,孤独,清冷,让人不敢接近。 斗胆向她问好,她也只是冷淡的点点头。 大师傅好,可大师傅在修炼上对他们的指点帮助极有时候还被一些弟子嘲笑是毒鸡汤。 三师傅听说很会指点人,往往是一语中的,让人豁然开朗,可至今,自己都没见过她一面,有没有她这个人还成了雾山派十大谜团中的第三位! 第一,就是公子爷! 四师傅总日忙得不可开交,为雾山派奔波不休,指点上就是空谈。 五师傅傻兮兮的,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多半也不会教导弟子。 六师傅人不错,可惜太被动,老被五师傅牵着鼻子走,逗弄得娇羞不止,说上说着别这样,却总跟着五师傅去胡闹。 七师傅算了。 八师傅才是最正常的,虽然刀子嘴却豆腐心,对弟子其实很好,可惜指点上帮助并不大,总是说,你学学那个谁就好了,他在这方面很厉害的。 这就是雾山派! 其祖师爷不顾弟子死活,揪着她扔飞的门派! 这一刻,戚水芸把这一切都给忘了! 强! 公子爷展露的实力强到令她头皮发麻,也包括所有雾山弟子! 与洪荒神兽缠斗的公子爷没有二师傅那种惊才绝艳的凌厉,他的招式平平无奇,很普通,也很简单,好似随手就能施展出来,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术法,把一头洪荒神兽玩得团团转! “公子的战法,你们不要轻易尝试。”红玗声音肃然道。 她很清楚这些孩子的心思,看到别人的强大就想去学,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此对战,殊不知,别人的东西有几样是适合自己的? 雾山弟子虽然听到了,但注意力依然放在公子爷与火凤大战中。 “准度不够啊小鸾子,让我教教你,聚能射线是这样用的。”张天流剑指一点,指尖只有光晕绽放,却无射线击出,然而火凤的眼睛却迅速的闭起,刹那间,眼皮上结出了一大片冰块。 虽然火凤眼睛没受损,但却在这闭眼的刹那,张天流身影已经扑倒近前,双拳轰出,砸在凤目眼皮的冰块上,伴随着冰块爆碎,火凤痛鸣,整个眼球凹陷了下去! 愤怒的火凤双翅一舞,汹涌的火焰铺天盖地,张天流在火焰中穿梭不息,身影在爆发出几重音爆后,落在地面刹那间,指若拈花又瞬息消失,正好躲避了火凤一口炽热火柱。 火柱追逐着张天流闪烁的身影,所过之处,地面化为了岩浆,汹涌的热浪蒸腾而起,将空间都扭曲了。 张天流身影一闪,脚尖在地面一点,身形向后飘飞时,火柱从面前一扫而过,留下了一道岩浆河流。 张天流落地,掏出一支烟还没点上就自己燃烧了起来,他忙不迭的吸了一口,然后扔掉道:“够了啊,再闹我就要下杀手了。” “你逼装大了!不怕招雷劈啊!”王乞咆哮道。 “雷没有,对它也没什么用。”张天流一边躲避火凤攻击,一边又道:“有水。” “水有个”屁用两字还没出口,王乞就目瞪口呆了。 所有观战修士与雾山弟子也皆是如此,所有人都没想到,张天流的这次出招,居然是借用了火凤的力量! 确切的说,他利用了火凤喷出的火柱,在地面上画了一面阵图! 这是火凤都没预料到的,当张天流最后躲避了火柱时,火柱也在地面燃烧出了最后一道阵纹! 落地刹那间,张天流附着紫金冰焰的手掌摁在了岩浆中,顿时,岩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了整片岩浆阵纹。 上空的火凤察觉不妙,却没有退走,而是对无法动弹的张天流喷出了一道光线。 张天流再快,也不可能快过火凤光线,然而张天流就是不动,任由光线洞穿了后心,顷刻间,他的心口成了一个燃烧的窟窿。 也与此同时,阵成! 此刻远空观战的少许修士才看出,这是四水大阵! 四水为液、气、融、浆的总称。 岩浆就是其一。 不过这其一不是四水中的一种,而就是四水。 它有液有气能融是浆,在开创四水大阵的杨老儿老家,都是把岩浆称之为四水。 四水大阵就是掌控岩浆之力。 不过眼毒的修士还是暗暗摇头,即使借火凤之力完成四水大阵,张天流也无法操控岩浆击败火凤,虽然他奇思妙想的用了他独特的冰焰,可这种冰焰跟岩浆融合后就是固态了,这属于防四水攻击的术,不是操控四水术。 但这些修士很快就遭到打脸了,他们只是看出了四水大阵,却没出隐藏于四周的无数符文! 第七八八章 想捡我漏? 张天流的四水阵在成阵之前,冰焰覆盖岩浆时引发的无数蒸气笼罩了方圆十里,将张天流跟火凤游斗时,以真气为引在虚空所画的符文激活了。 这个符文不是什么复杂的符文,也不高阶,而是很低劣的,学徒就能轻易掌握的聚气化水符。 此符文在符文大陆干涸的西南沙漠用途很大,在这里,基本没人去学。 需要的时候直接翻翻书,尝试两边基本掌握。 但像张天流这样悄无声息用真气绘制的,绝无仅有。 不仅要对真气的掌控细微到极致,施展时让人察觉不到,还要高超的效率,普通修士一秒钟画两三个就是极致了,张天流目前能画二十八个! 当庞大的水气被符文吸收时,涌出的水如天降暴雨,挥洒在火凤身上,被火凤表层汹涌的火焰再度蒸发。 “我就说了没用!”王乞提醒道:“陈凤池都让它秒了!” “少拿我跟别人比。” “是,你厉害,你无敌,无人可及。”王乞真是气笑了,给他提醒他还不领情。 张天流起身拍掉心口火焰,在伤势慢慢恢复中笑道:“我没什么本事,也就心态不错,至少不被吓得心神失守。” 这讽刺,打脸的可不仅是陈凤池,而是所有人,包括火凤。 用九州流行的话翻译:“别误会,我不是针对谁,我说的是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面对洪荒神兽,有几个能守住心神的? 然而张天流却揭露道:“它又不是什么上古洪荒神兽,就一小鸡崽子,火凤应该是涅槃成功离开,这家伙勿入凤巢得点好处,鸡屁插凤羽,山寨成这样都瞧不出来,不知道你们畏惧什么?” “????” 众人是满脑子的问号,看着火凤。 火凤听后居然真流露了一丝尴尬,紧接着就怒了! 咆哮着口喷烈焰,欲喷死这可恶的人类。 “也不想想”张天流闪避同时,随口说道:“真是,你们能逃到现在?那可是能破碎空间的大神,领域一展,顷刻间焚尽一切,把符文大陆蒸发了也不奇怪,却跟你们玩猫抓老鼠,无不无聊?” “可它的确撞破了虚空啊!”王乞不信。 “凤巢周围本来就脆弱不堪,不信,你让它再撞个给你看看,想必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凤,它肯定会表演,你说是不是啊小鸾子?” “” 火凤怒得双眼通红,不顾一切的扑向张天流。 “可它威压为何如此大?”一名修士不解问。 “你要有根凤羽,威压比它更大。”说着,张天流一飞冲天,双手飞快结印,操控对着火凤狂轰滥炸。 火凤周身火焰蒸腾,将所有雨水都化为了蒸气,然而蒸气很快被符文吸收,又凝聚成大雨被张天流操控着化为一头水龙,咆哮着撕咬向火凤。 火凤不甘示弱,俯冲而上进行反击,其景象简直犹如两头洪荒神兽在大战,看得人触目惊心。 趁此机会,张天流挥手洒出大片符盘,符盘四处乱飞,一下子占满了周遭空间,顿时,雷鸣炸起,无数电弧交至错开,转瞬将火凤笼罩其中。 火凤愤怒的挥翅蒸发水龙,在水龙还没有再度凝聚时,它周身爆发无数火球,将所有符盘一并击碎。 张天流淡笑道:“虽然山寨,不过实力的确很强就是了,八境中左右吧,要不是受了伤,并且没有完美运用凤羽之力,不然我还要多费一番手脚。” “你能别装吗?哥们求你了!”王乞听不下去了。 张天流嗤笑一声,他的话对王乞影响大,对火凤更大! 岂能因为旁人听得难受,就放弃语言削弱对手的神技? 于是张天流继续道:“它屁股那几根毛可是好东西啊,大概真凤涅槃所留的前身精华,目前它没有完美融合,也造成它有两种火焰,虽然一模一样,但质量不同,一种凡水就能熄灭,另一种很麻烦,阿sir身上的就是这种,威慑也来至它,所幸小鸾子没能很好掌控,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说话间,张天流双手合十,指决一结,大地为之一振,无数丝线霞光从地面阵图中冲天而起,刹那将火凤困得严严实实。 竟是不知他何时安置的符文陷阱发动了。 附近修士顿时就不淡定了! 双目通红的盯着火凤屁股,这一看,的确看出了异常。 火凤活动时不好看,被张天流禁锢后,众人就能清晰发现它有九根凤羽,但唯独三根明显更加鲜亮夺目,而且隐隐泛出一种七彩光晕,其余六根可没有这种光晕。 真凤羽翎,还是真凤涅槃蜕化所遗,真凤晋升后看不上,可他们不同啊,得其一根,别的不说,八境实力有吧! 现在,火凤展露的威势在修士们眼里,就成了嗷嗷待宰的羊羔!地位顷刻间调转了! 那洪荒气息,也不再是摄人心神的恐惧,而是诱人的香味! 心态一变,其气势那叫一个高昂啊,已经有人准备出手。 火凤在承受张天流双重打击下,终于意识到不妙,不甘的鸣叫一声,尾部羽翎七色光晕覆盖全身,挣断了无数丝线,又撞破了张天流的水龙,冲出大阵竟然远遁而去。 “唉。”张天流甩甩衣摆,灭掉了身上火焰,望着远遁的小鸾子不由流露一丝可惜。 毕竟是八境,中品天妖,跑起来张天流可追不上。 “咦!” 张天流突然眉头一皱,身后彩光一起,如道惊鸿从斜刺方追向火凤。 众人不明白,他这是打算绕一大圈到火凤前方吗?这可速度,远不及火凤好不好! 却在这时,火凤身侧虚空一黑,一道人影浮现,其刀锋般的五指横扫,五道黑芒斩向火凤! 火凤根本没察觉这边隐藏了凶险,突如其来的黑芒逼得它避之不及,只能勉强的挪开要害,霎时间,五道过丈深的血口出现在火凤身上,伴随凤鸣,挥洒出大片燃烧火焰的鲜血。 独灼第二爪刚扬起,来不及挥出,它身影突然消失,下一刻一道剑光从它消失虚空一穿而过,好巧不巧,又从火凤身前一穿而过。 借此机会,火凤双翅一展,七彩光笼罩全身,瞬间就飞出一里地,快速化为彩虹消失在天际尽头。 此刻独灼金属面庞冰冷的盯着张天流。 “可惜啊,没打中。”张天流耸肩淡笑。 独灼一声不吭,转身消失在虚空中。 捡张天流漏,是这么容易的吗? 张天流并没有破坏协议,因为他的剑光完全可以说是瞄准了火凤,因为在独灼出现前,张天流的剑光就脱手了。 它是碰巧挡在了剑光前,也因为它重伤火凤的关系,导致火凤为了防御滞留半空,这片刻间,剑光就从火凤前方穿过,因此,不论怎么看,剑光都是预判出手,防止火凤逃遁。 况且就是打中独灼又能如何?独灼也不敢还手,否则破坏协议的就是它。 第七八九章 我修为还没你高 回到街口的张天流,褪去了金极流体恢复常态,再次成了那个难以入眼的邋遢少年。 但此时再也没有人把他当成只会干些粗浅活计的小子。 这可是能跟拥有真凤羽翎的八境妖禽一战的存在,修为还特么的只有四境!还是初境,让这里修为最弱的雾山弟子们惭愧不已。 他们随便一个人,至少也是四境中后,却只会逃跑。 他们都这样了,那些六七境的修士岂不是要一头撞死? 所以,万事不能看表面,虽然张天流没有隐藏实力,对抗火凤的他由始至终没展露过四境初以上的实力,就算是诡异的金极流体也不强,只是作为对抗火凤气焰的护身法,跟炼气化罡区别不大。 他的强,是他的手段太多,炼体、剑术、遁甲、阵法、符纹加上有一件提升速度的彩羽,再就是他那怪物级的战斗经验!对临场的判断,对手的出招都预先料到,提前布局,引对手自食其果,简直就是变态啊! 一个人把精力投放如此全面,不是变态是什么? 这就是雾山派公子爷! 激动的雾山派弟子刚准备过去迎接,突然见到张天流一脚把趴在地上的一名雾山弟子踢飞,好巧不巧的,一路翻滚到了小门诊外。 “没死的,过去把我散落的符文捡回来,其余人,还不把火灭了,等我出手?” “呃……是是是是是!” 一众弟子是惊讶不已啊!很同情的看着那位被踢飞的重伤弟子。 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死了! 张天流点支烟,望着三五烟驾着黑云带王乞跟杨藻过来,不等王乞开口,他先到:“别找我,白大褂能搞定。” 杨藻的情况恨不乐观,被真凤灵炎灼烧的她,身体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而且大部分出现了碳化,能活着在别人眼里是个奇迹,在他眼里还能撑个一时半会。 王乞显然也是知道杨藻的生命力还很顽强,她是压力越大,意志越坚定的人,可是她身体吃不消,自己为了救她真气都快耗尽了,至此还在用真气抵抗凤炎对杨藻的侵蚀,三五烟为了护住他们逃跑,也已经虚脱,刚刚恢复点立刻将他们带回来。 “好歹帮把手吧。”王乞没好气道。 张天流却理都不理,什么叫立场,这东西不是因为一个穿越就能消失的,即使背上见死不救的污点又如何?白大褂还不是一步都没出来,这是他的规矩,不出诊! 哪怕是倒在门口,你要自己爬不进来,死了活该。 救了涂师傅,那是他还没有门诊,也只有行天涯路的他,会在路上顺手救些伤患,一旦在某处扎根,就是雷打不动。 有规矩是好事,但规矩死成这样,难免就有人不理解,甚至怨恨。 可若不死成这样,谁来他都要往外跑,他不去,别人就会以上次的出诊刁难,受无尽道德谴责,规矩一毁,这辈子都立不起来,所以在白大褂这里是死的。 张天流也想立一个死规矩,这样就省去他很多麻烦,但转念一想,自己还能立什么规矩? 因此,他干脆不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但仅限于凤旗林口。 涵武关的战争还在继续,不过关中有了很多摄像头,让邱方同无需派兵分散驻守,也能第一时间洞察邪虫的举动,从而正对性的逐一击破。 修士这边,灵宝诱惑只增不减,虽然火凤出世闹得人心惶惶,但张天流一番话,让所有人明白错过了一个亿! 要不被洪荒之力震慑,联手起来,说不定就能捞到一根真凤羽翎。 至于夺取灵宝会被幽族针对一事,很多人目前还不知道。 幽族出手太隐蔽,就连王乞也是在他们现身出手后,他才听到动静,在此之前,他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这幽族究竟是怎么避开我能力的?”恢复过来的王乞立即找张天流商讨。 张天流哪能知道,他能看破独灼偷袭,是他慧眼提前一秒发现,在此之前他跟王乞一样。 不过这不妨碍张天流的猜测,随口道:“毕竟也是外来的,异能加身不奇怪。” “不是吧!它们也有异能?” “不能排除,给我们力量的家伙,可没说只有人族参与,也或许,他是引人族穿越,赐予能力,又有另一个家伙,引幽族穿越,那么幽族有能力并不奇怪,这就好似两个人在下棋博弈,小赌一把,说不定还有更多的种族。” 王乞不由陷入沉思,许久喃喃道:“嗯,如此说来很有可能啊,邪虫本身并不强大,也没有真气灵力,如何在最初时站稳脚跟?这些普通的战争虫甲里的邪虫,多半是它们穿越后繁衍出来的!” 王乞不是瞎猜,南陆人族极有可能是穿越者的后代。 正在这时,张天流屋门被人敲响。 “哦!有妞!”王乞一下乐了,忙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雾山弟子,抱着一箱符文的戚水芸。 “来来来,里面坐。”王乞立刻让开路。 戚水芸有点脸红,恭敬的对王乞鞠躬后,进入屋内放下符文箱子,对张天流行礼道:“公子爷好。” “公子爷?”张天流一愣,他什么时候从公子流晋升公子爷了? 他又不是王乞,对于雾山弟子的交流,他从来不屑窃听。 一寻思,他也就明白了,多半是自己不承认是雾山派祖师爷的关系,几女有称呼他公子,这帮晚辈不好跟着叫,就加个爷以表尊敬。 看到张天流点点头,一声不吭,戚水芸却没有识趣的离开,脸红略显红晕的问道:“弟子戚水芸,雾山派落座金景的第一批弟子,请问公子爷能不能指点弟子一二?” “指点,我修为还没你高。” 张天流一句话让戚水芸惭愧不已! 公子爷才四境初,她却四境巅峰了! 但公子爷的实力强得变态啊!她已经很坚信,独挑永夜大帝的传闻就是真的! “别整这么尴尬嘛,来来来,坐坐。”王乞给戚水芸递上椅子。 戚水芸怎敢坐啊,咬紧牙关道:“我不想像上次一样,只知道跑了。” 张天流点支烟道:“我想你听过,我是异人。” 异人不能用修为气息判定实力,如杨藻,半点修为气息也没有,却落掌把整个凤纹城下坠十米,当时在场的这些弟子也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那种恐怖重压,他们的护身罡气顷刻间就震碎了,若不是被真凤灵炎灼烧,杨藻不至于如此快退场。 张天流实力是强,但修为就是不如戚水芸,他自己都没迈入过五境,怎么帮这丫头? 戚水芸手指卷着腰绳,纠结的道:“弟子想变强的,不是修为!” “哦,这个啊,找孤清,这方面她是行家。”张天流直接甩锅。 戚水芸崩溃! 王乞明白了,忙道:“这就是你不对了,虽然修行是看个人滴,但也要让弟子明白适合什么道吧,孤清丫头我也了解一二,她不可能去指点这些,只会让弟子体悟。” 这句体悟,深得戚水芸赞同! 二师傅的指点,就是练,往死里练,若不是门中的确有几个这样练出高深剑法的师兄们,大家都要当这是体罚了! 第七九零章 去历练吧少女 看到张天流一脸忧郁的样子,戚水芸神色立即流露了一丝失望。 王乞不乐意道:“靠,你在百族城随便教人,在这里就不行了?还是你徒子徒孙。” “几婆娘我都没教过……算了。”张天流起身,向外走道:“走吧。” 戚水芸一喜,急忙跟上。 一路行至荒野,正是张天流跟火凤战斗过的地方。 此时张天流身后已经不知不觉跟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捧瓜啃咽的王乞。 张天流站定回头,朝戚水芸道:“你用什么?” “剑。”戚水芸从芥子符中取出碧峰剑。 “俗。”张天流淡笑。 戚水芸一愣,不解道:“公子爷不也是用剑吗?弟子入门就听闻公子爷用剑以三境实力与大妖龙鱼斗得旗鼓相当,还有之前公子爷也是用剑的啊!” “不是俗就不用,另外,你们对我有误解,大妖龙鱼时,我二境,用的是刀,论起来我是输给大妖龙鱼的,依仗别人帮助巧胜,而斩火凤的那一剑,为的是养我剑灵,我自身不在乎武器是什么,顺手就用,我的指点,或许对你帮助不大。” 众人汗颜。 传闻果然是有出路的,不过这也很恐怖了! 二境! 二境在南陆也就堪堪摸到修真门槛,就敢与大妖龙鱼扳手腕,这……变态啊! 张天流伸手,掌心朝下,登时,地面泥土似受到无形的力量所引,悬浮而起凝聚成一柄土剑,被张天流握到手中。 “你全力攻来,有什么问题交手途中指点。” “得罪了。”戚水芸这次没有拖沓,碧峰剑爆发出一片碧光,浑身的气势也在节节攀高,一袭云雾袍无风自动,如被狂风吹拂,四周地面的碎石都在戚水芸雄浑真气影响下悬浮了起来。 气势高涨的戚水芸正要攻向张天流,边听张天流道:“起式就错了,暴露了你的气息修为。” 戚水芸一顿,咬牙硬着头皮攻过去。 张天流扬起土剑,另手一抹,土剑上顿时出现一片符文,无一例外,全是加固。 戚水芸已到近前,一剑刺来,气势有增无减。 “你不是孤清。” 张天流轻易挥剑劈开戚水芸一刺,随口道出一句:“招式过猛,空挡暴露。”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反攻,只是轻飘飘的退了一步,又挥剑劈开戚水芸的下一招,随口再道:“准度不够,力量多余。” 戚水芸额头渗汗,剑招开始变得轻盈,速度陡增。 “这丫头,居然敢跟贱人拼剑!”吃瓜群众王乞可是很清楚的,九州集团庞大情报网里,不知收集了多少张天流拼剑战绩,目前尚未尝一败。 戚水芸手中碧峰碧光璀璨,凌厉如梭,刹那炸起叠影重重。 “多余。” 别说拥有变态眼力的张天流,就是普通的剑修也能轻易捕捉到戚水芸的剑,这流影剑可不是这样用的,它不适合拼剑,因为即使对手看不穿,也能以后撤之势,逼迫戚水芸施展万影追心。 不追,对手将会脱离拼剑局面,若对手剑术不行,不会选择再拼,改选游斗,而施展万影追心真气消耗很大,因为那是聚万千道积累的剑影化为一束的杀招,当初张天流就用这招干掉了圣皇。 圣皇当时的情况可是动弹不得,灵活的对手岂会给这一剑刺到,而流影剑只有这一招能在拼剑中缠住撤退的对手,因此被引出这一招,十有八九流影剑要输。 舍弃这一招,用普通剑招追击,那么之前释放的流影就是多余,起不到半点作用,纯属浪费真气的伪铺垫。 “多余”出口,张天流紧接一跺脚,地面凸起一块石头险些把紧逼而来的戚水芸撂倒。 张天流侧身避过她前扑的剑势,等她踉跄冲出两步站定时,摇头道:“行了不打了。” “别啊。”王乞瓜还没吃到一半。 张天流捏碎土剑,让其归于大地,没好气的对戚水芸道:“你下盘不稳,虽不能耗费真气护体,但这种普通的石块,正常下应该被你踢碎,经验老道的,会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踢石砸人,所以你欠缺的仅是战斗经验,摇篮养不出强者,去历练吧少女,没有什么是历练搞不定的,如果有,就是历练不够,这是变强之路的唯一途径,它不仅限于杀伐,更重学习。” 戚水芸哀伤道:“可弟子并不知道怎么学,又该学什么。” 张天流斜瞥红玗,意思在问,你都是怎么教的? 红玗不敢与张天流对视,惭愧低头。 她也没辙啊,她又不是那种追求强者之道的人,修行对她就是生活,跟上班没区别。 “自己悟吧,悟不到就看,看你认为的强者是怎么变强的,前提是别看你看不懂的,如我。修行,重的是心,就你这种心态区区百年,修为比我还高,天赋真是让人嫉妒。” 张天流真心话,他修炼速度很慢,不是他不想拥有高阶修为,实在是枯燥的打坐不适合他,有琉璃心经都没用,那只是辅助,提升入定效率,却不能长时间持续,一旦从入定醒来,张天流总想干点别的。 而且他入定时间很短,平均练气一天三时辰,而别人,一入定就是好几天,甚至有些变态的几年不动,从入定醒来一闭眼,又是几年。 不过他的话,旁人听来就是疯狂打脸,让在场的人羞于表态。 戚水芸又迷茫了。 观察强者,哪来强者给她细心观察的。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道:“公子爷说的没错,心态最重要,弟子天赋放眼金景大陆不算什么,却比公子爷强很多,公子爷都不气馁,弟子应该更努力才是。” 王乞一听乐不可支,兴奋的连啃两口瓜。 张天流一笑,赞道:“你不仅天赋高,膈应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膈应?”戚水芸明显不懂这词。 “行了,没事跟师兄弟切磋吧,都认真点。”张天流说着就打算回去。 王乞跳出来道:“我看难,普通切磋难有动力,这样吧,老规矩,打擂,符文天梯榜就从你们开始了。” 这话把大伙弄得一愣,不过他们没有细想,毕竟天梯榜早就传遍四海,不会去想王乞就是天梯榜的开创者。 “你有奖品?”张天流问。 “废话,一个亿够不够。”王乞好东西不少,但最多的还是钱。 众人无语,灵珠是好,还是必需品,可这里是符文大陆,有灵珠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带这么多钱反而被人觊觎,增加风险。 “俗。”张天流回门前扛锄头走了。 众人也散了。 王乞无语,搞点事打发打发时间咋就这么难呢? 第七九一章 相聚于天涯下 “这就是天涯。” “嗯。” “这是一颗星球吧?” “嗯。” “好大啊,要是砸下来,无边海域所有生灵大概全要死吧?” “或许。” “我很想看看呢,可任务却是让我阻止,怎么办好呢?要不我不做了,看样子,距离天涯碰撞无边海只需两百多年,好期待啊!” “嗯。” “咦,有人来了,不,是一个老头和……龙?” “嗯。” “真是龙喂,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喂喂,龙你变个真身让我看看吧,求你啦!” 灵龙目光犀利的扫视过来,显然对这自问自答的家伙很不满。 距离这个少年很远的时候,灵龙就注意到他在自说自话,还用两种语气,一种装嗲做作,另一种恬淡少语。 “不变就不变,凶什么,哇,这个人很厉害呢,还是异人呀!老前辈吗?喂,前辈等等我,我也是异人,咱们交个朋友啊,我叫小白,前辈怎么称呼?” 人皇毫无表情,不理会这个自问自答的卖萌少年,脚踏虚空继续向天涯而行。 “别这么无情嘛,咱们目的是一样的,想到有了新的羁绊能再度一同作战,人家就好激动,前辈这么急是要打头阵吗?呵呵,前辈加油,小白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一定要活着哦!” 就在这一刻,两人一龙衣衫突然狂躁起来,明明无风,却如身处暴风之中。 “想上天涯,先过本神一关!” 一道身影由天涯飞下,远看就是普通人大小,可到了近处,却高达千丈,如尊无法逾越的山岳,手中一柄大刀似有劈开一座大陆的神威,凌然的气势震慑的小白眼睛瞪得圆如灯泡,眼里的神采熠熠生辉,嘴角笑意裂得更开了。 “哇,哇哇哇,天涯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在小白兴奋的尖叫中,人皇一步不停,弹指间,一个核桃大的小气泡飞射向千丈巨人。 “就这点本事,哈哈哈……呃,这是……啊!”巨人的狂笑还没截止,就被撞到巨掌上的小气泡吞噬,转眼消失无踪,只留一个被锁在小气泡里的小人在捶打气泡。 “呼!好腻害,好腻害,前辈你好腻害啊!说不定我真找到了不会死的最强羁绊呢……啊呀前辈等等我……小白很可怜的,小白就剩前辈了……”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们。”灵龙不悦道。 “姐姐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好朋友,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姐姐从哪里来啊?我从黑天大陆来的,还有前辈呀,透露一下你哪里人啊?说不定我们是老乡呢,呵呵呵……” 灵龙无语,人皇也不管管,任由这小子跟着,叽叽喳喳的简直要龙崩溃。 两人一龙很快消失在广阔的天涯底部,只留下一个“碰碰”响的气泡在传出渺小无比的巨人嘶吼。 …… “才提炼到这点真凤血,抱歉了,只能给你三分之一。”坐在工作台前的张天流背对凤晗沉道。 “你拿去吧,我不需要。”凤晗沉其实很想要! “三分之二已是我的承受极限。”张天流是真心话,他的修为,最多承受五分之一,能承受三分之二还是他手段多的缘故,拥有适者体质、净灵树、金极流体等等,还需依仗符纹辅助。 “以后呢?你修为提升不需要吗?”凤晗沉好奇问。 “凡事有个度,多余凤血只会影响我平衡,你不同,对你多多益善,你也可以给鸾笙一份。” “我……无以为报。”凤晗沉失落道。 “不,我是有条件的,之前就跟你说过,需要你帮我收集符纹典籍,当然,我会给你外界的符文知识以便交换,北郡的我已经看完了,下一步就是东郡,大同小异的基础知识我不需要,也不一定要好,旁人眼里的废符文我也要。” “仅是这样?”凤晗沉觉得这就是跑腿的事,却换到真凤血,未免太划算了。 虽然与最初的目的不同,不是凤家成为北郡之主的条件,可是见识到修士后,凤晗沉觉得,凤家不该局限在一个小小北郡。 她要更多! “你要觉得不够。”张天流点支烟,靠在椅背上悠哉道:“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卖人情的事我是很乐意干的,未来回报多少不论,总比没有强。” 张天流是在截海阴判身上学到的,至今都让他担心什么时候,一道神念传来,让他不远千万里赶过去救这厮,了了这份情。 由此可见这种影响它是很大的,或许有些人能无视,得了便宜也不卖乖,转身翻脸无情,但往往这样走的人,走不远,总会遇到众叛亲离的一天。 人,寿命短暂,有人卑鄙苟且一辈子,也没遇到什么众叛亲离,为此沾沾自喜的死去,可受到他影响的后人,未必就能贪一辈子便宜。 张天流以前就是这样,反正报应不在己身,死就死了,最多没人扫墓。 然而修者,路途很长,一百年遇不到,千年呢? 内心稍有松动,感悟独行艰难,注定因此种下心魔。 真正独行强者,不屑于贪人便宜,而贪人便宜的必要依赖他人而活,贪不到别人便宜这种日子他们无法想象,甚至有些人没意识到他在贪人便宜,还以为理所当然。 真要是这样的人,张天流也不给啊。 他帮助的人,基本上都是他了解的人,他放的,全是高利贷。 凤晗沉局促半响道:“我有个请求。” 张天流观察入微道:“可以。” “你知道?”凤晗沉惊讶。 “除了让凤家子弟加入雾山派还能有什么,这对雾山派也好,有一脉真凤血脉的门徒坐镇,未来帮助很大。” “多谢。” “不,就怕你后悔。” “嗯?” 凤晗沉目前显然不明白张天流这话何意,等了解后才知道,这件事的确应该慎重! 符文大陆的血脉传承保持的比其它大陆好太多,全赖于激活血脉刺纹的苛刻条件,在恢复灵气后的符文大陆,必将迈入修炼体系中,可修炼功法却绝迹了,就算一些古老世家留了几本,看不看得懂,能否自学都是两码事,而依赖修士则不同,修士来符文大陆收弟子不算破坏协议,幽族也无可奈何。 那么在符文大陆开枝散叶,建立自己的门派,就要抢夺血脉极好,资质极高的传承世家。 凤家再不济,也是凤血传承,通过凤涅之巢来看,这点毋庸置疑,多半是曾经来此准备涅槃,或是涅槃后的真凤,临幸了个把人族女子,以此繁衍的后代。 凤可是公的。 凰才是母的! 到了张天流嘴里,就是一头色鸟的后代,他可不信一对凤凰来此留下后代繁衍,毕竟爆壳出的不论雌雄,它都是鸟,而上古的洪荒神兽,化形为人相对于如今妖兽是很难的,如今妖兽到天妖就能完美化形,很多古籍记载,有些上古异种至今都没能化形,当然也有不屑变人的,曾穿梭无风海时,张天流就见过一群维持本体的恐怖存在。 第七九二章 开启修真狂潮 凤晗沉一早去安沱镇接弟弟凤睿奇。 张天流一如往日,下地耕种。 他种植的材料品相越来越好,如此下去,过个三五年,说不定能成一阶灵植,用此物炼制的符文效果肯定更棒。 莫要小看了这些东西,它能以量变产生质变,小鸾子不激活真凤之力,它或许真逃不掉被张天流拔毛的下场。 时至中午,张天流坐在地上啃肉干的时候,不远处,凤晗沉冲进砖窑巷,气喘吁吁的对张天流叫道:“睿奇不见了!我找遍全镇都没见他人!” 张天流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掏出烟道:“找杨sir。” “阳色?”凤晗沉不解。 “王老板知道。” “哦。”凤晗沉略显失望,不过阿流就是这样的人,她必须习惯啊。 跑到杂货铺,事情还没说,王乞就道:“是杨sir,你叫杨警官也行,这事我也帮不了啊,来的修士太多,接触的人更多,我还没见过你弟弟。” 王乞的确能在瞬间从千万人中找到一个人,但却不是每时每刻,他的能力不是覆盖百里,而是扫描百里,全面覆盖的最多十里方圆,因此才将能力直线拉长,如雷达表,一圈一圈的扫过去,才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很多情报,从而找到针对性的目标进行窃听。 这方面,出了他自己,只有张天流知道,而他还不知道张天流已经知道了。 凤睿奇是谁,声音、语气、心跳、脉动,他一概不知怎么找? “你可要快啊,大概是对付发现他血脉不同于常人,抓来提炼凤血呢!” 凤晗沉被王乞吓得脸色苍白,忙问:“那杨警官在哪?” “喏。”王乞一直,正从酒庄里出来的杨藻同时看过来。 “杨警官,我弟弟……”凤晗沉忙跑过去。 “我听到了,小三。”杨藻叫了一声,正在喝酒的三五烟郁闷得想要吐学。 “我就一工具人的命!”三五烟看了一眼刚才还趴在门口睡大觉,此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阿黄,不免无奈苦叹晚了一步! 三五烟走出来,双脚烟雾弥漫,托起了杨藻和凤晗沉立刻向安沱镇飞去。 王乞在下面叫道:“为表达谢意,我给你建个警局,这方太平,就指望您了!” 边上阿黄幸灾乐祸的:“汪汪”两声。 …… “别怕,小家伙,老身可舍不得杀你,来,先给老身一碗血。” 一名老妇说话间,奇长的指甲隔空一划,对面被灵力禁锢,动弹不得的凤睿奇手腕顿时裂开,一股股鲜血冒出,被灵力裹着飘入老妇手上的碗中。 老妇这时将十根奇长的指甲插入碗中,沾点血液,抽出来十指连画,飞快绘制出一幅飞凤符图。 飞凤符图起初是很死板的,但随着老妇灵气一喷,飞凤符图顿时变得栩栩如生,图中飞凤一拍翅,整面符图融入飞凤体内,飞凤竟然活了过来,全身燃起一层火焰的同时还发出了一声鸣叫。 “桀桀桀,老身真没看错,果然是真凤血脉,外面大概还有遗留,必须早日找到,别便宜了他人。” 老妇满意的一笑,挥手将飞凤收成一团血珠,摄回碗中。 便在这时,老妇所居临时洞府突然发生地震,惊骇之下,老妇抓着凤睿奇闪电般的冲出。 “何人,胆敢闯我洞府。” 她并没有察觉到气息波动,可是这场地震也绝不是自然而为。 “交出你手里的孩子,我饶你一命。” “嗯?” 被不容置疑的声音所引,老妇仰头,看到一团烟雾上站着三人。 “异人?” 得知对方身份与目的后,老妇虽然松口气,却没有放松警惕,桀桀笑道:“这孩子,可是自愿当我弟子的!是不是啊,徒儿。” “是。”凤睿奇木讷的回答。 眼见此景,凤晗沉急的刚要开口,就被三五烟抢先道:“靠,老妖婆,你这是在骗鬼呢,他这样子是正常人吗,一点控人心术的小把戏就想瞒天过海不成。” 老妇笑道:“这孩子就这样,天生的榆木脑袋,老身发誓可没用什么控心术。”同时心里补充一句:“老身用的可是控魂术,蠢货。” “不是的,睿奇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凤晗沉急道。 老妇眉头一皱,细细打量凤晗沉,立刻就瞧出这个女人也不凡!不仅拥有真凤血脉,还似乎被激活了! “原来如此,不过入了老身的门,去留就看老身心情了,你们要是……” 老妇话还没说完,便见杨藻伸掌一落,老妇顿如背山,恐怖的压力将她身躯压得更加佝偻,脚下石头开始遍布裂纹。 “你想一失两命,还是分道扬镳?”杨藻冷冽道。 三五烟一听,险些又误会了什么。 老妇此刻虽没倒下,却已汗如雨下,强撑着笑道:“桀桀桀,厉害啊丫头!老身认输了!这孩子你们带走吧。” 不就,三五烟带着三人离开,独留老妇冷冷的望着。 王乞挑挑眉,冲下地回来的张天流道:“搞定啦。” “别给我惹事就行。”张天流放下锄头进屋。 “放心,我会留意的。” 他已经通过听力追踪三五烟,获得了老妇的声音情报,在他监听下,老妇在这里有什么动静他都能知晓。 当三五烟回来的时候,顺路的把凤家的仆役阿泉也带来了。 凤家三人在张天流一句话下,算是加入了雾山派。 红玗对此自然不会拒绝,传他们两部练气法门,赐点灵珠打发了。 怎嘛?还想要其它?找公子去! 雾山派有不是富得流油的门派,反而相对于古老门派而言她们很穷! 想要在雾山派混下去,就要靠自身努力。 其实上哪里都一样,只是凤家明显特殊,这种情况下入了别的门派,多半优待很高,比如雾山派明智多了,可惜,目前的凤晗沉还不了解!加之凤睿奇被抓一事,她对别人实在无法放心。 顺势的,柴山也加入了雾山派,但推荐的不是张天流,而是王乞,他还将鸾笙给安排了进去,至于其他人,如都养、涂师傅和柴林这些小作坊的人,不能入雾山派,入了,谁来工作?王乞自掏腰包给了他们修炼功法,投资大量灵珠,也算入股小作坊。 王乞还信守承诺,雇佣鹏贞纶的保镖给杨藻建了座屋子,就在酒庄旁边。 而鹏贞纶见着一个个的加入修真行列,难免心动啊! 可自尊心作怪,让他很难再低下头求人收留,而现在酒客们少了,听说都去寻找适合传承的弟子,打算在符文大陆开枝散叶,眼看大家都加入了修真狂潮,鹏贞纶不想落后于人,于是乎就找王乞协商。 “想要练气功法,行啊,不入门派也行,交易就能获得你想要的,前提是,你有钱吗?” 这钱,可不是真金白银,而是灵珠。 鹏贞纶没有灵珠,但是,他有晶石! 符文大陆天地灵气复苏后,晶石也渐渐产生了一点化学反应,只是目前还很小,但假以时日绝对是宝啊! 王乞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第七九三章 童心复燃 符文大陆的修士已经不局限于北郡,普通人族无法去的东郡与他国,修士可是不收阻碍的,只要不争夺灵宝,幽族也不会主动出手。 因此修士很快就在符文大陆各地出现,他们被当初的界临之景吸引,从四面八方涌向此地。 灵宝,已经不是他们必须争夺的东西,拥有特殊血脉的人也是一种资源,天赋高的,培养起来成为自己收刮本土资源的利器,也是未来光大宗门的保障。 天赋低的,看情况,阴狠点的抽血研究,心善点的先收了看看是否可塑。 在这股狂潮中,符文大陆的很多人族世家与修士紧密联系了。 就连北郡的邱家,邱方同的儿子邱浩淼,也借着来酒肆购买云杉雾酿的时机,与一些修士较好,当然,人家能跟他一个小子要好,自然是看重了他的家世! 虽然邱家没有特殊血脉,但在北郡俗世的地位已经是顶尖的了,谁成了他的后台,谁就能掌控北郡修炼界。 不过目前没有谁敢如此狂妄,毕竟从永夜渡口过来的,很多是走北郡这条路,目前这里聚集的修士太多太杂,水很深,光是一个凤旗林口就卧虎藏龙,来这里争夺,还不如先把附近没人的岛屿给占了! 这不,很多人就看重了东北海域的大片岛屿,虽然目前还是废土,可是灵气在慢慢复苏,一日胜过一日,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成福地呢。 幽族默默的目睹这一切,它们没有出手阻止。 地盘对于它们而言,不是最重要的,获得灵宝才是重中之重! 从这一点看来,很印证张天流的猜测,它们的穿越任务,多半跟天涯有关。 也不排除协议问题,但这是被苍牙给坑了,想要重新订,就要等局势稳定,修士与符文大陆的人族势力划分清楚,再于各大势力的首脑协商,目前还是主攻灵宝为重,有协议在,它们就有理屠杀争夺灵宝的修士。 而修士无法与他们开战,因为冲突原因是灵宝,为争夺灵宝而与异族开战牵扯很大,修士势力无法齐心就是最大问题,别到头来被同盟背后捅刀子。 因此,要确立势力划分,而确立势力划分的条件是与本土凡俗势力联手,那么世家子弟,特别是有特殊血脉的皇族,都将是扩充势力的门派首选。 从这方面看,北郡无疑是落在雾山派手里了! 邱方同可不特殊,他的北郡之主至今都没有得到朝廷认可,雾山派完全有理由一争,不过他们毕竟是跟随过张天流的,又是在南陆雾山这种隐士圣地的地方建立,风格已经确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出头的事。 他们不要,不代表别人不要,这不,居然就有人从东郡带着凤家人回来了! 不过他们没有来凤旗林口,凤晗沉还不知情,王乞则收到了风声。 这些人,直奔涵武关与邱方同交涉,最终达成的协议是邱方同的妥协。 毕竟是修炼界的事,给了凤家又如何? 不给,说不定他邱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妥协,他反而能获得更多,先是朝廷的认可,再是修士的帮助,虽然这种帮助不能正大光明,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但对抗邪虫无疑是又多了一份力量,总比没有强。 “好好的符文大陆,却落了俗套。”张天流对此很失望。 即使不修炼,依仗符纹也很强大。 当然,能强大的人太稀有。 首先就是寿元问题。 只要有人提供资源,修炼很容易长寿,而符文则不同,洪大师为了长寿,用上了阴寿纹这种损伤三魂六魄的刺纹,当寿命终结时,他的死不是魂入阴界,而是魂飞魄散,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一旦踏入修炼界,时间就过得很快,远超凤晗沉的预料。 加入雾山派的她,一直在酒庄里刻骨修炼,偶尔见过五弟凤睿奇几面,但每次见到都有些错愕,因为好像昨天还是一个孩子的弟弟,今天就成了一个大人? 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这一年时间,好似眨眼就没了! 她总算明白,阿流跟王乞他们闲聊时,动辄便是几十上百年是什么情况了! 几十上百年对于曾经的她,就是一辈子! 现在只是一条遥远的路,总有一天自己能抵达,还要走更远。 正打算继续再修炼两个时辰的凤晗沉,脑中突然听到一声传音,她疑惑起身,离开酒庄来到对门的木屋里,刚开门,就看到张天流甩给她一封信。 凤晗沉连忙打开,扫了一眼后不觉落泪道:“大家好就好,我已……还是不去了。” “你不去,我的书怎么办?现在的大陆乱套了,真担心那些符文知识会被遗弃。” 张天流的担心并非多余,他看重这里的符文知识,很大尺度是用料! 没有灵力的东西,混合起来具有强大的威力,这比外界的任何符文都要有意思。 但它真会被淘汰! 不是它制作繁琐,工序难度高。 这种难度对普通人高,对修士就是小儿科,一个开启力、触、眼三觉的人,轻易能制作出来。 正是因为它的简单才会被淘汰! 以后的工序,不是什么手把手,而是灵力一摧,心念一动,搞定。 那么制作工序将不断简化,却成了普通人看不懂的东西。 能坚持下来的老顽固极少,等他们一挂,这份符文大陆孕育了万年的宝藏,必将付之东流。 “我会安排几个雾山弟子跟你去,当是他们的历练,再晚了,就算这份资料不被毁,对方也会漫天要价。” 跟王乞接触不少时日的凤晗沉很清楚,虽然现今的符文很快不值钱,会被具有灵力的符文替代,按道理不会涨价,反而是白菜价,可是修士多了,可带来的修炼资源很有限,人们会意识到修炼资源的重要性,自然会想尽办法的把垃圾化为宝,大力宣传什么古代符文制作技艺,博人眼球,炒高符文典籍价格。 “好吧,我也想去见见大家,明天我就带睿奇上路。” “你跟戚水芸说一声就行。”张天流说完,继续他的符文研究。 他没用什么真气操控,可不是真气操控不如灵力操控敏锐,他就是喜欢纯动手,这种感觉是气控无法给予的,也是刻入张天流骨髓中对于机械拆卸的狂热。 虽然这不是机械,却大同小异。 而他小时候很喜欢倒腾这些玩意,家里收破烂得到的收录机,磁带机,黑白老电视,小霸王等等,这些他都拆过,有些本来是好的,拆了后彻底坏了,熊孩子时期的他没少被打。 他却梦想着能发明点什么,虽然到十八岁都没发明出一件东西,他却乐此不疲,直到家里突遭大变,他的童心才死去。 第七九四章 贱人在当好人? 五名雾山弟子与凤家姐弟整装待发,笔挺的身姿将清一色云雾袍承托得威风凛凛,连凤睿奇也颇有几分气势。 “公子爷放心,弟子必将完成任务。”戚水芸抱拳道。 张天流递出一块木牌,应道:“嗯,拿着。” “这是什么?”戚水芸不解的接过。 “催命符。” “呃?”虽然疑惑,戚水芸还是收了起来,转身道:“上路。” 凤晗沉上路前看了张天流一眼,轻微点点头。 张天流点头示意,目送他们离去。 “现在局势混乱,让他们出行历练真是让人担忧啊。”红玗走出来道。 张天流掏出烟,抖了抖叼在嘴里道:“你们这样护犊子,孩子长不大。” 雾山派极少有弟子在外行走,就是因为几女的保守,就算弟子出门历练也要偷偷尾随,崎缘就是厌倦这样的雾山,才会独自闯荡,死活不回去。 至于宗门发展,靠着生意来往也能发展起来,毕竟有九州集团这个例子。 对几女而言,有个安身之所就够了,不图成为第二个九州集团。 半宗门,半经商的雾山派,正是当初董事长给她们开辟的道。 “我就觉得要出事。”王乞过来凑热闹。 “你乌鸦嘴都开了,能不出事吗。”张天流瞬间进入嘲讽模式。 “能来这里的修士,有几个弱的,还不如让他们出海历练。”王乞的话深得红玗赞同,她也是这样觉得才无法心安。 王乞一副看过剧本的道:“他们到了东郡,首先接触凤家人,而东郡凤家已经加入了霸绝盟,连皇室也倾向他们,只是目前他们还有选择,故此飘忽不定。霸绝盟这个势力与其说是盟,不如说是两个门派,由天朗大陆两大势力,霸刀门、武绝山组成,此后一统大陆,吸纳无数门派,说是成为联盟,实则却推翻了这些门派功法,改修二派武学宝典。此盟行事明着讲理,实则霸道,从对付邱方同的手段就能看出,北郡他们势在必得,我不信,你算不出凤家妮子与东郡凤家接触的后果。” 张天流点燃烟,甩甩火机,收进裤兜里道:“所以才叫他们去,这样占理,等他们来,理给他们占了。” 王乞一愣,细细一寻思皱眉道:“太冒险了吧,跟霸绝盟杠上可是不死不休啊!你千万别小看他们,你想想,整个金景做对的后果是什么!” 张天流一笑,语气轻淡,言词却无比狂妄道:“他跟我作对,我教天下修士跟他作对。” “你不装能死?”王乞最不爽就是张天流这种轻轻的语气说牛逼轰轰的话。 但他每次这样说的时候,验证距离高达九成。 张天流这一走,红玗幽幽道:“事关霸绝盟,此事更不能掉以轻心了,我觉得还是提醒他们好。” 她不想让弟子冒险,王乞也一样,然而却无奈道:“躲不过的,这一步退了,未来在天涯路上就要处处避让,那时候的霸绝盟必将更为强大,反观雾山派只会在避让中逐步削弱,你家公子就是想帮你们削削对方气焰,虽然目前,其他势力不会因为一个雾山派跟霸绝盟做对,不论怎么看,雾山派必输无疑,还是顷刻间被碾压成渣的结局,帮雾山派是找死。可一旦雾山派抗住了呢!亦如你家公子在永夜干的事情一样,霸道作风树敌无数,霸绝盟真敢对雾山派下手,搞不好真会卷起灭霸之战……咦,我好像说了什么梗?罢了,虽然我也不赞同,贱人这是要让凤旗林口姓张,所以跟人玩截拳道,你们不当枪使,也会有人被当枪使,结局是注定的。” 王乞真没有捧张天流的意思,是他太了解张天流的行事作风才能猜出结果,只是在旁人看来,这跟张天流天字第一号fans没什么区别。 这不,杨藻就走出来道:“小迷弟倒是了解你偶像。” “呸呸呸,他也赔!”王乞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不管他做什么,总之别祸及百姓。” “你跟他说去啊,跟我说有什么用。”王乞郁闷。 “你小迷弟啊,什么都跟他说,这话也不例外,他,我懒得看一眼。” “法克!” 王乞竖起一个中指,黑着脸回铺子,因为又有人来打酱油了,不然他肯定要掰扯掰扯,抹掉这个小迷弟的身份。 修真狂潮短短一年间,就使得符文大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远的不说,近的就有涵武关将士开启了炼体模式,传承正是来源于霸绝盟,他们传授的炼体术很粗浅,而且方式很粗暴,与其说是修炼,不如说是折磨,通过打熬肉体获得力量,提升效率很快,比枯燥的打坐练气强太多,短短一年,就有一批堪比三觉势力的武徒,搭配一套符文装备,能跟手无寸铁的归真修士掰手腕。 想要力量,就要付出代价,通过打熬,一次次必出自身潜力,造就将士每日都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的身体,而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折寿! 别人还不能说什么,一来邱方同自愿选择,虽然没有选择余地!二来,霸绝盟弟子都是这样练的,最终不都长寿了。 只是问题出在资源,这样练是没错,有甚者比他们练得更狠,如汤靖承,身为异人,他就不用提了,普通武修敢练的前提是有药物辅佐,正如张天流在百族城当老师,教导慕英才一样,但人家什么家世,父亲九州集团下属的银行行长,手里攥的资源多了去了。 邱方同什么家世,低下的将士什么情况,能比吗? 不练死人,还是霸绝盟提供一些药物吊着,目的是让邱方同看到效果,不然练个两三天,整个军营要倒下一半,傻子也看出有问题。 为此,知道张天流要跟霸绝盟杠上的王乞,特地亲自去偷点回来,给白大褂研究。 白大褂很快得出结论,那就是霸绝盟提供的药物跟参了水的酒一样,存在很大问题,皮肉伤是能一夜恢复,但筋骨疲劳无法根除,隐患会越来越大,到时候这种药物会成为毒品一样的东西,将士一日不服用浑身痛疼难忍。 “那就用其它药物啊,原材料我有不少。” “低阶的我劝你算了,霸绝盟的这种药汤,会在人体内积蓄药毒,这种毒就像一个敏感的炸弹,不论是用灵气疏通也好,药物资料也罢,一触即爆,除非能搞到公子流的净灵树。” “靠!” 王乞这下是明白了,为何霸绝盟如此行事还能发展这么庞大,吞并对手后,清除上层,保留下层,并逼着他们炼体,通过药物控制,眼下这种应该是最次的,表现好自然会得到更好的,为追求实力,那就更应该拼命打熬,力量的提升必将是飞跃性的,强大,也就在所难免了。 但那些被淘汰下来的呢? 不在打熬中暴毙,就是拖着一身伤痛苟活于世! 王乞突然不可置信道:“贱人在当好人?” 第七九五章 东郡陇京 张天流究竟是为地盘,还是当好人,王乞猜不到!真猜不透! 从他出面单挑大妖龙鱼时,王乞就觉得那不是贱人!真正的贱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决定是他时,王乞很难受,觉得自己狗眼看人了! 可金景发生的时,又再度颠覆贱人在他心目中的影响。 不亏为贱人,不动声色的坑了他一把,险些让天梯榜死在摇篮里。 但后来对抗邪修集团,又被颠覆回来了。 到如今,他已经摸不透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不能都有? 对,因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一个为己,一个为人,为己的同时又为他人,还是张天流吗? “管他呢,我干我的。” 王乞很快就开始收集霸绝盟的情报,同时让白大褂想想办法,搞个解药出来,材料他有的是。 “想要化解积毒,必须淬体类药剂,结合针灸之法治疗,否则不论是口服还是外敷,都会引爆这颗炸弹。” 白大褂言下之意,就算有解药也没用,你得会针灸之法,一两个人还好说,现在北郡二十万大军都是炸弹,累死白大褂也搞不定啊。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 “那你说啊。”王乞催促。 “前提是停止炼体。” “呃……” 王乞郁闷,这办法他都知道,只要停止炼体,通过一两年休养,体内积毒会逐步排解空,想必白大褂的办法只是加快这个进程。 “麻烦,多手准备吧,总比没准备强,就看雾山那些孩子能否抗住了!” …… 凤晗沉不是第一次来陇京,小时候,与前来朝拜的父亲到过一次,但如今的陇京与十年前她来时完全不同。 以前就是普普通通的巨大城池,而今,天上流光穿梭不息,有御剑的,有遁法的,还有乘坐巨大妖禽的,城中也大变样,新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建筑,曾经人群密集的街道也变得空空荡荡的,却并非被禁足,而是听课去了! “想不到,如此多门派驻扎在这里免费传道,有时间,我真想去听听,看看别的门派道统优劣与我雾山一比如何。”范奚兴奋道。 “别多事,此行我们是为公子收集符文资料,以他派身份去听别人的道统是大忌讳。”戚水芸呵斥道。 “行啦师姐,我也就说说。”范奚很看不起戚水芸,因为戚水芸实力真没他强,不过是早入门两年,才被大师傅安排成领队,这也没什么,反之他也不喜欢这种琐事,但一路上想干什么都被她阻止,难免心生不满。 凤晗沉不好说什么,她心系族人,沿路打听了她所知的几位父亲朋友府邸所在后,立即领着六人赶过去,在一位父亲结拜兄弟口中得知了凤家情况。 “霸绝盟,在永夜时我们就听说过这个势力,很强的,凤家能进霸绝盟可是大机缘啊。”一名叫巩莲的女弟子笑道。 “巩师姐既然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凤晗沉安心道。 “师姐不敢当,你可是公子爷的人,叫我小莲就好了。”巩莲笑眯眯道。 凤晗沉郁闷,正考虑要不要解释时,一旁双臂枕在脑后,扭腰活动的范奚冷不丁的道:“算了吧,霸绝盟厉害是厉害,但行事风格太霸道,树敌很多哦,当然,大家敢怒不敢言就是了,咱们也少提两句。” “那你还说。”巩莲不满道。 “行了,既然打听好,此行就凤师妹与凤师弟去吧,我们实在不好过去,避免跟霸绝盟产生不必要的摩擦。”戚水芸说着,又对其余四名雾山弟子道:“我们分散打听一下,找到能交易符文工书的地方。” “这才像话嘛。”范奚第一个溜了,至于他是否去找工书,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余人也很快散去,凤晗沉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带着凤睿奇赶往霸绝盟在陇京建立的分部。 陇京大兴土木的原因,就是建立各大势力的分部或分舵,势力大的都在陇京城内,小的则在城外,毕竟城外人口反而更多,虽然都是平民,但有基数在,筛选出来一两个天才还是没问题的。 霸绝盟的分部就在城内,还是中心区域,距离皇城也就两条街。 霸绝盟分部外的景象,让凤家姐弟很吃惊,已经不是大排长龙能形容的,解释像全城的人都聚集在这附近,沾满了附近街道,根本靠不近。 “姐,怎么办?”凤睿奇皱着小眉头问。 “等等吧,或许晚上人就少了。” 出乎凤晗沉预料,到了傍晚人依旧多,而她们也从旁人口中知道了,来这里的都是为了报名加入霸绝盟的,难怪多数带着孩子。 其余的势力分部情况也差不多,自建立以来的半年里始终保持这种情况,霸绝盟进不了,就去别的分部试试,城内的进不了,就去城外,如此多门派,总有一个自己能进吧。 虽然各大势力为了尽快站稳脚跟,却也不是来者不拒,只是相对的放低要求,以后可没这种好事了,因此大家才如此急切的想要入门修炼。 没办法,天上飞的人都是广告,天天看着谁不心动? 谁不想像他们一样遨游天际? 这股修炼狂潮,没有两三年别想平息了。 各大势力在各国城池招收弟子的同时,也在寻找开宗立派的地址,为此,许多门派是大打出手啊! 都想要一个好地方,可好地方数量有限,你能看出来,我也能看出来,既然同时看上,那就各凭本事吧! 为了能踏上修炼之途,这些人的毅力超过了凤晗沉的预料,三天啊!整整三天,吃喝睡都在排队,也就拉的时候相互帮忙占队,弄得那些懵懂无知的孩子无比难受! 可家长死摁着,哪儿都不能去,能有什么办法? 谁敢违抗,那是打得屁滚尿流,这种事每天都在上演,看的别的孩子都有心理阴影了! 敢不老实吗? 凤晗沉和凤睿奇倒还好,他们修炼了一年,耐心是比较坚定的,平日里都能打坐一整天,在这里站上两三天不是难事。 这也是凤晗沉经验不足,不知道修炼界确实跟俗世异曲同工,她们这种情况,完全能直接跳到霸绝盟门前的空地上,然后报个家门或师承就搞定,霸绝盟再霸道,对于这种事也不会刁难,直接放人进去了。 吃了没经验的亏啊,苦等三天才终于见到霸绝盟的管事人。 第七九六章 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 凤家姐弟跟着霸绝盟分部管事进入分部内,刚穿过两扇门,便听到一声欣喜的惊呼。 “小姐,少爷!” “桂伯!”凤家姐弟同时欣喜的叫道。 桂伯走过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也不来一封信啊。” 凤家姐弟刚要回答,领路管事就道:“行了,老桂你安排他们,外面事忙。”说完,管事转身出了院门。 凤家姐弟与桂伯嘘寒问暖片刻,桂伯便领着他们去找其他凤家人。 “小姐来了就好啊,现在的凤家今非昔比啦!三小姐和四少爷他们深得霸绝盟器重,被一位高人看重收为弟子,这位高人可是连皇室中人见到也要点头哈腰的啊!现在三小姐跟四少爷给咱们凤家争光了,要是小姐和五少爷也能拜入高人门下,老仆想,北郡小姐就看不上眼咯!呵呵呵……” 说到这,桂伯突然意识到不对,忙补充道:“当然,祖地不可弃,不过也是一句话的事,想他邱方同也是巴不得将凤纹城送给我们,当作结交资本。” 凤晗沉顿时感到一阵尴尬啊!不自觉揪住云雾袍衣襟上的“雾山”二字。 这一路,凤晗沉确实看出很多问题,再一联想当初阿流的话与陇京的所见所闻,她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雾山派,其实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 而身怀凤血的凤家人,在这些修士高人眼中可是宝贝般的存在,并非都是掠走凤睿奇的妖妇那般作为,还是有人想要栽培他们,成为日后宗门的栋梁。 看看霸绝盟分部外,人山人海的景象,再一想凤旗林口那萧条的场景,差距瞬间凸显出来。 阿流一句:“就怕你后悔。”真的验证了! 不过凤晗沉很快纠正了自己的心态,弟妹好也一样,自己进去了,或许还会跟他们争夺资源呢! 戚水芸给她讲解了许多修炼界的事,修炼资源乃是重中之重,这种不似符文材料,年年有,它是动辄百十年,乃至千万年的稀有之物,虽然他们目前无法接触这种高阶材料,不过一个门派弟子多少,看看外面的情况就知道,凤晗沉大致记过,这三天来至少三千人入了霸绝盟的门,平均一天一千,而雾山派这一年来,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加入。 而师傅也是领进门就不管了,再看看这霸绝盟分部,里面广阔的场地上,一群努力操练的孩子,每个人汗流浃背的挥拳踢腿,喝声齐鸣,边上来回巡视的师傅一个个纠正,认真教导,这才是一个门派该有的样子。 难以置信的,一股自卑居然油然而生! 她可是凤晗沉啊!北郡的天之骄女,从来只有别人羡慕她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她去羡慕别人? “桂伯,三姐四哥的师傅什么境界?”凤睿奇突然问道。 “五少爷还懂这个,呵呵,三小姐跟四少爷的师傅可是金胎境高人,号称银沙刀皇的武道强者。” “金胎?这是几境啊?”凤睿奇还没听过这种境界。 无边海域修炼体系杂多,不过有个统称,那就是从一至十。 “这个啊……”桂伯寻思片刻道:“好像是七境吧,有一次听人说刀皇击败了一名强者,夺得蟠龙山建立宗门,当时就说对方七境后,刀皇以弱半境修为只受点皮肉伤就能取胜,简直同阶无敌啊!” “那还真是厉害啊。”话虽如此,凤睿奇可没有羡慕的意思。 凤晗沉也明白过来,五弟这是在对比啊! “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银沙刀皇打个七境后强者,还受点小伤,公子爷干跑八境中的假火凤,可是从头到尾的戏弄啊! 一个七境,一个四境,孰强孰弱,不论也知。 姐弟二人虽然一个昏迷,另一个远在安沱镇,被热风一吹,就被阿泉拉着躲进了屋子,没有目的公子爷大战火凤场景。 不过加入雾山派后,在酒庄常常听到师兄姐们议论此事,凤旗林外的大战场地恐怖异常,还有从林口至凤纹城一路的灰烬至今还有多处遗留,这是抹不掉的证据。 却不知,公子流可是不能拿来比较的,所有异人也如此,修为不是他们的全部,要这样说,杨藻才是真正无敌,毕竟零修为,却重创了火凤,这也是火凤死活追杀她的目的,其伤口还被张天流利用,扫了一剑。 要不是被真凤之炎压制,杨藻不说能稳胜,至少没这么惨。 而目前的凤睿奇还不了解这些,听到桂伯的讲述,他就觉得这什么银沙刀皇不过如此。 至于霸绝盟有没有更厉害的,关他何事? 凤旗林口高手也有啊,公子爷,王老板,白先生,杨警官,还有小三,在雾山弟子眼里可都是高人啊,如此近距离接触,比在这种地方瞻仰强太多了。 到底还是孩子,立场一旦确定,那是很坚定的! 霸绝盟香不香,凤睿奇真不在乎,他就是喜欢雾山派的自由自在,虽然师兄姐们有时候也吵吵闹闹的,但很欢乐,比这里闷头苦练,稍有偷懒就被打被骂舒服多了。 凤晗沉看到五弟坚定的目光,就知道他的心思在雾山派了。 “各有各的好吧,何况,阿流是雾山派的公子爷,各方面造诣又极高,又很教人安心!” 桂伯领着两人来到一处独院,终于见到了凤家族人,大家一碰面,难免热泪盈眶,寒暄许久。 转眼三年了,变化最大的就是小一辈,个子是一天比一天高,这也是凤晗沉觉得凤睿奇突然长大的错觉,而一直没见到面的四弟凤睿俊,已经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了,竟比阿流还高出半个脑袋。 这样一想,凤晗沉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睿逸今年才十五岁,为何看起来要比阿流大一圈? 要说修者不长个,弟妹们为何都在长? 那些自幼修炼,还有传闻中胎养之法出生的人,为何又能长大? 见到阿流时,他就是十六岁左右,三年过去他还是十六左右。 因为异人吗? 她还真猜对了一半。 不是因为异人的身份,而是因为异人的能力。 大妈的能力在如今看来,不是将肉身恢复到十年前的容貌,而是定格在十年前,所有被她能力影响的人,至今容颜没有一丝变化。 最明显的不是张天流,而是宝宝,这个伪萝莉现在肯定还是萝莉体型,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有没有去找大妈恢复。 想来应该不会,她是注定单身一辈子的人,倒不是因为没萝莉控,而是有他爹这个女儿控在,难! 凤家人难得齐聚,岂能不好好热闹一翻。 一顿吃喝畅谈,不仅让凤晗沉与凤睿奇尝到药膳的美味,与体内明显增加的真气,还从家人口中了解到更多修炼界的事情,眼界不自觉的开阔了不少。 直至深夜,凤晗沉才将此行任务道出来,希望得到弟妹们的帮助。 “这东西还要来干什么?修士可是也有符纹的,而且比我们所知的所有符纹都要强大,炼制起来也轻而易举,以前的大姐就不必去寻了。”凤睿俊当即摇头劝说。 “姐也是帮人寻找,他乃是姐的恩人,不能推脱的,四弟不能想个办法?” 凤睿俊爽快道:“好吧,这事简单,让他们去跑跑腿就行,不过啊,大姐这次你要听我的,一定要留下来,别回北郡了,那地方,不,整个符文大陆其实就是个弹丸之地,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很疑惑为何当初我们凤家祖祖辈辈要留在这种小地方?过去的事也就算了,免得你们又说我狂妄自大,不尊祖训,但我这次是认真的,姐就当那雾山派不存在,什么都不用说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修炼,他们肯定不敢来此要人,待师父回来,收你们入我霸绝盟,保证你们有享之不尽的修炼资源。” 凤晗沉皱眉间,边上的凤睿奇突然嗤笑一声道:“不必了,生是雾山人,是死雾山鬼,此生不入第二门,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 第七九七章 不欢而散 凤睿奇这一嗤笑,模样颇有张天流风范,是连王乞都受不了的贱相,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凤睿俊,,当即就投来了冷眼。 “五弟,你要为了这点骨气,毁掉你一生不成?” “那不至于。”凤睿奇不甘示弱,道:“雾山派虽然不是什么大派,底蕴也不深,吃的没你们好,学的又很粗浅,师傅还不管教弟子,靠着师兄姐传授一点经验,比不上你们,只是人各有志,凤纹城,我会自己拿回来。” “哼!”凤睿俊摇头一笑,一副你小子还不懂的样子道:“北郡,已经是我霸绝盟地界,凤纹城,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你想要我送给你。” 一见兄弟两针锋相对,凤晗沉忙打圆场:“好了,此事无需再论,目前我们还没有转投霸绝盟的心思,让我报了恩再说。” “我实在不明白,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霸绝盟可是坐拥三座大陆,千座岛屿的顶阶大势力……” 凤睿俊刚说到这,凤睿奇就嗤笑道:“左一句我霸绝盟,右一句我霸绝盟,霸绝盟是你的?” “你……” “够了!” 凤晗沉突然沉喝一声,她真是怒了,气得一道刺纹不可抑制的从后脖颈延伸到脸颊,影响到一只眼睛如上了彩色凤羽的眼妆般,还冒出了幽幽的彩焰,着实把在场人吓得不清,更是被那股洪荒之力震得动弹不得。 虽然量很小,却正因为小,他们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此刻大姐的可怕! 凤晗沉忙闭眼,待彩光退散,刺纹缩回,她才睁眼道:“都是一家人,大姐希望你们能相互理解。”随后,她拿出凤纹工书又道:“这是家传凤纹工书,此物至关重要,千万不要让外人窥得,不然很可能遭受到他人抽血炼纹。” “原来是凤纹的原因啊!”凤睿俊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也被吓得不清,现在衣衫下都冒了虚汗,还以为大姐施展了什么雾山派的绝学,结果却是他们自家的传承,想到自己也能有如此威慑,不,恐怕更强,不,是绝对更强才对! 因为在激活血脉的同时,他还拥有霸绝盟的无上绝学,岂会弱于大姐跟五弟? 然而他实在高看自己了,就算他体内流淌的凤血比凤晗沉与凤睿奇加起来还多,也远不及张天流给凤晗沉的一滴真凤之血。 虽然凤晗沉分成了三份,自己、五弟、鸾笙,不过这三分之一滴,哪怕对于五境修士而言都是垂涎三尺的神血! 这场家族会议,算是不欢而散了。 凤睿奇没心情留下来,提出要离开。 凤晗沉无奈,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临走前,三妹凤素昕追来出来,对凤晗沉道:“对不起大姐,睿俊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不,是我!” 凤晗沉打断素昕的话,理解的道:“寄人篱下的苦我很清楚,为难你们了!” 凤素昕眼眶泛红道:“大姐能明白就好!好几次我都有想死的心,反倒是睿俊安慰了我,他很要强,不如此我们……唉!这就是命啊!这三年,对睿俊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任谁从低谷转瞬爬上高山,难免戾气横生,睿奇也还小,有些不懂事顶撞了他兄长,也有不对之处,我会管教好的,三妹你要坚强啊!我一直不在,四弟跟你较亲,希望你能多加督促。” “只怕……”凤素昕欲言又止。 凤晗沉瞧出不对劲,蹙眉道:“怎么了?” 凤素昕低下头道:“师父已经将我许配人了,虽然不知什么时候,但我想不会太久!” “你才十六啊,虽然以前很正常,但成了修士却不能如此唐突了,处子之身对修炼有益,这点你师门不清楚吗?” “这个我知道,师父说,有些双修之术比处子之身更好!” 凤晗沉也听过这种秘术,便没多想的问:“男方你见过吗?是怎样的人?” 凤素昕摇头。 “这样啊……”凤晗沉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别说现在,就是以前,凤家鼎盛时期也由不得她们女子选择。 自己没有一早出嫁,是因为跟随了连沁大师学习符文,素昕呢,以前只是个很普通的柔弱女孩,她的命运就是待嫁,如今也依然逃脱不了。 突然,似有莹莹的泪光从素昕胸前落到脚尖。 凤晗沉芳心一颤,伸手环住了素昕,素昕顺势倒在大姐怀里,嘤嘤的抽泣起来。 “我会打听一下对方是谁,如果人品不好,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姐……” 来东郡前,凤素昕不过是十三岁的丫头,虽然族人中还有长辈,但那些人不是旁系就是仆役,什么都要素昕拿主意,而素昕只能听桂伯的,有些事桂伯能办,但更多事是桂伯处理不了的! 在东郡,他们像皮球般,被人踢来踢去,谁也不肯收留,连关系最好的施家这个亲家,也因为施子晋回来的不断抱怨,疏远了,连个安身之所也不给,更别提钱财,反而说,凤晗沉拿了施子晋的不少珍贵之物,要求他们归还。 他们从城里流落到了城外,原先的十几人剩下一半不到,还多是小辈,长辈就一个桂伯,其余五名仆役丫鬟也都跑了,不知是他们里面的谁还盗走了一笔钱。 能活下来,是靠着施子晋的母亲,他们的小姨偷偷的让人送了点钱,安排了桂伯一个掌柜差事以此谋生。 凤睿俊,也是在这段时期性格大变,凤素昕根本无力去纠正,她还要照顾更小的弟妹,桂伯有忙着工作,只能仍有凤睿俊在贫民窟里天天与人打架斗殴,长了一身戾气。 这些事,一一告知凤晗沉后,凤晗沉把素昕抱得跟紧了,愧疚的泪水浇湿了素昕的肩背。 “三姐跟我们走吧。”不远处的凤睿奇突然劝道。 两女一愣,抽泣声不觉小了许多。 凤睿奇又道:“别为难自己,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这才是人应该追求的。” “你懂什么,别乱说。”凤晗沉呵斥道。 “公子爷说的。”凤睿奇这甩锅的本事,也颇有张天流风范。 不过还真是张天流说的。 凤睿奇自从听了雾山弟子讲述公子爷的牛气事迹后,没少去找张天流,不求指点,只想了解正版故事,结果却让张天流灌输了很多特立独行的理念。 这样下去,可不一定是好事啊! 第七九八章 符语 凤睿奇想的的确简单了,他们留下,雾山派不敢找霸绝盟要人,但他们带走凤素昕,霸绝盟肯定要以此发难,扫清雾山派在符文大陆的分部。 凤晗沉不想给雾山派带去麻烦,至于素昕,很多时候没有选择。 为了凤家繁衍昌盛,为了大局,凤晗沉只能安慰素昕,让她学会接受。 离开了霸绝盟分部,凤家姐弟没有再为此事讨论过一句,而是打听起符文的交易市场。 怎料,这些地方无一例外全部被移除的,改建成了各大门派的分部,霸绝盟所在的地方,曾经就是一个市场。 “那典籍工书呢?”凤晗沉向一位路人打听。 “这可乱了啊,听有些门派买下市场时,顺便把所有的东西全买了,有些门派筛选一部分留下,其余的当垃圾扔掉,有些如霸绝盟一把火烧了,把整个市场化为灰烬,再重新建的分部,也有一部分流落到城外的。” “谢谢。” 凤晗沉深吸一口气,看来阿流猜测的没错,确实有人不会珍惜符文资料,这其中就以霸绝盟为最,他们走的是武道,除武道之外一概清除。 不过即使如此,她可没有放弃,能收集多少是多少吧。 这边凤家姐弟寻找符文的时候,另一边,经过一夜平复的凤睿俊,也让桂伯奔波此事。 虽然无法服姐弟二人,但作为亲人,这点忙他并不吝啬帮一把。 霸绝媚能力的确很大,短短一,就准备了三车的符文资料,并找到了逛街的凤家姐弟。 凤晗沉很是欢喜,暗想四弟虽然戾气重零,却不坏,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姐姐的。 掏出一张传信符,微弱的真气一催,传信符燃烧成灰烬同时,有一道灵光丝升空,想着五个方向扩散而开。 不久之后,雾山弟子全部聚集来此。 “这么快就找到这么多。”戚水芸欣喜道。 “还算不错。”范奚着,挥手一大片芥子符飞出,掩盖住了车上的符文资料,片刻资料就消失无踪,范奚再一招手,厚厚一打芥子符飞回手郑 其余弟子也将芥子符交给他。 “我是准时送达的,至于回来嘛,或许慢点,你们加油。”范奚笑笑,立刻就闪没影了。 戚水芸道:“城内的我们找遍了,已经没有符文出售的地方,听一些世家有很多藏品,哦,符文殿也藏了不少,可惜我们很难弄到。” “这个交给我吧。”凤晗沉道。 凤家虽然名存实亡,但名号在,凤睿俊又成了霸绝媚弟子,师父还是一位七境强者,这层关系,当块敲门砖足够分量。 “那就有劳凤师妹了,我们去城外寻觅吧,之后再到其他城池去找。” 商量完,众人再度分散寻找。 范奚一路无惊无险的将符文资料送往凤旗林口,交给张流后就回酒庄与红玗禀报事宜。 “看来很顺利啊。”对门王乞笑道。 张流没理他,把东西搬进屋子,翻找几卷看了起来。 好几,张流一直足不出户,屋内也是静悄悄的,直到第六,张流居然自言自语道:“有意思,符语吗,这种构思确实存在很大可能性,不,应该是无限可能!” 念及此,张流将工作台一块木头材料拿起来,手掌拂过,木头上便多出了一大片细的符文文字,可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果然不是随意制作。” 话虽如此,当张流再次拂过时,虽然符文明显的少了,可是木头却发出了玄青之光,紧接着在木头凸起的一圈树纹中,居然长出了碧绿的嫩芽! 张流笑了。 以冥海之力与净灵之力编写的水木符文,不用阵纹就能发挥效果,这有点超出符纹常识,实则不然,符文与阵纹其实是独立的,阵纹作用于传递符文之力的媒介,不单如此,它还能传递阵法之力,因此在外界被称之为阵图,而非阵纹。 符文是字,而符纹是字画结合,没有画,字就没有用了吗?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符文乃神的文字,不会神的语言如何运用一直是一个难题。 只有去无数次的尝试,才能找回遗失的神之语言。 水木符文有数万种之多,张流只会两百多种,刚才运用的只有十六种,而这个排序不是他临时随意创作出来的,而是将一种催生植物的水木法阵的排列搬过来用。 毕竟制作法阵也是有先后的,首先是阵心,再到阵眼,而不论阵心阵眼,皆有符文的存在,张流就是通过这些符文,运用两种传承之力,再施展蚕丝手让手掌上布满了真气丝细毛,从而进行飞快刻画。 也就他能这样玩,别人即使对真气掌控比他厉害,也难以与适者体质的自动调节媲美。 张流琢磨片刻,又拿起木头打量。 这块木头上虽然被刻画了水木符文,不过在长出嫩芽后就停滞了,因为张流注入的真气就一丁点,力量被吸收完,嫩芽自然停止生长,之后还会枯萎,除非张流埋到土里或许有焕发新生的可能。 张流指尖沾零石土材料,在木头上刻画一列土符文,效果微乎其微。 他想了想,催动真气又刻了一片引气符文,顿时,周遭的地灵气丝丝缕缕的涌向木头,嫩芽居然又开始生长了,虽然很缓慢。 张流眉头一皱,再次催动真气,不过这一次没有用三种传承,也非冰骨,而是火凤刺纹。 只见一道纹身从他袖口钻出,爬过手腕在手背上绽放如羽,这次刻上一列符文后,木头“嗵”的一下燃烧起来。 挥手灭了火,张流开启系统界面,打开符文页,开始在上面飞快的编写起来。 作用于木头上的符语力量确实很渺,但不代表符语之力弱,反而是张流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力量! 当然很难运用上就是了! 不仅要精通符文,阵纹,还要精通法阵符图,将这些联合起来还不够,还要有足够的能量属性去驾驭,还有对材料的认知少了也不行,什么材料能刻什么符文,免疫什么符文,外界是没有针对性的研究过,在外界只有那适合的材料制作的工序,照本宣科就行,不是没有人另辟蹊径,不然也创不出如此多阵法了,但万变不离其宗,你总不可能在水上用火写字,倒上汽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以是在汽油上写字,也可以用汽油当做墨汁,如何看待是个人问题,但它的确是有效的,至于写成符文有没有效,则要看汽油能否与符文结合了! 总之,需要花费很多心力去研究,用汽油在水上写火焰符文,能有什么用对张流而言都是未知的,也没人去常识,因此传统法阵是建立在阴阳五行上,而张流觉得符语,或许能打破这种可能! 第七九九章 新体系 南陆有言,古有书生应天成圣,言出法随,落笔生花,他强大吗?这个很难说,言出法随张天流也能做到,当然是一些小术法,落笔生花更不要说,他现在挥手就能让朽木回春,传闻毕竟是传闻,流传至今已没有夸大成分就不是传闻,何况传闻中无人敢于此人交手,究竟是尊敬他,还是惧怕他更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这种应天成圣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应天之人,无需修炼,写写字,读读书,就能拥有强大的修为,那些通过转生,激活前世记忆的应天其实都是伪物。 应天之人太稀有,这些年张天流也只见过一个,雾山养狗人。 张天流觉得,这帮家伙或许是神力加身的存在! 而符语,也属于一种神力,具体能强大什么地步,因人而异,这是极少数人能调动的力量,张天流没有过眼不忘的能力很难研究至深,它所涉及的知识量太过庞大,让王乞研究一百年也没有他现在的成就。 真不是张天流看不起他,符语不单是学习,还要开发,它如计算机基石c语言,在更新换代飞速的现代,依然能稳坐大佬的位子,无数奇思妙想都是通过它来完成,而作为门外汉要自学c语言,还是在没有教科书的前提下,独立完成一个软件的开发,这种困难可想而知。 至今的北陇国,对符语的研究居然还处于粗浅阶段,只是简单的作用于在阵纹材料缺少的情况下临时采用,别国如何不清楚,但想必不会高明太多。 在张天流看来,符文大陆对符文的研究有点儿追寻古风的意味。 似乎越古老的东西越好,能追溯到符文的出现,而如何运用这些符文就成了他们研究的目的。 目前还有许多符文,是无法用基础材料炼制出来的,制作成符文样式没用,要具有它的力量才行。 如从一块古代符文石碑的现世,到运用上面的符文,这段经历或许就是千年! 要是发现石碑之人不公开,其难度更大。 而至今,还有许多石碑没有完全解析,还有无数符文师在日夜的研究。 可惜现在少了,都去追寻灵气的力量。 因为灵气只要属性对等,可以构建一切符文,若能配合材料威力更强,材料越好,符文效果越佳,只是符文大陆的材料再好能好到哪? 先修炼出灵力是毋庸置疑的,赶不上这股热潮就会被淘汰,因此整个符文大陆的人好似着了魔般,有甚者,干脆对符文弃之不理,一门心思投入修炼中,追寻长生之道。 “bug真多。” 张天流曾自号bug先生,可真遇到bug,他才知道苦恼! 经过一夜的编写尝试,他所研究出来的符语十有八九都是存在bug的,偏偏系统检测不出来,开通了二级大数据库也没用,不是符语等级过高,这玩意下线极低,上线具体有多高张天流还没摸索出来,而他编写的简单玩意,就是从一级大数据库中调取阵法进行编译,然后成品在大数据库中居然没有! 也就是目前为止,没有异人研究过这个东西,也没有获取到这方面的资料上传。 唯一相似的是永夜国的身份证,但它是运用了阵纹的,还在里面添加了许多无效符文进行伪装,不算纯符语。 张天流发现存在众多bug后,不得不停下来,这样干下去是纯撞运气,把一堆汉字胡乱的凑合在一起,它能是诗词吗?只怕是狗屁不通吧。 从阵法上取是不错,但运用不方便,只能在炼器上发挥一下功效,临阵对敌,那瞬息万变的情况怎么用? 张天流开始查看脑中有关各种符文起源的传说,同时也在翻书寻找。 每种符文起源都有传说,例如北陇国西郡有一条大河,曾在大河边有一块镇河碑,碑上刻了数百种符文,它的传说起源是某位大神不忍看到大河涨水后造出的生灵涂炭,于是天降符文石碑镇住大河,此后无数年,这条河域的水流再也没漫过河岸,即使上流大水降下,也会在进入这条河域前,左右分叉开出新的河道。 如此看来,此石碑符文重在镇水,镇水也是有阵法的,两相对照,真有几处相似之处。 张天流不仅看,同时也在做尝试,短短三天他就掌握了数种符文的含义。 “这般看来,这枚符文应该是引流意思,而非卸力符文之一,难关只能作用于低河岸石砖上,搭配流向阵纹引洪水顺流,而作用于盾上对金铁利器则毫无效果。” “咦,这一列更有意思,明着是镇水符语,实则声波符语,但是受惊涛拍岸影响激活,从而振动空气使其平静,还是吸收拍岸之声再回震于水中使洪水短暂平息,有待研究啊。” 结果几天的研究,张天流渐渐发现,符语是一种言语的简称,把一二融合是个符文,三四融合也是个符文,二三融合又是一个新符文,当然也有从一至五,从二至九,甚至有可能存在从一至百的超级符文! 张天流就将他已经了解的,双数符文归纳一级,三数符文归纳二级,以此类推,只是目前完全了解的只有八枚,一级六枚,二级一枚和三级一枚。 他没有打乱系统符文页给他安排的框架,只是在这框架中,更细分了一层等级框架,这种等级没有强弱之分,它们都是一种语言、文字,有着各自代表的意思,要真说厉害,一级是最厉害的!它是基石,一级没有十级,它能和一至九级搭配,但十级没有一级,很难构成符语。 又研究了几天,张天流突然陷入了苦恼。 不是没有看到成果,几天来,他又更新了自己的符文页,丰富到了二十一枚符文。 问题是慢啊! 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有限了! 符文知识很庞大,系统符文页给出的数值是数以亿计,张天流目前已知的只有三万多点。 每个神灵都有属于自己的符语,一个神创出几百上千个,一群神就创出几千上万个,神究竟有多少是个未知数,要拿九州神话来说,多了去了! 所谓万物皆有灵,这灵不是灵气,而是神灵,符文能从基础材料中创造出来,具有威能,多半是这个原因,也可以用物理学去解析,个人看法不同而已。 因为目前为止,张天流也没有亲眼目睹过无边海的神。 但不论从什么方向解析,它都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因为它属于符文架构上衍生出的全新体系! 第八零零章 令人失望 “这个体系拥有无限可能,如何挖掘却成了我的难题。” 用符文与物质对照后,张天流发现,水符文与土符文结合出的符文不是一个,他已知的是基础四类,泥浆、水浆、粘稠、沼地,这四种符文是真实存在的,可用于建筑、陷阱、对敌上。 二级符文泥浆搭配一级符文火,又能衍生出很多三级符文,最普及的作用在陶与瓷的符文窑上,不过符文大陆极少把这两种符文开发到战斗上,就算是海外也仅限于炼器炉上,制作陶瓷类法器。 而在这种符文基础上,加入光符文,就能构建石化阵法,也可以制作喷涌石化灵光之类的强力法宝。 以前的符文大陆很难办到,因为光符文不具备灵力,缺乏攻击性,却并非完全不可能制作出来,造一面聚光符文器就能解决,当然整套下来体积很大,就算张天流,也只能考虑到在陷阱方面,主动攻击很难奏效,人家会躲避。 单一的石化符文,张天流目前只得到一枚,仅是三级符文,作用于浆液凝固,加快修城效率,魏荣的移动堡垒就运用了这种符文,而且只是一枚安置堡垒核心,通过阵纹将符文之力传递开。 由此可见,符文所能构建的东西,真是无限的! 一个人想要完成这项任务,除非永生,否则可能性是零。 如果所有物质都有符文,是否掌握了核弹所需物质,就能通过符文瞬间打造一枚核弹? 张天流觉得有可能,前提是有这些符文存在,并知道每种符文需要编写多少,什么段落该穿插什么符文才能做到聚变与裂变?整套符语写下来,其符文量肯定很恐怖,何况因为没有物资,单靠真气构建的符文之力,威力十不足一,灵力或许能达到一成,也依然无法媲美物质构建。 而物质构建,所要学习的不单是符语,还有隔空取物,溶解塑形等等一系列复杂操作,另外收集材料也是十分困难的,就为了一枚核弹? 这玩意威力是大,但在无边海,很多功法修炼到登峰造极后,比核弹恐怖多了。 张天流不会往这方面研究,他就想弄懂符语。 开创一个新体系框架出来,让别人去研究,自己最后拿劳动成果就行。 说来简单,人家干不干就是另一回事了。 给钱都没用。 现在符文大陆进入了修炼狂潮,人人都奔着修炼去,连老祖宗留下的符文都遗弃了,你再让他捡起来研究这种看不到未来的玩意,可能吗? 要等这股狂潮过去,门派也开始挑肥拣瘦,很多人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甚至无法踏入修炼界,才会静下心来干回老本行,而这其中肯研究符语的能有多少? 不热爱,是无法去呕心沥血的专研,不专研得出的成功是千篇一律,没有价值。 “需要打个广告。” 念及此,张天流出门,到对门杂货铺买烟时,顺便道:“还没闹起来?” “怎嘛?你很急?”王乞笑道。 他最近老听到张天流在嘀嘀咕咕的自语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似乎在符文之道上有什么突破,可惜自己对符文了解不多,没能完全明白。 “霸绝盟太差劲了。”张天流很失望。 王乞一乐,呵呵道:“要搞事么!” “没,就是想打个广告,他们那里什么情况?” “太远,听不到,就是上次范奚回来得知了一点,霸绝盟抢到一块底盘,似乎还不错,蟠龙山啊!虽然地形有所改变,不过依然是一块福地,要去抢么?” “抢了也没用。”张天流摇头。 他又不开宗立派,平日修炼又少,要福地干嘛。 给雾山派,雾山派也守不住啊。 难道叫他守? 那多累。 没办法了,张天流只好一飞冲天,到达三千丈高空,承受着恐怖罡风吹拂,强大的视力直接跨越七百六十里,锁定东郡陇京城。 “我靠,你这千里眼真是千里眼啊!” 从北郡凤旗林口到陇京,可是距离两千三百里路途,直线距离有多少王乞不清楚,但千里左右是少不了的吧!贱人居然直接看过去,恐怖如斯啊! 即使如此,张天流依然有很多地方是看不到的,人家在屋子里交流什么他看不到就无法用唇语读取。 “咦,挺懂享受啊。” 张天流忽然发现,在一座活火山里,有个人在岩浆中泡澡。 “那是蟠龙山吧,居然成了火山口,难怪霸绝盟想要得到,岩浆淬体功效不是一般强。” 在张天流张望的同时,六百多里外的蟠龙山火山口里,一个拥有妖孽般诱人肩背的女子,心底一紧,享受的双眸陡然变得无比凌厉,强大的听觉与灵觉扩散而开,可却一无所获! “嗯?” 女子蹙眉,她明明感觉到有人在偷窥她,偏偏又无法找到这个人,莫非此人境界比她还高? “究竟谁如此无聊?” 随着张天流移开目光,女子敏锐感知的报警立即解除。 “路过的?” 女子疑惑张望,看不到任何的遁光从这附近掠过。 但很快,她心底又是一紧。 “谁?滚出来!”女子突然娇喝一声,娇躯跃出岩浆时展现出的黄金比例足以让所有男子热血上涌,就是女子也难以从她身上移开羡慕的目光,可惜,岸上一件衣衫自动飞起,披在了女子身上,遮挡了这片风光。 待她赤足落在火山口最高的一块凸石上,冰冷目光四下一扫,还是没有发现异样,然而灵觉告诉她,她正在被人偷窥! 下一刻,她就消失在凸石上,出现在山腹处,这下终于没有被窥视的感觉了。 不过当她回到山顶时,感觉又来了! “究竟是谁!给我滚出来!” 没人回应,只有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连一只鸟都没有惊飞,也是这里没有,生物本能对火山畏惧,早就逃之夭夭了,而符文大陆可没有妖兽存在,骸骨到是不少,而且有刻了上古符文的强大骨器,因为幽界融入的关系露出冰山一角,并发生异变,成为了灵宝,同时也演变成了一场持续了一年的夺骨之战,至今没有结束! 不过这事发生在西南,身处东北的王乞只是收到风声而已。 女子终于受不了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离开了蟠龙山,往陇京赶去。 “这才对嘛。”张天流淡淡一笑。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想必跟霸绝盟脱不了干系,赶她回去,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发生! 第八零一章 利益冲突 “很有意思的东西,我没兴趣。”白大褂把张天流第一版符语书递回。 “你不用有兴趣,我想要一种解析方式。”这是张天流的目的。 他可不是高材生,白大褂才是。 “无法解析。”白大褂摇头道:“它跟基因一样,谁都能认出基因链,但你能读懂?已知四种碱基获取遗传信息,通过对比得知的结果正确吗?在你这里或许成立,在我这里抱歉,相关性不等于因果性,统计只是大概率,它不是真相。” “别复杂化。”张天流没好气道:“我只是要一个框架,引人深入探讨的潘多拉魔盒。” 白大褂摇头,却沉思片刻道:“不排除它的可能的确无限,但要真的解析很难,通俗来讲,你的研究表明符文不仅是一个文字,还是组词、造句、成语到诗词歌赋,它皆能用一个符文代表,如鹅,一个鹅字,能引人想到曲项向天歌、鹅毛大雪、蛤蟆想吃天鹅肉,乃至烧鹅,如此可构成四类符文,它衍生起来太过庞大,包含了所有我们已知与未知的知识,从这方面入手,我想很多人会感兴趣。” “散发性的勾起人对学术的欲望吗!” “嗯,只有将符文套到所有模板上,才有可能成为新的体系,值得大家耗费心血专研。” “唉,时间不等人啊,我不能在这地方待一辈子。” 麻烦就麻烦在这件事上,他研究符文的目的,仅是为了变强,如此找到了这种可能性,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这就没意思了。 他把符语研究公开,能有几个人立即投入研究的?同时他也在研究,而他的速度不是常人能比的,十年里,别人能给他多少这方面的启发与成果? 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问题是他会走,未来的研究成果谁给他? 靠着雾山派的天涯路线层层传递? 要这样,他何必避开雾山派? 他喜欢独行,不喜欢被人知晓行踪,只能让雾山派保管,久久去取一次。 但如果他的进程太快,雾山派跟不上,这后手有等于无。 “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如此费心,符语不因你开始,也不因你结束,只要学对自己有用的就行。” “问题是看都看不懂,你知道什么对你有用吗?” “那也是,这门体系确实繁琐,如文字编写成书,作用于所有学科,你可以试试用精神空间演算,只要精神力够强,精神空间里也是无限可能的,速度比你动手快多了。” “再看看吧,多线投资也不错。” 回到木屋,张天流立即沉静在研究中。 此刻,而被张天流赶回城的女子,来到了陇京霸绝盟分部。 “徒儿拜见师父。”凤家子弟得知此女回来,当即聚集到大殿里,对此女行单膝下跪之礼。 此女,便是桂伯口中的银沙刀皇,七境强者萧姝。 “近日修炼可遇困难?”萧姝随口一问,斜坐到殿中高位上,只手托颊,一副沉思状。 “困难没有,就是弟子有几处不解的地方,还望师父指点。”凤睿俊在萧姝面前是很老实的,一点没有心高气傲的表现。 “说。”萧姝随意道,半眯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她在疑惑,到底是谁在窥视她? 来符文大陆的强者是很多,但即使八境,也不可能窥视她这般久她还无法找出对方。 凤睿俊的问题,萧姝回答很随意,却足以让凤睿俊豁然开朗,其余四位凤家子弟也是受益匪浅,因为萧姝指点凤睿俊的同时,也道出了一些问题原因,有很多是凤家子弟也遇到的困惑。 指点完后,萧姝挥手让他们退下,却在临出门前,她又说道:“素昕留下。” 凤素昕芳心一颤,知道来了,低落的应了一声,转身会到殿中。 “你的婚事在今年冬初,无需害怕,我不会害你,这场联姻不仅对你凤家,对霸绝盟也是有益的,男方更是能助你一跃龙门,未来成就与你四弟相比只高不低,他与你的弟妹很可能都要仰仗你,对了,你最近修炼了其它功法?” 凤素昕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愿意婚事,还是功法。 “修炼什么我不管,因为你是要出嫁的人。” 凤素昕点点头,无言以对。 萧姝不在意她的心思,很多事情本身就由不得他们去选择,等看到了好处,尝到甜枣,自然心念通达。 凤素昕退下不久,一名管事来报。 “北郡的凤家姐弟吗。” “嗯,已经加入了雾山派,没有改投我们霸绝盟的意思。” “雾山派……”萧姝蹙眉。 “刀皇知道这个小门派?” “听过。”萧姝思索道:“传闻灭掉永夜国的雾里散人,算得上雾山派的开派祖爷。” “什么,雾山派居然有这种来历!” “情报来至金景,多半不假,此人为异人,却传闻死了多年,直到永夜国破才再次有他传闻,北郡的凤家姐弟任由他们去,霸绝盟首要在此地打好根基。” “可是雾山派身在北郡,此地又是我们必须掌辖之地,现在舍弃,就要跟别的大势力正面争夺了!” 每个门派都需要一片大面积的地盘种植药材,特别是霸绝盟这种武道势力,他们所需的低阶药材是很庞大的,以他们的胃口,一个北郡还嫌小了。 管事推断,雾山派收留凤家姐弟,多半不仅因为真凤血脉,还有掌控北郡修炼界的野心。 这与霸绝盟的利益冲突了,自然要趁早铲除。 萧姝对此没有异议。 没利益冲突她不在乎,但有冲突焉能不顾? 且不说雾里散人在不在此地,就算在又如何? 霸绝盟这么大的势力,情报工作岂能差了。 雾里散人公子流,是解决了永夜国的人,也是杀死永夜大帝乌闲云的人没错,但他们还知道,公子流当时掌控了一批异人,以神魂操控异人联手才干掉了乌闲云,此后这批异人被修士控制,直到今天还有两位被修士驱使。 公子流再厉害现在也只是孤身一人,而雾山派,登不得台面。 金景多大,雾山派在金景中下流。 霸绝盟掌握的势力,加起来比得上六个金景大陆,即使金景顶阶宗门赤丹宗,在霸绝盟面前也渺小不堪。 都是盟,霸绝盟与金景散沙盟一比,便是天上皓月与米粒之光。 异人又如何,霸绝盟同样收留了不少,也包括她,萧姝! 第八零二章 预防针 王乞没有敲门就进入张天流木屋,见到他十指飞速在系统虚拟界面上触击,时而抽出一只手抽烟喝茶,另一手却不停歇,这种对身体的掌控已经不能算熟能生巧,而是远超人类,包括修士的极限。 “事情帮你调查差不多了,对方意识到了雾山派跟他们利益冲突,也得知了你的事,但这两天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派人来调查,跟霸绝盟的行事作风真是格格不入。” “真要一霸到底,早完了。”张天流淡淡道。 “嗯,只看表面肯定要吃大亏,霸绝盟是胆大心细,莽得很有智慧,要做准备迷惑他们吗?” “看对方什么人了。” 王乞笑道:“这人不简单,号称银沙刀皇,可敌八境强者。” “女的?”张天流突然道,手里的符语编写却没停。 “你见了!听说还是个大美女哦!这种女皇人物,要不要挖过来!她很可能是异人啊!” “知道。” “你怎么知道?” 王乞费解,他可是跑了几百里过去听了两天才了解的。 张天流不应该知道才对,因为最近萧姝并没有和谁动手,一直以来外人也不知道她是异人,王乞能知道,是因为萧姝在密室修炼时,展露了让王乞十分费解的一种力量,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变身能力,心脉频率完全不是一个正常肉身能有的,但具体变成什么王乞不清楚。 张天流道:“她的身材太完美。” “……”王乞无语片刻,道:“就因为这个?” 能塑造完美比例的女修多如牛毛,光是这点根本无法看出来。 “女修保持身材需要消耗灵力,甚至故意散发灵力以此增加自己的魅力,普通人看不出来,修为远低于女修的也察觉不到,但不论如何塑造,平日里一个人时肯定会放松,特别是在洗澡的时候。” “靠,你的眼力可真方便啊!但就不能是她天生丽质,而且霸绝盟可是武道,练出一身完美比例很奇怪吗?” 王乞不是不信,只是套出张天流看穿异人身份的秘密! “修士也是人,在不运用气的情况下也无法摆脱地心引力,我就没见过她那么完美的,脱光的宫姀怕也比不了。” 王乞一听就明白了!嘿嘿笑道:“什么杯?” “比阿七小两号。” 王乞瞪圆眼珠道:“那也很恐怖了!要得要得。” “那是你去还是我去?”张天流突然扭头看着王乞。 “我不去,我可打不过。” “又不是让你打,叫你泡个妞都嫌累,你还有什么用?” “去你大爷,这是泡妞吗,这是玩命啊!”王乞连连摆头,末了又道:“这种女人没意思,太老,没有女孩的那种新鲜活力你懂吗,是那种既懵懂又有点小无知,傻兮兮的又对生活充满希望,不论面对什么困难,心里藏有多少委屈,总能睡一觉后抛之脑后,迎接新的一天。” 在王乞这个层面,追求妹子,看重的只有灵魂。 不过,在了解对方灵魂前,他还是先看颜值! 脸蛋美,身材好,地位高,这种女人王乞很厌恶!因为他成长的环境里有太多这样的女人,有些确实高洁,但更多的是肮脏不堪,不择手段上来的,在遇到他之前不知陪了多少老家伙,实在让王乞作恶。 “有什么谋划?”张天流问。 王乞知道他说的是对方,便道:“目前处于调查,具体的他们还没商量,也没有对陇京的雾山弟子下手,包括凤家姐弟,还有就是凤晗沉的一个妹妹似乎被女皇大人许配给别人了,我回来前,小妮子还躲屋里哭泣呢。” “她修为如何?”张天流问。 “呃,听心脉,大概快归真了。”王乞这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那她旁边肯定有人。” “你又怎么知道的?”王乞很是惊讶啊。 “人心呗,让你学,学哪去了?”张天流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她这种出生,不应该如此,多半是个心机婊,博取同情捞到的好处比默默接受嫁过去强太多,凤晗沉应该把凤纹工书给他们了,我若猜得不错,这妞铁定要跟凤晗沉私底下来一场秀,看看姐姐这里还有什么好处捞,不然就以她这种状态,短短几个月触摸归真门槛,我不信。” “确实啊!虽然她年纪不大,但也不及童子功啊,即使有高阶功法,药物辅助,还有人帮打通九窍,自身不努力也很难在如此短时间触摸门槛,有问题!” 王乞还真把这个给忽略了,之前还很同情小丫头来着。 “凤晗沉没把我捅出来吧。” “这个倒是没有,目前霸绝盟分部只有一个管事跟女皇偶尔聊过你。” 张天流笑了:“那她多半知道我偷窥她了,行了,有时间,我会多多欣赏一下,满足她的虚荣心。” “要把霸绝盟给笼络了,干啥都轻松,要能再得一手天涯资料最好不过,你可要加油哦!”王乞幸灾乐祸的笑着。 王乞离开时,还瞅了眼对门给酒客打酒的阿七,又是嘿嘿一乐,跑过去趴在柜台上,待酒客提酒离开后,一副汇报工作的把张天流准备干什么告诉了阿七。 阿七冷笑一声:“逢场作戏。” “啊呀!你还知道这词啊!”王乞一副震惊的样子。 “去去,别打搅老娘休息。”阿七坐下来,翘着腿把玩烟杆。 “我也是给你预防针,不然你要闹起来毁了计划就不好了。” “我像是不通情理的人?”阿七抽口烟问。 “唉,何必呢!”王乞却摇头一叹,一副为阿七感到悲哀的表情。 “对我而言,公子好就足够了,你们却老想歪,总觉得我爱公子死去活来,当年公子出事,我们谁不难过?在我们看来公子就是我们的亲人,不论他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 “行行行,给我打两壶酒。”王乞讨了个没趣,打了两壶酒跑回杂货铺。 红玗看着这一幕,暗暗苦笑。 阿七说的没错,她们视公子为亲人,阿七以前也一样,虽然中途有个异样,却是因为七娘的关系,可也在不知不觉中,这种异样又回来了! 以至于到如今,阿七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是不喜欢看到公子身边有以外的女人,但具体是什么,想必她自己都很疑惑,只有旁观者是清的。 第八零三章 符遁 萧姝这几日都不敢出门!一出门就感觉有人窥视她! 虽然在人多的地方,聚集在她身上的视线会很多,但却不会有一种让她心紧的感觉,好似心房被人握在手里揉捏! 时而紧,时而松,有时紧得久点,有时只紧瞬间,教她一颗芳心七上八下的同时,还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很明显,对方是故意用视线调戏她! 就是通过时而看,时而不看,有时看久点,有时只扫一眼的方式,好似在传递某种信号! 而接收到这种信号的萧姝心里只有一个字的评价,贱! 她多少猜出这个人是谁,在管事提及雾山派时,她就有感觉了,现在觉得除了公子流这个流氓,也没谁了! 千里眼的本事固然厉害,但还无法穿墙,因此在屋内她是不受侵害的。 可只要一出门,这种恶趣味的视奸,简直令人疯狂。 “东南西三面门窗开着没事,唯独北面窗口打开,这羞耻感就爬上心头,我虽魅力无限,却总不能让你如此最便宜吧。”萧姝站在窗前淡淡道。 很快,她的心紧感有频率的传递信号。 “无聊。” 萧姝关起窗户,铁青着脸沉思如何对付此人。 她直接过去,对方肯定会跑,藏匿起来她可找不到。 但就此放任是不可能的。 想了片刻,萧姝传音入密,通知管事准备拿人。 公子流既然不敢过来,那就逼他过来,萧姝便下人让管事对付雾山弟子。 现在在陇京的雾山弟子,只有凤家姐弟了,他们为了张天流的事奔波不休,准备了十几车的符文资料。 今天又有收货,刚从一处世家里购买了不少符文资料出来,姐弟二人都捧着往客栈去。 “还有五家没有拜访,灵珠所剩却不多了,看来都知道我们需要,一个要价比一个贵。” “姐,要不算了吧,他们留着也没用,想必看到我们离开肯定会追上来低价出售。” “嗯,明天就通知范师兄。” 凤家姐弟说道这,突然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虽然他们没有真正面对过生死一线的危机,但耳濡目染,从师兄姐们口中了解到这种感觉不是好事! 然而两人修为太弱,即使都激活了凤纹,也修出灵觉,对危机感应远超同阶修士,可修为太低,几乎在危机感传来的瞬间,两人眼前一黑,人便不知所措,洒落一地符文资料引得路人不解的围观。 “这么急。”七百多里外的高空,张天流依旧十指如飞,符语研究没有一刻停止。 同样感知到这一幕的萧姝淡淡一笑,起身推开北面窗户,淡淡道:“我给你一天时间。” 用的口型还是普通话。 “多了。” 张天流脚下彩光一起,朝着东郡激射而去。 王乞捧着瓜从杂货铺冲出,路径酒庄时还不忘叫道:“鹏小子帮我看铺子,我去去就回。” 鹏贞纶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就吩咐道:“阿成去。” “是。” 短短几步路,阿成冲出酒庄时已经见不到王乞人影,这速度得有多快? 王乞快,张天流更快,特别是收了系统界面后,他身上多了一层写满符文的光盾,轻易的破了音速。 等空爆声传来时,王乞才察觉。 “我靠!赶着投胎啊!别到了地方没力气了干不了!”冲刺途中,王乞祭出一辆飞车,身体跃上刹那间,车如流星般直射而去,速度丝毫不必张天流慢。 张天流坐在光盾中,又打开了系统界面,飞快编写起来。 他使用才发现,符遁还有几处明显bug需要修复,首先就是对气流的影响,越好的遁法,对气流影响越小,而那种无声无息,如在真空宇宙般,没有气流能阻碍的飞行之术才是最好的。 不过这种已经是神技了,目前的遁法多少都被气流影响,张天流现在造成的响动,简直如一架大客机从头顶略过,振动得地面都有些颤抖,特别是穿过双江时,即使相隔千丈,江面还是掀起了大浪,还不如王乞的御风车。 随着张天流的修复,符遁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小,等张天流完成的时候,陇京已遥遥在望。 “咦?这是什么遁法?” “是啊,好奇怪!”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遁法,有谁知道吗?” “我也没见过,但看起来好像是符箓遁法吧!” “不是,符箓遁法只是将某种遁法之力存储在符箓中,而非符箓本身能幻化遁法之术。” 张天流此行无疑是高调的,不高调怎么打广告! 打广告也要一个由头,直接叫人跑来宣传,谁看得上? 施展出来就不同了,一下就把所有修士的眼球给抓牢了。 王乞在靠近陇京城时,把速度降了下来,变得很不起眼,就像是路过的修士被张天流遁法给惊到般,凑热闹道:“难道是符文遁法?是此地的哪位前辈研究出来的?” 他这一说,旁人都看过来,一些人也陷入了沉思中。 符文遁法是闻所未闻,但不能说它不存在,世界这么大,体系这么多,谁敢说什么遁法都见过? 这里是符文大陆,虽然因为没有灵气,断了修炼传承,不过有些古老世家藏书不少,其中或许有什么符文遁法也不一定。 至于研究出来的,他们觉得不可能,时间太短了,要创出一套完整的遁法难度异常高,还是能比肩六境强者巅峰速度的遁法。 就在这时,符遁光华一敛,一个人立于陇京上空,引得全城瞩目。 “谁啊?” “不知道啊!” “好像气息才是四境,还是初境吧,但为何刚才的遁法……” “咦,这不是……不可能吧,他不应该在这里,还弄得蓬头垢面的,要干嘛?” 与此同时,霸绝盟分部飞起一人,立即将附近修士的注意力吸引了大半。 美女到哪都是赏心悦目的,比脏兮兮的张天流可好看多了。 “交出凤家姐弟。”张天流直接开口要人。 “凭什么?”萧姝升空到张天流前方停止,上下打量着这个视奸她几天的贱人。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然我教你霸绝盟无法在符文大陆生存。” 萧姝脸色一沉,所有人也是大吃一惊。 看样子,霸绝盟是抓了人家的人啊,现在来要人了,只是这要人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一位霸绝盟是小门小派不成? 第八零四章 来至上古的威慑 陇京城上,张天流与萧姝隔空对立,引得附近修士都驻足脚步,连宫内都收到了消息,皇亲国戚与官吏纷纷登上城楼,眺望高空的两道身影。 “究竟何人?竟然敢于霸绝盟对立?” “还不清楚啊,不过这是好事,霸绝盟太过强盛对我们并非好事!” “只是来人只有一位,能跟霸绝盟角力吗?怕是因为别的事吧。” 宫内的猜测也是修士们的猜测。 在场的极少数认出张天流,而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张天流,气息略有些不同,修为明显没有张天流高,倒是行事作风有点神似,都是不怕死的! “如果真是公子流,我觉得霸绝盟要倒大霉!” “不可能吧,那可是霸绝盟,公子流又没有带工具人,打得过吗?” “打得过也干不过霸绝盟吧,推翻永夜可不单是他功劳,没有我们这些被困的修士合力推翻永夜,死了一个乌闲云还会跳出另一个乌闲云。” “你们太小看公子流了,他既然敢露面,就不会畏惧霸绝盟,等着看好戏吧!” 王乞听到这句话,诧异的瞥了一眼这厮,见不认识,又疑惑起来。 贱人名声如此响亮了吗?连他行事作风都被挖出来了,以后,难混咯! 上空,萧姝容颜冰冷,显然对张天流的狠话很不爽。 “雾里,我想你很清楚我为何抓他们。” “请说。”张天流掏掏耳朵。 萧姝顿时难以启齿,她能说什么?说这家伙用千里眼视奸她? 张天流不给她想到借口的机会,直言道:“就因为他们身怀凤血,雾山派不够格收为弟子?” “没错。”萧姝没想到张天流如此愚蠢,反过来帮她化解尴尬。 或许他有用意,但那又如何? 霸绝盟抢了多少天才人物,从来就不会去解释什么,非要说,就是对方不识趣,没有自知之明。 “啊呀,被贱人牵着走了。”王乞啃了一口瓜。 “老这么干,树敌不少吧。”张天流掏出烟点上,深吸一口,把烟盒往兜里一揣,笑了笑又道:“想沦为第二个永夜?” “我的娘啊,真是公子流!” “雾里散人牛比!” “霸绝盟快放人吧,不然你们就完啦!” “卧槽!”王乞被这些幸灾乐祸的叫声给吓了一跳,他还是低估了张天流的效应啊! 他也赶紧放下瓜叫道:“已经晚了!女皇大人快下跪求饶,回头洗干净给大家暖被窝。” “道友这句话就过了,不过我也赞同啊!哈哈哈……” “说不定能跟某位道友喜结良缘呢?顺道把整个霸绝盟分部当嫁妆我看行。” “疯了!” 不明情况的修士,觉得这些人就是疯子! 你们调侃的是霸绝盟啊! 银沙刀皇有多强不知道吗?蟠龙山一战打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一四境小子就敢来挑衅不是疯了是什么?还有这帮吆五喝六的家伙,这些人都怎么了?一个个的不要命啦?敢挑选霸绝盟。 这些戏谑的声音传入霸绝盟耳中,让他们是恨得牙痒痒啊! 什么时候霸绝盟被如此侮辱过? 没有,前所未有。 霸绝盟自建立以来就没有受到这般羞辱。 “霸绝盟弟子何在?” “弟子在!” 随着一名管事大喝一声,顿时,分部内山呼海啸的回应将王乞等人的调侃给淹没了。 一群群霸绝盟弟子冲了出来,一飞冲天,将张天流包围起来,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凤睿俊和凤素昕等凤家子弟也跑了出来,望着上空的情况,凤睿俊拳头紧握。 身为霸绝盟的弟子,他也无法容忍这种亵渎! “师叔,师兄,师姐们,一定要教训这群家伙啊!” “一百多个五境,十几个六境,还有三七境,搞得定吗?”王乞心里不免担忧起来。 贱人单打独斗是厉害,八境火凤都被打跑了。 但群攻,好像不咋地,没有这方面的战绩啊。 南陆情报没有,百族城对抗九剑也不是他出力,靠着小邹同学与一群玄阴门修士联手击败的九剑,还听闻,这厮挨了一剑险些废了。 收集的永夜战绩中,也阴兵压界时有过一场,不过对手才几个,现在上百个呢! 这还是目前,被界临之景吸引来的,消息应该只是刚传回去不久,霸绝盟的大队人马还未抵达,到时候张天流要如何抵挡? 借他人之手不是不行,但也要看地方,这里的势力虽然有三个不弱于霸绝盟的,可来的人太少,也无法代表各自的背后势力,现在就跟霸绝盟杠上不明智。 张天流扫视一圈,叹道:“看来没得谈了。” 萧姝沉默不语,一名七境初管事直接怒吼一声,顿时,一众五六境武修紧跟齐吼,宛如群狼捕食般,全朝张天流扑去,个个身上动荡的真气宛如水蒸气,扭曲了空间,威慑力让下方的凡人感到十分压抑,惶恐不安。 这就是霸绝盟,动起手来从来不会将什么客气,什么一打一的脸面规矩就是狗屁,能用数量碾压,我何必跟你废话?讲究道义干嘛?能当饭吃吗?能让自己成为武道至尊吗? 唯有不断打下江山领土,扩建联盟,获得更多的资源才能让自己爬得更高,将所有门派踩在脚下,这就是霸绝盟强大的原因,霸道而野蛮。 张天流弹掉烟头,直朝一名六境武修面门飞去。 武修挥拳,拳头还没碰到烟头,烟头就粉碎成渣,他率先冲到近前,一拳轰出,雄浑的真气撕裂了罡风,单着一种击破虚空的气势,一拳直接将张天流胸口打穿,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从半空坠落! “嗯?” 所有修士都是一惊。 张天流没动,他一点都没有动!但为何拳头会从他身上穿过去,然后对方就翻着白眼昏厥了? 此人还没坠落到底,先后又有几名扑到张天流面前的修士也如此这般,翻着白眼,张大嘴巴的一一坠落。 “封灵指,是封灵指!但为什么这么快?这么准?而且还完全掌握了对手真气的运走路线,直接封锁了致命要害!难道公子流也是修炼武道的高手?” “我早发现了,就是不理解,霸绝盟修士的攻击为何会从他身上穿过?是异能吗?” 没等此人弄明白,先后被封灵的武修并没有让霸绝盟感到惧怕,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怒火,前仆后继的冲向张天流。 你有封灵指,我们有护体罡气,看谁硬过谁! 然而就在一瞬间,包围张天流的六人身上罡气顷刻爆碎,伴随玻璃的碎裂声,六人几乎同时翻着白眼坠落,跟着前面一伙人,轰隆隆的砸碎了一大片建筑。 “怎么可能!师叔,师兄……”凤家子弟大惊,特别是凤睿俊,他没想到师叔和师兄们如此不堪一击! 怎么会这样? 强大到让他心颤的师兄们,只在一瞬间落下一大片。 张天流似乎在回应他的心声般,对萧姝道:“量产的,哪有私人订制的厉害?能别玩了吗?” 回应张天流的是霸绝盟的声嘶力竭,大呐喊声中,无所畏惧的冲向张天流。 寻常修士,早被张天流气势给吓退了,硬接这股气势,很容易心神失守,可连小鸾子都奈何不得的张天流,岂会被一群五六境的家伙给震慑。 张天流撸起袖子道:“既然要玩,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奉陪一下。” 言罢,张天流手臂已布上一层刺纹,挥手往虚空一抹,一片密集的火焰符文如画卷般展开,陡然间,天地仿佛为之一颤,所有修士都如看着上古的洪荒猛兽般,震惊的盯着张天流。 第八零五章 割韭菜 令人战栗的霸绝盟弟子呐喊,在张天流火凤符语面前戛然而止,凝聚的气势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来至灵魂深处对洪荒神兽的畏惧。 而这篇火凤符语出现时,凤家子弟无一不是感觉背后火辣辣的,却未能查看,就已经感到了呼吸困难,心头宛如压了一块巨石,一个个的倒在地上拼命喘息。 而被囚禁在密室里的凤晗沉姐弟也感觉到了。 不过这一次,凤晗沉没有上次那般不堪,见凤睿奇虽然痛苦,却还在能承受的内,便放下心来道:“应该是阿流来了。” “真……真是公……公子爷吗?”凤睿奇说话都变得很艰难。 “嗯,火凤应该是不敢回来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而此刻,外面的凡人更是痛苦,皇宫内已经倒下一大片,只有一个老头震惊的叫道:“那居然是……是符语,火神碑的符语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能用出来?不应该啊!残破火神碑根本没有留下完整的符语,后世所用的皆要搭配阵纹才奏效,这股力量又为什么如此强大?为什么……” 身为北陇国宫廷符文大宗师,牧博已经活了一千二百年,掌握的符文知识绝对能排进北陇前三,他对符文的痴迷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索阳徒的师父跟他比起来都要自叹不如。 索阳徒师父为意派,多少还看点心情。 这位爷不是,他扎进符文典籍中的状态是不要命的,最长记录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四百二十七天,让他坚持下来的是灵龟刺纹,并且安排人帮他翻书,他只看,一动不动,只要眨眼提醒弟子翻书,以此减少消耗,直至刺纹淡化到几乎要消失,他才陷入了昏迷,后被人用汤药一点点的调养好,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坚持看符文书籍。 可即使如此,面对张天流在虚空绘制的符语,他脑袋里依然蹦出了无数个问号。 “想让全城百姓死吗?”此时,不知何时来此的杨藻冷不丁的道。 她跟张天流一样,对威慑没有畏惧,反而,对方气势越强,给她的压力越大,她的抗性就越高。 不单是威慑,还有许多方面,可以说,她跟张天流的升级路线很相似,也是极限流,不过她不是极限生存,而是极限抗压,这让她的体质变得很强,能在压力中自动调节出抵抗力,也是为何她被凤炎烧了半天不死的原因,其实就算白大褂不出手,给她十天半月的她就扛过去,那时候她的抗火能力将变得很恐怖。 可惜,王乞不懂啊! 而身为骗子的张天流,岂会去帮阿sir变强。 张天流笑着挥手,抹去了火凤符语。 “霸绝盟,无所畏惧!”一名七境武修最先反应过来,靠着一声怒吼将霸绝盟弟子全部唤醒,不然恐怕还要延迟个一两秒。 “还想玩?刚才一点时间足够我把你们全杀光,非要闹到不死不休?” “霸刀一式。”回应他的,是霸绝盟弟子手中门板般的霸屠大刀。 随着众武修一声齐声大喝,刀光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笼罩张天流。 张天流却在武修挥刀的前一秒动了,留在原地的只是残影,真身已从没有形成无死角的刀光缝隙间穿过,如虎入羊群,扑到武修群中,泛起紫金光泽的指尖毫不客气的击穿了武修护身罡气,一指封灵。 “呀啊!”两名武修挥刀劈刺而来。 张天流剑指伸出,似在等待刺来的霸屠刀从指边穿过,两指紫金化的同时,轻描淡写的在刀身上如敲门般,轻轻敲了敲,刺来之刀方向顿时从张天流身前偏移半尺,擦着他肩膀掠过同时,张天流另一手封灵指已经到了对方眉心前。 然而瞬息间,另一名劈刀武修招式一变,刀刃直接下坠,一刀将张天流手臂斩穿。 “什么?” 武修大惊,他刚才是故意挥刀劈向张天流,实则就是防张天流对他师兄出手。 机会他抓到了,可是斩断的还是残影。 而张天流的真正的目标,就是他! 随着丹田上三寸罡气破碎,武修连人带刀一同坠落。 张天流紫金剑指缩回同时,一记蝎子摆尾,一脚踢偏一柄身后的横斩之刀,另一腿直接扫在挥刀武修身上,踢飞武修同时,身形翻转间揪住先前刺向他面门的武修手腕,在张天流全身紫金化的一刻,此人被他当成人形兵器朝旁横扫一圈,在扫飞几人,又受数下乌龙刀后,张天流手里拽着的只剩一条胳膊了! 他将胳膊一扔,掏出烟摇摇头:“残忍!” “喝啊!”霸绝盟武修更加疯狂! “给点喘息的时间行不?”张天流一边叼烟一边战斗,抽个空还点燃了。 吞云吐雾中,他的身体时而紫金化,时而正常,让人很是费解。 这明显是一种炼体术,但为什么不能全力展开? 这种一下用,一下不用的,真气反复在体内冲撞,不仅消耗更大,对筋肌也会造成严重损伤。 他们不知道,正常的金极流体反复使用的确存在这个问题,不如一直保持激活状态。 张天流的不同,他的金极流体基础来源于紫金云阴,比金气更容易灵活调用,又不伤筋肌,还是适者体质,可以随心所欲的部分激活,自然能选用这种最节省的打法。 当然,弊端也是有的,这种金极流体防御低下,只是用于提高肉身性能,不足以硬抗五境武修的全力一刀,完全激活是没什么特别的加强,消耗却要翻几倍。 至于增加灵活,与五境武修近战的情况下,张天流先人一秒的视野洞察能力轻易捕捉到对手攻击,再快他都能闪避,同时反击又制造虚影诱敌攻击。 刹那间,又是一大片武修从上空坠落,而张天流的流影在武修群中越来越多,短时间根本无法分辨是真是假。 也直到这一刻,观战修士才明白,先前武修拳头为何从公子流身体穿过,那不过是一道残影,公子流的本体以急速闪避了对方的拳头,一指将其击飞后又回归本位,因此看起来他没有动,大概也只是双脚不动,上身必在左躲右闪,只是太快,加之流影遮挡,一时间唬住了不少人。 虽说看明白后是雕虫小技,然而在公子流施展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真是厉害啊!发现没,公子流的封灵指,每一指都不给对方反应的时机,让霸绝盟只能从他身体行动上判断他的下一招,难免就着了流影的道,这并非是速度快就能办到的!还有他的心念很稳,不带杀意,甚至没有一点攻击对方的念头,宛如自己在独舞,只是对方很不凑巧的用要害去阻挡他的舞步。” “早发现了,终究,还是霸绝盟的灵觉弱了,以五境灵觉,就算不带杀意,只要对身体构成威胁的,多少都有点感知,依我之见,他们的淬体法过于霸道,虽然能极快提升实力,却在灵觉、触觉,甚至力觉方面拿捏不到火候,加之筋肌劳损严重,区区一招封灵指就足以让他们暗疾爆发。” “嗯,弱点全让公子流掌握了,如此别说一百,就是一万怕也难以奈何公子流。” “霸绝盟弟子可是数以亿计,只是还在路上!即使知道破解之法也别学人家玩!” 众人深表赞同。 张天流打发虽然很省力,但修为太低,能敌一万还能敌得过十万不成?霸绝盟可不在乎弟子的伤亡,他们的生长比韭菜更猛。 第八零六章 符语-雷狱 燃烧的烟头在飞舞,撞在刀身上脱落一片烟丝与火星。 撕心裂肺的怒吼在空中回荡,交错的人影在伺机而动。 一柄狂舞的大刀穿过一道道残影,追逐着张天流的本体而去。 “嘡!” 刀身一震,挥刀的武修惊骇的看着一只紫金手掌夹住了他的刀刃。 以为是残影的他,并没有动用多少力气,等接触到真身时已经晚了。 在刀刃被张天流抓住一刻,腹部同时被张天流一脚踢中。 武修倒飞而出,一连撞翻了三个同门,消失在人群外围。 张天流握住霸屠刀,手掌抹过,一大片符语印烙在刀身,刹那间,刀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被张天流挥舞出道道火红匹练,与霸绝盟弟子的霸屠刀猛烈的碰撞,火红霸屠刀溅射出的火星浇打在霸绝盟弟子的护身罡气上,没人去理会如附骨之蛆的铁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张天流。 即使身处包围,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全是霸绝盟弟子,他们的拳劲,刀光,无死角的招呼而来,张天流依然游刃有余。 一刀在手,以强大的身体素质抵挡了所有的攻势,每一击打在他的刀身上都带起大片火星。 霸绝盟的弟子攻击更加猛烈,这是一次机会,只要不给张天流再次近身的时机,就能通过凶猛的攻势将他淹没。 四溅的火星不过是普通的铁水,对凡人拥有致命威胁,对有护身罡气的武道修士,没有半分效果。 不仅霸绝盟如此认为,所有观战修士都是这样想,连王乞都搞不懂,贱人干嘛要这样打?不用刀,始终保持跟霸绝盟近身战,这群莽夫早晚被耗空。 现在好了,有刀在手,反而成为了累赘。 这样的想法,直到张天流手中被溶解了大半的霸屠刀出现一层符文后,旁人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刀身上的符文层,宛如张天流的符遁,与之不同的是,符遁看起来就是一个半透明的光蛋,上面布满了旋转的符文,而在火红霸屠刀上的符文层,是一列列符文围绕着霸屠刀旋转,每一枚符文呈现银色火焰之光! 随着张天流手中刀身一震,刹那风云变色,刀身上的符文层绽放而开,顷刻笼罩所有霸绝盟弟子,符文与符文之间,与星火之间,与冷却的铁浆之间,与风云变色的天地之间,和霸绝盟弟子本身之间,全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而偏在这个时候,张天流挥手火凤符语展现在霸屠刀上,与之前不同的,它没有威慑众人,却让它们所处的符文空间里气温陡然攀升。 “风云际会!难道是雷?”杨藻眉头一皱,看了眼下方城中早就逃跑出这片区域的凡人,便不再理会。 张天流这一手很不简单,如果杨藻没看错,他在造雷! 这种雷不是掌心雷,也不是雷系术法,而是自然之力的雷电。 “不好!”霸绝盟管事意识到了什么,正要提醒,却为时已晚! “轰……” 一道天雷降下,虽声势不大,可再小它也是天雷,不是掌心雷。 天雷可怕,却不足以击杀所有霸绝盟弟子,能劈死一两人已经很可观,但这是正常情况下,而天雷降下前,张天流的准备工作可不少! 天雷不过是激活符文空间的引线,符文空间才是炸弹! 张天流命名为:符语-雷狱。 “再见。”张天流掏出烟的同时,全身被一层冰笼罩,在一群霸绝盟弟子挥刀狂劈下,居然还能不断加厚,体积越来越大,在符文空间高温环境里,蒸腾出一大片水蒸气。 怒火冲昏头脑的霸绝盟弟子反应过来时,天雷已经到了头顶! 轰隆一声巨响,直接劈中符文空间的天雷点亮了整个空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闪电,把整个陇京城内外都渲染出一片银辉。 多余的力量从球形闪电中溢出,一道道电弧击打在城中,那在城里观战的修士吓得一哄而散,怒骂不休。 好在,这场浩劫过去得很快,仅仅三秒,巨大的球形闪电就消失了,一大片不知死活的焦黑的人影从空中坠落,只留下正在溃散的冰块。 修士们震惊目光中,层层瓦解的冰块散落出大片的冰晶飘向远空,一路冷却了附近空间,化为朵朵雪花落在了陇京城外,难得一见的六月飞雪啊! “让你们别玩了,造孽。”张天流吐口烟,再看向萧姝道:“能放人了吗?我时间宝贵,不想浪费你身上。” 萧姝却在瞬间消失,下一刻,一柄刀从张天流耳旁穿过。 不过萧姝故意吓唬,是被张天流给闪了。 顺手的,张天流手指从萧姝的刀身上一抹,符语-重力。 萧姝眉头一皱,准备好的攻击居然被重力给延迟了。 “哎呦呦,好险。”张天流趁机远离了这丫。 看着跟她连成一体的刀,也可以说是萧姝的手变成的刀,张天流笑道:“你能变刺猬我也信。” 萧姝刚才正准备变刺猬,把张天流扎成马蜂窝。 可是张天流先一步识破,通过符语-重力化解了她的攻势。 如果她用的是普通的刀,只会感觉到刀身一重,但这刀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就另当别论了,她的身体被重力一压,发动的能力无法控制的延迟,给张天流脱身时机。 萧姝抹掉刀上的符语,脚尖在虚空一点,瞬间出现在张天流近前。 “好快!”王乞狠狠一啃瓜。 早有准备的张天流没给她机会,先一步向后一撤,留个流影给萧姝劈一刀。 这一刀是劈在了流影上,但后撤到二十丈外的张天流,胳膊连带着衣袖居然莫名其妙的被划破了! 连强大的适者防御体质都没反应过来,事后才在胳膊上结了一层薄冰,也算把伤口封死,调动净灵真气飞快修复。 “什么情况?”王乞一脸吃惊咀嚼着瓜。 别说他,很多七八境的修士都没发现,只有对萧姝熟悉的人才知道一二,讲解道:“此乃萧姝能力之一,其刀风似乎可以穿越到另一个空间,再穿越回来,因此我等是看不到的。” “我靠,次元斩啊!”王乞惊道。 “次元斩?这是什么斩?”边上的修士好奇询问。 “呃……就是隔空攻击嘛,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王乞哪懂解释什么。 “且慢。”与此同时,张天流突然出声阻止准备冲来的萧姝。 “知道错了?” “自知不敌啦?” 众人顿时感到失望。 一场好戏就此落幕,难免可惜。 修者岁月,可是很无聊的啊! 怎料,张天流又道:“我这身衣服跟了我多年,等着功成身退时好好珍藏的,别给我毁了,稍等。” 张天流忙不迭的脱掉上衣,露出让女人都嫉妒的白净身体。 “神经病。”萧姝准备攻击,可张天流却抓住裤头往下一撸,傻了! 在场的都傻了! 只剩下一条裤衩的张天流,把衣服裤子叠好,顷刻间消失在他掌上,然后身上凭空多出一套衣裤,是一件乌云纹黑袍。 一个修士眼见此景,忍不住道:“多宝男雾里散人,要动真格的了!” 第八零七章 坑一把霸绝盟如何? 一团真气从张天流毛孔震散而出,将他浑身的污垢清理的一干二净。 摸一把多年没梳剪的齐腰长发,翻了个大背头,露出让女人嫉妒的白净小脸蛋,十六岁的年纪,青涩而多汁,若不是略显消瘦的面部毫无活力之感,琥珀的眸子还带着一股沧桑的深邃,否则完全无法让人跟之前引天雷的煞神联系起来。 “靠!贱人越来越有仙风道骨那味了!幸好嫩啊,如果是二十多岁时期,萧姝这妮子看一眼恐怕就湿了!那这么多麻烦?”王乞想的虽然夸张,但五官稍微再长开点的张天流,简直就是另一个人,当年第一眼看到时,王乞居然有点自惭形秽,若不是身高,竞争个洲草绝无问题,否则集团如此多妹子岂会被他给色诱? 好在青涩期的他没那股丰神俊朗的味,不然被那个高阶女修抓回家软禁那就有意思了。 张天流身上黑袍出现时,袍上乌云纹开始泛红,隐隐有含着宝光的鳞甲纹浮现,而他身后一对彩翼如蝉翼般折叠在黑袍后,下一刻,不起眼的黑袍立即变成火红战袍,燃烧出熠熠生辉的七彩流光。 张天流忙掏出一件白大氅披上,掩盖了风骚的鳞羽袍。 “久等了。”张天流抖抖广袖,伸手示意开始。 萧姝却没动,也不给其余两名七境管事动。 “怎么了?” “是啊,此人不杀,有损我霸绝盟声誉啊!” 两人对萧姝阻止的举动很不理解。 “打不过。”萧姝直言道:“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 “怎么可能?他不过才四境!” “我的直觉不会错,没有一丝胜算。”萧姝脸色很是难看,她的精神空间里,早已经跟张天流交上手了。 她的精神空间消耗了不少点,已经能将现成完美还原。 精神空间中,她的攻击无一例外全让张天流避开了,原因是他身上的法袍很不简单,永夜情报得知,雾里散人有一件护主法袍,这种拥有器灵的法袍能预先感到危机,而但凡遇到这种宝物,萧姝的次元斩效果都会很差。 不过这只能算防御,真正让她忌惮的,是张天流似乎也会次元斩! 可惜,虽然精神空间能还原场景,但演练还无法完美还原,只能通过收集的数据,进行推演,不过之前张天流没有使用次元斩,她就无法推演出来张天流的攻击方式。 又为什么没用过的攻击方式会出现在精神空间里,萧姝目前也有点费解。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如此妄为吧!” 萧姝传音道:“也并非没有把握,你们舍命自爆,尚有一丝机会!” “这……” 虽然他两也是量产出来的,不过量产弟子走到这一步的都不傻,而且不用再被洗脑,有了自我意识,不到最后一刻何必舍命? 张天流目睹此景,淡淡道:“你能活下来不是侥幸,什么时候放人?”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萧姝冷脸询问。 她不信张天流为了凤家姐弟跟他们霸绝盟结仇。 “双标?”张天流蹙眉,问:“真话还是假话?” 这人有病吧? 所有人都觉得张天流思维有点不对劲!这是说这话的地方吗?你当打情骂俏呢? 正常点,不是应该说难道许你霸绝盟横行霸道,不给我雾里散人为雾山派出头? “我要真话。”萧姝依旧冷脸问。 “跟我回去。”张天流直白道。 “?”众人都是一懵。 “……我?”萧姝则错愕的指着自己。 王乞忙不迭咽下嘴里的瓜叫道:“欢迎萧女皇加入异人联盟。” “别闹,没这东西。”张天流白了王乞一眼,再对萧姝道:“我今天已经很留情了,没下杀手,当然,你们乌龙刀劈死的那位仁兄跟我无关,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从此与霸绝盟井水不犯河水,二、我把你们全宰了,甩锅给邪虫你看如何?” 说一个四境异人把霸绝盟分部全歼,谁信? 邪虫干的就不同了。 “霸绝盟弟子已经在路上……”萧姝说到这,就被张天流打断道:“来一批我杀一批,霸绝盟怎么调查都是两个版本,我杀,邪虫杀,看他们信谁。” “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干什么,跟霸绝盟结仇很好玩吗?”萧姝无法信任张天流。 “当然。”张天流点头,朗声道:“我有个提议,大家觉得,让霸绝盟跟邪虫死磕到底如何?赞成的就联手起来灭掉不赞成的,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要是不敢来,当我没说。” “不来就不是霸绝盟了!”一名修士兴奋的继续叫道:“雾里道友,看来我们又要联手了!” 很明显,这位是永夜被困修士之一,很可能还是凌胥城的。 “唉,没办法,谁让我跟霸绝盟有仇呢,算我一个。”有仇的立即表态。 “永夜一别,没想到还能再见公子流风采,真是教人欢喜。” 王乞闻言扭头望去,如此多人他为何只看这人,没办法,声音很动听,一看之下,人比声音美多了! 不由恨得牙痒痒,就贱人这种人,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而张天流闻言,不住扭过头,随后转身面朝女修拱手道:“想不到能再见袁宗主,风情更胜当年啊。” 这位袁宗主跟杨老儿一起布阵的,张天流常跟他们喝茶论道,后来为了灵活运用工具人,又跟他们切磋了很久,也算交情不浅,是张天流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同意坑一坑霸绝盟,而没同意的不敢留下,立即远遁,显然害怕张天流那句:“赞成的就联手起来灭掉不赞成的。” 至于通风报信,这种可能极少。 霸绝盟很极端,你跑去告诉他,符文大陆的修士打算坑你,霸绝盟能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直接搜魂,至于对告密者有什么损害,关他霸绝盟什么事? 突然,霸绝盟一名管事终于坐不住,七境修为全力释放,周身空间一扭曲,人已消失不见,让萧姝想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此人看出张天流有意招揽萧姝,而萧姝有没有意还用看吗?以她往日性情,断然不可能示弱,打不打得过都是要打了再说,直觉?这是什么?凭直觉办事,人早完了。 他突然出手,若无法一击得手立刻退走,把这里的事情告知霸绝盟。 如果杀不了张天流,他也会全力阻挡,给另一名管事争取逃跑的时间,萧姝,已经信不过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两名管事连传音交流都没有,这位一动,另一位立刻反应过来,冲着反方向逃跑。 而扑向张天流的修士还没靠近张天流,他的衣衫似被无形无影的利刃划破了,紧接着就是皮肤! 一瞬间,管事身上凭空出多了十几道伤口,若不是他反应快,立刻抽身,恐怕他已经死了! “什么情况?”旁观的修士傻眼了。 王乞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半空中,那染上管事血液的隐形刀。 此物,正是张天流多年不见血的鸯刃,萧姝没有扑过来,其实忌惮的就是这玩意! 只是不了解的她,误以为是次元斩。 不是完美还原的精神空间里没有血,单纯的是她自己拥有次元斩才会这样联系,换个人,大概就能想到是隐形的宝刃。 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天流拉她入伙,为的就是她的精神空间! 加点路线是无法通过入侵系统看出来的,除非是每次对方升级加点他都入侵偷窥,而加点后的系统界面已经成型,怎么加点出来的功能,没有这方面资料的只能问当事人。 第八零八章 过去的诱惑 管事惊骇的看着身上的刀伤,他都没发现对方什么时候布下的陷阱,要不是自己收力得快,肉身已经被切碎了。 张天流皱皱眉,一副很不爽的道:“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说话间,手掌泛起紫金光泽,一团水珠凝聚在掌上,涌现的极寒之气让在场修士无不心颤。 “终于要用了吗!”也就袁宗主知道张天流这一杀招! “不好!”管事感受到了三阴生水的可怕,登时转身而逃。 张天流也不追,握拳将三阴生水抓在手中,融入了他体内,金极流体也飞快退下。 “看来,你没得选择了。”张天流对萧姝笑道。 这两人,随便跑了一个,都将萧姝归顺公子流的事情传到霸绝盟耳中,以霸绝盟的作风,再信任萧姝也要搜魂一次。 而再高超的搜魂术,对魂魄都是有损害啊,严重的会成为痴呆儿,轻的也会丧失部分记忆。 由此可见,在外人眼里,也在萧姝眼里,成了张天流故意放跑管事,逼着萧姝归顺。 “虽然不知你有什么目的,凭此就想让我屈服。”萧姝摇摇头。 “考虑好了,找我即可。”张天流没有坚持,降落到霸绝盟分部里,挥手间,隐形鸯刃斩击地面,切割出一个大洞,用蚕丝手将凤家姐弟拉出,符遁一起,笼罩三人向北飞去。 “喂喂,你就这样走了,烂摊子怎么办?”王乞才吃完一个瓜,事情就结束了。 “关我什么事?”张天流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人很是无语。 能跟你没关吗? 不是你,陇京会乱成这样吗? 霸绝盟会如此凄惨吗? 现在好了,坑人成功就事不关己了? “至少开个会,讨论对付霸绝盟吧。”王乞提议道。 大家深表赞同。 “等霸绝盟来的时候,大家知道怎么应付,别总把人当傻子看。”张天流丢下一句话,已经飞远了。 众人哭笑不得,特别是一起在永夜奋斗过的修士,暗想可不就是这样吗,他有过跟别人沟通计划吗?最多就是让某个人,在某个地方,干某件事,你不明白没关系,等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 这就是公子流啊,哪怕跟你说了计划,那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洮洮就被坑过,为此还刻苦的锻炼,结果,公子流根本没带她去刷boss,教洮洮空欢喜一场。 “呃……就是这样,霸绝盟来了再说,还有啊,萧女皇没事过来喝酒,我请。”王乞说完,赶紧御车溜了。 张天流虽然走了,可给人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如果大家没看漏,公子流从头到尾没有使用异能,当然这是不了解公子流的,而知道他千里眼的人,知道他应该时刻都在用异能,因为通过永夜祭主的口供,公子流极有可能还拥有微观能力,能通过人肢体的细微变化,判断对手的出招方式。 这也是他能在一群武道修士围攻中游刃有余的原因。 但这种辅助能力,无法掩盖他的修为实力,那些神秘莫测的轮转经文究竟是什么,许多修士其实还看不出来,要说符文,有这么用的吗? 符文需要搭配阵纹才能起到效果,失去阵纹单个拿出来,极少有用的,特别是真气幻化的符文,效果无法与材料炼制的比,可展现的威力竟恐怖如斯,已经媲美七境实力了。 这还是公子流没有施展全力,因此他们对萧姝的退缩很不满。 而最为激动的,莫过于牧博,这位北陇国挤进前三的符文大宗师,都恨不得把张天流脑袋给解刨了,把他的符文知识量塞进自己脑袋里。 但确实,张天流几乎用了全力,最后动用装备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用,他虽然能击败萧姝,却也会暴露他慧眼的能力,因此动用护主法袍,而鳞羽袍根本没有器灵,作用提升防御攻击,也就迷惑大家,别往异能方面想。 萧姝不动手,没有出乎张天流预料,这丫头精神空间很强,连无法发现的鸯刃都还原进去,自己只要激活这种界面,加上他先人一秒的精神空间,将能更精准的判断对手的变招。 不过这还是蝇头小利,真正加强的是张天流慧眼的第二个能力,过去! 未来一秒,过去却是无限的,但要花费的时间也是同等的,也就是说,张天流想知道某个地方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则要在这个地方一秒一秒的看,过去一年的事,他要看一年,过去十年,就要看十年。 虽然通过真气辅助,他是能缩短这个时间,如快放着看,可消耗很大,如果能投入精神空间情况就不同了,它没有消耗,精神疲惫睡觉就能补充,还能共同养神的药物补充,持久翻了几百倍不止,很划算。 可惜,目前他的精神空间只能还原眼前,也就是他能看到的,看不到的是无法还原的,这种不完整的还原,查看过去是不准确的,因此很鸡肋。 至于查看过去有什么用,这学问大了。 例如张天流到蟠龙山,通过慧眼查看过去发生的战斗,就能准确的知晓萧姝的能力,发现她的弱点,如果再跟踪她,一路时间倒流,追寻到她穿越之初,她干了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过,虽然说的话听不到,但可以通过唇语与细微的表情变化猜测大概,她身边有多少异人,她曾爱过谁,与谁缠绵过,经历过怎样的生死,甚至可以通过看她操控系统界面,发现她如何加点等等,她穿越后的一切张天流都能知晓! 而现在,张天流要做这一步,在不损耗真气的情况下,开启慧眼追踪过去,需要几百年才能看到萧姝穿越的源头。 有这时间,干什么不行? 因此这个能力目前很鸡肋,远不如未来一秒来的实惠。 现在萧姝虽然不打算跟张天流有瓜葛,但迟早的事! 为了以精神窥视无限过去,张天流什么干不出来? 似乎预感到很不妙的萧姝,落在霸绝盟分部时,只丢下一句:“我要闭关。”就消失了。 弄得围过来的凤家子弟无言以对。 师父在他们看来,就是世界上最强的人,其后是他们的师叔,师兄们,可是突然来了一个少年,把他们所认为的最强者们全灭了!吓得师父都不敢再还手,两位师叔也跑了,霸绝盟分部的烂摊子无人收拾。 “怎么会这样?”凤睿俊开始怀疑人生,这就是他所追寻的强者之道吗? 不,他其实更渴望的是成为公子流那样的人,孤身战群雄! 心高气傲的他是不可能投靠什么雾山派,今天他更坚信他曾经悟出的道理,唯有靠自己,霸绝盟,不过是踏脚石! 想通这一点,凤睿俊冷冷道:“叫上外门那些弟子,帮忙将师兄们搬回来,我去请人给他们疗伤。” 第八零九章 主动上门的工具人 张天流没有急着带凤家姐弟回凤旗林口,而是到了他们的住所,收走符文资料才回去,这可是重中之重。 见完全变了一个人的阿流,凤晗沉终于能从表面看出阿流的不平凡! 可是怎么看,都感觉他好嫩,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你为什么长不大?”凤晗沉好奇问。 张天流一愣,随后淡淡笑道:“被人能力影响,要见她本人才能解除,不过我无所谓。” 相貌怎样,身高多少,张天流早不在乎了。 “真有这种能力?”凤晗沉来了兴趣,她可是很想将她容貌定格在某个时间点。 虽然她目前还很年轻,但终究会老去。 张天流对此毫无兴致,转移话题道:“回去你们抓紧修炼,符文的事会有人主动联系我的,关于宣传交给戚水芸。” 现在凤家姐弟处境很危险,不仅霸绝盟要对付他们,还有一些隐藏暗处的恶心家伙。 凤晗沉点点头,盯着符遁外轮转的一列列符文道:“你用的是符语吗?” “你也看了?”张天流笑道。 “看了点,很有意思,但我没想到真能用上。”凤晗沉毕竟也是符文师,收集资料回去时喜欢翻找一些感兴趣的看一看,符语她也看过,但她觉得这种语言过于晦涩难懂,无从着手的感觉。 “符语比任何修炼体系都要博大精深,它不是一个人就能建立起来的,你想学,我传你。”张天流递出一个小本。 这个小本只有寥寥几页,只是讲解张天流对符语的认知与思路,别小看这东西,只要是学符文的,看过后都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也仅限于此! 凤晗沉拿过来翻看许久,都快到凤旗林口了,她才从小本里回过神来,惊讶道:“原来如此,这也太难了,除非有神帮我们纠正对错,否则就算经历了千百次的成功尝试,可在某些方面它有可能存在错误的!” 不亏是符文师,一看就明白了。 语言虽然不能互通,但是只要两种语言相互学习,融入各自的生活中,体验对方的生长环境,纠正彼此,总有破解的一天。 符语却是单方面的,对错也是人来定义,你以为它是水,其实它是酒。 等你弄清楚水跟酒后,它还有井水、泉水、露水、无根水、花雕、二锅头、女儿红、云杉雾酿…… 没人会告诉你,你的定义是否正确。 甲骨文,它还有演化的过程,以此去研究出它的含义。 符文的演化过程呢? 至今还是个迷! 解开它不是一个人的事,因此张天流不得不慷慨一次,当然他还是自私的,把体系框架告诉外人,如何去丰满它,造就怎样的完整体,那是别人要努力奋斗的,张天流拿成果就行。 凤晗沉虽然感兴趣,却没有理解研究,她现在主要是修炼,等归真在说。 凤家姐弟修炼的是散气法的升华般,叫什么张天流不知道,也没兴趣。 因为修炼散气法,凤家姐弟的真气是极少的,积蓄到一定量就要散一次,好处是九觉敏锐了,身体也因为散气时的真气冲击,变得强劲,学点武技就能当武林高手了,但这是修炼界,这点本事,也就凡俗混一混,连开武馆的本事都没有。 张天流前脚一到,后脚王乞就驾驶御风车回来,车上还多出一个人,阿sir杨藻。 “有的忙咯!”王乞请杨队下车后,没有逗留,而是直奔凤旗林而去。 他是打算招工,修桥铺路,扩建凤旗林口,完成他十八里铺的想法,以此小赚一笔! 但他没把自己当吸血鬼,而是回馈于民的大善人。 目前能踏入修炼的只是世家,普通人可没这中待遇,别看各大势力到处招弟子,确实跟招工没什么区别,随便传授你点东西就让你一辈子帮他们打工,待遇还没他这里高! 他要用商业化,给符文大陆一剂强心剂。 都养对此是很热血的,也不修炼了,他压根就不喜欢修炼,资质比张天流还差,每天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跟王乞东奔西走才是他喜欢的。 而他们回来的第三天,凤旗林口已经开始大兴土木了,主要是铺一条石板路,同时沿街修建几栋住宅,未来当然还有规划,就是在东海建个码头,横穿一条路过来形成十字大街,纵横十来里,建屋三千余,凤旗镇就诞生了,然后当个人情送给凤家姐弟,让他们成为雾山派符文大陆分部的总代理,那么这个人情,就是张天流欠下的了! 变个方的,绕了一条远路的最终目的,就是张天流人情! 别人或许觉得不可思议,但王乞看来,划算得无可救药! 到了第十天,凤旗林口的石路已经铺完,工人们是富得流油,并让家人联系亲戚过来帮工,灵珠啊!现在最值钱的就是这玩意,普通人也能服用,虽然没有练气法门,也无法根治病痛,但强身健体,减缓衰老是没问题的,也能换来一大堆的食物,改善生活轻而易举。 于是乎,工人越来越多,已经超过千人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艘船停靠在安沱镇渡口,这些人下船后直奔凤旗林口而来,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张天流的住所。 “前辈,前辈……” 一把年纪的牧博在张天流门前叫了起来。 张天流开门,看着这老头,他认识,他的眼力,陇京城内外所有人的面貌只扫一眼他都能记住。 而他等的也就是这厮。 牧博虽然年迈,以普通人的肉身撑了千余岁,可身子骨还是健朗了,连符语-凤威,都没有将他吓住,全是因为他一心对符文的痴迷,成为少数能无视威慑之人。 只要心够大,的确就能无视威慑,但说来简单,真做到的人极少。 人都有惧怕的东西,也是因为这种情绪,才会受到威慑影响,但恐惧被自己喜欢和敬仰的东西轻易掩盖时,威慑就不存在了。 为了克服,有人喝酒,有人健身,有人天天看恐怖片,还专往鬼屋跑,时间一长,恐惧就变成了刺激,最后麻木,而张天流就属于这种一步步过来的人。 张天流二话不说,甩给牧博一册小本子。 牧博没想到这么容易到手了? 他激动的都没跟张天流说一句谢谢,忙翻看一看,边上跟随而来的符文师们也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 众人瞬间就沉浸其中,不过很短,有些人甚至还看清楚,牧博就翻页了,因为他看得很快,虽然没有细品,但他完全能理解符语的框架。 “这简直!以凡人之躯施展神力!前辈既然已经能施展,定是参悟了某篇符语,可否给老朽一观?” 张天流沉默。 牧博立即理解,忙道:“请前辈开出条件!” 第八一零章 一同专研 张天流走下台阶,冲对门酒庄道:“阿七,准备桌酒菜。” 阿七一愣。 她多少年没听过公子叫她了? 可公子给人的感觉,好像昨天才叫过! “有酒,没菜。”阿七板着脸道。 “王老板整点干货。”张天流招呼一声,走进酒庄。 酒庄酒客不少,连袁宗主都在这里,已经没有空桌。 张天流穿的是一套干净的粗布长裤,长发也有些乱了,但酒庄里的酒客不敢小视,立即让出一桌。 保镖忙过收拾干净。 张天流坐下,等保镖送来一坛锋竹酿,张天流一笑:“绿我?” “被绿也活该。”王乞说着,拿着一袋干货扔在桌上,然后就坐了下来,拍开锋竹酿封盖,倒了一碗喝了一口,从袋里抓出肉干边嚼边道:“愣着干什么,进来坐啊,不是要谈吗?” 外面的符文师们是一脸懵逼。 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没人的地方? 牧博可不在乎这些,他只想知道符语,走进来就做到张天流对面,一副等张天流开口的样子。 王乞给张天流斟碗酒后,又给牧博斟上,最后轮到自己,边喝边啃肉干,都不知道他来干嘛的。 等同牧博一起来的人都进入酒庄,站到牧博身后时,张天流才放下酒碗开口:“条件有二,继续发展符文殿,但要在符文师考核上加一项符语考核,目前不需要多难,有效的符语就行,包括你们晋级,前提是老规矩,重复不可,而我能调取里面的资料。” “合理。”牧博点头,他也觉得就应该这样,舍弃符文去修炼,那才是邪道! “其二呢?”牧博忙问。 “凤旗林口方圆百里划分给我。”王乞说道。 “你?” 牧博愣了愣,随后不在意的点头道:“小事。” 这还真是小事,别说凤旗林口百里地,就是整个北郡给他都不是问题,毕竟凤家没了,邱方同在他看来还不成气候。 王乞吐出一块碎骨,嘿嘿笑道:“咱们不贪心,东至海岸,南至十八里外三岔路,西至安阳山,北至凤旗河。” “你自己划。”牧博对此事不在意。 张天流此事却道:“那是他的事,跟我无关,我第二条件也简单,你们拥有的符文资料抄录一份给我。” “可以。”牧博爽快道。 张天流更爽快,直接递出一本比较厚的小本。 牧博急不可耐的抓起翻开,逐渐的,他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我为什么就没想到呢?确实不断有人提出符语构思,然而时至今日只是构思,没有人能完成,原因居然在这,只要循序错一文通篇符语都无效,偏偏又无人识得符文真意,以前所谓的理解不过是揣测的出,它并非正确……” 说到最后,牧博抬头道:“符语呢?” “第一册是符语架构,让你明白符语是什么,这第二册,描述符语构成及体系,以及能作用到方方面面,其无限的可能性,而符语,那是我的心血,跟符文工书一样属于我自己的知识产权,想看可以,拿符语交换。” 众人无语。 张天流突然慷慨递出一张纸道:“这篇符语-飞遁,算我免费提供参考,想要别的就要换了,当然有一些是不能给的,符语-凤威、凤炎属于血系符语,不可外传原因你很清楚,雷狱可以,不过比较贵,便宜的也有,重力、轻化、坚固等,不过都是低阶的,是册子里面的一级,雷狱属于四级,至于引天雷,那是术法,你们可别想着有我放的威力,想交换拿同等级的来,低一级也行,三种换一种。” 符语交易必须要定好价格,否则日后很麻烦,会充满了欺诈,虽然张天流干的就是这一行,但其实他最讨厌同行。 “合情合理。”牧博话很少,今天已经算多了。 拿过张天流提供的符遁,牧博立即僵在原位。 符遁就是一篇纸,里面的符文不多,九十一枚成一语,一语就能开启符遁,但速度很慢,想要快就要多画几语,而用灵力画就要消耗,还是时时刻刻的,因此修为不高想快也不行。 用材料制作出来也可以,只是张天流目前没时间制作,有时间,拿王乞的御风车改改装试一试。 以牧博的庞大知识量,只扫一眼他就能认出所有符文,问题是,认出和会读是两码事,总不可能读乘风、气走、引环、流灵这样念符文的名字吧,他其实还是想知道通篇要如何阅读! 但很无奈的是张天流也读不出来,他是通过遁法研究出来的,还用了王乞御风车推动器法阵里的符文,自然可以重新安置到御风车上,问题是消耗,御风车纯灵珠消耗,加入符语就要损耗符文了,而符文制作虽然复杂,但价格比灵珠少多了,具体速度能达到什么程度,只要还是看符文的品质,而好品质来源于好材料,光符文好也不行,御风车这个载体必须够强,不然就是把火箭推动器安置在马车上,能承重也不能跑,一跑就成渣。 张天流道:“你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工程。” 牧博头也不抬道:“这才是符文。” 牧博这话两个意思,符文不论怎么发展,都不是一人完成,跟符语才是符文精髓! 阵纹不过是符语,它不能算作神之语言,而符语就是神语。 “饶了一个大圈,还是回来了!”牧博感慨。 深陷其中的他,酒肉不沾,得知酒庄有客房他干脆住下来,又从随从口中得知这里扩建,有许多新屋子,都是打算出售的,干脆买了一间,等完工就搬过去。 痴迷的可不仅他,与他随行而来的符文师都是这样打算。 虽然拿点资料回去研究不是不行,可无法交流啊!这东西缺乏交流根本无法进步。 连牧博这个扎进符文里就不露头的老家伙,还三天两头往张天流家里跑,足可见符语难度有多高。 先见之明王乞,一下就卖出九间木屋,贵是肯定的,不过这些家伙有钱啊!还有大把大把的晶石,这就是王乞需要的,灵珠什么的,他一点看不上。 要用晶石来交易,其实王乞在很多人眼里是亏了的,因为他建的木屋,虽然小,五脏俱全啊,还有法阵呢,隔音防窥,冬暖夏凉,很适合符文师安静研究。 牧博等人虽然没回去,却派人了回去,一来带回两本册子,二是告知朝廷符文殿还需运作,另外,九位符文师家里的资料库得抄录两份过来,一份自己研究,毕竟没张天流过眼不忘的能力,很多时候需要反复翻书查阅,另一份自然给张天流换取符语。 北陇皇室很快就同意符文殿运作一事,之前也不算完全停下,只是符文殿的人也想修行,也想长生,导致都没人上班了。 可张天流的出现,无疑是打破了这种氛围,让他们再度痴迷老本行。 符语的魅力,对符文师而言是很大的。 不过修行长生更大!因为很多符文师是为钱,为了过上好日子,也有不少想撞大运,万一自己是这块料呢,一飞冲天呢,而修炼远比符文简单。 聪明的练气,笨点的练武,总有一条路适合自己,而符文真的太难了,但是如果修炼到二境,九觉齐开,学符文就简单了! 因此,符语的出现依然没能打动这些年轻人,只有那些老家伙,自知身体年迈,修炼无望,干脆靠着灵珠续点命,投入符语研究中。 第八一一章 煞费苦心 “我发现,狼牙符文与虎爪符文、紫炎符文、灵猴符文以此排列,其符语居然能幻化一头怪兽!” “那肯定是长了狼牙、虎爪,通体冒紫火的猴形怪兽。” “这种符语,目前只能搭配术法,想要制作出来需要了解傀儡术,还不够完整,如若完整,无需制作傀儡,亦可用符语构建傀儡。” “是啊,狼牙虎爪暂且不论,灵猴符文乃是修士传来,本身就不是一个符文,而是符纹,取出了纹,留下的符语要幻化灵猴出来,至少要一百多语吧,一语连武徒都吃不消,一百多语怕是要三境修为才能施展,话说,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呃……这个嘛,跟散人交换了一套灵阵,只要有对应属性灵珠就能辅助我灵力画符。” “有这东西,你不早说。” 在场的符文师修为没有一个到二境的,甚至有三位仅仅一境初,相等于开启两三觉的武徒,灵力少的可怜,无法用灵画符文,但他们都想拥有这种技术,好尽早能研究外界的灵力符文。 “贪多嚼不烂啊,咱们的符语都没研究出多少,忙着研究外界符文真的好吗?” “我意派随心所欲,可不在乎这些。” “我也不在乎,对了,别乱插话,正事还没问呢,为什么你能符语幻化猴怪?我也试过数种兽类符文,甚至用过一只蛮牛的完整符文,却也没把蛮牛给弄出来,难道是排列错了?” “你就确定,你的一套蛮牛符文真是全来至蛮牛?据我研究,蛮牛的角力符文未必就属蛮牛,而是来源一种角鹿。” “你怎么又乱插话,我问的是为何能幻化出来?”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要不问问散人?” 当即就有人跑到张天流木屋里,很快就回来道:“那不是猴怪,散人说是魈!” “魈?这是何物?” “魈是一种山兽,怎嘛?你们感兴趣?”说话的是进入酒庄的王乞。 “王老板也知道!”大家很惊讶,因为在他们眼里,王乞对符文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靠,我就知道山魈,可不知道怎么用符语弄出来,别问我这些。”王乞赶紧打消这帮老家伙的念头,烦人啊!真是烦人!这帮人一叨叨其符语来就没完没了。 起初无聊的他还想掺一脚,用自己对外界的知识装装比,结果,完全同不懂啊!他们还偏偏拉着你唠叨个没完,跟没事跑到寺庙听念经一样,王乞这样的性子哪能受得了。 他耳力非凡,但很多声音他是自动忽略的,但不会消除,而是存储在系统空间内,需要的时候重播即可,不过他还从来没有回听过。 深夜,符文师们各自回家继续研究,把今天交流的心得一一验证一下,得出的成果细心记录。 这些人的屋子里,几乎堆满了符文资料,没有几个落脚的地方,毕竟屋子太小了。 察觉到这点的王乞,立即让人赶工制作一个大型藏书馆,并亲自现场督导。 这地方不仅用来藏书,他还要在里面安置一个幽静的探讨环境,别整天没事就跑酒庄。 再搞个什么会员制,不是会员不给进,第一批资料就从这些家伙家里搬,给他们一个终身会员算是等价交换。 这无疑是方便的符文师们,他们也不用把自己珍贵的资料弄过去,只要一些普遍的和目前用不上的。 如此还便宜了张天流,不用交换什么就能过去查阅资料,潜移默化的,贱人又欠他一个人情! 转眼,符文师们来到凤旗林口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来,又有不少符文师慕名而来。 这让北郡名誉之主邱方同很不理解啊,他知道不知道是张天流的原因,公子流是公子流,跟阿流什么关系?虽然都是流,但无文字传递,或许是公子刘呢! 本来他也不注意这里,但朝廷居然划分大半个凤旗林加不少土地给了什么王老板,这才让他留意,发现是一群修士后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最近,老有符文师往哪里去,还不乏大师和一两个宗师级人物,这就很让人震惊了! 打听得知,是跟一个雾里散人学习什么符语。 他便安排人过去打听一下,能否作用于战争。 虽然得到了霸绝盟的帮助,将士实力大增,可最近他也发现不正常了,很多将士锻炼完,回去休息时,不是抽筋就是抽搐,再不就是疼的哭爹喊娘的,服用了汤药才缓解。 他记得凤旗林口有一个医术很神的家伙,只是派人去请了,却不来,架子真够大的。 不过从这位白先生口中,他得知身体积劳原因,超过了目前他们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只要降低炼体量就能缓解一段时间。 邱方同试了,效果是有,但他也觉得不是长久之计,就想知道这符语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效果。 “减缓筋肌劳损符语?”张天流蹙眉。 “对啊,反正这东西弄过去,也能当本土符文师研发所得,幽族要调查清楚难,要证据更难。”王乞笑道。 “不是没有,但也只是缓解,除非停止炼体,但目前邱方同压力这么大,肯定不会放下。” 邱方同压力的确很大,他们在变强,邪虫同样在变强,双方是竞速模式,谁停下一秒就有可能败北! 各方战事也皆如此,比涵武关激烈的多了去了,前段时间王乞还受到一个三郡小国被灭的消息,而北陇与这三郡小国差不多,没被灭是因为在沿海地区,第一时间得到修士暗中帮助。 张天流考虑片刻,觉得也该给涵武军提升提升了,不然涵武一破,他就麻烦了。 霸绝盟是不可能帮他挡这波,多半会形成高阶强者的决斗,凤旗林口输了,让出地盘,任由邪虫大军屠戮而来。 而涵武关在,扛这担子的就是萧姝,她输了才轮到凤旗林口。 目前张天流的符语体系才刚刚起色,不能因为这样就毁了。 用了两天,张天流制作出一套护具,为护腕、护膝与腰带。 佩带上后,会在激活一环环符语缠绕身体,缓慢治疗。 虽然有更好的办法,但造价贵啊,例如用这种技术开发治疗舱,让二十万大军都配备上,把北郡卖了都不够,就邱方同那点财力,两百舱是极限,根本不够二十万人轮转使用。 这护具就不同了,一晶石一套,符文消耗问题,他有符文匠在,就是材料跟工资问题,没有中间价。 为了给这厮省钱,张天流也真是费心了。 王乞拿到护具工书,立即就跑到小作坊找涂师傅准备批量生产。 第八一二章 晶石成了稀缺物 “王老板真打算让我们做?”涂师傅不是嫌麻烦,是觉得对战争有益的,应当高产量生产,而他们小作坊根本无法满足二十万大军。 这东西跟监控不同,一个岗位十台监控足够无死角监视,涵武关三百岗位,也就三千台,虽然经常被毁掉,不过远比不上他们制作速度。 现在小作坊众人虽然每日练气一个时辰,工作时间少了,但身体好了,动手能力强了,产量反而提高了。 前段时间,邱方同订购的一万台也才交付不久,够他用三五年了。 护具不同啊,没人都要配备,二十万的数量,还要尽快造出来,光准备材料的时间都要大半年,这还是加上张天流的园林材料,排除这一点,就都养那点能耐,能提供来多少材料?别买了几批,突然全都涨价了。 邱方同出手就不同,谁都不敢涨价。 “你先做了,有了一批货才好跟邱方同讨论工书买卖问题。” “原来如此,好吧,两百套够吗?” “多,五十套就行。” “好,我一人就行。”涂师傅点点头,又仔细看起工书来。 符语他听了不少,却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结果发现,拆开来看,没个符文他都认识,连在一起什么意思,为什么有治疗功效,他一概不知! “真不用阵纹就能有效果?” 看不懂,涂师傅就做出来,发现果然是有效果的! 这让他更加惊讶,属于颠覆了他的认知,好似没搭电线的电池也能点亮灯泡一样。 如果他认识一个叫特斯拉的家伙,或许就不会这样震惊了。 符语就是无线传输。 三天后,王乞把护具摆放在杂货铺,并为此制作了一块广告牌,立即就吸引邱方同安排的微服将领。 “疗伤护套,真能疗伤吗?我说的不是皮肉伤,是那种劳损的隐疾!” “对筋肌劳损有用,但骨骼磨损没有。” “这样啊,那有什么护具治疗骨骼磨损?” “我哪知道,我就一卖杂货的,你要不要?” “哦,你这有多少?” “五十套。” “一晶石一套有点贵,能不能便宜点?” “这还贵?”王乞一副肉疼的拿出护套道:“你看看这材质,再看看这符语,符语啊!这符语技术你知道有多珍贵吗……” 话说到这,边上酒庄一群正在讨论符语的符文师立刻就跑出来,把杂货铺给围了! 王乞的藏书馆只是竣工,还没装修,毕竟太大,又是普通的工匠,王乞要求又高,装修起来异常繁琐,因此很多符文师还在酒庄聚会,听到有符语护套,立刻就跑过来。 这是第一件符语护套问世,虽然符文师中有些也研创出符语,不过多在试验阶段,成功了也没有拿出来,打算等有价值的符语问世,以此交换。 没想到,居然有人量产出来了! “居然是疗伤符语,这一环符语那个是头啊?” “让你知道了,岂不是就学会了,我看那个都不是头,多半掺假防窥,通过表面可看不出来。” 王乞一听就没好气道:“没你们想的复杂,这位师傅根本不在乎这篇符语,连到符文殿登记都没有,毕竟只是一级符语,你们要不要,不要别围着,妨碍我做生意。” “要要要,当然要,给我一套。” “我也来一套,不,两套。” “我要三套!” 听到这些符文师的叫喊,把微服将领吓得不轻,忙叫道:“我全要,全要,劳烦诸位师傅……” 没人理会他,最终,微服将领只买到十七套。 他把这些拿回去,邱方同找人一试,发现果真有效! 佩戴护套的将士,用比往日更刻苦的淬炼方式炼体,到了深夜不服汤药也能入睡! 担心只是短暂的,邱方同还观察了几天,到了七天后依旧没出事,反而,佩戴护套七天的将士,符文之力消耗完了,脱下一天不用,进行了高强度的锻炼,晚上依旧不疼,直到不佩戴的第三天开始,抽筋的症状才出现。 这就说明护套真有效,而且还是高效,在锻炼的同时,无视了筋肌损伤,并治疗劳损,长此以往,将士身体不仅变强,还一天比一天健康! 要不是符文消耗有点大,七天就一套,一套符语一十一枚,虽然这种符文特地做小了,材料损耗不大,但工时损耗极多啊,而且过于精细,他的符文匠制作速度肯定慢,所需数量又过于庞大。 排出这些,真是现阶段的神器! “将军,那凤旗杂货铺里,还有一种辅助符文制作套装,里面包含了力、触、气三觉的修炼法门书,现在凤旗林的符文师是人手一套,我听他们说功效神妙,提高符文制作几倍效率,就是贵了点!” “多少?”邱方同忙问。 “一百晶石一套!” “怎么又是晶石?灵珠要不要?” “这个……不要!” 邱方同无语。 晶石虽然他有不少,但灵珠更多啊。 霸绝盟资助他两亿灵珠,一个士卒一个月才消耗一珠,目前他还有一亿多点,何况就是没了也能厚着脸皮向霸绝盟伸手,晶石不同啊,这东西北郡早开产完了,是用一点少一点,没有途径搞到了。 除非像曾经的南郡,一场大地震,出现一个晶石矿脉,不然上哪高? 东郡? 这条路线目前是通了,是上个月才打通的,也就是当时符文师大批涌向凤旗林,引起他再度注意。 不过,人家似乎也意识到晶石的稀缺,只用灵珠交易了。 “要不,晶石留着买套装,花个一千万灵珠买护套工书如何?”简先生提议道。 他觉得,套装应该是修士研究出来的,因此需要晶石,而符语工书很可能是去凤旗林的符文师研究出来的,他们应该需要灵珠,一千万可是天价了,不信他不卖。 虽然邱方同觉得有点狠,不过为了将士身体,豁出去了! 反正这钱跟天上掉下来似的。 于是乎,简先生亲自前往,找到王乞交流此事。 王乞就是为了晶石啊,但如今晶石市场什么情况,他也很清楚,对方肯定是死活不把手里最后的晶石出手了,毕竟还要制作符文,缺少晶石符文的品质可要降两三成的。 “这个,我跟师傅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商量个屁商量,第二天就交易了,然后还没把灵珠给张天流,只跟张天流说帮他滚一滚,潜移默化中,又打算让张天流欠他人情! 第八一三章 根须治疗 “符语护套!” “嗯,此物就是一些普通至极的材料炼制,损耗极低,却能治疗涵武将士的筋肌劳损,虽然目前只适合武徒,但我觉得稍微用点一阶材料,对二境肯定也有用。” “骨损呢?”萧姝忙问。 “这个……是能有一点疗效,但不及损大,只能减缓。” 萧姝陷入沉思。 现在涵武关将士大量配备符语护套,对他们而言不是坏事,他们霸绝盟虽然行事霸道,但还不至于用药物去控制一些武徒,需要劳动力,把地盘占了,反抗者杀了,自然就老实了。 武徒体内会积药毒,全是因为药材问题,太廉价的药材加上大锅熬煮,还不根据将士身体情况调整训练量与药量,自然容易积累药毒。 取出药毒可不容易,实力越强,服用的药性越强,积蓄的药毒也越厉害,不是一两颗淬体丹就能根除的,而二境服用三阶淬体丹是能根除,但也有可能暴毙! 灵力疏通筋脉进行排毒是杯水车薪,除非把训练停了,抽丝剥茧般的将药毒排出来,是最安全的方式。 目前还没有办法训练同时还能排毒的。 符语护套也不行,它只是起到筋肌治疗效用,不是排毒,不过,痛疼减缓,甚至没有后,汤药量所需变少,积毒就会少,身体却能越来越强,抵抗力也会提高,等到了一境巅峰,一颗淬体丹下去,突破到二境,所有毛病都解决了。 “我觉得,本门也可以使用,也可以弄来工书自行改良。” “你懂吗?”萧姝好奇问。 “呃,符语我不懂,但选用更好的材料炼制,我想是可以的。” 萧姝摇头:“不,符纹资料最近我也在看,发现阵纹材料可以随便用,但符文,它的用料几乎是固定的,例如有关凤凰的符文,它不能缺少禽类骨头,而不同禽类骨头辅料也不同,鸡骨不能加鸭毛,可以加雀羽,雀骨却不能加鸡毛,这是符文大陆失去灵气后,研究万年的精华,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制作出来的。” “既然是失去灵气才这样,我们完全可以用灵气弥补。” 萧姝还是摇头道:“消耗怎么办?” “这个,全是造价会提升,不过……” “算了,与其耗费心血去追赶遥不可及,不如捡现成,跟北陇皇室商量一下,让他们提供点人才,拿到成果交给联盟即可,无需我们费心。” “好,我这边进宫协商。” 张天流随便弄出来的小东西,引发的动静可不小! 别人不说,连白大褂都感兴趣了。 王乞办妥他制作解药,到目前他都没办法。 是药三分毒,服用解药解药毒会产生心的药毒。 “我试过你的符语护套,用的是灵力丝针灸法吧。” “也就你发现了。”张天流点头,解释道:“与其说是灵力丝,不如说是植物根须侵入人体进行治愈,只是量太小肉眼看不见,只有敏锐的气觉能捕捉。” 白大褂道:“木系根茎丝吗,此属性有一定治疗筋脉与肌肉纤维的作用,当然一两根真气丝是没用的,我想知道一环符语有多少根才到达到这种效果?” “不多,一株十根而已。” “跟我猜的差不多,符语能搭配药物通过灵力丝注射吗?” “这个……”张天流放下手中工作,靠在椅背上掏出烟道:“有点困难,符语是有可能办到,但我不会啊,符语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完全打乱之前的。” “不能通过护具辅助实现?” 张天流摇头道:“符语的符文制作和苛刻,材料不能改,护具只是安置符语的载体,本事没什么特别之初,除非,找到一种药植符文!” “药植符文!” “没错,每篇符语都有一个重点,护具符语的重点是一级木系符文,其余符文都是为它服务,但它是唯一可替代的,虽然条件也很苛刻,但同系的冲突不大,反而辅助符文换一个就要重新编排找到激活点的辅助符语。” “原来如此。”白大褂点头猜测道:“如果用续筋草,对肌肉纤维就无效了,不如纯正的木系灵丝吧?” “嗯,你要能找到治疗全身的高阶药材,并有相应的符文,治疗能力就能提升。” 这无疑是很困难的,符文如海洋,还全是水,它没针,给你磁铁都捞不到。 谁知,白大褂对此不感兴趣,而是道:“给一篇木系根须治疗筋肌的资料给我。” 张天流不二话,当即飞快用系统编写一份打印。 白大褂看了一眼,评价道:“你的解释方式有点绕。” 张天流继续手里的工作道:“不是人人都如你抓住几个关键词就能看懂。” 白大褂虽然不研究符文,但木系根须治疗法,不仅能运用在符文上,它本身就是最基础的木系疗伤术法之一,不过白大褂基本不修炼,用来的用途是开发新的治疗手段。 这厮的能力可不仅便个手术刀和针筒什么的,只要让他摸清木系根须治疗法,他的手就能变成细小的根系,扎入人体内进行微操手术。 凤旗林口日渐人多,酒庄早已客满,王乞的屋子不论建成还是没建成的,全都售卖一空。 鸾笙骑着阿黄从大街穿过,回到家门前,看到紧闭的家门,有点失落。 洪大师走后,鸾笙就没有回过家,家门永远是紧闭的,如果开了,说明大师回来了。 这栋小阁楼,也是凤旗林唯一本土风格建筑,惹来很多人的疑惑。 阿黄感受到小主人的心绪,主动带着她跑到杂货铺。 “干嘛?”鸾笙好奇。 “汪汪。”阿黄冲着店里叫了两声。 “吵什么。”王乞走出来,看着阿黄,再看看情绪低落的鸾笙,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你爷爷没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真的?”鸾笙惊喜问。 “嗯,算算日子他也快极限了,没白大褂帮他缓解他必死无疑。” 这话把鸾笙吓哭了。 “哭什么,我说的是以后,他现在好端端的,还有力气跟几个老家伙在修建符文塔,这种过时的玩意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你要实在想他,阿黄带你去找,前提阿黄你别惹事。” “汪。”阿黄表示没问题。 王乞挥手出现一面三维地图,朝西南山脉一指:“一路顺风。” “现在就去?”鸾笙反而不知所措。 “没事,这才多远,这包干粮没吃完阿黄就能到。”说着,王乞把一包干粮和水放在烟柜上。 鸾笙抓起干粮水囊叫道:“阿黄我们去吧。” “汪。”阿黄带着她如一阵风刮上了天。 王乞目送他们离开后,苦笑一声道:“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好的苗子却被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情所牵绊,不过也好,脱离贱人的局,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道吧。” 第八一四章 符语会馆 “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摧残花朵的?”张天流来到烟柜前,丢人两粒晶石。 王乞拿两盒烟放到他面前道:“不好说。”随后又道:“算算时间,该来了吧。” “快了。”张天流点头,拆盒烟叼一根,其余揣兜里道:“你给我招架一下。” “行行行,小人情欠多了,早晚变大。” 张天流头也不回道:“等大了就抵消了。” “啥?抵消?你拿什么抵消?”王乞预感不妙! “别忘了我救过你。” “救我?什么时……靠!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别走啊,你……” 张天流一声不吭的进了屋。 王乞郁闷。 张天流确实救过他,不然他有可能被独灼给宰了。 感情这厮一直记在账上,就等他默默积累人情抵消呢! 贱人便宜,果然不好占。 时至秋冬交际,藏书馆已落成,取名为:凤旗符语会馆。 会馆一建成,张天流就把藏书全搬了过去,其主动配合,并做领头人的样子,连王乞都意外。 这些知识,张天流早就当成照片记录在脑海里,自然不用再翻书,把不用的东西捐给会馆能召集一帮工具人何乐而不为。 会馆的出现,无疑是减轻了酒庄的压力,总算回归单纯的品酒之所。 会馆里大大小小上百间雅间,有隔音与不隔音的,即使如此,依然挤得慌! 主要是王乞要求高,装修好,很多地方是空着的,特别是大堂,三百平的地,空空荡荡的,就里面一个小小前台坐着两个妙龄女子,虽然衣着朴素却颇有姿色,不过跟酒庄老板娘阿七完全没法比。 但大家是来探讨学术的,不是来看美女的,因此完全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就是对会馆的闲置空间很不满,这要全装修成雅间,能有二三十间呢。 还有天花板太高,十二丈啊!都能再建三层楼了,简直是浪费底盘,搞得现在大家都是席地而坐。 王乞不爽了! 老子大气磅礴的大堂,不是给你们打地铺的! 也无奈,雅间早满了,楼上又堆满书架,虽然目前九成是空架子,但以后肯定会爆满。 剩下的一千多号人没地方可去,只能在大堂讨论。 反正地板干净,抛光的石砖都能反射人影了,还能遮风挡雨,比在街头巷尾站着讨论好多了。 “简直就是九十年代的火车站啊。” 王乞苦笑,让都养安排人建一个公告栏,把一些条件写上,特别是垃圾问题。 别看现在干净,这群符文师吃喝拉撒全在这里,用不了几天,就变得乌烟瘴气了。 “办会员的条件还需拉高,有这帮基础够了,以后别什么鸟人都能进来。” 都养点头,之前他是不看好这种会员制度的,觉得人家肯定不会白白花钱,毕竟就是来这里讨论一下符语,在外不能讨论吗? 结果,他无语了! 这帮家伙根本不在乎一年一块晶石,有些人一下就掏出十块半个十年会员,甚至有几个老家伙扔出上百块的,例如牧博。 都养就在想,你老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都说女人可抵五百头鸭子,男人也差不多,这个会馆吵吵闹闹,还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 当然也有女符文师,不过因为王乞给了她们特殊待遇,另有小厅交流,现在里面位子也不够,一百多名女符文师啊,一样拥挤,但相对的比外面分贝小许多。 “姐姐们知道吗?听说外面的钱大师前日创出一篇灵弓符语,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到是真的,不过……差强人意,昨日我用我的水花符语换了才知,根本不是灵弓,而是弓弦,才是一级符语,弓符语他可创不出来,用符文弓搭配的弓弦符语,以此就敢称为灵弓符语,简直……唉,骗了我的二级水花符语,不过算了,他的构思颇为窍门,这篇符语说不定能结合我的水花符语,创出水鞭符语来。” “真的吗?到时候还请姐姐赐教一二,妹子到现在都没创出一篇符语呢!有个一级我就很满意了。” 这时候,一个妹子跑进来叫道:“外面出公告了……” “又有什么新规矩?”当即有人打断。 会馆三天两头出新规矩,大家都麻木了。 “不是规矩,是符语……雾里大师的符语,还是三级的灵甲符语!” “真的吗?是公开的吗?” “嗯嗯,不过现在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啊!” “那也要去看啊。” 转眼间,莺莺燕燕全冲出小厅,而大堂的公告栏果然围满了人,对面一排雅间还有人往外面跑,看样子,人数只会越积越多! “雾里大师果然厉害啊,居然能想到如此绝妙的灵甲符语,居然与修士的护身罡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仅如此啊,你看看符语下面的注解,还有升级空间呢,雾里大师就给出一篇,飞甲符语,啧啧这种构思似乎……” “它还不是一种升级方式,而是很多啊,如果搭配石岩符文,就是石甲符语,搭配精铁符文就是铁甲符语啊!” “石岩符文种类繁多,精铁也不少啊,用符语来看,这些类似的符文真意,我们其实一点不懂啊,不明其意,如何搭配辅助符文。” “这非一日之功,现在不懂以后未必,符语还是新体系,有太多值得专研的地方,依我之见,应该找出雾里大师的两种甲类符语的不同点,以此修改这个点,就能出现新的灵甲符语。” “荒谬,实在荒谬,两篇我都对照过,确实相差不大,但我觉得只换几处符文肯定不行,因为这些符文有一级至三级的区别,而目前已知确定等级的符文,公开的不过是八十余种,你确定能从这些符文里找到替换的?而不确定的,换上去毫无效果。” “不试怎么知道?目前所有的符语不都是无数次尝试出来的吗?” “试是没错,但也要有思路,比如岩甲嘛,岩符文有多少你知道吗?最普遍的白岩是一级符文,可你能替换吗?看看雾里大师的飞甲符文,飞这个点,乃是三级的羽翼符文,而右边第三个符文,又是一级雀骨符文,依我之见,雾里大师思路应该是追求速度而轻化自身,不然可以用更强的禽类骨骼,防御必然更高,但速度肯定会慢,消耗也会增加,算上我们自身重量不适合远距离飞行。” “招你这么说,雾里大师是在借个方的告诉我们,符语不单是要考虑到成篇问题,还需结合自身情况,创出这篇符语的定位等?” “也可以这样理解,也有可能偶然得之,总归是需要自己去验证的。” 从争论到讨论,又从讨论到争论,这帮人,失踪就没离开过公告栏。 后面的人见他们懒着不走了,气啊! 打人的心思都有了! 好在会馆的工作人员出来管理秩序,提供纸笔给前面的人抄录,否则肯定引发群架。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一五章 都养成婚 符语套装销量不错,赚了一大笔的都养本打算找涂师傅协商提高产量的问题,却被涂师傅回绝了。 “这几年我见你如此奔波,着实辛苦,为何就不能停一停?钱永远赚不完,如今你也不缺这些俗物,我看,不如成个家如何?” “啊这个……还早吧!” “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早什么?别学我,早早早,结果早到如今找不到了。” “哪能啊,师傅……” “别扯我,说你的事。” 都养无语。 “人我已经帮你看了,也说了你的事,对方家里也同意,姑娘也乐意跟你东奔西跑的,还说这样更有趣,显然是个活泼的孩子。” “师傅看了?”都养好奇道:“好看吗?” “人挺漂亮的,师傅不会坑你,不信你偷偷去瞅一眼,你相中这事就成了。” 都养不是挑三拣四的人,一直不成婚,就是怕拖累人家,如今确实有点家底,年纪也不好一拖再拖了,当即就点头同意下来。 “人不看了?”涂师傅笑道。 “徒弟这不是相信师傅嘛。”都养笑道。 于是乎,都养就这般在涂师傅的操办下,简简单单的跟一位安沱镇上的女孩成了婚,婚房是王乞送的,虽然目前地方是偏了点,不过用不了多久,那可是十字路旁的黄金地段,还能当商铺用。 看着迎亲的队伍从凤旗林一路前往十字街,王乞感慨“这一脚,直接踏进了坟墓。” 对门张天流道:“说点吉祥话,我是很羡慕的。” 再对门阿七刚喝下去的酒险些咽出来,很不满的冲张天流瞪了一眼。 惹来公子一笑:“找机会,咱两也举办一次。” 阿七一愣,王乞傻眼,红玗忍不住捂住嘴巴,喜极而泣,刚准备去喝喜酒的三五烟一个趔趄,从酒庄滚落阶梯,好在有烟雾托住,不至于吃了一口飞尘。 连刚出门的白大褂,都忍不住斜眼一瞥,淡淡一笑。 “你胡说什么呢,才……才不跟你办,至少……”阿七红着脸嘀咕两句,张天流就自嘲一笑:“唉,果然要孤独终老啊。”继而加入队伍,融入人群。 阿七一呆,被红玗狠狠的从后面敲了一下脑袋才惊醒。 “你傻呀,抓住这句话就成了,还矜持,现在吹了吧!想让公子再说一次你觉得可能吗?” “他就是戏弄我的!”阿七也很后悔没抓住,一脸的纠结郁闷。 “揪住不放就不是戏言了,你啊你,唉!”红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气。 “不娶何撩?不娶何撩?贱!”王乞啐了一口,与三五烟跟着队伍去喝喜酒了。 目前只建好几间房子的十字街口,搬了整整一百桌,都养觉得多了,他生意伙伴不少,朋友却不多,亲人更是没一个,只有涂师傅这位如父般的长辈,阿流他可不敢高攀! 不过见到阿流能来,他还是很高兴的,这可是许多宗师请都请不动的人物啊。 桌子是多,但人更多。 有张天流、王乞、白大褂和小作坊的十几户老居民。 有雾山派与在此地居住许久的修士。 还有附近城镇的生意伙伴,加上聚拢而来的符文师都很给面子的送礼而来,一百桌远远不够,只能改流水席了。 “益寿丹!”王乞看了一眼张天流给的礼物,撇撇嘴拿出他的礼物,青春永驻丹,一粒药效可保容颜百年不变,一瓶十粒不少了,而张天流给的益寿丹虽然也是一瓶十粒,但一粒只够多活十年而已,还是对二境以下修士有效。 百年寿元,弄它千八百颗灵珠吸吸也就有了,当然仅限于凡人,武徒也行,除涵武关将士这类炼体法武徒外。 张天流一笑,往礼桌上又放了一块玉枕。 “我当是什么呢,区区一块安神枕。”说话间,王乞凭空变出一辆御风车,还是房车,体型堪比大巴,能飞能跑能潜水,实乃旅游跑商之神器,一下把在场的人都给惊呆了,特别是没见过御风车的符文师们,第一次见到这种符纹构建的飞车,立即被上面精美的符纹所吸引。 王乞还变出一段红绸,结了个花给车系上,增加喜庆氛围。 张天流又是一笑,放下一打芥子符。 “呵,你就不能大方点?”王乞正准备掏出一个储物袋,让张天流的芥子符变成废纸,却被杨藻一掌横向重力掀飞了,留下一声由近至远的惨叫。 “有完没完。”说着,杨藻把个小礼盒放桌上。 后面的三五烟,白大褂等人这才陆续放下礼物。 几人共桌一桌,没修士也没符文师敢跟他们凑桌。 等王乞回来的时候,雾山派众人也来了。 王乞似乎还不服气,刚坐下就冲张天流道:“糖饼是我出的,酒水是阿七的,新郎新娘还有涂师傅和女方长辈的衣服是凤家妮子送的,你贡献了什么?别跟我扯老白杨队他们。” 张天流一笑,对杨藻道:“阿sir,你不管管?” 杨藻冷淡道:“不想在我后院蹲几月,你两最好老实点。” 张天流笑道:“后宫还考虑,后院就算了。” 此言一出,刚吃了块糖的三五烟直接被咽。 王乞瞪圆眼珠子,幸灾乐祸道:“同上!” 杨藻厌世脸上戾气一闪,吓得这厮立即道:“我开玩笑的,不同了不同了,您抓他,抓他。” 杨藻冷冷盯着张天流道:“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便宜师兄成了亲,我研究出新符语,三喜临门,当然不错。”说着,张天流忙转移话题,冲白大褂道:“怎样,研究出来了吗?” “还好,就是浪费了一点在木属性上。” “那的确,其实你不用加就够了,我觉得,开个眼科什么的最棒了。” “你瞎了再说。” “我不瞎也有别人瞎嘛,你说是不是,瞎了眼入霸绝盟的傻妹子。” 张天流这话刚说完,正在放下礼物的萧姝杏眼一瞪,沉着脸走过来,到他对面坐下,排在杨藻旁边。 “阿sir小心她突然一刀捅死你,这妞可是终结者t-x,要能有你的厌世脸就完美了。”张天流好心提醒。 “别废话。” “要捅也捅你。” 杨藻和萧姝同时说完,两人又沉默了。 王乞嘿嘿笑道:“萧女皇这次来,是打算加入咱们了?” “不。”萧姝摇头道:“根本没有什么异人联盟,你们只是随意凑起来,相互利用,相互防范。” “你在诋毁我们的友谊。”王乞很不爽的又道:“你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来这里有我们保护,也能传信,再远我们也会去。” “先说好,你们中不包括我。”张天流先表态。 白大褂紧接着道:“同上。” 三五烟忙道:“+1” 王乞悲天悯人的感慨道:“靠的!你们三!算我看错人了!” 行踏天涯 第八一六章 精神空间的过往 众人有说有笑,东拉西扯,连萧姝也不把话题引到正事上,避免打破喜事的氛围。 酒足饭饱,王乞剔牙道:“双城请来的也不咋地。” “嗯,莫老板在就好了。”张天流点头。 王乞和三五烟立即同时看向杨藻,见其面无表情,暗暗松口气。 张天流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触雷,起身对萧姝道:“萧女皇走走?” 萧姝点头起身,跟张天流往林口走去。 阿七眉头一皱,王乞忙解释道:“正事,正事,你家公子,也只有你看得上。” 阿七不悦的喝了一口酒道:“你又有谁看得上。” “那可多了去了,想当年……诶诶诶,你们别走啊!” 一番话还没说完,众人纷纷起身,冲着新郎拱拱手溜了。 叼根烟到嘴里,张天流掏出火机点上,吞云吐雾道:“再过不久霸绝盟就要来了,为了避免你麻烦上身,我帮你解决。” “不用。”萧姝冷冷回绝。 “那你可惨了。”张天流幸灾乐祸的一笑。 “不是要谈正事吗,说出你的目的。” “我一直在研究异人升级路线,想让你给一手资料。” 萧姝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张天流。 “就为这事?” 张天流停下脚步点头。 “你付得起价吗?”萧姝冷笑。 升级路线虽然属于暴露自己的情报,但什么可以给,什么不能给,萧姝还是清楚的,另外,讨论升级方式很正常,还有一起研究升级路线的,南陆异人也有,王乞就召集了不少异人研究过。 “漫天要价就过分了啊,我主系不要,旁系可以参考。” 萧姝蹙眉。 “你怎么知道的?” “通过你的战斗方式。” 一问一答后,陷入短暂的沉默。 张天流继续走,萧姝跟上,约莫半分钟,萧姝又停下来,张天流回头看着她。 “查询与精神空间捆绑。” “但两者无法联系。” “查询开通精神扫描,就能与空间联系。” “原来如此,因为我有元神,倒是不用这玩意。” 张天流当即就点了,发现确实如此,结合查询、扫描、精神空间一体关系,他的精神空间不仅能构建出肉眼所见的景象,连看不到的背面,树洞、山洞、河流下等等无法直观看到的情况,也能构建出来,只是范围没有视力构建的广,仅限于三里方圆左右。 “要是走职业的修士流,就能元神与精神空间捆绑,那范围不要太大。” “职业中没有修士,有武道,不过是将所有感观接通精神空间,提升还原度。” 张天流好奇道:“一开始就决定武道,你以前学武的?” “跟你无关。”萧姝不想跟张天流扯这些没用的,直言问:“我要你目前所有的符语资料。” “早准备好了。”张天流将厚厚一打资料递给萧姝。 看着第一页就是火凤符语,萧姝蹙眉,接过资料冷哼道:“你们这种人,真恶心。” “莫大赞誉,要不要到我屋里坐一坐?虽然只有床空着了。” “滚。” 萧姝一瞪眼,转身离开。 她这次,无疑是被张天流给套路了。 就这点升级路线价值不大,除非张天流是职业流,不然他构建的精神空间,能完美还原的范围极小,虽然修炼会提升,但永不可能与职业的全面捆绑媲美。 虽然赚了,但过程令人很不爽。 因为她知道,自己被张天流完全看透了,从能力到性格,就连身体…… 别看公子流傻兮兮的把火凤符语都交出来,那是因为自己有几个凤家弟子,公开火凤符语,就是把弟子推进火坑,自己又不是公子流这类恶心人的家伙,会受到良心谴责的好不好。 虽然霸绝盟摧残了涵武关将士身体,却与萧姝性格并不矛盾,不给,在日渐强大的邪虫刀口下,这批将士早死绝了。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她自然会用,可是没有。 直到张天流的治疗护套出现。 这种由外部,通过符语能力每时每刻都在给将士修复筋肌的技术,她必须要弄到手。 本来以为,拿到产品,找一批符文大师,甚至一位宗师研究,应该能仿造出来,结果,这群酒囊饭袋没一个看懂的,仿造的全无效果,说是什么暗藏了符语是肉眼看不到的,拆开后又会自动损毁,事后二话不说,老不要脸的跑这地方求学。 由此可见,公子流造出这东西,不单是给涵武军疗伤,还有引她过来的目的。 不然就这点小玩意,他不至于动手脚,那些更好的符语他都能放会馆公开,便宜了不知多少人,就不便宜自己。 一气之下,要了他所有资料,他居然还真给了! 明显是十块钱吃了一顿国宴,萧姝不认也得认,她欠公子流的。 不爽的冲天而起,呼听下方王乞叫道:“萧女皇回去啦?下次再来做客啊,小店不光有床,还有很舒服的沙发哦!” 忽然萧姝一挥手,一道次元斩出,王乞没事,他杂货铺直接被切成两半,切口是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来,很多失去依靠的东西直接塌了,特别是招牌。 “卧槽,要不是有人成婚,我非喷死你。” 张天流却已经身处屋中,开始研究一下精神空间。 “果然,接通大数据库会获得很多完整还原的物质情报,那么,加上慧眼呢?” 张天流一试,发现屋中的环境在倒退,包括他的虚影,而屋内的物件都会有标注,只要他查阅就能获得完整情报,当然,工书什么的是,情报是纸,用的原材料是什么树木,而不是上面的工书详解。 不过张天流在自己的私人数据控中记录工书资料后,这份情报就能通过扫描工书的出来。 符语资料他不打算上传大数据库,虽然能换取经验,但目前他不想公开太多。 张天流再试试在精神空间用慧眼加快回放,发现可行,消耗也是微乎其微,与他构想的差不多。 将精神力全开,笼罩方圆十里,精神空间立即浮现方圆十里的所有情况,同时也引来附近少数几个修士的注意,感知到被人窥视。 王乞虽然修为比张天流高,却没有感觉,因为他元神没有张天流强大,反倒是阿七注意到了,疑惑的看着木屋,脸蛋有点红,大概以为公子用元神偷窥她。 而张天流已经盘坐床头,闭眼打坐,精神沉静在空间内,用慧眼飞速的回看过去。 好似凤旗林口人口是剧烈流失,建筑一间间的被拆除,最后到他所处的木屋,然后是他,倒退着进入了凤旗林。 张天流一顿,又顺着看回来,随后笑了。 “白大褂这厮,果然也早发现老子了,要不是涂师傅受伤,大概到双城落脚吧。” “红玗身材挺好啊,自信点,别老用半边脸对镜子。” “阿七,唉,这丫真长大了!” “鸾笙这是在干嘛?谁教她的打小人?靠,王乞这贱胚,够三八的。” 看完凤旗林口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天流再度加快回放,他要试试自己的极限! 行踏天涯 第八一七章 邻国危机 张**神空间中,正上演风云变色,江河逆流的场景。 徒十年,徒百年,徒千年,居然还没到极限。 张流再继续,两千年,三千年,终于,精神进入疲惫状态。 张流还在坚持,四千年,五千年,眼看精神终于要坚持不住,他突然一愣。 “这是什么?” 将时间定格,张流看着上空隐隐泛起的红光,用查询得不到资料,他立即改变精神力形态。 因为精神空间范围有限,只有十里方圆,高,也不过百丈,如果再高就要舍弃四方范围。 张流毫不犹豫的缩到五里,升高到三百丈,发现了大片的火光。 再缩,再高,还是火光。 等张流还想缩升高时,精神撑不住了。 不得已,他立即解除,疲惫的倒在床上,如条死狗。 等张流一觉醒来,看看时间,都快两个月过去了,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大雪飞扬! “一日百年,啧啧,我的人生终于开挂了!” 张流心满意足跳下床,他没有去追寻五千年前的漫火光究竟是什么造出的,大概是火凤吧。 就是想确定,精神也不够啊,虽然前期浪费了一点,但那点消耗九牛一毛。 “吆喝,我当你冬眠了。”正铲雪的王乞见张流出来,不由笑道。 隔壁酒庄的阿七发现公子出来,俏脸一红,居然奇迹般的不看一眼。 五十啊,整整五十啊,她一直感觉到公子在窥视,还是那种全方位的元神之力包裹着,自己的元神好似进入了他的怀抱,虽然不可能有温度,就是让阿七热得慌! 她一直以为是公子在暗示什么,但为何一些高阶女修来到这里却讨厌的“哼”了一声,跑了? 就连一些高阶的男修也大叫:“受不了。”走了。 导致酒庄的酒客修士,没一个修为超过六境的,有些路过的,也厌恶的摇头绕道。 她这才意识到,公子的元神之力应该是覆盖了整个凤旗林口,于是还给公子门前挂上“闭关直木牌。 不过这不妨碍她被公子元神之力,每时每刻包裹的异样感! “最近修炼元神,有点伤神,躺了十才好。” “少来,当我不知道啊,咋样,合不合用?”王乞知道张流在研究高还原度的精神空间。 “还不错。”张流着,甩给王乞一张纸,上面写了精神空间的升级方式。 “这么简单,话真有用吗?我的点可不多啊。” “听到的不如看到的,看到的不如感受到的……” “得得得得得,再下去,就轮到百闻不如一试了。” 红玗带着一打芥子符来,交给张流道:“公子,这是水芸他们收集到的符文资料。” “嗯,有劳了。”张流接过,叫王乞喊人把他屋里的资料搬到会馆。 “真懂用人,人情还完了啊,下次就轮到……” 没等他完,张流道:“以前的一笔勾销。” “这才像话。”王乞刚刚高兴,张流又道:“空间升级另算。” “靠!” 正在这时,张流往西南边扫了一眼,又道:“你教鸾笙打饶事,打的还是我的人,这笔账还要另算。” “妈的,谁告密?”王乞环顾。 清冷的街道哪有什么人啊,他忙道:“我那是研究诅咒术,她求我我才教她的,没让她打你人,是她自己选择打你,所谓祸不及妻儿,何况我一个旁人,这跟我没关系啊。” 张流冷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呢。” “你行,你厉害……” 王乞苦水没吐完,边白光乍现,阿黄托着鸾笙和洪大师飞了回来。 这不是洪大师第一次回来,这几个月他回来了三趟找白大褂治疗隐疾。 不过这次洪大师回来的时间有点早,他才过去不到半个月,往次都是三四十回来一趟,神色也没有往日从容,人还没到就叫道:“大事不妙,高奇国镇河关被攻陷,北郡西边再无堑可守,危矣啊!” 北郡西边是大片大片的荒凉山脉,堪比西伯利亚,虽然人烟稀少,却依旧有归属权,就是属于符文大陆北部的高奇国地界。 高奇与北陇关系一直不错,虽然高奇国土很大,但环境恶劣,质量极低,国力还没有北陇强盛,可军事力量甩北陇几条街没问题。 何况如今,符文大陆没有那个人族国家相互开战,打不起了,一打就被邪虫趁虚而入,直接灭国,因此都是抱团生存。 洪大师也算高奇人,他在高奇出生,北郡长大,知道北郡有这帮异人在,就算口不插手,可暗暗支持了不少技术,高奇不同,所以他回去帮忙。 “不对啊,高奇国可是有不少修士的啊,怎么,他们没支助?”王乞好奇道。 阿黄落在街道上,洪大师跳下来道:“帮了,没用!镇河关本来易守难攻,可是异界降临,格局大变,奇永河流域被破坏,出现大片的溪流与沼地,虽然也能延缓邪虫行军,我等在岸上以逸待劳还能周旋,可时至秋中,溪流沼地被冻结,几乎成了一片平原,加之虫甲抗冻能力提升,还出现在冰雪地上奔行的大型战甲,轻易冲破了河岸连防!现在高奇危矣,诸位,老朽求你们救救高奇!” 着,洪大师就给大家跪下了。 “鸾笙也求大家了。”鸾笙也在旁边跪着,不过目光高傲的不看张流一眼。 王老板虽然也讨厌,但远没有这个人讨厌! 果然,张流一开口就是:“我没兴趣。” “谁不知道。”王乞一副大家早看穿你的嘴脸,对洪大师道:“行了,我会想办法,但你也知道,直接出手是不行的,只能装备资助一下。” “老朽知道,莫你们这些高人,就是老朽都不能直接干涉,不然会引出幽族强者,这些邪虫太可怕,已经有很多强大的修士为争夺灵宝葬送在他们手里。” “得得得,你休息去,装备的事我搞定,人手一把蓝火加特林,保证打得邪虫屁滚尿流。” “你会造?”张流掏烟笑看王乞。 “老子不仅会,还能造喷激光的。”王乞得意道。 “塞了剑阵吧,这一仗打下来,至少几十亿珠,就你那几兆,能撑多久?” “我……” 王乞恼怒,确实,要是符文大陆有灵蚌养殖地,这种装备的确能打得邪虫溃不成军,可惜,没有啊,全靠王乞掏钱消耗,能打多久?邪虫不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指望别的修士掏钱,那算了吧。 “哎呀你这人真讨厌,你不帮你滚回家去,凑什么热闹啊你。”王乞也不想想,自己凑热闹的次数还少吗! 第八一八章 少多管闲事 张天流不要脸的程度,是王乞都望尘莫及的,他就不滚。 “先说好啊,符文没有国界,但符文师……” “滚。” 王乞啐了一口,道:“人家可不是你这种冷血动物,最近的符语成果不错,加以利用……” “用我符甲技术,要给版权费。” 王乞一听就火大道:“老子一亿砸死你!” “我说的是晶石。” “当我没有啊。”王乞说完又补充道:“不给,就灵珠,不要算,反正你技术公开了,我就侵权,就剽窃,就山寨,你能拿我怎么办?” 张天流吐口烟笑道:“别好心办坏事,人老邱现在还偷摸的活着。” “得得,我会注意分寸。”王乞转身走向会馆。 张天流回到木屋,将一张芥子符里的资料放出来,拿了块肉干边嚼边看。 王乞的动作很快,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花钱倒是一把好手。 虽然统筹一把手小弟不在,好不容易培养的二把手都养学会开车就度蜜月去了,不过也并非什么复杂的事,王乞亲自操刀,搞得乱七八糟。 “不对啊,不是这个节奏啊!我说你们明不明白我的意思?给钱的,灵珠。” “我们不傻,王老板意思我们明明白白,但要打造一套对抗邪虫的符语装备太难了啊!” 王乞拍着公告栏道:“这不是有符语吗?让你们变成实物就这么难?” “符纹器不难,但符语器很不简单,它的材料更严苛,不经历千百次尝试,针对邪虫战甲特性进行改造,还不如披骨甲上阵。” “怎么困难你们还学它干什么?以前的符文装备就不行?”王乞就不明白,这帮人咋这么拗? “非也,王老板有所不知,学符语不是为了造出更强的装备,而是学会符语之后,对符文的理解更深了,也更易知晓如何搭配符文,就这么说吧,同样手艺,不学,是下品骨甲,学了,却能轻易造出上品骨甲。” “是啊,我都三个月没碰骨器了,前日手痒动了手,难免手生,可造出来的成品比我曾经最得意的作品更好!要是手热了,我想还能提高两成!” “区别太大了,以前的符文它是死的,都是从古籍,石碑,工书里翻出来,觉得合适就凑合着用了,风借火势,火借风势,来来去去还不都一样,然而学了符语,我发现根本不同,符文好像活了!以前的风火系符文,很多跟风火没关系,反而一些看似无关的,却是风火之精华!” “深得我意,我也是如此觉得,特别是强压符文!” “咦,没错,强压用好了就是鼓风机啊,最近我正在研究此语,想着写出一篇鼓风机符语,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掺风系符文,因为昨日廖师傅有新看法,他正在尝试,用风符文写出一篇控风符语,这鼓风机加控风,其威必然曾经的风系符文器啊!” “符语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符语乃神语,无所不能!” “没错,理解越多,越接近于神,只是我等才疏学浅,窥不得冰山一角啊!” 王乞越听头越大,这帮家伙,怎么聊着聊着,又学术探讨上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还神语,你神个我看啊。 挠挠头,王乞很不爽的开出了空头支票,一下引发了造器狂潮,铺天盖地的材料往凤旗林口运送而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双城给掏空了。 “至于吗?至于吗?贱人的一篇符语至于疯狂成这样吗?” 名人效应王乞岂能不知,但这又不是追星,张天流一篇符语价值就这么大? “说都说出去了,怎么也得让他吐篇出来。” 来到张天流屋内,见其老神在在的看书,王乞左右为难之际,张天流斜眼一瞥,冷笑道:“浮华计落不堪闻,一手难化雨露恩。” “说人话。” “哼。”张天流哼笑,掏出烟道:“想占老子便宜,做梦。” “你到底想怎样?”王乞没好气道。 “少多管闲事。” “西伯利亚就要完了,到时候你来扛?” “当年我就这样死了一回,还想让我再死一次?” 王乞无语。 “有的是高人,你不管,也有别人管,没了符文大陆,还有无数大陆,咱对这里没情。” “没错。”王乞点头赞同,苦笑道:“可你永远找不到,为你一篇符语,如癫似魔的人。” “我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邪虫不撒鹰,等危险到凤旗林再说。” …… “没管?” “是!” “果然没这么容易了。” “需要协助邪虫拿下高奇吗?” 公叔怜阳皓白的宫装在月光下泛着一层银辉,薄润的红唇微微张开:“为人底线不可触,如再有此言,自毁气海。” 下跪之人浑身一颤,抱拳道:“谨记尊主教诲!” “一切顺其自然,退下吧。” “是!” “张天流,只要你活着,你永远躲不了。” 公叔怜阳踏雪而行,不落脚印的消失在北海岸。 …… 长武崖。 一男一女两名身披云雾袍的雾山弟子站在崖边,神色焦急的望着下方。 “三个时辰了。” 元正祥表现得还算镇定,边上巩莲则焦急道:“是啊,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如有危险,肯定有真气波动,应该是还没找到,下面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晓。” 巩莲担忧道:“不过是乡野传闻,真假犹未可知,就值得去冒险吗?” “不至于。”元正祥拿出水壶喝了一口道:“符文大陆没有妖兽,就连妖族中的妖修都不敢靠近,在这里,除了人就是邪虫,而这里地处两国交界,相对还是安全的。” 这些雾山弟子跑到南郡边界,为的是在附近村里收购符文资料时,偶然听闻的谣言,说长武崖下,有块奇妙的碑文,是跟很多石头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般这种话,吸引不到什么人。 符文大陆的确有很多石碑,十有八九刻有符文,但从来没听说在天上有。 何况掉下来的时候,身为普通人,这些村民能看得清? 也就雾山弟子碰巧听说,又有能力下山崖,自然就想闯一闯,他们此番出来不仅为公子爷收集符文资料,还有自身的历练。 跟随师傅们不能闯险地,都是走最安全的路,以至于戚水芸怀疑人生了。 道,还是自己走的,在师门庇佑下,永远长不大。 “咦,有真气波动,上来了!”元正祥比巩莲修为略高些,率先发现了崖下的真气波动。 两人定睛看了片刻,果真发现崖下雾气中,两道流光由小变大。 “是戚师姐和范师弟,太好了他们都没事。”巩莲喜道。 元正祥开启净目的琥珀瞳孔却没落在两人身上,而是范奚的背上,这厮居然背着一块丈许高,三尺宽的厚重石碑! 第八一九章 遇险 一回到崖上,范奚就累如死狗,把背上石碑一放,嗵的一声震响,他虚脱的靠在旁边剧烈喘息。 “为何不用芥子符?”元正祥皱眉问。 “没……没效,也不知道什么回事。”范奚喘息几口才说顺。 “没效?”巩莲也疑惑了。 虽然这石碑比人高大,但他们雾山派的芥子符还是勉强能容下的,极限是一丈五方圆的物体,石碑一丈高,三尺宽,厚也只是一尺八,底座是大了点,但也不夸张,还缺了角,整块石碑也布满了裂痕,似乎一触就会碎,上面遍布了细密的符文,大致一看,竟有上万字之多。 戚水芸正好服下一颗丹药,盘腿坐下道:“如果不是太重,原因只有一个……” “灵宝!”元正祥补充。 戚水芸点头,便闭目调戏。 芥子符无法容纳灵宝也是最近盛传的,成为了鉴宝手段之一。 说是灵宝似乎有某种天地之力加持,无法被芥子符容纳,至于其它的空间法宝行不行,他们没有也不清楚。 “不一定,我觉得就是重,我就没背过这么重的东西,看似普通的石块,却跟一座山似的,我跟师姐轮流背着运到此,前途还休息了几次,依然累成了这样。” 芥子符有重量的极限,目前雾山最好的芥子符也只能容纳两千一百斤的物体。 两千斤对人是沉重无比,对四境修士而言仅是略重。 能把两人累成这样,恐怕一万斤开外。 “不管怎么样,咱们是运不回去的,通知师门吧。”送资料的事可是交给范奚的,他已经体会到石碑的沉重,自觉无力搬运。 “嗯,这样也比较安全,真是灵宝,我们就要沦为众矢之的了。”元正祥赞同后又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回去,另外,我觉得石碑放在这里并不安全,最好藏起来。” “靠,早知道不搬上来了。”范奚郁闷,随后又道:“你拓印一张回去,给公子爷看看有没有价值。” 崖下有瘴气,本来就是最佳的藏匿地,雾山派若是没有净目这门必修功法,他们未必能找到这块不显山不露水的石碑。 元正祥离开不久,调息恢复少许的戚水芸突然起身,开始寻找藏匿石碑的地方,搬运工作只能暂时交给巩莲了。 “好重啊,恐怕五万斤吧。”巩莲沉入溪流中段的水潭中后,就浑身虚脱似的坐在潭边喘息。 戚水芸递给巩莲一颗丹药,笑道:“不使全力,我们根本搬不动,也幸好范师弟皆修了一门炼体术,否则……嗯?” 说到最后,戚水芸眉头皱起,眺望北面崖坡下的村子,发现几个人从村子走出,正往这里赶来。 “不好,他们应该是发现赶路的元师弟,意识到了什么。” “啊!那怎么办?要不要骗他们说元师兄是送符文资料的?” “不可,对方是白虎宫弟子,虽行事没有霸绝盟霸道,但传言贪得无厌,而且诡计多端,都是一群笑里藏刀的家伙,喜欢从背后对你使刀,走!引开他们。” 巩莲顾不上调息,忙起身与戚水芸跑到崖边,招呼还在打坐的范奚一声,三人立刻就跳下了长武崖。 “他们跑了!” 与此同时,从村子冲出来的白虎宫弟子发现了三人逃跑踪迹。 “果然是遇到了什么宝贝,不然怎么可能急着回去,还不是那姓范的。” 本来雾山派行事很低调,别人根本看不上眼,但被张天流一闹,各大门派都知道了雾山派这个异类! 加之戚水芸等人最近东奔西跑,收购符文资料的事都是一打听就知道,稍微留意点的,还能通过他们的交流知道他们姓名,以及什么人负责什么事。 情报工作上,白虎宫做的很好,早把这五人摸清了。 “可是只有三人啊,加回去的一个也就四个,还有一人去了哪里?” “管他呢,这三人如此急切的躲起来,必有猫腻,绝不能放过。” 当白虎宫弟子冲到长武崖上时,看着下方宛如云雾般的瘴气,眉头略微一皱。 “刚才在村里打听的时候,这下方应该有一块石碑吧!” “没错!但符文石碑而已,我们又不研究符文,要来做甚。” “符文石碑是真是假我不知,但从描述来看,应该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本土石碑可没上天的能力,除非……” “师兄说的是灵宝?” “不论如何,此物我们白虎宫势在必得,左右各去两人,防止他们从别的地方逃出,与敌阻击即可,切莫拼死,另外召集附近弟子,我要瓮中捉鳖。” “是。” 瘴气中,戚水芸吩咐道:“就地休息,尽快回复实力。” “他们最好别下来,不然老子教他有来无回。”范奚一脸戾气道。 “别逞能。”戚水芸说着,已经盘腿打坐,炼化体内药力。 范奚也就说说,虽然雾山派在这种环境里有很大优势,不过对方修为比他们都要高,全是五境以上,人数还多,搞不好之后更多,这点优势只能用来躲藏,不能交手。 不到一个时辰,长武崖上出现了三十余名白虎宫弟子。 “区区三名雾山派弟子,要是还搞不定,咱们白虎宫也不用立足了!”白虎大师兄说完,一挥手,十人分散左右,二十余人服用避毒丹后跳下山崖。 “来了!” 下方戚水芸三人同时感应到了。 “妈的,居然有二十三个,怎么打。” “不能交手,速速敛气。”戚水芸道。 “咦,气息消失了!哼。”跳崖的白虎宫弟子立即有所察觉。 范奚一边靠着脚力移动,一边道:“敛气也不是办法,想必左右出口也被封锁了,这崖虽深,但它窄啊,对方十人一组,从中间左右分开迟早把咱们包了。” 戚水芸翻过一块石头,快步走进林中道:“能躲一时是一时,这里毒草瘴树多,压低心脉潜伏下来他们未必能找到。” “不使用真气护体,还压低心脉,长时间躲藏很容易积毒的,到时候连反击的余力都没有了。” 范奚不是很赞同,他觉得应该冲一次,能活一人是一人,最好,分散开,东边一亮,西边又亮,让对方一时间不知抓东还是捉西,存活几率还是很大的,只要到了城里人多的地方,白虎宫也不敢当街把他们干掉吧,雾里散人现在谁不忌惮几分? 戚水芸知道范奚的心思,她摇头道:“我们真气不足以坚持到城里,如果被抓,我们只要死一人,就绝不透露石碑消息,坚持到师门赶到!” 第八二零章 我们都老了 一队白虎弟子一步步在崖底摸索前进,另一队悬浮在半空巡视,他们没有放过任何一处,不论崖壁,石缝,不能藏人的地方都要检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范奚眉头紧锁。 对方搜索虽然慢,但太仔细,不可能错过任何一处藏匿点,而他们每次换地方都要清除沿途留下的痕迹,速度也快不了,无法动用真气就是这般麻烦。 “不好!” 范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同时,戚水芸也眉头一皱,跟范奚一同看向身后的石坑,那是石碑原先所处的位子,被他们挖出来后留下的坑洞。 范奚打个手势,示意绕道。 此时情况根本无法隐藏石坑痕迹。 巩莲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坑洞或许会骗走对方。 两人都知道她的意思,这么大的坑,其灵宝体积肯定很大,但他们谁都没有扛在身上,又无法纳入芥子符,也就是说,不是灵宝,只是普通石碑。 “天真。” 范奚暗笑。 戚水芸用手势给巩莲解释,她们之前所处的水潭位子会因为这个洞而暴露,另外对方有可能调查过他们,知道他们是雾山派,擅长在这类环境中作战,否则不会如此小心谨慎,而调查过他们肯定知道他们是五人组,而此番只有四人来此,另外一个人对方会猜石碑在他身上! 范奚手势示意:“歹心已经暴露,只有死人才能闭嘴,对方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坑就放弃猎杀他们。” 当三人绕过石坑后,不到一刻钟,石坑就被白虎宫弟子发现。 “果然被他们得手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见到啊。” “他们是五个人,我们只看到了四个人。” “难道另一个人将石碑运走了?” “运走他们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多半一直就在崖下。” “师兄说的没错,如果石碑是灵宝,无法藏入芥子符中,如此显瞩之物,凭他们五人根本不敢运送回凤旗林,因此才会派一人回去通风报信,我们要快点将他们找出来。” “大师兄,刚才她们是不是在一处水潭边?会不会……” 一名女弟子笑道:“小师弟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啊,从这鬼地方出去,我们最先想到的就是把自己整干净了,会找水并不奇怪哦。” 白虎大师兄蹙眉道:“小师弟你回去看看,不要错过任何一点可能。” “是!” …… 此时元正祥已经到了北郡地界。 “这样下去,还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凤旗林,拼了!” 元正祥咬破指尖,一道血光射入脚下飞剑,剑光刹那泛出血红光泽,速度又快了三分。 他虽然不知道戚水芸三人被包围的事,但一直隐隐感到不安。 离开长武崖时,他注意到村子里有几名修士,他没有回头,直接御剑从高空掠过。 对方如果为石碑而来,情况将会很糟糕! 他发现了对方,对方自然也发现他,突然回头反而是在告诉对方我们得到了石碑,过来抢吧。 之后这些人果然急匆匆的离开村子,往后山长武崖而去。 这让元正祥更加拼命的往凤旗林赶。 “吆喝,雾山派这是遇到麻烦了?”一名路过的修士看着元正祥的飞剑血光,淡淡一笑。 “管他呢,现在局势混乱,那个门派不天天出事,赶紧赶路,别错过了麾角大战。” “说起来,幽族到底啥样我还没见过呢,这场大战正好给咱们长长眼。” “让你失望了,那不过是幽族喽啰而已,强者可不会出手,不过幽族确实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去看一看没损失,顺便跟一些修士交换点情报。” 当元正祥飞过双江时,已经是严重的血亏。 好在这时候,几名雾山弟子向他飞来。 “王老板说的没错,果真发生了什么事!” “元师兄,你没事吧?” “我还好,但是戚师姐他们情况或许很不好,我离开时,发现有几名修士朝着戚师姐他们冲去了,十有八九是为了夺我们发现的石碑,快快告诉师傅!” 下一刻,王乞推开张天流的房门,将一张芥子符甩给他道:“你搞的事,要死人了。” “那天不死人。”张天流神色淡淡,接过芥子符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卷三尺多宽,染满墨迹的纸张,铺开后有一丈多长,上面没被墨迹染到的地方全是细密的符文。 “呵,好东西啊。”张天流笑道。 “笑你妈。”王乞怒道:“就为了你这破符文,死人啦!三名雾山弟子现在恐怕成尸体了!” “阿七不是去了吗,没事。”张天流拿出一块木牌扫了一眼,甩给王乞道:“你不放心,拿这东西去找,我在戚水芸生死符里设置了定位,木牌能找到她,如果她死了,这木牌才无法感应。” 王乞心还没安定,就听张天流又补充道:“除非对手能在她使用前一击必杀,并伤不到生死符。” “妈的,你就不能跑一趟?” “说的好像我去了,人家就给个面子似的。”张天流言下之意,对方要真给,岂会对雾山弟子下手。 “难受,特么我跟你相处真难受!”王乞还以为张天流稍微变好了点,结果,还是这鸟样。 “我很不理解。”张天流目光从碑帖上移开,扭头看着王乞:“是不是要我很焦急,一脸惶恐不安,如憋尿似的走来走去,你才能满意?” 王乞知道这厮在骂他太监! “我觉得你应该去一趟,因为是你引发的事。” “阿七就够了,雾山酒仙弟子,这里没几人是她对手。” “九仙?这不是你吹出来的吗?” “是酒仙,造出云杉雾酿的那位爷,剑气凝罡的老派剑修,除树婆婆外的雾山第一猛人,我在里面只能排名老九,中间还有七位,够厉害吧。” “你瞎掰能不能有个限度?”王乞信他才有鬼了。 “你是不是被那种什么动漫啥的洗脑了?”张天流苦笑着继续道:“认为保护人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也没错,心灵强大嘛,保护欲也能激发潜力,但极少数,也就主角一位,引导主角走向保护流的,每一个好下场。你应该看看咱们本土武侠,真正厉害的谁不是深藏不露,他们有秒杀boss的能力却偏偏不去杀,为什么,为了人类的未来,后辈的成长,你就算再有实力,也不能老压着年轻人不给出头的机会……” “等等,我们是在说这件事吗?我是在说救人问题,救人啊!人都死了还狗屁的成长。”王乞险些被张天流给绕晕了。 张天流依旧道:“你的九州集团给很多年轻人实现了梦想,但同时毁掉了更多年轻人的梦,记得岩少鼎吗。” “这二五仔真是你派的!”王乞咬牙切齿。 “不,人家是靠实力混上去的。” “你不装傻,他混得起来吗。” 张天流放下碑帖,掏出烟点上:“这个世道已经腐朽了,以前历练为的是除魔卫道,现在,似乎所有人都变得亦正亦邪,笑里藏刀,比我更肮脏,不知道什么时候掀起的风气,还是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人心不古只是戏言,你一手打造的九州集团,为的只是减少战争,百族共存,邪修不说,岩少鼎这样的为何会有?你考虑过吗?我考虑过,不是利益至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道理,我们都老了!” 第八二一章 万恶之源 王乞挠头,说来说去,张天流就是不去解救雾山弟子,还给他说了一通狗屁道理。 但不可否认,张天流很有理。 也是因此他离开了九州集团。 天下就是在不断分分合合中度过的,九州集团已经出现了巨大的隐患,还是无法根治的重症! 岩少鼎的出现,使得充满野心的年轻人为谋利开始无所不用其极,跟小门派合作慢慢扩充市场,远交近攻,都玩起了合纵连横。 反观当时的九州集团,技术陈旧,不思进取,从最拿手的御风车就看出很多问题,张天流给岩少鼎不过是一点改装技术,一台发动机,没过三年就被他给淘汰了,用上了自主研发的产品。 而九州集团,用了三年才赶上张天流当时的随手技术,传闻还是弄来岩少鼎的推动器,请高人拆解仿制,结果还是被岩少鼎一路吊打。 御风车市场,已经逐渐被岩少鼎占据。 别的市场也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甚至,一些九州集团为养殖灵蚌购买的偏远岛屿,不是叛乱就是遭受海盗袭击,长途支援是入不支出,不补救的结果是什么,仇恨的衍生! 人家为你死守岛屿,为你养殖灵蚌,结果遇到危险时看都不看一眼,不是一句给了工资就能抚平的,那里没孩子,这些小家伙懂个屁的道理,你不救我爹妈,我就认贼作父跟你干,翅膀硬了,在把贼父给弄死,这才是理智的报仇。 这种事发生多了就会蔓延开,导致九州集团势力不断被蚕食,特别是王乞离开后,更是一蹶不振,全散了,从南陆到金景,都在各自为战,互不相连,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势力。 受九州集团的影响,一些跨海大门派同样如此!而且他们完全没有准备,好似突然间就断了联系,派人去问,有去无回,派人去打,同样是入不支出,只会不断赔钱。 让门中强者去,对方首脑早跑了,甚至一直不在岛上,派几个手下打理,等你走了再回来。 什么信誉,什么宗门戒律,什么荣耀感,视死如归的品德,对强大势力的敬畏心,没了,全没了,现在都玩心机,不玩的,都是那些碌碌无为,埋头骨干,想着勤劳能飞黄腾达的可怜人。 另外,就是张天流最为理想,雾山隐士般人物。 “风头已经出尽,该退时,要学会让位,你还不够彻底,虽然我也是,不过很快了,这一站过后我就会成为别人眼里随处可见的小子,修为低微,背景全无,那时候你要风头最好离我远点。” 王乞明白了。 他不告诉雾山派张天流活着,雾山派不会来找,他们不来,凤旗林口不会惹人注目,戚水芸也不会为了帮张天流找符文资料而遇到危险。 若非张天流先一步防备,抵抗邪虫的统帅邱方同,也死了。 一切因,不在张天流,而在他! 他不事,造就不了这样的后果。 亦如他崩塌的九州集团! 凤旗林口同样会有一天遭受到这样的结局,而这个地方,是他打算送给雾山派在天涯路上的一处港湾,但现在它不是了,它会成为被人针对的凶险之所! 他自以为开个杂货铺的隐士生活,就是个玩笑。 “你是对的,高奇守下来了,是公叔怜阳,身在高奇的修士没有暗中帮忙,就是她故意为之,引你去试探幽族强者的炮灰。” 张天流苦笑道:“虽然她爸是自杀,但跟我脱不了干系,汤靖承不也因此将我视为危险分子么,我活该,那我爸呢?他活该吗?老实一辈子却横死街头,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没人给他伸张正义我自己干,只是当时比较蠢,人没干死反而蹲了六年牢,奋发图强学成归来,结果还是没干死,失败啊!” 王乞听后,面无表情道:“你跟我说的加上我听来的,这是你说过的第六个版本了,再编一个,就能召唤神龙了。” “你要想了解真想,问董事长,现在的她或许会告诉你。” 王乞皱眉,虽然他不清楚张天流曾经的事,但后来的事他多少了解一点,其中的狗血让王乞都不得不感慨,电视都不敢这样演。 “你真打算一辈子不理她?”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张天流笑着续了一根烟,又看起了碑帖。 “真是好东西!可惜裂纹太多,许多符文看不出。” “那还不去找石碑。”王乞还在心系雾山弟子,却没用什么道德借口,他已经意识到了,他才是万恶之源,要去也应该是他去才对。 可惜他实力平平,连人都没杀过,杀邪虫那点本事,还是靠着器灵,因此他的招式看起来不是人操控剑,而是剑操控人,他只是一块给剑充能的电池。 张天流把碑帖收进系统扫描,起身道:“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我不在了,你能扛得起吗?” 王乞一愣,有些惭愧道:“得得得,到此为止,我不再多事,学白大褂立个规矩行了吧。” “男人的嘴,女人的腿,都信不过的玩意。”说罢,张天流走出木屋,身体悬浮而起,刚离地三尺,宛如浑天仪般的符语光环便将他环环笼罩,转瞬间破空而去,速度之快,竟是上次施展的两倍之多。 附近的符文师还没看清他周身符语,人就消失不见了,刚提的惊喜转瞬落空,不过也算见识到符语的强大,对符语未来更憧憬。 与此同时,长武崖下。 眼看后方居然也出现了白虎宫弟子,雾山三人顿感绝望。 “完了,元师弟就是碰死了赶路,大概也才到凤旗林口,公子爷实力虽强,但修为太低,长途飞行冲顶也就五境速度,那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可眼下……” “杀出一条血路吧师姐。”范奚比划手势。 “生死关头,也只能如此了。”戚水芸回了手势,正准备再变化手势,告诉二人突破路线,突然就愣住了。 “生死关头!对了,生死符!” 想到这里,戚水芸立即掏出一块木牌。 这东西是一种刺纹,一旦印入身上,实力会提升很多,具体多少戚水芸不清楚,因为是强行激发潜力,很伤身,超过期限还不接触就会暴毙,她一直不敢试,眼下已经别无选择! 第八二二章 生死之间 “发现了,在这边,别让他们逃了!” “师弟小心,他们从你那边去了。” “堵住上空。” 三名白虎宫弟子立刻冲到雾山弟子上空,联手布下白虎三啸阵。 仅一啸之威,震得瘴气发生海啸般的翻涌,音波构成的万斤之力降临到三人身上,立即将他们飞起的身形压回地面,附近的石块在音波中遍布裂痕,无数草木掀飞而起。 “云穿,星坠。” 眼看威力更强的第二啸降下,戚水芸拔剑朝空一点,人刹那消失,下一刻出现在白虎三啸阵上空,出其不意的一记流星坠把阵中三人看得一懵,中间的白虎弟子极力闪避,也勉强让头颅躲开了戚水芸碧峰剑,剑尖顷刻间刺入脖肩之间,洞穿胸腔。 可惜,如果是左边,被洞穿心脉这名白虎弟子必死无疑,然而只是右边,也是白虎弟子全力制造的结果。 一剑之后,重伤的白虎弟子突然浑身长出一片白毛,双臂陡然粗大了一圈,双掌如虎爪般朝上一拍。 戚水芸不敢硬接,拔剑同手一脚踢在白虎弟子背上,与其拉开距离。 其余两名白虎弟子借机正要扑向戚水芸,忽然,范奚与巩莲也同样是拔剑朝虚空一点,两道人影浮现在戚水芸前方上空,握着剑的千斤坠形态已经落下,目标正是另外两名白虎弟子。 两人意识不妙,一人挥刀劈出刀芒,另一人挥手,四道虎爪烈芒穿破瘴气,与刀芒一同将上空施展流星坠的两道人影击得溃散。 “什么?” “不好,是假……” 话没说完,戚水芸碧峰剑碧光闪耀,长剑一舞,顷刻间将两人笼罩在剑光之中。 两名白虎弟子没有抵抗多久,就被范奚与巩莲真身逼到近前,一个剑如流水,一个剑起银花,顷刻将两名白虎弟子头颅斩下。 一个呼吸工夫不到,白虎宫便陨落两人,重伤一位。 “大家小心,注意看他们的身形,本体消失才是施展移形换位,若本体还在必是假身。” “虚实切换吗,我也来!”一名白虎弟子踏空奔行间,突然弯腰,继而手脚着地般在空中如野兽奔跑,很快,一层白光将他笼罩,白光展现的形体正是一头三丈多长的猛虎。 只见他冲到雾山弟子近前,相隔十丈突然挥爪,三人刚要防备,白虎竟消失不见,下一刻,三头白虎出现在雾山三人身后,均维持挥爪到半的姿势。 雾山三人大吃一惊,勉强回身挥剑反击,戚水芸与范奚都是一剑斩了空,唯独巩莲长剑破碎,身躯血花飞溅,凄凉的往崖底坠落。 “巩师妹!”戚水芸大惊失色,长剑一点,一招云穿刹那挪移到巩莲身下,将她接住。 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虽然《云穿七式》能出其不意,但仅限一次,再想有效杀伤很难。 而对方随便一击打在他们身上,不死也残。 “上!” 十名白虎弟子同时四肢着空,浑身笼罩白虎之光奔行而来。 “完了,一个就够糟了,十头,怎么挡?” 范奚苦笑,长剑一挥,继而就想认命般,愣愣的立于半空。 三头白虎刹那出现在他周边,同时挥爪,爪芒无一例外从他身体穿过,相撞在一起,碰撞的力量将三名白虎弟子反震而退,疑惑和惊讶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范奚。 “带巩师妹走,我来抵挡。”此刻,戚水芸将巩莲甩给范奚。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应该你干的吗?”范奚不爽。 戚水芸连续闪避几招爪击,怒道:“别废话,走。” 范奚无奈,抱着巩莲向上空冲去。 “哪里逃!”一名白虎弟子杀来,他身上并没有白虎之光笼罩,而是自身化为人形白虎形态,矫健的身子踏着崖壁飞快冲到范奚近前。 范奚理都没理,一路上冲。 人形白虎大怒,扑过去想要将范奚撕碎,结果却从范奚身上穿了过去。 “又是这样!此人到底用了什么术?连他怀中女子也同样是虚体!”白虎大师兄盯着范奚看了片刻,突然一笑,吩咐道:“三啸阵!” “是!” 三名白虎弟子立即联合一起,一个巨大的白虎头颅虚影将三人笼罩,张口正准备朝范奚一声虎啸,将其震死。 这次范奚依然无视,而倒在他怀里的巩莲,虽然看似无力,却依旧抓住范奚的剑。 “银莲齐绽!” 三朵银色莲花在范奚后方绽放,银莲出现瞬间,喷涌出无数剑光。 三名白虎弟子如若坚持施展三啸,必遭剑光击杀。 三啸阵最强的是第三啸,三名五境联手施展,第三啸足以将六境震死,但第一啸很弱,连剑光都无法震碎。 不得已,三人左右闪避,掠上上空再次合并,与此同时,又有两名白虎弟子赶到近前,帮三人护法。 当巩莲的银莲齐绽再次施展时,面对暴雨梨花的剑光,两名护法的白虎弟子丝毫不惧,一个人形白虎,双爪挥舞如风,撕碎大片剑光,另一人挥刀画圈,化为一面圆镜抵挡了剩余剑光。 仅仅一息过后,银莲凋零,两名白虎弟子左右闪开,后方结阵三人已经蓄力成功,笼罩他们的白虎头颅一声咆哮,一股汹涌的音波震得瘴气翻腾,陡然间,范奚所在的崖壁,以他为中心,四周突然凹陷了一圈十丈长宽的圆形凹坑,深入崖壁一丈深,整片山势也在这一击下震颤起来。 眼看第二啸即将来临,范奚却还在顺崖而上的狂奔着。 “不对!”白虎大师兄眉头一皱。 范奚明明中了虎啸,虽然第一啸威力不足以将他击杀,但也应该将他身躯强行潜入石壁中,可刚才却好似没打中般! 忽然,白虎大师兄明白了什么,叫道:“不要对他,对他上方!” 结阵三人立刻会意,上移五丈一声咆哮,顿时,一个三十丈的巨坑凭空出现在崖壁上,这一击,明明没有打到范奚,可是身在巨坑外的范奚和巩莲同时口喷鲜血,继而溃散,化为流光飘入了巨坑中,幻化出被嵌入崖壁的范奚与巩莲本体。 此刻两人衣衫已经破碎不堪,浑身好似裂开般出现一道道血痕。 被四名白虎弟子纠缠的戚水芸虽然无法分心回头看一眼,但真切的感知到两人气息变化,特别是巩莲,气息已经微弱不堪! “只能用了!希望……”心念及此,戚水芸手握的生死符碎了! “活口一个够了。”白虎大师兄说完,结阵三人的第三啸已经蓄力成功,眼看要将雾山二人击杀,忽然,所有白虎弟子心头一震! “什么!”白虎大师兄低头看向下方的戚水芸。 这一刻,戚水芸展露的气势居然进入了五境后期领域,而且气势还在不断往巅峰攀升中! 突然看到戚水芸挥剑一指,白虎大师兄脸色一变,继而猛然抬头,果然看到上空出现的戚水芸! 也不仅是他,附近十人头顶都出现了戚水芸的身影。 “是真是假?” 容不得白虎大师兄考虑清楚,他甩袖朝空一伸,一团掌气扑出,化为白虎之光扑向戚水芸。 不论是真是假,这一击,都不是戚水芸能承受的。 然而,当白虎触及戚水芸剑尖之时,白虎之光居然被洞穿,一点寒芒已经到了白虎大师兄头顶! 第八二三章 云穿七式 “该死,是真身!” 白虎大师兄怒啸一声,顷刻间化为人形白虎之躯,双臂一动,刹那模糊,密集爪芒编制成网朝空笼罩,可这片宛若能撕碎一切的爪芒,无一例外的从戚水芸身上穿过,唯有中间一点寒芒在贯穿层层爪芒,落在白虎大师兄眉心前。 “不可能。”白虎大师兄心中怒喝,眉心上三寸位子凝结出一块晶片,正是他汇聚全力,以真气凝结出的一块凝气化晶。 当寒芒点在晶片上时,白虎大师兄立于半空的身体猛然下坠,不过寒芒始终没有穿透晶片,被他扛了下来,身形也再次稳稳立于半空。 白虎大师兄一阵得意,但突然,他斜眼一扫,发现不少白虎弟子不知是大意,还是实力不济,竟被寒芒洞穿了好几位。 “该死,就算激发潜力丹药也没这么……不好,来了!” 袭杀一名白虎弟子的戚水芸,突然朝最近的白虎大师兄冲来,她人未至,气势已经压迫得白虎大师兄面部变形了。 头顶还悬着一点寒芒,戚水芸又逼到近前,白虎大师兄猛的撇头,寒芒如子弹般从耳尖穿过。 顾不上这点小伤,大师兄瞬息拔刀一挥,与戚水芸一剑硬碰,两人气势相撞,五境后的大师兄居然不敌,被戚水芸一剑劈飞,人还在倒退中,戚水芸已先一步剑指他上空。 “不好!” 大师兄心下一颤,一咬牙,背后真气涌出凝结晶气屏障。 “嘭。”撞碎屏障的大师兄胸口一闷,不住咳出一口血,又匆忙将气运顺,一刀挑空,刀刃与星坠寒芒摩擦出一片火花,刀刃趋势不减,一路上削,从戚水芸脸颊一划而过,带出了一缕血花。 “真身!” 大师兄眼中杀机涌现,另一手虎爪挥出,却被戚水芸极快的一抖剑身,碧峰剑荡出一重剑气,虽剑朝下方,可剑气却左右溃散,先是如烟似雾,后化为丝丝缕缕,竟是当年阿七善用的柔水流影。 大师兄虎爪被柔影剑气一缠,顿感似有千万根细针刺入他的皮肤,沿着他的筋脉血管钻向他的身体。 大师兄手臂一阵,体内雄浑真气将手臂里的柔影剑气尽数冲散,却被这一耽搁,戚水芸落到他身前,稳住身形的第一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刺。 大师兄挥刀一防,下一刻就看到戚水芸的碧峰剑竟黏在他的刀身上,随戚水芸剑势一压,刀身下沉三分,露出大师兄心前空挡,而架在刀身上的剑尖,正好对着它! 大师兄一惊,用力一抬刀居然纹丝不动! “好强的力量!” 顾不上内心骇然,左手虎爪一把抓住顶在了心头上的剑刃。 “真是让我吃惊啊,究竟什么秘法让你突然如换了一个人!”大师兄冷笑。 从剑刃传到虎爪上的力量,可以让他感觉到戚水芸的力量正在飞快衰退。 一个四境,哪怕是巅峰,白虎大师兄也能随手斩杀。 当然,雾里散人这种四境另当别论,那根本不是修士,就一变态。 正统修士,想要越级战斗可不容易,何况还是一个大境界。 戚水芸明显是服用什么丹药增强的实力,这种状态肯定维持不久,不过如此快就衰退,还是出乎了大师兄预料,他还以为戚水芸能坚持半刻钟。 虽然对方衰弱,大师兄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虎爪一用力,死死抓牢碧峰剑,剑下战刀瞬息斩下戚水芸,一刀直接将她劈成了梦影雾花。 “假身!怎么可……” 大师兄手中碧峰剑被他抓成绿雾同时,身后惨叫响起,一名白虎弟子被刺中心脉,不甘的朝崖底坠落。 大师兄猛然回头,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虽然瘴气弥漫,但依稀的,他看到了九个手持碧峰剑的戚水芸! 一个戚水芸就把他逼到险些葬送的地步,背后居然还有九个正在跟白虎弟子厮杀,自己刚才的注意力过度集中,居然忽略了周遭战况,还当自己遇到的是戚水芸本体! 而她的本体,正是刚刚刺穿白虎弟子心脉这一身,而死去的这名白虎弟子,则是三啸阵之一,他一死,三啸阵的第三啸无法施展,借此机会,范奚抱着巩莲跳出大坑,没有施展浮光掠影的他,干脆就用尽全力,凌空一踏,音爆炸起,人如离弦之箭射出瘴气。 戚水芸转身,此刻她已是七窍流血,却仍然咬牙再次施展出雾影流星。 这一次不是一剑十影,而是升华到一剑十三影! 十三个戚水芸同时出现在仅存的十三位白虎弟子上空,寒芒同时落下,即使知道是假身,可见识过刚才假身威力的众人再也不敢大意,全力抵挡或闪避。 雾影流星,乃雾山派云穿七式最强一式,七式由盈忻为阿七量身打造,但雾山弟子从来没有见过七师傅用过,在雾山南陆一脉的弟子中,也极少修炼此剑法,倒是金景一脉弟子中不少喜欢的,戚水芸用,却不是她喜欢,而是因为云穿七式是雾山派最强剑法,她只想变强。 但全盛时期的戚水芸,也只能施展四影。 使用生死符后,居然翻了三倍不止。 可代价也是巨大的,这一剑之后,戚水芸不仅七窍流血,还有她身上多处血管爆裂,直接炸碎皮肤,染满全身。 “想不到生死符一开,实力提升如此大,我停滞不前二十年,始终无法施展出第五影,如今却一次施展十三影,可惜威力并不胜昔日多少,只是生死符给了我力量而已!我始终无法迈向更高层面吗?” 戚水芸的眼睛弥漫上一层死灰,虽然心死,全身染血,但她还想战,为的不是求突破极限,而是能杀一人是一人,用自己仅剩一点时间,给师弟师妹争取更多时间! “师姐,看来我们都要死在这了!”上空,已经逃出长武崖的巩莲传来一声微弱的临别之语。 戚水芸已经死灰的瞳孔陡然精芒一闪,在白虎弟子被雾影纠缠之际,她冲出瘴气,飞到山崖之上,目睹范奚正在被三名白虎弟子围攻,情况危急,似乎下一秒范奚就要饮恨收场! 她银牙一咬,拼尽全力再使一剑! 引天地之气,化气凝罡之剑道,因天地元气的稀薄而被淘汰。 戚水芸一直不明白,雾山派为何启用?还因此认为它是上古剑门,后来可笑发现,底蕴堪堪三百余年,在动辄千万年的大门大派面前,宛如皓月旁的星辰,光芒被压得暗淡无色,渺小不堪。 这样的星辰落下来,它能有皓月坠落之威吗? 戚水芸的理解是没有,即使九州集团带来的文明告诉她,星辰,仅用肉眼是井底观天,它们是浩瀚宇宙中最难触及的存在,之所以小,那是因为离得远,只有靠得越近,才越能体会它的庞大。 即使如此,戚水芸还是不明白,也不去想星辰论的对错,她只想让自己变强,二师傅那种简单、凌厉的惊天一剑,她练不到,转投七师傅一脉,习得七式,虽有提升,却始终卡在四影。 刚才的十三影是生死符的关系,威力并不比曾经强多少,只是突然,谁也没想到她一剑施展十三道雾影流星,才因大意而伤亡。 而现在,戚水芸心境根本没有去考虑这一剑有多强,她想的只有快,更快,像它名字中的流星一样,用那划破天际的速度,去解救她的同门。 虽然没有瘴气水雾的山崖上,雾影流星没有雾影,却有了流星! 一剑出,三点寒芒凝结于三名白虎弟子头顶,仅一瞬,寒芒先后从三人头顶贯穿,三人抵挡寒芒的刀、罡气、护甲,无一例外成了不堪一用的摆设! 第八二四章 恐怖的差距 “流星剑意!”范奚惊讶的回头看向戚师姐,这一眼他惊呆了,此刻的戚师姐如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人! 联想到她之前展露的恐怖气势,范奚知道,戚师姐用了公子爷给的生死符! 但他没想到,生死符的弊端如此恐怖,才多久,戚师姐的气势就从五境巅峰降到了不如三境中期! “走!”戚水芸落在山崖上,回头背对二人,抬剑而起,又是一招拼尽全力的雾影流星。 然而此刻的雾影流星,已经没有了崖底的气势,可是却蕴含了无坚不摧的流星剑意! 戚水芸此刻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她练的只是形,从来就不知意为何物! 心随意动,气也同样如此。 无意境之剑,只是徒有其表,连剑修都算不上,只能算个江湖卖艺的假把式。 此刻剑中含意,虽气不如之前,凝结的剑罡也没有了之前凌厉的寒芒,可顷刻间,竟又能斩杀一人,重伤两人,把其余三人逼退到崖下。 范奚却没有看这一剑,而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巩莲。 巩莲也在看着他,连说话力气都没了的她,只能用手势示意:“快逃。” 范奚脸色一沉,准备上前将她强行带走,却见巩莲将真气凝聚在手上,剑指眉心。 范奚脚步一顿,咬紧牙关。 便在时,一声怒啸崖下传来,白虎大师兄再次冲出,一双虎眸冰冷的凝视戚水芸道:“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与此同时,崖下又飞起几名白虎弟子,附近的白虎弟子也寻着打斗波动而来,足足二十人。 戚水芸闭上眼,感受着师弟渐行渐远,她绷紧的神经一松,身子同时一软,忙用剑插入石岩,支撑身体不倒。 “还不能,还要多争取一点时间!” 戚水芸已到了油尽灯枯,但她的剑意却丝毫不减。 奈何明白得太晚。 若早日能明白,配合生死符,定能将白虎宫人诛杀。 所幸,比看不到变强之路而稀里糊涂的死,好太多。 释然的戚水芸,喃喃道:“南陆有应天成圣之说,金景有魂灵转世传闻,希望有朝一日……” “没机会了,老夫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却在这时,洪钟般的声音从戚水芸后方传来,同时强大的气息飞快逼近,不一会儿,一道人影掠到他们头顶。 “一群废物,要不是老夫出手,都让这小子逃了。”一个大汉抓着一个青年从天而降,落在崖顶瞬间,双脚直接砸出一个大坑。 “邢师叔!”白虎弟子大喜,却同时又惭愧! 雾山弟子仅三人,还都是四境,他们三十余位五境,居然被反杀了六人,重伤七位,传出去白虎宫颜面何存? 邢广把奄奄一息的范奚扔到地上,对戚水芸狰狞一笑道:“告诉你变强的秘密,我留他魂魄不灭。” 邢广得知门下弟子的动向,知道定然发生什么事,虽然弟子历练长辈不好插手,最多暗中看护一二。 但召集大批弟子去一个地方,十有八九发现灵宝踪迹,于是他来了,可让他没想到,等他赶到时战况居然要结束了! 而眼前的雾山女弟子明显很不正常,生气将无,快油尽灯枯,却依然能一剑重伤两人,斩杀一人,还把三个人逼退。 虽然明显是用命在搏,但可比死在她手里的白虎弟子强太多,那种死,是一点价值也没有,戚水芸这样的牺牲才是最具价值的,得其法,当作最后手段未尝不可。 将碧峰剑拔出石岩,戚水芸摇晃着身子,剑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不过她用行为告诉白虎宫众人,她拒绝。 一名白虎弟子看向邢广,得到示意后,率先冲到戚水芸面前,一爪挥下,手臂却不翼而飞! “嗯?” 白虎弟子还在发愣间,邢广已经仰头看着上空。 一声慵懒并带着醉意的声音由远及近:“我雾山派跟贵派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至于如此痛下杀手?” 白虎弟子们这才一惊,仰头只见,一团洁白如圣光的光晕出现在众人上空。 戚水芸凄美一笑,软倒在地,她知道谁来了! “雾里散人?”邢广皱眉问。 虽然说话的明显是女子,但他又没见过雾里散人,传闻是男人,但声音是女人呢。 “我家公子没空。” 说话间,白光一敛,一头白鹿显露而出,而在白鹿背上,一女子慵懒躺着,正是阿七。 戚水芸看清后,内心却没有感到安全。 整个雾山派,也只有七师傅的白鹿能在如此短时间赶到此地,护山神兽阿黄都要慢上三分。 正因此,来的只有七师傅一人,如果对方的长辈没来,倒是能救他们出水火,可是眼前的邢广,绝对是高手,虽然感觉不出他的准确修为,但气息比七师傅强太多,除非公子爷,否则集符文大陆所有雾山弟子,加两位师傅恐怕都不是这邢广对手! “看来,老夫被小视了,你一区区五境骚娘们能……” 邢广话还没说完,阿七抓着酒葫芦一挥,一片酒水挥洒开来,陡然间,白虎宫所有人头顶好似悬了一柄剑! “不对!” 白虎大师兄瞳孔一缩,惊骇的叫道:“怎么可能!” 所有白虎弟子也是目瞪口呆,包括邢广。 只见随着酒水快速挥洒而开,从数以百计,到数以千计,再到数以万计的人影铺面了上空。 “雾影流星?”戚水芸和巩莲呆若木鸡。 这也太多了吧! 怎么可能这么多? 只是相差一个大境界,自己苦练二十年都没能从四影升到五影,七师傅都没用剑!只是洒了一点酒,便是铺天的万重身影! 遭受过戚水芸雾影流星摧残的白虎弟子,此刻见到这一幕绝望了! 一影就让他们很头疼了,这数以万计的身影,个个如她本尊般貌若天仙,曲线勾魂,可没人敢用欣赏的目光看待。 “不过是假象,别被她蒙骗了!” 邢广气势猛然拔高,展露一身七境修为。 阿七面无表情,眨眼间,万重身影如星坠落下。 “好快!” 白虎大师兄以气结晶笼罩全身。 当身影坠落在他气晶上时,他立即感觉出,这不是戚水芸的雾影流星,但却像极了戚水芸之前施展过的一招化丝剑气。 可是他并没有一丝的庆幸,因为这些剑丝比戚水芸的可怕太多,似有滴水穿石的意志般,一根很弱小,然而在千丝万缕下,白虎大师兄的护体气晶转瞬间成了筛子! “师叔救……” 白虎大师兄最后遗言没能说完,便被千万根剑丝淹没,化为了血水。 其余白虎弟子同样如此,无一人能抵抗剑丝之威。 当一切归于平静,在场的白虎宫人,仅剩衣衫褴褛,血染全身的邢广屹立不倒。 可是戚水芸和巩莲不仅没有安心,反而面露惊恐! 因为这一刻的邢广,给她们的感觉无比可怕,宛如心脏被一头猛虎含在了嘴中,随时都能嚼碎!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二五章 诡异的剑罡 “滴水剑意!”邢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狰狞笑道:“还差点火候!”说话间,他浑身炸起白毛,陡然化为一头狰狞白虎扑向阿七! “大致说对,更确切的说是滴酒。” 说话间,阿七手中葫芦飘出一缕酒液,极快的挥发一空。 “又来?不对,该死,她将真气压得太稀薄,不过老夫感知何等强,不会给你有机会的!”邢广虎眸飞快扫视四周,身形一刻不停,冲到白鹿近前,一爪出,四道爪芒如空间裂缝般斩向白鹿与阿七。 白鹿圣光一闪,瞬息间出现在百丈开外。 而邢广根本没有打算一击奏效,在白鹿逃走时,他的身影也同时消失,紧随白鹿再度出现,一声虎啸,身影如利剑般从白鹿身上洞穿而过时,也将白鹿撕得粉碎。 可是这一击,毫无撕碎实体感,只是在对空气出招,所撕碎的白鹿也仅是一团酒气。 与此同时,邢广头顶一柄透明的长剑突然刺下,完美的避过邢广灵觉,却无法避过他的野性直觉! 灵觉,如山谷回音,有声源才有回声。 阿七眼中无邢广,心中更无杀邢广之念,邢广强大灵觉起不到作用。 她却不是张天流这类隐藏杀心,而是完全没有,她的意,如自然,似风雨,天欲下雨,不提前找地方躲避,被淋湿了能怨谁? 这就是阿七自然意境,而灵觉无法作用于自然之上,也无法感知巧合。 但是邢广修白虎功所得的一身兽性与直觉,感知还要在灵觉之上,几乎在透明长剑凝结瞬间,他就发现了。 挥爪击碎从天而降的长剑,邢广猛然凌空奔跑起来,他奔跑的路线不是冲着白鹿而去,而是沿着白鹿像在绕圈。 就在戚水芸和巩莲看不懂之际,陡然间,上空猛然爆发出无数重重叠叠的身影,有邢广所化的半兽形态的白虎身躯,也有白鹿与飘然如酒中仙子的七师傅身影。 这些身影虽然姿势各有不同,但意思只有一种,一个攻势,一个无视。 只是一瞬间,无数重叠身影就消失不见,但下一刻,好似一眨眼有全出来了。 “太快了!白虎宫的人也就罢了,毕竟七境,可七师傅为何也如此快?是白鹿的关系吗?” 邢广与阿七的一冲,一避,虽无碰撞,但展开的极速已经超出了雾山二人肉眼所见的极限。 “你除了躲闪还会什么?到底敢不敢与我一战?非要我对小辈动手逼你迎战吗?”邢广很不爽,但他确实拿阿七没办法,此女身下坐骑太诡异,速度快到他都追不上。 他可是半兽形态啊,还是白虎之躯,瞬息的爆发,在短距离中难逢敌手,可却抓不到一头五境畜生! 面对邢广的言语挑衅,阿七只是淡淡回应:“并非不敢,只是不想离你太近,我受不了你身上的味。” 这就是嫌他臭啊! “你娘的。” 邢广怒骂一声,气势陡然攀升,一层白焰笼罩全身,臂膀一挥,白焰如滔天巨浪翻涌而开,刹那扩散至方圆十里。 白焰只是气势所化,看似没有什么威力,特别是扩散后,稀薄得肉眼难见,然而却让阿七眉头一皱。 “抓到你了!”邢广突然一笑,直奔一处虚空而去。 身处另一侧的白鹿正有所动作,突然,邢广前方一团白焰炸起,另一侧的白鹿身影溃散,而在白焰爆炸的中心,显露出白鹿与阿七的本体。 这竟是雾山另一绝学,范奚之前施展过的浮光掠影。 浮光掠影也是来至流影剑,施展条件对雾山普通弟子而言很苛刻,需要在大雾瘴气里,而且施展后本体需要敛气,让拥有自身气息的虚影在附近行动,吸引火力。 也是为何,范奚施展后只能沿着崖壁跑,而无法御空或御剑飞行,速度上自然慢了许多,否则无法完全敛气,会被对手瞬息洞察本体所在。 阿七能在高空无雾气地方施展,是她先前洒出的酒液,而能飞行则是靠白鹿。 白鹿没有什么攻击本事,却能做到敛气飞行,因此并非是它速度比邢广快,只是邢广追的是浮光掠影,这道影,由阿七自由操控,在一定范围内,想要多快就有多快。 邢广显然意识到这一点,扩散气势找到她们本体所在。 而且他的气势,不仅能震慑人,还能纠缠人! “风裹术!”随着邢广虎爪法决一掐,被阿七震散的白焰化为无数触手缠向她们。 即使白鹿再快,在暴露本体,并深陷白焰中,也难逃邢广的缠绕术法。 风裹术不强,但瞬间的牵制,也足够邢广杀到近前。 阿七却不露惧色,拉出腰间烟杆一敲,烟袋锅立刻涌出一团雾气将她笼罩。 与此同时,邢广身影顷刻间穿过雾气,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不断扩散的烟雾。 明明阿七来不及闪避了,却以为一团雾,就再度让邢广扑了一空,而且雾气中的白焰居然被轻易化解了。 “这雾山派功法真够诡异的!” 邢广知道,对手在以柔克刚。 正面交锋,这女人铁定不是他对手,只能用这种虚无缥缈的招数拖延时间,削弱他的气势或等待支援。 “即使折了颜面,今日也叫你含恨而归。” 邢广突然朝下方戚水芸杀去。 眼看距离戚水芸不过十来丈,邢广突然回身一掌,掌风化为一头凶猛的白虎,正对紧随而来的白鹿与阿七咆哮而去。 阿七无视扑来白虎,烟杆朝身前一敲,邢广上空一柄巨剑当头落下。 邢广轻描淡写的横行三步,躲过坠落巨剑。 阿七却无法躲过,被白虎吞没。 然而两人的神态却是截然相反。 在白虎之光笼罩中的阿七依旧面无表情,她与白鹿周身光环炫耀,宛如服用避风珠,不惧芭蕉扇。 反观轻描淡写躲开巨剑的邢广却着了道! 当巨剑落到他身边时,周遭空气猛然一滞,巨剑停在他身边一动不动,不再下坠,只是溃散,而刹那间,他就被柔水流影所吞没。 剑招皆有特性,所谓风吹一面,剑指一方,意思就是剑风挥出,只会朝一面吹,剑光一指,也是直朝一个方向直射而去,无法在中途变化。 虽然剑招不单是剑风剑光,还有太多变化无穷的剑势,但有一点是恒古不变的,那就是剑罡! 聚气化罡运用在剑道一上,有罡风,有百尺芒,而阿七施展出的巨剑,则是最普通的剑罡,沟通天地元气聚集而成的灵剑,拥有实体剑的强度,却没有韧性可言,好似玻璃打造的剑,能杀人,却也脆弱不堪。 修为越强,剑罡强度越高,可阿七修为远不如邢广,因此邢广根本不惧她的剑罡。 可是,阿七的剑罡,宛如完整的玻璃变成了玻璃丝,这简直违背了修真科学! 邢广活了一千七百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剑罡能变成这样的。 第八二六章 三位渔翁 邢广之前愈合的身体,再度被刺得千疮百孔。 当白虎裂缝过去,阿七已用巨剑扩散的剑丝卷起三名弟子,想着北方远遁而去。 “哪里逃!” 邢广两次被阿七剑丝所伤,虽然这种伤害对如今的他而言,跟陪同的皮肉小伤没区别,可让阿七这样一个五境的女修从他手里逃了,他邢广颜面何存?白虎宫颜面何存? 直线追逐,邢广的恐怖速度很快展现出来,眨眼间就出现白鹿身后,浑身染血白毛炸起的他,狰狞可怕,一双虎眸透发着凌然杀意。 虽然隐藏杀意能出其不意,有时候还能一招击杀对手。 但对于邢广这类修士而言,隐藏杀意就是削弱实力,如剑修不用剑意般,他杀意越强,实力越强,阿七的挑衅,只会让他的实力越来越恐怖。 “虎啸神掌!” 邢广一掌打出,掌风再度化为白虎扑向阿七。 “风旋遁。”阿七抬手,一团风球笼罩四人一鹿,再度无视了邢广掌风。 然而这一次,掌风中竟隐藏了一根细不可查的毒针! 眼看毒针要扎中阿七,却见她烟杆一挥,当的一声,将毒针击飞了。 邢广并没有意外,毒针在穿过风球时,他就知道瞒不住对方。 不过这种偷袭,要的不是击杀对手,而是防止她施术。 “我看你能护几个。” 在阿七挥烟袋锅子的档口,邢广又逼近了三丈,不给阿七施展任何术法的机会,邢广手掌如飞快长出毛发般,千万根白毛毒刺从掌中迸射,向阿七他们打去。 阿七烟杆一扔,迎风变大,飞快旋转成一面圆盾,将白毛毒刺尽数挡在身后。 双方的一追一逃,很快冲出十里。 而直到此刻,才有一个人出现在长武崖上,无视满地狼藉,只朝水潭走去。 “灵宝石碑,这么大一件,难怪白虎宫跟雾山派死磕到底,结果,却便宜了我,通心符门。” 来者淡淡一笑,抬手以强大的灵力包裹石碑从水潭搬出,随后几张符箓贴上去,石碑居然缓缓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而来者也随着石碑消失。 可是,他没能得意多久,天上五道黑芒从天而降,刹那将大地撕出五道巨大的裂痕,刚刚隐身的通心符门修士,痛苦的抱住了断掉的右臂,一脸惊骇的仰头看着虚空中一尊人形铁甲。 “幽族!” “放下灵宝,饶你不死。”人形铁甲冷冷道。 “做梦!” 通心符门修士怒吼一声,甩手就是大片的符箓漫天飞舞,转瞬间,爆破之声此起彼伏,大片的硝烟笼罩了整片山岗。 “隐身你都逃不掉,藏在烟雾中就能离开了吗!天真。”人形铁甲一声冷哼,抬手间,一团黑球凝聚在五根刀刃般的细长手指见,只见他将黑球投掷下去,本是拳头大的黑球,在脱离他身边后不断扩张,眨眼间,一轮巨大,直径百丈的巨型黑球沉入硝烟中,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天巨响,山下方的村庄顷刻间被一股气浪夷为平地,数百村民被狂风卷入了空中,随后又被爆炸余波吞没,最后一点渣都没剩下。 已经逃得很远的邢广与阿七同时回头,只见远方的长武崖上炸起了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该死,居然还隐藏了高手,这时候交手,十有八九是发现了灵宝踪迹!” 白虎宫弟子之前虽然发现石碑藏在水潭中,可是石碑过于沉重,搬运极难,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范奚冲出,这些白虎弟子就忙着对付范奚,最后全部被阿七一招斩杀。 邢广后来才到,不知道石碑在水潭,可是后方突然爆发的战斗,原因是什么还用得着想吗。 早不打,玩不打,他们一走就开打,肯定是隐藏暗处的某个人以为附近没人,于是去夺取灵宝,怎料,渔翁可不仅他一位! 烟雾散去,一个巨坑出现在长武崖上,大片的滚石还在不停往下方峡谷坠落。 爆炸中心,一块石碑耸立,它一如之前那般,看似裂痕布满,一触既碎,然而在人形铁甲宛如核爆的轰击下,竟没有丝毫的改变,反倒是旁边的通心符门修士,已成了一具残躯,若不是周身一层符箓绘制成的符阵保护,他连这点残躯都别想留下。 符阵坚持没有多久,随着通心符门修士最后一口气不甘的咽下,符阵上的符箓立刻化为了灰烬随风而散。 “冥顽不灵。”人形铁甲冷哼一声,飞入下方,数万斤的石碑被他轻描淡写的抓在手中,正准备离开时,突然,他铁甲面部上的瞳孔红光一闪,人也瞬间消失不见,之留下石碑立于巨坑中。 “下手没个轻重,灵宝毁了咋办?毁不掉伤了也不好,你看看,全是裂痕了,啧啧,可惜啊!”一名老者说话间,手一抬,枯瘦的手背皮肤上陡然亮起一层鳞甲。 与此同时,一道黑芒斩在鳞甲上,无坚不摧的黑芒竟然破碎了! “八境!” 老者上空的人形铁甲语气有些凝重,继而冷冷道:“幽霆联盟,第九战部,部将铁命,请人族朋友离开,灵宝,在协议中乃是我幽族之物。” “老头子苍龙剑派,云浪子,师父给起的道号不好啊,害得老头子总在浪,不过也一把年纪了嘛,浪也有个限度,你要是前三战部部将,老头子都不敢路面,但它们既然没来,就怨不得老头子贪得无厌了!” “不讲信誉的卑鄙之人。” “信誉?协议不是我签订的,为什么要老头子讲?你找苍牙啊,让他来跟老头子说,你也别认为自己算什么好虫,这山下的村庄,多数人被你殃及而死,还有白虎雾山两派,明明你早路面,他们也就打不起来了,可惜了一批大有可为的年轻人咯……” “彼此!”铁命眸中红光一闪,杀心乍起,身影陡然消失。 云浪子一只手挥得残影如铜墙铁壁,只见火光迸射,不见铁命踪影,它的速度已经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的地步,然而它再快,似乎也快不过云浪子的一只手,铁命所有招式无一例外,全被这只手挡了下来! 第八二七章 错过一场好戏 铁命见猛攻无效,闪身一退,一团黑球出现,刚刚投出,云浪子扬手一抓,已经化为一丈直径的黑球竟被云浪子隔空抓回了拳头大小,摄入他手中将其捏灭。 铁命眸中红光一闪,拖出一道痕迹再度冲到云浪子近前,一拳挥出,撞在云浪子手背上,云浪子纹丝未动,拳头劲风却透过他,将身后的地面炸碎了一大片,翻滚的碎石淹没了远处的山林。 “活了多少年了?还这么心浮气躁。” 云浪子仅用一手就挡下铁命所有攻击,并从对方出招上判断出铁命的急躁。 它应该急,造成这么大的轰动,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围满修士。 而邪虫强者要从麾角战场赶过来,浪费的时间远比修士多。 可云浪子却让人打脸了,打他脸的不是铁命,而是才刚刚赶到的张天流。 “老家伙别得意,马上你的手就废了。” “嗯?”云浪子一愣,抵挡铁命凶猛攻势的同时,还抽空扫了眼张天流。 此刻张天流已经出现在巨坑中的石碑前,摸着下巴,盯着石碑,自顾自的点头晃脑,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云浪子与铁命。 而被张天流提醒后,云浪子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鳞甲居然出现了点点斑驳,宛如生锈。 “污秽之气!”云浪子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正常情况下,被污秽之气腐蚀谁都能感觉到,但在铁命凶猛攻势下,云浪子竟忽略了污秽腐蚀的疼痛。 云浪子脸色登时狰狞,改防为攻,整条手臂宛如利剑般刺出,铁命正要后撤,突然感觉周身空间成了死胡同,一股无形之力将它束缚,也让它的身形显露出来,不及挣脱,云浪子剑掌已经击到他腹部,刹那间,一道贯穿铁命的剑光从它身后延伸出万丈之远,没入天际尽头。 “哼,这都让它跑了。”云浪子一击得手没有高兴,反而闷闷不乐的抽回手,无视瘫软在地的铁命,扭身俯视坑中张天流。 “多谢小友提醒。” “甭客气。”张天流目不斜视,盯着石碑又道:“对了,它体内污秽更多,你沾了一手若不除污,让污秽侵入血管你也要跟它一样元神遁走。” “劝我逼出污秽,好夺走石碑吗。”一码归一码,石碑,云浪子是势在必得。 “我对现在的石碑本身没兴趣,虽是星石成灵,可炼制诸多神兵利器,玄妙法宝,但我这人不差这些,只对上面符文感兴趣,你现在最后拿走,晚了可走不掉了。” 张天流说完转身,跳到坑上,扫了一眼铁命的尸体,又对云浪子笑道:“不过见者有份,这尸体,我带走可否?” 云浪子略微皱眉,这可是他战利品,不过价值不大,需要的时候去猎杀一名部将即可,而石碑却是错过再也弄不到了! “呵呵,小友随意。” 别看张天流修为低微,却让云浪子有种无法看透的感觉,此人什么时候来的他都没注意到,可见不是表面的四境这般简单,眼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多谢。”张天流用蚕丝手将铁命尸体拉回,纳入物品栏,没有逗留一刻,周身符语环绕,如被浑天仪包裹,刹那间远离了此地。 “雾里散人!我说为何如此不凡!” 云浪子虽没见过张天流,但听闻过他有一种奇妙的符遁,加上四境修为,除了他还能有谁有这份胆识? 云浪子也不敢久留,背起石碑立刻遁走。 “老家伙,哪里逃!” 一头人形白虎冲刺而来,眼看云浪子已经走远,气得怒啸一声! 这一趟,真是亏大了! 本来石碑是白虎宫的囊中之物,却被白鹿女子很插一脚,杀了白虎宫不少弟子不说,自己为了追她把石碑都给忘了。 灵宝啊! 这么大一块灵宝,还是曾经被某位高人以大法力刻制过的符文石碑,其珍贵程度,除了西北那具古兽遗骸外,如今发现灵宝中无一能媲美,就这样从自己眼皮子地下溜了! 张天流回去的路上,遇到不少被蘑菇云吸引来的修士,其中还不乏相熟的。 “咦,雾里散人公子流!你终于也对灵宝感兴趣了?”这是一位在永夜合作过的修士,也是雾山酒庄的常客,不过最近因为游历大陆,很久没去了。 “没有,听说灵宝本体是块符文石碑,特地来看。” “符文石碑的灵宝!天啊,这可是至宝啊!现在情况如何?” 附近赶往长武崖的修士们纷纷停了下来,等候张天流的下文。 “一名邪虫部将被杀,石碑落到一老头手里,眼下怕是去了新大陆。” 新大陆位于符文大陆东部,地处长武崖东南方,曾经是大海,幽界降临后成了一片荒芜的黑土地,目前虽没价值,但提升空间很客观,因为从永夜最大的渡口出海,走直线去天涯必然会被黑土大陆阻挡,登入休息,交易交流,会使得这块新大陆飞跃性的繁荣起来,已经有不少门派去划分底盘,导致有点鱼龙混杂。 大家一听,顿感失望。 不过还是有人不愿放弃,跑到长武崖一看,只能看到硝烟散尽的满地狼藉。 “听说最早是雾山派发现的,散人就这般放弃了?”看不到,但可以从张天流这里了解一些细节嘛。 张天流苦笑:“打不过能有什么办法,一位八境,一位部将,我可不是对手,不过你消息挺灵通啊,知道是雾山派先发现的。” “咳,白虎宫邢广追杀雾影魅雪,谁没看到啊,多半雾山弟子先发现的,被白虎宫横插一脚吧!结果最亏的却是他们,呵!” 雾山派的行事作风,去过酒庄的都知道,没去过的也能从一些金景修士口中得知,一直以来很低调,基本不会惹事,有一次灵宝就出现在凤旗林里,他们都没有心动,这次,多半是那批寻找符文资料的弟子发现了石碑,这才与白虎宫有了过节。 “雾影魅雪?阿七?”张天流没想到,这丫头的称号居然如此浮夸,早知道,当年顺便帮她起了!什么品位啊?尴尬的不行。 但他却错怪阿七了,雾影魅雪可不是阿七起的,也不是几女给她起的,而是不知谁传的,说在雾山镇见到一位貌若天仙,衣袍松散,尽显诱人霸道之躯的尤物,因雾海视野不好,朦朦胧胧,久而久之就传开了,如今想改都改不了。 “公子流,石碑灵宝什么材质啊?夺走它的老者又是谁啊?方便透露吗?”有好事者还想打听。 “材质不错,一块失去符文之力的星陨,大概有好几万斤吧,至于老头,不认识。” 大家一听,又觉可惜。 星石灵宝啊,还好几万斤!这能打造多少神兵利器啊!即使用点边角料,掺入飞剑中,那也能提升一个品阶啊! 可惜,这就是命,晚来一步能怨谁? 人都走了,想交易一点也难办。 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对方肯定不会透露自己身怀灵宝。 也有很多修士不是为了灵宝,只为从观战中学到东西,当然能看到灵宝种类,长长眼也不错。 第八二八章 灵宝碎片 回到凤旗林口的张天流,扫了一眼白大褂门诊,无视冲他挤眉弄眼的王乞,直接进了木屋。 王乞连忙跟进来,打听道:“怎么样?怎么样啊!搞到手没有?” 张天流往椅子一坐,掏出烟点上道:“这种东西只会惹来麻烦,我可不敢要。” “还有你不敢的事?”王乞不信。 “死了一位部将了,这事不好收场,很可能引发邪虫争夺新大陆的借口,修士如果不齐心,只能拱手让底盘了。” “来这里的修士怎么可能会齐心啊,不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王乞冷笑,随后道:“那你就没点收获?” 张天流调出系统界面,展开一面三维石碑影像,双手左右一分,影像放大,再一挥手,影像转动起来。 王乞只扫一眼就惊讶道:“咦,这石碑怎么比碑帖的裂痕少许多?” “我修复了点。”张天流修复的其实不多,根本达不到这种效果,能如此完整,是他动用精神空间时间倒流所得,而且倒流没有多久,仅仅是石碑刚出现在长武崖的一年多前,也就是悬浮在半空的状态,再久一点就看不到了,因为不是这一界之物。 具体是不是幽界的也不好说,因为从凤涅之巢看来,两界合并时,许多被高人开辟的空间洞府都暴露了,而有些空间洞府因为时空乱流,被卷得粉碎,石碑很可能因此掉出来,飘荡在空间狭缝中,碰巧遇到两界合并,被卡在两界缝隙之间,直到去年才登入。 张天流挥手,石碑影像附近多出了许多碎片,他让系统自动控制碎片寻找与石碑最高的契合点,以此进行修复。 随后将物品栏里的碎片本体拿出来,放到桌面准备做研究。 “什么东西?”王乞好奇凑过来。 “从山崖下收集的石碑碎片。” “灵宝碎片!你丫的果然是雁过拔毛啊”王乞喜道。 “贼不走空才对。”张天流笑笑,问:“想要啊,一块一亿珠。” “去去去,这最大的也才指甲盖大,你要我一亿!一百万不能再多了。” “你的友情可真值钱,一开口就让我打一折。” “吹牛吧,一块一千万?你拿出去卖,卖一块我给你补九千万。”王乞可不信这东西这么值钱。 “不信?”张天流笑了,开启锻造炉界面,将一把滴血刀数据亮出来。 “看好这个37的攻击力,破甲也注意一下。” 说着,张天流将滴血刀投入锻造炉,取了一点细如沙粒的灵宝碎片投放进去,不多时间,就将它取出,再看属性,攻击已经到了219! “虽然提升了近六倍,但你的滴血刀也太低级了吧,你把我这把剑提升六倍试试。”王乞拿出一柄白玉长剑,这可是七品宝剑,滴血刀才三品,因为用料简单,唯一特别的就是剧毒合金,不过这种技术在今天已经过时了,因此滴血刀虽是三品,可归真修士都不屑去用,在雾山派都淘汰了。 张天流接过王乞的白玉宝剑,收入物品栏,打开数据,攻击力3128,属于七品中下流,不要太差。 兵器的攻击力品质,每升一品,攻击力提升1-3倍,拿张天流滴血刀来看,37乘3是111,满倍提升到七品是2997,只比白玉宝剑低131的攻击力。 要知道他的滴血刀攻击力是很低的,强的是破甲,100%的破甲,就是所有三品防具都能破,对付四品防具仍有%的破甲能力,大妖龙鱼鳞片胜过许多修士打造的防具,可依然被张天流给破了,虽然用的是极品滴血刀,偶尔用普通滴血刀也会承受不住,直接断掉,但同样能破甲,足可见此刀的厉害,只是如今的人不懂欣赏罢了。 看看白玉宝剑,同品破甲才47%就知道多可怜! “你这样对比不对的懂吗,难道你能将滴血刀满倍提升到七品?其困难程度你知道多高吗?连阿东,也就是修手机的异人,跟我混了很多年,后来跟胖子开店去了,他一直专研炼器,你的滴血刀也研究过,满倍提升他只有三成把握,升到七品,顾及要造几千把,甚至上万把才掌握满倍成功率,这要投入多少材料多少钱?” 对王乞的炸毛,张天流淡淡一笑,将他物品栏里的鸯刃调出,品质6,攻击力2971! 才六品,攻击力就接近三千了,到了七品,至少也是六千的攻击力,足够打王乞的脸了! “靠,我们现在是讨论这个么,我要的是提升六倍。”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还狮子大开口?” “试试再说。”张天流把白玉宝剑丢进锻造炉,投入一块指甲盖大的碎片,然后关闭界面,就研究起灵宝碎片是否能作用在符文上。 王乞也不急,足足等了半天后,张天流才抽空打开锻造炉界面,调出成功提升好的白玉宝剑,查看属性,攻击力4300多。 “你看,你看看,一倍都不到,你要一个亿!我都能卖一把更好的七品宝剑了。” “你能找不损坏宝剑本身,轻易提升1000多点攻击力,外加吸蓝特性的材料给我,我给你一百亿。” “六倍,六……你说什么?吸蓝?什么吸蓝?”王乞差点就忽略了张天流的话。 张天流指了指屏幕上的数据。 王乞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白玉宝剑多出一项吸灵的特性。 “卧槽!吸灵!能吸收对手的灵力?” “真气,元力应该都可以,我的滴血刀上也有了,嗯,值得珍藏啊!普天之下就这一把。”张天流把滴血刀收入了隐藏物品栏!这隐藏功能可是他废了一点开通的,为的是防止有同样入侵系统能力的家伙。 打开隐藏栏需要密码,还必须手动,也就是说,别人迷惑了他,控制了他的身体,操控他元神,像他一样把别人当成工具人,要打开这个隐藏物品栏也很难,因为密码很多,足足一千个。 张天流试过,一个念头无法完成,他控制的工具人中,最快的雷祭主,闪电般的手速也只能打326个数就会陷入呆滞。 连续使用念头是可以完成,但念头传达再快也有过程,会中断零点二秒,而张天流设置的,中断零点一秒密码就会重置,两次错误就会封锁一年,没有超一流手速,搭配完美精准率,根本不可能完成。 也就他适者体质才敢这样玩。 可让张天流万万没想到的事,他这个得意之作,在未来没有把别人给坑到,反倒是把自己坑的欲哭无泪! 第八二九章 吸收功力 王乞没注意张天流的隐藏物品栏,就算发现也会讽刺他谨慎过头。 人都被控制了,小命在别人手里,你说你隐藏有用吗?反而激怒了对方,把你给宰了。 他向张天流要回白玉宝剑,划破手掌试了一试,突然惊道:“真的能吸灵啊!而且一个呼吸就吸了我一年功力!” “功力?你确定?”张天流有些不敢相信。 功力是日积月累来的,它不单指灵力或真气,还有你苦心开垦丹田! 也就是说,王乞的丹田缩小了。 想要恢复,一年打鱼百天晒网可不行,要打坐满一整年。 别看张天流也算活了四百多年,但满打满算,他的功力仅仅六十年! 这还是吃了不少药,外加在阴界不用修炼,净灵树也会成长的原因,单论打坐,他冲顶了二十年都不到。 一天十二时辰,看看他一天打坐多久,排除两次冲击境界,平时最好的时候也才三个时辰,普遍两个时辰不到,现在呢,平均一天不到一个时辰。 这种修炼方式,若是没有异能,他就是修炼界中的废材。 “不信你试试。”王乞把剑递给他。 “没兴趣。” 一年功力啊! 对他而言恐怖如斯! “放心,有我丹药能很快重新补回功力。”王乞说着还拿出一瓶丹药。 张天流轻蔑笑道:“行,不过一码归一码,给你宝剑注入的碎片价值一个亿,什么时候给?” “我给你妈!”王乞其实就是想用丹药把这笔账给抹了! 但是眼前的可是张天流啊! 想占他便宜,难如登天! “就一千万,不要就算。”王乞丢出几个贝壳。 “说话跟放屁似的。”张天流收了贝壳,顺便讽刺他之前说补足九千万。 “试试,快试试。”王乞催促道,他真想看看,在别人身上是否也是同样的效果。 张天流也想验证一下,就让王乞用宝剑扎他,他可无法自残,适者体质的干涉虽没以前恐怖,但还是很难操作的。 王乞也不扭捏,一剑就刺向张天流手掌。 当宝剑扎到张天流手掌瞬间,王乞惊讶发现张天流手掌一股极寒之气涌出,整个木屋气温陡然直降,冷得他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但奇怪的是,往日张天流必会结冰抵挡的体质,这一刻却失效了,连寒气也从四散开始往宝剑上钻入。 他的气息一弱,脸色都白了白。 “减了多少?”王乞察觉到张天流的异常,忙拔出宝剑问:“看你样子,不止一年吧?” “三年。”张天流白了王乞一眼,差点就又掉级了! 他现在可是四境初啊,再掉就是三境了! 王乞喜滋滋的抱着剑道:“没关系,这瓶丹下去别说三年,就是你之前被化气领域消耗的功力都能补回来,一颗顶十年啊,瓶里还有五颗,都免费给你了,够仗义吧。” “浪费我时间。”张天流依旧不爽。 补回功力的丹药炼化是最耗时的,恢复十年功力的丹药,大概要打坐半个月才能炼化完,他还是有适者体质加成,普通修士没个两三月别想炼化彻底。 “那碎片,再给我两块。”王乞正准备掏出贝壳。 “只卖一块。”张天流拿了一块只有小拇指盖大的。 “小气。”王乞还是豪爽的给了一千万,并摆出一副老子豪爽吧,哪像你抠门的样子。 张天流收了钱,提醒道:“告诉她们,以后小心苍龙剑派。” “什么?不是白虎宫吗?”王乞好奇问。 “白虎宫不足为虑,石碑落在苍龙剑派的云浪子手里,回来时我打听过此人,听说他正寻找材料打造一柄剑,得此灵宝必是要铸造剑的,光这一点就有如此威能,那几万斤打造成剑,就是八境强者也能瞬间吸死。” 王乞惊讶道:“这的确要小心啊,他拿点出来给弟子的剑提升提升,不懂的遇到就麻烦了!” 张天流点头,道:“好在不能隔空吸灵,但却能吸我的护身真气,等下你找雾山弟子用护身罡气试试,多从几个方位获取些情报。” 防人之心不可无,王乞不敢忽视。 他拿过碎片,掂量掂量,入手很沉,这一小点,大概有小半斤。 用真气包裹手掌,碎片却不没吸收。 “奇怪,怎么不吸?莫不是你用了什么独特的锻造之法?” 张天流没好气道:“换你伤口试试。” “哦对。”王乞忙换到宝剑扎破的另一只手上,沾惹到鲜血后,碎片果然缓缓吸收血液中的灵力。 “咦,好像饱和了,这才多少,你是不是用假的骗了我?”王乞盯着张天流。 “不懂别瞎说,没炼制过当然就这点威能,就是有了更大载体也是有限的,你的宝剑同样会饱和,估计十年功力就满了。” “十年功力释放的真气有多少年?”王乞好奇问。 “当然是十年,等于你十七分之一的真气。” “靠,这也没厉害多少啊。”王乞苦笑道。 “看怎么用吧,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二境初期的修士自爆威能,这要集中在一点引爆,威力也是不可小视的,例如吸收对手的护身真气,当对手失去一小块防御层时,将剑尖刺入再引爆,如此一来,对手的护身罡气就成了一个困住他的瓮,同把炮仗丢水缸里,轻易把水缸炸裂,何况它的厉害之处是吸收对手功力,而你是无消耗的,持久战肯定是你稳赢了。” 王乞思索道:“利用对手护身罡气在小空间里引爆,威力的确很可怕啊,你这家伙,果然是包藏一颗害人之心,一下子就想到这种恶心的招数。” “是你自己太废,这种伎俩随便一个人都能想到,当然破解手段更多,过于依赖对手给机会。” 王乞却还不满意,看着张天流桌面还有至少上百块小碎片,不由眼热道:“多卖点呗。” “你要真想要,去新大陆窃听,了解了苍龙剑派的动静再多都有。” “杀人夺宝我可干不出来。”王乞摇头。 “杀什么,新大陆必乱无疑,捡就成。” “危险啊!”王乞还是摇头,他就想花钱买。 “行,再给你一块,换你实验的情报。”张天流豪爽的抛给王乞一块。 王乞这才喜滋滋的走了。 张天流则拿出一块剧毒合金,开始寻思。 石碑残片明显是通过血液吸收功力,而伤口止血对修士而言很简单,一些力修,体修都不用管,顷刻恢复,但是搭配上流血不止的毒素效果就不同了! 第八三零章 幽族侵略 五块虚拟界面半环绕在张天流身前,他瞳孔飞速移动,左右手同时开工,双手十指如闪电似轻风,没有使用流影,却依旧出现重重叠叠的残影。 一边模拟炼器,调准数值,一边修复虚拟石碑,查阅近日会馆累计成果,同时将石碑上确定的符语罗列出来,编写相关资料,可谓忙得不可开交。 就是这样,还一只手工作,一只手掏烟点烟,喝水吃肉,连上厕所也保持一只手工作。 并且体内还在吸收王乞给的丹药,虽然速度没有打坐效率高,完全恢复至少一年,普通修士这样干还容易出错,走岔了气,导致修为不近反退,而拥有适者体质的他就是这般任性,专注力全在虚拟界面上,身体上的事情让身体自己调节。 很难相信,拥有这样专注力的人,会因为打坐修炼而苦恼。 奈何天赋便是如此。 张天流从小就是闲不住的人,思维总在跳远,看书学习的时候必须听歌,背诵的时候必须干点杂货,扫地叠被,洗衣做饭等,而在课堂上反而一点学不到东西,脑海里老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因此这种能同时进行的多种工作,反而很适合张天流,枯燥的专心打坐,对他而言就是折磨,琉璃心经不是没有效果,只是张天流越来越觉得,运转琉璃心经如同压制个性,因此只在突破境界时,或需要冷静时他会运转,长时间运转他感觉会憋出病。 “靠,你这家伙,上周来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不要命啦?”王乞直接进门,把一沓资料抱到他工作台上,一瞬间,资料就不翼而飞,全被张天流快速的收入物品栏,利用系统界面快速查阅。 王乞没离开,拉了张椅子坐下,抱着椅背道:“死在长武崖的邪虫是第九战部,部将铁命,现在幽族放下狠话了,要修士方交出苍龙剑派四长老云浪子,否则协议无效,要干仗了。” “死光了咱们再上。”张天流淡淡道。 “真死光了,你早跑了。”王乞鄙夷道。 “不会,石碑我已经解开了一点,但要完全解开,大概要周游大陆一圈,收集更多资料才行,没有破解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解开了点?上面什么意思啊?”王乞惊讶又好奇的问。 “圣行鉴。” “啥意思?” “圣行,意为修行,但与之不同的是,圣行只修心,圣行有四,一粪扫衣,二乞食,三树下坐,四身心寂静,也便是无欲无求,随遇而安的修行之路,而圣行鉴中的鉴,这个符文有镜子的意思,资料来源于古符文器破妖镜篇,其实也就是咱们口口相传的照妖镜,它不仅识破妖物本体,还具有一些攻击手段,搭配一些我已知的符语,此镜照他人,更照自己,因此我觉得鉴一字更符合,从芸芸众生中窥得自身修行业果,最终的目的,就是涅槃!” “卧槽!是不是啊?”王乞有些不敢置信道:“这难道是什么涅槃大法?” “不,应该是某个世界的和尚心得,具体是否有涅槃奥妙,只有通篇解开才知晓。” “有意思吗?”王乞觉得真没意思。 “嗯,很有意思。”张天流操作不停,看的王乞眼花缭乱,溜了溜了。 …… “人族修士不信守承诺,屡次三番破坏协议,这次更是严重到杀了铁命肉身,绝不能任由他们嚣张下去。” “对,我提议即可对人族修士展开清扫行动。” 幽族主战派义愤填膺,将罗列好的人族修士各种罪证展开,引起会议室中各部头目将领的怒火。 幽族再理智,也不能任由人族如此欺负。 “现在已经不是讲信誉的时候,人族油嘴滑舌,一篇协议,他们能说出几百种歧解,从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反过来给我们罗列罪名,说我们屠杀本土人族,真要屠杀,符文大陆没有一个人能活到今天。” “可是长老为我们打造的战甲还没制作好,目前还要忍。” “今天早上,为我们更新的战甲已经造出,因此我才召集大家开了这场会议。” “已经好了?” 各部头目纷纷同时看向上手位的人形金属黑甲。 “嗯,三部之下都已经打造完成,而我们前三部要跟随长老前往天涯了,这是唯一复活幽霆的机会,我们已经耽搁了太久,长老预言,再有两百年天涯如果无人解救无边海,这里将迎来终结!” “两百年!怎么只剩下两百年了?当年幽霆可是坚持了三万年啊!无边海比幽霆打了不知多少倍,其中强者也有不少,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取胜过?” “话不能这么说,人的私心比我们更重,我们幽族都有不少人抑制不了私心,选择了另一条自我升华之道,将我们抛弃了,以至于幽霆……咳!” 黑甲道:“好了,此事无需再论,一切交给我们,如果我们失败了,也会想尽办法延缓天涯下坠,给你们争取更多时间。” “一部军主居然这么说了,我等必定一统符文大陆,收集更多灵宝提升实力,希望你们能坚持到我们到来。” “那么……”黑甲起身,其余两位军主也起身站到它两边,三位军主对其余幽族躬身道:“幽族存亡,依仗诸位了。” 众军主将领同时起身,回敬道:“祝三位军主与长老顺利登上天涯,完成我族夙愿。” 一个月后,认为幽族的警告只是戏言的人族修士,以为局面会就此发展下去,但他们很快失望,幽族侵略开始了! 这场侵略,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由幽族强者统帅大军,兵分八路杀出麾角战场。 符文大陆人族虽已不是曾经,等到了修士传承的他们日渐强大,可时间太短,修士体系想要变强,是动辄万千年的事,刚刚恢复灵气的符文大陆根本撑不起全名修炼的盛况,还有九成的人是无法接触到修炼的。 何况谁也没想到幽族动了真格,导致修士方一开始只是认为普通俗世战争,没有插手意思,可双方一接触,顷刻间,无数将士飞灰湮灭。 不到一天时间,距离北郡最近的北陇西郡,这片抵挡了邪虫四百年的土地,沿山脊而建的铜墙铁壁,七座城池,百余村镇,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等北陇国反应过来时,如潮水的邪虫已经逼近东郡陇京! 第八三一章 拉援军 符文大陆诸国剧震。 谁都没想到,幽族率先撕毁坚持了几千年的协议,派出强者对人族展开屠杀。 是帮,还是跑? 修士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几个地处麾角战场旁的国家都城,在三天内无一幸免,被屠了个干净! 其中就有北陇国陇京! 仅仅一天,陇京就被攻陷。 而让人惊讶的是,隔壁之前险些被攻陷的高奇国反而稳住局势。 高奇的顽强,全有仗于安顿高奇的修士联手抵抗幽族强者。 确切的说,是公叔怜阳在组织。 没有她,高奇国都更陇京结局不会有区别。 陇京暗藏许多高阶修士,但这些修士难以齐心,幽族的进攻速度太快,不给他们商讨联手事宜,幽族已经打到门前了! 那么修士面临的就是离开,立刻,马上,没有一点考虑的时间,顷刻逃得一个干净。 他们就是想战也没法战! 五境指望六境,六境指望七境,七境指望八境,八境还想指望九境呢!可有吗? 没人站出来,个别的力量岂能与幽族大军对抗? 它们不是阴魂鬼物,一个阴判就能镇住千万。 “所以,你就这样逃了?你霸绝盟的霸道呢?”王乞看着萧姝是一脸的延误。 “这是撤退,不是逃,当时情况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为了带走更多人,只能立刻撤退。”萧姝没有为自己的立刻而脸红。 “妈的,我都给你写了信了,一个月来你什么都没干?”王乞真是气笑了。 他跟张天流觉得幽族肯定要动真格的了,张天流什么性格他能不清楚,也就不指望他了,而他自己又不是战斗系的,别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前九州集团董事长头衔,而听他安排。 唯一能服众,而且还算是认识的,勉强应该能信得过的,就是萧姝。 可结果很明显,她就是干了,也毫无效果! “要联手各大派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我已经让权了,可他们依然争论不休,结果不欢而散,一个月来我组织了八次会议,来的人是越来越少……” 王乞双手抓头,怒喷道:“让权?让你大爷啊让,你霸绝盟的霸道怎么在正事上就霸不起来了呢?枉我还跟贱人保证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老子表演吧,结果你真给我演了一出好戏啊!” 这事是能让的吗? 一让就完了! 面对这种事,就是少废话,召集他们过来,谁不服打谁,打不过也能让给打过你的,你胜了我我就服你,我的手下败将也要跟我一起服你,心可不就齐了吗? 这也是很符合霸绝盟的作风啊。 可让王乞惊呆了! 萧女皇不霸了? 你不霸,你加什么霸绝盟啊? “从西郡到陇京,几百万人啊!这几天我耳朵都快炸了!我都封闭了能力,不敢听啊……得,我的错,愿你不得,应该我上的,毕竟我圣母嘛,你们是舍弃了七情六欲,一心天道的高人,高你大爷高!全特么的一群冷血无情的家伙,我特么就应该去请公叔怜阳,至少……甭提了。” 王乞起身,气愤的走到对门木屋,推门进去,冲张天流道:“完了,符文大陆完了!要走快点走,完了咱们都跑不掉。” 张天流一手飞快操作界面,一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又开始双手操作,嘴里道:“又不是没讨论过,这样的结果是注定的,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不可能组织修士对抗幽族,不过没关系……” “北陇国死了几百万人,全符文大陆至少上亿人在这几天里死了,你跟我说没关系!” “不然呢?要我哭着跟你说我很伤心?” “哎呀你别扯这些没用的,就说怎么办吧?你不是还要周游的吗?现在这么周游?” “比我们愁的人更多,让他们去组织,你操心也没用,这里不是金景,没有九州集团,而我最多只能召集一批永夜修士,能不能有一百个还不好说,毕竟他们可不服气,认为永夜国的倒台跟我关系不大。” “唉,这些家伙!” 王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有这点苦恼的时间,不如去高奇一趟,找gina帮你,虽然她不会来就是了。” “那你说个屁啊。” “除非我走了。”张天流笑道。 王乞郁闷,不过的确有可能! “杨藻拉三五烟救人去了吧,把萧姝也叫过去,不然你就不给霸绝盟弟子口粮,坚持个十天半月,修士肯定会吹起反击号角,毕竟还有很多灵宝没有挖掘出来,不会便宜幽族。” “那gina还请不请?” “请啊,干嘛不请,早去早回。” 王乞很不情愿,毕竟他跟公叔怜阳闹翻了,不过这点个人恩怨在眼下根本不是事。 出了门,跟萧姝讲了一下拖延计划,便乘坐御风车前往高奇国。 “让我帮北陇国!张总呢?”公叔怜阳面无表情的盯着王乞。 “他不在。”王乞没好气道。 公叔怜阳表情淡淡的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这短短片刻,她脑中就出现了数十种阴谋诡计! “没你想的这么负责,贱人不是以前的贱人了,虽然跟我一样还是很贱,但他自视为神啊!不把自己当成凡夫俗子了。” 公叔怜阳不冷不热道:“片面之词,岂可轻信。” “我需要骗你吗?哎呀你俩的相爱相杀要到什么时候?” 这话一出口,王乞就暗道糟糕! 果然,公叔怜阳从容不迫的脸色立刻急转直下。 “我错了,我嘴贱,对不起。”王乞给了自己一耳光,虽然跟摸没区别,但他却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道:“你看我都这样向你低头了,你就不能出把力?这对你也是好事啊,帮了北陇就是坐拥两国资源了,再一路帮下去,整个符文大陆可都是你公叔怜阳的底盘了,你再慷慨的一送人,哇,公叔仙子正是在世菩萨呀!” 王乞故作惊讶,激动的双手捂嘴,做足了小女儿态,用敬仰的眼神看着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无视道:“可以,但你要当我助手。” “没问题。”王乞一口答应。 “还有……” “贱人我可不帮你杀的啊,那厮变态啊,南陆时明明嗝屁了,死得不能再死了,这都让他给活过来了,真逼急了,我觉得他会不顾昔日情分把你我都给宰了的!” 公叔怜阳摇头道:“我要他现在研究的符语资料。” “这你都知道?”王乞一脸惊讶,继而补充道:“没用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那些东西给你也没多大用,除非你牺牲修炼时间去学习,不然拿了他的研究资料,你也不可能在这方面比他造诣高。” 第八三二章 独灼的世界 各方战况,人族是一败涂地,仅有的几次反抗也因无组织而溃败,成了以儆效尤的例子,令修士方面对幽族大军时更加绝望。 然而唯独高奇国,幽族大军招收到了惨败的收场,以至于一路大军溃败得不成样子,再也无法组织进攻,只能撤退暂避锋芒。 不过,这已经超出了幽族的预料,它们设想的是八方进攻能顺利的只有五路,现在却是七路成功拿下周边国都,趁着修士目前还在争论中,幽族的步伐再度提速,五天内要拿下十八国,一个月成功占领整片大陆。 可出乎预料的,两路大军与被高奇击退的残部,本来是要联手拿下高奇国,但是攻下北陇国都的第七战部却又在涵武关进退不得了! “独灼搞什么鬼?两天了,怎么还没拿下涵武?” “或许拿下北陇国都时,谎报了军情,并非轻松取胜,多半折损太多需要休养吧。” “长老上次提议,命它拿下北陇北郡,却三番五次被阻挡在涵武关外,依我看,北郡应该有高人!” “那个时候幽界还未降临吧。” “七军主已经前往前线,具体情况并不知晓,九部将应该知道一些,它一直在北陇南部行动,不知它夺舍成功了没有?” “现在还在休养中,恐怕要三年才能完全适应。” “为了这事,九军主去东部主持大局了,眼下应该快要与三、五两位部将会军一同攻打黑土,不能在让它分心,只能从我们这些军主中挑选一位去涵武助阵,必须要尽快解决了涵武,三路会军拿下高奇。” “我去把,正好我的六部溃不成军,部将调整需要两日,我会尽快解决涵武,会军拿下高奇。”六军主说完起身出门。 当六军主赶到涵武时,天上地下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看样子,战斗整整持续了三天两夜,七部明显就没有怠慢,而是遇到的对手太强了! “异人!” 六军主一眼就看出与独灼和十几名副将交手的人类,是一个没有修为,实力却十分强悍的女子。 六军主火速冲上去,还没到近前,就听到独灼提醒道:“小心。” 也便在这时,漂浮高空的杨藻双手如枪,朝着他们连续弹射,手速之快,简直如机枪横扫,其中两名来不及闪避的幽族在顷刻间,战甲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十几个洞,其中有几处集中了它们的本体,连元神都来不及逃走。 没有灵力波动,可是六军主的战甲已经分析出可怕的气压在逼近! 六军主冲忙一闪身,虽避开要害,但是左肩的战甲还是被击中,顷刻凹陷了指头大的一块的两个小洞,好似被两颗无形子弹先后击中。 “什么能力?竟有如此强的穿透威力。”六军主一边闪避一边问。 独灼也在闪避回道:“与穿透无关,是重力!一种局部施压数万倍的重力弹,一旦本体接触必死无疑,六军主要小心。” 独灼又躲避了十几枪,再次道:“千万别妄图靠近她,离她越近,她周身重力场越强,我们的战甲根本无法抵抗,会将我们的本体挤压死,为了试探出此能力,我三名副将已经死了,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托住她,等她衰弱,或等下方战况稳定。” 六军主低头一扫,下方战局情况并不是和乐观,虽然人族都是一些蝼蚁,但有不少修士协助,特别是其中一个放烟的,使得涵武山中四处都飘荡了浓烈的烟雾,这些烟雾居然还有腐蚀虫甲的能力,反观人族却没有受到烟雾伤害。 “你继续托住她,我去找四军主,它的战甲拥有反重力能力。” “最好不过。”独灼闪避同时,反手五道黑色爪芒抓向杨藻。 然而这次杨藻没有像之前般闪避,虽然身体闪开了,却故意的用手轻轻触摸了擦身而过的黑芒,看到她指尖的皮肤被擦破时,不知为何,独灼反而感到不妙! 杨藻收回手,手上的护腕出现一圈符语光环,迅速的将她指尖伤口修复如初。 “绝不能再使用撕空爪!”独灼的直觉在告诉它,再用几次,后果会很严重! 然而他的想法还是晚了,两名副将为了配合它,也为了防止杨藻从左右闪避,在它出手时,也紧跟着先后挥爪。 独灼眉头一皱,定睛一看,发现杨藻果然不闪不避,五指张开,朝面前的黑芒一抓,无坚不摧的黑芒劈在她手掌上后,直接溅出一片鲜血,可也仅是破开皮肉,在碰到掌骨时停了下来,随着杨藻五指一握,竟将黑芒捏碎了! “不要在用撕空爪,她是极限体!”独灼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了! 虽然副将的撕空爪威力不如它,可在极限体面前,也只是多硬抗几次的事,一旦适应,不单是撕空爪无效,还有很多手段对她再无用处。 极限体种类不多,幽族已知的就有四种,力量、速度、防御和生命! 但每一种都能衍生出许多小分类,力量的有各种走极致的属性力量,速度也是如此,不论使用什么遁法,身法,在同阶中绝对没有对手,就算有,也只是过片刻就能超远的小事! 眼前女人肯定是极限的防御类,除非一击必杀,不然会越来越难对付。 “你们继续用威胁下方战场的攻击缠住她,我在暗中寻找机会。”独灼说完,身体进入隐形状态。 这不是它的战甲能力,而是它自身的能力! 如张天流曾经猜测过的,幽族这批强者,都是异虫! 来到无边海后都获得了能力,而独灼不是隐身,单是隐身还有很懂办法可以发现,但它每次出现都很突然,不论用什么术法也无法感知,包括王乞的听觉能力。 它的隐身不仅隐藏身体,而是所有,宛如离开了表世界,进入里世界,同时通过里世界看到表世界的所有情况。 可惜无法从里世界对表世界进行攻击。 这项能力,独灼称之为独界! 只属于它的里世界。 现在它就在里世界里,来到杨藻身边,贴身观察她的所有情况,以此找到它的弱点。 它用这项能力观察了很多人,也收集了很多情报,其中就包括凤旗林口的阿流! 此人是独灼最忌惮的! 它一直认为,自己的对手会是他,因为这个人很强,莫说有协议在,就算没有,独灼也不敢冒然对他行刺。 因为没有把握! 此人的敏锐远超它认识的所有人类。 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化解自己的手段,而且心机很深,别看终日下地耕种,研制符文,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偶尔跟那名王老板的交流,总觉得像是看破一切的样子! 另外,他好像一直在防备着什么,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样的人物,他却没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当日被火凤击退的女子,不可否认,当时候自己小看了她,论战力,她似乎更可怕! 第八三三章 死亡重压 独灼观察了很久,也找不到一丝机会。 杨藻行踪不定,始终在游走,不然至少她稍微的停顿片刻,独灼就能用肉身跟杨藻换条命。 它的能力虽然无法做到羿哲的瞬杀,因为它要从里世界出来,身体会推走附近的物质,而非羿哲那般将兵器瞬移到人脑袋里,破坏神经组织。 因此它贴杨藻身体出去,会瞬间被杨藻周身恐怖的重压碾压成一堆破铜烂铁。 不过若是它在体内留下一颗炸弹呢! 如此出去,双方都会死。 而它修炼这么多年的元神,可以回去借尸还魂,而杨藻这种异人却没办法,魂魄只会被吸入阴界。 可是杨藻移动轨迹飘忽不定,就好像知道它隐藏在暗处! “肯定是阿流告诉了她!” 除此之外,独灼想不到另一种可能。 它还真没猜错,它的能力在被王乞这大嘴巴给公布了,而看破它能力的正是张天流。 杨藻此番来,可不仅有张天流给的疗伤护具,还有护身灵器,包括一片张天流的净灵叶。 毕竟张天流没有完全猜透独灼能力,觉得它有可能跟羿哲一样,用一条手臂去换杨藻一条命咋办? 现在有了护身灵器,这点就不用担心了。 独灼整整观察了一刻钟,这期间,又有两名副将被杨藻射杀。 “糟糕啊!” 杨藻是一个人牵制了十几名副将,眼下就剩下九名了,人数越少,她的攻击越集中,命中也会增加,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所有副将都要被杀。 它们可是能力敌六境修士的存在,怎么能如此憋屈的死在这? 邪虫因为身体情况很难修炼,修炼十年不如人类修炼一天,即使当年刚来到这里时,因为两尊石狮子的关系,符文大陆还有灵气,邪虫也很难在修炼上有所成就,不过它们还是修炼出了元神,并将元神模拟成人形,以此操控人形战甲才会灵活自如。 而普通邪虫的战甲基本都是靠冲撞,通过左冲右突一些简单的动作来杀敌。 到了能完全掌握人形战甲时,元神已经完整,也就是人类修士口中的五境,这时候的它们,靠着战甲可以轻易击杀五境,也有与六境修士一战的资本。 可是上一亿条邪虫中,都很难培育出一只拥有人形完整元神的邪虫。 却在这里折损了七位,独灼再理智也有些抓狂的冲动。 原以为这个女人会疲软,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的速度在坚持了两天后慢了下来,到了今天已经显露了疲惫状态,可是为什么,她给邪虫的压力更大了? 这不是错觉,从她的重力弹就能看出来,刚开始只能打一个小坑,一天后能凹陷一大块,两天后直接击穿了! 不过那时候的击穿,好似缓慢的重压,会影响到附近的甲壳凹陷一大片,论到第三天时,这种压力强大到如钻头似的,精准的在战甲上钻出一个洞,而不影响到洞口边缘的甲壳。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是越疲惫,实力反而越强的变态。 如果将她逼到极限,恐怕不用等她靠近,她发出的重力场就会笼罩所有副将,顷刻间将它们压成废铁! 与她持久战,根本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还不来吗?” 独灼内心十分焦急。 终于,远空一道赤光激射而来,不等在场人虫看清,赤光如流星砸到了杨藻重力场中,顷刻间,赤光速度骤降,隐隐显露出一个人形赤甲身影,随着它距离杨藻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慢,却始终不像之前的副将们,在靠近杨藻时,整个身体都被碾压成一团铁球。 杨藻面对这位不速之客,没有显露一丝的慌张,五指隔空一抓,赤甲身上顿时发出“咔咔”的脆响声。 “三万六,三万七,三万八千倍……!原来如此,给你的压力越大,你的重力越强!”赤甲说完这句话时,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了杨藻身后,并一刻不停的向着下方战场冲去。 与此同时,杨藻不仅身首分离,包括手臂、胸腹、腿脚,全部被切开! 里世界中的独灼大喜,四军主是故意没有使用反重力,就是要逼近杨藻,在近距离突然启动反重力,以出其不意的极速将她斩杀! “可算死了!”独灼正要从里世界出来,突然它身体一震。 也便在这时,杨藻被分裂的身体突然长出一根根如树枝般的金光,将她被分割的身体贯穿,随后猛然一拉,将断肢尽数接回原位,身体上的断裂处都出现了一圈符语光环旋绕,与内部净灵之力的双重修复下,仅仅片刻居然恢复如初! “怎么可能?”独灼心中悍然。 很快,它就发现了不对劲,刚才四军主的一击虽然斩碎了杨藻,但却没有伤到她的要害,头部,心脏部位都是完好无损的,虽然腰部被斩,但她不是修士,没有丹田气海,而四军主不可能放过头部和心脏两个致命部位,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在千钧一发时,这个女人躲开了! 独灼一眼就发现,杨藻的耳坠似乎不简单,如果记得没错,当日看她在火凤面前时,还没有耳饰的。 “护身灵器!”想到这,独灼就想出去告诉四军主,可让它无法动弹是,四军主居然没有回头! “怎么了?难道?” 一股更不详的预感袭上独灼心头。 果然,它不详的预感验证了,四军主死了! 它不是没发现杨藻恢复才继续下方战场奔的,而是惯性的向下方坠去! 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四军主在斩碎杨藻时,也同样被杨藻击杀了! 现在它是一具尸体往战场坠落! “反重力也是有极限的,区区一块抵抗重力的灵宝,弄死杨藻还不够啊。” 远方,一边操控系统界面,一边实况转播的张天流淡淡笑着。 “下面?下面呢?快说啊。”下午就赶回来的王乞催促道。 “你不会听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他们这种战斗方式,听个锤子啊!”王乞也想听到啊,可是不论是杨藻的重力弹还是邪虫的撕空爪,都是无声无息的,打中了才有点声音,但凭借这些声音他也无法判断战况如何。 “半斤八两吧,杨藻毕竟没有元神之力,对方元神肯定跑了,不算真死,而战况嘛,虽然没撤退,不过快了。”说完,张天流很不爽的道:“那濒临死亡的重力场虽在一瞬之间,却能将灵宝震碎,外部机甲虽没事,但里面的本体多半成了肉球,这丫的又强了,以后该怎么对付好呢?” “对付你大爷啊!”王乞骂道。 “毕竟立场不同,我应该给她一套垃圾装备,反正她也看不出来。”张天流一脸的后悔。 第八三四章 出门游历 王乞沉下脸,慎重道:“玩笑归玩笑,你绝不能这样干,阿sir死了,事情会很严重!” “不会,我已经没什么可给她的了。”张天流起身开始收拾东西,随口道:“你最好到涵武关,杨藻不是击杀,只是击败,那位军主会很快回来,到时候杨藻很难对付,另外告诉她,她的净灵刺纹只要有阴珠,阴泉液就能持续使用,没有就去寻找阴气浓郁的地方,只要不是陈年顽疾都能搞定。” “你干嘛?”王乞看着张天流把工作台都扫清了,明显是要走啊! “公叔怜阳要来了,我不走会很麻烦,每隔一段时间我会回来取一份资料,我的园林就送给雾山派,迷雾大阵我已经布好,温室旁修建了别院,适合隐居。” 王乞默然。 “你老这样,死了也没人知道。” “自我懂事起,孤身一人习惯了,死也想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让我像普通人一样去享受人生,我做不到。” “你能召唤神龙了。”王乞翻白眼。 “那么我现在就许个愿,祝我早日登上天涯,脱离苦海……不对,这好像是两个愿望,最终目的虽然是脱离苦海,但搞不好被什么神秘力量影响出家为僧!也或许一死百了,左右都不好,还是想看看天涯到底什么样,希望能一帆风顺登顶天涯!” 张天流双手合十,口诵一句:“阿弥陀佛”继而自嘲一笑:“一点不适合我。” “我觉得很适合!”王乞也不知是真心话,还是讽刺。 两人出了门,张天流把一块“出门游历”的牌子挂上,转身时,看到对门酒庄里阿七直愣愣的盯着他。 王乞是尴尬的往旁边挪了两步,跟张天流拉开距离后,忙跑下阶梯,到对门杂货铺拿起鸡毛掸子故作打扫。 “给我来十箱烟。”张天流说着,走到酒庄,往柜台放一袋灵珠:“三千斤云杉雾酿。” 阿七看着袋子,一动不动。 “公子在怕什么?”许久她才问。 张天流眨眨眼,似在思考道:“太多……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执着过去迟早走上我这条道。” “阿七喜欢这条道。” “但我们的过去不同,我羡慕你。”张天流扭头看着一旁的红玗:“有一群比血亲更亲的人,从小陪伴,相互依偎。”回头看着阿七。 这一刻,堂里少数几个酒客,三名雾山弟子,两保镖,还有门前放箱子的王乞都在盯着张天流,看他怎样教老板娘迷途知返。 “雾影雪魅太羞耻,以后打架前,报雾山雪卉吧。” 集体无语! “要你管!”阿七不满的红了脸。 “快打酒,我时间紧迫。”张天流催促。 阿七把她的酒葫芦甩给张天流道:“早点回来。” 张天流苦笑,把葫芦绳往腰带一系,走出门,还没来得及把烟放进物品栏,门外一声“公子”喜呼中,一个人影就扑倒他身上,如树袋熊般挂着了! “这是公子呀,公子一点没变呢!不对,咦~公子你好脏啊!” “嫌脏你还抱着我?”张天流没好气道。 “暮晚不嫌的哦,公子再脏暮晚都一点不嫌!公子你好坏啊,老骗家人,还撞死,你知道我给你流了多少泪吗?说吧,你要怎么补偿我?” 张天流两手剑指往暮晚腰间一戳,暮晚浑身一颤,立即从张天流身上蹦下来,揉搓细腰,冲着张天流挤眉弄眼。 “补偿!”张天流看着暮晚依旧是一双浑浊的白色瞳孔,便冲旁边门诊道:“你进去让里面的白大褂给你治治眼睛。” “抱歉,目前本门诊无法资料眼疾。”白大褂的声音立刻传出。 暮晚无所谓的嘿嘿笑道:“公子忘了?暮晚就算眼睛坏的,也能看得很清楚哦,还是公子教的游目印,现在我已经修炼到比肉眼看到的更多了呢,虽然没有色彩,但我很满足了。” “公子。”孤清从暮晚身后走出来,对张天流抱拳行礼,再她后方还有一群雾山弟子,其中不少是南陆人,见到张天流时个个震惊不已,张望了老半天都不敢来行礼。 “这下热闹了,留下多住几天。”王乞笑道。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热闹。”张天流挥手收了十箱烟,对众人道:“这里住不下,可以到我园林别院,那是你们雾山派符幽落脚地。” “啥?蜉蝣?”王乞不解。 “符文大陆与幽界合二为一的统称,莫非你指望把幽族灭空不成?”说罢,张天流又对众人道:“本公子要去游历了,现在大陆很危险,没事别乱跑,过不了多久白虎宫会来抢地盘,王老板要驻守涵武关,只能靠你们自己,只要人不死,到这家门诊里,信白哥得永生。” “我不急,招待大家这点时间还是有滴。”王乞嘿嘿笑道。 张天流嗤笑道:“求之不得。” 王乞一听就觉得有鬼!听力开启,直接监听到涵武关情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看来我也要走了,那保镖,你去帮我看几天店。”说罢,他比张天流更急的御车离开,直奔涵武。 张天流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七圈光环一起,环绕着他破空而去。 “卧槽!公子爷这是啥遁法?”方鸿煊与一众弟子是大吃一惊。 “哇,公子的遁法好特别,好好看,我也要学!公子等我……”暮晚刚想去追,肩膀就被人给摁住了。 “干嘛?”暮晚不愿的看着阿七。 “别缠着公子。”阿七不满道。 “啊呀!啊呀呀!”暮晚上下打量这阿七,啧啧道:“吃醋啦?” “别闹,公子担心符文资料损毁才如此急忙游历的,现在大陆很危险,你去了会碍事。” “牵强!”暮晚撇撇嘴,随后嘿嘿一笑:“反正我也困了,公子住哪?那里吗?写了出门游历的,我就住这里了!”说着就跑进张天流木屋了。 阿七无语! 红玗跟出来笑道:“要是你有五妹一成功力,你跟公子的事早成了!” “大姐又胡说。” 红玗刚想说什么,孤清道:“你们收敛点,有弟子在。” 红玗苦笑,对着弟子们道:“随我来吧。” 雾山弟子跟着红玗穿过砖窑巷,进入了张天流的园林,里面已是大雾弥漫,普通人根本看不清三米外的事物,而雾山弟子个个把净目修炼的炉火纯青,很容易看清园林内部情况。 “别院里有上百间房,左厢男弟子,右厢女弟子,剩下的你们自行安排,今天就休息,明日我会告诉你们符文……符幽大陆的情况。” 第八三五章 寻道 灰烬遮天蔽日的陇京中,破屋残墙像尽力千百年的风雨摧残,给人一种远古之感,很难相信,它毁于三天前! 陇京皇宫已是人去楼塌,没有一句尸体,也没有一只邪虫。 到此的张天流没有遇到阻碍,顺着牧博告知的路线,张天流来到一处庭院。 “这便是四方碑!” 庭院中央花圃上,竖立一块高一丈七,宽八尺,厚度也是八尺的长方形石碑。 石碑四面均有符文,而且十分完整,由符语编写,可惜无人看得懂。 一直以来,符文师们也有不少研究符语的,可惜没有演化过程,不知符文之始,倒是能拆解开来,用无数材料去尝试制作,直到寻找出有效的未知,但目前,这块石碑上的数千种符文,仅有八分之一,将近五百种成功制作出来,剩下三千六百种还是未知符文。 张天流用系统扫描,抽取图样,调取到符文页,从他升到三级的大数据库中的符文对比,又得出一千二百多种。 而大数据库中,很多符文是重名的,也有一个符文拥有多种名称。 “嗯嗯,原来如此。” 张天流现在多少也能看懂一点,如果他的数据没错,这块四方碑,真正的名字应该叫“红莲焱火碑”。 但还不是它的全名,全名是六个字,可惜剩下两个张天流目前没有摸清楚,而他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这两字! 这两符文在他得到的圣行鉴上也有,而且出现几率很高,与牧博交流后,他告知张天流这此二字在这块四方碑上,出现几率更高,连碑名都有。 张天流没有久留,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邪虫发现,然后被包了饺子。 扫描好石碑,张天流立刻离开前往下一个地方。 牧博告知他许多各大势力搜藏的石碑,虽然十有八九不是真品,包括这块四方碑都是假的,不过上面刻的符文是一模一样的,这对张天流而言就够了,石碑本身材质有多好,是否存在独特的符文之力,他并不在乎。 当然有更好,没有只是略有可惜,不强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符文石碑成了符文大陆的一种装饰品,特别是有大宅院的符文师,在家里放几块符文石碑,时时瞻仰,感悟,还真有不少符文师从中获得了极多灵感。 陇京城内,许多大宅门里都有,可惜很多被毁了。 张天流逛了一圈,就离开陇京,前往下一处。 他的路线,跟邪虫大军保持这绝对安全的距离,为了更加的安全起见,他路途再赶也不飞,而是靠双脚一步步走过去,路线也是在邪虫大军后方,陇京他们早占领了,扩张的速度又快,已经将北陇东郡压制到仅存沿海两城,这两城一旦没了,北陇只剩下一个北郡。 即使剩下也没用,北陇已经晚了! 皇族龙家逃出的人不论有多少,是否去到北郡,他们都不可能匡扶北陇。 邱方同,已经完全可以称帝了! 只是北陇被灭仅是五天时间,如此急,北郡百姓肯定要以为这厮造反,他们可还不知道北陇没了! 坚持一段时间,等北郡所有人都知道了,又因为幽族逼近,惶恐不安,邱方同才会作为主心骨站出来,宣传一下替天行道,代天伐幽的迷信之语,到时候,他不想称帝百姓都不给。 这一路,张天流只遇到了三队幽族辎重队伍和一些传信的副将,全部被他轻易避开。 六天后,张天流出现在曾经的北陇国南郡边疆,距离长武崖并不远的山脉中,翻过这片山就是另一个国度,如果运气好,那里也有许多符文石碑可以观摩。 “有意思,这里居然就有一块,定禅碑,啧啧,居然又是佛门石碑,距离长武崖不远,莫非某个佛陀的小世界破碎了,这些石碑才都跑到这?” 张天流穿越至今,听说过僧人,却从来没见过,也没有佛门的出现,而他听说的僧人都是曾经的异人,可惜的是,他们不是死了就是去了天涯,没有留下传承。 张天流在金景看过一篇传记就是一名和尚写的,无边海被他们视为苦海,苦海无边,却不回头,难道是因为他们过于肤浅,当成了字面解释? 既然苦海无边,四面八方全是水,何来的岸? 自然是心中彼岸,也是张天流要寻找的东西之一。 “要是智慧禅还行,定禅就算了吧,留着以后再研究。” 定禅和智慧禅,用很粗浅的讲,定,就是干,什么都不管,干了再说,反正你坚持下去就对了,这玩意就想练功,一日不练也是十日空。 智慧禅,就是想,想好了,想清楚了再去干,别做了无用之功。 这要往深处理解,那复杂了,不是佛说的就是正理,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看似定禅没有优势,不够聪明,实则不然。 有人自以为是,爱耍小聪明,专营私利,到最后一事无成。 反而一些踏踏实实,日复一日只做一件事的人,却成为了这个领域里的大师,受人敬仰。 但毕竟因人而异,张天流就定不了,不然他修为肯定有六境! 而六境的他会比现在强吗? 他觉得不可能,虽然修为不高,但他掌握的知识量是打坐得不到的。 在修炼方面,他唯一疑惑的,就是没有儒者天赋。 那是看看书,就能神念通达,元神出窍,一夜之间遨游万里,以元神之力构建书中世界化为实体的圣人。 这就是南陆应天成圣的由来。 你辛辛苦苦修炼,红尘磨砺千百年,好不容易撰写一篇心得,沾沾自喜时,他借来看了一眼,立即从书中得到这千百年道行,顷刻一飞冲天,就问你气不气? 天赋,就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东西。 张天流自认为悟性也算高,还拥有适者体质,但至今没有悟出意! 连戚水芸都悟出了流星剑意,虽说是生死关头,但张天流也算经历过吧,难道就因为他提前布好局就不能算数? 一万他的局失败呢? 他可是抱着决心去的,具体是什么决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剑有剑意,拳有拳意,任何的道皆有意,无意之道乃无为之道,无法悟出意的修士是很弱小的,张天流就是这种,在修炼一途上,他真是弱爆胎了。 就算靠着适者体质,顷刻习得诸般功法,可不入意境,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啊! 而意境,乃是修真第五境,张天流觉得自己此生都卡在第四阶层了。 何况就算领悟了,也是有差距的! 戚水芸的是流星,流星啊!怎么说都很强吧,而阿七只是区区滴水,却连七境修者都奈何不得她,还要小心被她杀,换做普通五境巅峰,连七境防御都破掉。 不过无所谓了! 张天流发现了一条更好,更适合他的路,只要积累知识量,就能变得强大的神之语言。 第八三六章 神谕图 山野林深处,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张望四周,在确定安全后,才挥手招呼同伴,不一会,几个身形矫健的少年或抱或背着水罐,冲到溪流处快速取水,其中一个孩子忍不住就伸头凑近溪水。 “这水不能喝。” “谁?是谁?出唔……”负责岗哨的一名成年男子不住环顾四叫,吓得附近几人立刻冲上来抱住他嘴巴。 “别怕,没虫子。”说出这句话时,隐藏暗处的人才缓缓走出来。 众人望去,发现是一个很邋遢的少年。 “为什么不能喝?这水又不是你的。” 张天流咧嘴一笑:“有毒。” “毒?我们天天喝并没有谁中毒,你到底……”大家疑惑时,突然,装水的一名少年剧烈咳嗽起来,刚开始只是轻咳,很快就演变成重咳,似乎恨不得把肝咳出来。 众人惊讶望去时,少年已经开始咳血了,而且咳的还是黑血! 大家吓了一跳,其余几个装水的少年登时爬着远离了溪水。 “说了不能喝,真是不听话的孩子。”张天流摇摇头,走过去揪住少年的头发往后一拉,让他面朝上,拿出药剂滴了一滴到他大张的嘴里,在少年想要咳嗽的时候,一掌捂住少年嘴巴,一股真气直接灌入,配合药力冲击少年身体,片刻过后,少年虚脱的倒在了溪水旁。 张天流把剩下的大半瓶药剂甩给正过来要检查少年的男子手里。 “一罐滴一滴,摇晃几下水就能喝了。” “多……多谢。” 另一个人跑出来道:“可是为什么之前我们没有中毒?” “才下的呗,笨。”张天流望向上流方向,又道:“过三天就没事了,你们要还担心,就等五天,装一碗水滴一滴血进去,血水变黑就是还有毒,另外,附近死去的野兽尸体趁早烧了,包括虫子。” “啊!如果不烧呢?” 现在食物紧缺,都快要吃树叶了。 “幽族没时间清扫你们这些藏在山沟里的普通人,于是在往水里下毒,毒不死你也渴死你,渴不死你,腐烂尸体产生的病毒,回头归来还是要毒死你。” 张天流说完,挥手一缕火焰飘出,将少年咳出的黑血化为灰烬。 这一手,让这些人明白眼前邋遢少年不是普通人! “多谢公子相救。”众人再次感激。 “口头这些报答就不必了,我在找一个山洞,洞里有符纹壁画的,应该就在这附近,你们知道吗?” “这个……我们听说过这地方,但自从天上落下巨石大山后,这一片地貌全变了,哪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在哪。” 张天流摸摸下巴问:“那你们听说过的地方具体在哪一带?” 一名大汉指着溪流对面的山道:“好像在那边吧,我记得有一个庄园的,就是被这座山给压住了,过了庄园不远就是那个符纹洞,不过好像也被山给掩埋了,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没事。” 张天流跳过溪流,向大汉所指方向走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找错地方,在这片大山里,藏着太多普通人,他们给出的地址都不同,而他已经找了近百个山洞,不过这一次他觉得或许能找到,因为地址跟上两批遇到的百姓所指一样。 翻过山,张天流来到山坳里,这下面还能看到一些残墙碎瓦的痕迹。 “我看看啊,记得应该是这样写的。” 张天流周身光环一起,不用于符遁,却也是符遁,只是以前的符遁用来飞行的飞符遁,而这个符遁是土符遁,与飞符遁不同的是多了一环土遁符语,达到八环符语。 每一环符语功效都不同,风遁、轻羽、螺旋、结界、聚灵、炼灵以及提速所用的神行。 这一套下来,他不用损耗多少真气,如果符幽大陆天地灵气能再浓郁点,不仅不消耗,反而会通过聚灵缓慢回复他消耗的真气。 而在这套符语中再加入土遁符语,消耗会增加很多。 除非拥有土遁的天赋神通,否则对普通修士而言,土遁是五行遁法中消耗最大的,特别是穿过石头时,速度是直线下降,消耗则直线上升,不过找个山洞没问题。 符环加身的张天流,下方地面好似成了一汪水,很快他就沉了进去。 在地里肉眼没用,需要元神之力才能观察周遭情况。 找了半个时辰,张天流才来到一处溶洞中。 这地方已经不通风了,是一个死空间,许多地方都塌方了。 张天流亮起一盏符文灯,他的眼睛可没有夜视能力。 寻找片刻,他欣喜的发现此行的目的,伏魔图! 听起来很牛气,实际上,根本就不是。 伏魔图虽然破裂,只有五分之一是完好的,但在张天流过去慧眼能力下,看到完整的是轻而易举。 被称为伏魔图,只是因为这幅符纹看起来宛如一头狰狞魔兽,被人压在身下,看起来像这个人打到了魔兽般,实际是乘鯥(lu)图! 当然这也是张天流的看法,图中魔兽太像鯥了,这是一种山海经里的生物,牛头,鱼身,双翼,蛇尾。 上面的符文记载有些古老。 他现在已经能分辨一些符文演化途径,就跟看象形文字与篆书差不多,大概是远古大神和上古大神的语言演化。 这也是为何,符文种类会演变出如此多。 所有地方的神语不可能是一样的。 而眼前这幅伏魔图,张天流现在不用扫描翻译,就知道它不是神语,而是神谕。 一篇神给凡人的启示图,具体启示什么,要他完全翻译后才能知晓。 不过这难度就大了,以他在系统数据库存储的资料,只能翻译出六个符文,对照的意思是新、游、极、断、神、赤。 完全不搭边。 好在有收货,这趟不算白来。 张天流离开了山洞,到外面山谷中慢慢研究。 半个月后,他惊讶发现自己错了! “不应该啊,难道真不是圣行鉴?但如果是,那么我之前半年研究的方向要全盘推翻了?可土遁符语就是从中获得的,如果错了不可能运用,只有圣行鉴是错的,不对,目前还不能推翻,行,未必是实践的修行法,难道……” 张天流立即调出四方碑,这篇符语不单是讲述定禅,只是当时第一时间只能认出定禅意思。 看了片刻,张天流又把最近获得的五块虚拟石碑、六篇符纹工书与三幅壁画调出来,同时在系统空间开始了模拟制作。 要了解一种未知符文,首先要通过制作,而且还是用普通材料去一一尝试,最终找到能激活符纹的材料,以此推演出符文的功效与代表意思。 如果没有系统,这种工程量无疑是浩大的,光是寻找材料就能让人崩溃。 有系统扫描分析功能,每一种材料都能模拟出来,无需再去采摘,而他此行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记录材料种类,只要数据库里的材料越丰富,张天流炼制符文自然越方便。 第八三七章 被迷了 咬了一口肉干,张天流甩手间,指尖油脂被透过皮肤的真气震飞,变得干净的手落在虚拟屏幕上,立刻分裂出重重残影。 有了灵感与目标,操作速度直线上升,如果这份心能用在修炼上,也不至于在四境苦恼如此多年。 “又解开一个,很好,接下来就是……” 张天流全神投入。 十天后,他终于停手,疲惫的倒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愣愣出神,嘴角却挂着一抹有自嘲,但又有兴奋的笑意。 自嘲是他的确错了! 兴奋的是他解开了! 圣行鉴不是他之前的理解,但大同小异,区别在于不是身,而是神! 这是一篇有关于元神的修炼法! 具体如何,当然是没有完全解开还不清楚,但大致他已经清楚,如果修炼成功,即使肉身死亡,元神也能借体重生,而且不仅是人,当然人最好,没有人猴子猩猩什么的也行,反正最后都要经历一次涅槃重生,会完全恢复到身死前的状态! 这仅是一重状态。 到了二重,元神寄宿草木石头皆可涅槃。 而如果到了第三重神境,即使没有肉身,也能元神涅槃聚天地之力重修肉身。 简直牛到不行。 不过嘛,真正厉害的不是这招,因为这招是最后手段,还不一定用得上,毕竟让人把元神灭了,怎么涅槃? 它的厉害之处,是有助于元神的修炼,会让元神变得很强大。 张天流因为是前阴判,又修炼御神的关系,元神早就完整了,比他肉身境界高了一个大境界还多! 肉身四境中,元神却已经迈入了五境后。 如果他元神能迈入六境,精神力就会得到提升,慧眼能看到过去的六千年,并且时间消耗也会缩短,对他诱惑是很大的。 但很可惜,要解开还不知道要走多远。 不过这些天他把伏魔图搞清楚了,不仅符文数量极少,才百多个,排除相同的,只有三十几个。 伏魔图虽是神谕,也是一种诱人修炼的法门,目的是招兵! 作用是飞天,还是乘坐刺纹的飞纹图! 虽然飞纹图中的怪物神似鯥,却未必一定要刺鯥,张天流的冰凤就很不错! 他是有符遁,不过很可惜,在速度上符遁并不出色,它只是消耗小,灵气浓郁还能补充消耗,并在符遁结界中可坐可躺十分舒适,适合长途飞行。 而短距离爆发的遁法,如雷遁,火遁,这一类电光火石的速度是符遁望尘莫及的,张天流的鳞羽袍能办到,但是,他得到的凤血乃是一头真正的神兽精血,而且是能撕裂空间的恐怖存在,必然掌握空间神通,搭配飞纹图与奇门遁甲,说不定能在空中瞬移! 张天流没有尝试,而是继续上路。 他耽搁一个月,也不知幽族扩张到什么地步,万一牧博给的资料地址被占据了几处,麻烦就大了。 活了千年的牧博也游历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石碑壁画,虽然都有拓印,可是碑帖扫描出来的效果并不好,还有很多珍贵的资料在皇宫,不好弄出来,就算当时龙家同意,就王乞那个会馆也装不下! 烟尘滚滚,黄沙弥漫。 张天流好事半月,来到这样一个让他郁闷的地方。 “资料记载,这可是雨林地貌啊。” 张天流进入精神空间,查看过去,很快就目的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大战。 一名军主,三名幽族部将,数百名实力堪比六境修士的副将,在与一个门派大战。 这个门派的人很强,奈何,高手太少,仅一名八境,两名七境和十几名六境,至于五境的根本无法参战。 等级到了五境之上,想靠人数堆死高一境界的强者已经很难了,连防都很难破,速度上也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对方击杀,简直虎入羊群。 就是霸绝盟都不敢这样干,他们之所以不怕死的跟张天流拼命,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张天流一个四境,再强也就限度,除非施展了什么异能,例如杨藻的落掌,保证这帮家伙灰溜溜的滚回家。 霸绝盟的强大在于量产! 同阶里,一打一躲不过,十打一还是打不过也没关系,一百个够了吧,不行就一千个! 而实际上,他们往往三四个人,就能灭了同阶的普通修士,对付同阶中的高手,也只要派出二三十人,付出几条命的代价就能轻易取胜。 而精神空间里的门派,可以称得上正派了,为了保护普通人有撤离的时间,门中强者拖延了幽族大军,可惜的是,一名七境老者死了,最后关头,八境的中年儒生独自留下,拼到重伤,给逃亡的人争取了四个时辰的时间,最后逃往了南方。 “应该是在前面。” 张天流可不是特地为观看大战的,他是要找到被毁掉的梦花云碑。 很有意思的一幕。 张天流明明走在黄沙上,可是他眼里的世界却是四重的! 两个是黄沙世界的现在与未来一秒,两个是精神投影的雨林大战与大战下一秒。 而张天流如行走在两军交战的中间,所有攻击从他身上穿过,片叶不沾身。 找到了梦花云碑的位子,现世里果然没了,而精神投影里也残破不堪。 张天流一次性逆回时间到两年前。 “嗯嗯,很有意思,虽然跟圣行鉴不沾边,不过这种符语幻术还是头一次见,值得研究。” 扫描了精神空间里的石碑,获取资料后张天流一部分元神刚退出精神空间,不由一愣。 他扭头远方看去,不由心下一颤! 不是他看到什么恐怖的事,而是看到了美好的事,美好到足以让他陶醉! “中幻术了?”张天流想到这,很快就摇头否定。 距离四百多里,对方幻术再厉害也不可能印象到他,莫非是单纯的太过漂亮,搞得自己一见钟情? 可能吗? 这打死张天流都不会信。 人不是没有一见钟情,只是还没遇到,不过张天流自觉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 琉璃心经一运转,居然无效! 张天流惊了。 那远方林中的女子,为何有如此魅力? “算了,不管了。” 如果没什么事,张天流还真想暗暗观察一下找到被迷原因,可是这个女人遇到了麻烦,这种事张天流不参合。 英雄救美的结局往往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么远,都能让自己有一见钟情错觉,若是过去救了,指不定被迷得神魂颠倒,成为亿万备胎中的一员小将,丢失自我。 第八三八章 凤池嫣 “凤姑娘,老夫可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沙漠边的林地中,一名老者惊恐的步步后退。 “南宫先生也要离我而去吗?”凤池嫣楚楚可怜的看着老者。 “老夫也是舍不得啊,但是……”老者望着四周逼近的邪虫,额头冷汗都流出来了。 “放心吧,这些小家伙不会伤害我的。”凤池嫣说着,素手轻抚一头邪虫的脑袋。 南宫老头心里暗道:“那也就是你,除你之外,它们可不会对别人客气!” 南宫老头也很震惊啊,凤池嫣的魅力大到能跨种族了吗?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邪虫在她面前,就跟要讨好主人的小狗似的。 “南宫先生若是走了,我便是孤身一人了,莫说麾角战场,恐这片沙漠也无法穿越。”说着说着,凤池嫣眼泪好似下雨般落下。 南宫老头看得心一软,匆忙又警告自己:“别犯傻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留恋什么娇柔花?是时候离开了,不然她没死,自己反倒被邪虫剁成肉泥了!” 心中拒绝再多,却被凤池嫣一眼柔情给融化了。 “你让它们离开,不然我无法靠近你。”南宫老头无奈道。 “它们虽不会伤害我,但也不会听命于我,你放心,它们应该会为了待在我身边而忽略掉你。” 南宫老头闻言无语。 考虑再三,南宫老头道:“那我就跟在后面,凤姑娘有什么吩咐知应一声即可。” “有劳南宫先生了。”凤池嫣甜甜一笑,把南宫老头又弄得神魂颠倒。 “唉,怎么会变成一片沙漠呢?我记得这里应该是一片林子的。”凤池嫣望着黄沙滚滚的沙漠,幽幽一叹,也只好继续上路。 …… “果然有点特别!” 张天流收回目光,通过唇语,他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凤晗沉的小姑,北郡第一美人凤池嫣,本以为只是一个花瓶般的女子,没想到,竟是应天成圣之人! 对凤池嫣把邪虫都给迷住的事,确实让他很惊讶,又理所当然。 凤池嫣的美不是表面上的,虽然脸蛋的确不错,打个九十分没问题,张天流的九十分,已经是阿七这种级别的了,再往上,只有宫姀和孤清这种级别的,却也不过是九十二和九十三。 凤池嫣魅力也不在心,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随着年龄上升,这种魅力不仅不会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连张天流都着了道,简直是天生的红颜祸水。 而此番行程,多半是去祸害祸害幽族高层! 这种女人最好离远点! 张天流继续上路,两天后,他才离开沙漠地带,来到一片黄土盆地中。 “这就是符文大陆的中部了。” 张天流收起虚拟地图,环顾一圈,然后想着盆地中央走去。 这个盆地曾经是一片湖泊,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干涸了,露出里面的一块石碑,也是符文大陆最大的一块巨型石碑,名为旱天碑。 当然是当地人起的名,认为这块石碑出世,天下必将大旱,结果仅仅是湖泊干涸。 无疑,这块石碑如今也失踪了。 张天流能力接通精神空间,开启让人眼花缭乱的四重世界。 盆地中没有什么阻挡视野之物,张天流仅用一天就找到旱天碑。 此碑的确很巨大,是少数的宽度超过高度的石碑,高达三十六丈,宽七十二丈,厚仅五丈,整体宛若两扇巨门耸立天地间。 “天罡地煞啊。” 张天流笑笑,走到旱天碑正面,盘腿坐下,看着巨大的石碑愣愣出神。 如果有人在旁,肯定很疑惑他在看什么,因为在别人眼里,他面前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能看到,前面的一尊巨石碑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地一线,云海龙纹碑。 许久之后,张天流开启虚拟界面,又开始飞快操作。 六天后,张天流手一停,挥手撤去界面,躺在戈壁般的泥土上,闭上眼睛任由烈阳暴晒。 此刻他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精神空间中,唯有如此,他才能用更快的速度通过模拟制作符文得出旱天碑资料。 旱天碑复杂程度,远不是之前他见过的石碑能比,上面符文一百个中他只能认出三个,通过六天对比,虽然达到了七个,但还是远远不够啊。 正全情投入的张天流,突然感觉身体有异样,这是他放出去的血灵在提醒他,有人靠近! 张天流心神回归,睁开眼睛瞬间便起身离开。 “唉,你别走啊。”身后传来焦急又娇柔的呼喊。 张天流头也没回,纵身一跃,几个蹦跳就不见了踪影。 凤池嫣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自己不过是来问问路,不说也就罢了,你跑什么啊? 远远跟在后方的南宫老头疑惑道:“该不会……不应该啊!再忌惮,也无法抵抗凤池嫣的诱惑才是。” “凤姑娘,依我看,翻过右边那座山,距离麾角战场就不远了。” “是吗?可是之前你也说过类似的话,全在沙漠绕了十天没走出去。” “唉,年纪大了,确实不中用了,还望凤姑娘莫怪。”南宫老头一脸惭愧,心里却暗道:“我是舍不得啊!你要去了麾角战场还能回来吗?虽然邪虫不是人,但看样子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你回来的,想靠你的魅力阻止战争这事,还是算了吧!” 南宫老头不怀疑凤池嫣有这种魅力,因为他就是深受其害的可怜人! 看看她身下的邪虫吧,已经聚集了数百头,整整齐齐围绕着她,自愿充当坐骑,还会找水找食物,一路上根本不需要他这个老头帮忙,这些邪虫足够把她照顾的好好的,让老头好生的嫉妒啊! 这还仅是一个开始,随着与凤池嫣近距离接触久了,这种吸引力就像能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旦接触,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她了! “那就再听你的,一二三四五六……我们过去吧。” “要是它们能听懂人言就好了,直接送你到麾角战场多轻松。”南宫老头其实也想得到一次解脱,他是不可能自救了,但可惜这些邪虫根本听不懂人话,它们只会在凤池嫣的指引下行动。 远空,张天流望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都沿着麾角战场走了五百里了,明明只要往被靠近三十里就能发现麾角战场的边境,难道故意?” 张天流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和这个女人有太多接触,远远看着,就让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恨不得代替那只邪虫,让这个女人骑在他背上! 这不是男女之间的爱,连喜欢的轮不上,只是单纯的被吸引,如吃货被美食吸引,张天流受符文吸引,她好似万物的焦点,是所有生灵向外的源泉,琉璃心经无法纠正这种心态,长此以往,必将难以自控。 等他们走远了,张天流这才跟他们背道而驰,往盆地南边走去,翻过盆地南面山脉,还有两处符文宝藏等着他挖掘,西北一带的暂时不去了,等这女人什么时候到了邪虫老巢再说。 第八三九章 路痴 “这就是斜阳塔!想不到居然还保存完整,太棒了。”张天流这一路行来,从未见过完整的符文遗迹。 进入斜阳塔,第一层就有五面壁画将张天流吸引住了。 斜阳塔是六边形构造,总共六层,有壁画三十幅,张天流很快就逛完了,然后盘坐在第六层里,开启系统界面又开始研究。 斜阳塔的壁画来至五湖四海,其中有一幅就是伏魔图,不过细微之处没有山洞里的好,通过扫描得到的数据也不如山洞刻画的,但聊胜于无,一次性能看到如此多完整度超过九成的符纹图,是极难得的,普通售卖书籍里的可没有这么好,而且以前斜阳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必须是大符文师,还得有名,如洪大师这一类的,基本没戏,因为他过于低调,在当时的符文界一点名气也没有,只有少数的符文大师与他相熟罢了,连北陇文派第一人的牧博,都不知道北郡有洪大师这号人。 “呵呵,真是可怜啊,本来是一块好好降雨符纹,却被世人误认为是什么旱天碑,若有灵智,铁定死活不肯降雨了,旱死这帮文盲。” 张天流不仅翻译出旱天碑的大致含义,还解开了圣行鉴不少符文,距离掌握这门神通又进了一步。 其余的碑文,符图也解开了不少,但张天流对它们的兴趣并不大,如霸气无比的旱天碑,它的作用就是守护一方的风调雨顺,之后为何没效,当然是化气的问题了! 灵气都没了,旱天碑不旱才有鬼了。 也由此可见,这一带很久以前应该就是这种样貌的,因为旱天碑的出现才变出了湖泊,四面八方得到滋养出现了雨林,旱天碑失效后能维持到如今很难得了,可惜此碑被人故意毁坏,分成残片偷偷运走,应该要到另一个地方重组,否则这么大一块,运走如搬山,困难无比大。 可惜是好心办坏事! 不运走,而邪虫又不感兴趣,说必定在灵气恢复的多年后,旱天碑重新获得符文之力,再保这一方风调雨顺,毁了重组跟一堆废石头没区别。 但也的确是很牛逼了,想着把它搬到撒哈拉沙漠,没几年成了一片绿绿葱葱的湿地,这种大面积呼风唤雨的符语有多强大可想而知。 但对目前的张天流没多大用。 除非他打算在一片沙漠开宗立派,又不喜欢赤丹宗那种风格,才需要整一片雨林出来润润。 他现在追求的是提升实力的符文,一切等登了天涯再说。 不过研究旱天碑对学习符语很有帮助,把这个大家伙给摸头了,很多符语都会贯通,具体能否打成一片还不好说,至少能让圣行鉴的翻译到达70%的程度。 张天流在斜阳塔一待就是半个月。 中途有几波邪虫路过,他不在意,这些家伙不会进来搜索,它们是通过热感应寻找遗留在附近的生人,偏偏与上张天流这种拥有适者体质,还有冰骨的家伙,轻易把体温调节到融入环境中。 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十一天时,塔下传来一声疲惫娇呛:“哎呀好累,就在这里休息一夜吧,明天再去找麾角战场。” “找你吗啊!” 张天流暗骂。 这个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凤池嫣! 这个女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我哪里得罪你了? 张天流都多少年没有如此不安了! 面对这类天生的祸水,他没有一点打交道的心思,可这个女人却三番两次的遇到他,巧合也有个限度吧,这特么的是与麾角战场背道而驰,在怎么路痴也痴不到这种程度吧。 很快,凤池嫣就进入了斜阳塔,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她惊讶道:“呀,是斜阳塔啊,怎么会来到这里呢?我们走反了!” “走反了就快回头啊!”张天流心里提醒。 南宫老头苦笑道:“还不是因为凤姑娘带的路,都说了是右边,右边,你却右了半圈右到了左边!” “看来是沿着旱天山脉绕了半圈啊,唉,山路太难走了,感觉到处都是一样的,顺着顺着就顺过来了,要不南宫先生走在前面?” “算了吧,遇到危险我可挡不住,必须要让邪虫先看到你,不然我死定了。”南宫老头连连摇头,死活都不肯走在前面。 其实还是他的不舍之心在作怪! 他多么希望就这样陪伴着凤池嫣走一辈子! 张天流站在窗户前,俯视塔下乌泱泱的一大片邪虫,不由郁闷。 果然是祸水啊! 刚见到时,才几头围着,自己还误以为她要死在邪虫刀口下,结果,一个月后,这妞组建了一批邪虫大军! “凤姑娘在楼下休息,我去楼上,不然邪虫闯进来,老头子可要直接交代了。” “对了,在下面带着就行。”张天流暗暗给南宫老头点了个赞。 “别急呀,这塔我只去过第三层,一直没资格到第四层以上,虽然大家都准许了,不过我很清楚自己的符文实力,没资格就是没资格,如今已今非昔比,在也没有了往日规矩,若再不看一眼,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张天流一听就头大。 虽然前不久研究出了木遁,能直接穿透地板到第五层,如此就能与凤池嫣擦肩而过。 但是,他是用真气施展符语,如今的邪虫早就具备了气息感应装置,对真气灵力等十分敏感。 “那老头子就陪凤姑娘逛逛这斜阳塔。” “好啊,顺便还能向南宫先生讨教一二呢,自打我十六岁离家,就再也没人指点过我了。” “哦,凤姑娘十六岁就出来游历了!”南宫老头有些惊讶。 “不是游历,我可是要去麾角战场找邪虫大人,希望它不要再攻打涵武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我都没能踏进麾角战场一步。” 南宫老头无语。 张天流更无语。 这丫的是故意的吧!意的吧,的吧,吧…… 张天流对自己的心境很不爽,居然会胡思乱想,简直跟个傲娇似的。 由不得他去厌恶这种心情,下面两人已经走到了第四层,而且没有听,用凤池嫣的话来说,她要从第六层看起,这样就能顺道回到第四层,然后就在第四层过夜,南宫先生随意在第五或第六层休息。 就这点小事,她还对自己的聪慧大肆渲染,认为只有她这种冰雪聪明的女子才会想到这么棒的注意。 偏偏,南宫老头呵呵笑着大加赞扬,一点没有觉得这丫头脑袋有问题! 第八四零章 魅力大的烦恼 张天流蹲在角落,手掌从地板上轻轻拂过,木制地板竟出现一层水状波纹。 待凤池嫣与南宫老头出现在六层阶梯时,正好是背对着张天流,他一步踏进波纹地板上,好似踏空般整个人坠了下去,消失在第六层。 随着下方张天流,一只手抓住横梁,另一手拂过天花板,六层地板立刻恢复如初。 凤池嫣二人正好上到六层,转身环顾四周,不一会儿凤池嫣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南宫老头笑呵呵的给她讲解每一幅壁画的来历。 这老头阅历不错,跟牧博有的一拼,想来也是某位宗师级人物,张天流都觉得有点受益匪浅。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这才准备从六层下来,就在他们走向阶梯,背对角落的时候,张天流的身体宛如鬼物般穿透地板,回到六层,然后跟在两人身后,在他们转身时藏在他们视野死角,直到二人下了阶梯,消失在拐角。 两人由始至终都没发现塔里有第三人! 翌日,两人一早离开,带着邪虫大军继续上路。 张天流又能专心研究。 他打算暂时哪儿都不去,要在遇到这个女人,可没有塔给他掩护了! 两天后,积蓄了不知多久的雷云集结而来。 符幽大陆中部极少下雨,而只要下雨必打雷,还是声势极其好大的雷,价值平原地带,无遮无挡,很多生灵被活活劈死,而挖地洞躲藏的物种,又很容被积水淹死,因此这里才变得如此荒凉。 凤池嫣望着远空的黑云,小脸有些担忧。 “看来只能绕道了。”不得已,她只好绕路,不觉间,距离麾角战场又远了! 但这次绕道,却好巧不巧,遇到了幽族西征归来的胜利军。 南宫老头吓得脸色煞白,但同样的,对方也吓得不轻。 什么情况? 迎接队伍? 但有这样规模的迎接队伍吗? “不是说旱天湖一带有修士行动吗?运输队伍大批失踪,因此才急的叫我回来,就是为了清剿这一带隐藏的修士,眼下怎么回事?有另一部参与了?不过这些虫甲是运输甲,莫非是故意伪装吸引修士的?” 疑惑归疑惑,第三部部将还是上前,正待询问,突然看到邪虫大队中央有两个人! 顿时,三部将脸色一沉,喝问:“前方何人?胆敢蛊惑我军运输大队。” 凤池嫣小脸也是有些苍白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叫它们离开,可它们并不听我的,不如你让它们走吧,对了,我要到麾角战场找邪虫大王,不知你能带我去吗?” “你……” 三部将闻言定睛一看,登时准备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眼前,除了凤池嫣,三部将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别人和别虫! “这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会给我如此大的吸引力?” “不好,她似乎被我吓到了!” “她担忧的样子让我好心疼啊!” 三部将智商正以飞跃性的速度直线下滑,憋了半天最后只是说道:“啊,好,我带你去。” 终于有一个能沟通的邪虫带来,凤池嫣别提多开心了,她这一笑,把三部将心都给化了! 连着一旁的南宫老头也忘记了凶险! 可是三天后,凤池嫣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了,但麾角战场却还是没到! “不是说一天就能到吗?这都三天了,是走这条路吗?” “呃对啊,是走这条路啊。”三部将指着前路道。 “你别看我,看路。”凤池嫣郁闷道。 “看着呢,这里我最熟。”三部将面部金属宛如一张活人脸蛋,笑起来跟人没有区别。 凤池嫣很快就不在意路对不对了,反正她也不懂,只能三部将指哪,她去哪,于是问道:“你们大王既然离开了,那么谁能在主持大局呢?我想见它,最近好多人都因为两族战争牺牲了,你们也一样死了好多啊,我不希望再这样下去了,你一定要快点带我找到它,不论它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也会说服人族同意休战,大家都不用因战祸而牺牲了。” “真是好人啊!想不到人族中还有凤姑娘这样的大好人,我都感动哭了!呜呜呜……”三部将抹着眼泪,虽然没有眼泪。 南宫老头也是暗暗抹泪,感慨:“凤姑娘心肠太好了,可你不知道啊,太难了!就算邪虫肯罢手,如今人族也不会罢休啊!两族必要亡一族!可老头子不能告诉你啊,怕你伤心啊,老头子真是罪孽深重!呜呜呜……” 可是又过了三天,麾角战场还是没到! “不对啊,这里好像是洪岩国,四年前我来过,这种独特的山岩地貌我是记忆犹新的。” “凤姑娘好眼力,这确实是洪岩国。”三部将呵呵笑道。 “我要去麾角战场,你怎么把我带到洪岩国了?”凤池嫣郁闷道。 “凤姑娘郁闷的样子也好好看啊!”三部将和南宫老头忍不住心里嘀咕一句。 “呃这个嘛,洪岩国已经亡国了,国主逃到了西海外,此生都不可能回来了……” “我要去麾角,要找你们的大统领。”凤池嫣终于生气了。 “这不是正在去吗,从这里路好走。”三部将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洪岩国的路是全天下最难走的道,全是凹凸不平的山岩,而且这种山岩不是修平了就能一路坦荡,这种类似基岩的东西,虽然很硬,可只要一下雨就会松散,溶解,等干涸后又变得凹凸不平,并且岩块会被雨水打磨得很锋利,没有一双好鞋子到了这种地方,跟上刀山没区别。 凤池嫣坐在邪虫背上,自然无碍,南宫老头就苦了! 但他不敢提什么反对建议,甚至都不敢跟凤池嫣搭话,他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隐蔽在凤池嫣的无敌光辉下! 三部将带着他们绕来绕去,结果没到麾角战场,反而去了洪岩国都! 面对荒凉无比的洪岩国都,凤池嫣都快哭了! “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啊?”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三部将见凤池嫣欲哭无泪,是心如刀割啊,可它不能带啊,宁可成为罪虫,也不能让凤池嫣见到军主们,否则自己这辈子也见不到她了! 凤池嫣寻找麾角战场这么多年,无数次擦肩而过不是没道理的! 不单是她路痴的原因,还有无数的阻碍在防止她踏入麾角! 第八四一章 逝去的精华 在凤池嫣被三部将带着在洪岩国瞎转悠时,张天流正好离开斜阳塔。 这趟收获又是不小,下一个目的地本来是洪岩国,不过他觉得很危险!不是邪虫危险,而是凤池嫣! 这个女人的魅力太恐怖,只一眼过后,张天流不敢再看第二眼! 如果在遇到,还一不小心在看到,那完了!自己就要跟那些邪虫一样,傻不拉几的跟着她去找麾角战场。 至于她有没有到,张天流觉得难度很大! 第一次的巧遇或许是她故意要找张天流,但第二次,明显她不知道张天流的存在,从她与南宫老头的对话,她已经找麾角找了十二年,再多找十二年张天流都不记得奇怪! 至于她身边为何只有南宫老头而没有别人,这并不奇怪,不看她脸就没事,她可以蒙面嘛,南宫老头或许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真容,从而被她俘虏。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量变引发质变! 或许在不经意间,她会透露一走情绪,例如觉得太多邪虫跟着她,让她很厌烦,很讨厌,那么在她无敌魅力影响下,是否会引发暴乱,相互残杀,最后只剩一名追随者! 那么从这方面看来,南宫老头无疑就是上一届的冠军! 这才是真正的应天之人! 没有修为都强成这样,若是踏入修炼界,学点魅惑之术,不知要恐怖到什么地步? “糟糕,又在想她了!”张天流立即扭转思维,让符文知识充满脑子,如此果然轻松不少,不然再惦记下去,他会忍不住去寻找凤池嫣。 洪岩国之南,乃是大陆鼎盛的强国,战腾国。 即使到了如今,这个帝国还存在,因为张天流能看到八百里之外,西南方向的空中还有修士与邪虫战斗。 或许,也是因为那里埋藏了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灵宝,上古巨兽的骨骸。 不奢望完整的,能在交战中顺手捞一块骨片,也足够炼制成宝了。 因此战腾国聚集了大批修士,目的还是一致的,一开始就跟邪虫抢夺,大战开启,邪虫数量虽然多了,但修士数量更多! 张天流没有去凑热闹。 灵宝固然不错,却不足以让他豁出性命去抢,获取符文知识他同样能变强。 绕行了三天,在翻过一座大山后,张天流进入了战腾国地界。 “守备真够森严的,好在我是人类。” 守在战腾国边界的不仅是战腾国的兵马,还有修士门派的弟子,随处可见的五境。 “不错嘛,还有修士坊市。” 张天流无需隐藏修为,恢复到四境中期的实力展开,脚踏一柄滴血刀飞向修士坊市。 “老板,有没有符文资料?” “当然有,你是要什么种类的阵法符文?” “不是阵法里的符文,是这个大陆的符文资料。” “这个嘛,抱歉,本店没有收购此类符文资料,小兄弟,这些资料没有价值可言,虽能用一些普通的东西炼制出符文之力,但很可惜,品阶太低,倒是听说过有一些大师在研究用高阶材料炼制,可是更换材料后,即使同属,却多数无效果,远不如咱们的阵法符文运用得简单轻松啊。” 张天流失望离开。 所有大陆都有符文,但因为用途的问题,演变出的路线都有差异化,不过因为修士跨海交流关系,差异并不大,唯独符文大陆失去灵气万年,被迫演变出一条不同的道路,如今却要舍弃了,岂不叫人可惜! 但通过修士方法炼制的符文,是很难摸清符文的真实含义。 只有通过材料来定性,而这些材料结合的东西有什么功效,对符语研究至关重要,在精通符语后,用修士的办法施展出来,就是张天流的真气符语了。 逛了十几家店,都没有得到符文资料,张天流很失望。 毕竟不是北陇国啊,没有见识到符语,反而天天见识强大的修士与邪虫斗法,大批的符文师选择了修炼一道,舍弃了符文,有些学徒更是痛恨符文,学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上符文师资格,而那些第一批投奔修炼门派的小屁孩,短短一两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举个三四百斤的东西跟玩似的,一蹦一丈多高,挥起拳来虎虎生风,打几个成年大汉不在话下,重要的是能看到未来啊!能不依靠外力的飞天遁地,排山倒海,还能年年益寿,怎叫人不渴望? 于是乎,不少学徒把家里的符文书籍是烧了! 以前没灵气,没选择,现在有灵气,修炼门派众多,又降低入门要求,选择是一大堆,总有一条适合自己的吧。 而符文学来干什么?真要是喜欢,加入主攻符箓阵法门派也比天天啃书,玩那老套的手工符文强吧! “万年精华,付之东流,可悲啊!” 张天流长长一叹,离开了坊市。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战腾国昔日的祭天坛前,上面的战图石碑却已经没了,变成了一尊剑指苍天的石像。 张天**神眼界一开,视野回到了五年前,看到了战图石碑。 发现这石碑上的人形符纹,与石像很相似,看来战腾国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祭奠他们的发源地。 “难关这里剑修极多,背剑的人满街都是,不论有没有修为都佩剑在身,看来是受战图影响,形成了一种剑道文化。” 张天流对剑道不感兴趣,修不出剑意的剑道都是伪剑道,当然,拳法,刀法,枪法,包括没有领悟术法之意修灵者和修元士,修为再强也有限度,结局十有八九,是被人越级干掉的路人甲。 张天流能瞬间掌握一门术法武技,看似很牛,实则这没多大用。 前期却是能惊掉人下巴,但到了中期,那是讲究意境的舞台,而到了后期呢,乃是领域的舞台。 阿七能这么厉害,就是掌握了领域门槛了! 在她滴水领域中,七境强者都无法抵抗,靠着强大的肉身才能撑住,那些五境的弟子,再多都没用,只要进入滴水领域,就是死路一条。 在境界上,她已经迈入七境了。 没见过孤清出手,但应该更恐怖! 雾山第一战力,能在金景立足,开宗立派靠的就是她。 张天流受天赋限制,又是一个极端的现实主义者,别看什么都说的头头是道,将艺术也能聊的飞起,实则是骗子掌握的基本功!他就大俗人一枚,学什么都无法领悟其意境,或许可以,但由始至终他的心思都不在上面,无奈才想办法找到属于自己的道,把过眼不忘的能力发挥的极限,积累庞大的知识量,方便用眼睛看到对手弱点的时候,有办法攻击。 第八四二章 独灼遭降智 张天流在战腾国游历的时候,远在东北的北郡却奇怪的缺少了压力! “第三天了吧!居然安静了三天,而且三天前,阿sir你都快撑不住了吧。” 杨藻冷眼一扫,王乞忙嘿嘿笑道:“是我,我快撑不住了!”随后又奇怪道:“真是奇怪啊,眼看涵武防备日渐艰难,只要再耗我们十天半月必破无疑,莫非是新大陆那边有了进展?” 新大陆也是邪虫攻打的目的,而且也岌岌可危了,公叔怜阳才赶过去不到五天,莫非就把邪虫全引过去了? 王乞觉得很有可能。 苍龙剑派就在新大陆扎根,云浪子这厮可是得了一大块吸蓝灵宝的,几万斤的东西,随便取三五百斤给门下弟子,投入飞剑中威能提升可不止一筹,邪虫战甲也是能调动灵气的,大战之初,它们通过奇袭灭了不少修士,得到的资源很丰厚,极大提高了它们战甲实力,手段也开始多了起来。 被吸蓝飞剑集中,战甲性能会逐步降低,这点王乞已经验证过了。 公叔怜阳也来信让他们再坚持五天,局面就能打开了。 可这信到了才一天,猛攻涵武的邪虫退兵了! “效率有点高啊!” 王乞对公叔怜阳大加赞赏,虽然他也看这个女人很不舒服,不过能力的确很强,不愧是贱人手把手教出来的无间道。 不过翌日,公叔怜阳的第二封来信让他懵逼了。 信里就四个字:“他出手了?” 王乞很懵逼,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他”应该是指贱人,可并没有他,张天流已经去游历了,莫非他直奔幽族老巢?又上演一次擒贼先擒王的戏码? 别说王乞看不懂现在的局势了,各方修士也看不懂局势了,包括幽族自己! 麾角战场中心。 幽族大本营。 “究竟什么情况?为何叫我等退兵?” “麾角战场附近的部族接连始终,连三部将也音讯全无,很可能有一批强大的修士潜入到了麾角战场外,位子大概是由西至南一带,此次事件十分严重,我担心你们腹背受敌,因此才召你们回来商议。” “大批强大修士,不可能啊,我们安置在后方的巡查从未遇到什么修士。” “我方也是。” “会不会搞错了,三部将贪功冒进,不想回来所以才不回讯的。” “不可能,三部将早已攻下洪岩国,如果冒进,只能是出海或与左右两军相遇,然而两边都没有消息,更奇怪的是,我派去洪岩国调查的部族皆是有去无回,三部将是绝不会扣留我的部族。” “那……” “别问了,就这点小事,我区区就回。”七军主起身道。 “不行,七军主不可轻举妄动,可以请七部将前往,以它能力,调查此事最过简单。” “既然五军主都如此说了,那就快点吧,我那里的战事一刻不能耽搁。” 于是乎,独灼从涵武关撤离,独自前往洪岩国调查幽族多部巡逻与运输邪虫,还有三部将与它胜利军失踪一事。 当独灼赶到洪岩国时,发现了大批的邪虫聚集在国都附近,这让它万分不解。 不是说被强大修士给灭了吗?这大批的虫崽子在这里干什么? 三部将真是在违抗军令,打算在洪岩国自立为王? 反了它了! 真以为三军主去了天涯,就没虫管它了。 独灼气势腾腾的冲进国都,元神之力一扫全城,顷刻间发现了三部将的存在,同时还发现两个人! 居然有人! 而且距离三部将极进,明显是在商讨什么,虽然也被三部将同时发现,但它丝毫没有畏惧,离开进入里世界,潜入到三部将附近,发现果真有两个人在三部将身边,一个是人类老头,没有修为,大概是一名符文师,另一个是一个女人,这女人…… 看着看着,独灼痴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如此亲切?” “好嫉妒啊,三部将居然跟这样的绝色交谈盛欢,不行,我必须横插一脚,对,为了三部将滚回去给诸位军主一个解释!” 念及此,独灼突然现身,把凤池嫣和南宫老头下了一大跳,三部将则冷眼一扫道:“七部将,你来作甚?如果是军主们叫我回去,劳烦你转告它们,我的任务已完成,关于运输队失踪一事,你也见到了,是大家自愿留下的,我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基地,好方便向战腾战场输送资源,兵力,好助你们旗开得胜。” “这件事,就由你去解释吧,还有这位姑娘,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凤池嫣被独灼咄咄逼人的目光吓了一跳,但还是鼓起勇气,逞强的说出了一翻当初跟三部将说过的话。 “人族中居然有此等心善之人!简直要感天动地啊!”独灼万分感慨,恨不得用尽一切赞美之词渲染凤池嫣的光辉。 三部将感觉到不妙! 南宫老头则暗道:“怎么好像没我什么事啊!你倒是看我一眼啊!也问问我啊!我不是人啊?” “诶诶,七部将,你还不回去禀报我的事?愣在这里干什么?早点禀报完滚回你的涵武去,打到现在都没攻下,亏你还有闲心插手我的事。” “哼。”独灼冷哼一声道:“涵武已收兵,这是几位军主同时下的领,至于我,留下自然是监视这个女人,我严重怀疑她别有用心,肯定会对几位军主不利,但是,不可否认你的胸襟很广阔,在确定你是否真心为了两族考虑前,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时时刻刻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期限不定。” “啊!”凤池嫣低落道:“我没有什么本事的,就连普通男子我也打不过,岂会伤害了你们。” “这可不一定。”独灼冷笑摇头。 三部将不爽道:“凤姑娘确实没有修为,身上也没有危险之物,我是相信你的哦凤姑娘。” “谢谢三大哥。”凤池嫣由衷感激。 “居然叫他三大哥,凭什么?凭什么?”独灼暗暗握紧拳头,金属面部虽然没有表情,但它还是想表现的和蔼点,于是道:“我也相信你凤姑娘。” “谢谢。”凤池嫣也对独灼由衷感激。 可独灼不这么想啊,瞧三部将那撇过来的得以目光,独灼就恨得拳头上的金属都变形了! 凭什么?凭什么不叫我七大哥?我哪里比它差了?你知道吗凤姑娘,这家伙杀的人可比我多多了,洪岩国都快屠空了,你居然如此待它,却不这般待我,为什么? 被降智的独灼,已经完全被改写了虫设,现在它就是一只委屈,求关爱的可怜小虫! 第八四三章 阴判的第一传承 “咦,战事停了,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资源不抢了?” 张天流疑惑的看着巨兽遗骸上空居然没有交战,修士们也是一脸懵逼,担心是邪虫的阴谋也不敢去过分开产骨宝。 “难道……成功了?”张天流想到凤池嫣。 目前能影响战局的,只有这个女人。 “不对不对,应该是她吸引了太多邪虫,以至于邪虫将她视为最大威胁,或则完全不知情,又失踪了一大批邪虫必然恐慌!” 张天流推测虽然没错,但他没有冒险前往巨兽遗骸。 虽然到了战腾国得知,那里不仅挖掘出遗骸,还有许多符文碎片,却被人当垃圾给处理,他本想等战事结束再去看,既然幽族退兵如此好的机会干嘛不去? 拿出五钱卦一算,四吉一凶,凶处第三枚,说明中途有变,度过之后必可逢凶化吉。 既然铜钱没有碎,就不属于大凶之兆,这一趟还是很值得跑的,省得以后又跑来一趟。 收起五钱,张天流当即转道巨兽遗骸。 遇到飞行约莫一个时辰,等他来到遗骸上空时,发现如深渊的巨坑之中,遍布的修士飞来飞去,在下方有许多从崖壁上生长出来的骨刺,这些骨刺每一根都很巨大,骨头宽度至少也十来丈,错综复杂的,沿着崖壁一路蔓延小半圈,对面崖壁也同样如此,整体看起来深渊好似一张巨口,但具体是什么巨兽还看不出来,而突出崖壁的兽骨已经不满裂痕,被人撬得坑坑洼洼的,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修士操控飞剑飞刀在劈砍兽骨,然而即使是六境强者的全力一击,仅是让骨头上出现一点小凹槽,坚硬到这种程度当真恐怖。 此骨宝作用,张天流最近也听说过,说是参入飞剑后,能大幅度提升飞剑韧性与强度,如果得到完整的骨块,能打造一柄飞剑,无需添加任何材料,也是一柄八品飞剑! 这就有点吓人了,看看这骸骨,炼制几十万把不是问题! 只不过炼制难度很大,因为骨宝本身太过坚固,只能通过锻造捶打一步步塑性,熔炼难度太高,除非有万年火髓,否则换做普通地火岩浆熔炼,反而是糟蹋了骨质。 “看样子,几百年恐怕都开产不完,趁早找到符文碎片。” 张天流四重眼界一开,很快就从深渊底部发现了零零碎碎的符文碎片。 “居然是刻在骨头上的!莫非,这巨兽活着的时候给自己刻的?”疑惑归疑惑,资料可不能不收集,他直接飞下深渊,下面有不少修士,他丝毫不起眼。 深渊下是一片密林,还有几处水潭,水里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水生动物,不过都是普通的动物,对修士没有威胁,修士也懒得管它们,他们下来的收集碎片的,但不是符文骨片,因为张天流发现符文骨片不是灵宝,很多修士抓起来轻轻一捏就碎了,包括上面雕刻的符文,这把张天流看的嘴角抽搐! 糟蹋啊! 你看不上,老子看得上啊! 由此可见,张天流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记录符文的骨片与巨兽遗骸没有关系,只是共同葬在一起,或许是某位上古符文师用骨头作为书本,记录自己的研究心得,最后老死此地,于是留下了一堆记录符文的骨头碎片。 来下方的修士,是寻找激战过后,打落下来的骨宝碎片,这些家伙多是五境,少数的四境,他们没实力破坏完整的大块骨宝,只能来下面捡漏。 张天流通过慧眼看着过去,从十年到百年,整整一天,不仅扫描出许多符文骨片,还真发现了二十几年前这里就有符文师居住,不过当时没有巨兽骸骨,就是一处普通的深渊,巨兽骸骨是界临之景后凭空出现的。 张天流没有继续看下去,至于几千年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没兴趣,因为符文骨片至少都是万年前的产物,几千年里的符文记载用的是书籍了,而偏偏他的能力是无法看到书籍里记载了什么,除非有人在这里看过这本书,一页页翻过去,他才能获得这份资料,但这也太费时了,深渊太大,他要全部扫描完至少三年,这块三年,另一个地方难道也三年,把整个符文大陆五千年扫描完,几万年都不够他挥霍。 还不如把实力提升上去,精神空间变得宽广。 但这是很难的,要提升精神空间就要加强元神,而元神修炼是循序渐进的,除非得到完整的御神三法,如果传言不虚,至少能让张天流元神提升三倍! 但即使如此,也仅是从几万年变成一两万年,而张天流寿元冲顶了一千年,还已经用了五百年了! 系统可以增加寿命,但要加体力与生命,捆绑查询开启体能界面,在体能界面中再激活寿命属性,总共要四点才加寿命,具体一点能加多少,是看生命与体力的强弱,越强加越多,目前张天流就见过杨藻加了,而这么多年来她只加了三点,平均下来一点两百年! 不过是她极限流啊,各种抗压,导致她的身体情况异常强大,徒手拆高达的存在,换做是王乞这种种田流,一点大概也就十来年,过个四百年就要四十点,远不如修炼划算。 “差不多了。”张天流除了没有去对面,基本把深渊地步逛了大半圈。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过去遛一遛时,忽然他发现前方石坡下,有一株很不起眼的小草,大致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仔细一看,还是没有! 这也是别人忽略它的原因,可在张天流强大的视力中,这株草简直牛爆了! 如果他没看错,这特么的是阴判传承,还是已经绝迹的第一木系,荒神草!也称阴神草,阴界传说是阴神祭炼的本源之力,只将草籽传给一人,此后一直是一脉单传,总共也就十二代就没有再传,也不知十二代是没有结出草籽,还是不想留下传承,总之此后再也没有荒神草,而记录这篇传闻的阴判,就是七千年前得到草籽的最后一位,玄阴门创始人之一,不过这个玄阴门不是金景的,玄阴门很多大陆都有,不过第一个玄阴门确实是十二代离开阴界后开创。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 张天流很想否定自己,因为记载中,荒神草栽种之地,百里枯竭,再也没有别的植物能生长。 可是他眼里的这株草怎么看都是啊,最明显的就是七叶片之间的涡卷纹,这种蚊香般的纹路不是一圈圈出现在叶片上,肉眼也很难看出来,除非把散乱的七叶片合并起来,正面看就能看出旋涡般的淡淡痕迹! 张天**神眼界自然能轻易将它叶片合并,确实是涡卷纹不假。 除此之外无法辨认了,荒神草就这两点,百里枯竭与涡卷纹,要说还有,那就是极难长大,千百年难长半寸,至于阴气,虽然是阴神传承,荒神草不是吸纳阴气成长的,它只吸收水木灵气,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断了传承。 可这附近密林遍布,明显它不吸啊! 第八四四章 请拿出证据 张天流上前,蹲下来凝视七叶草。 “真的与否,一试便知。”念及此,张天流伸手一抓,出乎预料的,他的手从七叶草上穿了过去。 张天流一愣。 “界临之景?” 时至今日,幽界穿越过来的物质早显形完了,虽然灵宝速度较慢,但附近的巨兽骨架都显形,这一株看似弱小的七叶草却依然是虚影! 难关它没有吞噬方圆百里的水木灵气,原来它尚未降临,但距离降临日期已经不远! 而越晚降临的灵宝,品质越好,巨兽骸骨就是这般,足足一年三个月才降世,还是界临之景结束后,普通幽界物质降临完开始计算的。 而这株七叶草,三年了,虽然看着已经成了实体,但具体还要多久根本无法预料。 “没想到,还是让人发现了。” 张天流上空,一道人影降下,落在他面前的土坡上。 来着是一名腰挂长剑的剑修,看样子三十左右,生的玉树临风,英俊不凡,五官虽然棱角分明,双目如鹰,看着很有气势,实则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反而觉得他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 “也就是说,我要死在这了。”张天流看着来人苦笑道。 剑修摇头:“我有很多办法让在不死前提下,守住这份秘密。” “我猜猜啊。”张天流琢磨道:“不仅要禁足我,还要封印我的元神。” 张天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脖子感觉到了刺痛,对方没有对他出手,但也不是错觉,只是对方的杀气在触犯他的灵觉,只要他敢反抗,下一刻必将人头落地。 光是杀气就能让人感觉到痛处的境界,八境! 毫无疑问,只有八境能办到,七境的气势无法凝实,唯有到了八境修炼神通领域的时候,才会展露这种威能。 而到了九境,光是杀气就能杀人了! 若像假火凤小鸾子那般,肆意的释放,以当时的情况,陇京内外,八境之下全都要在瞬间毙命。 这个修炼界虽有十境,但说白了仅有三个大境,可称之为上中下,也可以称之为天地人,每个大陆的叫法多少有点不同。 而不同种族或体系的三大境也有区别,妖族七境往上的都是天妖,八境是大天妖,九境天妖皇,而到了十境完全是另一个领域,南陆管它们叫妖圣,毕竟有一部分的九州传承,妖族大圣自古流传。 但人不同,人的一境其实只是身体强健点的武徒,二境才能算修士,因此一致四为下境,五六七为中境,第八境开始才是上境。 每一大境的分水岭都是很恐怖的。 拿死在张天流手里的南陆圣皇说,这厮上辈子可是五境,为中境强者,因此区区三境就能独战一堆三四境修士跟异人。 若非国事繁忙,为了早日一统大陆给南陆一个太平,他的修为肯定更高,公叔怜阳与晁良根本无法对付,只能请动五境高手一同消灭,但请这些人的难度有多大,看看雾海九仙就知道了。 八境的妖,还要对付,凭着张天流五花八门的手段,再以智商碾压,不说能杀,周旋一二绝无问题。 但人不同,人是这世上最难对付的物种,应付起来很麻烦。 对,仅是麻烦! “唉,眼下大敌当前,每一位八境都是不可缺少的战力,你说要是陨落了,我是不是会成为这里的千古罪人?” “嗯?”剑修似乎不是很明白张天流这番话。 他是因为修为太弱,没感觉到我的杀气吗? “有邪虫!”张天流却突然盯着剑修身后惊恐的大叫一声。 剑修显然没吃过这种套路,很识趣的扭头看向对面的崖壁上方。 便在这时,张天流从手腕到手掌像印上了一层精美的火焰刺纹,紧接着数重符语光环一现,伸手一掏,手掌居然像是洞穿了虚空,一把抓住了荒神草! 剑修一惊,回过头来时张天流已经消失在眼前。 “缩地术!” 剑修发现张天流几个挪移,就出现了深渊边缘,脸色登时是漆黑如墨,腰间佩剑“呛”的一声出鞘,刹那间也如瞬移般出现在张天流面前。 莫说张天流仅仅逃出三里,就是三百里都没用! 一剑斩出,张天流连带着身后崖壁都斩出了一道穿透岩层百丈深的切口,只是过于的锋利,表面上居然看不出痕迹,仅是崖壁上的一些野草落下了几片嫩叶。 剑修一击得手却没有停下,剑指一点,飞剑陡然绽放出无数剑气,将前方整块崖壁都切割出网状缝隙,一块块巨石整齐的脱离崖壁,从慢到快的滑落出来,轰然而坠,炸起大片烟尘,惊得附近修士瞠目结舌,一些靠近这面崖壁的修士赶紧躲避。 然而剑修还是没有停手,剑指飞快扫动,眉头却皱得越来越厉害。 “在上面!”剑修剑指向上一扫,飞剑划破虚空,以威力无匹的气势直取上空一道人影。 这人影似有所感,身形翻飞倒悬,挥刀一斩,披在飞剑之上刀身瞬间被切断,不过也将飞剑打得僵直了片刻,气势锐减。 人影借此机会,身影在半空一个纵跃落在了一块凸出的巨骨上,显露出换上黑袍的张天流。 “这么多人在场,还敢干这杀人夺宝的勾当,真是无法无天啊。”张天流说话间,身上自动披上一件白氅,伸手往头发一抹,蓬头垢面顷刻变成光洁照人,其风骚程度,简直遭人嫉妒。 “你不是一名普通四境,你是谁!为何夺我天极剑门灵宝。”剑修质问。 旁边修士一听,顿时炸锅了! “天极剑门的人!” “没错,是天极剑门伊阳子,八境剑修啊!” “八境剑修!天啊,居然还有人敢跟他抢灵宝?” “不是吧,刚才我怎么听到有人说伊阳子要杀人夺宝?” “听错了吧!” “呵!”张天流无视旁人议论,冷冷道:“玩笑开大了小贼,你说是你的,为何我发现的时候没人在旁看护?难道你大理段氏还怕我们这些平庸之辈强抢不成?” 众人还没理清大理段氏是个什么势力,伊阳子跟它又有什么关系,边听伊阳子道:“七叶草我发现已有半年……” “证据。”张天流懒得听他废话,补充道:“你能说出来我就给你。” 伊阳子无语,他是不想节外生枝,即使不惧修士,也要防止邪虫觊觎,因此没有靠近,只是暗中看护,知道发现张天流察觉了此草不凡才不得已现身。 除他之外,目前还没有人发现七叶草的特殊,怎么拿出证据? 第八四五章 心态险崩 “没证据你个屁。”张流摇摇头,长叹一声道:“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以前就不了,单论刚才,我靠近七叶草的时,周边是不是没人,等我准备采摘的时候你才跳出来,是与不是?” 伊阳子无语。 是与不是都不好回答,但不回答也是一个套! “看到没,大家看到没,这就是什么剑门什么子,好气度,好风范,我就不明白了,你要半年前就发现,你干什么去了?你采它呀,你等我干什么?是觉得应该顺便找个人杀鸡儆猴,提升提升你什么剑门什么子的威望?让大家以后都不敢碰灵宝了,全让给你什么剑门什么子?” 这就惹得大伙很不乐意了,当即就有人对伊阳子道:“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伊阳子,灵宝,有能者取之,你夺就夺嘛,为何还要血口喷人?” “是啊,凭实力话,我们也不会看不起你,如今谁不是如此,你却见人家得到灵宝而眼红,觉得对方修为太低不好以大欺,就是你半年前发现的,这位兄弟反倒成了夺你灵宝的贼,死也要背负一个莫须有的遵命,侮辱人也有个限度吧。” “嗯嗯,无极剑门名望全让你败坏了,要是剑尊有朝一日从涯归来,还不得气得吐血身亡啊!” 名气大,铁定遭人恨! 此乃至理名言。 平日里没有由头,大家也只能在心底吐吐苦水,暗暗羡慕嫉妒,可一旦让他们抓住把柄,嘿嘿! 那就为张流所用也! 伊阳子无法解释,他要是出灵宝还处于界临中,没人会信,反而背负一个垂死挣扎的笑柄。 “既然灵宝有能者取之,这位兄台若不肯交出来,休怪我以实力压人。”伊阳子话间,凌然的杀意陡然释放,将那些嘴碎的吓得全都闭了嘴。 张流掏出一支烟点上,淡笑道:“看来我要成为罪人了!哦不对,我问一句啊,这什么子的,之前有出面对抗邪虫吗?” “没有,绝对没有!” “好像真的没樱” “是啊,我都没发现他来到这里,我伊阳子,你隐藏的也太好了吧,想我们捡漏?” “想不到啊,无极剑门居然出了这等败类,要真如你所言,半年啊,来这里半年了,看着邪虫屠杀我们如此多人,无动于衷!老夫拼的重伤垂危,才勉强的抵挡了一波攻势。” “之后就是我,符箓都用完了,现在都是凭着一口老血画符对敌,可不仅为了这骨宝,骨宝虽好,但对我的符箓之术帮助不大,我可是为了后方的千万百姓啊!” “我也是!” “还有我!”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就完全忽略的伊阳子释放的威压。 这可不是墙倒众人推,伊阳子的确没有出过手,至于有没有在别的地方动手,张流不知道,仅从这附近的历史记录看,张流没见过他的身影,而就在刚才,张流还看了一下子,发现他的确半年前就来了,也的确是他先发现荒神草的不凡,可惜他拿不到,只能隐藏在暗处等荒神草降临。 “那就没什么好的了,他要真是半年前就来了,看着大家为扞卫人族存亡,拼的你死我活,还如此冷血无情的置之不理,想来以后也不会对付邪虫,多你不多,少你不少,干掉了你对局势没有影响,免得到头来,人家我雾里散人不顾人族安慰,斩杀人族高阶修士。” 张流完,一掌落在脚下兽骨上,登时,手掌出现一层火焰刺纹,蔓延到兽骨上,竟把兽骨表层溶解,随着张流手掌上抬,乳白的骨液如泉涌般顺着他的手掌拔高,骨液周身开始出现一圈圈玄妙的符语,随着符语光环飞快选择,骨液也飞快凝结成了剑柄,再到剑身,最后剑尖,转瞬,一柄完整的三尺六寸骨剑成型。 这一手,直接把人看傻了!其中不乏八境强者,包括伊阳子。 “真是雾里散人!” “雾里散人谁啊?” “他啊,还能是谁!” “我是问此人来历!” “不清楚,我只是听他在东北一带,打得霸绝盟没脾气。” “什么,居然敢跟霸绝盟杠上,这次又对上无极剑门,他不要命了?” “不好,银沙刀皇都奈何不得的人,你觉得是泛泛之辈吗!” 张流无视旁饶低语,抚摸剑身道:“你风啸剑意无物不斩,这骨件十有八九撑不了几下,还得加工。” 随着他手掌慢慢抹过剑身,一片火焰符纹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待两面符纹加持完毕,张流挥舞了几下,平平无奇,但挥剑的姿态完美至极。 “虽然我不是正统剑修,但跟你玩一玩还是可以的,来夺吧。”张流挑衅道。 伊阳子已经被张流架在火上烤了! 此人不杀,这必将会成为他的一个心结! 从一开始,他就想秒了张流,不能给他废话的时间,然而他低估了张流的真实实力,只以为是普通的四境,即使是四境中的佼佼者,也不可能跨越一倍境界,避开他八境的一剑。 但张流不仅避了,还将之后了几十剑都避了,连着最后看似必死的一剑,都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打得飞剑僵直片刻,最终让他反咬一口。 但伊阳子还是没想到,张流心机当真恐怖如斯,几句话就让他的心境无法平息,险些破了心境。 身为无极剑门,无边海最强剑门之一的弟子,所有胆敢败坏无极剑门的事,他都不会饶恕,而今,他却成了这个因子,给无极剑门抹黑,违背了他的剑道。 他唯有斩杀这个罪魁祸首,回无极剑门领罪,思过千年才能磨灭被张流种下的叛道之念。 一股气势从伊阳子身上爆发而出,气势没有扩散,而是宛如一柄通的巨剑直没苍穹,这一刻,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身在深渊里的修士赶忙跑出来,而在外的修士屏气凝神,俯瞰深渊地步的伊阳子与巨大白骨尖端站立的张流。 伊阳子身影陡然消失,下一刻,张流所在骨尖突然断裂,磨盘大的骨宝朝下方坠落时,张流身影已翻飞在半空,面对从下方斩来的密集剑网,他身体扭曲,好似一只水蛇般诡异的一扭,居然就从剑网中钻了出来。 “虽是风啸,岂能没有回声!” 伊阳子剑指一点,被张流穿过的剑网没有冲入苍穹,而是以更密集的风痕网状突然降落,与此同时,张流四面八方全是利刃划过空气的风痕袭来,形成一个网球飞快缩,即使张流有通本事,也要在下一秒化为无数肉片! 第八四六章 遭反噬了? 剑风笼罩张天流时,在场的十有八九他必死无疑。 伊阳子的剑风蕴含风啸剑意,可如风般百变,还能切割一切,即使八境强者的护身罡气都无法抵挡,张天流手段虽多但修为太低,身上法袍或许不错,但冲顶了也就七境,如何扛? 然而在张天流眼里,伊阳子的剑风却如无数剑刃组合而成,说白了,就是鸳鸯双刃的缩小版,只不过数量太多,而且旋转速度很快,莫说七境,八境中,不论什么防具都无法抵挡这种力量,只有在剑网没形成前逃出去。 可伊阳子修炼至今,专研的就是防止漏网之鱼,即使张天流还能出来,或者一击不死,外面还有五重剑网在等待。 “厉害是厉害,但没什么用啊。” 张天流朝前骨剑一点,剑尖触碰到一块由剑气凝罡,融入风中的碎刃上,高度旋转的碎刃陡然被凝聚于剑尖的极寒之气冻结,它这一停,后方碎刃顿时溃散! 一道口子立刻出现在密不透风的剑网前,竟是被张天流一剑点开了! 张天流瞬时冲出,又是快速几剑连续点开了五层剑网。 “你要不说它能回头,我还没注意风中的领头羊,只要解决这家伙,后面的群羊自然乱了,这种剑意不是这样用的,要我教你吗?” 张天流说话间已经冲到伊阳子面前。 “滚开。”伊阳子剑指横扫,身边环绕飞剑突然爆发,一剑将张天流劈飞。 “哎呀哟。”张天流局部紫金化的手掌朝身后一印,一名符语光盾结成,他直接撞到光盾上抵消了飞退之势。 紧接着双脚踏在光盾上,身形如利箭迸出,一剑斩向伊阳子。 伊阳子怒气勃发,手臂一举,飞剑落入手中,他握剑一斩,剑刃笔直的劈下,眼看剑尖要将张天流头颅破开,骨剑却横生枝节,被张天流由下至上的一挥,结结实实的硬碰一击,两剑之间狂风暴涨,转瞬便将张天流全身撕裂出道道冰晶,白氅已经破烂不堪,里面的鳞羽袍也难以幸免,出现许多切痕,涌动出的寒气四溢而开,被剑风裹挟着带来了远空,从几名修士身边擦肩而过,冷得这帮家伙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张天流身影再次倒退,可是距离却没有之前远,他还是用之前的方式,结出光盾双脚一踏,扑向伊阳子。 伊阳子目容一沉,既然张天流想跟他拼剑,他就要让这家伙领会无极剑门的无上剑术! 只见剑光一闪,张天流再度飞退,却又再度扑来! 一时间,只见伊阳子立于土坡之上,挥剑朝四面八方不断挥舞,张天流身影则来回纵横,每次被击退,他的距离就与伊阳子拉近一步,两人有是在极速中交手,一眨眼,张天流构建的符语光盾已经占据了伊阳子四面八方,范围小到仅有十丈! 观战修士都看傻了。 本以为雾里散人会死在剑网中,但谁能想到他轻而易举的出来了,顺便道出了伊阳子剑网的一处致命弱点。 众人还在疑惑,他是怎么发现,而我们又要怎么发现时,两人的拼剑开始了。 最初,雾里散人无疑是狼狈不堪的,被伊阳子轻而易举的一剑劈飞,而从第二剑开始,雾里散人就连续挂彩,虽没有血花迸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雾里散人特殊的寒冰真气护体罢了,伤其实已经受到了,以他四境的真气修为根本撑不了多久。 可他却坚持要跟伊阳子拼到底。 而现在,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特么的就是两个八境剑修在拼剑啊! 雾里散人已经抗住伊阳子的一剑而不飞退了,仅是后退两步并再度向前。 伊阳子虽然从未动过一步,就能轻易化解雾里散人多有攻击,但不知为何,众人都觉得这是暂时的,因为雾里散人没接伊阳子一剑,身体似乎都会强大一分,眼下他能在伊阳子身边周旋就是最好证明。 而伊阳子,感受到的远比旁人看到的恐怖。 没用! 他的风啸剑意对张天流一点用都没有! 因为张天流也在用! 虽然肉眼看不到,但他真切的感受到,眼前的雾里散人居然用着类似的招数跟他剑意碰撞。 看着他们只是拼了一剑,实则在刹那的接触中,两人碰了数百剑! 他的剑意全被张天流的招式打乱了,因此剑上裹挟的剑意释放时,没能给张天流致命一击,只是划破了他的皮肉,便是因为张天流身边似乎有无形的剑在抵抗他的剑意,将他剑意全部打偏,无法造成致命一击。 而现在,更是连皮肉伤都很难给他造成了! 突然,伊阳子收了力道,被张天流翻过了一剑劈飞。 “嗯?” 众人一愣,暗想莫不是雾里散人成长太快,力量已经压制了伊阳子? 有这样的变态吗? 张天流却是一笑,道:“不陪练了?” “异人极限体,果然有些门道。”伊阳子竟一语点破张天流强大秘诀。 “知道还跟我打,你贱不贱啊?” “没你贱!” “呵,谬赞也是赞,我宽宏大量,收下了。” 伊阳子嘴角一抽,抬剑直指张天流,身后风云涌动,高空云层扭曲、旋转,宛如被无形的力量卷向了下方,形成一幅巨大的通天旋涡,而旋涡底部正是伊阳子,这股力量从他身后卷向他的手臂,裹挟住了剑身,使得剑身光彩照人,明亮如星。 “咦,旋风刺?”张天流惊讶片刻,笑道:“那我就来一招袭风刺!” 只见他一剑刺出,身后居然劈空的拉出数十道风痕,全部向着前方一点集中而来。 这一幕,把不少修士都惊了一下。 只有少数几个八境发现,张天流这哪是什么引风剑术,就是单纯的利刃划破空气造成的惯性引风,而这利刃,怎么看也不像是剑,反而像叶子? 虽然气势是伪造出来了,可是面对伊阳子引天地之力的旋风刺相比,简直就是一级技能跟百级技能的差距。 “太慢!” 伊阳子一声冷哼,剑身一动,人陡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张天流身后百丈外,而此刻旋风才反应过来,紧随着他而去,将深渊下方的密林卷的草木炸碎,石土翻飞,给所有修士一种毁天灭地之威,他们避之不及的,都被巨大的旋风所影响,拉入风中惨叫的翻滚,勉强施展的护身真气也在刹那被撕碎。 然而当事态平息,深渊边缘稳住身形的修士只见伊阳子突然“噗”的一声,喷了一大口鲜血! “嗯?遭反噬了?” 第八四七章 全力赴死 狂风过去,一块被削得千疮百孔,奇形怪状的冰山突然爆裂成无数冰晶。 张天流从冰晶走出,来到口喷鲜血的伊阳子身后,拍拍他的肩膀,一句:“别逞能……”还没说出来,顿时,伊阳子碎了一地。 “唉,元神都挂了,可怜。”张天流摇摇头,把伊阳子的宝贝一股脑的收了,连着他手里的飞剑,也被张天流一掌将手掌震成飞灰,抓起飞剑,打量上面“残风”二字,便在这时,偷偷在伊阳子尸体上吸饱的血灵钻入其中。 “靠,别沉睡太久。”张天流嘱咐一句,不然做研究时没护法了。 血灵吸食的乃是八境剑修的精血,蕴含了强大的风啸剑意,对血灵而言是大补之物,这次沉睡每个几十年都难醒! 于是乎,血灵很委屈的通过残风剑发出颤抖,示意能否给它好好修炼一下?这些年,它可是虚弱坏了,作为主人的你不用精血喂养也就罢了,还极少杀生,我吃什么?我是血灵啊!是要精血喂养的啊!虽有一顿凤血,但却是掺了妖禽血的,大部分的还让你给剥削了,提炼出的精华也没给我,根本算不上在符文大陆这些年受到的禁足补偿。 我却一直为你护法,不辞辛苦,忠心耿耿护你周全,虽身为血灵,但也是剑灵啊!还为变扭的融入滴血刀中,鸳鸯刃中,为你兵器提升未能,如今难得饱餐一顿,我闭个关怎么了? “哎得得,别震了,随你休息。”张天流郁闷收起残风剑,又对附近修士道:“无极剑门来的时候,告诉他们邪虫干的,懂不?” “嗯嗯嗯!”众人敢说一个不字吗? 他们都不明白,刚才伊阳子威力无匹的一剑,怎么就反过来把自己给弄死了呢? 只有那些看出张天流袭风刺本体的八境修士,知道伊阳子这厮,傻不拉几的撞刀口上了! 还是动用了全力冲刺的速度,往人刀口撞去,能不死吗? 但是能破开八境护身罡气,还是剑修罡气的暗器,也着实恐怖了,至少也是八境品阶的! 但他们不知道,鸯刃根本不到八境,充其量也就六境,之所以能把伊阳子给宰了,是运用了这厮的冲击力,另外在跟伊阳子最后交锋的一瞬间,张天流给鸯刃施加了符语-不动。 符语-不动,来至于定禅,就是四方碑上的一篇记载。 符语可是神的力量,神让你不动,你想动都难! 虽然以张天流本事,不动威能不足以媲美神威,至于有几成他都不知晓,但用精神空间实验得知,不论是小鸾子还是拥有八境实力的萧女皇,都很难撼动不动符语。 因此张天流才选择了它,否则不论给鸯刃施加什么符语,加固也好,锋锐也罢,都会被伊阳子撞飞,而不动,就是卡在虚空中的一柄无形无影的利刃,伊阳子以超音速的速度撞上来,也算全力赴死了! 虽然不动符语也能施加在别的物体上,包括人,但伊阳子太快,即使提前一秒准备也不行,至少张天流要提升三倍手速,而他的手速已经很恐怖了,想提升一成都难,提升三倍什么感念?张天流不敢奢望。 至于别的物体施展不动也不好,本体材质太差都不行,他的鸯刃就被伊阳子撞变形了,有左右弯曲的,有如花开般绽放的,被撞飞了好几把。 不过还是抗住了伊阳子的后续力量,并在第七把时,破开了他的护身罡气,将他右肋洞穿,导致他真气出现断流,罡气一部分消失,之后的几十把不断扩大他的伤势,直到头部致命伤,罡气彻底消失,他也被分割成了几百块。 这一切都是顷刻间完成,因为速度太快,加上八境强者的肉身拥有很强的复原能力,于是最后呈现了完整的样子。 但他灵台已经破了,元神也被鸯刃上附着的传承之力给震碎了,这人一死,真气飞快流失,导致肉身没有修复完整,因此在张天流一拍下,碎了一地。 至于张天流,提前一秒钟他就准备好了闪避,而且知道后续风卷的恐怖威能,于是化出一座冰山抵抗,虽然也千疮百孔,但勉强的避过了致命伤,净灵树很快就能给他修复。 全力一击不能乱用,当年大妖龙鱼就这样吃了亏,前不久幽族四军主也在杨藻手里吃了亏。 真就以为唯快不破了! 再快,在张天流眼里都是慢的! 其实拼剑到底,张天流绝对挂了! 极限体也是有极限的,其实他是故意在最开始隐藏了自己的力量,然后逐步将力量提升,看起来他进步很快,实则正要达到这种效率,至少跟伊阳子打上三五个月,一刻不停。 他能最后在伊阳子身边周旋,却不是靠金极流体,而是奇门遁甲! 每次被打退,他都挪移回来,背对伊阳子使出一剑,受到力量震退,又挪移回来正面硬抗伊阳子一剑,始终在借力打力。 然后这厮就以为他极限体牛比到家了。 他又不是杨藻,杨藻的极限体是受到的压力越大,体质越强。 他是生存啊,主要增强的是抗性,抗击打只是其一,效果远不如杨藻受到压力就无限变强的体质。 虽然不是张天流给她刺了纹身,她已经死了。 但无疑的,经过那一次她更强了,最后的压力转换成力量,秒杀四军主肉身很漂亮。 比张天流千方百计,让伊阳子使出全力轻松多了。 一开始就要给他下套,搞他心态,在觉得他是极限体能无限变强时,才动用了杀招,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单挑一结束,登时就有一群修士冲入深渊,目的却不是张天流,因为这帮修士修为并不高,四五境而已,他们的目的是骨宝! 伊阳子最后一剑裹挟的风啸龙卷十分恐怖,把附近的兽骨削落了很多碎片,还有最开始,斩掉张天流落脚点的骨尖,那一块好似磨盘大小,得到无疑就发了。 “干了一个八境人类,我反而成了人类救星,总觉得哪里不对?溜了溜了。”张天流幸灾乐祸的跑了。 没有人敢阻拦,八境剑修都让他干掉了,看起来还轻松闲逸,简简单单,无疑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猛人! “怎么办?”一名老头问,此人也是一名八境修士。 旁人知道他的意思,道:“雾里散人说的没错,与其让无极剑门针对他,不让把这股怒火洒在邪虫头上,减轻我等压力,至于时候查明,我等称不在即可,下面这帮孩子可不敢胡诌。” “如果搜魂怎么办?”一名七境强者担忧道。 “又不是霸绝盟,这样干只会有损他无极剑门威望。” “对,人又不是我们杀的,难道不告知实情我们就该死?” “是啊,杀人夺宝不成反被杀,比对抗邪虫而牺牲,那种更让无极剑门接受还用说吗?雾里散人也算给他们挽回名声了!” 第八四八章 意识切换 张天流藏身于山林中,将物品栏里的七叶草拿出来,栽种在地里,顿时他就感觉附近的土木精气华缓缓的涌向七叶草。 张天流脸色一变,立刻将七叶草拔出,看着草根居然长了三寸,不由惊叹道:“果然是荒神草,只要给它几分钟,根茎就能覆盖地里数丈范围,而一片的植被都将枯竭,但为什么是土木精气,跟记载中的水木灵气有些出路啊。” 记载不可能乱用词汇的,水木灵气跟土木精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可以用疑似,但不能直接记录吞噬某种力量。 被吸收水木灵气,附近植被不会立即死亡,而是慢慢枯竭。 被吸收土木精气则不同,那是顷刻间就将草木吸成朽木了。 “难道是传承的过程中,出现了纰漏?”张天流琢磨时,忽然察觉到什么,忙收起荒神草,一跃上了树顶,眺望远空几道遁光。 前一道遁光有点特别,普通修士虽然看不到,但张天流眼里非凡,能看到遁光里的人背着一块门板,还是普普通通的门板,为了怕门板被冲击力撕碎,此人多费了点气,将遁光笼罩了门板,护得很是周全。 直到张天流看到后面遁光里的人,他就明白了! “这父女俩怎么跑这里来了?”张天流虽疑惑,也不在意。 现在的符幽大陆确实很吸引人,极多本来要绕过大陆的修士都转反回来,目的自然是灵宝。 至于这父女俩,是否为灵宝不好说,多半是凑热闹的可能性较大。 他们正是张天流多年未见的老熟人,南陆异人岳鸿彦和宝宝! 现在的父女俩是一脸煞气,也不知前面之人怎么得罪他们了,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奇怪,这宝宝可是有一批风系妖兽的,速度可比她现在施展的遁光快多了,难道,全让此人给宰了?碰巧鸿雁当时不在,后来赶来为女报仇,于是就出现这一幕。” 除此之外,张天流想不到宝宝为何不用灵兽,而逃遁之人显然很清楚宝宝能力,始终用一块门板挡着自己,不然只需一眼,他就会被宝宝定得死死的。 而在父女俩后方,还有几道十分不灵活的身影,勉强御剑或施展不熟练的遁术追逐着。 “有意思,这帮家伙修为可都不低啊,最次都有六境,居然还有两八境,可是身体却格外不协调,体内的气也断断续续的,难道前面这家伙也是异人,还是能让人失去协调性的能力!” 这能力真的不错,哪怕是瞬间失去协调性也是足矣致命的! 张天流却不惧,适者体质能完美克制。 因此他并没有远离这些人,反而等他们靠近时,暗暗操作:“系统入侵。” 他已经将异人榜所有名字印入脑海,将明显是女性的称号略掉,过于标签化的称号也略掉,顷刻间他就删选出了近千人,然后疯狂的尝试入侵,同时嘴里问道:“要不要我帮忙阻拦一二?” “公子流!”宝宝惊呼一声。 岳鸿彦脸色大变,立刻叫道:“快走!” “???” 张天流虽然区区四境,但眼前飞快靠近他的也不过六境,异人又如何?能被你们父女俩追的能强大到哪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张天流眼前一黑,下一刻,他视野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什么乱七八糟的气,重叠一秒视野,统统不见了,居然恢复成了一双普普通通的肉眼! 而且,他还看到了他自己一幅眩晕的样子,一头从树冠上栽倒下去。 而本来应该从他上空掠过的不知名异人,此刻却出现在他前方,隐约可见的门板轮廓背对着他! “沃特?” 张天流傻了! 容不得他考虑明白,他身体就朝下方坠去,顿时就被不知怎么出现在身旁的岳鸿彦给抓住了! “老阴你追,我给他解释。”身后一人踉踉跄跄的叫道。 “好。”岳鸿彦点点头,将张天流甩到一颗树丫上,然后全力朝背门板的家伙追去。 张天流呆呆的看着自己缩小了一倍的身体,还一身的哥特装,他明白了! 背门板的,根本不是什么协调异能,而是身体转换异能! 绝不是什么移魂大法,移魂大法施展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某种契机,最重要的是张天流没看到对方动用真元,说明只有异能能办到! 而现在的他,居然成了宝宝! “我想你知道了!”一名张天流没见过的修士落在他边上。 “你谁啊?”张天流一开口,那稚嫩的语气让他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岳鸿彦!”岳鸿彦说着,又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娇小的肉身,萌萌的脸蛋瓜子却是一脸嫌弃与厌恶的表情,岳鸿彦心抽得老疼了! “那谁到我肉身里了?”张天流最关心这个问题。 “公子流果然聪明啊,没有怀疑是宝宝,的确,现在你体内的,应该是燕筠溪,昔日的……” “我知道,苍羽派门主。”张天流脸色是黑的可怕。 “你别用宝宝的身体做这种表情,我女儿是天真无邪的。”岳鸿彦怒道。 “看不爽你打我啊。”张天流怒道。 “你……”岳鸿彦真是恨不得给这厮一耳光,但这是他宝贝女儿的身体啊! 张天流试了元神出窍,居然无法办到! “妈的,绝对是意识的切换,宝宝修为有点弱,元神无法出窍。”说话间,张天流向着自己的身体冲去。 “你能不能别用我女儿身体骂脏话。”岳鸿彦说完,刚想跟过去,发现修士和几个异人们紧赶慢赶的到了附近,他立即招呼大家朝南方追。 燕筠溪虽然因为视野问题,导致眩晕,但没有完全昏迷,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他的秘密,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啊! 果然,当张天流冲到近前时,燕筠溪已经控制的他的身体,扶着脑袋一脸难受的爬了起来。 “燕筠溪。”张天流叫了一声。 “啊?”燕筠溪抬头一看,顿见宝宝双眼漆黑一片,一点眼白都没有,宛如一颗眼球大的黑珍珠,又似有一种魔力将她吸引,让她整个心神都陷入了宝宝双目之中,身体又再度软塌下来。 “好在她心神疲惫,否则陷魂术还真搞不定。”张天流暗暗松口气,走过去直接把自己身体的各大穴窍封死,然后伸掌摁在自己的额头。 “果然没用吗!” 他本想操控自己的身体,奈何无法调动宝宝的元神力量,这丫的修为太弱了,时至今日也才四境,虽是后期,但元神筋络还没有修炼完善,许多玄阴门秘术无法施展。 “你放弃吧,有人试过元神调换,根本没用,就等于把自己的元神抽离身体,进入别人的体内,无法契合不说,时间长了对双方都有害,特别是我们异人,连系统都无法沟通了!”岳鸿彦来到张天流身后道。 张天流操控宝宝身体,勉强调动一丝真气,用手一笔一画的写出一篇符语,环绕在自己肉身的头部,如此一来,十天内燕筠溪都无法醒来,十天后如果没有回到身体,还要补加一环。 第八四九章 暴躁萝莉 “妈的,老子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根本无法沟通这破身体的系统。” 一听张天流的抱怨,岳鸿彦沉着脸道:“你要再敢侮辱我女儿的身体,我把你的身体个打碎了。” “你这话就是对你女儿身体的严重侮辱。”张天流说着,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烟盒。 “喂!”岳鸿彦一瞪眼。 张天流理都不理他,点上一根,深吸一口,望着越来越多身影去追那背门板的,其中还看到了阴如南那别扭的本体,张天流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这帮家伙根本没用,全都指望不上。 “你女儿能力我应该可以发动,怎么操控?” 对方既然时刻背门板,说明就是防着宝宝的能力,也是为何他将自己的意识跟宝宝体内的燕筠溪对换,很可能燕筠溪掌握了宝宝的能力。 “那是故意骗他的,让他真元护住门板加大消耗。” “也是,多一种途径总比什么不干要好。” “她怎么办?”岳鸿彦指着张天流本体。 “就让她这样睡着。”不论如何,张天流不会给燕筠溪醒来的机会,目前的她还没有适应张天流的能力,只觉得眼花缭乱,但等她习惯后,她会知晓张天流能力的可怕,到时候不还怎么办?弄坏了怎么办?跑了怎么办? 确实被换了身体,是个人都感到厌恶,即使丑女想变得漂亮,最想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能变美,无法办到才只能退而求其次。 但张天流肉身是十分宝贵的啊,没失去前不知道,现在失去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我试试啊。”张天流叼着烟,撸起袖子,冲着岳鸿彦不断瞪眼,看的岳鸿彦眼角直抽搐。 “你得了,这样子要让我女儿看到,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怎么办?你以为我想?现在只有这个能力才能奏效,你身体里面的是阴如南吧,虽然他习惯你的肉身,但是下一个被调换的肯定是他,等他熟悉的时候背门板的又不知跑了多远,没完没了了都。” 张天流试了几十次无效后,烦的不行。 这身体,别说施展什么符语了,就是走路都困难,一不小心步子迈大了虽没蛋扯,但有那啥……总之现在没了适者体质,张天流很不习惯。 “这衣服也够烦的……” “你要是敢脱,我杀了你!”岳鸿彦寒声道。 “你追门板去啊,你管我干什么。”张天流现在很暴躁! 想运转琉璃心经,可是根本就难以调动真气,开通的筋脉都不一样,宝宝肉身筋脉很多还是堵塞的,不像张天流因为修炼散气法,全身经脉都打通了。 宝宝明显只是修炼一种练气法门,属于死运转,这种好处是修炼速度快,稍微走岔气了,也会因为堵塞而回归正途,久而久之肉身适应气体流转后,能无时无刻都处于修炼中。 但要修炼其他法门,等于是从头开始,稳扎稳打的练气通脉,短则三五月,长则三五年,张天流有这个时间吗? “我不管,你们搞定了应该能自动切换回去,杀不了就劝说,好好的劝懂吗,赔礼道歉,尽可能的满足人家的要求,搞定了到东北凤旗林口找我。”张天流很不爽的抓起自己肉身的脚,就拖走了。 岳鸿彦也是没辙,立刻加入追门板队伍。 要想解除异能能力,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让对方自己解除,二是杀死能力者。 而张天流现在回去是迫不得已,他现在废了! 被害妄想症又触发了,有一种随时都会死掉的危险感! 做了个简单的担架,把自己的身体拖到最近的旱土城中,凭着记忆写了一篇功法,到书铺里出售,换了几十珠当作盘缠。 没办法,没钱啊! 不论是他还是宝宝,东西都在物品栏里,而不知为何,这种意识调换后根本无法沟通系统,明显这系统是有认主功能的,不在自身且无意识状态下是无法开启的。 张天流以前能操控工具人,可不是让对方没意识,而是属于引导对方意识从而达到操控目的。 虽然又知道了系统的一种防侵功能,但张天流一点高兴不起来。 他现在是大叔的心,萝莉的身,还特么是奇装异服的萝莉,走到哪都引人注目,特别是一群怪蜀黍,都恨不得给他嘴里塞糖吃。 “唉,小姑娘啊,你爹的遗体已经装好了。”棺材铺的掌柜叹道。 张天流抛给他三颗灵珠,本来小半颗就够多了,这可是灵珠,棺材却是普通木料,另两颗自然是牛车钱。 他现在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施展真气,耗费个半天时间,是能使用符遁回去,问题是显眼啊!全天下就他一个人完美掌握了符遁,见到符遁就知道雾里散人来了,可透过符遁看到是一个萝莉,这事情就麻烦了! 不论这萝莉跟雾里散人有没有关系,霸绝盟啊,无极剑门什么的,能轻易绕过他? 低调,低调才是王道现在! 衣服不好脱,否则让岳鸿彦知道,真可能不顾一切的把他肉身给毁了! 这厮有没有藏在附近,张天流也不知道啊! 只能买一件斗篷,把哥特装给遮住,斗篷帽也戴上,就露一张生无可恋的小脸,的确像死了爹。 “哼,这家伙,算你识相。”隐藏在暗处的岳鸿彦目送张天流赶着牛车出城后,这才前往南方。 至于宝宝身体的安全,他却是不操心。 宝宝身体里什么人啊,公子流!这特么死都死了几百年的人,要不是情况紧急,他还真想好好了解了解,这家伙怎么活过来的? 不论如何,此人的精明岳鸿彦还是信得过的。 “必须要快啊,不然那家伙不知又要牵连多少人进来,到时候全乱套了。” 岳鸿彦念及此,速度又快了几分,经过半天的研究,他勉强习惯了这具肉身的运气法门以及遁术的运用。 但他却不是半天前被换了肉身,而是半月前! 这已经是第六具肉身了。 本体被阴如南控制,而阴如南的本体具体掉到那一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现在大家是齐心协力,都在追逐背门板的,不论如何,都要将他抓到,解除所有人的意识切换问题。 虽然背门板的能力很强,但有一点被岳鸿彦等人摸清了,那就是施展能力的范围,只有三里!虽然施展后,不论你离开他多远意识都无法回归本体,但这不重要,只要让一个能击败他的人在他三里内就行,其余人都不能靠近三里内。 之前燕筠溪意识的宝宝跟阴如南意识的岳鸿彦,也没有靠近三里内,可他们对肉身的掌控还不够完美,又追得太快,背门板的发现张天流时,故意停顿了一下,导致两人一头扎进三里内,而背门板的的确是忌惮宝宝能力,特地让燕筠溪跟张天流意识调换,于是张天流悲催的成了个暴躁萝莉。 第八五零章 没白研究 上山容易下山难。 张天流是来时容易回去难! 以他现在实力,无法穿过幽族补给线,而回北郡的路已经断了,只能前往新大陆,乘船去北郡。 不仅路途遥远,他还要适应萝莉体。 没有了适者体质,这种过程简直令他崩溃。 而自己肉身则成了累赘。 长路漫漫,棺材作伴。 这就是张天流此刻人生。 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对符语的研究。 没了本体脑海中的记忆图片,研究起来很费劲,只能用手写记录心得。 “左边,我叫你左边,真是的,好歹喂了十颗灵珠,你丫给我聪明一点行吗。”张天流冲着拉车的老牛喋喋不休。 这还真是一头老牛,没有了本体的眼力,导致他被忽悠了,这牛冲顶了每天走二十里,还慢的要死,喂了灵珠体质好了些,但跟年轻的没法比。 “对啊,我为何不给它刺纹,材料也不用多好,如今天地灵气恢复也有几年了,万物都得到滋养,找起来应该不难。” 张天流开始留意四周,没有本体眼里,找东西都很费劲。 其实作为四境巅峰修士,宝宝的眼力已经很强了,奈何跟张天流本体没法比啊。 那是一眼能看清上万种植被的眼力,而宝宝呢,即使调动真气,才勉强看清上百种,百倍差距让张天流怎么习惯? “咦,这株草不错。” “那块石头也不错。” “这溪流不行啊,不过上面的泉眼附近肯定有不错的材料。” 张天流一路找,一路采,三天后才勉强筹够刺纹材料。 来到老牛面前,伸掌抚摸到它前额,两圈符语光环慢慢浮现,足足一刻钟才搞定,要是本体,半秒不到! 在符语光环作用下,老牛被定住了身体,它现在跟一头石牛没有区别,很方便张天流刺纹。 而第二重符语是麻痹,如果单用麻痹,老牛受伤时筋肌会跳动,毕竟存在神经反射弧,远不如不动符语好用。 拿着刺针,张天流感觉上面真气断断续续,加大输出后就像是波浪般起伏不定,很难操控。 他本体可是能将真气随便怎么玩的。 暗暗运转琉璃心诀,调节真气。 琉璃心经这几天他有时间就练一练,不然暴躁的情绪很影响心情,无法专心研究符语。 随着对萝莉真气的掌握越加熟练,张天流渐渐来了感觉。 待刺针上的真气波动变小,张天流才用真气抽取制作好的药水,包裹在刺针上,开始给老牛刺纹。 刺纹看似与刺青相似,实则完全不同,刺青只是表面皮肉,而刺纹有表面,也有刺透筋脉,刺入骨头的,因此给脊椎动物带来的痛苦是十分巨大的,当年凤晗沉被刺后几天不能下床,过程中还需张天流用真气压制她,不过跟不动符语比,真气压制的效果很垃圾,肌肉会无法抑制的跳动,以前张天流对付起来自然没问题,现在萝莉体可无法办到。 区别也十分恐怖,以前张天流的手掌如千台缝纫机,现在跟纯手工刺绣有的一拼,还要实现画好符语阵纹,不然绝对会出错。 “不言昔勇。” 屏气凝神,张天流专心刺纹。 直至入夜,也才完成十分之三,他没有休息,用临时做的简陋符文灯照明继续工作。 翌日一早,张天流这才疲惫的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没有撤去老牛的两重符语,因为现在撤,它肯定疼得四处打滚。 要让它伤势恢复至少还要十天。 好在张天流有疗伤符语,给老牛上了几环,回到车里休息了两个时辰,醒来后老牛已经恢复。 撤去符环的老牛,明显就不同了,走路的速度快了一倍不说,还十分稳健,只是路不好,同样颠簸。 没办法,没有御风车买。 御风车生意可不是想做就做的,符文大陆谁买得起?来的修士等阶又高,根本没市场,如果是本土大势力,直接送就行,要想发展成产业链还需要很多年的积累。 但难不倒张天流,一路过来,他采集了一堆材料,等筹够时就给牛车改造改造,主要是风滑轮,这种符文器一直在符文大陆盛行,不过价格不菲,还要经常换符文,普通人享用不起,而作用如同悬浮车,两个轮子始终有一层风力包裹,老牛拉起来也更轻松。 “这些年的研究,不是白做的!” 张天流居然感到很欣慰! 虽然如此,张天流这一路走的并不轻松。 当下是人族一致对外没错,可是总有一些家伙,在背地里给你捅刀子,特别是出了战腾国地界,让张天流好似置身在兵荒马乱的乱世中,短短百里路,他遇到了六波打劫的! 好在都是一群普通家伙,最豪华的装备也只是骨器。 张天流用一把普通材料制作的符文飞剑全给吓跑了。 如今还有谁不知修士存在,看到能自己飞行的飞剑,顿时一哄而散。 而真正的修士也不会注意到他,修为低不说,看起来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在张天流调养下,老牛体质是越来越好了,已经能日行百里。 当张天流进入大陆东南角的水旭国地界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都没把背门板的给干掉,张天流别提多郁闷了。 想来也是,对方这种能力,要抓到的确很难,特别是人多的地方。 让你的意识跟普通人转换,你这个修士就废了! “居然流传了万年之上,这上水碑好东西啊,在哪儿?” “已经消失了,也不知谁被谁给搬走了,就连市面上的碑帖都很稀少了,去年我就没见这条街有人卖过,小仙子想找到有点难度啊。” “可惜。”张天流一脸哀叹。 时代变迁,符文大陆再度开启了修炼体系,这种符文体系很大一部分会被遗弃,具体要蒙尘多久还是个未知数,他开创的符语体系至今只在北郡流传,本来能靠着北陇国推销出去,奈何,幽族动作太快,这不单是铁命被灭了肉身的关系,幽族早就打算要称霸大陆了,铁命肉身陨落,只是一个契机,给幽族无视条例的借口,战争理由多如繁星,不发生这事也会有别的。 出售了一部功法,换来一百二十珠的收入,张天流离开书铺,打算就此前往新大陆,上水碑只能以后拿回身体,用慧眼去看了。 第八五一章 冲突的未来 “让开,让开,铁剑馆办事,要命的速速让开,前方的牛车不许在过来,快退,退到后方小巷。” 一位骑着骏马的男子沿路吆喝。 马不是符文大陆的本土坐骑,虽然张天流的老蛮牛祖宗也有可能不是,但毕竟开枝散叶,扎根在此繁衍万年,而马以前就没有,跟狗一样,是随着异人出现才有的。 而异人出现的最早时期,还不如幽族来的早,幽族来后,符文大陆灵气开始消失,越来越多修士离开这里,石狮子被盗后,外面的也不愿意进来。 这匹骏马,明显是修士带来的。 普通人岂敢挡道。 张天流为了低调,也只好让老牛走太空步,在一群人震惊的目光中,退到小巷后,随后进入小巷。 骑马的人也惊呆了,牛还能这样走路的? 顾不上惊讶,发现前面还有堵塞,此人立刻驾马冲去,一路赶走挡道的人畜。 “唉,这架子,比国主出行还大。”被迫挤到小巷里的百姓抱怨道。 “嘘,不要命啦,这些人都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以后说话要小心。” “我没点名,不指姓,这样都能要人命,我们水旭国还有活头吗?” “没办法,这铁剑馆背后可是苍龙剑派,现在此大派聚集了众多高手,全靠他们对付邪虫。” “那是苍龙剑派,跟他铁剑馆什么关系。” “都说了是靠山,铁剑馆的馆主就是苍龙剑派的弟子,来我水旭国广收门徒,说起来也是有利于我等,不然有邪虫杀来,我们这小国如何抵挡?” “眼不见为净,老子回去了。”这人还是很不爽的走了。 “苍龙剑派。”张天流盘着小腿,手肘枕在膝关节上,弯着身子,小手撑着小脸,嘴里还叼着烟,样子要多痞有多痞,完全失去了宝宝天真无邪的萌态。 看样子,苍龙剑派应该成为了新大陆的领军势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现在幽族大举进攻,自然没问题,可幽族干不过人啊!这点是绝对的,因为幽族后力不足,而人族呢,强大的修士是源源不断的涌来,还有异人。 其实在幽族的攻势被挡下时,它们就输了。 赢的机会只有趁修士无法联合起来,将他们赶出符文大陆。 但失败了,何况在麾角战场附近还有一个妖孽搅局,幽族不想被灭族,只能退守麾角战场,这快地方已经被它们改造成适合幽族栖息的底盘,充满了毒素,除非白大褂帮助人类制作对抗这种毒素的疫苗,不然修士很难进入麾角战场,更别提把它们灭了。 不论结果如何,幽族必然失败,而领军势力苍龙剑派,会成为新的霸主,至于公叔怜阳,这妞心在天涯,也不会费力在这地方建立什么势力,她的势力肯定是要建在天涯之顶。 至于天涯能不能建势力,具体又是怎样的,无边海中无人得知。 那个虽能肉眼可见,却无比神秘的存在,张天流觉得就是个海市蜃楼。 因为凭他眼力,走了这么远的路,看到的天涯还是南陆那般,没有一点靠近。 这就说明,他看得天涯很可能是假的!是如海市蜃楼般,折射出来的,因此不论在哪座大陆,哪片岛屿,看到的天涯都是一个样。 只有穿过这片海市蜃楼,看到它本体才知晓是怎样的存在。 苍龙剑派成为龙头,绝对不会入侵麾角战场,而是借着幽族的威慑,将手伸向战腾国的巨骨深渊,联合几个大势力将此地瓜分,普通修士再也不可能靠近,美其名曰,对抗幽族。 在这之后,就会演变成联盟体,所有在符文大陆落脚的门派都要加入,反之都要驱除。 而这个联盟自然会成为未来行天涯路的补给站,来这里的修士都接受他们的管制,而雾山派这种小门派,不仅要被管,还要被剥削,毕竟他们已经得罪了霸绝盟跟白虎宫。 即使萧姝给他面子,不动雾山派,以后呢?她也是要去天涯的,而雾山派要在这里永远的扎根下来,作为雾山天涯路的一处补给站。 一旦建成大联盟,雾山派必遭排挤,甚至不会给他们活着离开符文大陆。 此刻,两排侍女从巷口前路过,沿途挥洒花瓣,口诵祝词,一副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的强烈既视感。 上百名侍女一过,接下来是一批装束一直,背挂铁剑的铁剑馆弟子。 再然后,才是比銮驾都要气派的御风车。 不过这已经不能算是车了,说是金字塔都不为过,二十丈宽阔的大道,被它占据了十八丈,整辆车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字塔,每层都站着容颜俏丽,神色肃穆的女弟子,最顶层是一座轻纱飘荡的小石亭,里面隐约坐着三个身影,似在把酒言欢,好不惬意。 搞这种排场的修士极少,至少张天流一路过来没见过,但是听说过,苍龙剑派崛起之地的大陆就喜欢这种排场,并以此为荣,他们将其称之为仙家法驾,也把修炼当修仙,不过区别的确是有,毕竟体系差别是很大的,他们修的是真元,既有真气的特性,也有灵力的万般变化。 不过真元修士路很难走,对天赋的苛求很严重,找到那些无需炼体就能练气的天生修士,也就是修仙中的灵根。 也是最古老的修炼体系之一。 修真走的路就是这条,不过现在的修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真,这些修真元的才是,南陆修真是以武入道,入了道之后有些弃武,有些则继续炼下去,因此这类剑修很擅长拼剑,而修仙的稍有会拼的,被张天流干掉的伊阳子,他所在门派无极剑门也是真元体系,对拼剑没什么经验,不然张天流不会跟他拼。 毕竟拼剑不是将人打飞,那样对于是给对方逃生的机会,而是要缠!缠到露出破绽,一击必杀。 真元体系衍生出来的两条路,修真与修元,修真至今变化不大,而修元衍生出修灵,也就是修炼速度最快的体系,但这一点很多灵修不赞同,他们觉得是修灵衍生修元。 具体谁衍生谁不重要,毕竟真元才是老大哥。 但这个老大哥快死了! 没办法,不论修真还是修灵、修元,其量产速度不是真元能媲美的,而修真演化出来的霸绝盟,更是将量产推到了巅峰。 而目的仙家法驾的张天流,脑海中在寻思,怎么打破大联盟的格局! 这对他来说太重要的,不仅是雾山派,更重要的是体系问题。 如今不是说,你修学什么就学什么,修练什么就练什么的年代,一旦大联盟形成,联盟中的各方势力底盘就会稳固,而生活在这些势力低下的人是没有选择权的! 因为异人带来了更高效的系统教育,跟当年圣皇死后的南陆没区别,官门管制百姓,如果不是本地户籍,不能进入官门,要回到原籍才有出头之日。 而这种出头,仅仅是在官门中,当个内门弟子。 霸绝盟就是这样干的,三座大陆都在它管辖内,还有不知多少岛屿,它的强大证明这条路的正确性,值得各大门派学习,不学就被淘汰! 那么张天流的符语体系怎么办? 一个小小北郡可满足不了张天流,他要符语体系覆盖整个大陆,甚至远销海外。 他不怕别人学了把他给干死。 现在他也会符语啊,可是这萝莉身体运用起来,不足他肉身的万分之一,符语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体系,因为一个人无法完成他才想让更多人帮他积累,等他得到满意的成果他就会离开这里。 可是冲突了! 苍龙剑派明显要搞大联盟! 这联盟一成,底盘一分,有他什么事? 到另一个地方发展符语? 可笑! 符文大陆还有很多不肯放弃的符文师,他们对符文的痴迷是流淌在血液中的,是经过了万年淬炼的,他离开这里到外面教人,跟到非洲教汉语有区别吗? 有! 这种教,只是掌握汉语交流,而张天流要的是他们理解九州文化中的诗词歌赋,这其中会有几个人感兴趣?能一辈子去专研它? 只怕千万人中难找几个。 这几个人研究一辈子,或许都比不上张天流花两三年。 第八五二章 冤家碰面 等仙家法驾过去,张天流继续上路。 这一次比较顺利,天上不断飞掠的流光与声势浩大的仙家法驾,令宵小不敢露头。 张天流牛车一路行到海边,老牛这一次没有俱意,直接踏水而行。 老牛已经不是凡牛,之前就靠着刺纹踏过十几条河,只有渡第一条河时耽搁了半天,之后它习惯了刺纹的运用,反而喜欢上这种飘忽忽的水上踏行,每每踏水都忍不住欢快的吽吽两声。 东南海域岛屿较少,但体积偏大,跟东北海域那种勉强露一个山头,类似下龙湾的景色不同,这里的海比较浅,幽界降临的大陆山脉吃水不深,形成的岛屿都很大,但都被修炼门派占据,并有弟子时刻把守,遇到外来的修士立刻出面劝走,不许上岛逗留。 这可苦了老牛,它是需要休息的,然而附近岛屿都不给上,在海上它又不能停,一停就沉,导致它的吽叫满满的疲惫与悲伤感。 “把体内的气炼了,有了一丝妖力你就轻松了。”张天流翻书道。 老牛郁闷,你说的是什么牛爷根本没听懂。 张天流不在言语,专心翻看水旭国购买的几本符文资料,还是人掌柜翻箱倒柜出来的,倒不是说以前的资料销毁了,其实还是有门派看上的,符文本身没人去否定它的强大,修士否定的是符文大陆的制作工艺。 这种用一堆垃圾制作的符文,效果能有多好? 费时费力不说,成品效果不足二境修士用法力凝结的符文。 他们要这些资料,仅限于对阵法的研究。 起初也有商家抄录过,但之后一年卖不出几本,还要经常晒书打理,防潮防虫,久而久之没人去抄录,存货懒得打理,资料难免就烧了。 加之修士势力收购商铺,做起了修士买卖,就更没有人去抄录这些过时的资料。 可符语研究少不了它们,只有知道原材料是什么,才能好了解它真正含义。 现在的修士需要的是符文用何种法力凝结,属木就刻木头上,属水就画水中,以此构建的阵法同样有效。 但这种方式会出现同属木系,十级符文仅发挥千分之一,一级符文能完美发挥,于是乎,将两种符文定性为一级高于十级,然后传给弟子。 根本不去了解十级符文是否在别的属性上也能起到效果,就算去了解也很难,因为符文等级越高,其制作工序越复杂,它的主属性需要别的属性与能量去激活,就像一枚种子,有水就能发芽,但没土它无法茁壮成长,有些水中缺乏矿物质甚至无法让它发芽,那么修士就很容易把它视为假符文,从本派符文书籍中抹除。 这东西落修士手里,十有八九被糟蹋。 老牛登上新大陆的那一刻,近乎虚脱。 “辛苦了。”张天流合起书,跳下牛车,弹两粒灵珠到老牛嘴里,自己掏出支烟,把空空的烟盒一扔,叼嘴里没有点,目光扫向新大陆。 确实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但格局很好,只要打通地脉,花费百年时间成为宝地不是空谈,难怪这么多门派看上。 张天流没有留恋心思,等老牛休息好他继续上路。 …… “现在一切顺利,再过不久就能反击了。” “还不能掉以轻心。” “话虽如此,但我们联手之后幽族不足为虑,眼下重心是联盟一事上,巨骨深渊也必须趁早控制下来。” “我觉得,还是把重心放在消灭幽族一事上,公叔仙子觉得如何?” 公叔怜阳闻言目光从书中抬起,扫视凉亭数人,正待点头,忽然眉梢一动,目光往亭外下方陆地一瞟,顿时惊讶起身。 众人见此一愣,他们还从未见过公叔怜阳有过这样的神情。 大家顺着她目光看去,见是一辆牛车缓缓向北而行,不由更加疑惑。 以他们强大修为,自然能看出牛车的不凡,但却是十分低阶的玩意,车上的人也仅仅四境修为,虽然看体型很较小,可想必活了上百年了,绝对不是六七岁的孩童。 众人疑惑间,公叔怜阳挥袖隔空掀起亭纱,迈出凉亭,附身飞下法驾。 “宝宝!” 当张天流听到这句话时,只见一颗流星从前方宛如浮岛的法驾上直射而来,不及反应,一阵香风迎面扑到身上,他较小的身体立即被拥入一个温暖香甜的怀抱中。 “真是你,什么时候来的?叔叔呢?”公叔怜阳抱着张天流喜滋滋的笑问。 “你也有这恶心的一面啊,gina。” 公叔怜阳浑身一颤,将宝宝推离胸口,这才注意到她的表情很不对,绝对不是宝宝能做出来的表情。 宝宝很萌的,虽然是装萌,但已经装得炉火纯青,比真萌还萌。 而眼前宝宝,怎么看,怎么欠揍! “你还有亲戚没被我霍霍的?不过眼下也算了。”宝宝把指间夹的烟叼嘴里,还是舍不得点,虽然声音很稚嫩,但语气和神态却像极了某人! “张天流!”公叔怜阳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别叫的这么亲热,让人误会了不好,比如王总吧,他一直觉得我把你睡了,其实是你把我睡了。” “哼!”公叔怜阳一笑,却笑得很冷:“你还是一样的嘴欠。” “行了,人法驾还等你,这玩意费油,一天千把珠吧。”张天流挥手驱赶。 “你把宝宝怎样了?”公叔怜阳冷脸道,说完还扫了一眼车棚里的棺材,眉头不觉一皱。 “里面不是你叔,再说,我们这种人众叛亲离,以后别见人就抱,人家恶心。” 公叔怜阳没有被张天流的话给带走,揭穿道:“棺材里是你的肉身,你究竟在干什么!宝宝究竟怎么样了?难道跟你复活并不完全有关!” “废话,我现在可惨了,只能寄生苟活,都拜你所赐。” “别污蔑,你根本就不会出手,而出手就证明你有后路!” 想甩锅给公叔怜阳是不可能的,她很清楚张天流看破她的激将法,因此对于他的复活,公叔怜阳丝毫不惊讶,反之才有问题! “喂喂,别拍我屁股,搞得我好像看了剧本似的,不如这样,我绕过宝宝,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做梦。”公叔怜阳微抬下颚,一脸轻蔑。 “那我走了。”张天流有恃无恐,谁教这个女人暴露了她的弱点!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离开。”公叔怜阳不可能任由张天流就此离去。 “不然呢?”张天流问。 公叔怜阳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却唯独在这个人面前无法静心。 “让你走也行,反正总有一天,我要你如数奉还。” “冤冤相报何时了。”张天流叹道。 “以前你的,肯定会说‘别这么客气,随便见点血就行’现在怎么回事?你怕了?”公叔怜阳言语讥讽。 “对,我怕了!”张天流老实承认。 公叔怜阳一愣,有鬼! “没鬼。”张天流摇头。 “呵呵呵……”公叔怜阳冷冷笑道:“你也有恐惧的时候。” 张天流捶打心口道:“毕竟肉眼凡胎,恐惧占有内心一席之地实属正常。” “别碰宝宝。”公叔怜阳怒道。 “羡慕……”张天流说着忙改口:“抱歉,用错人格了。对不起,你说得对,我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不能再亵渎这身体。” 第八五三章 可怜虫 公叔怜阳盯着宝宝欠揍的表情,很想暴打一顿,可那绝对是宝宝的肉身,不是幻化出来的。 “他难道早发现我跟岳家关系,抓宝宝来此逼我入局?” 公叔怜阳心念电转,她很清楚,跟张天流打交道,每一步都要小心,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入了套!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公叔怜阳不能放任张天流离开,可如果动手,伤害到宝宝更不是她想看到的。 “简单,把大联盟扼杀就行。” “不可能。”公叔怜阳立刻回绝。 “那就帮我发展一下符语事业。”张天流退而求其次。 “仅此而已?”公叔怜阳根本不信。 “跟我这么多年难道你没发现,我很诚实的!” 太欠了! 眼前的宝宝实在太欠了! 公叔怜阳快忍不住了! 她移开目光,淡淡道:“如果是这种目的,你无需找我。” 凤旗林口的符语研究会馆,公叔怜阳见识过,也明白张天流的用心,一个人的智慧、精力、视角皆不同,又有限,因此张天流需要人,即使一个人研究一生,只弄懂一个符文他也满足,全大陆数百万符文师的成果将是数百万符文,这所汇聚的符语将是强大又恐怖的。 符文不是一个神的语言,而是所有古神的语言,张天流是想成为诸神代言人? 虽然传出去会贻笑大方,但公叔怜阳从不会轻视张天流的想法,反而去深究,了解他的研究方向,看是否为己所用,也能更好的对付他! 很遗憾,这条路并不适合她。 符语需要的知识量过于庞大,修士记忆是好,能过目不忘,但存在时间限制,即使是必须要记住的事,也终将有一天,同每天过目的人与物伴随时间而流逝。 另外符语操作难度极高,张天流能顷刻间绘制一篇符语,她不行,张天流对真气的细腻掌控,不仅极限体的关系,还有他一直以来的修炼方式。 想到修炼,公叔怜阳突然明白了什么! “走这条道,很可能修真一道对他不通了!”张天流稚嫩小脸浮上一抹轻蔑,道:“你是这样想的。” 公叔怜阳居高临下俯视张天流,她眼中再无往日的小心翼翼,没有轻视,不复杂,是很纯粹的看着张天流,似乎在这一刻,她明白了很多! 张天流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变化,自言自语道:“想的没错,迈入五境,必须领悟道意,我至今所学之杂,五花八门,什么都拿得出手,也什么都拿不出手,下雪了。”张天流仰望天空。 “可怜虫。”公叔怜阳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缓缓升起,清冷的声音透过她的背影徐徐传来:“你没有对人的敬畏,更没有对天地的敬畏,你知道的太多,却又太少,你看到的只有世间黑暗,身处这个世界的你如此渴望光明,但你摸不到,你能享受的阳光在你脸上它是暖的,在你心里它是冷的,你害再多人,使他们堕落沦为你的同类,但有朝一日他们依然能爬出来,因为我们生活在阳光下,我们脏的不过是外表,你脏的是心,黑暗里苟延残喘的爬虫,不论你多羡慕从深渊爬回陆地的人,妒忌我们淤泥洗尽,你永远无法变成我们,你该放弃,你学人的样子实在教人厌恶,所同情你的人,只是没看到你真实一面,也正是因为我们是人而选择相信人,你则利用我们相信人而骗人,曾经的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会选择在雾山,选择独战大妖龙鱼,此刻我明白了,你现在的谦和不过是隐忍,因为还存在太多你无法掌控的力量,为了掌控,你不经意间的想法考虑的只有你自己,没有符语人一样能活,没有大联盟,幽族难灭,人类难存,长久的战争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却直接忽视。” 张天流不为所动问:“万物皆有生命,只为了人类考虑的你,一旦不再是人,你又为谁而考虑?” 公叔怜阳身影停立半空,她头也不回道:“尚未成神,就以神的视角看待众生吗?你果然是将自己视为信仰的可怜虫,从古至今,多少种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又有多少新物种诞生,生命延续不在于和睦,而在于毁灭!两种高智慧种族无法共存,因此我毫无疑问选择人,人带来的毁灭多,难道幽族少?你了解幽族吗?你到麾角战场生存过吗?你呼吸过那里的空气吗?幽界的破灭是幽族的自作孽,如果让它们在无边海扩张下去,这里将成为下一个幽界!既然你认为符语拥有无限可能,那么真神必将无所不能,总有一日,我踏足巅峰,闲来无事时会为你构建一个新世界,让幽族复生,希望到时候你能看到,我送你进去与幽族为伍,然而可惜,无法得道的你境界太低,能否活着都是问题,至此,我不在忌惮你,我为当年针对你而感到羞耻,你不可怕,你只可怜,你可以继续害人利己,我坚信会有人来收拾你,何必脏了我的手。” 玩脱了! 还让以前的小跟班给上了一课。 “这丫头,果然成长了!” 张天流也不想想都多少年了,近乎七境修为的小芮,能没有成长吗? 她这样的人,不屑于走捷径,因为她对自己有绝对自信,也愿意接受他人建议跟教诲。 张天流办不到,他只相信自己的道,别人的道管他屁事。 即使需要突破心得,他也只会翻书自学,实在没办法才去求人。 而道意,无法求来,更非学来。 他修炼的东西不仅五花八门,还有适者体质的关系,凡事都有两面性,适者体质亦是如此,自残困难不说,对武技术法的掌握太简单,以至于他不会去刻苦的练习,导致他失去一步一脚变强的过程,而道意,正是从弱变强中感悟的。 只有弱小,才会痛恨自己的软弱,才会考虑变强,能在性命攸关时爆发小宇宙。 恰恰这些是张天流不具备的,他修为是弱,境界是低,可他从不把自己当做弱者视之,即使口口声声说人都一样,可是他的视角是俯瞰的,自以为是,是他最贴切的形容词。 如今视乎有了,但张天流还是下意识的避免危机,不然靠着宝宝的身体横冲直撞去北郡,说不定就能有所领悟,虽然突破的肯定是宝宝,但他会得到这一层感悟,回归肉身时能水到渠成。 勉强去冒险他又办不到。 有时候简单的人,反而能笨鸟先飞。 他们这届异人中,修为最高的萧姝,七境巅峰境界,不是白来的,这个女人很刻苦,从穿越到如今,她如何一步一脚走来,只有入侵她系统的张天流了解一点。 那是一次次在战斗中,失去同伴,被人救,或救人,一场场悲欢离合与生死之间闯出来的修为。 让张天流去救人,他首先考虑的是这家伙有什么用。 心思不纯,谈何得道?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 “走了老牛。” “吽!” 牛车继续前行,顶着飘零的雪花,向北海进发。 第八五四章 过路书生 牛车在冻结的海面上缓步前行,寒风刮着雪花一波又一波的冲在老牛身上,却能没将老牛冻得瑟瑟发抖。 老牛没有牦牛的长毛,它样子看起来更像黄牛,只是毛发不再鲜亮,已呈现年迈的棕红色,与满身暗红刺纹似融为一体,所有飘雪在落到它身上时,都会飞快的溶解,蒸腾出渺渺白气,让老牛看起来宛如一台蒸汽机。 张天流靠着车栏,身体小也有小的好,横躺车前也不觉拥挤。 “雪絮飘歌奏风吟,素拂一曲忧愁净……” 远远传来朗诵之声,续而琴弦之音响起。 张天流抬眼,望着天空掠过的青鸾,继而低下头附送一句:“青羽飞掣归碧落,悟得道意日上攀。” 青鸾一顿,忽的折返回来,飞到牛车前方一个盘旋,缓缓降落。 空中时,不觉其大,近看时,遮天蔽月! 双翅展开竟百丈之长,其貌如凤似雀,其毛光洁亮丽,白中有青,青中有紫,在月光照耀下,渲染了一层荧荧光辉,好不圣洁。 “小仙子,何门何派?”青鸾背上,一书生抱琴站立,笑看张天流。 “我非女子,心是男儿,至于门派,无门无派,仅是个打油的。” “原来如此。”书生也不意外,将琴往身后一背,跳下青鸾来到车前,拱手道:“若是仙子自当唐突,即是兄台,不如把酒言欢如何?” “你堂堂一九境高人,找我喝酒,不怕外人笑话?”张天流摇头苦笑。 他感觉不到此人修为,但青鸾比小鸾子还恐怖,绝对是八境巅峰存在,那他的主人能简单吗? 书生笑道:“小生并非九境高人,你也可当我毫无修为。” “应天成圣者?”张天流惊讶,这种人物是十分稀有的,总共就遇到两枚,养狗的跟凤池嫣。 “圣不敢当,我只是区区的普通人罢了。” “这特么谁信?”张天流暗暗苦笑,想了想,道:“我知道有家酒馆,酒不错。” 一刻钟后,牛车缓缓驶进凤旗林口。 这里一如往昔,毫无变化。 王乞不见了,鹏贞纶的一名保镖帮他看店。 张天流弹了一粒灵珠过去,顺手真气一引,将一包烟拉到手里,在书生好奇目光中进入酒庄。 酒庄里,阿七坐在柜台内,无精打采的喝闷酒。 “每种酒,来两壶。”张天流说着,到了张空桌前坐下。 阿七看也不看,挥袖间,身侧酒架上飞出十几壶美酒摆到张天流桌上。 书生打量一圈,特别留意了一下挂在堂内的契约,笑了笑,到张天流对面坐下,抬手间,一直麻雀娇小的小青鸾从外飞进来,落在他食指上。 书生到了一杯酒,端杯却不饮,而是让小青鸾啄了两口,看到小青鸾舒服的眯了眯眼,书生这才满意一笑,给自己斟了一杯。 “怕我下毒,还是怕难喝。”张天流道。 “让兄台见笑了,我并非此意,实乃有好东西不给这小家伙先尝尝,它会生气的!” 堂里的人问题此言,都惊讶的看过来,却丝毫没有注意书生与小青鸾,而是纷纷看着张天流! 如果他们刚才没听错,书生居然叫这个小丫头兄台? 就连阿七也疑惑的扫了一眼,她要是没记错,这个女孩,应该是跟公子认识的!还来过公子的葬礼,确确实实是一个女孩,虽然如此多年过去,不是女孩,但也该是女人吧!为何被叫兄台? 张天流点了支烟,开门见山道:“谢公子是要去天涯?” “嗯,院主算出天涯即将着陆,届时无边海将化为尘埃,不得不去。”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但是堂内的酒客们却全当吹牛。 “天外书院真是能人辈出啊,这都能算出来。”张天流虽然惊讶,却不表露在脸上。 张天流自然相信此人,因为他犯不着骗人。 而且,天外书院,据韫海山潮卷中记载,乃是至圣之地,却又是最为神秘的所在之一,没人知道它在哪,因为它时刻在移动。 而书生,听他介绍,是天外书院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具体是不是不好说!这个人虽然不骗人,但很谦虚! 此人名为谢瑜机,这让九州人张天流听来很变扭,因为霸王别姬有个虞姬,交流后才知是周瑜的瑜,机械的机。 名字不错,人长得更不错,丰神俊朗,气度非凡,跟教书先生的陆陟的英俊不同,陆陟是标准的阳光帅,谢瑜机则略带点阴柔气,他要女装,大概亦能倾国倾城吧,但主要是和蔼,总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又不似凤池嫣那般霸道,非要你一眼就爱上她不可。 “天外书院不问世事,奈何有关众生,此行不可避免。” 说话间,谢瑜机的小青鸾蹦跳着落到桌面,又跳了两下落到张天流小手上,开始啄他的肉干。 谢瑜机笑道:“它头一次跟我以外的人如此亲近,兄台莫非是凤凰血脉?” 张天流摇头,他虽然有凤纹,但在本体上,宝宝身体可没有凤凰血脉,但是宝宝的加点会给飞禽走兽很强的亲和力,这点不好跟外人道来。 “天涯啊,莫非跟此地之前一样,是界临之景?” “不晓得。”书生摇头道:“去了才知。” “那么无边海之劫还有多久?” 书生刚饮下一杯酒,放下杯子道:“两百年。” “看来我要沦为配角了。” 张天流的符语之路,至少也要三百年才能完成,还是没把大联盟算进去,大联盟会妨碍他推行符语,怎么算,两百年都不可能完成。 “祝谢公子次去天涯,一帆风顺。”张天流遗憾道。 “只我一人自然困境重重,希望能多遇同道中人,来,喝酒。”书生端起酒杯。 张天流回敬。 之后,书生与张天流开始交流符语。 一刻钟后,书生已经能完全明白符语何意,他笑问:“兄台真是大才,如此高深学问也能剖析得这般透彻,不过,小生有一点疑问,兄台只识得,可否去想过读得?” “读?”张天流蹙眉。 “嗯,好比我们读书人,说不定用符语读之,能口绽莲花也不一定。” “这个未免太难了,根本没听过,如何知晓?”张天流苦笑。 “非也。”书生摇头道:“我虽也不知神语何念,可但凡音律皆是有迹可循,道乃自然,即为自然当是自然之音,小有风声飒飒,大雨哗哗,风过竹林沙沙悦耳,雨落屋檐嘀嘀如歌,大有陨石天降爆声胜雷,排山倒海之绝唱,我想,可从此中寻觅!” 第八五五章 新的方向 不得不说,张天流的思维有时候确实被僵化了! 口口声声的神之语言,却总往文字摸索,语言呢? 听起来,比了解一个符文更难,然而语言它的演化过程,可不就是来至自然之音吗! “音符吗!” 张天流端杯谢道:“多谢前辈指点。” “还是叫小生公子即可,论才学,兄台不弱于我,符语之学更远胜我千万倍,前辈一称,实乃令小生汗颜。” “过分的谦虚,就是吹牛皮,难道公子先生没教过你吗?”张天流取笑道。 “吹牛皮?这是何意?”谢瑜机明显不懂。 “就是浮夸之语,不切实际。” 谢瑜机一听,脸色一白,忙道:“小生并没有此意,小生只是……” “喝酒!” 张天流用酒杯装他酒杯,免的这死读书的为解释而长篇大论。 酒过三巡,天色以亮,两人皆有醉意,张天流是懒得用真气炼化酒精,谢瑜机好似真没修为般,脸蛋红扑扑的,娇艳欲滴啊! “难得人生一场醉,此去天涯无怨悔。” 张天流听出他没把握,换谁不是呢? 天涯真要毁灭无边海,那么如此多年,前往之人显然到至今都没有阻止成功,这其中,又有多少如谢瑜机这般,应天成圣的奇才?他们如果都不行,又能指望谁? “兄台,后会有期!” 张天流准备说一句:“天涯路还长……”但转念一想,对他是长,对谢瑜机跟近在咫尺已无区别! “嗯,有缘自会相见。”张天流起身拱手。 小青鸾从他手上跳下,往庄外飞去。 谢瑜机同起身拱手:“月半风雪见天流,喜往瑶席醉卯时。” “我这点油,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张天流苦笑,想了想笑道:“拂晓别中凤先去,望入迷涯有谢君。” “再会!”书生笑笑,转身走出酒庄,随着凤鸣一起,消失不见。 “再会。”张天流怅然一叹,点根烟道:“阿七,记我账上。” 阿七一呆,这口气…… “别猜,是我,我出了点问题,记得给我保密。”张天流带起斗篷帽子,走向对面木屋。 一开门,一股女儿香就飘了出来,冲了张天流一鼻子。 “什么鬼?”张天流皱着小脸,一瞅,顿时崩溃。 一个大活人躺他床上,睡得正香呢。 张天流无语,转身把老牛牵到砖窑巷,放养在木屋背后,喂了它三颗灵珠,这才回去从牛车上把棺材搬下来,小小身板扛起来看着很费劲,实则很轻松,毕竟再差宝宝也是四境巅峰修为,比张天流还厉害! 将棺材搬进屋里,张天流就不管了,做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泛出纸笔开始记录。 谢瑜机给张天流很大的启发,神语! 可惜目前没办法去验证,连符语都还没搞明白,就急着弄清楚符语怎么念,有些飘了。 他把这段时间研究资料备份好,走出木屋到会馆,虽然刚刚天亮,但会馆里依然热闹,讨论声持续不断,不过没有了往日火爆,但不是人少了,相反的更多了,因为凤旗林口真成了王乞要建设的十八里铺,如今还在扩张,长有十八里了,宽还没到呢。 屋子多了,人也多了,符文师们多半在家里自己研究,遇到困境时才会来这里交流,寻找突破。 张天流直接上到三楼,二楼存放的只是以前的符文资料,三楼才是大家贡献的符语研究。 没人把守,因为这些资料是公开的,虽然很多符文师藏私,张天流就藏得最多,但他贡献也是最多,不过目前被牧博给超越了,这老家伙的特设书架上几乎堆满了,而张天流的特设书架只有一半,其余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很多符文师没有特设书架,跟大家的摆放在一起,要通过署名标签确定是谁的研究成果。 张天流不碰这里的资料,而是走到三楼里屋,这个书库才是他能带走的,都是王乞雇佣人抄录存放在这里,方便张天流随时拿走。 里面还没人上班,张天流直接搬走了一大堆。 回到木屋,见暮晚正在研究他的棺材,不由说道:“别动,弄坏了,无法温养我的肉身。” “你……你不是……你谁啊?”暮晚显然还弄不明白。 “这屋主人。”张天流说着,把资料放在工作台旁,坐会老位子,拿起资料慢慢细读。 “你是公子?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啊?好娇小,好可爱啊,让我摸摸。”暮晚笑着跑过来就要捏张天流的小脸蛋。 “别闹,不然我赶你出去了。” “别嘛,我在别的地方睡不习惯!” “都快六境的人了,少睡点能死?” “嘻嘻,公子你这样好可爱哦!你给我抱抱好吗?就一次,一次就好!很快的!” 张天流懒得理她,专心看资料,并把有用的记录下来,等拿回本体用能力记录。 暮晚再闹,也不敢强行把公子咋地,笑嘻嘻的说起别的事,一边还洗漱打扮,亏得她之前衣衫不整的样子还跑到张天流面前凑,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到了,要是张天流的本体,那才真是老夫老妻的感觉,远不是阿七、宫姀跟凤晗沉能比的。 现在嘛,跟母女没区别! “公子啊,最近我修炼似乎有点问题。” “修炼上的事,别问我。” 张天流修为比她低了快两个境界,让他一个四中回答五巅的问题,他能说什么? “哎呀不是突破问题,就是我啊,不是一直学公子吗,鸳鸯双刃,我现在的千叶刃很久没提高了,本来想操控万叶刃的,但总是操控不来,三姐说我意境出了问题,不适合修万叶刃,但我觉得不对,我的意境可是千丝万缕,千丝有了,万缕却从来没掌握。” “哪有这种意境,就是有,也只能说是丝缕,说白了,就是线意,这种意不适合修真,而是适合修灵。” 张天流的真气丝虽然能如毛发般,长满全身,但不能太长,长了容易溃散,因为这就是真气的特性,它始终不如灵力那般凝聚,用真气化为千丝万缕去操控万千叶刃,难度是极大的,近乎不可能。 但修真对肉身的淬炼是修灵不及的,以武入道和天生练气本身就存在区别,近战修真更强,远攻修灵更胜一筹,而且修灵手段更多,但也更依仗法宝利器,修真,就一把剑够了。 “三姐也是这么说的。”说着,打扮好的暮晚走到张天流背后,双手绕过椅背抱住他道:“哎呀公子,你怎么聪明,给我想个办法呗。” 张天流还没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吓得暮晚匆忙收手! 第八五六章 幽族之舞 “听说公子回来了?”红玗在站门外。 “嗯。”暮晚忙给张天流锤肩。 “何事?”张天流看了红玗一眼,把看完的资料往桌面一丢,拿起架子上另一本翻看起来。 红玗愣了愣,虽听阿七说过,但没想到是真的。 “现在许多门派发来帖子,邀请我雾山加入修士联盟,剿灭幽族,我觉得这样下去,对公子……” “不用顾忌我,如何让雾山存活下去,是你们该考虑的,我不干涉,至于符语研究,顺其自然。” 红玗眼神变得坚定道:“既如此,我们加入联盟。” “嗯,还有什么事吗?”张天流正好看到一段有用的,提笔飞快记录。 “没了,公子好好休息,暮晚,莫要打搅公子。” “啊~我……啊啊,好啦好啦,我走还不行吗,公子,回头找你玩哦!” 没曾解释,便让红玗揪走了。 大雪漫过路牙,在这寒冬腊月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幽族全面退回麾角战场,这点是让修士很意外的,却又觉得符合情理。 幽族自觉打下去,迟早被修士方耗光,既如此,不如退守麾角战场,凭着有利环境跟修士周旋下去。 然而他们猜错了,恐怕目前也只有张天流清楚发生了什么。 幽族忌惮的不是修士,而是凤池嫣。 这个能让所有物种,一眼定情的女子,恐怕命不久矣! 张天流没有告诉凤晗沉她小姑的事,因为凤晗沉无力去改变什么,努力修行是她唯一能做的,待东窗事发,她会变得更努力! 公叔怜阳说的没错,他喜欢看着别人痛苦,享受他人痛苦过程,不在身体,而在心灵,人在绝望中呐喊的场景,没有任何画面有他赏心悦目。 希望凤家姐弟能体会到。 …… 南宫老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浩荡的邪虫队伍。 虽然他离凤池嫣很远很远,但没有邪虫会来伤害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它们被感化了?还是说自己对它们不具威胁? 一只螃蟹甲邪虫,壳背上顶着一桶冰,两钳夹左右夹住水桶防止它落下,邪虫移动到南宫老头身边,发出“呲呲吱吱”的声音。 南宫老头似乎明白,拿出一枚符文放到桶中,很快,桶里的冰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嗤嗤。”螃蟹甲邪虫很欢快的叫了叫,双钳夹着水桶放到雪地上,高举大钳子摇晃着,吸引来附近的邪虫,大家聚集在一起,围着水桶从各自虫甲口中伸出了一根吸管。 南宫老头见此一幕笑了! 螃蟹甲听到他的笑声,一位他也要喝水,把大钳子当成金属大勺,舀了一勺举到南宫老头面前。 这一刻,所有吸水的邪虫纷纷停下来,用不同的眼睛看着南宫老头。 南宫老头不疑有他,微微轻捧大钳,低头凑近喝了一口。 螃蟹甲似乎很高兴,等南宫老头喝完了,它挥舞双钳连连碰撞,发出:“嘡嘡……”的声响,很有节奏,也很欢快,引得附近邪虫也用各自身上的金属部件似拍手般挥打,一时间,一曲另类的金属奏乐在无边的平原雪地中飘荡。 越来越多的邪虫加入进来,围着南宫老头挥打金属部件,开始有序的绕着他转圈圈,像是一种舞蹈,又似一种祈祷与祝福! 远处,还有邪虫加入进来,不少捧着冰块放到南宫老头面前的木桶里,等着冰块化开,新的一批邪虫就围着木桶吸水,吸饱了,也跟大家一样欢乐的挥打部件,围着南宫老头跳三步拍两声,从小圈跳成大圈,又有新的邪虫从缝隙间钻进来,喝水,跳舞,形成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已有数百圈,几万只邪虫加入了狂欢之中! 整齐的列队,齐声的舞动,南宫老头看着这震撼的场面,不知为何,老泪纵横! “咦,他们在干什么啊?”前方的凤池嫣目的此景,也是震撼莫名。 “怕不是准备要吃了老头吧。”一名修士冷笑道。 “不懂别瞎说,这是我们欢迎客人的仪式,只有被我们尊敬的人才有这样的待遇,我已经有八千年没见过了!”独灼语气虽然冰冷异常,但大家都听出它情绪的波动很强烈! “嗯,我都忘了,我们还有这样的仪式,最后一位,是苍牙吧。”说话的三部将,金属面庞浮现出跟人一样的惆怅。 “嘻嘻,我们也去跳!”凤池嫣笑着,就从低空飞行的灵舟上跳到雪地中,一个站不稳,倒在雪堆里的她没有感到疼痛,拍拍手,抹掉脸上的雪花就笑着跑到邪虫群中,伴随大家左跳三步两拍拍,右跳三步振臂呼。 银铃般的笑声触动了灵舟上的修士。 “唉凤仙子,等等我。”修士说着,便朝独灼与三部将冷冷道:“你们两还不滚下我的灵舟。” “谁稀罕。”两位部将虽然冷哼,但却抢先一步跑到凤池嫣身边,跟着她一起跳舞。 这左边一个独灼,右边一个三部将,晚来的修士没了位子,只好郁闷的在凤池嫣身后,跟独舞似的跳着。 好在,舞蹈圈还在扩大,不一会儿,他于身边的邪虫形成了更大一圈的围舞。 修士虽然很不喜欢这些东西,但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欢乐。 数万邪虫的舞蹈,整齐的金属碰撞,两种种族的振臂呐喊,于风雪中渐传渐远,不论是右边的修士势力,还是左边的麾角战场,都发现了这幅不同寻常的画面。 它很震撼,明明是一种欢乐的氛围,却给左右双方带来的强烈的威胁! 修士方,以为是大战将近。 幽族方,虽明白这是它们本族的欢迎仪式,但至今有什么人值得他们如此欢迎?肯定是修士搞的鬼,这批失踪多日,派了多少部族调查皆音讯全无的失踪部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跳起了本族舞蹈?必是人族修士的阴谋! “长孙元舟,你在干什么?让你调查麾角战场,你却三月未归,如今,原来是投靠了邪虫!” 远空一声质问,把凤池嫣身后修士吓得一激灵,脑袋终于清新了一些。 “是啊,我在干什么?” 长孙元舟疑惑间,凤池嫣好奇回头:“嗯?怎么了?谁在说话?” 看到凤池嫣,长孙元舟心下一暖,他笑着摇头。 便在这时,远空声音再度传来:“原来,有妖女迷惑,幽族饲养的祸害吗!好厉害啊,老夫都差点着了道!此女,断然不能留!” 远空声音尚未传来,先有一道细光划破天际,眨眼间横跨十余里,眼见要洞穿凤池嫣时,黑影双闪,三部将和独灼同时出现在凤池嫣面前,一个挥爪,一个凝盾,将这丝光线挡了下来! 第八五七章 妖女 “区区部将,找死。” 独灼与三部将挡下光丝的瞬间,突然有数以百道的光丝由远及近。 “八境中后的强者,小心!”独灼利爪狂舞,无数月牙黑芒斩向光丝。 三部将身前一面黑色气盾凝结得更加厚实,从黑芒中穿透而来的光丝尽数打在黑盾上,隐约可见,光丝穿入了黑盾之中,却无法穿透。 然而即使如此,三部将的身体好似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自觉的单膝下跪了。 “撑住啊!”独灼说话间,自己却被数到光丝给贯穿了,不得已,他的身体坠入了里世界中。 独灼一消失,后续所有光丝全打在三部将的黑盾上,登时就将它震飞了,眼看要把身后的凤池嫣装成肉泥,长孙元舟突然出手,抓住凤池嫣小手往身边一拉,返身一剑,一道寒芒划破虚空,想着远空飞去,使得光丝攻势一顿,明显被长孙元舟一剑给打乱了。 “为了一个妖女,居然敢对师叔动手,长孙元舟,你莫不是毒入骨髓了!” 说话间,远空的人影飞至,此人看似年过半百,一身气息却摄人心魂,周身似有万丈光芒闪耀,每束光芒有针般纤细,汇聚成如皓日光辉,莫说人,就是拥有虫甲金属眼的邪虫,也不敢直视此人。 “看来今天要大喜大悲了!”长孙元舟脸上布满了绝望。 他师叔江阳子有多强,他最是清楚,虽在赤丹宗地位上,他师父更高一筹,但论实力,师叔在赤丹宗无人可及,除了一个公叔怜阳,这个后来者,如果不是异人连他长孙元舟都不如,因此长孙元舟内心是不服的,但眼下,这昔日的郁闷已烟消云散,他只想保护凤池嫣。 “师叔,凤姑娘跟邪虫没关系,我想你能看出来她的不凡,她只是不会修炼无法控制而已,只要她修炼,不处几年肯定能控制她的应天之力,还望……” “没这个必要。” 说话的却不是江阳子,而是他们后方的邪虫大军! 如乌云般,铺天盖地的飞虫由远及近,为首的,是之前幽族北伐大军统帅,六军主。 “我说为何你们都消失了,而且不论派去多少,没有一个回来的,原来是这妖女为祸,也怪我们各军主忙,无法抽出时间寻找你们,让你们被迷惑如此之久。” 独灼从虚空浮现,朝着六军主单膝下跪道:“请求六军主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三部将带伤冲回,到独灼身边朝六军主下跪道:“六军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们确实被迷,但我们的意识很清醒,我们是自愿的,如今局势你也看到,继续打下去我幽族恐怕凶险万分,不如就……” “认输?”六军主反问。 三部将金属面庞满是惭愧的低下头。 六军主抬眼冷视对面的中年男子道:“赤丹长老,你觉得呢?” 江阳子冷冷道:“屠戮我族千万人,岂是一句认输能了结。” “想不到这么多年,我还会跟人类达成默契。”六军主气度在发生变化。 “你们为……” 凤池嫣刚开口,就被长孙元舟带着冲出了包围。 “别说了,说什么都没用,那样只会让他们更想杀你,八境元神已是阴阳合一,不分三魂七魄,不受五行束缚,已是遨游天地之境,你的应天之力目前对他们没有效的,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不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如果你还想阻止两族战争,去修炼吧!当你渡劫之后,天涯之下无人可伤害你!” 江阳子与六军主同时出手,但却不是想着对方,而是逃跑的长孙元舟与凤池嫣。 黑芒与丝光远胜长孙元舟遁术,眼看两人即将被击中时,突然,又是两道黑影闪出,三部将与独灼出现在两人身后,全力阻挡两道攻击。 顷刻间,它们一个战甲遍布孔洞,一个直接破碎,吓得所有跟随的邪虫瑟瑟发抖。 即使如此,独灼和三部将依然没有退缩,居然又承受了十几道猛烈攻击,直到打出了它们本体,邪虫们终于忍不住了,前仆后继的涌向两位部将,形成一座金属虫山将两位部将护在里面,在江阳子与六军主攻击下,大片大片的倒塌。 “为什么?”凤池嫣哭道。 她的泪水在长孙元舟遁光中挥洒开来,令长孙元舟痛心疾首。 “我也不知道,我自幼就在跟异族战斗,从妖兽到海兽,从蛮族到幽族,这好像就是我活着的使命,修炼的目的,此生我是悟不透了,但我觉得你是对的,我想它们也一样认为,可惜的是你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一定要活着!” 长孙元舟一抹鲜血融入剑中,剑体绽放的遁光由金色飞快转变成血色,速度也陡然快了一倍! “冥顽不灵。”江阳子终于生气了,张口一粒剑丸喷出,犹如小太阳般金光闪耀,一击便洞穿了邪虫堆积的数十层防护,绞得数百邪虫支离破碎,剑丸依旧趋势不减,既有灵性的朝向长孙元舟追去。 却在这时,虚空似有一面巨盾阻挡,竟将剑丸反弹而回,而被剑丸撞到的虚空,隐隐闪耀出一面巨大的符纹,纹图似龟,长颈尾蛇,颇有神兽玄武风范。 七窍流血的南宫老头站在虫山之上,对双方道:“凤姑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但她没有害过人,她不过是希望停战,她不知道势不两立的缘由,她只是不想看到北郡子民再受牵连,才离开了家乡,在外她看到,听到更多的人死在邪虫手里,也见识过人族得胜,搬运过无数邪虫尸体,她的愿望更大了,也更不切实际了,我们都知道她不可能完成,因此我一直以来都在骗她,包括我得知凤纹城沦陷也不忍告诉她,我希望她能永远停留在麾角战场外,直到我死前,将一切的罪揽到我身上,不求她谅解,只求她明白,两族仇恨无法化解,她应该放弃的!” “晚了,你应该带她离开大陆,连累我族如此多部将小卒为她而死,这个祸害,决不能留。”六军主直接追了过去。 南宫老头已无法阻挡,刚才阻挡剑丸的那一下,已经豁出命,现在的他离死,仅有半步了。 “它说的没错,这样的人,不该活在这世上,她只会让人无处宣泄,将所有仇恨都压在心里,如何对得起曾经战死的英魂?”江阳子背负双手,笔直的身体微微前倾,陡然间破空声一响,人已化作金光朝东方直射而去。 南宫老头还想回头看一眼,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软倒,又从虫山滚落而下,最后被螃蟹甲抱住。 “快走吧,离开……这……”南宫老头看着螃蟹甲,瞳孔缓缓扩散。 螃蟹甲两只眼睛露出了哀伤的目光,甲壳脱落,一头大蚕涌动出来,黑溜溜的眼睛已满是泪光。 第八五八章 是否被迷惑 强大的气息从凤旗林口一掠而过,引得附近修士纷纷跑出来,还没看清那位前辈,只见一抹黑光闪电般的紧随遁光而去,而在黑光身后,居然还有一道更强的修士气息穿过凤旗林空。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惊讶万分,如果没看错,是幽族强者追杀修士,而修士又追杀幽族强者? “幸好没在我这里开打。”张天流目光从窗户外收回,继续看符语资料。 他已经猜到是谁,除了绕了大半圈的凤池嫣能有谁。 如果进入麾角战场,情况还好说,最多被幽族单方面控制,但好死不死,居然跑高奇国,还拐跑一个修士,她这次是必死无疑,没人可以救她。 “不妙啊,不妙啊。” “怎么了?”萧姝看着脸色惊变的王乞。 “还不清楚,但我觉得很不妙,让我再听听。”王乞屏气凝神,能力全开,笼罩百里外的三人一虫。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乞很懵逼。 “到底怎么了?”萧姝很讨厌这种卖关子。 “一头邪虫追杀一名修士跟一个普通女人,而邪虫后方还有一名强者,起码八境,但他却没有帮助逃跑的男女,反而要杀他们,咦……怎么可能?不好,不对劲,很不对经。” 王乞脸色越来越惊骇,因为他听到很多修士居然不顾死活的去阻挡邪虫跟八境强者,他们还只是五六境修为啊,而邪虫绝对是在独灼之的存在,八境修士更是恐怖,一招就秒杀了五名五境和两名六境! “我知道了,快让大家躲起来,等会儿就会有一对男女过来,特别是那个女人会迷惑人,让看到她的人为她挡枪!” “会有这样的人?难道是异人?”萧姝紧锁眉头。 “不管是不是,都不能看那个女人一眼。”王乞开始招呼。 很快,他口中的男女就出现了,他们并没有要在涵武关逗留的意思,而是直接冲向了麾角战场。 对于长孙元舟而言,可怕的不是六军主,而是师叔江阳子。 六军主再厉害,最多就是胜独灼他们一筹,自己拼命是能够拖延他们的,但师叔江阳子,他只能被动防御,不敢出手。 同样,独灼与三部将都没有对六军主出手,因为它们不想成为叛徒,它们只想守护凤池嫣。 这是很矛盾的,所以它们选择了挨打。 长孙元舟不想被动挨打只能进入麾角战场,师叔肯定不会踏足,那样太冒险,只要剩下他跟六军主,凤池嫣还有活着的希望。 “该死,涵武关这么多修士,居然没有一个看过来,难道被他们发现了?”长孙元舟走这条路,就是希望有修士提他们阻挡身后两位。 “你能带我去凤纹城吗?”凤池嫣呆呆的问道。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种局面,为什么这些人要打得你死我活?不是说万事都有终始吗?为何战争没有? 她不想让长孙元舟带着,去连累更多人,十多年了,这是她离家最近的一次,她突然感到好累,她只想回去看一眼,然后任由这些人处至。 “凤纹城已经不是以前的凤纹城了,它毁灭过一次,大概在七年前!” 凤池嫣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孙元舟的背影。 长孙元舟头也不回道:“我没骗你,凤家已经没了,但是有几个活了下来,听说他们加入了霸绝盟,还有两个拜入了雾山派,霸绝盟就在涵武城,雾山派在之前路过的凤旗林口,那团浓雾就是雾山派所在,如果你能活下去,还是有机会找到你的家人!不要放弃,和平永远是单方面的施舍,只有你比他更强,他才会求着与你和解!要活着!” 说话间,长孙元舟纵身飞起,而脚下飞剑则带着凤池嫣快速的冲向了远空。 长孙元舟收回不舍得目光,回身一记金阳剑指朝六军主一点,目睹金色剑丸飞来,六军主被迫停下探手一抓,竟将无坚不摧的金色剑丸抓灭在手中! 六军主手臂一抬,一团如房屋巨大的金色巨球成型,金球中无数剑气穿梭不息。 “还你。”六军主手臂一挥,巨大剑球朝着长孙元舟激射而去。 六军主的反击来的极快,长孙元舟想要躲避已是不能,面对六军主奇特的异能,他宛若深陷无形的泥流之中,光是稳住身形就很困难了,强行闪避只会消耗更多的灵力,如此躲不了几招他必然丧命。 长孙元舟剑指一出,这一次却不是施展剑气丸,而是化身为剑,一剑穿过巨大剑球,冲到六军主面前,直刺而来。 六军主双掌一合,夹住了剑尖猛的一折,登时剑断人飞,失去一条手臂的长孙元舟翻滚着在虚空中倒退了百余丈。 六军主双掌发力,将掌中剑尖压得粉碎,破碎的金色残片化为血肉挥洒而开。 六军主身体突然前冲十丈,身体再一旋转,只见几道爪芒挥出,刹那化为一团黑芒旋风快速向长孙元舟逼近。 幽族爪芒堪比剑芒,还是一真气凝罡的剑芒,是无法变形的,但是六军主的爪芒却可以,因为他的能力可以让爪芒肆意变化,化为黑色卷风的爪芒似有无穷引力,将周遭的一切都吸进去,长孙元舟感觉笼罩他的无形泥流更强了,再不摆脱,被推入爪芒风卷之中必死无疑。 他单臂抬起,法决一掐,身后一团阵光浮现,无数细小的金色光剑从阵图飞出,刺入风卷之中,飞快将风卷化为金黑两色。 “祭!” 长孙元舟一咬牙,逼至近前的金黑风卷突然爆散,无数金色剑光与破损的爪芒被四散的狂风裹挟着漫天飞舞,转眼间就将长孙元舟割得全身鲜血淋漓。 “让我杀了她你才能重拾自我,你又是何必呢?”麾角战场边缘,江阳子无奈叹息。 “那是师叔你没爱过。”长孙元舟散乱的长发也染满了鲜血,面部无数的刀痕错综复杂,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又可怕,再也没有了往日仙风道骨之感。 他依旧强撑着,控制阵图激射无数小剑攻向六军主。 “爱?”江阳子苦涩一笑:“那是你被迷惑了,傻孩子!此刻回头,还来得及!” “是否被迷惑,我比谁都清楚!”长孙元舟再度咬牙,这一次他近乎将牙咬得欲碎,他独臂剑指印一出,全身流淌的血液开始凝聚,一柄冲天血剑刺破云端。 见此一幕,江阳子脸色一变,正要行动突然差距到两道身影从麾角战场里极速冲来,刚前倾的身子不由挺回,闭目摇头,无奈叹息! 冲天血剑一剑斩下,六军主战甲突然膨胀,转瞬间化为一头百丈之巨的金属巨兽,一拳朝着巨剑轰去。 第八五九章 火速撤退 恐怖的声啸震得涵武关都在动荡,狂风掀飞了无数巡逻将士,幸有暗中修士出手,不然不知要摔死几人。 王乞呆呆的看着远方麾角战场边缘,他都傻了! 主要的是他不明白啊! 一个修士带着一个女人冲进麾角战场,为了一个神秘的女人拼死抵抗幽族军主,然后他的长辈就在外面看着,劝着。 因为提前知道神秘女子有点不同寻常,他不敢看一眼,导致现在他居然有点后悔,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让这么多修士豁出性命?特别是带她逃跑的这位,七境强者啊!能跟军主都过几招的存在,有什么想不开的跑麾角战场送死? 爱? 王乞懂,但他也弄不明白这家伙是被迷惑,还是真正的爱上了一个能迷惑他饶女人? “诶,你干什么?”王乞疑惑间,突然发现萧姝冲向了麾角战场。 萧姝没有理他,直接冲到战场边缘,一刀次元斩直接将追向凤池嫣的六军主背后开了一刀,也幸好此刻六军主是巨兽形态,不然这一刀很可能直接将他连甲带本体的斩成两半。 “男的让你杀了,女的还要赶尽杀绝?”萧姝冷冷的问。 六军主如巨牛般的硕大头颅回望萧姝,继而看向她身边江阳子,将拳头里的一团元神亮出来:“杀了那女人,你的弟子还有救。” “卑鄙啊,真卑鄙啊,想不到你们居然也这么卑鄙,心我召唤贱人把你们全玩死!”王乞骂咧咧的踏着御风车而来,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杨藻! 看到杨藻,六军主冷哼一声:“谁敢阻我,我就捏碎他的元神!”罢,立刻向着凤池嫣追杀而去。 这个女人决不能留,否则它们这些军主全都要成为光杆司令。 萧姝还想动手,杨藻却拦住了她。 “阻挡邪虫杀人,有错吗?”萧姝皱眉问。 杨藻摇头道:“不要进入麾角战场,绕道追。”然后看向王乞。 “我懂。”王乞很郁闷,也只好驾驶御风车沿着麾角战场边缘追向已经早不知逃到何方的飞剑。 不过只要跟六军主别离开太远就行! 六军主不可能绕道,除非它不想找到飞剑上的女子。 虽然御风车速度不及六军主,但在杨藻减轻御风车重量,并以强压构建无形通道,隔绝空气阻挡,那速度居然比六军主都要快出一头! “要是离得太远,幽族偷袭涵武关怎么办?”王乞提醒道。 “那我们先杀了牛头巨人,再偷袭它老巢。”杨藻无所谓道。 王乞汗颜。 确实,一个涵武关根本无法跟一位军主媲美,夺得涵武关却没能重创修士方,等于是多要了一块废土,之前幽族都放弃多少废土了,那足以抵得上数万涵武关面积。 想到这,王乞一愣,暗道:“莫非,邪虫退军跟那女子有关?不然为啥执意要杀她?” 王乞可是听到了,这个女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迷惑,要是连邪虫也能迷惑,邪虫能不怕吗? “咦,幽族军主往上飞了,我……” 杨藻不等他完便道:“追。” 王乞无语,这越往高空飞,压力越大啊,这种压力不是杨藻的压力,而是罡风,别九之上,就是七重的罡风是连十境元神都能吹散的恐怖力量,还有寒气,运气不好还可能遇到雷,因此修士都是离地千丈范围内飞行,超过千丈只有五境能踏足的领域,而到了两千丈是六境领域,三千丈是七境领域,一千丈可谓一重,九千丈之上才是九之上,那是只有古神才能踏入的领域,如今根本没人能抵达。 而涯,传闻能直通九重,因此才如此吸引修士前往。 而眼下为了跟六军主,王乞一口气突破了三千丈,他可是没有什么护身罡气的啊,区区护身真气,被风一吹就散了! 好在有萧姝保护,这女人一只手摁在他肩膀上,随后手掌就融化了,形成一层液态金属将他保护在里面,不然他真没命了! 他是暂时没事,可他御风车却承受不住,表壳很快就出现了裂痕。 “还不够吗?都快四千丈了!”王乞真心慌了。 跟两大美女在一起,他丝毫没有男饶虚荣感,有的只是兢兢战战! 突然,三人脚下御风车被上空袭来的一阵罡风刮得粉碎,不过也在这时,远空的六军主突然回头了。 “嗯?” 三人都有些不理解。 虽那名剑修的修为,施展全力注入剑中守护神秘女子,能抵达四千丈,但是到了四千丈后,不是应该往南飞吗?从四千丈高空往南穿过麾角战场,就能下降到人族区域求庇佑,但它往后是几个意思? 故意声东击西? 但是如此强烈的血气,能瞒得住谁啊? “我想他也没料到,在四重中还会有血气残留。”萧姝毕竟是三人里修为最高的,也知道六军主追踪的手段。 “也是,要是利用罡风把血气吹散了,再降下来幽族就找不到了,加之谁也不知道飞剑会往回飞,秒啊!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王乞能力虽然牛,但听不到高空的声音,就算强行听也都是杂乱的罡风之声,就好似没有频道的老电视,播放着黑白杂乱的花屏,还传出咋咋咋的聒噪声,很难从中听出什么,除非让他看到目标,定点窃听。 可现在,根本没见飞剑踪影,连幽族军主都只能通过血气追踪。 张流深吸一口烟,稚嫩的脸上略显疲惫。 宝宝修为虽然比他高,但身体素质远不如他,元神修为更不,每隔十半月必须睡觉,不然脑壳疼,他可是能坚持两个月的。 刚刚起身,正准备回床躺下,突然他就差距外面有异样,立刻皱着一张脸走出去,顿时南面一道流光飞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扎进了后方弥漫的大雾郑 “卧槽!” 张流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气息他感应过,前不久才刚从凤旗林口穿过,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张流突然掐指一算,脸色更加难看! 高奇国可以是公叔怜阳的底盘,那里有她的人不奇怪,而自己在这里落脚,她早就收到了风声,告诉她的人留意自己,甚至有可能是死敌! “这要是跑到麾角战场拉出一批邪虫,再到这里来,我滴啊!” 张流立刻对对门的阿七叫道:“撤退,立刻召集所有弟子,火速撤退!这里的人能带多少是多少,闯入雾里的女人不能看她脸!” 第八六零章 我有阿sir照着 张流的吩咐无疑是让人懵逼的,但阿七一向听话,立刻点头闪身进入了遍布雾气的园林中,把一众酒客看得一脸懵逼。 雾山派的弟子都在这里面,还有红玗、孤清和暮晚。 顾不上里面什么情况,张流双手匆忙画符语,虽然只是用了半分钟,但对他而言无疑是漫长的。 七道符语光环形成的符遁将他托起,他却没有就此逃遁,而是飞向了大雾前方,等待幽族强者的杀来。 现在的他没有交手的实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嘴遁了! “公子。” 孤清凌空踏来,站到张流身边。 “那妞你看了?”张流皱眉。 “察觉到,没看。”孤清摇头。 “没看你还不走。”张流挥手道:“快走吧,我给你们拖延时间。” “孤清誓死守护雾山。” “这特么又不是雾山,别一根筋,我有阿sir照着,死不了。”张流没好气道。 孤清淡淡道:“这么多年了,公子一点不了解我们。” “人是会变的。” “至少我没樱” “你变强了。” 孤清无语,这要如何回答?算了,不答也罢。 孤清不走,反而红玗暮晚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搞什么?你们不走我走啦。”张流故作离开。 “公子,我们……”暮晚扁着嘴道:“很难有个家,虽然不是南陆,不是金景,但立了宗门我们就要守护到底,背弃山门,不是雾山派做的事,何况还是公子为我们建的!” “人话啊这是,你们已经升华到我无法仰望的境界,渺如我,确实是那卑鄙的可怜虫。”张流故作感慨,自嘲一笑。 他是没影守护”信念的人,每逢对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过个几等我了解你了,回头就来收拾你。 守卫南陆雾山,是他有复活资本。 守护百族城,是有依靠。 敢打乌闲云,是有工具人。 现在有什么?他什么都没了! 不走就是留下来等死! “凤池嫣,你们是不打算交出来了吧。”张流道。 “谁是凤池嫣?”暮晚好奇问。 红玗似乎知道了,道:“刚才破入阵中的女孩。” “七妹让我们不能看的女孩!危机是因为她而起的吗?”暮晚询问。 红玗不清楚,只好看着张流。 “交出她,事情就能解决,但晚了,这么近,激活血脉的凤家姐弟肯定感应到她,他们是一家人,要交就要把他们三都给交出去,你们连这种山门都守护,交出弟子给别人捏死,干得出来吗?” “那肯定不行啦。”暮晚头一个不答应。 “所以只能打。”张流回头,看着暮晚道:“对手不仅邪虫,还有人,而且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甚至牵动整个大联盟,你们真做好跟这方下所有强者对抗的准备吗?” “呃……”暮晚呆了好一会,悄声问:“没这么严重吧?” “毕竟我在,太多的人要跟我死磕到底,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孤清听后问:“公子的符语呢?” 张流看着她道:“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似曾听闻。”孤清清冷道。 张流苦笑,他知道孤清的是上次,追踪石狮子时,孤清是毫不犹豫闯进去,因此在孤清看来姐妹们才是最重要的,而张流最后也去了,这是否是他内心深处,还潜藏了一份人性? 如今想来,他如果不去,这帮家伙全都要死! 蟹婆即使被封印,也是妖级别的存在,掌握的秘术极多,这帮家伙联手都没干死,自己不出面全都要被反杀。 “虽然不情愿,但我好像顺便的救过蛮多人!”张流突然自得其乐,脸居然露出真笑意,颇有宝宝装萌的风范。 “公子真可爱。”暮晚凑过来祈求道:“公子给我抱一抱嘛,就一抱,不然死了就没机会了!” “别闹,来了!”孤清呵斥。 远空果然有黑影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这里冲来。 “先别急着出手,能用嘴炮轰湍,就别用暴力懂不。”张流着,率先迎着黑影而去。 六军主一见张流身形一顿,居然没有如之前那般,挥手灭杀。 毕竟符遁普之下,仅有一人掌握! 虽然那是个男人,眼前是个萝莉,但同是四境修为,没见过张流的六军主自然不敢怠慢! 这个人,几个月前可是在巨骨深渊把一名八境修士给宰了,还是无极剑门的强者。 “雾里散人。”六军主冷冷问。 “幸会。”张流笑笑,问道:“你闯入我派领地想干什么?” “有一女子,应该在前不久逃入你身后迷雾之中,把她交出来,对你对我都好。” “这个嘛……” “别装傻,你不可能不知道,透过此元神,我已经感应到他的飞剑就在里面,你交是不交?忘了提醒你,这个女人是个祸害,幸好你们有大雾遮挡,如果清晰的看到了她,你们必将跟这下为担” “嗯。”张流点头道:“没错,此应之人非同可,当初看了一眼就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追随她左右,护她一生,但你知道吗,这种人物是杀不死的,你杀她多少次她都能重生,一旦让她踏入修炼界,寻找到前世记忆,我怕是难逃一死,你也一样,甚至被灭族啊,何必呢?” “灭了全大陆的人类,她再重生只会是幽族,我们会控制好她。” 暮晚一听就忍不住问道:“那人为什么也要杀她?” “你还真信啊。”张流苦笑,随后道:“这或许是个目的,但我想,应该有幽族强者被迷惑,部将级别的吧,为了让它们清醒,凤池嫣必须要死,人族也一样,包括它手里的修士元神,那远空的老头可是等它干掉凤池嫣然后索要弟子元神回去的,这两人,多半是在高奇国的赤丹宗修士,也就是公叔怜阳的走狗,让我不得不怀疑是她给我设的套,虽然上次见她已经看不起老子了,不过这套应该很久就下了,所有赤丹宗的人视我为死敌,于是他们就抓住这次……” “你够了吗,人你交还是不交?”六军主没兴趣听张流胡诌。 “还高智慧种族,没礼貌。”张流鄙夷的完,一见六军主要动手,他先是拦下准备上的孤清三人,朝着远空叫道:“救命啊阿sir,有怪物要杀我!” 第八六一章 同归于尽 现在的张天流可是宝宝,不明情况的杨藻不敢耽搁,一脚便将破烂不堪的御风车踏碎,在王乞还没能骂娘时,她已如炮弹弹射向六军主。 “真以为我怕你不成。”六军主巨掌一挥,相隔五六十丈的杨藻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然而很快,她身形就在半空中停止,渺小的身影却给人一种如山般的厚重。 只见她指枪一点,六军主腹部战甲竟被隔空击穿一个指头大的窟窿。 六军主本体明显不在腹部位子,它纵深一跃,巨大的体型避开了杨藻数次指枪,一蹦千丈高,抬手一个巨大的黑球转眼成型,却没有攻向杨藻,而是朝大雾挥下。 “这么大!完啦!”王乞是见识过这种能量弹的可怕,修士是无法硬接的,唯一能破解的就是在幽族出手前打断,之前杨藻打断过几次,可那都是独灼的攻击,谁也没想到六军主的能量球凝结得如此快,大概是与它庞大的战甲有关,力量早就在里面凝聚够了,而且它还不是对杨藻出手,而是突然朝小雾山出手。 这一击,足以将整片凤旗林口化为尘埃。 小雾山所有人,包括孤清都无法阻止。 面对大范围的攻击,多数是剑修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逃。 这也是张天流料到的,绝对实力面前,意境再高都没用。 即使如此,她们却还想着抵抗。 暮晚广袖一抬,无数碧峰叶从广袖中飞出,却撞入黑球后化为了灰烬。 红玗的真气化为巨掌,想要托住黑球,却在接触黑球时如被践踏积雪,不堪一击。 孤清没有出手,因为她知道没用,即使她能把黑球给斩了,但爆炸的余波也足以将凤旗林口轰成渣。 被打斗声引出屋外的凤旗林口居民们,目睹巨大的黑球降落雾中,明白之后要发生什么的人脸上写满了绝望! 北陇国西郡,就是被这样的黑球化为了飞灰,无数人命丧其中。 突然,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穿入了雾中,而沉落雾中大半的黑球突然停滞了! 六军主巨拳一握,黑球突然爆炸,然而余波没能将所有雾气震散,爆炸的威力居然被一个无形的球体给罩住,恐怖的力量在里面疯狂的宣泄,时而如电闪雷鸣的乌云,时而如夕阳的火烧云,它们发疯似的想要挣脱出禁锢,然而最终还是没能破开这面无形的墙,宣泄一空的能量很快恢复平息,出现一个圆形的真空领域,雾气无法蔓延进去,在真空的下方,双手托举杨藻没能坚持多久,身体一软便想园林中坠去。 “这样都没死。”张天流一叹。 杨藻能力不是这样用的,这样用消耗很巨大,甚至有暴毙的可能。 但她还是干了,这里不仅有雾山弟子,还有许许多多被符语吸引过来的符文师,如果让这股能量炸开,方圆十里都将成为废墟,三里内,六境之下无一幸免,五里外,只有五境修士能勉强苟活,而普通人,哪怕身处十里外,也会被爆炸引发的冲击波活活震死。 张天流冲着孤清眨眨眼,突然大手一挥:“别辜负了阿sir给我们制造的机会,上。” 孤清率先冲向六军主。 如果不设法将它缠住,给它聚集第二颗能量球,凤旗林口就完了! 暮晚携带这大片碧叶也冲了上去,红玗留下来跟张天流防止余波伤及小雾山。 六军主巴掌一挥,一道黑芒小旋风卷向孤清。 孤清独臂拔剑斜斩,一抹肉眼难见的真气剑芒带着剑鸣的厉啸之声,一斩破开黑芒旋风。 “剑意?”六军主一惊,眼见剑芒虚影冲来,它巨掌一抓,刚接触剑芒瞬间一半手掌被整齐的切下! “单是普通剑芒就有这种威力,这女人的剑意有多恐怖?”萧姝都惊讶了。 “帮忙啊,你惊讶个锤子啊。”王乞咆哮道。 萧姝却不为所动道:“可惜,对手是军主!” 转瞬间,六军主偏头闪过剑芒余威,闪电般的出手抓住自己的断掌,顿时,断掌化为液态金属,融入手中,而另一手断掉的手掌也飞快长了出来,面对已经冲到近前的孤清,六军主一拳挥出。 孤清剑势一起,然而没能斩出,便感到一股牵引力将她拉向六军主挥来巨拳。 一片碧叶飞来,裹挟着孤清脱离巨拳同时,如秋风扫落叶般,又有大片的碧叶沿着巨拳刮向六军主,所过之处,金属表面被切割出无数刀口。 “好硬啊。”虽不是暮晚最强一击,但区别不大,在无法破防的情况下,再多手段都没用。 六军主一拳挥空时,另一侧碧叶散开,孤清一剑将六军主整条胳膊整齐斩断,随后脚踏虚空,如利箭射向脱落的巨臂之上,朝着六军主头颅斜劈一剑。 肉眼难见的残月剑芒瞬间出现在六军主面门前。 六军主竟不躲不闪,迎着剑芒一头撞去,不出意外的,它的头颅顿时变成了两半,然而里面全是密布的金属器械,而且被切开时就出现了溶解迹象,紧接着飞快粘合在一体,恢复如初。 而六军主身体已经前冲,另一手已经抓向孤清。 与此同时,孤清脚下的金属手臂好似泥沼般,竟将她的小腿陷了进去。 暮晚大吃一惊,操控的碧叶来不及把二姐救出来,六军主已经抓住了她直接捏碎。 可是这个孤清,却是如烟雾般溃散! 而她的本体已经出现在远空,剑指苍穹,这一刻,所有雾山弟子的飞剑居然不受控制的飞起,就连远空的江阳子都脸色一变,立刻运气压制了体内悸动的本命飞剑,脸色惊骇的看着孤清。 孤清落剑一指,从雾气中飞出的数十把飞剑化为长虹,带着无坚不摧的意志顷刻间在六军主身上洞穿六十个窟窿。 孤清挥剑横扫,飞剑群折返而回,又在六军主身上洞穿几十个窟窿,可却无疑命中六军主本体,然而在它身上穿梭不息的飞剑击中它本体只是时间问题。 六军主岂会坐以待毙,挥手抓住几把飞剑,直接捏成了废铁。 不等六军主把所有飞剑清除,一柄之前毫无气息波动的飞剑,却在冲到它面前时,绽放如太阳般耀眼的金芒,正是长孙元舟的本命飞剑! 他的元神没死,被六军主元神之力禁锢,但也因此,他知道六军主本体藏在何处! 本命飞剑中的一缕残念瞬间锁定,金色飞剑刹那从六军主右腿洞穿而过。 “你!”六军主最后一课发出了不甘的咆哮,元神之力捏碎长孙元舟元神同时它元神出窍,却在冲出金属巨兽时,面前陡然出现一片细密的符语挡住了它的去路! “雾里散人!”六军主元神怒吼没能在众人心间炸开,就被紧随而至的飞剑群掐灭! 第八六二章 平息事件 孤清召回绞灭六军主元神的飞剑,挥剑一指云雾下方,顿时飞剑齐刷刷的穿入云雾中消失不见。 不过依然有不少弟子十分郁闷,出去的时候六十多把,回来的时候仅有二十多把,有三分之二被六军主给毁了。 “感谢赤丹宗不知名的高手兄为了大义,与邪虫军主同归于尽,感谢阿sir为了保护我们,拼死挡住幽霆雷,此番斩杀邪虫军主功劳都是你们的,高手兄万岁,阿sir万岁。” 众人看着高呼的张天流,齐齐皱起眉头。 “这女孩,怎么这么欠啊?”萧姝不知为何,很想抽此刻的宝宝! “贱人能不欠吗!”王乞暗暗嘀咕。 凤旗林口发生了什么,他早就知道了,但事关重大,他不能说啊!甚至过来嘲笑都不敢! 因为贱人现在很废,让外人知道了不仅他没命,宝宝也要遭殃! 而如果因为他的关系,导致宝宝嗝屁,鸿雁的怒火他可不敢承受! “真是卑鄙无耻啊,公子流。”江阳子飞至近前,冷冷看着张天流。 “来的是人就好商量了,你要凤池嫣,可以,开个价吧,让我心动我就给你。”张天流笑道。 江阳子摇头:“晚了,元舟已死,杀了她也没用,这件事我不想参合了。” 江阳子说完,隔空摄取长孙元舟的飞剑,就此往高奇国而去。 “什么嘛,这不就解决了嘛。”暮晚高兴道。 张天流摇头,小脸上很是不爽道:“这才刚开始,你们如果真想保护凤池嫣,就赶紧送她离开符文大陆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王老板,帮我传个话,就说天涯两百年后正式着陆,届时无边海将迎来终结,只有登上天涯才能幸免于难,信不信随他们。” “嗯。”这事王乞也知道,但是否属实不好说,张天流遇到的书生是很强,但这事却是他们天外书院的院主算出来的! 不过这件事传出去,想必很多修士都会急吧! 这里距离天涯确实已经不远了,快一点的灵舟只用五年时间就能抵达天涯下,而靠近天涯的势力,也会将消息传回来,二十年时间应该就能得到具体情报。 “你怎么知道?”萧姝看向张天流。 “问王老板。”张天流现在真心累,直接就已经困倦不堪,还使用符遁与符语禁锢六军主元神,这可是很损耗精神的,再不回去休息,万一又有事真要累死了。 “行了行了,回头我告诉你,现在快回涵武关,死了个军主,连元神都让灭了,幽族不可能善罢甘休。”王乞催促着,跟萧姝往涵武而去。 杨藻已经虚脱,短时间难以复原,红玗让戚水芸将她送到小门诊。 白大褂也真够冷静的,刚才即将死到临头了都没有出来一步,是对张天流的信任呢?还是对阿sir有十足信心?总该不是黑球都炸不死这厮吧! 张天流一觉醒来,发现没睡在棺材里,顿时大概失望! 他如今,多么想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棺材板。 下床开门,看着门外等候多时的凤晗沉,先开口:“要解决你小姑的问题首先教她修炼,这个只能你们姐弟俩传授,其余人不可能靠近。” “可是公子不是说要送我小姑离开吗?” “你还真信啊。”张天流摇头道:“那只是骗别人的,不过,你小姑在无法控制应天之力前,不能离开小雾山一步。” “那什么时候小姑才能控制她的应天之力?”凤晗沉不解问。 “这个不好说,你小姑的应天之力非比寻常,搞不好是某位圣母转世,修炼资源你偷偷找王老板,至于刺纹,不能急,现在给她刺了搞不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要引发天劫大家都要被劈死。” “谢谢公子。”凤晗沉躬身道。 “行了,你以后也别出来,我会让人多传几个版本,扰乱一下局面就没人把重心放在你小姑身上。” 凤池嫣实在是太可怕,也幸好长孙元舟没有往新大陆跑,要不然,不知多少七境修士成为她的傀儡,引发所有八境追杀,那就真要命了! 长孙元舟看来真是为凤池嫣着想,可惜被张天流给坑死! 孤清将他本命飞剑送过去,就是张天流的吩咐,这个小伎俩瞒不住江阳子,但江阳子别无选择,他出手,六军主同样能顷刻灭了长孙元舟的元神。 左右一死,不如最后绽放一会,谁让他把祸水往张天流这里引,要不是孤清有点实力,后果可想而知! 接下来几天,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凤旗林口,聚集在阿七的酒庄里,多半是来看情况的。 凤池嫣这种人,抓到了跟挟天子以令诸侯没区别,当然前提要有本事,不修炼到八境合神,根本无法抵抗凤池嫣的应天之力。 虽然有人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我能行,我可以,我能反杀。 但这种人不足为虑,即使张天流,要于人交手都要准备许久,不打没把握的仗,这就叫运营。 如果遇到突发情况,那就尽可能的搞心态,恶心人,寻找对方破绽。 惹不过,他绝对不惹,比如杨藻! 来凤旗林口更多的是收集情报,结果张天流三天两头搞点假情报出去,把他们玩的团团转。 等时间线拉长,事情就能平息。 熟悉张天流套路的公叔怜阳没有因为此事而针对他,这丫真是变了,信不信张天流的两百年不知道,但她的格局的确很大,幽族死了一位军主,连元神都灭了,自然愤怒,刚集结出来,却被公叔怜阳给埋伏了! 连孤清,都要要求代表雾山派拉到战场。 这就是被迫加入大联盟的悲哀! 这一仗够狠,距离战场还有六十里地的涵武关,都被余波震成了乱石堆,所有涵洞都塌了,山坳堆满了崩碎的山石,要不是三五烟牛比,分散出数万团烟雾保护涵武关的将士,这些人都要被掩埋致死。 听说战后又挂了一位军主,导致幽族不得已退守麾角战场,伺机而动。 但很难了,在公叔怜阳的统御下,修士渐渐拧成一股绳。 从这方面来看,苍牙道人真不是坑它们。 反而是保护它们! 修士方再继续装大下去,连最后的麾角战场它们都将失去,幽族必将迎来终结! 不过张天流很疑惑,从大战之初到现在,幽族前三军主从未露面,而且它们夺得的很多灵宝有大部分没用上,这些东西去了哪里?难道也是天涯? 除此之外张天流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gina这丫的,没少升级吧!恐怕都要一百级了。”张天流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的路已经变了,系统这东西,他觉得总有一天会靠不住!那个时候比现在恐怕都要废! 第八六三章 生灵祭炼 新大陆苍龙剑派中,云浪子走进炼器阁,下达密室地下百丈余深,行至一处石门前,推开石门迎面一股热气扑来,云浪子步入其中,看着一片岩浆池内,被八根玄寒铁链捆牢的黑色剑胚,铁链另一头是八尊龙头石墩,每个龙头都在喷涂火焰灼烧剑胚,只是火焰的颜色各有不同,分赤橙黄绿青蓝紫白。 云浪子向密室中唯一的人问:“师兄,还需多久?” 此人看不出年纪,散乱而花白的头发几乎遮挡完面部,他也不理,开嗓传出沙哑的声音:“二十年吧。” 从身份与声音判断,大概是比云浪子更年迈。 “那也太久了。”云浪子皱眉。 老者老神在在道:“两千年都活过来了,二十年有什么好急。” “师兄只顾铸剑有所不知,外面局势远比我们想象的发展的快,现在大联盟已经有一百七十个门派参与,后续增援又即将到来,幽族撑不了多久了。” “那也不能急,这把破仙剑想要铸成,二十年还算短了,如果我时间充裕,真想炼它个两百年啊!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破仙剑,所有十境都将畏惧。” “可是巨骨深渊怎么办?放弃?” 老者默不作声。 这是两难的抉择。 一个门派要强盛,光有一柄剑是不行的,除非你要的只是一座大陆。 无边海格局太大,加之必行的天涯路,所有门派都希望在路径的岛屿,大陆上建立山门,而且经久不衰。 但这太难,每个地方的格局无时无刻不再变化,今天你称霸,明天我称尊,打不过你我到别处抢,待你离开,我在回来夺地盘,加之海族为祸,导致天涯补给线时断时续,没有那个门派至今拥有一条完整的路线。 破仙剑只能镇守一座大陆,而且它未来的宿命在天涯。 那么想让门派快速站稳脚跟,兵器方面必须下工夫,虽然破仙剑的原材料很大,足可以打造上万柄优秀的飞剑,但这样的剑,数量再多也敌不过一把破仙! 得破仙者,即使修为只有三境,亦能斩仙灭神,这对云浪子的吸引力是无穷的。 可是将整块石碑只炼一柄剑,门中弟子怎么办? 巨骨深渊就成了他的目标。 不论是他还是老者,都前往过巨骨深渊,骨宝也是不可多得的材料,如果只让一个门派拥有,那么这个门派必将一跃成为无边海最强宗门。 可是如今有几十个门派在那里扣扣挖挖,就是以后,也会成为大联盟共享之物,近两百个门派瓜分,如此提升的是人族综合实力,可对于野心更大的苍龙剑派而言,无法容忍。 只要破仙剑成,巨骨深渊,不,整个符文大陆都是苍龙剑派独享,其中不知还有多少没被挖掘出来的灵宝,这又是一种恐怖的提升! “你想快不是不行,需要生灵祭剑。” “生灵!普通的恐怕不行吧,符文大陆周边海域目前还没有强大的海妖占领,难道要用人命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如何抉择是你的事,我只负责铸剑。” 云浪子沉默。 “我明白了,师兄。”许久,云浪子说完转身便走。 老者依旧盘腿不动,被花白长发遮挡的面庞上,一双老眼死死盯着八焰灼烧的剑胚。 半个月后。 距离幽族被伏击仅过了二十天,原本关于应天之人,凤池嫣的事已经少有人提及,可这两天不知为何又突然聒噪起来。 王乞为此还抽空回凤旗林口,问张天流搞什么鬼? “关我屁事。”张天流早就不管这事了,一直的是王乞操作的,放出谣言也是他派人去的,他自己都不清楚,半废的张天流怎么知道?真把他当无所不知的神了? “不对劲啊,不可能又突然炒热了,不是你难道是gina不成?” “人家地位高,早看不起咱们了。”张天流笑道。 “那除了她还有谁啊?” “想不通的事就别想,到时候它自然浮上水面。”张天流满不在乎道。 “说得好听,等雾山派被针对了,你不头疼?” “早让她们离开了,非要死脑筋。”张天流无所谓。 “我还是绝对不对劲,事情有点玄乎,据调查,这十几天来失踪了近百名修士,而且修为都不低,从五境到七境都有,而且还是有门派的,好调查的,要算上散修不知还有多少强者失踪,出了凤池嫣,谁有这能力。” “那可多了,我就有。” “你现在废了,有个锤子。” 虽然这样说,王乞还是知道张天流想表达的意思,八境! 只有八境才能悄无声息的让八境之下的修士失踪。 可谁闲着蛋疼抓修士干什么?炼丹么?这种人肉丹可是大忌啊,一旦暴露后果可想而知,八境又如何,你一个八境敌得过现在大陆上已知的十几位八境强者吗?潜藏中的八境只会更多,他们不出面是不想惹麻烦,遇到这种大忌,他们绝不会纵容。 “这修士的命啊,用途太多了,可不仅是炼丹,而且随便炼制的修士丹,效果确实很差,真正的修士丹的丹方早就在上百次的大清洗中失传了,我也只在石狮子里看过一点记载,真正修士丹的炼制法需要锁魂,使其元神无法离体,如此炼制的丹药效果才是极佳的,但这种秘术连阴判都没有,灭人元神简单,想要锁他在肉身里慢慢的炼,有几个元神经的起?元神一散,不管什么禁制都没用,元神之力会归于天地,这是法则,神都不能破,除非位面主宰。” “哎呀,别说这些虚无缥缈的,如果不是炼丹,难不成炼器?” “有这种可能,但微乎其微,据我所知,需要用人命炼制的兵器法宝,也存在于上古时期,因为那时候的炼器术确实远没有如今的完善,就跟咱们九州神话中,干将莫邪一样,说不定只是一种尝试,试试人体铸剑有什么功效,剑中是否有灵魂?而今的技术,注灵已经稀松平常的事,四境以上修士多半有器灵护身,而且若让我用生命铸剑,首选的当然是大海妖,毕竟生命气息强大啊,同阶,一头大海妖等于十几乃至几十上百名修士生命,还不违背修士的潜规则,反而被人敬仰。” 王乞蹙眉道:“问题是符文大陆周边海域目前没有大海妖啊,会不会真是炼器?” “都说有可能,炼丹也不能排除,你去留意一下战场,看看有没有人借着义工的名头,把修士乃至邪虫尸体暗度陈仓的,如果真有,不要轻举妄动,也能凭此验证我们的猜测,有人在用生灵祭炼!” 第八六四章 勾心斗角的世界 王乞有点毛骨悚然,用人祭炼让他感觉很恶心,也越发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现在是有传闻凤池嫣没有离开符文大陆,失踪的修士都被她蛊惑了,对雾山派肯定会有影响,身在前线的孤清肯定遭到针对。 但他多虑了,孤清性子不在乎闲言碎语,如今大联盟禁制一切内斗,想清算雾山派要拿出证据,找到凤池嫣跟失踪的修士再说。 “事态平息了?”公叔怜阳站在窗前,喝着早茶。 身后一名女修恭敬应道:“是的师傅,不过弟子仍有一事不减。” 公叔怜阳头也未回问:“可是为何帮雾山派。” “嗯,师傅一直说公子流此人极度危险,能除最好除掉,眼下不正是一次机会吗?” 公叔怜阳转过身,看着女修道:“小闵跟了我也快百年了吧。” “嗯,还要多谢当年师傅出手相救,还带我一路修行至今,此恩小闵没齿难忘。” “恩不恩的不需在意,我这师傅一直以来没传授你本事,修行是宗门的指点与你自己的悟性,今天我教你一些修行上用不到的,你或许用不上,但你可以远离这样的世界,张天流,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杀掉,他对危险的嗅觉是我见过之人中最敏锐的,简直是一种野蛮的野性,我可以保证,如果我不出面压下此事,联盟必将崩溃。” “啊!” 小闵不理解这跟联盟有什么问题。 公叔怜阳继续道:“我太了解他,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端正自己,这并不是帮他,而是我作为联盟主脑应该做的,因为就算是集中联盟高层,向雾山派发难,给他们压力,也会被张天流一句‘说这么多,证据呢?没证据说个屁。’给轻易打发了,回头联盟就完了。” 小闵更加吃惊,如果不是她也了解师傅一点,是断然不会惊讶成这样子的,因为师傅在她看来就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女子,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总能掌握先机与主动,也总能让人信服与推崇,修为虽是六境,但实力却让八境都要畏惧。 另外就是师傅不打诳语,也不屑去渲染别人的厉害,她一直是就事论事的,唯有张天流这人让师傅很苦恼! “我们只是招他问话,怎会造成联盟解体?”小闵不耻下问。 “别人或许忍气吞声,向你要证据,你没有事情也就过去了。他不同,这人睚眦必报,一旦针对雾山,不仅奈何不得他,还被喷的一无是处,更致命的是抓到借口,他的反击是没有余地的,有可能演变联盟的信誉问题,最终导致瓦解!如果还不明白,我跟你说他最擅长的把戏,他如果在我们九州古代,必然是奸臣榜样,抓到政敌一点把柄就往死里整,把污蔑他的事情渲染国家法制问题上,不把对手害得满门抄斩就是违背宪法,不为人道所容,我这个掌权者如果不把污蔑雾山派的人给处至了,不是还他一个清白可以了事,这种污蔑有关雾山派生死存亡,那么同等的,在他的世界里,污蔑之人就要背负家破人亡的筹码,这就是他的赌桌,没有十成把握不要轻易踏上去,否则,一旦输了不是几条人命这么简单,是大联盟中小门派会怎么想?加之他煽风点火的本事,拉拢中小门派联手起来,从大联盟中脱离,再到对抗大宗门,将大派挤出符文大陆,联盟不仅瓦解,格局将很快恢复到曾经散乱的状态,他又能顺利推行的他符语。因此我不得不出面将这件事压下来,等查清楚再说。” 小闵震惊道:“一见小事居然牵扯这么大!” “不,你不该这样想,关乎人命本身就不小,你可以回忆曾经,是否也觉得世界跟末日般,没有可留恋的,关于身边人的过世,对当事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 公叔怜阳说到这,莫名想到了曾经……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站在她角度,应该是张天流,而对面的小闵,则是她! “总之,因人而异,别人或许能忍,算了,过去了,有点补偿就够了,张天流不会,他会利用舆论,将整个社会,体制,国家牵扯进来,而且还没人知道是他干的,因为他从不把他的事抛出来给大家欣赏,议论,而是寻找类似的事件,不行就制造,站在幕后黑手的角度去看待外人如何谈论这件事,因此你永远抓不到他的把柄,我为了把他曝光,当初就跟你一样。” “我?”小闵不是很理解。 “对,曾经的就像你,跟着他一步步学过来,我不希望你成这样,这个勾心斗角,机关算尽的世界很累,雾山的事就算了,何况这件事我都觉得蹊跷,不是凤池嫣所为,更是与雾山派没关系,张天流是坑人,把人逼得活不下去,但这些人心底没鬼会怕半夜的敲门声吗?可怜了他们的家人!告诉你这些,希望你明白做事要考虑更多,不是要进去跟他斗,而是避免被他反咬一口,不值得!” “哦,那他是不是想让符语得到发展,故意让凤池嫣去迷惑修士的?”小闵此言一出口,公叔怜阳就眉头一皱。 这丫头确实有点机灵劲,但往往这样的人,很容易一头扎进他们的圈子! “不能排除,先将他划分到嫌疑里,观望一段时间,同时着手多方面调查,记住,不能直接查他,那样你会蒙蔽了自己的双眼,错过了真相。” 岂止是错过真相这么简单,动了张天流,十有八九的人会陷入一个怪圈,好似这个世界最可恨,最无耻,卑鄙,低贱下流的人就是他,你也只会针对他,眼里只有他,而进入这个怪圈时,说明他早在被调查时就开始反击了!故意把人拉进去,不断的堕落下去,汤靖承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抓张天流他甚至想过犯法! 不过最终让莫老板给压住了,不然他们这个小组再也没有理由碰张天流了!那么他就能继续逍遥法外的活下去,等待下一批被他拉入深渊的人,打发这个畜生的无聊时光。 小闵虽然谨记教诲,然而还是让张天流给发现了! “我说丫头,很面生啊!” 雾山酒庄里,这还是张天流头一次跟外人搭讪,另酒客们都感到惊讶! 小闵确实是来凤旗林口调查的,但她没想到才来不久,就被看破了?不可能吧,自己没用神念,也没正眼看过张天流居住的小屋,怎么就被发现了? 就因为陌生人? 哪里没陌生人? 这点明显不是暴露原因,忍不住她就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第八六五章 光脚不怕穿鞋 张天流一听就乐了,把酒坛往小闵桌上一搁,做到她对面,熟练的掏烟点烟,一张娇嫩的萝莉脸上毫无萌态,然而是恶心人的笑容。 这个状态,阿七很熟悉! 第一次见公子的时候,他就这个样子,让人很想打! “gina搞个小家伙过来,逗我玩呢。”张天流一语点破。 “都说了,不懂你说什么。”小闵还装。 张天流笑道:“行啦行啦,就你这业余都不如的萌新,纯是gina让你累经验来了,那我就教教你,当一个合格的探子,首先要让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有你这样直接a上来的吗?明摆着告诉老子你是赤丹宗的人。”张天流说完,直指桌面。 小闵不解。 “你的鞋。”张天流没好气道。 小闵大窘! 换了衣服,却忘记换鞋,她的鞋子上,绣有如太阳云图,而且这种样式,只有赤丹宗才用,因为是赤丹宗出品的火云鞋,在外是买不到的,只有赤丹宗弟子才能购买。 “谁没事,去留意人家鞋子啊。”小闵郁闷。 这就是她的思维误区,女人身上任何的物件,不仅为了自己喜欢,更是能吸引男同胞的注意。 “你回去告诉她,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要查继续查,现在我懒得跟你们玩捉迷藏,不过话说在前头,凡是点到为止,别太过分懂吗!” 既然被张天流发现了,小闵也豁出去了。 “你是不是为了符语,让凤池嫣迷惑修士,让大家调查你的时候反咬一口,搞得联盟瓦解,你就能继续拖行符语!” “gina说的?”张天流笑问。 “我猜的,跟师傅无关。”小闵答。 “诶呦!小丫头行啊,有点资质,要不要到叔叔这里来学几月?”张天流突然就挖起墙角。 “你说是不是。”小闵怕被张天流带偏,就认准一件事问到底。 “你不怕我骗你?”张天流吐口烟道。 “那也要我信才行啊,何况,你骗我一个后辈,传出去不怕惹人嗤笑吗?” “怕得要命!”张天流由衷道:“我这种人,名声对我很重要的!” 身在涵武关的王乞闻听此言,险些吐血! 贱人还能要点逼脸吗? 不明情况的小闵却得意催促:“那你说哇。” “说什么好呢?”张天流故作沉思,半响,一副豁然开朗道:“嗯,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这样干的。” “那你是承认了?”小闵抓住话柄追问到底。 张天流不答反问:“咱们换个角度聊一下,你觉得,我的符语如何推行最快?” “你别东拉西扯的,我是不会被你带跑偏的。”小闵很冷静。 “那我不承认。”张天流当即摇头。 “你……那我说了,你认不认?” “利诱啊你?”张天流笑道。 “那你就说不是呗,为何说你想这样做?”小闵不悦道。 “因为我想引你入局,因为你真是可造之材,我这个人眼光一向毒,绝不会看错,要不要来跟我混?” “不要。”小闵当即拒绝。 “那好,但希望你能多考虑,毕竟只有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去学习,才能获得更多,gina虽然是我带出来的,但她有个毛病,万事想捡现成,她前后加入三股势力,最终落脚赤丹宗,不是赤丹宗好,而是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但不是说比赤丹宗更强的宗门没有,那可太多了,不论是霸绝盟、白虎宫、无极剑门、苍龙剑派这些都比赤丹宗强大,但是这种强大仅限于地盘与弟子数量,单论个人实力并不出彩,因此gina没必要再换,等她遇到有十境强者的宗门时,会毫不犹豫的跳槽,因为她坚信,只有站着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学得更多,成长越快,我跟她是截然相反,我喜欢一手缔造,玩腻了就甩,所以你不用担心未来我缠着你让你养老,我的养老工作已经被人承包了,是不是啊老板娘。” 说到最后,张天流回头冲着阿七眨眨眼。 阿七无视。 她被公子玩弄了多少次了?她才不信,不然又让她心跳跳的,不自在,虽然此刻也无法避免! 但长跳不如短跳吧! “你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正经说话啊?都说了不跟你,我是不会离开赤丹宗离开师傅的。” “那赤丹宗和师傅只能选一呢?”张天流说罢有补充道:“别跟我说不可能,之前我就说了她的性格特点,你要还天真,咱们没法交流了。” “谁想跟你交流啊。”小闵暗哼,但为了弄清楚,她只能选择聊下去。 “师傅是我救命恩人,是她带我进的宗门,她去哪我就去哪,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狗粮对我没用啊,我也一样啊。”张天流又暗指阿七! “啊呀你别绕圈子了!”小闵到现在还没被张天流带跑,也够厉害了! 张天流笑容一收,突然一本正经道:“你回去让gina调查一下苍龙剑派和灵鹤岛,据我所知,需要大量生灵炼器的,只有苍龙剑派,云浪子得到的石碑不简单,如果不砸碎了给全宗门弟子飞剑提炼,而是单独铸造成一柄剑,那可厉害了,就算十境也要被一剑秒杀,而他们如此急着用生灵,应该是想加快铸剑进程,目的嘛,大概是整个大陆的灵宝吧,这种方式能将宗门实力提升到巅峰,比将石碑溶于千万把剑中效果更好,因此他们要在地盘还没划分完之前,让这把剑问世,到时候符文大陆就是囊中之物,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坚信我的话,无边海只有两百年寿命,这把剑普通的方式铸成,换做我用传统手法,至少六百多年才能将灵宝石碑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灵鹤岛,虽然几率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他们笑里藏刀呢,这种和睦老好人的样子只是迷惑我们,就想我现在娇小可爱,但跟gina混的你应该很清楚我有多恶心人……” “你现在就够恶心了!”这话,不仅是小闵心想,连远在涵武关偷听的王乞都在嘀咕! 他不是故意非要听张天流的话,而是非常时刻,张天流考虑出的可能会自言自语的告诉他,现在也算变个方的告知他。 “为什么只有灵鹤岛拿活人炼丹?到符文大陆开立宗门的势力,以药物为主的可不仅是灵鹤岛,霸绝盟也是啊。”小闵不解问。 确实,霸绝盟名字听起来很霸很绝,一副莽就完事了表现,但仅限于表象,他们确实是丹药发家,没有丹药支撑,他们的弟子如此炼体早就废了。 “我说我看人很准,萧女皇可不是这样的人。”张天流自信道。 “虽然你只是猜测,这番话传出去可就是污蔑两个大势力!你不怕吗?”小闵觉得,师傅说别人污蔑张天流会很倒霉,联盟污蔑他更是会瓦解,但他污蔑别人呢? 张天流笑道:“今天再叫你一个至理名言,光脚不怕穿鞋!” 第八六六章 你好像很熟练 小闵觉得这次多少有点收获,是否如张天流所言还要回去请教师傅。 在她离开后的不久,张天流才从会馆推着一车资料出来,一个人从空中落到他面前。 张天流见到这人就不自在。 “这都多久了,还没搞定?” “你先把烟掐了,我看着难受。”岳鸿彦不爽道,他现在的身体,还是之前的修士肉身。 张天流猛吸一口,把烟屁股一弹,推着车道:“说吧,我时间宝贵,如果你只是想来确定你女儿身体是否安好,放心,一点纰漏没有。” “对方已经开出了条件,需要我们将本体交给他。” “做梦呢。”张天流当即否决。 “你先听我说完,他是想让我们救一个人,此人被关押在西海七千里外的大海之中,也就是一个妖国!为了让我们不反悔,先将我们的肉身送到妖国中,带他接触能力时我们在妖国里的本体自然恢复意识。” 张天流恼了:“杀了他不行?非得给人牵着鼻子走,追不上找眼镜,他不是在后面永夜就是前面永夜,有他一个就够了,门板一死所有能力都将解除,偏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烂好人不能烂到这种地步吧,要是宝宝为了救人死了,还是救一个根本不知道底细,不知善恶的人,你不痛苦?为了一个人死谁都是亏。” “这个你放心,不会让你跟宝宝去的,只有我跟阴如南,我此番来,是让你恢复后跟宝宝说一下……” “说什么?找个小老婆度蜜月?你要是挂了,三榜名字可没了,然后让她找门板报仇?你傻呀?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拖拖拉拉,你们杀的人还少吗?” “杀个人的事!这句话,真的很伤人!”岳鸿彦长叹。 “人家在玩你啊老大,遛狗一样的遛了几个月,然后说他要救人,把肉身交给他,异人之躯,这特么的要是被海妖控制,那真呵呵了,一点情况都不懂冒然交出肉身,我真是服了你呦,没在金景混过啊,王乞没通知你们?我看那厮就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你告诉我他在哪,老子去解决他。” 这么简单的事,交给这些人干就变得无比复杂,一个为救人的初衷居然就把同情心给唤醒了。 “他在南海之滨,青涛城,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那里有一城的人给他调换,斗不过他的。” “得,一帮废物。” 张天流冷哼一声,招呼道:“阿sir,我报警。” 杨藻黑着脸出来,不是她故意摆脸色,实在是她就长这样,精致到极致的厌世脸,总让人感觉她很讨厌你似的,难怪她没法做文职! “那啥,事情是这样的……”张天流绘声绘色的把事情一说,杨藻道:“我去也不行,让小三跑一趟。” “呐,这不就成了,指望你们,几个月了都,妈的。”张天流用着宝宝的脸蛋去嫌弃宝宝老爹,这画风,岳鸿彦心肝都在颤抖。 不是岳鸿彦和阴如南太差,他们战力其实很恐怖,问题是面对这种能力者,你只能被他牵着走,时刻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张天流也是很清楚,所以才来的加入什么狗屁追踪大队,你追过去有用吗?门板既然玩得这么风骚,他早晚会遇到克制他的人,到时候他一挂,大家都解除了。 这一趟,本来一个小三就能搞定的事,张天流借口不放心跟去了,还带上了他的棺材! 张天流要去,杨藻也要去! 这是明着防张天流呢! 她留在这里很大原因,说不定就是这个目的! 他们跟公叔怜阳其实没有区别,只是公叔怜阳没有更直接,也是跟张天流学的,杀了就完事了,省的提心吊胆。 当然这是张天流的自以为是,杨藻留在凤旗林口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早在当初调查两名异人的死亡,灭了蛇妖救下胖子一家后,她就没管过张天流。 她很清楚,要嘛直接杀了他,要嘛放任,可他罪不至死啊,想抓他起来关押几十年可能吗?他当时是阴判,哪里不能跨界?没收他阴判令不可能,这是要跟所有阴判对着干,是要引发两界大战的! 后来张天流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杨藻也懒得盯着他。 留着凤旗林口,是杨藻发现这里的百姓很危险,两族的对错她懒得论,她只防不攻,守护北郡即可,其余的事交由修士势力自行处理,职责是警察,不是军人。 三五烟带着一行人来到青涛城时,问道:“怎么做?” 他懒得动脑,反正你们让我来,我就来,让我做啥我就做啥,有危险你们扛,干完咱就回去,多轻松,多自在。 “先确定一下他的身份,如果是我们这一届异人,说不定拥有系统,再跟精神空间捆绑,你的能力成功率会降低,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施展能力,而无法探知,也就正面他无法操控系统,进入精神层面无视你的烟雾,那他就不是异人,而是修士活着妖操控的。” “你好像很熟练。”杨藻冷然道。 张天流忙道:“工具人嘛,用用也是为了大家好,我可没害过他们啊!都是用完就甩,哦不,还了!还了!” 当软则软,此乃生存法则! “那我就开始啦。”三五烟说话间,一口烟雾喷出,刹那,滚滚浓烟弥漫全城,速度之快,让很多修士都震惊不已,不明白这场诡异的烟雾到底从何而来,又有何种目的? 略微感知,他们就发现这烟雾无害,只是单纯的迷雾,浓稠到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可此刻身在一处客栈中的门板,发现眼前突然弥漫烟雾,也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大变。 不等他逃离,一股重压冲天而降,门板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两只腿直接扎紧了地板中,想要行动一步都万分劫难。 “是谁?滚出来!”门板怒道。 “你瞧,我说的对吧,果然有蹊跷!这身体里面十有八九就是妖孽,专门寻找异人骗到妖国让妖孽控制的,还傻兮兮的让人给玩了几个月。” 迷雾中,传出了宝宝很欠揍的声音。 “那接下来如何是好?”岳鸿彦疑惑道。 人是控制了,可真如张天流所言,这人就不能乱杀了,不杀如何让他接触能力? “几个月前没办法,现在嘛,老子这些日子里可不是白混的,小三,把我棺材拿来,鸿雁你打开,先把我的肉身拿出来,然后把他放进去!” 门板听着迷雾中人的对话,终于意识到不妙了。 可想要挣扎谈何容易,此刻满堂大雾,虽然感觉上是普通的人,但运用灵力注入双眼,却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明显是异人施展的雾气啊! 还有身上的重压,让它寸步难行,无法逃跑只能任人宰割了? 第八六七章 我看不像 “别挣扎了,没用。”张天流笑呵呵的招呼杨藻:“来一个全方位的整体强压,扔棺材里。” 远处的杨藻下沉的手掌化为拳头,往回一拉,门板就被强压束缚着砸穿客栈的墙壁,飞到客栈外重重的往棺材一落。 “轻点,坏了就麻烦了。”张天流没好气的说着,让岳鸿彦把棺材盖盖上,然后搓着小手跑到棺材前,嘿嘿笑道:“惹谁不好你惹我,现在后悔也没用,因为你元神出窍也别想逃出棺材,解除能力吧。” “我看不到人,怎么给你们解除?”门板元神嘶吼道,他的身体根本没法开口,身上的强压太恐怖了。 “你骗鬼呢啊?我们是异人,没有比我们更清楚异人能力,使用能力跟解除能力是两码事。” 门板沉默。 许久,他才道:“我办不到,我根本不是异人,想要解除要让我看到或则触摸到。” 张天流摊手,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岳鸿彦,好似在说:“我没说错吧傻帽,这么明显的局都要钻,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岳鸿彦气啊! 他何尝不知,但有什么办法?你张天流不也一样,靠的还是三五烟跟杨藻,我们又不知道他们来到符文大陆,早知道早请了,你得意什么? 异人能力存在诸多限制,他们的成长就是突破限制,防止克制。 门板能力只能在三里奏效,这就是限制一,三里内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种生物,他就无法使用能力,此为限制二,三里内生物再多,看不到也无法使用能力,限制三。 但这应该是基础限制,通过系统升级,只要走对路是有办法破除限制的,张天流之前说的与精神空间绑定就是其一,不过单一的绑定肯定不行,还需要与五感绑定,最好元神绑定,如他那般以元神之力构建精神空间,就能知道附近有什么人,谁在暗处对他下手,具体是否能隔空隔墙运用能力,张天流就不知道了。 他只是诈,把这厮的底牌尽可能的诈出来,才好对症下药。 张天流给三五烟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将雾气方位缩小到十丈内,同时加强效果,然后把棺材两个口打开,让杨藻接触他双臂的压力,将手伸出棺材。 张天流让门板的手抓着他本体的手,另一只被张天流控制宝宝抓着。 “开始吧。”张天流笑道。 门板绝望啊!此人太谨慎了,不给一点机会! 很快,宝宝身体一软,紧接着张天流醒来。 舒展了一下筋骨,张天流舒坦的道:“还是自己的身体好。”然后,他就开始入侵门板系统! 很快他就获取了一大堆资料。 “哦,原来系咁,这还真是不能用意念解除。”张天流暗暗点头。 意识切换需要看到当事人或者触摸,切回也是如此,不过这厮不知道,被张天流给诈出来了。 另外切换的人数仅有三百一十二,而且意识相差不能太大,也就是蚂蚁不能跟大象切换,这要是额度满了,当事人又不在身边,能力无法解除不说,还无法使用,要等升级加额度。 即使如此,这种能力让人很头疼,克制的方法极少。 但只要了解了却不难,因为他的升级路线问题太大,走的是能力流,而且不断添加额度,一点系统点才加十个人,也就是五对,基础只能切换两人,因此他在这方面,浪费了三十一点升级点,加上他开通能力流的十点,四十几级全耗在这了! 事到如今他的异能树是直线的,一头一尾没了!基础是身体触碰切换意识,也可以让他自身与对方切换,但这是得不偿失的,因为别人得到他身体一样能切换回来,不过对方意识处于昏迷就没问题,能代替另一个人。 发展出来的唯一能力,就是心念意识互换,能隔空切换将两人意识,范围从最初的一百米,升级到现在的三里。 还算不错吧,就是多余的额度过于鸡肋。 这东西,给张天流两个就够了,养一头狗什么的,遇到一个对手就与狗切换,在双方切换的一瞬间大幅度降低调节能力,无法防御,就能直接秒杀。 对手多也没关系,秒杀两人再切换两个对手,最敢靠近,威胁最大就切换谁,以此类推快速杀敌。 毕竟是人家的能力,都升到五十一级了,想改是不可能了。 这厮当然不叫什么门板,真名不知道,称号识切,与能力很贴切,就是有点儿梁山味。 这种称号的来源,一般是称号主人很孤僻,没人称呼他,也没做过什么累计称号的事,等他开通三榜时,系统收集的资料没有类似称谓就用能力简化称呼。 张天流在开通三榜前,天天被阿七他们称呼公子,但因为公子已经有了,排名很靠前,还是前十!因此加了个流。 阿sir就简单多了,杨队。 三五烟是老抽三五牌的烟,因此被挂上这个称号。 岳鸿彦的小名本来就是鸿雁。 因此,有些人是可以从称号上判断出特点的。 张天流称号变成适者,不是走极限流的关系,杨藻和萧姝都是极限流,但她们称号不变,原因只有一个,圣皇奖励! 毕竟也算是新手村boss。 这种奖励机制很模糊,似乎沟通了内心的渴望,当时张天流得知莫老板没有进入三榜后,就很后悔!三不可更改,只能换了个称号,如此看来,他是不是错过了更好的奖励? 要是像在许愿树下祈祷,得到教师资格证那般,开通一种能力就好了! 他许完愿就想清树上挂了多少愿,得到视野空间,当教师时期,因为无法通过真气预先判断异人的能力,于是有了慧眼。 可见奖励跟成就与心态是捆绑的,未必能奖能力,而能力来源未必就靠奖励,生死一线也有可能触发,远视不就是这样来的。 系统升级也能开通,抗值加视查,都是靠系统升级得到。 识切这小子,至今没有衍生出新能力,不单是被控制这么简单,多半是坚定自己的升级路线是对的。 他们每个人,都活在系统制造者的眼皮底下,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我完事了,剩下你们看着办。”张天流拿回肉身,也得到自己想要的资料,没必要跟他们浪费时间,他还要乘机把他的游历给完成呢。 却在这时,三五烟制造的雾团被人给围住了。 “嗯?是来换回意识的?”三五烟好奇。 张天流却黑着脸道:“我看不像!” 第八六八章 将计就计 “什么情况?”三五烟感觉不是很好,这帮人来者不善啊。 “入局了。”张天流回头冲岳鸿彦道:“那家伙不是妖孽附体,是修士,看样子他们有个组织,专门对付异人,什么西海七千里外妖国,只是把地点拉长,拥有充足时间布置,如果我没猜错,他在几次识切中,已经把鸿雁和阴如南的肉身换给他们的人,不过这种识切对能力的掌握十分有限,甚至无法运用,包括最重要的系统操控,因此他们还要换回来,奈何你们实力太强,冒然换回很高几率被你们反杀,这才用几个月时间消磨你们的耐心与斗志,最后卖个惨。” 岳鸿彦却没有尴尬的表情,而是道:“你知道得太晚了。” “不。”张天流摇头道:“开始我只是怀疑,后来得手过于成功,我就更怀疑了,包括阿sir也知道,就小三不清楚,不过没关系。” “我靠,感情这是个坑啊。”三五烟郁闷的对杨藻道:“阿sir,你可要保护我啊!” 杨藻没啃声。 岳鸿彦皱眉:“什么时候发现的?而且发现你还敢来!” “仅怀疑,我对鸿雁不是很了解,唯一的印象是女儿控,你放大了这一点,但有件事鸿雁不知道,我也算机缘巧合发现,gina,她跟鸿雁父女关系很不简单,之前也就罢了,你们刚进符文大陆不久,不清楚情况能理解,但几个月了,公叔怜阳名声响彻大陆,放着她不求助找我,很有意思的选择!” “情报中,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恰恰是这个点暴露了。”岳鸿彦又笑道:“那你现在是束手就擒,还是拼死一搏?” “什么情况?”三五烟越听越懵。 “他不是岳鸿彦,冒充岳鸿彦目的是控制更多异人,而我们就是他的目标。”杨藻道。 “阿sir你不厚道啊,公子流也就算了,他就是个坑,跟他准没好事,你早知道还跳进来。”三五烟抱怨。 “我只是推断,我跟岳鸿彦接触过,他是个很精明的人,即使没有肉身但思维还在,不可能用这种破绽百出的理由,他应该跟张天流分开没多久,意识再被切换然后被控制,对方将计就计,冒充岳鸿彦跟我们接触,只是没有确凿证据,真正的岳鸿彦生死未明,这一趟必须来。” 被揭穿的假岳鸿彦眉头终于皱起来,他有些看不懂这些人的操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难道有后手? 管他有没有后手,先动手再说! 念及此,假岳鸿彦一掌便要击碎棺材,只要救出门板,这三名异人都是废人! 而他也一直站在棺材旁,没人能阻止他进行破坏。 然而当他一掌落在棺材上时,棺材居然纹丝未动,这是他落掌的地方,有个半寸的手掌印。 “怎么可能?”假岳鸿彦大吃一惊,这个棺材虽然被刻画了许多符纹,但材质极差,而且他用的是崩力,应该是整副棺材都会爆碎才对,可他这一掌的力量却集中在掌前,没有扩散,并且连棺材板都没有崩开,好似有什么神秘力量锁定了棺材,如果自己力量再弱小点,甚至掌印都留不下。 “我们一来就动手,看似鲁莽,实则是破你的局,因为你没有充足的理由反对我们的行动,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雷霆出击,每拖延一秒都有可能打草惊蛇,为了确保我们不会掉头离开,你只要继续扮演下去,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我手里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让我们见点甜头,岂能让我们掉以轻心,。”张天流笑呵呵的继续道:“这个甜头就是把我换回来了,也将是你们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不容假岳鸿彦逃遁,如山压力从天而降,直接将他身体嵌入了地面。 杨藻一动手,张天流顺势展开一段符语,将他们笼罩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城外! 与此同时,数十道攻击直接轰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刹那间,一个巨坑形成。 “该死,怎么会让他们逃了?” “没跑多远,追!” 此刻城外,三五烟看着陌生环境震惊道:“卧槽,你也会瞬移啊!” “奇门遁甲,缩地成寸而已。”张天流说话间,目光眺望城内。 “把宝宝带走。”杨藻对三五烟道。 三五烟忙将一团烟雾裹住宝宝,看着假岳鸿彦道:“他呢?” 假岳鸿彦只是普通的五境修士肉身,被杨藻一击,全身骨头都断了。 不杀此人,是杨藻要留着调查岳鸿彦跟阴如南,而张天流不杀,单纯是没有杀的价值,活着用处反而多点。 “左边三十个交给你,右边一个交给我。”张天流道。 杨藻无语。 三五烟汗颜! 他都不忍让阿sir去对付这么多人,还想着留下来帮忙一二,张天流倒好,一开口就是把麻烦的全扔给别人。 可当他看清张天流要对付的人时,他就无话可说了。 阴如南! 虽然这个阴如南很可能是假的,但通过门板看来,对方很可能掌握了阴如南的能力,这可是极度辣手的存在啊! 跟杨藻还是同事,一起办案三年之久,杨藻确实很难对阴如南下狠手。 假阴如南一马当先,看似距离张天流还有百丈,张天流却以极快的小撤步闪避了。 也就在他闪避的同时,百丈外的阴如南奇怪的对着面前虚空一斩,然后他就愣了。 也就在这时,刚刚停下小撤步的张天流朝身前一挥手,百丈外的阴如南直接被腰斩。 “我靠!不仅瞬移,你还次元斩,你是复能吧!”三五烟再度震惊,因为除了复能,他想不到还有谁拥有如此多能力。 复能就是南陆时期,林映寒组建的天异组织明面上的首领,跟公叔怜阳讨伐圣皇,最后被公叔怜阳给灭了的可怜家伙,他要是不嘴贱那一句,活到今天实力必然恐怖。 不过以他高调性子,能活到今天的几率极小,不死在公叔怜阳手里,也迟早死在别人手里。 三五烟说话间,张天流抬手一抓,面前虚空一块巨冰形成,也就在这时,百里外的阴如南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了冰块中,并且他被腰斩的肉身居然已经恢复,可当他想破开冰层时,居然发现无法撼动! 张天流这才得意抽支烟:“虽是异人之躯,但实力太弱了,靠着六境修为就想震碎我的不动冰,略有难度。” 第八六九章 帮倒忙 “别弄死阴sir啊!”三五烟提醒。 “放心,杨sir还不去,我需要一点时间把这家伙元神拔出来。”张天流说话间,已经开始编写符语。 这段符语是他在宝宝时期研究的,本体没有尝试过,因此需要一点时间,虽然不多,但对面还有三十个人,其中不仅有岳鸿彦的本体,或许还隐藏了几个异人,假阴如南是先人一步,认为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们,却不知道张天流对阴如南的能力是一清二楚! 这厮不是没有长进,但修士想要把异人能力完全吃透难度极大,即使吃透,张天流也能入侵查看不是。 可怜假阴如南不明情况,贪功冒进,对付这种家伙是张天流最擅长的! 此刻操控岳鸿彦肉身的假岳鸿彦二号,发现假阴如南被控,顿时急了,他一飞冲天,化为雄鹰俯冲而来,被杨藻隔空落掌,一击重压降临,雄鹰则在看清杨藻落掌一瞬间,身体速度陡然暴涨同时,身边出现重重叠叠的幻象,转瞬千头雄鹰以俯冲之势飞来,居然让杨藻的重压轰了一空! 杨藻双臂展开,抬臂一落,这次千头雄鹰无处可躲,却受到了重压一击,但这几一击威力明显不够,只是把雄鹰本体压的一抖,幻象溃散而已。 不过杨藻很快将重力集中,雄鹰被压制的身体直接砸到了地面,可是岳鸿彦的身体也不知什么情况,落到地面居然无伤,还能顶着压力继续冲来,途中他的双翅蜕化,双爪变形,转瞬间化为四脚着地的一头健壮的雄狮,随后很快又分化出重重叠叠的雄狮幻象。 “这次是真的,而且也是极限体。”张天流还在编写符语的同时,顺便提醒一句。 “真的?”三五烟一瞬间不明情况,因为张天流这句话太多的意思了,千头雄狮中肯定有一个是本体,他说真,到底是那头真?跑最前面的?还是最后面的? 没等他思索明白,杨藻已经毫不客气的枪指连点,顿时,一头头雄狮身体被击穿,溅射出鲜红的血水。 “居然全部是真的!”三五烟骇然。 这不是幻象,而是分身术啊! 被杨藻逐个击破的二号终于意识到这个异人很了解他这具身体的能力,如果继续释放压力,他会得到适应,从而变化出更强大的体魄来对抗。 但他仍然不惧,情报中,杨藻能力是压力,压力越强,她释放的重压也越强,但是,这具身体在这方面更加优秀! 眼看有十几头雄狮冲到近前,杨藻身前一面重压墙壁直接将雄狮全部退飞。 可就在这个过程中,所有雄狮飞快的扑向正面承受压墙的雄狮身上,肉身的融合竟让正面的雄狮体型不断膨胀,转瞬间,居然化为一头身高十丈,壮硕无比的半狮人! 半狮人一脚跺入地面,他扛着杨藻的重压一步步靠近,刚开始每一步都很劫难,但随着他全身肌肉越来越鼓胀,他的速度快加,在出现更多错综复杂的青筋时,他既然已经像正常人般迈步,而当体表毛发也开始变红后,更是顶着重压奔跑而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个半丈深的大脚印,也震得大地战栗。 “不好啊,他狂化了!”三五烟是见过岳鸿彦能力的,不过当时的岳鸿彦没有变形能力,只是普通人的姿态进入了狂化状态,即使如此都已经很恐怖了,如今只怕更猛! 杨藻改推为指,指尖好似连发的机枪般颤抖,半狮人身体顷刻间出现数以百计的血窟窿,即使如此他依然没退,冲刺的速度更快,而且血窟窿也在复原,变得更加的坚硬,知道最后身体居然长出了一片血色鳞甲时,杨藻的枪指再也没有效果! 杨藻很难对岳鸿彦杀下手,因为他们是曾经的同伴,一同在南陆奋斗,对抗过宗天府,虽然意见不和分道扬镳,但依然不足以让杨藻狠下心杀了岳鸿彦,而已岳鸿彦的能力,加上极限流,除非一击将他击杀,否则他的肉身几乎可以无限成长变化下去,撕碎杨藻不是难事。 极限体的成长过程是很有限的,张天流的极限体成长最慢,但只要成长是不会倒退的! 而杨藻跟岳鸿彦都属于短期极速成长的类型,弊端是战斗过后会倒退,等于从零到十,然后退到一,再次战斗就是从一到十,或再度突破极限到十一,十二,乃至更多,结束后会退到二,以此通过战斗不断成长下去,才有可能超越张天流,否则单靠修炼成长,远不如张天流的平稳成长。 因为张天流如果连续战斗,虽然无法短期爆发,但细水长流啊,只要不死成长多少得到多少。 那么杨藻跟岳鸿彦谁强? 这个不好说,不过现在论,绝对是岳鸿彦! 因为杨藻无法下杀手,她只会把岳鸿彦养成一个无敌的怪物! 等杨藻到了极限后很难突破,毕竟无法下杀手的心态会限制她的突破,岳鸿彦则会继续突破达到更高层面,只会能力解除后对身体有多大的负担,对方也不会在乎,只要不死就行! “真是辣手啊。”张天流苦笑。 “你还说风凉话,怎么办?”三五烟想帮,但他也怕帮了后让岳鸿彦更强,毕竟他也没法下杀手啊! 可张天流却说:“他的变化能力,是根据对手而定的,对手越强他越强,对手有什么手段,他就会变出什么形态克制,那么就简单了,这种能力最大的破绽就是无法针对两个人,你用烟雾纠缠他,他的身体会根据烟雾特地变得软化,那么他的鳞片就挡不住阿sir的压力弹。” “是不是啊?”三五烟虽然不确信,但也立即喷出一团烟雾,化为几头大蟒蛇把冲到杨藻近前的半狮人缠住。 果然,半狮人被他烟雾巨蟒缠绕后,身体先是挣扎几下,挣脱不开就立即转换形态,表面的鳞片居然变得光滑无比,轻描淡写的挣脱出来。 可不等三五烟高兴,杨藻几枪下去,半狮人的身体居然好似水一般,轻易被洞穿,但也瞬间恢复如初,好似一块石头落进了湖泊里,一点用都没有! “尼玛的,反而把他养肥了!”三五烟怒瞪张天流。 张天流惊讶道:“啊呀这倒忙帮的,小三你太狠了吧,这不是坑阿sir吗?” “我尼玛……”三五烟都快气得吐血了!果然公子流这厮就是天坑啊!明明你的主意居然如此不要脸的甩锅给我! 第八七零章 一个疯子的杰作 眼看液体化的半狮人挥爪拍来,杨藻干净利落的一落掌,半狮人庞大身躯顿时烂成一地水雾,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十丈出现一个两丈深坑,假岳鸿彦二号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宛如一潭死水。 “厉害啊,这就想用个瓶子把他装起来了。”三五烟总算松口气。 张天流却是浑天符语环绕,包括被冰封的假阴如南,并一手编写符语,另一手用蚕丝手牵住三五烟,连带燕筠溪昏迷意识的宝宝肉身、棺材封印的假岳鸿彦一号一同快速的退到杨藻百丈开外。 三五烟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以杨藻为中心百丈方圆内的大地突然下沉了一丈深,受到重力场压制的空间都变得模糊起来。 即使如此,百丈开外仍然有液体从地面咕咕冒出,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道喷泉,喷涌的液体沿着重力场边缘开始将重力场笼罩。 便在这时,后方的增援赶到,没有张天流他们冲来,而是一个个冲入了被液体覆盖的重力场中,就在他们进去后不久,液体表面飞快结成一层厚重的坚固鳞甲。 “不是吧!”三五烟大惊。 岳鸿彦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变化,而且对方如此多人进去,显然要把阿sir置于死地了! “不妙啊,就算真想下杀手,也很难干掉啊。”张天流自语道。 三五烟急切问:“那怎么办?想办法把阿sir救出来啊。” 张天流没答,继续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哪里出了问题?” 三五烟想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五烟毕竟没有修过什么元神秘法,更没有控制过异人,对掌控异人施展能力方面是个小白,张天流不同,他控制过很多工具人,看似很熟练,但其实工具人的很多本事他无法完美施展出来。 这不是一个念头能搞定的。 一个念头只能用一招,一招不论成功失败都会停止。 连续的念头会让对方元神恢复意识,争夺身体控制权,即使还能轻松压制,但会出现短暂的僵直。 最好的方式是一个念头过后施展**一类秘术,想控制异人能力施展达成连贯性,张天流办不到,但他知道有办法,最大的可能性是元神催眠类秘术,中了这种术,岳鸿彦的元神世界中他们不是张天流、杨藻跟三五烟,而是伤害岳鸿彦甚至宝宝的恶人。 这种秘术修炼不难,难的是要想完全掌控必须掌握岳鸿彦很多情报。 如何了解办法还是很多的,搜魂秘术、张天流慧眼、董事长的能力等等,另外还有一种最方便的秘术,御神三法之神观! 如果真是,那可好东西啊。 但这种可能性极低! 不过综合上述所猜,张天流得出一个极大的可能,就是他也修炼过的御神三法其一,神度! 他操控工具人用的就是神度,以念头化为元神之力度过他人,使其按照他的意思去办,过程很短暂,但这并非是神度的真正用途,神度的真正作用是给他人做嫁衣! 将自己所学,所精,所悟度给他人,使对方无需费力修炼,也能轻松掌握一门功法秘术,一般而言是给炉鼎修炼的。 但培养炉鼎的人,必须修炼有神裂与神观,没有完整的御神三法,岂敢接受他人的神度?就不怕度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特别是自杀的念头! 因此,神裂与神观才会消失,谁用此法修炼,必成为修士讨伐对象。 可禁不住有人去开发神度啊! 火药偶然出现,最后演变成出多少路线? 炸石开山,璀璨烟花,枪火弹药……有利于民,也有害于民。 神度就有一种过度的用法,记忆度换! 这跟识切异曲同工,双方互度记忆,类似换脑,却强过换脑。 想要做到这一点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因为岳鸿彦不可能配合,就需要第三方不断用神度念头去影响他,让他一点点将记忆传输到另一具身体里,不用传外,只用让他忘记自己是谁即可,从而保留能力记忆! 而对方就能用自我意识的记忆传到岳鸿彦元神中,占据最重要的核心,那么这个人就拥有了岳鸿彦的能力记忆,并轻易操控! 不可否认,这种用法很聪明,也很冒险! 除非对方真正修炼了御神三法,拥有神观之能,否则光靠神度一种,应该是个疯子将它开发出来。 从假阴如南的能力施展看来,张天流倾向于疯子。 假阴如南是个残次品,假岳鸿彦二号属于比较成功,是否完美还不好说! 曾经很多人认为张天流是疯子,包括王乞也这样想过。 但他很清楚自己,比真正的疯子,他是小巫见大巫! 何为邪道,何为正道,很多人明白,也不明白,但归根结底,从人的角度来看,害人的就是邪道! 功法的研究,它跟现代化武器研究一样,是杀人利器,但也是保护人的最好方式。 盈忻喜欢研究功法,也常用人实验,但点到为止,不伤人。 控制岳鸿彦等人的幕后黑手不同,这种研究不可能轻易成功,不知有多少人沦为试验品,导致记忆混乱,崩溃,自残,疯癫,痴傻…… 从人性方面,这无疑就是邪道了。 即使如此,张天流也不在乎,他感兴趣的是这种研究是否能作用于符语上! 人家都研究到这种地步了,不用可惜啊! 至于害人,害人的方式在他看来多得数不清,因为只要是有损他人身体与利益的,都属于害人。 因为异人死去的无辜者少吗? 研究怎么对付异人,控制异人,很符合常理。 因此张天流不打算插手! “走吧,阿sir没事的,我们留下是碍事。”张天流冰封的假阴如南扔给三五烟。 三五烟用烟雾托住,忙问:“可是岳鸿彦怎么办?” “你能搞定他们?”张天流反问。 “我不行,就算我用毒烟,假岳鸿彦也能通过变化形态克制。”这点三五烟还是很清楚的,对付岳鸿彦,必须要一招搞定,可现在的岳鸿彦已经强大到杨藻都搞不定的程度,他就更难了,何况对方还有那么多人。 “那不走留着干什么?阿sir也很快冲出来了,这一趟总归有点收获,剩下的以后慢慢处理。”张天流说完就走。 三五烟最后看了一眼被鳞甲覆盖的巨大半球体,忙跟着张天流离开了。 不过就在他们离开不久,鳞甲突然被轰开一个口子,杨藻一身是血的冲了出来,想着张天流和三五烟迅速飞去,身后二十几道身影,包括假岳鸿彦二号也化身成人形,怒道:“绝不能放过他们。” 第八七一章 我来搞定 “阿sir!”三五烟立即甩出一道乌云去迎接杨藻。 杨藻落到乌云上,回身一记落掌,追杀她的人顿时感到压力山大,并在此时,他们下方地面突然射出无数光丝,将这些人团团捆住,正是张天流随手洒下的符文陷阱。 等他们处理完光丝,杨藻已经融入三五烟的乌云,并远在数里开外! 即使如此,对方依旧死追不休,特别是二号化身的雄鹰,带着所有人极速飞来,速度之快,远胜三五烟数筹。 “阿sir你没事吧?”三五烟看到杨藻鲜血淋漓,很是惊讶。 要知道阿sir可是有张天流给刺得疗伤纹身,而现在呢,通过一些裸露的肌肤上可以看出来,这些纹身正在退到阿sir背后,明显是力量不足了! “公子流帮一下啊。”三五烟急切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张天流风轻云淡的说完,随手扔下一堆符文。 “你……”三五烟气急。 “我没事。”杨藻却反过来安慰三五烟,虽然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安慰,而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小事。 确实,杨藻虽然满身是血,净灵刺纹力量都耗尽了也无法治愈,但她体质特殊,只要不知致命伤都能恢复,而且恢复后变得更强。 而净灵刺纹正是帮她解决了致命伤,才导致力量飞快衰退,不是致命伤,净灵刺纹也不会发动,等于是张天流设下的符纹程序。 杨藻从物品栏拿出一块毛巾,一边插着身上的鲜血一边道:“摸清了吗?” “大概吧。”张天流把他的猜测一五一十的告诉杨藻。 杨藻眉头紧皱,显得她精致小脸更厌世了,搭配她清爽的短发,俊得要命的五官,要被小女孩看到,不是怦然心动,小鹿乱撞这么简单,而是一脸花痴的惊声尖叫,直至缺氧昏迷! “也就是说,即使抓到他们也很难让他们记忆恢复。” “嗯,你们搞不定,最好找到董事长。”张天流确实也可以解决,只要慧眼追查到度换记忆的源头,他就可以反向操作,但他为什么要帮? 董事长能轻易解决,恐怕都用不到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他这样跑,没三五月难,还暴露自己的一点情报,得不偿失。 可是他隐晦的牛皮话,还是让杨藻抓到了破绽。 “意思是你能解决?” “别开玩笑。”张天流当即否定。 丫的,太敏锐了! 以后绝不能在她面前吹牛皮,再隐晦都不行。 “行了,别装,老莫研究过你说话方式,如果做不到会直接说出几种解决的办法,以凸显你的睿智,而能做到时,会开出价码谈条件,能做到又不想帮人,则会叫人找别人,等我们实在找不到董事长,又束手无策面临绝境时,你跳出来说你能解决,再把刚才的话往深一推,言下之意,我们搞不定,最好的是董事长,而你,虽不是最好但同样能解决,以求利益最大化。” “咦?是吗?”三五烟挠头,他觉得张天流只是说了一句很普通的话,怎么还有这么深的意思? 张天流苦笑,莫老板你研究我干什么? 毕竟刑警队的智囊,莫老板不研究他研究谁? “以前我确实这样,但我早不玩了,何况你们也没什么给我压榨的,难道让你嫁我不成。” 三五烟都傻了! nozuonodie啊! “好啊,搞定这事,你敢娶,我就嫁。”杨藻随口一说,把三五烟更是吓得不轻。 这是哪门子的套路?我怎么没听明白? “您饶了我吧。”张天流像是怕了,转而就答应道:“行,我来搞定。” 也只有张天流明白,他要是不解决,这辈子都被杨藻缠住了! 当然不是什么情情爱爱,而是他在牢里,杨藻在外,即使抓不到,也会像影子一样纠缠他,直到他答应为止。 张天流突然离开乌云,面对后方追兵道:“解决这事,记得在你功德簿上狠狠给我勾一笔,不求个好市民奖,纯当你守护北郡的功劳。” 杨藻点头。 三五烟道:“你能行吗?现在的岳鸿彦可很难控制啊!” “小意思啦。” 张天流说话间,简短的袖口中,刺纹沿着手臂蔓延双掌,一段符语飞快编写出来,同时一只火鸟从他手背纹身挣脱而出,展翅高飞。 张天流指尖一甩,将符语甩到火鸟身上,火鸟顷刻间化为一头翼长过丈的火凤凰,当着强烈的洪荒威慑,扑向追来的修士与假异人。 二号一鹰当先,根本不惧凤凰威慑,雄鹰体表在靠近凤凰时突然出现一团水气,似要一击将凤凰熄灭。 然而让他撞到凤凰身体时,前一刻明明还是火凤凰,下一刻燃烧的羽毛全成了冰雕,导致撞到它的雄鹰刹那冻结,与冰凤凰融为一体,随后被冰凤凰体表几重符语光环环绕。 “搞定。”张天流闪身出现在冰雕后方,一脚将它提向三五烟。 三五烟立刻用烟雾接住,震惊的道:“就这样?” “不然呢?”张天流反问。 三五烟无语,他无法理解,是因为他的知识储备不够。 “毕竟是六境,再强能强到什么地步?更不说一个残次品,过度依赖异人能力,不会动脑,不,就是想动脑也难,度换过程中,双方缺失了太多东西。”张天流说着,回头看着也是目瞪口呆的追兵道:“回去告诉那疯子,等下我去找他。” “嚣张!” “找死!” “上!” 二十几名修士中,明显有三人也是假异人,一个身体好似撕裂般,消失无形,却化为一股狂风的,一个简直如召唤师般,从异度空间中召唤出一个三头六臂怪物的,还有一个通体变成金属体表的,包括衣服也好似金属般,这明显是异人,修士身体变化可是不带衣服跟着变化的。 “阿sir,我要是大开杀戒,不算犯法吧?”张天流先问一句。 “这里没有法律。”杨藻只能如此解释。 修炼界谈什么法? 弱肉强食就对了。 张天流苦笑,双拳一握,周身紫金化,还是完全体,这是极为罕见的,只有抵抗小鸾子的高温时用过,而这一刻用,当然是对付风化的异人! 也就在他开启金极流体的同时,狂风袭来,只是一个接触,张天流体表瞬间出现一道道冰痕,比被伊阳子剑气所伤更严重,他却完全没当回事,强行冲过狂风,通体已化为一尊冰人,来到三头六臂的怪物面前,双拳轰出,一层虚空波纹从他拳头上扩散,使得怪物挥来的六拳好似陷入泥沼,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没能触及张天流,之见怪物全身突然裂开一道道伤口,鲜血四溅,十几把因为沾血而显形的鸯刃飞快的将怪物切成了一堆碎肉! 而召唤怪物的假异人不知为何,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居然连悬浮在虚空力气都没了,摇摇欲坠被一名修士抓住,避免了他摔倒地上。 第八七二章 另一伙异人 “一个!” 张天流念叨着,身体突然连续闪避,不见他面前有人,但空爆声接连不断,足足一息过后三五烟才勉强看清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追逐张天流不停攻击。 “是风?不对是他,那个消失的金属人!” 金属异人速度快了到极致,已经不是修士能触及的境界,再强的肉身都有极限,六境炼体修士肉身强大程度比八境不炼体修士更强,而八境炼体修士则凌驾在十境之上,但八境的炼体修士很罕见,即使霸绝盟中也没几个,他们从炼体入门目的是量产,不用多好的资质也能爬到三五境,中后期不行,功法的缺失,淬炼的难度与高阶药物的辅助阻止了很多人。 异人则完全无视这一点,他的肉身强硬程度比将金极流体发挥极致的凌胥城主更恐怖,而且攻击手段十分诡异,好似全身随意旋转三百六十度,不是人体能做到的动作,把他当成人更他交手,要吃大亏。 可张天流同样也不是人啊! 金属异人能随意的运用转向,双脚不动,上身还能如陀螺般旋转,每一拳轰出,手臂好似钻头使得,只要被打中一拳,肉身就会被绞进去成为肉泥。 可是打不到就没用。 张天流肉身每每能在他击中前闪避,闪不开的筋肉都会凹陷,即使是刚才的一击,明明距离上百分百能击中张天流心口,可张天流的肋骨好似不存在,半边胸膛塌陷进去三寸深,正好让金属异人钻头拳击了空,反过来被张天流操控鸯刃劈得全身火花迸溅。 “真够硬啊。” 张天流再度闪避,不在用鸯刃做无用攻击。 突然,一名修士闪身出现在他身后,一剑刺来。 张天流偏头闪避,让这一剑直接撞在金属异人拳头上,刹那间,长剑崩碎,飞溅的利刃碎片划破了张天流皮肤,却没有鲜血流出,只是割出几道冰痕。 张天流反手操控鸯刃将修士斩杀,紧接着又有三名修士加入战团,围攻张天流。 四面全是人,将张天流活动空间压缩的十分小,然就是半丈小的范围内,张天流的身影居然快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可给人的感觉,他好似明明没有快,却总能找到最安全的位子躲避致命伤害。 “变态啊!” 三五烟都看呆了。 杨藻却在这时道:“小心。” 三五烟一惊,顿时就感觉有东西入侵他释放的烟雾,是风! “这家伙居然偷家!” 风系异人无疑是对三五烟有克制效果的,能轻易将他烟雾刮散。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三五烟想过很多办法,但都没什么很好效果,克制就是克制,只有逃,尽可能不要被他伤害到。 “别这么容易放弃啊,用毒试试。”跟熟人激烈交战的张天流居然还反过来提醒三五烟。 “嗯。”三五烟释放大量浓烟的同时,也带着杨藻和棺材、宝宝、冰封的阴如南在烟中躲避。 “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围攻张天流的人突然散开,一道光束从天而降,刹那淹没了张天流,同时附近五名修士释放雷火将张天流所在之地轰出一片火海。 “这次我看你还不死!” “欠点火候。”张天流身影立于火海中,全身光环笼罩,指间翻出一根烟,就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点燃。 “怎么可能?” 就是八境在这样的攻击下也要饮恨,他为什么没事? “上,一起上!即使死,也要把他拉进地狱。” “被洗脑了么?”张天流说话间,所有修士大吼着扑向张天流。 他们好似疯了般,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即使被鸯刃斩杀,也要在最后一刻引爆自身,妄图跟张天流拼个同归于尽。 轰鸣的爆炸震得天地似乎都在动摇,张天流如风中残叶疯狂摇摆,看似摇摇欲坠,却总能立在虚空不倒。 “啊!”不从中哪里,又有一批修士冲出,数量多达百众。 “还真有异人藏着。”张天流瞳孔飞快移动,一边闪避一边反击,一个个修士被鸯刃斩杀,但更多的修士扑了上来,比霸绝盟还不惧生死。 “藏得有点深啊。” 张天流被一名修士自爆炸飞的瞬间,脖子两边两道刺纹蔓延上来,覆盖到脸部,最后在他眼眶绘制出一双凤翎眼妆,因净目变成琥珀的眼瞳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制,一层幻彩眩光从眼眸深处迸发,七重光环覆盖了整个眼球。 “找到了!” 张天流手中一把火雷刀出现,挥舞瞬间,火星雷光构建成网将扑来的三名修士淹没,紧接着隔空一指,九重符语光环乍现,被加强的螺旋气劲无声爆发。 远在三百里外的青涛城中,一个盘腿闭目的异人,还在以庞大的精神力控制城中修士冲过去帮忙助战。 “还不够,我要更多,你能一敌一百,还能一敌一千不成,即使都被你斩杀又如何,背负滥杀无辜的罪名,得罪所有门派势力你也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他所在的房间窗户突然被洞穿了一个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孔洞,即使如此,他还是听到了动静,可一切都完了,当他睁开眼睛时,眉心中间留下了一点难以察觉的血珠。 顿时,所有还在扑向张天流的修士,突然一顿,一脸惊骇的看着眼前疯狂的场景! 漫天都飞舞着被碎尸万段的血肉,张天流如神似魔,与一个强大的金属人交手同时,还在不停收割修士性命。 “发生了什么?” 他们知道,雾里散人来到了青涛城,还与不致命的人在城外大战一场,然后就被一群修士追杀,他们只是远远观战没有靠近,因为听说但凡跟雾里散人交手的动静都不小,巨骨深渊一战,不知有多少四五境修士被卷入其中,不死也残,这种级别的交战五六境最好还是远远避开。 可是不知为什么,像是一眨眼,他们就出现在战场边缘,似乎还要往里面冲的架势! “要命啊!” 回过神来的修士顿时是一哄而散。 金属异人发现后脸色大变,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能恢复意识,他脑中飞快的查阅三榜,一看,少了一位! “难道他有帮手留在青涛城?” “哦豁,你居然不是假异人!”张天流诡异一笑,把金属异人吓得不轻。 他是怎么分别的? 他不应该拥有我们的情报才对。 “看来你们老大是个异人界的疯子,我说呢,修士怎么会做这方面的研究,就是研究也用畜生,你们直接用人,多方便。” 张天流说话间,欺身向前,一记鞭腿扫向金属异人。 “找死!”金属异人上身旋转开来,宛如一台绞肉机,张天流这一腿要抽中了,即使伤当金属异人他的腿也要被绞成肉泥。 第八七三章 追踪过去 然而张天流的腿却从金属异人上身穿了过去,明显是一抹流影。 金属异人早就预料到,因为张天流不是第一次攻向他了,但他不得不防,而且他也逐渐掌握了张天流战斗方式,每次流影过后必然是一种试探性的攻击,想要找到他的弱点,做梦! 金属异人根本没有弱点,就算是张天流之前释放过的极寒冰晶,在他高度的旋转与能提高身体温度,高达六千度高温的金属之躯,冰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果然,流影过后,本体竟蹲在他身下,指尖从他腿上抹过,在他反击前闪避逃走。 “你搞基啊。”金属异人冷笑道。 张天流拇指搓过指尖灼伤,挥手操控鸯刃将一名刚突袭到他身后的修士绞杀。 “很得意啊你。”张天流轻蔑道。 金属异人闻言大怒,究竟谁得意了? 他刚准备冲过去撕碎了张天流,可是身体一动,脚却没动! “嗯?” 金属异人低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右腿。 他明明感到右腿是存在的,可为什么动不了? “因为你修为太低。” 仅是这个原因!没有别的原因,金属异人修为只有五境,想要无视符语不动还不够! 对方的修士被他斩得七七八八,没了这些苍蝇,张天流有点闲暇就续了根烟,上下打量不断摇晃身体,可右脚就是纹丝未动的金属异人。 “要是修士,还能舍一条腿,修炼某些炼体功法,或有灵丹妙药的,还能长出来,你能干什么?”张天流戏谑道。 金属异人此刻像极了修炼金刚不坏神功,然后得了阑尾炎的倒霉蛋。 回头看着壮观风卷乌云,到现在,三五烟和风系异人还在斗。 不过张天流知道,风系异人很快就不行了,这厮不是真正异人,而是修士寄身的假异人,仅有化风吹拂的一种能力,可三五烟的烟要多少有多少,他根本刮不干净。 而且风就是他的本体,不断与毒烟接触,已经染了许多毒素,等毒发的时候他就完了。 不过看样子还要点时间,张天流的符语却无法持续太久,不过没关系,再刻就是了。 张天流拿出一柄软剑,稍微挥舞几下,便真气注入,抖动剑身在虚空中写下一段符语。 “嗯,习惯了。” 适者体质就是霸道,软剑是很难控制的兵器,没有十几年功力极难用剑尖写字,还是要写好不能有偏差的符语,但适者体质稍微联系片刻就能完整掌握。 当然,前提是要对符文有极深的了解,一个不会书法的人,摸十年笔杆子他也写不出好字。 金属异人只能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打算抵抗一下吗?”张天流笑着逼近。 “即使你定住我,你还是奈何不得我。”金属异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可是张天流要在他腿上刻画符文时,他还是抵抗了,虽然没用,他的右腿根本无法动弹,如死靶子,他护得了前,护不了后,护得了两边,护不了脚底板,张天流十几重身影围着他,绽放手中银花,在他腿上刻满了符语。 搞定后,张天流弹掉烟头,回头再看一眼,风还在卷,烟还在散。 “等你搞定了,再来解决这个,他这个形态最多还能维持两个时辰,我已经定住他六个时辰,现在我要去找疯子了,到时候凤旗林口见。” 金属异人一听急了! 他的能力确实还能维持四个小时,这已经很恐怖了,四个小时的无敌状态,就算用毒也没用,钢筋铁骨何惧毒烟?就算有腐蚀性,也承受不了他身体的高温。 所有能伤害他的手段,他都通过这些年的升级与修炼克服了,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九境,甚至十境才能伤害他。 但是,十二个小时里无法动弹的他,在四个小时后无敌接触,剩下的八个小时怎么办? “有种的你放开我,跟我再打一场!” 张天流轻蔑的看他一眼,然后走了,连那个最开始被他废的异人都他不在乎。 这个能召唤异界生物的异人确实很强,但他是假异人!无法激活召唤生物的强大能力,例如再生,狂化,水火不侵等等,这些在召唤异人的系统界面里都有,技能树的辅助能力多大十二种之多,全加了,那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会变得很强。 这个小邹的天谴冥王很类似,天谴冥王能力敌九剑,靠的是玄阴门集体的力量加持,没有玄阴门,小邹的天谴冥王一剑都挡不住。 可惜是个冒牌货。 虽然怪物死他也不会死,但怪物受伤他也受伤,导致受张天流一击就废了,被两名修士保护着畏惧的看着张天流,好在张天流没打算对他们出手,直接离开了,但他们却不知何去何从。 留下来保护金属异人? 无疑是死路一条,对方还有一个恐怖的杨藻,之前虽然重伤,但谁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走,金属异人怎么办? 他们苦恼之时,张天流已经回到了青涛城,来到被他狙杀的异人尸体面前,这厮还盘坐着,看起来像个活人。 张天流理会他的尸体,开启四重眼界,目睹这屋内过去发生的一切。 “还真是个局,但胃口有点大了,萧姝、王乞和gina都想引过来。” 他们针对符文大陆现存异人的计划正是从这个屋子里开始的,但却没有疯子的身影。 不过没关系,张天流不信他们没有接触过! 沿着他们过去的轨迹,张天流一路追踪,他离开了青涛城,离开了南滨,一路往西北而去,路经巨骨深渊,把不明情况的修士吓得不轻,毕竟巨骨深渊的修士很多是见过他的,不明白他这次回来是干什么。 见张天流只是路过,他们才松口气,目送张天流的浑天遁光飞快远去。 很快,张天流回到了当初自己被识切的地方,到了这里,他已经得到了很多情报,也知道岳鸿彦和阴如南是怎么掉坑里的。 不是他们不小心,是他们别无选择,身体便调换后,能力施展不了,不追,这辈子都那不会身体的掌控权,知道是个坑也别无选择,盼望最后有什么转机,可惜最后还是被一轮识切后,遭到封印,送往西北。 张天流现在就追踪着他们的脚步,到了西海外的一个岛屿上。 这个岛屿曾经是没有的,幽界降临才出现,目前倒上植被极少,都是光秃秃的山石,张天流目睹过去的他们将岳鸿彦跟阴如南送进了一个山洞中,他是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第八七四章 多事之秋 洞窟中空空荡荡,不像是有人居住过,但在张天流过去的精神眼界中,这里很热闹! 出了岳鸿彦和阴如南,还有四名异人被控制住,正是在这里他们被调换了记忆。 张天流一次性回放到最开始时,然后让精神空间时间顺流,等于快速重播这里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目睹了异人记忆调换过程,张天流又走到一名站在边上,展开一面系统界面的青年身后,看着他在上面记录实验过程。 “原来是这样,很聪明的一个疯子。” 此人换记忆的方式跟张天流猜测的差不多,但更加的精密,考虑到更多因数与预防措施,而且过程极为复杂,因为他们没有用搜魂,虽然搜魂很容易,也够直接,但再好的搜魂术或多或少都存在弊端,会给目标记忆造成无法反悔的损伤,这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如果缺失了对异能使用的记忆,哪怕只有一丁点,也会使得异能报废,跟精密钟表缺少一个零件没区别。 他们使用的是催眠异能,催眠师正是这个做记录的青年,也是张天流猜测的疯子。 他通过催眠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以及记忆,把目标从小到大,经历过的,记住的,一点点挖出来进行统计筛选,从而找到有关自我方面的思维,将这一部分神度出去,如此一来剩下的只有对能力运用方面记忆,没有自我的躯壳。 没有他的催眠能力,靠着修士的催眠术是很难办到这一点的,因为还有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自我意识,催眠术未必能挖出来,因为催眠是单方面的询问,在目标无意识下回答,这样就会错过很多细节,但催眠异能不同,青年升级路线在精神领域方面,跟张天流很相似,可以通过精神空间进入被催眠者的内心。 “秦教授!” 张天流看着他的总榜称号,笑了笑,将他系统界面展示的资料全部通过精神空间进行拷贝,有这些资料,只要找到岳鸿彦他们的记忆体,就能通过神度换回来。 在张天流待在山洞期间,三五烟等人已经回到了凤旗林口。 “卧槽,这什么情况啊?” 王乞知道他们出去干什么,但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如果白大褂都没办法,只能等公子流回来了。”三五烟有些苦恼。 “唉,真是多事之秋,修士失踪问题到现在还没调查清楚,如果这两件事不是一个,那真麻烦了!” 王乞怕的就是这个! 修士失踪要是另一伙异人的原因,这还好,虽然没抓住他们,但贱人答应搞定此事,王乞对他还是很放心的,只要静候佳音即可。 但如果不是一件事,那麻烦大了! 现在主要怀疑对象是苍龙剑派,另外几个怀疑目标基本都被否定了,原因很简单,能力不足! 不是他们能力不够,是这些势力来到符文大陆的能力不足,只有苍龙剑派存在一个八境强者云浪子,而如果不是异人或凤池嫣这类应天者,能悄无声息让如此多修士消失的,只有八境强者了。 云浪子无疑有最大嫌疑,但谁敢问,谁敢查? 公叔怜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胜,但也暴露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办事过度谨慎! 偏偏这事情它不能谨慎,越谨慎失踪的人越多,如果真如张天流所言,苍龙剑派要一统大陆,谨慎无疑是给对方铸剑时机,一旦剑铸成,想到那一丁点,就要了他一年功力,要了张天流三年功力的可怕石碑残片,王乞就不禁一颤。 整个石碑炼成一把剑,稍微被碰一下恐怕被吸成渣吧? 看到杨藻从小门诊走出来,三五烟忙问:“白大褂怎么说?” 杨藻还没开口,王乞帮她答:“让他们持续昏迷没问题,修复记忆不行。” “唉。”三五烟长叹。 “失踪人口调查如何?”杨藻问。 王乞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杨藻也是沉默不语。 这种事还真不好当面去问,人家肯定反咬一口,即使让萧女王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质问也没用,怎么说苍龙剑派也是主宰一个大陆的大势力,底盘是没霸绝盟大,但综合势力高啊,两相对比,霸绝盟就是个新兵营,人家是特种小队。 他们这里很难伸手到新大陆调查,只能指望公叔怜阳,但王乞觉得这个女人不可信!她反骨啊!亦师亦友还亦情人亦老公的贱人她都反了,这种人能信? “麾角战场战况如何?”杨藻转移话题。 “勉强推进一波,消灭幽族看样子只是时间问题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幽族中的顶尖强者一直没出来,我跟贱人商讨过,他觉得是去了天涯,我觉得吧,或许是局。” “张天流应该没说错,前提是他的两百年是属实的!” “呃……” 如果无法阻止天涯坠落,两百年后无边海将迎来终结。 能信的人有几个? 王乞觉得有些荒谬了。 毕竟,天涯出现太久,从古至今多少强者踏上去了,他们都阻止不了,事到如今还有谁能阻止? 他们这边没进展,远在新大陆的公叔怜阳亦是如此。 “师傅,苍龙剑派真不查了?”小闵一直在调查此事,到现在她也是将最后嫌疑锁定了苍龙剑派,当然,也前提是,张天流的话是对的!否则全盘推翻。 “只能继续暗查,另外最近你留在这里,哪也别去。”公叔怜阳命令道。 “为什么?我就差苍龙剑派没查了。”小闵还是很想弄清楚修士失踪一事。 “虽然你一直在暗访,也熟练的用到了易容术,但要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是不这么简单的,习惯,气息,眼神,言行举止,目前你还欠火候,苍龙剑派虽然没听过有暗部势力,但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别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他们没做过,不怕你查,也是我不让你先调查苍龙剑派的原因,谁的嫌疑最大,就要留到最后,把所有的嫌疑都推翻了,那么除了它还能有谁?这已经不是嫌疑了,而且确定了!” 从师傅话中,小闵才知道她的暗查其实瞒不住有心人,大家也很感兴趣究竟是谁干的,必然在暗中留意这件事,而她,说不定被很多高人暗中监视,师傅让她把有嫌疑的门派都查一遍,唯独留着苍龙剑派,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把压力交给苍龙剑派! 我们都被查了,都没问题,唯独苍龙剑派没查,等于是变革方的告诉所有人,苍龙剑派有猫腻! 第八七五章 被算计了 “还不够吗?”云浪子感觉自己受够了!为了这把剑,他连人性都舍弃了,为的就是早日能铸成,一统符文大陆,将所有灵宝据为己有,提升宗门势力,一跃成为顶尖,他也就再无留恋,持剑上涯了。 可是最近,他的压力很大,外面到处都是流言蜚语,他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知还能撑多久。 “快了。”老者指着喷吐火焰的八龙头道:“火焰已暗,当全黑之时,破仙剑必将铸成。”云浪子看过去,地火潭中已经不似之前的火红,而是黑红交错,数百人如陷入炼狱中的恶鬼,在里面挣扎,翻滚,嘶吼……这都是他抓进来的人,一个个活生生的丢进潭中,很多人至今都没有死,时间短的,好似被剥掉了全身的皮,血淋淋的躯体在地火中扭曲挣扎,失去眼皮,布满血丝的眼球充满了恶毒与怨恨。 时间长的,已经焦黑,整体缩如皮包骨,双眼已经失去,鼻梁也已不见,变得空洞洞的,他们似乎认命了,并且反而怨恨那些刚进来的人,羡慕他们完整的躯体,因此不断撕扯新来的人,撕咬他们的皮肤,头发,眼睛,肉骨。 而他们所释放的怨气,杀气,如烟似雾般,丝丝缕缕的八尊龙头石墩中,再由龙头喷吐的火焰淬炼破仙剑。 这已经不是一把正道之剑,而是一把邪剑,魔剑。但是看着它,云浪子眼中只有炽热的光芒。 “你要真想再快,还有一个办法。”老者突然道。 “师兄请。”云浪子忙问。 “麾角战场,通阴碑!”云浪子闻听此言身体一震,随后重重的点零头,便要走向地火潭。 老者在他身后道:“这样炼制下去,三年可成,虽剑带邪煞,但你还能驾驭,而若是在麾角战场通阴碑使用此剑,你未必能控制!”云浪子头也不回问:“如果开启阴界之门,以阳间血肉,阴界魂鬼祭炼,它更强吧!” “嗯,远胜最初铸剑构想的三倍之多。” “不论是邪是魔,皆由我驾驭。”云浪子坚定道。老者闭目,不再废话。 如何抉择,是云浪子的问题,他只负责铸剑,但在他内心深处,何尝不想看到这样一把逆魔剑问世! 云浪子不再迟疑,踏着烈焰,所有抓向他双腿的活祭生灵还没能触碰他,就被他身上的气息震碎。 来到破仙剑面前,云浪子直接抓住剑柄,顿时,火潭中的活祭生灵瞬间被吸干,全部被吸入了破仙剑中,连带着八龙头喷吐的火焰也尽数被吸尽,整个密室中的法阵之力同时失效。 破仙剑开始颤抖,震颤发出的剑鸣声如鬼哭神嚎,因为密室失去法阵作用,整个苍龙剑派分部中的弟子,全部捂住了耳朵,即使如此都无法阻挡这种撕心裂肺的剑鸣直入内心,一些在本土招收的才弟子修为尚浅,竟被震得直接吐血死亡! 五境弟子眼看也要承受不住,这时,密室中云浪子凝视变得漆黑如墨的握剑手掌,他冷哼一声,一股精纯的纯阳之力直接将涌入,顷刻间,手掌肤色恢复如初,剑鸣声消,破仙剑也不在颤抖。 “师兄,我去了。” “希望你能成功。”老者目送云浪子离开,灰白长发遮蔽的双眼闪过一丝精芒。 “此剑上涯,必能恢复苍龙界之盛威!”……张流立于南海之滨的青涛城上空,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妈的被算计了!绕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这里!没办法,他的眼界展开有限,在他开始追查过去,离开青涛城时,躲藏在这里的另一伙异人跑了! 而且直接离开了符文大陆,往涯而去。虽然斗不过张流,但对方没有失败,反而成功了,虽然距离完美控制异人还有一段距离,可累计了经验,换个地方,找一批异人再行动谁又能奈何他们? 没了识切这个工具人确是让他们很麻烦,但异人太多了,异能又五花八门,总有适合他们的。 “秦教授,异人总榜八十七名,有点牛啊!”张流不怕对方跟他死磕,公叔怜阳跟他死磕了这么多年,能拿他怎么样? 要不是真欠了这个女饶,张流早把她杀了。而秦教授这厮,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太知趣,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斗,什么时候舍弃,拿捏得恰到分寸,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可不会因为一时的怄气,当自己的研究告破。 “太理智的人,就是恶心。”张流冷哼一声,只能继续在人家的算计里行动了! 之所以算计,是真的被算计,人家逃跑可不在此列!因为异饶记忆体他留下了,但没有留在青涛城,而是让人分开送走,目的无外乎只有一种,戏耍他! 这是对方故意的!似乎知道他有追查过去的本事,但范围很局限,因此在最后一刻留下了这个后手就是为了验证! 他如果继续按着时间倒湍方式找到异人记忆体,对方就了解了他的能力,不这样追查,所花费的时间太多,何况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付应该就有所察觉! 因为他的调查轨迹太明显,换做是他都能看出来,完全就是沿着过来的轨迹倒退回去。 这次的失之交臂,很可能给张流埋下一个大隐患!头疼啊!以前都是张流在暗处盯着人家,这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好多年没遇到过了! “我就找给你看,你能知道我知道过去,但你能知道我知道未来吗?”张流冷笑,转身追踪记忆体。 …… “公子流,总榜好像没这个人。” “嗯,关于公子的,有现在排名第四的公子,有一百七十六的公子羽,五百二十二的公子卿……再就是一万开外有一位,一万零三百九的公子赋。” “他叫什么?” “张流。” “我问的是他好像还有个称号,叫什么雾散的。” “雾里散人。” “哦,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这家伙太危险!” “嗯,真的很危险,如果不是齐,咱们不定都得死在他手里。”被称作齐的女孩颇有杨藻风范,当然仅限于那种厌世风格! 她很不爽的看着他们道:“多少次,不是不定,被他抓到真会死的!”秦教授享受着海风吹拂道:“预测生死的能力,真是方便啊!”齐冷哼道:“下一站去哪?我可不想过这种生活了。” “去涯吧。”一个异人提议道。秦教授摇头:“不,我们此行不为争锋,涯太没意思,你,我们要是横着走,绕无边海一圈如何?” 第八七六章 通阴碑下送魂咒 灰败土地上立着一抹孤影,来回路过的修士从好奇到无视,她在站这里已经三天了,而从一早就在麾角战场作战的修士眼里,她已经站了两个月了! 她就是孤清,从来到麾角战场到现在,除了出战的时候都会在站这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吃不喝,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有人觉得她在悟道,可道是这样悟的吗? 只站着就悟道,那悟道也太简单了。 渐渐地,大家就当她这个人有病,孤僻的重病。 符文大陆最近发生太多的事,麾角战场漫长的战争让这里的人都有些麻痹了,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要跟邪虫斗到底,就连邪虫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跟人类争斗数千年。 它们只知道,不斗就会死。 是邪虫的不放弃逼得人族不放弃?还是邪虫不斗,会被人族所灭? 没认知道 远方,一道遁光落下,一名修士背着同伴尸体,眼神木讷落寞的走向营地。 这是大联盟安排的斥候,每天都会死几个,除了他们身边的同伴没人去在乎今天又死了谁,不乏有人风凉话,只有弱者才会死。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斥候沉着脸,看着说风凉话的人。 大家闭嘴不言,无视退散。 斥候放下尸体,步入营帐,将发现邪虫基地的消息告知上层。 过不了多久,又将组织一次清剿行动。 这一次,孤清也在其中。 修士作战各有风格,不是一个宗门或长时间同行的道友,根本不会跟别人配合,一直以来防背后捅刀成了修士必须掌握的被动技能,即使在面对异族战争时也不会掉以轻心,抛开成见这种事,不是这么容易就放下的。 孤清还是一个人作战,她的剑很锋利,目前幽族出现的战甲还没有能抗住她一剑的。 这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清每每都能吸引一帮追随者,跟她厮杀,为她掩护,大家没有配合过,却总能默契无间。 看着舍弃基地,潮水退散般的邪虫大军,孤清站在基地外看着麾角战场的深处,盘腿坐下,发呆似的擦拭铁剑。 虽然只是小规模的胜利,但修士营地得以再度推进,对于战线的布置,规划运作都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一步。 基地里的尸体,人族被同伴带走,幽族死去的就地活化,因为战甲破损严重,没有威胁的成为俘虏。 不过这种俘虏没有人回去拷问它,它的最终命运会被运送到后方,在通阴碑附近处刑。 “唉,这次怎么这么多?”一名负责当刽子手的修士抱怨道。 “八小门营地的。” “难怪。”刽子手修士理解的笑了。 “八小门营地是什么大势力?好像挺厉害的。”一名新来的刽子手好奇问。 “不是什么大势力,而是大联盟中小势力联合罢了,八小门七个平庸,但人是蛮多的,但都是一些四五境修士,唯有雾山派仅有一人来此,但听说此人的剑很厉害。” 另个老鸟道:“何止是厉害,我师父说此人剑道已入化境,如果不是修为不够还无法驾驭,恐怕早已名扬天下。” “有这么夸张?”萌新有点不信。 “你看这些破损战甲,切口整齐平滑的应该出至她的手,如果你是剑修,应该能感受到上面的残存剑意,可惜,她出手留情,至今为止好像没有杀一个邪虫,都是毁了它们的战甲,这反而更无情,早死早超生啊!”老刽子手苦笑摇头。 老鸟道:“你懂什么,送到这里处刑才是最仁义的,通阴碑是一处阴界门户,这背面就是一个阴界城池吧,在这里死才能更早的转世投胎。”说着,老鸟一刀处决一只邪虫,随后默默口诵完悼词,才拔刀走向另一只邪虫。 “浪费时间。”老刽子手对此显然看不惯,一出手,便是操控飞剑瞬斩十虫,这才是效率。 “希望,来世为人。”老鸟又诵完哀悼之词,斜瞥老刽子手不满道:“只怕有一天,没人尊重你的死。” “是,是,我很可悲。”老刽子手笑着,挥手又灭了几只邪虫道:“尊重生命的你,如果也会像蝼蚁一样死去,那是否更可悲?” 老鸟没理他,对新人道:“希望你别学他。” 老刽不乐意了,也对新人道:“我希望它们能早死早超生,而他尽搞一些繁文缛节,刀捅人家肚子里半天舍不得拔出来,还叨叨个没完,你评评,觉得我们谁做得对?” 新人无语。 这要怎么说? 感觉都对,又感觉不对劲。 想想,每个人都有各自处世的道,也就任由他们争论了,不参与便是。 环顾一圈,新人很感慨。 难怪报酬如此丰厚的工作,却极少人来干。 很多人适应不了这里的工作,因为他们来到这里后,发现通阴碑附近每天都在火化尸体,不仅有邪虫,还有战死的人,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他为磨心境而来,师父说他过于仁慈,不适合上战场,以后天涯路也很难行,这次是难得的机会,这一关他要度过了,将心如铁石,要是度不过就回去,守护山门吧。 但来到这里他发现,确实仁慈也分很多种! 跟他一组的两位前辈,虽然处世的方式不同,但他觉得他们都仁慈,还有前线那位雾山派的前辈,她应该也很仁慈吧! 新人没有处刑邪虫,而是负责火化尸体,他的一手火系术法倒是炉火纯青,片刻间就将尸体化为灰烬。 “前辈,你的送魂咒很特别啊。”新人看着身边闭目颂词的老鸟。 老鸟悼念完,睁开眼睛看着他笑道:“这是我家乡的传统,你要不要学?” “嗯嗯,怎么念来着?” 老鸟教会新人后,新人在火化尸体时开始默默悼念。 “是不是感觉心境不同了?”老鸟笑道。 新人睁开眼睛,目光略有复杂道:“嗯,我好像感觉到一种解脱!但我却不知道究竟是它们解脱,还是我解脱了?” 老鸟正要答,老刽撇撇嘴道:“工作啦,你们这样搞,永远都做不完啊!” “尘归尘,土归土,望往生者得以安宁,望在世者重获解脱,望世间万恶在我们这一辈结束!”老鸟悼诵完,提刀而去。 新人心情很是复杂,他最初觉得这样的工作很适合他,因为是他需要磨炼的心智,但真做了后,他觉得这不是在磨炼,而是对人世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前辈,我……” 跟着老鸟走了几步,新人突然发现前辈扭头,他顺着前辈目光看去,发现六丈高的通阴碑上站着一个手持黑剑,满头白发的老者。 行踏天涯 第八七七章 脱离掌控 一日前,新大陆。 公叔怜阳听着小闵的汇报,脸色变得很难看。 “师傅,这件事非同小可,居然光靠剑鸣就把人震死,苍龙剑派肯定在炼制邪剑没跑了!” “立刻召集各大派……” 小闵抢先道:“不用召集了,他们都赶过去了。” 公叔怜阳点头起身,推开窗户直接跃出阁楼,小闵紧随其后。 苍龙剑派发出鬼哭神嚎的剑鸣一事,根本无法掩盖,因为小闵四处调查的关系,苍龙剑派逐渐被人重视,因此在发生剑鸣时,许多隐藏在暗处的探子都得知了,仅在一天里传遍了新大陆,所有人都知道,苍龙剑派在炼制一把要人命的剑! 剑当然能要人命,但剑鸣,还是没有真元注入过的剑,仅仅是因为抖动时与空气发生的轻微摩擦,竟有要人命的声啸,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它就是出现了! 不论是不是用生灵祭炼的剑,大家都要一窥究竟。 剑派,特别是擅长铸剑的宗门,每炼出一把惊世骇俗的剑,都会召开赏剑大会,一方面是宣告宝剑问世,让大家看看自己的得意之作,另一方面是告诉大家本门实力拔高一筹,劝退宵小。 熟悉苍龙剑派的人,都知道苍龙剑派也有这个传统,甚至不乏有人参加过一两次的,不过那时候的剑,好是好,但还不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只能说,修炼界过于无聊,大家找个理由聚一聚,热闹一下,开心一下。 即使是现在,大家也只能抱着这个理由,去苍龙剑派看看到底他们炼制了什么怪物。 是否生灵祭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而若用假剑忽悠,以大家眼力岂能看不出来。 那时候再动手不迟。 不论如何,这一次苍龙剑派必须要给修炼界一个交代,否则不仅在符文大陆无法立足,甚至影响到他们本土大陆。 “师伯,师伯你在吗?师伯?” 符文大陆苍龙剑派的掌门人此刻满头是汗,焦急无比的恭候在密室外。 然而不论他怎么叫,里面都没有人回应,终于他壮起胆子,推开石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他定睛一看,顿时暗道不妙! 里面没人,师伯不在,连师父也不知所踪,空荡荡的八龙首铸剑池中也没有剑。 他立刻就预感到了什么! “完了!” 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没参与铸剑,但他是知道师父从外面带回来一块巨大的灵宝材料,本以为能炼制很多剑,大幅度提升宗门势力,但得知师父只想炼一把,知道师父自从剑被毁后五百年来没碰过剑的他,很理解师父为什么自私。 苍龙剑派宝剑极多,还有代代流传下来的三柄至尊宝剑,师父却都看不上,难得有灵宝材料,还是师父自己得到的,他想炼制属于自己的剑岂有过错之由。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师父会用生灵祭剑! 这已经不是个他人的事,而是全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 现在外面来了越来越多的修士,其中还不乏八境强者,只有七境的他根本无法搪塞,只能一五一十的告知,但他又知道什么? “推!只能全推给师父了!” 这一刻,苍龙剑派掌门不得不大义灭亲! 苍龙剑派大堂内,小闵迟迟不见苍龙掌门出来,便暗暗向师傅嘀咕道:“要真是生灵祭剑,那不就是被张天流算准了吗?可惜我们却错过了阻止时机。” “他只是把可能性搬出来,这事大家都能推断,不同的是,从所有人都有嫌疑到能集中在几个点上,他比较厉害罢了,别人多半怀疑十几个门派,他却能集中到两三个,因此你才觉得他很准,不过这种推演法你可以学习,但切忌无需深究,那样会让你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你。” 小闵咂咂舌,不敢多言了。 等了许久,苍龙剑派掌门人终于出来,一开口就是:“抱歉,师父已经离开本门,具体去了哪我也不清楚,有关他们铸剑一时,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否则岂会有泄露剑鸣伤害到自家弟子一事。” 这锅,轻描淡写的就甩了出去! 在座的各派首脑一听都火大了! 什么意思? 就这样搪塞过去了? 众人正要愤然起身,质问掌门时,公叔怜阳开口道:“可否带我们去铸剑池一看?” 苍龙掌门感激的看了一眼公叔怜阳,重重点了点头。 这就是公叔怜阳高明之处,雪中送炭!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给此刻的苍龙剑派送炭,换张天流来都没用,而公叔怜阳已经拥有很大的名气与威望,大家都给面子。 苍龙剑派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导致灭门,不是因为目前没有证据,而是这件事再严重,它的结果只有两条路,一,一把无敌的剑问世,凭此让所有势力畏惧,即使生灵祭剑,大家也不敢多言,苍龙剑派依然存在。 二,剑还有残缺,众人联手仍可敌,那对付的也只是剑与持剑的人!也就是云浪子。 云浪子死了,这件事就结束了! 除非,云浪子带领苍龙剑派四处征战,最后却败了,这才会导致灭门! 可苍龙剑派明显要跟云浪子撇清关系啊。 生灵祭剑成了云浪子一人的事,苍龙剑派最多就是补偿逝者后人,大家也不能揪住此事把苍龙剑派灭了,除非云浪子回到苍龙剑派,或苍龙剑派庇佑云浪子的消息走漏。 掌握了这样的结局,现在该做什么,公叔怜阳能不清楚吗? 云浪子靠着一把剑就能带着苍龙剑派无敌天下,她现在的帮助也能庇佑她跟赤丹宗在这场风波中活下来。 反之,苍龙剑派真跟云浪子撇清关系,她公叔怜阳刚才的一句话,苍龙剑派得欠她多大人情? 因为苍龙剑派一把惊世骇俗的剑,就去羡慕嫉妒恨,这无疑是最无脑的。 但是,公叔怜阳这次真的错了! 事态的演变,已经逐渐离开她能把控的范畴! 麾角战场,通阴碑。 新人浑身颤抖,身为修士的他,居然尿了一裤子也浑然不觉! 不仅是他,老鸟与老刽都是满脸的悍然,跟所有刽子手一样被眼前震撼的场景吓得一步都不敢动! 第八七八章 魔剑 云浪子高举破仙剑,剑上涌现八头恶龙黑影扑入尸推中吞噬人族与邪虫尸体,附近一些活着的邪虫俘虏也难以幸免。 恶龙虽是虚影,吃起肉来血肉横飞,恶龙起初只是常人手臂粗细,片刻后成长到水缸粗大,不到半柱香时间已是身长百丈,栩栩如生。 刽子手呆滞的看着,甚至有几人木讷的靠近,看似想到近处目睹恶龙的风采,实则他们不受控制,一走到恶龙近前顿时一阵黑风袭来,瞬间,几人便在原地消失,被恶龙一口吞入腹中。 其余人见此一幕依旧是呆滞状态,似乎根本没看到同伴被恶龙吞噬,还有人继续走近恶龙,自愿被恶龙活吞。 远处一座营地,一名镇守后方的八境强者脸色大变,闪身冲出营地,远远看着通阴碑上发生的奇景。 “究竟发生了什么?” 八境修士距离通阴碑足有二十里地,竟还是感受到恶龙释放出的摄人邪压,这根本不是人能掌控的力量,它邪恶,充满怨恨,仿佛是集众生恶念汇聚一般,给八境修士感到面对了天敌,原始的求生欲在拼命的呼喊:“快逃,不能过去,快逃……” “所有人,撤离营地,感知附近营地的盟友,通阴碑有邪祟出世,任何人都不要靠近。”说完,八境修士不逃反进,朝着通阴碑疾驰而去。 待来到近前,八境修士脸色更加惊骇,对着走向恶龙送死的刽子手大吼道:“速速醒来!” “我…发生什么事了?”老鸟率先醒来,顿时发现前方有几个修士被八头恶龙争相夺食。 “你们快醒醒,不要过去啊,快醒醒……”老鸟抓住新人跟老刽,发现他们居然都变得力大无穷,硬生生将他拖向恶龙,双脚如在犁地般,一路铲出地下的灰败土地。 “你们……对不住了!”老鸟知道情况危机,平常呼喊已经没用了,他闪身冲到两人前面,双掌拍出,分别印在两人额头,沉重的掌力将两人直接打翻在地,不等他们起身,两指分别点在他们眉心。 “都醒来!” 随着老鸟一声大喝,新人与老刽身体一颤,打了个激灵竟真的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前辈,你干嘛?” 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你们护住心神自己看吧。” 在老鸟提醒下,两人先运功护住心神,再睁开眼睛起身打量四周。 这一看,两人都是一脸惊骇。 “这…这是什么?” “对了,我好像以前就见过这些恶龙,但当时明明很细小一头的,不注意还以为是蛇,怎么突然如此巨大?” 新人听到老刽的话也立即想到之前的景象,甚至还被恶龙的气息吓尿了! 此刻的恶龙无疑更可怕,但三人已经护住了心神,有了防备,不至于短时间再被迷惑。 “醒来之人快走,别妄图继续救人,那只会让你们再被恶龙气势摄魂,到时候就更难清醒了!”八境修士急急说完,法决一掐,一尊百丈之高的天地法相显化在他身后,面目无他一般无二,只是双眼微闭,盘膝而坐,他生有六臂,六只手合掐一种法决,周身宝光闪耀,自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之姿。 法相出现,八头恶龙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集体炸毛,八头齐齐盯着法相,终于有一头忍不住,嘶吼一声,声音尖细,如金针刺耳,让人痛不欲生。 嘶叫的恶龙身躯一扭,血盆大口咬向法相。 法相一只手臂法决一收,化掌拍出,这一掌令天地变色,笼罩麾角战场数千年的乌云滚滚而散,随着这一掌被撕裂出一道口子,阳光斜刺而下,照耀在法相之上,令他神威更强一筹,宝光也反射出金光,如昏暗世界里的一尊太阳,照耀百里。 一掌,尚未触碰到恶龙,恶龙体表便已经开始溃散。 放一掌结结实实打中恶龙瞬间,悲催的恶龙顿时是烟消云散。 “邝丞傅,真有你的。” 闻听此言,八境修士一惊,这才发现,通阴碑上居然站着一人! 之前八头巨大的恶龙躯体相互纠缠,已经把通阴碑完全遮挡,而且气息太过强盛,掩盖了里面的修士气息,此刻这人露面,邝丞傅才看清他竟然是苍龙剑派长老,云浪子! “不对,你不是云浪子,气息不对,你究竟是谁?” 邝丞傅与云浪子接触过很多次,也曾去苍龙剑派参加赏剑大会,多少有点交情。 “你不用怀疑,我确实有了点变化!” “我看不是一点吧!”邝丞傅冷哼! 早有消息流传,苍龙剑派在炼制一把神兵,怎么也没想到是一把魔龙之剑! “大陆始终的修士,看来都是阁下所为吧!” “没错。”事到如今,云浪子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本来我还心存畏惧,救些人就走,看来…我是走不掉了,今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邝某也要除魔卫道!” “惜命如你,何时变得如此伟岸了?”云浪子讽刺。 “邝某确实曾为苟且偷生,舍弃同门独自逃跑,但这也成为邝某至今卡在八境不得寸进的原因,邝某早已经想通了,将宝相宗发扬光大,为宝相宗开启天涯路已经不再是邝某毕生之愿,邝某目的只有一个,灭了你。” “正好,我也缺一条祭剑的主魂,你是送上门来了。”云浪子说罢黑剑一挥,七头恶龙尾部脱离剑刃,张牙舞爪的扑向邝丞傅。 百丈法相六掌连拍,搅动的乌云被撕裂了大片,仅是掌风裹挟的流光便将七头恶龙打得不断溃散,但又转瞬重组,终于有一头突破掌风,冲到邝丞傅面前,刚张口,颈部就被法相一手掐住,直接捏成了烟雾。 然而左右两头恶龙趁此机会突破掌风而来。 法相左右双臂齐出,一手掐住一头恶龙咽喉。 手掌霞光喷涌,转瞬两头恶龙也如烟四散。 “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云浪子黑剑一斩,身前居然被撕裂开一条空间裂缝,从中一头明显更为强大,已经覆盖了鳞片的魔龙冲出,无视邝丞傅掌风,来到他面前一记抽尾,待法相擒拿来时,魔龙长尾灵活的一变,绞到了法相手臂上,紧接着头部一甩来,一口咬住法相教肩头,如果不是法相身体自动数丈,被咬的就是头部了。 即使如此,邝丞傅也是面色大变,肤色陡然间苍白如纸,而法相居然以肉眼可见速度被魔龙如鲸吞水般吸入口中! 第八七九章 剑破 “喂,通阴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邝前辈在跟谁交战?” “不知道,不知道,你想知道自己去看,别问我……” 通阴碑大战吸引了很多修士,也目睹了邝丞傅法相显化,看来与他交手之人必然很强了,可是询问从通阴碑附近逃回来的修士,十个有八个拒绝回答,一副被吓破胆的往外逃命。 抬眼看向通阴碑方向,巨大的法相被一头邪恶魔龙吞噬,很多赶往的修士在这一刻停止了脚步,脸漏惊骇。 法相乃是法力聚相,能聚能散,运用得好可避免所有攻击,可谓万法难伤。 即使伤到,对本体伤害也微乎其微,施术者可收回法力,亦可操控法力再度聚相。 然而眼下出现了第三种,法相被吞噬了! 法力可是参入元神之力、道境感悟,与真元三体合一,属功力升华显化之体,拥有无数变化与万般可能,所能进一步升华,就是法则之力,亦称大法力,符纹有力量,就是神所运用的大法力显化,如神将法力借给人使用。 邝丞傅的法力却被魔龙汲取了,这几乎是违背常理的事,真元可吸没错,很多噬人真气、灵力的功法宝物世面还有流通,但能吸人元神、道境的邪道法门和邪宝,跟御神三法后二法一样在几次大清扫中被灭了个干净。 谁能想到,这样的邪物会再度问世! 但这些修士还是低估了破仙剑的可怕,邝丞傅失去的不仅是法力,还有他为数不多的寿命! “法力抽空都不死,命可真硬。” 云浪子黑剑一指,魔龙呼啸,便要将邝丞傅吞没。 “云浪子,你敢!”三道身影极速飞近,居然都是八境强者。 一人扑向魔龙,一拳将龙头轰飞。 两人冲向云浪子,一近一远联手跟云浪子缠斗一团。 “小心他的剑!”邝丞傅喘息道。 “我有星陨霸刀在,老邝放心。”刀修翻掌间,雪亮霸刀握在手中。 云浪子眉头一挑,冷笑道:“你的刀,让我想到五百年前一些很不愉快的事,若不是你师父,我岂会跟你们一群小辈同在一境。” 黑剑横扫,刀修身形一闪,避其锋芒,既而一刀朝云浪子头颅劈来。 此人刀式极猛,刀刃尚未接触云浪子,刀气已将护体罡气撕裂一道口子。 云浪子不急不缓,扬剑一挡,携山岳巨力的霸刀重重劈在黑剑上,致使云浪子脚下通阴碑瞬间布满裂痕,大地随之一阵,从通阴碑下裂开蛛网般裂痕,一直延绵而去,不知何时是尽头,而云浪子在霸刀一击下,双腿一路碾碎通阴碑,最终落在地面,使得本就破损不堪的地面再也承受不住,无数大块的泥土巨石翻滚着逆流向天。 “多谢,你可以死了!”云浪子轻松的露出一抹残忍笑容,剑上突然涌出八头恶龙咬住八境刀修体表的护身罡气。 仅仅片刻,刀修就感觉体内功力如潮水疯狂流失。 “不好!” 体内功力被强引,致使刀修无法运气挣脱,好在霸刀光芒一闪,释放重重刀芒搅碎恶龙,他这才能抽身一退,便骇然发现自己居然失去三百年功力! 这才多久? 还是没有被到肉身,仅是护身罡气,而且对方释放的也只是剑气化形,不是黑剑本身。 吞噬刀修三百年功力的八头恶龙更显威武,张牙舞爪扑向刀修。 远处八境女修见此一幕暗道不妙,朱绫一卷,便想将惊骇中的刀修拉回,却被舍弃邝丞傅的魔龙回首一咬,本是朱红艳目的朱绫陡然间黯淡无光。 “这……”女修这一下也是既惊又骇。 但她与刀修皆是八境强者,仅仅片刻两人先后回神,一边躲避恶龙,一边寻机后撤。 他们对黑剑了解太少,继续打下去只会不断损耗功力,必须撤离从长计议。 云浪子岂会容他们想走就走,一剑出,数以百计的恶龙从中涌出。 这些恶龙大的粗如人腿,小的却如牙签,很不匀称,而且实力极弱,缺乏灵活,不躲不闪,被刀修一记刀芒扫死大片。 然而,这些恶龙竟在溃散时,显化出了阴魂之体,传响鬼哭之音! “前辈为何杀我?” “不要啊!我是无辜的啊……” “师祖爷爷你骗我,叫我们来此磨炼心智,实则用我们祭剑,我恨你师祖!” “师尊,我为人族战死于麾角,不求能否应天,只盼再世为人,你却将我……” “师祖……” “前辈……” “为什么……” “我好惨啊……” 鬼哭似魔音,直抵刀修灵魂,让他不知道这刀还能挥吗? “云浪子,你竟敢用生灵祭剑!”刀修突然怒不可遏,双眼血红的疯狂杀戮。 鬼哭神嚎响彻四野,不仅惊动了阳间,还震惊了阴界! 一道界门突然在上空展开,以阴判为首的鬼军出现在界门中。 “来得正好!” 云浪子剑指上空,在界门前突然展开一面空间裂缝,七头拥有实体鳞片的魔龙突然扑入阴界中! 顷刻间,无数鬼嚎惨叫跨界传来,但仅仅片刻,声音就随着界门关闭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是阴判阻止了七头魔龙,还是此地阴界被魔龙毁于一旦? 人间八境,现在能做的只有撤! 他们对黑剑的了解太少,不宜久战。 然而,刀修着了魔般,疯狂屠戮恶龙,即使它们都是阴魂所化,他也绝不留情! “你们快走,老夫留下,与其让他们在人世祸害,不如老夫度了他们。” 刀修如颠似魔,转眼间,被他送葬的恶龙已有千余。 邝丞傅与女修、拳师都知道刀修决心,他们不再迟疑,转身逃走。 云浪子冷眼一扫,剑起瞬间,刀修闪身出现在他身前,一刀横劈,迫使云浪子竖剑一挡,下一刻,只觉天地一震,远方五里外的一座山峰竟然被透发的刀芒腰斩! “咔”的一声,黑剑被霸刀碰撞位子突然裂出两道裂痕! 因为材料与炼制中断的关系,破仙剑还存在十分严重的缺陷,那就是易碎! 虽然它的强度远胜于当时九成神兵利器,然而星陨霸刀是个另类! 它还有另一个名:“剑破!” 这是一把专门破坏剑的刀,也是霸刀门五大霸刀之一,虽排名第二,但比第一更强,第一霸刀在如今霸刀门里还不如内门弟子用的刀,但因为是开派祖师爷的第一把佩刀,已有万年历史,乃门派象征之物,谁敢不排它第一? 云浪子的剑,就是在五百年前被此刀所破! 现在又来一次! 剑破威名果不虚传! 这把剑,本来是用来对付张天流的,奈何情况与霸刀门了解不同,来到后才知道理亏! 加之邪虫为祸,刀修才暂时放下成见,想着等事情过去,找个机会再挫挫张天流威风,挽回霸绝盟名声。 没想到,这会成为刀修的死前遗憾! 破仙剑虽然裂了,但刀修也再度被恶龙咬住。 虽有霸刀刀芒再度扫清恶龙,可刀修却失去千年功力! 何况此时,一头魔龙头颅从虚空探出,与之前双目死灰不同,此刻魔龙首上,一双龙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刀修,裂开了流淌哈喇子的大嘴,在它嘴中舌头上,赫然躺着一块阴判令! 第八八零章 关我屁事 “最后一个。”张流把一名昏迷修士收入宠物栏,此人正是阴如南的记忆体。 现在宝宝与她爹、阴如南三人记忆体都找到,至于燕筠溪,这不在张流负责范畴。 “接下来先去看看符纹遗迹,过个三五年回去不迟。”张流一点不急,虽然王乞、三五烟、杨藻他们都不会封印术,但有白大褂,别三五年,就是让他们昏迷一辈子都是意思。 符纹遗迹位于符文大陆西海涯,距离他不是很远,虽然因为界临关系被山脉掩盖,但难不倒张流的精神眼界。 许久没有进行界面操作,张流却没有生疏,将宝宝时期研究的资料全部输入,既而开始扫描符纹遗迹的碑帖。 符纹遗迹相传是一处仙家园林,收集了许多符纹石碑,虽然多是仿制,放到今已是难得精品。 这一次的研究,张流再度受益匪浅。对符文又走了很深的理解。每一种符文语言都有自己的独立性,不同的神,创出不同的符文,这些符文的容错率都极低,可互通的也是极为相近的同义词,好比拿现代网络用语问古人,不觉明历,喜大普奔可知否? 字跟读音是否认得不,即使会,他也不知道连起来的意思,甚至是中文里夹杂了英文,或者中文一二三跟阿拉伯456接通,他是懂,可古神懂吗? 就算有与时俱进的,它们无数年前留下的符文能起作用吗?这是需要神自己来创新,更新语言,制作外语符文,阿拉伯数字符文等等。 即使有这些更新的,张流没啊!难不成是赋予他能力的系统?不过渐渐的,张流发现所有石碑有存在共通性! “演化,绝对是演化!所有符文都是从一种符文里演化出来的!”张流为此感到震惊和欢喜! 只要找到最古老的语言,他相信距离他了解符语不再遥远!遇到谢瑜机,张流明白符文是由声为起源,以此推演,符文最初数量应该极少,如数字,如风雨雷电,四季山川,飞禽走兽等肉眼可见,息息相关的东西,当符文传开后,有了交流与创新,于是第一版符语诞生了! 有了符语作为共通的桥梁,就会衍生出正式的传授途径,于是有了文学! 有了更美的表达方式,也有了记录已经心得的篇幅,从而再从文字中衍生出各类学术! 这种学术,自然不会仅限于语文数学,它包含更多,它可沟通地,显化自然,自生道意! 所以,眼前的符纹石碑,亦可将它视为物理、化学、美术、品德……而这一切的基础之源,就是最贴近于自然的语言! 神,不是在创造自己的语言,而是在了解自然!自然的回音就是符纹之源! 通过对文化生成的理解,张流甚至觉得纹应该还在前,它比符文的诞生更早,因为文字最早是画出来的,它可以在洞壁上、泥土上、石头上跟龟甲上! 用最简短的画绘制最简单的文,这就是基础符纹!随着文的增加,笔画也逐渐复杂,既而繁衍出新的符文! 如果它由神创造,那么后来的符纹学术就是神裔创造。很明显,神裔也分化出几个派系,有竟可能用单一符纹去涵盖更多的意思,有用多种符纹描述一种意思,也有两者结合的,更有闭门造车,独自创造属于自己的符纹,甚至有可能有些神裔想将自己的符纹发扬光大,涵盖神造的基础符纹,成为新神! 这就导致流传下来的符纹之多,之杂,让后人很是崩溃的局面。想要完全了解,就要找掌握基础,尽可能找到碑文共同处,将其记录出来进一步研究。 张流是动力十足,开足了马力,手速再度飚新。 “来了来了,感觉来了……”张流脸上笑嘻嘻,竟露出真般的笑容!这要是意识还在宝宝体内,那绝对是萌的无药可救,把萝莉控的鼻血全逼出来。 突然,身边空间裂缝开启,张流笑容猛然一收,表情垮台似的看着从阴界走出来的老者。 “干嘛?”张流没好气道。 “前辈好!”老者竟然先向张流躬身,作揖问候。老者看似年迈,修为也比张流高两大境,但是阳间寿命冲顶三百多年,而张流满打满算,五百出头了! 实力还远飞四境这么简单。这前辈自然当得起。 “人话。”张流工作不停,顺便点了根烟。 “前不久有七头魔龙闯入阴界,杀死了一名阴判,数千鬼卒,并夺走了阴判令,吞噬阴判尸体过得传承之力!” “哪的事?”张流眉头一皱。 “麾角东南部,通阴碑!” “呃……关我屁事。”张流立刻就算出事请的不简单,这事他可不想蹚浑水。 “前辈如果不愿,还请将那器灵交还。”张流越界救回王乞剑灵一事,虽在一瞬间,但瞒不住阴界,只是因为张流,否则换做别人,那怕也是前阴判,阴界同样要跨界抓人。 “你找生人王乞要,他就在涵武关。”给王乞剑灵续了这么久的命,王乞该满足了。 “此事由前辈起,也该由前辈终!” “靠,也为阴界做这么多事,就这点事还不许?”老者知道张流的不是在阴界任职期间,而是卸任后,先帮百族城,再帮永夜国,这两件事早就传到各地阴界了,因此在得知是他越界抓回器灵时才闭一只眼。 “那还请前辈将阴判令交换!”张流能跨界,就是因为他在永夜国事,私藏了一块阴判令! 本以为这就能难倒张流,怎料他想也不想,随手将令牌抛给老者。老者无语! “别再来打扰我啊,我可是认识阳判的。”张流也没吹牛,雾海九仙之一驿官就是阳牛见张流油盐不进,老者倍感无奈,失望离去。 张流继续投入研究,虽然知道这件事危害极大,但符文大陆强者这么多,还有gina在,何必他操心。 这次轮到gina抗住着塌压力,要是死了最好,没死的话,张流觉得要不要找个人去补刀好呢? 第八八一章 一哄而散 数以万计的流光在麾角战场中低空飞行,他们通向四面八方,将通阴碑发生之事传递到更远处。 不设身处地的人很难理解,究竟什么剑让你们恐惧成这样? 云浪子不过一人,现麾角战场有八境强者不下十位,难道联手也无法抗衡? 致使幸运之人还有空闲谈论,不幸之人前一刻刚收到消息,下一刻数以千计的恶龙如潮水涌来,一个拥有上千修士的小营地,顷刻间化为尘埃。 里面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七境,其余无一幸免,血肉被吞噬,元神化为恶龙被破仙剑所操控。 七境修士们惊恐四散,也将糟糕的情况传到了更远处,让那些无法理解,难以置信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也不敢耽搁,逃离麾角战场成为现今唯一保命的途径,之后那只能求助于更强的修士了! 短短一天,八成的修士逃离麾角战场,消息也传到了新大陆。 这一刻,新大陆高阶修士还在苍龙剑派讨论平息一事,当这则消息传来时,堂内所有人脸色都是呆滞的,包括公叔怜阳。 先后与之交手的八境强者,一个废了,一个死了,两个几乎被吓破胆了。 云浪子究竟炼制了一把怎样的剑? “师傅,事情好像不妙啊!”小闵初生牛犊,虽然感到震惊,但却不知道邝丞傅与“剑破”之名的霸刀代表了什么。 一个将法相修炼到化境强者,天人之下难遇敌手。 另一个更不用说,虽然刀修名气不大,这也一直是霸绝盟的风气,人未必强,但刀是真的强,了解一些事情的修士还清楚,云浪子曾经祭炼三千年的剑,就是被剑破所破,以至于五百年来没摸过剑。 一个在八境中难求一败,一个克制剑,加上拳师女修,四个人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至此还没有摸清那把剑的真正实力。 “苍龙掌门,你怎么解释?”一名灰发灰袍的老者终于发问。 其余人也都看向苍龙掌门。 之前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现在碎了一地,苍龙掌门是欲哭无泪。 “我真不清楚!” “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 “到现在你都不肯说实话吗?” “他就是在拖延我等!” 一批人在质问苍龙掌门的同时,还有一批人将目光看向了公叔怜阳。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有维护苍龙剑派的心思。 “公叔长老不会是跟苍龙剑派同流合污吧?” “你说什么?”小闵不爽道。 “哪有你小辈说话的份。”说话男子双目一瞪,一股气势直接将小闵压得汗流浃背,呼吸困难。 公叔怜阳抬眼,气势化为屏障挡住了男子气势,护住小闵后道:“此刻只有前往麾角战场才能弄清楚具体情况,继续埋怨只会浪费更多时间。” “好,很好,那这次就由公叔长老带带头,你诡计多端,打不过也该想个办法化解!” 公叔怜阳默然起身,向外走去。 其余人也一同起身前往麾角战场。 另一边,凤旗林口。 “粗大事啦!真粗大事啦,大家快出来……”王乞从涵武关跑回,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给吼出来了。 “贱人呢?贱人怎么还没回来?” 王乞觉得张天流不在是真的危险!还是危机重重那种!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三五烟抽着烟道。 “我没敢靠近也不清楚,但从收集的情报看,是苍龙剑派的云浪子用生灵祭剑啊!现在这剑几乎无敌你懂吗!这剑绝对能吸人功力!恐怕就是十境被伤到也瞬间沦为废人啊!现在云浪子在麾角战场大开杀戒,已经有数千修士,不,现在怕是上万人死于剑下!” “孤清呢?王老板听到孤清了吗?”红玗急问。 “她在前线小营地,距离太远了,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逃出来,不过看样子就是逃也只能往高奇国去,要是现在还没逃出来,应该只有两种可能,横穿幽族领地或是……” “我去寻二姐。”阿七说话间,心灵相通的白鹿已经现身在她身边。 红玗无奈点头,却被王乞阻止道:“你疯啦,八境都过不了几招,那根本不是你能对付的。” “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阿七说完,骑上白鹿冲向麾角战场。 “我们也去。”杨藻说着看向三五烟。 三五烟一愣,随后苦着脸道:“阿sir,会死人啊!” “送我去就行。” 杨藻都说到这份上了,三五烟也只好勉为其难的送她过去。 此时战场前线,孤清所在营地中已经空空荡荡,他们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时虽也疑惑,但没有耽搁,用最短时间讨论了逃跑路线,最终一致决定横穿麾角战场。 这是最安全的路线,因为邪虫营地不是连营,而是东一处西一处,很散乱,从中间穿过去生存几率很大,虽然最近的出口在高奇国,但那个地方卡了一个邪虫营地,里面有一名军主和三名部将把守,修士方攻打了几次没拿下,而他们之前的任务就是截断此营地退路,将它孤立出来慢慢打。 而他们左右两边有两大营地坐镇,牵制幽族军主,还有四个小营地作为掩护,相对还是安全的,但无疑,身为大联盟里最底层的小门派难逃炮灰的命! 可富贵险中求,为了以后门派能立足在百废待兴的符文大陆,这险值得冒。 事实上也并没有他们料想的危险,幽族强者极少,只要不正面对上部将就行。 但这一次,他们明目张胆的从几处幽族营地中间穿过去,无疑是夜里的明灯,那叫一个闪亮。 很快,就有两名部将夹击而来。 “雾山仙子,南边交给你,北边我来对付,记住,且战且退!”八小门统领道。 孤清点头,持剑冲了过去。 统领郁闷,我是让她且战且退吧?她这冲过去要干什么?就不能护住队伍?如此身后还有人能随时出手给她打掩护,总比脱离队伍安全吧。 孤清很强,这点统领是知道的,但他们遇到部将都会第一时间撤退,交手也只是几招而已,目前还没有跟部将死磕过,很难确定孤清实力界线。 他也顾不上孤清了,北面部将杀到,统领施展全力抵抗,他一个七境修士,只要面对的不是前十部族的部将,都有一战之力。 而这次他的对手,一出招,统领就知道应该在二十左右,在部将里属于中下游实力,击杀难,但对付击杀他也难。 便在这时,一阵哗然响起,统领同时一惊,连与他交手的部将都是一愣,双方都看向了另一处战斗的地方,那里就剩孤清一人立于半空了! 部将呢? 第八八二章 剑驭人 就是被斩也应该有个尸体吧,统领可没见过孤清还能把对手尸体给变没的本事。 出乎预料的,孤清突然回头,手中铁剑弹射而出,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孤清施展飞剑本事,但她这剑,也不是飞剑啊! 飞剑轻便灵巧,小如匕首,她的剑厚重入山! 果然啊,这手飞剑术,跟正常的飞剑比起来慢如龟爬! 但即使如此,还是在统领身侧虚空裂开时,冲到了他身边,剑身如鞭腿直接将不明情况的统领抽飞! 与此同时,先前统领立空之处,一头巨大的魔龙脑袋跨界探出,如果统领不被孤清一剑拍飞,此刻已经葬身龙口了! 统领没事,他对面的邪虫部将却遭了秧! 几乎就在魔龙偷袭不成,缩回阴界的下一刻,邪虫部将身边虚空就裂开,魔龙出其不意的将它一口吞没,继而又缩回阴界中! 这就是孤清面前部将消失的原因! “大家小心,它应该是从元神修为由高到低偷袭。”孤清说话间,召回铁剑身影在虚空连闪,其余人闻言,也各种施展身法左右腾挪。 期间,果然有几名六境被魔龙偷袭,有一人不幸被吞,这把大家吓得更不清! 统领闪避,回身一团直径丈许的掌心雷球轰在身后探出的龙首上,居然连对方毛都没伤到一根,反而激怒了魔龙,竟然不退缩会阴界,而是钻出来朝他追来。 统领大叫不妙,全速逃遁。 可他速度明显不如魔龙,眼看要被吞噬,不远处孤清剑朝魔龙上空一点,身体立刻化为烟云极速飘飞而去,一招云穿出现在魔龙头顶,接着流星坠下,铁剑直接刺入魔龙透露之中。 魔龙受此一击,发出惊天怒吼,几名逃遁的四境小修士被震得身形一个不稳,从低空跌落,又慌不择路的再度逃离。 魔龙此刻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突然飞出无数小恶龙,逼得孤清拔剑挥砍。 虽然她的剑能轻易劈碎小恶龙,但是小恶龙数量太多,加之身下魔龙头颅一甩,抽身准备攻向孤清,迫不得已,孤清只能施展云穿撤退。 而就在她消失在小恶龙包围中时,外面的统领一团三丈雷球轰下,那明显不堪一击的小恶龙在这团雷球中居然丝毫没有损伤,反而体积在瞬间膨胀了好几倍,周身也带着道道电弧,竟有化身雷龙趋势! “怎么可能!”统领骇然。 魔龙也就罢了,这些被孤清随便挥剑就碎成烟雾的小恶龙为什么能抵抗,甚至反吸收了他的雷球? “难道术法无效?”念及此,眼看变强的小恶龙朝着四周数人扑去,统领忙道:“大家小心,不要用术法,用兵器!” 孤清补充:“阴属兵器不行,必须纯阳兵器。” 这就有点为难人了。 虽然大家少有阴属兵器,但纯阳的也极少啊。 自从有了阴界,阳间没了鬼物作祟,修炼纯阳的人越来越少,特别是纯阳兵器,这种兵器的材料可不好弄,而且对战修士或多数妖兽没什么加成,还死贵,远不如五行兵器方便,实用又便宜。 孤清的剑乃是张天流用她传家宝镇山铁炼制,而且此镇山铁所在之山位于无风海地带中,那里是最靠近太阳的地方,其山之精华可见一斑。 但即使如此,对魔龙依旧无效! 只能对付阴魂气息浓烈的小恶龙。 虽极少有阳属兵刃,但五行兵器多少也有点效果,众人一路且战且退,遇到的几波邪虫也没有交战,因为邪虫同样被魔龙和小恶龙吞噬,悲催的化为更多小恶龙,让修士方叫苦不迭。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可是他们别无办法,只有拼尽全力的逃,能逃多远是多远。 与他们同样遭遇的还有八处! 云浪子是在放养魔龙,麾角战场就是魔龙的狩猎场,而他并没有看什么好戏,而是脚踏破仙剑,身后恶龙群如翻江倒海一波接一波的追随他滚滚而去,目标,巨骨深渊! 此刻巨骨深渊的修士还没有收到麾角战场的消息,因为在他们中间有幽族阻隔,消息要传到这里,需要绕一个大圈,但谁会绕到这里啊,自然是尽量离开这鬼地方。 幽族。 “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现在我们也不清楚。” “好像是异族侵入。” “不,最新情报,那些恶龙是人族修士制造出来的。” “人族修士?它们可也杀人啊!” “人族本来就是喜欢分分合合的,应该有什么冲突。” “当务之急,是要抵抗,还是要撤离?” 不论是抵抗,还是撤离,都不是它们想要的结果。 现在无疑是人族内斗,它们抵抗就是帮助人族,即使能消灭恶龙,它们也会损失惨重,这时候,人族会帮它们吗? 两族战争打了这么多年,已是无法平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撤离,舍弃了经营多年的麾角战场,在外它们难以生存! “没时间考虑了,那恶龙铺天盖地的来了,现在尽快撤离,先避其锋芒再观望。” “我觉得还是直接撤离大陆,我们已经没有打下去的资本了,长老它们带走了太多资源,虽然我对它们很有信心,但我们这里的传承火种也不能断!” “我同意。” “同意……” 多数军主起身赞同,四军主阴晴不定片刻,点头道:“好,即刻收拾,马上撤离!” 恶龙群的威力,已是不可抵挡。 但这还远没有到破仙剑的极限,如果让云浪子抵达巨骨深渊,破仙剑将变得更加恐怖,然而现在没人意识到这一点! 不,远在西海之滨的张天流算到了! 毕竟是得到石碑残片的人,通过研究发现,他发现这玩意开发起来成长空间很可怕! 不仅能吞噬生灵成长,还有灵宝! 虽然,云浪子的做法是一统大陆,将剩下的灵宝给门中弟子提升实力,特别是巨骨深渊,如此一来苍龙剑派才能长久立足。 但人是会得寸进尺的! 通过阴判的讲述,他知道云浪子走歪了! 现在的他,恐怕不是人驾驭剑,而是剑在驾驭人! 否则,很难说通他为何大开杀戒,这对苍龙剑派有害无利,他完全可以用剑来震慑,提着剑到巨骨深渊说这块地盘是我的,谁同意,谁反对? 反对就要干过他,但拥有破仙剑的他,九境都不是对手,这么打? 霸道又如何?修炼界以实力为尊,谁敢站出来说我苍龙剑派一句,我提剑上门。 如此,事情也算没有做绝,不等于公敌。 而如今,他做下这些事,苍龙剑派不死,整个修炼界都不同意。 那么很明显,他为的不是在门派,也非他自身,单纯的是为了剑! 第八八三章 魔龙附身 一艘艘庞大的金属战舰向张天流方向飞来,他对此无动于衷。 很快,过百艘战舰行至他头顶,宛如一片浮空的延绵山脉,一刻不停向西海进发。 他掏出烟点了一根,目送幽族的撤离,不觉有些遗憾。 没了幽族搅浑水,会拉低他研究效率。 再看向东南方向,普通修士眼里,那边是乌云蔽日,张天流眼里是群魔乱舞。 数以万计的恶龙部队有半数离开了麾角战场,剩下半数也在逐步跃出麾角战场边境山脉,用不了多久它们将抵达巨骨深渊,那将又是一场杀戮。 收回目光,张天流施展符遁,离开了符文遗迹。 虽然这里距离巨骨深渊有四百多里,但对修士战场而言并不算大,一旦战局被拉扯开,绝对会波及到他。 盘坐在符遁中,张天流依旧操控数块界面,研究不能停。 …… 孤清脚尖落在地面瞬间,一声爆炸将她炸飞了十丈开外,脚上的鞋子、裙摆都已破损,还因为脚部失去真气护体,短短片刻就被污秽侵占,脚上肤色染上块块的黑紫斑驳。 “不妙啊,这里是邪虫布置的陷阱,范围肯定不小,不能再落到地面。”统领同样很不好受,他已经被埋藏在地里的暗雷炸伤了背部,而造成背部接触地面的原因,正是魔龙的一记甩尾。 这种暗雷目的不是炸死他们,而是炸散他们的护身罡气,从而被弥漫在四周的污秽之气侵蚀肉身。 光是魔龙就很难对付了,它还能放出一群吞噬人功力的小恶龙,现在又陷入了幽族陷阱区域,主要战力的他跟孤清都被污秽侵体,没有什么情况比此刻更糟糕! 污秽之气入侵容易,想要逼出,就是抽丝剥茧。 它就像刺进皮肉里钩刺,除非将这块皮肉直接割掉,否则只能一点点的逼出体外,但他们现在没有这个时间! 统领背部已经麻痹,他想孤清左腿大概也要动弹不得,那个时候,只有一只脚的她再也无法施展灵活的身法,靠着雾山秘术云穿也撑不了多久,真气一旦耗尽所有人都要跟她一起葬送在此地。 “难道今日会成为我的忌日不成?” 绝望之时,忽听孤清道:“帮我挡一击。” 统领一愣,扭头见孤清闭上眼睛,他没有过多考虑,眼看魔龙冲向孤清,他一口精血喷在悬浮身前的小盾牌上,银色的盾牌立刻反射血光,同时迎风而长,转瞬间变成一面三十丈的巨盾,宛如城墙般出现在孤清与魔龙中间。 魔龙一头撞上去,盾牌纹丝未动,但统领却脸色一白,马上七孔流血。 他与盾牌刚才已经神形合一,将盾牌防御推至顶点,只要他活着,任何攻击打在上面都无法撼动,弊端是他的心神会受到牵连,与剑修人剑合一大同小异,一个最求防御与牢固,一个追求速度与威力,剑毁人亡,盾破他死。 魔龙身体一绕,想要避开巨盾。 统领遥指一点,巨盾紧随而至。 魔龙大怒,凶猛的撞出第二头,这一击,将统领撞得口鼻鲜血狂喷,巨盾也摇摇欲坠。 眼看魔龙第三头即将撞来,就在这一刻,孤清铁剑回鞘,气势猛然一变,悬浮而起,身形犹如一柄圣者之剑悬立半空,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眼眸中似倒映出两柄剑,她独臂指天,在这一刻,周遭几名修士手中的剑居然不受控制,震脱他们的手掌飞出,飞到孤清上空悬浮环绕。 众人大惊,没想到孤清还藏了这一手! 统领没有留意孤清,只是感知到孤清的状态,但他没有一丝的高兴,魔龙太强,拥有比肩八境强者的实力,何况它第三头已经撞来,自己如果挡,恐怕要丢掉性命。 就在他准备将巨盾撤离时,他僵住了,呆呆看着同样僵住的魔龙! 那盯着孤清的硕大龙目之中,之前充满的越恨消失无踪,转而变得灵动闪烁,似还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激动! 便在统领错愕间,魔龙突然冲向孤清。 统领大惊,他的盾还挡在前面,这要被撞到他就完了! 可现在想收盾已是来不及,就在他又绝望之时,奇妙的一幕出现了,魔龙居然在冲刺过程中体积迅速的变小,如烟似雾的从缥缈变得化实,又从扭曲变得笔直,仅仅片刻,它竟化为为一柄黑剑! 孤清面不改色,剑指一点,环绕的数把剑全部冲向黑剑。 然而黑剑去无视了它们,也可以说这一刻它是没有实体的!几把剑无一例外,全从它身上一穿而过,最后黑剑刺入了孤清腹部,却没有洞穿而过,而是消失不见了! 莫说统领与修士们傻眼了,连孤清自己都呆了。 “什么情况?”大家此刻脑袋里有一万个为什么。 突然,被孤清操控的剑在半空坠落,而她也同时落向下方,摔在地面上,正好碰触到暗雷,在一声巨响中,她的娇躯被炸的翻滚而出,腰侧衣裙破损了大块,滚落到十几丈外又碰触暗雷,在一声声爆炸中,她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被飓风蹂躏,海啸拍打,凄凉如凋零之花。 可众人却默默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伸把手,甚至用灵力将她托起都无法办到。 因为这一刻的孤清状态很不对劲! 虽然暗雷威力不大,但前提是有护身罡气在,失去护身罡气正面挨一下六境强者也吃不消啊,孤清还不是炼体修士,可她残破衣裙下的肤色,居然依旧保持光洁如玉,连之前被污秽之气侵入的右脚也恢复如初! 终于,爆炸结束,尘烟滚滚的黑土大地上,孤清爬了起来,残破不可的衣裙居然渐渐恢复,但也同时,从柔白逐渐变得灰白,再到灰黑,最后漆黑如墨。 看清她状态的众人,脸色都白了! 孤清此刻双眼闭目,神色如常,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然而眼眶明显染上一片黑迹,就连眉心也竖立这一柄黑色剑影,还似有一头龙缠绕其上,龙头正对这众人,龙目圆瞪,好似在警告他们这一群蝼蚁! 众人不自觉的缓缓退后,再退后。 雾山仙子此刻的状态,很不妙啊! 宛如被妖魂附身般! 一滴汗水从统领脸颊滑落,他结巴道:“雾,雾山仙,子?” 孤清睁开眼睛,这一刻,大地仿佛在颤抖,包括统领在内所有修士突然跪倒在地,好似背负了一座重山,压得他们脊梁不断弯曲,难以抬头再看一眼。 第八八四章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孤清剑眉凌厉,双目如狼,这根本不是人的眼睛,而是兽的眼! 不仅是脸部变化,她的断臂居然不知何时长了出来! 更恐怖的是,她的气息! 孤清一步踏出,正好踩中暗雷,随着爆炸声响起,一团黑炎宛如喷泉般冲刷孤清全身,然而她没有之前那般被冲飞,而是无视了爆炸威力,走向众人。 随着她的靠近,众人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巨大,已经有几名五境修士承受不住,完全匍匐在地,七孔不住流血。 “二姐!” 眼看众人被压得气绝身亡,远空一声呼喊传来,使孤清止住了脚步,众人身上的压迫力顿时一轻。 一头白鹿极速赶来,在孤清前方停下,白鹿背上,阿七眉头紧锁的凝视孤清。 二姐的状态很明显不对劲,虽然之前距离远,但阿七可以感觉到二姐要杀了这帮人! “她不是你二姐,她,她被魔龙附身了!”统领叫道。 “二姐?”阿七不敢相信。 忽然,眼前的二姐消失不见,同时白鹿光影一闪,如瞬移般挪移出十几丈。 孤清身影刚刚在白鹿之前逗留的虚空显化而出,又瞬间消失。 白鹿又是光影一闪,一个呼吸间,它已挪移了十余次,而每次它一消失孤清就出现,继而紧随白鹿消失。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低空闪逐不停,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新来的雾山仙子修为如何暂且不论,她这坐骑真是牛爆了! 虽然至今没有施展什么攻击手段,但这速度,绝对是八境也要汗颜的境界啊! 这雾山不是跟我们一样只是小门派么?怎么随便出来一个,好像都超出了常理! “你们快走。”阿七突然对着修士们道。 修士们欲哭无泪。 你以为我们想留下啊! 刚才为了抵抗孤清的压迫,身体已经虚脱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跑? 还是统领修为较高,虽身受重伤,又承受了刚才的压迫力,但现在勉强还能施展手段,召回巨盾,平放在低空中,自己先逃了上去,再去救其余人。 要命时刻,大家将刚才回复的一丝力气耗尽,跳上巨盾。 便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众人一愣,这里可是麾角战场,上空虽然乌云密布,但那时污秽之气啊!不是真正的云,也无法集云,因此这里是不会有雨的。 雨滴洒落在大地上,触发了所有暗雷,一时间,震天的轰鸣此起彼伏,宛如一幅末日之景。 奇怪的是,这雨并没有落到众人乘坐的巨盾上。 不过此刻巨盾,因为统领的灵力即将枯竭,已经缩小到三丈,成了一面大盾,二三十号人挤在上面不知如何是好。 这雨明显不正常,刚才有一滴擦着盾边落下时,统领就是心下一颤,暗惊这雨居然暗含剑意! 这一走,万一落在大家身上,是一滴一个窟窿啊! “走啊!”阿七怒吼。 白鹿的极速状态最多为此半刻钟,这些人如果再不离开,无法施展的她根本打不过二姐。 统领一咬牙,操控大盾就要逃离,全在这时,纠缠阿七的孤清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闪身到了大盾中间,人如一座巨山般重重踏在大盾上,一只脚好巧不巧踩到一个人的大腿,顿时,此人大腿好似烂泥般塌陷,在此人惨叫声中,大盾轰然砸落地面,统领一口鲜血刚从胸腔涌出,就被卡在了咽喉,因为他脖颈已被孤清掐住,从大盾上提了起来,另一手好似一柄利剑,瞬间刺穿统领右胸,然后就这般吊着统领,看着阿七。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二姐不会这么卑鄙!”阿七冷冷道。 孤清沉默不语,锐利的双眸从阿七身上收回,看着被她掐喉抽高的统领,另一手闪电穿刺,又是一个血窟窿! “你杀了我吧!”统领元神嘶吼。 孤清无视他,看向阿七。 阿七湖泊眼眸中杀机涌现,这一刻,漫天的雨滴全化为了滴水小剑,悬于半空,剑指孤清。 孤清诡异的满意一笑,张口一头小恶龙喷出,没有言语,但小恶龙明显知道要干什么,扑向阿七。 一瞬间,小恶龙就被无数把滴水小剑洞穿,这看似是法术的滴水,却跟法术毫无关系,无法吸收的小恶龙顷刻间就在滴水小剑中化气散尽。 滴水小剑趋势不减,直朝孤清而去。 孤清眼色更是锐利,又在统领身上穿了个窟窿,随后用鲜血淋漓的手抓住另一名修士脑袋,掐得他头骨发出“咔咔”声音。 滴水小剑顿时停在她四周。 孤清得意点头,张口又喷出一头小恶龙。 阿七闭上眼睛,这一次她没有反抗。 眼看小恶龙就到了她面前,突然,上空落下一抹金丝,瞬间洞穿小恶龙,在小恶龙窥视时,众人才看清洞穿小恶龙的金丝是一根金针! 紧接着众人齐齐仰头,上空,七重符语环绕着一名身穿粗布衣裤的少年,赫然就是回家路上的张天流! “你傻啊。”张天流一开口就骂阿七。 阿七睁开眼睛,仰头看到公子没有一丝的高兴,失落道:“我不想二姐恢复后自责!” 张天流知道,这丫头宁愿跟孤清一样被附身,但事后,这帮修士一样会死! 阿七只是在逃避这个过程,她根本没有把握解决孤清的问题。 与其如此,不如陪着她二姐下火海。 张天流看向孤清,咧嘴笑道:“黑色跟你真配,特别烟熏妆,现在你在我心目中妥妥满分。” 孤清突然朝张天流怒啸一声,露出满口尖牙利齿。 张天流失望的闭眼道:“好端端的你张什么嘴,减九十分。” 孤清愤怒的把掐住脑袋的修士一扔,在统领身上又戳一个窟窿,随后挑衅的看着张天流。 “戳,继续戳,把他们一个一个戳到死,阿七别阻拦,白鹿撑不住,她也一样,我们的时间比她充裕多了,之前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之所以用这种方式逼你就范,就是因为她在跟另一个人战斗,不要小看你二姐的意志,硬着呢。” 众人无语! 你丫的怎么看出来的? 张天流降落到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饶有兴致的打量孤清,抚摸下巴点头道:“嗯,看来是了,我说孤清,我都给你满分了,却被这家伙直接打了一折,毁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不只是孤清真听到张天流的话,还是巧合,她脸上的烟熏妆居然有退散的迹象。 就在阿七一喜时,那淡化的妆容变得更加灰黑,脸部也狰狞起来。 “唉,夸奖还嫌不够,你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了,行行,给你来点奖励。”说话间,张天流手掌在身前一抹,一片宛如烈阳燃烧的符语出现! 第八八五章 血与烟火 假龙遇真凤,能坚持成这样,很不错。” 一篇符语面前,孤清痛苦的单膝下跪,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其余人也没好到哪里,符语携带的压迫力比之前魔龙更加恐怖。 但气势这方面,是很奇怪的! 张天流不受对方气势影响,虽不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但确实他没有什么畏惧之心,而且他很容易看清对方弱点,有把握一战,何惧之有? 修士面对火凤符语-威慑,虽同样痛苦,但因为雾山派,因为张天流人族身份的关系,内心之中是渴望被获救的,因此他们虽被气势所压,但没有魔龙所承受的严重。 如张天流所言,魔龙这头假龙,遇到了真凤之血施展的符语,激活了天性的它如遇天敌,打从内心感到恐惧,又因为与孤清争夺肉身,甚至想要吞噬孤清元神,怎料孤清意志强大,元神抵抗激烈无比,在被火凤威慑所震慑后,情况立刻出现一边倒。 孤清灵台之中,犹如一片剑胚海洋,孤清元神立于无数精神剑胚之中,面对突然瑟瑟发抖的魔龙黑剑,眼中只有漠然。 素手一抬,一柄剑胚飞到她手中,她走向魔龙,剑指魔龙的那一刻,她的剑顿了顿…… 足足一刻钟后,单膝下跪的孤清突然仰头咆哮,口中飞出无数冤魂厉鬼,鬼哭神嚎的场面把一众修士看的头皮发麻,好在上空一道空间裂缝敞开,将所有鬼物尽数收了去。 而孤清,烟熏妆随着厉鬼离体而退散,一袭黑袍也化作白衣,此刻孤清在符语面前,如昔日张天流面对小鸾子,无视其威,一脸清爽的站了起来,冲张天流抱拳低头道:“多谢公子。” 张天流正点好烟,收起火机道:“你留着它干嘛。” 这话让人听着费解,却见孤清抬起头道:“给它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也正缺剑灵。” 说话间,一头褪去黑鳞,半透明的小白龙从她眉心钻出,看到张天流那一刻,浑身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钻入了孤清的镇山铁剑中。 张天流也不在乎这事,转身就要离开。 “雾里散人请留步。”上空收走鬼物的裂缝里,飞出一名阴判。 “你们有完没完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既然散人都出手了,为何不做到底?”阴判劝道。 张天流苦笑,回头道:“这事就跟男女啪啪一样,总有一方是得不到满足的,一起攀升巅峰只存在于幻象作品里,虚构懂不。” 好在这一带没有异人,不然肯定忍不住吐槽:“这有毛的关系啊!” 其实言下之意,老子已经满足,不能因为女方索求无度把自己累死吧。 可惜,没人懂他! 最好的翻译官王老板又不在,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张天流离开。 “二姐,走吧。”阿七道。 孤清摇了摇头,道:“事情上未解决。” “你要去战云浪子?”阿七皱眉问。 孤清点头。 “为什么。”阿七无法理解。 “既然我收了它,就要帮它洗了一身罪孽。”孤清抚摸剑柄,用的还是她新长出来的手臂。 “我跟你一起去。”阿七坚持道。 孤清愣了愣,继而点头一笑。 阿七见这一笑不由一哆嗦! 远空的张天流给自己续了一根烟,摇了摇头自语道:“晚了!” 话虽如此,他依然没有回头的意思。 …… 巨骨深渊外,仅存的几名八境修士面露惊惧,不敢有一丝的轻举妄动。 整个巨骨深渊,宛如被黑水填满般,那是无数大小不一的恶龙在纠缠,相互吞噬。 “不妙啊!” “怎么办?” “鬼知道怎么办,现在过去就是死!” “可这样下去,我感觉会出大事!” “增援还没到吗?” “早就派人去了,至少还有半天时间。” 这些八境强者目睹巨骨深渊的景象是度日如年。 “来了!” “什么?这么快,才过去一个时辰。” 几人扭头望去,见东边天际出现一点黑影,远看是小,近看绝对是庞然大物。 果然,随着黑影靠近,不仅体积变大,轮廓也越加清晰,那竟是一艘可以御空的九州重工巨舰! 重工巨舰是无法飞行的,及时到如今,九州集团也没有开发出能飞行的巨舰,不是做不出,而是没必要。 因为要让巨舰飞天,其消耗是水上的一百倍! 即使集合一批宗师级亲手打造,也仅仅降两成,八十倍的消耗,九州集团所在的天涯航线中,没有一个势力消费得起,他们主要提供给金景的大势力,但在几次转卖中,落到了坐拥整座大陆的巨头手中,人家就不在乎了。 当然也不是每时每刻这样用,有水路,谁浪费灵珠啊,改造它,只是应对突发情况。 新大陆的各势力首脑人物,此刻站在甲板上,望着巨骨深渊的情况,所有人眉头紧蹙。 当巨舰靠近巨骨深渊不足百丈时,几名等候多时的八境立刻飞过去,将情况道明。 “嗯,能及时撤退就好,就怕你们舍不得这点骨宝。”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名老者站出来,飞到船前巨大的鹰首木雕上,凝视巨骨深渊中的一道独影。 “云浪老鬼,束手就擒吧。” 云浪子扭头抬眼,看着此人道:“谁也无法阻止我。” “阻止!你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老者怒道。 “我很清楚,铸剑!” “你这是铸剑吗,你在屠杀生灵,看看你脚下这些恶龙吧,每一头都是生灵魂魄,数之不尽啊!你不仅杀了他们,你还束缚了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我问你,你还是苍龙剑派的云浪子吗?你魔障了吧!” 云浪子脸色突然狰狞,手中黑剑一扫,顷刻间,所有人面色大变,齐齐飞出重工巨舰,下一刻,重工巨舰突然被无形剑气所斜切,失去阵法维持的庞大舰体左右滑错而开,轰然落到地面震得大地晃动,山脉战栗。 “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不杀他,接下来更难对付。”公叔怜阳说话间,身影已经向着云浪子激射而去。 当她进入巨骨深渊上空时,无数的小恶龙扑起,想要将她撕咬。 然而,不见公叔怜阳有所动作,那些靠近她的小恶龙无一例外,全部化为烟花般的绽放而开,顷刻间,她已凑近云浪子百丈,在云浪子抬剑时,她双目一瞪,云浪子身体猛然鼓胀起来,一个个肉球似要从他体内挣脱而出,终于,超过云浪子身体承受极限的那一刻,他也如烟花般炸开,无数的细碎血肉在绽放! 第八八六章 魔剑破仙 目睹此景,众人大吃一惊! 在场的多半知道公叔怜阳是异人,但大家对她更信服的是权谋手段,没有一个人见过她出手,曾经多有不服者,却没能与她交手就暗中保护她的一名赤丹宗长老击退。 现在这些人很庆幸,当初的赤丹宗长老不是在教训他们,而是在保护他们! 没想到,公叔怜阳如此强大,顷刻秒了八境强者云浪子。 云浪子虽然这五百年来极少路面,但五百年前可是让人很头疼的强者,直到被霸刀门大长老劈断了剑才销声匿迹。 如今的他,自然比当年更强,而且还拥有了一柄魔剑,即使如此,都让公叔怜阳给秒了,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可怕? 就在众人欣喜之时,突然,云浪子破碎的血肉被无数恶龙吞噬,随后这些恶龙全部往云浪子碎体的地方冲去,一头头的撞在一起,转瞬间凝聚成了一个新的云浪子,依然抓着那柄魔剑破仙。 “很厉害的能力,之前的我对付起来确实辣手。”云浪子说话间,公叔怜阳脸色惊变,突然想着高空飞去。 与此同时,她下方的恶龙海之中,一头巨大的魔龙探出脑袋,与之前的那些魔龙不同,这头魔龙不仅有鳞片,灵动的龙目,还有不再像气体般,是聚是散的龙角! 它已经有了一对白骨龙角,如果有人能刨开它,更是能发现它体内拥有了龙骨! 这就是云浪子来此目的,让魔龙近一步化实! 俯冲向天的魔龙张开血盆大口,眼看要吞噬公叔怜阳时,它的龙头突然炸裂! 没等众人放心,炸裂的血肉竟飞射而回,转瞬间凝聚龙首,一口将公叔怜阳所吞没。 又是没等众人惊心,龙首再度炸裂,一袭宫装的公叔怜阳从中飞出,她脸色略显苍白,但面对再度聚首的龙头,双臂好似要撕裂虚空的错开,十指隔空撕扯,面前的龙首再度被撕裂成了烟花。 公叔怜阳这次没有停,随着她十指近一步的撕扯,从龙颈到龙脊、龙腹、龙尾一层层的炸裂,仅仅片刻,整条百丈多长的魔龙就被她撕成了漫天血肉。 随后公叔怜阳凌厉的目光一扫,这些血肉再度如鞭炮般,随着公叔怜阳目光所过之处,接连爆炸。 “不愧是公叔长老。”一名老者敬佩道。 “公叔仙子果然无敌。”一众修士跟着感慨。 这魔龙是八境强者都头疼无比的存在,何况那是之前,公叔怜阳杀的这头是吞噬了骨宝进化后的更强魔龙,即使如此,都让公叔怜阳给粉碎得一干二净。 等了片刻,不见魔龙恢复,众人还没安心,突然,五头一般无二的魔龙从恶龙海之中飞出,这一刻,所有人都绝望了! “怎么可能?” “那不过是我的一道剑气,真以为能与我抗衡。”云浪子漠然道。 “剑气!”众人这才想起,云浪子的剑,确实能化龙,这是苍龙剑派的最强绝学,也是有了这部苍龙剑法,才有了苍龙剑派! 但谁能想到拥有魔剑后的他,能将剑气增强到这种地步,如此下去,莫非他每一道剑气都能化为真龙不成? 那未免也太过逆天了吧,一头真龙,足以秒杀十境之下一切生灵,他一道剑气就是一头真龙,即便是天涯上的存在也要畏惧吧! “不可能,他断然不可能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主要还是那把剑!它应该能吞噬血肉筋骨与魂魄,以此化为的伪龙,绝对不可能拥有真龙之威,大家不要被他吓到了,一起上!” 话虽如此,但众人依然有些畏惧。 便在这时,新大陆的苍龙剑派掌门站出来道:“对,我派龙剑之气最多八道,没毁一道,都需要祭炼许久才能弥补回来,我们来的路上已经毁了两道,公叔仙子刚才斩杀一道,因此他只能施展五道!一起上有希望。” 云浪子明显也听到了,目光看过来,冷冷一笑道:“看来我已众叛亲离,正好,反正也不打算回去,待我祭剑成功,便杀上天涯。” 说话间,恶龙海中突然又冲出一头头魔龙,身躯同样的百丈多长,连绵一起,犹如浮空山脉,威势吓人。 “这是八道吗?这是八八六十四道吧!” “我觉得恐怕不止!似乎只有有足够的生灵与骨宝,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苍龙剑派掌门也傻了,这已经违背了他对苍龙剑法的了解。 起初听到师叔操控数百恶龙时,他就很惊讶,因为他觉得应该只有八头恶龙才对,所幸,后来的消息传来,确实是有八头更为逼真的魔龙在麾角战场大开杀戒,他才收敛了震惊。 可现在,他的认知再度被打破。 破仙剑,已经不能用常理度之。 恐怕真如大家所猜,只要有生灵与资源在,魔龙要多少有多少! 这就是破仙剑的独特之处,也是它魅力所在,云浪子就是被这种无限变强的魅力所诱惑,现在他内心想法只有一个,还不够,我要更多! 公叔怜阳独战数龙,将一头头魔龙撕得粉碎,看起来威武不凡,宛如无敌的女战神,可是很明显,她撕得不够彻底!也可以说刚撕完一头,没等她粉碎残余,就被另一头打断,不得已,只有再撕,给了粉碎后的魔龙重组时机,打来打去,魔龙数量不变,她已经几近虚脱! “保护公叔仙子!”一名老者叫着,直接冲上高空,与一头魔龙大战在一起。 然而之后的人却没有动,不是因为老者是赤丹宗的长老之一,一直在暗处保护公叔怜阳,也不是他们被吓怕了,而是,他们也在战,对手正是刚刚被云浪子召唤出来的八八六十四头魔龙! 破损的巨舰上,小闵与各首脑的亲信,弟子们目睹着一切,却无能为力。 他们太弱了,弱到在魔龙气势面前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怎么办? 眼看着众前辈越战越疲,而魔龙依旧是气势腾腾,小辈们惶恐不安。 觉得就算再来三倍的前辈高人,也不是云浪子的对手。 突然,一头魔龙扑出,将一名八境强者逼的闪躲开后,他们这些小辈就暴露在魔龙面前。 血肉与元神的力量,也是魔龙所渴望的,若其中有修成剑意的小修士,那更是再好不过,对魔龙是最大的诱惑。 龙尾一甩,这头魔龙顷刻间冲到一众弟子面前,一张口,便是数以百计的小恶龙飞出,而这些弟子没一个敢反抗的! 眼看他们就要被小恶龙吸尽功力,吞噬血肉的绝望之时,突然,凭空的下起雨来。 第八八七章 擒王 雨来的突然,毫无征兆,也没人去关心,怎料这场雨竟让他们得到了救赎。 小恶龙群被这场雨淋得浑身冒烟,转眼溃散,就连魔龙的鳞片与血肉也在溶解,它挣扎着摇摆身体,龙尾拍得大地崩碎,龙首仰天长啸。 一道人影从上空坠落,宛如流星砸在龙头上,顿时将魔龙高昂的头颅轰入大地,待烟尘散去,众弟子才看到龙头上蹲着一白衣女子,手中一柄铁剑没入龙头内,在拔出时,剑刃上似乎吸附出股股阴魂。 待阴魂吸尽,魔龙愤怒的双眼变得死灰。 “走。”孤清收剑回鞘,踏着龙尸飞身而起。 上空,骑在白鹿背上的阿七伸指向上空一绕,收起一面折射阳光的雨镜,紧随二姐而去。 突如其来的增援是各派弟子始料未及的,虽然获救,可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 同样的修为! 孤清和阿七与这些人的修为相差不大,一个五巅,一个六初,可却不惧魔龙,甚至将其轻易斩杀。 在场的,只有小闵知道,这两人中的一名女子,乃是凤旗林口雾山酒庄的老板娘,给未来公子流养老的女人。 没想到这个看着十分风骚的老板娘,居然如此强!还有另一个不知哪蹦出来的白衣女子,此刻竟敢跟一头魔龙正面交锋,战力恐怖如斯,连八境都要汗颜! 虽有孤清阿七加入,但战况依然很凶险。 阿七雨镜借天地阳气,是能克制一下魔龙,大家争相模仿,可没得意多久,当这些魔龙吐光体内的小恶龙后,居然无视了阳气,反将两名施展聚阳术法的八境修士击伤。 只是被伤到一点皮肉,他们就被吸走百年功力,顷刻的委顿,致使他们无法躲避魔龙接下来的攻击,转瞬间双双毙命。 吸收了两名八境修士的两头魔龙变得更强,体表鳞片闪耀的光华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吼!”一头魔龙率先朝上空一喷,一团强大的灵子光束直接将一名通心符门的老者轰成了重伤,紧接着就被与老者纠缠多是的魔龙一口吞噬! 这一幕,看的众人震惊不已! “不好!” 赤丹宗长老立刻发现,吞噬通心符门老者的魔龙全身鳞片好似被刻上了符箓般,转瞬间,居然隐身不见! 下一刻,虽最近的赤丹宗长老早有准备,却还是避之不及,被隐身的龙尾扫中胳膊,擦破了大片血肉,功力直接少了三百年! 长老大惊失色,身形极速撤退的同时,服下了两颗丹药,随后一咬牙,全身的灰袍燃烧出了一层烈焰。 “不要!”另一名修士刚想提醒他,为时已晚! 只见赤丹宗长老体表烈焰刚出现,他周身就浮现出六面巨大的符图,构成一个正方形的结界将他禁锢在内的同时,符图中探出无数手臂,看似抓住了他,实则在吞噬他体表的火焰与他的功力! 仅仅两个呼吸,符图消失,赤丹宗长老已全身干枯的往地面坠落。 与此同时,四周空间不知何故,气温陡升,众人好似身处在无形炼狱中,备受地火煎熬。 这是先吞噬通心符门老者,再吸干赤丹宗长老功力的魔龙近一步的进化! 不仅自身有隐身能力,还能让赤丹宗的功力也隐身,好在这种功力能靠灵觉清晰捕捉,否则大家都任由此龙宰割! 即使如此,众人不敢大意分毫,修士方稍有差池,便会使得魔龙越加强大,此消彼长,无需半天所有人都要死。 远空,一团乌云极速赶来,乌云中目睹此景的三五烟几欲吐血道:“这特么的不是养出个爹,是养出一群爷!还怎么打?” “擒王。”说话间,杨藻冲出乌云,朝着恶龙海中间的云浪子激射而去。 人未到近前,一股强大的压力场将下方准备扑起来撕咬杨藻的恶龙群镇得动弹不得。 “这特么的连魂体都能镇了,进步真够快啊。”三五烟咋舌,想要离开吧,又怕被殃及池鱼,他可没本事对抗这帮家伙,可他又实在做不出抛弃队友的事,只能远远看着,阿sir他们要打不过,自己或许还能接应他们逃跑。 “嗯?”云浪子抬眼,凝视冲来的杨藻。 “异人真是令人厌恶。”他一眼就看出杨藻是没有修为的,就算被恶龙魔龙咬伤也不会虚弱,这种没有功力,连元神都没修出来的强者,破仙剑对付起来确实辣手。 虽然没有元神,会被小恶龙轻易夺舍,然而,对杨藻不行,且不说能否靠近她,就算侵入她灵台,也会触发她极境的抗压能力,处于自保的极限体能在顷刻间,灭除体内一切邪魔。 这个本事云浪子是不知道的,但杨藻能活到今天都没被人夺舍,说明她有不惧夺舍的本事! 一头魔龙扛着压力,正准备来阻止,突然,它的龙头如烟花绽放,炸成了漫天血肉。 公叔怜阳俯冲而下,将每头阻挡杨藻的魔龙逐一炸裂,即使这些魔龙之后能恢复,但短时间里,足够杨藻冲到云浪子近前。 杨藻斜眼一瞥,看向公叔怜阳的目光里似乎流露一丝不满。 但她没说什么,时间紧迫,她承受的压力够不够,都要一试! 压力紧随而至,终于降临在云浪子头顶。 虽然这股压力对云浪子而言只是小事,但不知为何他仍然脸色大变,正准备反抗,随着杨藻落掌,顷刻间,云浪子的身体模糊起来。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传出,云浪子全身每一寸骨骼、内脏、肌肤都在错位,正是杨藻通过操控重力场,将其分化出数以千计的小方块,每一块重力倍数都不同,从一倍到千倍,还有负数轻化,错乱的排列在云浪子身上,只是一息,云浪子身体就被错乱的小力场分解。 与此同时,公叔怜阳目光一扫,云浪子被分解的血肉内脏骨骼逐一爆炸。 “这人头抢的,算了,搞定就行,阿sir也不在乎这些。”三五烟笑着点根烟。 然而很快,他抽烟的动作就僵硬了。 云浪子似乎死了,但是魔龙和恶龙却没有退散,依然在跟修士异人们厮杀。 杨藻眉头一皱,公叔怜阳也是脸色一变。 “有人!”孤清和阿七联手再灭一头魔龙,目光立刻锁定在深渊边缘的老者身上。 这个老者有着一头灰白长发,阻挡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谁。 但苍龙剑派掌门见到此人后,不住惊呼:“师伯!” 第八八八章 二分之一 人算不如天算,唉。”老者怅然一叹,背负双手走入恶龙海之中。 “老家伙,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执迷不悟!”无极剑门的强者冷冷道。 老者脚步一顿,仰头看向他,淡淡道:“你会错我的意了。” “去死吧!”无极剑门修士说话间,杨藻与公叔怜阳已经动了。 就在两女异能展开的一瞬间,灰发老者周身好似有一团真气笼罩,公叔怜阳的能力居然在真气层外炸裂开,上不到灰发老者分毫,而杨藻的能力,就好像没有施展过。 “怎么可能?”众人大吃一惊。 “异人?”杨藻和公叔怜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老者她们能力下,闲庭漫步的走到黑剑面前,抓起黑剑,抚摸剑刃上的一道裂口,摇头叹息:“还是急了!剑破威名岂能小视,你始终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傲性,遇锋芒,自当避。”说着,他抬头目扫众人道:“你们呢?” 回答他的是无极剑门强者的飞剑! 老者抬剑一指,相隔五丈的飞剑陡然间剑体一僵,紧接着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剑身从上至下钻出了丝丝缕缕的剑气,全部往黑剑飞来,融入了黑剑之中。 而无极剑门强者已是面色苍白的两眼一闭,昏死中被一头魔龙吞噬干净。 谁也没想到,魔剑居然还能隔空吸人剑元! 剑元跟功力是有区别的,是剑修将气海祭炼成本命剑灵,再与元神归一得出剑元,修出剑元是多数剑修的梦想,因为剑元很强大,它是剑、精、神、灵四合一,剑元融入飞剑之后,无需本体劳碌,直接操控飞剑万里追敌,也能算作换个方式的元神出窍,神游太虚,这可是十境才拥有的神通。 虽然飞剑被毁,本体也要遭重,但参入剑元的飞剑,其速度绝对是普天之下的第一名! 虽在同阶中,但高个一两境,不是剑修的也很难追上剑元飞剑的速度。 而在不重创飞剑的情况下,是无法伤及剑元的,更不说强行从飞剑中抽出剑元。 这恐怕只有真正的十境强者才有可能办到。 老者靠着一把魔剑轻而易举的做到了,看样子,云浪子根本就不是魔剑主人,这位,苍龙剑派的师伯才有可能是魔剑真正主人,只有他才知道魔剑应该怎么用! 突然,公叔怜阳广袖中飞出一柄飞剑,就在众人以为她也要送死时,老者没有对待之前的飞剑那般,也不动手,任由飞剑刺中护身气团,随后定在气团上一动不动。 老者看向公叔怜阳道:“知道的太多,只会死得更快。” “是吗。”公叔怜阳一笑,眼神一厉,飞剑陡然爆炸,顿时,老者的气团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就在这一瞬间,公叔怜阳能力再度触发,老者迅速抬手一当,掌面正好挡住裂开,顿时,他的手掌膨胀开,如被充气的气球,突破了他皮肤的临界点后,巨大的手掌凸出一个个气泡,眼看就要跟之前的云浪子一样时,只见老者巨掌一握拳,膨胀的拳头蒸腾出滚滚浓烟,拳头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快速的缩小。 “真是阴险的女人。”老者脸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公叔怜阳的偷袭动怒。 “过奖。”公叔怜阳不愧是承袭了张天流的风格,甩袖间,数以百计的飞剑飞出,刺中老者护身气团刹那间炸裂而开,不断撕裂气团,但老者气团内又出现了三层气团,撕裂第一层有第二层,撕裂第二层有第三层,没等撕裂第三层,第一层恢复如初! “找机会,一次也不能放过。”公叔怜阳对杨藻道。 用不着她提醒,杨藻一直在找破绽。 其余为了为个她们找到破绽的时机,全力帮她们抵抗魔龙。 “我的剑,还有三万六千把,看你能挡到什么时候。”公叔怜阳开始言语试探。 她的报数,绝对是假的,有可能很少,但也有可能更多! 而在这种被动挨打困境下的人,除非是赌徒,否则不可能把性命交给二分之一的几率。 于是,老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平淡道:“你们的命,只能活半刻钟。” 这次,轮到修士方不淡定了! 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也是二分之一,信的,半刻钟很逃很远,这里距离南海和西海不远,逃到海外对方很难追到。 可如果是假的,逃了无疑是给对方卷土重来的机会! 公叔怜阳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占据,看到在阿七的降雨中,隐身的魔龙无法隐蔽,被孤清牵制得死死的,其余魔龙短时间也无法再伤到小心翼翼的修士。 “只要不再被吞噬,魔龙会失去成长空间,现在就是它的极限,而你也没什么手段了,想炸胡,没这么容易。” 此言一出,众人信心倍增! 公叔怜阳就是公叔怜阳,一番话便稳住军心。 老者不在多言,似乎在默然公叔怜阳是对的,这让大伙更加觉得老者刚才的话,想让他们不战而退,哪怕是逃走两三个,也是能影响到战局。 任何一位八境都是不可多得的战力,之前的损失已经很严重了,还养出两头拥有灵力,与一头拥有符箓之术皆赤丹功力的恐怖魔龙,好在雾山派两女出面抗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者这一沉默,就是半刻钟! 这段期间,又有一批修士赶到,虽然多数是六七境,这里对他们而言太危险,强行加入只会成为魔龙的补给品,不是随便跑来一个就拥有雾山派两女的实力,这两个女子明显就不正常! 一个铁剑能吸收魔龙魂魄,一个没有用剑,却拥有滴水剑意的诡异女修,其身下白鹿灵活无比,对危机的感应连他们这群八境都自叹不如。 但这批修士中,还有三名八境,其中一人还是赤丹宗的剑修,江阳子! 此三人没有片刻逗留,立刻加入战团,顿时减轻了众人的压力。 正当占据一切往好的方面转时,突然大地一震,整片填满了巨骨深渊的恶龙海都翻涌了起来。 与此同时,所有跟修士方恶战的魔龙咆哮着,不在与修士缠斗,一头头俯冲而下,撞入了恶龙海之中。 恶龙海也如退潮般,开始下沉。 “怎么了?”众人大惊,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难道老者没有夸大其词,他真的在等待? “稍晚了片刻,看来剑上缺口影响不小,不过无碍。”老者说话间,周身五重气团裹着他慢慢下沉。 第八八九章 骨宝复生 持续颤栗的大地致使山脉崩碎,城池崩塌,连河水也出现了逆流的景象! 糟糕的预感降临在所有人头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骨在动!” “动?” 众人望去,深渊边缘,从崖壁突刺出来的白骨的确在动,虽然幅度很小,但这种抖动不是人为造成的,巨骨深渊开掘至今,还从来没有谁能撼动巨骨,只能撬碎一小块,拿走九牛一毛。 目前巨骨被破坏的最大一块,是无极剑门伊阳子斩下的,他乃是八境剑修,有实力可以任性,要说更离奇,超出常理的就是张天流一手符语之力融骨铸剑。 除此之外,谁能撼动巨骨? 现在就是巨骨本身在动,连带埋葬它的大地在颤栗。 “他不是要把这家伙复活吧?”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都死了多少万年了,怎么可能复活。” “万事没有绝对啊,只是我等修为太低,阅历不足啊!” 这番话确实说到众人心坎上,虽有八境修为,可在如今的无边海横行无忌,但没登过天涯的人,谁敢说通晓天下事? 那才是强者的圣地,称霸一座大陆,不如天涯走一回! “大家离远点。”公叔怜阳提议道。 众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后退,没有尝试攻击深渊的打算。 术法无效,反而助长魔龙威能,而法宝,剑元飞剑都被吸了,法宝就算能幸免,有谁敢试? 当众人退到十里外时,纵观整个巨骨深渊,才发现深渊的地势在逐渐拔高,影响了方圆数里的地势出现了巨大变化,如此下去,它很可能变成一座火山般的山峰。 但它没有,在高达三十丈时,深渊四周的山石开始碎裂,尘烟弥漫而开,隐约可见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真的复活了?” “就算不是复活,也极有可能是将整副巨骨炼制了!” “炼制整副巨骨!这还怎么打?” 几句话工夫,尘烟中,一个如人起床般,撑起先上半身,无数的山石从他身体上脱落,紧接着随着大地又是一阵,凸起的深渊下方,一道裂缝延绵数里,跟着是一只腿从泥土中挣脱出来,后又是另一只。 巨大的人形轮廓收腿蜷缩片刻,似乎有些很不适应,宛如第一次尝试自己站起来的孩子,局促了半响,终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轮廓缓缓拔高,当它完全站起来时,之前飘飞千丈高的尘烟仅仅到它腰部! 一尊顶天立地的人形巨骨,与他背景的天涯,似在争辉! 这一刻,就连千里之外的修士都看的真切! “那……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云雾太多看不清啊。” “是人吧?像个人?” “这是人?人有这么大的吗?” “那是什么?” 一名老妇道:“古神。” 尘烟散尽,展露在公叔怜阳等人面前的巨骨更加壮观,但他已经不再洁白,深渊下仅剩的千头小恶龙正在往巨骨钻去,每钻入一条,白骨表面就多出一抹暗黑龙纹,加上之前不知多少小恶龙与魔龙的加入,巨骨体表已经黝黑,却多了一层被无数岁月退化的光泽! “二姐!”阿七忧心忡忡的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孤清眉头紧皱,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心!”就在这时,一名老者惊叫一声,顿时众人就看到巨骨双臂撑天,整个符文大陆似乎都为之一颤,无数点点白光从越空飞来,向着巨骨飞去。 就连他们这群强者身上也飞出了不少,有甚者更是飞剑和法宝强行离体,然后自动瓦解,飞出一大片细碎的骨片,望着巨骨飞去。 “他是在召回失去的骨头。”公叔怜阳阴沉道。 对方居然能拥有这种本事,连被八境强者祭炼过的骨头都能通过解体拿回,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嗯?心脉呢?”此刻,站在巨大锁骨上的灰发老者发出疑惑的嘀咕。 就算芥子法宝也不可能阻止巨骨召回属于他的东西,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见心脉回归? “莫非被人发现,偷走之后带到了大陆外?” 唯一的可能只有这个了。 “能感应吗?”老者问。 巨骨硕大骷髅轻轻摇了摇,就是这一个小动作,都能卷起一片狂风。 “难道是空间法宝?乾坤袋之类?”老者想了想,立刻否定,吩咐道:“查。” 巨骨一动不动,但却能通过所有魂魄化为的小恶龙,从他们记忆中找到蛛丝马迹。 很快,他就得到了情报。 “原来被雾里散人得到了!还杀了顺手杀了一名无极剑门的八境剑修,如此战力此番却没来,这是个令人看不懂的家伙。” “去,凤旗林口。” 老者一声令下,巨骨抬脚一步踏出,掀起的狂风吹风了一片山林,远方城池的铜墙铁壁更是在巨骨落脚时,引起的地震震裂,倒塌的房屋牵连不少无辜百姓遭了秧。 “他要干什么?”修士方大惊。 “不论他做什么都要阻止。”公叔怜阳说话间,隔空一抓,巨骨腿骨崩碎一大块,出现一个两丈方圆的窟窿,但转眼间碎成渣的骨片再度飞回原位,不过也因此,巨骨的下一步没法动了。 “他在恢复时无法动弹,动手。”公叔怜阳再度攻击,顷刻间,巨骨身上连珠炮似的爆炸,其余人也纷纷出手相助。 “麻烦的女人。”老者一叹,吩咐道:“杀了他们。” 巨骨闻言,抡掌一挥,一股狂风直接将公叔怜阳等人像苍蝇般卷飞。 阿七和孤清修为太低,直接被卷到了数里开外,重重的砸在一座山峰上才停息。 两女皆是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已是翻江倒海,短时间无力再战。 但他们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小闵这些弟子,他们虽然也退到了深渊十里外,但并没有就此离开,强烈的好奇心迫使他们留下目睹接下来的战况,可惜,被殃及池鱼了! 这些弟子在风卷中一飞冲天,不知到了几重天高,被罡风撕扯的浑身鲜血淋漓,又被冻成了一个个冰雕从高空坠落,只有几个因为靠近八境修士被顺手救下,其余几十人恐怕要被摔死! 杨藻与两名擅长风遁的修士是最早稳住身形的,但这三人无一例外,掉头就跑! 远空,被刮散烟雾的三五烟因为离得远,正好一路顺风跑,不过他心情一点不好,反而悲催的想着完了完了,突然一道人影直直的砸中了他,两人都是一口鲜血喷出。 “大姐,你就不能拐点弯吗?”三五烟没好气道。 “闭嘴。”公叔怜阳一手抓住他肩膀,借他带着自己走,另一手沉于丹田前闭目调息。 只一击,便打得他们四分五裂,巨骨之威,已经不是人间力量! 第八九零章 你隐瞒了什么? 唉。” 张天流收回目光,看向王乞道:“快点,没时间了。” “你当我不想快吗?我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此刻的王乞,全身都被灵珠包裹,不,是全身都在流出灵珠! 系统空间虽然很方便,但有些东西很难拿出来! 灵珠就是其一! 当然,千把万的很容易就能拿出,但百亿呢? 好比百元面值的钞票,用一百台点钞机,一分钟点上千张,持续点一个月连半数都不到! 这就是量变,变麻烦的变! 王乞一直在赚钱,有点就往空间搬,极少拿出来过,生意的前期投入也是空手套白狼,有的是势力想跟他合作,久而久之,他的种田流空间中灵珠已堆积如山…脉! 虽有高阶灵珠,但这些是用来方便做生意的,一品灵珠的山脉,成了他收藏品中的一件杰作,每次心神沉浸在空间中,欣赏这座山脉,他就很爽! 当然,他不单是收藏,灵珠山脉让他空间变得灵气浓郁,种出的灵植品质极高,也是他不用修炼,光吸里面的灵气修为就能节节攀高,至于瓶颈,丹药能解决的问题,就是灵珠能解决的问题,也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么还是问题吗? 究竟能走多远,反正走就是了,到了头再说,他懒得去考虑什么未来。 确实,他这种修炼方式遇到的瓶颈是极少的,因为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踏实,都是到了真气最饱满的程度才冲击下一层,普通修士哪有这么多钱,往往感觉能突破了就找一颗丹药尝试突破,管他基础好不好,先突破了再说,错过这一次,再熬几年岁数大了更不好突破,有点结婚生子的味道。 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还等什么? 或许开始日子很清苦,但未来依旧有无限可能。 “这么多,够了吗?”王乞身下的灵珠已经将变成废墟的涵武山堆成了一片灵珠湖。 “七十九亿一千八百六十二万,还要我把零头告诉你吗?”张天流反问。 “你妈的。”王乞骂娘了! 这家伙怎么比他都清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微观世界? “说好的一百亿,别偷工减料行吗?万一就差这么一两颗灵珠没把他撑死,你负责?”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王乞再度被体内流出的灵珠淹没。 张天流也没闲着,十指如飞,利用锻造炉手动操作制作符文。 没办法,系统也有极限啊!它炼制一个符文来,张天流的极限手速能做十七个。 当然,这是他的系统,如果是走炼器流的异人系统,那就不同了,张天流极限手速炼制一个出来,人家或许已经练出一百个了! 这就是系统路线的差距。 可惜,这里没这样的人啊! 王乞身边本来有一个,修手机的东哥,可惜失散后,大概绕过符文大陆去了天涯。 “你用这种遮掩符文,能藏得住吗?”王乞很怀疑。 “藏不住。”张天流摇头。 “那你这是?”王乞本来想说,那你还布个锤子陷阱! 但对方是贱人,这种口舌之争就算了,真心说不过! “一个人在最威风的时候,往往总会无视很多,在他看来,我这点灵珠,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王乞一愣,细细琢磨片刻道:“难怪你丫的要一品灵珠!” 一品灵珠很特别,再多,它的灵气也不会让你感受到强烈的冲击。 一百颗给人的感觉还不如一颗二品的。 要是有一颗七八品灵珠在,完全能掩盖这百亿一品灵珠,好似皓月与微弱的星辰区别。 张天流此举,就是遮挡灵珠数量,让人通过气感感应后,只能发现有很多灵珠,具体多少不清楚,又因为气息不精纯,往往会让人误判。 毕竟,谁闲来没事,整个百亿灵珠的陷阱坑人? 符文大陆的灵珠是极其缺乏的,这点是公认的,把大陆现有的灵珠聚拢了,都没有王乞一个人多! 人家是运来一批,立刻分给弟子提升修为,王乞则一直不用,反倒是做点小生意从别人身上赚了不少,本来是想赚晶石,奈何晶石更稀缺。 说符文大陆有一个人拥有百亿灵珠,谁信? 张天流都不信,因为王乞的灵珠是按兆算的! 几万亿啊! 张天流都不知道他哪赚来这么多。 一个人的财富,堪比整个霸绝盟或玄阴门百万年收入。 一度怀疑,这厮离开九州集团前,管他能卖不能卖的都全卖了,还学自己集资,东套一套,西套一套,也不拆墙补墙,直接就跑。 可惜,一品灵珠只有两百多亿,时间又紧迫,等他吐完两百多亿,张天流早死了。 正在张天流布局时,身后凤旗林口方向飞来两人。 “难得啊,不先找你女儿。”张天流张口就是讽刺。 意识回到身体的岳鸿彦看着远方,连麾角战场的污秽之云也只能遮挡一半身体的巨骨,苦笑道:“这时候,就别讨论个人亲情了。” “究竟什么情况?”岳鸿彦身边的阴如南问。 张天流之前把他们都交给了白大褂,两人一恢复就赶了过来。 “古神呗,要复活他,恐怕要吸收整个大陆的生灵!”王乞道。 张天流斜眼一瞥,没好气道:“不懂别装,我们还是朋友。” “那你说啊。”王乞没好气道,他这些说法,当然是听来的。 别说整个大陆了,就涵武关百里内,数以万计的修士都在讨论,另外还有大批正在逃跑。 “古神是不是我不知道,吸收生灵复活这纯属荒谬,应该他根本无法复活,现在之所以能动,是石碑剑的力量,石碑剑控制了太多鬼物,这些鬼物又吸收了修士功力,让它具备拥有驾驭巨骨的实力,最多就是给巨骨安置一个主魂,不过这主魂应该很强大,或许是十境之上的强者元神破碎后,某块碎片孕育而出的也说不定,你们也别担心,他出不来,只要他立刻巨骨,巨骨里百万鬼物就会失去控制,即使有石碑剑也没用,因为你们要缠住那老头,只要让他无法分心操控巨骨,咱们赢定了。” “先说好啊,我不上的。”王乞忙道。 开什么玩笑,他这点实力,过去妥妥的送死。 这任务,只有阴如南跟岳鸿彦扛下来了,张天流要操控大阵,也没时间。 “你怎么就算准,他会来这里?”阴如南问出一个众人都忽略了的问题! 本来阴如南是打算变个方的询问张天流用什么引敌的办法,先商量好在行动,但王乞听后一惊! “对啊……不对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的?他好像直奔我们过来的!” 第八九一章 谈判破裂 巨骨已经进入麾角战场,外围的修士都在跑路,但能走的只有修士,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巧合吧。”张天流收回目光道。 “你信?”王乞看向阴如南。 “信与不信,都要阻止。”阴如南取出骨鳞,这把南陆宗天府的妖刀至今没有变化。 “看样子,不用引他也自己过来,我们只要埋伏就行?”岳鸿彦问。 “别让人碍事就好。”张天流不解释为什么,三人也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阴如南和岳鸿彦两人沉默远离了涵武废墟。 王乞悄声道:“你到底隐瞒什么,给我透露点不行?” “好奇害死猫,你真要听?”张天流笑问。 “这个嘛……事后在说!”王乞说罢,赶紧退走。 张天流将最后一枚符文抛向下方,正好与其余符文构成阵型,顷刻间,满地灵珠消失无踪。 远方,巨骨每一步都使得大地战栗,之前与之抗衡的修士再不敢靠近。 他一步步横穿麾角战场,积蓄多年的污秽之气被他身体搅得翻滚不已,溃散了好大一片。 小闵目的此景,看着阿七与孤清道:“你们现在身受重伤,还是调养片刻吧。” 孤清一声不吭,勉强自己祭出铁剑,准备御剑飞行。 “他去的方向是北郡,我们不能休息。”阿七说着,将一片净灵叶喂给了白鹿。 小闵搞不懂,巨骨如此强,她们还身受重伤,去了也是送死,何苦呢? 没有同甘共苦过来的她,无法理解雾山几女的执拗。 她们是死也想死在一起的姐妹,生死在她们看来不重要,能在一起才最重要。 还有公子! 远方的三五烟带着公叔怜阳落在一处山峰上,点上一支烟道:“好险啊,差点就挂了,咦,巨骨这方向,怎么像是往北郡去的?” “他在找张天流。”公叔怜阳道。 “找公子流?他找公子流干什么?难道报仇?” 公叔怜阳闭目调息,不再理会他的猜测。 张天流曾在巨骨深渊拿走一件灵宝,在如今的大陆得到一件灵宝并不奇怪,问题是地点在巨骨深渊,而且还有一名八境剑修看重,为此被他所杀,那么这件灵宝价值非普通能比,很可能跟巨骨有莫大关系。 以公叔怜阳对张天流了解,他绝不可能束手待毙,双方必有一战! 虽然从战力上,巨骨能甩张天流几百条街,但张天流敢应战就说明他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否则他肯定会逃。 这还是考虑了符语发展的因数,抛出这一点,给张天流七成把握他都不会打。 “你休息好了就带我过去。”公叔怜阳道。 “开什么玩笑,这巨骨一巴掌能拍两里地,掌风能有十二级,要不是我刚才离得远已经挂了,我可不去。” “你放心,他不会在乎你这种蝼蚁。” 公叔怜阳说的是实话,但三五烟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难受啊! 另一边的杨藻站在一名修士飞剑上,让修士带着到了高奇国边界。 “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修士道。 “多谢。”杨藻跳下飞剑,朝着涵武关直奔而去。 兜兜转转的,众人逐渐聚拢在涵武关附近。 也在这时,大地停止战栗,顶天立地的巨骨距离张天流一里停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逃。”巨骨之上,灰发老者淡淡道。 张天流仰天,看着锁骨上的老者道:“利益冲突了,没办法。” “利益?”老者愣了愣恍然道:“那不是你能拥有的。” “你会错意了,荒神草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是想研究一下,你想要我给你,条件是你老老实实的上天涯如何?” 老者双眼一眯,似乎在思量。 这一刻,所有人屏气凝神,希望他能同意。 很快,他就想通了。 “没必要。” “很自信啊。”张天流笑道。 众人闻言无语,自信的是你吧! “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装逼犯啊!”三五烟吐槽。 “多半是寻找破绽。”公叔怜阳还是了解张天流的。 张天流看着越来越多修士偷偷藏在附近,多少有些不爽。 坐山观虎,是他最乐意干的事,可现在他成了猴。 “既然谈判破裂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很好奇,你处心积虑的搞这些,为了什么?慢慢把剑炼好,同样能上天涯,现在你带一把魔剑上去,不怕人家宰了你?就算天涯上不在乎邪门歪道,你却要搭上一个苍龙剑派,它得罪你了?你入门是天天被师兄姐们打压?还是说你不是苍龙剑派的人?” “你话真多,遗言说话了吗?”老者有些不耐烦。 “看来你听守信用啊,拒绝我直接交出荒神草,就是不想老老实实上天涯,多半一路收割生灵养骨吧,太残暴了,其实我有更好的办法,能让石碑剑提高五倍的威力,怎么样?” 老者没有一句话,黑骨巨掌已经拍来。 巨骨跟张天流相隔仅仅一里地,也就五百米,看似很长,但对巨骨而言,近在眼前! 巨骨手臂伸直可达三里地,这一掌,无论如何张天流都躲不开,就算从指缝穿过去,那稍后引发的狂风足以要了他的命! 巨大的骨掌穿过云层,震碎污秽,出现在张天流身侧。 与骨掌相比,他比蝼蚁还小。 “小心,那不是普通的力量,有煞气!”这时候,远空的一名修士好心提醒。 巨骨的掌力当然不普通,但修士说的并非是力气大小问题,而是巨骨掌风之中,暗藏可撕裂魂魄元神的煞风,正因此,之前才能将她们所有人都拍飞! 因为元神全力抵抗煞风的时候,身体的控制权就会降低,一个是身体重伤,不致命,一个是元神被撕碎,正常修士当然选择守护元神。 张天流却很装逼的点了支烟,也不见身体有所动作,巨大骨掌就从他身上穿了过去,随后裹挟的狂风将附近的山石全部掀飞,包括他布置的灵珠陷阱,都在这一掌下毁了,灵珠被掌风卷上了天,天地间全是灵珠,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震惊到无语! 什么情况啊这是? 谁把这么多人灵珠藏在这里?这不是给巨骨补充灵力吗? 本来已经很恐怖的巨骨,如果在吸收这么多灵珠,那实力就是十境下凡也不是对手吧! “咦?不对劲,他怎么完好无损?” 众人突然发现,张天流还立于半空,一点没动! 第八九二章 真真假假 张天流的无视煞风在修士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灰发老者却没有表露惊讶,因为他看到张天流手里多了一把剑!此剑他见过,无极剑门召开赏剑大会时他目睹过,此剑名为残风! 残风剑虽然不错,属当世一流飞剑,但与他的魔剑破仙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他反而对张天流布置的陷阱饶有兴致道:“临时大阵如此脆弱,真不知道它意义何在。” “唉,没办法,狗急跳墙。”张天流苦笑。 灰发老者眉头一皱,总感觉是个坑! 真要狗急跳墙,张天流应该逃了才对。 他没走,反而留下来与自己对抗,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吗! “很简单一件事,到了他身上,就是亦真亦假,虚虚实实,让人无法看透他究竟在干什么!”公叔怜阳道。 “简单吗?我怎么没看明白。”三五烟郁闷。 从他的视角,应该是张天流布置了一个大阵,这些灵珠就是催动阵法的能量,可惜,时间紧迫,没有布置完成就被巨骨一巴掌给毁了,坚持而已,应该没坑吧? 张天流这时候道:“怎么,不敢吸了?你不吸,我就动手了!”说话间,张天流带出一道彩虹,冲向老者。 巨骨伸手一抓,却被张天流轻描淡写的从指缝穿过,手中残风撕裂煞风,顺便斩出一道剑弧,居然直接打老者身上。 “四境修为的真气,差点让我感觉不到。”老者实话实说,他真没感觉被攻击了,连护身气团都没用,就被法袍吸收了。 “好东西不少嘛。”张天流笑着,又闪避了一巴掌,顺手挥剑割开煞风。 便在这时,巨骨的手骨上突然扑出一头魔龙,眼看要将张天流吞噬,却见张天流极限而又轻描淡写的转身闪过,残风剑顺便在魔龙身上划过,也不见他用什么爆炸性的力量,只是单纯的真气旋转,竟割破了魔龙鳞片,紧接着,这被割开的一道三丈才伤口上,突然爆炸出一大片血液,在众人惊愕目光中,尽数被残风剑吞噬! 而且残风剑不仅吞噬了魔龙流出来的血,还有它体内的血也如洪水决堤般涌向残风剑。 “这种垃圾也吃,真是饥不择食。”张天流还埋怨了残风剑一句,随后对老者道:“我的魔剑也不弱哦!” “找死!”老者有些怒了! “这就对了!”远处公叔怜阳看到老者脸色,就知道他离死不远了! 巨骨突然一握拳,众人只感觉一股吸力似要将他们体内真元吸取般,吓得大伙脸色惊惧,冲忙运气抵御。 张天流虽然也感受到了,而且距离极进,按道理他如何抵抗都没用,但离奇的是,他无视了! 只有极限流的异人知道,张天流为何能无视,因为他们也能无视! 吸力笼罩身体的瞬间,极限体就开启了自我保护状态,真气会极速的走遍全身,保持在高速运转状态中,如此吸力很难抓住他们的真气,即使被抓住也很容易通过高转速挣脱,好比伸手去抓一辆高速行驶的跑车,抓到你的手也废了。 当然,这种运转很危险,普通修士这样玩,稍有差池,真气跑偏,等于跑车偏离马路,不是撞山,就是撞断护栏飞下悬崖,这是致命的。 极限体也无法免疫,毕竟极限体也有很多种,多数超过极限同样会死,少数如张天流这类,适者体质的,最初的运转远比其它极限体慢,但每一圈的速度都在提升,最后能轻易甩别的极限体几条街。 弊端是开始过于缓慢,不过即使如此,也能抵抗这股吸力了。 但这并不是老者的目的,他的真实目的是张天流提供的灵珠! 巨骨虽然强大,但对付张天流却是不够看! 张天流用残风剑,能斩断煞风,又能轻易躲避巨骨的攻击,而魔龙不仅被他轻易斩杀,还助长了他的残风剑!因此巨骨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不过吸收灵珠后,巨骨就拥有灵力,那时候施展的术法将是毁天灭地的! 虽然老者感觉到了有诈,这些灵珠,绝对不是张天流故意丢出来的,至于布置大阵,完全可以布置好再投入灵珠,而且这些灵珠都是一品,一颗二品也没有,问题太大了! 可只要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张天流需要的结果吗? 让他误以为灵珠有诈,不敢吸收,而他仗着有残风剑破除煞风,斩杀魔龙,简直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反向推演,便会发现,灵珠是有问题,但这个问题不是灵珠本身,而是让他担心灵珠有问题! 巨骨表面的恶龙纹好似成了一张张龙口,无数灵珠飘出千万霞光,丝丝缕缕的钻入这一张张大口中,使得巨骨表面似乎燃烧了一层灵纹火焰。 “完了!”不少人都准备离开,此刻不逃,恐怕再也没有希望了! 吸收如此多灵珠的巨骨,会变得多恐怖光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可就在这时,巨骨身体突然一个趔趄,庞大的体型居然往下倒来,“扑通”一声,大地剧震,山石滚落,而巨骨竟已经单膝下跪,以此稳住身形。 “我就给了点钱,用不着这么大的礼吧,太客气了。”张天流讽刺道。 “你!你干了什么?”老者惊怒交加。 “没什么,忘说了,我以前是阴判。”张天流一语惊醒梦中人! 有些人还没能明白什么回事,比如三五烟! 但多数人还是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不可能!”老者突然怒道:“就算是阴判如何,阴判传承根本不可能伤害到我。” “果然,你是元神分裂了!现在的你应该不是你的本体,你应该更强才对,也罢,别的阴判还真不行,单一的阴判传承,只能助长巨骨威能,但两种,你就要两头拥有自主意识的魔龙控制,这种魔龙你只能驾驭八头,其余的是吓唬人用的,也就那帮傻逼看到这么多魔龙直接瞎蒙,确实真打起来会发现它们的实力差距很大,就算不大,光看眼睛有没有神采也能分辨,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十八种传承之力。” 老者傻了,张天流怎么会拥有这么多传承? “难道……是了,我应该早就发现的,灭了永夜国的雾里散人怎么可能没有阴判传承!” 可惜,老者明白得太晚了! 巨骨在吸收灵珠时,也吸收隐藏在灵珠中的二十二种传承之力,之所以不是十八,当然是张天流骗他的! 哪能什么都告诉他,他的话,真真假假的成分太多。 不过就算是十八种,也够巨骨受得了! 他只能操控一头魔龙单独吞噬一种,一旦吞噬了两种,就算不死也很难消化,短时间这头魔龙也就废了,那么其余的传承之力怎么办?就会在巨骨体内瞎转,而这些力量是小恶龙最惧怕的,巨骨会倒塌,就是因为双脚上的小恶龙被传承之力灭了个干净,这些小恶龙又等同于巨骨的神经,神经被切断它的双腿岂能不废? 可是,很快冷静下来的老者,又以一种漠然的目光看着张天流,在他身边,从锁骨上缓缓升起一柄剑。 第八九三章 全力以赴 老者抓着黑剑,看向张天流赞许道:“你很有手段,未战,已提前布置好一切,处处都在针对、谋克,我方明士已有多年没见到你这样的人物。” “方明士!你是方明士!不可能,你不是早去了天涯吗!”一名修士震惊道。 虽然去天涯跟待在天涯路上没有冲突,但仅限于普通人的认为,这名修士可是了解过方明士的过去,他不是去天涯这么简单,而是登上了天涯,就目前而言,上过天涯的人还从未有回来的,或许是有,但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方明士没有回答修士疑问,他依旧面向张天流道:“雾里散人,今日一战,即使胜了我,你也必输无疑。” “嗯。”张天流点头。 方明士居然笑了。 看样子,张天流不止一次让人背后捅刀子。 人爬得越高,越惧怕无法掌控的事。 就算不是眼下这些人,也有暗藏的毒蛇,边边角角的黑暗就是个无底洞,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凶险,等你看到的时候或许已经死了! 方明士为了铸剑,得罪了很多人,张天流何尝不是如此! 霸绝盟、白虎宫、无极剑门,他们不找张天流麻烦,不是怕,而是隐忍,一旦张天流露出破绽,不仅他死,雾山派也要跟着陪葬! “我们联手,把这些家伙清扫干净,战个痛快如何?”方明士突然提议。 此言一出,众人都紧张起来,甚至有几位立刻掉头逃跑。 张天流苦笑:“我杀他们太累,你却越杀越强,此消彼长,不打我都输了。” “你是明白人。”方明士眼神突然一厉,朝着张天流一剑斩出。 张天流不为所动,倒是那名先前道出方明士登过天涯的八境修士,脸色猛然一变,想要逃已经晚了,因为另一个方明士出现在他面前,与巨骨锁骨上的方明士挥剑的动作一般无二,只是一剑,修士的护身罡气刹那被吸收,紧接着血花飞溅,此人一身功力连带元神被顷刻吸尽。 这招神似雾山派的绝学,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雾山派是需要通过雾气,制造出雾影分身。 方明士是留下一道假身,真身进入隐身状态,靠近猎杀目标。 这隐身的手段,还是通心符门的隐身符箓,而且,是集八境符修六成功力施展的隐身,其功效,就是九境强者在此,稍有不慎都无法察觉。 张天流虽然前一秒就发现,但无法阻止,因为这样会给人满脑子问好,思考他是如何提前预知?从而推算出他能力的可能性! 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犯不着把自己脱光。 至于不救人的负罪感,那是什么? 敢留在这里吃他们的瓜,就该冒着生命危险。 吸收一名八境强者全身功力的破仙剑,终于绽放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八境的全力一击,被一剑挥开,千万重叠浪的弧形剑光横扫四面八方,吃瓜着无不惊怒交加,知道方明士的打算了! 猎杀他们! 正如张天流所言,拥有破仙剑,方明士杀人越多越强,所以他要拿这些好事者祭剑,等收集足够的力量在跟张天流一战!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张天流再强,能强过拥有破仙剑的方明士吗? 拥有这样想法的人跟张天流打,无一例外全输了。 别看张天流表现得风轻云淡,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用尽全力的! 认为他是四境,认为他异能只不过是千里眼,认为他只是通晓一些不知有什么大用的符语,就想靠着实力将他碾压,只会被玩死。 他们永远不知道张天流面对强敌前,准备了多少,推演了多久。 回到北郡前,张天流其实去了一趟新大陆,了解破仙剑出现的整个过程。 他知道怎么打才能取胜,但对方更清楚如何破解他这种手段极多的家伙,还是实力碾压,只是正常的实力不够,要更多,十倍,百倍,尽可能收集更多的力量,到时候一剑还斩不死张天流,无疑是输了! “感动啊,为了杀我。”张天流哭笑不得。 他还是没有阻止,不是故意放任方明士收集力量,而是没办法! 因为在精神空间中,每一秒他都在尝试与方明士交手,无一例外全输了!而且还是当场暴毙,一点反击余地没有。 众人且战且退,虽小心翼翼,但依旧被斩杀两人。 便在第四人也要死在破仙剑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虚空,距离方明士还有一里多远时,方明士就预先感知到了什么,身体一层气罩出现瞬间,一柄骨制匕首刺在气罩外,进不得分毫。 出手的,正是阴如南。 他的能力虽强,但境界差距太大,何况对手也是异人!能力大概就是护身气罩,这种不是真气,灵力,真元的护体气体,几乎能阻隔所有攻击。 阴如南身形刚刚一出现,就被一剑撕裂,然而却没有鲜血飞溅,很明显阴如南先一步闪避了,出现在另一侧,匕首如电钻般刺在气罩上,搅动得气罩动荡不已,眼看匕首尖端刚刚突破气罩时,阴如南就被另一剑斩过,但他居然还是提前闪避了! 与此同时,一头猎豹从山坳里冲出,极速的奔跑在灰败的大地上,犹如金电一闪,出现在方明士下方时,一跃而起,刹那化为展翅雄鹰,扑到方明士近前,鹰爪直接抓向气罩。 方明士却无视了岳鸿彦的攻击,没等阴如南的第三次攻击出现,他先一步的朝着右侧虚空一剑刺出,顿时,虚空中一团鲜血飞溅! “唉!”张天流见此一幕摇头一叹。 让他们阻止别的修士,防止碍事,不是让他们跟方明士动手。 阴如南以前是很强,但性格使然,走错道了! 他的技能树几乎没有生根发芽,系统路线也不是适合他的极限战斗流等,而是看起来很适合他,确实压根就不适合的职业剑客! 这大概,跟他体内的剑灵有关,这东西,是当年苍羽派一名老剑修送给他的,在当时的确大大提高了他的实力,让他的匕首拥有了极高的破甲能力,至今面对八境的护身罡气依然能轻易洞穿,问题是面对护体能力,很明显不够看了! 他也没有发展出精神空间推演战术,除了速度更快,身体素质更高,活得更久外,没有多余的本事! 虽然只是被擦破了点皮,但张天流知道,他玩完了! 果然,下一秒,显化出来的阴如南直接坠向地面。 “老阴!”岳鸿彦怒吼一声,想要扑救,突然一剑将他直接洞穿。 然而这一剑却没有鲜血喷涌,破仙的一记刺击,竟刺了一个空,而在岳鸿彦所化雄鹰腹部上,出现一个洞,很好的避免被破仙剑伤到! 方明士明显也是一愣,随后破仙剑光芒一闪,紧接着一声惊天巨响,雄鹰被炸的四分五裂,即使如此岳鸿彦依旧没死,飞散的血肉残羽刹那间转换形态,如团液体将方明士的气罩完全笼罩在内! 方明士被牵制,修士们终于有时间逃遁,这一次他们再也不敢留下吃瓜,是在太危险,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被方明士一剑斩杀。 张天流趁此机会,冲到方明士下方,一记蚕丝手将阴如南拉回,看着阴如南虚弱的样子,张天流有些惊讶。 这丫居然没死,只是五巅的修为没了。 “怎么可能?”张天流很惊讶,想问阴如南,但这厮半昏不昏的,呼吸都困难别说解释了。 张天**神立刻遁入空间,逆行推演,很快他笑了! 第八九四章 能力尽出 阴如南虽然没死,但他的修为已经没了,就算天天吃丹药重新堆回来,也失去了昔日的实力。 因为他的剑灵替他死了! 破仙剑只来得及吞噬他的功力与剑灵,也正因为是剑灵帮他挡了一下,元神没有被吞噬。 虽然只是擦破点皮的关系,若是被刺穿,剑灵跟元神只是先后的问题。 但这个情报对张天流来说无比重要! 加上阴如南拼死的旋转刺击,很明显是有可能洞穿方明士护体气罩的! 对张天流而言,最辣手的也是这玩意,无法破防怎么打? 公叔怜阳那种方式根本不适合他,这就好比他带着炸弹跟人家同归于尽,结果只是破防,他却死了。 虽然有了一瞬间的保命之法,还有破防的一点敲门,但还不够。 看着上空,不断变化形态,躲避破仙剑攻击的岳鸿彦,张天流眉头紧蹙。 突然,岳鸿彦一部分身体如烟花炸裂,活生生将方明士的气罩撕裂开一道口子。 公叔怜阳动手了! 虽然她是通过炸碎岳鸿彦身体达到的目的,但这一刻没人去指责她,岳鸿彦更是借此机会,身体如蛇般钻入了气罩中,就在方明士第二层气罩出现时,岳鸿彦身体所化的蛇头突然炸裂,将第二层气罩再度炸开,岳鸿彦借此机会又突破了一层。 方明士恼怒的一剑刺出,岳鸿彦的身体再度裂开,但这一次,破仙剑上突然飞出一头魔龙,张口就咬住了岳鸿彦的液体身,但是岳鸿彦的极限体竟同时将这块身体舍弃,随后公叔怜阳直接将脱离的身体与龙头炸碎。 第三层,突破! 就在公叔怜阳和岳鸿彦要一鼓作气,拿下方明士时,张天流眼神一变,猛然一道剑气斩出,与此同时,岳鸿彦的身体再次爆裂,但这一次却是在第一层外炸开! 虽然这种情况公叔怜阳遇到过,也准备持续将二至四层接连再炸破,但她低估了方明士的手段! 就在第一层再度破损时,岳鸿彦流动的身体突然一僵! 元神攻击! 方明士突然施展元神攻击,莫说岳鸿彦只是五后修为,就算是七境巅峰实力,也无法抵抗方明士的元神攻击。 可方明士也低估了公叔怜阳的心狠手辣! 在察觉岳鸿彦受到元神攻击时,公叔怜阳心下一狠,直接把岳鸿彦整个肉身炸碎! 连续爆炸的烟花如一场盛大的晚会,整个空间都被爆炸的余波震得动荡,变得璀璨。 流光散尽,一个身体极度膨胀的皮球暴露在众人眼中。 那正是方明士的身体! 他似乎下一刻就会炸,但偏偏他一次次的压制了鼓胀的皮肉。 “还差一点了!”远空的王乞叫道。 可是就这一点,公叔怜阳却无力再施展。 她的能力消耗其实很大,连续施展的代价,让此刻的她虚弱无比,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何况这时候,从破仙剑中飞出八头魔龙,而他们,三个废了,剩下的张天流、王乞、三五烟怎么打? “完了,带着大家快逃吧。”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鸟落在张天流肩膀,这正是岳鸿彦所化!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体一部分被张天流剑气斩下,在身体被公叔怜阳炸碎后,元神钻入这块身体内,逃过了一劫。 不过现在的他,失去了九成九的实力,这百分之一的能耐,在这种场合根本没用。 张天流赶在魔龙之前,极速冲到公叔怜阳面前,打着救她一命的理由,一脚将虚弱的她踢飞,正中三五烟的烟雾大床。 公叔怜阳一口鲜血喷出,便昏迷了过去。 张天流回身一剑将魔龙斩退,随口道:“不急,现在他元神受挫,体内又有gina的力量牵制,没有比现在更虚弱的时候。” “那就动手啊,等他缓过来还有个屁的机会啊。”岳鸿彦叫道。 “我的后手还没到,再等等。”张天流却执拗道。 “还有什么后手?”岳鸿彦说着,突然发现了远空有遁光出现,立刻无语。 这是哪门子的后手啊? 来的这三人,修为虽然不错,五六境,但面对的可是持有魔剑破仙的方明士,有个屁用啊。 来着正是孤清、阿七和小闵。 她们都看见张天流一脚把公叔怜阳抽飞,但除了小闵外,谁也不在乎。 “缠住魔龙。”张天流吩咐一句,闪身躲过两头魔龙的攻击,出现在还是皮球形态的方明士面前,残风剑一斩,一团薄如蝉翼的气罩出现,挡住了张天流一剑。 张天流却借此机会,手掌从气罩上一抹而过,上面立刻多出一片符语,顿时,气罩不可控制的旋转起来,使得符语四周的气罩变得十分厚实,但其余地方却更加稀薄! 张天流闪身到了方明士身后一剑刺出,果然,稀薄的气罩不堪一击,纸糊般被张天流一剑洞穿,但第二层气罩出现,张天流再次抹上一篇符语。 如烂泥一直趴在张天流肩头上的岳鸿彦这才发现,方明士的防御能力看气体厚实,越厚防御越强,而且这种完全体时的厚度,会阻挡许多能力攻击,比如公叔怜阳的烟花,她的能力施展前需要布下引线,这引线以前仅限于近处触摸,随着她升级,隔空就能施展,而且不仅是手脚,还包括视野。 但气团却遮挡了她的视野,以至于能力无效。 另外这种气团内部应该是自成空间的,不受外力所影响,因此杨藻的重力对他也无效。 但他的能力有类似三五烟,有烟、雾或气的时候才能有用,正常情况下,气罩的气有多少,如何分配,方明士应该能控制,但这种状态中他无法控制了,就被张天流用符语将气引到一块,其余地方的气自然稀薄。 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接连被张天流符语所引,终于在没有气罩防御时,张天流一剑直接刺在他身体上,眼看刺破他的衣袍,方明士居然不翼而飞了! “我靠!”这一刻,岳鸿彦和远方的王乞同时骂娘! 方明士不是自己跑的,他此刻的状态根本动弹不得,也不是有人隐藏在附近,突然出手帮他,而是被一头魔龙一记甩尾给抽飞的! 皮球般的方明士直接装在一座山峰上,砸得山石崩碎了一大片,他的身体也越发难以控制,凸出了好几块,但就是没有被炸碎! 张天流好似知道这一剑会失手,没有一丝耽搁的坠落到地面,指若拈花,一招九宫挪移就出现在方明士身边,趴在他肩膀上的岳鸿彦却一脸懵逼的留在了原地。 他本来想着找个机会,拼死偷袭,但张天流的速度太快,没找到好机会,结果,九宫挪移只挪走张天流自己,没把他算在内。 不过这一次,方明士应该跑不了了吧?附近可没有魔龙了! 第八九五章 万丈高空走钢丝 张天流提剑冲向方明士,便在所有人认为他能一剑斩杀方明士时,张天流却突然收手后撤。 与此同时,方明士肉身突然炸开,其八境自爆的威力,将整座山峰顷刻蒸发! “他终于压制不住了吗?”王乞大喜,但紧接着他脸色巨变! 张天流被冲击波撞得身形翻飞不停,体表时而紫金化,时而结出冰晶。 三五烟离开将烟雾笼罩公叔怜阳和给师傅疗伤的小闵,三人在烟中滚成一团,被翻飞的巨石不断砸向了远处。 阿七与孤清距离不远,同样遭受严重的波及,无数巨石如洪流般砸向她们,虽然这次没有煞风,凭着修为可以抵抗一二,但要知道她们可是与魔龙纠缠的,之前还身受重伤,而魔龙受自爆波及并不严重,此消彼长,在一瞬间两女体表真气均被魔龙释放的小恶龙咬住,虽然断的快,但也在顷刻失去十年功力,人也变得委顿起来。 阿七身形翻飞后撤,刚刚落到白鹿背上,突然已经魔龙已经出现在她头顶,眼看要将她连人带鹿被吞噬,孤清闪身横冲而来,一剑贯穿魔龙头部的同时,也被魔龙身旁的小恶龙群淹没。 “二姐!” 阿七惊叫一声,想过去解救,却被另一头魔龙牵扯。 淹没孤清的小恶龙缝隙间,忽有白光射出,紧接着所有小恶龙反而被白光吞没,转瞬间,一头手臂粗,丈许长的白龙虚影环绕在孤清周身,面色狰狞的怒视其余魔龙。 似乎受到了无法忍受的挑衅,剩下的七头魔龙同时看向白龙,狰狞的脸上发出一声咆哮后,集体扑了过去。 孤清快速一剑,劈在一头魔龙头颅上,在魔龙头骨破裂时,一团魂烟被吸入了剑中,但是她的虎口也同时炸裂而开,更是被魔龙后续的冲击力撞飞,此刻后方一头魔龙已经张口血盆大口,迎接她这道美味。 孤清反身一剑,硬碰魔龙龙牙,龙牙断裂的同时,她也消失在魔龙血盆大口中。 阿七脸色大变,正要扑过去,忽听张天流道:“她现有龙气护体,没事,现在有人闯入雾山,我的东西拿不出来,你去帮。” 阿七一惊,有人这时候闯入雾山,为什么? 她没有考虑,骑着白鹿朝着凤旗林口直射而去。 张天流一道剑风扫清了面前的石头,定睛一看,方明士的血肉骨脏已经被小恶龙叼着,飞回了原处重组了。 方明士太果断了! 换做张天流都不敢这么干。 最后关头,不仅不在压制公叔怜阳的能力,还引爆了自己的丹田,将自爆的威力无限放大。 别人自爆必死无疑,就算元神不灭,靠着它法重铸肉身,修为也荡然无存才对! 但方明士有破仙剑,里面存储的功力远比他自身拥有的功力强太多,丹田废了对他问题不大,失去功力的肉身也有剑中功力弥补,不会很快的衰败,事后只要他夺舍一具肉身,仗着破仙剑修为很快就能提升到八境,突破九境,十境也不是空谈。 “血灵,你能分化多少……三十吗,可以放手一搏,别怕,你失去的,我会给你弥补回来。” 血灵真是郁闷,怎么跟了这样的主人? 几十年不打,一打就是生死大战,还不给我精血,好不容易吸了一个八境剑修,结果还没消化完又要打工,你往日的谨慎呢?你躲起来一段时间等我进阶了,战力不是更猛吗! 血灵也只是抱怨罢了,它也看出来,正要等,对方只会变得更恐怖! 当张天流灵台出现三十柄血剑时,他不再迟疑,闪身冲向方明士。 刚刚恢复的方明士明显有些不适应,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快速的剑指张天流,却见张天流脚尖点地,闪身消失,出现在方明士后方一剑刺出,却没有刺中方明士,也不是气罩阻隔,而是张天流故意用剑尖飞快在反击的破仙剑上,留下了八个符文! 仅是一瞬间,张天流灵台中的一柄血剑化为血气被破仙剑给吸了。 方明士显示疑惑,随后脸色一变,似乎知道张天流的打算,阴沉的连续后撤。 张天流步步紧逼,他可是老拼剑了,被他缠住想要脱身怎么可能。 残风与破仙在顷刻间碰撞了十几剑,虽然残风剑无事,但张天流灵台中的血剑少了一半,而破仙剑上已经出现了一篇符语,但是还没有完善,只是残篇。 虽然方明士不懂符语,但他知道张天流既然这样干,肯定有什么办法克制破仙剑,如果让他成功,自己很可能失去破仙剑,那么他就是一个空有八境肉身,却毫无功力的普通老头! 可是想要办妥谈何容易,张天流的剑太刁钻,他就像预先知道自己的剑会怎么防御,怎么反攻,总能把握最佳的角度在破仙上留下符文。 这些符文还无法用剑中存储的功力驱散,因为它不是真元构成,而是材料!细碎的材料被张天流真气带着集中在剑尖,在触碰破仙时,精准的切断真气,只留下材料刻画,让破仙无法通过剑上的真气反向吞噬他的功力。 这种精准的拿捏,真是恐怖到了极点,因为他此刻是万丈高空走钢丝,稍有不慎,张天流就死了! 破仙剑虽有隔空吞噬人功力能力,但那时别人无法看到的情况,在张天流眼中,它的隔空吞噬,是一道无形剑丝,一旦被剑丝牵住,其功力元神的流失速度可不是抽丝剥茧,而是洪水决堤! 奈何这种剑丝瞒不住张天流的眼睛,虽然在一秒后的世界中,方明士的变招多达十几种,可每一种都被张天流准确无误的抓住,这已经不只是单靠异能能办到的,还有他长久以来累计的经验。 初时开启慧眼,凤鸣的三四种变招他都吃不消,险些被凤鸣剑给斩了。 但如今的他,已非昔日阿蒙,丰富的经验与准确的判断,应对八境不再吃力。 两人宛如游移在山间的一道光,任凭方明士如何闪避,张天流都能紧跟而上。 十九剑,二十三剑,二十六剑…… 血灵已经接近极限,可是张天流的符语还没有完成。 “最后三剑!” 张天流一咬牙,整个人的速度快到了一动不动,但只是看起来不动,实则他一瞬间爆发了三剑! 炸放的银花出现在破仙剑上,只是一瞬间银花一收,张天流跟方明士身体同时拉开,然而不同的是,张天流手里握着残风,方明士手里什么都没有,两人中间,一把僵直般虚空的黑剑一动不动,被九重符语光环所环绕。 第八九六章 突变 怎么可能?”方明士目瞪口呆。 张天流轻描淡写道:“造物主创造天地,神裔为了解天地奥秘,从神语中衍生符纹之学,符语虽是神裔所创,却来源于造物主神的神语,简单来说,代码。将无边海视为游戏,以此窥得神语奥妙,成了秃子就可以开挂了,自然有无限可能,哪有什么不可能。” “你快动手啊!废话什么,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躲藏在远处的王乞提醒道。 张天流不屑道:“你挖了这么久的坑,就急这一时?” 王乞一愣,皱眉道:“啥子哦?你以为我在坑你?天大的冤枉我靠!” “不是你,是你背后的家伙,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 王乞这才想到张天流当初却是有一段小心翼翼的期间,王乞觉得他多虑了,现在又翻出来,可是他自己感觉没问题啊? 环顾一切,能力一开,还是没什么问题啊,要说有,就是有一批修士冲入了雾山派打乱,目的他也知道了,为了凤池嫣啊! 这就是趁火打劫,妄图控制凤池嫣这个十分逆天的存在,跟他有毛的关系,人又不是他派的。 然而却在这时,方明士突然倒下,死了! 王乞懵逼,他强大的听力居然真的听不到方明士的心脉跳动! “什么情况啊?” 而与此同时,张天流也倒下了! 王乞更傻眼,张天流居然也死了! “怎么回事?怎么了?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王乞跳到山上一脸惶恐不安的四处张望。 “张先生真是厉害啊。”突然,一名之前被破仙剑吸死的女修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向张天流和方明士中间,风轻云淡的笑道:“一直防备着,从不露出一丝破绽,可惜还是不能笑到最后!呵呵……” 王乞看着这个女人,脸色狰狞道:“你是谁?” 女人看向他,淡笑道:“元霜。” “永夜祭主!”王乞脸色更加难看。 元霜怀念道:“好多年前的事了。” “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王乞咆哮道。 “人可不是我杀的,你凶我干什么?他们啊,算是同归于尽了,这老先生元神很强大,张先生的灵台根本无法抵抗。” 王乞怒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张天流是阴判,体内阴判之力是元神都惧怕的,他用阴判之力结成了诸多防御层,方明士元神再强,也不可能豁出一切跟张天流拼死,大不了没了石碑剑,元神不灭他就有希望重头再来,如果因为这件事他就选择同归于尽,他岂能活到今天。” 元霜鼓掌笑道:“真厉害啊王董事长,确实,老先生不想元神都被打散,张先生也很清楚这一点,最后关头收了手,如果再让他废话几句,说不定老先生真会失败离开,逼不得已啊,只能请我们的卓先生帮一个小忙,让老先生跟张先生同归于尽。” “卓先生?”王乞皱眉,他不仅看不到这里还有外人,连听都听不到! “大家出来吧,事情已经结束。”元霜说话间,不远处一个半圆球的结界光影闪烁一下,显化出四道人影。 这四人,王乞只认识一个,萧姝! “我说你怎么不见了!你丫原来是另一伙人的啊!”王乞怒视萧姝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萧大美人本来就跟你们有仇!”一名青年得意笑道。 “行了,王乞、三五烟、公叔怜阳,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另一名大汉站出来,冰冷的目光一扫,看到王乞时,不屑一哼,然后目光落在那团逃跑的烟雾,冷冷一笑,身体一个前冲,紧接着人如炮弹般射出,转眼就逼近了烟雾。 “预防万一,最好把尸体都毁了。”萧姝走向张天流。 就在这一瞬间,一缕雾气飞至,刚显化出孤清清冷的面庞,便见她抱着张天流尸体想着凤旗林口激射而去。 萧姝正要追赶,元霜笑道:“交给卓先生吧。” 萧姝闻言点点头,目光看着孤清,等了片刻不见有人阻拦,正皱眉间,王乞突然出手了! 孤清正好飞到他头顶,对他也没有防备,察觉王乞一剑刺来,她避之不及,被一剑刺伤右肋,顷刻间被吸掉十年功力,脸色登时一白,速度一降,却咬牙强撑着突破了王乞。 王乞被孤清剑气震飞后,也懵逼了! “我特么干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毫不留情的刺了同伴一剑。”元霜笑道。 “谁?你们踏马的谁在控制我?”王乞狰狞的看着其余两名异人。 然而这两名异人根本没有看他,他们中,一个青年抓住破仙剑怎么也搬不动,气得十分恼怒,另一个是盘坐闭目的绝色女子,难道是她? 王乞白玉剑一道剑光直接射出,却见那女子突然睁开眼睛,同时一道剑光打出,与王乞的剑光直接抵消,看起修为,跟王乞是不相上下。 “久闻王董事长何等的怜香惜玉,今日却对小女子辣手摧花,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王乞看着这绝色女子是一脸懵逼,再一扭头,发现之前的元霜倒在地上,死了! 他明白了,这个绝色女子才是元霜! 当然也有可能也不是!只是被她占据了肉身而已! 可除了她,还有谁是卓先生? 看着痛苦的王乞,元霜好心提醒道:“卓先生就在你身边,可惜你故意忽略他而已。” 王乞一愣,一扭头,顿时被吓了一跳! 他身边,居然真站着一个人!还咧嘴对他笑了笑! “一点小小催眠术,让你见笑了!”卓先生面露惭愧道。 王乞面色狰狞的突然挥剑,然而剑刃却从卓先生身上穿了过去! “就你这点实力,还是别卖弄了。”卓先生看向王乞双眼,这一瞬间,王乞只感觉天旋地转,他似乎堕入了无底深渊,身体不断的下坠,四周全是无边的黑暗! 看着躺在山峰上,甩动四肢的王乞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萧姝笑道:“好了,还是尽快处理了雾山派,免得日久生变。” “嗯,听闻张先生可是死过一次还能再生的人,那个女子拼死带他尸体离开,怕是有什么打算。”元霜也觉得夜长梦多,没办法,张天流太强了! 拥有魔剑破仙的方明士都不是对手,其强大的九境元神拼死才能将他元神打散,可见其可怕之处。 第八九七章 小雾山之难 阿七赶到小雾山时,战况已进入白热化,雾山弟子倒下了二十几个,对方却折损了三人。 实力悬殊太大,这批修士都是七境修为,足足有三十人之多,雾山派能坚持一刻钟全赖于红玗暮晚的拼死抵抗,光靠雾山的阵法根本没用,对手早就找到破解阵法的办法,一动手就毁掉四处阵眼,导致小雾山的雾气越加稀薄,不得已红玗跟暮晚才跟对手正面抗衡。 好在他们有点畏首畏尾,几次让两女死里逃生。 修士方的畏惧,很明显防的是凤池嫣,他们都不认识凤池嫣,雾山女修又多,一不小心对上眼情况就糟了! 又不能集众人法力一招将它小雾山夷为平地,因为凤池嫣对他们很重要,确切的说对元霜至关重要! 虽然凤池嫣奈何不得八境,但仅限于目前,没有修炼的她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即使永远控制不了八境又如何,七境已经足够强大,靠着凤池嫣俘获七境与之下的修士,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与他们抗衡? 阿七一入战场,立刻带起一片瓢泼大雨,早就注意到她的修士方立刻倒退,戏谑的看着她道:“这小小雾山派人才不少嘛,无剑剑意,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另一名修士道:“交出凤池嫣,我等可以饶你们一命。” “笑话,把她交出来,你们反过来就把我们控制了。”暮晚挥手大片的竹叶伴随阿七的剑雨攻向修士。 虽然这些人都是七境,凤池嫣只要出现就能将他们俘获,但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隐藏了八境,敢大摇大摆的攻打雾山派,还是为了凤池嫣,说没准备打死暮晚都不信。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值得吗?”一名修士施展一道旋风术法,将飘来雨叶尽数卷入其中。 “列阵。”红玗没什么好说的,吩咐雾山弟子结阵迎敌。 “真是冥顽不灵,不大开杀戒看来是不行了。”众修士眼中杀意弥漫,立刻各展本事顷刻间将雾山弟子的阵型打散,随后几名近战高手入虎入羊群,一名名攻向他们的雾山弟子反被他们气势震飞,口喷鲜血的凄惨摔落。 眼看这名修士冲到方鸿煊面前,要将他这位阵心击杀,突然,一团白风扑至,速度快到连七境修士都反应不及,倾尽全力之闪开了上半身,下身则被白风淹没,待白风瞬息穿过,修士只剩下鲜血淋漓的上身被方鸿煊找准机会一剑击杀。 众人这才看清,白风竟是一头大白狗,此刻它吊着修士的下身,甩起一片鲜血,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咽下,凶悍的目光冷冷扫过其余修士。 “人都快活不下去,还喂这么一头畜生出来,雾山派,好阔气。”一名修士冲出,双手印决一掐,一头碧蓝火鸟从他头顶飞出,展开双翅化为百丈大鹏,双翼一扇,碧蓝火羽铺满上空,宛如星雨降落。 阿七葫芦一扫,洒出一片酒水逆空而上。 滴酒与火羽的碰撞,绽放出耀眼璀璨的烈芒,双方中间的虚空中动荡出一层层水波纹与爆裂的碧蓝火焰,一时间竟谁都奈何不得谁! 与暮晚纠缠的近战修士突然攻势一边,转头一枪刺向阿七。 阿黄反应及时,化为白风虎扑而去,却见修士枪头一扫,枪指阿黄! 攻向阿七只是虚招,目的正是逼阿黄来攻。 阿黄想闪已是不及,只见枪芒一出,长达千尺,直接从白风中间洞穿而过,阿黄手此一击,洒落下大片狗血,它却扛着重伤,扑过去摆头闪过枪头,不等枪头缩回反口一下咬住枪杆。 “找死!” 持枪修士一掌拍在阿黄脑门上,震得阿黄头骨炸裂,白毛染血。 紧随而至的暮晚手持竹剑一剑扫来,持枪修士刚刚出现一块盾牌,只见竹剑扫中盾牌时,突然爆碎而开,化为片片竹叶往修士脖颈一绕,此人头颅当即与脖子分离。 顾不上奄奄一息的阿黄,暮晚抹了把泪,仰头看去,此刻上空,一头碧羽大鹏穿过阿七的滴酒结界,扑到众人面前。 白鹿回来时就累得动弹不得,失去白鹿速度,阿七还要保护雾山弟子,无法与对方缠斗,双方实力相差太大,阿七还是真气,对手却是灵力,仅是斗法阿七岂会是对手。 暮晚操控竹叶结成大盾挡在大鹏面前,却被大鹏一头撞得竹叶缤纷,眼看碧羽大鹏要将他们化为灰烬,突然,五双大手拔地而起,抓住了大鹏,硬生生将它庞大身躯拉住了。 “动手!”红玗满头虚汗道。 而早在她开口前,阿七已经冲到大鹏面前,烟杆一敲,一层余波在虚空中辐射而开,陡然间,上空滴酒结界猛然一收,化为一柄巨剑从天而降,一剑将大鹏贯穿。 受此一击,碧羽大鹏伴随酒水的四溢,化为四散的火焰飞快熄灭。 “不错啊,几个五境能有这种实力,难怪敢开宗立派,但是……”一背挂大毛笔的修士说话间,抓住背上大毛笔,朝面前虚空一点,紧接着挥舞起来,转瞬间,一头青面獠牙形若三尾狐妖的青兽随着笔法勾勒显化而出。 “仅此而已了,去,青兽!” 青兽闻声,往前一扑,身形快如缩地成寸,在虚空几个闪烁就出现在三女面前。 阿七烟杆一扫,余波动荡,青兽刚刚接触到余波,身影陡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红玗身后,一爪拍出,闪之不及的红玗身后衣衫撕裂,出现四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青兽一击得手没有穷追,一个闪避躲开了暮晚攻击,身体在一瞬间化为三头一尾青兽,同时出现在暮晚三方,也同时一爪将暮晚全身撕裂出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若非竹叶内甲卸掉了大部分力量,她已经成了一地碎肉。 “我跟你拼了!”转瞬间,两位师傅身受重伤,方鸿煊陷入癫狂,提剑杀到青兽面前,尚未斩出,前身青兽已经不见,竟施展了土遁绕道方鸿煊身后,双爪齐出,眼看方鸿煊要殒命当场,突然,似有一颗流星从天而降,转眼贯穿青兽。 “师兄小心!”突然杀出的戚水芸虽然一击得手,但方鸿煊左右已经被两头青兽围攻。 方鸿煊疯狂舞剑,大片的银光将他完全笼罩,竟也把青兽吓得不敢靠近。 可就在此事,上空又有一头碧羽大鹏从天而降,已经虚弱不堪的阿七,再也无力去阻挡! “上!” 雾山弟子突然倾巢而出,数十道云穿穿到大鹏上空,形成一片流星雨将大鹏打得溃散消灭,可同时,这些弟子也被碧火灼烧,修为低的两名四境,护身真气扛不住片刻就被烧透,转瞬间身体就成了一块黑炭落在地上持续燃烧着! 第八九八章 不敢惹的小门诊 “如此悍不畏死,十有八九,这些家伙都被妖女迷惑了。”一名修士刚刚调侃完,另一人道:“多做事少少废话。” “好,好,你总是对的。”调侃雾山弟子的修士,张口吐出一柄小剑,此剑只有巴掌长,但出现瞬间就消失于虚空,转眼,一名准备施术为同门扑灭身上碧火的雾山女弟子,眉心突兀的亮起一道符箓,紧接着一柄小剑刺在眉心前的符箓之上,直接洞穿,转瞬女弟子额前鲜血溅射,她也凄惨的倒地身亡。 “咦,居然让她元神跑了!才四境就能如此活用元神,小天才啊。”喜欢调侃的修士嘀咕一句,随后剑指一扫,小飞剑所过之处,雾山弟子非死即伤。 “住手!” 突然,稀薄的云雾中,一道倩影跑了出来,扑通一下双膝下跪道:“我求求你们,放过大家吧。” “大家小心,不要与她对视!”虚空中一名拥有八境气息的修士突然现身,凝视双目泪如雨下,楚楚可人的凤池嫣,他平复内心的悸动,淡淡道:“不愧是应天之人,才刚刚踏入修行不久,居然连我都能影响两分。” “我跟你们走,求你们别伤害他们。”凤池嫣哭道。 八境强者摇头一叹:“抱歉,我无法办到,铲草不除根,事情走露,我们都要受牵连!” 对付别的小门派,他们确实不在乎。 但雾山派不同! 雾山派本身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他背后有雾里散人,雾里散人背后还有许多异人,冷山的女婿邹泽洋,把千年老异人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不死变态汤靖承,还有曾经隐藏雾山背后,一个不知深浅,却能让南陆异人都畏惧的董事长,这些人不屠个干净,消息走漏事情会很麻烦! 既然元霜下了死命令,一个不留,那就真不能留一个! “动手!” 八境强者一声令下,所有修士准备同时出手时,突然一团烟雾袭来,就在他们耽搁的一瞬间,烟雾不管地上的人是死是活,全都一卷然而尽数钻入了众修士下方的小门诊里。 “????” 众人一脸呆滞。 不明白这厮,左右不跑,东海也不去,跑他们下面一个小门诊干什么? 就在有人要对小门诊出手时,八境强者突然阻拦道:“别动手!” “怎么了?”众人都有些不解。 “里面有个异人!实力尚未确定,但元霜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别对他动手,就算要动也交给他们!” “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嗯。”八境强者点头,看向了南方。 这时,正有一名大汉如炮弹般射来,冲到众人面前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吓得众修士立刻用罡气抵抗。 待爆炸过后,大汉没事人般的立在半空,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太能跑了!” 之前以为三五烟能手到擒来,谁想到,这厮突然释放出一片巨大的雾区,让大汉在里面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这雾还有毒,呆久了他也受不了,等他把雾气全部炸散,三五烟已经跑远了。 “孟先生……”八境修士刚张口,大汉就道:“先生个屁,叫我孟哥。” “呃……”很变扭!八境修士怎么说也活了三千年,而这异人,区区五百年就要当他哥!虽然元霜说这是他们老家的一些有趣文化,但八境修士还是很难接受! 想了想,干脆不称了,直接道:“他们都躲进了小门诊,怎么办?” “这小地方能挤这么多人?”孟哥落到街上,面朝小门诊道:“我说,里面的兄弟你出来吧,别等我把这条街都炸成灰,到时候啥都晚了。” 很快,白大褂从里面走出来,众人以为他会就此离开,怎料,他只是出门,转身,背对众人将门旁的牌子一换,然后进入了门诊里。 众人一看,牌子上写了三个字:“手术中”。 “妈的。”孟哥一抹脑袋,怒火中烧的准备一拳把小门诊轰成渣,突然,远空一声呵斥迫使他停了手。 “不是让你别轻易出手吗。”元霜御空而来,冷冷的道。 “那怎么办?就这样干耗着?”孟哥不爽道。 “交给我。” 元霜说着,走到小门诊面前道:“白先生,我知道你的规矩,但你能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张天流已经死了,符文大陆必将是我们的天下,跟我们作对不是明智之举,还请你将安好的人交出来。” 最后这一句,她是给足了白大褂面子。 她只要安好的,没有受伤的,比如凤池嫣! 奈何,小门诊毫无动静。 “你看,你看看,打脸啊!”孟哥冷哼道。 元霜淡笑道:“没关系,反正张天流不可能进去了。” “他一个死人进去能有什么用?”孟哥笑道。 “多少防着一手。”元霜计划这么久,不可能给张天流一丝一毫的机会。 能救活张天流的,或许只有白大褂,只要控制了小门诊,张天流进不去,就等着卓先生跟萧姝灭了张天流肉身,她才会彻底踏实。 至于小门诊里面的人,特别是公叔怜阳,虽然也是一个狠角色,但至少还可控! 公叔怜阳擅长的是打资源战,有人可以让她调动,而今,还有几个能给她调动的? 论实战实力,她确实也很强,但他们这边也不弱,孟哥至少能跟她五五开,至于三五烟,寻常角色不足为虑,唯一还有纰漏的,只有一个杨藻! 此女离开巨骨深渊后就失踪了,不过元霜知道她虽然没有身受重伤,但身体已经很虚弱,对方她的手段元霜也早考虑好了,不能给她太大压力,最好是等卓先生抽空回来解决。 如今,大局已被他们完全掌控,剩下的工作就是残余,有时间托。 而此刻,东海之滨。 凤晗沉姐弟俩一脸焦急的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一道剑光从天而降,他们立刻上前。 “二师傅,你这伤也太重了吧!”凤睿奇担忧道。 凤晗沉则看着死得一脸安详的张天流,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的流出了眼泪! “东西呢?”孤清顾不上疗伤,询问姐弟。 “这里。”凤睿奇拿出一个小瓶。 孤清一把接住,却没有给张天流服下,而是撕开张天流的衣服,露出他光洁如玉的背部,将瓶中的鲜血倒在张天流背上,顿时,张天流本来什么杂质也没有的洁净背部,居然浮现了一片绚烂的纹身! 第八九九章 元神重聚 流淌的血液在张天流背部上环绕,没有一滴落在地上,反而被皮肤吸收,使得背部刺纹越发明亮,好似一团火焰在燃烧。 孤清注视刺纹许久,知道血液被吸收殆尽也没有激活刺纹,她蹙眉道:“怎么会不够?难道距离公子魂魄消散的地方太远了。” “不知我的血行不行?”凤晗沉问。 孤清看向凤晗沉,点了点头:“可以一试,但切记保住性命。” “我也来,两个人应该可以吧。”凤睿奇撸起袖子,待刺纹爬到手腕上,他迅速拔剑割破手腕,让晶莹似火红宝石的血液滴在张天流背上。 凤晗沉也理解割破手腕,两人的血液果然如之前般,没有流出张天流的背部,而是被刺纹吸收。 很快,虚空中亮起了点点火光,有些明亮,有些暗淡,它们无一例外的往张天流身体飞来。 孤清一见此景,不见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担忧起来。 因为虚空的火光从东海一路通往涵武关,这无疑是给对方指明道路,那么三五烟之前替她隐藏的踪迹不再奏效。 “你们走吧,留下来只会丢掉性命。”孤清拔出剑,看向追随火光出现的两道人影。 凤家姐弟一时无语。 他们留下的确是送死,带走公子也不可能,因为火光会追随公子而来,根本无法藏匿。 “二师傅,保重!”姐弟俩同时抱拳,含泪转身离去。 雾山派为了他们小姑,而今是危在旦夕,或许在他们离开不久就被修士毁灭了,此恩此情,此生难报! 小雾山不能去,他们唯一能走的路只有出海,就他们这点修为无疑是凶险异常的,但这一关又不得不闯! “果然有蹊跷啊,元霜说的没错,张先生真的是很难死啊!”卓先生看着无数星光往张天流身上聚拢,虽然他弄不明白什么情况,想要扑灭这些星光,结果发现,它只会穿过自己的身体,宛如两者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从张天流最后识破自己一直潜藏在王乞身边,就能看出此人肯定有后手!当所有星光回到张天流身上时,张天流很可能会复活! 而失去强大修士在旁,无法催眠对方,想要杀他更加困难! “劳烦萧女士了。”卓先生看向身边萧姝。 萧姝凝视孤清道:“你最好自己解决,我帮不了你。” “嗯。”卓先生没有因为孤清只是六初修士就轻视,这个女人他很早就关注了,从之前独战数头魔龙的战绩判断,即使是八境修士都未必是对手! 面对冲来的孤清,萧姝手掌如刀,一招次元斩劈出,却不见孤清有闪避的动作,似乎连察觉都没有,然而这一斩也的确没有斩向她,而是她身后的张天流! 一瞬间,趴在沙滩上的张天流直接被次元斩给腰斩了! 卓先生见此一幕却没有停止靠近,因为不论是他还是萧姝,包括孤清都知道张天流很难杀! 果然,被腰斩的张天流没有一滴血流出,伤口不仅被冰封,还在飞快愈合。 “变态啊!” 萧姝这一刀,明显是想破掉张天流丹田,让他失去传承之力,可却失败了,张天流的极限体能转移气海与内脏,头颅被打碎了都能复原,但唯一无法防御的就是灵台,不过眼下张天流的灵台已经毁了,斩掉他头颅根本没用。 孤清逼近,厚重的镇山剑如剑峰碾压而来,萧姝手臂立刻化为战刃,迎着镇山剑回劈,双方碰撞时,一股气浪震得海潮翻滚,海沙纷飞。 很快,两女的刀剑再度碰撞,一击快过一击,动荡的空气好似徘徊的风旋,撕裂附近的一切。 孤清虽然极少拼剑,但她天生就是拼剑的天才!没有张天流的适者之体,她也能将力量,技巧,速度,掌控得炉火纯青。 萧姝虽然没有她的天赋,但她是极限体,看似她与孤清肉搏,实则拥有肉身随意转换成刀刃能力的她,本身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斗刀拼剑,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领域! 两女的战斗没有渲染的光辉,可激烈与凶险程度远胜于术法之战。 这种只要有差池就会毙命的战斗,跟张天流一样是在万丈高空走钢丝。 “唉,最近见到的女人都这么变态。”卓先生远远避开,绕了点路靠近张天流,看到张天流背上星光荟聚,隐隐出现一个盘坐的虚影,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这个男人无疑是一个更大的变态!这种元神重聚的方式,他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多少修士穷其一生,都在尝试如何能让破损的元神再聚,但即使是最厉害的招魂术,也需要别人施法帮助,还要在前期准备极多,搭建阵台,招个两三年,七八年,乃至几十年几百年才有可能召回,而张天流,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肉身就在自动聚拢元神,这种保命的绝学,不可否认,卓先生也想拥有,但他更清楚,让张天流活过来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这些永夜祭主,就是因为他,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失去了曾经享有的一切。 今日大仇终将得报,岂能因为一种保命绝学错过? 卓先生拔出一柄匕首,这匕首可不普通,上面镶嵌了一块聚灵灵宝,而且收集了十名七境境强者的九成灵力,其威力爆发后,这方圆五里都将化为灰烬。 当卓先生抓着匕首冲向张天流时,突然,张天流背上的虚影好似睁开了双眼,双方一对视,卓先生立即发现眼前的张天流消失了! “迷魂术!”卓先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中招了,不过这种招数对他没用,仅仅片刻,他的能力就扫清了迷魂效果,视野中的张天流再度出现,卓先生一个俯冲,一刀就捅在张天流背上,顿时,从刀身到他整条手臂都被冻成了冰块。 “怎么可能?”卓先生大吃一惊。 他虽然没有修为,那是因为有了修为就有了气,而有气就会被气感感知,这对于他的潜行很不利,会清晰的暴露在修士眼皮底下,但被系统加强过的肉身可也不普通啊,拥有五境体修的力量,居然被张天流的寒气冻结,而且若不立即舍弃手臂,寒气会沿着他的身体将他完全冻住,届时死的反而是他了! 第九零零章 涅槃 自残说来简单,有时候,或对某些人而言却无法办到! 眼下的卓先生就面临这种情况! 不斩断手臂,他就会被冻死,可他自己斩却十分困难,他狠不下心啊! “萧姝!”卓先生突然朝着萧姝求助。 萧姝正与孤清激烈交锋中,闻言一刀斩出,却被孤清一剑压制,但萧姝能化刀的可不仅双臂,她长腿一甩,看似要踢飞孤清,实则脚尖化为利刃,一击次元斩瞬间将卓先生手臂斩断。 然而,出乎预料的,被断臂的卓先生居然呵呵一笑,没事人般的站了起来,扎在张天流背上的刀不见了,断臂也不见了,而卓先生断掉的胳膊又重新长出来。 “最后的考验,你过了。”卓先生对萧姝点点头。 这也引得孤清看向了他,仅一眼,孤清就看到无数只触手从下方沙滩破沙而出,飞快的将她缠绕住。 “幻术?”孤清面色一变,虽然她可以清晰感觉到,这些触手是假的,但她的身体还是被这些触手纠缠得难以动弹,因为它太过逼真了,导致孤清的状态好似一些醉酒的人,明明思路很清晰,也能看清路,但走路时就是踉踉跄跄,身体跟不上脑子的判断。 哪怕只是被压制十分之一,对于拼剑中她也是致命的! 萧姝果断一刀斩下,刀尖距离孤清挺俏的鼻尖只有零点一毫米,然而远方沙滩上的卓先生却化为了两半。 卓先生懵了! 目光呆滞的左右分开,满脸还是不可置信。 缠绕孤清的触手消失,但孤清现在也是很呆滞的。 “别多想,一场交易罢了。”萧姝双臂恢复成手,飞向卓先生的途中,挥手一刀将卓先生双眼斩瞎,因为卓先生还没有死,她也感慨此人肉身的强大。 不修炼也能拥有这种强大的生命力,萧姝确实很感兴趣。 但卓先生是不可能告诉她升级路线了。 “你想问为什么,我也不好回答你,要说原因嘛,单纯的不喜欢你们,虽然张天流让我更加讨厌,但他身边的人我很欣赏。” 不论是王乞,还是杨藻,哪怕是三五烟,在符文大陆的人类生死存亡面前,都坚定不移的站着了人类这边,就是他们口中经常讨论的公叔怜阳,多么恶心,多么阴险狡诈,但毫无疑问,她也是站在人类这边,哪怕当初为了除掉张天流这个心腹大患,她也没有因此影响了南陆与海妖的战局,在大局上,她就是在为人而努力。 这就是人性! 而卓先生这些人,早就没有人性! 永夜国,把人当畜生豢养,让他们成功夺得符文大陆,这里的人,依然难逃永夜国的命运。 虽然这样能让异人的升级速度飞跃性的提升,可萧姝不需要啊。 她想有,随便能弄个大陆,养几十亿人把她当女神般供奉,其实她也这样做了,不然她的修为哪能这么高!极限流中,最适合修炼的极限体,五百年七境,再过不久就八境,普天之下唯有她一人。 元霜还能给她什么? 目光看向张天流,此刻,他元神已经聚集,宛若一团火焰悬浮在肉身背上。 这才是,萧姝想要的! 但她怕张天流骗她!因为据她所知,普天之下根本就没有如此厉害的元神涅槃法!直到现在她才坚信,毕竟张天流都用死来证明了! 终于,盘腿悬浮的张天流元神,好似燃烧到了顶点,火焰变得白色,随后慢慢白得透明,一点点白色星光洒落在张天流肉身背上,导致刺纹也变得苍白,当张天流元神彻底消失后,最后突然一下,背上刺纹好似被浇上一盆冷水,火焰消失,变得漆黑如墨。 可是张天流却没醒来。 萧姝却知道,张天流跟她说过,这是第二阶段,从此刻开始他才进入真正的涅槃! 死灰般的凤纹沉静了足足一刻钟,很突兀的,在凤目,也便是张天流后心处,亮起了一点幽蓝的火光,紧接着火光以野火燎原之势,席卷了整片刺纹,使刺纹再度燃烧,但这一次火焰不仅有火红色泽,而聚有金、白、黑、紫等五种颜色。 “修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亏你还能运用自如。”萧姝嗤笑道。 “羡慕吧。”张天流突然盘坐起来,闭着眼睛随口道。 “鬼才羡慕你。”萧姝境界不是白来的,她也是看过很多功法典籍,了解诸多术法与修炼体系,张天流这种情况看似牛,实则是雨露均沾,每一种分裂出来都垃圾不行,但对鬼物却有极强的杀伤力,简直就是鬼物可行,当然只有鬼羡慕。 但对人不行,也只能当普通的真气使,而且属性如此多,根本无法练气化罡,这会大大影响了他未来的攻击威力与防御强度。 唯一的好处是多一些克制手段,不用太过依赖法宝,前期很强,后期成就很有限,不是这种修炼方式后期不厉害,反而很强,越后期越恐怖,但修行这条路张天流会越来越难走,他每一境的突破,都要比别人困难几倍乃至几十倍。 人家只要嚼一块肉,他嚼几块肉,等他嚼烂人饭都吃完了,搞不好汤都不给他喝。 何况张天流还不嚼,修为能有长进吗? 但他是张天流,别人恐怕早被卡在三四境,终生难进寸步,他却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居然用这种元神涅槃的玄妙法门,使自己元神迈入了六境,修为也到了四巅,距离迈入五境之差一道意境了! 没过多久,张天流睁开眼睛,拿出一件短袖套上,对孤清道:“你休息一下,其余事情我搞定。” 孤清现在的状况,不是休息这么简单,从反噬附体魔龙之后,她的真气就开始不稳定,后来吸收了几条魔龙剑气,如果再不消化,体内的剑气就会像万把利剑从丹田炸开,比散气法恐怖了千万倍。 当即,孤清把剑插在身边沙地上,就地盘腿打坐调息。 “涅槃刺纹跟你给我弟子的凤纹差距太大,而且刚才我发现,你背上的与你上次给我的也多出了很多符纹,先把这个交易了解。” 张天流一听就苦笑道:“你我交情,还怕我烂账不成,我是这样的人吗。”说着,他把圣行鉴工书递给萧姝。 萧姝拿过一看,与张天流背部刺纹确实一般无二,这才笑道:“要不要我再帮你。” “算了吧,我可付不起,你找你弟子每年供一点,在不影像他们修炼进步的情况下,二十年大概能收集够,加快也行,多给点补品,让他们多放点血,损耗三五年的功力,一年绝对妥妥够。” “它是一次还是无限制?”萧姝虽然阅历不凡,但对符语方面知之甚少。 “凤纹接通心脉,当然是无限制,不过时间间隔很长,按我的方式刺纹,三十年才能用一次,而且一次需要时间很长,就我这点元神被打散的距离,前后都要近一小时,我还是急于复活,让弟子准备凤血加速激活,否则需要大概一个多月时间才能收集元神,涅槃时间更长,所以死的时候尽可能别离太远,太远的话找个安全地方躲几年。” 说到最后,张天流反问:“要不要我给你刺?免费哦。” “不用。”萧姝毫不客气的回绝。 刺纹可是要脱光了在张天流面前的!虽然大半在背部,但身前也有不少,被看是躲不掉的! 自己也是极限体,对身体的把控虽没有适者体这么恐怖,但相差不大,精准度完全够,况且自己身体还能变化,速度上也不会慢多少,何须找张天流帮刺。 张天流叼着烟,突然搂着萧姝肩膀坏笑道:“又不是没看过,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你被刺上瘾后咱俩就……” “滚。” 张天流笑呵呵的闪避萧女皇一脚,就此远遁而去,然而去的方向却不是凤旗林口,而是涵武关! 第九零一章 绝佳配合 张天流降落到王乞身边,这厮到现在还躺在地上,四肢乱舞。 张天流还没涅槃时,卓先生坚持了没多久就死了,他的能力理应被解除,不过这种异能比较特殊,属于控制六感的催眠,即使自己明明知道中了催眠幻术,依然无法摆脱视觉、触觉、嗅觉等等感知到的情况。 好似人在做大保健,明明不想这么快结束,但身不由心啊! 不是想办妥,想拿回控制权就能办到的,自控本身就是十分困难的事,修行为的也是控制自己,不被利诱,不再懒惰。 掌控人六感确实很可怕,连张天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道,导致他一直觉得很怪异,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可他偏偏找不到对方,因为在卓先生能力影响中,张天流选择性的忽略了卓先生! 其实他一直都在,很早以前,比阿七她们来得更早。 不过这种能力缺陷也很大,太突兀离奇的事对张天流这类人无效,比如像对待王乞这般对待他,他顷刻间就能醒悟过来。 催眠需要知道对方的弱点,知道对方心思目的以此为引,加以控制。 方明士会受到催眠影响,跟张天流同归于尽,不可否认是被张天流完全激怒,在他还无法接受失败前,卓先生出手了,把方明士对失败的恐惧无限放大,最终导致方明士走了极端。 卓先生能如此随心所欲的控制人,也是早已控制众人六感,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下意识不去看他,注意他,也因此想要杀他是十分困难的,之前他用匕首刺张天流时,就是催眠了萧姝,如果萧姝当时对他动手,那么萧姝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他的本体! 但人家什么人啊,萧女皇,别以为在霸绝盟这种地方混,头脑就会简单了。 斩断卓先生被冰封的手臂,虽然无法杀卓先生,却能加大对方的信任,找出更好的机会。 最后,卓先生大意了! 如果这种能力给张天流,那么天底下绝对没有人能知道他本体在哪! 揪起王乞就是一耳光,直接把这厮打懵了。 “卧槽,我……你……怎么有点妖啊?你不会是借妖体重生吧?”王乞盯着张天流,越看越觉得贱人很不对经,居然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有点小心动的感觉! “别废话,我让你记录的都记录好了吧,现在找出来。” 王乞一愣,随后好似明白了什么,点头道:“但如果她不在我方圆百里内,有点困难啊,而且石碑剑不见了,这东西更重要吧。” “那玩意重要什么,它是给苍龙剑法量身打造的,不会苍龙剑法就是块破石头,别被碰到就行,短时间重新祭炼是痴人说梦。”张天流真不在乎破仙剑,武器再好,也看什么人用。 王乞没有坚持,当即心神沉浸空间,留一部分控制身体道:“可以了。” 张天流更不拖沓,目视凤旗林口,手臂抬起,真气开始环绕于手臂之上,螺旋气劲如炮弹般接连轰出。 百里开外,凤旗林口,还没放弃游说的元霜,其耳坠猛然灵光大方,瞬间结成一面光盾。 这突然的征兆,把附近人都看的一脸懵逼,而元霜则是脸色一变时,为时已晚! 众人只见她护身法宝突然护主,但紧跟着灵光冻结,范围不大,只是银针般细致,但就是这细致的冰针,被后来一道大家都能察觉的微弱真气一冲撞,冰针尖端脱落而出,精准无比的刺入元霜太阳穴中! 前后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元霜便睁着死鱼般的双眼倒下了。 “十八秒钟方向,四万八千六百米,村尾房舍中。” 王乞说完,张天流的螺旋气劲便朝着这个方向爆射而去。 一瞬间,刚刚从房舍中起身的一名女子突然又倒下。 “双城北坊,福崇客栈三楼右边窗户……” 张天流转身到一半,螺旋气劲已经脱手。 同样的一幕,又出现在客栈三楼的房间中,在这个女子倒下的时候,王乞再度报出坐标。 “目标脱离百里外!” 王乞刚说完,他跟张天流都被浑天符语笼罩,展开的符遁带着他俩飞快游移,很快,一名正在安沱镇街上狂奔的女子突然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吓得路人目瞪口呆。 当元霜再度醒来时,脸色已是苍白一片! 可没等她有所动作,一股力量穿入后脑,只朝她魂体飞来,吓得元霜魂体再度一散,片刻之后,十里外的另一名劳作的女子突然晕倒。 接连发生的女子昏迷事件越来越多,甚至之后开始有男人了! 元霜不明白,她怎么也想不到张天流是怎么抓到她的? 没错,她知道是张天流,因为除了张天流,没有谁有这种能力! 不论她醒来之后如何躲闪防御,全都无效,一道螺旋气劲不行那就三道,只要元霜附身醒来下一秒有几个动作,张天流就打出几道气劲。 虽然张天流是无法判断她附身在何人身上,但王乞可以! 这些年,他已经把北郡包括走遍所有人记录在空间里,他们的脉搏,心率只要出现跟元霜同步的,这就是目标,即使此刻心率紊乱,但做出非正常举动,违反了这个人之前规律的,也逃不过王乞的空间锁定。 “身后凤纹城楼修瓦的……靠,一百六十多人了,真能跑啊,死了这么多人,你救的过来吗?要是撒手不管,阿sir可不饶你!”王乞报坐标时,还不忘挤兑两句。 “刺道纹的事,简单。”张天流还真没吹,确实是刺到纹的事情。 虽然不可能给他们凤血,但圣行鉴跟凤纹是两码事! 张天流只是将它们结合,提升了涅槃速度。 再说圣行鉴他也没有完全摸透,因为它是一种元神修行法门,悟透了元神就能修炼了,以目前掌握的资料,他只知道没提升一大境,都要经历一次涅槃。 而凤纹,它本身就具有涅槃之效,不过却是肉身涅槃。 张天流所说的刺纹,其实不是这两种,而是简单的招魂咒符,不过这就够了,招的也只是阳魂,阴魂在他们被螺旋气劲打中的时候就去了阴界,到时候张天流去一趟阴界要回来就是,这个名字阴判还是给的,毕竟帮他们解决了方明士。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除此之外要杀元霜,几乎不可能。 元霜的魂体在不断聚散中,终于虚弱不堪,再散三次,她就无法再聚拢,更死了没有区别! 之前两百多次她都没逃掉,最后三次怎么可能逃? 她怕了! 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 再度醒来的她瑟瑟发抖,可依然无法摆脱魂散结局。 还有两次! 这一次的醒来,元霜突然撕心裂肺的叫道:“够了!我认输!” 然而下一秒她再度倒下。 最后一次! “我求你放我过吧!我错了!” 王乞看向张天流,见张天流螺旋气劲已经打出,他无奈一叹。 第九零二章 麻烦的后事 如果王乞不知道元霜跟张天流曾经有多少过节,肯定觉得贱人十恶不赦!否则人家一大姑娘,岂会耗费如此多时间,忍了这么久,只为做掉你,那肯定是贱人把人得罪到死了! 但他的情报很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知道个大概,百族城劫难就是元霜搞出来的,她主动一次,张天流也主动一次,把永夜给灭了。 于是这仇就结了。 可他们千算万算,没料到张天流后手太多! 包括他们调查过的萧姝,怎么看,双方都是死敌般的关系,霸绝盟不可能跟张天流同流合污,但萧姝虽是霸绝盟的人,也是个异人,对是非观念还比较正,传涵武将士炼体法也是能撑一时是一时,那段时期,将士体魄无法增强,怎么跟邪虫打?修士出手破坏规矩,那之后的大战,数千万人的丧生,能说萧姝是故意把人练死吗? 当然,最终目的为了地盘,为了霸绝盟利益,可放到生意场上,有毛病吗? 元霜就是错估她跟张天流的关系,双方很少接触,一次张天流去找,二次萧姝过来,没了。 萧姝也跟王乞和杨藻他们保持距离,如若能策反,确实是一枚最佳棋子。 不仅卓先生都在最后关头还试了试萧姝,在之前,他们有过很多次的尝试,无一例外萧姝都通过了,也从不与张天流接触,怎么就被策反? 却不知张天流跟萧姝有一种别样的交流方式! 通过偷窥,以莫尔斯电码方式传递信息,得到萧姝的嘴型肯定,远隔三五百里两人都能交谈盛欢,这是连王乞都不知道的事。 只是开始有点难,打从元霜找萧姝一开始,萧姝就时不时动动嘴巴,直到一年才得到张天流的反馈,确定电码交流又尝试了许久,花费四五天才搞定。 之后送阴如南和岳鸿彦肉身到小门诊,顺道让凤晗沉跟她小姑要点应天之血,送往东沙滩,力斗方明士时,见孤清和阿七赶回来,就让孤清帮他收尸,本来是要交给萧姝的! 用她的能力明着毁灭张天流尸体,实则藏入宠物栏,不过这容易出现纰漏,一旦让他们瞧出眉目,最辣手的卓先生不会再现身,也将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噩梦,明明知道他在,你就是杀不了他,即使他不在你也会觉得他在,终日小心翼翼,惶恐不安,不死了还难受,当然,仅限于张天流的感受,因此他必须要把这家伙设计死。 不过起初他以为是类似独灼那种隐身能力。 没想到是更加辣手的感知掌控。 连他通过慧眼查看过去都会下意识把这厮忽略,比陆陟那种潜移默化的人你对他无限信任更辣手。 至少张天流知道自己不会对人有信任,一旦出现必然有诈。 而卓先生,他好似一个路人,跟你擦肩而过时,你就中了他的能力,以后他在你身边出现,甚至一起吃饭一起洗澡睡觉,你都会忽略他的存在! 他触摸你,会让你感觉是自己触摸自己。 何况他没有做得太明显,始终是个路人角色在你附近生活。 所有人都忽略他,他却能融入所有人的生活。 这简直就是张天流梦寐以求的能力。 左右扫了一眼,张天流忽然慵懒道:“送到你前面山头,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一趟阴界。” “一起呗,我还没见过阴界呢。”王乞兴致勃勃。 “别闹,还有两个异人没解决,特别是阿sir,都累成狗了还追着人家不放。” 王乞立刻慎重起来,点头道:“哪呢?我这就赶过去。” “快到新大陆了,路线上判断,大概奔着苍龙剑派去的,那家伙能力有点特别,一旦结界开启就进入隐身状态,他应该是把结界笼罩苍龙剑派,在里面偷学苍龙剑法,只要结界不解除阿sir永远找不到他。” “那我怎么找?我也是找不到这厮的。”王乞之前根本就没差距到涵武关还有异人隐藏,直到结界消失才发现萧姝他们,可见这结界有多牛。 张天流没好气道:“找什么?那结界又不是防御型的,你给阿sir送点药,恢复一下,一巴掌把苍龙剑派拍成渣就行了,他要逃,你也有车追啊。” “呃……也对,就阿sir那长跑速度,龟爬。”王乞苦笑的驾车离去。 张天流却没回凤旗林口,而是回到涵武关,看着巨大的骨架,陷入沉思。 不是没人不想打这玩意的主意,此刻附近就隐藏了几位强者窥视着! 但是怎么拿是个问题! 骨架太大,即使是跪着也耸入云霄。 若用来祭炼成宝器,正常的方式很慢,千年都未必成功。 其实就算像方明士那般,用破仙剑操控,也发挥不出巨骨的价值,破绽太多了,这种邪术祭炼至少需要百年才能完善。 只取一部分,又有人担心它会飞回去,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结果多少人参入骨宝祭炼的法宝利器因此给毁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要就全要,要嘛就不要。 可这是一座宝山啊,谁舍得不要? “算了,反正没人要。”张天流对此很有信心。 因为目前没有那个实力吃得下,只吃一部分说不定还要吐出来,恶心不说还伤身,难受。 在凤旗林口打得不可开交时,张天流找鬼门去了。 不是他看不起凤旗林口的修士跟爆炸异人,而是公叔怜阳被白大褂治愈,虽然没到巅峰状态,只有六成,但已经很恐怖了,加上三五烟这个搅屎棍,雾山派都不用出手。 “我说前辈,你这也太坏规矩了吧。”阴界中,几名本土阴判对张天流的要求是很郁闷的。 “我可是冒死帮你们除掉大患,区区两三百条阴魂也舍不得给?” “不是这个问题,虽说你又为阴界立了大功,但你也知道阴判种族繁多,你要了人的阴魂,他们就要幽族阴魂,妖族阴魂,需知大家也是合力对抗魔龙,不贪多,一两条够了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天流道。 众阴判集体傻眼。 刚才那不过是一个比喻!比喻懂吗?你听不懂人话,你个前阴判难道还听不懂鬼话吗? 鬼话连篇啊,你也当真? 再说,我们还有后话没说呢!你都没听完,还是你知道我们要说什么,故意堵死呢。 这些阴魂一复生,整个符文阴界的冤魂厉鬼都要闹腾起来,那时候阴判都不好收拾。 鬼跟人不一样,人可以被时间淡化情绪,鬼则会越走越极端,再安详的阴魂,遇到不公平的事,负面情绪就会无限放大,不是镇压就能搞定的,镇压只会更加激怒它们,它们是打不过阴判,但极端后它们就会拼死,要说它们真是恶鬼也就罢,偏偏是好阴魂遭受不公成的恶鬼,还把人家打散,那阴界秩序名存实亡,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届时阴神一怒,神威天降,大家都要玩完! 第九零三章 逐渐兴起的符语 焦什么虑,做得小心点没鬼知道,它就是要传也要讲究证据,况且不是让他们立即复活,有时间缓冲,足够想好怎么安排,阴神要怪罪就推给我好了,你们欠我人情是迫不得已。” 张天流的感情牌直白难令人共鸣,可心底在不同意,事还是要做,不然这人情会成为他们心底的疙瘩。 “好吧,这事交给我吧,告诉时间地点就行。”一名老阴判张口接下重任。 张天流一路跟随,找到他要复活的阴魂,让老阴判暂时保管,等他回头在阳间忙完事,再逐一让他们复生。 等张天流回到阳间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事情已风平浪静,符文大陆迎来了新的重建。 这些跟张天流似乎没了关系,他逐一找到因元霜受牵连的昏死之人,这些人只是重度昏迷,好比植物人,不是真的丧命,只要召回阳魂,引渡阴魂,跟睡一觉没区别。 这种收尾工作,张天流应该是很讨厌的,但真去做了后,他内心反而更加平静。 在北郡足足逛了一个多月,等张天流回到凤旗林口,这里是一如往昔。 王乞回到杂货铺,雾山酒庄又开了张,小门诊门口大排长龙,凤旗会馆也再度热闹起来,这些避难的人都回来了。 张天流跟王乞买了两箱烟,没听王乞几句唠叨,回了小木屋。 日子如常,好像曾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北陇国真的完了! 北郡独立了,掌控凡间势力的正是邱方同,可有几人知道这根本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因为他只是一个傀儡! 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修士眼里土鸡瓦犬。 他想真正掌控命运已是不可能,普通人的生命太脆弱,时间太短,不论他从哪条路踏入修行行列,这辈子也不会有多大成就,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后辈,一代代在修炼界摸爬滚打,积累足够实力,名正言顺的做一国之主。 虽然,他似乎也发现后辈真有这样的实力时,他还看得上这一亩三分地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样的后人庇佑,子子孙孙才能活得踏实! 北郡国号为安,说到底,邱方同是安沱镇人! 北安立国第一件事,就是规划,将小小北郡分割成十几块,而凤旗林口也被命名成凤旗镇。 不仅安置衙门,还安置符文殿,但却不敢插手这里的事!只是象征意义的一个摆设,不过倒是能处理一下民怨纠纷,特别是有了符文殿,会馆的符文师能更方便申请专利。 符语学引来更多符文师,外来的修士也都选择在这里落脚,凤旗镇越来越热闹,反而是凤旗林口安静了少许。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多了,以前的会馆就嫌小了,王乞在十字路口搭了一间更大的,原来的只接待精英。 这样一分,效果确实好了许多,不再会有那些什么都不懂,就跑过来叽叽喳喳质疑符语的人,如今都跑大会馆去了,小会馆全是颇有名望的符文师,而且对符语研究也有了许多心得,交流起来更受益更多。 如今的符文大陆也只有凤旗镇在延续符文研究,其余地方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修炼界的俗气。 大陆目前百废待兴,邱方同在霸绝盟的帮助下不断扩张,一年内就收复了北陇国土,再持续向麾角战场进发。 麾角战场如被核弹轰炸过,不适合人居住,普通人是搞不定了,只有依赖霸绝盟慢慢净化空气泥土,这也是围绕麾角战场各方势力都在努力做的事,谁净化出的地盘就是谁的,文明竞争,再也不用争得头破血流。 巨骨,成了北安国标志性的骨架! 归属权明着是给了霸绝盟,但霸绝盟也没有动。 大家只以为是他们目前实力不够,炼化这么大一块骨宝,所耗费的资源是天文数字。 别人也不会来夺,要不就整个夺走,否则夺走几块,到时候还得还。 也就王乞动了心思,打算围绕巨骨建座城! 以后来这里欣赏的修士都要缴纳进城费! 这能养活多少凡人。 这个提议萧姝接纳了,钱什么的她不在乎,不过建城确实可行,将整座城都布成大阵,霸绝盟在这里的地位也能更牢固。 岁月,悄无声息的流逝,转眼十年。 骨城扩张的速度极快,如今已占据了百里方圆,这也是整个符文大陆修士数量最多的城池,大家慕名而来,到此落脚,有些一住就是三五年,有些来了后到现在都没离开。 也有很多海外商人来此,不是卖东西,而是买东西,昔日麾角战场的污秽之地被很好的利用上了,种植了许多专门吸收污秽之气的毒草,既能净化环境,还能大把赚钱,不用耗费人力净化污秽,简直一举两得。 “唉,这里的符语也太难学了,光从这些资料上看,根本就看不懂啊,有没有更简单易懂的?” “这个啊,那你先从符文开始学吧,看完基础篇你才能看懂点。” “那个玩意可没兴趣,所用材料五花八门,明明能灵力凝结,非要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是为难人吗。” “你这种心思不适合学符语。” “可是它赚钱啊!” “这个……倒是不假。” 这十年来,符语终于成了新体系,但确实是重新崛起,只因落寞得太久,人都遗忘了才当成新的。 如今那些腰间,挂着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五颜六色材料,他们身份可不是带作料的厨师,而是符语师。 不是人人都能像张天流那般随手编写符语,他们需要运用腰间瓶子中的自制材料,反正又不是战斗,不需要写太快,带着材料主要是帮人书写他们得意的符语杰作,例如给房屋书写一片和气符语,主要作用是让人回家时能心平气和,一扫在外的烦恼与疲惫,说白了就是一种静心咒的演化版本。 而静心咒是需要念的,或制作符箓贴身收藏,但奇效很短,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就会失去功效,再好点的普通人岂能买得起。 和气符语不同,房子不塌家里就有和气,不仅普通人喜欢,连许多修士也找符语师帮忙在自己的住宅,洞府,乃至门派刻上和气符语。 和气是如今很基础的符语,只要练好刻纹手艺,学会材料制作搭配谁都能写,但只是看似简单罢了,真做起来连修士都感觉繁琐,即使能掌握也不屑去研究,因为它着重服务普通家庭。 厉害点符语师就不同了,他们能辅助修炼界的炼器师,在他们炼制的兵器与法宝上留下符语。 这种符语兵器法宝,威力比没有符语的强出一到五成,有甚者能提升一倍威力,即使没有器灵也能自主吸纳天地元气,时刻温养,宛若灵宝! 当然价格也会贵出不少! 即使如此,依然有大批人购买。 使得许多炼器师想寻找一名能跟自己有默契的符语师长期合作,相互提高,奈何,厉害的符语师太稀有,之前的合作也只是练手艺与实验,得到成果后立刻继续专研符语,无法自拔,让他们浪费时间当匠人,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技术。 因为这批人,都是昔日的符文大师乃至宗师级人物,他们的技术要普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反正他们是不走了,他们要走在最前面,在有限的时间里学得更多,留下更多。 符语很浩海,学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 不仅这些符语师如此认为,张天流也是一样! 第九零四章 留下养老 张天流游历回来,老样子,在王乞杂货铺买了两箱烟,跟阿七要了两坛酒,拿了一堆资料回家后闭门不出。 “思路不错,居然能想到用这几种符文结合,如此一来就是纯灵力画符也能发挥符语四成功效,就是我来操刀,最多也就五成……” 如今张天流看资料速度很慢,从三年前开始他就没有爆手速研究符语。 之前研究虽然效率但缺乏灵感,完成的只是基础架构,现在架构搞定,剩下的就是专精了,急不来,慢慢领会别人的成果往往能学到更多。 一夜过去,翌日清晨,小木屋外突然有人造访。 张天流开门,看着门外的已经清丽脱俗,娇俏可人的鸾笙和洪大师,让身请他们进来。 “公子爷这次出去,收获不小吧。”洪大师笑呵呵道。 “一点。”张天流接过鸾笙沏好的灵茶,小丫头早把他家当自家,要是有厨房,指不定还做几道菜呢。 洪大师喝了口灵茶道:“前不久,我听闻北海一岛中,挖掘出一块符文石碑,是纯符文,没有一道阵纹的,碑帖我已经让人弄来,公子爷过目。” 张天流放下杯子,从洪大师手里接过碑帖细细看起来。 好半响,他才道:“这应该是铭文,怎么会在石碑上?” “铭文!”洪大师也皱眉。 铭文通常是刻在古器上的,标注制作年代,地点,工匠名讳等,以前符文大陆可是不少啊,件件都是宝,奈何啊,十有八九都带去天涯了,那年代连纸都没有,无法拓印,只是木刻记录过一点蛛丝马迹,而且大部分因为感兴趣的人少,无人珍藏导致遗失。 “那这上面什么意思?”洪大师虽然也在学符语,但比起张天流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只能零碎的看懂一点。 “应该是藏器碑,因此有一段是铭文,而通篇除了讲述这件古器外,还有赠送给的人物,不,是妖物,还是一头了不得的大天妖,曾统治过符文大陆北海三十万里海域六千年之久,这东西,就是人给它炼制的,当做是结盟的礼品之一,后大天妖前往天涯,便留下此物藏于深海,特刻此碑以视友谊之情。” “这么说,古器还在!”洪大师顿时心动。 符文古器啊,他听说的最后一件,是两千年前,他都还没出生时,就被一名大宗师给带去天涯了,从此之后,有名声流传的古器在符文大陆就绝迹了,具体哪个古老世家还藏着,外人岂能知晓。 “打消心思吧,这东西就算在也不好找,也未必是好物件,还有可能惹祸上身。” 张天流对古器兴趣是有,但不大。 现在他的研究项目已经够多了,消耗几十年都消耗不完,再去搞古器研究,累不累啊? 不过,能看一眼也不错! 念及此,张天流道:“把这消息卖回去,条件是找到后给我们看一眼,器帖也行。” “就这么白白送人了?感觉好亏哦。”鸾笙插了一句嘴。 “嘿,世上不能让我们染指之物多如繁星,这哪有什么亏不亏的,一眼总比永世蒙尘好。”心动归心动,洪大师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件事交给洪大师处理后,不到一个月,洪大师就喜滋滋的回来转告道:“谈妥了,他们确实根据碑帖线索找到古器,我此番回来正是请公子爷去观赏的。” “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天流淡笑。 所谓财不露白,能掩自然掩,低调总是没错的。 此地距离北海不远,而那座新的岛屿离北海崖不过八里,相互能看得清楚。 张天流符遁带着洪大师和鸾笙,三人落在北海岛屿上,立刻就有人过来迎接。 “晚辈聂玥婷见过雾里前辈,洪大师还是精神饱满,鸾笙姑娘更漂亮了。” 接应张天流的是一名六境女修,可谓的肤白貌美大长腿,横看成岭侧成峰,形容此女最过贴切,让容貌同样优秀,但却青涩如瘦竹竿的鸾笙小妮子,不自觉有些黯然神伤啊! “漂亮还用你说,哼,得意什么,再过几年,我肯定比你更挺更翘!” 小妮子的不服输,是打小就有的性子,这心里话,她也曾看七师傅说过,结果呢,发育最快的一年里她除了长高点,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阿七,小妮子也不会如此注重铁板般的身材。 七师傅比不过,但眼前的女子她觉得有超越的希望! “心安,有人喜欢小的。”张天流轻声嘀咕一句,气得小妮子噘嘴跺脚,狠狠瞪着张天流背影。 张天流走到聂玥婷面前道:“姑娘许婆家没有?” 聂玥婷一愣,继而红着脸摇了摇头。 “那真是可惜了。” “嗯?” 聂玥婷反倒是疑惑了。 常理这样问的,不是应该不可惜,正符合对方心意吗? 她可是也遇过许多口花花的男子啊,只要她如此作态,对方就跟猴子似的变得急不可耐起来,想尽办法讨好她,接近她。 本以为雾里散人也如此庸俗,结果一句话大反转!让她都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哪里知道,张天流拥有慧眼能看到过去,她要许了婆家,张天流还能看看重播,毕竟天生媚骨的人不多,当然不是俗世中的媚骨,那样的话阿七都算了,还是顶阶中的佼佼者。 聂玥婷是修炼界中的真正媚骨,媚术一道天赋点满的女人,极有可能是应天之人,张天流自然想见识见识,也只有那种时候才能看到此女的厉害,奈何连当个猥琐男的机会都没有,岂不可惜。 至于亲自上阵,张天流怕自己吃不消! 用不了一天恐怕成了人干! 聂玥婷领着三人,一路上偌大的岛屿似乎只有她一人,但张天流可以发现暗中有很多双眼睛在窥视! 没有敌意,反而是好奇,还略带一点小兴奋,就像看到了偶像一样! 无疑这些目光都锁定张天流。 全拜骨城那帮闲得蛋疼的家伙所赐,能让顶天立地的巨骨下跪,只有雾里散人! 才多久,张天流就成了骨城传说级人物。 岂不知,这在张天流看来就是特么的捧杀呀! 这两年他要不是在外奔波,不知有多少海外后生找上门挑战传说,妄图一战成名,输了也没关系,毕竟挑战的是传说。 而张天流能有什么好处?名声?威望?非凡的气度与君临天下的绝对实力?都特喵是虚的!他想要的,实力啊!符语一日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一日无法离开符文大陆。 公叔怜阳八年前就再度踏上天涯路,杨藻三年前也走了,就连萧姝,再有两年也该离开了,王乞这厮还打算跟她一起走,两人搞不好在合力建城时,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白大褂什么时候走,虽是个未知数,但也快了,病人越来越少,灵珠大幅度提升普通人体质,想必五年内他将前往下一站。 最后只有雾山派因为他而选择留下。 这将是一段既漫长又枯燥的人生,正如张天流所言,养老! 第九零五章 人生取舍 这就是你们找到的古器。”张天流弯腰打量桌上的一个神似夜壶的玩意。 不精美,也不锈迹斑斑,因为它是陶制品,脱落显得辩驳,但怎么看上面也没有铭文,不过张天流用目光一扫,脑海系统自动构成虚拟图形,查阅到内部铭文。 “此物,应该不是那东西吧!”聂玥婷小心翼翼问。 说实话,当初他们找到时也难以置信,找来门中最好的炼器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张天流翻译的碑文没错,海妖是不需要这东西的,人将其送给它用现在的话来说,跟羞辱没区别,怎会是象征结盟意义之物,大天妖还特地刻在石碑记录下来。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它确实是夜壶,其实你发散一下思维就会得出结论,大天妖是母的,跟一名人族男性结合,此物是男方带来的,对人类生活习惯有诸多好奇的妖,对它感兴趣不奇怪。” “搞了半天,找到一万年前的尿瓶子。”鸾笙笑道。 洪大师瞪了她一眼,随后和颜悦色问:“仅仅表面这么简单吗?” “嗯。”张天流点头道:“要单拿这件东西来说,就这么简单,但如果谈到它的材质,据我所知跟符文大陆失踪的石狮子材质如出一辙。” 聂玥婷喜问:“莫非也是一件空间宝物?” 张天流直起身笑道:“可以这么说,万人尿万年也尿不满它。” 鸾笙闻言噗嗤一笑,见爷爷看来忙又捂住嘴。 聂玥婷不解道:“那为何我们无法驱使?而且怎么看也不像是内藏空间之物。” 张天流五指在虚空划动,一串串符语飘入夜壶上,都没有使夜壶发生变化,就在大家失望时,当张天流第七十六道符语落在夜壶上瞬间,夜壶口喷出一股青烟,张天流脸色一变,挥手隔空抹去夜壶上的符语,而此时身旁三人面色都是很难看,鸾笙还直接吐了! 因为在场的只有她不小心嗅到扩散的青烟,其余三人第一时间全都屏气,即使如此也辣眼睛啊,没有修为抵抗的洪大师,在片刻间泪流满面。 “这憋住万年的生化武器果然恐怖。”张天流收回看着洪大师和鸾笙的怜悯目光,对聂玥婷道:“抱歉,无法帮你查证内部空间情况,这篇符语是钥匙,所需材料也写了,照着研制墨,在壶身上任何一处写一篇即可开启,如要关闭抹去即可。” 两个时辰后,聂玥婷送别三人,回头对着迎面走来的妇人道:“娘,怎么办?” “唉,说什么好呢?”聂母也是无语。 东西是好东西,雾里散人已经验证了。 但偏偏是一件让女子无法启齿之物,而且里面不知装有多少,积蓄了多少年,要清理干净何年马月,即使清理好能拿来干嘛?装什么都感觉有股味。 “雾里散人说可以当肥料,能提升许多灵植的品质,价值极高啊!” “哎呀别说了,等你爹到了交给他处理。” 回去的路上,洪大师不好意思道:“让公子爷白跑一趟了。” “没事,多少有点收获。”张天流确实得到一些灵感,只有符语才能启动的物件。 但真正的开启法不是符语,而是上古口诀或咒语,好比声控。 张天流不会念才用符语,而念符语至今没什么进展。 他感觉这方面需要天赋,王乞那种不算,他虽然辨识声音强,但却因为异能的关系,让他谱曲写歌,他只会砸钱找一堆创作型歌手来给你挑。 一种没有听过的语言,如何让它重见天日,张天流恐怕只能通过元神迈入八境,回到万年之前一窥究竟。 可他现在元神才六初,修为更是低到只有四巅,离八境遥遥无期。 回到凤旗林口,张天流把路上感悟的一点心得记录下来。 半个多月后,岳鸿彦在雾山酒庄请客吃饭,虽然酒庄没有饭菜,但街上开了不少菜馆,不是把雾山的酒带过去,就是把那边的菜带过来。 经过这些年的调养,岳鸿彦已经恢复如初,而阴如南早就恢复了,宝宝也重拾肉身,天天卖萌。 “怎么不等等,到时候大家一起走。”王乞郁闷道。 岳鸿彦摇头道:“不等了,前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 “也是,或许也有人等我,我应该早点过去,最好跟阿sir他们,却因为骨城一拖再拖。”王乞想到小弟和东哥他们。 “你少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等萧女皇吧。”岳鸿彦调笑道。 “别胡扯,天涯路才是我们异人的宿命,除此之外,最好不要有太多纠葛!”这番话,王乞不仅说给岳鸿彦听,还包括所有人,特别是给老板娘阿七提个醒,某些人不值得等待。 大家人老精,岂能敲不出他意思,却也不好说什么,纷纷转移话题。 张天流一直喝酒喝到散场,等人走光了,他才起身道:“王乞说的没错,多为自己考虑。” “公子的心意我明白,我自己也很糊涂。”阿七靠在椅子上,醉脸满是忧愁。 “你的多愁善感反而成就了你的道,酒老板的指点对修行路上的你不是坏事,走下去吧。”张天流笑笑,回对门了。 他们并不是说喜不喜欢对方的事,阿七对张天流的感情本是恩情,因受到董事长的影响有了爱情,幻象破灭后,至今她都不知道对公子抱有怎样的情。 姐妹们都希望她能跟公子在一起,暮晚更是脑洞大开的觉得大家都跟公子一辈子就好了,但她们对张天流的情都不同! 而公子又如何看待她们,没人知道,连自以为无比了解他的王乞跟公叔怜阳都在这件事上糊涂了。 其实王乞说得对,异人的最终目标就是天涯,在这条路上他们得到很多,放弃更多,如何取舍本身就是最大难题,不少异人在这里成家,立业,享有幸福的人生,却过早的推出了舞台。 也有苦逼到今天,一事无成还被追杀,惶惶不可终日,依然苟延残喘。 今天送走了岳鸿彦他们,而三年后的今天,张天流却没送走王乞,他们离开时,张天流不在凤旗林口,而是与洪大师步行游历到了西北荒原。 杂货铺回到了都养手里,这位凤旗镇明面上的首富,却过起了王乞当年的生活,终日在凤旗林口游荡,与王乞不同的是他儿女在旁,幸福多了。 涂师傅还是一如往常,在小作坊里忙活,不过最近经常下地了,从材料开始入手,也才勉强到了张天流当年境界,要知道,他是大字不识几个,十年对他而言,勉强小学毕业。 柴山柴林兄弟两因为加入雾山派,得到一些修炼资源,拿出不少孝敬涂师傅跟家人,设法将他们身体调养好些,不过见面机会却是少了,修炼时间与常人生活差距太大,或许修士认为只过去几天,实则转眼就是几年几年的流逝,不知不觉,至亲已白发多生。 第九零六章 凤家一脉 符文大陆格局大变的新历二十九年,也是距离幽族撤退的三十年整,稳定了三十年的大陆,波澜再起。 灵气复苏引来的不仅有修士,还有海族。 曾经许多迫于无奈离开的海族再度卷土重来,奈何,大陆不仅势力格局大变,地盘也大变样,大陆变得更广阔,岛屿极多,压缩了海族曾经的生存地盘,一些海族盛怒之下,直接灭了几十座岛上的门派,于是,新的一轮战端开启。 这种战争往往是无数年的,也是双方后辈角力的舞台,人族七境之上不出面,海族也没有天妖露脸,就是五六境也极少出现,往往是重视的晚辈被杀才怒火中烧的追杀对方。 “啊呀你别帮忙,我自己能行的。”鸾笙不满的对阿黄道。 “汪汪汪。”阿黄跟不满,要不是狗爷我,你丫头已经挂了你知道吗。 六境妖皇啊,狗爷我都不敢正面交锋,你一小丫头片子,连给人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你还别不行,给你看看我这些年的修行成果。”鸾笙也来了脾气,真气触发周身护具,顿时出现七圈符语,构成张天流的浑天符遁将她笼罩。 阿黄呆了,边上的一些修士也惊讶了。 三十多年了,出了雾里散人还没听说过谁能驾驭符遁的! 虽不是雾里散人不传之术,但确实没有传授给外人,也有人尝试研究,经过发现要短时间施展难度极大,而长时间写文,那要符遁来干嘛? 御剑它不香吗? 不论是短速爆发,还是长途竞赛,飞剑远比符遁强。 但不是说符遁没有优势,它几乎是零消耗的! 更可随附近天地元气浓郁程度而提升速度,已是符文大陆包括附近海域公认的,游历最佳遁法。 又因为许多海妖在空中速度反而不如水里快,但因为其妖体庞大,妖力雄厚,轻易能把追杀的目标累死。 而符遁不同啊,它能反过来把妖累死! 御剑爆发脱离海妖攻击范围,再符遁逃走,海妖只能望洋兴叹。 可惜,符遁太难学,更别提雾里散人的使用方式,鸾笙也办不到,不过她结合符纹护具后,就能达到瞬间启动。 “雾山的小仙子,这套护具卖不卖?”有人当即来问。 “不卖不卖,让你们有了,它就不香了,普天之下,最好就我跟公子爷会。”鸾笙可不在乎什么钱,王老板临走时给他们都打了红包,自己用于修行百年都花不光,再说师门也有资源赐予,自己出来历练也能获得,卖给他们导致符遁烂大街,我鸾笙小仙子以后怎么混?怎么惹人注目跟羡慕啊? 比起这些,钱就是个屁。 “阿黄,下次我自己出来历练了,你就别跟着了,不然我很难赶上堂兄。” 鸾笙说的是凤睿奇。 凤睿奇的世界也算够惨了,也迫使他励志成为强者,常年在外历练,海妖来了后更是疯狂,五年前就迈入三境,鸾笙半年前才迈入三境,一稳固这不就偷跑出来历练,奈何被阿黄发现跟来,从四境海妖手里救了她一名,但其实不救她也有符遁脱身。 鸾笙也不会去危险地带,这片群岛海域多是海兽,只要不遇到大海妖她要脱困不难,可事情哪有绝对的,什么时候有大海妖路过她就完了。 这种事在很多地方发生过,明明没有大海妖生存的海域,它就是出现了,还一怒之下死了大批修士,之后等高阶修士来时人家已经溜之大吉! 这就是修炼界的常态,修士历练,没有绝对的安全。 杀戮往往不是单方面的,双方都在一次次碰撞中不断折损,又有新的冒出来,轮回不止。 “这个丫头,怎么就一点不听劝?”得知鸾笙擅自跑出小雾山,凤晗沉是又急又无奈。 睿奇已经够让她操心了,现在为鸾笙更揪心,睿奇大了,男儿志在四方,她不好管,鸾笙一个女孩也学着堂兄跑那凶险之地,急的她坐立难安。 “阿黄不是跟去了嘛,应该没事。”凤池嫣递给凤晗沉一杯热茶。 “小姑你是不知,鸾笙从小就调皮捣蛋,不过那都是小打小闹,也只在凤旗林转悠,而现在却跑去了东海,去年那儿还有一批修士被海妖屠杀,如何让我安心。” “要不,我以后让她永远留在这里。”凤池嫣笑道。 “这……还是不必了,小姑的应天之力还是用到正事上吧。” 凤池嫣转移话题道:“听说公子爷回来了,你不去见一面?” “这个也不必了。”凤晗沉见到张天流就有一种不淡定的感觉。 以前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后来因为境界的关系,现在还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怪异感,简直就是从夫妻变成师徒再成了兄妹! 凤池嫣笑了笑,又转移话题道:“前段时间,大师傅跟我说打算把小雾山交到你手里,让我问你愿不愿意。” “啊!难道师傅们也要去天涯了?”凤晗沉很惊讶,她觉得师傅们应该等公子爷,何况雾山派底蕴太浅,之前的天涯路也是因为寻找公子爷,否则至今恐怕还在金景。 凤池嫣道:“二师傅修行遇到瓶颈,已经二十年停滞不前,公子爷说是苍龙剑灵原因,炼制破仙剑时有八道主魂,这些主魂生前都是天赋异禀的剑修,其中三道主魂与十几道辅魂融合的苍龙剑灵拥有了极高的灵智,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二师傅的剑道,舍弃剑灵二师傅才能继续修行,反之也未必不是好事,只是她要离开,但不去天涯,而是反其道而行,前往剑灵破损记忆中的某个地方,能让二师傅体会到不同的剑道,只是这条路二师傅没走过,她需要很长时间去证道,她的离开,大师傅性子不可能不跟去,五师傅应该会留下,七师傅就不清楚了,她们二位又不管门中琐事,而我应天之力还无法自如驾驭,目前只有你最合适。” 凤晗沉轻轻一叹。 她靠着凤纹加上宗门和王老板给的资源,顺风顺水的在去年迈入三境,虽没体会到修行的苦,却从旁人视角看到了辛酸。 修行路真的很艰难,每个人都是披荆斩棘过来的。 对剑道天赋异禀的二师傅也有因剑道而苦恼的时候。 公子爷实力何等强大,却至今没迈入五境,只能另辟蹊径。 未来的她必然有困惑的时候,迈不过,路就断了,等待她的将是身死道消。 这样的修士一生,虽称不上幸福,但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美满? 第九零七章 最后的病人 张天流盘坐在老牛背上,看着虚拟屏幕上的地图愣愣出神。 不远处,洪大师正在向渔夫打听事情,足足半刻钟才赶回来,笑道:“没错了,就在这一带,但因为地势改变成了湖泊,青石亭很可能被淹没在湖泊下。” 张天流挥手撤销屏幕,坐着老牛进入湖泊中,用慧眼回看过去。 洪大师没有打搅,始终在湖畔观望。 虽然张天流一直不说,但跟随他如此多年,洪大师已经知道公子爷具备某种知晓过去的能力。 几天后,他们离开湖泊前往下一处,这一次没有石碑,没有符文遗迹,单纯是为了某个人而来,虽然这个人在四百年前已经过世,但他也曾经做过符语研究,只可惜没能获得重视,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至于他的成果,因为死后不久的一次幽族扩张而销毁。 张天流来到他死前的家园,这里已经成为一种幽蓝色毒草种植地,高处看去,如一片无边无际的幽蓝麦田,经过三十年培育,毒草长势极好,已经具备百年药性,但此地的污秽依然浓郁,以这种方式除污秽,再有百年也难消,不过各方势力倒是希望它能坚持越久越好。 张天流独自在草田中游走,徘徊不定,看起来像个漫无目的的傻子。 而在他的世界里,他已经融入了一名符文师的生活,看着他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摇头失望,看他废寝忘食,看他撰写心得,也看到他被人孤立,屡遭拒绝,最后被人视做了疯子,家人也离他而去,最后孤苦无依,一病再也起不来。 张天流将他的研究一一记录,印上他的名讳及年代、何方人士。 走出草田,骑上老牛,张天流忽然问:“这一趟,出来几年了?” “十七年。”洪大师道。 十七年不短了,张天流却感觉过了更久。 用过去看文献自然简单,但看他人研究所悟却费时费力,毕竟跟碑文壁画等死物不同,要看到一个符文师的研究,光有心得还不够,还要知道他如何走上这一步,以及未来设想。 这便要融入对方的生活,而他所经历的时间,感觉过了一千七百年。 张天流这一路闯入了不下四十几位符文师的生活,有几十年前,几百年前,以及上千年的,最久的是一位两三千年前的宗师,此人最后去了天涯,也是目前有记载最后一位去天涯的符文师,再久远的有谁做个符语研究,符语会馆诸多大师宗师也少有耳闻。 不过这十七年来,应该又有不少大师与宗师到了凤旗镇,回去打听,顺道交流,下次再出来。 可惜这一次回去,让张天流失望了。 虽然凤旗镇又加入了近千名符文师,还都是大师级以上的人物,普通符文师每年都破千,不过他们只是来学习的,提供不了什么,而这批大师与宗师并没有带来有关符语的消息,有也是张天流已经知道的。 “奔波五十年了,也该歇一歇了。”张天流回了木屋,洪大师则先去了一趟小门诊。 “是吗,还有一甲子,对我而言已经够了。”洪大师从手术台坐起,抓过一旁的衣服。 虽然符文大陆重新进入了修炼界,以洪大师如今的人脉,踏入修炼界不难,资源上也有雾山派帮忙,修炼方面还有公子爷这个变态提点,但是,洪大师曾经预支了太多寿命,即使迈入修炼领域,过不了多久也要面临天人五衰。 让他续命的办法不是没有,但资源上消耗会很恐怖,他要在三百年内修炼到五境才能偿还欠下的债,六境才会有多余的寿命,而让他提升到六境的资源,能轻易把一百个天赋中上孩子拉到六境领域了! 他现在也不是不修炼,还有张天流的刺纹帮助,不然他连一甲子的寿命也没有。 不过已经够了,他不想拖累别人,特别是鸾笙! “白先生,到了三境,我可否有机会应天呢?” 白大褂摇头:“应天对十境之下的修士而言很残酷,虽然有概率能重拾前世,但很可惜,其中的复杂,你未必能接受。” “何解?”洪大师有些疑惑。 白大褂解释:“重拾前世,非你这一世修到三境,下一世能重拾回来,他很可能重拾了前几世,而把中间的这几世忽略,并且你下一世未必是人,那么这样的应天对自身而言痛苦又残酷,如下一世你成了妖,你的族人与雾山派,与鸾笙成为死敌,你当如何面对?因此真正的应天之人,是完全舍弃过去,只保留某种势力传承下来,让自己的转世有机会触摸到,凤池嫣大体便是如此,她的应天之力激活,不仅要成为人,还要成为女人,甚至还有别的设定,缺一不可,而传承获取后,是否重拾记忆尚未可知,但不难假象出,它同样存在多面性,一切看前世强大的自己如何取舍,是否与曾经自己契合,还是当南柯一梦,一笑而过?更不排除重拾曾经的恩怨情仇,还有为传承做嫁衣,从而悟出新的道!这些都不是目前你能具备的,只获取前世记忆碎片,它很残忍!” 洪大师听后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重长的叹息,向白大褂作揖告辞。 此后岁月,洪大师再也没有离开过凤旗林口,他与鸾笙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鸾笙已经完全踏进修炼界,跟世俗应该有个割舍! 新历一百零三年,也是北安国建国百年,已经从小镇升华成凤旗城的城北,一间古老的木屋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头长发拖地半丈的张天流走了出来。 一时间,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附近的人多数不认识他,但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其头发就像几十年没搭理过一样,但不仅光洁柔顺,在出了门后还自动飘浮起来,好似在轻风中曼舞的丝绸,怎不惹人注目。 张天流也没搭理任何人,独自城外走去,砖窑巷里的老牛倒是很有灵性的跟上。 “公子爷!”一声苍老的呼喊,让张天流停下脚步。 回头,见到满头白发,皱纹布满的洪大师从小门诊里跑出来。 张天流没说什么,抬手间,一股轻气将洪大师平稳的托到了牛背上。 洪大师挤出一抹笑容,摸摸老牛道:“你是越来越老健,我是越来越老衰。”随后他对张天流背影道:“这次,公子爷要去哪?” “北上埠都。” “可是聂玥婷仙子又发现了什么?”洪大师这些年没有离开,张天流虽然也极少出门寻找符纹资料,不过常被邀请去鉴别一些古物,而邀请最多的便是聂玥婷。 “她十年前去了天涯,这次是下海。”张天流没做多解释,默默的走向北门。 “这次回来,公子爷可否送我去一趟高奇国?” “小事。” 两人心照不宣,再也无言。 他们出北门时,早已门可罗雀的小门诊里,白大褂走出来,他将门牌一换,就此往南门而去,此后再也没回来。 第九零八章 离奇消失 新历,一百零五年春。 张天流木屋房门被人推开,鸾笙绷紧小脸看着里面堆满的书籍,连走路的过道都没有,她也不管,急急的问:“我爷爷呢?他们说跟你出去后再也没回来了。” 书堆背后传来张天流不紧不慢的声音:“老牛可以带你去找他。” 鸾笙立刻跑去砖窑巷,骑着老牛飞天而去。 以她如今修为,早知道洪大师命不多时,但她无力去改变,洪大师也不想再苟延残喘活下去,早年预支令他生不如死,他的坚持不仅是为了活下去,还有找到挽回魂飞魄散的办法。 白大褂帮了他,让他能安心的去世,不用成为鸾笙今后的累赘,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可当一切到来的时候,鸾笙还是无法接受,她后悔,自责,痛恨自己的自私,可这一切在见到坐在山顶的老者时,皆都消散。 “这次历练,这么快就结束了。”洪大师目光慈祥的看着老牛背上的鸾笙。 “爷爷跟我回去吧!虽然还有几年,但我会想办法的!” 洪大师摇摇头。 “这才是我家,小时候我就常爬上这山顶,因为这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山,我也一直把他视为天下最高的山,直至在山顶看到了它。” 鸾笙顺着洪大师的目光看去,那是南方,天际尽头有一朦胧的庞大虚影,正是天涯。 “那更应该活下去,你才能登到上面!”鸾笙走过来蹲在洪大师身边劝说。 洪大师笑着摇头。 心死了,如何努力都没用。 这种心态并非年纪轻轻遇点挫折就寻死腻活,而是一步步走来,从小到大,从大到老,看遍人世浮沉,知天命已尽,就想顺其自然而已。 “你要用心体会。”洪大师的手放到鸾笙头顶轻抚道:“我的去世,必然会让你感悟更多,找到生命真谛,拥有属于自己的道,你才能走更远,执着于眼下只会使你停滞不前,那我就罪过了!” “修行之路逆天而行,我……” 洪大师打断她道:“在你没有实力之前,别妄图去考虑这些不切实际之事,当你真正拥有逆天之力时,让我重获新生对你而言岂不是小事一桩吗?” 这是张天流曾经说过的,也是这番话彻底打消了洪大师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谁都不想死,他也一样,但越靠近生命终点,他越发现活下去的艰难,不能因为他把鸾笙拖累了,鸾笙还年轻,正是修为飞速攀升的阶段,自己的坚持会让她把所有心思放到他身上,不仅阻碍了鸾笙的道,还极有可能使她走火入魔,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 鸾笙没有离开,她留在洪大师身边,陪着老人在他的故乡,听老人谈及过往,正应了张天流的话,她的执念在消除。 洪大师满意了,他没有把这几年坚持完,只过了半年他就走完了这一生。 此后鸾笙在洪大师墓旁搭建茅屋,常住下来。 没有把这消息告知雾山派,但凤晗沉他们还是来了,就连越来越少露面的张天流也在冬季时来了一趟,没说什么,在墓碑上留下一根烟就走了。 离开了洪大师墓前,张天流没有回凤旗林口,而是再度游历。 这一趟他去了更久,因为符语已经遍布大陆,虽然研究最深的一批人都在凤旗城,不过别的地方说不定有什么奇思妙想呢,去走走,看看,打听打听,探讨一番总没错。 新历一百四十二年冬,步行游历大陆大半圈的张天流,回到了涵武,也是现今的骨城。 巨骨犹在,百多年的风霜洗礼使它变化不大,只是上面布满青苔,又在这冬日冻成冰霜。 直到现在,张天流也奈何不得这东西,留着吧。 他就站在骨城街头,其两丈多长的长发,无风自动,轻缓飘逸,宛如海洋中的水草,柔顺如丝绸,引得无数人的张望。 这些人都是修士,但正因如此才越发感到震惊。 虽然张天流有修为在身,还是四巅,靠着灵力是能让头发如此飘逸,但没人感觉到他头发有灵力,也没有真气元力等,它是自然的漂浮,但这怎么可能? 异人,绝对是异人,能操控头发的异人! 旁人眼里,他是故意弄一头长发装逼,殊不知他每一根发丝上都刻有符语! 奈何没人懂,只把他当猴观。 无奈苦笑,转身间,一头飘逸的长发如长蛇甩尾,自动飘到了他脑后,却没有触碰到任何人,很有灵性的跟每个人保持距离,即使如此,也把身后一名熟人吓了一跳。 这熟人似乎正想过来拜见他一下,可照面后此人就愣住了。 眼前之人虽然老态龙钟,张天流还是一眼认出,邱方同,如今的北安国国主。 邱方同也认出了他,安沱镇阿流。 一百多年了,阿流还是没变,就是头发长了,也飘了。 错愕间,再一回神,阿流已经不见了。 直到旁人惊讶的议论声炸起,他才回身看到阿流已经被九重符语光环带上了天,瞬间远遁而去。 雾里散人! 因为他才有的骨城,却好似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回到凤旗林口,落在木屋前时,张天流刚走几步正要进屋,突然身体僵硬了。 张天流是用符遁回来的,吸引了很多人瞩目,他这一僵把众人弄得都是一愣,包括酒庄里的阿七。 阿七一路往常坐在柜台里,来符文大陆的雾山姐妹现在只剩下两个,另一个却不是暮晚,而是盈忻。 她是三十年前到的符文大陆,现在研究方向也是偏向符语,只是她想将符语与功法结合,而非兵器法宝结合,目前只是有点眉目,还无法深入。 就在张天流僵硬的一瞬间,阿七突然看到他回头看着自己。 阿七有些不明白,难道? 公子虽然经常喝酒,但极少来酒庄,都是让她安排弟子送过去,而送酒可是雾山弟子的美差,因为都能得到一句指点。 这一次公子突然看过来,很明显是有什么事! 可让阿七万万没想到,公子只是苦笑,随后手上刚多出一枚戒子,人突然凭空消失了! 当戒子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发出的“哐当”一声时阿七才被惊醒。 她也瞬间出现在张天流消失的地方,看着地上的戒子,阿七蹲下来拾起,紧紧握在掌心,目光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早已迈入六境的强大感知,却感知不到公子踪迹! 第九零九章 被强行带到了天涯上 六十年前,无边海一艘美食船中。 “太美味了!我看仙宴也不过如此吧。” “虽然没吃过仙宴,但我觉得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比莫老板做的菜更美味。” “嗯嗯嗯嗯,妾妾妾妾……” “你先咽下再说话。” “咕噜!咳咳咳……好吃啊!嗯嗯,妾身现在啊,如果不吃莫老板做的菜,我看是活不下去了!”此貌美女修说完,看向莫老板道:“莫老板还是孤身一人吧?要不将就一下,娶了妾身好吗?” 莫老板面无表情,挥刀如风,片刻间一盘盘生鱼片流水似的飞到了众食客的餐桌上。 顿时,食客们再无言语,如饿鬼投胎,疯狂的席卷桌上鱼片,眨眼没了! 顿时,大伙又开始回味交流起来。 女修狼吞虎咽后,突然矜持的擦起嘴角道:“真滑,嫩得跟流水似的!妾身都没感觉到就没了!莫老板,你也太抠门了吧,多切几盘嘛!” “是嫩啊,但更鲜啊!还有这蘸料,完美的将鱼鲜在嘴里炸开,上脑,无比的上脑,现在脑后里全是这股回味无穷的鱼鲜口感。” 女修埋怨的瞪了这胖子修士一眼道:“别说了!饿!” 刚进来的小商同学见此一幕,不要摇头苦笑,都连续吃了三天了,还饿?这胃怎么长的? “莫……”小商正准备跟莫老板说前方有陆地,可这目光扫过去时,却见莫老板凭空消失了! 小商一顿,众人也是一脸呆滞。 如果不是莫老板的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的响动,他们还以为是在做梦! …… 莫老板失踪六十年后。 同样的一幕在凤旗城北上演。 而就在张天流消失的瞬间,远在天涯之上。 “哈哈,来了一个更猛地!”一个少年狂搓双手,青涩小脸上兴奋地不行。 来者真的很猛,光是头型就猛得无可救药,一头将近七米的长发飘逸如神仙中人! 但此人一开口,仙家之气荡然无存。 “你们搞毛啊,这是哪?”来者正是张天流,他目光从少年脸上挪开,登时就愣住了! 熟人,绝对的熟人,还是熟的不能在熟的那种!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说的熟就是这一种! 看到张天流,莫老板很不耐烦道:“轮到你了,快点上场搞定。” “什么情况?”张天流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状态。 “嘻嘻,我给你解释一下。”少年伸出手道。 张天流没跟他握手,直言道:“你谁啊?” 少年也不在意,笑眯眯道:“小白,目前位列异人总榜第一。” 张天流立刻扭头看向莫老板。 莫老板点点头。 张天流再一看,旁边还有两人,不,应该是一人和一头龙? 之所以张天流无法确定,是因为他只认出一个人,白发白袍的老者,正是他初来驾到时,在雾国里见到的老头,他一声不吭就把张天流领到了雾国国主面前,后来才知道这厮是人皇,跟灵龙一同前往天涯。 “莫非,这是天涯?”张天流惊问。 “确切的说在天涯三层,马上就四层了。”莫老板解释。 “搞什么?我都消化不良了。”张天流郁闷的看着他们。 莫老板指了指边上看似无边的水池,实则还是有边的,只是太大,普通人看不到边,就连张天流恐怖的眼力,只是勉强看清对面崖岸上的情况。 池水很平静,宛如镜面,在莫老板和小白的解释下,张天流才弄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被莫老板给坑了! 狠狠的坑了! 但莫老板也是被坑的! 被小白狠狠的坑的! 小白跟莫老板不认识,之所以莫老板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小白需要一个厨子,于是莫老板就被召唤来了。 事就这么简单,但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天涯啊!莫名其妙的就上来了!能简单? 果然,如果莫老板做不出一道满意的菜,小白、人皇和灵龙都要死! 好在他们挺过去了,但更麻烦的来了! 虽然这种生死比斗,他们一路过来遇到了太多次,都轻松搞定,可这一次搞不定了,所以才召唤张天流。 “还有你们打不过的?”张天流皱眉道。 “不是打不过,是少人!”小白苦笑道。 莫老板解释:“九局五胜,我们只有四位。” “所以你把我弄来了?”张天流盯着莫老板。 “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让小白召唤一位不在总榜里的人,谁知道是你。” “你特么不知道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张天流真是气炸了,愤怒道:“我什么实力啊,天涯低下还没到呢,就把我弄到这种危险地带,你莫老板有刀俎,单挑无敌,我有什么?就让我打擂,疯了都!” “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快点上,赢了一起活,输了一起死。”灵龙突然发话了。 “大姐。”张天流扭头冲着灵龙刚开口,就见灵龙扬起巴掌准备抽他。 “我怕了你,对手呢?”张天流环顾附近的情况。 除了广阔的水池外,就是沿岸的石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过仰头时,那叫一个壮观。 天空景象宛如无边的海洋,岛屿大陆化作星辰,张天流甚至能看到一些熟悉的轮廓,那是符文大陆、永夜、金景与南陆! “我究竟是在天涯上,还是天涯下?”张天流感慨道。 莫老板解释道:“天涯不是个体,而是无数块界面,你可以将他视为一处残破的世界,在每一层看到的无边海都不同,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有,有一些还能看到别的世界。” “最终目的是什么?”张天流好奇问。 便在这时,突然水池上出现一道巨大的虚影,其气息可怕,竟让张天流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虚影大如山峦,双肩似雄峰,看不清面部的头颅转向张天流他们,声音洪亮道:“人即召来,为何还不登台?” “马上,马上了。”小白笑嘻嘻道,随后冲张天流努努嘴,一脸祈求的样子,实在看不出这厮会是总榜第一人! 张天流无奈的下了场,悬浮在水池上,强大的视力发现对面一排石椅上,一道身影站起身,走下台阶踏水行来。 “就这厮?”张天流眯眼,回头问莫老板:“你能搞定?” “刚干掉一个。”莫老板面无表情道。 “那我也能。”不是张天流小看对方,他连对手几境都看不出来,但莫老板都能搞定,他应该也可以? 忽然“轰”的一声,对面炸起了一层海浪,那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张天流冲来。 这时候灵龙道:“压轴的气势果然非同凡响。” 小白嘻嘻笑道:“也就比莫老板干掉的强那三五倍。” “尼玛!”张天流暗骂啊。 他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虽然能看到对方却看不清实力,如此广阔的水池,好似特地安排的,在对方没靠近前,双方都不知道对手实力,甚至不清楚对方是谁。 等对方冲近时,张天流才看到这根本不是人,而是鹰头,狮身的人形怪物,还长了一对双翅,速度已经不是丈量了,可以用音速或马赫更准确,现在它的速度就不下三马赫,一秒一公里,千里距离,四分钟即可到张天流面前。 “你最好靠近点,如果被撞出水池也算输。”灵龙道。 “大姐你不早说。”话虽如此,张天流仍旧不紧不慢的靠近。 “他真的能行?我觉得还是总榜前几名比较靠谱。”灵龙这时候才开始质疑。 之前她不知道莫老板叫小白召来的人是谁,现在知道了,由不得她不失望。 虽然张天流没见过她,但她早就见过张天流,拿到自己传承净灵妙果的,就是这厮。 正因如此她才失望。 张天流不像有什么强大异能的家伙,倒是机会抓得不错,但当时那种局势下,他已无路可逃,不抓住净灵妙果必死无疑,而这种最后稻草往往是人在生死关头下意识为之,算不上心机多高。 而实力,这六七百年里,他能到什么境界?明面上才四巅,就是一个废物灵龙也能在百年内把他培养到五境,还不用胎养法。 莫老板不想解释,随口道:“已经无法改变,等结果吧。” “到底会有什么能力呢?期待呀。”小白两眼放光的看着张天流背影。 总榜前几的虽然稳点,但小白觉得没意思,因为这些人都在他下面! 异人中,除莫老板外不是没有厨子,但他为何召唤莫老板,便是因为莫老板不在总榜! 这不排除召唤一个老异人,最好人皇这样的! 他召唤目标不是指名道姓,也不能用异名称谓,但也不复杂,仅一句:“我需要一位不在总榜的异人,身份厨子。” 于是莫老板就来了!又在莫老板的提议下,一句:“我需要一位不在总榜的异人,身份骗子。” 于是召了张天流! 张天流都多久没骗人了!难道这辈子都洗刷不了骗子污名? 水池上。 鹰首狮身在距离张天流还有十里时,突然遁入水中。 也就是在一瞬间,张天流身下水面炸开,一道水柱将他吞没。 就在众人以为张天流要玩完的时候,上空神秘虚影铿锵有力道:“胜者,白方。” “哇呜!”小白一脸喜色道:“我还没看清哦!” “哼。”灵龙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水柱落下,散成的满天雨滴中,显露出张天流长发飘逸的身影。 他奇怪的看着沉入水中的石块,有些难以置信。 要说弱,真不弱,只是没脑而已,何况不是他有慧眼,刚才拿一下死的就是他,光靠识气是无法分辨的,因为对手没有气,在撞到他的鸯刃后,身体就失去光泽成了石头,不过他的鸯刃也废了十几把。 没等张天流研究清楚,脚下灵光一显,下一刻他就被传送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岗上。 与此同时,小白、莫老板、人皇和灵龙的身影也同时出现。 第九一零章 永无止境的试炼场 就这?”张天流目扫无边荒野,没瞧见什么异常。 “这是试炼场,闯关开始了,别掉队。”莫老板半蹲下来,单手握着捆在后腰的菜刀刀柄,如一头即将狩猎的猛兽。 “嗯?”张天流疑惑低头看着莫老板。 “嘻嘻,虽然没试出那鹰首能力,不过应该没事吧。”小白乐乐呵呵的开始活动筋骨。 一听这话,张天流大概就猜到了。 “刚才的对手,还会出现?” “嗯,而且无数个,要在被耗死前找到上界路口。”灵龙道。 “早说啊,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别因为摆架子都挂了。”张天流视野全开,扫视千里内外的情况,结果什么都没发现,蹙眉道:“这里有多大?” “不知,或许无边。”灵龙只回答,不解释。 张天流只好耐心再问:“分开还是一起?” “随意。”灵龙说完,以张天流等人为中心,脚下的大地开始变黑,绿草也泛红,并散发柔和的血光,明朗的天空也变得昏暗。 “安全时间结束了?”看着眼前的景色,张天流再傻也知道逃亡要开始了! 嗖嗖嗖的,天上地下一道道身影出现,地面的有牛首、虎首两种怪物,天上有鹰首,血红河流中有鱼头浮现,从地面还钻出一群群蚁头的四臂人形怪物,海陆空基本都有了。 无一例外,这些人形怪物都没有气。 莫老板第一个动身,其余人紧随而上。 在莫老板开道下,所有敢于正面扑来的怪物全被秒杀,不论它们速度再快,最后都散落成一堆石头。 张天流跟在后面观察得很仔细,多年不见的莫老板,修为并不高,只有五境中,但他用气的方式很独特,不外漏,而是全部用来提高身体机能,这明明是体修的路数,但他偏偏又不是体修,只是正常的练气。 这就够了,莫老板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只要让他近身,对手就死定了! 前方,牛头虎兽两种石怪被莫老板割草似的收割。 其余方向全由人皇解决,所有扑来的石怪无一例外全被气泡吸入,被禁锢在里面挣扎不出。 这大概就是人皇的能力! 张天流如果中招,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跟高手混就是舒服,张天流都不用干什么,悠闲自在的跟着队伍。 一个时辰过去,众人继续割草。 一天过去,众人还在割草。 一个月过去,众人依然割草。 莫老板跟灵龙都调换了几次,连张天流都上场一次,他们依然没有找到界口。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耗死。 石怪确实不强,没有什么特殊攻击,只有在特定场合中才能发挥独特威力,例如牛头石怪力大无穷,但被莫老板完美克制,力气再大到莫老板面前都被刀俎压制得动弹不得。 虎头力量稍次,但敏捷,速度快到张天流都看不清,只有用慧眼进行闪避反击。 鱼头石怪根本不出水,只会在靠近河流时喷吐水箭,这玩意有极强的腐蚀性,张天流的一柄鸯刃就是因此被融得只剩羽根。 蚁头石怪最是麻烦,擅长从地下出现偷袭,气感无法感知,除张天流与小白外,他们只能用灵觉感知。 鹰首攻击方式只有目前两种,扑击与飞羽。 应对起来并不难,难的是无止境的应对下去! 一个月里,众人几乎没有休息,人皇更是从头到尾用气泡封印石怪,没有休息哪怕一秒,被他封印的石怪已经超过八百万! 这个数字很恐怖,放着石怪不动,给张天流一万年他都杀不完,因为他懒得杀。 这里的石怪是数之不尽的,碎了之后过一段时间它又会重组,而人皇气泡封印时间也有限,每种石怪破开封印的时间也不同,最快的是鱼头,只用一个时辰就能腐蚀气泡,最慢的是鹰首,需要两天才能出来。 因此他们尽可能的远离水域。 但这也渐渐让张天流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说,界门要是在水里怎么办?” 这话问的众人一愣。 虽然以前没有遇到,但这并非不是不可能的! “这里没我们想象的大,我已经结果同样的地貌好几次了,大概一周一次,七天就是一次轮转,不论是石怪重组还是挣脱气泡耗费的时间都远不到七天,留下记号也不行,那些血草毁了会重新长出来,留下的物件也极有可能被蚁怪带入地下,几处山洞也去了,唯一看不到的只有水底。” “跟紧我。”灵龙突然化身一头黑龙,一层黑气笼罩众人瞬间,灵龙便撞碎了扑来的一头头石怪,张口一团黑炎将前方水面上的鱼头石怪烧成灰烬,连带血红的流水都被蒸发了一大片。 紧接着灵龙带着众人冲入了水中,沿着河道开始飞快的寻找起来。 张天流伸指到了黑气外,立即手指被腐蚀得只剩骨头。 抽回手指,看着被腐蚀的指肉处,筋脉与肌肉纤维如树枝生长般,包裹了裸露的指骨,飞快的恢复着。 张天流大概掌握了腐蚀强度,不是他能承受的! “真是要命的地方啊。”张天流苦笑。 “这还是简单了,碰到灵族你此知道麻烦。”莫老板道。 “灵族!天生就对天地灵气拥有完美契合度的种族?”张天流看过一些记载。 “不仅天地灵气,连你真气都受他掌控,当初我如果不冒死施展一次散气法活不到今天。”说这番话的莫老板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畏惧。 “简直是智慧灵宝。”张天流苦笑。 只是如此,他也不担心,他的肉身强度已经远超真气,短时间散一次没问题,散气后还有符语,但不至于完全没有手段对付。 “我说,小白什么能力,公布一下呗,我的千里眼。”张天流很真诚道。 小白嘻嘻一笑道:“召唤啊。” “我看不是吧!”张天流没有入侵小白系统,毕竟是总榜第一人,系统强大到什么地步他不清楚,而且目前是队友,最好不要冒然入侵! “真是召唤,我不是骗子没必要骗你,你信不过我只是因为你是骗子,抛开这一点你会发现我是很真诚的。” 张天流笑道:“我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希望你能体谅。” “嗯,我懂的,你门缝里看人久了是这样的。” 张天流无语,这厮整天傻呵呵,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比谁都看得透。 小白继续道:“我的能力不是不能用,而是目前用不上,我的召唤也只有两种,一种可以随便召唤我想要召唤的生物,包括幻象生物,但有时间限制,另一种没有时间限制,就是你和莫老板,但这种召唤代价很大,需要一点系统点,我系统点已经不多,而且满级,除了从奖励上获取,没有别的途径。” 第九一一章 白队目标 面对小白的坦白,张天流多少有些不适应。 “是否感到惭愧?”莫老板面无表情的吐了句槽。 “简直惭愧到家了!”张天流表面由衷道。 召唤流异人张天流遇到过一个半,宝宝算半个,控制宝宝那一伙中有一位召唤过三头六臂怪物的异人。 不过这两种召唤跟小白的都不同,因为小白的一句幻想生物,让张天流知道这厮有多可怕! 自己缺少什么就幻想什么召唤出来弥补不足,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人,除了自己与莫老板,看不到身边有什么永久召唤物,但幻想之物不用肉身! 它可以是鬼,可以谁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寄宿在小白体内,给他出谋划策,所以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是拥有一个智囊团,包括构想无限能力! 能排名总榜第一的人,怎么可能是傻白甜少年。 “找到了!”灵龙声音传来之时,她已经带着众人冲入了界门中,顷刻间,血红河水消失,普通的海水将他们淹没。 灵龙长尾一甩,向着水面上冲去,眨眼间破开水面,众人视野同时豁然开朗。 放眼望去,饶是冷静如他们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画面张天流见过,在无风海中! 只是现在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巨大的兽群宛如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却是遨游在天上,另外还有一座座浮空的仙岛如星辰高悬于无尽天空,绽放着耀目的灵光。 众人身前巨大的虚影浮现,缓缓解释:“此界名为九霄玉庭。” “仙人居所?”张天流皱眉。 没有人回答他,虚影说完九霄玉庭便消失了。 “搞什么,没个解释。”张天流苦笑,看向其余人道:“几位老前辈能跟我详细讲解一下吗?” “走吧,边走边说。”小白领头,一行人跟上后,他开始给张天流解释:“之前也说了,天涯是多重位面集结体,它最开始呢……像一个黑洞,不仅能被动吸收靠近它的位面,还能在附近没有位面吞噬后主动觅食,不论被动被吃还是被主动吃,这些位面的结局都很惨,比毁灭了恐龙的陨石恐怖万倍,在被天涯吞噬过程中,所有的物质都会崩碎重组,那么这个位面的物种将迎来大灭绝,即使十境修为也抗不住几次破灭重组的,具体是否能活着就看运气,目前它尚未完全降临无边海,应该还有将近百年……” 张天流打断道:“据我所知,只有五六十年。” “哦,那是以前,最近我们表现不错,延迟了点。”小白笑道。 “还能这么玩!”张天流惊讶。 “嗯。”小白点头,挥手开启系统界面,指着一块屏幕道:“这就是这次闯关后的奖励,之前获得了20点,加上最后试炼场的8点,有2分被扣除,原因超过30天,我们是32天进来的,一天1点,有点小贵,第三层的完美闯关最大获取30点,第四层多10点以此类推,而这些点数能兑换很多东西,1点的价值跟系统点一样,不过我不需要,所以……” 说到这里,小白把点数全加在延迟界临上,将天涯进入无边海的期限变成117年。 “我咋没有?”张天流开启界面,并没有产生新界面。 “因为你是被我召唤的,进来时没有遇到接引人,也就是那大虚影,而且每个队伍只能有队长有界面,当然你要单干也可以申请,如果继续和我一起,那么欢迎加入我的白队,骗子先生。”小白笑嘻嘻的再度伸出手。 张天流这次跟他握了握,也笑眯眯道:“小的萌新,求带求包养。” “对了。”张天流看向人皇道:“如果是你独自进来,没有系统会有什么安排?” 人皇第一次开口:“以前接引人负责交涉,现在听说会装载系统。” “哦,与时俱进啊。”张天流笑笑,掏出一盒烟,甩给莫老板一根,自己点上一根,自言自语似的道:“这么说来,以前的家伙不是不作为,不然天涯早降临了。” “可惜越来越少。”小白笑道。 “毕竟到了天涯,应该能逃离天涯的吞噬。” “嗯嗯,很对,但不仅是自私问题,辛辛苦苦赚到点数送给苍生,导致自身实力很难快速提高,很多心怀天下的英雄都因此牺牲,即使元神脱离险地,最终命运还是无法逃过转世,能否在有生之年应天成圣,重登天涯都是未知数。” 张天流点头道:“这也导致最终肯奉献的英雄越来越少,谁也不想付出,拿我来说,反正已经在天涯上,下面人的死活关我屁事。” “你心好黑啊,小时候缺爱吗?”小白笑问。 “还真是,爹妈一个死了,一个把我扔了。”张天流毫不介意的笑道。 “中二梦寐以求的模板啊。”小白乐不可支。 张天流依旧不介意道:“就是没房没车还没有姐妹。” “老二次元了!”小白又伸出手。 张天流跟他又是一握,看的灵龙眼角抽搐,感觉他们队伍的人是越来越怪了,没一个是正常的,自己一头龙反倒是像个正常人。 小白接着道:“其实现在生存在天涯的人,都是从不同位面进来的强者后代,也有神裔,天涯存在多久无人可知,多少位面被它吸纳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他们犯不着为救别的位面奉献自己,何况他们还是出生于天涯,成长在天涯,天涯才是他们的家园,因此多半只有无边海的修士在奋斗,能坚持这么多年堪称奇迹!” “难道我们也要永无止境的赚点后延?”张天流可不希望走上这种路。 “当然不用,只要抵达天涯九层,成为天涯上神,无边海就能摆脱被吞噬的命运。” 张天流眯眼,看着笑眯眯的小白,自己也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小白笑得更欢道:“不行就弑神。” “嗯!”张天流大加赞赏的伸出手道:“我觉得这可行。” 小白也跟他一握:“多多关照。” “求带求带。” 成为神,摆脱无边海被吞噬命运,这种路张天流走不了。 因为他压根就不信能成功,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天涯之上有多少神灵尚未可知,能修神的他们来说,既然他们能成神,别人为什么不行?而都成神了,别人为什么听你的? 吞噬位面对天涯肯定有某种好处,或许就是天涯生存之本,跟人要吃饭一个道理。 如果是这种原因,那么他们的对手将不再是试炼场中的石雕,而是整个天涯神裔! 天涯成了他们的家,他们自然要守护天涯,让天涯吞噬更多位面,使天涯变得更强大。 为了无边海的他们,跟这些神裔没有冲突显然不可能。 单纯将目标定义成神,张天流会离队,弑不弑神对他来说跟今晚吃什么一样,交给莫老板就行,也意指目的交给小白和人皇他们考虑。 他们想解决无边海大劫,大家就玩下去,反之,为了自己成神张天流没兴趣。 第九一二章 浮岛山城 马上到仙岛了,关于新人着装风格与统一口径一事……”小白看了一眼张天流:“嘛,少点痞气,少抽烟,没人比你更仙。” 小白的大实话,连灵龙都不得不赞同。 张天流不知何时披了件新款雾山袍,其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清冷秀气的容颜,还有一头不松散,宛若水蛇曼舞的神奇长发,别说他们几人中,就是放眼天下,确实找不到比他更仙的,也只有天然一副仙风道骨的人皇能比肩。 不过两者风格不同,人皇醒目的是没入膝下的飘然长须,与发色同样银白有光,一袭白衣将他承托的无比神圣,似得到多年的仙人。 张天流却像是天生的仙人! 小白一袭洁白襕衫,宛如书生。 莫老板没啥变化,短衣袖套,半腰围裙,背后还挂着把菜刀,虽然不仙,但别人也不会注意一个随行厨子。 灵龙就是黑裙,她也不用变化,修为高深之人都能一眼看出她的身份,何必去掩饰什么。 一行人飞到最近的仙岛上,尚未拜会就被人请离了。 很明显,这是私人领地,主人家也不是好客之人。 小白也不尴尬,反向门卫打听可以落脚的去处才告辞离开。 九霄玉庭浮岛如星,有私人的,也有多方势力共占一岛的,这里的天地元气十分浓郁,常态相比,胜过无边海百倍,难怪上来之后谁也不想回去,在这里不用修炼,活上千年轻而易举。 张天流目扫那些翱翔的巨兽,它们品种繁多,形体怪异,有青面獠牙的巨猿下身却是蜈蚣尾,有奔跑时如烟雾般时聚时散的猫科走兽,还有庞大如山岳的玄龟,其背上山峰中居然还有亭台楼阁! 虽然巨兽们相互间也有碰撞,但多数很温顺,但最好别激怒,每一头体内积蓄的力量,都远胜他们当中真元最强的灵龙,随便一口灵子吐息,足以将张天流变成灰,即使慧眼看到也没用,别说一秒,给他十秒都未必能逃出这种巨兽的吐息范围。 就是巨兽间的小摩擦,产生的灵力波动也能把他震死! 但也就是他了,别人,莫说小白,就是莫老板,用他的老话来说,打不过,但能杀。 这厮的刀俎可不管你多牛,具体能不能弑神不好说,但神以下的存在逃脱不了。 “小心。”小白说话间,一头巨型水母从他们头顶略过,虽然没有主动攻击他们,但其身下无数根千丈长的银丝,可是剧毒触须,以他们的实力是沾之必死。 人皇挥手一团水泡将他们笼罩,无数触须擦着水泡而过,众人好似身处在银流瀑布下,欣赏这要人命的特殊美景。 每次踏入这种巨兽乐园,都能让张天流感到无比的渺小微弱,如虾米面对巨鲸,光是靠近它掀起的水流也能被卷得神魂颠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吸入口中,一命呜呼。 “这应该是从无边海上来的,以前我见过类似的。”张天流摸着下巴道。 “也可能从它老家去无边海的。”小白说出截然相反的可能。 张天流想到什么问:“你说的是界临?” “嗯,虽然没见过,但听说过天涯在吞噬一处位面时,会留下许多位面残骸,这些残骸受天涯影响,好似引力吸附般带到下一个位面,那么残骸就有可能融入这个位面中。” “原来如此,幽界看来早被天涯吞噬,那么幽族那些顶尖强者应该是来到天涯了,寻找它们被天涯吞噬的家园。” “你见过界临?”小白有些意外。 “嗯,符文大陆遭遇了一场。”张天流随口解释。 灵龙皱眉道:“我说呢,那地方怎么会吸我真元,白白错过一批灵宝。” 张天流突然拿出一块石碑残片道:“可吸人真元的灵宝,一块换片龙鳞怎么样?” “做梦。”话虽如此,灵龙却一把夺过张天流手里残片,又道:“算净灵妙果报酬。” 虽然不是交易,阴判不找人继承传承无法离开,灵龙给他净灵妙果也是为她自己,但张天流何等大度,岂会在乎这点鸡毛蒜皮。 众人行至一处浮空大岛,岛上有延绵山脉,山中修葺了错落有致的精美建筑,乃是一片优美的山城景象。 出了他们之外,还有许多流光,或人或车,也有宫殿宝塔,和骑乘异兽的仙人到此。 几人没多想,快步进入山脚下的街道中。 山城没有什么城墙防御,这东西在这世界里根本没用,虽然建筑繁多,但山下的这一片修葺得很整齐,大道笔直,岔道层层递增,延绵到身上。 小白环顾一圈,走到一街边货摊前,对摊主作揖道:“仙子你好,我等是从下界上来的,不知此间规矩,可否指点一二?” 低头看书的女摊主闻言,抬眼打量小白,继而道:“跟下界一样。” “多谢。”小白躬身站起,刚要走,却见张天流蹲在摊架前,看着上面零碎的物件。 “感兴趣?”小白笑问。 “多少有点。”张天流点点头。 他也同样吸引了女摊主的注意,不仅女摊主,附近路人也不少侧目的。 张天流那一头长蛇曼舞的长发,实在是太过另类,最主要的是没有真元加持,这是如何漂浮的? 莫说无风,即使有风吹也吹不成这样,因为他的头发飘舞得很缓慢,轻轻柔柔的,还能主动的避开人,不挡道路,实在神奇非常。 要不是他修为怎么看都低的可怜,还不如一个三岁孩童,旁人还要误以为他乃是金仙下凡了,肉身已融于自然,跟天地同寿。 毕竟太像了,张天流的头发好似跟环境中的灵气完美契合,灵气如何流动,长发如何飘舞,只有当人从旁边走过时,打乱了灵气,长发才会避开,而长发却不吸收灵气,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 “这块银罗缎布片,怎么卖?”张天流问。 女摊主道:“三十分。” “分?”张天流看看小白。 小白道:“一百分等于一点系统点,一点系统点就是一点奖励点。” “你们也用这玩意?”张天流惊讶道。 “你买不买?”女摊主有些不耐烦,这家伙看似神奇,但却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要是她的心里话被小白知道,小白肯定郁闷,白纸就白纸,跟我小白有什么关系? “可我没分啊,以物换物行吗?我这里有一篇基础符语大全。”张天流拿出一捆厚厚的书册。 “符语?”女摊主疑惑,问:“可否给我看几页?” 张天流立刻抽出一本递给她。 女摊主接过翻看,眉头越来越皱,最后摇头道:“这种骗人的东西还是不必了。” “也是,符箓之道乃借法之术,都成仙成神了自然不懂。”张天流遗憾一叹,拿出指甲盖一点的碎片道:“灵宝残片,可吸真元。” 女摊主又皱眉,拿起来试了试,随后道:“虽然不错但太小了,不过我最近愁着给晚辈准备一件礼物,银罗缎你拿去吧。” 张天流称谢,拿起巴掌大的银罗缎就收进兜里。 一行人继续上路,灵龙好奇问:“那破布有这么贵?” 张天流之前可是想用石碑残片换她龙鳞的,现在就换了一块破布,灵龙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第九一三章 位面之争 “应该是仙家法衣破碎所剩的一块破布,上面的仙阵法力已经消散,本身是没有多大价值的,但重在材料好啊,如果我没看错,其用的棉线乃是白龙藤结出的花棉絮,这玩意在无边海可是绝迹了,没想到在这里随便就能买到。” 灵龙很不满道:“动不动就龙,不过是普通灵植罢了。” “没办法,形象,任谁看到白色藤蔓,其叶如五爪,都会联想到龙上面,跟龙确实半毛钱关系没有,都是那群不懂事的臭番薯烂鸟蛋在瞎掰,简直在玷污灵龙仙子你族声誉。” “油嘴滑舌。”灵龙笑道。 “你买它干什么?”小白好奇道。 “是我研究的几种符文所需材料,一直没办法验证,都耽搁百年了。”张天流苦笑道。 符文他们都不懂,也不好继续打听。 众人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小白虽然把奖励点都用了,但积分还是有的,而且不少,付账时张天流看了一眼,大概一百多万吧! 这要换成系统点,就是一万点! 一万级啊! 他现在才65级,存了11点没用。 小白瞥了一眼张天流羡慕的目光,笑呵呵的走在客栈的走廊里道:“积分换了点就换不回积分了,也就无法交易,而点数到了我这种地步用途不大,最好的是种田流,多少点数堆进去都不够,最不依赖点数的是极限流,30级基本不需要系统点,毕竟玩极限嘛,极限生成,后续就要靠自己突破极限了,跟点数关系不大。” “我说呢。”张天流也不后悔,没适者体质他早死了。 不过他依然不够,因为他还要点满数据库,这就需要55点,目前还加了3级,还要存38点。 到了满级,再换3点也就够了。 多时候所有大数据控的东西,他都能一眼认出,还能知晓功法法宝丹药优缺点。 念及此,张天流把点数全加了大数据库,还存什么,有积分换就完事了。 他要获得积分也简单,小白就能帮他。 不过仅限于帮他开通积分界面,小白没给他分,让他自己赚,他的积分是要存着干大事的! 张天流知道,他说的是兑换系统点,施展永久性召唤! 虽然召唤张天流和莫老板只用一点,但召唤别的东西就未必了!他不召唤总榜前几名的家伙,不仅因为忌惮这些人实力过强不好管束,还有系统点肯定要废很多! 因此他第一个目标就是不需要总榜的厨子,对他而言,只要是厨子就行,实力如何不重要,结果撞了大运,把莫老板弄来了,张天流就是纯属被莫老板给坑的。 看着上面的0积分,张天流有些郁闷,他虽然还有2点系统点,但系统点无法兑换积分。 众人来到一排厢房外,各自进入自己的房中,而小白则跟张天流到他房里,熟练的拿起里面的茶具开始摆弄,口中道:“积分可以领取,只要你加入天榜,每年最少10点。” “天榜?”张天流疑惑。 小白给他看自己的界面,他的榜单界面有三个,三榜、总榜、天榜。 他的三榜跟张天流一样,只有他们自己! 总榜无疑是第一,但这个总榜是他们这一届的总榜。 天榜是进入天涯才有,而天榜的排名不是人名,也不是称号,而是界名,他们所在的九霄玉庭在天榜中排名一百开外。 而点击九霄玉庭后,会进入界榜,这里面就有小白,积分排行1067。 “啧啧,我还不是不必了。”张天流摇头。 “界榜竞争不重要,天榜竞争才重要,这事关整个界的繁荣,别看九霄玉庭似乎不错,确实它已经岌岌可危了,看看玉庭新闻就知道了。” 说着,小白又展开一幅界面,里面就跟网页似的规划成一个个板块,目前最大的就是战争板块,而九霄玉庭的对手是墨羽圣殿和苍龙剑池。 “这苍龙剑池跟苍龙剑派什么关系?”张天流随口一问。 “谁知道呢。”小白也不清楚。 张天流对这些战争新闻不感兴趣,直言道:“我们要如何到上界?” “你也知道,首先我们不能暴露目的,因为整个天涯没几个势力会欢迎我们,这样我们就能靠近升天台,升天台确实每个界都有,其实就是时空裂缝,当两个界实力相当时,它的时机会处于平行,相互穿梭无障碍,当想要让界位提升,就要吞噬其它界,战争因此发动,胜则提升,败则消亡,玉庭能干掉这两家,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进入第五层,当然这种战场往往持续几万年,我们等不起,只能获取升天台资格,而这种资格每个界都是一样的,靠拳头说话……” 听完小白的讲解,张天流有些郁闷。这根王乞的天榜差不多,打排位登顶了,就有资格进入上界。 但是与天梯榜不同的是,它的等级是没有限制的!而且不仅在台上打,台下也要小心,一打一人家是干不过你,但人家为什么非要跟你在台上打? 知道下一个对手打不过,立刻叫家长,私底下把这家伙给灭了,不战而胜。 要想在台下不遭暗算,只有两条路,一,依靠强大势力,成为他们的人,帮他们打架,最后呢,必须认输,先把这个势力的人送到上界,轮到下一届时你才有机会,也有帮人十几届都没机会的,一是没有战到最后,在中途遇到投靠势力的重要人物,那么你只能认输给他机会。 另外就是职业打手了,以此为生。 第二条路,如他们这样组队,只要个个强大别人也不敢惹。 一个人就想登顶天涯是不可能的,依靠界位提升到天涯顶,这种几率比独闯都难。 张天流眼里的九霄玉庭确实强大,但看过小白给的资料后,可笑的是九霄玉庭曾经在六层,一步步衰败到了四层,想让它回到六层根本不可能,别说登顶了,而九霄玉庭下面的数千位面呢,有几个能爬到四层? 这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世界,而是一界得道才能鸡犬升天。 张天流他们无疑只能以小组形式去竞争,帮助九霄玉庭登顶实在痴人说梦,无边海都救不过来,哪有这种闲情逸致帮别人。 “你先熟悉一下,想办法提升实力,距离下一次升天战,还有十二年。”小白说完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张天流也不急,刚从试炼场中出来,绷紧一个月的神经需要松懈一下。 他好好的休息了两天,却不出门,而是尝试用白龙藤的花棉絮制作符文,毕竟他的实力提升就靠符文,出门历练,打打杀杀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也仅限于这几天,没有积分的他想要更多材料炼制符文,只能接任务赚钱。 fpzw 第九一四章 紫竹居 张天流这边工作没做完,就被莫老板交出去,他不问也知道莫老板要干什么,开馆子。 他们这些无边海上来的需要一个身份遮掩,就连升天战也需要某种理由,这方面交给小白,而身份则交给莫老板,人皇和灵龙是不干事的,纯当打手来了。 张天流本来也是打手,奈何为了效率,小白无法跟莫老板一起开店,莫老板精通的语言太少,也并非张天流是这方面行家,而是他开通的大数据库,能随时调取需要的语言,莫老板的系统还是灵机状态,收在身上几百年没碰过。 “是开家门铺,还是弄艘仙舟?” “仙舟太贵,随便租个地方弄点食材就行,目前张扬不好。” “对自己手艺真够自信啊。”张天流笑笑,突然蹲到路边,拔了一株野草,摘下一片叶在指尖慢慢搓揉。 莫老板也摘下一叶,却是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应该能做冰晶符文。” “不,可以做薄荷菜品。” 张天流舔了舔拇指上的叶末,摇头道:“别当清凉就是薄荷,一股子阴寒味,小心客人吃了拉肚子。” “口感相同就能做,其余的都有办法解决。”莫老板说完也拔了几株,收入挎肩布袋里。 两人沿途发现的不知名植被,都会弄一点,一个是为研究符文,一个是为研究做菜。 逛至山城半山腰,这里的植被更多品种也更丰富,莫老板正不要命的尝着,张天流放眼一看,指了指一片紫竹道:“里面有间茅庐,位置不错,环境也优雅。” “也贵。”莫老板看也不看道。 “贵好啊,不贵还没档次。”张天流说着就往紫竹林走去。 莫老板连续摘了几株不同的植物,一边尝着一边跟张天流过去。 到了竹林中,两人眼前出现一座造型古朴的雅致土坯小居,小居墙外有条小河,丈许宽,一头延绵至山中高处,一头延绵至断崖瀑布。 过了小桥,张天流敲响紫竹居的院墙门。 不多事,一老者走出来疑惑的看着他们。 “老丈此处怎么卖?”张天流开门见山。 老者一听有些愣神,回过味后当即沉下脸,摇头道:“不卖不卖,赶快离开。” 张天流一手把老者准备关的门撑住,笑道:“别啊,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实不相瞒,我们是做仙膳的,而且我们的仙膳功效齐聚,舒筋活络,调养身心,美容养颜,突破瓶颈,只有你想不到的功效,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功效。” 老者依旧不耐烦道:“都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你再不走我可要动粗了。” “不卖也成,租总该可以吧。”张天流笑道。 “嘿呀,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再继续纠缠休怪我不客气。”老者已经撸袖子了。 张天流苦笑,放开手无奈道:“也罢,为聊表唐突之过,稍后我们会为你家主人做一道仙膳,稍后你出来拿。” “只要别在叨唠,随你。”老者气愤的关门走了。 张天流转身对莫老板道:“我就地取材,你来做,菜品功效不用太强,有一丝化气之效即可。” 他们的交流,莫老板听不懂,最后这句倒是知道什么意思。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放心,我可不会三顾茅庐。” 另一头,老者刚回到屋前,屋内就有人问:“苏伯,外面是谁?” “哦,少夫人醒啦,是否是那两不知道哪来的毛头小子打扰到了你,我这边回去教训他们。” “两个毛头小子!他们来干什么?”屋内的少夫人问。 “做仙膳的厨子,也不知发了什么疯跑我们这里,说要卖下紫竹居,我说不成他还要租,气得我差点动手了。” 少夫人闻言也好生疑惑。 仙膳馆不是应该在山下那些繁荣市区开吗?这里虽然不偏僻,但附近都是高人居所与洞府,他们修为精深,对口腹之欲毫无兴趣,又常年不外出,下面的人也不会特意跑上来,真不懂什么人会跑这地方开仙膳馆。 少夫人不再问,苏伯也没多说。 这件事本以为就此过去,没想到半个时辰后院门有被敲了。 苏伯脸色一黑,出来开门时却见不到人,只有一食盒摆放在院门前。 苏伯这才想到,张天流之前说要赔礼,本以为只是说说,没想到真送来了。 “不会有诈吧?”苏伯不敢大意,神识透入其中,发现没什么问题,里面真是两道菜。 “虽然确实唐突,但还算言而有信。”苏伯几次查验发现确实没问题后,拿起食盒走了进去。 路过堂屋门前,又听到里面少夫人问:“还不肯罢休?” “回禀少夫人,人已经走了,倒是送来两道仙膳,我正要处理了。” “仙膳!”屋内沉默半响,道:“送进来吧。” “啊!少夫人要吃?这可不好吧,你是丁点灵气都不能沾啊,仙膳虽不是大补之物,却也是富有灵气食物……” 少夫人打断了:“无碍,我并没有感觉里面有灵气,我也有多年未进食了,想想也怪馋的。” 闻言苏伯这才注意到,食盒本身虽然有淡淡灵气,但里面的仙膳却是没有灵气。 “难道……”念及此,苏伯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送把食盒送进去。 屋内,一绝色女子疲惫的靠在长椅上,好似病人,但她脸上却没有病人那种病态的苍白,反而似气血旺盛,面若枣红,周身也似有一股蒸腾的热气般,让她轮廓看起来有些模糊。 苏伯搬上茶几,打开食盒摆上两道菜,这才发现,两道菜是一模一样,很明显是给两个人准备的! 苏伯心中更加不爽。 因为他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 紫竹居只有他跟少夫人,少夫人又吃不得普通仙膳,于是他们就打算做一道真正普通到没有一丝灵气的菜肴,明显是想要用口味打动少夫人! 但他们是怎么知道少夫人的?要知道紫竹居虽然看似简陋,但也是蕴含阵法的,可以阻绝神识窥探,气息感应,如此看来,对方早就打听了他们的详细情况,是有准备来的! 而这种人往往是很麻烦的,他们准备这么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苏伯岂会安心。 少夫人却似乎不在意,看着翠绿欲滴的素膳,嗅着芳香扑鼻的甘甜清香,一下子有了点食欲,拿起苏伯递来的筷子夹起一片细笋,入口轻轻咀嚼,那股甘甜清香一下子炸开了,满口腔的甜美带点儿微酸,轻辣,令她唾液飞快滋生,越嚼越有味道,最后咽下时她不由一愣! 第九一五章 屋主人的特殊体质 张天流跟莫老板还在山中对植物进行各种研究,苏伯忽然出现在他们不远处。 “拿来吧。”张天流伸手。 莫老板把一袋烟丝交出来。 张天流美滋滋的收起来,还不忘风凉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真佩服您的勇气。” 说话间,苏伯来到近前,拱手对二人道:“我家少夫人已经同意出租紫竹居,租金一年三千分。” “赊半年行不?”张天流笑问。 “可以。”苏伯这次的态度虽然还是不好,却给二人大开方便之门。 回到紫竹居,在张天流欣赏里面的优质景色时,苏伯道:“除了后院,其余地方你们随意。” 张天流收回目光道:“没什么好修葺的,原貌即可,厨房你要改动吗?” 莫老板摇头道:“我自己弄。” “莫家宴,每天三桌,过时不候,这规矩如何?” “还行。”三桌对莫老板而言绰绰有余,但没必要全天开业,目前还是把时间多用在了解当地食材上。 张天流搓指,十张精美请帖凭空出现,将它递给苏伯道:“劳烦苏老跑跑腿,给附近相熟的邻居每家送一帖。” 苏伯皱眉。 但想到少夫人,就不得不压制怒火,抢夺似的抓过请帖:“时辰。”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未必有人来。”苏伯冷笑。 “也未必不会来。”张天流淡笑。 免费晚餐,今天不来明天再送,小事一桩。 “去买食材。”莫老板在看过厨房后出来道。 张天流不能不跟着,没钱啊! 他的积分零,莫老板根本不用系统,自然也没有,只能靠张天流以物易物,顺道坑蒙拐骗。 目送他二人离开,苏伯眉头紧蹙,直接去趟后院禀报道:“少夫人,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没有改动庭院,但越是如此我越不安心,他们很可能早已知晓你的情况,但山城中可没人知道这件事,我怀疑他们……” 美妇此事躺在后院石亭中的长椅上,闻言半睁开眼道:“天下奇能异士何其多,能一眼洞晓丝毫不奇,俗世生存,多以有心算无心,然九霄玉庭无心之人当世几存?他先知我有需,你后知他有心,会误以为他对我有意实乃正常,也定在他所料中,明知如此依然坦然面对者,有何惧?” “少夫人高见,是我不通情理了。” “并非你不通,只是你无法接受,我落魄至今,早无他人觊觎之物,苏伯又何须活在过去?” “少夫人教训的是。”苏伯躬身。 “行了,他们请你帮的忙,速速去处理了,以后有什么需求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 “是。” 张天流和莫老板到了山下,打听了坊市所在后直接前往。 繁华坊市中,无车水马龙之景,却是人声鼎沸,游人商贾川流不息。 菜市这地方是没有的,食材只能在坊市里购买,价格自然昂贵无比,但做出来的东西也好啊。 “想不到这里居然有金玉鲤,这东西可是能化龙的,不知道能否制作云海龙纹碑上的几种重要符文。” 张天流琥珀眸子已经牢牢锁定一个水晶巨缸中的金鲤鱼,这条鱼如黄金雕琢,却没有给人刺目之感,反而有一种玉的通透之美,鱼鳍至鱼尾纤长飘逸,如一件金缕衣披在鱼儿身上,当真美不胜收。 莫老板则道:“观赏之物,肉质肥腻,不过煨汤鲜美。” “刮下的鳞,熬剩的骨,也是符文材料,可惜,倾家荡产也买不起。”张天流收回目光,跟莫老板继续瞎逛。 坊市东西极多极好,奈何只能看,不能玩。 最后挑选了一些最便宜的材料,却花费了十倍的灵珠价格购买。 无奈,张天流那些灵珠在这里根本没多大用,这里天地元气太浓郁,无需吸收灵珠修为也能水到渠成,困境不是资源问题,而是悟性问题。 一方水养一方人,提升太容易也未必是好事,九霄玉庭主观修身养性,那么就很难融入打打杀杀的世界,也是为何从六层掉到了四层。 在这里,活得太无聊了! 出生在这里的人却觉得很正常,这才是最可怕的,麻木使人失去危机感,对事对人嘴上总是挂着:“急什么”、“算啦”、“看开点”等等没用的磨洋退让之词。 不过现在张天流很喜欢。 人老了,没年轻人那股冲劲了,时间过得慢不正是好事吗。 回到紫竹居,苏伯说能来的大概只有三位。 不过即使如此,莫老板还是要准备十人份的家宴。 张天流则坐在前院的走廊下,把玩手里材料,心里在构思如何制作成符文。 苏伯在远处看着他,显然还在防范。 虽然有人能看破许多常人无法见到的东西,但这些人往往都是名士之流,岂会龟缩到山城这个角落里。 张天流嫌疑确实很大。一开始就知道紫竹居的主人身体有问题,而租下紫竹居后不改动也存在大问题,紫竹居胜在天然,没有过多的装饰,居住无碍,但作为招待食客的夜宴居所,明显就不足了。 有着小家碧玉与青楼花魁之别,不是小家碧玉不好,只是不适合。 但如果改动,屋主人必受影响,这点苏伯没有提前告知,但张天流却像知道般,一点没碰。 在紫竹居里是无法接触到灵气的,因为所有的灵气都被这里的一草一木,奇石流水所吸纳,传到庭院外滋养那些紫竹去了。 很难以相信,修士的居所居然没有灵气! 这与屋主人的特殊体质有关,她不是病了,受伤了,体虚什么的,而是旺盛,满溢了,在张天流眼里,她就是个灵力炸弹,还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品。 普通办法是很难解决她的问题,就算她把功力传给别人,用不了多久她还会这样,她体内的力量实在太强,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掌控,目前更是到了无法传功的地步,她把全身都封印了,一旦解开一点,就有可能被真元冲破重重阻碍,导致这座山城顷刻成灰! 于是张天流给了莫老板一把刀,用石碑残片制作的吸蓝菜刀,不仅把那些食材中的灵气吸尽,还留下可吸收他人功力的刀意,这跟破仙剑的苍龙剑气一般无二,只是威力小得可怜,不伤人,甚至修为低的都无法察觉,直到服下感到真元消失才会察觉,此法能很好抑制屋主人的情况,让她通过进食感到舒适。 跟苏伯担忧的仇家上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老头纯属门缝里看人。 第九一六章 五位小食客 入夜,第一位食客到来,张天流出门迎接。 来者不像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反而很年轻,真实年纪也应该不足二十岁,很灵动的一位少女,步伐轻快的蹦到紫竹居院门前,探头一瞧,不由一愕。 门里,一少年举止老成持重,不卑不亢道:“请。” “你谁啊?”少女可是常来紫竹居的,从来就没见过张天流。 张天流作揖道:“在下正是租下紫竹居的雾里散人。” “散人!你跟我见过的散人一点不同。”少女隔门见到苏伯在院里,这才放心走进来。 修行界中的散人无拘无束,性子亦正亦邪的难分好坏,少女自然要小心一些。 张天流转身引路,少女跟在他后头,看到这散人一头拖地的长发,无语非常,自己还得小心翼翼别踩到了。 “昭懿仙子修为又精进了。”苏伯瞧见少女,忙上前客气道。 “苏伯好,婧慈姐姐在吗?她真把紫竹居住处去了?”昭懿仙子好奇道。 “嗯,少夫人确实将紫竹居租给这位雾里散人。” “仅限于厨房正堂跟前院。”张天流头也不回补充道。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更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这里又不是山下闹市,没客人的,你们应该……”昭懿仙子很好心的给张天流出谋划策。 到了正堂,这里没有摆放餐馆酒肆中的座椅,一切用的是主人家之前安置的案席,便是跪坐进食的低矮小桌。 昭懿仙子显然习惯了,不用张天流指引就熟练的找个位子席地而坐,继续道:“知道吧,你们即使非要在这里开店,也应该挂个牌子,就是那种高杆的,吊着一串木牌,每块木牌上写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店名了,对了你们有店名吗?还有高杆应该竖立在竹林外吧,哪儿靠近山道,虽然走路的人极少,但总比没有强吧,你们这样默不作声的,谁知道这里有家店啊。” 张天流奉上茶,淡淡一笑:“仙子名讳很有皇气啊。” 昭懿仙子一愣,皇气? 一见昭懿仙子疑惑,张天流知道自己想错了,亦或者年代久远,昭懿仙子家里已经忘却曾经,丢了传承,他话锋一转道:“仙子有什么忌口吗?” “这个倒是没有,喂,你还没说我的提议怎么样。” “很不错,有时间我会做的。”张天流点头。 “这种事当然要趁早,不能拖哦。”昭懿仙子喝了口,皱皱眉道:“你哪买的茶,好难喝啊。” 张天流面露惭愧道:“随便在坊市买了点,没想到如此不合仙子口味。” “倒不是,只是我对茶比较刁,我家就是种灵茶的,你们如果有需求,我可以提供一批上好的。” 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卖茶女! “那好啊,改日到庄上看看,合适我就买一批。对了,我还要接待客人,仙子请便。” 食客陆续到来,人数比苏伯估计的多两位,总共五位,都是大概在五六境的年轻人,这是真正的年轻人,不是看着年轻,年纪最大的居然还是十九岁的昭懿仙子! 很显然,这些都是附近的后生啊,至于隐士高人,真这么容易请反倒是奇怪了。 生长在这种环境里,五谷杂粮基本是不碰的,一般喝点灵茶,吃点朱果,饥饿感就少了,吃太多对身体反而不好,灵力太强不好控制,还得花时间炼化。 但年轻不同,他们接触世界的时日尚短,很多事物没见过也没听过,喜欢尝鲜,而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吃货就是被美食给培养出来的,培养一批年轻的吃货,可比改变一些思想固化的老家伙容易多了。 “第一道,雾璃珠花,请慢用。”张天流挥手,一个个餐盘缓缓飞到五张案几上,正在闲聊的年轻人顿时停止,纷纷看着这道精美的灵珠菜。 灵珠质地本事坚硬的,跟珍珠没区别,虽能做菜,但别的厨子多半研磨成粉,莫老板就不需要,在他开发下,已经掌握了软化珠质的办法,他做的这道灵珠就好似一粒粒圆果冻,清甜爽口,加之他的调味,大大提升了味觉享受,使得一粒灵珠包含了十种灵果而不冲突的特殊味道。 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五个年轻人,哪吃过这种东西,本来只想浅尝即可,毕竟家长说过,吃五谷会有杂质,长年累月的吃日后很难去除,于是干脆不吃了,喝点茶吃点朱果也就够了。 可一粒灵珠下肚,滑嫩的珠子带着汤汁在味蕾上起舞时,漫不经心的脸色就没了! 轻轻一咀嚼,软弹的灵珠立刻破开,里面的鲜浓果汁再度充满口腔,让他们感觉好似一口塞进了十几颗不同味道的朱果,强烈的味道与芳香直冲天灵盖,忍不住五人就哆嗦起来。 “这这这……”昭懿仙子还在咋舌中,边上一个小胖子已经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昭懿姐,不合口味吗?我帮你吃了。”小胖子说话间,已经把昭懿仙子案几上的餐盘端到嘴边哗啦一下,上面的九粒灵珠全下了肚,这厮好像都没嚼。 “你!”昭懿仙子大怒,狠狠揪住小胖子衣领挥拳捶打。 小胖子一脸不在乎,伸出长舌头在盘子上席卷,舔到完全没有味了才一脸惋惜的还给昭懿仙子。 “气死我了!以后你休想到我这里讨到一杯茶。”昭懿仙子怒道。 “嘿嘿,我是饿极了才去昭懿姐家的,现在有了莫家宴,我才不去。”小胖子看来已经成了莫家宴的忠实粉丝。 不过这种人张天流不是很喜欢,因为他不会帮你宣传,免得有人跟他抢食吃。 好在也就小胖子如此,其余人还是比较正常的,虽都被美食征服,却保持的很好,舔盘子这种事,也就小胖子做得出来。 “第二道,雪月灵芽,请慢用。”张天流挥手,又有五道菜飞出。 这道菜的造型比之前的更漂亮,雾璃珠花只是十粒一品灵珠防止在十朵琉璃花上,底部汤汁冰寒而不冻结,释放的寒气显得雾蒙蒙的,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不真切。 而雪月灵芽则是一道阵法! 这个阵法没什么用途,主要是飘雪,从正面俯视,盘中景色宛如飞雪的夜空,明月高悬,而这月则是用简单的灵豆芽制作,它也是一道冷菜,却是让人舍不得吃的冷菜。 第九一七章 莫家宴 莫老板的厨艺经过这几百年的淬炼,境界在什么层次张天流也不懂! 已经在雾山镇时,莫老板还只是在追求味道,现如今,已经不是味道这么简单,而是包罗万象! 就算是张天流都没想过,在菜里融入阵法,使其美观性大幅度提升,让人觉得吃的不是一道菜,而是一片天! 墨玉般的汤汁,包围拼成圆月的灵芽,汤汁中有着星星点点的果肉点缀,这些果肉又很默契的配合成阵图,看似星辰阵图,实则云雾阵图,一团团小云雾从果肉上缓缓蒸腾而起,宛若雪花逆空而上,但从上往下看,则是雪花要落到脸上,在你面前缓缓溃散,带着一股灵芽的特有香味与淡淡的肉味迷惑人的七窍,诱惑人的食欲。 “这也太漂亮了,能吃吗?”一名少女舍不得的问道。 “不合你口味啊?”小胖子已经伸出魔爪。 “滚。”少女直接反手拍开他的魔爪,把案几的雪月灵芽护住道:“昭懿姐,你也要小心点!” “他要再敢碰我的仙膳,我刮他十斤肉。”昭懿仙子恶狠狠道。 这时候,侍奉的张天流道:“本店规矩,吃一道上一道,不吃没下一道。” 小胖子一擦口水,立刻叫道:“我的吃完了,那我能不能吃下一道?” “可以。”张天流说完挥手,一道菜飞向胖子,同时他说道:“第三道,丽炎仙丝,请慢用。” 说是仙丝,其实就是蚂蚁上树,不过粉条上的蚂蚁可不是简单肉末,而是用灵兽赤焰猪的血肉制作,看起来宛如一朵朵火焰小花,分量也是极少的,小胖子一口就没了! 但吃完之后他却没有继续要,而是张开大口呼声呼气道:“好辣好辣,茶呢茶呢?给我杯茶,快点……”说着,还看向了左右两边两位仙子还舍不得碰的雪月灵芽。 这玩意可是冰凉爽口的冷菜,而且灵芽中被掏空了,塞入了什么肉筋,咀嚼起来十分清脆爽口,简直是减辣圣药啊! 可是两位仙子恶毒的目光让小胖子望而却步。 “第四道,赤炎奇蕊,请慢用。” 这也是一道辣菜,可小胖子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夹起花盘中的花蕊就一口闷,顿时,小胖子享受到了人间极乐,已经不知是痛苦还是爽! 很快,张天流又给了上了下一道,同样是狠辣的,但小胖子似乎陷入了越辣越爽的怪圈中,无法自拔。 直到第八道,灯火炼狱时,吃完豆腐雕成的小灯笼后,小胖子把一盘宛若岩浆的汤汁一喝,登时迈入极乐之境,全身虚脱般汗流浃背,真元止不住的外泄时,也带出了他因为乱吃东西而沉积的杂质。 “第九道,飞霜峰岩,请慢用。” 随张天流真气丝牵引,一盘狂风暴雪的小山峰飘到小胖子面前。 已经被辣的蹊跷冒烟的小胖子立刻打起精神,夹了一块小山峰中的乳白冰块,放入嘴中,立刻感受到了入口即化的冰甜乳香,不仅口腔中的余辣消除,精神也为之一振,似乎这道菜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让小胖子一颗沉静下来,也沉醉在峰岩浓郁的口味之中。 此刻的小胖子,如劳作一天的苦力,终于能浸泡在家里的浴盆中,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安详。 而其余四人,包括目瞪口呆的苏伯,一直都在看着小胖子表演,他们的第二道菜还没碰呢! “不是说十道吗?还有一道呢?”昭懿仙子好奇问。 “飞霜峰岩就是第十道甜点,而真正的第九道是比灯火炼狱略胜一筹的追魂灼骨,这位道友之前情况诸位也看到了,吃完灯火炼狱已经攀入巅峰,如不运转真元根本撑不住,但当时如若运转对他不仅没有好处反而有损害,于是才略过,让他品尝第十道甜点,滋养之前被熬炼的筋骨。” 张天流的解释合情合理,众人也看在眼里,小胖子刚才的情况确实到了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要吃。”恢复过来的小胖子突然噘嘴道。 张天流笑道:“莫家菜宴,须从头品到尾,才能体会其逐步加深,攀入云霄之感,何况这次主题乃是冰火,除了第一道与最后一道,单独吃,不好吃。” “我不管,我就要吃,这是你欠我的。”小胖子很执拗。 张天流也不废话,手指一勾,一口瓷白的汤盅飞向小胖子。 小胖子嘿嘿一笑,急不可耐的抓过汤盅,打开盅盖一看,发现是一块小肘子,更是爽得浑身直颤,筷子都不用,将汤盅凑到嘴边就往嘴里倒,连肉带汤汁一口闷,结果,爽是爽了,味道没得说,对他而言,绝对是十道菜里吃得最爽的一道,开始确实让他再度有一种喷火的冲动,但强忍着坚持片刻,这种辣就被转换成了肉香,在口腔与鼻腔内环绕不息,价值回味无穷,奈何,虽然分量小啊! 说是肘子,确实就是一块肉,还没他半个拳头大,一口就没了,这次是彻底的没了,他回味刚才慢慢品味的甜点,可惜盘子上的冰渣都让他舔干净了,要是留着一点,现在舔一舔那得多爽? “没啦?”小胖子不甘心的问。 张天流微笑点头。 “你这莫家宴也太那啥了吧,我不管,再给我两轮,大不了付钱就是了。”小胖子又执拗起来。 “抱歉,本店有规矩。”张天流遗憾道。 “通融通融嘛!”小胖子哀求。 张天流微笑不语。 “你就收敛收敛吧英宝,别丢人好吗,这里的仙膳虽然分量的确少,但数量多啊,整整十道,往日我也只能吃四五道……” 小胖子一听,顿时抓住话柄道:“我帮你吃后面五道。” 怎料,这位少年微笑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想我能吃完!”说完,终于开始动筷,夹了几根灵芽到最终,顿时一脸舒爽的慢慢咀嚼,看的小胖子恨不得扑过去,奈何他打不过啊!他修为是五人里最低的,而这少年可是最厉害的,境界比昭懿姐还略高那么一丁点。 “我走啦,难受。”小胖子很不满的起身离开。 众人哭笑不得,不过都开始动筷了,气氛一下子也好了不少,品尝的同时还不忘交流味道,谈论自己的喜好,虽然五个人喜好各不同,但都仅限于十道菜里,谈及与外面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山城也是有仙厨的,但再好的厨子也没谁能把仙膳处理到这种程度,大概是因为九霄玉庭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一直对口腹之欲没什么要求,对仙厨手艺更无所谓,莫老板的到来,无疑给这些年轻人对于吃,有了强烈的冲击感。 何况还不仅吃这么简单,对他们的体质居然也有提升,一顿晚宴下来,好似炼化了一颗灵丹妙药,让他们很好奇,厨艺得多高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第九一八章 还是穷 小胖子刚刚回到家,就把家里人弄得有些疑惑。 英宝可是很喜欢吃东西的,这一次紫竹居请客品尝什么莫家宴,他可是激动了一天啊,难道不好吃? 但也不对啊,英宝可是肯树皮都觉得津津有味的。 “莫家宴很难吃吗?”英宝母亲靠在正堂的长椅上,慵懒的问道。 “难吃。”小胖冷哼道。 “比树皮都难吃?”英母好奇。 “我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小胖一个劲的点头。 英母苦笑,庆幸自己没去,本来应该她去的,她与紫竹居的婧慈也算多年的朋友,此番对方请客不去不太好,但她对口腹之欲看得很淡,甚至到了灵茶不喝,朱果不吃的地步,觉得很麻烦,泡茶费时,果汁脏手,最好什么都不做,天天躺着就舒服了。 紫竹居主人婧慈也是天天躺着,这为何英母能跟婧慈关系好的原因,英母经常到紫竹居跟婧慈躺着闲聊一整天,但婧慈不是懒,是真的不好动弹,英母是真的懒,所谓的经常去紫竹居,也是三五年才去一趟,还是让丫鬟抬着,几百年来也去了上百趟了,能不熟吗。 另一边,刚回到家的昭懿仙子也被爷爷问及莫家宴如何? “好吃,懿儿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昭懿仙子很老实的回答。 “呵呵,好吃就好,不过再好吃也要少吃,不能养成口腹之欲。” “不会啦,我懂的。”昭懿仙子笑道。 随后第二天,还是这五人,如期到来。 张天流没说什么,干好迎宾工作。 “今日主题,鱼。” 莫老板的鱼宴不是全鱼宴,他只用了一条鱼,很大的一条,烹饪手法却五花八门,生煎炸烧烤,蒸熏焗炖熬,一条鱼做成十道菜,吃的五个小家伙都成水里欢快游玩的鱼了。 “要命啊!搞得我现在吃什么,都跟吃泥巴似的。”小胖英宝很痛苦,他娘没说错,他是吃树皮也能津津有味的主,只有泥巴他不吃,可是吃过莫老板的仙膳,吃什么都觉得是泥巴。 连山下那些他常光顾的馆子,自从昨天吃了冰火宴不满足,下山一趟后,生无可恋的回家了。 今天,还是生无可恋的回家了! 弄得英母好生疑惑,英宝心情再差,也是睡一觉就能容光焕发的人,今儿个一早也确实如此,出门前急不可耐,出门时一脸喜色,可一回来怎么就生无可恋了? “英宝,有人欺负你了?”英母沉着脸问。 “没,谁敢欺负我啊。”英宝摇头。 “那你这表情不是受欺负又是为何?” “饿。”英宝很痛苦的说完,挥手道:“行了,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英宝又是急不可耐的坐在堂口,看着日头,到了将近傍晚,他又喜滋滋的跑出去了。 一天两天还没什么,十天半月后,英宝还是这样,弄得英母好生疑惑啊。 “来人。” 一名劲装女子凭空出现,恭敬询问:“夫人有何要事?” 英母收敛了慵懒吩咐道:“跟踪公子看看他去了哪,做了什么。” “是。”劲装女子瞬间消失。 当天夜里,英宝还没回来,劲装女子就回来禀报:“回禀夫人,公子近几日或许天天在紫竹居用膳。” “紫竹居用膳?”英母皱眉。 这头一天,就说紫竹居难吃的要死,怎么还天天去? “到紫竹居用膳的还有谁?”英母问。 “有薇岚居士,郝家两位公子,陆家娘子,夏家娘子与英宝公子。” “薇岚老头什么时候出关的?陆昭懿这丫头嘴可是很刁的,英宝看来是骗了我,紫竹居的莫家宴不是婧慈做的吧,记得她也不姓莫。” “嗯,婧慈仙子似乎将紫竹居租给了两个外人,一人姓莫,是位仙厨,另一位不知姓名,自号雾里散人,负责接待。” “散人不去逍遥,反当起跑堂的,有意思。” “莫家宴似乎味道绝佳,非普通仙膳可比,还能调理筋骨,强大肉身,之所以目前没有传开,大概是因为莫家宴每日限客,人多了公子怕吃不到。” “臭小子心思真鬼,怕老娘跟他夺食不成。”英母挥挥手道:“好了,此事就此别过。” 劲装女子应是退下。 莫家宴再好,英母都懒得去。 同样心思的还有几家。 对于家中晚辈日日跑到紫竹居,他们岂会不知,但清心寡欲久了,提不起兴致,也就随了这些后生意愿,不跟他们争。 “今日主题,冰火。”张天流说完,英宝兴奋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这次可别给我卡一道了,我要从头吃到尾。” “怎嘛?这次的宴席你们吃过?”一名老者好奇问,此老也算仙风道骨,不必人皇气质差多少,唯一的缺陷就是嘴角的哈喇子。 陆昭懿给他奉上茶笑道:“嗯嗯,我们第一天来这里吃的就是冰火,虽然最后的也不错,特别是鱼宴,但始终没有这道菜给我们的震撼大。” “大概是你们这帮小子头一次吃到美味的仙膳吧,鱼宴确实不错,但是鱼不是很好,如果能弄来紫霄岛的太镜素鲈,以莫老板的手艺,那绝对是珍宴中的珍品仙膳。” “太镜素鲈!我听过,那可是鱼中珍品,听说素鲈一块,神游天外,是不是真的啊?”英宝凑近问。 薇岚居士呵呵扶须笑道:“虽有夸张,相差无几,只可惜,此乃紫霄岛不外售之物,只有等紫霄观宴请的时候,有机会尝尝鲜。” “紫霄观的宴请我这辈子都难指望咯,唉!”英宝顿时生无可恋起来。 “年轻人岂能如此轻视自己,未来还长,总有机会的。” 张天流就喜欢这种家伙,不是他给别人正能量,而是不知不觉的,把九霄玉庭的情况倒豆子似的倒出来,他不用特地打听也能从薇岚居士口中知道许多事。 一场夜宴后,年轻人离去,薇岚居士这次出奇的留了下来,喝着陆昭懿送来的茶,笑看张天流道:“散人近日似有心事啊。” “居士何意?”张天流好奇。 “没有吗?”薇岚居士淡笑。 废话!张天流能有什么心事?有也不可能表露出来,这老家伙,纯属没事找事。 果然,薇岚居士话锋一转道:“你这一席百分,一天下来最多三千分,扣除所用材料,能到手的仅是三五百分,想要弄得珍品食材难啊。” 老小子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莫老板用好一点的食材。 但很可惜,张天流穷啊! 一天三五百分已经很多了,等同于三五十的升级点啊! 但这仅限于他们这种异人。 对天涯修士而言,1积分跟1块钱区别不大,一天三五百是不少,但也不算多。 就拿薇岚老头说的太镜素鲈,一尾将近两百万积分。 天涯系统可没有系统点给你兑换,也没有属性加,他们的系统作用是辅助,但也存在无限可能,拿炼器炉来说,除非是职业流的炼器师,否则普通异人系统的炼器炉是固定的,想要什么火就需要添加什么材料,而天涯系统的炼器炉是自己炼制的,也可以购买炼器大师制作的,存入系统空间就能用,功能更为齐全,也能特制,而且拥有系统坊市与大数据库,当然不是免费的,只能用积分兑换,跟网购差不多。 异人系统点到了满级时也够用了,如张天流的极限流,三十级基本确定了,之后能开通的功能极少,只能用在大数据库上,但大数据库也不可能收集所有资料,如这漫山遍野的野草就没有什么资料可查,张天流弄清楚后也没上传,莫老板就更不用提了。 他所设想的功法武器弱点缺陷,被公布的极少,有也是烂大街的货色,某些强者自己祭炼的本命法宝,岂会自爆似的把资料公布出来让你知道他的弱点? 异人系统只是让异人前期开挂,速度变强。 到了天涯,这个优势会逐渐缩小,以前很重要的升级点,在这里随便能弄到。 其实正常闯关到此的异人,上了天涯已经没有优势可言,如小白,他的成长空间早就无法依赖系统,又因为修为低微,跟张天流差不多,堪堪到了五境初期,这方面提升也难,他要强大只能靠自己的无限想象力! 张天流只能靠符语。 莫老板就不用说了,只要他的能力不被识破,对谁都有威胁。 人皇与灵龙基本属于纯修炼路线,因此他们来到山城后一直闭关不出,珍惜每一口天地元气。 之后张天流还要赚钱安顿他们,伺候好两位打手,解放小白,让他可以在背地里高一些小动作! 第九一九章 非常时期 张天流来到厨房,倚在门边,点根烟道:“薇岚老头嫌弃你的食材。” 莫老板洗把手走出来,慢悠悠的卷上一根烟,用指尖灵火点燃,还是中指灵火,这是否在鄙视张天流?还是薇岚居士。 “小白还没消息?”莫老板问。 至于薇岚居士嫌弃一事,他根本不在意,再嫌弃还不是要吃,想吃好的食材自己弄。 见张天流点头,莫老板又道:“那你要小心,小白办事效率很快,这么久没音讯很可能在谋划一件大事,到时候你肯定要去帮忙。” “打打杀杀可不适合我。”张天流淡笑。 “要是打打杀杀反而轻松,就怕照他的剧本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丢给你。” “深有感触啊。”张天流笑道。 “之前是我,再之前是灵龙,灵龙反正是很讨厌的,我也有些不情愿,但他是对的,他并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才会想出很多馊主意,虽不伤身,却在伤心,总之你小心点。” “我要有心伤,倒还真想去伤一伤。” 莫老板看着得意洋洋的张天流,指尖一点火焰将烟屁股燃成灰烬,拿出灵机“咔嚓”一下,给张天流拍了一张照,看着屏幕里阳光灿烂的张天流,满意笑道:“痛苦的时候,我会给你看的,希望你能重拾此刻的快乐。” “小莫同志很有情调嘛,要不我多几个摆pose,在我痛苦时,你一张一张拿来羞辱我。” 莫老板递出张单子,走进厨房道:“买菜了,变态。” 张天流飘落到坊市口,闲庭信步走入其中,一时引得不少人围来攀谈。 张天流因长发飘然的关系很引人瞩目,回头率目前还是百分百,但这并不能引起他人结交,这伙人,都是坊市里的小贩,而张天流这段时间来又喜欢跟他们买东西,一来二去早熟络了。 “老规矩,看单说话。”张天流拿出单子,这不是莫老板给的,而是张天流翻译好的,小贩们只扫一眼,立刻有人失望,有人欣喜。 九霄玉庭的低阶材料生意实在难做,这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小贩又不得不做,张天流来了后,每天都扫一趟货,虽然少,但胜在日积月累。 从小贩手里购买到大部分食材,剩余的张天流逛了一刻钟也都齐了。 回去的路上,张天流看到山上两名仙女似的婢女开道,后方一张鸾榻上,躺着一位慵懒的女子,要是在带点醉意跟阿七都有一拼,同样的衣衫不整,同样的火辣胴体。 鸾榻后方还有两名婢女,四女没有抬着鸾榻,只以真元护住,似鸾榻飘忽飞行,看其目的大概是紫竹居。 莫家宴早就结束,想吃东西还要等八个时辰,对方大概不是为莫家宴来的。 张天流跟对方几乎同时抵达紫竹林口。 “停下。”鸾榻上横陈的慵懒女子轻声吩咐一句,待鸾榻落地,她叫住张天流:“你是雾里散人,还是莫仙厨?”话闭,又补充道:“我是英宝母亲,叫我英夫人即可。” “在下雾里散人,不知英夫人有何要事?”张天流拱手询问。 英夫人此刻才睁开眼睛,打量张天流片刻,淡笑道:“此番我特地来尝莫仙厨手艺,可否通融一二?” “这恐怕不行,莫老板的规矩很死。” “我喜欢讲规矩的人,那就等等吧。”英夫人没有为难张天流,话锋一转道:“散人是从何处上来的?” 她能一眼识破张天流是下界来的并不奇怪,如果在九霄玉庭土生土长,怀孕期间母亲无需做什么,天地元气同样会滋养体内胎儿,甚至略胜无边海的胎养法。 而张天流却已经六百岁了,这点从他元神气息英夫人就能判断出来。 这样的人只有从下界来的,本土可生不出这样的奇葩。 小六境元神,小四境修为,感觉上学的还挺杂的,那一头古怪的符文发丝也很有特点,竟能随元灵之气波动而摆动,大概是防止有人从背后突袭吧,敛气术再强,也难逃天地法则,因此英夫人断定张天流的头发就是用于跟天地元气契合,借天地法则感应元灵。 虽有些投机取巧,但不失为一种妙法。 可惜,仅限于小九境,到了大九境,皆为修得天人合一者,雾里散人的符刻长发无法感知这个层面的潜在威胁。 “上齐界。” 过去从何来,小白早就跟张天流说明,其实不是无边海就行,别人也不会逢个下界上来的就当是无边海来的,就目前这个层次,没谁故意针对无边海修士,等到了七八层的时候那感觉就不同了! 遥不可及与一步登天,只有后者才让人担忧,前者只会当你是不切实际之徒。 不是看不起人,七八层,等到了五层再说,这才是四层呢! 进入紫竹居,英夫人在苏伯的引领下直接去了后院,张天流到了厨房,把食材一扔就回到前院,身体发呆,精神则在空间里模拟炼符。 此时后院,英夫人依旧躺在鸾榻上,凤目半眯着,无精打采道:“婧慈妹子,不是我挑拨离间,这两人来历不明,他日出了事,你可也要受牵连。” 婧慈仙子淡笑道:“我不也是来历不明吗,这些年安分守己,从未做出越界之事,除我之外,不知还有多少,修行艰难,没人不想珍惜。” “就怕有个万一。” “那就等到万一来的时候再说。” 两女一笑,英夫人翻躺下来,开着紫竹林的上空道:“前不久收到消息,有大批异人进入了天涯,在下界闹得挺凶的,眼下九霄玉庭也不安生,苍龙剑池与墨玉圣殿为了挤进晖阳天,开始不择手段,他们迟早会利用这些人潜入九霄为祸,玉庭必然对近期外来者严查到底,我不想你卷进去。” 婧慈仙子苦笑道:“我病情严重,只有莫老板的噬灵刀意缓解我的情况,离开他,我会死的!” 英夫人有些错愕,横陈起来问:“你去请的?还是他们主动来的?” 婧慈仙子毫不迟疑道:“当然是我不远万里请来的。” “哦,希望如此!”英夫人的回答,让人听不出她究竟信还是不信。 非常时刻,作为山城一方巨头,又直属玉庭,英夫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这种事一旦出纰漏,事情会很莫非,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家破人亡,万年基业化为尘埃! 第九二零章 邮差 日出时分,回到前院的英夫人躺在鸾榻上,看着不在神奇飘荡,而是死死垂在地上的发丝,其主人雾里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淡笑道:“散人求你件事行吗?” 张天流睁开眼睛,起身拱手道:“英夫人言重了,只要在下力所能及,英夫人尽可吩咐。” “我喜欢你这样的。”英夫人妩媚一笑,转而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最近我的人手比较忙,个个分身乏术,就想请你帮我去送一件东西,具体是什么你稍后便知,来回一个月,报酬三万分。” “可以。”张天流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并补充道:“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照顾食客,采买食材。” “芙儿,你留下,散人随我回府取物吧。”英夫人说罢,后方的一名婢女果真一动不动,静等张天流跟随英夫人离开。 苏伯感到异常,忙回后院禀报。 婧慈仙子得知后,淡笑道:“无碍,雾里散人并不重要。” 对她而言,张天流确实是可有可无的人物,能解决她问题的是莫老板。 当张天流来到英家府邸,其装潢之大气,并没有将他震撼到,毕竟除了仙气环绕,也就跟普通的宫殿没有多大区别,还少了一份金碧辉煌,要是全纯金打造,那才能让他咋舌。 “散人稍等,我这便她们去取来。”英夫人吩咐后,张天流就在正堂内等了约莫半刻钟,直到一名婢女将一剑匣捧来。 “此剑乃我娘家长辈所铸,最近我已用不上了,而娘家中有一名晚辈倒是几适合它,我便打算送与她护身,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仍有不少人觊觎的,路上小心。” “在下争取早日送到。”张天流接过剑匣,很干脆的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英夫人才道:“人可以不管,剑得护住。” “是。”一名黑衣劲装女修凭空出现,闪了闪又消失了。 张天流背着剑匣回到紫竹居,先跟莫老板说一下情况,再将翻译好的食材单子给他,让他交给婢女芙儿,不然莫老板跟芙儿很难沟通,他们是尽量不说九州话。 之后叮嘱了芙儿几句,他才立刻紫竹居,施展符遁,飞离了山城。 目的地,在等剑的时候英夫人告诉他了,还奉送了一份地图,收入系统扫描,得出的详细地址不用担心迷路。 九霄玉庭浮岛如星,初来驾到的的确很容易迷路。 待在符遁中,张天流不去想英夫人的用意,因为太明显了,不用猜测他都知道,自己跟莫老板身份特殊,作为外来人理应受到关照! 释然点,认命点,以后麻烦事就少点。 人家这种层面,可不会因为欺负他一个小子而感到愉悦,又不是变态。 此次行程,按英夫人估计是一个月打个来回,张天流只用了五天就到了疾雷岛,不仅因为他实力远超四境,还有沿途什么麻烦都避开了,顺利得难以想象,因为就算是千年的跑腿老鸟,中途也有停顿的时候,九霄玉庭也是巨兽乐园,沿途不知要被多少巨兽阻隔去路,需远远的等它们离开远了,在继续前进。 张天流的路线没有停顿,即使面对群居巨兽,也从夹缝中轻松的穿了过去,没有触怒一头巨兽。 疾雷岛似有雷霆覆盖,到处都是闪耀的电弧,所在区域也是一大片雷区,在雷云之中暗藏了许多强大的雷兽,出了本地修士,极少人敢于靠近,更别提进入疾雷岛了。 即使如此,面对雷云,张天流都没有停顿,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疾雷岛。 “来者何人?”疾雷岛守备森严,张天流还没靠近就被人注意到了,刚落地就有人前来询问。 “山城雾里散人,此番来疾雷岛是帮英夫人送剑。”张天流说着,拿出英夫人的信函。 “英夫人!”盘问张天流的是一队六人小队,他们身披统一的银甲,这在九霄玉庭好似被称之为仙卒。 虽是小兵,修为是真的高啊,全都是八境以上! 看了信函,为首的仙卒点头道:“信函是真的,散人这边请。” 仙卒队长说罢领着张天流穿过岛屿边缘的隐藏雷阵,这种雷阵数量极多,平均没十平方米就有一个,所有雷阵合并起来形成一个大阵,将疾雷岛护得很周全,包括那看似晴朗无云的上空,也都暗藏数以万计的雷阵。 就张天流这点修为,触碰一个就会成了灰烬,元神也要被劈得粉碎,但拥有识气异能的他岂会碰到,不过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跟着队长穿过暗雷区域,到了一座繁荣的小镇外。 小镇青山绿水,与外面黑云雷海完全不同,景色很是春天,到处都充斥着祥和之气,这不是大阵的影响,单纯是风水好。 张天流这位外人的到来,引得镇上所有人的目光集拢,纷纷好奇,这人的头发怎么这样的? 在一盏盏聚光灯下,张天流跟这队长进入了一处庄园,里面的池塘畔有一片亭馆,仙卒队长在池塘边停下,面朝亭馆叫道:“十四太爷,七九姨让人送剑来了。” 这队长一开口,就让张天流有些汗颜。 从称为上,英夫人应该是这位十四太爷的孙女或曾孙,还是第七十九位。 而从英夫人的坦度来看,她在这里地位还不低,搞不好全镇都是她娘家人! “嗯,让他放着就行。”亭馆中,一名渔翁打扮的垂钓老者眯眼道。 张天流也不二话,将剑匣交出,具体是不是交给这个人,他懒得验证,因为信息量有些,英夫人只让他送到疾雷岛,具体事宜,亮出信函后由疾雷岛的人安排。 仙卒队长将剑匣送到老者身边,老者眯着的眼睛才睁开少许,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抚摸剑匣道:“阁下跟英家什么关系?” “邻居。”张天流不是不想走,戏还得做足,外面的雷阵没人带领,普通修士是出不去的。 “远亲不如近邻,看来关系是不错了。”老者说着,又迷上眼睛,老神在在道:“这样吧,你先在此地暂住几日,我好准备一些东西劳烦你送回去,免得我又需派人,你也不必担心,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本岛的一点特产,你要晚到几天,直接就能带回去,也是七九有意为之,偏偏你提前到此,只能请你多留几日,有怠慢的地方还望见谅。” 第九二一章 一人去,两人回 张天流坐在池畔亭馆内,心神已经沉静在精神空间中。 疾雷岛的雷阵符文有好几枚张天流没见过,现在正好消化消化。 等了三日,要送的东西还没来,庄园外却响起了喧哗。 有人怒喷叛徒,有人大骂贱种,十分吵闹。 也就在这时,垂钓的老者突然开口:“老朽烨德,敢问公子名讳。” “张天流。” “让张公子见笑了。”烨德脸上可丝毫没有惭愧,看起来对外面的争论也当做家常便饭。 张天流浑不在意,也不被外面的吵闹断了思绪。 不久,一个人就被捆仙锁五花大绑的推拽进来,行至池畔,面对水泊亭口的烨德,由两名持棍仙卒重砸被捆绑之人的膝盖,直接使其膝骨粉碎,无法站立跪了下来。 “族长,烨雪衣已经擒回,请族长发落。” 烨德一不抬眼,二不问罪,像是将这些人无视了,仙卒大气不敢喘,默默静候,只有蓬头垢面的下跪之人,破碎膝前的血液越流越多,一直染到池牙,滴落池中。 从头到尾,此人都没有啃一声。 足足两个时辰后,一名仆役从外面低头进来,手捧一锦盒行至张天流面前,规规矩矩的跪坐下来,放下锦盒,双手慢慢将锦盒推进张天流。 烨德此刻才轻抚身边剑匣,缓缓推开匣盖,里面有两个剑槽,却只放了一柄剑,还是一柄断剑,烨德却看着另一个空空的剑槽,漫不经心道:“当年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之人,为你,求我了。” 合上匣盖,烨德抓着鱼竿,目光看着静水池中被鱼线抖起的波澜,良久叹道:“张公子,物件已到,劳你送往山城。另外,这人你也替我送一送。” 张天流睁开眼睛,问:“送往何处?” “她心向之处。” 张天流笑道:“如若心已死呢,让我杀了她?” 气氛陡然降至冰点,但这个冷,似乎只有仙卒们感受到。 这小四境的小子,居然敢这样跟老祖说话! “只要你愿意,是杀是剐皆随你,她已不是我烨家人。” 此言一出,仙卒们脸色大变,一直不吭声的下跪女子身体也不禁一抖,眼泪,沁在了挡住她面容的发丝上。 张天流苦笑,摇头道:“我这初来驾到的,送个妹子固然是好事,但她一不会嘘寒问暖,二不能洗衣做饭,还是因情所困,搞得我跟第三者似的,弄不好还被男方追杀,叫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这个张公子不必担心,男方已死。” 张天流笑容更苦涩。 烨雪衣生活在无忧无虑,也麻木不堪的疾雷岛,头一次跟外人接触,体验到不同的人生乐趣,很快她沦陷,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为对方舍弃疾雷岛的一切,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张天流抱起锦盒,起身道:“跟它一起交给英夫人。” “多谢张公子,送张公子。”烨德说完,拂袖间,剑匣飞到烨雪衣面前平稳落下,很快,剑匣上就多了几滴泪。 一名仙卒捧起剑匣,其余两名夹着烨雪衣将她拖着跟上了张天流。 疾雷岛外,茫茫乌云上,九环符语笼罩二人,飞快的飞离了疾雷岛。 一路上张天流默不作声,烨雪衣也没说一句话,双臂死死的抱着剑匣,似乎只有它能安抚这个女人千疮百孔的心。 云起云落,九霄玉庭优美的云景与仙气环绕浮岛间,符语光团快速穿梭,连续赶了五天路,眼看山城在望,却在这时,几道灵光由远及近,飞快向他们冲来。 “前方道友小……”一个心字还没出口,冲到张天流近前的硕大灵光突然溃散,一头被活劈成两半的妖兽云豹显露而出,血花喷井般四溅,将张天流的符遁染成了一团血球。 “道友你!”紧追而来的几名修士气得无语。 这头灵兽,可是他们追踪了一年,好不容易重创,眼看活捉,结果让人给宰了! 张天流也很无语,管他屁事啊,他可什么都没干,秒杀灵兽的是他身后抱着剑匣痴呆的烨雪衣! 出手很快,快到即使能看到都反应不过来。 绝对是大境之人,只有大境才具备这样的实力。 真是恐怖的地方啊! 随便一个小娘们就有这种修为,张天流觉得自己来的太早了! 这件事张天流逃脱不开,只能先大事化小。 张天流摊开手,将妖兽尸体与飞洒的血液用真气包裹,不至于让他落到岛上,这才说道:“不如这样,这头妖兽我买了,开个价吧。” “说得好听,我们辛苦一年可不是为了卖它。” 张天流没啃声,说话修士身边青年劝慰道:“算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只能再寻另一头了,这位道友,这头妖兽乃是七阶,并且不能算我们拥有,就当是助道友斩杀了,三千如何?” “合理。”张天流点头。 先前说话修士却不乐意了,还想说什么,被和蔼青年又给打断了:“既如此,那就交易吧。” 青年挥手开启虚屏,张天流也开启系统新界面,按下面对面交易,将三千积分送给对方,随后带着妖兽尸体走了。 “这也太便宜他了吧。”修士不满道。 “这里虽然离山城近,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能看在眼里,但能帮我等主持公道的有几个?对方实力很不简单啊,光是杀意就把一头七境妖兽斩杀,一旦动手我等顷刻被斩,见好就收吧。” 英家府邸,正堂中。 英夫人看着烨雪衣,又看看张天流,好似很头疼的道:“我跟烨家也早没了关系,让我收留她,夫家这边会有很多闲话,特别是外人会将英家视为烨家叛逃女儿的收容之所,你把他带走吧,随便找个地方安顿一下,不理就是。” 张天流点头,拱手告辞离去。 烨雪衣抱着剑匣跟着他,到了英府还是寸步不离,比当初的阿七更过分。 张天流回到紫竹居,叫来莫老板。 “今晚加餐。”说着,他将妖兽尸体扔出来,抛给莫老板装有妖兽血液的瓶子。 莫老板围着这头云豹的尸体转了两圈,拔出腰后菜刀,开始干净利落的剥皮剔骨,其手艺,跟干过剔骨匠的张天流是不逞多让,要知道张天流可是适者体质。 莫老板的剔骨与剔骨匠的不同,很多骨头他需要带肉的。 剔骨中途,莫老板还吃了一块生肉,品味完道:“加点价。” “废话,三千啊,这样吧,云豹宴三百一席。” 这一席不是一桌,仅限于一个人。 当初所设想的每日三桌,因为食客过少的问题无法实现,暂时每日十席,等人多了,再分两人一席的中桌,四人一席的大桌,也符合这里的情调,人再多点可以拼,总之三十位不能再多了。 第九二二章 前路茫茫 傍晚,仙气环绕的浮岛更像星辰,点亮了这片寂寞的九霄。 “雾老版,在挂什么呢?”昭懿仙子已经帮这里当成食堂,每日此刻准时到来。 “新菜。”张天流指了指挂号的牌子。 “哇,这么快就有新的了,云豹宴,咦,这次老板不抠门了?”昭懿仙子惊喜道。 “抠门的是莫老板。”张天流一本正经道。 昭懿仙子笑道:“当我不知道啊,坊市都快传遍了,你可是用七成的价格采购食材的,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傻啊,七成还巴不得卖个你。” “丫头不知底层的苦啊。”张天流摆出过来人的嘴脸摇头晃脑。 昭懿仙子皱起挺巧的小琼鼻道:“你才丫头呢,修为还没我高,以后再这样叫我,我就叫你雾里小弟弟了。” 两人说话间,食客陆续到来。 “嚯,可算是有点像样的食材了。”薇岚居士扶须笑道。 他一直感觉莫老板在浪费,有这么好的手艺为什么就舍不得用好一点的食材?虽然将低阶的食材做到这种程度,才能更体现一个厨师的本领,可低阶就是低阶,它永远没有高阶好。 最后火急火燎赶来的英宝,人还没到就叫道:“诸位快入席吧,都饿了,今天我要来一份大份的,价格好说。” 莫家宴是要等预约的人齐了才开席,当然也有时间限制,不过早人齐早入席就能早吃到。 虽然是云豹宴,并且是一次性上了五道菜,分为煎豹排、炸豹皮、凉拌下水、豹脑汤与糖醋豹脊肉,但是分量跟之前没有多大区别,都精致得可怜! 那可是一头完整的云豹,张天流掂量过,起码重达一百八十余吨,莫老板的五道菜加起来用到云豹食材还不到三斤,他留这么多干嘛? 不过三百分,就算不是莫老板的手艺也是物美价廉了。 毕竟是七阶妖兽。 九霄玉庭的仙厨厨艺确实不咋地,但胜在食材好,特别是低阶食材,几乎不用烹饪技术,放水里煮煮也是芳香扑鼻,肉质鲜嫩,跟饲料喂养的天差地别。 而高阶食材难度就大了,比方说云豹,身体强度在妖兽中不高,但就是你水沸了它还是生的,根本煮不熟,丢岩浆都难煮,莫老板用了不少材料腌制才将它肉质柔化。 英宝最急不可耐,都不看案上的一柄割肉小刀,夹起一块豹排就往嘴里塞,顿时吱吱作响,汁水四溅。 豹排还没吃完,另一手抓起炸至金黄的豹皮,一口下去嘎嘣脆,爽脆的口感与四溢的芳香立刻环绕在屋中,慢慢溢散而开,让外面的人肚子都叫了。 苏伯砸吧砸吧嘴,看着正堂里的食客,居然有点儿羡慕! 始终低着头,坐在前院长廊边的烨雪衣,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莫老板不玩法式了,张天流也乐得轻松,端着一排他帮忙切好豹排,走到烨雪衣身边,将盘子放在平整的木栏上,将筷子递给她。 “试试我们的厨子有没有浪费你的功劳。” 烨雪衣摸着肚子的手早在张天流来之前,就放回剑匣上,此刻也没用来接筷子。 张天流笑了笑,将筷子放到餐盘旁,径直走了。 就让肉香,慢慢折磨这丫头。 与此同时,后院。 莫老板端着一盘豹肝,走到婧慈仙子长椅旁,跟张天流一样放下餐盘,但他没说一句话,筷子都不给,因为豹肝是一块块方形的,拇指头大小,点心般的精美,上面插着一根竹签方便随时品尝。 “谢谢。”婧慈仙子对莫老板背影道。 莫老板依旧不吭声,不是听不懂,这些日子,多少他也懂点九霄语言,只是懒得回应。 一前院,一后院,两女几乎同时,一位抓起筷子,一位捏住竹签…… 张天流坐在前院石桌旁,点着烟,对离开的食客点头示意慢走。 莫老板走到他身旁坐下,拿出烟丝慢慢的卷着,不紧不慢道:“前天小白来过。” “说正事。” “正事就是没事,九霄势力虽然错综复杂,但有一点做的密不透风,权利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里更将此推至巅峰,很难让我们横插一脚,只有开辟一座岛,自立山头,归顺玉庭才能有资格参加升天战。” “开什么玩笑。” 张天流一向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但开辟浮岛,这个难度有点儿恐怖! 九霄确实还有许多无人荒岛,但也只是表面无人而已,里面隐藏了多少邪修无法想象。 这么多年来,九霄玉庭不可能没有动乱,只是他们镇压的好,所有敢于反抗的家伙不是被处死就是被流放,有些人逃了出来,就躲藏在荒岛中苟且偷生,等候翻身的机会。 即使没有人也有妖啊,还有一些从繁荣变得荒废的浮岛,上面禁止重重,危机四伏,单靠他们五人很难开辟一座荒岛,更别提在没得到玉庭的认可前守护住。 别看张天流好像无事可做,该调查的早在买菜时基本摸透了。 没区别! 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 九霄玉庭这等仙家之地亦是如此。 在这里开宗立派,必须要得到玉庭许可,好比开公司要到工商局,没有营业执照很惨的! 这里的营业执照可不好拿,多少人想要得到,为此等候了千年还在审核中。 “这些路数,你不是最熟悉的。”莫老板笑道。 “你别笑,你一笑准没好事。”吐句槽后,张天流很惆怅道:“我早就厌倦了。” “我看你是觉得小儿科吧。”莫老板还是很了解张天流的,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把人玩弄在鼓掌间更有意思的,但太简单,张天流又提不起兴致。 “别捧我,没用。”张天流更显颓废道:“我是实力不济,过早参加升天战,会输的很惨的!” 莫老板终于卷好烟,叼在嘴里,中指点火,深吸一口道:“谁跟你说,升天战只有打打杀杀?” “我知道,天涯四层名为晖阳天,升天战要打四场,比试项目随机,还是最多九人一组的团队赛,斗法、炼器、炼丹、法阵、符箓、竞速、夺宝、试炼场,包括比厨艺,弄不好还有什么书法绘画、吃屎放屁,简直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正因如此,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没有背景的我们很容易被玩死。” 小白虽然能召唤各行各业的人才,但张天流和莫老板都知道他轻易不会召唤,原因张天流不清楚,但猜得八九不离十,在莫老板这里,他得到了验证。 小白跟莫老板说过他的曾经,跟张天流预料的差不多,几乎所有异人的遭遇,刚刚穿越来的时,小白身边有一家三代,十二口人,如今就剩他一个,原因就是滥用召唤,不管好坏,只要能力强,天真以为满是妖魔横行的黑天大陆,只要是人都应该站一个队里,共进退。 最终导致他家破人亡的,就是被他召唤来的几个人。 这种过往,在别人看来好似报纸上的几个人遇难,感触不多。 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里面的痛。 王乞无法忍受灾难,便是因为他能听到很多人的痛苦。 当年幽族奇袭,一夜之间他突然被远方的安静的吓得不知所措,导致他离开符文大陆前,居然跟张天流说他很享受喧闹,哪怕是唉声再造,也比什么都听不到要好。 张天流能看到,但他对此麻木不仁,他逐渐讨厌这样的自己,正如曾经他孤身一人,走在年节的小巷中,讨厌左邻右舍的欢声笑语,终究不过是嫉妒罢了。 第九二三章 大前辈 此一行,你觉有几成把握?”莫老板问。 张天流抖落烟灰,又叼于唇间,意味深长道:“近月水楼台,将心自若时,问君登几重,暮过晓烟迷。” “说了等于没说。”莫老板知道从他嘴里难得一句实话。 张天流转过身,背靠石桌仰头盯着嘴里燃烟冒出的缕缕白气,升烟一抖,只听他道:“表我决心。” 夜空下,烨雪衣微微抬首,目光透过脏乱的发丝间,望着石桌旁抽烟二人组。 他们的话,烨雪衣一句听不懂,却能感受到他们在世间饱含了沧桑。 不知何时,张天流起身往房舍走去。 莫老板独自坐了良久,抽了几根烟才施施然的站起,走近烨雪衣,不多说一句,拿起空空的盘子与筷子,去了厨房。 翌日,小白来了。 张天流二话不说,跟他走了出去。 “你得罪人了?”小白问。 “哪的话。”张天流反问。 “不然这暗中的眼线,怎会这么刺眼?”小白笑道。 张天流也笑道:“别闹,那是未来丈母娘看准女婿的目光。” “公子流果真风流。” “不然怎叫张天流。”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飞离山城,到了虚空四下已无人处,小白说起正事:“有两条路,一、开荒,二、泡妞。” “一。”张天流毫不犹豫。 “你真考虑了?”小白嘿嘿笑问。 “不然呢,开荒太危险。”张天流这话就让人有些不明白了,但小白很清楚,这厮在意指泡妞更危险! “找靠山最好的途径就是联姻,也不让你真干,当个准的就行,以你实力,让对方死心塌地,我想不难吧。”小白坏笑,又意指张天流刚才的吹牛,张天流要反驳就是打自己脸。 张天流笑道:“你心也太黑了吧。” 小白嘿嘿道:“人活于世,除了玩弄人心与玩弄人身,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啊,自玩。” 小白闻言捂脸哈哈大笑,连声大赞,却突然神色绷紧道:“玩笑归玩笑,路要走下去咱们别无选择,事成,小则一女子痛苦,大则一家蒙羞,却能给无边海再争取四十年时间。” 奖励点可以换积分,但积分不能换奖励点,因此赚再多积分也给不了无边海续命。 至于为什么是张天流,除了他还能有谁? 莫老板良心难安,人皇纯打手,灵龙谁敢娶? 而小白,他很光荣的承认,自己处男一枚。 张天流没有考虑多久,便摇头道:“还有一个办法,伤胃。” “你这不是坑莫老板吗?” “我坑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小白乐了,虽然这难度有点高,而且时间线会被铺的很长,但不失为一条正当的路。 “看来,只有放弃让你当渣男的路线。我很不明白,莫老板一直说你很渣,但我看你不渣啊,莫老板不可能跟我撒谎,是什么改变了你?” “没什么。” 见张天流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小白更好奇了,追问:“告诉我呗,我不说出去就是了,要不这样,让我良心能过得去,以后有机会我也去渣一回。” “那简单,如你所言,人本来就在互相伤害,男女之事也一样,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还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你不伤害她,迟早有别人去伤害她,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让优秀如你摘下这朵娇花,这个过程中双方是平等的,一旦你觉得她给予你的多,或你给予她的多,这段感情也就裂了,持续下去只会让裂口越撕越大,回过神来时已痛不欲生。所以找老婆,是找亲人,她会像你妈一样照顾你,你也会她爸那样疼爱她,更能像兄弟姐妹般相互诋损,又相互赞扬,并又清楚对方的底线,不越过,血浓于水之情都能化解。而渣男,只是找爱。” “哇呜!我以后要叫你大前辈了!”小白两眼放光道。 “不敢当。”张天流笑笑,补充一句:“以后见我别三跪九叩就行。” “大前辈不去当渣男可惜了,渣一回,就渣一回呗。”小白撒娇道。 张天流苦笑:“我好不容易抓起来的一点节操,你非要让我洒了,于心何忍啊!” “反正她迟早被别人玩坏,能让优秀如大前辈给教育了,实乃她三世修来之福分,怎样?渣一回?” 小白有点像当初的张天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懂让别人去,自己明哲保身,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虽然他在尽可能的将伤害降低,但伤害就是伤害,大与小,不过是局中人与局外人的区别。 无边海是要救,但这么大的事,他们扛着得有多累? “放宽心,等一等,你会发现世界没了你,它还在转。” 小白郁闷的卖起萌道:“开来只有去开荒咯,走这一条路,伤害的人肯定会更多哦。” “开荒也是你们的事,我没什么用。”张天流不打算陷入进去。 “唉,这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了。”小白也不卖萌了,这次是真的闷闷不乐。 “也不是没办法,伤点利益,损点经济。” “这些损失也伤人啊。”小白说着,突然灵光一闪笑道:“要不找个妹子问一下,是伤害她好,还是让她家破产好?” “没这么严重,玉庭既然掌握了升天战名额,就让他们吐点出来就好了。” 小白不是很懂的问:“可能吗?玉庭可是顽固派,绝不会冒然开先河。” “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顽固,玉庭能一碗水端平,靠的是公平,而我们只要打破这个公平,再顽固它也要改革。” “打破公平!”小白深思起来。 “行了行了你别想了,你没想的复杂。”张天流打断小白的思绪,解释道:“九霄玉庭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公平是被架在祖训上,老祖宗让后人怎么活,他们就该怎么活,哪一脉敢反,其余几脉就联手干掉,那么新的一脉就会出现填补空缺,始终保持一种均衡,这也是为何来来去去,九霄玉庭能说话的只有九大家族,但是九大家族之下却错综复杂,强弱不一,可名额却依旧,这必然会让小家族心生不满,我三个儿子,你一个儿子,凭什么待遇一样?这种情绪积蓄了多久想必你这些天已经调查出结果,三万年,九霄玉庭从乾元天掉到晖阳天后三万年里没有变过,那些荒岛里,不知隐藏了多少当年反对这种制度的人,它还会持续,玉庭还要镇压,他们不累吗?累,可又能有什么办法?祖训如此,谁敢违逆谁就完蛋,不过,只要开放十分之一,是开放而不是拿出来,增加一点升天战名额,情况就会得到改善,至于这个名额如何得到,明着凭实力说话,实际依旧是九大家族说的算,那么本届只有一个儿子达到资格的家族,本身已经有了名额,这多出来的是否要争取?而要争取他是否要请人?涉及到请人是否就要对外开放?而开放会是免费的吗?你品,细细品。” 第九二四章 没有退路的路 张天流的主意对小白而言有点高端,其中涉及的细节之复杂,小白觉得自己操作不来。 “你召个谋士就搞定了。”张天流提议道。 “暂时我不会召异人,而幻想谋士是虚设。” 从小白这句话张天流能判断出,他的幻象限制颇多,自己都没主意,幻想出来的岂会给他主意。 不过他的幻想生物多半是战斗型的,只要能看出对手破绽就能幻想出有效攻击,看不到就幻想克制法门,总之还是那句老话,张天流要有这种能力无敌了。 当然小白也足够恐怖,总榜第一,记得公叔怜阳离开符文大陆前,也只是三千多名,等级80,小白三百年前就满级了,遇到十二次的隐藏任务,张天流才遇到一次! “登顶天涯,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如果光是救无边海,我有很多办法将时间无限延长下去,知道我们都死为止。” 小白笑着摇头道:“召集一批修士,不断闯关积累奖励点,是能无限延长,但他们是真心想救无边海吗?其实我也不在乎,无边海给我的记忆里填充了太多痛苦,逼着我活成最讨厌的人,我要登顶,是为了重新开始,这里拥有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家人,忘掉无边海的所有。” 张天流皱眉。 小白居然跟他想法一致! 有这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王乞、洮洮、莫老板、杨藻与萧姝,大概汤靖承也一样吧。 “可能性有多高?” 小白没有思考便道:“百分百。” “我有点不相信,不过五成也值得一搏,要想撬开这道口子,途径其实还有很多,手里面正好有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小白笑道:“你说的是未来丈母娘的眼线?” “跟她关系不大,只是前期离不开她,毕竟她也很想参合,这点利用好能给咱们剩下许多麻烦,步骤都让他们去跑。” “有点玄。”小白不是很懂。 “英家是九大家族之一的姬家后裔,英夫人的娘家烨家,则是九大家族另一支风家后裔,这个背景会让英夫人很尴尬,她想脱离这种困境,就要进入玉庭。” “玉庭不是只有九大家族的直系才能进入吗。”小白早就调查清楚了。 “直不直系,不是谁老大的问题,而是九大家族说你是,你就是,能让他们开尊口的条件当然苛刻,不过并非不可能,辅佐一个九大家族的人上去,咱们就是鸡犬升天了。” “可你为何说她只是前期有用?”小白又不懂了。 “说你年轻都是夸奖,一点职场经验都没有,该是幼稚,老实效忠这条路是死路,而且过程会很漫长,你又急着登顶,我们中途自然要把她踢开,她的价值就是体现我们的价值。” 被张天流吐槽,小白也不生气,乐呵呵问:“不对啊,怎么说效忠就是死路?我也知道飞鸟尽弹弓藏,但她不是没成吗,成了之后送给人情给我们很便宜。” “不,她比你更急,不会浪费时间跟我们慢慢玩,她要快速晋升的办法就是把我们卖了,成为升天战中的配角。” 小白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把老婆献给上司换来晋升机会吗。” “很懂嘛你。”张天流也乐了。 “没大前辈懂。”小白居然表现得很羞涩,脸都红了。 张天流继续道:“所以咱们就将计就计,打就打,打赢了她就尴尬了。” “这不好吧!”小白觉得这样他们会被曝光,毕竟打了大家族的脸,谁都不会帮他们。 “暗箱操作这种事心照不宣,却上不得台面,只能背后算账,但九霄玉庭与你们之前闯的关不同,因为都是一家子繁衍出来的,内斗再厉害也不会暗算,风险太大了,一旦不成功反被查出来必会被九大家族联合针对,这是祖训!因此升天战期间我们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一路赢下去直至升天,到了乾元就脱离了九大家族。” 小白这才完全明白知道的计划。 让英夫人雇佣他们当打手,一开始当然要赢几场,而且要赢得漂亮,受到重视,之后英夫人会开价让他们打假赛,换取进入玉庭的资格。 而他们必须要赢,还得赢得更漂亮,精神上背叛英夫人,赛后她又无可奈何,因为升天战还要打,杀了他们等于放弃这一届升天战,事情败露,还会找到另外几大家族的针对,得不偿失啊! 他们就可以利用九大家族的这种体制飞快的晋升,最后升天。 如此看来,英夫人的确只是前期有用,不论她卖不卖他们,送他们进入升天战她就没用了,一切都靠他们自己勇闯一场输不起的战斗,失败即是死。 “要是升天战都输,怎么跟九大家族斗?”张天流笑道。 小白笑道:“咱们团队的短板,目前看只有大前辈你哦。” 张天流苦笑道:“没办法,天赋差。” 此后,两人继续协商勾引计划,足足两个时辰后,张天流才回到紫竹居。 刚进院门,未来丈母娘的眼线就消失了,这是忙着回去禀报呢。 他们这种不安分的外来者,是目前九大家族与百支旁系都要牢牢盯死的,稍有异动,直接击杀,绝不会跟你讲究什么客气。 让九大家族如此紧张,自然是因为苍龙剑池与墨羽圣殿的原因。 苍墨二界目前的位子有点尴尬,处于三与四的交界处,近一步,迈入晖阳天,全界都能享受翻倍的待遇,退一步,滚回腾云天,日子回到紧巴巴,还要遭受身边几界夹攻。 苍墨二界自然要更努力瓜分九霄玉庭。 论实力,差距确实有点大,但纯论战力,光脚不怕穿鞋的,死磕到底你怕不怕?苍墨合力怎么也得把九霄玉庭拼个半死,说不定九霄玉庭一次性掉到一重天,不想如此悲剧就把气运交出来,直到苍墨二界上升四重天,大家也就没交集了,九霄玉庭肯定要下放三重天甚至二重天。 九大家族焉能不急? 光堵住界口没用,所有外来人员都要逐一排查,死死防范。 杀是不好杀的,常年的积累,使非九大家族的散姓人士数量庞大,如果联合起来会很恐怖。 拿山城来说,山上的未必打得过山下的,别看人家日子没你过得好,真打起来,他们可是毫无顾忌的,到时候山城岛打碎了,人家拍拍屁股跑了,这山上掌权的小家族可都成了没家的孩子! 第九二五章 抛砖引玉 英家府邸。 英夫人听完黑色劲装女子的禀报,颇为意外道:“想不到,这批人打闯天关上来的,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 “一名老者和一名女修,老者看不出深浅,女修也很奇怪,她不像是人!” “只有五个?”英夫人蹙眉。 “嗯,多方打听,确实来的只有五个,最初他们去了一趟浮华上人的岛屿,被拒绝登岛后才来的山城。” 英夫人这下有点惊讶了。 闯天关是九人一组,当然一个也行,却有可能遇到九个对手,即使是一对一斗法,你稳操胜券也没用,对方只要有三个人你赢了也被淘汰。 除非车轮战,但运气不是每次都这么好,何况通往他们九霄玉庭的试炼场可是很麻烦的,先是九比九,赢下五场才能进入无尽试炼地,找不到界口必死无疑。 升天战就是模拟闯天关,赢下升天战才有资格闯天关,每个界都一样,只是名额不同罢了,九霄玉庭的升天战,最后决出的只有九队人,每一大家族拥有一队名额去闯天关。 当然他们可以扩张,因为闯天关名额无限,谁有资格都能去。 但这样会让整个界的实力飞快下滑,人都跑上界了,谁留你这里? 九霄玉庭从六重天掉到四重天,最大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当初没有限制闯天关的名额。 如今控制后,效果拔群,既能让子嗣通过闯天关到上界,又能培养出一批强大的仆役。 前者,如把孩子丢别人家免费吃喝拉撒,长大了带一批资源回来,或者一路闯下去,成为上仙真神。 后者,既能给散修机会,安抚人心,又能让散修长时间留在九霄,帮他们抵御外敌。 不论张天流等人从哪一界上来,必然经历升天战与闯天关,实力是肯定有的,看他们修为低微,多半还是不知从哪个世界,穿越到无边海的异人! 不过这点,在对方没有展现能力前,根本不好判断。 这种人的目标具体是什么,英夫人不关心。 成仙也好,成神也罢,仅靠五人之力不可能斗过九大家族。 “再看吧,真有实力,晚些笼络也不迟。” 英夫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想知道张天流他们的实力,小白就带着人皇与灵龙去开荒了! 这是真的开荒,就距离山城最近的荒岛,一天时间,就打得一群大天妖弃山而逃,占领了荒岛一座山头领土。 这消息传到英夫人耳中时,她立即猜出小白的用心! 想占领一座浮岛,开辟势力,获取玉庭认可,到时候自然有九大家族的人与他们联姻,从而以半入赘形式,加入九大家族。 之所以是半入赘,是因为不用改姓,英家和烨家就是这么来的。 “三个人就把烈寒蝎妖一族驱逐云丝岭,修为至少也在洞虚之景。” 英夫人刚说完,劲装女修道:“出手的仅有一位,是女修,那名少年和老者没有出手,只是一同跟去。” “看出什么身份吗?”英夫人脸色终于有点慎重。 “不知道,她没有显化本体,只知道她肉身很强,冰火不侵,冲进云丝岭抓了蝎妖头领揍了一顿,蝎妖一族就跑了。” 英夫人闭目沉思。 一行五人,仅一位不知身份的女修便夺下了九境天妖领土,拿下那处荒岛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升天战不是儿戏,闯天关更是没有留情一说,没人不慎重对待,这就说明雾里散人、莫老板、少年与老者四人与女修的差距并不大,甚至更强! “准备一下,今晚到紫竹居吃顿仙膳。” “是。” 张天流躺在长廊栏杆上,记录今晚食客,名单中,赫然多出一名新人,英夫人。 “变态啊。”小白不知何处出现在长廊外。 一切都被张天流料到了,此前他还想打个赌,看是开荒快,还是英夫人招募快,结果昨天那边一动手,今天这便英夫人就行动了。 能如此快掌握英夫人情报,还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反客为主,不是变态是什么? 或许这次她只是来看看,不会一次就下定决心,可她上钩了!现在的她就是被张天流溜着玩,把她玩累了在钓起来,是烹是煎是蒸还是油炸,看张天流心情。 “都说我变态,我觉得你们才变态,我这点本事不过是职业养成,看常人看不到,留意常人不留意,是小骗子最初级的谋生手段,目的当然是寻找猎物,等成了大骗子,这项技能就是被动的,下意识收集别人说的话,从而计划诈骗行动,所以,在外少吹牛皮,会让骗子盯上的。” “英夫人也没吹啊,还不是让你盯上了。”小白坐到护栏上笑道。 “牛皮又不只吹,她整天一副地主婆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而诈骗有钱人,最好的手段是抛砖引玉,只要让她觉得我们身上有利可图,基本上钩了,而我们将这些人称之为猪头,所以你要说她时,若有外人在场直称猪头就好。” “贬称就算了,我可不是你行内人,我尊重每一个人。” “要没事赶紧走,省的她以为你等她来的。” “急什么,这次来,是上次忘了问你,万一别人看重我们呢!” 这种可能性很低,目前只有英夫人注意他们,别人处境没英夫人尴尬,不过再小都存在可能。 “好事,逼她提速,等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咱们后,咱就不犹豫了。” 小白点头道:“换别家,存在的风险很大。” “这套方案可不适合别人,只有英夫人能满足各方面条件,毕竟专门为她私人订制,换成直属世家,人家要我们输,我们偏要赢,后果很惨,地位稳固的势力不在乎错失一届,英夫人如果错失,沦为笑柄不说,为了颜面玉庭不可能启用她,因此她表面上必须光彩照人!” “希望她别卖我们,不然真的很尴尬啊!”小白头一次干这种事,担心纯洁心灵受到污染。 至于叫张天流泡妞,坑人家姑娘的想法,他双标的认为,他只是提个意见,采不采纳是张天流的事,坑人也是张天流去坑,他不参与,只拿成果。 晚宴将临,小白先一步离开,不久食客们陆续到了,这一次,英宝不在急不可耐,而是很彬彬有礼的陪同他老娘英夫人款款而来。 第九二六章 有点为难 正堂中,一众小家伙有些坐立难安,目光是不是瞟向英宝老娘。 英宝这一改急不可耐的常态,耐心给英夫人提议道:“吃这个,这个管饱。” 英夫人看着菜单上,英宝指的云豹宴,摇了摇头道:“我想吃点清淡的。” “云豹宴里的汤很清淡的,其余的你给孩儿就行。”英宝一本正经道。 英夫人瞥了一眼明显长胖不少的英宝,没好气道:“你要少吃点油辛,就这道素斋宴吧。” 英宝顿时一脸生无可恋,本以为表现好点能从老妈这里多吃几道菜,没想到老妈点的是素菜,虽然也很好吃,但没有肉强啊。 莫家宴规格一切照莫老板心情,心情好,有菜单,出了他玩得几套法式外,其余的宴席都是四菜一汤,但菜品是随机的,不过不会偏离主题。 莫老板要是心情不好,食客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吃到什么,即使如此,这帮家伙还觉得很神秘,很期待。 薇岚居士老样子,挑最好的云豹宴。 一头云豹吃了好几天都没吃完,主要是云豹体积大,莫老板做的分量少,至于保鲜,莫老板有保鲜的储物法宝,还特么是一位女修送的,张天流怎么就没有这种命?他也认识不少女修啊,可从来就没有女修给他送过东西。 张天流不在席间,负责伺候食客的是英夫人侍女芙儿。 芙儿之前在这里做过事,很清楚流程,这次主动请缨,张天流巴不得。 照这样子下去,芙儿很可能完全代替张天流,成为莫家宴的全职服务员,兼职收集情报。 不懂的,还以为英夫人好心,送个人照顾他们这些初来驾到的创业小伙。 芙儿将菜一一端上,十分有礼的照顾到每一位食客,跟张天流有这天然之别,毕竟张天流就是站在一旁,用锁云手把仙膳放食客案上,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要不是莫老板手艺真的好,他早被揍了! 人家芙儿就很好,见杯子空了就主动倒茶,茶壶空了主动沏茶,还嘘寒问暖,记住每位食客的口味与喜好。 “翠松霖景,夫人慢用。” 芙儿送到英夫人矮桌上的第一道菜,就让英夫人眼前一亮。 这道菜类似飞霜岩峰,同样有法阵加持,只是将飞雪变成飘雨,岩峰换成一株小松树,整体宛若雨中盆景,栩栩如生的同时,让人也无从下口。 这已经不是菜,而是一道艺术品,可以放在家里欣赏。 “这该怎么吃?”英夫人确实有点为难了。 “都可以吃。”回答她的是英宝,说完这厮伸筷就夹断一根枝干,连带着上面一团松叶快速往嘴里噻,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英夫人白了他一眼,也有样学样,夹断一根枝干带着翠绿欲滴的松叶放入嘴中,轻轻一咀嚼,那看起来干枯,实则却鲜嫩多汁的枝干,好似浓稠糖浆飞快在嘴里融化,配上清脆爽口的酸辣松叶,淡化了糖浆的腻味,提升了唾液的分泌,使得英夫人口腔中满是果菜芳香,宛如吃下一片自然山林包含的青菜瓜果,还有茶香。 “翠松霖景里的一道味,乃是用我家院子里的上品茶叶为原料,请英夫人细品,看你能否猜出此味是景中何物。”昭懿仙子有些小得意的笑道。 英夫人眯眼一笑道:“不出所料,这飘雨便是茶水。” “英夫人厉害。”昭懿仙子本想显摆的小心思落空了。 英夫人又吃了一口,回味片刻道:“难怪你们这些小家伙天天来,连薇岚居士也把这里当成自家饭堂了。” “呵呵,老夫就好这一口,让英夫人见笑了。” “莫老板确实厉害,连我这个失去口腹之欲多年的人,都有些无法抗拒想日日果腹,说不定我也会成为这里的常客。” 薇岚居士顿时暗道不妙,忙道:“那还请英夫人没要提及此事。” 英夫人知道他什么心思,暗笑这帮鬼灵精的家伙。 人家开门做生意,自然希望食客络绎不绝,但莫老板不同,英夫人从尝了一口翠松霖景后,就明白这个厨子是有追求的!不是为了钱。 至于是否为了她,这个就仁者见仁了,目前英夫人觉得可能性极小,对方表现的实力,具备打下一座荒岛,至于能否组建成新势力,与实力关系不大,跟势力才有关系! 只要他们的开荒持续下去,消息传开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拉拢,五人中随便一个出面嫁娶,他们就能在九霄玉庭长久发展下去,这一切跟她英夫人毫不相关。 英夫人也是城府极深之人,无法看破张天流的目的,一是因为莫家宴的确不是为她开的,二是她不知道小白很急,如果知道小白要以最快速度登上五重天,她就能断定一切都是冲她来的。 现在英夫人眼里,他们只是想与本土势力搭上线,所以要办莫家宴,笼络一批吃货,开荒则正面他们除了菜做得好,实力也不容小视。 “真是美味,让我有些难办啊!如今我的人已经找齐,临时更改恐遭人非议,一旦传出见利忘义的污名,必被那几个对头大做文章……” 英夫人确实为难。 闯天关包罗万象,什么比试都有,厨艺就包含在内,而且不知是哪位主神,十分好这一口,但凡是他主持,所有闯关内容基本跟吃离不开了。 升天战模拟闯天关,自然有比拼厨艺环节,以莫老板厨艺,这一环英夫人也觉得稳操胜券。 她不是指望她招的人能夺得闯天关资格,真夺得了对她帮助反而不大,反而遭到九大家族的嫉恨,他们都指望自己子嗣能到上界历练,一队珍贵名额被自己夺得,岂能不恨? 她只想在关键时刻,卖了这队人,换来进入玉庭资格。 不过前提是这队人值这个价,升天战是扬名立万的舞台,上至九大家族,下至散修闲士,谁都想在上面一展风采,不仅体现个人价值,还有整个团队,包括幕后老板。 导致能人异士一出现很快就被招揽,剩下的都是一群臭鱼烂虾,英夫人为了筹集九人,花费了六百年时间,即使如此她依然有些不满,因为有比她等待得更久的! 英夫人处境,若不能一鸣惊人,就是一败涂地,她的机会只有一次,输了,不是没有下一届的资格,这个资格是无限的,只要跟九大家族相关的世家都有资格,但谁愿意帮你呢? 如她这般处境的人有很多,不少筹备千年,就是因为刚登台就输了,那么不论什么原因结果都一样,翻身无望。 最多的是运气太差,第一场就碰到九大家族直系,输得太惨太难看,再难获取支持。 也有斗个旗鼓相当,最终棋差一招而惜败,常理而言是可以换下几个弱的,重新招揽几个强的弥补短板,下届再战。 但这种常理在九霄玉庭就是天真。 等你招到强援时,回头发现,你想留到下一届再战的人才,全特么被别人挖走了! 这才是现实。 谁在升天战中表现优异,战后就会遭到无数世家招揽,毕竟高质量的打手越多,越容易掌控比赛。 都是我的人,我想让谁赢就让谁赢,九大家族那些老顽童和老赌徒,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掌控感。 因此,英夫人的队必须要赢,赢到价值足以换来玉庭资格为止! 第九二七章 早有预谋 前远里,苏伯走到张天流身后,也不管张天流看没看到,拱了拱手道:“散人,我家夫人有请。” 张天流把手里玩弄的火机盖一盖,伴随清脆的响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跟苏伯前往后院。 正巧,莫老板端着一菜一汤刚刚走进后院拱门,苏伯却在院门前停下来,恭迎张天流进去。 时间点卡这么准,多半关乎张、莫二人。 果然,一到后院里,送餐的莫老板没有转身离开,坐在婧慈仙子对面,静等张天流到了身边坐下,便听婧慈仙子说道:“倘若英夫人邀请你们到府中做客,切记,能拖则拖,过个几年她再有心也不会打你们的主意。” “东家说的是什么?”张天流明知故问道。 婧慈仙子正端起碗尝了一口汤,细细品味许久,展露笑颜慢悠悠的说道:“如我这般,做什么事,只要慢些,心急之人,自会放弃。” 张天流的装傻充愣显然没有效果,但他还是执拗的装傻问:“东家是想说,英夫人相中了我或莫老板?可我没听说英宝有姊妹啊。” 婧慈仙子终于抬眼盯着他,放下碗和汤匙,刚欲张口却欲言又止。 恰在此时,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应该在正堂用膳的英夫人。 “婧慈在这一个人开小灶呢,我真想看看莫仙厨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不介意吧?” “请。”婧慈仙子笑邀。 英夫人来到婧慈仙子身边坐下,却不看桌上的一菜一汤,盯着婧慈仙子笑道:“你白了不少。” 婧慈笑道:“莫老板的菜好,颇有美白养颜之效。” “我看不止吧。”英夫人说话间,目光却看向张天流道:“上次多谢散人帮忙,正好我又有一事,不知散人可否愿意?” “小事英夫人请说,大事恐无能为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莫老板到我府上,为我家人做几桌家宴,价格你们开。” 英夫人说完看向婧慈,婧慈仙子则看着张天流,张天流却看着莫老板,莫老板看着英夫人道:“一万食材我备,一千贵府自备。” 英夫人笑道:“那就有劳莫仙厨包办了。” 婧慈仙子叹了口气,端碗喝汤。 等英夫人离开后,她放下汤碗道:“如此引诱英夫人,我有些于心不忍啊。” 听她语气,这次叫张、莫二人过来提醒是假,诱骗是真。 “东家哪里话,可是你找我们提的意见,咱是各取所需,事成之后乾元天分道扬镳。” 婧慈仙子甜甜一笑,给自己碗里夹菜道:“散人很自信嘛,莫老板一手厨艺泣鬼神,你又如何打动她?” 张天流不说话,长发却违背浮岛引力,自动飘了起来,与此同时周遭环境也在发生变化,整个紫竹居的阵法居然违背了阵眼循环,开始围绕张天流旋转,使得整片紫竹林的天地元气出现动荡,如潮水汹涌般涌向张天流。 院门外苏伯大吃一惊,正准备冲进来,此时婧慈仙子眉头紧蹙,伸掌呵斥道:“够了。” 围绕张天流的灵气顿时一散,长发缓缓落下,一切恢复如初。 能轻而易举控制紫竹居的阵法,这要对阵法的造诣高到何种境界?婧慈仙子不清楚,她看不懂,张天流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改了她的阵眼,稍有变更她立刻知晓,难道张天流仅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找到阵眼所在?但他没有掌握阵心,知道阵眼也无法操控阵法才对。 这样的人物,婧慈仙子别说遇,就是听都没听过有人能这般轻易在别人的地盘里,玩弄别人的阵法,还特么的只是一位小境四巅! “果然,人杰身边汇聚的只有人杰,剩下没展露过实力的老者与少年想来也不简单。” 张天流点头:“勉强凑合。” “如此一来就是六人了。”婧慈仙子把自己也包括在内。 “不,七人。”张天流这话别说婧慈仙子疑惑,连莫老板也不解的看着他。 张天流道:“算个烨雪衣。” “哦,心肠很好嘛,散人!” 婧慈仙子知道张天流的用意,给英夫人挽回一点颜面。 当然也不排除怒火攻心下,英夫人会一不做二不休,跟他们闹个玉石俱焚,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婧慈仙子还是了解英夫人的,她不会做出没理性的事,但多一份免费保险何必拒之门外? “要不再算上一个英宝。”婧慈仙子提议。 张天流呵呵一笑道:“干脆一次筹够九人,把昭懿仙子拉进来。” “好提议,就这么定了。”婧慈仙子丝毫没觉得张天流是在开玩笑,昭懿仙子虽然只是个小丫头,但背景很深!凭家世,她想参加就参加,但那是几百年后的她,目前她还没资格。 两人一拍即合,丝毫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几日后,张天流买菜时巧遇小白,相互交流了片刻,确定了一些事宜后,小白又去开荒了。 事还要做全,不能一见人家有意向就舔过去。 有了莫老板接招,婧慈仙子参与,张天流基本不用做什么,静候佳音即可。 到了英家举办家宴的日子,张天流和莫老板如约而至,他本来是不用来的,奈何莫老板懒得废话,把张天流当话事人,自己只负责做菜。 英夫人没有立即跟他们摊牌,张天流闲来无事,给莫老板打打下手。 “你搞的这云豹香肠,人家吃得惯吗?这啥?云豹火腿?真是闲得蛋疼了做这些东西,随便做个火锅就行了,让他们自己煮。” “你不帮忙赶紧走。”莫老板冷冷道。 “说真的,火锅不错啊,我六百年没吃了。” 莫老板懒得理他,专心烹饪。 张天流还在喋喋不休,把话痨的属性发挥到极致。 自嗨得正起劲,英宝这小胖突然闻着香溜了进来,嘿嘿笑道:“散人,莫老板二位好啊,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吗?” “擦了你的口水再说。”张天流说话间,手中刀光狂闪,巨大鲜肉块在一刀刀横切下,飞起一片片薄如蝉翼的大肉片。 “太薄了吧,你干脆给莫老板把整块煮了给我,我不嫌弃的。”英宝擦着口水道。 “给你就糟蹋了。”张天流切下十片肉片后,用真气固定在半空,手掌相隔半寸,在肉片上抹来抹去,一幅画面逐渐出现,那是一头凶猛的云豹飞天图。 一张画完,甩给莫老板。 莫老板拿出糖浆一刷,指尖燃起火焰一点,肉片上的云豹图顿时如活过来般,周身的云雾居然开始飘飘渺渺,时聚时散,一股独特的肉香与焦糖香弥漫而开,把英宝馋的苦不堪言。 特别是当肉片开始浓缩,最后变得只有两指长宽的精华肉干时,其诱人的包浆光泽,浓郁香味,险些让英宝兽性大发。 更要命的还是当莫老板再浇上一层火红酱汁,洒了一些英宝不知名的细碎的颗粒,这盘精华豹肉干才算完成,而英宝,已经亮眼发了直。 第九二八章 摇篮里的仙家 无视口水长流的英宝,张天流和莫老板将精华叉烧分了吃了,顿时就把英宝看傻了! 什么情况啊?这不是给我们家做的吗?你们怎么吃上了? “还行。”张天流随意评了一句,盯着香肠道:“你用料有点重,加热不能再烤,蒸吧。” “不用,切成片绕着叉烧,浇上更滚烫的甜辣汤汁就行。” 莫老板刚说完张天流就道:“切几片火腿加进去,一起浇上,一道菜搞定。” 莫老板摇头道:“不行,还需加点油爆果仁。” “你开什么玩笑,那是花生腰果才有效果,这里的果仁不下酒。” “我自带的。”莫老板从他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旦果仁,品阶还不错,三品灵果的果仁。 “别这样,会暴露的。”张天流没好气道。 他何尝没有无边海的材料,都是在凤旗林口种地时保留的,多半是种子,他没有种没事找不到地方,而是不想暴露他是从无边海上来的。 莫老板却很自信道:“有时候,暴露未尝不是一种妙计。” 张天流一皱眉,很快明白莫老板什么意思。 他想故意给英夫人送把柄,这样英夫人更加放心用他们! 当然前提建立在他们已经有同盟的份上,就是婧慈! 如果婧慈不参与,只是他们五个外来者,英夫人不会参合。 而从英夫人角度来看,他们之所以选择在紫竹居办莫家宴,应该早就跟婧慈仙子联手了,目的就是升天战! 婧慈仙子还是有点人脉的,即使参加不了升天战,也可以帮助他们在开荒后稳固局势,再接受九大家族的招揽,取得升天战资格。 只是如此一来,时间跨度会长达百年甚至更久,但英夫人不知道,百年对九霄玉庭的修士而言,跟俗世三五年没区别。 “有隐患啊。”张天流还是觉得不妥。 “过早暴露确实不好,却能节省很多时间,也能顺便解决她的烦恼。” 张天流听后乐了,笑道:“杨队手下的智囊果然非比寻常,比我还狠!” 莫老板所谓的解决烦恼,至关重要,因为在目前张天流都没有十足把握,毕竟英夫人已经招满人了,这队人已经有了默契,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不论谁走谁流,那九人都会心生不满。 而莫老板就是通过暴露目的,告诉英夫人他们已经有足够的人选,还是在婧慈的提一下去开荒,那么英夫人烦恼就没了,因为要换就是九个一起换,换下的九人留着下一届也好,交易给别人也罢,总之不会因为新老仇视问题而起争端,导致无法配合在团队比试中落入下风。 也是有这个把柄在,英夫人不仅能吃定他们五人,还能吃定婧慈! 但张天流还是摇头道:“总觉得是个坑,婧慈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心机比英夫人还多,何况她的体质很特别啊,跟你们遇到过的灵族很相似,很有可能是半人半灵之体,多半经历了一场重伤,导致一半灵体冲破另一半人体的极限,才造成她现在尴尬处境,她要跟我们去了乾元天,说不定这次的暴露会成为一大隐患!” 莫老板一边做菜一边道:“你跟小白不同的是,你在困境时,选择谁也不相信,他在困境是,只相信自己。” 这讽刺的,张天流真想给他一百分! 谁也不相信与只信自己似乎没区别,实则区别大了,还不是文字游戏。 张天流的谁也不相信就包括自己! 因为缺乏自信,才会觉得无力挣脱困境,一预感到凶险立刻逃避。 虽然在张天流看来就是傻! 明知是坑还去跳,不傻吗? 可人家小白就是这样过来的,虽然当初很傻,但如今总榜第一足够证明他克服风险的能力有多强。 有这么一条大腿在,张天流操什么心? 人皇、灵龙,莫老板,很差吗? 他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因为自己的观念让整个团队的进程慢下来,既然知道未来可能遇到的风险,他就应该在这时候想办法克服,而非阻挡团队前进。 “搞了半天,是我没适应你们的节奏,行,你做吧。” 两人用九州方言聊,英宝一句听不懂,也不记得奇怪,莫说天涯中位面杂多,就是九霄玉庭的语言种类都不下三十种,光是一个小小山城就有五六种,还只是人族语言。 英宝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吃一口! 他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是在讨论怎么做新菜! 新菜光是你们尝是不够的,必须还有我这一大吃货提出的宝贵建议懂吗? 将近傍晚,英家众人齐聚一堂,像这种聚在一起吃仙膳的事,英家已经有十年没有过了,即使如此气氛依然不是很热闹,相互之间的交流也极少,一个个不论看起来年纪是老是少,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原因不是因为这样更仙,实则仙代表的就是逍遥,自由自在,不被俗世烦恼所困,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总之要过得开心,不开心就不仙。 造成这种局面的最大原因就是英夫人! 英夫人丈夫,这一脉的英家的家主十年前被玉庭安排到了墨羽界口后,英家就极少聚会,因为英夫人懒得主持,家中大小事宜却牢牢抓在手中,让她安排的人处理,还用如今非常时刻做借口,减少开支,导致大家能领取的资源少得可怜,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岂能给她好脸色! “这娘们,又在搞什么。” “听说请了个手艺很好的厨子,来的时候我留意了,小境五初,哼,这能磨炼出什么好手艺。” “我不管什么手艺好不好,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才上菜,早点吃完早点走。” 眼下大伙不是传音入密,暗暗交流,就是心照不宣。 英夫人何尝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思,这就是不掌家不知油盐贵,真当老爷两手空空去的?那可是带了大半家业去的,而且照曾经的惯例,这家业过去了就是打水漂,最后能得到的仅是一句嘉奖,名头上的荣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当然也不完全,如果九霄玉庭输了,他们现在拥有的都会失去。 这是一场生存之战,不得不打。 为了维持英家地位,她付出了太多,结果却反受到家人白眼,可见这摇篮里的人,活得再久该幼稚的一点不含糊,那些看起来都老得满脸皱纹了,年纪比她都大个两三千岁,居然还跟她赌气,老嘴都快噘上天了,真应该丢到战场上磨炼磨炼,不过多半去了就回不来了! 届时丢人的还是英家,她也成为借机除掉族中旁系的恶妇。 第九二九章 鱼儿上钩 沉闷的气氛,在晚宴开始后结束,英家众人被一道道精美菜色所震撼,再品尝一口后更是陷入了疯狂,三四十人,只有咀嚼、吞咽与筷子碰撞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这会是下界人奉为的仙人。 “别抢啊别抢啊,这道菜我还没吃到一口,让我尝尝……” “呜呜,别,别碰我的菜。” “要孝敬长辈懂吗,你们这帮毛孩子想欺师灭祖不成。” 要说一开始,菜品多,还能让你细嚼慢咽,优雅品尝,可到了中后段情况就不同了,随着菜量飞速减少,再理智也被拉入弱智阵营中,为了一口美食抛弃了尊严,全部英宝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着这群巨婴,英夫人脸色很阴沉,只吃了两口的她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她这一走,英家众人更加肆无忌惮。 厨房里,莫老板和张天流正在制作最后的甜点,英夫人走了进来,现在的脸色好了不少,对莫老板和张天流大加赞赏后,话锋一转道:“莫仙厨,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莫老板直言不讳道:“等甜点做好再谈事。” 英夫人也不急,转身走出厨房在外等候。 “看来没用。”张天流苦笑。 “还不能确定。”莫老板对此不是很上心,能吃出无边海食材的味道,需要对无边海有了解,英家人吃不出他们也没有损失,在莫老板看来能给菜有更好的搭配就满足了。 一计不成还有另一计,岂能因为这种小事而憋死。 甜品做好,张天流负责上菜,莫老板净了手,走出厨房来到英夫人身边道:“说吧。” 对于莫老板的干脆,英夫人不闹反而很欣赏,她就是不喜欢废话的人,开门见山道:“我想请莫仙厨加入我的升天战队伍,你不用打,只要关于厨艺食物一类,你只要像平常这样动动手就行,平日也不用到我这里与队友训练默契,你可以继续开你的店,就能得到每年十万的丰厚奖励。” “抱歉,我已经有了队伍。”莫老板一口回绝。 “先别急着拒绝,你要知道九霄玉庭不同别界,想在这里参加升天战十分困难,就算有人肯帮你们也未必能取胜,况且我没说只招揽你一位,你可以带两人。” 从目前英夫人掌握的情报看,最值得招揽的只有两人,莫老板和灵龙。 少年,老者还没有展露过实力,而雾里散人,虽然疾雷岛一行轻描淡写的躲避重重凶险,但很难排除运气成分,唯一让英夫人有些意外的是他的速度! 他独特的符文遁法展现的速度远非一名小境四巅能拥有的,那至少也是小境七初的全速,是否还能再快,却已经不重要的,升天战的速度比拼可不是小九境这种过家家,张天流再快也不可能迈入大境。 至于其他手段,英夫人这不是在问了吗! 果然,莫老板不得不透露更多情报:“升天战有婧慈东家帮我们,她也已经跟昭懿仙子商量好,目前我们已经有了九人,不需要再换队伍,至于实力方面,唯一让我不放心的也是婧慈仙子她们,至于我们五个,每人都有各自特长,多年的配合也更有默契,换队我无法适应。” “昭懿!” 英夫人不奇怪婧慈会很插一脚,但昭懿却是个例外,这丫头才多大就想参加升天战,她家允许吗? 这并不重要,积累经验才重要,又不是必须在这一届闯到最后,只要体现出价值,自然会有人接手。 但这一次对英夫人很重要,她不是不能等,但英家不能等,她无法进入玉庭就无法帮助她丈夫,一旦在外有个三长两短,以如今英家的情况必然一蹶不振,以后想翻身更难。 如英家这般的状况有太多,九霄玉庭安逸生活使人对危机丧失警觉性,没有追求,终日得过且过。 反倒是外来的人,个个干劲十足,不招揽他们,就要给他们任意闯关,绝不能留在九霄中,那样会积累出一股强大的势力,威胁到九大家族。 任意闯关是不可取的,会使得九霄人才疯狂流失,无法应对外界威胁。 招揽、联姻,使其分散无法组建大规模的势力,成了九大家族首选方案。 但什么事都丢给外人干,本族多半只知道享乐,也是一大隐患。 作为底层家族的英夫人很清楚,所以她要进入玉庭,逐步掌握权力解决这种隐患。 “你们如此儿戏……” 莫老板打断英夫人道:“我们很慎重,有厨艺比拼就有茶道比拼,这方面昭懿仙子足以胜任。” 搞了半天,人家完全不需要自己! 英夫人表面事实如此,内心却怒火燃烧。 她没有再劝说,只感谢了莫老板今天晚宴,转身黑着脸离开了。 回紫竹居路上,张天流打着哈欠问道:“好了,我们的游戏结束了。” “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莫老板正准备将卷烟叼嘴里,却被张天流一把夺过,叼自己嘴里“啪嗒”打着火机,狠狠抽一口道:“那是游戏吗,那特么的是要命的玩意,现在才是游戏人生。” 翌日,英夫人一早到了紫竹居,却不是找张天流和莫老板,而是直奔后院,找婧慈仙子谈事。 一个时辰后英夫人离开,没人听到她们交谈的内容,但张天流和莫老板都很清楚,事情已经定下了,婧慈仙子将率队归纳到英夫人挥下,迎接十余年后的升天战。 小白、人皇、灵龙纷纷回到山城,除了出来活动,其余两位闭门不出。 因为莫老板给英家做了几桌家宴,一时间名气响彻山城,引得英宝、昭懿仙子和薇岚居士等人的极度不满! 他们虽然天天来,但都是前一天预定的位子,而如今,预定的下一餐居然排到了五天后! 这如何能忍受啊? 他们秘而不宣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天天吃得上莫老板的仙膳吗,这伙英家人也太大嘴巴了,自己吃上也就罢了,还四处宣扬,目前是五天,但过不了多久怕要排到明年了! 想让莫老板多开些席位,难,莫老板只是一个人,不可能照顾所有人,每天三十不能多。 但好在预定有期限,不能超过一个月,也就是说天天候着预定,下个月肯定能吃到,可这每月一餐和每天一餐区别也太大了吧! 第九三零章 上路 时光悄然而逝。 张天流等人一直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唯有他系统里的积分在不断上涨,不知不觉,已多达两百万。 可张天流丝毫没有成为有钱人的舒爽感,因为这根本不是他的,他只是一个管账的,这笔钱是他们五人的弑神经费。 这不,两位烧钱的来了! 人皇与灵龙二话不说,就从张天流这里收刮了两百万!留给他的只有零头的买菜钱。 他们拿如此多积分不是购买丹药功法,也非兵器法宝,而是进试炼场。 这个试炼场不是闯天关的试炼场,而是设立于九霄的独立试炼场,由玉庭管理。 这可是好地方啊,需要什么样的对手,多好的修好环境,只要有积分都能给你实现,而且是绝对隐蔽,外人根本不知道你在里面尽力了怎样的战斗与修炼过程,玉庭也无从知晓,因为是主神所创,跟阴神创界阴界一样,属于独立的空间。 小白说到了人皇和灵龙这个级别,一百万只能烧两年,还是一位! 这次出来,下次再进去,恐怕要准备五百万给他们挥霍! 张天流不肉疼,反正是莫老板赚钱,他就赚个跑腿钱,而且早花光了,全换了系统点,把大数据库升满,可惜,九级大数据库没有他想象好,许多他所知的资料在里面都没有,不过材料这方面真的很全,不仅有无边海的,还有天涯中许多位面的。 现在换了这么多,以后剩下的点数都不知道能干什么,到今天他才六十级啊,满级一百,加上剩下五点,四十五点没用了,真没用了,能升级的都升了,连最不舍得的物品栏,也在扩充到一千立方后升满,除了抗性爆表,其余的都只是皮毛而已,真的到了靠自己极限突破的地步。 不像王乞种田流,物品栏跟空间融合后几乎无限扩张,不知最后是否能容下一个天地,但就目前,他光是升级ai管家、农夫一类的,三五百点恐怕都不够花! 张天流觉得这很不合理,毕竟人家点数不够用,他未来却有四十五点用不了,但如果不兑换,满级堪堪够用,现在换是为了应付升天战,别无选择。 其实造物主还是公平的,异人拥有天赋异能,但却出生平庸,哪比得上这里的孩子,一出生就自带仙气,不修炼活过两三千年小意思,异人要活下去必须修炼,或想尽办法升级,用系统点兑换寿命,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 如果没有接触符语,张天流寿命也不多。 因为他没有加过体力,还没开通生命属性就开启极限生存,导致体力等属性栏消失,无法用系统点加寿命,以他四境修为能活五到八百年,服用灵丹妙药也很难超过千年。 他已经六百多岁,再过百年应该迎来天人五衰,修为实力一步步倒退,如此最多强撑百年,但这百年张天流宁愿不要。 他要面临五衰,就会找个地方等死,绝不硬撑。 但现在他从符语中研究出许多续命办法,很大尺度上是借鉴了洪大师的阴寿纹。 他元神境界远高于肉身,只要元神继续变强,就能接元神之力使肉身不衰老。 但也就是他,别人元神与肉身境界相同,此法效果不大,该衰该死不含糊。 杨藻这类不修炼的,单纯靠着加点维持生命,随着实力提升,未来损耗的系统点会越来越多,无限的增长下去,即使在天涯里,赚来的积分也会有一天兑换不到足够的点数,香消玉殒。 张天流算过,没登上天涯还不修炼的异人,在这两三百年内应该会出现大批量老死。 异人生存千年是一道大关。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穿越来的时候早就过了修炼的年纪,心性还不坚定,没有能力与系统能有几个可以活到现在?张天流恐怕也早死在连山城。 这是异人的短板,天涯位面中的生灵虽然只有辅助系统,功能就跟上网逛网店,看看网络新闻没了,虚拟货币等,没了。 不过张天流这些年发现,他们其实也能跟异人一样,虽没有异能,但系统同样可以开辟属性与职业界面,这些功能需要赚积分到去兑换,具体能兑换什么功能界面,每个位面都不同,越往上能兑换的越多,越好,也越强大。 他们的系统来源于个位面掌权者,如九霄新生儿,去玉庭登记一下就能装载系统,听说跟往身体注入芯片似的,无边海来的,则由接引人赐予。 这种系统跟张天流的不同,目前为止,张天流没遇到跟他拥有一样系统的人,哪怕异人的系统也是装在身上的,他的系统死的时候不知缘由,跟阴神捆绑了,阴阳合一后跟元神捆绑,多半是他能入侵别人系统的原因。 “要是能兑换奖励点就好了。” 张天流很想把所有积分换成奖励点,增加无边海寿命,如此就不用急着闯天关。 可惜不能。 用小白的话来说,这就是坑爹游戏,钱能买装备,装备却因为与角色捆绑不能卖钱。 张天流觉得比游戏更坑,游戏的还能卖个号,他们却不能把自己给卖了。 虽然现在卖身给英夫人,但在张天流内心里,这说好听是打工,难听点就是诈骗。 英夫人都不用等到卖他们的时候察觉,是在期限将近时,宣布明日前往玉庭的第二天,她就发现被坑了!狠狠的被坑了! 人皇与灵龙去年就前往玉庭,这点英夫人也知道,还很赞同,资助了他们每人五十万,算算日子,该出来了,到了玉庭直接回合。 因此此行除了英夫人,应该是有七人的,但来的却只有六个,其中一个还是来到紫竹居后,十一年来从不开口的烨雪衣。 英夫人看向婧慈,婧慈仙子当初跟她说的是,你放心,另外两人能耐不比我弱。 烨雪衣也能算? 她是厉害,怎么说也是天人合一的大境一阶,这点英夫人很清楚,但她这个状态能打? 更让她吐血的是,本以为是来送行的儿子英宝,居然招呼道:“都都齐了,走吧走吧,这一次,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宝哥我这十年来的苦练的本事。” “搞什么?”英夫人脸色铁青。 昭懿仙子就算了,虽然只是六境修为,但茶道天赋极高。 英宝有什么?虽然作为母亲,也希望自己儿子是最棒的,但很可惜,英宝成了一个饭桶。 张天流双袖插兜,飞来是雾山袍猎猎作响,一头长发飘然若仙,来到队伍中随口便道:“天生我材必有用,英夫人应该给自己的孩子一点信心。” 从张天流的语气中,英夫人就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但生气也没有,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苏伯站在竹林外,目送一行人离开,转身将门前牌子换成歇业,摇头叹了叹,突然全走了,这十余年来紫竹居热热闹闹的,一下子清冷下来他反而不习惯了! 第九三一章 一帮坑爹货 一个月后,玉庭。 张天流站在擂台上,受万众瞩目,但更多的是戏谑与嘲笑。 回头看着八名郁闷至极的队友,以及队友后方台上英夫人绝望的目光,张天流怒道:“你们还能更坑点吗?小儿科啊,这特么的小儿科啊!” 来时,风风火火,每人脸上都神采飞扬,大有一人灭人全队的风采。 经过,第一轮!运气很不好的抽到了下下签,八名队友全部阵亡! 张天流都无法想象三个时辰前的风景,那叫一个火热啊,为了第一个登台,展露风采,也搞抽签,还是让当观众的薇岚居士抽,这老家伙够精明,表面实力张天流最弱,因此故意动点手脚,排到最后,如果不是车轮战,早输了! 而比试项目,很不凑巧,真是对张天流而言小儿科的玩意,阵法! 排除把阵法材料给吃了的宝哥,你说昭懿仙子这小丫头不会也就算了,灵龙不会也可以理解,而莫老板会的只是让菜色变得栩栩如生的小阵法,斗不过专业阵法师更能理解。 人皇啊! 您可是人皇啊! 居然没上台就认输,打头阵的他,对方会不会你就不试试?说不定打个平手呢?就算不平手,试出对手斤两,给后面的人收集点情报也好啊。 但他偏不,他就是投降! 干脆啊,不会就是不会,咱人皇岂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不过他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年身边有一位国师,那可是后来朝圣国师的师傅,正统的玄门大师,南陆第一天文学家,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人皇当然不用浪费时间专研阵法。 可婧慈仙子这丫的怎么回事? 张天流还以为她是行家,结果,一上台弄了半天,该是什么材料还是什么材料,就是全打乱了,半点效果没有,最后人家裁判很不耐烦的说时间到了,她才脸蛋通红的羞涩笑道:“不好意思,输了!” 与人皇截然相反啊有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打肿脸充胖子。 你特么的不懂你在上面摆弄了两个时辰? 也直到刚才为止,张天流才知道紫竹居的阵法是苏伯的杰作,跟婧慈仙子屁的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苏伯把她当成了阵心,这也是导致张天流误以为她在操控紫竹居阵法的原因,看来识气能力也存在缺陷啊,万事绝不能只看表面! 至于在婧慈仙子之前上台的小白,虽然用材料把阵法做好了,奈何,人家比他快了一刻钟,效果还更强,裁判多半是见他还小,不想打击得太惨,才让他做到最后,完成作品。 这厮还真恬不知耻的做到最后,然后还很欣赏自己的法阵,一个劲的称赞这是有生以来自己最棒的杰作。 八方的嘘声都传遍九霄了! 搞得裁判都不敢落井下石,才给婧慈仙子这么多时间,结果蹲了半天一个屁都没蹦出来。 嘘声更高了! 可以想象现在英夫人的心情多么的绝望。 她来到玉庭时,遇到了多少熟人,自信的说她的团队有多强,你们等着瞧好吧。 现在,数以万计的笑声,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看台上。 再说此刻张天流,他要的不是低调,他只是讨厌高调,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就好,这种曝光率才不高,那些低调的反而容易让人起疑,总觉得是不是藏着一手。 他们只要控制一下,有输有赢,跌跌撞撞到决赛,到最后关头爆发一次,直接就闯天关了。 这时候再高调别人也针对不了你。 现在直接高调了,特别高调,车轮战,让对方一个毛孩子干死八个! “我心好累,反胃,想弃权行不行?”张天流直接朝裁判道。 裁判看向英夫人。 英夫人一咬牙,阴沉道:“继续。” “吁~”八方看台又传来大片的嘘声。 不远处,一位俏皮可爱的小美人咯咯笑道:“行啦行啦你们,给我烨姐姐一点面子。” 另一头,一个中年人忍住笑意道:“给也没用啊,该输还是要输。” “话不能这么说,阵法有不是武力比拼,这位小境四巅的小兄弟,说不定是阵法行家呢,没听他刚才的语气吗,小儿科,小儿科啊!” 一个明显是异人,穿着西装革履,扮得跟某国绅士似的,但一开口就严重掉价:“这是猪鼻子里插大蒜,装,瞧他那一头长发,整得跟什么似的,不懂得还以为他真仙呢,这叫啥,一身装扮神似仙,一看修为小境五,我这是为了押韵,知道是四巅,你们别瞎提醒ok?” “早晚弄死你丫的。”这人张天流是记上了! 也是他们这一届异人,不过晚他们七年来到九霄玉庭,不过他们很高调,不像张天流等人这般,玩心计隐藏行事,他们一来就展露实力,很快就得到世家支持,当时还挺轰动的,毕竟这是明面上,从无边海上来的第一批现代异人。 以前的老异人也有不少,但没有这么高调的,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或许就在此刻现场都没人知道。 这厮,在张天流来到玉庭时,就被入侵了系统,摸得一干二净,此人称号挺牛“日照”位于总榜一百零二名,也算高了,但总榜第一就在他不远处傻笑着,差了一百零一啊,满分还多一点。 虽然不能以此评价异人实力,张天流和莫老板还在总榜无名呢,他们差吗? 但能做到第一,还持续霸榜几百年,情况能一样吗? 如何讽刺张天流都当耳旁风,异人亦是如此,日照被他记上,是因为这厮也参加升天战,而且背后之人又是姬家旁系,等于分在一个组,还特么是热门人选,跟种子选手似的,迟早要对上。 但眼下,还是胜了再说。 张天流走到直径三百丈的圆形擂台中央,八卦似的观众席顿时鸦雀无声。 因为张天流在靠近的时候,摆放在中央的材料自动飞起,或溶或裂,或自动变得奇形怪状,转瞬间化成一大片符文,有序的分散到擂台边缘,紧接着一层光华升起,将擂台裹成了一个半球体。 “结界阵法?” “不对,符文结界?” “比的不是阵法吗?但这是单纯的符文结界,不算数吧。” “不懂别瞎说,没有阵纹,符文能起效吗?仔细感知吧,只要神识透过结界,就能发现此刻擂台砖石下,遍布了发丝般纤细的灵力丝!” 用玉庭提供的材料制作阵法,谁制作的好,谁胜,同样的阵法,就看速度,谁快准稳谁就胜出。 此刻张天流的对手,一位八境小年轻,才刚刚拿起材料,张天流已经完成。 他都傻了,就算自己做好了,也绝对没有张天流制作的结界阵法强,因为材料太低阶,最多能制作出四品阵法,而张天流的结界阵法居然是六品! 怎么比? 第九三二章 手气不好 啪”火机的火焰点燃香烟,张天流琥珀眸中平静得让人感到蔑视,因为他压根就没正眼瞧他的对手。 异人日照瞳孔一缩,嬉皮笑脸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别费劲,这批材料能制作的最好阵法,是爆炎地煞阵,五品,你能做出来,我认输。” 张天流此言一出,场面直接暴走。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这小子太嚣张了,松峭的,就做这个阵击败他!” “不,做一个更好的!” 会说这话的,都是不懂阵法的吃瓜群众。 “寒轻大师,此人说的难道是真的?”一名俏丽仙子询问身旁的美人阵法师。 “嗯,从材料上看,确实能炼制最好的阵法就是爆炎地煞,但如果做这个阵法,稍有差池便会失败。” “此阵很难吗?” “不是阵法本身难度大,是材料受限导致条件苛刻,爆炎地煞乃是暗阵,这批材料连隐藏阵法的材料都没有准备,如果不是比试,根本不合格,因此,在材料提炼过程中如果少了半两,爆炎地煞就会成为地煞炎,四品法阵了,我说的还是所有材料加起来的分量,而非一种少半两,这十分考验阵法师对材料提炼的技术。” 仙子惊讶道:“那为何此人能制作出六品结界阵法?而且他这种制作技法,我怎么没听闻过?” “这……”寒轻大师一张玉容上也满是费解与疑惑。 作为阵法师的她都不清楚,别人更难弄明白,只以为张天流能做出六品阵法,松峭队的,做个五品很难吗?张天流都放话了,做出来你赢,不要求六品甚至更高,低我一品就行,那还等什么,干它! 但这是误解,张天流说的是地雷阵法,爆炎地煞,对方如果换别的五品阵法,他不承认。 其实承不承认不重要,攻心为上! 对手多强张天流不清楚,因为那帮坑货一点情报都没有给他争取到,他只能攻心,现在话他已经放出来,对方接,就要冒险制作爆炎地煞,而如果他提炼功力不达到99%,必输无疑。 之前与小白等人比试的时候,这名少年提炼材料的功力最多96,平均93,就是爆发小宇宙都未必达到99%。 而如果不接,只做同品阵法,他也是要输,因为在制作速度上他跟张天流差距太大。 何况不接就是退缩,那么之前针对张天流的群众压力会顷刻间倒向他,即使他能承受下来,他也必须做七品阵法击败张天流方能一洗耻辱。 张天流继续火上浇油道:“三阶材料制作七品法阵,我都办不到,你能做出来我不仅认输,还要拜师!” “这样玩人,会哭的!”小白咯咯笑道。 张天流的突然高调不是违背常理,而是别无选择! 他们山城队八人,被对方全歼,张天流压轴出场,已经无法低调,他只能借着这团火,将他的光辉完全掩盖八人,这之后的路才好走,因为大家只会针对他,至于其余八个,让一个阵法少年给全歼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遇到阵法比试,搞定张天流就是搞定山城队,还是车轮战,不是车轮战都不用搞定张天流也能轻松获胜。 观众的呼喊,打气,却是让少年的头越来越低。 他办不到,超一品就是他的极限了,超二品,目前的他想都不敢想。 而张天流,需要学习多少阵法,了解多少材料,练就多好手艺才能达到这种超三品层面? 他鼓足勇气看着张天流,却看不出来。 很不甘心的拳头握紧道:“我输了!” 少年不是松峭队中阵法最厉害的,但最厉害的此刻站了出来,连台都没上,比之前的人皇多说两个字:“我们弃权。” 变态啊! 用三品材料完美制作三品阵法之人,就是天才。 能超脱材料受限,制作出四品阵法之人,努力的天才。 超二品者,已经是阵法界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超三品的变态阵法师,怎么斗? 之前的嘘声此刻全部哑口无言。 “赢了?”昭懿仙子一脸懵逼问。 “好像赢了吧?”宝哥挠挠头道。 不真实! 很不真实! 连英夫人都是一脸费解。 赢了? 虽然不真实,但事实就是事实,张天流一个结界阵法让对手全部弃权。 “雾里散人请勿下台。” 张天流正准备离开时,一名中年儒生出现在台上,对张天流笑道:“第二轮抽签即将开始。” “我抽?”张天流皱眉。 第二轮比试对手不是松峭岛的队伍,而是上一届的老队伍,可以视作种子选手,免了第一轮的新队挑战。 至于是那个队伍看抽签,决定后还要抽比拼的项目与比试方式,看车轮战,还是团队战,或个人比拼九局五胜等,最后还有比试场地,因此很看运气成分,所以抽签就是背锅的! 要是再抽到阵法,来个九局五胜,直接弃权吧。 儒生拿出乾坤袋般的法宝一抛,袋子悬浮虚空,袋口大开,里面却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也无法用神识探入其中,只能将手臂伸进去摸索。 张天流丢掉烟,走过去毫不迟疑的伸手探入袋中,片刻抓出一张纸,打开一看“梵海”。 顿时,八卦看台中有一群光头站了起来。 张天流顿时头疼无比。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东西,因为他的手气一项很差! 从小抽奖连个安慰都没有。 这一次,居然抽到梵海岛,浮光寺的一群秃驴。 虽然这股势力不属于九大家族,但强啊!真的强啊,从张天流来到玉庭打探的情报中,他们这一组最强团队,应该就是这帮秃驴了,之所以他们上届输,是被九大家族做局给玩死的,根本不是硬实力的比拼。 “阿弥陀佛,小僧七苦,见过散人。”说话和尚,看似二十左右,帅得跟妖孽似的,一时间许多仙子小心肝砰砰直跳,连张天流队友昭懿妮子都小嘴呆张,双目痴迷,成了花痴。 张天流续了支烟,只抽不言。 儒生道:“请。” 布袋飞到七苦面前,他伸手抓住一纸,打开里面写了一字“飞”。 “竞速!”张天流眉头一皱间,儒生对他道:“请再抽。” 同一个袋子,但张天流伸手进去抓到的纸条却换成了比试方式,而这一次上面写了“团”。 “请抽场地。” 布袋又飞到七苦面前,这一次,他抽出两字“北绥”。 “你妈的,手气比我还差。”张天流真想捂脸痛哭。 七苦不在意的笑道:“好去处。” 儒生一挥手,布袋中飞出九座玉桩,平稳摆放在擂台上。 “一个时辰后,由此擂台到北绥岛,摘得影月宝花安全送回擂台玉桩上,五朵为胜。” 儒生的话中有许多漏洞,我一人带五朵不行吗? 还有什么叫安全送回? 第九三三章 竞速开始 婧慈仙子喝了一口灵珠奶茶,担忧道:“不妙啊。” 正在推开想要夺取奶茶的猴急宝哥,昭懿仙子将灵珠奶茶递给莫老板时,疑惑问道:“怎么了?” 灵珠奶茶是她现场制作,当然是跟莫老板学的,这十来年吃惯美食的她,在这酷热难当的斗法场里待了小半天,不喝点饮料会憋坏的。 “从这里出发到北绥岛,如果是直线要路过剑池界口,现在那地方可是战场,而且取的东西还是影月宝花,此花只在晚上开,清晨就会凋零,看时辰,走直线过去能在子时抵达,正是开花期,继续走直线回来,就能在黎明前回到擂台。” 昭懿仙子惊讶道:“那不是要来回穿过一次剑池界口!如果绕道就来不及了,那不是要等一天才能采到影月宝花!这是比飞行速度吗?” 小白问:“提提速,绕开点不行?” “我说的已经是大境一阶剑修速度,你还能再快吗?” 小白笑着摇头。 大境一阶就是无边海口中的十境强者,御剑飞行能飙十马赫的恐怖存在,三个半小时就能绕地球一圈。 “哇,那不是输定了。”昭懿仙子很担忧,虽然他纯属跑来玩的,但谁也不想输,可比速度这个……小境六阶的她表示没辙。 张天流回到队伍身边,昭懿仙子笑着起身,跑过去递上奶茶道:“散人辛苦了。” 张天流挤出笑容,刚接过奶茶,还喝一口就被身后冒出来的一块长了手脚的镜子抱住了脑袋,只见这镜面浮现一张可爱的小脸道:“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吃的吗?吃的吗?我的呢?我的呢?我也要,我也要。” “呀,镜妖!”昭懿仙子被吓得惊呼一声。 镜灵一听就火大了,朝着昭懿仙子怒道:“你才妖,你才妖,我是器灵,器灵器灵,懂吗懂吗?” 张天流无视了它,握住奶茶的手寒气一出,常温的奶茶直接被冻到半冰,把宝哥看得一懵,忙把自己的递上去给张天流帮冻一冻。 “讨厌。”昭懿仙子推开他,把自己的杯子递上,在对宝哥道:“排队。” 张天流给两人冻了奶茶,自己的喝了口道:“这次还是我暴露一点实力,不过到了北绥岛,找花的事情只能交给大家,这玩意有点看机缘。” “没漏洞可钻?”小白起身说话间,把自己的奶茶也递上。 他也是听到儒生的话,那话里漏洞太多了。 张天流没好气的不接杯,直接打了一道寒气进去,说道:“别忘了人家掌握最终解释权,他话是充满漏洞,但等他宣布你输的时候,再拿出什么赛规手册,反问你们难道没看?这本里面才是赛规,我的话,你觉得好听就是个提醒,不好听就是放屁,堂堂正正的比吧。” “我一项堂堂正正的。”小白嘿嘿一笑,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品味冰奶茶。 正给镜灵喂奶茶的昭懿仙子担忧道:“那我们也要去?可我们会拖后腿的。” 张天流道:“没事,我带,皇老爷子帮忙解决一路麻烦,到了北绥各凭本事,只需五朵立刻集合返回。” 人皇点点头。 灵龙道:“要是你没他们快,我们就半道把秃驴给劫了。” “呀,还能这样吗?”昭懿仙子又一惊一乍了。 莫老板道:“谁劫谁还不好说,这帮和尚,不简单!” “是啊,太俊了!”婧慈仙子笑着看了一眼对面的七苦。 昭懿仙子忙赞同道:“嗯嗯,这么俊俏的人却当了和尚,真可惜。”她也想多看几眼,但刚才的呆滞让她很害怕,那种心跳的感觉好难压制的。 “不可惜,修欢喜禅的,可惜什么。”张天流一语道破对方玄机。 众人闻言表情各不同,男人神色如常,婧慈仙子许久未红的小脸又红了,灵龙冷哼一声表示不屑,昭懿仙子一脸萌态的问:“什么是欢喜禅?” “东家给她解释。”张天流自顾自的到自己位子坐下,一口奶茶一口烟。 昭懿仙子把奶茶杯推给镜灵,跑婧慈身边坐下纠缠着问。 婧慈被这个好奇宝宝缠得没办法,传音入密给她解释几句,下一刻,红霞上脸的昭懿仙子,看来长大了! 一个时辰将近,双方共十八人全部登台,张天流是最后一个上去,跟大家保持距离,好在开始后施展符语。 “山城、梵海,比试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开始”脱口,七苦抓起身上紫金袈裟一甩,袈裟迎风便长。 “散人,小僧先走一步。”七苦笑语间,身影与八名和尚已经出现在袈裟上,又一瞬间,袈裟带着九人破空而去,速度之快,转眼成了天边的一抹黑点。 “我去,这么快!”宝哥顿时绝望。 与此同时,他们上空,一块巨大的八面境浮现,里面的画面正是浮光寺的九位僧人。 “哎呀,这才多久就跃过玉庭山了,怎么办怎么办?”昭懿仙子望着上空镜面分外焦急,可却没人回答她,反而一股热浪撞在脸上,其携带的摄人威压让她心头一惊,骇然低头一看,发现众人都看着张天流,包括此刻八方看台,所有人目光也没有落在镜面上,也是吃惊的盯着张天流。 而她正视过去时,双眸都呆了。 方圆十里天地元气向着擂台聚拢,而元气聚拢的中央,张天流只身一人似在台上旋转起舞,虚抚的双手带着重重火焰,跳动的指尖所过之处在虚空留下一篇篇密集的符语,符语中的每个字符,都宛如火焰在燃烧,显得张天流就像是在带动火焰起舞,那一篇篇火焰字符有的化为了绒毛羽,有的化为了花翎翅,从稀稀落落的星点到汇聚成凤鸾向天歌的壮丽,此景,美的令人窒息。 火凤双翅一展,带着体内的张天流一飞冲天,就在昭懿仙子与宝哥以为要被抛弃的呆滞间,火凤一个盘旋,几乎贴着坤位看台俯冲而下,把看台上的观众吓得脸色大变,还以为要撞下来了! 而一些修为高深的仙人,则苦笑着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火凤秘术。 “哇呜!不愧是大前辈!”待火凤贴近擂台,小白第一个纵身跃起落在凤背上,但很快就沉入火凤体内,感觉却好像进入了水中。 紧接着是莫老板,灵龙,人皇,烨雪衣,他们直接撞入火凤之中,身体也如飘在水中般。 最后婧慈仙子一手一个,抓着看呆的昭懿与宝哥冲进火凤体内,游到众人身边。 火凤包裹着九人,以略胜浮光寺和尚的速度,消失在天边。 一直跟着张天流的镜灵,这一刻突然退到他们身后,镜面上可爱的小脸消失不见,成了一面普通镜子,倒映着九人背影。 与此同时,八卦擂台上空,又浮现出一层巨大的八面镜。 “这雾里散人何方神圣?其虚化火凤居然给我一种真凤的压迫感!” “不知道啊!我连他用的虚化之法都看不明白。” “我也不懂,唉,问问英夫人。” 众人往英夫人看去,发现她也是一脸呆相,显然她也是才见识到。 第九三四章 界口异变 散人散人,你这练的是什么功法?”英宝好似一只胖青蛙,游到张天流身边询问。 张天流盯着三百里外的秃驴们,随口道:“跟功法没关系,只是将符文连在一起而已。” “符文!就是阵法上怪异的字?”宝哥还是年轻了,一直以来只是修炼家族功法,别的极少接触。 “阵法是阵法,当今很多阵法已经不依赖符文,光有材料就行,但想要让材料越级做出超品阵法,在前中期就要依赖符文吸纳天地元气,俗称借法,我这符语火凤就是借天地之力。” “很难学吧!”昭懿仙子问。 “嗯,符语学很枯燥乏味,它要吸纳的基础知识太庞大,如无必要,没人想学。” 这方面是张天流无法改变的,符文大陆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推行符语的前五十年确实成效满满,但后五十年基本吃老底,新鲜的血液越来越少,相比于前期积累知识量的枯燥,年轻人跟喜欢以武入道,因为那是肉眼可见的提升,符文还能看到一点成就,也可以转行当阵法师,而符语能给人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是靠异能才学的轻松,无边海的普通人要积累到他的程度困难无比,再感兴趣也会选择先练气,身体好,记忆强,寿元多,那时候回头来学不是更快吗。 话是这样说,可真踏足修炼界,他们会发现修炼资源的匮乏,结果,不得已成为打工族,为了养家舍弃爱好与理想,成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张天流的离开,或许会导致符语学成为无边海上的一朵昙花。 “你哪弄来的真凤精血?”灵龙突然问,她从火凤气息上知道张天流有这玩意。 “符文大陆上面有火凤后人,五千多年前留下的。” 灵龙点头,没再多问。 他们这些古老种族越来越少,即使上到天涯,灵龙也没见到一头活的龙或上古种族。 七苦回头看着远空的火凤,俊秀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七苦师兄,是否觉得雾里散人很有慧根啊?”一名表面看来跟张天流年纪相仿的少年和尚问道。 “七净师弟何出此言?”七苦笑问。 “感觉。”七净也回头,看着火凤继续道:“散人是我目前见过的人中,唯一大彻大悟之人,他身边的白施主也给我这样的感觉,但与散人稍逊一筹,因为他还有无法放下之物,散人已了无牵挂。” “呵呵,七净师弟洞若观火,不错,散人确实了无牵挂,但还有一点你没看到,他的无牵挂是因他不取,因为取了他将难放下,这样的人即使再有慧根也入不得我门。” “为何?我们所修,不是要达到他的境界吗?” “非也,他不取,不是他不想取,是无力取,待他实力登顶,该取的他会拿的干干净净,这样的人物入佛门修的是苦,而且此生成佛无望,只有苦其一生,他的道,目前走得很正确,甚至已经得道,只是光华不显罢了。” 夜色将黑,一袈裟,一火凤,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九霄中,引得路过修士无不侧目,但看了一眼后就没了兴趣,因为很明显,这是升天战打响了,而这两帮人在竞速。 远在玉庭旁的八卦看台上,吃瓜群众无聊得都快睡着了。 “唉,一帮秃驴,一帮废物,无聊啊。” “是啊,哪像隔壁组,昨天的竞速一开始就打得不可开交,那才过瘾。”听此人口气,昨天隔壁比的不是竞速,而是斗法吧! 但这才是九霄竞速,它是没有规则的,谁到终点谁赢,中途不管你干什么! 偏偏,浮光寺和尚是能不动手则不动手,而山城这一伙人,好像只有张天流能扛大旗,其余的都是陪衬,岂敢跟浮光寺和尚交手啊,目前自然是不被甩开,到了北绥岛就看运气了。 不过依然有人反驳道:“隔壁是姜家一脉的,当然打的火,咱姬家这边以礼待人,相互谦让惯了,等到了剑池界口你就知道了!” 此人这番言论得到不少人赞同。 一开始就使绊子,反而是暴露手段,只要在最后关头拿下比赛就好。 “算算时间快到剑池口了吧,怎么样,和尚们有什么动静吗?”说话的婧慈仙子横陈在凤体内,就跟往日躺长椅上睡觉般。 没办法,这里面的确很舒服,与其说在水中,不如说在母体中,让婧慈有一种很安逸的舒适感。 昭懿仙子道:“大概不会有吧,现在剑池口是休战期,附近没有剑池修士,多半做不了什么手脚。” “难说。”宝哥自作聪明道:“搞不好,剑池巡逻修士认为他们是奇袭队伍,等叫来大军,别秃驴抓不到把我们给围了。” 眼力最好的张天流却笑道:“恰恰相反,他们被围了。” “什么?”宝哥大喜,瞪大眼睛看去,却除了一道白光外什么都看不到。 那白光就是剑池的界口所在,此刻的剑池似乎是白天,光芒斜入九霄中,宛如阳光从乌云狭缝中穿下一缕,好巧不巧的照射了一整座浮岛,使得此岛蒙上一层神圣光辉。 霞光遮挡了大家视野,却挡不了张天流的眼力。 就是在这座岛上,和尚们被围了! “好想情况有点不对,我如果没理解错,天涯位面时间是共同的,此刻应该所有位面都是黑夜,除了第九层天界,其下看不到日月星辰吧。”张天流问。 “嗯,但是有些位面残留了星辰,不过少则一两颗,多则三五颗,上十颗的都极少,更别提星河银海了。此刻,剑池应该也是黑夜,这霞光绝对不是普通光芒,多半是阵法光辉,而那处岛屿,应该是妘家军驻扎之地,莫非被阵光所困?” “管他困不困,绕道绕道!”宝哥兴奋道。 毕竟是妘家,九大家族之一,还是最老的家族,这个没有之一,其底蕴之深,堪称九霄之最,他们不可能搞不定。 张天流却苦笑道:“现在想改到有点完了,皇老爷子准备好,咱们冲过去。” 张天流说完,火凤双翅一扇,引动元气聚拢的同时,速度居然还能飞快提升。 “哦豁,飚到十六马赫了,最快是多少?”小白兴奋的好奇道。 “照九霄元气浓度,突破二十有点难度。” 张天流的符语实力跟环境挂钩,如今暴露了,以后遇到斗法对手,人家肯定斩断元气供给,或用领域神通将战场独立起来,那么张天流就是瓮中的鳖。 不过真是斗法比试,当然交给身边这几位猛人。 第九三五章 妘家有女又疯魔 “妘天夙,我再三给你机会,你若再不领情,休怪我无情。” 一群剑修围绕浮岛盘旋,目光冷厉的盯着被围困在岛上的修士。 一袭凤冠霞帔,如待嫁新娘的妘天夙哈哈一笑,显得张狂而放肆,穿着绣花红鞋的脚将面前一名正在誓死守护的她的仙将踹飞,在仙将捂着屁股撞到剑阵上,凄惨的嘶吼中,妘天夙撸起广袖胡乱一指,也不管指没指对人,轻蔑道:“摩灿,你发什么疯?不想死给我滚。” 摩灿冷然道:“我是疯了,这都是让你逼得,今天,你要不跟我回剑池,要不解了我的魔心咒,否则死我也要跟你做一对亡命夫妻!” 妘天夙脸色一沉,将刚刚爬回来,浑身伤痕累累,仙甲龟裂的仙将一脚踩在脚下,叉腰怒道:“你不是疯,你有病,你中魔心咒关我屁事,那是我娘干的,有种你找我娘啊,你找我干什么?” “少废话,我不信你解不开。”摩灿挥手,一众盘旋的剑修停下,人人双掌圆搓,一柄柄旋元灵剑出现掌间。 “我是能解,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你都不懂,白修了五千年。” 摩灿大怒,沉喝一声:“动手!” 便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突然闯出一群和尚,二话不说,冲散了他们的剑阵。 “浮光寺秃驴,来的正好!”摩灿毫无俱意,指挥剑修同时出手,一瞬间,旋元灵剑如雨而下。 “阿弥陀佛。”七苦等人摇头叹息,不躲不闪,只是身上宝光便将所有光剑照得溃散。 他们没有久留的意思,个个双手合十,缩地成寸般快步横穿两帮人马中间,似乎无意打扰双方,但又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身为本地人的妘天夙立即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但摩灿不懂啊,还以为这些家伙想用和平的手段让他们罢手,现在看似要穿过去,搞不好等下又穿回来,来来回回的破坏他们的剑阵,给妘天夙争取逃跑的时间。 “苍龙剑阵!”摩灿一声令下,一众剑修集中一起,人手一剑出鞘瞬间,剑气凝聚成龙头,宛如从虚空中挣脱出来,拉出一条龙身,一边咆哮一边张牙舞爪。 眼看苍龙杀来,七苦口诵佛号。 他确实有心打断双方厮杀,这才直接撞破了剑阵,奈何,另一方不领情。 面对苍龙剑阵,他不敢大意,这跟之前的普通灵光剑阵不同,稍有不慎他与八位师弟都要葬送在此地。 七苦指若拈花,挂在手肘上的佛珠金光大放,打着旋脱离手臂,顿时,佛珠绽放的金光在虚空中倒影出一大片经文,颇有张天流符语环既视感,不过在经轮中间却有一道金光旋涡! “梵罗经轮!”摩灿一眼认出浮光寺至宝,竟然脸露惊恐,领头操控苍龙回首,避免了与经轮碰撞。 紧接着苍龙一绕,以惊人速度扑至妘天夙近前。 “阿弥陀佛。”七苦无奈,摩灿施主既然不走,他即使再有相救之心,最终换来的也是徒劳无功。 可是就在他佛号道出时,凶猛的苍龙咆哮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数以百计剑修汇集的苍龙首开始崩溃,竟只是受到一抹红光撞击,而这红光,正是凤冠霞帔的妘天夙! 此女在撞碎龙首后,纤细如玉质的手臂已经掐住摩灿咽喉,五指似刀锋般的一握,鲜血从摩灿脖子间迸溅。 “师兄!”旁边剑修既惊又怒,持剑杀来,可不论飞剑有多锋利,落在妘天夙身上就好似劈在坚硬到极点的精铁上,只是没有火光迸射,但此女肉身硬度当真可怕! 妘天夙锐利的眼神一扫,直接拧断了摩灿的脖子,转身抓住一柄架在肩膀上的剑,猛的一拉,剑主人来不及松手就被拉到她面前,被她凌厉的一拳轰穿了胸膛,紧接着翻身一脚踢爆了一名剑修头颅,身影再度化为一抹红光,此后没人在看得清她出招,只能看到红光所过之处,一名名剑修身首异处。 “阿弥陀佛。”七苦九人摇头叹息,不忍直视。 随着剑修们死光,上方界口霞光退散,岛屿再度陷入黑暗。 “秃驴,虽然你来不来都没用,但帮我破了灵光剑阵就是有恩,我不喜欢欠别人的,现在就还你,你们是在竞速吧,另一队人呢?你是要我帮你拦住,还是帮你杀了?” 看着落回地面的妘天夙,一袭鲜血淋漓的霞帔格外醒目,七苦知道她不是戏言!而且不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我本想救下剑池诸位施主,奈何却反而害了散人一行人,罪过啊罪过!”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明明想干有不好意思,行了,我知道了,不杀不杀,拖延好了吧。”妘天夙语气不耐的说完,没有被剑池光霞照射的她,终于能看清远方的竞速队伍,这一看,她不由傻眼了。 “那是凤凰吧?是凤凰吧?哇哇哇!这世间还有凤凰!”妘天夙捂住小脸,一脸惊喜的哇哇大叫。 也就在这时,火凤双翅一扇,侧身就往旁边飞去,显然要绕过岛屿。 “这东西我要抓了当坐骑,谁也别跟我抢啊,看你往哪跑。”妘天夙兴奋的跳到伤痕累累的仙将身上,大吼一声:“追。” 仙将欲哭无泪! 这位小祖宗会跑出来?妘家就不管管?不是封印三千年吗?这才三百年就让她跑出来惹是生非,你们妘家如此看管不严,对得起九霄的劳苦大众吗? 九霄玉庭虽然生活安逸,与世无争,但不是没有强者,反而强者数量极多,其中九大家族里不知有多少活了万年的老怪物,平日里他们可不会露面,有没有这个人普通修士都难知晓,低调得要命,但偏偏有四位小魔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这四人因为三百年前打着肃清九霄邪修口号,一不小心把一座浮空岛给蒸发了,害得数万修士无家可归,因此遭到玉庭封印,如今期限没到一半就跑出来一位,还到了这里,让界口另一头的剑池守将摩灿发现,登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结果就是现在的状况。 摩灿也够傻,以前你就打不过,现在就以为自己能打得过了?还连累本将军,你是在战场历练,可要知道,这帮变态被封印的地方可是试炼场!以他们闲不住的性子,还不得在里面杀疯了不可。 不过变态归变态,妘天夙还是有弱点的,就是眼神有点差劲,被强光一招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摩灿也是知道她这个弱点,也可以说是功法缺陷,要是三百年前,说不定他就赢了。 第九三六章 真正竞速 张天流双臂展开,倾斜着身子,火凤与他一般无二,倾斜滑翔,眼看就要绕过岛屿,突然看到一凤冠霞帔的女人,双脚踩着一位身穿龟裂仙家的仙将,竟御人飞行向他们一头撞来。 张天流本以为能绕开,他透过观察,发现新娘子虽然实力强大,但不善飞行,只是近距离的爆发很恐怖,长途奔袭可摸不到他们,但他没想到这女人会骑着仙将拦击,而且这仙将速度非同寻常,至少也是大境一阶实力,却甘愿给个娘们踩你不丢人吗? “七苦这厮好心机!人情卖得滴水不漏,皇老爷子看你的了。”张天流道。 人皇屈指一弹,一个气泡向着新娘与仙将激射而去,就在仙将挥出长刀劈中气泡时,刀刃居然被气泡吸入,紧接着一股强大吸力将长刀与呆滞的仙将,连带懵逼的新娘子一同吸入了气泡中。 “年轻。”张天流笑了笑,双臂一扇,火凤也挥动双翅,陡然间就从气泡旁穿了过去。 被困在气泡中的妘天夙眼睁睁看着火凤裹着九人眨眼间飞到远方,气得拼命捶打气泡,可不知这气泡是什么东西,明明没有法力波动却比许多强大的封印术还厉害。 “说我年轻的长发小子我记住你了!别让我出去!否则我脚下之人就是你!”妘天夙气鼓鼓的看着火凤渐行渐远。 这话,让仙将兴奋的叫道:“这事就交给末将吧,如果末将没看错,此气泡不是术法,而是异人的能力,肯定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挣扎得越厉害说不定脱困越快,如此天夙仙子就能去追了,而末将留下,他们此番竞速说不定会回来,我就在这率大军设下埋伏将他们一并捉拿!” “也是,我换个人踩也行,你挑个飞得最快的。” “我的军中有的是剑修!” 谢天谢地,冒出个不知死活的长发小子,一句“年轻”惹恼了天夙仙子,真以为我们不知道,这话可不是夸人年轻漂亮,而是年轻没经验,傻不拉几的一头撞在陷阱上,殊不知,本将军虽不知这气泡厉害,但肯定是阻挡本将军的招数,本将军就是故意砍的,果然如本将军所料,被困了,也祸水东引了! 妘天夙被困一幕,远在岛上的七苦一行人也注意到了。 “阿弥陀佛,又多一位强敌!” 七苦说的强敌自然就是人皇! 如果可以张天流自然不想暴露人皇的能力,最好是能将七苦等秃驴困住,可此时不用又很难搞定妘天夙,这疯女人很强,反正他是没多少办法快速解决,莫老板可以,但暴露莫老板的能力更致命。 “麻烦了,被妘天夙缠上了不是好事。”婧慈幽幽叹道。 “那就是四小魔之一的恨嫁女魔头?” 说话的昭懿仙子看到婧慈仙子点头后,又感慨道:“我还以为是被人抢亲的新娘子,原来是她呀!果然名不虚传!” “那我不是完蛋了?”宝哥一脸惊恐。 他虽然跟四小魔不是一个时代的,但四小魔专治小儿夜哭,可以说他们是从小听着这帮坏家伙的事迹长大。 “没事,这种女人大前辈分分钟搞定。”小白对张天流贼有信心! 这种信心不是盲目,小白在调查九霄玉庭的情况时,就知道联姻是一条少奋斗几十年的康庄大道,而在他收集的九大家族未嫁女子情报中就有妘天夙,也是他觉得最有希望的一位! 别人或许还要看什么门当户对,这位不同,没人敢要,妘家也是巴不得有人来接手,奈何至今没人能搞定! 可惜当时她被封印在试炼场里,更可惜张天流还没同意。 其实未必要娶,只有挂上未婚夫名头,世家也巴不得你出类拔萃,能在升天战中有出色表现,肯定会同意他们参加升天战。 张天流又轻而易举从英夫人这里撬开升天战大门,小白只好放弃,没想到缘分果然是妙不可言的,本该在试炼场的妘天夙居然跑出来了,还跟张天流打了一个照面,这究竟是坏是好,小白不懂,不过大前辈出面肯定有办法! 宝哥立刻看向张天流道:“散人你要救我!” “一个弱智有什么好怕的。”张天流并不担心被缠上,因为他已经挖了坑,这种头脑简单的女人,几句话就能让她去缠别人。 包括烨雪衣在内的九霄四人集体汗颜。 婧慈道:“虽然妘天夙是笨了点,但不傻,她不会轻易被转移注意力,即使要换目标也会先把你打残。” 张天流扭头问:“她要敢先动手,我杀了她玉庭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婧慈苦笑道:“玉庭不会,但妘家会。” “好一个仗着家世欺男霸女的仙二代。”张天流嗤笑一声:“封印没问题吧。” “妘家会谢你。”婧慈由衷道。 “最好送点礼。”张天流说着,往旁边一瞅,不远处正是七苦等人。 为了试出张天流等人的实力,浮光寺的和尚们在岛上耽搁了片刻,等看到人皇的能力后,张天流跟他们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更是在他们离岛时不久,双方几乎算是并肩。 “抱歉了,大师们。”张天流说话间,人皇就出手了。 眼看气泡如雨而来,七苦祭出梵罗经轮。 此经轮一出现,喷涌的金光似有无尽吸力,将气泡拉进了金光旋涡中。 可没等金光吞噬所有气泡,张天流手臂画圆,火凤也跟着甩翅画圈,一轮逆转火焰符语直接撞到经轮上,使得经轮燃烧起来。 七苦面色一变,立刻收了经轮,便在此时,没有牵制的气泡迎面扑来,两名避之不及的和尚不小心触碰到,顿时被气泡所困。 但与此同时,一尊佛陀法相冲天而降,重重压在火凤上,顿时将张天流九人逼出火凤体内,在火凤被碾压破灭时,乱战开始了! 灵龙一马当先,虎入羊群般扑入和尚中,三拳两脚就把和尚们打散。 人皇被佛陀法相纠缠,这玩意可不怕他的能力,而人皇显然不想暴露过多,只要缠住对方就行。 张天流和七苦,一个符语环绕,一个经文环绕,两种文字碰撞得十分激烈,能力看似很相似,实则张天流更高一筹,因为七苦所用经文只是符文中的一个派系,很不凑巧的张天流也涉及一二,不仅能想到克制之法,还能现学现用! 如果不是他修为太低,过于依赖天地元气,同阶对抗七苦绝非对手。 而七苦要击败他就要锁住天地元气,不被符语所吸收,但谈何容易,张天流不是一人战斗,烨雪衣就在身边护卫。 小白这厮偷偷摸摸,召唤出一头大鹏,带着其余人想着北绥岛进发。 “七净你们跟上,这里由我们托住。”七苦在跟张天流交战之时还不忘提醒师弟花更重要。 而这场较量,也终于让八卦看台上的吃瓜群众们打气精神。 “这才对嘛,这才是真正的竞速!” 第九三七章 封心印 见七苦身后两名和尚要遁走,张天流立刻吩咐:“小烨,给小大师造点麻烦。” 烨雪衣背着剑匣,闪身冲向七净和尚。 七苦宝光显化经文,如无数触手抓向烨雪衣,却被张天流挡在中间,周身浮现的重重符语显化成光盾抵挡,两种文字在激烈的碰撞中飞出无数残字偏旁,又点点消散。 七苦大袖一卷,指掐佛印,顿时虚天一变,以七苦为中心展开了一面铺天画卷,画卷中景色优美,珍宝铺地,异兽欢舞长啸,众多艳丽多娇的美人儿从画中飞出,似要扑入张天流的怀抱。 “这就是大师内心世界,很情趣嘛。”张天流讥讽一笑。 七苦宝相庄严道:“阿弥陀佛,见怪不怪,视为空。” “可我这俗人见再多也见不怪,我只会贪得无厌,堕入更深地狱。”张天流说话间,两道刺纹钻出衣襟,攀上脖颈,爬上脸颊,最后上至额头,左右往眉心汇聚形成一枚火焰瞳纹,此瞳迸射的火光如道高温射线,从七苦身后展开的画卷上一扫而过,顿时这幅极乐世界的美景开始燃烧。 然而,那些飞到一半的美人儿却面露享受的焚身曼舞,在她们欢快的娇吟声中,燃烧褪尽的衣衫让她们的酮体更有醒目诱人。 片刻间,数以万计的美人已穿过张天流重重符语,将他淹没在美人的海洋中。 “除一切杂念,需知一切杂念,世间诱惑,淫为首,知淫而驭淫终得空淫,亦悟得浮生欲之苦海无边无际……”七苦说着说着,已飘然而去,留下在苦海中苦苦挣扎的张天流。 然而此景,羡煞旁人! 八卦看台上不知男性修士,都嫉妒得亮眼放光。 然而却有人感到莫名其妙,一脸懵逼的孩童们,因为他们眼里,张天流看起来只是被一片汪洋所淹没,随波逐流,在颠簸中痛不欲生,奇怪的是,他还笑? 但究竟是苦海的咆哮,还是美人的欢声笑语,有些因人而异,但却与修为无关,理解无关,它不是幻象,也非心魔,单纯是封印! 还是一种极为高明,从佛心印中悟得的封心之印。 此神通效果如人皇异能,跟天地元气无关,旁人以为,张天流想要挣脱必须克服内心淫邪,但真若这样想反而着了道,因为七苦已经道出答案,他所谓之淫,不单指男欢女爱,更多是放纵自我,不自律,不节制,甘愿堕落一生之淫。 明明身体不好,非要抽烟喝酒。 明明不用工作,非要过度熬夜。 张天流也是同道中人,修行这么多年依然改不了,无法专心练气,专心悟道,就足以证明他的自律能力有多低下,他只是聪明的用一些事情牵引注意力,让自己时刻在奔跑,不落于人后。 七苦看出他修为低微的致命原因,用此封印最适合不过。 即使他克服的色,这些女人也会化为珍宝,即使张天流还看不上,它也能变成尼古丁,包括张天流所有喜欢的事物,与人! 与其如此,张天流不如在色欲中堕落下去! 带着一帮美人遨游在虚空中,多气派! “你恶不恶心?”灵龙一边与一名金秃驴打得不可开交,一边痛斥张天流。 “羡慕?不如让七苦也给你来一套至尊级服务,是要美男,还是要美龙,我想他都能搞出来。” “呵呵呵呵~是啊~灵龙姐姐也一起来享受嘛。” “好呀好呀,来嘛,来嘛!好好玩哦~” “老人家,身体好健壮哦!过来嘛!来~” 说这些话的,不是在场中的任何一人,也不是什么灵兽,而是簇拥着张天流的美人们! 她们不仅想对灵龙出手,还想对人皇出手! “你再闹,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灵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居然还像龙鳞般,显然被张天流恶心得不行。 没错,就是张天流! 相由心生,这些女人会说这些话,全是张天流的心声! 也就是他想让这些女人怎么夸奖他,如何赞美他的英姿,这些女人就会乖乖听话,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以此让他陷得更深。 可是张天流不夸自己,而是用来恶心灵龙跟人皇。 被灵龙一吓,张天流呵呵一些,心念一转,顿时,数以万计的美人想着和尚们搔首弄姿,艳语相邀。 然而结果没多大用,这两秃驴意志力太强了。 “有点意思,看看这样行不行。”张天流自语间,心念再一转,顿时数以万计的各色美人容颜一变,登时把八卦看台上的吃瓜群众看的目瞪口呆。 因为这些美人转眼间,个个披上了跟张天流一般无二的雾山袍,容貌也全成了阿七。 “公子!” “公子!” “公子公子公子公子公子……” 数以万计的阿七盯着张天流轻轻呼唤着。 “失败啊!” 张天流却很遗憾,因为他想弄一批丑女出来,奈何,他内心深处无法接受丑女的诱惑,由此可见,他却能接受阿七的诱惑! 紧接着张天流心念一换,所有阿七变成了灵龙。 也就在灵龙成型的一瞬间,真正的灵龙一拳轰退金秃驴,扭头一道灵子吐息直接喷向张天流。 好在不是她本体吐息,不然张天流即使预先看到也躲不过。 受此一击,他也不敢这样玩了,正要心念一转,换回各色美人,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眯眼一笑,转瞬间,数以万计的灵龙就变成了一大片凤冠霞帔的妘天夙! 这一刻,八卦看台的吃瓜群众全被吓了一大跳! 这雾里散人也太敢玩了吧!女魔头都干弄,你有几条命? 恰在此时,一位剑修御剑而来,而在剑修双肩上有一双艳红绣花鞋,剑修甚至脸都没露脸,让红裙给淹没了,而鞋裙的主人赫然就是冲破了人皇气泡封印的妘天夙。 这么快就冲出来,可见其实力有多强。 一脸煞气的妘天夙冲到近前后,也一脸懵逼,顿时煞气更加浓郁。 “找死啊你!” 看着被上万个自己簇拥,耳鬓厮磨的长发小子,妘天夙气得浑身之颤。 “仙子误会……” 张天流一开口,妘天夙就是一句:“误会你娘。”踏飞剑修,借力横冲而来。 一抹红光刹那冲到张天流近前,那些纠缠张天流的妘天夙全成了虚体,只有张天流能触摸她们,确切的说,张天流在触摸她们时有触感,这都是由心生,别人可没有这种感觉,假妘天夙根本当不了真妘天夙。 红光杀至,纤细白皙的手臂从张天流耳旁擦过,然后就卡着不动了。 只见这条虽然纤细,却明显有肌肉线条的手臂上,出现了七圈符语光环,正是符语-不动! 第九三八章 羞耻地狱 妘天夙面部一僵,被符语光环套住的手臂居然像受到天地之力压制般,让她整只手动弹不得。 “就这种……这种……别想压住我!”妘天夙手臂颤抖片刻,猛然一握拳,七重符语节节崩溃,眼看她即将夺回手臂控制权,拳头就被张天流握住,在张天流手背上爬出一道道刺纹,通过五指蔓延到妘天夙拳头上,一路向臂膀攀爬,所过之处,一环环如刻在肌肤上符语显现出来。 妘天夙立刻感觉到这一次的符文跟之前的符语光环明显不同,刻印在刺纹上的符文如一粒粒种子,扎根进她的皮肉,捆住她的筋骨,让她感到手臂不再属于她。 妘天夙另一手慌忙握拳想要击退张天流,怎知张天流竟先她一步,摊开另一只手,手掌如泛起波澜般,出现一圈圈符语光环,正好妘天夙的拳头打进这些光环中,她立刻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进过一圈圈光环时不断削弱,到了最后,拳头就好似轻飘飘的贴在了张天流掌心上,被他温暖的手轻轻一握,紧接着刺纹蔓延而来。 妘天夙仍然不放弃,双臂被困,她蜷缩身子双腿踢向张天流。 这招好使,张天流终于松开手,带着一群假妘天夙退后几步。 众人本以为他会见好就收,怎料张天流慢悠悠的绕到妘天夙后方。 不是他故意慢下来给人压迫感,而是中了封心印,所有行为都会受到牵制,而且不能有欲望想法,不然身边的幻象就会变成他的欲望显形出来,十分羞耻! 与其说封心,不如说封欲。 是在封印中沉沦,直至灭亡? 还是学会自律,脱离封印? 目前张天流没有考虑,这玩意要解开需要一点时间,目前的妘天夙可不给,只好先解决她。 “你……你……你想什么?”妘天夙拼命扭头,却只能斜眼用余光看到张天流在靠近。 “这肉身练得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别人脖子扭个七百二十度轻而易举,你的肌肉纤维却强到让你身体韧性跟普通人没区别,而我,专刻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讽刺一番,张天流已经走到妘天夙背后,在进入妘天夙攻击范围时,这女人跟一匹烈马似的,后腿猛踢而来。 张天流要中了,直接粉身碎骨,可惜没中。 张天流只是上身后仰,妘天夙双腿就从头顶擦过,紧接着张天流站直,双肩正好扛住妘天夙双腿,双手抓住她赤果的足踝,刺纹蔓延而上! 羞耻! 现在的妘天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 但更羞耻的是,张天流朝着在旁拍摄的镜灵道:“来来,给妘大美女来个特写。” 镜灵还真飞过来,给妘天夙大大的来了几个特写镜头。 这一幕,让八卦看台上的吃瓜群众们笑得快岔了气! 雾里散人,太坏了! 有这样对付妘大美女的吗? 真是……太棒了! 太解气了! 张天流嘿嘿笑着,绕道妘天夙面前,指尖点在她的肩头上,刺纹蔓延而开,通过她细白的脖颈爬到脸颊上,导致不断摇头想要躲闪挣扎的妘天夙慢慢僵硬,最后保持一个皱眉张嘴的怒容。 张天流说着,还摘下她的凤冠,看着金凤嘴里含着的宝珠,抠下来反复查验,然后收了美滋滋的物品栏,这才一边给妘天夙戴回去,一边深情道:“现在可以听我的解释吧?误会,真是误会,这么多你可不是我弄出来的,要怪就怪七苦这秃驴,用了什么挚爱心印,我不小心中了招结果就这样了,不过,也有我的错,人家中挚爱心印最多就出现一位挚爱在身旁,我却出现了一万个,还都是你,可见我有多爱你!” 妘天夙现在连表情都做不了,否则肯定要气得吐血。 这长发小子当自己傻么?什么狗屁挚爱心印,明明就是封心印! 见妘天夙眼神里充满怒火,张天流突然捂住心道:“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很心痛。” “夫君,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对啊夫君,这并非我的心声,我只是气你为什么不早说?” “夫君,呜呜呜……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张天流身边的假妘天夙一个个楚楚可怜的围着张天流,争相安慰,一口口夫君恶心得不远处的灵龙暴怒一句:“不打了!”随后冲向北绥岛。 金秃驴也是一声:“阿弥陀佛!”紧追灵龙冲往北绥岛。 灵龙能跑,可观众跑不了! 一众吃瓜群众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天流如何折磨恨嫁女魔头的内心! 毕竟镜灵只有两,一个跟着七苦,一个默认跟张天流,这也是张天流故意为之,减少小白他们的实力曝光。 在众妘天夙细语柔声中,张天流很无奈的道:“看到了,我有多渴望你的爱,相由心生啊,这万相就是我万般心思,它都是你,希望你能懂我。” 折磨,地狱般的折磨! 这哪是七苦给张天流的地狱,简直是给妘天夙的真实地狱! 他是受不了诱惑,是自律差,但是,在被害妄想症面前,什么诱惑都是浮云,张天流不仅怕死,更怕被人坑死! 你要真是意外死亡,这没什么,都是命。 但被人设计死,张天流无法接受! 自律差,很多年前他就克服了,不是通过努力,而是转移心思,不知不觉,练就一门控心本领,多亏他自由一心多用的习惯,现在他一方面在利用封心印折磨妘天夙,另一方面还在抽空思考刚才见识到七苦施展的经文。 假妘天夙没有变成经文,是符语非他所爱,这就跟小学生写作业一样,明明讨厌,还是要写,不然日子会很苦! 何况还有被害妄想症支持,动力杠杠的。 “差不多了。”人皇突然出声。 张天流扭头看去,见释放法相的和尚被人皇封印到气泡中,加之前面偷袭得手的两位,已经有三位和尚被困,只要在困住两个和尚,赢定了。 “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天夙仙子,咱们后会有期。”张天流说话间,突然解除了妘天夙一只手的符语,顿时妘天夙一拳闪电般击中张天流胸腔,刹那皮肉炸裂,心骨爆碎,溅起的血液化为了冰晶,冻得妘天夙都感到冰冷异常。 张天流握住妘天夙的细腻皓腕,深情款款说:“人的血本是热的,我却是冷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本想解除你所有封印,没想到我这般表白之后你依然如此待我,我心好痛,好冷!” 妘天夙眼神从一击得手的欣喜,变得茫然无措。 一丝愧疚刚刚油然而生,突然又变得无比愤怒! 因为在这一刻,围绕张天流的所有假妘天夙都在消散。 妘天夙懂了,这家伙居然故意让她帮忙破解了封心印! “多谢了妹子。”张天流身体向后一退,洒落一片冰渣,他伸手拂过云雾袍上的破洞,洞旁的丝线如吐丝般,快速编织成网,转眼修复如初。 “新款的云雾袍果然耐用。”嘀咕一句,张天流再看妘天夙道:“以后别这么傻,会死的,别人不是打不过你,是打不过你家。”说罢,转身快速追向人皇。 第九三九章 拜佛 当张天流追上人皇时,老爷子突然说道:“妘家这条路,不好走。” “不好走也要走,扛上了,没办法。” “毕竟孩子,你让她打一顿,事也过去了。” “喂喂,老爷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为啥不是你让她打一顿?” 人皇居然一本正经道:“她为火凤而来,火凤因你而生,与我何干?” “靠!” 张天流都不想搭理这厮。 但确实,他解除火凤,一人留下跟妘天夙掰扯掰扯,其余人继续上路麻烦自然就没了。 现在好了,如果不解决妘天夙,未来她会想尽办法给他们制造麻烦,一旦输了一场他们要再等百年! 而这百年期间,如果没人用奖励点给无边海续命,他们的征程将毫无意义,一路过来所结缘的情义都将破灭! 事到如今,张天流多少有了点难以割舍的情,特别是雾山派与百族城的学生们! 妘天夙被他羞辱,之后的报复不会是无脑的捣乱,而是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压迫他,因为妘天夙不是一个人,羞辱她等于羞辱妘家,而要掌控他们命运最好的办法是让英夫人把他们卖给妘家! 那么之后,妘天夙怎么玩张天流都行,就当妘家给他们的宝贝女儿买条狗。 只要他们有这个心思,暂时不会放妘天夙出来乱咬人,而张天流继续赢下去,英夫人想卖也卖不了,最终赢得升天战,直接闯天关,他们跟九霄玉庭也就拜拜了。 想法虽好,实现何等困难,特别是最后的决战,他们这种小世家的队伍,进入决战很难存活,随便遇到一支九大家族的直系队伍,就有可能被淘汰,而在这之前就得罪妘家,以他们的能力,肯定联合几大家先把他们灭了。 现在等于凭空多了一批竞争对手。 不可否认,七苦真是厉害! 不动声色的,卖了一个烂便宜的人情,给张天流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是逼他们放弃,最多给妘天夙打一顿完事了。 妘天夙虽然性情暴戾,但还没疯到滥杀九霄修士,要殃及到别人,也会提前让人滚。 当然你要不走被波及死,她也不在乎。 但七苦也没料到张天流跟对妘天夙动手! 这是把自己的路断得干净啊,英夫人想卖都卖不出去,只有妘家敢收。 为了一场胜利,何苦呢? 百年而已,等不起吗? 七苦心思不双标,因为他等得起,等不起的是浮光寺,他奉命行事,既然答应方丈就要全力以赴。 结果,这坑把他自己也给坑了! 只能说,雾里散人好坑啊! 利用他的封心印将妘天夙羞辱得欲哭无泪,收拾完雾里散人铁定就轮到他! 这就是因果啊! 必须要赢,要闯天关脱离九霄玉庭! 念及此,七苦动力更足,眼看到了北绥岛,速度再增,却在这时,他见到佛主了! 不仅是他,通过跟随他的镜灵,所有八卦看台上的吃瓜群众都看到了一尊无比巨大的金佛从北绥岛上拔地而起,宝相庄严的光辉如太阳般耀目,片刻间,整个看台上的观众只能看到一篇金光,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是吧!” “搞什么,正到了夺花的紧要时刻,怎么就看不到了?”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尊巨大的金佛,难道是上岛的浮光寺和尚显化的法相?” “除了他们,还有谁啊?” “不对吧,我也看到了,那也太大了,而且不是光头,佛顶螺髻,那是真佛!即使是浮光寺方丈的法相也修不出这等形态般?” 这话大伙岂能知晓,毕竟法相形态是可变的,有宝相庄严,就有怒火三丈,佛主更是千面万相,不好论。 可不是浮光寺和尚,难道是山城队中有人修出佛主法相? 开什么玩笑。 这是打死人都不信的事实。 但看台上的其余和尚信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之后就被金光遮挡,但他们无一不起身参拜。 七苦更是坚信! 这一刻的他,真的认为自己见了佛,是真佛。 站在佛主面前,他感觉自己宛如蝼蚁般渺小而微不足道,却又因为佛主宏大浩海的佛法光辉,让他觉得佛主在关注他,似乎还想干什么他什么,这一刻,七苦竟然有了一丝明悟,连境界都有了突破的征兆,然而却因为他的无比激动,导致这丝明悟又如潮水退散,可他没有失望,反而匆忙平复心境,整理僧衣,庄重而肃穆的双手合十,双膝跪于虚空,倒头参拜。 不仅是他,此刻在岛上的三名和尚也匍匐在地。 在七苦之后的两名和尚也停了下来,倒头参拜。 远远见此一幕的张天流没有停下来,虽然靠近会让镜灵透露很多情报,但停下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人家肯定知道北绥岛上的金光,跟他们有关! 这尊佛,毫无疑问是小白召唤的幻想生物。 虽是幻想,但仁者见仁,你觉得他是真,他就是真,你的信仰会使你从他身上得到感悟。 而张天流明知是假,自然一无所获。 婧慈、昭懿、英宝和半道上的烨雪衣也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皆不知是小白所为,因为小白到了岛上就跟他们分开行事了,这帮家伙现在还跟秃驴一样参拜呢,可气死小白了! “算了,自己找吧。” 小白不是独自一人,先有莫老板,不久之后还有不敬假佛的灵龙、张天流和人皇陆续赶到,直到此刻,浮光寺和尚们还在敬佛,不过已经不再跪伏,而是盘腿,如小沙弥般坐于佛前诵经感悟。 佛无言,却能让他们感到佛在说话,具体说什么每个和尚听到的都不同。 幻觉是没有这种效果的,小白的幻想召唤,召出来的是他心中的真佛!自然而然的带了他对佛家的理解与感悟,这不仅有九州千年积累,还有小白从许多渠道的了解,以及他自幼在家耳濡目染的熏陶,虽然他家没有佛,只有观音菩萨,但对佛家,他比普通不参佛、不拜观音的家庭孩子了解更深。 这股信息是很庞大的,但因为他没有让佛表述出来,也就导致十分的模糊,因此浮光寺和尚的感受才均有不同,也侧面的解决了一些埋藏在他们心里的疑惑。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别人所悟,非吾所悟,拾他人所悟修成己悟,可为高僧难成佛。 小白的幻想佛主给和尚们就是这样的感觉,却正因如此,佛才真! 也正因如此,张天流这帮俗人,借此机会分别找到了影月宝花,张天流凭借强大目力还找到了两朵,加起来七朵,怎么也赢了。 张天流立刻施展火凤符语,带上懵逼的宝哥他们火速往回赶。 “能维持多久?”火凤中,张天流问。 小白笑眯眯道:“不久,大概八分钟就会解除。” “这次玩得有点大。”张天流有些不满。 “风险太大,靠他们,难。”小白虽然笑着说,但歧视感满满,却只有婧慈仙子听懂了,对此她不在意,反正又不是说她,她可是登岛没多久就找到一朵,只有英宝、昭懿和烨雪衣一无所获。 半刻钟后,金光消散,佛主失踪。 回过神来的七苦等人,却没有抱怨什么,反而淡淡笑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他们当中曾有人目睹佛主,此等宏大感悟化作机缘赠与小僧,实在让小僧惭愧!” “阿弥陀佛,七苦师兄,此番落败,该如何向方丈交代?”七净来到七苦身边问。 七苦淡淡一笑:“无需交代,方丈自会理解。” 第九四零章 现在后悔晚了 回去路上,路过界口,众人看到妘天夙还保持蹬腿出拳的姿势,不由为张天流与自己很可能被波及而感到默哀。 “女超人啊。”小白咯咯一笑,对妘天夙叫道:“天夙仙子,有时间到山城做做客!我们散人可是很欢迎哦!” 婧慈无语,心想此刻看台上的英夫人大概要疯吧! 这帮人真是不嫌事大。 出奇,张天流一句话没说,只是用很复杂的目光与妘天夙对视一眼。 这就够了,跟小白召唤的佛主一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大前辈,你就这样不会让她感到被冷落吗?”小白笑嘻嘻道。 “没事,心思再简单的女人,对待这种事情都很敏感,给她无限遐想空间,再碰面时,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她都有了准备,而给女孩准备时间很重要,突如其来的惊喜说不定会成为惊吓,如果没有绝对实力与之匹配的颜值,这种玩法在不了解一个女孩前千万别干,尽可能制造她了解你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时刻注意她的言谈举止,抓住她喜厌,再将自己的人设无限贴近她的喜好,自然水到渠成。” “散人这番话真是让人讨厌啊。”婧慈仙子抿嘴笑道。 “东家说笑了,更让人恶心招数你还未领教。” “是吗,我倒是想请教请教。” 张天流却不细说,因为这些家伙更当初的小邹没区别,听了也没用,于是转移话题道:“拿妘天夙这件事来说,不可否认她是双刃剑,只要驾驭好,咱们可以利用的点太多了,一旦上了我的贼船,不论我跟妘家什么关系,别人都会认为我是妘家未来女婿,下黑手的事将不会再有,搞不好,妘家的打手遇到我们直接弃权,与妘家关系密切的几大家也会大开方便之门。” “你就确定能拿下她?”灵龙嗤笑。 “呵,你还别小看咱,这种惹祸精,妘家巴不得找人管管,平日里只有她欺负别人,此番被我挫了锐气,剧本上我完胜。妘家不想事态越演越烈当然是招安,不然就等升天战结束动手,若在升天战期间对付我脸丢得更大。” 众人想想也是,张天流可是被动防守,并没有主动挑衅妘天夙,他完全占理。 至于什么剧本,也就小白跟莫老板清楚。 妘家不好动手确实跟脸面有关,升天战期间对付张天流他们难免被人说仗势欺人,为了私利打压小势力,跟奥运会上,众目睽睽下打断别国田径运动员的腿,理由名曰,谁教你敢向我女儿表白。 距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张天流的火凤就在擂台上空消散,九人同时落在擂台上,这个结果看台观众已经通过镜灵知晓,但他们依然很是惊讶,山城英家队,上限看不出,下限是真的低,主要是昭懿仙子与英宝完全是累赘,发挥不了用途,烨雪衣修为虽高,但此人跟空气一样,存在感太低,此番他们三人都没寻到影月宝花,若不是金佛突然现世,输赢很难预料。 就这样的队伍,居然赢了热门的浮光寺。 七朵花瓣如月牙般弯弯的影月宝花,被张天流六人放到玉桩上,裁判却不急着宣布,而是等了半个时辰,寻到五朵宝花的七苦等人来到后,才宣布山城胜。 看台上,英夫人没有一丝的开怀。 把妘天夙给得罪了,她如何笑得出来吗? “阿弥陀佛,恭喜散人。”七苦由衷道。 张天流笑道:“此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师不要在意。” “散人多虑了,小僧对此并不在意,况且也是小僧动手在先。”七苦说的是利用妘天夙一事。 待七苦等人下台后,小白催促一声:“还有两场就能休息了,快点吧。”说罢,就跟大家下了台,显然把抽签的事又交给张天流。 “雾里散人!”看台上的青年异人日照,盯着张天流的目光又多了一份忌惮。 张天流修为低的可怜,却能跟大境一阶的七苦过几招,这份实力不容小视,更重要的是,他能力呢? 这一路的数次交手,他的实力暴露很多,主要是符语,但这应该不是能力,那就是心脉被妘天夙一拳摧毁也能瞬息复原的强大再生能力? 而他队伍中是否存在别的异人,这都是迷! 张天流此后抽到的对手,虽然都是这一组的老队伍,一队参加过前两届,没突破初战就被淘汰,今年换了两位强援,可惜,他们抽到的比试是“游”,而且是游水,不是游玩,更恐怖的是被张天流抽到“团”。 怎么比?在灵龙面前怎么比? 大家乘龙破浪,甩了对手近一个时辰的路程。 到了第四个对手,这个有点来历,在这个组混迹多届,美其名曰,初战磨刀石。 虽然运气不错的抽到了“战”,但很悲催的是张天流抽到“五”。 五就是赢五战可胜。 看起来,他们这些经验老到的家伙应该更有利,奈何,他们今年还是无法打破磨刀石魔咒,被吊打了! 张天流、人皇、灵龙、烨雪衣、婧慈仙子,五人完胜,后面四场根本不用比。 这气得观众破口大骂:“八百年都没长进,我要是你们早一头撞死了!” “你们亲家就没给你们一点帮助吗?真是太废物了。” “唉,又输了,每届以为有望,却每届失望,我买了你们五届啊大哥们,你们是不是打假赛啊?有这样坑人的吗?” 在观众愤怒的喧哗中,赢下初战的九人退到看台上,张天流刚刚坐英夫人身边坐下,才来得及说一句:“妘天夙这事……” 突然,英夫人就抬手阻止张天流的话,看向对面走出来的一批新队伍。 这九人英夫人很熟悉,如果不是张天流,站在她身边的就是这九人! 在确定跟婧慈合作后,英夫人就把他们放了,没想到他们找到了东家。 虽然时间跨度有十年,但在九霄玉庭十年能有什么改变? 十年就想培养一批打升天战的队伍,是痴人说梦。 “灵南岛奇山鲍家,看来是奇山居士收留了他们。”英夫人嘀咕一声。 那九人上了擂台,冷冷的扫了英夫人这边一眼,随后一名中年大汉走出,开始抽签。 张天流见此一幕微微一笑,道:“现在后悔,晚了。” 第九四一章 误会大了 英夫人不知道张天流另有所指,只当他认为自己是后悔换了队伍,毕竟张天流得罪了妘天夙,而如果还是擂台对面的九人,他们断然不敢得罪妘天夙,但也未必能胜浮光寺,也有可能对手不是浮光寺,不去北绥岛也就遇不到妘天夙。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可哪来这么多如果? 英夫人不是执着过去的人,妘家有什么动作她无法阻止,只能依仗张天流他们多赢几场,受到更多关注,到了大赛,妘天夙不敢捣乱。 英家前队伍运气不错,一开场就是擂台团战。 他们的配合很强,每个人精通的术法都不一样,有近有远,有暴力输出,有强力控制,不到一刻钟就把对面九人全部干趴。 “这塞了多少钱啊?”张天流点上一支烟。 “少说这种话。”英夫人告诫道。 在人家地盘说人收钱造假,找死啊。 但英夫人这话从侧面告诉张天流,这场比试确实有造假成分,毕竟要掌控赛事节奏,第一场十有**都是在擂台比,让观众能直面他们的实力,之后三场才是真正随机,但如果赛钱还是能打假赛。 “散人散人,帮我冰冰。”昭懿仙子溜到张天流身边,递上两杯竹筒奶茶。 她是真的喜欢喝这玩意,特别是灵珠,这可是被珍珠更真更灵的灵珠奶茶,经过莫老板传授的蜜腌配方,灵珠的口感很接近奶茶里珍珠,更有嚼劲并有淡淡蜜香,还能提升少许真元。 九霄灵珠少,虽有底部就是海洋,但没有浅海,不适合低阶灵蚌养殖,昭懿仙子的茶叶原料又是家里的上品茶,一杯造价至少两百分。 “莫老板不懂冻吗。”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速冻嘛。”昭懿这是实话,莫老板靠的是小阵法制作的冰箱,跟张天流的速冻没法比。 “你修一门冰术很难吗。”张天流接过奶茶,瞬间冻出一层薄冰。 “嗯嗯,很难的,谢谢散人,这两杯是给你和英夫人的,我的是这杯。”昭懿仙子又递来一杯,随后道:“冰术修来简单,但想要有散人这种掌控力太困难了,我都控制不好,浪费好多材料呢。” 不仅冰术,任何术法都是如此,用来杀敌或防御,直接最大化就行,全力挥拳谁都会,但想让力量精准控制某个节点,这就难了。 张天流把奶茶交给英夫人,空出的手接过昭懿递来的,冷冻后道:“多练,自可举重若轻,别老指望别人。” “是,是,散人比我娘还啰嗦哦。”昭懿笑着夺过奶茶跑了。 张天流苦笑,这都是在百族城当老师时养出来的毛病。 灵南岛队第二场因为抽到的对手是“试炼”,直接进入了试炼场,与另一处赛场的新队,在试炼场中比杀怪数量,因此比较漫长,整整一天,最终以八万七千六险胜对手的八万七千四。 “这种比试最好的成绩是多少?”这个情报很重要,张天流必须问清楚,毕竟他们队里有昭懿和宝哥。 英夫人道:“单人最高是十二万九千八,也就是你看重的天夙仙子的记录,但她毕竟跟我们不一样,你们只要平均每人一万,在次战中获胜很大。” 试炼场张天流也算经历过,知道近十三万这个数有多恐怖。 一天! 平均下来三秒杀两头,一刻不能耽搁才能完成。 试炼场的怪虽然会复活,但快则十几分,慢则一两个小时,无法等怪复活,只能到处找怪猎杀。 他们团队在次战干到十五万比较保险,但到了决战,五十万都不保险。 英夫人不清楚他的心思,误以为每人一万让他感到压力,毕竟她只考虑进大赛,初战和次战都是小家族小势力的小打小闹,一个团队能杀十万已经掌握七成胜率了。 进入大赛,想要赢十分困难,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大赛队伍,这个身价足够英夫人进入玉庭。 往日慵懒的英夫人在这里可谓是精神抖擞,而平常有神气招呼客人,帮莫老板做菜买菜的张天流,反倒是给看困了。 灵南队第三场比的是炼器,而且跟张天流的第一场不同,没有材料提供,所有材料都要自己采摘、狩猎、挖掘,最后带到擂台进行最后的炼器,条件是双方打造的是一款兵器或法宝,那么在找材料时,难免更张天流他们一样,半道上使绊子,甚至更激烈,各种偷袭、埋伏、找到材料却被困,宁愿毁了材料也不给对方,这种交锋火热异常,看的吃瓜群众打呼过瘾。 但张天流还是给看困了。 因为是点到为止的关系,真正的闯天关,听小白他们说遇到这种比试,往往是致命的,团队都不敢分开行事,谁落单被对方抓到直接干死。 他们遇到最凶险的一次,也是召唤莫老板来的那次,虽是比拼厨艺,但其实跟灵南队目前遇到情况差不多,将你传送到某个位面,食材都是自己去找,偏偏那个名为强大的生灵太多,并具有攻击性,领地意识很强,也正是在那里,莫老板见识到了灵族的恶心。 所幸有小白跟人皇,不然光是莫老板和灵龙,必死无疑。 灵南队现在还藏拙,对方也是如此,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动全力,那有什么好看? 张天流正百无聊赖的沉浸在精神空间里研制符文,突然一声:“好啊,可算找到你了!” 张天流眯着眼,琥珀眸子中倒映出妘天夙得意的小脸。 妘天夙一出现,张天流附近的吃瓜群众消失一空,包括英夫人和小白、莫老板、人皇等,全到了边边角角,明显要撇清关系。 “为了找到你,老娘把玉庭附近八十一个初战区跑了个大半,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可算逮到你了,你这厮居然还在睡觉,很好嘛,要不老娘帮你一把,让你睡一辈子。” 此言一出,集体哗然! 张天流更是瞪大眼睛道:“误会大了,姐!” “还来这一套。”妘天夙双手叉腰,戏谑道:“还姐,你叫我娘都没用,我知道七苦坑我又如何,先收拾了你我再解决他,你们一个跑不掉。” 张天流双手捂脸,狠狠揉搓片刻,目扫旁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道:“之前是之前,现在的误会是你扬言要睡我一辈子,懂吗?” 妘天夙咧嘴一笑:“废话,难道你下辈子还想让我帮你?行啊,莫说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你想要几辈子,我让你睡几辈子。” “哇呜!如此深情告白,实乃惊天地泣鬼神之豪言壮语也,大前辈,恭喜啦。”小白不怕事大,一语点破。 可怎料妘天夙这丫的没反应过来,倒是周边先前还不解的吃瓜群众回过味来了,立刻明白张天流说的“误会”有多严重! 不管妘天夙处于什么心思,这话传出去味道就是这一道! 第九四二章 大新闻 小白的这波节奏效果直接拉满,也受他点拨,妘天夙感觉自己的话好像真有另一种味道! 明白后的妘天夙却表情淡淡,一副算了,无所谓的态度道:“升天战啊,不如我们打一场。” 张天流吸口奶茶道:“不用打,你赢了。” “你敢瞧不起我。”妘天夙沉下脸。 “我很看的起你。”张天流手掌优雅的朝四周摆了摆,又道:“瞧不起你的是他们。” 周围人闻听此言实在想骂娘,雾里散人未免太坑了,有你这样甩锅的吗?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道:“天夙仙子何等天真烂漫,你如此蛊惑,用心险恶啊!” “对!”众人齐声附和。 “行啦行啦,一句话吓成这样,告诉你们啊,你们越这样她越肆无忌惮,在这九霄玉庭中,你们还能躲哪去?联合起来,因她损失过财物的讨妘家要,没损失的不站出来迟早损失,妘家不答应咱们就屠魔。” 张天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种话都敢当面说出来,不怕妘家暗中把你做掉? “怕什么?”张天流看穿他们的心思,十指梳过头顶,拖起一头长发,站立直视妘天夙道:“妘家做掉我不会用刺杀吧,仙子!以你作风堂堂正正把我灭了岂不轻松,我要稀里糊涂一死,妘家反而是屁股沾了黄泥,看着都嫌臭。” 呵呵一笑,张天流收回目光,环顾众人咧嘴笑道:“当然你们没这个胆,我死不死九霄玉庭都不会改变,你们这帮人,没有一个会站出来替我说话,只会在我死后,表面上议论我这狂妄小儿挑衅妘家最终惨死收场,暗地里为我不值有之,笑我沙比亦有之,真够悲哀。” 众人闻言,不由暗叹:“可不是吗!” 为了张天流这个不相关的人,对抗九霄最强势力之一,多少条命都不够。 但归根结底,张天流此举若能成,九霄小势力与散修面被这些大族子弟欺压的事就会少很多,可是区区几个人,几十几百,几千几万就能撼动? 是所有,少一个都不行。 但这种事情绝无可能,能不悲哀吗? “要不这样。”张天流掏出一支烟点上,收起火机道:“保险点,不用暴力,就把今儿个天夙仙子的话传扬传扬,这事就定了。” 场面很静,擂台浮现的画面很精彩,但这一刻没人去关注它。 九霄玉庭天才太多,妘天夙无疑是其一,而陨落的天才更多,妘天夙却跟他们不同,她不陨落,她堕落,她舍弃妘家传承功法,她离经叛道,很小就踏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没人问她为什么,家里只有责备、呵斥,及旁人的嘲笑。 从没人把她当一回事,当她碾压一众天才后,外人眼里她已经克服重重困境,上前道贺时反遭她一脚踢飞,看她笑哈哈的天真表情,众人方知,她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她,她横扫九大家族同辈天才为的不是要扬眉吐气,不是要告诉别人她是对的,她只是觉得好玩。 包括她披上霞帔,戴上凤冠,大呼大叫要去找未来郎君,也没人当真,她所谓的成亲只是孩子的过家家。 事实证明,两百年,至今没有找到,这可能吗? 天下英才何其多,连跟她臭味相投的三个魔头,其中两个也是出类拔萃的俊杰,却直言看不上! 两魔头是否对她有意外人不知,但这番言论也导致她们的一场惊天大战,最终把一座浮岛硬生生给毁了,如果不是九大家族长辈出面,以大法力将其封印,指不定还有更多人被殃及。 现在她出来了,本该让人提心吊胆,唯恐不小心遇到的女魔头,竟让人给治了。 惨遭各种玩弄戏耍,最终找到这人,扬言要睡了他! 大新闻! 转瞬间,成了九霄玉庭重大事件,修士的辅助系统,新闻界面一时间刷爆了,热度直接盖过正当火热的升天战与位面的气运之争。 “什么?恨嫁女魔头冲破封印,巧遇雾里散人升天竞速,欲给其制造麻烦却反遭羞辱,再度寻来,竟不为报复反到要睡了雾里散人?” “天荒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雾里散人谁啊?” “假的吧,女魔头怎么可能突破封印,那可是妘家老祖设下的,何况这才多少年……” 在场吃瓜群众个个人老成精,听不出妘天夙意思的绝对没有,但这又如何?我们就想整个大新闻,假的也把它说成真的,还不信妘天夙能反驳。 换做别的女人,外人或许不信,但这是妘天夙啊,脑子缺根弦的主,啥事干不出来? 加上封印时间,她一身凤冠霞帔穿了五百年了,足以感动上天赐下个雾里散人安慰安慰。 此时,火云岛。 “妘艾急急忙忙的穿过一座天桥,行至对面百丈阁楼上,在这处宛如空中花园的景致中,妘艾目光寻到一位正悠闲自得,栽种花草的老者。 几步上前,妘艾躬身道:“孙儿妘艾,拜见九祖,不知九祖唤孙儿前来所谓何事?” “夙儿出来了?”九祖问。 “呃…嗯,五日前之事,孙儿已让人前去捉拿。” 九祖却继续问道:“还让人教训了?” “这个……”妘艾局促半响道:“目前尚未查清,具体情况,孙儿尚不敢妄加定论。” 九祖将盆泥抚平,拿过抹布慢慢擦去盆沿上的土,嘴上不紧不慢道:“还扬言要将教训她的人睡几辈子。” 妘艾汗颜,突然苦笑道:“您老都知道啊!” “当我人老了,耳不灵光了不成,下面,全族人都议论开了,夙儿是你女儿,这事本该由你做主,可你这当爹的连自己女儿都不如,她又是个好胜的孩子,岂会服你管教,是吧。” 妘艾忙躬身低下头颅,双手高于头顶道:“九祖教训得即使。” “是个屁。”九祖不冷不热的一句骂,让妘艾更加不安。 “教孩子,是用实力教的吗?夙儿给你长了脸,也抹杀了你作为长辈,同时还是一位男子的尊严,你有怒,嫉妒,这些都是应该的,换我当年还会动一种情绪,怕!越想努力,越想超越,也越会明白遥不可及,最终化为恨意,上天不给我这样的天赋?她不是长辈,不是同辈,她只是一个后辈,被后辈超越最难以接受,哪怕是子女。” 妘艾直起腰,脸上的尊敬荡然无存,他道:“实力为尊,天下公认,夙儿若不特殊,岂能入您老法眼,我又岂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您老淡话。” 第九四三章 被遗弃的怒火 对,就该这样,有火就对了。”妘家九祖年迈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起身转头,第一次正视妘艾道:“若在七百年前,你能有这样的表现,我更佩服。” 妘艾懵逼。 我在对你发怒啊老头,你反过来夸奖我? “妘家,从古至今,没有一次声明过非直系子弟,就必须对直系卑躬屈膝,低三下四,这种习惯,不是我们给你们的,是你们自己乐意如此,仅因为出生,自哀自怨,自我放弃,不思其苦反羡其尊,家怂外横,我为这样的妘家感到失望,我喜欢夙儿这孩子,是因为她没有你们自甘堕落的性情。” 妘艾不自觉低下头。 老祖说的很对,妘家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父亲这样,他也只能如此,否则就是异类,会被所有旁系指手画脚,怒斥不懂尊卑。 但什么又是尊卑? 年长? 不,他刚才已经回答,是实力! 但他不明白,在外可实力为尊,难道在家也可? “可如此一来,家里全乱了。” 看到妘艾因为迷茫失了火气,九祖道:“乱又如何,兄弟打架,叔侄互殴,在我们这一辈是常有的事。” “这……” 兄弟打架还行,妘艾也打过,就是没敢跟直系打而已。 叔侄互殴什么鬼?打长辈不怕遭雷劈啊! 他们可是仙家,不是凡俗那些为了丁点鸡毛蒜皮小事,父子都能相残的悲哀家庭。 “夙儿一事,让人回来吧,给她自己闯荡,难得有人敢治她,吃点苦,总比丢了命要强。” 没想到,九祖让他来,居然是不管女儿! 妘艾很疑惑道:“九祖此言有理,可这有关妘家颜面啊!” “别跟我扯这些虚的,你究竟要实力为尊,还是面子为尊?” “孙儿明白。” 妘艾嘴上这样说,心里明白个锤子。 您老厉害,谁不敢给您老面子。 可我啊,我一个实力连女儿都不如的废物,让这疯女儿在外继续胡闹下去,族人只会戳着我脊梁骨,骂我生了一个有辱家门的混账女儿。 奈何九祖之命,不得不遵。 这边妘家迟迟没动静,远在玉庭旁的八卦看台上,场面居然没有失控! 但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其实失控了,只是被雾里散人轻描淡写的扳回来了。 现在的妘天夙,保持着一个天外飞仙的姿势,尴尬得难以启齿。 “让你别这么傻,你怎么不听呢?” 张天流拍拍冒烟的肩膀,刚才妘天夙的一拳,直接把他肩膀崩碎了,而且还燃烧了他的伤口,想使肉骨无法再生,奈何他有火凤刺纹。 这火凤刺纹可不是当初的简陋版,百余年来,张天流总共改良了七十九次,虽然每次提升不多,但叠加起来至少是十倍威能,并贯通元神,元神破灭了他都能涅槃重生,区区肉身何足挂齿。 “嘿嘿,来来来,跟女超人一起拍个照。”小白笑嘻嘻走过来。 张天流笑着站到保持飞身出拳姿势的妘天夙身边,比了个俗气到不行的剪刀手。 小白竖竖大拇指,跟个摄影师似的,双手四指比划一下,居然有“咔嚓”一声,然后从掌上吐出一张照片,自己欣赏一眼,就甩给张天流道:“签个名,送人一个纪念吧。” 张天流刷刷就在上面签了雾里散人四个如他头发般飘逸的小字,然后抓住妘天夙另一手,通过局部接触符语,一点点将她胳膊扳好,弄出妘天夙出拳同时还在欣赏照片的飞天姿势,尴尬得让她心里流了泪! 为什么? 之前她明明破解了张天流的符语,为什么又中招了? 她不清楚,符语是可以抽丝剥茧的破解,妘天夙更是特殊,有点极限体的感觉,只要破解一次,下一次就能水到渠成。 也是这个原因,张天流第一次封印居然失败,让人把半个肩膀给轰没了。 然而张天流很快就换了排序,用刺纹施展的符语-不动,跟密码锁一样,还是上亿个密码数,只要换其中一个,妘天夙就要费许多力气,全换了,那就要重新开始解封。 之前要多久,现在就要多久。 一两天吧。 张天流什么流派? 极限! 此流派异人中有不少,要是不针对极限体研究,他还是张天流吗? 妘天夙绝对不是异人,但她却拥有神似极限体的天赋,张天流现在很怀疑,极限体就是从她这种天赋中衍生出来的,也就是说,她是母体?还是原体? 总之,值得研究! 悲催的女魔头再度被封,吃瓜群众不自觉的,有种见怪不怪的心态,也不再畏惧,纷纷坐回原位观看升天战。 昭懿仙子对小白的拍照很感兴趣,这种瞬间成画,还一模一样的小画,是她闻所未闻的,猎奇心一起就无法压抑,缠着小白教她如何施展此术。 这小白怎么教? 他用的是系统扫描功能中的图像打印,这功能,昭懿仙子可没有。 她的系统要有也不是没办法,打了闯天关就有了。 告诉这小妮子后,她很失落,小白心肠好,给她拍了几张,立刻挽回了她低落的情绪,但小白也倒霉了,昭懿仙子照起相来没完没了了! 不仅她照,还拉上婧慈,英夫人,连宝哥都横插一脚,跑来抽热闹,完全就不关注比赛,反而把附近一些女修也吸引了,这些女人越聚越多,并且很有天赋的摆出各种姿势。 最终,灵南队都打赢了,跟张天流他们一样进军次战,可见英夫人当初的眼力是不错的,几百年的培养不白培,就是卖得有点便宜! 不过也是没办法,前山城队也是新人,一场没打,毫无名气怎么卖高价? 可也因此,如今的灵南队还是把英夫人跟恨上了! 为首的那中年大汉依旧冷眼注视英夫人,奈何英夫人根本不理他,正跟英宝拉小白拍照呢,气得大汉牙痒痒。 “希望,我们能在次战相遇!” 谁都讨厌煮熟的鸽子飞了。 要不是奇山居士被他们真心打动,答应一分不要,这一届的名单中不会出现他们,而他们最终命运只有被拆散,不知要被交易几轮才能重新融入某个队伍,得到证明自己的机会。 大汉此刻很想让英夫人知道,她的决定有多么的愚蠢! 第九四四章 吃瓜的改吃肉了 升天战还在继续,山城队所在看台却没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拍照、玩闹、吃喝,就差没撒了。 当了傍晚,莫老板更是当场烤肉,飘香四溢。 打着吃瓜名号的薇岚居士等的就是这时刻,跟英宝两人早早在这边上流口水。 “散人散人,给我冻冻,给我冻冻。”昭懿扑到张天流身边,又递来两杯奶茶。 张天流咽口唾沫,不是想喝,是快吐了! 给昭懿仙子冻了之后,昭懿很识趣的放下一杯就跑,没过多久,就端着一排烤肉过来,紧接着又笑嘻嘻的离开了,加入拍照行列。 她都有了厚厚一打,至少三百张照片,都还不嫌够? 张天流一手拿奶茶,一手拿烤肉,呆愣半响,忽然眼瞟旁边妘天夙,那眼珠子盯着食物的目光别提多惨了。 淡淡一笑,张天流起身,双手的食物脱离手掌悬浮而起,他再给妘天夙换了换姿势,连他俩合照也帮她收起来,还是直接塞进了妘天夙衣襟中,反正一马平川,想来空间宽裕。 再将奶茶烤肉放到她张开的双掌上,欣赏俏佳人嘴里控制不住的哈喇子,张天流很好心的指尖一转,化出一个冰杯给她接上,免得弄脏地面。 “魔鬼啊!”众人看着张天流的目光都变了。 这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力低弱的小子,玩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不仅攻心,还攻身! “这该死的畜生,我早晚也要你尝尝这种滋味!”妘天夙心里欲哭无泪。 三百年了,三百年没有吃过东西了,这次逃出来她一路什么东西都没碰就遇到了张天流,为找他又是什么东西没碰就再度给定了。 又欣赏了自己的杰作片刻,张天流忽然恍然道:“哦,差点忘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珠子,正是从妘天夙凤冠上取下来的。 拿着珠子放到妘天夙眼前道:“有了它,不论我在九霄何处你都能找到我。”说罢,塞进凤冠上,让凤嘴继续衔着。 “如果有一天,有个很大的女人找到你……”张天流在胸前比划了很夸张的弧度,继续笑道:“你把珠子给她,答应我就给你解开。”说完张天流指尖从她红唇上一抹而过。 妘天夙顿时感到口舌能动了,她忙道:“说话算数。” 张天流谦和一笑:“当然。” “那还不帮我解。” 张天流又一指触摸在妘天夙手臂上,只见妘天夙全身可见的肌肤上再度浮现了精美繁乱的符语纹身,飞快的退进了张天流指尖中。 待刺纹尽数吸入张天流手指,眼看恢复行动力的妘天夙要动手,张天流刚抬起的指尖又点在她小臂上。 虽然这次没有刺纹爬到妘天夙的肌肤上,但她怕了!真的怕了! “你……你你,你干嘛?”妘天夙装傻充愣问。 “你说呢!”张天流意味深长的反问。 虽然妘天夙刚才没有动手,但在张天流慧眼里她已经动手了。 “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妘天夙继续装傻质问。 “好。”张天流抬手,退后一步,转身坐回位子,翘起二郎腿欣赏升天战。 “哼。”妘天夙冲着张天流皱皱鼻子,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张天流身边,反正之前坐在这里的小白已经被一群女人纠缠不清了,连英夫人此刻都不在另一边,附近的席位也是松松散散的,全让莫老板的烤肉吸引过去了。 “久闻山城莫家宴乃当今一绝,果然名不虚传啊。”一名老者吃得满嘴胡须都滴油了,还盯着火上翻滚的烤肉流口水。 “就是食材差,要是当年的云豹肉,啧啧,不能想,不能回味。”薇岚居士赶紧撸了一块烤肉,灭了当初嘴里翻滚的口感。 做菜已然成为莫老板的修行,有条件就做,不管有没有人吃,做好自己吃。 老者呵呵笑道:“好食材又不是没有,老朱,你不是骑了一头七星兽吗,拿来拿来。” 正在疯狂撸串的胖修士闻言一瞪眼,胡乱咽下口中烤肉道:“你做梦呢,那是能吃的东西吗?” 薇岚居士一听忙道:“就是这种珍兽味道才绝美,不用宰,割一块就行,它好几千斤,少个三五斤能有什么大碍?” 旁边另一个撸串的老樵夫闻言,立刻帮腔道:“而且这种活剐肉最是鲜嫩啊!” “行家啊!在下薇岚居士,不知道友是?”薇岚居士看着老樵夫。 “青坡砍柴翁。”老樵夫抱拳道。 “原来是青杨山人,失敬失敬。” 两老客气间,提出要吃七星兽的老者刚撸完一串,感觉真的不过瘾,食材不好啊,就忙道:“你要不去,我就帮你啦。” 其余两老闻言同时看向老朱。 眼看这帮老家伙贪婪的目光,老朱哭了,抱拳道:“你们就饶了我的七星兽吧,你看它……” 这伸手一指,远处趴在云团上,一头长毛如火,形如大灵狐,体有七点灵光闪耀的珍兽,从之前的打盹中警醒,瞥见三老望过来的目光,登时吓得瑟瑟发抖,惶恐不安,旺盛毛发也因惊吓,从火焰状变成了流水态。 “看,多可怜!它活这么大真不容易啊!”老朱苦涩一句,忽然想到什么忙道:“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找,我那岛上珍兽多,七星兽又善于捕猎,伤了它不好!” 三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呵呵一笑,老朱借此机会骑着七星兽跑了! 妘天夙从这些家伙身上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空竹筒和空盘子,舔舔嘴角,很是期待! 这些东西真是美味无比,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但食材这真的不好,要不是厨子手艺高超,去了杂质,即使再美味到了她嘴里就能清晰的吃出杂质的味道,就好比鱼的腥,肉里的筋,她很讨厌。 可是那冷面男做的东西真好吃啊!一点杂质都尝不出来,显然剃得真干净。 指尖从空盘子抹过,带上肉串的汁液伸到嘴里,砸吧砸吧。 “好吃。”感慨一声,有把指头伸盘子里搅荡。 “诶诶,你去给我要一盘。”搅完了盘里的,妘天夙就开始缠张天流。 “没空,自己去。”张天流正看得爽,现在的比拼是破阵,虽然双方在试炼场中,不过透过镜灵还是能看到很多阵纹的,给他启发很大。“人太多了。” 要没人妘天夙早去了,可是后面乌压压的人,八个看台,大半的人都围在莫老板的烤肉摊旁,几千号人啊!吃瓜的全改吃肉了,但就一个烤肉摊,要不是莫老板技艺高超,烈火当文火,一分钟能烤几百串,都对付不过来。 第九四五章 上钩了 呦呵,你还讲文明啊,直接动手打飞不就行了。”张天流笑道。 “他们又没得罪我,我打飞他们干什么,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说出这番话的妘天夙显得很得意。 “我看是你怕把事闹大了,被大伙联手镇住又抓去封印。” “我才不怕他们。” “那就是你家里人,不过你放心,这么久都没人来想必也不会来了。” “为什么?”妘天夙好奇道。 她也觉得奇怪,她可是被妘家仙卒追到了界口,要不是遇到摩灿她还脱不开身呢,现在妘家仙卒都要驻扎在岛上,加固界口防御,防止剑池的人再度来袭,也就顾不上她了。 消息应该早就传到妘家,应该会有另一队人马来,说不定那些老家伙也来! 可到了现在都没见影,要说找不到她是不可能的,在九霄,没有九大家族找不到的人。 “因为我,跟了我他们就不会抓你。” “哼,我才不信,你以为你谁啊,我他们都不怕,九大家族会怕你。” 张天流苦笑,点支烟道:“你能有点脑子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以为是白做的?也不想想,别人不封印为什么封印你,因为你闹,但在我身边你闹不起来。” 妘天夙牙齿都快咬碎了。 就在她准备出手时,张天流布满刺纹的手摸上她激动的拳头,轻轻抚摸道:“乖。” “哼!” 妘天夙抽出手,起身跑了。 升天战的破阵比拼还在继续,这种赛程很漫长,比他们去北绥岛找花更久,整整一天了却给人刚刚开始的感觉。 许多吃肉群众都捧着盘子跟奶茶,也有一些拿出灵酒的,跪坐于席上慢慢的细品,时不时与身边人碰杯,闲聊看破阵。 到了第二天清晨,可算破了第一个阵法,但第二个更困难,张天流无法镜灵看到实体场景,识气的能力无效,也弄不清这种阵法怎么快速破解,不过他的思维还是比试炼场里的队伍快,不到一刻钟就想到了破解之策,当然这种破解法仅适合他。 这时,离开张天流一个晚上的妘天夙又跑回来了,带着烤好的珍兽肉串,很嘚瑟的在张天流身边坐下,一边撸串一边砸吧嘴,声音弄得特别大,油腻腻的亮红小嘴都快亲到张天流脸上了。 这是在报复,报复之前张天流让她看,不给她吃的仇,却在旁人眼里成了撒狗粮! “哎呀!你看看这一对,啧啧!” “这还是女魔头吗?不忍直视啊!” “雾里散人真的高!” 张天流一脸沮丧道:“你别这样,没瞧见人家怎么看待咱俩的。” “嘿,我怎样要你管。”妘天夙很是得意道:“我就要让你不自在,你不是爱我吗,我就在你身边,爱啊爱啊,怎么不爱了?要不我爱你,咬一口吧,碧角月犀的肉哦,呵呵呵,不给你,好吃,太好吃了……” 张天流变现得越沮丧,妘天夙越高兴,好像抓到了张天流小辫子般,尽情的玩弄。 远处小白“咔咔”给了他们几张,随后对讨要月犀肉串的昭懿仙子道:“给散人送杯奶茶,一杯就行!” “那你可要帮我拿肉串哦。”昭懿仙子生怕离开了就没肉吃了。 “放心,去吧。” 昭懿仙子急忙开始制作奶茶,原料已经调好,灵水一冲就行,很是简单。 “散人散人。”跑到张天流身边,昭懿仙子放下奶茶就跑了。 张天流刚要伸手拿,妘天夙一把夺过,顿时更得意起来。 “想喝啊?爱我爱我,爱我就给你喝。” “你有病啊?我跟你是闹着玩的懂吗?见你凤冠霞帔,以为你要嫁人才玩你的,让你老公难受,他难受你嫁过去就更难受,结果你是穿着玩的,完美跳出我的坑,所以现在别玩了,你不嫁人我还要娶老婆呢,让你这样闹下去还有仙子敢看上我吗?” 张天流这苦水一吐,妘天夙登时“哇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无比张狂。 “没想到吧,想不到吧,一开始你就被我骗了,我天夙仙子和等人也,恨嫁是也,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懂吗!” 妘天夙说完,抓起根肉串一撸到底,边嚼边笑看张天流出丑。 张天流斜眼一瞥:“没看出来。” “呵,我懂,不敢承认嘛,没事,事实胜于雄辩,我才是最后的赢家,你服气吗?” 说罢又是一口奶茶,结果却感觉不对味,不,味道是之前的味道,莫说过一天,过一年也忘不了,可就是感觉不对,哪里不对? 盯着奶茶好半响,突然妘天夙灵光乍现,一拍大腿道:“刚是凉的!” 然后递给张天流:“给我冰!” “行了,基本上钩了。”小白见此一幕,嘿嘿一笑,咔咔几声,又给他们偷拍几张,随后转身给一众仙子道:“对,站好,那位姐姐往左靠拢点,对对,三、二、一,笑。” “小白公子,能不能照大一点?”一名仙子接过照片后问道。 “你要多大?”小白笑问。 “越大越好!”仙子期待道。 “太大也不好,这样吧,一丈。”说着,小白从手掌拔剑似的拔出一卷画卷,展开一看,正是众仙子的合照,却用画卷装裱,完全展开犹如一幅天云百美图。 众仙子顿时欢喜的围过来欣赏,同时花钱要小白也给她们一张。 没错,小白可不是白拍,他也收费的! 但他要的不多,一张巴掌大的照片也就三分,这种一丈长,四尺高的画卷,一百五。 他还有更好的动态效果图,不过目前不急,给这些人培养了爱拍照的兴趣,再一点点拿出来,一路赚到闯天关,大概就有百万分,而这几天,把召佛主的分给赚回来,那位可不是随便召的,十二万分啊!不是光靠幻想就有那种效果。 他的幻想召唤可以不用分,但这种幻想生物跟幻象没区别,假的,虚体,只能吓唬没见识的人,而想要让幻象具有某种神通或者实体化,就要花费分去兑换系统点。 这比直接召唤异人贵多了,毕竟是请神般的能力,只要有分,他能把九州神话中的真神给请来! 奈何他又不是莫老板,更不是王乞这种生意人,他赚钱的手段就是靠一手摄影技术,他为人比较自立,一向自给自足,尽量不拖团队后腿,把更多资源堆到人皇和灵龙身上,不养肥他们未来的路很难走。 庆幸,先后召唤来的莫老板跟张天流都不吃资源,而且才能贼棒,一个能赚,一个能坑,实力也很强,只要真的志同意合,相信以后配合会越来越默契,终能迎来登顶的一天! 第九四六章 战前嘴炮 你还要看多久?”日照身旁一名亮丽的女子问道。 日照一直看着缠在张天流身边的妘天夙,不是看上这个傻女人,而是在揣摩张天流的用心! 通过妘天夙一系列的变化,日照多少看出一点端倪,雾里散人想利用这个女人!目的不言而喻,升天夺魁。 外来者,要想在九霄拿下闯天关资格,不是赢下升天战这么简单,初战次战九大家族不会阻碍,到了大赛情况不同,没有九大家族暗地支持很难拿到适合自己团队的比试项目,山城队已经暴露了一项很严重的短板,阵法炼制,九局五胜。 九大家族相互之间不会玩阴的,拼的是硬实力,但对付外来者他们会变得很齐心,解决这些外人才好收编他们,初来驾到就想拿下升天战,获取闯天关资格,痴人说梦。 妘天夙继续跟雾里散人腻歪下去,即使妘家不出面解释一句,其余八大家也要给面子不阴山城队。 “之前他的示爱看似唐突,愚蠢不可理喻,演得还特假,但他们位子的转变,将之前沙比似的示爱完全激化,换成妘天夙反追的表象,通过美食,趣事,一点点蚕食这个傻女人的心智,不自觉的成了山城队的朋友,好一招不打不相识!” 日照说的头头是道,身旁女子却警告道:“你高调我不管,但你主动找别人麻烦,出了事你自己担着。” “放心放心,这是天涯四重天,我们花了三百年才到这里,对方却能先我们一步,惹不起。”日照话锋一转又道:“但在升天战里遇到就另当别论了。” 同一组进入次战,遇到的几率四分之一,最后决出四个队伍参加大赛,碰到的几率虽然小,但在人为操控下,百分之一几率也能变成百分百。 不过因为妘天夙,这一组的裁定方会给山城队选差一点的对手,只要日照等人表现好不会遇到。 日照确实想过过招,但这不是儿戏,输了可是要等百年,虽然可以到另一位面,如圣殿跟剑池,但从这两界飞升,到的地方还是四重天位面,等于退步绕道再前进,成了换个地方原地踏步,要的时间只会更多。 一个月过去,初赛彻底打完,删选出的十六支队伍开始分组。 这一次不再是队伍间的一对一,而是四队混战,最终只有一支队伍能胜出,进入大赛。 其实大赛才是真正的升天战,他们目前处于海选阶段,也因此输一场就要落选,到了大赛可是刷积分的,一场输赢不重要,累计分数最高才能搞到闯天关门票。 当初看了赛事,张天流一度怀疑他们是供人欣赏的猴子。 别人眼里,或许是什么竞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他不喜欢竞技,在九州时,如无必要绝不看比赛,只有碰到需要体育方面的知识点时才会恶补,目的当然是骗人。 什么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玩意说的是功夫,拿功夫出来骗人难度很高,短时间恶补根本没用,而跟人聊赛事靠的是最近几场比赛资料,了解双方运动员的特点,查出成败关键,最后就靠口才忽悠。 只要掌握节奏,你就是别人眼里的行家。 若能抓住对方喜好,你就是目标知己。 这种老古董的骗术,如今已流行于各领域,有人美其名曰对症下药,有人则称之为溜须拍马,丝毫不认为这是一种骗术,而前者将后者视之为酸。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然而不当舔狗连一无所有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酸好啊,不酸,人生将毫无意义。 因此看到对战项目是试炼场的团体狩猎时,张天流也要妘天夙恰恰柠檬。 打了一个响指,张天流招呼道:“昭懿,等下上场离我近点。” 小白与婧慈仙子一笑,同时看着有些憨傻的昭懿仙子,现在这妮子很纳闷,之前散人可从没要求过,不过她只当散人是看在友谊上照顾她,并未多想。 毕竟试炼场里凶险难料,她修为不足自然危险。 妘天夙也并未多想,只是诅咒张天流在里面被怪物打得残废,可不要死了,死了没意思了,要死也死在她手里! 当三十六人站到台上时,张天流九人立刻被其余三支队伍凝视。 这三支队伍中,其中两支或多或少跟张天流他们队伍有点关系,一队是灵南队,正是英夫人之前招募的九人,另一队是涟洲岛的涟洲队,也是日照所在的异人队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看来玉庭根本就不给妘天夙面子。”日照内心苦笑同时,也暗暗激动! 他认为异人都是天选之人,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强大,当然这是在上天涯前,到了天涯后他发现自己是异想天开,异人的能力,不过是某种术法神通,或者某些种族的天赋技能,系统更是跟九州现代的手机一样,人手一部,只不过他们的性能可以自己提升,天涯各族需要在闯天关后用奖励点开通。 如今他还是难以适应平庸,内心觉得自己即使不是天选之人,也该高人一等,面对修士他很不屑,但对异人,他很有动力。 “哼,稍后就让你知道,你的决定有多愚蠢。”灵南队的大汉看着英夫人冷冷道。 英夫人都没正眼看过来,倒是张天流呵呵笑道:“这怨气,都发臭了。” “你说什么。”大汉怒视张天流,他早看这小子不爽了,一头长发飘来飘去的,恨不得抓住一刀砍了,让你飘,我让你飘…… 张天流继续笑呵呵的引一波怒火:“我很费解你懂吗,烨老板怎么说,也养了你们几百年,修炼资源虽然不能说好,但也没让你们挨饿吧,你生她气干什么?就因为把你们卖了?我靠,换我可是巴不得啊,白吃白住白拿,最后什么都不用干,还有比这种人生更爽的吗?” “你……”大汉气得无言反驳。 小白嘿嘿笑道:“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千日养来却发现仗不用打了,大家拿着多年积攒的军饷回家娶妻生娃过小日子,我也觉得很赞,不知大叔您在生什么气?” “你们……”大汉怒指张天流跟小白。 张天流一副恍然大悟道:“看他意思,他是渴望打仗的。” 小白也恍然道:“哦,不过他现在不是打了吗,那他还气什么?” 张天流摸着下巴沉思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啃老,你想想啊,英夫人收留他们,细心照料,可不是跟奶孩子一样吗,现在养大了,孩子也该有自己的人生,理应出去闯荡,但他们却不想出去,懒在英夫人身边要吃要喝,最后高考的时候随便应付应付,然后继续啃老。” 小白帮腔道:“高考他们也听不懂啊,应该说科举。” “科举也不懂吧,就升天战吧。” 小白赞道:“对,反正从来没有一支新队伍打到最后,拔得头筹,那么随便打打输了也不丢人,回去继续啃老下届再混……” 张天流突然打断道:“对了,高考不懂,啃老他们未必懂啊。” 小白皱眉道:“这是个问题,啃老的意思的,好像就啥也不干,白吃白喝白拿?” “我杀了你们!”大汉一个忍不住,终于扑过来一招虎相魔拳,登时一尊巨大的魔像虎影出现在他身后,虎啸震天动地的同时,也突然戛然而止。 众人只见,大汉已被裁判轻描淡写的挥挥袖,掀飞到了高空当星星。 第九四七章 带妹子刷副本 裁判冷冷扫过台上的队伍一眼,道:“战前动手,灵南队取消资格。” 张天流和小白击掌笑道:“搞定一队。” 什么情况? 众人懵逼。 灵南队其余八人也懵逼了! 打都没打,就被剥削了资格? 台上的奇山居士闻听此言,险些吐血,他恶狠狠的扫过张天流和小白的身影,最后看向英夫人,忽然明白了什么,这特么的就是英夫人设的局啊!明目张胆的放水啊! 英夫人也傻眼了! 这跟她真没关系,但是要说完全无关也不对,要不是她换了队伍,让大汉积怨已久,岂会如此容易受雾里散人挑拨?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痛坑灵南队的雾白两人,此刻看着日照嘿嘿直笑。 张天流道:“想联手灵南这算盘打空了。” “哼,这帮废物,我根本不需要,这场较量,他们只是陪衬,只有你们才配与我队角逐。”日照淡笑道。 “听到没。”小白没看日照,而是面向另一队,横辉队的众人。 横辉队的领头队长苦笑摇头,日照明显看不起他们,但山城这一伙可也不是什么好鸟啊!真是要把自己也给坑了!绝不能被他们带偏了! 试炼场开启需要时间,而在这个过程中,哪个队动手就是犯规,直接取消资格,当然动嘴这个规则里没有,毕竟相互挑衅也是一大看点,可谁能想到,会有人忍不住出手,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横辉队队长现在别提多郁闷了,山城队很强,连妘天夙都让他们降服了,另一个涟洲队也不容小视,他们的初战可是碾压的,而且日照这异人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过应该不止他一个,他们队伍里肯定还有异人! 遇上这两只队伍,要赢的几率几乎是零! 想让他们鹬蚌相争也很难,毕竟还没打灵南就让山城给灭了,其心机之深,计谋之恨,可见一斑,利用了灵南的怒火还不够,还想让他们横辉站队,这种对手会成为鹬蚌吗? 恐怕一开始,自己就要被灭了! “唉,也罢,能进次战下一届就不用打初战了,大家全力以赴,表现的好一点,别输太惨了。” 横辉队已经很满足了,只想表现好提高身价,方便下届再战,但他们九人谁都没想到,当头顶界光降下,将他们瞬间传送到试炼场时,还没看清什么情况,日照这厮不知用了什么招数,他们自觉得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到了,紧接着就是一声声闷哼惨叫,他们九人瞬间就被人给打趴下了! “靠!”横辉队集体骂娘,有这么比的吗?还让不让人玩了,这是杀怪那积分的比试,你们以为打擂呢? 然而横辉队九人还没能弃权,只听到噼噼啪啪的大战之声,却不见人影。 日照的光太强了,不仅刺得眼睛睁不开,连灵觉气感也封闭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激烈的打斗声与闷哼惨叫。 显然,山城与涟洲在交手了,可你们能不能让我们弃权后再交手?只是把我们干爬了就不管了?也行,但请你们离远点好吗?那汹涌的杀意,恐怖的真元,碰撞起来的力量未免太可怕了吧,一不小心我们就完了! 一刻钟后,刺目白光还在持续,横辉队九人却安然无恙,只是身体被暴打一顿后,让不知名的术法给封印了真元,身体也动弹不得,甚至有种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这难道就是雾里散人用来对付女魔头的怪招?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而此刻看台上的吃瓜群众们也是一脸懵逼。 看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屏幕上全是一片白茫茫,看来有必要提升提升镜灵的能力了! 妘天夙眉头紧蹙,她同样看不到,但镜灵收集的声音却让她多少判断出一些情况。 她肉身异于常人,不仅修炼功法极快,耳目也很锐利,但就是怕光,好在耳朵不怕,她能从打斗声,甚至通过衣服的摆动声能听出当事人在干什么,用了什么招数,受了什么伤。 张天流他们的衣服会发出什么声音,妘天夙早记在脑中,连涟洲队和横辉队也不例外,包括被取消资格的灵南队。 现在大部分的情况她也能听过耳力分辨出来,可小部分她听不到,特别是雾里散人这个长发小子,无声!他怎么会无声?明明之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衣袍的声音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了,现在为什么一点听不到? 是隔绝吗? 也就在这一刻,让众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锁定山城队明面队长雾里散人的屏幕上,没了刺目光华,有的只是这小子与娇俏可人的昭懿仙子宛如神仙眷侣般的悠然飞舞。 “散人散人,快看有怪!”昭懿仙子突然兴奋的指着前方一头双面雄狮。 此雄狮体型巨大,宛若山峦,但脸部很奇怪,正面是两只耳朵跟狮子的脸颊毛发合并在一起,左右才是脸部,四只眼睛同时斜视过来,很是不伦不类的。 “怪胎啊。”张天流笑了笑,周身灵光炸起,背部好似出现了一对羽翼,实则细看能看出是符语所化。 雄狮受此挑衅,咆哮一声扑来。 一剑在手,张天流拔刀式一摆,陡然化为一道火光,宛如一根赤红皮鞭抽在双面雄狮身上,顿时,雄狮还没来得及痛苦悲吼,只见剑气狂闪,瞬间雄狮变成一堆石头。 “散人好厉害!”昭懿仙子两眼小星星。 “刚才这一招,名为残风,是将剑气凝聚到极限,以为不可查的方式施展出来,看似普通剑气,实则蕴含旋元剑风,打这种大怪最适合不过,你来试试。” “我怕!”昭懿虽然渴望,但还是连连摇头。 虽然她修为比散人高,但很明显,散人的小四境巅峰是骗人的!能跟大境一巅的七苦过招之人,是真气能衡量的吗? 可是很奇怪,散人的确没有隐藏,通过他的真气就能感觉到,他连真元都没有修炼出来,也无法凝气化罡,而剑修没有罡气是很弱的,但张天流却通过一种旋元剑气,施展出了连剑罡都不具备的切割能力。 “放心,我在一旁保护你,难得有机会,试试自己的极限吧。” 受到张天流鼓舞,昭懿越加心动,立刻跟张天流讨教起来,张天流虽然修为不如她,但指点起来轻而易举,很快就让昭懿仙子悟出了一点敲门,从张天流手里接过残风剑,鼓足勇气,昭懿仙子冲向一头青面獠牙的巨猿。 第九四八章 风啸杀 面对强大的巨猿,昭懿仙子一剑斩出,却无剑风,而是汇聚了她雄浑真元的一记残月剑光,明显比张天流的剑风强大太多,然而这剑光却被巨猿一巴掌拍碎了! 昭懿仙子傻眼! 明明全力一击,怎么会一点效果也没有?莫非巨猿被双面雄狮强了太多不成? 就在昭懿仙子耽搁间,巨猿已一拳挥至近前! 昭懿眼前拳头宛如倾倒的大山,吓得她毛骨悚然,已经忘却了下一步如何做。 当巨猿一拳轰下,在地面上炸出一个遍布蛛网裂痕的大坑时,昭懿仙子已经靠在张天流身上,被他一手抱着小细腰,脚尖点在巨猿粗壮手臂上,身轻如燕的飘飞而起,更是在面对之后巨猿密集的拳头风暴时,依旧悠然自得,好似蝴蝶难以捉摸的飞舞轨迹,此景,羡煞旁人! 听着旁边的惊叹议论声,妘天夙不屑道:“哼,有什么好赞叹的,应该让巨猿把雾里小子锤死才值得高兴。” 显然这妮子还无法用欣赏的目光看待张天流的飘逸身姿。 跟巨猿拉开了距离后,张天流放下昭懿仙子笑道:“知道跟对方差距了吧。” “为什么我的真元明明比你的真气更强,全力一剑反而无效呢?”昭懿大为不解。 昭懿仙子一直以来只是练气修行,此为气道,亦为心道,心平气和修为自然水到渠成,在九霄修士眼里,心智尚未成熟前过早接触杀伐不是好事,那样会助长其魔性,容易走向邪道。 因此张天流教她的不是完整的剑法,只是单纯的如何将气运走与剑上。 以此攻击,跟巨兽的灵子吐息没有区别,但因为没有巨兽强大的体魄与远超人类千百倍的雄厚真元,这种攻击方式,纯粹是将一盆水泼在别人身上,而巨兽泼的是海啸,结果显而易见。 但如果将这盆水进行压缩,用高压水枪喷射出来,威力不是打湿人这么简单了,而是要命。 但想练就这样的本事非一夕之功,对昭懿难度太大,需要剑灵辅助。 昭懿连剑法都没学,自然没修剑胚,不祭炼剑灵,确实张天流自己也没有,残风剑里的剑灵还是南陆晁良血炼之法修出,悲催的跟了张天流后,一路苦逼过来! 它曾有怨气,觉得张天流就是榆木脑袋,它可是血灵,杀越多生灵它越强,它强张天流就强。 后来它的灵智提升,发现张天流不杀生灵祭剑,是怕它变得太强而无法掌控,很鸡贼。 可渐渐地,它又发现不对了,在经历破仙剑一战后,它完全理解了张天流,如此的杀伐之道,到头来它面临破仙剑的下场,被丢进熔浆炼狱中直至成为一摊与岩浆化不开的液体。 如今的血灵已经不再渴望鲜血,它想像张天流一样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它本血灵,道却并非只有血,主体还是剑灵,血只是晁良灌输给它的,那是晁良的剑道而非它的剑道,晁良已死,新主人张天流虽干涉它的行动,却不干涉它的心境,让它的自我越发的清晰。 当残风剑落在昭懿手上时,血灵顿时感受一种不同寻常的境界,很干净,宛如一张白纸,这样的人如果是当初的血灵,它能让这张白纸变成血书,成为真正的女魔头。 现在它却不在乎,它如今的作用更像是一种护身器灵,通过对手的血气,感受对手的方位,出招的方式。 可惜在试炼场里没用,这些栩栩如生的怪物全特么是假的,一点血气都没有。 也因此,昭懿仙子没有什么心灵上的负担,跟打木桩一样,她还没圣母到流着眼泪问木桩:“您疼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为残风剑量身打造了一招风啸杀,别看我真气施展的剑风可见,但声杀难寻,不要以见风视为攻击手段,往往在你躲风刃时,剑鸣已入耳,回过神来人已被斩,这是风啸杀的特点,你可以将它视为一种声音推动元气形成的一种声杀剑气,而发挥这招最好的方式,别注入真元,你先挥剑试试。” “像这样吗?”昭懿仙子简单的挥舞两下。 残风剑划破空气时,确实有剑鸣声传出。 “嗯,然后用你们的神识感知气走方位,尝试去控制它,但这种控制不是用心念,而是用剑,剑刃所向,其声锐利,剑脊所向,其声略沉,听多了就会知晓差别,那么如何造成你想要的声音引天地元气化为风啸杀,就看你的剑要怎么用了。” 为了让昭懿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中练剑,张天流展开符遁,围绕巨猿打转,昭懿在符遁中挥剑的声音明显更大,很多细微差别她渐渐能听出来。 但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剑鸣是弧形……不,是波浪线! 这种声线引发的天地元气根本无法成为风啸杀,可要让它不波浪起来,就要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许久。 但人体又不是石头,不可能做到完全一动不动,脉搏跳动,情绪起伏,剑刃斩向是否笔直?它用肉眼看或许是直的,但在微观世界中,它或许就偏离了零点零一毫米! 这一点点偏离同样能施展出风啸杀,但威力跟完美笔直是无法媲美的。 “追求完美的难度,不仅要考虑自身,还有环境,空气的质量与空间中漂浮的细微尘埃,它们都会造成剑刃轻微偏移,在你无法掌握前,挥剑被太用力,这样会让它跟空气摩擦过程中出现大幅度偏移,剑刃容易弯曲,虽然这种弯曲利用的好,可以施展弧形风啸杀,但这难度比垂直的更大。” 昭懿仙子点点头,抿着小嘴唇,屏气凝神放慢了速度,开始控制身体与尝试了解环境。 在张天流指点下,昭懿挥出的剑鸣声从最初聒噪杂乱的波浪线,渐渐变弱,不过这种弱恰恰是她进步的曲线,证明她的控制力在提升,只要速度提上去曲线就会上升。 半个时辰后,当一声清脆悦耳,却铿锵有力的剑鸣至残风剑上发出,通过镜灵目睹这一幕的吃瓜群众不由赞叹连连。 雾里散人这一招确实很独特,别人的声杀靠的是鼓乐琴瑟,他却靠剑鸣,虽也有剑修开辟这种剑招,但往往是震慑之用,想要拥有声杀之能很难,也可以说在曾经是不可能的,难是因为雾里散人的成功教学。 “难吗?”妘天夙听着旁人的赞叹很是鄙夷,掌刀从身边席榻旁划过,竟也有剑鸣之音,席榻也被整齐切割,连下方的石台也出现一道不知多深的细密缝隙。 旁人震惊,但很快就不惊讶了,这谁啊,妘天夙! 不过妘天夙却反而越发惊讶,她也没想到如此简单的招数竟有如此威力,而且解决了她一个很大的问题,远攻! 第九四九章 第一什么感念 无法远距离攻击一直以来是妘天夙的短板,这跟她自己研究的修炼方式有关,她就像时刻在拼剑的剑道高手,体内真元一刻不停的疯狂运转,导致真元不能离体,否则就是高铁用时速五百公里过弯,还是五连发夹弯。 当高铁飞出铁轨那一刻,就是妘天夙爆体而亡时。 但张天流的风啸杀却跟真元没有关系,单纯是靠快准狠,以锐利的声音牵引天地元气达到切割效果。 “散人散人,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镜屏里,昭懿欢喜的抓着张天流胳膊撒娇似的尖叫,娇嫩的小脸满是喜悦与兴奋。 “哼,有什么好高兴的。”妘天夙嗤之以鼻。 半个时辰才练会,而且还只是残次品,老娘瞬息掌握,还是完美的风啸杀,真不知道这个丫头得意什么?还恬不知耻的抓着雾里小子,看着就让老娘厌恶。 不知不觉,妘天夙心态又产生了新的变化。 当看着昭懿在张天流指点下,一剑斩落巨猿的一条胳膊,又在巨猿的反击中被张天流救下,两人搂搂抱抱的样子,妘天夙为轻易学到张天流风啸杀的得意,不自觉的消失,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散人,眼前巨猿没击败,远处好像又有怪物跑来了,我还有取胜希望吗?”昭懿紧张的小脸不白,反而红扑扑的。 “欠点火候,不过能试一试,手给我。”握上昭懿仙子的持剑小手,张天流带动她,宛如在空中跳了一场华尔兹,两人身形曼妙的旋转间,剑鸣好似助兴的乐曲,也是一场索命的剑刃风暴。 刹那,旋风将扑来的巨猿搅成一地碎石,在旋风落地后,张天流身影显化,放开昭懿仙子的柳腰,另手将昭懿持剑之手稍微牵引,昭懿仙子继续旋转飞起,优美的在剑风中独自圆舞,将另外两头探知动静,狂奔而来的怪物一并撕碎。 待昭懿落定,不住高呼:“好好玩啊,散人再来再来。” 目睹此景,妘天夙咬牙道:“会了就赶紧去杀怪,还缠着别人干什么,臭不要脸。” 看到张天流又走过去教导,妘天夙更恼怒:“嘿呀,你还真去教啊,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不懂啊?教这么多,以后这丫头只会活在你的影子里,此生再难独创己道,懂不懂啊。” 论起修行,妘天夙不愧为这方面的天才,昭懿这种白纸很容易被印上一辈子抹不去的烙印。 可人情世故,她连小学生都不如,目前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对狗男女这么的不舒服。 仔细想想,妘天夙恍然大悟! “是了,对,就是这样,雾里小子太舒服了,他舒服我就不舒服,他不舒服我才舒服,我一定要让他不舒服!” “走起。”张天流再一甩手,昭懿旋转而出,裙摆如牡丹绽放,剑鸣似风过竹林,淅淅飒飒间,怪物被斩碎成的石片也如落叶纷飞,美不胜收。 “如果再能将声啸引发的天地元气进行锯齿螺旋,其威力可更上一次楼。” “怎么做,散人教我教我。”昭懿喜悦道。 “反其道而行,你不是一开始剑鸣宛如波澜么,就是将这种波澜推成锯齿状,需要的是剑刃蛇舞,办法很简单练起来很难,手必须抽筋似的抖起来,速度要快,幅度要小,又要激烈,同时注入真元,构成回音壁,使剑鸣只能反复弹行,逐渐形成高速旋转,也是我砍双面狮施展的旋元剑法之风啸版。” “哼,雕虫小技。”妘天夙都不屑一顾,这雾里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丫头也太自以为是了,反正两人看着就来气。 之前的重视与此时的被迫冷漠,让妘天夙的情绪波动很大,若普通的九霄仙子,对此只是淡然一笑,因为她们从小练得就是心,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牵着走,可是妘天夙另辟蹊径,走上一条将自我无限放大的道,奈何目前她的自我很幼稚。 她将张天流视为玩具,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是她的,再讨厌也属于她,现在却成了别人的玩具,她很不爽。 不过现在有人比她更不爽! 日照要崩溃了! 他除了一进来,用了一个日照天光的能力,然后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仅他,整个涟洲队和横辉队,十八个人全部被镇压得死死的,而明明他的能力还在持续,可眼前一点光都没有,昏天暗地,混沌斑驳,他好似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全身动弹不得,如砧上鱼肉任人宰割,至此都不知道谁在镇压他,这股力量很强,强大到宛如开天辟地前夕,他成了混沌中的一只蝼蚁,等待他的命运将是撕破混沌的一柄斧头。 可这一切并没有出现,当他的能力即将消失前,天地陡然恢复晴明,当然只有他能看到,别人眼里只有刺目金光,至少还有三分钟才能恢复。 而入目的是山城队几人,长须老者、黑裙女、白皙少年和厨子,另外的小胖子跟两个女子也在,不过他们显然受到自己能力影响,不得已闭上眼睛。 雾里散人和另一个女孩不见了,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镇压他的就是这四人中的一人,具体是谁?居然如此恐怖! “你好,我叫小白。”小白伸出手。 看着白皙少年,日照有点懵逼,他心绪还在镇压中,下意识跟小白握了握手,突然想到什么,浑身一颤道:“小白!第一的小白?”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小白,每个人身边总有一个小白或小黑,可来到无边海的异人中,只有一个敢这样称呼自己,其余的曾经小白都不想再被人这样叫,不仅因为内心抗拒,不服气,还有生命危险! 异人,叫小白,那么宰了你,我岂不就是总榜第一了! 你说他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 对方是信?还是不信? 总之宰了就对了。 日照掌握的情报里,确实有曾经也叫小白的异人如此悲催的死了。 害得小白们被迫换称号的第一小白,难道就是眼前这个跟雾里散人看起来一样大,人畜无害,很嫩很天真的小家伙? “如果别的异人总榜里没有叫小白的,那应该就是我了。”小白嘿嘿的松开手。 这一刻日照想死的心都有了! 遇谁不好,遇到这家伙! 他爬到接近一百,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死里逃生多少次,可就是挤不进百强,而且稍有不留神,很快就会掉到一百一十开外,每爬进一个名次付出的心血都难以想象。 而在这样的环境中,第一什么感念? 第九五零章 看我是否有慧根 日照再看一眼涟洲队与横辉队的人,不是躺着就是被施了定身咒般,一个没跑! 本想借着光遁撤离,让山城与横辉在日照天光中互殴,涟洲队就有时间先一步收割到积分。 狩猎这种事,只要能秒怪,对方比自己实力再强也没用,何况山城还有两个累赘,婧慈仙子与烨雪衣也只是凑数用的,真正厉害的灵龙人皇和雾里散人。 厨子能力如何不清楚,厨艺是真的高,多半给大家提供美食,能力或许跟烹饪有关,例如火焰,刀功与对食材的精准把控,带着他,不至于在茫茫路途中连点生活的品味都没有。 “一直以为佐伊才是最大威胁,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苦笑着握住小白的手道:“能输在你手里,我服。” 小白哈哈大笑道:“我会替你转告的。” “我代表涟洲弃权。”日照无奈的宣布。 “我,我也弃权!”倒在地上的横辉队队长虚弱道。 擂台上光华一现,二十七人再度出现。 “娘的,山城藏得够深啊,出了雾里散人与那两个小家伙,其余人深浅难断。”涟洲岛的罗城主忍不住开始骂娘。 且不说日照和她身边女子都是异人,就说他的人可都是大境一阶的高手,虽然比不上七苦这等修为精深的高僧,但也能向雾里散人跟七苦那般过上几招。 可这一次对上的却不是雾里散人,这家伙带着昭懿仙子瞎玩呢,剩下的七人只能将英宝排除在外,还有六人的深浅无法看透。 需知情报价格也是不菲的,看与实战是两码事,还是透过镜灵观看,很多细节观众根本看不到,这就要参战者秘密上报,然后卖给有可能下一轮遇到山城队的对手。 但看样子,不论是他的涟洲岛还是横辉队那帮废物,想来情报是极少了。 “怎么就出来了?我还没玩够呢。”昭懿仙子很是不悦,她才刚刚摸索出旋元剑法之风啸版的敲门,来不及验证就被传送出来了。 “散人,能不能还教教我啊?”昭懿仙子期盼的看着张天流,却见张天流仰头看着上面慢慢消失的界光。 昭懿也抬头看了一眼,除了淡金的霞光什么都没看到。 “走了,暮光星灵大前辈。”小白取笑道。 “?”张天流收回目光,看着小白有些不解。 “日照给你起的称号,要怪你怪他。”小白甩锅道。 张天流无所谓的转移话题道:“稍后我要验证一下,你跟我来一趟。” 小白似乎知道什么事,笑道:“要是能成,队伍资金随你花。” “我看有难度。”张天流摇头苦笑,往台下走去。 “散人散人,你还没回答我呢。”昭懿忙追过去。 小白见此一幕,眉头一皱,几步跟到张天流身旁传音入密问:“你没说清楚?” 张天流面无表情传音:“说了。” 小白透过张天流侧脸前,看着对面小脸有些红扑扑的昭懿,瞬间收回目光暗暗摇头,心道:“希望只是憧憬。” 虽然他赛前没有提醒,但大前辈什么人,滴水不漏,利用昭懿这件事肯定要事先跟她讲清楚,不然真产生感情就不妙了! 他们可以利用妘天夙,但不想牵扯昭懿进来,那会使得计划出现支线,虽然小白觉得大前辈可以驾驭,可对昭懿是残酷的。 能少牵扯一人是一人,一个妘天夙就够了。 但小白也知道,想让妘天夙完全上钩这一步不走不行,妘天夙的性子已经被大前辈完全摸头,昭懿不参合,过不了几天妘天夙就会无趣的离开,他们也没有时间执行别的计划。 如果不是妘天夙,事情反而好办,毕竟大赛还有很多仙子可以利用! 但妘天夙参合后,莫说仙子,就是男子都会对他们敬而远之。 然而现在的昭懿,情况有点不妙! “知道为什么我拒绝吧,有些事即使提前说好,但若喜欢上过程,她是不在乎结果的。” 张天流的传音让小白很无语。 这么容易? 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单身汉? 小白没追求过女孩,不清楚如何了解对方的心思,他的助攻多是张天流传音安排,因此女孩的心思他了解不多,不过耐不住有既视感啊! 昭懿身上这感觉太强烈了。 她似乎入了戏,出不来了! 当张天流坐会原位的席榻上时,果然,昭懿立即坐到另一边,从台上下来这一路她话都没停,明着只是普普通通的讨教,可从未戴过面具的她,无法隐藏脸上的敬仰与羞涩。 虽然只是前期征兆,但…… “愚蠢,这都要问。”另一边的妘天夙一句话,就让小白忍不住捂脸! “来了!” 昭懿仙子眉梢一挑,压制不悦道:“是,我没有天夙小姑姑厉害,所以我要想散人请教,小姑姑要是没事请别打搅我们。” 从称呼上听来,昭懿还是妘家一脉的,至于是否旁系还是外系就不清楚了,她跟随她爷爷居住,府邸无姓,只有茶苑之名,不过她每年离开要一趟山城,一去就是个把月,说是回家。 这情报,张天流和小白都不知道,昭懿也并非隐藏,只是她出生时妘天夙早被封印了,两人从未见过面,妘天夙又是一个女魔头,换谁也不想认。 “没事,直的我也能把她们拧弯了。”张天流传音安慰小白。 “大前辈可要理清楚,最好就是以友情入股,还能让旁人认为是婚姻入股。” 这当然是小白最期望的结局。 什么后宫,大前辈真要开岂用等今天,召唤他来之前,莫老板也说他一直避免跟别人有瓜葛,若是带着她们一路走下去,到了最后说不定就狗血起来,上演一出皇亲造反的大戏码。 次战还在继续,张天流却没有留下收集情报,与小白提前离开。 昭懿虽然知道两人有什么要事,但见妘天夙起身跟上张天流,她也急忙起身跟上。 小白顿时传音道:“你不是跟她说要坑她小姑姑吧,所以她现在是反向的保护!” “我有这么傻吗。”张天流飞出八卦看台,随口便道:“妘天夙,你不会要跟着我吧。” “嘿,讨厌啊?”妘天夙得意问,见到张天流点头她更是欢喜道:“但我喜欢啊。” “可是我要去浮光寺。”张天流笑道。 “浮光寺,你去哪干什么?”妘天夙可不想去。 “我在北绥岛看到佛主后,心有感悟,到浮光寺看我是否有慧根。” 张天流是张口就来,把两女弄得一愣,小白更是哭笑不得的想到:“不愧大前辈!这特么都能编出来!” 第九五一章 六镜大师 散人,当和尚可是很苦的,一点也不逍遥,你真要去么?”昭懿仙子郁闷问。 张天流点点头。 “可是升天战怎么办?”昭懿纠结道。 “有慧根自当放下一切。”张天流说着,看着妘天夙话锋一转问:“还去吗?” 妘天夙叉腰道:“怕你啊,我早就讨厌你这一头长发,我就要去看看它是怎么落尽的。” “那走吧。” 四人一个没回,直往梵海岛而去。 七苦等人前脚刚回到浮光寺,还没禀报此番升天战事宜,张天流他们就到了。 七苦从小沙弥口中得知后,苦笑着亲自出门迎接道:“阿弥陀佛,散人竟会来本寺,实在让小僧意外!” “我是看我有没有慧根来的。”张天流开门见山。 七苦一愣,上下打量了张天流一眼,闭目摇头道:“散人说笑了,你有无慧根,无人比你清楚。” “看来贵宝刹是不想收我了。”张天流失落道。 七苦睁开眼睛道:“或许,我师父能看出什么。” “不知方丈可有时间?” “正好小僧要去见方丈,散人可愿一同前往?” “有劳。” 两人走上台阶,妘天夙刚想跟,就听七苦头也不回道:“还请天夙仙子留步。” 妘天夙皱起脸,要是换个地方,别说一间寺庙,整座岛她都给你拆了,但浮光寺非比寻常,曾经在这里栽过跟头! 张天流跟随七苦一路进入寺庙中,七拐八绕来到一间厢房前,七苦在房门前施礼道:“师傅,弟子与雾里散人来了。” 房中无声,房门却自动打开。 七苦却一步不动,伸手道:“散人请。” 张天流点点头,步入厢房,房门缓缓关起。 不大的屋内十分简陋,没有装饰物也没有华贵之物,只一炕足矣。 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盘腿坐于炕席之上,对张天流伸手指了指矮桌对面。 张天流脱下鞋上了炕,盘腿做好道:“此番前来拜见六镜大师,实乃有一事相求。” “施主来意我已知,想要改变寺外两位女施主心意,老衲无能为力。” “唉,听说建立浮光寺的一光大师曾也是情场中人,我还以为你们知化解之道。” 六镜大师微笑不语。 老家伙显然也在跟他打马虎眼,张天流只好道:“行了,这事我自行处理,贵寺典籍之中,可有不动禅修行之法?” “有。”六镜大师简洁道。 “我要一观,需何条件?” 六镜大师问:“施主为何执意修此道?” 他说的不是修炼不动禅,而是指张天流的符语。 “天赋受限,除此一道,别无它门。” “施主可之后果?” “最多不过一死。”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老衲也不隐瞒,本寺飞语论经乃是借神佛之力,既是借,必有还,借得越多,还时越苦,它是几世,乃至千百轮回都要背负的债,非一死可了。” “你亲身经历?”张天流问。 六镜大师摇头。 “贵寺有前人经历?” 六镜大师再次摇头。 “那谁告诉你的?” 六镜大师又微笑不语。 张天流却苦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阿弥陀佛。” “原来是假的。” 六镜大师眉头一皱,感觉被张天流给戏耍了! “每个人所悟皆不同,在你们这儿有轮回一说,在我这里,我死了就是死了,下一世跟我没有关系,它遭什么罪跟我无关,它要气不过,穿梭时空来弄死我,就算它是我而无法杀我,也该阻止我走上这条道,它要没这本事,活该吃苦,何况世间本疾苦,能真正逍遥的有几人?” 六镜大师道:“知此,知前,知后,人之三知可窥一生,施主却窥得来生,老衲佩服。” “不不不,来生如何我一概不知,我只知我,借也是凭实力,还,凭的是它实力,它无力让我还,我凭什么还?” “施主心比天高!” “不如此,早饿死了。” “可施主为何没有这样的心态?” 张天流苦笑道:“老了。” 曾经的张天流确实心比天高,要能借到钱也铁定不还,因为在他看来这是骗。 可曾经是为了生存,现在又为了什么? 生存对现在的他而言,是要去完成某件事。 可以说是梦想,也可以是活下去的动力。 而他的答案,在六镜大师听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逆转过去,未必会有新的未来!” 张天流点头道:“或许吧,但总不会比眼下更糟糕。” 寺外,等了一天的妘天夙忍不住抱怨:“搞什么,一天了还不出来。” “不会是真剃头了吧?”昭懿仙子有些担忧。 妘天夙哼笑:“他敢,要剃也应该是我来给他剃。” 小白苦笑道:“二位,你们不会是喜欢大前辈,不想他做和尚吧。” 两女一愣,妘天夙登时怒道:“你胡说什么。” 昭懿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细细想来,自己貌似很喜欢散人教导她的过程,这就是爱吗?好像有点不对劲吧,应该是师徒情谊吧! 没有师傅的昭懿仙子,似乎抓住了要点。 小白见她明悟些许,忙道:“喜欢很正常,大前辈曾经可是绝代风华的人物,多少仙子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但他呢,你们见他身边有女人吗,知道为什么吗!” 妘天夙皱眉道:“他也算风华绝代?” “这不是重点。”小白没好气道。 “是不是散人心有所属啊?”昭懿仙子说出这番话时,脸色还有一点不自在。 “要有就好了。”小白一叹,幽幽解释道:“现在没有而已。” “啊!难道……”昭懿不忍说下去。 小白点点头。 “好可怜啊。”昭懿的不自在逐渐变成了同情。 幸好芽儿不在,不然铁定是另一番风景! 昭懿对张天流弄不清的情逐渐捋顺了,那是远不到爱的程度,喜欢是喜欢,非男女之情,冷静下来,她觉得散人更像一位大哥哥,给身边没有兄弟姐妹的她,过于强烈的刺激以至于险些弄错了情。 明白之后,昭懿八卦心一起,忍不住就问:“小白哥,散人的妻子怎么死的啊?” “呃……说来话长!” “让你说你就说,你说它长短干什么。”妘天夙不爽道,她最讨厌就是这种说话绕弯的家伙。 小白深邃的目光眺望远方,缓缓叙述:“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九五二章 玉庭尊者 小白的故事,孜孜不倦的讲了一天,将张天流虚构成普通修士,对阵法略有天赋而已,在跟随师傅帮一大豪门世家布置大阵时,与虚构的女主碰上,两人从相知到相爱的过程中,有惨遭豪门的冷血对待,也有横插一脚的三角恋情,更将车祸、失忆、癌症三大套路都用上了,当然,车祸成了凶兽袭击,失忆是元神受损,癌症是被邪修下毒,通篇张天流在里面的角色都悲催到无药可救,最终在失去挚爱的打击下,寻死觅活不得,让师门扔到思过崖闭关三百年,终成一代符文宗师。 “呜呜呜,散人好可怜。”昭懿抹着眼泪道。 妘天夙眉头紧锁问:“什么毒?” “人都去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小白没好气道。 “要我在,肯定能一掌把她体内的毒全逼出来。”妘天夙自得道。 小白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傻丫头在这方面可一点不含糊,为了防止她继续追问什么元神如何受损,又如何复原,袭击他们的凶兽具体什么样,有什么天赋,那三角恋的女二,最后结局如何,又为何张天流被扔到思过崖后不再寻死觅活等等问题,小白只用一句:“详细的问散人去。” 说道张天流,妘天夙皱眉道:“他难道死在里面了?” “散人不会真出家了吧?”昭懿仙子现在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散人失去挚爱后肯定很痛苦,只是表面上没有表露,内心应该是时刻在滴血的,唯有当了和尚了却凡尘俗世,忘却昔日红颜他才能正视未来。 正想着,张天流突然走了出来。 “散人你没剃度啊。”昭懿仙子惊喜道。 惊喜归惊喜,脸蛋不红就好。 看来小白已经搞定了,这情感只要入得不深,冷静下来便会觉得可有可无,就跟买东西后悔一个道理。 “六镜大师说我心有牵挂,执念放不下,这头剃不得。” 昭懿仙子一听,有些红眼道:“散人你要坚强。” “随意吧。”张天流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妘天夙瞧见他惆怅的面容,嘿嘿笑道:“听说你死了老婆。” 张天流脸色顿时一僵。 “小姑姑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不是戳散人痛处吗。”昭懿为张天流再度顶撞妘天夙。 “我说的是事实。”妘天夙更显得意。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昭懿叉腰怒道。 “那就不说了。”妘天夙也不在意昭懿的针对,转移话题问张天流:“你老婆中什么毒死的?” 没等张天流开口,昭懿仙子立即把妘天夙给推走了。 “我让你让她冷静,你就是这样给她冷静的。”张天流看着小白。 小白嘿嘿笑道:“情不自禁。” 回去路上,昭懿仙子一直缠着妘天夙,生怕她又给散人添堵,因此跟张天流与小白拉开的距离很远。 “不验证一下?”小白道。 张天流环顾一圈,指尖转动,朝上画了一个圈圈,一环符语形成,不一会儿,由白至金的霞光从符语中降下,宛如小号般的试炼场界光。 “还真让你抓到了敲门。”小白兴奋道。 张天流收了符语,看着消逝的霞光道:“可惜试炼场的操控符阵找不到。” 无法操控试炼场,进去也没用,面对的只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异度空间。 “机会很多,慢慢来。”小白也不急。 只要张天流能操控试炼场大阵,他们就能免费进去修炼,对他俩帮助不大,但对灵龙和人皇至关重要。 一个个战区次战逐一结束,每个战区的四个队资料开始相互传递。 九大家族之一的木家楼阁之上,一名老者看着资料皱眉问:“山城队,谁组的?” 陪伴一旁的青年忙道:“山城英烨氏。” “英烨氏……就是那曾经跟烨家大闹一场离家出走的女子?” “正是此女。” 老者皱眉,山城队这种名不见经传的队伍,他一般是一眼扫过,不多留片刻,可扫到山城队时他看到许多疑惑不解的地方,要说运气,跟浮光寺竞速能称得上运气吗?运气好到佛主现世帮他们拖延和尚? 莫非佛主讨厌和尚争名夺利不成? 整个队伍九个人,展示过实力的勉强算是三位,但很明显,出了雾里散人外,那叫“黄仁”的和“龙玲”的,明显就没动过全力,而且还是带着俩累赘,特别是次战,什么叫雾里散人与昭懿仙子玩着玩着就赢了? 解释是对方弃权,可为什么对方弃权? “可有去涟洲岛?” 青年回答:“去了,不仅见了罗城主,连异人日照也见了,他也只说被封印,具体什么封印术他分不清,其余人也多半如此,他们猜测是雾里散人用来对付妘天夙的刺纹封印。” “妘天夙?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一个多月了,在剑池界口遇到雾里散人,被其封印戏弄,之后找到雾里散人又再度被戏弄,不过这一次给人感觉似乎有些不同,她好像真的喜欢上雾里散人。” “呵呵,真乃奇闻也。”老者扶须微笑,又问:“妘老九没说什么?” 青年回:“妘家并无动静。” “这老家伙,莫不是默许了吧!”老者两眼一眯,便在这时,门外有人道:“禀报木尊者,秋烨尊者来了。” “有请。”木尊者笑了笑,对身边青年道:“这老家伙来得未免有些凑巧了。” “大概是为英烨氏吧。”青年笑道。 木尊者将资料交给青年,青年识趣退下,他背负双手,目光眺望波澜壮阔的云涛,等待秋烨尊者到来。 不久,一人登上高楼,注视木尊者的背影,面带笑容的走过去道:“木尊者好雅兴啊。” “行啦行啦,我还不知道你。”木尊者转身,看着一袭青衫飘然的中年男子,伸手示意道:“请。” 两人在边上的怪石茶几旁落座,木尊者沏茶道:“明年庭选,你推举的人是否要加一个英烨氏?” “不。”秋烨尊者摇头道:“两个。” “这么贪,不怕别人说闲话。”木尊者笑道。 “非常时局,岂能按部就班,这一次的落天我们虽势在必行,但也不能太明显,这明面上的事最好有个交代。” “只怕时局不等人啊。”木尊者摇头。 “有人在给我们争取,无边海不会如此轻易灭亡。” 木尊者凝视秋烨尊者,手里的功夫茶却没落下,很快将秋烨尊者面前茶杯倒满。 秋烨尊者苦笑:“老木,难道事到如今你要放弃?” 木尊者摇头:“当年浩劫,我记忆犹新,此后天涯的变化越来越大,我们这些老家伙越加难以适应,放弃断然不会,只是我也不想去改变什么,年轻人的道,该他们自己选择,你如此干涉,又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可若上界察觉我们心思,落天不仅终结,整个九霄的气运都将被夺得一干二净,我们的传承也终将成为过去。” 木尊者端起茶杯久久不饮,最终放下起身道:“传承,它还在吗?” 秋烨尊者一愣,刚端起的茶杯也不得不放下。 是啊,如今他们的传承还有吗? 第九五三章 仙将逝去 玉庭。” 张天流、莫老板和小白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脸上看不出有何感想。 玉庭,似山非山,似殿非殿,也似城非城,它很大,有着大山般的壮阔,如林的殿宇,它豪迈,大气磅礴,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拥挤,就好像发达城市中的城中村。 堆叠的建筑物四处耸立,将道路压得极为狭小,好在这是九霄,不禁止飞行,居住在此地的人一直以来都靠飞跃穿梭。 “怎么会这样?”小白皱眉。 张天流边走边道:“既然有了系统,那么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九霄已经算慢的了。” “不对,九霄这么大,浮岛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就这里不同?”小白不解。 张天流笑着解释:“九州何尝不是如此。” “这……这能一样吗?”小白皱眉问。 “没什么不同,时代要进步就需要基点,从玉庭开始才能让更多人接受旧时代的终结,炼丹、炼器,逐渐成为流水线上毫无感情的东西,需要的功法直接从大数据库中调取,创新的功法也将丢到大数据库贩卖,门派将会逝去,世家将成为财团,地位不会有多少改变,人们所要付出的仅仅是过期的传承,便能换来安逸稳定的长生之路,我想用不了多久,这里的娱乐业将会喷井似的爆发,让九霄焕发新的活力。” 小白还在消化张天流的话,莫老板突然出声:“丢的不仅是传承,还有无数年来积累的文化。” “这两不是一个意思?”小白懵逼。 张天流哈哈笑道:“没错,就一个意思,莫老板文盲才不懂,小心他把你染黑了,你只要回想一下咱们上课学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就能明白时代的变迁是必然的,无法适应者终被淘汰。” 莫老板懒得理会张天流的废话,自言自语似的道:“何为糟粕,是自己说的算还是别人说的算,人往往容易受影响,从父母教你做人,到师傅教你做事,人的一生都在影响中长大,不怕风吹雨打,就怕顺风顺水,只有摔倒才知道痛,只有失去才知珍惜,九霄面临一场比血腥更为惨痛的战争,老派守不住,九霄将会固化。” “反了反了。”小白笑道:“老派才固化。” 张天流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着莫老板道:“傻了吧,人新世纪的孩子,跟我们那一辈不同。” 莫老板也不得不自嘲一笑。 “难道我说的不对?”小白真想召唤个精通此道的家伙,不然搭不上话啊,搭上了也是笑话。 莫老板解释道:“没有开明老派,谈何新派,你真以为指望一群年轻人就能成事,他们只是站在明面上的人,在他们身后,是你所看不到的付出与奉献。” 张天流补充道:“还有异域文化的入侵者。” “哦,你俩说的是崇洋媚外?”小白好像有点懂了。 张天流却摇头:“不不,我说的是欧洲崩盘,北美崛起。” 莫老板道:“我说的是各国厨艺的碰撞。” 小白却无所谓道:“我觉得吧,确实也没什么不好,新的好,老的也好,现在九霄是很多人用系统炼丹、炼器,但是嘛,不是也有人坚持用丹炉吗,这些以后肯定成为文化遗产,受到保护,最不好的就是……不仙而已。” “好一句不仙而已!”张天流赞道。 …… “欢迎来到玉庭仙居楼,你们是此次十九擂获胜的四支队伍之一,山城队最后三位仙君吧,请随我这边来,你们的队友都在八十二层的彩梦阁。” 听仙居楼的迎宾仙子说完,张天流三人忍不住异口同声:“不仙!” “嗯?三位仙君这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迎宾仙子小心翼翼问。 “不,小姐姐很漂亮。”小白笑嘻嘻道。 “人比花娇。”张天流赞一句。 “谢谢。”迎宾仙子礼貌的欠身,领着三人登上云升台,随着白云升起,三人再度暗暗摇头。 这不就是电梯吗! 要不是王乞还在天涯下苦苦挣扎,张天流都以为这是九州集团的产业。 来到彩梦阁,迎宾仙子推开丈许宽的大门后,一团彩云飘出,一幅比紫竹居更有仙气的仙家小院落入人眼中,里面真是别有洞天,不仅有落座于彩云上的庭院,还有西下的夕阳与东边渐起的夜幕星辰。 住在里面,真如住在外界的天空中,看着很仙,可惜假的。 彩云是云雾阵改的,日月星辰也是阵法幻化而出,只有庭院是真的。 “如有什么需要,请对此令道明,哦,此令牌也是房门钥匙,诸位离开前要退还我们,那么,祝三位仙君入住愉快。” 房门关起,张天流嗤笑一声:“我也贵为仙君了!” 小白笑呵呵道:“毕竟要仙嘛,公子那是凡俗叫法,道友又有点辈分问题,仙君就很好嘛,又不是真仙、金仙、仙尊仙帝啥的,那才是玉庭的官,仙君只是男人,我觉得我也要个称号,以后就叫白仙君如何?” “俗。”张天流不冷不热道。 “这还俗?”小白不悦。 “这称号没几万也几千,你看雾里散人舍我其谁。” “你那是雾里散人,你明明是暮光星灵懂不,咦,对啊,那我叫太白仙君。”小白说完觉得很是满意,连连补充:“不改了不改了,莫老板也取一个呗。” 年轻人就是不同,小白穿越时比洮洮还小,接受能力比张天流这种孤寡老人强太多了,不论面对什么困难,只要挺过来依旧笑开怀,更是要让天国的亲人看看他活得多滋润。 要不是内心有一头野兽,那就完美了! 莫老板懒得参与这种事,一声不吭的向庭院走。 张天流在后面道:“莫老板还能叫什么,冷面屠刀舍他其谁。” “霸气啊!”小白哈哈大笑。 几人说话的声音,招来了院里的昭懿仙子,她笑嘻嘻的跑出来道:“散人你们可算来了,快来快来,我们大赛的对手已经定下来,而且比试项目也确定。” 三人晚来一步,是躲起来研究试炼场,毕竟到了玉庭可不好搞这些小动作,这里强者遍地,不排除有人强大到无视阵法限制,感知到他们的动静。 “什么啊?”小白忙跑过去,看到昭懿仙子拿出来的精美宣传单,顿时哭笑不得,扭头对张天流道:“大前辈,你懂乐器吗?” 第九五四章 葬江歌 乐器!”张天流蹙眉道:“这是比唱歌啊,还是跳舞?” “不,就是比乐器。”小白郁闷道。 “那完了。”张天流摊手。 他是懂一点,但很可惜,跟这里闲得蛋疼的仙人比起来他这一点有等于无。 两人看向莫老板,莫老板开口直言:“别看我。” “我会啊,不仅我,婧慈和雪衣姐姐、皇老爷子、灵龙前辈、英宝,咱们都会。”昭懿说完,见到张、莫、白三人表情都很诡异,好奇问:“怎么啦?” “没,好好表现。”张天流鼓励道。 “嗯,我一定会带领大家闯进总决赛的!” 看昭懿仙子一脸正经的样子,三个大男人同时恭贺道:“祝你成功。” “看我表现吧。”昭懿仙子喜滋滋的跑进院里。 三人也进入院中,看到这些家伙已经各自拿出乐器在练习了,三人顿时感到氛围怪异! 婧慈一支竹笛,烨雪衣一把琵琶,人皇抚琴,灵龙吹箫,英宝击鼓,最后的昭懿也没有跟他们同样,而是从屋里搬出一把神似竖琴的乐器,真是各具特色。 “咦,居然是竖琴。”小白有些惊讶。 “这叫箜篌。”莫老板道。 张天流补充道:“准确说是竖箜篌,没去过敦煌?” 莫老板也不知在挤兑谁道:“没去敦煌也该在电视里见过。” “行,你们歧视我!”小白冷哼一声,宝贝似的掏出一把口琴,笑嘻嘻道:“虽然是从表哥那里继承的,一直没碰,但想来以如今我的实力,学起来不难,是把表哥。” 小白说话,笑嘻嘻的表情没了,变得很冷漠的严肃道:“当然。” 这声音,腔调都变了,从十几岁直接到了三十几岁。 张天流皱皱眉,听过小白会自言自语,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究竟是他能力,还是他表哥能力,张天流懒得在乎,拿出一个拇指琴,慢弹一段两只老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得意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加入加入。” “我也觉得我要加入。”莫老板拔出腰后菜刀,屈指一弹,只闻“当”的一声清脆悦耳,显然是好刀。 三人,一个瞎吹口琴,一个拨弄指琴,一个乱弹菜刀,把其余六人都给怔住了。 “你们能不能别闹。”灵龙看不下去了,污耳啊! “听到没。”张天流看着小白跟莫老板,好似灵龙没有说他一样,毕竟他多少还能弹出曲,小白和莫老板完全在聒噪。 “包括你,弄这个小玩意你也敢上台。”灵龙嗤之以鼻。 张天流当即反驳:“声乐跟大小有什么关系?” 灵龙都懒得理他,询问人皇:“曲谱如何?” “就葬江歌吧。” “什么玩意?”张天流还从来没听过这曲名。 人皇道:“葬江歌乃是鲧为将士们鼓舞士气所创。” “滚?还有叫这名的,谁啊?”小白不解道。 “大禹他爸。”莫老板没好气道。 “大禹!治水的哪位?那不是治黄河吗?”小白更懵逼。 张天流给他解释:“跟水没什么关系,跟人有关,这葬的是帝江吧,而共工氏在一些记载中末代首领就叫帝江,我所料不错这是一场战争或权斗,鲧斗到最后自己也落得跟帝江一样的下场,都成为后世的四罪之一,跟当朝书写史记抹黑前朝一样。” “上古之说,真假难辨。”人皇不多言不是故意不想说,而是他也不知道,他乃汉朝人,葬江歌距离他的年代至少三千年。 张天流扫了一眼人皇记录的曲谱问:“你这工尺谱,他们看得懂吗?” “我懂。”昭懿仙子笑道。 “我也懂。”宝哥嘿嘿笑道。 “那行。”张天流也不看笑眯眯的婧慈仙子,鼓励大家道:“加油吧。” 然后拉着小白跟莫老板走了。 他们三,纯属给人添乱的。 然而没走几步,身后琴声一起,三人就怔住了。 直指人心的琴声波涛壮阔,没有前奏的铺垫像不给人丝毫准备,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夜就是战争前夕,它突然爆发,顷刻将人拉入了一规模浩瀚的厮杀中! 张天流真担心人皇的琴弦下一刻全要断。 从琴弦给人的激昂悲鸣感,人皇不是在弹琴,是特么的在拉弓! 万箭齐发的壮观景象就在眼前,嘹亮刺耳的泛音犹如刀枪剑戟在激烈碰撞,人喊,马嘶,沉痛而悲壮,却又格外热血激昂。 当人皇沧桑不失豪迈的歌声响起,不仅将他们带入战场,还将他们拉进了战场背后的悲欢离合! “四方年年,乱不休。” “惊鼓雷鸣,披挂提刀驱马去。” “血袍还家,目无光,新妇缢旧梁。” “宁止山,风雨旷,那忧百回,不归乡……” 听了许久,张天流苦笑一声,边走边道:“这哪是葬江歌啊,分明是葬人歌。” 小白跟上,好奇问:“我有些听不懂,啥意思?” 张天流随口便道:“年年战乱不休,死了儿子哭瞎老娘,小媳妇上吊身亡,活着的人逃往山野,管他风吹雨打日子再苦,思乡情再浓,也绝不回家……” 莫老板道:“应该是汉歌。” “汉歌?”小白愣了愣,突然笑道:“大风起兮云飞扬是不是?那要不要改成年年战兮乱不休,感觉就出来了嘛,我果然天才!” “狗屁的感觉。”张天流毫不客气的吐槽,解释道:“汉歌不是汉朝的歌,这玩意四千多年前就有了,原生态懂吗,你随便哼,只要你觉得好听,有调,应不应景无所谓,只要能将人带入你做歌时的景色之中,你就是一名汉歌行家了。” 莫老板摸着菜刀道:“曲是金戈铁马,唱却是悲欢离合,我觉得难。” “嗯。”张天流点头。 小白却不同意道:“我觉得很好听啊,皇老爷子沧桑的嗓门太适合这种格调了,大前辈解释后我更觉得有意境了。” “年轻。”莫老板轻蔑的看着小白。 张天流苦笑再度解释:“皇老爷子的歌我至少给九十六分,但是,人生长环境不同,心境不同,文化不同,就会缺少最重要的元素,代入感。此番比拼是投票制,仅限于看台观众,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会被皇老爷子代入大汉天朝中么?” 莫老板补充:“现在的玉庭是一个焕发活力的新城,像我们懂的你不懂,你懂的我们也不懂。” “那怎么办?”小白有点慌。 别的事情还好,他最不怕就是打打杀杀,从黑天大陆到天涯这一路他就是杀过来的。 什么阴谋诡计也行,他拥有强大的智囊团,根本不惧。 可音乐,他真没召过这方面的行家。 “要不,把洮洮弄来?”张天流提议。 没等小白问洮洮是谁,莫老板张口就拒绝:“自己都保护不过来,还添累赘。” 洮洮跟昭懿、英宝他们不同,升天战后就分道扬镳,闯天关打不打是自愿,他们可以选择留下,最多只有婧慈跟他们闯天关,闯过之后他们也要跟婧慈分开,而之后一路越来越难,洮洮能力虽然不错,但对他们真不需要。 第九五五章 咱们也插一脚 要不这样。”张天流想了想,决定还是另辟蹊径道:“既然这场是团体的九局五胜,如何安排人是可以调换的,节目也没要求提前列出来,显然也可以中途更换,咱们就准备一曲,他们一旦连输两场咱们就上,给他们时间调整,这玩意也不难,不论什么乐器,我一玩就上手,绝不会错一个音。” 莫老板当即反驳:“别开玩笑,你拿这种徒有其表的工业音符去挑战人家的高山流水?在九霄仙人动辄几千年的寿命面前,我们就是匠人与艺术家的区别。” 从昭懿与英宝的情况看来,他们是自幼接触声乐的,这在九霄也是一种修炼的途径,奏乐能使人心平气和,也可将戾气化作乐曲通过演奏像声音一样传播出去,直至消散无声。 说不定在九霄,声乐行家多如牛毛,他们这点本事拿出去就是丢人现眼。 “你不懂换位思考啊,刚才还说这是新城,图的就是个新鲜,老掉牙的玩意,也就咱们这种老家伙喜欢,你说是不是小白。” “我觉得好听都行。”小白笑道。 “那就这样定了,小白想玩什么?我给你造。” “这……莫老板玩什么?”小白一时间也不懂要玩什么乐器。 莫老板看张天流样子就知道这厮不会改主意,虽然稳输,但确实能给皇老爷子他们争取两曲的调整时间。 拗不过张天流的莫老板只好道:“吉他。” “神器啊。”张天流嘿嘿一笑,立刻展开系统屏幕开始制作。 “大前辈你呢?”还没确定的小白又问了。 “我当然玩最骚的。”张天流坏笑道。 “什么最骚啊?”小白还真不懂。 “哪有什么最骚的乐器,只有骚曲。”莫老板冷哼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确很多乐器骚起来完全颠覆人的想像力,但唯独萨克斯,一想到它我就觉得骚气满满。” “这玩意你接触过?”莫老板皱眉。 “没有。”张天流摇头,又道:“没接触我也能造出来,我这里有二十种乐器资料,每种还有许多类,你要来把电吉他吗?放心,修得掌心雷就能用。” “不用。”莫老板立刻回绝。 “那真可惜,这可是洮洮跟东哥研究了一年才造出来的。” 小白这时候道:“架子鼓可以不?我觉得打鼓又低调又帅。” “当然,就这样定了。”张天流立刻开始制作。 不到半个时辰,各自都有了乐器,三人到了一间房里,虽然每个房间都有阵法,隔绝外部声音,但张天流还是加了一层隔音符语,作用在三个人周遭。 “我们演奏什么?”小白兴奋的转动鼓棒问。 张天流拿出一张曲谱道:“先练出音感再说。” 吹拉弹唱对于开启九觉的人来说两个字“简单”。开启耳觉如同开启绝对音感,不过问题是他们得知道这个音的线符,了解音符后稍微练习十几遍就能掌握,而拥有适者体质的张天流只用三遍就能出神入化。 张天流启动隔音符语,避免噪音相互干扰。 三人开始练习,虽有九觉,但除了张天流,莫老板和小白不是很顺利。 张天流练了一个时辰,基本什么音都能玩转,他打了一个ok手势,结果莫老板摆手,小白摇头。 “有这么难吗?”张天流撤销隔音,顿时两人瞎弹敲的噪音听得张天流生无可恋。 “能不能从哆啦咪发开始?”张天流没好气道。 “练手练手。”小白笑嘻嘻的又乱敲一阵。 “别闹,时间不多。” 虽然掌握简单,但三张白纸要配合默契也需要时间,而且曲要怎么写,什么时候什么乐器加进来,或退出,什么时候独奏,也是需要时间研究的。 “大前辈你会了?”小白不信。 张天流也不解释,直接开吹。 顿时一手连小白都听了不下百遍,却从未特地打听过名字的经典曲子环绕耳畔。 “这这,这曲叫什么,好熟悉啊。” 张天流道:“无心快语,没想到你小子还听过。” “你吹就吹,晃什么。”莫老板讽刺。 “你懂个屁。”张天流白了他一眼。 人家晃动是找感觉,是律动,是为气压切换,但这些对修士而言完全没必要,张天流当然不用动,直直站着也能完美吹出来,但不骚啊,他不仅要晃,还要晃出风采。 小白突然想到什么忙道:“大前辈,吹一曲没茅台来听听呗。” “什么东西?”张天流疑惑。 “没茅台你不懂吗?抽烟神曲啊,你俩经常抽烟的这都不知道?” “你知道吗?”张天流看向莫老板。 莫老板摇头:“应该是你离开集团后出现的曲子。” 张天流苦笑:“也对,我逃,你们追,哪来的时间听新歌。” 没听过的就没办法了,只有听过的才能复原出来,没的,元神境界再强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哎呀,我想想啊。”小白也开始搜索记忆,许久之后,他不自觉的开始敲鼓,从轻轻的尝试到熟练的快打,闹了半小时,他是会了,张天流和莫老板是一脸懵逼。 “哎呀这样,你把萨克斯给我找找感觉。”小白放下鼓棒伸手道。 张天流没给,却重新炼了一个给他。 小白向张天流讨教几分钟才开始找感觉,也是从轻轻的试吹,到熟练的吹奏,一曲别样风格的曲风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就是这种感觉,怎么样?想不想抽烟?”小白笑嘻嘻的放下萨克斯又道:“还要加我的鼓声,好像还有钢琴,莫老板弹钢琴怎么样?里面的对白……我来试试,咳咳,没茅台,咳咳,没茅台……” 看着小白发神经似的换着腔调茅台茅台的说个不停,张天流头疼,但不好打击小孩子的兴趣,花点时间陪陪孩子是长辈应该做的! “钢琴嘛,先炼了也行,别的乐器也制作一件,我看看用什么材料好。”张天流让小白自己琢磨,他隔绝了声音,选材制作乐器。 院里的六人已经开始配合演奏大气磅礴的葬江歌,而屋里的三人还在各自为战,两边人没有接触,院里的甚至不知道这三张白纸居然真想横插一脚。 正如莫老板所言,一个月时间的联系,他们冲顶了也只是个音乐匠,跟音乐家是不同的。 意境这方面,只有修为越高,阅历越丰富的才能演奏出感觉,三人虽然阅历是有,特别是张天流,但境界太低,张天流甚至到至今没踏入意境,奏不出意境就没有强大的代入感,这对于异域音乐而言是很致命的! 有一些歌出来时被人视为垃圾,十几年之后却被封为神曲。 也有刚出来就火得不信,循环一天厌了,还是厌到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一听到哪旋律就心烦。 经典就是要千年不衰,时间越久越有韵味。 人皇一曲葬江歌,在张天流听来就是时代的烙印,一曲抹不掉,让人听后热血澎湃,似乎眼前就是战场,教他们无限向往里面的厮杀,恨不得也提刀冲进去。 可当那四方年年让人皇沧桑的嗓门用着古韵唱出来时,不仅让人头皮发麻,还暗自落泪,想去代替她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回到那曾经平平淡淡的家! 第九五六章 英夫人的纠结 山城队正紧锣密鼓的排练时,英夫人这几天来不是去见人,就是别人来见她。 第一次就能打进大赛的队伍不少,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多观摩几届,只要运气不是太差,进入大赛的机会很高。 然而山城队来到此地区区十余年,在不暴露多少实力的情况下,带着两累赘简简单单的进入大赛,这就不得不让人重视了。 也因此,现在的英夫人有些苦恼。 她觉得山城队还能打,现在卖了有点亏,可若不卖玩意输了就是前功尽弃,没有下一届了! 她之前的队伍可以,但张天流这些人,不用再为她卖命,有的是豪强拉拢。 何况下一场比试的是音律,最让她不放心的就是雾里散人、莫仙厨与少年这三人,黄仁与龙玲,她让人打听得知此二人确实在音律上有极高造诣。 他们的琴箫合鸣,有有别于这个位面的缥缈,它苍茫厚重,带着很明显的红尘俗世感,能否获胜不好说,至少能让人耳目一新,其余的还有婧慈、雪衣和昭懿,她们就很清楚九霄曲风,她儿子英宝虽然自幼练习鼓乐,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境界不高,只能当个陪衬。 “英夫人……英夫人?英夫人!” “啊?哦,抱歉!” 旁边的中年儒士提高语气连叫三声,英夫人才回过神。 “不知英夫人推举的山城队准备得如何?”儒士问。 “还不错,昨天来汇报时,已经准备了三曲。” “嗯,还有二十三天,想来也是够了,那么就谈谈输赢的情况,贵队输了,就照之前的价码,若是赢了,下一场极有可能碰到我们无念岛,贵队要能让出的半决席位,我可以保你进入天武府,你该知道,玉庭虚职繁多,但唯独天武府里无一虚职,具体成就如何,一切看英夫人自己的本事了。” “容我再想想。”英夫人不想过早答应。 “好吧,不过要尽快,最近找我的人很多,晚了我怕不好跟你交代。” 英夫人点头。 儒士离开不就,又有人来拜访英夫人,这一次对付开出的条件更好,不仅赢了能进入玉庭,输了同样可以,但前提是要在比试前,她必须说服明乐府,赢的一方下一场如果遇到他们必须输。 这就省的此人又跑一趟明乐府,即使跑应该也是同样的一番话,让下家说服下家,上家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英夫人很是为难,明乐府可不是善茬,这次山城队会抽到音律比试,多半就是他们在做手脚,这一场他们稳操胜券,不见得会同意英夫人。 只有实力对等才有资格谈条件,弱势方只能接受。 让山城输给明乐府,这在明乐府听来就是羞辱! 人家可不用她的施舍,反而会让她告诉山城队众人,全力以赴吧,别输的太难看,免得人家说我们抽签作弊。 毕竟明乐府是教声乐的地方,九大家族许多子嗣会在明乐府学习,跟他们这些请个老师教孩子如何陶冶情操不同,那是正儿八经的研究声乐,甚至不乏以乐器当成武器者,其传承已有四千年之久,岂会输给名不见经传的山城队。 只是英夫人觉得雾里散人他们来至外界,如今玉庭图的就是个新颖,说不定有奇效。 念及此,英夫人对来人道:“你觉得,明乐府需要我认输吗?” “只要英夫人的山城队能在五场前,拿下两场,最好是连胜,中途对方自然会答应!” “我看未必。”英夫人起身道:“今天乏了,明儿个我安排人去一趟明乐府,探探他们的底气。” “如此最好,你们如果达成协议,随时可以找我,保证你们双方能进入玉庭就职,而且绝非虚职。” 对方一走,英夫人立即命人前往明乐府探风。 她现在是多线发展,只要在比试前,她的筹码还是很丰厚的。 …… “真够累啊。”小白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玩了十天乐器,他已经是大师级了,能丝毫不差的将曲谱完美演绎出来,特别是最近三天,可谓是各种疯玩,不照本宣科的玩出新花样,换来的结果是无聊!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真的不会去珍惜。 普通人为了练好一种乐器吃了多少苦,耗费几年至一辈子的精力去专研它。 对小白而言,它只是一个玩具,一旦腻了就索然无味,他也不考虑去创新,学习创作,这还不如照照相有意思,风景是没有重复的,人亦是如此,只要在展现出他们美的一面,小白就能从中找到快乐,音乐,喜欢听但不想作。 “我们要是输了,那么就在他们开启闯天关界门的时候闯进去。”小白提议道。 九霄的闯天关资格虽是玉庭定的,但确实任何人都能闯,前提得进去,里面有接引使接待,与九霄再无瓜葛。 同样躺在屋里的张天流笑道:“明乐府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要搞我们,输了必须闯,大不了我再透露点实力。” “人家参加了二十六届,第一次抽到音律比试,我看只是咱们背吧。”小白不反驳阴谋论,只是提出另一种看法。 张天流看着正在炖汤的莫老板道:“要不,咱跑到校门口卖小吃,等他们吃习惯了,最后两天给他们下点猛料,不用担心被识破,我在白大褂那里学了一手神仙软,保证他们拉到软死床上。” “咦,不错哦,现在就去。”小白立刻打起精神。 莫老板白眼一翻道:“别闹。” 张天流悠闲自得道:“一切为了解救苍生,只要不杀人放火,下点泻药怎么了?我倒是很乐意别人给我下点泻药,只要他能代替我。这种事,只有我们这些闲着蛋疼的人去干,人家穿越,图的是个享乐,咱们却是劳苦命啊。” “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小白打开系统屏幕,看着上面的任务道:“过了这一关,咱们就能给无边海再续命四十年,要是下一关没这么蛋疼,能直接闯天关就好了,就能立刻增加五十年,一下子就有九十年,加上之前的,累计两百年,要是别人也能贡献一点就好了,我们就有时间各自逍遥一下。” 莫老板不冷不热道:“二重天闯关你也这样说,结果在三重天被困五十多年,这一趟如果不是运气好赶上升天战,要是升天战结束才来,那就是百年期限,无边海早没了。” 小白嘿嘿一笑道:“安啦安啦,我也是尽全力了的,救无边海我只是顺道,为的是任务奖励,主要目的还是想回去,让这该死的梦,早点醒!” 第九五七章 还真来了 山城队?”明乐府中,姜悦容第一次看到对手名单,不由觉得很是惊讶。 一般而言,能进入大赛的队伍,多多少少都听过名号,但这山城队是头一次听说。 “让你多关注你不听,这都快比试了,你才出关了解对手,不怕输啊。”姬琴傲笑嘻嘻道,显然这话是言不由心,她有绝对自信拿下山城。 “这又是见佛主的,又是妘家女婿的,还巧舌如簧,在次战将一队人给气得丧失资格,可见此队善于阴谋诡计,专攻人痛处。”姜悦容很快从情报中分析出山城队的作风,绝不跟你打正面,就算打,也尽可能的不让外人看到,标准的鼠辈。 “所以我爹才懂了一点手脚,要他们输在我们手里。”姬琴傲乃是九大家族姬的掌上明珠,能动用的关系十分强大,莫说小小山城,同样是九大家的直系子弟参赛,他们也能在暗中让对付有苦难言! “别玩太过火了,毕竟妘家在背后呢。”姜悦容对此有些不满,觉得只有技不如人才用这种低劣手段,她同样身为九大家之一的姜家嫡女,虽然名字里没有姬琴傲的傲字,实则比姬琴傲傲多了。 这时候,一个少年跑进来,捧着一大碗香飘飘的串串,激动的对屋内两名绝色佳人道:“姬师姐,姬师姐,咦,姜师姐出关啦,来来,快让尝尝,人间绝品啊!” “睢吉,你干什么呢?”姬琴傲有些厌恶的看着少年。 “给你们送吃的,这绝对是有史以来,你们即将吃到最好吃的东西!”睢吉满脸激动的放下大碗,看着里面如红油浸泡的瓜肉蔬菜,口水不自主的流了出来。 “咦,什么鬼东西,我才不吃。”姬琴傲张口拒绝。 姜悦容也是有些不乐意,只是不好当面说出来,怕打击了睢吉的自尊心,要知道她悦容仙子不论相貌,身段,品行,才情,皆是一等一的,放到九州就是女神。 “哎呀你们吃了就知道了,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你们真不吃?那我吃了。”睢吉早就忍不住了,他只吃了一串就把他魂都给勾走了,恨不得就泡在这汤里,一辈子! “行了,你吃吧。”姜悦容笑着,拿起了身旁琵琶,慢慢拨弄起来。 睢吉不再客气,再客气他还是人吗?仙人也是人啊,只是寿命差点,本事多点,七情六欲可没丢。 拿起一串肉串,睢吉张口全撸进嘴里,咀嚼时的油汁溅射得口腔宛如火烧,整根舌头都酥麻了,感觉很怪,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越吃越香,越辣越爽! 看着睢吉狼吞虎咽,嗅着麻辣烫的香气,姬琴傲居然感觉有点点的饿了! 但她还是没吃,实在是太恶心了!因为睢吉吃的汁水四溅的,不少落回了大碗里,与汤混为一谈,这让她怎么下咽?还是拿起一旁的朱果解解馋。 很快睢吉就把三十串给撸完后,连带着汤也喝得干净,就差没把碗里的油脂给舔了。 “不行,感觉只是塞牙缝,吃了跟没吃样的。”睢吉丝毫没有满足的道。 “你这样还没吃够?”姬琴傲感觉自己要疯了,睢吉满嘴的红油脏兮兮的不说,衣襟上也弄了不少,显得十分狼狈。 睢吉却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这一次,他再也没回来! 直到第二天,这厮才满足的摸着肚皮,打着嗝,剔这牙,大摇大摆的走了回来。 “真爽啊,我感觉我这辈子值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姬琴傲皱眉道。 “你没吃你当然不懂,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食物,虽然食材差了点,但味道真绝了!绝了懂吗?就是那种,那种,那种第一次,见到姬师姐你时的感觉!” “滚。”姬琴傲一听他居然把自己比作食物,气得一龇牙,虽表现的凶恶,却怎么看怎么可爱。 “哎呀师姐,你不吃你真不懂,你要吃了我保证你表现得比我更夸张,不信打个赌,如果你觉得不好吃,我把这玉龙琴送给你。” “果真?”姬琴傲立刻心动了。 好不好吃还不是她说的算,再好吃,她也说不好吃,那么玉龙琴自然就是她的囊中物了! 睢吉话已出口就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玉龙琴要是能拉近两人的关系,给了就给了,大不了被老爹臭骂一顿。 “姜师姐,你给我做个证,免得这小子后悔。”姬琴傲要把这次打赌坐实了,也防止睢吉老爹跑明乐府来闹事,这老家伙为了他这些宝贝,可是什么事都会干出来的。 姜悦容淡淡一笑:“好,不过我也不能什么都由得你,好不好吃不能你来说。” “那怎么办?”姬琴傲也不生姜悦容的气,她们相处六十多年,相互性子早就摸清了,姜悦容向来是保持中立的,却非墙头草,而是墙!在她左右的才是墙头草,都想往她身边靠。 “如何辨别你觉得是否好吃,由我判断如何?”姜悦容笑道。 “没问题。”姬琴傲虽然性子有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向来以真性情示人,但做做样子,让姜师姐瞧不出来她还是有自信的。 当即,三人走出明乐府,登时看到外面乌压压的挤满了人。 “怎么了?”姬琴傲惊讶道。 这似乎把全明乐府的人都叫出来了吧,莫非是府主召集大家讨论升天战一事?可也不对啊,府主早安排了,她和姜师姐可都在列,睢吉在府中内试的时候就被刷下去了。 “为吃的呗,你们可知道我第二次排队排了多久吗,两个时辰啊!”睢吉说完,就招呼道:“太白仙君,我们这里要三个号。” 人群中的小白听到这话,立刻跑出来笑嘻嘻道:“原来是睢吉仙君啊,怎么,还没吃够?” 睢吉目光示意左右道:“给你介绍生意来了,还是我们明乐府两位一等一的绝色佳人,怎么样,能不能提前点?” 小白扫了一眼姜悦容和姬琴傲,竟丝毫不被对方美貌所打动,这点可比小邹同学强太多了! 论穿越前年纪,他比小邹还小两岁,刚读高中,也算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但小邹见到美女不是脸红就是发呆,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或许早当了曾祖父的他,有没有改变? 第七五八章 攻心战 请妹子吃麻辣烫!”小白嘿嘿一笑:“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是你们的号码牌,等到的时候我会叫你们的。” “唉,看来只能等了。”睢吉歉意的对两位师姐道。 “那就等等吧,那边人少,清静些。”姜悦容不骄不躁的说完,款款走向花圃中,睢吉跟姬琴傲只好跟上。 三人到了花丛里,看到往日没人的石亭竟然躺着一个人,年纪看似不大,修为也不高,奇妙的是他的头发居然能伴随天地灵气缓缓飘动。 “雾里散人?”最先回过神的姜悦容蹙眉问。 睢吉和姬琴傲都是一愣,旋即便将眼前人跟资料里的雾里散人联系在一起。 正打盹的张天**神回到现实,睁开眼睛看着三人继而笑道:“真巧。” “我看不是巧,你特意引我们出来,所为何事?” 姜悦容可不信雾里散人会闲来无事跑这里打盹,他出现,那么山城队其余人呢,被簇拥在人群里的多半是莫仙厨,给他们号码牌的应该是白少年。 山城队九人,三个来到此地,岂会是巧合。 张天流起身盘腿,手肘靠着腿关节,托着脸,人好像还处于很恍惚的梦醒阶段,疲惫道:“可是姜悦容仙子?” “正是小女子。”姜悦容欠身施礼。 “别怎么客气。”话虽如此,张天流却摆出众卿平身的架势。 “散人乃高人,又是前辈,理该。”姜悦容客气道。 “给我戴高帽,是怕我以大欺小?”张天流反问。 姜悦容莞尔一笑:“前辈言重了,我并没此意,不论升天战结果如何,我一样敬重前辈。”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悦容这幅样子,换做别人还真不好意思坑,但张天流何等人也? “我跟你们府主打了个赌,他说你们只用五场碾压我们,我说如果到了第六场呢,他说他认输,我也不能太过卑鄙,前三场你们只要全胜,我们也认输。” 姜悦容蹙眉思索,一时间不明白这样的对赌有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姬琴傲不懂就问。 张天流看向她,淡笑道:“没什么意思,单纯是个你们府主赌气,他也太看不起我们了。” “废话,你真以为能赢我们。”姬琴傲傲然道。 “所以啊,只要三场连败,剩下的我也不打算丢人现眼,趁早结束,让你们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准备。” “这还差不多,不过不需要,我们难得在升天战露露脸,我反而希望比完九场,不过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放水,我们会全力以赴,希望你们能接下。” 张天流眯了眯眼,随即点头道:“那我老脸不要了,舍命陪仙子,这边去跟你们府主商量取笑对赌一事。” “不用。”见张天流起身,姜悦容忙叫住他,又说道:“你的话可以不作数,但府主一诺千金,他相信我们,我们就一定能连胜五场,无需前辈慷慨。” “好自信!”张天流面色阴沉。 “身为行家,若连这点都办不到,此生我再不弄乐。” 此言一出,姬琴傲和睢吉都是脸色大变。 这个玩大了吧! 升天战固然重要,但这是对九大家之外的人而言,身为九大家子弟根本不用为闯天关发愁,参加升天战只是当做游戏,玩个游戏就赌上毕生所爱,未免过火了。 “啪啪啪。” 张天流忍不住给她鼓掌,脸上却挂着无奈的笑容:“厉害啊丫头,将我的良心架到了断心台上,一不小心毁了你,我这辈子都寝食难安,更别提修行了。” 姜悦容也笑了,这一笑,胜过此地百花,红唇起,皓齿露,她展颜道:“这不是前辈想要的吗,你此行目的不就是如此吗?如今奸计得逞为何还愁眉不展?” 微风拂过花丛,花香飘入人鼻尖,本该让人心境祥和,可在石亭内外四人间却有一股无法言明的诡异感。 雾里散人善于攻心,这点在资料中有详细的记录,连女魔头妘天夙都被他三言两语俘获芳心,七苦大师的封心印不仅没能把他心给封了,反而成为戏弄妘天夙的利器,别人生怕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一旦中了封心印,只能找个地方偷偷闭关,化解心印,他倒好,没脸没皮的展示出来,可见此人心有多大,又有多稳。 他这次来,肯定是给她们下套,利用她们的自信,想通过一局就能赢下比试,姜悦容满足他! “这只是我的誓言,不需要你的任何付出,你只要专心回去好好练,到升天战时别叫我失望,也别让大家失望,那些人啊,多半又说我们暗箱操作,真要作,岂会等到今天。” 看到张天流错愕的表情,姜悦容笑容更美,那股自信到极点的高傲气质,如权倾天下的君王,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我真是看你了!”张天流起身,拍拍身上没有的灰尘,不留一句话走了。 看着长发飘然的背影,姬琴傲道:“师姐,你疯了?” “没有。”姜悦容收敛了高傲气度,和颜悦色的笑道:“我没有退路,同样他也没有退路。” “何解?”姬琴傲郁闷问,明显不信。 “将心比心,贪图小利之徒,能有几个会有他这般成就,虽然修为确实低,但实力之强堪比大境一阶,他走的道,比妘天夙更极端,这样的人若不心如磐石难有成就,而磐石之心岂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拥有。” 睢吉道:“不对啊,我爹就说过,小人也是将唯利是图之心练就成磐石的,要能用这份心放到正道上,成就必然惊人。” “闭嘴。”姬琴傲怒道。 睢吉登时不敢废话。 “他若大奸大恶,必会无所不用其极,我这番成全他,也是避免他的小手段,否则说不定等下我们吃的东西就被下了药。” “不是吧!”睢吉大惊。 “我看我还是不吃了。”姬琴傲有些后怕。 “无需担心,真有毒药,也不会这时候放。”姜悦容宽慰一句,继续道:“若他心有良知,我此番一言,必让他心神难受,如他所言良心已被架在断心台,他若舍弃必会断他修行,可认输成就我,他又对不起山城队与英烨氏,可见他已左右为难,输赢结果对他都不是很友好。” “哦,姜师姐好厉害啊,一番话就将他逼到绝境了。”姬琴傲这才理解雾里散人为何说什么良心。 “可师姐也到了绝境啊!”睢吉感觉很是不妥。 “闭嘴。”姬琴傲又呵斥一声,冷哼道:“我们岂会输!” 第九五九章 天斗峰赛场 小白和莫老板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次赚了三万分,莫老板需要的时候尽管跟我说一声。”小白从不拿队友的东西。 “不需要。” 莫老板也是一直付出的人,他们赚的积分多半是给人皇和灵龙,不过等张天流将试炼场研究透彻,这积分就不必花了。 但这难度有点大,张天流只能进入试炼场,要让试炼场根据个人情况调整,辅助修行,张天流也需要花费积分亲自尝试才行。 “怎么样?坑完好了吗?”小白见到张天流后笑眯眯问。 张天流摆弄着吉他,闻言淡淡道:“还行。” “少胡扯,那姬琴傲都把你跟姜悦容的事说了,你都被人逼到绝境了。”小白笑嘻嘻道。 姬琴傲三人在张天流离开后,排了一个时辰就吃上了麻辣烫,毫无意外,姬琴傲输给了睢吉,虽然她口头上没说好吃,反而说不好吃,可她却一直在吃! 最终,姜悦容是哭笑不得的判了她输。 于是姬琴傲就埋怨起来,还是冲着小白跟莫老板,说他们的队友雾里散人卑鄙无耻,居然想赢一场就让明乐府认输,结果让姜悦容反将一军。 张天流没吭声,莫老板却道:“你如此将卑鄙贯彻到底,不怕曾经那样栽跟头。” 张天流拨弄吉他道:“那你告诉我一条正确又能稳赢的道路。” 这就让莫老板无语了。 世上哪有这种道路。 “行了,联系吧。”小白三天没摸鼓棒,又有点想念。 厌倦时就出去散散心,回来继续练,所谓的兴趣,难道就是这样培养来的? 三人这一次练习,一直练到比赛当天才在昭懿仙子的敲门声中打断。 张天流将他跟莫老板的乐器收入物品栏,小白自己收自己的。 走出屋门,昭懿有些惊讶道:“你们三人怎么住一起啊?” “练习乐器。”小白笑道。 “你们也练?你们不是不会吗?”昭懿仙子惊讶道。 “嗯,我们三要组一支乐队,名字就叫……张莫白?”小白说完看向张天流和莫老板又问:“怎么样?” “随你。” “我无所谓。” 莫老板和张天流同时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昭懿仙子,给个机会让我们表演一下好吗?”小白祈求似的看着昭懿。 “啊!这个……我不能做主的,对了,问灵龙前辈吧。”昭懿仙子赶紧甩锅。 四人说话间来到前院,其余人已经在门前等候,小白过去就对灵龙道:“龙姐,给个机会,让我们表演一场,就一场。” “可以。”灵龙这次出奇的好说话,但没等小白高兴,她就话锋一转道:“我们要是连续拿下前四场,第五场让你们玩一玩。” 这也是最保险的,第五场输了之后还有四场比试,只要赢下一场山城就晋级了。 但可能吗? 那边可是扬言要五比零,完胜他们。 灵龙这四比零,看起来没毛病,实际上没有人有把握,包括灵龙! 业余的怎么斗得过顶阶职业选手? 要是比力气,灵龙一个就能干翻他们全队。 小白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主,屁颠颠的跟着灵龙一路纠缠,弄得灵龙有点崩溃,不耐烦道:“连赢前两场再说。” “那多没意思啊,我们要第一场。” “你疯了。” 莫说灵龙,就连昭懿和英宝都觉得小白哥疯了! 第一场是至关重要的,头采啊,对士气的影响最大。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们张莫白虽然九成要输……” “我看有十成。”灵龙毫不客气道。 小白哈哈一笑,天真烂漫的傻兮兮道:“就算十成吧,那么之后呢,你们是不是就放松了?没有什么压力了,丢人的事全让我们三给包揽了,因为我们导致最后输了,也只会指责我们三,不会影响大家,但若是我们输了你们还赢了,想想,想想那氛围,那场面,打脸啊!” 大赛赛场就在玉庭山上,处于玉庭山第二高峰,天斗峰顶。 这个斗,不是战斗的斗,而是漏斗的斗。 天斗峰宛如火山口,峰顶就是一个漏斗,被改建成了巨型擂台,坐席沿内部山石而修,可容纳百万人,还不是拥挤在一块的,而是十分快送的席位,可躺可睡,跟张大床面积差不多,还能摆放几案,案桌上可放茶水糕点与朱果。 张天流等人来的时候,已经有队伍在比试了,还是擂台赛,场面是异常火爆,而且玉庭作为主办方,居然还请了司仪评委,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述战况的精彩部分。 这三名评委中的一个,张天流还见过,正是英夫人长辈,烨德。 不在湖亭钓鱼,跑这地方一句话不吭的,跟身边两个废话连篇的评委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在大家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没人特意关注这些老家伙。 到了他们的席位前,张天流靠着自己席位上躺着的女人,有些头大。 “来了。”妘天夙横陈在张天流席位上,手撑着脑袋,看着擂台,面前还放了一碗车厘子般的灵果,正有滋有味的吃着,时不时吐出一粒果核,飞落到下方席位的修士头上,这人却不敢怒更不敢言!只是回过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一声不吭,把坐席旁乱扔的红鞋子摆放好,又将妘天夙露在红裙外的赤足抓起来放到一旁,留出个空位,自己刚坐上去,妘天夙竟直接将玉足搭在他大腿上。 “都有哪些队赢了。”张天流说话间,双手抚上妘天夙的小脚,一本正经的给她足底按摩。 妘天夙“啊”的一声呻吟,把附近的人听得集体汗颜! “你轻点,我又不是铁打的,啊对,这力度就很舒服……”感慨一声,妘天夙才美滋滋的吃着灵果道:“天鹤峰、追日观、青炎馆的赢了,如果这场不出意外,疾雷岛应该是第四个获胜的,不过你们跟他们碰面的机会都不大,再说你们能不能赢啊?” “随缘吧。”张天流松开妘天夙的小脚,妘天夙很自觉的把另一只脚搭上来。 这一幕,看的众人齐齐皱眉。 两人到底什么关系?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关于这事,山城队或许很清楚,但山城队众人现在干嘛? 当附近的仙人们目光扫过去时,集体愕然。 只见莫老板的席位旁,山城队众人围坐一圈,竟在有滋有味的吃火锅! 为了不影响大家,还用一个隔绝了气味的阵法! “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第九六零章 来至山城的黑马 英宝一口汤下肚,浑身顿时大汗淋漓。 “爽啊,一个月没吃了,莫大厨真不够意思啊,中途也不给我们做饭。” “行了,你要是吃上了哪还能这么用功,这顿就是犒劳你的。”小白笑嘻嘻道。 “嘿嘿,既然这样,你们可要少吃点啊,总之,我没吃饱前尽量别吃,诶诶额,你们怎么不听呢?没听到是犒劳我的吗,为我专门做的,你们……” 英宝发现说什么都没用,他废话这段时间,好几块大肉片进了大家嘴里。 莫老板将切好的生鱼片递给婧慈仙子,婧慈笑着称谢,还没动筷,英宝瞪大眼睛道:“莫大厨你不厚道啊,给婧慈仙子开小灶,我不管,我也要,不然我就……” 说着,英宝快速夹了几块生鱼片,婧慈也不阻止,笑眯眯看他吃下后,英宝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 “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感觉我的真元流失了好一部分。” “这是莫老板给我特制的,你要想吃我都给你。”婧慈笑道。 “算了吧,我修行本来就难了,再吃几块,今年可白练了。”英宝很是畏惧,还是吃火锅吧。 众人吃的差不多,就开始有说有笑,至于比试,他们一点不关心,赢下之后再看对手是谁,何必现在把所有人视为对手,不累吗? 妘天夙看着这些人吃的爽,回想莫老板的手艺也有些难受,面前灵果似乎也失去了滋味,她抖了抖脚,对张天流道:“让那厨子也给我们做一顿。” “你去吧,我可请不动莫老板。”张天流笑道。 “一点小事都办不成,你说要你何用。”妘天夙嗤笑道。 “我本来就是个没用的男人,不喜欢可以换一个。”张天流自损道。 “呵呵,就喜欢你没用,你要真有用,我有什么用。”妘天夙一句歪理,听得旁人郁闷不已。 感情这两人是真好上了!而且还不是一般好,都老夫老妻了都! 却不知,这是张天流请妘天夙帮的一个小忙,妘天夙也不在乎什么名节,觉得张天流说的有趣就配合了,不过她的配合是要张天流配合她,她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假装成为张天流的女人,这个她可办不到,只能让张天流假装成为她的男人。 好处是,现在的山城队在旁人眼里,跟妘家已经挂钩了! 这是英夫人始料未及的! 本应该在这时候,会有人来跟她商量假赛怎么打,她也会在最后关头确定下来,将利益最大化,可现在居然没人! 要说因为妘家,那么妘家人又为何不来? 这情况不对啊! 他们不来自己可怎么办? 这场风险可是很大的,莫非他们都看出来了? “雾里,你跟明乐府府主说明情况没有?”英夫人传音问道。 “说啦,但人家很不屑啊,说要完胜我们。”张天流一开口就是谎言。 他确实去了明乐府,也是英夫人受益去的,毕竟张天流头脑很好使,这点英夫人通过观察已经了解,想来这件事他不会办砸,没想到,事给砸了! 他根本没见明乐府的府主,这点连姜悦容和姬琴傲都不知道,因为没人想到他会在这上面骗人!也就懒得去对质了,总之赢了就行,明乐府岂会在音律上输给外行人。 “你怎么不早说?”英夫人有些埋怨。 “说了也没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过你放心,我已稳操胜券,你就等着下一场漫天要价吧。” 英夫人闻言无语。 搞了半天,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了? “如果输了,你们五人我可要一起卖给别人了。”英夫人直接威胁。 “放心,下一场能否赢我不清楚,这一场,九成九,您就等着领奖吧。” 升天战的奖励可不知参加闯天关资格,只要进入大赛的都有奖励,不过如果第一战就输了,能得到的只有百万积分,这对英夫人而言可有可无。 英家再不济,三五个亿还是有的,当然是所有家业,流动积分只有两三千万。 两三千万再加一百万,对英家有帮助吗?一点没有。 她现在想要的是权力,能帮助英家从墨羽界口脱离的权力,若无法脱离,也能加强守备,多派几批其他家族的仙卒过去,减少英家损失。 否则剩下的四十年怎么撑? 以前界口是轮守,你家完我家,每家一甲子,不可能所有实力都派遣仙卒过去守,万一人家潜入进来,在内部捣乱,活在昔日被逐出,流放的邪修们趁后方空虚偷袭呢,有一家足以,界口有情况直接通报,到时候自然有大批仙卒赶往支援。 捉拿妘天夙的妘家仙卒,不就是被迫协助剑池的界口吗,就是防止剑池损失一批剑修后,一怒之下大举进攻。 不过这种只是临时的,过几个月就会撤离。 虽然大战开始后,九大家会联合一致对外,但增援的这段时间里,说不定英夫人丈夫就撑不住了。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发生,很多小家族因此土崩瓦解。 英夫人就要在这里赌上一回,可她没想到被张天流算计了! 打得难分难解的擂台赛终于进入白热化,看样子,烨家的疾雷队要获胜了。 司仪上台热场道:“唉,烨家掌握的雷法虽强,奈何对手都是一群铜皮铁骨体修,最后还是靠着阵法获胜,这是否会暴露出烨家的弱点呢?烨老族长,你怎么看?” 烨德闻言,轻描淡写道:“赢,是技高一筹,输,是技不如人,这有什么好看的。” “呃……呵呵,烨老族长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啊,好了,下面这一场升天战可是许久没出现的音律比试,而且其中一方还是我九霄音律第一府,明乐府的杰出弟子,而另一方可是一匹前所未见的黑马啊,想必大家或多或少也听闻过此队的奇闻异事,当时听来我也难以置信,感觉他们不像是来参加升天战的,而是来玩得!一路是吃吃喝喝,到现在还在享用美食,呵呵,也不奇怪,他们当中可是有一位仙厨啊,其厨艺之高,听闻可位列九霄第一,咱们本土的仙厨可要争争气啊,那么下面有请,山城!” 第九六一章 青啸听月 给我涨点脸啊。”妘天夙缩回腿。 “只怕再此之后,我要你们九霄的沦为千古罪人。”张天流笑着起身,与山城队八人在众目睽睽下,先后走下看台。 对面同时有九人起身,他们不仅受到瞩目,还受到了欢呼声,连山城这边的观众都为他们呐喊。 明乐府虽然每届都参加,但成绩不是很好,这也怪不得他们,专研音律的太过单一,遇到炼丹炼器符阵斗法等比试,十有八九要输,而他们人气之所以居高不下,不仅因为明乐府俊男美女极多,还有每届升天战的大战闭幕时,他们都会表演一场,这也是万众期待的节目之一。 九霄本来就缺少娱乐,玩得都是老掉牙的玩意,喝茶聊天,钓鱼弄乐,除此之外就是修炼,但他们又极少讨论修炼,跟人家去研究怎么修炼,修炼什么功法,最近炼了什么丹,有法宝问世等,这在九霄是大忌讳! 主人家不开口,别人绝对不会问一句。 因此明乐府的盛会,是最让人向往的聚会之一,不过这玩意是三十年才举办一次,也是每一届学子毕业的时期。 明乐府招生可不是每年都招,而是三十年招一次,这批学子毕业才会招下一届,而每一届都有惊才绝艳的学子,将三十年多学在毕业时绽放,此盛会乃九霄一绝。 除了这个时候,极少能听到这些学子的联合演奏,你能请来一位已是难得,想要请来三五位为你合奏,难!人家什么身份,九大家嫡系,进入明乐府只是熏陶,磨炼心性,不是卖艺。 很多学子在毕业后再也没在人前碰过乐器,只是在闲来无事时,在家中书房或密室奏一曲,导致外人更难有此耳福。 而这一次,不仅在大赛闭幕能见识到,还可以提前在比试中大饱耳福,众人岂有不欢迎的理由? “这就是山城队,真是参差不齐啊!”看到山城队来到擂台,有人忍不住笑道。 山城队的确是参差不齐,而别的队伍,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特别是对面的明乐府,全是俊男靓女,好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咦,那人的头发怎么回事?好像不是用真元控制的。” “我也很奇怪,似乎是随着灵气流动而飘动。” “还真是,这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奇怪,但这人修为太低了吧。” “低?呵呵,这位可是猛人啊!我是看过他的初战与次战的,浮光寺的七苦大师都奈何不得,小魔女妘天夙都快成他道侣了!” “啊,就是他啊!” 山城队中,果然只有张天流最惹眼,所有关注山城队的几乎都在关注他,除此之外能关注的只有莫老板了!当然,这些人之所以关注莫老板,不是因为莫老板长得帅,也不是他修为仅比张天流高一丁点,完全是这群人吃货啊!吃过莫老板的仙膳后,看到莫老板亮眼就放光。 什么靓丽的仙子,俊美的仙君,统统死一边,吃才是首要,而做的最好吃的仙厨更应该时刻关注,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捞一餐! “欢迎两队上台,那么评委觉得那一队先演奏?”司仪笑问。 这种比试,先后区别不大,因为两队演奏完一曲后,后演的下一轮先演,如此更换直至结束,而且每一曲结束都会直接评分,还是全体观众评判。 一名胖老者评委随意道:“好就没听明乐府学子合奏了,就请明乐府先奏,给大家解解馋。” 此言一出,明乐府方的姬琴傲直接笑道:“我们演奏完,只怕对面直接认输了。” 在场的可都是高阶修士啊,耳力何其厉害,自然把姬琴傲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笑声不断。 “唉,反正脸都丢定了,所幸就不要了,我们会努力配合演奏完,让大家听满九曲。”张天流一开口就是坑! 天坑! 姬琴傲没察觉什么,但姜悦容闻言突然感到不妙! 可比试开始,已经没时间让她搞清楚不妙的感觉是什么。 当即,明乐府九人立刻摆开架势,各种乐器祭出,啥时间流光溢彩,好不惊人。 九人各持乐器,或坐或站,周身有祥云环绕,化为座椅和莲台托着九人。 “明乐府,青啸听月。” 姜悦容此言一出,坐于九人中间的她,纤纤玉手抚在琴弦上的刹那间,天地变色,之前明明是晴朗白天,突然就变成了黑夜,一轮明月高悬于天斗峰上空。 随着姜悦容指尖拨动琴弦,上空明月同时起了一层波澜,琴音好似水波荡漾从明月上洒下,一瞬间将所有观众拉入了她的琴音世界! “卧槽,好听啊,不过……”小白惊讶的仰头看着上空明月,蹙眉道:“怎么感觉是个大喇叭?” “不止如此,这轮明月传递的声音会笼罩天斗峰,制造出类似音乐厅的感觉,使演奏更加饱满,还能防止外面的风声进来捣乱。”张天流传音道。 小白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开口有点不妙,现在大家都在安静欣赏,又都是修士,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一句卧槽可见有多聒噪。 姜悦容古琴的前奏一起,紧跟着就是姬琴傲一记落鼓,当如闷雷的鼓声响起,众人也都感觉心脏一抽,随之而来就是明乐府其余七人的紧跟而入,刹时,各色古乐一起涌入的音浪冲击在所有人耳旁,直指内心,好似月光之下的波涛,重重叠叠,让人陷入痴迷的同时,眼前世界也翻天覆地了,他们不像是在天斗峰的看台上,而是在海上,随着音浪摇曳,盯着随月光挥洒下来的月声,那是一种星辰斗转的浩瀚,宛如一瞬千年,记忆也是过眼云烟,有忧伤,有欢喜,还有失去挚爱之痛,也有得到挚爱之喜。 然而张天流却眉头紧皱。 他确实没听过九霄的曲子,现在一听感觉……乱! 真的就是一个乱字能涵盖的! 这首曲子根本没有主题,所谓的青啸听月,大概也是因为九霄的海水是青色,也就是在海啸中听月亮的声音,可九霄偏偏没有日月,这未免就太过玄乎了! 好听是好听,可他们太贪!想用一首曲子演绎出一个人的一生。 这是不可能的。 人的一生不是一个主题能涵盖的,人生是每个阶段,年轻听不懂老的,老的不理解年轻,隔阂是永久的,不可否认,大家都很喜欢这曲,但也只是喜欢曲中的一部分,刨除这部分,剩下的能接受的相比不多! 第九六二章 我的节奏 明乐府演奏持续了一刻钟之久,在这一刻钟内场间出了乐曲没有一丝杂声,而乐曲结束时,喧嚣如沸腾的开水,赞美毫不吝啬的从众人口中传出。 莫老板却显得欣赏不来道:“听个曲,居然听出走马灯,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张天流苦笑道:“从另一方面来说还不错,特别我们这些老头子。” “哇呜,我感觉我也老了。”小白哭笑不得。 人皇突然道:“明乐府曲风的确能把人带入濒死领域,让人看到了一生中印象深刻的过往,回忆种种,难免悲从心来,在这种情绪下很难说这个曲不好,但是……”人皇话锋一转,毫不客气的贬低道:“它不是曲,而是假借乐曲迷惑人,确切的说是一种乐术。” “还是皇老爷子境界高。”张天流嘿嘿笑道:“我都没注意到。” 听了人皇的分析,张天流确实有一种明悟,而且听过后,现在他居然很难想起来刚才的旋律究竟是什么,反而满满的追忆,只是感觉好听,但好听在哪他居然说不上来。 恐怕只有王乞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然而观众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们被乐曲带入了回忆,悲伤之余,对乐曲的好坏已经不去理会,只是连说好,但好在哪?没有一个人打的上来。 “真是精彩的表演,这一届的明乐府学子给我感觉远胜前几届啊……”说话的司仪也只是说好听、精彩,但具体什么地方好,他却下意识的忽略了,不是故意不提及,而是他没听过别的音乐,自然而然认为代入感越强的音乐就越好,殊不知这种代入感已经超脱了代入,完全是音波术法的影响,将人拉入明乐府九人映照的氛围中。 “下面有请山城队为我们演奏。”司仪说完,立刻退到擂台外。 “别输太丑。”灵龙警告道。 “安啦龙姐。”小白笑着上前,将一套架子鼓直接变出来,顿时把众人看得一懵。 “我就知道。”也在观战的日照嘿嘿笑道:“搞不好还是英文歌!” 日照身边的异人女子面无表情道:“只怕这里的人欣赏不来。” “呵呵,旁门左道。”姬琴傲见到小白的架子鼓立刻讽刺。 “怎么演奏什么?”小白懒得在意姬琴傲的话。 “现在玩伤感的肯定不行,动感的差不多。”张天流说着,小白忙叫道:“那就没茅台吧。” 张天流苦笑,走到小白前面,直接搬出一架大钢琴,待莫老板坐好,点上一支烟,张天流也笑呵呵的点上,同时拿出萨克斯,随后一手飞速编写一段符语,使其变成水晶般的话筒,最后随手布置一个扩音阵,轻轻拍拍话筒,发出“碰碰”的沉闷声。 “这家伙的符文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日照很是惊讶,因为话筒发出的声音很有质感,如真的一样,扩音阵也很有音响的感觉,他甚至还听出来低音炮。 可出乎他预料的,张天流没有打算唱歌,弄出话筒只是方便接收声音。 “开始吧。”张天流看向莫老板和小白。 “万吐斯瑞佛……”小白兴奋的敲几下鼓棒,随后鼓棒落在架子鼓上同时,莫老板的钢琴声也响了起来。 此旋律一出,场面就有些惊愕! 不等他们弄清楚这两种乐器时,话筒飘到小白面前,小白开始了沧桑的低吟。 一段没人能听得动的话被小白慢慢道来,这应该是很失败的表演,可是小白的鼓,莫老板的琴,两种声音的律动感太抓人,让观众不自觉的忽略了小白说的废话是什么,反而觉得小白的声音是另一种乐器! 张天流叼着烟,跟着旋律律动,身姿摇曳片刻,突然手指夹下烟,咬住萨克斯滤嘴,顿时,萨克斯开始了风骚的低吟。 萨克斯的加入,使得旋律变得更加的动感,全场观众居然也不由自主的跟随张天流摇曳的身姿律动起来! 众人不仅听得新鲜,也看懵了! 鼓点,钢琴声,小白的咒语,张天流与萨克斯的风骚,成了一种与明乐府截然不同的曲风,它不像明乐府那般,将人拉入什么玄妙的领域中,只是让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律动。 “这……这也是乐曲?感觉好……好,那个,有味道吧!”昭懿仙子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散人三人给她的新鲜感,就觉得独特,好听,更重要的是好像还很好玩! “哎呀,散人他们果然厉害啊,这都能玩出来,特别是小白哥的鼓,居然还可以放两铜钹!”英宝也是很震惊。 不过最过风骚的当属张天流,萨克斯的声音太过独特另类,宛如小猫爪在挠心,加之他本人也表现得过于夸张。 明乐府众人眉头紧皱,张天流三人拿出的乐器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也确实演奏出了独特的风格,可是没能给他们强烈的代入,这点无疑是败笔的! 但不论他们这么想,张天流等人表演继续,一曲奏罢,莫老板续了支烟弹琴,小白也笑嘻嘻的停下敲鼓,唯有张天流将烟头一扔,再度加了一曲《无心快语》。 “作弊啊!”在场中,也只有异人清楚了! 张天流完全是在作弊,虽然明乐府一曲了用十五分,张天流这两曲加起来都不到十分钟,但一曲就是一曲,一曲之后就要停下等评分了,可张天流继续演奏,明显是仗着别人不懂多表演一曲拉拉人气。 这一次,几乎就是张天流的独奏,莫老板和小白只是时不时配点音进去,只留张天流一人慢慢吹奏。 此刻的他,万众瞩目下,不仅身姿律动,连飘然的长发似乎也在迷离的曲声中缓缓摇曳。 独奏是最具魅力的,前提是要驾驭的了,否则在别人眼里,张天流就是无病呻吟。 但这一刻没人会这样想,张天流独奏的魅力不知不觉的开始放大,观众只觉得这一刻的张天流很享受,他享受独领风骚的感觉,享受在舞台绽放时辉煌,也把人看的很享受,这就是代入,张天流用了另一种办法,将观众代入到他的节奏中,享受演奏,享受舞台,享受音乐,与享受张天流的摇曳多姿! 第九六三章 独领风骚 萨克斯的独特没人被张天流演绎到了登峰造极,他强大的控场能力,在这一刻彻底体现出来,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观众,包括山城队和明乐府队员们都被张天流独特的魅力深深吸引时,小白的鼓,莫老板的琴,很突兀又很契合的加入进来,使得无心快语瞬间丰满起来,与张天流之前给人独领风骚的代入感不同,他似乎从孤独半生中,找到了朋友,找到了知音,他不在孤独,也不在寂寞。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一瞬间,曲声结束,张天流耸肩一笑,似乎告诉众人,随便给点分就行,我知道我比不过明乐府。 “厉害啊!”日照忍不住轻轻鼓掌。 “嗯,有大师级风范。”异人女子淡笑道。 能在异界听到地球的音乐可是很难得的,不是谁都能复刻下来,也不谁身边都有一个玩音乐的。 “这就完了?”观众呆呆的看着张天流三人,发现他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顿时就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是明乐府乐曲所不具备的,因为这群孩子太贪婪,把人的一生重要时刻都放出来,让人自己去品味,那么品味到最后,就会有一种释然与结束! 但张天流他们的音乐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个开始,这些乐器应该还有更多的乐曲需要演绎出来,去挖掘,去开发,但很可惜,它只是一曲! 虽然是两曲!但除了张天流他们这一届的异人谁知道呢,人皇都不知道。 司仪飞身上台道:“精彩,我万万没想到山城队给我们来到的乐曲是这样的新颖,简直令人大开眼界啊!” “没错,我很好奇为什么前后区别如此大,雾里散人可否给老夫一个解释?”一名评委道。 从他这话看来,他是听出两曲的,毕竟衔接的不好,但他又不懂,只能问。 张天流淡淡一笑:“随心而奏罢了。” 这解释跟没解释一样。 评委呵呵一笑道:“希望接下来能听到更多。” “有机会。”张天流笑着跟莫老板和小白退到擂台边。 司仪这时候双臂一抬,两块晶石凭空浮现,分别是一金一紫,金色是明乐府,紫色晶石则是代表山城队。 “下面,有请诸位仙子、仙君给予肯定。” 司仪说完,场面一时间沸腾起来,许多人毫不犹豫的朝着晶石打入一道灵光,而晶石体表也因为灵光的注入,浮现了飙升的数字。 “你怎么给山城队打分,明明明乐府的更好更饱满啊,能让人目睹一生的重要时刻,在境界上还能有所益处,我就因为重新目的了之前的经历,境界上竟然有点悸动,回去闭关肯定受益匪浅。” 此人说完,他身边给山城队打分的修士冷笑道:“对你而已,我可是很讨厌被人拉回到过去,况且比的是乐曲,又不是比对谁有益,我就觉得雾里散人他们演奏的很好,很特别,我喜欢我就给。” “对对对,给明乐府的肯定多,支持强者多没意思,时而支持点弱者嘛。” “我也这样觉得,虽然雾里散人他们的演奏远没有明乐府的饱满,但我不知为何就是吸引这样的演奏,反而觉得明乐府的乐曲有点记不住,一回想嘛,就老想起之前追忆的境界里,全是那些让人欢喜又难事的记忆,而乐曲的曲风是什么我感觉我似乎忘了!” “我也是,所以我投山城,反正只是第一场而已,到最后我肯定支持咱们九霄明乐府,不过现在,支持一下山城未必不是好事,山城多赢几场,明乐府就要多演奏几场,最好是九场演奏完,咱们最后全投明乐府。” “嗯嗯嗯,我也很想再听听雾里散人他们的新颖乐曲,所以我也投了山城。” 这些人完美的跳进了张天流的坑里! 张天流开场说的话,就是提醒这些人,想多听明乐府演奏,那么就来支持山城吧,只要山城拿下四场,明乐府就要演奏九场,谁划算?当然是观众划算了! 明乐府看着两块晶石的数额眉头越来越皱,特别是姜悦容和姬琴傲,还有看台上的睢吉! 姜悦容和张天流的赌约,只有他们俩知道,这种事没必要外传,不是怕别人知道后无法反悔,而是因为稳赢的局,说出去反而显得他们嚣张,低调如姜悦容,有必要给自己抹黑吗? 何况她输了,她自然会信守承诺,无需他人见证。 可这一刻,她的心就跟被刀扎似的! 金色晶石表面的数字是三七六二八五,虽然目前还在涨,但很慢,已经到了个位数的增长,反观紫色晶石,四一三九九六,就在这一眼过去时,又跳到了四一四零一七! “怎么办?”姬琴傲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输! 姜悦容面容僵硬,她不在关注晶石,而是目光直直的盯着张天流。 不可否认,这个雾里散人的独奏确实有一种力压全场的实力,可谓独领风骚,连自己也在那么一瞬间被他的魅力所折服,所幸不服输的性子将她来回了现实,用更旁观的角度去看待张天流,这样一看,会发现张天流也不过如此。 但她错了,音乐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审视的,她不断的寻找张天流的毛病,最终的经过是一无所获! 张天流可是适者体质,对演奏的掌握不可谓不完美,岂能让姜悦容抓到毛病。 张天流挖的坑现在体现出来了,当司仪惊讶的宣布山城队第一场获胜时,比试其实已经结束了! “姜师姐!”姬琴傲脸色难看的看着姜悦容。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剩下的比试靠你们八人了。”姜悦容说完,冷着脸转身离开。 明乐府这边是集体懵逼,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的?不就是输了一场吗,至于吗? 府内比试也是有胜有负的,姜师姐又不是没输过,难道只是因为输给了外人便如此愤然离席?这可不是儿戏啊! “不是的不是的,姜师姐她……”姬琴傲正要给姜悦容解释,擂台对面的张天流朗声道:“小姜这就走了?不留下来看看?后面还有很精彩的节目哦!” 小白嘿嘿笑道:“大前辈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小姜姐姐是刚刚来了,毕竟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的。” 第九六四章 真要豁么 莫老板看着风凉话二人组,冷冷的说道:“够了,再说下去下面演奏再好也别想拿一分。” 从明乐府回来,莫老板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明乐府乐曲虽然在他们看来法术成分过多,已经偏离了主线,但这是九霄,这样的乐曲就是九霄文化,他们能赢也不是乐曲本身,而是掉进张天流坑里! 虽然目前观众还不清楚,可张天流一副反派嘴脸会惹人厌的! 姜悦容的离场,导致明乐府的情况很不乐观,虽然他们随便一人都能演奏出美妙的乐曲,但合起来就另当别论了。 姬琴傲代替得了姜悦容的演奏,却弥补不了别人心目中的地位。 其余七人谁不是九大家的嫡系,可以服姜悦容,但要服姬琴傲难,表现得个性鲜明的她人缘一直不是很好,问题将很快暴露出来! “一个姑娘,就这样让你毁了。”莫老板点支烟,目光不善的盯着张天流。 “老毛病改改,你已经不是警察了。”张天流嗤笑道。 “能改的还叫老毛病。”莫老板吐口烟,眼里带着一丝困倦道:“人活越久,越发现很多事情不存在对与错,拿这件事来说,毁了一个女孩梦,换来无边海芸芸众生的几十年的可能,我无疑是站在你这边,但另一个我很讨厌,以后还要这样做,别拉上我,更别让我看见。” “行啦行啦,皇老爷子上场吧,司仪都催了。”张天流退到擂台边。 小白看着莫老板和张天流,觉得这两人关系很特别,他是知道莫老板以前是警察,大前辈则是诈骗犯,本该水火不容的两人,为了无边海,莫老板竟提议将他召唤来,之前小白认为是莫老板了解大前辈的实力,给他们找一个强力帮手,现在看来不是,他们这条路会越来越难走,不容许以此失败,而他们四人不屑于去干这种事,可如果没有这样的人,把脏活累活都揽了,下面的路怎么走? 莫老板分析能力很强,可他太过被动,往往等人出招后才会从蛛丝马迹中发现找了圈套,这点他不如张天流,一个职业的坑人专家。 “大前辈真是厉害啊,我都掉进他的节奏里了!”小白突然明悟,最近的他,有点儿走偏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罪过,但如果一直不明白,他会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最终是否会成为张天流这样的人? “散人,等会儿一定要叫我吹那个东西,还有小白哥,记得也教我打鼓,莫老板也是,那个按黑白板的大家伙,你一定要教我,它的声音我可喜欢了!”昭懿仙子对三人演奏的乐器很感兴趣,可惜现在要上场没能祭出时间讨教。 张天流挥挥手道:“回头有时间。” 人皇等人上场让人很意外,因为大家被张天流三人的新式乐器带起了氛围,想更多了解这样的乐器还能做出怎样的曲子,而上场的却是人皇他们,拿出来的乐器也只是琴瑟琵琶,笛箫暮鼓。 原以为他们的风格会跟明乐府差不多,追求大场面,用宏大的音浪把人拉进某种意境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英宝挥舞巨锤,重重的击打在擂鼓上,似乎在宣布一场战争的开始! 人皇的手化为残影在琴上飞舞,音律犹如万箭穿心直指灵魂,这一刻,观众们都被洞穿了。 而当他沧桑的嗓门唱起了葬江歌时,又给人一种一面是国恨,一面是家仇,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里,没有个人能安然避之,所谓的隐居山野,不过是边疆少年郎用鲜血捍卫出来的,没有他们,就算藏得再深迟早也会被人揪出来。 而这其中,又在告诉众人,人活着就要有希望,逃避的不是战祸,而是寻找希望! 张天流这一次听出来了,葬江歌曲或许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但词,无疑是人皇自己书写的! 也从他的词中,张天流感觉到了人皇曾经在九州时是怎样的一种身份。 普通人!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用普普通通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曾经的他没有雄心壮志,因为他面对战争无能为力,甚至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还要被人压榨,甚至侵占,他想过逃,也逃过,可他怎么也逃不出这个世界,似乎只有死才是一种解脱! 张天流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拥有这样的能力了,轻轻一触就会破的气泡,那正是他目睹人命如气泡般脆弱,在这样的绝望中他来到了这里,拥有了颠覆他认知的能力,他终于觉得自己能做一些事,一些他曾经不敢去想,没有能力去干的事情。 一曲终,观众好似从泥沼中挣脱出来,眼前的光景是那般的真实,人皇唱的葬江歌给人很压抑沉重,可到了最后竟如重获新生,曾经对于世间的迷茫,背负的压力,这一刻奇迹般的全部消失! “我好像死了一回?” “我也是!” “奇怪了,我发现修为突不突破已经不重要了,我应该去走完我的一生,而我的一生不该只有修炼,它应该更加丰富多彩!决定了,我要去外界看看,哪怕回不来!” 旁人并没有感到惊讶,如果说明乐府的青啸听月给人目睹了一生,人皇的葬江歌就是让人重获新生! “我就说这不是葬江吧,是葬人,还特么是葬的皇老爷子自个!”张天流苦笑。 上次在前院,人皇根本没用全力,只是随便的演唱一段,知道现在才知道老家伙是真的牛,或许不用他帮助也能顺利过关! 当然,是也能! 如果有自己的主场,张天流觉得没有风险,但全客场作战,风险无限大! 人皇六人演奏完,明乐府那边也是惊为天人! 这老头有点恐怖!比他们的府主似乎还要强出一筹! 因为姜悦容的离开,他们的合奏很可能会出问题,对手又如此强,难道这次真要输? 这一刻,姬琴傲冷冷道:“我求大家帮我一次,我不想输,无论如何我都要赢!” “既然姬师妹这么说了,我们还能说什么,这一曲就由你领头吧,被领砸了!” “放心,我以性命担保。”姬琴傲傲然道。 此言一出,大家只以为是姬琴傲不服输的性子在作祟,也没有深究,带对面的张天流知道这丫的可未必是开玩笑,他忙道:“事无绝对,丫头路还长,真要豁么?” 第九六五章 转眼到绝境 姬琴傲冷冷的看向张天流,她虽然很愤怒,但她必须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击败对手,何况她作为领头,所有的乐器都要配合她,她如果在乐器上宣泄自己的愤怒,那么无一,其余学子肯定很难跟上她的节奏,不是抢拍就是落拍,一旦出现一小段,乃至一个音节,他们都输了! 收回目光,姬琴傲对这同门道:“琴傲再度恳请,不再意气用事,希望师兄师姐们能帮我!” “之前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是啊,你是不是跟那小子有仇啊,还是说,姜师姐……” “行了,这些事情不用再论,还是专心演奏吧。” 明乐府众人再度齐心,眼里的光芒变得坚定,这把小白看的眯了眯眼,暗暗传音:“不会出事吧。” 他是问张天流。 “没事,我还能再打乱他们的节奏。”张天流虽然也是用传音回答,但他恶心的表情出卖了他,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只当他傻笑,但十分了解他的莫老板一眼就瞧出这厮又在打坏主意。 “别多事。”莫老板觉得够了,对方少了一个人,还是至关重要的c位,皇老爷子实力又如此强,这要是还赢不了,他们目前也不配登上五重天。 张天流很无奈的看着小白,耸耸肩传音道:“有时候我也别无选择!” “没事,输了硬闯呗。”小白确实并不在乎,比不过难道还打不过吗,而且交手不过是一瞬间,在闯关门开启时,冲进去就是了。 要冲不过,那就是命! 出乎预料的,这一次,耿直的姬琴傲在盛怒之下,居然没有出顶点差池,完美演奏出了属于明乐府的曲风,也将众人拉近了一片花鸟虫鱼的世界中,为音律幻化的美景而陶醉。 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输了! 因为他们给人的影响,九人缺一不可,每一届参赛的明乐府学子都是如此,少了一个姜悦容影响实在是很大,观众会觉得他们变了,不是他们认识的明乐府学子,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而且前后考虑的问题都是一个,姜悦容干嘛去了?真是身体不舒服? 姜悦容一个人的不舒服,导致很多人的不自在,也就害得明乐府的分差落后了皇老爷子六人整整八千。 在几十万的场间,八千确实不高,但要知道他们是主场作战啊,很多人是不论乐曲好坏,都会给他们投票的,其中最多的就是九大家的人,不投自家亲戚,难道投敌? 姜悦容在天斗峰外,听着擂台与看台传来的声音,知道明乐府又输了! 这一次,明乐府不是输在阴谋诡计上,而是实打实的输给了对方。 八千的差距不大,但她何尝不清楚很多人只会投给明乐府。 只要碾压,压个二三十万那是真正的胜利。 莫说被对手赢了八千,就是赢对手八万,在姜悦容心里还是输了! “娘说得对,天下之大,人杰何其之多,一个小小九霄,还是个残破的世界,给我看到的只有这么多……” 姜悦容自语了几句,脸颊就留下了泪痕! 她刚才还有后悔,甚至想过等结束后,跟雾里散人好好说说,把他们的对赌废除。 她活了一百多年,从懂事起,就在母亲的教导下学琴,直到今天,她都是与乐器为伍,如今让她放弃,她不知道她还能干什么? 现在明白了,她不想再待在九霄! 姜悦容的离去,姬琴傲还不清楚,她慎之又慎的与师兄姐们商量接下来的曲风,最终凭借一曲落枫沙,终于拿下一场! 二比一,比试还远远没有结束! 山城这边很轻松,特别是昭懿仙子,还有闲情逸致跟张天流讨教萨克斯,但很快,她就不轻松了! 从二比零的完美开局,被追回一场,紧接着又是二比二,平了!到了第五场时,更是因为她的紧张抢了节奏,导致又输一场! 三比二,明乐府用三场连胜告诉张天流,你的阴谋诡计,没用! 即使姜师姐离开,我们也同样能完美演奏属于我们九霄曲风! “呵呵。”张天流淡淡一笑,搂过宝哥的肩膀道:“给他们点颜色。” “好嘞!”英宝嘿嘿一笑,第六场直接来了一个慢半拍,导致跟随鼓声进场的音乐有慢有快,不仅出现了间隔,已经很紧张的昭懿仙子又抢拍了,当然,她是按着记忆中的节奏点演奏,英宝不慢半拍她的竖琴跟紧是很完美的,但眼下无疑是致命的,很多人前一刻还在陶醉,下一刻就是一愣懵逼,这个节奏点,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就是大问题了,结合之前听人皇六人的演奏风格,众人觉得这是失误,很严重的失误! 最终,四比二,明乐府连胜四场! 绝境了! 只要再被明乐府拿下一场,他们的升天战就到此为止! 姬琴傲终于有了笑容!而且还是很挑衅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苦笑,对莫老板道:“怎么样。” “你是一条路走到黑啊。” “谁让你叫小白召唤我,现在轮到你难受了!” 莫老板的确很难受,因为跟张天流这样玩下去,姬琴傲也要被毁了! 可如果不让张天流玩下去,他们的路就结束了!指望别人将豁出命拿到的奖励点救无边海,无疑是一种奢望! “事后给她们上一堂心理辅导课。”莫老板说着,走向擂台中间。 张天流嘿嘿一笑,跟莫老板到了擂台中央,把钢琴摆上,顿时引来一阵轰动。 “终于又要出场了!” “期待已久啊!” “以,怎么就他们两人?那个少年不来?” 这一次,只有张天流跟莫老板,小白只是笑嘻嘻的站在原地,没有动身的打算。 “箫琴合奏,绿野仙踪。”张天流拿出竹箫转了转,看了一眼莫老板,莫老板点点头,指尖落在钢琴上,张天流也将箫对准嘴唇,那动听的音符一起,伴随莫老板的箫声一入,陡然间将疑惑的观众再度拉入一众想要再续前缘,却有不得不静静远观的淡淡伤感之中! 第九六六章 没事别打赌 第一场,张天流三人用不存在于九霄的乐器拔得头筹,第二场人皇让观众看到了更深的意境。 虽然之后接连输,但输的不是音乐造诣本身,是人心! 不论是九大家子弟,还是跟九大家关系密切的修士,很难将票投给他们这些外人,升天战它就是一场世家举办的游戏,给小辈施展本事的舞台,谁想参加就要加入九大家麾下,再违心,也不能跟自己前途过不去。 想要打破潜规则的束缚,必须用非常手段! 张天流的箫声如水波荡漾,缓缓虚化出了一片山水,使得擂台上出现了一幅奇景,让九霄的人恍惚看到在苍茫的大地上,青山延绵,碧水荡漾,箫声似风声,拂过这片优美的山景,留下了无数的情与赞叹,仿佛每一年,都会有文人墨客来到这里,用这他们最擅长的方式,或吟或书写,或绘画出一篇篇诗词歌赋,丹青墨宝。 莫老板的琴声,更是将这幅场景加以渲染,落音如雨滴,滴入景色中也滴入了人心中! 这是九霄修士从未见过的,九霄已经成了一个残破世界,岛屿再大也无法与大陆媲美。 张天流很大胆的用这样的景色,骂这帮家伙井底之蛙。 可又有谁,能听出来呢? 他们最多的,只是能感受到对广阔大地的羡慕与一丝难言的嫉妒! 曲调没有高亢,没有刻意的悲鸣,只是带着淡淡忧伤,旋律仿佛成了朦胧烟雨,不仅模糊了擂台的山水美景,也模糊了人心。 一曲终了,浮现于擂台上的山水景色久久不散,张天流好似立于山水景色中的巨人,俯瞰一切。 “你赢了。”张天流看着姬琴傲,目光很怜悯的道:“不要误会,我不是投降,我只是陈述一件实事……”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莫老板点了一支烟,自己不抽反而甩给了张天流,等张天流接过叼在嘴里他才再点了一根,随后起身下台。 他不阻止张天流,只是用行动表明,老子不与你为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姬琴傲冷脸道。 “装糊涂!”张天流冷笑质问:“你真在为姜悦容的离开而感到难受吗?” “废话!”姬琴傲脸上顿时写满了愤怒。 “呵呵,曲由心生,从你的曲中我已知道,所以我才演奏这一曲,你可有听出只可远观而无法触及,迫于无奈压制内心的憧憬与羡慕,而这其中,还有一点恨!”张天流说完,在众人懵逼的目光中回到台边。 “他什么意思?”最先反应过来的一名明乐府学子,看着姬琴傲道:“你知道姜师姐为什么离开?” “我……”姬琴傲不知道为什么师兄突然有此一问? 之前她就想说,但被张天流和小白挤兑姜悦容的话给打断了,事后她也冷静下来,明乐府一方,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人,只要不透露,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而现在一旦说了,姜悦容就毁了! 看到她欲言又止,众人感觉问题更大了! 便在这时候,回到擂台边,从昭懿仙子手里接过奶茶的张天流,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笑道:“我会找你们府主的!” 这话,让人更加疑惑! 雾里散人找明乐府府主干什么? 虽然这是明乐府的升天战,但府主向来是不关心这种事的,此刻说不定在哪里用一曲讨杯酒喝,把升天战当初小孩子过家家,大人参与什么?能要点脸么? 可是停在姬琴傲的耳中,情况就不同了! 雾里散人找过府主,而且还分府主对赌,确实从第一场他就赢了,不仅赢了姜悦容,还赢了府主,赢下了升天战! 之前被怒火冲昏头脑,考虑的只有赢,为姜师姐报仇,可坚持到现在姬琴傲发现她走到了一条死路! 目前这件事情,只有姬琴傲知道,看台上也知道的睢吉,此刻却不敢发一言! 能背负这些事的只有姬琴傲! 她无法给众人一个解释,解释不仅输了,姜悦容也毁了,府主名声也早完了! 可不解释,面对同门的疑惑跟怀疑的目光,姬琴傲又要如何应付? “司仪给点时间,琴傲仙子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不急于评分,说吧,说出来好受一点,你这样憋在心里会出问题的,想必姜悦容此事也备受煎熬,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她可不会寻死觅活,不然她何至于让你背负,应该在她输的时候就当场宣布!” 张天流这一记煽风点火不可谓不狠! 不仅让姬琴傲意识到,现在的姜悦容有多痛苦,也让旁人知道,她肯定隐藏了什么! 就连观众似乎也意识到问题,再联想到潜规则,于是乎事情就出现了许多版本! 有人怀疑山城队跟明乐府早就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 也有人怀疑,姜悦容的出走,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因为姬琴傲! 姜悦容在明乐府人气很高,跟谁的关系都很好,也从不会去冷落任何人,哪怕九大家跟姜家有些敌对的仙家,不过这只是表面上,背地里怎样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看到的,姜悦容身边极少有女子,这多半是姜悦容风姿卓绝,别的女人在她身边会黯然失色。 只有姬琴傲,这个直来直去,从不在乎别人目光的女子才能跟姜悦容玩得来,可难道这不是表面?说不定她想的是知己知彼呢!先混在姜悦容身边,了解其优劣,在关键时刻狠狠的坑一把! 而第一场很可能就是关键时刻,姬琴傲应该在比试前更姜悦容说了什么,比如选曲,姜悦容想选自己喜欢的曲,姬琴傲坚持选容易获胜的曲,从而开玩笑似的打赌,谁知道输了,姜悦容就要离开升天战将舞台交给姬琴傲。 结合目前发生的事情,这种推敲几率很大。 当然还有跟多猜测,但已经不重要,无法启齿的姬琴傲惹得明乐府的学子很不爽,其中一名师兄道:“你若不说个明白,这比试我不参加。” “我也不参加。” “我也是,姬师妹,究竟发生了什么,姜师姐为什么离开你就不能给个解释吗?难道你跟她真有矛盾?” “我看姬师妹赛前跟姜师姐说了什么,故意把她气走的吧!” 在众人逼迫下,姬琴傲脸色煞白,她怎么说?说什么?好像什么说了都没用了!在别人眼里,姜师姐的离开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也便在这时,对面的张天流又发话了:“行了行了,别弄得苦大仇深似的,琴傲仙子可没有你们想象得不堪,反而说,不说未必是坑害,反而是姐妹情深的另一种表象,还是我当这个恶人吧,其实呢,我跟……” 闻听此言,姬琴傲突然声嘶力竭的吼道:“我弃权!” 第九六七章 心灵辅导 没有给人一个解释,姬琴傲哭着跑了! 全场懵逼! 司仪都快宣布投票开始了,结果因为姬琴傲的事,硬生生的推辞下来,谁能想到,最后明乐府方又有人弃权,姬琴傲这一跑,人其余学子很是担心,而且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该忙去追。 “啪啪”张天流鼓鼓掌,高举双手示意胜利。 “行了,快去。”莫老板没好气道。 “不急,惹眼。”张天流还笑嘻嘻的样子,看的莫老板很不爽! 为了一场胜利,毁了两个女孩,究竟是对是错? “哎呀,真危险啊!”小白也是笑嘻嘻的,对于这种事,他可比莫老板看得开。 莫老板冷着脸道:“在他看这两个女孩情报的时候,就不存在风险。” “我有这么厉害吗?多赞赞。”张天流还恬不知耻的求赞。 “不想我给你一刀,滚远点。”莫老板已经把手握住刀柄。 “什么啊?什么啊,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昭懿仙子一脸懵逼的笑问。 对于赢下比试,她是很高兴的,但如果让她知道为了让对方弃权,张天流究竟干了什么,她或许就笑不出来了。 “还是年轻了。”婧慈仙子虽然不知道张天流具体干了什么,但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姜悦容和姬琴傲确实因为年轻付出了代价。 姬琴傲也罢,姜悦容之所以跟张天流对赌,是因为府主的关系,她可以说是府主的后人,还是直系的第六代子孙,从小对府主就充满了憧憬,最想做的事就是未来继承明乐府。 从张天流这里知道府主居然如此信任他们,敢与之对赌,姜悦容一时热血上头,她要完成府主的要求,已全胜之姿站在擂台上,怎料,第一场就输了! 当时的她也懵了,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未来何去何从,痛苦的她没有抗下事情,导致事态的发展出现了极端的暴走,姬琴傲沦为了明乐府罪人! 这种阴影,会伴随她们一辈子! 因此莫老板才不爽,但他不阻止,反而有点助纣为虐,全因他想救更多的人。 他们参加的升天战,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要是把苍龙剑池与墨羽圣殿的人请来投票,莫老板铁定不会同意张天流的做法,但这不可能,不做点脏活,他们还能指望谁? 张天流边下擂台边道:“唉,我这种人啊,下场往往是最惨的,待你们功成名就要抹掉黑历史时,首先干掉的就是我,我已经做好打算了,求你们下手轻点。” “这不是谋朝篡位,没人会拿你怎样。”人皇开口道。 “皇老爷子很有经验吗,以前建国时没少干?”张天流取笑道。 人皇淡淡道:“不是我想对付他们,是他们认为我会鸟尽弓藏。” “哦,理解。”张天流很清楚! 谁都知道鸟尽弓藏,不想成为被烹的狗,就要先下手为强,而人皇一旦干掉了一个开国功勋,剩下的怎么看他?是否轮到自己?要嘛主动把权力让出,要不,成王败寇。 众人回到看台上,昭懿仙子刚想找张天流讨教乐器,就发现人不见了! “他有事。”莫老板道。 “莫老板那你教我啊。”昭懿仙子凑过来笑道。 “找小白。”莫老板直接推给了小白。 小白苦笑着问:“想学什么?” 另一头,张天流一路赶往明乐府所在的岛屿,一眼瞅见初见姜悦容三人的花丛石亭,落在石亭外,看着里面的俏佳人淡笑道:“琴傲仙子正在府里找你,生怕你有个闪失。” 亭中女子正是姜悦容,她自嘲一笑道:“我岂有颜面再见她。” 离开天斗峰时,姜悦容就意识到她的突然离席会给姬琴傲带来多大的痛苦,可她又哪有脸回去? “你来干什么?”姜悦容嫣然一笑又道:“看我笑话?” “我来只是跟你说,我跟府主没见过面,也没什么对赌,之前是骗你玩的,没想到你当真了。” 此言一出,场面静的可怕! 突然,自嘲的大笑被姜悦容爽朗的歌颂出来。 “把手伸出来。” 张天流突兀的要求把姜悦容的笑给抑制了,她呆呆伸出手。 张天流伸出一只拳头道:“我们老家规矩,石头剪子布,你赢了,赌注是之前的对赌不作数。” 姜悦容闻言噗嗤一下,又恼道:“岂能如此儿戏。” “那再赌一把,我就赌你玩不转我的乐器。”说着,张天流把一台钢琴直接搬出来,又道:“期限是一个时辰,如果你能演奏出一曲,咱们的赌就真的抹了。” “这……”姜悦容很是迟疑。 “别钻牛角尖,给你机会你不要,非要我让你一辈子别碰乐器?快点,我只教你基础的指法和哆瑞咪发……” 只要知道七音,对于姜悦容这种演奏大师而言,用钢琴弹奏一曲真的是小儿科。 姜悦容只是从钢琴右边一个个键的按到了左边,随后回想了一下张天流教导的指法,当素手落在上面时,很快,一曲旋律奏响了! “还行,但还不够完整,你只有旋律没有伴奏,就你这首曲子,我加上伴奏弹一次,你不能看我的指法,这要能学会我认输。” 姜悦容苦笑着正要起身,张天流一屁股做到她身边道:“闭着眼就行。” “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姜悦容问。 “佳人在旁才有感觉。”张天流笑着点上一支烟,等姜悦容哭笑不得的闭上眼睛,他才开始演奏。 加上了伴奏,钢琴的旋律变得更加饱满充实,动听的曲风在花丛间荡漾,狂风拂过,落叶纷飞,掀起片片花瓣,随着张天流的琴声在花丛上空飞舞盘旋,胜似仙子起舞。 良久,琴音终了,姜悦容睁开眼睛道:“你为什么如此执着?闯天关对你很重要吗?” “吆喝,这都听出来了。对我不重要,但对别人很重要,以前我为我而活,现在我为别人而活,而为别人而活的目的却是再度为我而活,是不是很讽刺?”说罢张天流起身。 姜悦容坐正身子,开始试着加入伴奏的弹奏,一边随口道:“不,这才是人生,我的青啸听月,奏的就是从我到他,再从他到我的境界,如此才称得上人生圆满。” “你及格了,就跟别人说,从青啸听月中,你听到了你的不完整,你的离开是为了寻找完整的你。”张天流听到一半,就挥手展开符遁,刹那升空而起,远遁而去。 第九六八章 半个行家 张天流回到天斗峰时,升天战还在继续,他的位子依然被妘天夙占着,他也懒得过去了,到莫老板那里蹭吃。 “完事了?”小白坏笑道。 “或许。”张天流也无法确定,毕竟有些人还是要脸的。 “散人,你干嘛去了?”昭懿仙子捧着碗,嘴里还塞得鼓鼓的。 “给人心灵辅导,你要不要?”小白笑问。 “什么是心灵辅导啊?”昭懿仙子疑惑问。 小白解释:“就是你心里不舒服的时候,需要一个经验老道的人帮你疏通一下,避免你越来越难受,轻则郁闷三五天,重则堕入魔道寻短见。” “哦,我想我现在还不用。”昭懿仙子还寻思了一下。 这时候莫老板突然对张天流道:“我觉得,你要辅导一下。” “我?”张天流嗤笑一声:“需要吗?”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莫老板说完不再理会张天流,自顾自的拿出食材慢慢料理。 这场大赛的初战,一直持续了二十天,待结束后,胜利的队伍留下抽签。 “我去吧。”小白擦了擦嘴,屁颠屁颠的跑下看台,等来到擂台上,附近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各队抽签代表。 结果还没轮到小白,突然司仪就宣布道:“山城,火云居然挑到了最意想不到的山城队,山城队的白仙君请过来抽比试项目。” “来了来了。”小白的兴奋样,让旁人看了一脸蹙眉。 这小子不知道吗? 全场也将目光看向小白,不少人感慨,后生可畏! 也有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 “剑!”小白把纸条亮出来,不少人顿时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居然是剑!”司仪很惊讶,看着评委道:“这要如何比?是飞剑竞速还是比剑舞?莫不是拼剑?” 新上场的三名评委中的两位,同时看向另一位粗犷的汉子。 这名大汉坐着也跟铁塔似的,抱着双臂巍然不动,满脸的胡茬子明明很粗野,但微闭双目的他又给人一种十分文静之感。 等了半响不见此人睁眼,评委中的老者道:“庵鹿先生,你觉得呢?” 汉子睁开眼睛,扭头看了两名评委,见他们都在等自己拿主意,他随口便道:“拼剑,其它没意思。” “这……” 本来还想着避嫌,才请庵鹿先生拿主意,没想到他是真不避嫌啊,跟火云拼剑,这不是欺负人么! 火云岛可是妘家的地界,妘家拿手的传承之一,就是剑! 妘天夙不用剑,那是因为她就是个另类! “唉,你们要输了!”妘天夙戏谑的看着张天流。 “可能吗?”张天流却看向莫老板。 “要一挑九吗。”莫老板反问。 “情况允许可以。”张天流笑道。 这一答一问,霎时间全场寂静! 都是高人,耳力非凡,只要不是传音入密,百万人中谁放了屁大家都知道。 正在与妘家人商量卖队的英夫人,闻言顿时头大如斗。 “你能别闹了吗?稍后好好听我怎么安排就行了,难道你真的还想赢啊。”这番话英夫人不好说,毕竟是作弊。 “看来,没得谈了!”妘家人无奈一笑,但看着张天流的目光对了一丝锐利。 人家都扬言一挑九了,妘家颜面呢? 眼看妘家人离开,英夫人一脸恼怒的看着张天流道:“你能不能少狂妄一点?” “雾里散人,你是真不懂,还是明知是输,先占点口头便宜?”那边妘家的人出言讽刺。 “我看雾里散人就是想让我们失去冷静,跟他们要求团战,虽然我等不惧,但抽签这事运气占大头。” 绝对妘家的讽刺,张天流对妘天夙道:“你家的,不管管?” 此言一出,妘家那边顿时鸦雀无声。 辈分来说,妘天夙可是他们的长辈! “我要避嫌。”妘天夙坏笑道。 便在这时,妘家抽签的人抽出了一张“轮”。 “唉,梦碎了。”张天流无奈摇头。 众人还以为他知道输定了,怎料他话锋一转:“欺负孩子这事我真干不出来,你们先上,我压轴。” “我不会。”莫老板直接道。 “我更老。”灵龙这话,真不知是反驳张天流呢,还是同样不屑于欺负小孩。 “散人,我是肯定打不过的,就不上场丢人了,你要加油哦!”昭懿连忙表态。 “别看我,我就更不行了。”英宝这话说了等于白说,根本没人看他,他也不看别人,眼里只有食物,每日三餐啊,这日子别提多爽了,他真想一辈子就这样待下去,吃饱了看看比赛,看饿了继续吃,还能有比这种日子更爽的吗? 就连烨雪衣也摇了摇头,明显不想参合。 要是莫老板不问张天流要不要一挑九,烨雪衣或许还会上,既然张天流都说了情况允许就上,那她还是等张天流输了再上,若是赢了更不用自己麻烦。 人皇虽然不说,但意思很明显,张天流就是故意这样说,博人眼球罢了。 这场升天战,目前为止实力暴露最大的就是张天流,当然要尽可能提高他的曝光度,他们这些人才能在关键时刻祭出底牌。 带抽签结束,小白笑嘻嘻的回到看台,对张天流道:“行不行啊?” 张天流似乎用剑很厉害,这在教导昭懿的时候就展露过,但拼剑不同啊,这种高速的战斗是无法抽空将真元注入剑中,也无法使用风啸杀,这招也是需要蓄力的,而且剑与剑碰撞后无法掌控音波,也会打散了附近的天地元气,不论声音和灵气都十分紊乱,只能凭借身体的坚韧与超强反应力。 “偶尔跟人玩完,算半个行家。”张天流说的是实话,他真没有特地去练习拼剑,是在实战中掌握的技巧,还有许多小窍门是他未成留意的,不过这种东西多他没用。 “第一场就轮到我,真好,打完还能回去休息十天半月的。”张天流上到擂台,活动活动筋骨道。 “我看是趟十天半月吧。”对面的妘家人一上台,就先讽刺一句,随后道:“我乃妘明。” “雾里散人。”张天流笑着回敬。 “真名都不敢透露的鼠辈。”妘明讽刺一句,拔剑道:“念在你跟小姑关系匪浅的份上,我会点到为止的!” 张天流取出残风剑,随意的舞了一道剑花,挑衅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就直截了当的说,碰到我的衣角算你赢。” 第九六九章 这是半个行家? 张天流讽刺人的本事看似不见得有多高明,许多人不会因为这种话动怒,但妘明会! 张天流这是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妘明这种小年轻,他摸得透透的,让他打衣角,妘明就肯定要攻击他的要害! 这不,在众人刚刚惊讶于张天流的话时,妘明动身了! 他身影如闪电,宛如雷光一闪瞬息出现在张天流面前,九境强者的强大压迫力冲击得张天流这位四境小修士巍然不动。 一剑袭来,剑尖在刺破空气的悲鸣中,被张天流的残风剑拍苍蝇似的拍飞了。 这是真飞了! 妘明的剑脱手而出,打着旋飞向看台,所幸看台上的一位高人双掌一处,雄浑的真元强行将剑定在空中,要做英宝这种同队比试都不看一眼,只顾着吃的家伙,不死也残。 “山城方,胜。”裁判立刻道。 “这……”全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妘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空手,一脸不可置信。 “以后还是先从握剑开始学,下去吧。”张天流挥挥手又道:“下一位。” “不可能!你肯定动用了术法!”妘明突然恼羞成怒道。 “裁判,有人要闹事。”张天流招呼道。 “妘明。”裁判冷冷的说了声。 妘明如被一盆冷水兜头倒下,刹时冷静下来,虽然他还是不敢相信,但只能恨恨下台。 “妘丛。”另一名妘家子弟上台,拱了拱手后拔出利剑,将剑鞘一愣,陡然一声空爆他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张天流面前,跟妘明同样一剑刺来,虽没遭到妘明同样的待遇,但他更加的悲催,张天流居然只是抬起手,剑指他,然后稍微的侧了侧身,妘丛的剑就从他胸前刺过便顿住了,刚好他被张天流一剑指在了眉心前,要是他没有受住力道,已经被刺破眉心了。 “山城,再胜。”裁判一声宣布,妘丛失望下台。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妘家小子不会真让雾里散人给激怒了吧,一上来就是杀招,完全没考虑收力,这样多少条命也不给赔啊!” “我觉得应该是小看了雾里散人的修为,毕竟小境四,怎么可能在小境九招式下反应的过来,却不知,这雾里散人另有道行!” “能没有吗,七苦都奈何不得,连他们小姑都让人制得服服……”这人话还没说完,突然心里一寒,扭头望去,见到妘天夙目光冷冷的看过来,吓得后面的话再也没法出口。 此刻台上,第三位妘家人走上来,拱手笑道:“妘伟。” “幸会。”张天流回敬。 妘伟不同前两位,他报了姓名后没有急着出手,也不拔剑,而是顶着张天流慢慢踱步,还一副评头论足的思索样。 “看什么?”张天流问。 “看弱点。”妘伟也不隐瞒。 “看到了吗?”张天流笑道。 “没。”妘伟摇头。 “看不出就认输,别浪费时间。”张天流困倦道。 “那你看出我弱点了吗?”妘伟反问。 “不出招看不出。”张天流诚实回答。 “我懂了,看来是拼剑的前辈高人啊!”话虽如此,妘伟却还是没有出手。 张天流无奈持剑走进,总不能干耗着吧! 张天流的步步逼近,使得气氛陡然压抑起来,谁也不知道,这种散漫状态的雾里散人会怎么出剑,而妘伟又该如何防御? 妘伟站定不动,缓缓拔剑。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张天流到了他一丈外他的剑还没拔出来。 就在张天流持剑的左手刚刚一动,妘伟身形陡然消失,瞬间出现在张天流右侧,一剑劈出! 他这一剑,没想着一击得手,而是想试探出持左手剑的张天流弱点是否在右边,而他这一剑如果张天流躲不开,伤的仅是胳膊,而且是皮肉上,连骨头的碰不到。 这样的攻击,是为了制造出迎接对手反击的架势,不会像之前两位认为张天流反应不过来,以为凌厉一击就能瞬间击败这位修为远不如他们的强敌。 怎料一剑出,张天流身影同时消失,居然用着跟妘伟一样的路数,出现在他左侧,朝着空挡就是一剑。 “什么!” 妘伟刚反应过来,胳膊已经飞溅出一片血花。 “好快!”众人也大吃一惊。 “不对,这是……奇门身法!” 妘伟奋力返身一剑,却再度挥了一空,张天流又是缩地成寸的出现在他左侧,又朝着他胳膊一剑,还是同样的地方! 修者体质异于常人,特别是在拼剑状态中,浑身真元高速运转,皮肉伤会瞬间愈合,想破解这种身体情况也很简单,注入一道真元进去打乱就是了,不过拼剑状态中对手也很难使用真元。 同样的伤口裂开,点点鲜血飞溅而出,伤口刚刚再度愈合,也是妘伟再度反击时,张天流又来到他左侧,又是一剑,还是胳膊那地方! “不打了。”妘伟直接认输道:“欺负人啊。” “承让。”张天流拱拱手。 “承你大爷。”妘伟骂骂咧咧的往台下走去。 要说第一剑不小心,第二剑是巧合,那么第三剑就不是巧合了。 你照他胳膊斩一剑,还没得手。 他照你胳膊斩三剑,还都得手了。 这就是仗着本事更强,欺负人玩呢! 目睹此景,全场鸦雀无声。 这是半个行家吗?这是剑道宗师吧! “能创出风啸杀如此高技巧的人,能简单吗!我早就知道雾里散人的剑道非同凡响,你看看,见招拆招,三剑都斩在一个地方,足以证明其老辣程度,一挑九那都当儿戏似的。” “这都还没拼上呢,都输了三位,妘家这次……唉!” 谁能想到,莫仙厨问张天流的一挑九是真的? 剩下的六位不好说,但就前三位,加起来也绝对会在顷刻间被雾里散人轻易解决。 “散人好厉害啊,他修为明明还不如我呢。”昭懿仙子虽然之前就觉得张天流很强,可这次的对手也不弱啊,都是小境九阶的强敌,本以为能跟散人打得难分难解,让她好好目睹一下剑道最具魅力的拼剑有怎样的风采,可是看不到啊! “你们加把劲,把散人实力逼出来,好好拼一拼。”昭懿朝着妘家剩下的六人道。 奇耻大辱! 还有比这跟羞辱的吗? 连妘天夙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朝昭懿道:“小丫头别说话。” “要你管。”昭懿才不怕她,反正有散人在。 就在昭懿跟妘天夙挤兑的当头,妘家这边齐齐看向擂台下稳坐钓鱼台的青年,本来他是压轴的,但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都让人一挑三了,如果第四场也输了,脸就真丢得更大了! 第九七零章 天字第一人 妘天楚二话不说,撑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走上擂台。 “当代天字辈第一人,这下有好戏了。”评委老者呵呵笑道。 “这话不好说!”旁边的儒生斜眼看了看台上的妘天夙。 了解妘家情况的都知道,妘天夙本来叫妘夙,离开妘家出门历练回来后,大家都叫她妘天夙,算是妘家人的一种认可,少有的旁系列入直系的奇女子。 但就直系而言,妘天楚确实是天字辈第一人。 大境一阶,并且踏入巅峰,除了修为,他的战绩也很客观,为成名前,以小境五阶斩小境八阶天海澜兽,成名之后,为妘家铲除了叛贼邪修十六名,这些人无一例外在当时的表面实力上都要强于妘天楚,其中十四战没人目睹,只有两战被外人发现,也在这两战的奠定下,被公认成天字第一人。 当时用一词形容他最是贴切,惊才绝艳。 “妘天楚。”妘天楚自报姓名,很散漫的站立不动,眼皮疲惫的耷拉着,目光没有聚焦,仿佛眼里没有张天流。 “吆,来了个比我更装的。”张天流扭头冲妘天夙朗道:“你不劝劝?这种傻子下手没轻没重,我不打死他很难获胜。” 妘天夙撑着脑袋看着张天流道:“你的讽刺对他没用,好好的打吧。” “有长进,这都看出来。”张天流赞一句。 “真当我傻啊,行了,快打。”妘天夙催促。 旁边的观众也催促道:“是啊,别耍什么心机了,堂堂正正的较量一场。” 雾里散人是很强,但他的强大更多的是经验和损人利己,现在遇到同样具有经验,还不怕损的妘天楚,他的优势不复存在。 张天流却开始对擂台对面的妘家子弟道:“你们要不弃权,他很危险!” 言下之意,让妘家认输就能避免雾里散人把妘天楚给宰了。 “哼,你要怕是赶紧下台。”妘家子弟呵斥道。 张天流无视他们有看向裁判:“你可要盯紧点!” “尽我所能。”裁判点头。 “你们呢?擂台要毁了,跟我没关系啊。”张天流看着评委们。 “无碍。”评委老者笑道。 张天流又对着全场观众道:“刀剑无眼,到时候都给我作证,不是我想杀人,是人非逼着我杀。” “你快打吧!啰啰嗦嗦的,是不是怕了?” 张天流却又看向妘家子弟道:“最后一次机会,是弃权还是他死?” 妘家子弟这边没答,妘天楚终于抬眼看向张天流道:“你很自信。” “啊?”张天流掏掏耳朵,蹙眉道:“你说啥?” 妘天楚掌中凭空出现一柄剑,他仅向前踏出一步,脚尖尚未落地,人已横跨百丈距离出现在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身形刚刚一动,妘天楚架势一变。 提前看到的张天流持剑手又是刚一动,妘天楚剑招再度一变,由刺换劈,一记横扫架势刚刚搬出的瞬间,随着张天流姿势的轻微变化,妘天夙手臂一抖,剑柄陡然一跳被他反手握住…… 两人在一秒内出现了十七种变化后,两柄剑终于碰撞在一起,出现一攻一防,张天流最终的姿态是横剑于身前,硬抗妘天楚进攻一劈! “嘡!” 两剑碰撞时的剑鸣声震全场,如昭懿和英宝这类修为低微的孩子耳膜直接被震出了血,登时疼的捂耳惊叫。 张天流身后,沉重的擂台石砖刹那遍布裂痕,接着汹涌剑风卷上了苍穹,连下方的山岩都被层层掏飞,无数碎石如雨而下。 从大赛到现在,擂台还是第一次被摧毁! 之前虽然爆发过更强的战斗,但多数是斗法,而擂台石砖有阵法加持,可以吸收修士真元,因此斗法产生的影响对擂台伤害并不大,但这种纯物理的剑风爆发,无视了法阵,直接摧毁了擂台本身。 一剑之威竟恐怖如斯。 可出乎人预料的,雾里散人抗住了!虽然为了抗住这一剑,他的手都黑紫了,但这已经很强了,要知道他才小境四阶! “不对!”突然有人发现张天流手臂的黑紫不像是被震伤的,而是某种炼体术! 就在这一瞬间,张天流与妘天楚的剑再度相撞,虽然这一次力道小了许多,但剑风的破坏力丝毫不衰弱,在张天流半径内又炸起一片飞沙走石。 “嘡嘡嘡嘡嘡嘡……” 未给人惊叹剑风的毁灭性,双方的剑开始的超高速的激烈碰撞! “好快!” “太快了!怎么会快到这种地步?” “妘天楚就算了,雾里散人怎么回事?不仅快,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挪动一步!” “不是没有挪动,是快到看起来没有挪动!” 妘天楚在许多人眼里已经消失,只有张天流一个人在无数的刀光剑影中巍然不动,其剑鸣之声,比之人皇葬江歌的前奏,那种百万人规模的厮杀场面更加的强烈。 “可怕,整个擂台都要毁了!” “我倒是佩服他的头发,在这种状态下,居然灵活自如的闪躲无数剑招,并好似能提醒到雾里散人背后的攻势情况!” “真佩服前辈们还能观测如此细微变化,我难受死了!” 修为低的莫说听,就是看都不敢看,全都屏气凝神抵抗剑鸣与精神的双重攻击。 妘天楚的剑虽然没有附着真元,但其剑意,可摧人心智,令人癫狂,恨不得也拔剑跟他血战一场。 突然,粗犷大汉庵鹿先生猛然睁开眼睛,与此同时张天流身影一动,他周遭的所有刀光剑影刹那集中到他面前,妘天楚也隐隐显露残影在他面前极速挥剑。 然而他再快,张天流都能一一化解,并且在高速交锋中,张天流挥剑时的剑身微抖,溅起的无数石子中,正好飞到残风剑前的两粒细微石子被剑脊拍向妘天楚双眸。 妘天楚虽然反应过来,但只能勉强用剑当下一块,另一块即将射入他眼睛时,被他闭上的眼皮挡下,也就在这一瞬间,张天流的剑宛如出膛的炮弹,震起一声轰鸣,残风剑竟旋转般的弹射而出,在触碰到妘天楚格挡的剑刃时,大片的星火开始飞溅,而妘天楚只感觉手里的剑被张天流旋转剑刃的连续拍打下,在顷刻间,麻痹感从手掌传向手臂! 妘天楚慵懒的眼神陡然精光迸射,同时凛然的战意爆发而出,面对张天流夺命一剑,他手臂虽麻难以抵抗,但他却用身子拖着手臂,肩膀一抖,麻木的手臂连带握在手里的剑化为一条皮鞭,狠狠抽向张天流,以两败俱伤的方式,欲要将他腰斩! 第九七一章 黑马晋级 住手!” 突然,在张天流与妘天楚即将两败俱伤时,裁判这时候声音如雷的大喝一声,震得双方元神都僵硬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定格在交锋中。 “我宣布,平手。”裁判冷冷的继续道。 “有没有搞错。”张天流登时怒道:“我被腰斩死不了,他必死无疑,这叫平手?” 裁判看向他道:“这是擂台,不是生死战,擂台有擂台的规矩,要决生死,你们出去打。” “行,你拳头大。”张天流冷冷一笑,转身一步就出现在看台上,妘天夙居然还主动缩腿,让张天流坐回自己位子,翘起二郎腿坏笑道:“如此袒护,他废了。” “那也比死了好。”这话裁判是在心里嘀咕。 此刻所有人也发现,妘天楚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眼里没有了慵懒之意,也没有刚才生死之间的凛然杀意,而是一片死灰! 他输了! 在生死战中他必输无疑! 评委老者“这个打击,未免太大了!” 评委儒生道:“别人能留条命自然是万幸,但对妘天楚这样的人来说,比杀了他更难受啊!” 老者点头道:“雾里散人最后那一剑好生诡异,要换做别人,恐怕剑早就脱手了。” “不是恐怕。”庵鹿先生淡淡道:“是绝对脱手,妘天楚没有脱手是因为常年保持握剑的手势,但我觉得厉害的不是这一剑,是雾里这小子太阴险,不过放到生死战就是最正常的手段。” “你说的是,妘天楚闭眼的原因?”儒生没看到张天流的剑拍飞小石子,那以瞬间实在太快,看起来张天流只是正常的挥剑,但他却发现了妘天楚闭眼了!这在拼剑中是致命的! 老者似乎也看出来了,苦笑道:“确实啊,生死战本来就该无所不用,放擂台有点脏,不过雾里小子打从一开始就抱着生死战的打法,这招杀千损百我看啊,就是他刻意营造的,可惜,放擂台只能是平手。” 儒生好奇道:“庵鹿先生,你跟他打,有几成把握?” “五成。”庵鹿先生丝毫没有考虑就答了。 儒生苦笑。 换别人他还认为谦虚,但庵鹿先生从来就不会夸夸其谈,也不是自谦,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拼剑这种战斗方式,不是肉身强就有优势,当然太差的也不行,能考虑到的胜负因素有太多,其一就是速度。 唯快不破,只要比别人快就够了。 遇到力量强的,可以通过技巧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等,前提要比别人快,而在挥剑速度方面,修士的肉身很早就迈入了极限,有些是小境五六阶,有些是七八阶,再晚到了大境一阶挥剑速度也会登顶。 那么拼的就不是挥剑速度,是反应,能迅速反应并靠着经验用出最好的化解剑招,凭的是强大的元神,当元神远超于肉身时,会发现肉身成为了累赘! 因为那时候,在精神层面上会感觉自己最快的行动迈如龟爬,也是为何有人能看清拼剑双方,有些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只能看到闪耀的刀光剑影与听到剑鸣声。 因为比的是车轮战,张天流和妘天楚双双下台后,妘家方还有五人,山城方还有八人,但这八人几个会拼剑的? “极限一换一啊!”小白捂脸痛哭! “唉,千算万算,还是让规则给坑了!”张天流长叹。 妘天夙把完美而细腻的小脚搭在张天流腿上道:“这就是升天战,所以我从不参加。” 张天流把她的小脚拧下来,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别装了,都输定了。” “谁说的。”灵龙冷眼扫过来。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你行你上。” “我压轴,雪衣你去。”灵龙冲烨雪衣道。 张天流闻言很郁闷,暗骂灵龙:“你傻不傻啊?” 灵龙发话后,烨雪衣将怀里剑匣解开,拔出一剑,起身走下满地狼藉的擂台。 “这人谁啊?”许多观众都疑惑起来。 虽然烨雪衣一直有登台,但存在感太低,长发遮面跟贞子似的,谁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之前上台基本是组队比试,更容易让人忽略她,这还是头一次打个人赛。 “情报上看,好像只有烨雪衣最符合了。” “啊?烨雪衣!烨家的那位?” “应该是吧!” “可是那位闯入荒岛,杀了三百名邪修的疾雷岛猛人?” “如若名字不错,正是此女。” 小白听后笑道:“她还有这段历史?” “小烨很厉害的。”张天流也笑道。 擂台上,妘家子弟再度登台,朝着烨雪衣一抱拳,在烨雪衣冷漠的回敬后,对方立刻冲杀而来,可没能靠近,这名妘家子弟脸色就是一边,将剑横于身前,顿时剑刃上火光一闪,之前的烨雪衣已消失原地,出现在妘家子弟面前,长剑如曼舞,却又凌厉迅捷,一剑落下宛如晴天霹雳,声势骇然,威力也恐怖如斯,连续的三剑速斩,劈得对方的剑刃弯曲到了极致,连双方中间的地面也被轰击出一个个深坑,当第五剑落下时,妘家子弟的剑再也承受不住,终于应声而断! 在裁判宣布中,山城方再赢一场。 这一场没有出乎观众预料,烨雪衣修为可是跟妘天楚一般无二的存在,两人谁厉害都不好说,这名只有小境九阶的妘家子弟岂会是对手。 但这样想有很不对劲! 毕竟有个雾里散人在!修为真不能拿来证明什么! 若非擂台规矩,雾里散人一挑九是妥妥的了! 不过眼下也差不多了,虽然烨雪衣名望没有妘天楚大,但纵观妘家剩下的人,难有对手! 果不其然,妘家子弟虽然没有一个怯场,但无一能与烨雪衣匹敌。 冷门再爆,山城又晋级了! “没想到啊,烨雪衣居然在山城队中,藏到了现在才暴露。” “之前资料里就有了,但没注意,心思都放在雾里散人上面,以为解决他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看来这次其余几位都不能大意了。” “对,昭懿和英宝二人也要摸底!” …… “唉,接下来的一战恐怕很麻烦,说不定,来个阵法五胜,那比锤子。”张天流很郁闷。 他是宁可灵龙出场也不希望烨雪衣登场。 可是拗不过灵龙,她那是什么龙啊,而是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整个队伍里最不配合的就是她,还特喜欢跟张天流唱反调,她要压轴,那么张天流不论说什么她都不可能放弃,因为她跟小白也有一样的心思,实在不行,最后关头闯呗。 而从张天流角度看来,这无疑是最傻的决定,万一闯不过呢? 第九七二章 英夫人的后路 山城队晋级三十六强,预示只要再赢两场,剩下的他们也不用打了,完全有资格进入闯天关。 这不是史无前例,但已经有六百年没出现过,上次出现的黑马止步于十八强,要是山城队能进入九强,那是整整十四届,一千四百年里未曾出现过的壮举,新的势力新的队伍,一举拿下闯天关资格,可不仅是山城队的荣耀,更是九大家年轻一辈的耻辱! 因此下一战,对手很可能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会这样考虑的只有张天流,其余人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虚的,张天流也很想脑袋瓜子能跟他们一样简单,多好,不用费脑细胞去思考什么对策,干就完事了。 但这一步,只能留到十八强战中,三十六强还需要稳一点! 眼下比试对手尚未可知,只能等七十二强全部决出胜负,这段期间,张天流只能把重心放在所有胜利队伍上。 又到了饭点时间,莫老板给大家做的还是火锅,谁让他研究火锅底料的时候弄了太多,就他们这点人,一日三餐一年都吃不完。 大家看着莫老板处理食材时一丝不苟的样子,每一步骤都精细到无法挑剔,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到了极致,可把昭懿仙子给看痴了。 “莫老板做菜时是不是特别迷人。”婧慈仙子笑道。 “嗯嗯嗯,不知为何就是好看。”昭懿仙子赞同道。 英宝咽着口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被莫老板双手一摸,怕是狗屎也是香的。” 众人闻言无语! 在天斗峰里不看升天战,去看一个厨子料理食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这就是山城队。 张天流也凑在附近,不过目光却看着擂台赛憋红脸的姜家子弟,嘿嘿笑道:“这道题的确有点难,而且书面讲解不深,需要亲自尝试才知道其中的敲门。” “可惜,考的是丹题,不是炼丹,不能试一试岂能知道其中奥妙。”小白也幸灾乐祸的笑道。 升天战正是什么比试都有,不是文武全才都不好意思报名。 现在擂台上比试的就是答题,各种刁钻的问题连张天流这个阅历丰富的家伙都有被难住的时候,别说台上的后生了。 不是没有修为高深,年迈之人参加升天战,只是这些人跟人皇一样属于外来者,九大家的人,只有后辈会参加,前辈高人要想去上界肯定有后门,或许还不用闯天关就能上去! 小白三人刚到天涯的一重天某位面时,就有一个势力把控了升天界口,其实说起来,苍龙剑池与墨羽圣殿不是也有通往上界的界口,正是这九霄玉庭。 他们不来此,是知道九霄玉庭被九大家把控,来这里是给人当孙子,而且个人飞升与界位提升完全是两码事,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只有他们所有人都强大了,从其它界夺取气运,让整个界位拔高一筹,那才是鸡犬升天。 但不论什么地方,想过关卡就得交钱,这个数还是天文数字,另一条路只有闯天关,用最简单的方式比喻,考核! 普通孩子想要路变得宽广,就要辛辛苦苦学习,通过考核进入名校,从小学到大学,也才仅是一个开始,说不定还要给只有初中学历的富二代打工。 即使翻身做主,来为的考核也依旧存在。 这里的九大家孩子,到了五重天何尝不是如此,同样要悲催的给人打工晋级,一步登天是痴人说梦。 不想悲催,就要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独自逍遥。 但这同样存在风险,英夫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英夫人很苦恼,只要再赢一场,不用卖她也能拥有她想有的地位,可现在不知多少给暗暗给她传音入密,有好言相劝的,也有威逼利诱的,导致她的选择也越来越困难。 接受好言相劝的,万一遇不到怎么办? 这种事不能只接受一方,谁都能动手脚暗暗坑她一把,她如果全接受,且不说待遇参差不齐,就眼下山城队这些家伙,出了昭懿、英宝和雪衣三个孩子,谁是省油的灯?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雾里散人他们不可能会去慢慢积累,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只是打到闯天关! 别以为这对英夫人是好事! 让他们真的闯了天关,等于是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烂摊子全让英夫人收拾! 妘家方面,有妘天夙和昭懿,就是得罪也是自家事,明乐府算是得罪彻底了,很明显姜悦容和姬琴傲之所以弃权,跟雾里散人脱不了干系,要这都不算,接下来的两场肯定会得罪人,本来是雾里散人的问题,可要让他闯天关了,离开九霄,那么这锅就轮到英夫人背了! “雾里,你如果想闯天关,必须帮我做件事。”英夫人权衡利弊之后,给张天流传了音。 “哦豁,行啊。”张天流笑了笑,又传音回道:“不过前提说好,力所能及。” “很简单,只要你让妘天夙点头即可。” 英夫人的话张天流是秒懂,不动声色的传音回答:“这注意不错,不过风家和姬家你要怎么处理?” “遇不到就行,真要遇到了也无碍,我还有周旋的余地。” 当即,张天流就朝着妘天夙招手道:“吃饭了。” “给我呈过来。” “爱吃不吃。”张天流端起碗,夹了一根流淌红油的清灵菜,直接塞进嘴里大声咀嚼,样子像极了当初故意气张天流的妘天夙。 张天流不吃这一套,但妘天夙不行啊!看着就来气! “我要把你们的东西吃光了,看你还吃什么。”妘天夙爬起来就跳到了张天流身边,夺过昭懿仙子正递给小白的碗筷,将筷子伸锅里乱加一块往嘴里塞,然后看着张天流大声咀嚼。 张天流自顾自吃着,随口嘟囔道:“你看我们又赢了,不白买吧,回头记得多给英夫人一点好处。” 妘天夙都不知道他说什么,只当他是故意找自己说话,目的肯定是让她多废话,少吃东西! 因此妘天夙只是飞快的吃个不停。 “唉你倒是说句话啊,不然点个头也行。” 张天流说完,妘天夙还真的点了点头。 她不懂什么情况,但旁人不一样,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琢磨,莫非山城队早被英夫人卖给了妘天夙? 第九七三章 困难的比试 猜忌往往是谣传的开始。 不出一刻钟,在场的基本都确定山城队姓妘了,但跟妘家关系或许还不大,而是妘天夙的队伍!更准确的说,是雾里散人要翻身做主了!他只要跟妘天夙凑成一对,这个队伍比就是他自个的吗! 好算盘啊!真是好算盘啊! 谁能想到雾里散人还有这种骚操作! 那些给英夫人传音入密的声音立刻少了,剩下的也只是在说她不厚道啊,这种消息到现在才透露! 英夫人则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 这事简简单单,让张天流给化解了,对英夫人而言,唯一的困难是下一战,如果赢不了,现在的铺垫有等于无。 饭后,昭懿仙子给众人递上茶水,也终于不是奶茶了。 喝着茶,看着升天战,众人闲聊着,时间不自觉的过去。 当三十六强全部决定,新的一轮抽签开始。 “让我去,让我去。”昭懿仙子从未抽过签,以前是不好意思,现在都熟络了,也知道自己所在的队伍很强,不论抽到谁或许都能赢,自然不惧承担输的后果。 因为是第一组进入三十六强队伍,昭懿仙子上台就被安排第一位抽签。 “仙祖保佑!”昭懿仙子祈祷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入乾坤袋中,掏了半天才拿出一张纸,打开一看:“崇清。” 昭懿仙子傻眼了。 众人也都是一愣。 三十六强的队伍,打到现在的大家都熟悉了,自然包括崇清岛,倒不是说这个队伍很强,相反,他们文不能,武不成,能走到现在是天运加身! 而且遇到的比试都是一些什么寻找某件物品,开启某扇门,说服某个人等。 而他们不是什么新队伍,但也不属于九大家的直系,而是亲家,跟疾雷岛的烨家一样,属于还算强的势力,在升天战也是老牌了,每年至少都能闯入十六强,十次有两次进入闯天关。 一个文不能,武不成的队,光靠运气就走到今天怎么可能? 之所以让人感觉他们很有运气,是因为他们能掌握运气,从另一方面而言就是能掐会算! “麻烦了!”看到昭懿抽到崇清,山城队这边脸色都很不好。 “要是你的小跟班就在好了。”灵龙对人皇道。 人皇的小跟班是昔日南陆玄门传人,自从玄门被灭门之后,其遗孤被人皇收留,也奠定了之后玄门传人成为国师的原因。 擂台上的崇清队员笑呵呵的走过来,冲着昭懿仙子拱了拱手,随后没有急着抽签,而是掐指一算,暗暗低谷良久才方尔一笑,伸手进入乾坤袋,拿出一张写了“觅”的纸。 “寻寻觅觅,好!”崇清队员展颜一笑,对昭懿道:“轮到仙子你了。” 昭懿苦瓜脸,很不情愿的抽出一张“涛白骨”。 昭懿懵逼,山城队人也是一脸费解,许多观众也是蹙眉摇头,表示不知。 但少数的老家伙却惊讶道:“怎么会是找这个,难度太大了吧。” “是啊,这恐怕没有一年半载找不到吧。” “我看不止,一年半载是任由你找,可对方给你这个机会吗?” “也是,姜涛白可是死在墨羽圣殿,跑别人地盘找一具骸骨,亏你们干的出来。”有些人对主办方表示不满! “这一届应该是姜家主办吧,借此机会故意让崇家去找,可怜山城沦为陪衬,要是不弃权只能到墨羽圣殿一趟了。” “我看还顺道给姜悦容报了仇!” 从这些人的议论中,山城队很快了解了事情大概,难题,这无疑是难题! “要是剑池还好,这墨羽圣殿可是妖族地界,人跑进去跟萤火虫似的,怎么办?”小白看着大家。 “去呗,担心什么。”张天流无所谓的道。 看张天流样子,小白知道他有主意,于是点头没有多问。 既然寻找的东西只有一副骸骨,那么队伍如何安排就是队伍的事情,不用再抽比试地点,因此司仪将两个小瓶交给昭懿仙子与崇清队员后,宣布道:“崇清与山城的比试随时可以开始,因为事关外界,镜灵无法跟随,途中情况我们不知,哪个队将骸骨带回九霄便是胜方,并且,因为难度过大,姜家可以开设一个名额直接给其中一队闯天关,且不论期限!” 这话在山城方听来无疑又是偏袒! 带回九霄,而不是带回到这里,也就是说从墨羽界口到天斗峰这一路取消了,也打消了山城队在界口外设下陷阱,抢夺骸骨的心思! 要想在界口另一侧布置是不可能的,那是人家妖族的陷阱圈!只能用秘法秘密潜入进去,并要尽早离开界口这处凶险之地,等找到骸骨才有机会闯出来,否则直接闯进去,即使界口守卫拦不住你,整个墨羽圣殿也将全妖皆兵,开始大范围的搜查,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只能潜入,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至于直接晋级九强,不,是十强了,毕竟是特设的名为,姜家既然敢说出来,应该早就得到其余八家的默许,可见姜涛白身份不简单啊! 不过这对张天流他们而言,根本不是什么机会!他们宁愿稳扎稳打。 比试已经开始了,但两个队都没动。 似乎都在看着其他队抽签,等抽签完了,打擂的都直接上阵开打,双方还是没动。 不过元神却一直在交流。 “我进去无碍,但我可不擅长找东西,除非有小鬼帮忙。”灵龙很早就表态了。 她有不是人,如果不把自己比作神兽,她跟妖没有多少区别。 这里又不是无边海,没有阴界,少有鬼魅可以供她驱使,她独自一龙找骸骨比让她大海捞针还难!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抽签,说不定就不会摊上这事了。”昭懿仙子很难受。 “这事是注定的,换谁都一样。”婧慈仙子安慰道。 “可是……”不等昭懿仙子继续吐苦水,张天流打断道:“行了丫头,不是难事。” 说完,张天流又提议道:“听闻墨羽界跟洪荒似的,其中飞禽为主,龙姐你可是龙,未必能在里面吃得开,这种潜入,目标越小越好,我可以暂时性的伪装鸾凤气息,但只有我一人不保险,还需要一位。” “上保险这工作,舍我其谁。”小白笑嘻嘻道。 张天流看了他一眼,随后对大家传音道:“既如此,就请诸位在界口接应了!” 潜入是一回事,找到另一回事,安全出来又是一件要命的事,他们不知要防墨羽妖族,还有崇清! 不管他们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张天流都会防范。 第九七四章 进入墨羽界 宣布觅骨开始,直至一个时辰后崇清终于行动。 山城这边还在收集资料,主要询问一些知道当年事情,最好是进入过墨羽的前辈高人,从他们口中能获取很详细的讯息。 而专业套话的张天流却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理睬,他坐在自己位子上,设了个隔音符语阵,轻声对妘天夙道:“这次道别,大概是一辈子了,朋友一场,领走摆脱一件事,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张天流指了指头顶,示意妘天夙凤冠上的珠子。 “不用送给她,她解开上面的讯息会还给你,也会把我留的东西抹干净,作为报答,你修炼的困境我教你解决,至京门、五枢,气上冲凤池,下走窍阴,可解你腹气紊乱。气冲络肺,先走巨骨再回扶突,入迎香而至,下商阳而归,你那蹩脚的出拳才能纠正,力量将更集中……这些要是不会,我这还有图解版,照着这个方法运气,带肉身习惯你将再突破一个层次。” 张天流放下几张纸,起身跟着山城队的人一边商讨情报,一边离开天斗峰。 妘天夙可不会什么挽留,拿着纸张全扫了一遍,就将它们毁了。 过了片刻她笑着不屑一哼:“居然真有用。” 张天流一行人在赶往墨羽界口的路上,将讯息全部传递完,让张天流也算知晓了事情的大概。 但凡有界口出现,不论是临时还是长期,本土势力都会派遣人去一窥究竟,姜家的姜涛白就是代表姜家前往的人之一,也是现在姜家老祖的兄长,这件事让他挂念了很多年,曾找过崇清帮忙,奈何崇清一口回绝。 难度实在太高,别看这一次答应,说不定是等山城弃权,那么明面上崇清还是赢了,最多就是没有特设的第十个名额,但他们绝对能打下一场,赢了就是九名额之一,失败还可以等下届,犯不着豁出命,现在就看谁先忍不住! 本来还可以通过英夫人操作,奈何,英夫人提前和张天流商量好,明面上山城队归妘天夙,而妘天夙,谁敢操作? 但具体如何,都是张天流的猜测,解决这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去一趟墨羽圣殿,找到骨骸带回来,毕竟他们拖不起。 “我发现跟了你们这帮家伙,限制太多了。”要是张天流一个人,他才不关心,只有等火快烧到屁股了才会不情不愿的灭火。 雾海如此,百族城亦是如此,连永夜与符文大陆,何尝不是如此,都是有把握的事才干,眼下这件事一点把握都没有,却不得不干,不是他的风格。 “违背自己风格的人,往往不得好死。”张天流一副凶多吉少的长吁短叹。 莫老板冷冷道:“能转变自己风格的人,才能突破自身的枷锁。” “你这话就玄了,天底下有几人能大彻大悟?知道自己傻的人才是悟,明明傻而不知的,这叫痴,天下芸芸众生,知己者,凤毛麟角也。” 莫老板冷笑反问:“明明知道还无法改变,这算什么?堕?” “不,这叫二逼。” 小白哈哈笑道:“行啦行啦,你们别扯这些,咱们定个期限吧,三年,如果三年我们没有回来,你们另辟蹊径。” 昭懿仙子好心劝慰道:“这一届没了还有下一届啊,不用冒死觅骨,一年找不到就回来吧。” “我们没有下一届。”说话的却不是张天流五人,而是婧慈。 “为什么?”昭懿仙子好奇道。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们都要闯天关吗,也包括我,不闯天关的只有你们三个小辈。” “不是吧,那我吃什么?”英宝登时急了。 “啊呀你就知道吃,不过英宝说得对啊,急什么呀?”昭懿仙子很舍不得的问。 “孩子,有些事我们必须到上界才能完成!”婧慈无奈道。 昭懿仙子失落问:“那就是说,你们如果成功回来,就会直接闯天关去上界了?” 小白笑道:“失败也会另辟蹊径去上界。” “为什么啊?”昭懿仙子还是无法理解。 “为了救人。”莫老板淡漠道。 “也为救赎。”张天流补充一句。 “哦!那希望你们能成功吧!”昭懿仙子失落的说完,突然有忙道:“你们一定要在上界留下讯息,我以后去了要找你们的。” 来到墨羽界口,发现最近的岛上,不仅有仙卒守备,还有崇清队的几人,但并非九个,而只有六个,其中的三人不见了。 “你们也在这里等吧。”小白道。 七人默许,直接向岛上飞去。 “走。”张天流挥手间,十三环符遁出现,笼罩两人片刻就消失在虚空中。 “散人真是厉害,我一点都感应不到了。”昭懿仙子又是惊讶又是担忧道。 灵龙道:“距离稍远还行,若是被大境妖靠到百丈内,必然露馅。” “希望他们能安全回来。”昭懿仙子祈祷道。 “安心,三重天中,少有能奈何他俩的。”莫老板说着,顺便抓了身边一株草尝了尝,引得英宝立刻学习,结果被苦涩呛鼻的味道给呛吐了。 另一方面,直接进入界门的两人,看到了墨羽界中广阔无边的红枫大地,张天流忍不住道:“风景不错。” “能说话啊。”小白之前不仅没说话,连呼吸都没有,心率也降到了低点,一分钟都不跳一下。 “这我符遁里随意,要是因为说话跟呼吸被发现,那么就算不说不呼吸也同样被发现。” “你这符遁还有什么不能办的?”小白惊讶道。 “多了,大到无法自成天地,无中生有,小到对环境的要求很苛刻,要时刻改变调整,才能完美契合进环境中,让人忽略掉我们的存在。” 小白这才发现,张天流虽然没动手,但他的发丝却有不少根与一环符文紧密相连,使得这些符文不断变化形态。 “感觉这里面很安全嘛,莫非妖族的藏匿术很厉害?”小白环顾道。 “有点本事而已,就咱们下方山坳里便是个营寨,暗藏两三千头妖,强的有大境二阶,若的仅是侍奉的小妖,还有几个妖娆多姿的狐妹子,你要感兴趣,咱们抓一头路上解闷。” “算啦,仙子我都不敢碰,别说狐妹子。”小白在这方面,跟小邹同学差不多,但成长到如今他还放不开,却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心理疾病! 跟张天流差不多,但不是被害妄想症,单纯是不想跟这个世界纠葛太深,怕无法走到最后! 第九七五章 人如蝼蚁 张天流跟小白慢悠悠的在墨羽界飘荡,直至张天流都看不到界口两人才落了地。 “距离界口大概七百公里,居然只是飞过一座山峰。”张天流仰头看着巨大的红枫树。 站在树下,两人真是蝼蚁,这里的一株树要比外界大上百倍,而普通的草坪,每根草比外界的参天大树还壮观!两人就想被缩小成了蚂蚁,能仰望的全是遮天巨物。 一片枫叶落下,就如天塌般,要不是坚韧不拔的野草支撑住,两人都有一种被压死的错觉。 “真正的巨兽乐园啊。”小白兴奋的环顾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尊缓缓移动的山体上。 这自然不可能是山体,而是一头巨兽背影,离得太远小白看不清,张天流则能目睹一清二楚。 “那是一头上古山猿,传闻体内有魔血,发狂的时候有可能激发魔血进阶魔猿,就山城岛那地方,承受不了它一拳,好好观摩,哪天把它召唤来干一架。” “算了吧,这种无法控制还无法沟通的家伙,别没把对手给砸了,我们先给它锤死了,再说六十万分,恐怖。” 六十万分就是六千点升级点,而小白只用了一点就把张天流给召唤来了,可见山猿有多强!也可以说张天流有多差! 当初只花一点就召唤了张天流,小白都有点懵逼!要不是信任莫老板,知道他不说大话,小白绝对认为召了个废物。 但其实这并非原因,真实情况是小白的召唤方式有很多种,召唤张天流的方式属于招工,不指名不点姓,挂一牌子让系统给他送来,这种花费代价极小,如果指名要召唤张天流,大概需要六十多点,因为张天流当时的等级就这么高。 另外还有他们同为九州人,有折扣! 而要召无边海生灵,即使小白在无边海中也属于跨界召唤,这可是要翻倍的,他在无边海召唤无边海生灵是十倍代价,现在在天涯,召唤无边海的生灵等于跨两界,十倍再翻十倍便是百倍! 也就是说他现在离开墨羽界,回到九霄界召唤山猿,需要的积分是六百万! 而从积分判断,小白掌握了山猿的大致实力,大境六阶! 这也是为何张天流提议让他召唤这种,别看目前是大境六阶,打急了,愤怒了,魔血激活成为魔猿就至少也是大境八阶,甚至超脱大境,迈入传说中的通天境。 那么不论六十还是六百万都绝对换算。 但风险也是巨大的,没法控制! 不过小白若是能跟随山猿生活一段时间,目的它的战斗,最好见证过它的魔化之体,小白就能通过存储在精神空间里的幻想生物召唤出来,实力肯定不如本体,但也不容小视。 两人小心翼翼的穿行,通过收集的资料确定了他们所在地,墨羽界赤焰林,再过去八百里应该有一条水蓝大河,跃过河距离灰烬谷也就不远了,而灰烬谷正是昔日九霄仙人进入墨羽界与本体妖禽大战后遗留的战场,听说连土地都烧死了!当然不是土地神,而是土地中的养分,使得整片山谷至今还是遍布灰烬,什么种子落在这里都无法生根发芽。 张天流和小白人如蝼蚁,丝毫没有引起附近巨兽的注意,虽然这些巨兽远不如山猿巨大,对比小如蝼蚁的他们,看似在这片山野间看似很普通的蛤蟆,也是恐怖的存在! 他们这些蝼蚁,人家一舌头能卷几百只一口吞下。 更别提一些很容易注意到他们的虫子,例如真正的蚂蚁,在这里也大得跟辆大巴似的,要不是张天流的隐形符语,加之这些家伙灵智低下,他们必然活不了多久。 一直以来张天流都不怕人,特别是聪明人! 毕竟他研究的就是聪明人。 可对于这种没脑子的家伙,狩猎就是它们的本能,特别是虫子,其中以蚁类为最,它们不会因为死了几头就跑,相反的,在女皇大人一声令下,它们会变得更凶猛,更悍不畏死。 这种品质放到人身上,就是信仰,也是痴! 王侯将相一声令下,明知死,士卒依然会冲锋陷阵,你跟他们讲理,妄图用他们家人唤醒他们的理智,没用! 在他们意识里,杀了你才能保护家人!杀了你才能换来功名利禄!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只能用这样的人,可在这里,没有人,面对一帮牲口,他们能做的只有不暴露行踪,否则将要面对巨大的蛇虫鼠蚁,即使把它们全杀光,造成的动静肯定很大,当在他们面前的生物也会越来越强,直至他们战死。 小白躲过一只蚂蚁的腿,光这只腿都快赶得上人粗了! “唉,这种地方,居然是飞禽掌控的领土,那么这些鸟得有多强?”小白很是悍然。 “那只是你自以为罢了,在狮子眼里,人也是侵略者,它们的地盘概念是根深蒂固的,这就属于它们跟禽妖无关,禽妖只是有了更高的智慧,就当自己是墨羽界的老大,把这些生灵视为弱智的动物罢了,还是人跟狮子,赤手空拳打不过,弄把枪轻易干死它,靠的是脑袋。” “靠脑袋能干掉过山猿吗?”小白看着山猿背影道。 “废话,单挑不行就有蚂蚁战术,而若是我来指挥,根本就不用打,天天去骚扰,从它头顶飞过时拉下一泡鸟屎,打不死你我恶心你,一年不行我十年百年,就山猿这智商,能撑多久?魔化都没用,那就是服了兴奋剂,药力一过反而更虚弱。” “也是。” 两人说话间,终于看到了一条宛若汪洋的碧蓝大河,在四处都是红枫巨树的环境里,这条河流十分醒目,从高处看,大河的分流也似一株树,枝干错综复杂的穿行在山野间,延绵看不到尽头。 “这样的速度,过了河再走五天就该到灰烬谷了,不过期望不大,曾潜入到这里的前辈说,姜涛白为了掩护大家撤退,冲到了更深处,具体在哪里死的有些难推断。” 张天流闻言笑道:“不,当时的姜涛白修为在大境三阶,通常这个级别的修士速度可达二至三十马赫,大概是一步三千丈距离,他们潜入到灰烬谷耗费五天,姜涛白信物破碎是在第九天,而他们跟圣殿在灰烬谷打了两天才冲破包围撤退,也就是说姜涛白用二至三十马赫的速度,深入一至两天,加上姜涛白当时心境肯定是尽可能的拖延,不会用自爆手段,必然是战至最后一口气,这一至两天时间里,应该有一半时间在打斗,还是尽可能的引怪远离大队,如此烈士,肯定不会东奔西跑,就是背对大队直线吸引,如此范围又缩小,但不能排除他还想追求极限反杀,总之他大概死在……” 张天流掐指算了算,最后道:“以灰烬谷这个方位的四万里外,三百八十万平方公里内吧。” 小白听后白眼一翻:“这特么的半个澳洲了!” 第九七六章 凡事留点心 小白哭着一张脸,跟张天流到处瞎逛,说是寻找崇清队员遗留的痕迹,能近一步缩小寻找范围。 但小白还是觉得困难,再小十倍范围也很恐怖,那都赶上东瀛面积总合了。 这次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要是没骨怎么办?我说的是被吃了,或者炼了,人拿妖炼器,妖拿人炼器嘛。” “那问题将很大。”张天流慎重赞同。 “可不是嘛,难道我们把这些炼成妖器的东西拿回去?” “这反而简单,最怕的是尸骨无存。” 小白点头道:“那就没有赢家了。” “不,姜家赢了,或说九霄赢了。” 小白闻言皱眉,他完全听不懂。 “难道姜家还有另一层心机?” 张天流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点头道:“应该,寻找骸骨不用等今天,自然越早越好,用升天战为引,这样的小伎俩又不是多难的事。” 小白好奇道:“那让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可能只为了坑我们啊。” “这就关乎到九霄几千年来的所作所为!我看他们从六重天跌落四重天不是因为与世无争,而是故意为之,九霄极有可能想破而后立,目的是为了脱离天涯!” 小白惊讶道:“脱离天涯他们就会坠落到无边海了!可无边海又活不了几年了。” 张天流摇头道:“一直以来咱们都有个误解,谁告诉你天涯吞噬无边海?我说的这种吞噬是将无边海完全吞噬,然而实际上你们经历的天涯世界,无一例外都是残破的,那么就奇怪了,这是被天涯消化了?还是天涯只能撕下一部分?无边海也很不简单啊,拥有许多未知之地,那隐藏在深海之中,数十万年乃至百万年的强大生灵不会挣扎吗?当然,火星撞地球,地球即使没事,人肯定要死光了,能避免自然避免!” 小白想到任务,确实不是拯救无边海,而是延迟天涯下坠时间。 “九霄想到无边海,这个可能我觉得不大!” 无边海什么情况,一路过来小白岂会不了解,哪儿的天地元气可不如九霄,不过大是真的大,天涯一些小位面都没有无边海上的一座大陆广阔,即便是九霄,所有浮岛加起来的面积,都没他穿越到的黑天大陆十分之一,更别提辽阔的大海了。 想了想,小白又道:“假设你的猜测成立,我们的作用又是什么?” “你说这里?”张天流笑问。 “嗯,觅骨对九霄降到无边海有什么用?” “骸骨没用,但觅骨的行为有用,战争往往是需要一个借口的,玉庭跟圣殿之间,应该有一则协议,例如互不侵犯,而我们的作用无疑是捅破这层纸,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开什么玩笑。”小白可不信这么简单双方就会打起来,九霄损失惨重对他们也不利啊! 而若不损失重点,如何降气运,难道白送? “即使可能性再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多留点心思,想想遇到这样的问题怎么化解,别到时候既没准备,又没经验,输的很惨的!” 小白哈哈笑道:“不是有你嘛,不然召你来干嘛的!” 张天流白眼一翻,哼笑道:“小伙子行啊。” “过奖。” 张天流坏笑道:“不怕我把你坑得屎都拉不出来。” 小白无所谓的道:“我跟大前辈可没仇,你要遇到危险,我还会豁出命救你的。” “找到了。”张天流又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跟紧了,别离开我的符遁。” 说话间,张天流速度一提,小白立刻将真元运至足低,健步如飞的与张天流穿梭在草林中。 一天后,两人穿过一条河,又继续狂奔三天,终于在一片灰败的土地的上停了下来。 “这就是灰烬谷?我怎么看像个平原?”小白眺目望去。 张天流伸手掏起一把灰土嗅了嗅,一口气将手上的灰土吹飞,拍手道:“前方三百里就是大峡谷,不过小心啊!” 小白随着张天流的视线开上了天上,发现有几个小黑点在盘旋! “妖禽?” “嗯,虽然是实力不强雀族,但眼睛尖着呢,前方没有草林遮蔽,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监视,而如果步行,会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明显的脚印,运气又会留下气息……” “符遁没用吗?”小白打断道。 “不行,符遁利用的是周遭天地灵气,在森林中不明显,花草树木滋生的灵气足够符遁用,而这里只有从外面飘来的灵气,并随风而行,符遁到这种环境中,好比凭空出旋风,更容易起疑。” “那咋办?我可无法在不动用真元情况下,做到踏雪无痕的。”小白对修炼是很随意的,对于崇清队员很容易办到的事情,他做起来难如登天,又不是极限体,现在开始练也晚了。 张天流拿出一根羽毛递给他道:“藏好,收敛自身气息,这根毛的气息应该使他们不会伤你。” “这是什么鸟的毛?”小白问清楚了也好伪装。 张天流随口道:“血冠白雕。” “没听过啊。”小白郁闷。 “你没听过的多了。”张天流苦笑,又道:“不用刻意假装,自然而然就行,之后我直管叫你雕兄。” “那你是杨过还是小龙女?” “鸾兄即可。” “凤兄不行吗?” “百鸟之王啊,别太高调。”张天流说话间,撤了符遁,吓得小白赶紧收敛自身气息。 眼下一路的确不好走,又不得不去,因此这次冒险是有必要的,头上的家伙若不给面子,他们也能趁早离开,用另一种方式潜入。 万一动手,现在解决也比之后深入再暴露强。 若对方对他们友善,这一趟行程无疑是轻松无比。 之所以不在界口试一试,那是傻子才会考虑的问题。 没事你跑边关干什么?还在营地外瞎逛,说不定就是九霄跑进来的同类异族,一盘问出生地,本族首领等等情况,答不上来就是人族派来的奸细,打得上来可能还要面临核实,结果不杀你也要抓你回去百般折磨。 “不用什么伪装了?就用人的身份出去?”小白有些担心。 “你有什么伪装?”张天流笑问。 小白当即长出一对翅膀道:“怎么样?” “白毛行不行,你当你是金翅大鹏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小白立刻将毛发一换,一对金翅变成了雪白羽翼。 “不是天使,要这样。”张天流提供了一个三维影像,正是在金景遇到的血冠白雕威武之姿。 小白见其确实威武,也将羽翼变成了白雕的翅膀模样,殊不知,这头妖禽让张天流给驯服后就成了小鸟,如今恐怕还跟随陆陟呢。 “幻想召唤,果然有点门道啊。”张天流笑了笑,这才走出草林。 第九七七章 羽圣 两人一出现,还没走出百丈就被上空盘旋的妖禽发现,这些妖禽也立刻飞下两头,挡在两人面前。 小白也才看清,对方的羽毛是棕色中带着雷纹般的青色,很是特别,虽然两头妖禽都有部分化成人形,不过样子是不伦不类的,一头跟他差不多,鸟人模样,但脑袋是完全的雀头,另一头虽然有人类的五官,但下肢却是鸟足,将他的身高也承托的很高,足有两米五。 高个鸟人没有看小白一眼,而是注视着张天流说出一句小白听不懂的话。 他心下暗道糟糕,却听张天流也说了一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并且看样子,对付居然听懂了! “不愧是大前辈啊!鸟语都懂!” 张天流可是知晓百族语言,光是鸟语就不下二十多种,好在对方说的一种他勉强听得懂! 不过看对方表情很是疑惑啊,连续的询问了好几句,大前辈虽然对答如流,可是对方的表情小白怎么看,怎么感觉怀疑满满的?直到大前辈稍微的透露一点气息,小白就震惊看到两鸟人给张天流跪了!还是心悦诚服,恭敬无比的跪了! “他们叫你什么?”小白见两鸟人连续高呼一句话,猜测是在叫大前辈的,于是传音问。 “羽圣。”张天流传音回答。 “啥?”小白惊问。 “凤凰在他们这里是圣者,而他们称呼别的鸟,不是称呼鸟,也当然不是人,而是羽,羽圣就是圣人的意思,叼吧。” “你恶不恶心啊。”小白终于被张天流的臭不要脸给恶心到了! “多听,多学,别以后无法交流。”张天流传音完,对跪拜的鸟人道:“无需多礼,我此番出关,得知此地废土多年,便特来查看,看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鸟人闻言顿时激动起来,人面鸟人忙道:“回禀羽圣,我们这里真的是很惨啊,已经一千多年了,当初的大战导致废土至今无法恢复,害得我们岩羽族苦不堪言,它族又不肯割让土地,如今岩羽族已经到了灭亡的生死攸关地步,还请羽圣拯救我们岩羽族!” 张天流丝毫没有脸红的摆出高深莫测的风范道:“我既已来,尔等无需担忧。” “羽圣神威盖世,我族有救了!”两鸟人立刻欢呼起来。 它们的变化也惊动了上空的岩羽族,但它们不敢靠近,只派出一位过来询问,待得知情况后,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赶忙也给张天流跪了!然后喜不自胜的飞上高空禀报情况。 不多事,剩下的六头鸟人也齐齐分下,为首的居然还是一头宛如天使般亮丽的小姑娘,却并非汉族血统,而是有一点儿西域美人味道,眼眶略深,鼻梁高挺,眉毛浓密,眼睛又大又水灵。 “不错呀!”小白偷偷传音赞许。 “你作为我的弟子,要装得莫测高深点。”张天流传音时,岩羽族小分队的小姑娘恭敬开口道:“羽圣真有办法让这片大地再度复苏?” 张天流轻微的点点头道:“我需要点时间,你们理会。” “你行不行啊?”小白已经通过之前的传音知道张天流要干什么了。 “嗯,这里废土堆积过高,而且让高深的火焰术法熔炼过,就跟烧成砖头样的,但砖头也是能长青苔的。” “你那青苔糊弄人家?” “它们脑袋瓜子就核桃大,不懂可以理解,你怎么也不懂?这玩意很简单的好不好,刨坑呗,搞点地下的土上来就ok了。” “这可是大工程啊!”小白环顾道。 “确实,它们也知道这个办法,咱们身后废土边缘的草林,就是他们尝试性的移植过来的,可惜它们不善此道,进度很慢,还死了很多灵植,现在停手大概是隔壁领主拒绝给它们提供土壤和灵植,这里面的利益牵扯大着呢!” “那怎么办?” “你还真想帮它们啊,随便弄出一棵树打发了就是了。”张天流没好气的传音。 “能帮就帮了,积德行善!” 张天流闻言哭笑不得,小白这厮心肠是真的好啊!全家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他居然还没报复社会,由衷佩服! 虽然张天流让岩羽族继续训练,但它们却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张天流也能理解,比起巡逻,张天流帮它们恢复家园的事更大! 没办法了,张天流只能展示一点本事了! 他蹲下来,在废土上拨来拨去的,大家也屏气凝神的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羽圣大大。 恢复废土张天流确实有不少手段,但效率是真的慢,不过这是整片岩羽族领土,但是一小块地方恢复,倒是不难。 心里寻思出一套方案了,张天流不动声色的刨开上层废土,露出坚硬如石砖的赤红土块,张天流手掌贴上去,直接将这块废土作为主材料,用冥海之源溶解,又以紫金云阴滋养,随后洒下几粒种子,以净灵木力催生,顿时,种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不过种出来的草极小! 但即使如此,也把岩羽族看的目瞪口呆! 在它们眼里,羽圣大大没有做什么很特别的事,好似凭空弄来一团水,将坚硬的土块溶解后,撒下种子就生根发芽了! “羽圣神威……” 岩羽族正要拍马屁,张天流赶紧起身摆手道:“别急,这办法不好,很慢,我只是试一试,透过此法看来是可行的,但要恢复生机还需要思考别的对策,不然我起码要在这里逗留万年,才能帮你们完全恢复。” “这个……”众岩羽族不敢多言了。 让羽圣大大为它们辛苦万年,这种奢望想都不敢想。 “你们还不去巡逻,放心,我会在附近找个地方,一点点尝试恢复的办法,短时间是不会离开。” “多谢羽圣,有什么需要羽圣尽管吩咐。” 看着岩羽族激动的离开了,小白依旧传音道:“你不会真要坑它们吧?” 这种给人希望,结果却是骗局的事,换做小白他是无法承受的!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你心肠真好!行行行,为了你,我会真的想好办法解决此地的。” 第九七八章 种下希望 张天流在灰烬大地上逛了很久,小白一直跟着,开始不吭声,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你找什么?我可以帮忙。” “你要做好事,就不能过度干涉,那样会把岩羽族全部坑死,以它们现在的实力,你认为能守护这片复苏后的大地吗?” “都是羽族,重要讲点情义吧。” “忘了你亲人怎么死的?你可以不报复社会,但不能不防范,这样是活得很累,但在没有法制的地方,它是有效的生存手段,不要把未来交给如果。” 张天流的为人处世,小白有些是不认同的,他更倾向于莫老板,只要是顺手之劳的好事,他都想干,至于后果,他考虑不多,毕竟这种事他没有遇到,这不是猎杀一个boss就能解决的,boss没了还会出现下一位,永夜何尝不是如此,干掉一个人就行了,只要出现良性循环就好,继续败坏就再干掉下一届boss,活着花点时间自己培养一个肯用心的,最后拍拍屁股走人。 但眼下情况不同,它不是符文大陆那种情况,幽族走了,废土让修士各大势力瓜分,慢慢复苏,还能当成毒草毒花的种植地,这对人族而言就是很好的良性循环。 可现在他们帮的不是人,是岩羽族,它们的生存土壤被玷污了,导致千多年来实力锐减,没有遭到侵害是其它羽族看不上这地方,一旦看上怎么办? “岩羽族等了多少年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却要送给它族,恐怕会滋生玉石俱焚的念头,所以帮它们复苏领土还在其次,首要是防它族抢占,咱们只有三年时间,还有任务在身,玩不了,不过我既然答应你,自然会给它们留下希望的火种。” 说话间,张天流停了下来,回过身,小白也跟着回身好奇张望。 只见张天流一跺脚,他之前走过的地方亮起霞光,周遭的天地灵气也被引来,钻入了地面之中,使得地面喷涌的霞光越来越清晰,小白没有上帝视角,看不到霞光形成的图案,而在高空巡逻的岩羽族则看的一清二楚,八头岩羽无不震惊的看着地面一头符语构成的凤凰图正在吸纳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 凤纹霞光是火焰炙烤大地,使得地面再度溶解,很快,方圆千丈内的灰烬土地被灼烧成了岩浆池。 张天流身体漂浮而起,柔顺飘忽的长发看似剧烈的舞动,他的双臂也在挥舞,一道道符文在他周遭凭空出现,释放出浓烈的紫金云雾。 随着紫金云雾越散越多,突然一层亮光闪耀,小白一愣,他居然好似看到了一头龙在云雾中,见首不见尾的,时不时露出点冰鳞! 千丈方圆的凤纹中,被溶解成的岩浆开始堆积,渐渐凝聚成一块高达三十六丈,宽七十二丈,厚重五丈的巨大石碑。 张天流挥臂一引,随着他甩指虚点石碑,头上云雾呼啸而下,直接撞在石碑上,待烟雾散尽,本来空无一字的石碑在顷刻间被刻满了精美的符纹!正是名为《旱天碑》,实为《云海龙纹碑》的古老符纹。 此碑一出现,高空气流为之一变,居然在石碑上空盘旋不散,逐渐形成雨云! “你要呼风唤雨?”小白这才发现张天流要干什么。 “低级。”张天流咧嘴一笑,双臂继续绘制符语。 半个时辰后,已经聚集了方圆十里的云雾终于开始闪烁出道道电弧,当沉闷的雷鸣响起的时候,张天流绘制出的大片符语突然形成一面面阵图,向着四面八方一散,全落到了地面,与此同时,高空云雾中一道惊雷落下,在半空中突然撕裂,如飞快在土中生长的树根,一根根的落在地面的阵图上,登时连珠炮似的炸起一片烟尘,景象惊天动地,令人畏惧! 岩羽族八位目睹曾经是瑟瑟发抖,它们是妖,最惧怕的就是天雷! “羽圣好强啊,竟能轻易呼风唤雨,引下雷霆。”人面岩羽激动道。 为首的小姑娘也激动道:“要是真的能恢复就好了!” “羽圣出生焉有不成之理?我们的领地肯定会恢复的!” 这里的动静太大,很快远空就有飞禽赶来,见到岩羽族后,纷纷想它们聚拢,打听情况。 “金瑶,究竟发生了什么?谁在引天地元气做法?” 小姑娘闻言扭头看去,见来者后忙恭敬施礼道:“见过世伯,是羽圣在做法!” “羽圣?”中年岩羽闻言大惊,低头看去,只见天降的雷网之中,确实有两道身影,一位似乎是雪羽族的,另一位则看不出什么族,但既然是羽圣,那肯定是凤凰啊! 如今的墨羽界还有凤凰? 中年岩羽懵了! 他可不是金瑶这种小辈没有见识,曾经的墨羽界,不,应该说是圣池界时期,它们羽族的王就是凤凰,可是被天涯吞噬后,凤凰族只有几个小辈活了下来,因被异界强者入侵,无数战役过后这些凤凰族的小辈都失踪了,自更名墨羽界的一万二千年来,这里就没有出现过凤凰!若不是留下了几根凤翎与无尽传说,凤凰存不存在都难说!反正它是没见过! 不过现在猜测没用,既然对方是为它们领土恢复生机的,暂时先观望! 万一是呢!得罪了就完了! 在无数雷击下,一层层坚固的砖土被揭开,受阵图影响与下方基土被雷击得松散,当雷霆过去,大雨倾盆,与凤纹火焰交织在一起,所蒸腾的滚滚热气居然不散,反而被阵图吸收。 足足一个时辰后,云雨退散,张天流挥手一洒,大片的种粒落在湿土中,发觉一掐,之前吸收雾气的阵图竟将雾气吐出,形成一片挥之不散的雾区。 “如此用灵雾温养一段时间,就能种出极好的云杉。” 张天流种植的正是云杉,种子当然是王乞给的,而种它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酿酒,而是因为这玩意吃土不深,喜欢在土地表层,而且根茎生长很快,拥有破土之能,附近坚固的砖土以后就靠它的挤裂,在搭配红头蘑的孢子,这玩意是跟随云杉的根茎生长,跟豆芽一样擅长破土而出,如果长期不砍伐采摘,用不多几年,这千丈林会演变成万长林!覆盖整片灰烬大地大概两三百年,虽然时间很长,但这样的缓冲能给岩羽族很充沛的休养时间。 人家也不至于你有了一片小林子就发疯似的过来抢底盘,那得多饥渴? 第九七九章 红羽领主 张天流动用如此大法力,却依旧神色如常,毕竟动用的力量不是他的,他只是绘制符语用点真气而已,其余的力量是符语借用天地元气完成。 “辛苦啦。”小白笑嘻嘻的递上奶茶。 “你这杯留了多久了?不会过期吧。”张天流怀疑似的接过,却直接喝了。 此时,上空的岩羽族已经聚拢了上百位,发现张天流停手后,立刻飞过来。 “岩羽族飞青,率族羽拜见羽圣。” “行了,此地我已经种下破土灵植,少则百年,多则三百年此地便将全部恢复生机,不过切记,云杉的砍伐一定要小心,过早砍伐会影响它的繁衍,你们需要哪一块地方,直接砍伐就地焚烧,来年就能种植其它灵植。” 张天流说完,喝了一口奶茶后,想到什么又道:“对了,这雾里有一块石碑,别碰,要是损毁了,会影响这里的降雨,导致云杉长势缓慢,如此恐怕千年都难恢复。” “我等定然誓死守护!”飞青恭敬抱拳道。 它之前确实有些怀疑,但靠近了张天流后,它嗅到那股淡淡的洪荒气息! 真是凤凰啊! 跟圣殿里供着的凤翎气息如出一辙!而且充满了鲜活的气息!与那些死了的羽毛完全不同。 “墨羽族这帮家伙,仗着有几根毛就称老大,界名都改了!我岩羽族遇到了本尊,那是不是?” 想到这,飞青就不敢往下想了。 他可不敢要求羽圣为他们做什么,能照顾到一二,已是天恩! “对了,你们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张天流随口一问。 “回禀羽圣,我岩羽族领土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多年前与人族一战导致。”飞青如实回答。 “哦,人族。”张天流不经意的点点头,又问:“死光了?” “多数战死,少数逃离,就距离此地七千里外的界口便能通往人族所在的九霄界。” “哦!有时间咱们去逛逛。”张天流似乎在小白说道。 小白听不懂,但收到大前辈传音后忙点头。 闻听此言,飞青等岩羽族一杆家伙都是大惊,飞青更是忙道:“不可啊羽圣,外面凶险!” “没事,能伤我的不多。” “羽圣自是大能,可是……”飞青还想说什么。 张天流摆摆手道:“行了,找时间挖条河流,直通你们所居岩谷,云杉才会先往岩谷生长,大概六十年就能恢复谷中环境,我去调查一下那批入侵者的情况,稍后去一趟九霄。” 几句话工夫,飞青就主动请缨,协助羽圣大大的调查! 而这第一站,当然是要把羽圣请到他们岩谷做客! 金瑶也想跟去,奈何啊,世伯让它留守此地,看护雾中的云海龙纹碑,等族中决定轮班才会派人来代替她。 这让金瑶很是郁闷,那可是羽圣啊,要得点指点,一生受用无穷!当然尽可能跟它拉近关系为妙。 可惜这种好差事很难落到她这种小辈头上。 “都看护要了,要是出现意外,咱们小命可不够偿。”金瑶对着大家道。 “是!”众岩羽族立刻有一批飞到上空巡逻,剩下的进入雾中,护卫在石碑旁。 就在张天流前往岩谷时,附近的红枫林一片树屋中。 “查清楚了?” “回回回回禀领领领主,已已已已经查查查清楚了,是是是,是羽羽羽羽羽……” 红羽领主眉头一皱,艳丽的脸上满是怒容的道:“你慌慌张张干什么?” 红羽族的斥候似乎终于能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道:“圣啊!” “剩什么?” “不不不不不是剩剩剩,是圣啊!羽羽羽羽圣啊!” 红羽领主听后居然下意识的也结结巴巴道:“雨雨雨雨剩下什么?” “不不不是下雨剩下什么,哎呀,呼风唤雨,召唤雷霆的是羽羽羽圣,羽圣!”最后两字,斥候总算是完整的吐出来了! “羽圣?这羽圣是?”红羽领主低谷两句,突然脸色大变,惊叫一声:“羽圣!”娇躯也不由自主的蹦起来,背后的红枫羽翼还颤抖的洒落了几片亮丽的火红羽毛。 “你没看错?” 斥候哆哆嗦嗦道:“就是看错了,气息总该错不了吧,往年到圣殿参拜,那气息还不足在灰烬大地上呼风唤雨的哪位万分之一啊!那股精纯的血脉气息到现在还让小的浑身战栗!” 斥候说的很夸张,张天流暴露的气息不多,可哪怕是一丁点,对鸟而言也是鹌鹑碰到了雄鹰,把斥候吓出了一身冷汗,也就语无伦次了。 红羽领主手中轻轻转动脸颊旁的火红长发,脸上阴晴不定了许久才道:“别慌,我们对岩羽族也算仁至义尽了,总不能断臂资助吧,想必羽圣不会为难我族。” 她是怕张天流为岩羽族主持公道,这种事,传说里可少不了,凤凰族就是百鸟的父母官,为百鸟主持公道,遇到外界入侵也会第一个挺身而出,在羽族的心目中,凤凰是不可替代的至尊,失去凤凰的墨羽界,早已经成了各自为战的野蛮势力,很难再出现百鸟共存的天池之景!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冒出位羽圣?难道是外界来的?”红羽领主不得不往这方面怀疑,毕竟凤凰在墨羽界一万二千年没出现过了,这段期间,墨羽界遭受了几十次外族入侵,有几次还付出了惨痛代价,特别是那些远古巨兽的后裔,实力强大不说,还特么的野蛮,一不小心从它旁边飞过,说不定就被它给撕了! 如果这位羽圣一直在墨羽界中修炼,为何一次都没有露面?修为固然重要,可修炼了一万二千年,恢复灰烬大地应该轻而易举才对,为了只造出了那点声势? “小的觉得,就是外来的他也是凤凰族啊!” “废话。”红羽领主白了他一眼,道:“你再去一趟岩谷,把这件事弄清楚了再回来。” “领主何不直接去拜见?不用怀疑,小的鸟头担保他真真的!” “你懂什么,我要去了就是擅做主张,还容易让羽圣觉得我有愧于谁似的!才如此慌张的要见他,他要真为岩羽族出头,应该会请各族领主前往岩谷商讨此事,到时候我再去不迟,你过去不仅要落实此事,还要摸清楚羽圣为何而来!” 光是猜测无法安心,只有提前弄清楚羽圣来的目的他们才好安排,不至于毫无准备。 “那其它羽族不告知了?”斥候笑问。 “废话,你都知道我什么心思,快去。”红羽领主催促一句,就阴晴不定的在树屋里来回踱步。 第九八零章 夹空欢迎 岩谷峭壁上修建了很多木屋,木屋间没有过道山路相连,羽族出门访友直接飞,犯不着跟人一样修葺山道。 这里的独特性让张天流和小白是大开眼界,不仅木屋的风格独特,很有鸟巢质感,还有它们特别的欢迎习俗。 为了迎接羽圣,全岩谷的岩羽族都出来了,它们有在高空盘旋,有在崖壁上庄重的站立,从老到小,从雌到雄,它们将其划分成高中低音,用着独特的方式演奏了一曲百鸟朝凤。 六十万头岩羽的叫声,充斥了整片岩谷,更将岩谷变成一个天然大喇叭,将这欢快悸动,又带着点哀伤沉重的异曲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附近听到鸟叫的羽族们无一不震撼的看向岩谷,只有到圣殿拜圣时才会唱响的圣曲,岩羽族要嘛就是疯了,要嘛就是见鬼了! 墨羽界早没凤凰了,岩羽族却用欢迎凤凰的方式歌唱,不是疯了是什么?排练? 至于遇到凤凰,那纯属见鬼! 真有凤凰现世,也不可能去岩谷啊。 “岩羽族真够大胆的,不怕让墨羽族听到吗?” “岩羽族领土遭人族摧毁,千年来生机难复,如今看来是绝望了!” “领主,要不要去看个究竟?” “不用,若真是羽圣降临,那场面会比现在热闹千万倍,连恢弘的拜圣都远不能相提并论,这只是岩羽族的一种泄愤,或是一种希望,想用圣曲召唤羽圣解救它们吧。” 其它羽族对岩羽族的做法当成了一种迫于无奈的祭祀,就是想弄明情况的也只会派遣属下去查明,附近的各大领主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这其中也是有牵扯的,岩羽族无疑是被放弃了,要复苏灰烬大地对它们而言太过困难,其它羽族也是如此,它们并不善此道,帮不了岩羽族,而岩羽族为了挽救家园又做过许多过激的行为,得罪了许多领主,特别是每次拜圣时都要几个大族为它们出头,把人家烦的不行,而且还激怒了墨羽族族长,那可不是墨羽族广阔地界上的一个小领主,是全族的族长!也是墨羽界的王!它让岩羽族自生自灭,谁敢逆了它的意思帮助岩羽族?就是接触也最好不要!撇清关系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对这些事并不清楚的张天流和小白,看着如此恢弘的场景,莫名有点小感动。 面对岩羽族对他们摆开夹空欢迎的阵势,小白笑着传音问:“你只帮这一点,对得起人家吗?” “帮助,不是用多少衡量。” 小白乐道:“我也就说说,你还当真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点我还是懂的,全力相助,说不定最终养的只是一群白眼狼。” “很有经验嘛。”张天流取笑。 “当然,一路上遇到太多,人如此,妖亦如此,以前影视剧的妖,那真叫一个纯,将妖魔化身成崇尚自由,和平的化身,人只会勾心斗角,但其实我的遭遇则告诉我,控制这一切的不是种族,是欲望。” 张天流闻言笑着传音:“少以偏概全,欲望使人勾心斗角,也使人无限进步……” 小白打断他道:“少抠字眼,谁都想过上好日子,欲望没错,但你害人就不对了。” “莫老板跟你说的?” “我自己领悟的。” 张天流苦笑道:“那你也只是看到一层,往上的你很难看到了。” “你该不会想说别人害你,你才害人吧!” “你这话有点另有所指啊!别人害我,我害回去是报复,而害人就会牵扯无辜,确实,很多的无辜因我受牵连,有丢掉工作的,有失去挚爱的,莫老板讨厌我就是因为他们,我就问他,一个企业的掌舵人犯了事,抓了会导致几百几千人失业,他们的父母妻儿同样是受牵连了,为了这么多人,这罪犯不抓吗?” “你什么意思?”小白听懂了,却又感觉没听懂。 “你真以为我曾经的成功,靠的是自己?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在我最后失败的这一次,如果成功了,笑到最后的是我表面上最好的朋友王乞,他王家可以正大光明的完全掌握集团,我呢,会在某一天看到一纸公文,然后带着银手镯背下所有的罪恶,二进宫。” 小白恍然道:“你是棋子!” “谁不是呢?” 看着微笑跟岩羽族们打招呼的张天流,小白忽然明白,为了莫老板会提议召唤这位昔日的罪犯了! 因为大前辈能完美的演绎一枚棋子! 但同时,他还能让操控他的人,输得倾家荡产! 岩羽族的欢迎仪式很繁琐复杂,数百位在岩羽族中德高望重的老鸟,每一位都要给张天流见礼,并大吐苦水,这一圈下来,一天时间没了! “你族困境我已了解,事情我也处理了,过程虽然慢,但此事急不得,你们也别指望我给你们套公道,不是我不想,我也希望岩羽族如昔日那般生活在丛林密布的家园里,有取之不尽的食物,奈何我能力有限,实不相瞒我身受重伤,迫不得已涅槃重生,如今实力万不足一,已无能力统御此界,不可要求它族为你族奉献,你们只能靠自己,这没什么不好,通过你们自己的努力,丰收你们自己的果实,谁若敢觊觎一粒,我拼死也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漂亮话嘛,张天流是张口就来,把这帮老鸟感动得热泪盈眶! “多谢羽圣!” “果然,羽圣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张天流挥手打断它们的称赞,继续道:“先别急,如今能与你们较好的羽族不多,若是因为我而跟你们较好,那不是真的较好,先赔礼吧。” “赔礼?”岩羽族老鸟们很懵逼。 “我猜测,你们为了恢复领地,做了很多有好有坏的事,落得如今孤立的下场不能说咎由自取,而是迫不得已,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过激的行为会使它族反感,所以你们主动承让当初的要求不论有理无理,都当无理,既无理冒犯,自当赔礼以表歉意,希望看在当年的情义上,它族会乐意伸出援手。” “羽圣说的及时,我等这就……就……”说到一半,这位苍老的老鸟突然难以启齿了。 飞青不算老鸟,在这样的场合他本来没有话语权的,但因为羽圣是他带来的,老前辈多少会给他一点面子,他也仗着这点面子,斗胆一句:“禀报羽圣,我族已经无法拿出赔礼!” 第九八一章 保命符 小白虽然听不懂,但大致意思是看出来了,顿时暗暗偷乐的传音道:“人家穷了这么多年,你还让人家拿出礼物,怎么拿?撒哈拉装一袋沙子?还是西伯利亚的雪人?” “别闹。”张天流传音呵斥一句,面上对老鸟们道:“我会做一些保命符让你们送去,但关于我的事,你们切记不要透露过多,特别是我重伤涅槃一事!” “这点羽圣放心,我等绝不会透露半句!” 凤凰涅槃,不是更上一层楼,就是坠楼! 很明显,眼前这位羽圣大大是坠楼后,从楼底爬到了一层,修为低得可怜,但是能力绝对是逆天的恐怖啊! 轻易的呼风唤雨,引下天雷轰击千丈大地,这是小境能办到的事?何况还是小境四阶! 它们可以利用雷云天气,引下天雷,但让它们制造雷云难道就高了,还是制造每年都会定期来十几场的风雨,这难度就更恐怖了! 借法有很多种,无中生有的借法毋庸置疑,大乘! “这附近有几位领主?”张天流问。 忙有老鸟抢答:“十三位。” 其它没答上的顿时一脸失望! “好,明日过来取保命符,今天暂且休息吧。” 众鸟识趣道:“羽圣好生休息,保命符可以多等几日再炼制。” “无需,这点对我不是难事,明日过来。” 带众鸟一走,张天流挥手设下阵法道:“学的怎么样?” “勉勉强强。”小白正在学习鸟语。 “快到掌握,调查一事交给你,我目标太大。” 小白突然转移话题道:“我忽然明白,玉庭为什么让我们来了!” “我的凤体。”张天流笑道。 “你早知道。”小白郁闷,还以为大前辈不懂。 “我不会错过一丝的可能性,竞速时我所展露的能力他们肯定知晓我即使不是凤凰转世,跟凤凰也必然有密切关联。” “那目的是什么?”小白只能看到这一部分,再往深了他算不到。 “不清楚,这次应该只是一个尝试,看我是否有能力在墨羽界呼风唤雨,那么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应该会亲自找我议事,不出预料,应该敢于气运!” “落界!”小白想到他们来的时候闲聊猜测的事。 “或许吧,也有可能让我当个卧底,把墨羽界摸得一清二楚后,一举拿下。” “别开玩笑,九霄可没有这样的兵力。”九霄什么情况,小白多少都能了解,虽然有很多仙卒,但这些家伙只能看家护院,要把他们集中起来去打仗,别没等墨羽没拿下,玉庭反被剑池攻占。 “管他呢。” 张天流懒得在乎,随手拿出一片净灵叶,开始绘制符语。 “你做的保命符真有用?”小白怀疑问。 “世间疗伤圣药不少,但无一例外,治愈肉身的无法治愈元神,治愈元神的无法治愈肉身,而我要做的保命符就是将两者结合,再重的伤,肉身三秒搞定,元神最多三个时辰,另外还有一次性的瞬移功效,不过需要脚踏实地,而且不能穿鞋子!范围只有十里,能做到暂时的保命,之后嘛,还得靠它们自己。” “已经很牛了好不好,给我也炼两张呗。” “你当不要钱啊,每一片净灵叶可是损耗功力的,而且材料中还有我的冰风之血,这一张就要耗掉我一年的积累,十几年的辛苦转眼没了!” “补啊,回去让莫老板多给你特制几道仙膳,食材我出。”小白大度道。 张天流苦笑,不过最终还是炼了十五张,把两张给了小白保命。 翌日,老鸟们前来拜会,张天流将保命符交给它们后便口称休养一段时间。 虽然保命符只是一片金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但众鸟知道羽圣炼制的保命符肯定有神效,不然怎能叫羽圣? 它们舍不得送出去,但没办法,只能忍痛的盖起锦盒,这玩意也是张天流炼制,不过没什么奇特的,只是古朴美观而已,保命符上的符语已经将净灵叶和冰风之血气息掩盖,不使用不会泄露,用不着特制的锦盒密封保存。 选出十三位跟附近领主还有一点情义的老鸟,护送保命符去赔礼了。 没多久,红羽领主就看到了面前的锦盒,她对岩羽族老鸟道:“海公此番来意我已知晓,其实也不是我可以要避开岩羽族,实乃我红羽族近些年为守界口付出太多,已经无力帮助岩羽族了。” “雁领主心意老朽岂不知,当年雁领主对我族的恩情我至今难忘,这不,特送薄利妄雁领主谅解我族这些年过度的言论。” 一番交谈,红羽领主这边欣然放下隔阂,但有一些领主对此却很是不屑,三言两语就给岩羽族的老鸟下了逐客令,老鸟虽不满,但也无奈,人家好心帮忙,却觉得人家帮得不够多,不算恩惠,导致人家厌恶了,甚至要老死不相往来,这能怨谁? 没有义务非要帮,帮是情义,多少它也是情义,拿这事说人小气,心有多黑? 当时岩羽族也是急昏了头,没了办法才抱怨,而且抱怨后就陷入了一个怪圈中,什么都抱怨,从怨与人族战争为什么在它们领土,到怨天怨地怨它族,外面的什么都怨完了,就开始怨自己,怨身边的亲朋,怨到最后众叛亲离,导致不少岩羽郁郁而终,活着的也是苟延残喘! “这岩羽族,事到如今才低头有什么用?圣殿一闹,如今谁敢帮你们?” “领主,那这礼物?” “放我屋巢里。” “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啊,不带在身上吗?” “岩羽族如今情况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一片金叶,大概是什么疗伤药吧,我要遇到敌不过的对手,当场服下没什么用,留屋巢中本族有谁重伤还能让它服。” “领主所言极是。” 这位领主比较理智的处理了保命符,带有些却是对此不屑的,给岩羽族老鸟下了逐客令后,转头就对小弟说:“这东西你拿去处理了。” “正好,卑职前段时间有位侄儿吃了山猿一拳,现在骨断筋折岌岌可危,家里正苦无良药呢,这就多谢领主了!” “行了行了,看着就烦。”青羽领主挥手道。 这是当年被岩羽族纠缠怕了的青羽老鸟,只要是关于岩羽族的事物都有些恐惧,妥妥被纠缠出了心理阴影! 谁让他当年对岩羽族过于的情深义重,在圣殿拜圣期间都斗胆给岩羽族说好话,怎料岩羽族把他给坑了!犹豫语言过激,等于拉着他一起得罪大族! 回来之后,他就决定再不援助岩羽族。 第九八二章 青羽老鸟的郁闷 张天流望着远空的云雨,计算它蔓延到这里的时间。 云海龙纹碑他是第二次炼制,第一次留在小雾山,这一次改动了一下,让它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由少变多,如此一来释放的时候云雨范围会越来越大,直至到材料跟符语的极限为止,最终范围大概在三十里左右,勉强触及岩谷。 让灰烬土地复苏,灵雨必不可少,它不仅能加速云杉的生长,还可以在废土中积蓄灵气。 这鬼地方千年不变,正是因为没有雨的关系,这也并不奇怪,被天涯吞噬的世界都是残破的,不缺少自然规律反而奇怪。 九霄何尝不是如此,各岛的气候都是人为掌控,有用阵法,有养风灵、雨灵这些小精怪改变气候。 九霄培养小精怪的技术可是一绝,如跟随张天流竞速是充当摄影师的镜灵,不仅能口吐人言,还会吃东西。 奈何这种技术九大家概不外传,不然张天流何须辛苦耕耘,直接交给小精怪搞定。 “东西送出去三天了,各领主好像没什么动静。”小白走到张天流身边道。 张天流反问道:“查得怎么样?” 没动静对张天流反而是好事,他可不想被供起来,到时候脱身都难。 小白笑道:“还不错,已经知道姜涛白陨落的确切位置,不过有人说……哦,错了,是有鸟说尸骨无存,又有鸟说被蛮兽吞了,还有鸟说被抓了,大概被搜魂炼魄后再挫骨扬灰……” “搜魂炼魄,呵,羽族有没有这技术都很难说,它们修的可是肉身成圣一道。” “还肉身成圣,你当它们雷震子啊,别串台了。” “这你就错了,练就肉身的道路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进化,虺五百年化蛟……” 小白抢断道:“蛟千年化龙,龙修五百年又化角龙,再经历千年为应龙,不仅咱们九霄有这样的记载,身边还有个实物,龙姐嘛,虽然她不是虺,但也是一条小蛇哦!可你知道吗,她化龙经历了多少苦难,就这样跟你说吧,在她出生的年代,亿亿分之一!主要是先天一炁,这才是进化之本,可这玩意传闻只有在天地初开时才有,乃是洪荒各族争夺的宝贝,能留一丝已是难得,龙姐大机缘,在某洞穴深处,手指大的孔洞深处中吃了一口!从此一遇风云便化龙啊!” 小白与灵龙组队多年,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蛇虫化龙,鹰雀化凤凰,这种逆向进化难度远胜登天。 张天流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几率再低希望还是有,世间从不缺少怀揣梦想的家伙。题外话到此为止,找个由头到现场调查。” 这一趟光小白一人不行,这么多年,什么痕迹早就消失了,只能靠张天流的慧眼。 由头对张天流而言不是事,三言两语就把老鸟们忽悠了,而就在他离开岩谷后的第二天,青羽领主奇迹般的出现在岩谷! 这位已经打算跟岩羽族老死不相往来的青羽老鸟之所以回到此,自然是属下的禀报,在使用金叶时竟出现羽圣的强烈气息,而且不仅有凤翎的味道,还有浓郁的血脉气息! 都不知去圣殿参拜多少回的青羽领主,岂会识别错误! 这种气息,仿佛来至遥远的洪荒,先祖的召唤,感受到的那一刻,青羽领主竟然习惯性的给跪了! 不仅他,同在一屋的属下与伤患家鸟早就跪了半天了,弄得被金叶转瞬治疗好的家伙一脸懵逼与惶恐。 “青羽领主这是?”岩羽老族长亲自迎接。 羽族的族长就是各自羽族的王,领主如封疆大吏,这种羽族少则三五位领主,多则上百位,岩羽老族长此番亲自出面接待,已经是舍了老脸了! 即使不想再跟岩羽族有瓜葛的青羽领主,见到老族长也不得不放下姿态,上前施礼道:“望老族长永生安好,世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老族长必是心如明镜!” “呵呵,世侄来晚了!” “老族长何意?” “实不相瞒,羽圣确实来过我族做客,并帮我族在废土上种下一种可解废土的树,并指点我族放下执念,为帮我族与各族再建友谊,特制保命金叶相赠,世侄来此,相比是用过吧,不知疗效可神否?” 一听这个青羽老鸟就来气,用是用了,可特么的是杀鸡用了牛刀啊!一点骨断筋折的伤,好好调养一年半载自可痊愈,结果一张保命符下去,伤势瞬息痊愈不说,小家伙还得了一丝真凤之力,开启十丈瞬移的天赋神通! 气鸟啊! 真的是气死鸟了啊! 但现在说这些只会徒增烦恼! 尴尬一笑,青羽领主道:“保命金叶确实神效!” “当然,那可是羽圣亲手炼制,我族也是万分不舍的忍痛割爱啊!十三张金叶全送出去了,自己是一张都不敢留,就是希望各族能谅解我岩羽族,不求帮助,只想重建友谊。” “十三张!”一听这话,青羽老鸟眼珠子就是一转! 他不用问也知道,其余十二张肯定送给了附近十二位领主或族长,如果大家跟他心思差不多,说不定金叶还在!那么是否从他们手里…… 念及此,青羽老鸟赶忙打住,这可不是小事,回头让这些家伙知道实情,他就是树敌一群啊!下场不会比岩羽族好多少。 “羽圣已经离开?”青羽领主又回到之前话题。 “昨日刚走。” “这……” 是否巧合很难说,岩羽族怎敢谎报羽圣行踪,何况还想跟他们交好,自然充当引介换来大家的好感。 至于有假,还真没有! 气息就是最好的证明,而若是有人持有凤凰精血,那血脉气息必然有一股死气,这瞒不住青羽领主,毕竟圣殿里供奉的凤翎就有这股气息,而且越来越浓,已经完全丧失生之气。 如此看来,青羽领主只能想到巧合与羽圣知道他要来!故意提前离开! “老族长,敢问一句,羽圣是否对我青羽族的冷眼旁观有不满之意?还请老族长道明!” “绝无此意!羽圣深知大家难处,还告知我族放下怨恨,拾起被我族遗忘的重恩!” 第九八三章 不好消化的我们 燃尽的烟头一根根落在地上,不知不觉推了数百根。 小白万分疲惫的打个哈欠,睁着耷拉的眼皮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前往发呆。 半个月,都在这里呆了半个月,什么都不干,就看着,要不是张天流脚边的烟头给了他时间的感念,他怕是要以为只过去了一瞬间,或是无数年! 什么线索,面对一片荒野半个月还没找到? 终于,张天流闭上眼睛,盘腿坐下点燃一支烟,边抽边道:“有线索了。” “能找到吗?”小白忙问。 张天流扭头看着他,略带愁容道:“这不是一场双方战争,是三方。” “你不会说剑池吧?” “跟剑池没关系,如我所料不错,剑池也应该发生类似的事情。” “你是说,还有势力隐藏在了背后?” “嗯,他们在布局,给这些世界带来仇恨,让他们不停的打,一带休战很可能又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这风格,有点熟悉啊!”小白嘀咕道。 “没有什么生意比的上国难财,特别是别国的国难财,一边在本国当圣人,一边给别国制造灾难,兜售两国都需要的武器装备跟技术食物,将资本玩到了天上。” “那会是谁?”小白知道大前辈说的资本国,却不知谁把它玩到了天上。 “目前还不知道,之前你们经过的位面,有类似事件吗?” “你要说位面战争那太多了,没有那个位面不是斗得头破血流的,现在想来,搞得就跟人类清除计划似的,很有目的嘛!” “是万物清除计划才对,不论什么东西,终有被清除的一天。”张天流说完,将烟灰抖落,又抽了一口道:“天灾逆天,人祸斗人,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乐此不疲?” “你说点我能听明白的。”小白不悦道。 “目的!越聪明越理智的人,做事的目的越明确,盲目的人成就往往不大,即使那些口头中的大智若愚,他们恰恰相反有这最严谨的目的性,出了这个目的外的事情他们概不会考虑,也才会有笨鸟先飞,而要看清一个人,特别是一个聪明人,找到他的目的就能洞晓他的内心。” “引导位面之争不是目的吗?那么清除计划呢?这里的万物寿命都太长了,不清除会挤爆的。” “你错了,清除计划本身就存在严重的bug,局限得有多小,眼界多狭窄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人有今天的成就是被逼出来的,真要面临人口暴增时,自然有办法解决,不论计划生育还是研发更优良多产的食物甚至去外太空,都是解决人口过剩的办法,是一种自然规律,会自然的出现某领域的天才,而天才离不开基数,基数越庞大天才数量越多,当然位面之争也会诞生天才,战争的天才!” 小白笑道:“杀得百万人,方为人上人。” “这不是目的,因为战争是把双刃剑,只有胜利的一方才会进步,失败的将一无所有。” “也是成功之母。” “别闹,性质不同,多少人种因为失败丢了传承,失去文化,甚至连血脉都岌岌可危,你不会认为,印第安人有一天主宰地球吧。” “那怎么可能。”小白苦笑。 “有可能,怎么没可能,等地球快完的时候,强大的民族都移居外太空,没能力离开的弱小民族自然成为主宰,享受最后的余光。” 小白郁闷道:“哎呀,黑的白的都是你说,不是要讨论目的吗。” “咱们假设一下,咱们是食物,还让人吞进了肚子里,但因为咱们不好消化怎么办?始终塞在他胃里他不难受吗?偏偏他又是一个吃货,为了口腹之欲不断的吃,那么胃里堆积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痛苦,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目的就是消化我们?”小白算是明白了。 “不能排除,没有什么是无限大的。” “数学啊。”小白忍不住吐槽。 “那是概念,你说这个符号无限大,它真是无限大了吗?它一个符号是能吞下一个银河系?还是整个宇宙?你跟猴子说,猴子懂吗?能接受吗?公认也只是人类的公认,仅限于意识形态里的东西,能造出一个无限空间吗?” “目的目的……别老开小差。”小白已经掌握了挤兑张天流废话连篇的能力! “再假设消化我们是目的,可我们不好消化,而战场就会成为这个目的的行为,执行它就是天涯的首要任务,天涯虽然未必是生命体,但生灵是,人是,高智慧种族是想掌控一切的种族,既然天涯不是生命体,他们何不掌控天涯成为最高的种族,因此消化未必是天涯的目的,你可以当它是人为。” “也就是说,不是天涯想消化我们,就是有人想消化我们,从而更好的掌控天涯!从而激发位面战争,看似有人获胜了,不断的强大,但确实他就是一个万人屠,吸血鬼,脚下是尸山血海,仅换来他一人的成功,再从历史中见证,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也是天涯不断吞噬位面的原因,不至于成为光杆司令,而他,或则他们才会无限的强大下去,别急反驳,这无限也是他们和我认为的,别跟我再提无限不无限的概念,总之他就是享受这种俯瞰苍生的感觉,而为人装逼,就得让人知道他多牛逼,这些人,应该就是我们和不断爬上天涯的众生,辛辛苦苦,死里逃生无数次,来到巅峰,最后讽刺的发现,有一个人,或一个种族已经到了高不可攀的境界!对方还很友善的伸出手笑说,您好,蝼蚁!” 小白说完,自己都笑得肚子疼,好半天止住后,脸色变得很肃然。 “高智商,有这么下贱的吗?” “我智商高吗?”张天流反问。 小白绷紧的脸顿时垮塌,乐不可支道:“你下贱!” “我智商一点不高,情商也一般般,至于贱不贱跟这两者没关系。”张天流反驳一句,再道:“爱好兴趣也是,跟聪不聪明有屁的关系,欲望才使人进步,没了七情六欲的家伙能进步吗?咱们口中的天才,鬼才,多多少少都有点癖好,甚至很多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归纳其为另类、疯子,等死后才知道他在某方面某领域的贡献有多大,因此我觉得恰恰相反,越高的智商与之相随的是越大的欲望!而欲望一旦超过了理性,这将很可怕!” 第九八四章 不得不防的假设 你从什么线索得出的结论?我咱看不到?”小白开始张望荒野。 “我是阴判,能与鬼神沟通,刚才元神出游去了。” “骗鬼呢。” 小白虽然不信,但知道大前辈既然不想说,问也是白问。 莫老板提议召唤他之前,就跟小白等人说过跟张天流相处的一点经验,就这件事情上,用莫老板的话说,他有一万种理由能让你在一万种谎言中寻找真相,闲的多蛋疼才会去干这种事? “不过话说回来……”小白似乎想通了什么,笑嘻嘻道:“之前的猜测也就符合了!” 张天流知道他说的是九霄脱离天涯的动机! 这确实符合,让天涯这样玩,最终的结局只有被消化得一干二净!还成为了人家装逼的资本。 “那我这任务,是骗我的?”小白挥手开启界面,看着上面的任务郁闷问。 “未必。”张天流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 小白仰望苍天道:“大前辈就不用安慰我了,肯定是让我奋斗到天涯登顶,然后发现有一群看戏的恐怖存在对我鼓掌,表示我的表演让他们很满意!” “没这么邪乎,说不定是某个登顶天涯的家伙发现是骗局才弄的系统打算报复呢,要知道系统的出现跟我们穿越的时间很相近!” “那也是成为人家的棋子。” “那无边海你救不救,九州回不回?” “当然救,也当然要回!” “那就干正事吧。” 张天流说完往回走。 “不找涛白骨了?”小白跟上问。 “有人帮我们找。”张天流头也不回的笑道。 “谁啊?崇清?” “他们或许根本没进来,就算进来也绝对不会找骨骸,而是监视我俩。” “哦!差点忘了这茬!九霄真打算把气运送给墨羽界啊,那身为中间人的你,肯定一跃成为两界的座上宾啊!” “你想多了,我应该成为九霄的罪人,这里嘛,不清楚。” 小白细细一想,也就明白大前辈是觉得九霄想要脱离天涯一事,只有九霄高层知道,甚至只有寥寥几位,那么把气运送给墨羽一事,明面上很可能是将大前辈视为墨羽界派来的奸细,气运是让它盗走的! “大前辈要背锅啊!”念及此,小白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的思维潜移默化中,似乎在逐步靠近大前辈! 这可不是好事,他心可没这么脏,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滚出去! 逛了一圈,又耗时小半个月他们才回到岩谷。 岩羽老族长问讯立刻来拜见。 张天流坐下后,从伪装成弟子的小白手里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对着刚施完礼数的老族长道:“这一个月有多少领主造访?” “羽圣神机妙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十三位!” “消息走漏得挺快啊。” 老族长忙道:“绝不是我们走漏的消息。” “你别上心,我没有怪罪的意思,过不久他们还会得到我回来的消息,到时候你给我挡着,另外,给我找一副人类骨骸,我炼制一副傀儡到外界走一遭。” “这……” 挡着来拜访羽圣的领主和族长们是简单,但是人类骨骸,这上哪找?墨羽界可没有人类啊,入侵来的都给杀了,不是当场被挫骨扬灰,就是让分食了,不论什么吃的,绝对骨头渣子都不剩,基本尸骨无存,不对,有一位是被活捉的,听说在半道上自断筋脉了,说不定尸体还留着呢! “你找不到就让别族去找,不论谁找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羽圣!” 羽圣大大随手制作的保命符,如今其神效被传得沸沸扬扬,消息可不是岩羽族透露的,而是青羽族,但又不是青羽老鸟有意为之,他也想封锁消息啊,奈何,使用了保命符的那小子,不仅转眼康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了瞬移术,等青羽老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时,消息都已经传开了! 他不求什么宝物,就希望岩谷能早日恢复生机。 但这点,张天流爱莫能助,不然之前给的希望算什么?岩羽族不自己斗争过来,想着坐享其成,它们以后还是会变成这样,就当是一个铭记在心的教训。 而他能给的,只有指点这一方面,让无法完美掌握天赋神通的岩羽族有另一条活路,这才是强大种群的资本,其余都是虚的。 至于教会他们导致人类被屠,这管他屁事,是小白的锅好不好! 至于和睦共处,有点难,从他慧眼看到的战争中,那些家伙不仅混入了九霄,在墨羽界里也有身影!正是他们将战事越演越烈,不然以双方的情况,只要人族撤退,羽族不会赶尽杀绝,毕竟在他们掌握的情报中,九霄怎么说也是瘦死的骆驼,以前在六重天,现在到了四重天,不论以前还是现在,综合实力都要比墨羽界强很多,跟他们不死不休不是明智之举。 但是对方不仅不撤退,反而动手,这就怨不得羽族了! 而动手之人虽不是姜涛白,但作为统领,都已经到了动手地步,除非他出手把先动手的人亲手杀了,否则是无法阻止的。 但当时的情况瞬息就乱做一团,姜涛白什么命令都无效了,不得已才自愿断后,带着一帮姜家亲信逃到了最后的战场,亲信死光,他也被活抓,凭最后一口力气自断筋脉。 当时如果他还有充沛的真元,肯定会选择自爆,到时候必然是尸骨无存,所幸这厮战到精疲力竭,尸首也被带走,既如此应该不会半道丢弃,至于是否成了炼器材料也不好说,所以张天流干脆交给羽族去办,才谎称需要人骨傀儡。 也由此可见,幕后黑手不仅渗透这两个界,而是所有位面! 而且说不定这些世界刚被吞噬时,他们就安排人混入其中,占据重要位子,掌握一定权力,到处激发矛盾,促使战争持续不断,加速消化。 虽然这种猜测不是真实的,那么事实可能更恐怖! 但不论哪一种,他们的目的跟这些人敌对的几率很大,必须要考虑到未来的路怎么走,否则会过早的跟他们产生冲突,那将寸步难行! 第九八五章 突如其来 族长,究竟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借道?这吞山蟒可不好讲话啊!”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什么。”青羽族长冷哼道。 “好吧,要是我被吞了,族长记得来年带我家人过来给我祭拜一下。” 小青羽苦笑,飞过一座山,在一片参天大树的盆地上空朗声叫道:“烽青求见吞山前辈……” 清朗的声音在盆地回荡了片刻,许久之后,林中的蛇虫鼠蚁突然乱作一团,大地随之颤抖,一抹硕大的身躯弓起脊梁,好似一座山拔地而起,宽大的蛇躯前方是慢悠悠抬起的头颅! 烽青已经飞在三百丈高空,俯视地面一切如蝼蚁,然而这头巨蟒轻易的将头颅抬到了三百丈,似乎还有大半身躯隐藏在参天大树中,这很可能是一头千丈巨蟒! 很快它的头颅高过烽青,穿透层层云层,反将他俯视。 仰望这头洪荒巨兽,烽青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是羽族面对恐惧的表现,跟人类被吓出一身冷哼一样,羽族不会流汗,血液沸腾时只能通过口腔散发体温。 巨蟒张口,顿时就让烽青感到一股血雨腥风刮到身上。 “是你,唤我何事?” 烽青忙运转妖力平复心境,人面上挂上笑脸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前辈借个道!” “我跟你说过,你可以随时从我地盘上飞过,何必问我。” “可这一次不仅我一位!” 陡然间,吞山蟒的目光变得锐利异常! “前辈别误会,我不是带大家随意践踏你地盘上空,这次只有以为,是我们的族长,他有急事要横穿化龙岭!大家都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要互不侵犯大家就是朋友嘛!” “只许带他,也仅此一次,回来让他绕道。”巨蟒说完头颅慢慢下层。 “多谢前辈。” 烽青忙飞回去,对族长道:“好了,吞山前辈答应了,但只许族长你,其余的长辈还请你们稍微绕绕!” 不等其余青羽族埋怨,青羽族长就点点头,吩咐他们绕行,自己双翅一展一飞冲天,烽青忙紧随而上,在路过化龙岭盆地时,青羽族长不得不对下方道一句:“多谢前辈。” 树林中没有回应。 “前辈默许了。”烽青笑着解释。 两刻钟后,两鸟飞离了化龙岭,烽青这时才问:“族长,这么急是去哪啊?莫非战事打响?” 烽青一直居住在化龙岭附近,加之性格随和略带野性,有点鸟来疯,跟什么动物都能聊,往往把附近小动物们烦的不行,却不知为何,竟能跟吞山蟒建立了一点友谊,但他对外面的事情了解不多。 “听北域领主说,羽圣现世了!” “啊!真有羽圣?” 族长白了他一眼道:“这话以后绝不能再说。” “哦哦哦,那这次我能不能见一见?我连圣殿都没资格去过,求你了族长!” “可以,但你只需跟在我身后,不能说一句话。” “啊!这样会憋死……好吧!”看到族长阴森的表情,烽青无奈妥协。 两鸟又飞了千多里,突然族长脸色一变,右翅一扇,一股青风卷起旁边的烽青直接刮飞了。 “快去岩谷,别回头!” 在族长大喝声中,烽青一脸懵逼了片刻,顿时大呼大叫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道破天寒芒冲天而降,虽被青羽族长挥翅扇碎,但他也知道对方的偷袭绝不会如此罢手! 可是他被族长释放的青风缠绕,一路卷向了远方,想回去帮忙都不行! “谁!滚出来。”青羽族长沉声大喝。 “天羽三境果然非比寻常,比起我人族大境三阶略胜那么一点!”说话间,一道道人影从虚空走出,转眼将青羽族长围在中间。 青羽族长环顾一圈阴沉道:“人?我看你们不像是人!” “那是什么?”先前说话的为首之人淡笑问。 “贼!” “呵呵!青羽族长好风趣!” 此言一出,包围青羽族长的数百修士同时出手,每人的真元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天网,冲天而降。 青羽族长自知躲闪不开,立刻双翅一展,羽翎如刀锋挥舞起来,劈在天网上闪耀出无数星光,眼看天网要被它撕破,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上空,反手一剑竟将天网连带青羽族长一并斩破! “咦!” 被斩成两半的青羽族长没有一滴鲜血留下,反而变成了两只青鸟从剑修破开的裂缝间飞出,左右夹击剑修。 剑修一笑,手中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且挥舞力道之猛,威力之强,将羽毛如精铁坚硬的青羽大片大片的斩落,反观青羽劈在剑刃上时,好似碰到了无形之物,整个剑身直接弯曲,宛如丝绸柔软! 这些丝线不仅无视青羽族长的攻击,还缠住了族长如刀锋的翅膀,并在剑修挥手间,又是大片带着鲜血的羽毛飘落! “飞云银丝剑!你是妘家的人!” “我不是人,你说的!” 剑修说话间,附近丝丝灵光闪耀,一层层密集的真元大网将剑修与青羽族长完全笼罩在小空间内。 青羽族长一见此景,就知道要不死不休了! …… 岩谷接待外族的屋巢内,红羽领主听了岩羽老族长的话,深思熟虑道:“区区一具人骨虽不是难事,但还是要上请微妙,我们与人族停战已有八年,因为这事情导致战火重燃即使是羽圣要求,其他羽族也定然心有不悦,况且我们领土距离界口太近!” 红羽领主最后一句,明显暗指岩谷废土一事。 羽族与人族的轮班不同,他们只能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地,别人也不会给他们领土栖息,但好在界口是移动的,虽然很缓慢,但对于长寿的他们而言,经历千百年界口就会移动到它族的领土附近,而以前的界口距离岩谷很近,这才导致岩羽族悲催的命运。 岩羽老族长道:“我已经上请大族了,如果他们那里没有,到时候再看吧吗,羽圣也不是完全需要人骨,以他实力混迹到人族中想来不难,只是我等难以安心,生怕羽圣再有个闪失。” 一听这话,其余几位领主微微一愣,红羽领主更是蹙眉道:“再有?” 岩羽老族长顿时回过神来,知自己说漏嘴了,忙道:“呵呵,羽圣曾跟人族大战过,受了点小伤!” 亦真亦假的话反而更令大家怀疑,羽圣失踪的一万多年里,是否就是因为上次的闪失? 不过没谁深究,只存心里惦记就行。 这时候青羽老鸟道:“奇怪了,我族族长明明说要来亲自拜圣的,算时辰早该到了。” “你们的领地被吞山蟒占了一大块,硬生生把一块领土分成两块,以前还得意,吞山蟒是你们的守护神,现在知道麻烦了吧。”红羽领主取笑道。 第九八六章 揭穿计划 各族的领主与族长们陆陆续续的来到岩谷,不少还不是附近的羽族,只是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确认,正在等待羽圣的召见的当头,突然一声惊报传来。 “不好了,青羽族长半路与伏,此刻身死不明!” “什么!”各族族长领主们惊得蹦起。 “在何处?”青羽老鸟当先冲过去揪住禀报事情的岩羽族问。 “不,不清楚,是是一名叫做烽青的青羽族来禀报的,他现现现在就外面,因为飞得急,双翅已鲜血淋漓,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族正在给他救治。” 青羽老鸟立刻松手,飞出屋巢来到外面,锐利的目光很快就发现了被岩羽族包围的烽青。 “都闪开。”青羽老鸟挥翅扇飞了围观的岩羽族,来到烽青面前,看到这孩子的确因为拼死赶路,已经奄奄一息,他匆忙蹲下来,将正在给烽青救治的岩羽族喝退开,正准备亲自给烽青医治,突然身侧一声劝告:“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青羽老鸟眉头一皱,因为他身躯高达,即使蹲下也有七尺,而身旁的小家伙六尺不到,气息也弱的可怜,倒是一头长发很是怪异,飘荡在半空中时而如水波荡漾,神异非常。 除了张天流,还能是谁。 不等青羽老鸟开口,张天流道:“他不是飞急了成这样,是让人打了。” “我岂不知,正因如此才要让他快点说出族长在何处遇伏。” “可你这一口气下去,他即使不死,回答完你的问题下辈子也废了,我来。” 张天流朝着烽青伸出手掌,掌中刺纹一现,便有丝丝缕缕的光丝钻入了烽青的身体中。 因为张天流不用传承之力,而是凤纹之力,即使再细微,可相隔如此近,青羽老鸟瞬间就能捕捉到那股恐怖的洪荒气息! “你是……” “别说话。”张天流打断青羽老鸟,随后吩咐道:“青羽族长遇伏地点应该在前往此地的路上,冷静想想,不用问他也知道。” 青羽老鸟闻言脸色一变,顿时起身道:“多谢羽圣指点。” “我也没指点什么,是你心急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你们也一同去吧。” 张天流口中的你们,正是身后跟出来的各族领主和族长,虽然离的有点远,但这股气息远在百丈外他们都能清晰辨别,没有靠近也是因为不敢打搅。 当即,众鸟一飞冲天,由青羽老鸟带头往青羽北域的领地赶去。 “那位就是羽圣吧?好精致啊!不会还是一头小鸾凤吧?”红羽领主忍不住笑道。 “闭嘴!”红羽族长匆忙呵斥。 红玗领主顿时不敢笑了。 一旁羽毛漆黑,却有点点星光的星羽领主道:“老三你要冷静啊,别带错道了。” “放心,那个烽青是战后遗孤,父母死后没有要求谁收留,自愿在化龙岭附近独居,一直听说他和吞山蟒有点情谊,也是我族唯一能在化龙岭上空飞行的孩子,族长应该是找他向吞山蟒求情借道,或许因此族长身边没有护卫,只有烽青这个孩子,路线我自然清楚!” “没有护卫,那不是更加危险!”星羽领主蹙眉。 其余领主和族长也是脸色难看。 虽然族长实力都是本族第一的,但青羽族只是小族,青羽族长实力在墨羽界中是天羽三境,在这附近无疑是顶阶强者之列,但放眼整个墨羽界只是二流,而在整个天涯里更是不入流! 对方以逸待劳,埋伏了多少尚未可知,此番青羽族长怕凶多吉少! 冷静后的青羽老鸟路线果然没有选错,可惜晚了! 当他们来到青羽族长交战的地方,看到的只有洒落一地的青羽和被撕成碎片的尸体! “族长!”青羽领主老脸上是涕泗横流,悲痛欲绝的跪倒在地,头颅重重的磕在碎尸前。 “好恨啊!”红羽领主不忍再看一眼。 她的顶头上司,红羽族长却走过去,蹲下来抓起一块快血肉打量道:“是剑!” “剑!人族!”星羽领主目光变得阴沉。 “还不好下定论,需要请兽族来查验。” 虽然羽族修为高深后,对气息同样敏感,但天赋使然,这方面远不如兽族。 墨羽界中不仅有洪荒巨兽,还有一些小妖兽,多半是从下界上来的妖兽后代,它们为了生存,只能心甘情愿的辅佐羽族,因此每个羽族多多少少都庇佑一些有用的小妖兽帮忙做事。 岩羽族曾经也有,但领土大半被化成灰烬后,这些妖兽只能投奔别的羽族求庇佑了。 没等他们回去找妖兽,张天流跟小白来了! 众鸟一见,匆忙行大礼,连痛不欲生的青羽老鸟也只能抹着眼泪准备给张天流行礼。 “免了。”张天流摆摆手,扫了一地的尸体,摇了摇头。 “魂飞魄散,不然还有得救。” 众鸟汗颜! 都这样了,魂魄在也没救了吧! “羽圣,我们猜测是人族剑修所为,正准备找兽族调查,你意下如何?” “不用找,确实是人。”张天流目光四下一扫又道:“一名大境三阶的人族强者,用的应该是九霄妘家的飞云银丝剑。” “可恶!九霄又要入侵我墨羽界了吗!” 众鸟义愤填膺,张天流却冷静道:“怒可以,但不要被当枪使……也就是被人利用,他们此番出手,必然是得知我的消息,那么接下来就是虚传我的身份,说我不是凤凰族,甚至说我是人!让你们全部对付我。” “太可恶了!” “真是诡计多端!” “这帮人用心险恶啊!” 前两句话,在张天流预料之内,后一句话,不由让张天流蹙眉,看向说话的星羽领主道:“他们来了一帮人吗?” 星羽领主一愣,随后忙道:“回禀羽圣,我也是猜测!如果不是一帮人来,光是一名同阶剑修,青羽族长怎会如此快落败。” 张天流笑了笑道:“你这解释有点牵强,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但越解释越有问题,不过算了,我问的也很牵强!” 众鸟狐疑,不明白羽圣究竟是不是怀疑星羽领主。 青羽领主和星羽领主是拜把子的兄弟,此刻忙帮腔道:“我二哥对羽族绝对是忠心耿耿,希望羽圣不要让我等寒心!” “行了,最近你们都小心点,关于我身份一事,从哪里传出来你们就抓住这根线索查下去,必然有收获。” “羽圣英明!”众鸟拜服! 敌人才刚刚动手,羽圣大大就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换做他们,只会认为人族潜入,遇到落单的族长肯定是能杀就杀,谁能想到这背后还有一层更大的阴谋!针对的还是羽圣! 但也有一点让他们留心了,羽圣刚出现,人族刺客就紧随而至,羽族中很可能有叛徒,一直偷偷养了一帮人在墨羽界中伺机而动! 第九八七章 算无遗策 回岩谷路上,小白传音道:“你这操作,有点看不懂。” 不论凶手是不是人,作为人,应该不参与才对,现在好了,张天流肯定凶手是人这事,很可能又引发战争,正好跳进他们猜测的幕后黑手设下的圈套。 “置之不理没用,他们会实施第二次计划,下一次会暴露跟多,让羽族在追查他们的过程中,渐渐暴露人类的身份,如此才没有猜忌,否则一开始就暴露是人,羽族不是傻子,必会认为有人在利用人让他们跟九霄不死不休,而这人,未必就是九霄人。套路跟我利用羽圣身份一点点曝光一样,不能一次性底牌尽出,留点悬念,多点猜疑,让自认聪明的一方通过抽丝剥茧换来真相,这个过程就要很努力了,而人或说高智商物种最难以否定的就是自身的努力,越努力得到的东西越珍惜,严重到会欺骗自己。” “可你现在单纯的是把这件事给提前了!” “不,我没有提前,反而延后,这件事的重心将从针对两界战争上转移到我身上,保护我成为羽族首要任务,从而在这段时间里会更加用心剖析我的身份,一旦认为我是真羽圣,那么是否发动战争就必须要让我点头,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墨羽族掌控这个位面多年,让他们让权是不可能的,但其它大羽族肯定会利用这一点,玩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 “靠!那不是麻烦了?”小白苦笑。 他感觉越卷越深了! “没事,我早下套了。” “你又下了什么套?”小白可是一直跟着张天流,没看到他做什么啊。 “人骨啊,傻啊。”张天流苦笑一声,见小白还是一脸懵逼,解释道:“后面这帮虽然是小羽族,但联合起来的力量非同小可,我会打这扶持弱小的名义浑水摸鱼,如此一来,担心小羽族捆绑成利益集团的大羽族会希望我离开,但他们又不能做什么,参与进来就是火上浇油,被小羽族集体针对,唯有一法可以让我走,找到我需要的人骨。” “这事还能牵扯到这上面?”小白惊讶。 “人骨这个情报在小羽族看来不是好事,特别是岩羽族和现在失去族长的青羽族,我的离开会让他们雪上加霜,因此找人骨这件事他们肯定不会用心,而大羽族得知这个情报后,肯定会把手里拥有的人骨送来,让我赶紧滚蛋,最好死在九霄。” “有这么对祖宗的吗?”小白哭笑不得。 “普通人当然不会,但帝王家呢,杀兄逼父的李二最是典型了,什么祖宗,死的才是祖宗,活着的是绊脚石。” “唉,你们这些人,我真是不懂,总喜欢把事情弄的这么麻烦。” “要是可以,我宁愿当一根韭菜,割多少茬,只要根不坏,依然生长。” “看来你根坏透了!” 两人一笑,便开始商讨下一步计划。 杀青羽族长的人,经过两人的讨论,小白也聪明了很多,即使不用张天流提醒,他也大致猜出目的是引发战争,至于针对张天流,这也是必然的,两者没有冲突。 由此可推断,他们之前的猜测有一部分并不属实,九霄利用升天战把张天流弄到墨羽界,目的不是试探他可否在墨羽界吃得开,而是点燃战争的导火索! 人类冒充羽圣,这是对羽族的莫大羞辱,比杀他几个族长跟让羽族气愤。 当然这也是猜测,只是小白觉得可能性大一点,因为还有一个节点是他们没有掌握的,就是猜测的幕后黑手,小白将他们称之为“消食片”! 消食片不确定,就不存在幕后黑手一说,那么杀青羽族长的人就是九霄派来的,但也不排斥他们设想的最终目的,因为不引发战争,不输掉战争,九霄无法脱离天涯! 张天流听完小白的猜测,笑道:“你这个设想总体不错,但有一个bug,为什么九霄不把气运拱手让人?这样多好,连伤亡都没有就能如愿以偿,这其中肯定有天涯干涉,既然天涯干涉说明消食片是存在的,他们不会给这些位面喘息的机会,想要安稳,就要不断战斗,以矛盾的方式走到死,很人性化。” “找你这么说,消食片的身份极有可能真的混入每个位面的各大势力中!刺杀青羽族长的人,应该就是潜入妘家的消食片!” “你可以这样设想,消食片不是天涯派下来的,而是就地选拔,并且有两种消失工,一种正式雇佣,另一种就是我们。” “哦!懂了,我说这升天战怎么会牵扯怎么多事,它也是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的,而掌控位面的顶阶实力一直以来都是重在参与,让小白上去玩一玩,真正拼死拼活的是我们这些人,也恰恰是我们在什么不懂的情况下,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小白回想一路过来的路程,确实有两次参与到战争中,一次是刚刚进入天涯,因为他们实力强,很容易就能搞定,并不在意,第二次是人族跟灵族的战争,这就恶心人了,很是艰难的闯过来,但他们还没有想到这一块,直到这一次,他们队伍里多了一个张天流,慢慢将这些事剖析出来,让小白是受益匪浅,对以后的路怎么走也多了一份信心。 回到岩谷,岩羽老族长前来询问情况,张天流丢给小白去解释,美其名曰,锻炼口语,自己则借口闭关休息去了。 连续两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青羽族长被杀一事,只在青羽族引发了惊涛骇浪,其余羽族则更加守备森严,而有关张天流羽圣一事也渐渐传开,终于到了一些大族耳中! 要光是岩羽族说羽圣来了,大家还当是作秀,被逼疯了才谎称,可是十几个小羽族都确定了,而且很多领主与族长都亲眼见证了,这还能假到哪? 现在大羽族猜测的是,羽圣为什么在小羽族群中?正是因为要帮助岩羽族渡过难关吗? 而另一方面,刺杀青羽族的修士们,此刻躲藏在一片沼泽地深处,本来应该要秘议接下来的行动,但新得到的情报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雾里散人的身份如果不揭穿,下一步很难行动啊!” “可谁能料到,他居然会识破我等的计策,先一步让羽族留意消息的源头,昨天要不是我跑得快,已经被围剿了!” “那这雾里散人要不要揭穿?” “当然要,否认计划将会被卡在他这里,羽族也不可能因为死了一个小族长直接发动大规模战争。” “可现在根本无法放出消息,要如何揭穿?” “打!他本来就是人,我就不信了,强攻还逼不出他人类实力,一旦暴露,我们接下来的任务自然由羽族帮我们完成!” 第九八八章 小白的智囊团 在灵雨灌溉下,云杉长势很快,短短两个月竟长到了九尺高,比许多岩羽族还高出个脑袋。 虽然羽圣大大说过不用照料,但岩羽族还是每日都细心观察,要是发现有坚硬的砖土阻挡了云杉根须的蔓延,他们就会把砖土凿碎,让云杉能跟顺利的让根茎爬的更远。 要是遇到有不识趣的巨型昆虫靠近,他们会当场斩杀,就地分食! 还别说,云杉吸纳天地元气后,散发出来的水木灵气很独特,并有一种芳香,而且飘得很远,每日都会吸引几头巨虫冒死靠近。 羽圣大大说带着这种芳香的水雾,能酿酒,酒是什么很多羽族不知道,只有少数的知道是人类用某种秘法酿造的东西。 一听人类的东西,他们就不感兴趣了,不带上仇视的目光看待云杉已经够理智了。 本来想给他们一个谋生的产业,但看这样子,张天流觉得算了吧。 最近张天流也没闲着,从云海龙纹碑开凿到岩谷的渠道已经通了,张天流在沿途指点岩羽族种上灵植,这种是可不是看一遍就会的,要想改变地貌不能乱种,必须要有规律,最好贴近自然的大阵,如此才能引动天地元气相辅相成。 而在这方面,岩羽族是不具备的,他们是靠着吃身体天赋混到今天,因此在岩谷变成灰烬谷后,他们无能为力,想移植什么灵植过来,结果没多久都死了。 生态可不是这么容易完成的,毁灭却是举手之劳。 “我发现你很适合玩草缸。”小白笑道。 张天流笑道:“要能回去,以后我就做这生意。” “我想读大学。”小白憧憬道。 “我也想。”张天流也憧憬道。 “你没读过?”小白惊讶的看着张天流。 “没有,本来要读的,出了点事情,一进宫了。”张天流苦笑。 “啥事啊?”小白只知道张天流差点二进宫,那是莫老板告诉他的,带因为飞机带着他们穿越了才进失败了,但其实没失败,虽然很短暂,但张天流的确让汤靖承给弄进去了。 “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不久,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了,当时我很绝望,很想死,可如果死了我的仇就没法报了,也在那里,造就了如今的我。” “这是你说的第几个版本?”小白笑问,他可不相信,因为莫老板说过的,张天流的过去有无数个版本,究竟哪个是真的莫老板都查不出来。 “你跟莫老板学坏了你,别老怀疑人好吗,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莫老板说你说真话的时候,就是你说假话的时候,而你说假话的时候,还是假话,他的意思从头到尾你都不会跟我们说真话,还让我不要介意,说这就是你,只要目的一致,我们就能少操点心!” “唉,这该死的厨子!” 张天流点了支烟,起身远离了渠道。 小白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时,默默跟着没有多言。 岩羽族飞青发现后,也立刻跟上,因为这几天羽圣大大一直如此,时不时在周遭逛一圈,说是什么实地考察,飞青弄清楚后,就以为羽圣会开辟新的种植地,因此每次都带上羽族跟在后面,时刻准备开凿。 结果,花了两个时辰逛了一圈,什么事都没干。 “不上当啊!”小白传音。 “不,是机会不好,我还没给呢。”张天流传音后,又开始指点岩羽族。 小白是无法理解张天流的耐心,明明知道有人藏在暗处要对他下手,他还如此吊人胃口,你直接过去不信对方不出手,不然人家埋伏你干什么? 可大前辈偏不,明知道有刺客也不藏起来,就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刺客面前,让刺客看得着却吃不着,小白都替他们感到难受。 又过了两天,终于,这一次张天流提前传音道:“准备好,看你表演。” “我?对手很强?”小白略微惊讶。 “全是大境高手,最厉害的是三阶,有两人,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杀了青羽族长的剑修,我不是对手,不靠你靠谁。” “靠!我说你怎么老钓着人家,原来你都搞不定啊。”小白戏谑的笑着。 “你当我神啊,这是一群大境,一个都难对付,三五个必败无疑,何况三百个!” “妘天夙你不是对付的很轻松吗。”小白好奇道。 妘天夙面对这些家伙,可是一挑群的,但却被大前辈轻易戏弄。 “一物降一物,妘天夙功法存在很大问题,她的肉身太过坚韧,因此受我符语牵制时无力反抗,但这些人不同,我用不动符语牵制,他们可以斩掉皮肉,甚至断臂断腿,根本不会给我的符语入侵全身,这点妘天夙办不到,她的肉身强大到无法自残的地步,才被我完美克制。” “行啦行啦,那干嘛选择今天下手?”小白很奇怪。 “有观众嘛,还是大羽族的鸟,你就尽情的表演一下,不求杀光,只求杀退。” “那得幻想一个厉害角色了,你觉得你的火凤符语加上朱雀结合体怎么样?” “火候有多大?”张天流好奇问。 “我曾灭一个妖国之王的时候用过,当时是直接秒了,具体多强不清楚啊,毕竟是请人帮我幻想的,得问一下他,我看他有空吗。” 小白说着,笑嘻嘻的表情突然变得一路肃穆,一副人在思考的样子喃喃道:“凤凰体的朱雀吗!想法不错,而且可以当做你的身外化身,跟我和小白关系不大。” “我想知道能不能搞定?”张天流苦笑道。 小白神色如常道:“我帮小白幻想的朱雀有点不同,这样跟你说吧,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朱雀,光从神话中很难幻想出它的强大,因此我用了一个取巧的办法,朱雀是四方星宿,那么我们就直接幻想朱雀拥有南极星的力量。” “一颗星辰之力!”张天流震惊。 “嗯,确切的说是恒星之力,但对南极星的了解不多,因此我将南极星幻想成太阳。” “真有这股力量,应该没问题。”张天流苦笑。 这尼玛还是人吗?能这样将幻想生物捆绑在一起,说他排名第一不为过! 小白的强大跟自身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不可否认他体内的智囊团很恐怖,小白能一路活过来,并位列第一,靠的就是他们,不过看样子跟他们取得联系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否则小白可以时刻与他们沟通,也能将情报告知他们,那么不用等张天流的猜测,小白也该早知道消食片的事! 第九八九章 装腔作势 这小子终于往这边来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不急,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他每天出来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了,加之之前他识破我们的计划,我觉得他这几天转来转去的,或许就是在引我们出来!” “可这附近没有埋伏啊,莫非埋伏圈在更远处?” “应该没有,如果有他们早过来汇报了。” 敢来墨羽界的修士,谁不是潜藏能手,五行遁法是样样精通,而羽族不善于隐藏的法术,它们的躲藏本事靠的是伪装,如红羽族善于藏在红枫树中,而且善于掩饰气息,眼神不好就是走到它面前都看不出来。 岩羽族羽毛色泽如岩谷崖壁上的岩石,它们驻足在崖壁枝干上也是很难被发现的。 另外它们也不用完全伪装,身体天赋的优势可以让它们在万丈高空也能看清地面的风吹草动,而人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修为低的甚至看不到。 而潜入墨羽界最好的术法就是土遁,土里无法窥探,气息也传不到地面,只是行动缓慢,如果被发现藏在土中,对手可以运用大范围的强攻术法或妖法对大地进行毁灭性打击,根本无法逃。 岩谷变成灰烬不算人为,是妖为,也是羽族自己作的!将地面泥土烧制成砖土,很大尺度限制了土遁术,遁地的速度慢的后果,就如跳进沼泽,短时间下不去,也爬不上来,一旦被妖发现必群起攻之,结果不要太惨。 他们这些人眼下就藏在砖土下,目标正是张天流! 能杀自然最好,毕竟不论人族杀了羽族的羽圣,还是人假冒羽圣,结果都一样。 只是目前直接杀掉雾里散人的价值不大,他只跟小羽族接触,大羽族还不清楚他是真是假,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不明身份的羽圣而大动干戈,最好是抓住,控制他对岩羽族进行毁灭性打击,留下一些活口,让他们传扬岩羽族识破羽圣假身份,惨遭假羽圣灭族。 计划的可行性太多,但都必须要控制雾里散人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隐藏在地底的三百名修士,此刻都盯着一块镜子。 这块镜子非比寻常,名为观冥镜,为九霄五行宝镜之一,防止通幽镜炼制,虽无法通幽,但可以看到地底百千丈之物,在镜面里的泥土如清水,石土稍显浑浊,眼下这镜子中就映出张天流一行人的身影在浑浊的水面上漫步,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怎么样,要动手吗?” “再等等,我们直接出去会被上层的烧土阻碍,一旦失手没有下次机会了。” “咦,他停下来了。” “不会要回头吧?” “没有啊,他在干什么?” “好像是什么印决,没见过……我的娘啊他……” 众人看着看着,突然一个个脸色大变,因为此刻镜子里的雾里散人随着印决掐动完毕,几乎没有什么过程,在他头上直接出现一片镜子无法窥视到边的火海! 要知道他们距离雾里散人足有八百丈,五里距离,什么东西能大到远在五里都看不清样貌? 而雾里散人他们在镜子中跟一粒微尘似的渺小! “不好!” 就在他们惊讶间,镜面已经全被火焰遮蔽! …… 飞青这一趟一如既往的跟在羽圣后面,虽然出来前就知道羽圣多半是走一圈就回去,不会安排什么事,但就怕个万一啊,要是羽圣找到合适的地方布置,没岩羽在旁他还要回来叫,一来耽误时间,二来对羽圣过于不尊重,因此只要羽圣没有吩咐他留在原地,羽圣去哪飞青就去哪,时刻准备听候差遣。 然而这一次出乎预料的,羽圣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他,飞青看不到羽圣在干什么,就感觉他身上那股摄鸟的祖宗威压有点浓,而且越来越强烈,直至转瞬间,天地突然火红一片,炙热的高温飞青他们这些岩羽族全身都在冒烟! 飞青众鸟脸色大变,仰头一看,立刻是瞠目结舌! 前一刻还是天气晴朗,下一刻,距离灰烬大地百丈高的半空中,举头巨大的火凤凭空出现,高昂的脖子似在怒啸苍天,燃烧着七彩火焰的凤翎如长虹穿天,艳丽的双翅展开时纵横万丈,体表炽热的火焰宛如烈阳般炙烤得大地浓烟四起,转眼,这些朽木残渣无一例外全部燃烧,又刹那化为灰烬!吓得附近岩羽族瑟瑟发抖,如目睹了天凤下凡,匍匐在地连连叩拜。 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大队各色羽族也被吓得集体呆滞。 “那那那那……那不会就是羽圣吧?” “那也太大了吧?相隔百里却近在眼前!” “我就说吧,你们还怀疑,怀疑什么?谁敢冒充羽圣啊,岩羽族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弄个假羽圣出来,早让你们来了,拖拖拖,查查查,现在好了,羽圣好像动怒了!” “这个……好像不是针对我们吧?他屁股朝我们的!” 此言一出,边上所有羽族冷眼凝视过来,吓得说话的羽族顿时胆战心惊的连连求饶。 就在这一瞬间,火凤突然一口真焰喷下,灰烬大地刹那成了一片火海,石土飞快的泛红再到溶解不过是顷刻间! 火凤口中如洪水决堤,喷涌到地面的火焰似潮水向四面八方持续蔓延,范围越来越广,很快蔓延到了最近的红枫林,仅仅片刻,那一株株巨大的红枫树就化成了灰烬! “羽圣,这是为何?”飞青目瞪口呆的问。 他和岩羽族几个小子现在身处张天流的符遁中,不受火焰侵蚀,但是他实在是搞不懂羽圣为何这样干? 至于是不是羽圣做的? 用怀疑吗? 不是他是谁啊? 肯定是羽圣显化真身,但为什么要焚烧大地。 “稍后你就知道。”张天流装腔作势的挥了挥手,火凤喷吐的火焰更强了,红枫林中的生物如遇到世界末日,惊恐的想着深山逃去,而在深山中的红羽族也是集体傻眼。 “我们得罪了羽圣吗?”红羽领主问? “没啊!谁有这胆子得罪羽圣啊?” “那羽圣这是……” 惆怅的红羽领主刚说到这,忽然一脸的欲哭无泪变得阴沉无比,因为她感觉到了,就在火焰吞噬了半座山时,几十道身影从山坳中冲出,以她锐利的双眸一眼就能认出,是人! 第九九零章 召唤的代价 真是胆大包天!”红羽领主怒斥一声,挥臂下令道:“即可传令红羽勇士,有人入侵岩谷欲刺杀羽圣,被羽圣显真身逼入我族地界,就不能让一个逃出我红枫林!” “属下遵命!” 红羽族立刻动员起来,一瞬间,大片山脉的红枫林中飞出数以万计的红羽族勇士,对被从地下逼出来的人族修士展开围剿追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雾里散人难道是真凤不成?情报有误,谁在害我?” 目睹大批的羽族杀来,修士方知道不妙了! “分散逃跑,能跑一个是一个,务必将消息传出去!” 另一方面,飞青也留意到了红枫山林的情况,脸色惊惧片刻也怒道:“这帮家伙,居然是冲着羽圣你来的,幸亏羽圣你神威盖世,不然恐遭到埋伏,属下这就去召集岩羽勇士对这帮人展开围剿。” “去把,不用担心我,接下来靠你们了。”张天流故作脸白道。 “羽圣你这……哦,属下遵命!”飞青不敢多问了,他也是少数知道羽圣经历生死后涅槃重生的,如今实力必然大不如前,此番显化真身消耗应该很大! 小白立刻解除召唤,这玩意,每一秒都好耗费积分,能省则省! 当火凤凭空消失,飞青立刻率众飞上高空,从上方监视附近哪还有人。 这一看,果然发现了不少,逃亡红枫林的只是一部分,另外两边也有不少,分别逃往青羽族的北域和花羽族地界。 飞青没有鲁莽的去阻拦,而是兵分四路,两羽一组去告知岩羽族、青羽族和花羽族。 空中是羽族的地盘,修士不敢逃往高空,也就无法阻止报信的岩羽,但只要他们离开了灰烬大地范围,就能仗着土遁隐蔽起来,羽族要想揪他们出来,必须要毁掉大片的山河,这个损失对于这些小羽族而言是承担不起的,他们只能依仗善于土遁的妖兽寻找,而这些妖兽根本不如修士,因此逃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他们错估了一队强大援军! 远方各羽族派来的代表虽然之前纳闷,误以为羽圣对他们心生不满,但后来发现不对劲,等赶到岩谷时,正逢飞青派回来的岩羽禀报情况,一得知有人族潜入附近想刺杀羽圣,这还了得? “这帮人真是狂妄到没边了,雷羽族全体听令。” “属下在!”上百雷羽族齐声站出。 “随我杀敌!” 雷羽统领大喝一声,只听一声声惊雷炸响,上百雷羽一飞冲天,如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刹那奔向了远方。 “这老雷,还是这么着急,既然他们去左边,咱们风羽族就去右边,要求不高,他们活抓多少,我们抓多少,他们杀多少,我们也杀多少。” “是!” 风羽族立刻翱翔而起,如一阵清风刹那飞到了天边。 其余各族也展开了对修士的围剿,就岩羽族都由老族长带队,不过没去追杀修士,而是赶往红枫林边,保护羽圣大大才是首要! 虽然羽圣实力很强,但他也清楚,羽圣是在极度虚弱,险些丧命的情况下涅的槃,他如此动用了曾经的力量,身体肯定吃不消,现在应该是外强中干,不然何至于让这些修士逃跑?那凤翅一展,瞬息十万里,再给修士一倍的数量也逃不出羽圣的五指山。 等老族长赶到张天流身边时,如他所料,羽圣脸色的确有些不好看,都白了。 之前就很白了,却是白得肌肤如玉,略显晶莹剔透,而现在完全是病白,并且还需要羽圣的小徒儿小白的搀扶。 “羽圣速速跟我回去吧,飞木。” 被唤做飞木的岩羽立刻化身成一头棕翅雀鸟,双翅展开足有十八丈。 “师傅小心啊。”小白装腔作势的扶着张天流飞上鸟背。 辛苦的可是他呀,大前辈做了啥吗?啥都没干好不好,就动了动手指,自己才是出力最大的,却反过来要扶着他。 “你就得意吧。”小白哼哼笑着传音。 张天流郁闷传音:“我是真的虚啊,你以为抵抗幻想生物不费力吗,你这东西无差别攻击啊,上万度的高温,我的符遁吸收的天地元气根本不够消耗,还是要靠我自身力量抵御。” “哪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东西召出来就是这样,要让它有保护的本事,首先得让我知道真正的火凤是怎么保护人的吧,光看还未必有用,要完全了解它怎么控制火焰温度,冒然的尝试幻想它身体某处温度很容易失败的。” 小白也没办法,他的幻想生物本来就存在很大的弊端,有些生物幻想出来本身就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问题,当然他可以幻想一头冰水系生物保护他,但在这种情况下不能用啊!要是用了,说明他们也怕火凤产生的高温! 而且很难解释这头冰水系的生物来历。 因此只能让张天流用符遁保护了,而在飞青他们看来,羽圣不是保护自己,是保护他们,不存在bug。 小白认为没bug,张天流认为还是存在的,于是道:“你这火凤气息虽然模仿的一模一样,但太弱了,跟我符语火凤差不多,就不能幻想得再强烈一点?” “老大,你当我是神啊,想幻想什么就有什么,那也得我感觉到啊,就这火凤的高温,我是幻想太阳的你也知道,可它有太阳的威力吗?我是这万级,人家是千万级,对以前的我而言,三十八度就很恐怖了,现在能幻想出这个威力,靠的还是在无风带感受到,那地方你去过吗?恐怖啊!可为了获得更强的太阳之力,我还要冒死靠近太阳收集幻想情报,所以只要你的洪荒之力变强,我幻想的火凤气息才能更强。” 小白说完,很郁闷的又叹道:“给你装这个逼,两万积分没了,回头你得赔我。” 小白虽然不占团队便宜,但也不让团队某人占他便宜! “这才半分钟不到,一秒一千,你召佛主都没这么多。” “能一样吗?这次幻想夹渣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佛主那只是一个形态,带点我自个悟性,没有什么本事的,就是大了点才花积分多,我要幻想巴掌大,放他百年我也不心疼,可能唬的住七苦他们吗,不行,我还要加利息,两万五不能少!” 再跟这小子扯下去,说不定就飙到三万了! 张天流忙答应道:“行,这一趟墨羽界行程的花销,我包了。” 赚钱吗,还能难倒张天流不成? 第九九一章 半句真言半句谎 酷热的火海边缘,几名修士绝望的看着面前数以万计的羽族。 “师兄,怎么办?”女修脸色苍白如纸。 持剑大汉冷哼道:“想不到这次输的这么惨,迟早要死,就多拉几个叠被。” “可我不想死啊师兄!”女修悲痛欲绝又惧怕死亡的来临。 “我帮你!” “师……”女修刚刚回过味,大汉已一剑将她斩首,并振臂释放真元将女修尸首推入了火海中。 “啪啪啪。”掌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青羽老鸟一脸的阴沉笑意。 “看来你们不愿降了,很好,也省的我费口舌解释。”青羽老鸟积累多日的怒火终于得到释放,眼前这些人都是杀害他们族长的人,他必须要一个个亲手解决! 手掌化为鹰爪,青羽老鸟隔空一抓,四道匹练撕破空气,几名修士身后火海都被切割出了真空断层,然而几名修士无一例外居然全都扛了下来,可不等他们反击,只见青羽老鸟身影消失,转身间一名修士头颅已被他抓爆。 左右修士立刻将真元贯入剑中,斩到青羽老鸟如盾牌弓起的双翅上,竟寸羽无伤。 青羽突然如两把大刀左右开弓,同时攻向两名剑修,剑与羽的碰撞宛如两名绝世剑客的交锋,一息间已是碰撞了上百下。 “有点本事!”青羽老鸟双肩一抖,双翅突兀的炸起大片飞羽,每一片飞羽宛如一把刀,跟张天流初来驾到时得到的鸳鸯双刃般,但比起鸳鸯双刃,青羽的威力强大了至少千倍,几个呼吸间,左右两名剑修已是伤痕累累,而且其余人也被青羽纠缠,战况岌岌可危,然而一直到了结束也没有奇迹发生! “真惨。”张天流收回目光,嘴角挂上苦笑。 “多惨?”小白抿了口茶,好奇问。 此刻两人已经回到岩谷,不过没到谷中崖壁上的屋巢休息,而是在崖顶摆桌喝茶。 “怕死的被同门杀,不怕死的被羽族杀。” “不会还挫骨扬灰吧。” “青羽族这边确实这样,青羽领主可不打算留全尸。” 小白苦笑:“不灭元神就算仁义了。” 张天流意外道:“你的要求有点低啊。” 小白笑得身体哆嗦,茶水都抖出来了,笑罢才心情复杂道:“我虽崇尚阳光正直,但不会妇人之仁。同为人,帮异族对付人类简直畜生不如,可在这个世界,道意是用来对待好人和心地善良的生灵,不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说到这,小白想起什么,忙问:“对了,一下这么多人骨,涛白的怎么办?” “找呗,现在我们能在这里横着走,到时候出去逛一圈轻易搞到,前提是得有。” “崇清的恐怕要被牵扯进来,或许他们跟这些人有瓜葛,要是他们活着出去我担心咱们队友危险!” “算这么多也鞭长莫及,实在不行你召唤他们进来。” “要钱的啊老大,墨羽界似乎还没系统,在这里根本赚不到积分。” 张天流点根烟道:“说起来,这系统跟药商关系不大,不然也不会只有人族地盘有。” “药商?”小白想了想,不由哭笑不得道:“消食片的制造商?” “还能有谁。” 张天流说罢起身,撤销了隔空符语,对不远处恭候的老族长道:“我去走走,你们无需跟随。” “羽圣放心。”老族长可是个明白鸟,这么短的时间羽圣必然没有修养好,他要找一个隐蔽之所。 人族潜入这么多人,说不定还有更多他们不知道的,那么羽圣的行踪自然要隐蔽,连各大羽族都不能知晓,毕竟大羽族什么心思老族长多少还是能洞彻一二的! 小白收拾东西,双翅一扇就飞入张天流符遁中,在岩羽族羡慕的目光里跟随羽圣大大离开了。 火凤留下的火焰还有几处在燃烧,此火可非凡火,乃是纯阳真焰,也是太阳精华,为了得到这股幻想之力,小白差点挂了。 如今这纯阳真焰还夹渣了张天流的火凤气息,当真可与凤焰媲美,以至于现在还有一些羽族偷偷收集! 此火若能提纯,绝对可以炼制出上好的妖兵。 而对于火系的羽族而言,也是好东西,可以参悟出凤焰精髓,对走肉身成圣进化一道的羽族可是至宝。 当然那是真焰才可以,小白这个是假冒产品,但即使真正的凤凰族也很难分别出来,东西虽是假的,可原材料是真的!最多就是气息归气息,真焰归真焰,但两者合为一体被幻想出来怎么分割? 无法分割,那么在凤凰族眼里,应该是一头修炼太阳真焰的火凤。 真正的火凤真焰,多少能悟出点什么。 而小白的幻想产物当然也能悟,但可能有点偏,也很难找到这个点,毕竟这股力量在小白潜意识里来源于张天流的符语,如果研究火凤符语,或许能得到一点灵感,但往生物火凤方面去悟,好比拿着外语课本学习生物,知道驴唇不对马嘴的也就罢了,不懂的,还一根筋的认为肯定没问题,执着的研究下去,说不定能把他弄得逻辑混乱,走火入魔。 这事,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坑了很多羽族! 而弄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小白跟张天流,此时是一路领略异乡风景。 “我很奇怪,你能不能告诉我啊大前辈,为什么你就确定走这条路?” 跟了张天流一个月,小白发现他的路线走的很正确! 沿途他们的确调查到了一些姜涛白的事,但是那些情报没有路线啊,大前辈怎么知道的?并准确无误,这也就罢了,他问的羽族和兽族,甚至一头洪荒巨兽,对方居然还真知道姜涛白的事,没有一个是摇头的,很明显,大前辈知道对方知道,但他又是怎么知道对方知道的? “穿越前,我毕竟背负了诈骗犯罪名,因此获得的能力就是反追踪。” “这不对吧,反追踪是这样反的吗?这是警察的能力吧!” “没法,在系统制造商认知里,这就是反追踪,只要我找到案件的某个节点,就能反追查下去,知道谁是这个案件的相关人物。” “可是莫老板说你千里眼啊!” “那是我修了瞳术,怎么可能告诉他我的能力。”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你问啦。” 小白无语良久,不可思议道:“难道没人问?” 张天流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他们都是道听途说的,当然也是我有意假传出去的,以后可别乱传,我这能力可以调查所有人的过往,就算他在做某件见不得人的事,附近没有人看到,也有可能有一只鸟从高空飞过,一直虫从旁边爬过,这些它们没死,我就能问出来,当然很麻烦,蝼蚁过于渺小,要让它成精才能询问,为此我曾养了一条狗,一只鸟,一头牛,还收了一些猴子、花草、牛妖当学生……” 张天流的实话永远都是亦真亦假,让小白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 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力可以如此反追查。 如果这不是大前辈能力,他的能力又该是什么? 第九九二章 识气能力的源头 一片广阔的沼泽地上,一层层翻滚的泥浪如大海中汹涌的海啸,以铺天盖地之势向着一个渺小的人翻涌而来。 渺小的人长发飘然,似在水中。 “羽圣,小心啊!”几个羽族见此一幕,脸色是苍白如纸。 张天流淡然一笑,双脚踏着一块冰晶滑板,在泥浪中冲浪。 滑板所过之处,泥浪被冻结了一层又一层,半刻钟后,整幅巨浪滔天的景象就被冻结成了时间静止的状态。 “羽圣真是厉害!这头万年泥怪居然被轻易冰封了!” “看来羽圣是修炼冰火神通的,先前引燃沼气的真焰也很强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羽圣这般,熟练的调动天地元气啊?” “有机会的,再修万年吧。” 一场泥怪作妖的风波就此平息,张天流走在冰面上,对飞下来的燕羽族道:“当年就是它吞了那个人类尸体吧。” “嗯没错,不过有好些年了,也不知那人类尸体是否安好。” “肯定早没了。” “不一定啊,听说那人族很强的,人族的大境强者死后尸身不腐,我觉得肯定还在泥怪体内!” 燕羽族们众说纷纭,张天流则看着泥怪庞大的体积,略微头疼。 就算尸骨还在,要从这纵横十多里的巨大身体内找到一具人骨难度无疑是很恐怖的。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姜涛白后代的精血,通过血引之术容易感知大致位置。 不过每次施法都要损耗一滴,过程也很短暂,他们只有一瓶,里面顶多二三十滴,不能浪费。 其实张天流知道姜涛白尸体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多此一问当然是忽悠小白! 姜涛白当年战死后,尸体仍被带走,原因当然不是敬重他战死沙场,也跟他拖延羽族,给人族争取逃跑时机的英雄气盖无关,单纯是为了炼制妖兵! 可惜,路径此地时遇到这头万年泥怪偷袭,连鸟带尸被泥怪淹没,姜涛白这些修士尸体就被当成累赘丢了,羽族们才好拼尽全力冲破泥浆。 张天流反而希望被炼制成妖兵,这样弄到妖兵回去就行,现在这样找难度更大,姜涛白尸骨未必就在泥怪体内,而是有可能在这片大沼泽中任何一处! 这种能流动又遮蔽视野的东西,很克制张天流的慧眼能力。 “怎么办呢?” 张天流全力运转双眼,不仅看现在也看过去,不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如果是一具尸体还好说,他可以跟着,多浪费一点时间跟着尸骨流动到现实时间点,两者一接轨,目标不就找到了吗。 就是土遁的确费力,加之时刻跟随尸体,过程不能太快,快了张天流就来不及跟上了,毕竟在过去的时间里,姜涛白尸体位于泥怪体内,他跟进泥怪体内能看到的只有泥,他必须要让自己的身体与姜涛白的尸体重叠,因此耗时很长。 可是被吞的尸体太多了,全在泥土里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一具具跟随下来,不断的反复横跨千年,即使速度快放百倍,没有七八年都搞不定。 博运气这种事,张天流是很讨厌的,因为它存在不确定因素。 “我记得那帮家伙好像通过什么阵窥视老子。”张天流想到了灰烬大地下隐藏的修士,但他只能通过识气勉强看到,要是只有一两个人说不定他还会忽略,毕竟隔的土层太厚实,要不是如今识气等级到了6级,别说只聚三五百,就是三五万他也看不到。 识气的等级提升,不是能看的气越多,而是透过物质看气和调解气的强弱,不至于被亮瞎眼,1级时只能隔墙,2级能隔几间屋子或厚实的城墙,到现在6级可以隔百丈厚的山石。 奈何尸体没气啊! 何况就算有气,若不运气,只是一团不动的死气,张天流也无法分辨是不是气,因为他能看到的气太多,有些灵气浓郁的地方就跟看北极光似的。 对方肯定是不能看破土的,但却能准确的知道他的位子,这点通过他们体内运转的气,就能大致看出他们的身体轮廓是面朝自己的。 不过在他们面前好似有一个阵法,不大,而他们似乎都是透过这个阵法查看他的行踪。 在精神空间里,张天流把那一段期间的照片显化出来,依然有些不清晰,因为这个阵图是动态的。 而张天流过眼不忘的本事,转换成图像是一秒十帧,不算高,玩个游戏都需要60帧才觉得稍微流畅。 不过,升级过后的精神空间很强,已经有了动态视频,能把张天流看过的一切完美记录下来。 “原来是法器啊,不过这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的,居然有这种神效!这个符阵里的符文适用的材料也不多,试试吧。” 张天流立刻用手头现有的材料尝试炼制,很快一块镜面被他炼制成功,拿出来一照,居然真有效果,可是效果低微,只能看到沼泽地里的草根,再往下就是浑浊一片。 对方可是相隔百丈泥土啊,差距也太大了。 “什么东西?”小白好奇的凑过脑袋张望,但发现镜面里的画面与肉眼看到的画面有点区别后,也惊讶道:“这个观土镜啊!” “你知道?”张天流好奇问。 “听说过,观土镜又名观冥镜,乃是九霄玉庭的五行宝镜之一,拥有观土为水之能,其余五行镜,如观水为火,这火可不是水里面的火,而是心窍属火,可观人体内血液流动!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观火镜,这个看的可不是心火了,而是气!但不是所有的气,而是金系的气,例如剑气!还有体内祭炼的本源剑胚!那也是至宝啊,你想想用它来观剑修,就可知剑修怎么运转气,从而在剑气没释放前掌握他出招路数,就能提前防备,不过这个镜已经被毁了,连炼制之法都失传,真是可惜。话说回来,你这个也太差了,真正的观土镜比这厉害多了,能看数百丈土地深处呢,乃是寻宝利器,不过它只是仿品,传闻是仿制通幽镜,那可是能照到九幽情况的牛比货,不过那玩意早在九霄被天涯吞噬后就失踪了,也导致九霄跟九幽断开联系。哦对了,观火镜也是仿品,它的祖宗乃是炁流镜,这玩意可不管你什么气,天地元气也好,万物吸纳天地元气炼化而成的灵气也罢,包括修士练气的丹田之气,阵法运转之气,它都给你看的通透,简直无敌……” 难得在大前辈面前显摆一下,小白忍不住就滔滔不绝,将他刚来九霄时,收集情报得到的五行镜资料倒豆子似的倒出来,可把张天流听得眉头不禁一皱! 怎么这么重要的情报他居然没有? 他的识气能力可不就是炁流镜吗! 看来以后得留意一下这些玩意了!不能只专注某个点。 转瞬他就神色如常道:“也就是说,通幽镜若在在无边海,就能看到阴界了。” “不清楚。你想用这个找涛白骨,我觉得你这镜子难度有点大。” “没事,材料问题,只要舍得,我能继续优化到比观土镜更强,当然得花时间构思材料搭配,还要考虑能方便搞到的材料,要不,你还有什么办法?召唤个土遁兽帮我们找?” “大哥,这玩意光幻想是没有灵智的,而召唤厉害的土遁兽短时间也难驯服啊,还不如让他们帮忙。”小白指的是燕羽族,虽然他们没有饲养土遁兽,不过让他们找来不是问题。 但张天流不喜欢太多羽族参与进来,于是摇头:“还是慢慢来吧,羽族数量多了,老子就要被当成神供起来了,到时候脱身难啊!” 第九九三章 我格局小,不懂 张天流正在构思仿制观土镜材料,小白则将拥有的材料一一告知,看是否有大前辈需要的。 还别说,虽然小白对材料的价值了解不多,但因为清了不少boss的仓,收藏的可都是好东西,即使不少低阶,也是低阶中稀有无比的珍贵材料。 “这些东西很贵的,都是有价无市,甚至一些已经绝迹,我用浪费。” “没关系,我根本用不上,等穷的时候都拿来换积分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 “喂,你别过分啊,拿几件就算了,你要全拿完吗?这样我可要收钱的。” “回头我市价给你。” 张天流是真不客气,谁让小白的用的材料太珍惜,有许多是张天流还不清楚价值的,只是从一些古籍上了解过,因为绝迹没有市价,而他研究符语也是很费材料的,有了这批材料,他至少能研究出上百种符文的真实含义。 就在张天流选择出合适的材料,准备仿制观土镜时,突然眉梢一动,眺望远处。 “怎么了?”小白好奇的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有人,应该是逃出羽族围剿的修士,潜入沼泽了。” “哎呀跟我们没关系。” “有啊,怎么没有。” “难道你要赶尽杀绝?”小白觉得过了。 “莫非让我留着他?” “如今杀不杀,跟我们没关系吧。” “你真够残忍。”张天流白了小白一眼。 小白无语,片刻愤慨道:“你才残忍好不好。” 张天流笑着解释:“对方已经够倒霉了,接下来能不能活着逃出墨羽界还是个问题,杀他反而是给他解脱,难道不是吗?” “你这种逻辑我欣赏不来。”小白摇头又道:“要杀你杀,我懒得下手。” 本以为张天流更懒,没料到他还真去了。 “唉,得罪谁不好,你们要得罪这煞星。”小白一叹,也跟过去了,他虽说不出手,但万一大前辈打不过呢! 张天流还没靠近修士隐藏的沼泽区域,这名修士就发现了张天流踪迹,顿时面色大变,运转土遁就想逃离。 张天流脚尖落在地面,刹那间挪移到修士上方,拈花指变成印决,一团真气包裹掌印拍向地面,陡然间,符纹阵图以张天流为中心爆炸开,天地元气同时聚拢而来,涌入阵图中使其范围更广,转瞬间如蜘蛛网布满方圆百丈,一层寒雾从地面涌现,冻得后面赶来的小白忍不住打个哆嗦。 张天流淡淡一笑,起身拍拍手道:“是不是有一种在花岗岩中穿梭的迟钝感。” 高深的土遁可以穿透岩石,但速度会异常缓慢,张天流的阵图使得这片沼泽方圆百丈冻结如基岩,害得下方修士遁速放慢了上百倍。 “雾里散人,你已犯下大错,还执迷不悟吗!”修士惊惧的传音道。 “你果然认识我,崇清给你的情报?”张天流笑问。 “你很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发誓不能杀我!” “这个有点难办啊!”张天流一副难以取舍的口气。 “你杀我根本没用,相反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希望这些事能让你避祸!” “说说看。”张天流笑道。 “你先发誓。”修士可不信张天流。 “好好,我发誓,如果你的情报真有价值,我不杀你,否则天诛地灭。” “你这种誓言……罢了,你已经阻止了两界之战,不过你还可以利用羽圣身份让两界战火重燃,两界的生死跟你没关系,你犯不着去同情他们,相反的,两界如果不打,它们都将失去如今的地位,掉落下界,甚至有可能被放逐出去,而这种放逐可是天崩地裂的,能活下来的生灵万不足一,那种伤亡将更为惨烈!” “照你这么说,战争反而是救世的一种途径。” “你说的没错。” “荒谬。” “我知道你难以置信,但这就是天涯的规矩,九霄玉庭从九重天堕入四重天便是这个原因,如今的九霄不足昔日的十分之一,你可以想象多少生灵因九霄的堕落而陨落,然而他们执迷不悟,还妄想脱离天涯,那样只会让九霄灭亡,因此我们才掌控了玉庭,并在这一千多年里不断发动战争,现在九霄的气运有所回升,只要吞噬了墨羽、剑池两界,九霄就能再度回升五重天!” 张天流好奇问:“墨羽还好说,剑池也是人族位面,灭了一个位面的人类,于心何忍啊!” “他们可以归降我九霄,羽族同样,只要九霄吞并墨羽界,便能拥有墨羽界大半山河,依然可供他们繁衍生息,一起共存亡岂不美哉?” “为啥还有大半?剩下的小半呢?”张天流故作好奇。 “两界合并岂能没有折损,自然是在界力气运碰撞中化为虚无。” “那又为何还要发动战争?你直接劝降不行吗?如此不是没损耗了吗。” “雾里散人你真实天真!如我这般以大局为重之人,当世能有几个?他们都是一群心胸狭隘之徒,就拿岩羽族来说,明明附近各羽族让出一块地盘就能够让岩羽族休养生息,可你见他们谁肯割让?这些自私自利的种族难道不该灭亡?我们生而为人,当心怀天下,征服而不杀,是为了更好的教导他们,让他们知道患难与共,我错了吗?” “我格局太小不懂,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说我大难临头?” “现在的你已经掌握了发动战争的权力,可你明显没让羽族与人族一战,也是阻止了三界合并,你说你能没错吗!现在你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让三界干耗下去,谁都逃脱不了落天的命运,那将是数以亿计的生灵丧生,你的罪孽有多重还需要我说明吗!现在的你是在跟玉庭对抗,你外面的队友会因为你这次错误的选择遭来玉庭的抹杀!你想为他们报仇,就要推翻玉庭,可你一人根本办不到,你只能依仗羽族!还是说,你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修士的连讥带讽,自以为成效满满,岂料张天流摇头一叹:“你最少也活了四五千年,计谋却还不如二十岁的普通人,白活了。” “你……” “行啦行啦,发动战争是两方的事吗?从来只是一方的事,我要打你,你不还手我就杀了你,再霸占你的家,上你老婆,让你儿女认贼作父,这多简单。你们要真掌控玉庭,直接对墨羽界发动战争就完事了,还是说,如今的玉庭是个空架子,有名无实,一点权力都没有,那我可真为英夫人感到悲哀。” 第九九四章 感情牌没用 冻结的沼泽寒气滚滚,冰土之上,张天流长发飘逸如烟,蔑视的目光落在一道缓缓升起的人影上。 修士从冰土上挣脱出来,呼出一口寒气道:“你知道的不少!” “不,我知道的不多,单纯是你的话存在太多bug,我只是把这些漏洞抖出来提出疑问,我知道什么了?” 修士看了一眼小白,冷笑道:“你无视三界沉沦,生灵灭亡,也不在乎外面的队友,是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才觉得有疑问,如果你信我你就不会这样想,你会成为三界救世主,或求我帮助你救你的队友,否则你就是可悲的无心之人!在你眼里没有情义可言,我说的对吗?” “他在离间。”张天流笑看小白。 不等小白开口,修士道:“没错,我是在离间,但也是在陈诉事实,你们征天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背叛,现在有三位被困在外面,或许都已经死了,你们却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由此证明你们的路到此为止!” “知道得不少啊。”张天流苦笑。 “我还知道跟多,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们遇到太多,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闯天关,知其目的便知你们是征天之人,你们这些人有为自己,也有为苍生,但我看不出你为什么!” “苍生啊,我可是发下天下太平之宏愿!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要信不过再教教我真正的誓言我来发发。” 修士无语。 这什么人啊? 自己从各方面言语试探,他都不起波澜,反而让自己不知不觉透露的更多情报。 每次恢复理智,他几句话后又忍不住往外吐,再说下来,自己非干了不可。 小白有些不耐烦道:“行了,别打花腔,我俩只是打酱油的,厉害的是那三个,五重天之下没人能伤害他们,你诈骗也要讲点理,漏洞太多没人信的。” 修士皱眉! 这行人中最厉害的居然不是雾里散人? “他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张天流说完突然摇头道:“不对,还有一点价值。” “你想干什么?”修士退后一步。 “观土镜,借我一用我不杀你。” 修士一愣,不解道:“你借此物作甚?” 小白笑道:“找涛白骨呗,任务才是首要,交了任务我们就去五重天了,随你们继续打打杀杀,我们不想参与。” 修士皱着眉把观土镜交出来,张天流拿了就走,开始到处寻找涛白骨。 修士见他真是来完成任务的,更加懵逼。 “你们真是征天之人?” “你不是知道吗?”小白反而被问懵逼了!这厮刚才口口声声,完全肯定似的说他们是征天之人,结果现在闹哪样? “我刚才只是诈,征天之人我根本没见过,虽然的确有特为闯天关而来,但谁不是呢?可大多数人闯天关是在家乡活不下去,想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因此闯了又闯,直到找到安身之所,他们不算征天之人,真正的征天是要抵达天涯顶,多少雄心壮志的人闯了几关之后就已饱受风霜,归于红尘,或隐居山野,你们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所有雄心被消磨殆尽,只有让自己的家乡变得更强才能坚持不懈,因为人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一旦为自己而活路就短了!” 小白笑嘻嘻道:“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让九霄登顶。” “晚了!我们进入玉庭的时候,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那些老家伙只会愚蠢的想脱离天涯掌控,你知道下一次落天要死多少生灵吗!十步存一!” 小白好奇问:“你在跟我打感情牌吗?” 修士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即使让你们发动这场战争,时间上也不允许了,因为墨羽也在下沉,速度比九霄更快,再过百年界口将会消失。” “那你做的这一切有是为什么?”小白很是好奇。 “只是救命稻草,只有主动发动战争才能抢夺气运,墨羽不进攻九霄拿不到气运,这里将堕入二重天,天地大变,会导致灭亡的生灵要比战争更大,只有打,墨羽抢夺九霄气运,而与墨羽相通另一界再抢夺墨羽气运,气运会传递到一界又一界,贯穿所有三重天位面,最终会落到苍龙剑池,而九霄才能从苍龙剑池中抢夺回来,如此为一个循环,只要不停运转下去,才能维持三重天的格局,而即将堕入三重天的九霄也能相安无事的维持在中间。” “你还是没放弃打感情牌。”小白揭穿道。 修士闻言突然暴躁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们这些人只为自己而活,你们不是天涯人,你们对这里毫无情义,你们闯天关只为你们自己,你们还会顺手牵羊,从我九霄拿走一部分气运到上界,你们能给九霄带来什么?什么都没有,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害得九霄一点点失去气运从六重天堕入四重天,我们只是要求你们做一些事,你们不做也罢,反过来还害我们,因为你们的擅作主张,我们几百人现在能活下来的或许只有我了!” 小白依旧笑嘻嘻道:“我总算明白皇老爷子的不争之争的道理,不争,得不到理解,更使得有心人误以为我们要得到更多,争,又是无休止的灾难轮回,于是才争不争,但这何其之难,想闯天关要打升天战,打了升天战就要争,如何不为我们而争成为我们每天考虑的事,一路过来,我们是千方百计的帮助他人,帮他们去争,送他人上位,我们功成身退,大概封神榜就是这意思吧,咱们成仙成圣,留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继续争。” 修士无言以对了。 他以为小白揭穿他的感情牌,是不知道大义! 现在看来,何止是不知道,还是完全的看不起他们! 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一句都觉得恶心人。 场面有些尴尬,好在张天流几时回来,把观土镜丢给修士,对小白道:“走吧,闯天关去。” 小白笑嘻嘻的跳入张天流的符遁中说道:“大前辈我又明白一个道理。” 张天流点根烟道:“皇老爷子那一套不适合你,听听就行,你要跟他思维一致,你就老了,为了以后你能上大学,谈恋爱,思维上最好离我们这些老头子远点。” “呃……这不是让自己变得聪明点吗。” “人太聪明不好,再说这跟聪明关系不大,这是人生经验,这玩意多了人就失去活力了,到时候人家妹子求欢时,你会连脱裤子都嫌麻烦,因为你会想到啪完还要洗,洗了就要换衣服,换衣服还要洗衣服、晒衣服,说不定在家里还要弄床单,万一怀上了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会看到自己操劳的后半生,可只想安安静静的喝喝茶,看看报纸的你,这裤子很难脱。” 第九九五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虽然张天流如今能在墨羽界横着走,但此番离开还是低调为妙,他在符遁上加了隐形符语,沿途避开所有羽族,只是到了界口是耽搁了很久,因为在墨羽界里发现人族,现在界口守备格外森严,张天流观察了几天才找到一丝空隙溜了出来。 “五个月。”小白看着时间道。 张天流环顾九霄情况,道:“还算顺利,他们还在岛上等待。” “那家伙果然诓我们,岂料我没上当,连感情牌对我都没用。”小白得意道。 “他们只是消息传不出来罢了,还不能肯定玉庭对我们没有威胁,总之万事小心。” 张天流带着小白穿过明显加强的大阵,很突兀的出现在岛屿附近。 “什么人?”当即便有仙卒大喝。 张天流两人没解释,便有一名仙将道:“参加升天战的雾里散人和白仙君,想不到你们还能回来!” “咦,是散人回来了。”正在吃烧烤的昭懿仙子最先留意到这边情况,一见是张天流和小白,当即喜不自胜的飞奔而来。 “且慢。”仙将却命人阻拦昭懿仙子,随后看向张天流道:“目前尚未清楚你们是真是假!” 张天流看向仙将问:“你想怎么确定?” 仙将咧嘴笑道:“搜魂,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你们怎么能这样。”昭懿仙子闻听此言忙急道。 再高深的搜魂术对元神都会造成损伤,只是过程是否有痛苦,又痛苦多少和事后记忆损害多少的问题。 即使没有痛苦,损失的记忆很少,但若是丢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怎么办? “ok,是在这里搜,还是到岛上?” “散人……”昭懿仙子没想到张天流居然会答应,急得小脸都有些煞白。 “岛上有出密室,内有法阵加持,会减少对二位元神损害,而且说不定过个几天你们就能回忆起来,这种情况我们见过很多次。” “那有没有见过永远找不回失去记忆的?”小白笑问。 “阁下对我似乎很不满啊!”仙将笑了笑,又道:“我与阁下是无仇无怨,只是职责所在,所以劳烦阁下解开灵台咒印,随我去密室确认身份。” 小白阳光的笑容转瞬阴沉。 张天流胳膊搭在他肩膀上道:“走吧,多大的事啊。” “你都不介意,我又介意什么。”小白乐呵呵的点头应下,一同跟着仙将仙卒往岛上密室而去。 昭懿仙子忙跑回去告诉大家,怎料众人根本没有表态,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气得昭懿仙子七窍生烟,急的连连跺脚。 “再踏这岛就塌了,没事,雾里什么人,到了里面谁搜谁都不一定。”莫老板对此根本不上心,专心调制新佐料,这九霄每座岛上都有一些特有的动植物,这五个月他一直在研究这些,最近才合成出一些风味独特的新佐料,很适合烧烤,不过吃了发现不够满意,烤肉还行,烤蔬菜用的香油原料不好,这种用香料油爆出来的植物油配上他的新佐料后层次感十分混乱,就像爆了各种辣椒的辣油,除了辣什么都没了,动物脂肪油会让香料层次感鲜明,但油腥味过重,掩盖了此地蔬菜特有的芳香,或许是这些动物没有阉割的关系,如果能从小饲养…… 见莫老板陷入沉思,昭懿仙子只能把目光看向别人,英宝算了,他现在是自给自足,莫老板因为琢磨食材,没有烤肉,他就亲自上阵,烤的虽然一塌糊涂,但他依然吃的津津有味,以前的小胖子成了大胖子,至少重了七八十斤。 皇老爷子如一株不老松,站在岛边悬崖孤傲耸立,手上一只云雀在他指间翩翩起舞,根本没有心情注意他们这里。 龙姐睡大觉。 烨雪衣发呆。 昭懿只能把目光看向婧慈仙子。 “莫老板说没事就没事,别操心。”婧慈宽慰道。 “唉,你们太没人情味了。”昭懿惆怅道。 “仙家,讲究人情味就俗了。”随着一声调侃,张天流款步而来,身后长发如水面波澜一荡,转身从烧烤架上拿起一串一面焦黑一面面前七成熟的肉就开撸。 “料不错,我在墨羽界弄到更好的。”张天流说着,甩给莫老板一个小袋子。 莫老板结果打开,发现是种子就收了起来。 小白也走过来撸了一串道:“呸,难吃,你怎么烤的,看了这么久就没学到一点?”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昭懿仙子惊讶道。 这搜魂少则一两天,多则十天半月,主要看对方需要搜索他们多少记忆。 “只是确认身份,能用多久。”张天流笑道。 小白道:“大前辈的谎话张口就来,昭懿你可别信,现在他们还在搜着呢,不过搜的不是我们,你可不要乱传出去哦!” “你们做了什么?”昭懿仙子突然有点干了坏事的小兴奋。 “这个我不清楚,你问散人。”小白知道的不多,只清楚大前辈改了密室的法阵,又用了什么秘术,然后仙将和仙卒就变得浑浑噩噩,相互搜魂呢。 “神秘兮兮的,对了,找到涛白骨了吗?”昭懿仙子期待的问道。 “找到了。”张天流将一个小棺材拿出来,朗声宣布道:“我们山城赢了。” 这句话刚出,一名老者就闪身出现在附近,正是升天战的裁判之一,他几步走到张天流身旁,推开棺盖扫了一眼,再拿出一个小瓶滴了一滴血,看到血液渗透骨中,骸骨就亮起了一层光泽,老者这才点了点头道:“你们何时闯天关?” 张天流看向小白。 小白笑道:“越快越好。” “最快七日后。”老者道。 “好,地点?” “天斗峰。” 老者说完带着小棺材离开了。 看到他们如此干脆的选好时间,昭懿刚才从期待变成惊喜的表情,现在又垮了下来。 “你们就不能多待个三五年的?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散人还没好好教我剑法和答应教我的乐器。” 英宝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道:“是啊是啊,我才刚刚开始学厨,你们走可以,莫老板给我留下。” “重任在身,不得不行。”小白说着,把半焦半生的肉串一口撸完,望了一眼英宝道:“你很有天分,必能自学成才。”又看向昭懿仙子道:“又不是永别,这不还剩下七天吗,让他多指点你。” 小白一路过来帮助了不少人,每次闯天关都要与人道别,他都习惯了。 但这对年轻的昭懿与英宝而言有点难以接受,好伙伴的突然离去,内心总有不舍,明明身边还有同伴,有朋友,却依旧感到寂寞与孤独! 事情出奇的顺利,七天后,玉庭果然开启闯天关的大门。 “相逢即是有缘,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后会有期吧。”小白冲着昭懿、英宝、烨雪衣跟许多送行的食客拱手道别,转身追向已经飞进天关大门的五人。 昭懿仙子含泪挥手送别,英宝抱着莫老板送的食谱大喊:“师傅走好!” 食客们心思则都在英宝手里的食谱上,对莫老板的离去虽不舍,但没办法,这些人明显就冲着征天去的,留不得,就看能不能从英宝手里搞到一两道菜,闲暇时自己做来吃! 就连没什么动静的烨雪衣,也抬起头,目光透过遮挡面容的刘海望着渐渐关起的虚空大门。 远在火云岛上的妘家九祖,看着躺在他花坛前的妘天夙突然起身,不由笑道:“人都走了,现在才去。” “我又不是去见他。” “老夫没说你见他。” 妘天夙白了九祖一眼道:“征天好玩吗?” “我们十六个兄弟当年征至七重天后,就我一个活着回来,说是为守护妘家,实则是逃避,越往后,越不是人能生存的世界。” “那里的种族很强吗?”妘天夙好奇问。 “不,危险的不是种族,是天地法则,山城队不是有个婧慈吗,此女就是从五重天下来的,她在我们这里很难生存,能坚持如此多年已是奇迹,因此征天之人必须要拥有多种修炼体系来适应环境,你其实很有机会,因为你体魄强大,即使失去真元仍有保命本钱,要去追吗?” “不要。”妘天夙冷哼一声,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女生外向。”九祖苦笑,看向天斗峰的方向淡笑道:“这群瘟神可算走了,下一批瘟神来之前要做好准备啊!” “还做什么准备,快点吧。”一名老者突然闯入九祖的阁顶花坛。 “什么风把木尊者吹来了。” “行啦妘老九,玉庭那帮小家伙此次失败,必然不甘心,肯定在最后关头将我们一军,墨羽没机会,那就是剑池了!” “你怎知墨羽没机会?”九祖皱眉道。 “六镜那老秃驴早跟雾里小子说好了,你也学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玉庭偷偷放出妘天夙,就是让她跟剑池打起来,人都让她杀了,你现在放她离开不怕让他们得逞。” “丫头心思不在这上面。” “不在?”木尊者愣了愣,突然想到什么道:“你是说,她真看上雾里小子了?要闯天关跟去不成?” “九霄这个地方,无趣的恨,咱们老了喜欢,孩子有几个能受得了的,与其晕晕噩噩的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外面。” “你别说了,我这老逃兵听着难受,但你我都是见识过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无法抗衡,它们迟早有一天会吞并下来,或许现在已经入侵到五重天各大位面,落天势在必行,怕死的都让他们滚出去,人越少落的越快。” “再等等吧。” “还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九祖看着离开火云岛的妘天夙,良久又道一句:“等人都走了。” 第九九六章 心门 莫老板推开一扇门,门外刺眼的阳光令他下意识扭头避了避,待适应后,入目的是一片熟悉的景象。 青苔布满的路牙子,雨后湿漉的青草地,两株桂花树中间是通往巷口的小道。 “愣着干什么,不出去也别挡着门啊。”身后传来妇女的呵斥声。 莫老板身体一僵,随后放开门把手,避让着退到一旁。 “今天你犯什么病,不上班了?真是越大越傻了。”妇女骂咧咧的走出门,踏着凋零的桂花往巷口外而去。 莫老板看着妇人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低头一看,普通的灰衣和半身白围裙已经变成了一套制服,长发短了,头巾换成了帽子。 又出神了好一会,莫老板习惯性的出门、关门,走出巷口,坐上车直奔市局。 “小莫你过来一下,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刚调来的杨藻同志,我想你已经知道,她会接手你们之前负责的诈骗案,这个案子虽没什么疑点,但人一直潜逃至今,最近收到消息,有人在西城看到他,虽然没被拍到正脸,但这个人我敢肯定就是他。” 莫老板看着桌面上的资料与照片,资料里很多情报他都忘了,现在重新看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照片,里面的人带着机车头盔,根本看不到人脸,身材也很普通,如何肯定是嫌疑犯,只能是直觉,这东西靠谱吗?虽一直说老警察直觉异常敏锐,但莫老板从来没有这样的直觉,他是不是,不适合当个警察? “局长,我要申请退出。” “你说什么?” “这个案子我没法查,你说的没有疑点只是纸面的东西,仅凭这些,我很难想象他怎么走到那个地步,真是他一路靠着坑蒙拐骗上来的?他背后就没有人了吗?” 一旁杨藻道:“你要抓到他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莫老板看了她一眼,语气沉重道:“他的来历至今没查清楚,每次查都会受到阻碍,或是得到一堆不知真假的情报,感觉不是在查一个人,而是同时查出好几个,偏偏这些人肯定就是他一个,却有说同一时间他出现在两个地方,甚至两个城市做了不同的事,我怀疑他是双胞胎,却又不断有人来否定我,我觉得我再查下去非精神分裂不可,这个案子我真破不了,还请局长、杨队,另请高明。” 莫老板说着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来到一片可以俯瞰无边海域的浮空天坛上。 “够快的啊。”一支烟抛到莫老板面前,在他接过的一瞬间,看到身上的衣服恢复了灰衣白围。 张天流就蹲在前面,抽着烟道:“不多享受一下。” “我看到的,只有你这个麻烦。”莫老板点着烟走了过去,在张天流身边的草坪上坐下,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兄弟?” “有啊,死了。” “怎么死的?” “撞死的。” “车祸?” “嗯。” “那应该死的是两个吧。” “一个当场死,一个多撑了两小时。” 莫老板皱眉,扭头看着张天流侧脸道:“你呢?” “心死了,人活着。” “高新区那场车祸?” “你知道!行啊,老掉牙的事了,还以为被抹得一干二净。” “我记得……”莫老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开车的是董事长第二任老公的儿子,也就是被你绑架的集团大少。” “别诬陷啊,说我绑架你有证据吗?就我连诈骗都是那些家伙污蔑老子,有证据吗?我做正当生意的,筛盅没开,你知道开大开小啊?是赚是赔得做了才知道,就小芮手头那点东西最多就是让我成为嫌疑犯,至于这丫头家破人亡的事,纯属他老爸作的,我只是给他介绍位朋友,谁知道他俩勾搭在一起搞贪污,事情败露没脸苟活于世跳楼了,我错了吗?” 莫老板没有接话,接了会陷入张天流的节奏里,被他带着飞起,莫老板才没这么傻,他继续自说自话道:“你妈找人给无证驾驶的大少顶包,将没满十八的你扣上成年帽子,送进了监狱,摊上如此骚操作的老妈,我都为你默哀。” “你瞎说什么。”张天流苦笑道。 “杨藻弄来的资料,她什么身份你很清楚,假不了,只是当初我没在意,但其实你已经十八了,只是身份证不是十八而已,你是被捡到后才上的户口,被你妈的律师查到了,国家也没有判错,是你自己不信任我们,动了刀子而已。” 张天流歪过头看着莫老板冷冷道:“可他结果没进去啊,我进去了,六年!” 莫老板却道:“你应该告诉我。” 张天流笑了,讽刺道:“别跟我说什么迟到的正义,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就动脑,我是失败了,可董事长比我更痛苦,而且她这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中无法自拔,还可笑的想弥补,弥补什么?清秋死了,让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撞死了她亲生儿子,还加个大酬宾,搭上我这亲生的进去蹲了六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怎么补?我是天天保佑她活着,活得越久越好!” “她当时不知道。” 一听莫老板这话,张天流就疯癫似的大笑起来。 “你别天真好吗!真的,你要不这么天真我早落你手里了,她这种人,恶心至极,如果不是三生石,我都不知道我有个兄弟,她串改我的记忆,包括你们,让一对孪生兄弟合成一个人,还让我忘了她,只记得我有个痛恨的人,这个人在我记忆中不是她,而是一个莫须有的董事长,让我满腔恨意随这莫须有的人烟消云散,看起来不错,可她在做什么,躲起来,用她最拿手的骚操作,给阿七虚假的希望,让阿七把她当亲妈,再让阿七对我有爱意,如果不是我意识清醒,断然不会去爱上谁,她甚至会让我也对阿七有爱意……” “难道没有?”莫老板打断问。 “你管我有没有。”张天流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俩一成,她可不又是我妈了吗!可怕啊!人心真是可怕到了极致,为了自己,她牵连了多少人进来,至今我都不知道阿七对我是真是假,我也只能跟她们保持距离,深怕这些女孩都遭了秧,这将是一辈子的事,洗不掉。” “有其子必有其母。”话虽如此,莫老板还是很理解张天流的,换做他也一样,无法接受被人串改记忆和爱意,去喜欢上某人,即使之前双方都有好感,可一旦夹渣了这层关系,对他们而言就是肮脏不堪。 “你会为她们着想,让我敬佩啊!” “废话,我这人恩怨分明,从不滥杀无辜,死我手里的家伙都是该死的,这些年,我心肠越来越软,甚至还会放掉一些本该死的,但不论如何,你们眼里我已罪孽深重,更当年我拿刀报仇一样,傻得可爱啊,要是能重来,我跟你混,找个机会我揭露他们的罪行,亲手送他们进监狱,最好是个终生监禁,我呢,逢年过节去看看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恶心得撞死在牢里?” “无论法律人情方面,我不支持,就我个人,现在支持。” 张天流笑问:“以后呢?” 莫老板出奇的笑了笑道:“以前不支持。” “吆喝,莫老板居然笑了,聊什么这么开心,给我说说呗。”小白突然大摇大摆的从一扇虚空门中走出。 张天流道:“对你这孩子而言,很效率嘛,我以为你会多享受几天。” “哼,我岂会被这些虚假的东西拴住脚。”小白自得道。 莫老板揭穿道:“也就比上次快了一天,比上上次,快了一月,比上上上次,快了一年。” “哎呀你平时少说话你就别说,破功了知道吗,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酷酷的莫老板了。”小白抱怨者,做到张天流身边,出奇的张口索要道:“来支烟。” 闯天关的关卡是随机的,但进入闯天关的这扇门后,也可以说默然的第一关,无一例外都是“心”! 心在哪,进门后就会出现在哪。 进入天涯第一次闯天关的小白,确实用了一整年,把人皇和灵龙都等烦了,认为他一辈子都会被困在里面,若不是之后的关卡需要他,他们根本不会等这位结交不久的队友。 而如今,小白反而先他们出来了。 不过从他表情上无法掩饰的落寞看,这孩子还是舍不得的! 一个时辰后,人皇、灵龙、婧慈相继走出。 大家没有讨论一句各自的心在哪,而是很平静的等候接引人的出现。 不久,巨大的虚影浮现在六人面前,漠视一切的目光依旧没有光彩,语气也平淡道:“天关一层,传道。” “传……”张天流刚刚张口,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变,瞬间他就出现在一片荒山野岭中,而身边的五人都不见了! “靠,给个解释啊,传什么道也不说,总不能是道德经吧?” 这话一出,张天流就看到一本道德经从天而降。 “我去,让老子当老子啊?” 这次就没有回应了。 张天流放眼一望,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但有一群动物,鼠牛虎兔等十二生肖,除了龙来了十一位,要是龙姐在就完美了!不过除了十一位外,还有狼、豹、松鼠,鸭子和鹅,另外还有一些蛤蟆,巴掌大的蜘蛛,它们在干什么? 张天流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蜘蛛在把蛛丝当琴弦弹奏,蛤蟆吞吐的声音如鼓,其余动物也时不时的配合叫一声,它们都围着一头翩翩起舞的狐狸,看着小狐狸人立而起,学着人一样扭动腰身,搔首弄姿,边上一群成了精的色胚还在吆喝,张天流是一个头两个大! 第九九七章 传道 眼前景象让张天流真是不知所措。 “能不能弃权?” 虚空巨影浮现,然而动物却没有一个发现。 “可以。” “弃权了还能继续闯关吗?” 虚影点头。 “团队不受影响?” 虚影沉声道:“唯一受影响的是你将失去此关奖励。” “什么意思?我弃权后,重闯第一关没有奖励?” 虚影解释:“弃权者,随同行者而进关,自然失去第一关奖励。” “哦,也就是说我们六人只要有一个人闯关成功,其余五人都能跟他进去下一关,但如此一来,之后的奖励都是只有一人份,想要独自拿到奖励不能依靠别人,只靠自己?” 虚影点头。 张天流惆怅的点了支烟,挥挥手示意不弃了,待虚影消失,他蹲下来翻看道德经。 这要怎么传? 这玩意是靠悟的,每个人理解都不同,依张天流之见,拿他领悟的道德经而言,传不传是我自由,传给你会不会是你自由,仅此而已。 老师把知识说出来,听不听是学生自己的事,如果干涉,就势必要用自己的理解去引导他人,换个正直的,例如陆陟,他能将学生引向传统的道上,张天流只会把学生带的飞起。 这不是飞黄腾达的飞,而是迟早摔死的飞。 “试试吧。” 张天流靠近那些动物,盘腿坐下,开始朗诵:“道可道,非常道……” 很快,动物们立即注意到张天流,有好奇的,有厌恶,还有冲着张天流张口乱叫的,但更多的是漠视。 张天流不理会,继续念。 他的朗诵声打断了动物们的节奏,也打断小狐狸的艳舞,如此一来,不论好奇的还是漠视的,也都厌恶起张天流,似乎觉得他的声音聒噪,打搅了大家的雅兴。 小狐狸眨动着灵动的双眸看着张天流,刚迈脚似乎想过来,结果却被动物们围住了,它们对小狐狸脸上的为难视而不见,推搡着,将小狐狸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听不到张天流的声音后才继续哄叫着让小狐狸跳舞。 小狐狸只好继续搔首弄姿,之前的为难和一点失落很快与它艳丽的舞姿完美契合,各种媚笑撩拨,看的动物们激动无比。 “人啊!” 张天流一叹,没有跟过去念道德经,而是手掌抚开面前的沙土草屑,运用符语之力取土炼制成一头更加漂亮妩媚的狐狸,再一挥手,四周草木逐一幻化成动物,张天流在将物品栏里的乐器分给草木精怪,当奏乐响起,立刻吸引了动物们的目光,待他们发现这边有一位更妖娆的狐媚子时,眼里的浴火变得更加强烈了,立刻就舍弃了小狐狸,全部跑回来围着狐媚子起哄喧嚣。 突然就被冷落的小狐狸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疲惫到坐在地上发呆。 张天流走到它身边,又开始道可道,非常道…… 小狐狸闻声望去,木讷的看着张天流整整读了一天的道德经,反复几十倍它也终于厌烦,目光开始更多的投向那边的热闹。 终于,在半天后,小狐狸离开张天流身边,跑到动物们旁边又开始跳舞。 然而这一次没有动物注意它,仍它跳得再卖力,甚至苛求似的缠到一些动物身上,也换不来昔日的目光。 小狐狸越来越焦急,之前灵动的双眸失去了神采,之后重新焕发的却是嫉妒与憎恨。 突然,小狐狸扑入场中,将狐媚子撕咬成了一地碎土,还将张天流幻化出的精怪和乐器砸得稀巴烂。 动物们惊了,有难以置信,有惶恐不安,也有兴奋的大呼大叫。 小狐狸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了震惊,但在那些动物兴奋嚎叫声中,小狐狸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它继续的扭动起来,引来动物们更多的喝彩,却有一些动物因为它之前可怕举动而悄悄退走。 重新夺得瞩目的小狐狸显然更加珍惜眼前,它不仅跳的卖力还频频与动物们身体接触,已经没有别的狐媚子跟它争动物们的目光,这些动物不看它还能看谁? 可明明如此用心,为何又有一些小动物黯然离去? “呵呵!” 张天流笑了笑,没理会小狐狸,她需要的不是道德经,是佛经! 张天流开始朗诵,很快,那些因惧怕和失望而离开小狐狸的小动物们,开始好奇的围到张天流身边听经。 张天流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他照常的念,没有一句解释。 道德经,张天流理解起来很简单,但世人皆说难,那是因为不难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就如眼前,这些动物明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还是来听了,不是他们想听,而是别无选择! 张天流渐渐有了点明悟,在他们心里,其实更渴望去欣赏小狐狸的美,可小狐狸的丑又是他们惧怕的,而在这一刻,他们就有了自我,意识到自己想看到的与不想看到的,选择想要的,这才是人。 不论什么都能接受,那是不会挑食的畜生。 “道、道、道……”一头松鼠居然口吐人言,可它只会说“道”字,然后就挠着头一脸焦虑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停止朗诵,笑问道:“你想问道是什么意思?” “什什什么是什么?” “对,什么就是什么。”张天流笑着指着自己的头道:“想懂不懂的,就是问为什么,而道,只存在于你心里!是你的认知与精神的载体,而别人口中的道,包括我的道,你可取,亦可不取,如你像近一步摆脱现状,不看小狐狸跳舞,不听我念经,而是想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更有趣的事,你就应该多用心学学,拥有了一些学识你才能意识到自我的价值,更清楚取舍的重要性……” 解释其来简单,让它们听得懂解释难,张天流耐着性子,不厌其烦的一点点教导它们。 光阴似箭,一年时间转眼即逝。 在张天流每日细心教导的点拨下,他身边的小动物已经个个能口吐人言,然而问题却更多了。 对于这种无止境的问题,即使是经验老到的甩手掌柜张天流,忽悠起来也很有难度,毕竟他不能设太多的坑让它们自己去挖,只能引它们去想,而这个引很需要技巧,一个引不好,不仅害小动物掉坑里,自己也会被小动物拉下去! 这也让他对道德经有了更深的理解,发现这的确是一本神书,有助于开发智力,但也很容易让人误入歧途,一句天地不仁,就让多少少年郎要逆天而行,要把这天比作皇帝,那就是造反! 造反要死人的!会牵连很多无辜之人! 那么皇帝不仁有错吗? 这就要讨论他什么方面不仁,要说他完全不仁,甚至没仁这个感念,用人的话来说就是丧失道德标准,没有底线,反他没错。 可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的皇帝? 莫非要扯到人之初? 然而事实上一个人是无法决定一国大事,它是一个集体,只有皇帝身边的人从上至下集体不仁,他才会没有道德底线。 但这又是不可能的,历朝历代都有些忠臣,然而忠言逆耳啊! 跟这些小动物一样,喜欢看小狐狸跳舞,哪怕她撕咬狐媚子的嘴脸有多丑陋,它们还是经受不住诱惑,选择无视小狐狸的阴暗面,但其实在它们心里这本就是天性,弱肉强食没错,可在人的道德标准上它就是错的。 而害怕看小狐狸杀戮一面的,于是干脆不看,经受住诱惑到张天流这里学习,从人的角度而言这是对的。 那么张天流得到的结论是,在他这里学好本事,把这些动物征服了,把小狐狸给娶了,成为最后的赢家,这才是人! 然而结果有点意外,历时三年零五个月,小松鼠在张天流教化下化身成人,张天流功德圆满,在他离开前,他诱惑小松鼠:“小狐狸是你的了。” 化身为人的小松鼠摇了摇头,道:“老师言重了,人岂能与畜生苟合。” 第九九八章 末法时代的前关 张天流回到虚天坛时,其余五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么久。”灵龙忍不住抱怨。 张天流郁闷道:“从零开始教一群畜生道德经,你说呢。” “道德经!你也太倒霉了,我还好,教它们一二三四五。”小白笑道。 “还能这样玩?”张天流皱眉。 “当然,传道嘛,又不指名什么道,数学一道也是道嘛,我就选了幼稚园的,莫老板更轻松,教钻木取火,都不同沟通,生了火给那些动物做一餐,吃了以后它们自然就跟着学钻木了。” “尼玛!” 张天流真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这种选择,像极了他活得能力时做的梦,人家问他想要什么,他说要看清人家,结果,对方很可能是真元幻化,于是有了基础的识气能力,也因为这个“看”让他的眼睛是异能载体,但获得的异能都跟“看”有关,否则说不定会有镭射眼什么的。 看来以后遇这种事,千万不能乱说话! “大前辈获得什么奖励?”小白笑嘻嘻的打听。 “善恶值。” “啥?”小白不是很懂。 “我能看人的善恶,以此推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东西啊!我是善还是恶?” “3点善值。” “3点!满值10?” 张天流白了他一眼:“一百。” “靠,我很善良的!是不是有什么bug啊?而且标准是什么?总不能是人类道德标准吧?还是道德经标准?” 莫老板道:“问怎么多也改变不了你的善恶,而且你根本不值得他说的是真是假,并在下一句话开始套你的奖励。” “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多了一个定点召唤,你们只要跟我签订召唤契约,成为我的召唤物,我可以让你们瞬移,厉害吧,快来签吧。” 然而没有一个人理会小白。 虽然这个能力很强很方便,有时候还能救命,但如果小白要坑他们,将他们召唤到某个凶险之地,还玩锤子。 “喂,我可是善啊,虽然只有3点,但也是善人,好人,队友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正喋喋不休,虚空巨影浮现,宣布道:“天关二层,猎妖。” 众人再度进入试炼场,这一次还是一个人独闯,要求不多,只是一头大妖,或许因为实力跟修为挂钩的关系,张天流直接秒了。 很快他就出来,但奖励的东西居然少得可怜,1点奖励点! 这玩意可以兑换一百积分,这是最亏的,换无边海一年的寿命是最划算的,但这种舍己为人的事张天流岂能干出来,于是他选择存着。 很快,小白和莫老板相继出来,他们跟张天流差不多,能力强于修为,解决跟修为挂钩的妖自然轻而易举。 之后是人皇,用时一天。 再之后是灵龙,用时八天! 怎么打八天的?张天流无法想象。 一直以来他的战斗风格都是速战速决,打个几天几夜那是断然不可能的,主要是他也打不起。 最后的婧慈却足足一个月没出来。 “不会挂在里面吧。”张天流郁闷道。 小白道:“失败了会宣布的,所以还在打。” 这种猎妖方式纯属浪费时间,不论多久,该奖励多少还是多少,不存在刷积分一说,最多就是练练战斗技巧,但也用不了这么久吧,一个月啊,什么对手一个月还摸不透吗? 张天流也不好说什么,第一关他耗时三年,大家可一直等着,因为如果不等,张天流要是弃权了就会被逐出天关,也算跟众人分道扬镳了,即使下次能闯,弃权过的关卡不会有奖励,而且闯过后的传送点很可能会不一样,也就是说他们会到不同的五重天位面! 何况弃权这种事,小白他们从不强求,全是自愿。 毕竟弃权是没有奖励的,而且之后的几关也是帮人闯关,自己同样一无所获,而且组队会加大难度,因此能赢的关卡最好独闯。 终于在耗时四十五天后,婧慈仙子疲惫的现身在虚天坛上。 “抱歉。”婧慈苦笑道。 灵龙宽慰道:“对你而言的确很难,虽然实力相等,但试炼场里的妖,妖力是取之不竭的,一旦陷入消耗战极难取胜。” “之前你怎么不安慰我一句。”张天流点着烟笑问。 “人家一出来就道歉,你呢?要不要我在论论一千二百多天跟四十五天的差距?” 张天流忙苦笑道:“开个玩笑,别当真。” 此后两关出奇的顺利,只是到了第五关时,坑人的比试出现了! 第五关就是最后一关,此关分前后,前关关乎后关的难度,因此前关必须要掌握收集足够的情报,不然后关找界门时会很麻烦。 张天流被小白召唤是在三重天的天关四层,前关。 因为是帮助他没有奖励,而除了小白,人皇、灵龙和莫老板都在第三关失败,他们也没奖励,至于什么挂卡难倒他们三,莫老板只是简单的解释,养孩子! 虽然是假的,但这道坎他们三都没有迈过! 不是养死了,就是养残了,而要求是养出健健康康的成年人,在没有人帮助,只有自己跟孩子在荒野生存,要养大他,对于没奶过孩子的他们而言难度也太大了吧! 小白能过不奇怪,他有智囊团! 而这一次是妘天夙最擅长的积分杀戮战场,看似很简单,但牵扯到比试问题就复杂了。 不是让他们跟某队比,而是他们六人比,期限六天,积分越高奖励越多,而最后一名没有奖励。 明显要他们坑一位队友。 “各凭本事吧。”小白也很无奈。 莫老板看了一眼手机,收起后道:“不出意外是我,你们随意,我调查就行。” “别这么否定自己,说不定是什么恐怖的大怪,只有你能搞定呢。”张天流笑道。 “别乌鸦嘴。”灵龙说完就进入了五关大门内。 其余人陆续进去,等张天流最后进时,只是眼前一花,随后就看到一片昏天暗地的世界。 身边几位都在,不过都在发呆,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充斥着浓浓的硝烟味,这一瞬间,张天流和莫老板还有小白,都有一种回到了二战的感觉! 而等他们看到面前浮现的字时,头又大了! 这是积分的杀戮战场,但根本不是他们去杀戮,而是他们指挥大军去杀戮,简而言之,下棋! 要是真正的下棋还好,可是他只有卒子,还是一帮活在冷兵器时代的小兵,对面呢,飞机大炮,装甲战车,这打个锤子啊? 见过只有老帅和卒子,而对面車马炮比你卒子还多出几倍的象棋吗? 但转念一想张天流更觉得不对劲! 第五关的前关与后关是紧密相连的,上次小白他们遇到的九战五胜就是前关,后关虽是找界门,但在那个试炼场里,他们遇到的石怪正是前关打擂台时遇到的对手,虽然不强,能力也被他们摸清了,但如果再过几个月还是无法找到界门,他们绝对被活活累死! 那么这一关已经动用了热兵器,难道说…… 张天流一尝试运转真气,果然,没了! 他的真气一点都没了,甚至感应不到,此刻的他身体情况似乎跟普通人没了区别! 第九九九章 模拟战场 磅礴的大雨也洗刷不尽战场上的鲜血与硝烟的刺鼻味。 听着头顶轰炸机的轰鸣声,藏在密林中的六人一个比一个迷茫。 “这怎么赢?”小白表示很懵逼。 莫老板道:“我们不是要赢,是摧毁对方多少战力。” “那也没法打啊,扛着镰刀锄头去干坦克飞机多少人也不够填啊,何况只给咱们每人一千,自己又不能参与,只能指挥,这盘棋我是真不会下。”小白对此很无奈。 要是自己能参与,他召个穿越来的军事迷多少还能打一打,可现在不论是修为还是能力都被限制了,自身就跟普通人一样,只是面前多了一个大沙盘,通过这东西可以如下棋般派兵驻扎。 每人手里有一千兵力,随意调动多少,死光为止。 可现在大家是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怎么玩! “我来试试吧。”张天流一步走到沙盘前,说道:“传令,选十名斥候,命名探一队,携五方旗,红为敌情,黑为暴露,白为安全,黄为警戒,蓝为撤退,十人布以长蛇阵,盘山而行,去。”随着张天流一指,沙盘上多出一个花旗点目标,紧接着便陆续从他们所在山中偷偷摸摸的冲出十人,一个跟着一个,从相隔百丈到可视范围的极限,一路延伸出去,不多时就离开了安全范围,进入了硝烟战场中。 “传令,安全时,就地搜索物资,不用拿,只要传回物质情报,白蓝为有物资,但物资数量不明,白黑没有,白黄少量物资,白红打量物资。” 张天流一边盯着沙盘口述设定,很快,本来普通的沙盘上很快就出现了物资情报,但多是一些破枪烂坦克。 “传令,探一队原地待命,监视敌情,另组一队三十人的搜索队,命名搜一队,前往三号点至五号点,搜索坦克中是否有物资……” 在张天流一系列的操作下,搜一队很快在两架破坦克里搜索到了几枚炮弹与五具尸体上的配枪,子弹勉强有个两百发以及望远镜三副。 “传令,搜一队分出一卒,速将望远镜交给探一队,其余人即刻将物资运回。” “卧槽,这样玩的!”小白是恍然大悟,正准备也尝试一下,突然看到张天流的探一组立刻亮起了红旗,同时沙盘上也出现了敌情,人数由少到多的进入探一组的望远镜可视范围内。 “不会被发现了吧。”小白顿时紧张起来。 张天流却不管不顾,不断给后方下达命令,很快他就组建了一队持有枪械的战一队,目前正在训练中。 很快,张天流探一队的第一位斥候被发现,在亮起黑旗后光荣牺牲。 “唉,可惜了啊,这么好的兵。”小白默哀。 “为什么不撤退?”灵龙皱眉道。 莫老板道:“没机会,这片战场虽然被轰炸得坑坑洼洼,但地势大体较为平坦,斥候能发现敌军,敌军也能发现他,这种情况静止不动是最好的伪装,暴露之后也能获取敌军的搜索能力,这就是战场,重要伴随牺牲的。” “真是麻烦。”灵龙对这种战斗打法觉得很繁琐,换做她,直接让一千人上去干坦克,只要干死就能获得积分,总比现在零分强。 张天流依旧在持续下令,组建越来越多的探搜二队,疯狂席卷物资。 “我靠,你这样我们就没法玩了。”小白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了!张天流已经把附近能搜索的安全地带都搜索光了,后方训练的战队也有了一定规模,而他们却还没开始呢! “你们一个不动,还要求我留物资给你们,能要点脸不?”张天流说完,正好发现有敌情,在观察片刻后,他立即下令战一队出击,在损失了六名战队士兵后,俘虏了三名巡逻敌军,一名俘虏还因为重伤,半途死了。 此役获取积分十点。 “逼真。”张天流苦笑。 游说俘虏的时候,张天流能亲自上阵,他是费尽口舌都没说服,干脆大刑伺候,看着同伙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终于一名俘虏愿意归降。 “有时候讲文明真的没用。”张天流苦笑,安排俘虏教导训练,随后继续搜索物资。 小白终于忍不住参与进来,可这坑货,一来就暴露了,而且还坑死了张天流的两名斥候。 张天流没好气的看着他。 “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知道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直接被狙杀了。” “暴露被狙跟坑我是两码事,你要不紧张兮兮的大喊撤退撤退,你的斥候能跑我这里?” “行你有理,但你要资助我,不然我还坑你。” “服了你了,拿去拿去。” 小白臭不要脸起来,张天流都怕啊! 虽然他们六人是相互比试,只要不是零积分,不论多少都有五人成功闯关,问题是积分少奖励肯定不多,张天流是奔着大奖来的,可不能被小白给坑了。 张天流这般一步一营的打基础,小白得到一点资助后,也总算建立起一支像样的探搜队,莫老板也终于加入,其余三人还在观望,没办法,这种战争他们是一窍不通,什么武器怎么配,如何分配资源训练,怎么布置战线,这都需要细心观察张天流的操作,不然进去就是白搭。 “把你的俘虏给我用一用。”莫老板突然道。 “开什么玩笑,不给。”这是他们相互间的比赛,张天流岂能便宜对手! 俘虏的用途很大,枪械训练如果没有俘虏,进程十分缓慢,而且耗费弹药,一个俘虏可以让一个队十倍成长。 “相互合作才能拿更多积分,你这样玩,再给你两千人你也吃不下一号碉堡,协同作战懂吗,两个人发号施令跟一个人区别很大。” 莫老板说的没错,他们手里的都是小兵,没有能替他们发号施令的将领,除非俘虏到将领,并使其归降,才能从将领的属性上安排合适的位置,能省不少心,但没有将领的情况下,张天流最多能指挥三支小队同时作战,再多就无法微操了,而失去微操的伤亡会很大。 打碉堡如果不微操,机枪扫射过来顷刻倒下一大片。 张天流笑道:“你想跟我合作吃碉堡,行啊,但你当炮灰。” “你的梦还能做得更美一些吗?”莫老板鄙视一句又道:“这个碉堡进可攻退可守,拿下来才能推进,我只能把它交给你,至于怎么打,相互配合,死伤多少不能抱怨。” 张天流觉得可行,这个碉堡的确很重要,如果拿下,碉堡攻击范围内的所有物资都是他的! 第一零零零章 模拟战场续 模拟战场的时间流逝得很快,外面过去一个小时,战场里就过去了一天,因此战场是快放二十四倍,没有强大的精神匹配根本无法微操。 张天流与莫老板都不是常人,在两人的微操下,张天流折损七十八人,莫老板伤势一百六十三人的代价,终于拿下了第一座堡垒。 “堡垒物资我的,三座碉堡里的物资你的。”张天流分配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莫老板岂会同意,毕竟他不要地盘啊,就是想获得更多物资。 “这是一场赌局,在我们攻打碉堡的时候,堡垒肯定往碉堡输送物资,说不定堡垒里已经空了呢。” “你说要打个三天两夜我行,两个小时就结束的战斗,能有多少物资到碉堡里。” “那你拿堡垒的,我拿碉堡的。” “平分。”莫老板绝对不可能跟张天流玩花的! “不赌一把,怎么发家致富。”张天流苦笑一声,只好清点战利品然后与莫老板平分。 其实不论选择哪一种,张天流都赢了,因为堡垒范围里的物资都是他的,虽然很少,但范围大了就能积少成多,他这样说就是让莫老板忽略这一点,果然,他根本没在意堡垒附近的物资,拿了自己的那一份后就撤退,带着一批俘虏回去加强兵种训练,把坚守关卡的人物交给了张天流! “当个警察你也这么心黑。”张天流岂会不知莫老板的如意算盘。 一号堡垒被攻陷,绝对会惹恼敌军,用不了多久他们将集中兵力夺回堡垒,而拿到堡垒的张天流必须死守到底。 但张天流岂会如此愚蠢的自己扛,当即对小白道:“想不想赚大钱。” “废话,我都穷死了!你俩富得流油,怎么也得给我一些吧,还有俘虏,我一个也没有。”小白是真的穷,他的战队到现在还没训练出来,只能偷偷摸摸的搜索物资,可是能搜索的地方基本都让张天流扫过一遍。 “我给你一个能修枪械的俘虏,这样你的装备就能很快成型,你再跟莫老板要一个教官,战队也很出来了,资源嘛,就看你敢不敢打了!” “你不会坑我吧?”小白怀疑道。 “战争总是会有伤亡的,你这边挂了人就说我坑你,那这仗没法打了。” “可我也不能全搭进去吧,三百,我最多出三百兵力。” “三百也行,这三个碉堡你每个驻守一百,附近的物资任你搜刮怎么样?你是看到的,我还没搜刮附近物资。” “总感觉你在坑我!”小白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同意了,没法,他太穷了!战队训练的资源都筹不够,现在还是零积分,斥候都死了十几个了。 张天流这边诱惑小白,闲下来的莫老板开始教导人皇、灵龙和婧慈仙子,明显打算组建盟军。 而他的目标肯定是二号与三号堡垒! 一至三号堡垒是敌军的第一道战线,张天流拿下第一座是最左边的,剩下的是中间与右边两座,等敌军对张天流发动总攻的时候,他肯定会出手,趁虚而入!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有趣。”人皇大致已经完全了解,从莫老板手里拿了点物资与俘虏开始训练强兵。 灵龙没这么多心思,她就控制一个小兵,在战场里到处闲逛,在张天流一号堡垒战斗打响的时候,还跑过去凑热闹。 “大姐,别搅局好不好。”张天流发现灵龙的小兵乱用他的物资,立刻知道这妞什么心思了。 灵龙冷哼一声道:“我帮你呢,看我的小兵杀了多少了,二十人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可你浪费了我三千发弹药,一百颗手榴弹。” “战争吗,岂能没有消耗,我的小兵不是越来越厉害了吗,最后肯定是一名大将风范。” “这特么就是个兵王,还大将,我这种才是大将。”张天流对灵龙快无语了。 灵龙才不管张天流,反正他绝对不敢杀了自己的小兵,闹呗。 在张天流地盘积累经验,使得她的小兵是越来越厉害,已经成为了绝对的兵王,然后她就撤了,让这个小兵回去当教官。 “我靠,吃我的用我的,完了之后拍拍屁股回去了,你好歹帮我打下一个兵工厂吧,你先潜入进去,咱们再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资源平分怎么样?” 张天流确实有这种想法,兵工厂对后续战争至关重要,而他现在一边利用小白帮忙抵抗大军,一边训练一批人准备拿下矿场,有了矿场才能启动兵工厂,因此夺下兵工厂后,这地方肯定是他的,别人拿了也没用。 可惜,灵龙根本没理会张天流,而是去帮莫老板攻打三号堡垒。 “大前辈,我快坚持不足了,三百人就剩三十人了,我能撤退了么?”小白现在是无比的肉疼,这才第一道防线呢,他的兵就折损了近三分之一,接下来怎么打? “你现在走了,这满地的物资可都是我的了。”张天流威胁道。 “给你了给你了,我跟莫老板混去。”小白是顺坡下驴,当即就撤退,但没去莫老板那里,而是将他的三十名成为精锐的小兵安排到后方当教官,当然碉堡里的物资也尽可能的搬走! 这算是他的工钱,怎么可能不要? 等后方训练顺利开始时,小白再挑选一名精锐学着灵龙练兵王去了。 一个士兵微操起来自然轻而易举,而起战力也很客观,前提是需要资源养,如今张天流和莫老板是两开花,不差这点! 莫老板也很感慨,而起直接提议道:“小白练好兵后,我帮你打通一条战线,你跟龙姐的兵王从这条线路潜入敌军后方,炸毁敌军机场,这一步是整个战局至关重要的地方,因为第二堡垒一旦拿下,敌军将会完全失去第一道战线,他们会一不做二不休,展开大规模的轰炸。” “这个任务难度有点高啊!那不如不打二号堡垒,给他们留一个夺回战线的希望,轰炸机是不是不会出动了。”小白认真的问道。 莫老板摇头:“不打下我们无法推进。” “这个地方交给我吧,你们都有堡垒了,我还没呢。”婧慈笑道。 “我也没啊。”小白郁闷道,他突然撤离张天流的碉堡,就是为了二号堡垒,没想到婧慈仙子也打这个如意算盘,而起毫无戒心的提了出来。 “那我们合作,战后一人一半。”婧慈仙子笑道。 “我感觉我有点亏。”小白又不傻,他现在可是有精锐的男人,婧慈仙子虽然训练满了,但都是一群刚刚出营的新兵蛋子,而且婧慈也没有指挥作战,第一战就打堡垒伤亡肯定很大,她这边损失惨重,小白就要多付出兵力才能啃下来,损失不会比婧慈仙子少多少,结果是平分,肯定亏。 “加我一个,三人平分。”灵龙也参合进来。 “三人不要平分,算我一个就好分配了。”人皇也顺利组建好战队,正愁着没丈打。 眼下情况就很明显了,六人争夺积分的时刻已然开启! 第一零零一章 模拟战场三 搞什么,我的兵王进入深林就不听命令了。”灵龙突然抱怨道。 莫老板道:“不是不听,是延迟了,你的兵王没有通讯设备,你想要微操他根本不可能,之前能吩咐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系统默认盟军底盘可以随时接收命令,而你现在深入敌区自然没这个待遇,我送一套装备给你,你需要至少十个人辅助你的兵王完成任务。” 莫老板说完,对张天流道:“你的狙击手调两过来,辅助她。” “没看到我忙着吗,让她自己训练。” “来不及了,一个狙击手至少训练一个月,我们都没有招降狙击手,就你有,敌军轰炸机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再不拿下大家都有危险。” “就一名。”张天流为守住一号堡垒,损失不可为惨重,目前损失两百人,加上之前的伤亡,现在能持续作战的士兵只有六百多点,而狙击手只有三名,两名守堡垒两翼,一名守矿场,少一个都不行,但是,二号堡垒对战局至关重要,不单是小白他们四人的事,他们拿堡垒是为了站稳脚跟,拿不下的只能去前线当炮灰,否则没有积分赚取。 而对张天流和莫老板而言,拿不下就无法推进,可要拿下二号堡垒必须提前将机场炸毁,否则战线失守的敌军必然疯狂,会在这条战线上疯狂轰炸。 虽然是莫老板的猜测,但这种几率极大。 目前机场的准确位子在哪都不知道,必须由兵王去寻找,从而进行爆破。 这个任务交给灵龙与小白,双保险只要一个成功这场仗才能打下去,因此不论是张天流、莫老板和皇老爷子与婧慈仙子都要辅助,他们出资的出资,佯攻的佯攻,给两人的兵王制造最佳机会。 目前敌军久战不下一、三堡垒,随时都有可能动用轰炸机,搞不好第一轰炸目标就是张天流刚刚夺下的矿场,以此达到震慑他的作用,如果他不退兵一号堡垒肯定要被轰炸! 莫老板早看出这一点,以此要挟道:“两名,一名掩护龙姐兵王,一名掩护小白兵王,一个都不能少。” 双保险自然要全套的。 张天流点了支烟道:“你这个节骨眼对我提这种要求,不觉得过分吗。” “不过分,过分什么?”莫老板也点烟又道:“你晚两小时攻打矿场,不就没这麻烦事了。” 他说的两个小时是现实,战场里可是过去两天,两天时间能改变很多事情了,张天流不打,矿场的人撤退光了怎么办?没有矿工,挖掘设备还有可能被炸毁,而起矿场附近也有碉堡,里面囤积了大量物资,这眼皮子低下的东西干嘛不要? 以战养战,追求的就是个速度,给敌军撤退时间,还有个屁物资。 拿下矿场的张天流现在富得流油,也给他提供了持续作战的资本。 而现在少了两个狙击手,张天流必须将矿场的兵调回来守两翼,防敌军狙击同时还要抵抗敌军推进,伤亡肯定加大,弹药也会几倍消耗。 别小看一个狙击手,所谓一夫当关,放这个战场里说的就是他,减缓敌军推进速度,也防狙击。 张天流走挖矿生产的经营路线,打慢仗对他有利。 这场战争不是短时间能结束的,以他们兵力快速推进很快就打光了。 当然给敌军造成战损就有积分,打光了直接进入后关,问题是奖励! 通过之前的关卡,越是困难,完成度越高获取的奖励越好,及格什么的张天流不需要,闯关是变强的途径,敷衍了事之后必将寸步难行,有机会为何不将提升最大化? 一边顽强防守,一边张天流还要注意灵龙和小白的情况,事关他的狙击手不能轻易折损。 四个时辰后,战场中则经历了四天,灵龙的兵王率先找到了机场位子,在众人明面上的配合,暗地里勾心斗角下,以张天流一名狙击手,小白的兵王,莫老板的掩护小组葬送的代价,终于把机场炸毁。 “真是有毛病。”张天流很不爽的骂道。 “嫉妒就说。”灵龙得意道。 张天流冷笑反驳:“有你后悔的时候。” 莫老板也有些不悦道:“明面上最不会卖队友的人,实际上也是最坑的。” 小白也帮腔道:“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最难以预料的人。” 三人的愤慨不是没理由的! 炸机场嘛,毁了跑道就行,虽然敌军可以修复,但修复花费的时间足够他们把二号堡垒拿下,而且机场已经完全暴露,成为了鸡肋,不用,那些飞机就是摆设,用就需要加兵驻守,防止他们再去炸一次,如此一来,正面的兵力减少,他们推进也更方便。 然而结果是灵龙坑队友,在大家合力炸机场时,她居然命令兵王绑架了一名飞行员逃了,导致行动暴露才折损如此大,为了给她擦屁股,完成炸毁机场的重要任务,小白的兵王英勇牺牲了! 灵龙的做法看起来似乎很正确,有了飞行员就能培养飞行员,但问题是她有机场吗?她的飞机降落都是问题。 张天流一句:“有你后悔的时候。”说的正是这事。 果然,在飞机飞离敌军区域,靠近灵龙训练基地时,飞行员跳伞,轰炸机一头就撞向灵龙的基地,不仅用心栽培的兵王嗝屁,整个基地也毁了一半,死伤四百余人不可为不惨痛! 灵龙傻眼了! “哈哈哈哈……报应啊!”小白笑得肚子都疼了。 张天流叹道:“要是抢夺飞机有用,你以为我们不会干?” 小白又道:“要是能炸敌军基地就有用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当飞行员傻啊,左右是个死,他干嘛炸自己基地,你挟持他家人了?” 小白见龙姐脸色很是铁青,忙忍住笑意道:“龙姐没事,把伤兵养好了你的兵力还是比我多,我这里俘虏了几个医疗兵,你需不需要?” 灵龙被讽刺得失去了理智,无视小白传令道:“搜捕敌军飞行员,将其凌迟处死!” 没人为飞行员求情,理智点,抓到劝降还是很有用的,不降再凌迟嘛,但大家很清楚劝说没用,龙姐怒火攻心,大家讽刺也点到为止,再过分点,那就是线下的真人pk了! 第一零零二章 模拟战场终 随着机场被炸毁,人皇和婧慈仙子也开始对二号堡垒发起攻击,小白慢了半拍,但好歹还是跟上了,灵龙则完全帮不上忙,她的训练基地现在还在重整。 二号堡垒一开打,张天流的压力骤减,一号堡垒可算是守住了,就是损伤超出他的估计,目前总伤亡已经高达六百,但能用的兵却不止四百了,因为他俘虏了很多,目前半数归降,现可调动总兵力八百,人人配备枪械,另有不少重武器,还有防空炮,坦克就有四辆。 为了防止俘虏叛变,张天流将投降的坦克手安排成了教员,负责教导他的原士兵驾驶坦克的技术。 “子弹换粮食,谁要交易?”张天流看向众人。 “怎么换?”莫老板道。 “一发子弹换一斤粮食。” “五发一斤。” “这还要讨价还价,我可是很良心的。” “当我瞎啊。”莫老板冷哼一声,点了支烟道:“你都拿下了兵工厂,还差这些。” “大哥,你是真瞎,没看到我的人正在搬运设备吗,这片城区根本没法守,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屁民搞个里应外合,什么时候顺利生产,什么时候五发一斤。” 目前张天流不急于作战,他的粮食还很充裕,之所以要交易,当然是为了以后,他攻下的地盘没有田地,而莫老板那般则全是粮食,枪械弹药严重稀缺,现在不宰他一笔更待何时? 大家即是盟军,也是竞争对手,灵龙摆明了看穿这一点,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 “大前辈,城区不要给我行不?”小白现在还没有像样的根据地,二号堡垒被人皇和婧慈瓜分干净了,他就分了一点物资,正急着找安身之所。 “热烈欢迎。”张天流笑了,毕竟是帮他守前线,于是又道:“不过你要小心,管理不好会被造反的。” “放心,我免税就行。” “有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自己小心吧。”张天流说罢,就开始专心搞生产。 此后的战役开始有来有回,大家推进难,敌军也无法反攻,僵持了足足六天,而战场里已经过了五个月,迎来了大雪飞舞的冬季。 “机场怎么样了?”张天流问。 “这种气候飞行很难。”小白道。 “不要掉以轻心,他们要轰炸,首先就打你。” “我六台防空炮,怕个锤子。” 冬季打仗很是艰难,敌军在尝试三次反击无果后,战况就继续僵持了下去,直至来年春天又开始了激烈碰撞。 不过如今的张天流已经肥的流油,通过劝降俘虏加上治疗好的士兵,手中可用兵力多大一千二,装备优良,弹药充足,粮食也足够吃上一年。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张天流终于开始推进。 他这边一打,莫老板也吹响进攻号角。 两人左右夹击敌军第二防线,不到半天就拿下一座关卡,之后两人没有逗留,也不留兵驻守,而是直接攻打防线后方的县城。 “就你们这点兵力,敢打县城?” 小白觉得他们是在佯攻,肯定另有目的,然而当双方顺利拿下县城,获得大批物资时,小白懵逼了。 “你们什么时候派遣的奸细?” “什么奸细,说这么难听。”张天流笑道:“是特工,没入冬我就派遣进去了。” 莫老板一边下令,一边道:“我是冬季派遣的,一共三批,前两批让公子流给坑死了。” “我以为是敌军的情报员,抱歉啦。” 莫老板压根不信道:“你有这么傻!” “为表歉意,县城给你了,周边三个村子,我只要一个。” 张天流刚说完,小白忙道:“我也要一个。” “还有我。”灵龙目前很惨,一顿骚操作把自己的训练营炸了不说,赶不上二号堡垒一战,又导致物资缺乏,进入冬季后士兵每天都有病死,现在手底下就剩三百人了,是要武器没武器,粮食也少得可怜,毕竟一个莫老板养了四家已经极限了,资助她的粮食还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目前积分也是灵龙最少,虽然参与炸机场如此轰轰烈烈的壮举,问题是她一开始就劫机跑了,完成任务的主要是小白,他拿大头,获得积分3550,第二是莫老板1220,第三是张天流410,而她在这趟任务里,得到的积分只有20点。 由此可见,她有多坑! 拿了大家这么多资源养出的兵王,在最重要的任务里就拿20点积分!她要随便扔个炸弹,给跑道炸出个坑,也有50点了。 抢夺的飞机当时并不算她的,因此这积分没有。 本来婧慈也想要个村子作为推进的补给点,但看龙姐这么可怜,还是不跟她争了。 “散人,咱们合作怎么样?”婧慈道。 “哦,仙子想打哪?”张天流笑问。 “船厂。” “好提议,不过怎么分?” “我一个矿场也没有,要船厂也没用,我就要几艘船好了。” “没问题。” 婧慈仙子明显要打海湾,虽然跟赢下战争关系不大,但能得到很多积分! 只要有仗打就行,赢不赢对婧慈不重要。 其余人也开始合作,不是四处掠夺物资,以战养战,就是占领地盘,专心发展。 这场游戏,足足耗时两个月,战场时间则长达四年之久,终于迎来了大决战。 如今六人可谓是兵强马壮,装备最精良的是张天流,不仅三百辆坦克,连飞机场都造出来了。 兵力最多的是莫老板,六千多人。 两人积分也是最多的,张天流排名第一,十三万八千分,与莫老板相差只有七百,第三的不是小白,而是婧慈仙子,八万分。 小白只有六万分,排第四。 第五人皇,三万三。 最可怜的灵龙,一万都不到! 她早就放弃了,虽然她不是全放弃的人,甚至没有放弃这个感念,但没辙,炸了自家营地后她就废了,之后其余人又不给机会,把能占领的都占了,物资也瓜分干净,导致她只能玩单兵继续混。 不过目前张天流还不能高兴,敌军首都没拿下,这场战争打不好,他绝对被莫老板超越。 “你就一破手机,要这么多干嘛。”张天流战前先挫挫莫老板锐气。 “积分高了可以兑换很多东西,或许有我想要的。”莫老板倒是诚实,也表明了要勇争第一的念头。 小白笑嘻嘻道:“说不定我把敌军老大干掉,奖励个十万分呢,那样我就能排第一了。” “你没机会。”张天流不是打击,是小白真没机会,因为情报工作他做的太差了,只知道城内表面情况,知道敌军首领在什么地方办公,但不知他撤退路线,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敌军首领。 而这方面,张天流已经掌握了! “你们还废话什么,要打赶紧打。”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的灵龙,早就想结束这该死的战争,说完就派出她的单兵开始潜入。 众人岂会给他擒王的机会,当即连番下令,战争瞬间打响。 他们不仅歼灭敌军,还相互使绊子,一步一坑的打到最后,果然是阴险狡诈的张天流拔得头筹,以十八万的积分位列第一。 第一零零三章 界主 虚天坛上,巨大虚影睁开眼睛,俯瞰现身的六人。 “接下来又是什么,别浪费时间。”灵龙率先催促。 缥缈的虚影再次闭起眼睛,沉默了良久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疑惑间,虚天坛景象一变,天幕上的无边海景象变成了普通的星辰图,在六人认为直接开启寻找界门时,一声哈欠打破了宁静。 星空之下,无边的草原上孤零零的摆放了石床,床上一名白发少年疲惫的撑起身子,惺忪的睡眼似有意无意的打量六人,半响一笑:“恭喜,破解我模拟战场的人。” 张天流率先问道:“以前没人破解吗?” 白发少年又躺了下来,一手撑着脑袋笑道:“倒是有打得不错的,可惜没能坚持到最后。” “获胜才能遇到你?”张天流套话技能早就成了被动的。 “嗯,你们是第一批。明明难度这么低,到现在才有人取胜,是明文的先进还是弱后?或是他们太过精明,你们太过愚蠢。” “你什么意思?”灵龙感觉这话很刺耳。 张天流道:“做事嘛,了解上司强项,把上司安排的任务除上司强项外,其余力争完美,随后以讨教求学的借口,在上司闲暇时请上司指点,有观众在最好,可以更好满足上司装逼的各方面因素。” “有关系吗?”灵龙发现张天流有时候真的让人讨厌,我在问问题,你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 “有啊,事做的太好,别人怎么混?” “我管他怎么混,既然设下天关,难道还不让人闯了。” 张天流哭笑不得,两人说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一个事留余地。 一个针对少年。 也怪张天流,说话很少直接。 直白的人干脆把他的话当废话。 “张天流!” 白发少年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天流目光陡然犀利,众人也重新审视白发少年。 “总榜无名,南陆阳间三榜公子流,已除名,南陆阴界三榜适者,三榜皆第一,原来没有第二人,阴神系统吗!这可是超稀有的,甚至可以说独一无二啊!” 白发少年挥挥手,撤销了面前的虚拟屏幕,看向张天流道:“是不是很可怕?” “废话。”张天流掏出烟,抽上一根压压惊。 “自从有了这玩意,我已经几百年没睡过好觉了,为此我特地设下这关卡,希望有人能破解,但对那个世界了解的人实在不多,你们来就好了,说明你们曾经位处类似的世界中。” 众人沉默不语,白发少年继续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请你们侵入一个世界,帮我把我的资料删除,当然你们也能顺手删了你们的,要是能切断联系就更好了,如果不行,搞个加密什么的,总之任何人都不许查阅,我会给你们很丰厚的奖励。” “也包括制造它的人?”张天流问。 少年摇头:“这点不用担心,听说他早死了,也或者离开天涯,我倒是希望他在,他对我们没兴趣,不像现在,打着维护服务器名号查本座老底。” “毁掉不行吗?”灵龙虽然对系统了解不多,但没有东西是无法毁灭的,她又不依赖系统。 “干嘛啊?它又没得罪你,这玩意也挺方便的,我很喜欢,不过你们要毁掉它的难度比登顶天涯还难,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要进入里面将大家的数据加密,我们才能安稳度过后半生。” 白发少年说完,挥了挥手,开启两扇虚空门,一白一黑。 “白门通往血月蛮荒,这是个可怜的新位面,刚诞生就碰到了天涯,不过宝贝很多哦,五重天诸界中最有油水的地方,不过得闯关。黑门通计都,也是服务器所在,它可是能通往各大位面的天涯心脏,你们放心,很安全的,比起血月蛮荒里那些天生恐怖,还没脑子的神裔好太多了。” 张天流面无表情道:“计都在我们那是凶星,此星出现天下必将大乱。” “没错,很正确。”白发少年一下来了精神,坐起来笑道:“现在不就是天下大乱了吗!至于安全与否,用你们的话说那是个奉公守法的社会。” 张天流把烟头一扔,苦笑道:“我们去办的不是奉公守法的事。” “别人不知道不就没事了,又没让你们杀人放火,只是加密自己的数据,这难道不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动物本能吗?我们没有害任何人,保护我们自己难道属于十恶不赦?” “你俩很像。”莫老板一句话,把张天流和白发少年都给讽刺了。 “更像小白。” 小白一听不乐意了。 “关我屁事,我有这么装吗?” “奉公守法的地方,也就是说,修为、能力都会被压制,跟我们在模拟战场一样,只有精神层面强大。” “不愧是适者,你这样的人,在哪都能活得好好的,干嘛征天啊?不累吗?” “恰恰相反,在哪都活得累,只有征天了。”张天流说罢,对众人道:“投票吧,计都一票。” “计都。”小白毕竟也是异人,他可不想自己资料让人随意翻阅。 “血月。”婧慈仙子目的很明确,她要去的是五重天,不是计都。 “计都。”喜欢跟张天流唱反调的龙姐居然不唱了。 莫老板向白发少年问:“能分开吗?” 白发少年笑道:“随你们,我这很自由。” “抱歉了东家。”莫老板对婧慈仙子道歉后,选择计都。 不是人人都有权利到计都查阅他们的资料,但要登顶就势必遇到这样的人,那么在遇到他们之前将资料加密隐藏就至关重要了。 “唉,拿你们没办法,我一人去闯十有八九也是输,就随你们再走一界吧。”婧慈很是无奈。 前关是模拟战场,后关必然与之相连,婧慈仙子没有把握。 “识时务者为俊杰,欢迎大家前往计都,在哪里,你们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 白发少年话没说完,六人都相继进门了。 “也罢,有适者在,了解一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会很快的。”白发少年说罢,挥手虚屏再现,嘿嘿笑着躺下,播放电影。 这也是他喜欢系统的关系,不希望服务器被毁,但资料这方面太恶心,无时无刻不在记录他的生活,虽说众界主签订禁制查阅的协议,但就这玩意,谁信谁傻比。 第一零零四章 进入计都 空间隧道中,慢慢行走的小白突然灵机一动,挥手开启界面道:“哦豁,奖励发下了,我有五十点奖励点。”说着,小白直接将奖励点用在延缓天涯下坠上。 “我的也给你。”莫老板拿出手机操作一下,便将积累的六十七点奖励点全给小白。 他们当中,只有小白能延缓天涯下坠,不是张天流和莫老板不开通,而是无法开通,这是小白的任务,要接了任务才有功能,可怎么接连小白自己都不知道,他还没离开黑天大陆时这个任务莫名其妙就出现了。 “正好我这里有三点,筹够一百二十年。”走在前面的张天流也将奖励点给小白。 “大前辈,你也太抠了吧。”奖励点小白不强求,但张天流的三点给等于没给。 “我真的只有三点,第一关和第五关没奖励点。” “哦!这么说你又有了新能力?是什么?”小白正准备凑上去看,突然发现身高比他还矮了两公分的大前辈,居然一下子飙到了一米七五,足足长了七公分,飘逸的长发也无力的垂落,拖在地上,众人不得不跟他保持距离,免得一脚给踩了。 没等众人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眼前视野突然开阔,一座霓虹闪烁的巨大城市出现在他们眼前。 但对此小白完全不在意,他还是惊讶的看着张天流,等绕到他侧面后,发现大前辈侧脸也变了,竟然一下成熟了好多,从个少年转瞬变成了三十左右的大叔。 “干嘛?”张天流掏烟问。 “大前辈,莫非你来过这里?还犯了事!” “没。” “那你易容干什么?” 张天流点燃烟,抽了一口没好气道:“我本来就长这样。” “你瞎掰吧,虽然有点神似,但怎么看也是两个人,之前也就清秀,现在整个大帅比几个意思?还是说你变成你爸的样子?” 张天流白了小白一眼,随口解释:“之前才是假的,请人变年轻,因为是异能,来到这里后失效了。” 不仅大妈的能力失效,张天流此时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再也没了往日重叠景象,弄得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哎呀,还真是,我的能力也没法用了。”小白试了试发现比在模拟战场时还严重。 模拟战场无法使用系统,也就无法花积分使用幻想召唤,普通召唤也用不了是因为模拟战场中没有活着的生物,而且当时张天流的能力没有彻底封印,还可以远视,也拥有慧眼,但无法看到抗值,而在这里,却能看到抗值而无法远视与识气,视野空间能力也大幅度缩减,或许是失去了这个便利的能力,但因为张天流几百年养成的习惯,动态视力极强,捕捉场景的速度远超正常人。 这就说明,系统赋予的能力在计都没有完全封印,而模拟战场则恰恰相反的封印了系统能力,无法封印他们自身获得的能力,而真元却都可怜的被封印了,甚至都感觉不到体内有气存在。 位面法则,果然强大! 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肉身强度被大幅度削弱,但控制力相对于常人,已经很完美了。 “看看这个行不行。” 念及此,张天流拿出符语梳子,将垂吊两旁的刘海一路梳往后脑,顿时,他的长发肉眼可见的缩短。 “你这梳子有点厉害啊,给我梳梳呗。”小白摸着头发道。 “不行,这梳子要配合我头发上的符语才能奏效。”张天流梳了个清爽的头型后,将梳子收起来。 莫老板这时候道:“看样子,计都的科技文明远比九州高。” 小白笑道:“那可不好说,九州要是发展个六百年,比这科幻十倍,而且啊,这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发达,很多科幻电影里比这强大多了,连一辆飞行汽车都没有,还不如玉庭呢。” “行了你们,早点弄完早点走。”灵龙率先向计都走去。 “我觉得难度很大。”张天流苦笑跟上。 “希望十年内能搞定。”莫老板也不报多少希望。 计都,就是一座都市,没有城墙,行人可以随时进,随时出,这里的建筑风格确实有点科幻,整体如一座山,越靠近城市中心,高楼大厦越多,最高的一片楼都在三千米以上,整座城霓虹闪耀,没有九十年代的复古感,而是很强的科技感。 加上这里的人衣着前卫,有点朋克风,最朴素的居然是西装革履,反倒显得张天流六人很另类! “找个地方换一下。”莫老板道。 “前面公园有公厕。”张天流说话间,开启系统界面开始制作衣服。 路上行人就有不少开启系统界面的,张天流这种举动不显眼,反而衣服显眼,不过因为靠近郊区,人流不大,多数还是低头族。 到了公厕门口,张天流将先做好的两套女装递给灵龙和婧慈。 灵龙手指勾起紫色的蕾丝胸罩问:“这是什么?” 小白嘿嘿笑道:“龙姐你先这样,然后这样,然后再这样,对了,最后这样一扣,懂了吗?” 灵龙狠狠瞪了小白一眼,再鄙夷的瞥了张天流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进入女厕。 “很有心意的东西,谢谢。”婧慈仙子对张天流笑了笑,转身跟上灵龙。 其余都是男人,直接进入男厕开始换装。 良久之后,西装革履的六人气势逼人的走出公园,把正面行来的路人都吓得主动让开,惊讶的看着这行人向着城市中间进发。 “我怎么感觉我加入了黑手党。”小白扯扯黑西装里的白衬衣,居然感觉有点热! 修士可是能运气控制体温的,但在这里修为全无。 不过这种热也不是穿太多,而是被路人瞩目给瞩热的。 “跟我没关系。”张天流是黑色条纹西装,深蓝衬衣还配马甲,恢复成年容貌的正如王乞心中的印象,风姿卓绝。 可惜矮了,要再高十公分就是t台男神。 小白没好气道:“咱们都一水黑了,还说跟你没关系,我以前可是乖宝宝的。” 张天流苦笑,摸了摸多年没触感的胡渣子,笑道:“衣服什么的只是外在,要怪怪龙姐,气场别这么强好吗?收收您的龙气。” 灵龙也一袭黑西装,不过衬衣是紫色真丝,脚踏至少十二公分的高跟鞋,高挑程度直破一米九,完美彰显出九头身,即是干练又十分性感,加之表情就跟杨藻似的,是要多厌世有多厌世,气场之强,仿佛所有人都欠她钱,遇到她就跟遇到债主,躲都躲不及。 若不是近两米的皇老爷子气场依旧是仙风道骨,一水黑的西装只能让他看起来少了飘逸,却多了庄重,沉稳而大气,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意,否则只让灵龙木秀于林,这条街上怕是没几个人了! 张天流不说还好,一说灵龙气场更大了,隔着老远就有不少人惊讶的提前避让。 “婧慈跟我说,里面套胸上的东西如果不细心尺量过,是无法做的合身的。” 被灵龙冰冷目光注视,张天流依旧嬉皮笑脸道:“好看吗?” “你想死吗。” “咦,前面有家咖啡厅,莫老板咱们去试试。”张天流赶紧转移话题,大手一挥,迈向咖啡厅。 第一零零五章 情报不足 如废弃工厂改造而成的咖啡厅中,六人来到二楼,找了排靠墙位子,两两一桌,张天流跟莫老板,小白与婧慈,灵龙和人皇。 “先生要喝点什么?”美女接待笑问。 “新来的不懂好坏,你推荐吧,顺便上点吃的。”张天流把菜单递给接待,掏出烟问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美女接待一笑,顺手拿出烟灰缸。 待美女一走,张天流就笑道:“看来这地方,应该有不少异人。” 莫老板道:“说不定只是类似地球的平行世界。” “诶,你看坐窗边的那女孩。”张天流努努嘴。 莫老板看也不看道:“老毛病又犯了?” 张天流往桌上一靠,只手托腮道:“看了就知道了。” 莫老板扭头望去,见侧面靠窗位子,只有一位身穿雪纺裙,披着黑色小西装的靓丽少女正直直盯着窗外发呆。 “眼里有焦虑,不自觉紧握的手表示她内心的紧张,要不是捉奸,那么接下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别多管闲事。”莫老板收回目光,翻看菜单。 跟莫老板背对背,隔着一扇屏风的小白突然悄声笑道:“说不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都有点紧张,以前我一直觉得这种地方好高档的!” 莫老板继续翻看菜单,面无表情低声道:“她确实有事,不习惯环境的紧张是无处安放,会有许多没必要的小动作。” 小白一听,赶忙放下手里搅动的餐巾。 张天流补充:“她衣着不凡,外面很多行人的衣料做工跟她有明显差距,而且她有手表,应该还是做工精致的机械表,之前刚好路过一家手表店,里面做工一般的机械表四千分,她的至少两万。” 莫老板也补充:“再看菜单,最贵的咖啡十分,最贵的羬羊排三十分,我记得没错,这玩意是山海经里的异兽,应该点来尝尝。” 张天流赞道:“山海经真是强大,集食物、药物、生物与一体。” “跑题了跑题了。”小白悄悄追问:“她能有什么事,真想大前辈说的抓奸不成?” 莫老板合上菜单告诫一句:“少打听,更别多事。” 餐点送来,莫老板果然加点一道羬羊排,虽然这里口味一般,但众人还是津津有味的慢慢食用。 莫老板吃完后招呼服务员道:“再来杯圣代。” “我也要。”小白也招手道。 张天流靠在椅背上,看着报纸点着烟。 “咖啡配烟,心管焚煎。”说着,莫老板也拿了一份报纸,结果发现看不懂。 便在这时,之前他们关注的女孩突然起身,急急的跑下了楼。 与此同时,外面街道有杂乱的声音由远及近,打斗、碰撞、路人的惊呼怒斥,与一声声张天流和莫老板熟悉无比的“站住!” 张天流笑了笑,合上报纸,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小白已经先一步趴在窗户上看,其余四人跟咖啡厅二楼的顾客也陆续过来张望。 街道上,狂奔的青年一路推到了不少行人,拼命往郊外冲去。 在他后方,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奋力追赶。 “是计都卫。” “你咋什么都知道?”小白回头问。 “报纸啊,傻瓜。” “靠,这些人干嘛的?” “类似莫老板以前的同行。” 张天流说话间,下方青年眼看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闯过,恰在这时,张天流之前留意的少女从一名路人身后冲出,熟练的拔枪指着青年。 “卧槽便衣!” “错。” 小白和张天流的话先后出口时,青年已经冲到少女面前,一招灵活的移形换位就到了少女右侧,而少女竟没有把枪口对准青年,而是朝着冲来的四名计都卫连发数枪。 这恐怕是除了张天流和逃跑青年外,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四名计都卫当场被击毙,众人目瞪口呆时,少女已经转身紧跟青年逃亡。 然而没跑出多远,身侧巷口一道白影闪出,只一击,被拳头打中脑袋的青年身体旋转着轰到了街对面,嵌入了结实的墙壁中。 少女果断抬枪朝突然闯出来的计都卫,可一瞬间,计都卫身影突然消失在少女视野中,只有旁人能勉强的看到计都卫身体下蹲,一步潜行至少女身前,一拳凿中她的腹部,登时一口鲜血从少女口腔喷出,痛苦的卷曲在地轻微颤抖。 计都卫一脚踢开少女面前的枪,扫了一眼街对面,两名计都卫正好跑到嵌入墙壁的青年面前,稍微检查便望过来,摇了摇头。 “唉,真不经打。” 再看脚前卷曲的少女,计都卫道:“同伙不少啊,只给你一次机会,招不招。” “你们这群欺师灭祖的奸贼,不会有好报应的!”少女说完,身体猛然剧烈的抽搐几下,片刻彻底瘫软。 “尸体带回去调查。”计都卫说完,脱掉有点脏的白手套扔进路边垃圾桶。 行人纷纷让开,低头不敢注视这些人的离去。 “真可惜。”小白摇头一叹,转身嘿嘿笑道:“即使是莫老板以前同行,那也是外国的。” 众人吃饱喝足,张天流付了账,走出咖啡厅时,张天流还特地到街对面看了一眼凹出人形的墙壁。 莫老板则到少女死时卷曲的地方。 附近很多人如他们这般,好事者,哪个世界都存在。 等张天流回来,众人再度上路。 “有什么发现?”莫老板率先开口。 “系统提升的身体素质,另外通过旁人讨论得知,计都人的系统有这严苛的管理,任何功能激活都要备案,无备案的私自激活一经发现死刑,另外自杀没用,计都卫府可以取出体内芯片获得芯片主人一切资料,特别在计都做的事,跟什么人接触,在哪睡过觉,说过什么话,无一例外都被芯片记录传输服务器,在这里,没有秘密。” “那我们现在情况不是很危险吗?”话虽如此,小白脸上没有一丝紧张。 “有规定,芯片搜检必须要有确凿证据,否则计都所有部门都无权从活人身上抽取芯片。” “哦,只要不死就行。”小白故作松口气。 张天流笑道:“证据可以伪造,计都卫府说确凿,那就是确凿,他们是一言堂,事后公布伪证没人能奈何他们,你呢?” 莫老板依旧面无表情道:“残留地上的血迹判断,服毒自杀。” “哎呀这些以后再论。”小白打断两人,悄声道:“现在我们去哪?我发现这里处处危机四伏,说不定遍地监控和监听,万一又有会汉语的咱们岂不是全暴露了。” “情报不足,开馆子。”莫老板是老样子,到哪都需要一个做菜的环境。 张天流摇头道:“馆子效率低,开酒吧,人喝多心才通透。” 第一零零六章 紫竹酒居 张天流想法虽好,奈何办起来真够麻烦的。 在计都开店不同九霄想开就开,无比自由。 这里可是需要证件的! 首先居住证,这个还好,去了给钱就能拿,不过不是永久的,每年都要上交三百分,这个证也等同于身份证了。 居住证办理简单,无需芯片验证,毕竟不是人人有芯片,特别是异种族。 另外或许还有一层隐蔽关系,当然是张天流的设想,就是各势力的暗斗,如果连这也弄了,他们就不好派人来,因为他们派来的人是没有芯片,防止反追踪。 若无居住证又很容易被驱逐,因此无需记录芯片就能获得居住证,对大家都有利。 计都卫府明面上只属于计都,但实际上都是各大势力派来的人组建的,一个计都卫府至少有上百支势力在里面相互勾心斗角,利用他们的权力,偷偷给自己人大开方便之门,让没有芯片的人混进去研究服务器,被抓到也没事,无法追查就死无对证。 开店除了居住证外,还需要经营许可证,不用什么食品、卫生、消防、环保等,按理张天流轻易搞定,奈何不能他去! 原因很简单,经营许可要记录芯片信息,他的系统太特别了! 小白也不行,这里虽没总榜,但有天榜,他一来就位列第九,把第十挤出了前十,说不定正有人在暗查他呢! 莫老板更不行了! 那么只有剩下的两人一龙,最终决定,婧慈仙子搞定这事。 她的系统很干净,而且在九霄开的,功能极少,连排行榜都没能入。 不过这位大姐啥也不懂,折腾了许久才搞定。 计都虽然只是一个城,但很大,张天流在购买材料装修酒吧时,得知计都目前有六十一个区,人数最多的是中区,有一千八百万人,最少的就是他们所在的合谷区,但也有六十万人。 计都可以通往很多位面,在城外郊区的黑暗中,有上百个界门是长期存在的,而来计都的人多是向往这里的太平,能安安稳稳的赚取积分,同时能学到很多知识神通,还有激活系统功能,是低修为,实力弱,向往和平的天堂。 但这只是表面。 系统服务器就在这里,如此一台影响诸多位面的神器,不知多少人想要掌控,即使无法掌控也要利用,或防被对手利用! 于是乎,计都也成了这些势力角逐的地方。 还不论大小势力都想横插一脚,反正在计都实力会被压制到几乎平等,管你在外修为多高,到了这里你就是个普通人。 之前咖啡厅外死的男女,身份也被登报了,罪名是潜入神机府窃取资料。 神机就是服务器,而神机府就是服务器的操作间,不过张天流听说神机无需操控,它是自行运转的,并且无法破坏,曾经有强者闯入神机府,将神机破坏得面目全非,结果居然自动恢复如初! 这种小道消息是真是假不好判定,以张天流的曾经认知来看,电脑这玩意一砸就坏,将内存条掰成两半能修复吗?张天流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掰断的内存条无法自我修复。 服务器要真是一台超级计算机,认知来说,它坏了必须要人修复,可九霄界主说创造它的人走了,谁还能修理呢? 能将芯片注入人体,还能让人掌握诸多能力,张天流甚至让系统扎根到了阴神里,这就更特殊了,那么这样的一台超级电脑,用什么记忆金属或纳米技术制成,它拥有自我修复能力奇怪吗? 计都对普通人的确安全,但对他们这些有目的的人而言,绝对是修罗场! 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事,被计都卫府盯上,就是满盘皆输。 而且一旦被抓到一人,其余人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计都卫府能通过一个人的芯片查到另外五人的身份,他们就会被挂在通缉榜上,成为危害世界的恐怖分子,人人得而诛之。 “证件发下来了。”婧慈一回来就抓着证件招呼众人。 小白跑过去接过来一看,皱眉道:“紫竹居?” “嗯,有问题吗?”婧慈不是故意,实在是想不起什么名字,莫老板也没有要求,她干脆就用了紫竹居。 “不对,应该是紫竹居酒吧。”小白多少还是懂点的,证件上的名字必须跟招牌一样。 “这个也有要求?”婧慈是真不懂。 “嗯,应该有吧,大前辈你说呢。”小白问张天流。 正跟莫老板装修的张天流没好气道:“问下隔壁老板娘不就知道了。” 小白还真跑去问了,没多久回来道:“隔壁老板娘说招牌上有紫竹居三字就行,多加几个字也没问题,不过紫竹居酒吧总感觉不搭呀,这说道居酒,我老想到居酒屋。” “我们跟居酒屋风格差不多,一个纯喝酒的地,就是下酒菜好了点,更好的是能让顾客多喝酒,特别是女顾客,还是漂亮的女顾客……” “好给你量胸围做胸罩吗。”灵龙不知何时从里屋走出来,直接甩给张天流一记白眼。 “我还用量?目测就够了。” “找死。” “你别老惦记这事,大不了多给你做几套,没见对门内衣店什么价格,做工没我好,设计一塌糊涂,一套就八百…行,我不说了,以后你到对面买去吧。” 酒吧经历六天的简单装修终于完成。 名字改了,紫竹酒居。 为了防止以后打官司,张天流防范于未然,请婧慈仙子再去商务府跑一趟。 “吆,这静静悄悄的,就把业给开了。”妩媚的腔调,伴随高跟鞋的嘀嗒声,一身穿火红短旗袍,身姿高挑更轻佻,诱惑力点满的三十丽人缓步走进酒居。 酒居里只有张天流和小白,两人都是白衬衣,黑西裤,半腰黑围裙,一副酒保打扮,见丽人进来,也没有特意迎接,依旧在玩筛盅。 小白非要摇出五个六来,奈何失去修为,想跟张天流打平难度太大。 “我给你一个小时。”张天流掏出烟,点了根才看向丽人道:“祝老板喝点什么?” 丽人往柜台前一坐,鲜亮炽热的红唇轻起道:“叫什么祝老板,多难听。”继而看向专心摇筛盅的小白道:“叫声祝姐。” 张天流喷口烟笑道:“我家小牛不吃老草。” “讨厌。”丽人给了张天流一记勾魂白眼,雪白的长腿一搭,侧身靠在柜台旁,对小白道:“小白,祝姐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没空。”小白干脆回绝。 “你就不想知道祝姐请你帮什么事吗?那可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哦!” 小白开启筛盅,发现是一一四六六,忙盖起再次摇晃道:“大前辈你去帮帮祝姐。” 张天流正擦拭自己用过的筛盅,闻言摇头:“没兴趣。” “喏。”小白耸肩看向丽人,似乎在说,整个屋子的男人都没兴趣,怎么就成了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了? “祝姐还没说嘛。” “祝老板还是别说了,我经不起你折腾的。”小白苦笑说罢,把皮球一踢,道:“大前辈还差不多,他胃口可好了。” 丽人摆出怕怕的架势,拍着高耸的心口道:“唉,张老板太有味道,我可不敢请他帮忙。” 小白身子往张天流那里倾了倾,用丽人也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她嫌你臭。” 张天流脸色一摆,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同时说道:“祝老板喝什么?” 丽人微微一笑,正待开口,身后门外跑进一少女,慌慌张张的叫道:“丽姐,东门府的大人来了。” 丽人无奈一笑,起身扭腰而去。 “这大腚甩得,坦克要从她身边路过都怕被撞翻了,你就不心动?”小白笑道。 张天流有气无力道:“人家冲你来的。” “少来,她这招叫声东击西,不对,欲擒故纵?好像也不对,哎呀总之就是让你先得不到,心痒痒,非逼你主动为止。” 张天流乐道:“别闹孩子,女人没你想的复杂,特别她这种对自己魅力无比自信的女人,你要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一秒都把持不住。” “我多少魅力,我自个莫非不清楚?我就没见过她身边有过一头小奶狗,说明她不恋我这表面年纪的,再有你这大帅比在旁,有我吃肉的份吗?” 张天流有些疲惫趴在柜台上道:“傻不傻啊,我这款已经过了她消遣的年纪,她真为你而来,因为你叫小白。” 第一零零七章 渐渐融入 紫竹酒居开张第一天一个客人也没有,张天流也懒得做宣传。 翌日,小白百无聊赖的坐在迎宾柜台后打盹,张天流在吧台里品酒,这些酒全是当地购买的,他们自己懒得酿。 “大前辈,弹首曲子提提神,不然总觉得怪怪的。” 张天流放下酒杯,从物品栏里拿出个回音螺,播放出洮洮的抒情曲。 小白好奇看过来,问道:“咦这个,听起来不错喂。” “还行。” “有点类似古仙的配乐,总让人有种淡淡的伤感。” 小白目光落在店外,透过玻璃门,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往来于大街上。 似乎过了许久,突兀的,门外一道身影挡住了小白的视野。 小白站了起来,稍微提起点精神道:“欢迎光临。” 门外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环顾了一圈店内装饰,点了点头走向吧台,做好后向张天流道:“可有不一样的酒?” “抱歉,本店酒水都是在城里购买的。” “这样啊。”男子有点失望。 张天流道:“酒是一样的酒,却有不一样的喝法,要试下吗?” “哦!一样的酒如何会有不一样的喝法?” “调。” 张天流将之前品尝剩下的酒拿出来,逐一倒入摇酒壶中,加入冰块摇晃片刻倒出三分之一到杯中,随后又加了另外的酒,继续摇继续倒,不多时,一杯有着三层颜色的酒被张天流推到中年男人面前。 “您是本店开张以来第一位客人,这杯就当赠送。” 中年男子并不多言,端起酒杯细细一品,先是蹙眉随后舒展,继而又蹙眉再舒展,直到喝完整整一杯,他才展颜笑道:“很有趣的喝法,还有别调法吗?” “目前就这一种,其余的还没试。” “那再来一杯,多少钱?” “二十分。” 半个小时后,中年男子离开,小白苦笑道:“这样下去,房租都不够给啊。” 张天流一边试着酒的搭配,一边说道:“刚才这个人,就是卖我们酒的酒商。” “啊?他不会是来偷师的吧?”小白惊讶问。 “无碍,喝酒注重氛围,慢慢营造吧。” 氛围,小白感觉出来了,百无聊赖的人生,麻木不仁的人,有人会喜欢吗? 世界从不会缺少同伴,只是没有去找。 日子是一天天过,紫竹酒居渐渐的有了一些客人,但多数却不是来这里喝酒的,而是为了下酒菜! “啊!紫竹的下酒菜,真是绝了!” “唯一不好的是不给打包啊。” “让你带走了,人家酒水怎么卖?” “这不是钱的问题,上次我说把酒水钱也付了都不行。” 交流的四名酒客,曾经互不相识,他们一个是遇到雨天进来避雨,随便弄点喝的暖暖身子,一个是路近此地走累了,另两个情况差不多,是这附近的居民,见这里突然冒出一家店就来试试。 结果,酒没什么特别,虽然酒保会调,但这手艺在计都不稀罕,不过那下酒菜是真的绝,现在他们四人,就点了满满一桌的下酒菜,把这东西当成了正餐来吃! 莫老板磨炼了六百年的厨艺,岂是浪得虚名。 这些酒客,没有当初昭懿、英宝他们的花花肠子,对紫竹酒居的下酒菜是大肆宣传,短短几天,紫竹酒居就到了座无虚席的地步! 特别是张天流掌管的吧台,摆放的全是下酒菜,虽然的确带动了酒水销量,可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 但好在热闹了,热闹后交流起来的人就多了,张天流获取的情报的速度也飞跃性的提升。 歇业的时候,张天流到后厨对莫老板道:“多研究点让人多喝酒的下酒菜。” “过两天,我发现我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失去修为的莫老板,身体状况确实每况日下,精神再好也没用,反而成为害处,精神好睡不着,身体无法得到充足的休眠调解,到现在已经濒临莫老板的极限。 “我也需要休息了。” 张天流身体虽然还能调节,不过疲惫依然在积累,同样需要适当的休息。 紫竹酒居生意好后,小白和张天流就忙不过来了,只好请另外三位出来帮忙。 皇老爷子跟张天流负责吧台,还别说,老爷子这么一站,慢条斯理的擦擦杯子,倒点酒,气度依然非凡无比,稳得让人陶醉。 婧慈跟小白负责上菜,灵龙坐在迎宾柜台里是一动不动。 让她伺候这些人,见鬼去吧。 “诶,昨天有人潜入神机府被抓,一下子把隔壁区的几个同伙给供出来了,今日一早就被围剿,死的老惨了。”小白把收集到的情报告诉张天流。 现在酒居每日客流量很多,张天流又不是王乞,没那过耳不忘的本事,疏忽一些情报很正常,这就需要大家帮助了。 张天流思索道:“加这次,这个月就是第六起,我们来这四十天,平均每三天一起,很猖狂啊!” “看来他们真有内隐,当成游戏玩了,否则何不把神机府修成铜墙铁壁,非要留空子给这些人钻。”小白苦笑道。 “越是这样难度越大,真的铜墙铁壁反而使人掉以轻心。” 打过仗,和没打过仗的兵,区别太大。 计都卫三天两头打一仗,他们知道所有的漏洞,有丰富的追捕经验。 “明天我去逛一下,你们看好店。”张天流说罢就去休息了。 现在他是三天睡一觉,小白和莫老板是两天一觉,婧慈每天都休息,皇老爷子四十天来就休息了一次,灵龙到现在都没休息过。 由此可见,以此判定肉身强度,龙姐当属第一! 翌日起床,张天流简单的洗了把脸,簌簌口,穿着店服的衬衣西裤出了门。 时至九点,小白开了店后,坐到吧台里把玩着张天流的回音螺。 恰在此时,店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让小白十分头疼的祝丽人! “可算没有碍眼的家伙了。”丽人走来的步伐真是集优雅与诱惑于一体。 “小白,认识这么久了,你都没告诉姐姐你全名呢。” “我就叫小白,晓是黎明破晓的晓。” “这样啊,那白呢?” 小白刚开口,就见有客人进来,顺势话锋一转道:“欢迎光临,请问想喝点什么?” 来者是个很特别的人,金发金眼,还是金光灿灿的那种,特别是在灯光下,倒映了一层朦朦光辉,容貌棱角分明,英俊异常,连祝丽人看了都不觉一呆。 第一零零八章 龙姐的春天? 张天流余光从神机府门前略过,径直走了过去,心中断定,这个神机府是假的! 计都里有很多神机府,似乎每个势力都掌控一个,具体哪个真,外人无从知晓。 “站住!” 一声呵斥,已经路过神机府百多米的张天流身后,又出现了一场追逐。 张天流匆忙与附近路人一样闪到路边,紧贴墙壁,等追逐的人从眼前冲过,在路口展开一场枪战后,他们才一脸见怪不怪的陆续离开。 为神机而来的人实在太多,可以说,在张天流世界观里,全计都的牲口都特么的是为了神机来的!任何人都有窃取神机资料,或修改系统的嫌疑,只是早暴露与玩暴露的问题。 大家应该都是心照不宣的,但该隐藏的还得隐藏,暴露就是死。 不过成功,那将获取到十分恐怖的收益! 神机出现几百年,不是没有过成功,只是几率小,万分之一。 而成功者,有不明显的,因为他很可能只是进去调查资料,你不知道他是否在逃跑的过程中将资料传递给了隐藏在路人中的同伙。 而明显的,就是通过神机修改了自己的系统,这种家伙会瞬间变得很强,要知道在计都,什么功法神通都施展不了,唯一能提升实力的途径只有系统,但系统的提升也是有极限的,即使走极限流的张天流,系统也早到了极限,没到极限的是他日渐强大的抗性而已,这方面会无限突破下去,要想突破快则必须淬炼,不过他的淬炼跟练抗击打很相似,要提升抗毒体质,最好天天服毒,服各种毒,只要不死就行,抗毒强度会每日激增,直至百毒不侵。 抗热、抗寒、抗饥饿、干渴,想要快速提升都要去自残,所以张天流一直以来从不淬炼肉身。 但如果能入侵到神机府里,通过服务器修改他的数值,这些还需要淬炼吗? 这方面张天流获取的情报不多,但有一个很诱人的情报,双流派! 目前为止,张天流没遇到双流派的系统,而且一个流派中有很多分支,极限流里有生存、力量、速度、抗压,这些他们只能掌握一种分支,而不是掌握一个流派。 而双流派,具体是完美掌握两个流派的所有分支,还是只有两种分支,目前也不得知,情报太少了,很多事以讹传讹,是真是假都难判断。 服务器能修改系统,为何计都卫不把自己修改到无敌? 原因很简单,不会! 张天流得知的确凿情报中,就有修改密码的交易,价格十分昂贵。 而修改密码,说白了就是编程代码,不会代码就无法修改,那么侵入服务器的价值只有资料窃取这方面了。 调取资料听说不需要密码,只要对服务器吩咐一声,它就会把资料传送到你的芯片里。 可说这些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没有见过服务器的! 全都是道听途说,还需要张天流眼见为实! 逛了一圈,到了傍晚张天流才回到酒居。 此时的酒居已经很热闹了,张天流到了吧台,刚刚拿起围裙,端着托盘的小白就凑过来悄声道:“龙姐的春天来了!” “什么鬼?”张天流蹙眉。 “你看啊!”小白努努嘴。 张天流望过去,见一个金发男子靠在柜台前跟灵龙说着什么。 “这家伙也是龙族,而且还是天生的黄金龙族啊!”小白悄声解释一句,就去了后厨。 张天流收回目光,系好围裙开始做事。 直到深夜打烊,张天流才对路过吧台的灵龙道:“我不想干涉你的生活,但在这个地方,希望龙姐尽量避免与外人接触!” “用不着你教。”灵龙冷笑一声,往楼上休息室走去。 张天流摇头一叹:“唉,都不自觉的发笑了,情况远比我预料的糟糕!” 小白笑道:“我看就是龙姐跟你唱反调,今天她可是一句话没跟金龙说。” “你泡过妞吗?”张天流问。 “没啊。” “那不就成了。” “哦对哦,你是这方面的大前辈,莫非龙姐是闷骚?” 此言一出,天花板就传来“咚”的一声震响,很明显,龙姐生气了! “这耳力真好。”小白缩缩脖子,压低声音又道:“那怎么办?对方是好是坏目前还不清楚,但总不能因为咱们的谨慎,就掐灭龙姐的爱情吧。” “托吧,时间会淡化一切。” 张天流希望对方知难而退,然而他低估了金龙的耐心,这厮自从见到灵龙,是每日都来酒居,而且从开业待到歇业,他也并没有一直缠着灵龙,看起来他只是在享受酒居的氛围,跟很多老顾客打成一片,有时还带来一些稀有的佳酿和高级食材送给灵龙。 “过几天我要回一趟龙域,回来时,给你带我们哪里最美味的蟠桃果酒,那酒一滴,少则延寿三五年,多则上百年,但似乎带到这里来功效会被弱化,甚至延寿效果全无,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让你品尝一下。” “也让我尝尝呗。”张天流不动声色的来到两龙身旁插了句嘴。 本来面无表情的灵龙转瞬阴沉,显然不喜欢张天流来打搅她听经。 “这是当然的。”金龙丝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又道:“要是张侍酒喜欢,还希望张侍酒能请莫仙厨帮在下做一道菜,以莫仙厨的厨艺,应该能将那道菜还原吧!” “不仅想跟我拉进关系,还连莫老板都不肯放过吗!”张天流心里暗暗嘀咕,面上嬉皮笑脸道:“小店要打烊了,还请贵客明日赶早。” “在下这便离开,灵龙姑娘要多休息啊,计都不同外界。” 张天流将门一关,忍不住感慨一句:“真是好毅力,你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还能坚持到现在,再有三天就满一个月了,他要还能坚持,到时候你爱怎么聊就怎么聊,我们绝不干涉。” 打扫卫生的小白突然振臂挥拳道:“如果是真爱,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龙姐加油。” 灵龙白了两人一眼,不冷不热道:“行了,我自有分寸。” 小白再度鼓励道:“没关系的,天涯路,走的不就是找人生的意义与目标吗,爱情是最美好的,为了爱情舍弃征程,那也是伟大的!” 张天流嗤笑道:“小心隔壁老板娘听到。” 小白一听不自觉的缩缩脖子,他也是被祝丽人给烦怕了!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她的确就是冲着“小白”来的! 后悔啊,小白痛恨自己为什么在跟祝丽人自我介绍时,习惯性的飙了一句:“你好,我叫小白……” 第一零零九章 计都棋盘 对于自报家门,小白一直无所畏惧,然而如今天涯路越来越难走,能顺利度过九霄,大前辈帮了太多,可越往后大前辈实力不足的弊端越放越大,而自己身处计都这样的地方,实力也被严重衰减。 虽然能用系统也能用积分,可多数能力无法用,他的幻想召唤属于自我领悟,不是系统赋予,那么只能运用跨界召唤生灵,但生灵召唤很不稳定,实力弱没用,实力强不服管教,实力逆天反倒把他灭了。 “以后,自己也要多动脑了!” 此后几天,金龙还是一如既往的来,灵龙还是没有一句话,他却依然能厚着脸皮说:“很多人都说我烦,你是唯一一个能听我倾述,谢谢,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会尽快过来的,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听我倾述。” 金龙一直待到酒居打烊才离开。 灵龙依旧跟往常一样上楼休息。 小白拿着抹布到张天流身边,一边擦着吧台一边低声道:“大前辈,你能看出龙姐是咋想的吗?” “莫说她没意思,即便有意思也不敢有意思。” “啥意思?” “如果你还是普通人,有一天遇到让你心动的女孩,对方有钱有势,你还会表白吗?” “这个……以前肯定不会啦,现在不同嘛,何况不是有许多找富婆,傍大款的吗,巴不得呢。” 张天流一笑,倒了杯酒细品后道:“咱龙姐是傍大款的龙吗?” “肯定不是,唉!”小白也明白了,金龙是天生龙族,听闻还是五爪金龙,龙族中的王者,而他们龙姐呢,曾经就是一只虫,有幸得一口先天之炁才化为龙,在龙族中没有背景,无权无势,可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 即使她对金龙有好感,也不会轻易透露,这段姻缘注定不会开始。 夜深,坐在房中窗户前的灵龙,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看着霓虹灯光下形形色色的路人。 发呆了许久,略微抬脸,从昏暗的窗户上,她看到了自己,却又不是自己! 这副皮囊再好看,始终改变不了灵龙内心的自己。 打开系统界面,灵龙取消了变身功能,化身为一头有别于普通龙族的狰狞黑龙,体型不大,身长也仅有一丈,她游移到了床上,盘旋起来,闭上了眼睛。 同一片夜空下,计都中区一栋高楼上,金龙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街道尽头的一栋巨大的山体金属建筑。 “四爷,行动马上要开始了,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 金龙看向说话的人,轻微点点头,与在紫竹酒居表现的风趣健谈不同,现在他有的只是多愁善感。 他带着使命来计都,为的就是这一夜,若能成功,龙域还能更进一步,而若失败,也只是死他们这些人而已,与龙域扯不上任何关系。 一道霞光划破天际,在这满是霓虹灯的世界里耗不起眼,只有极少数的人注意到了霞光的出现。 当霞光冲到计都中区上空时,突然垂直而落,目的直指金属山体。 “都多少年,没有见到如此正面强闯神机府的家伙了,给我留活的!”守护在神机府的计都卫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对垂落而来的霞光展开猛烈的机枪扫射。 很快,被击中的霞光就在山体半空中爆炸开来,震荡的余波冲击的附近高楼都在轻微的摇晃,巨响如晴天霹雳,将生活在中区睡梦中的人全部惊心。 当他们翻身下床,冲到窗户前眺望时,正好见到满天的霞光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全朝一个目标而去,神机府! 金属山体上,道出都是计都卫的白色身影,他们有的用枪,有的用弓弩,还有放暗器的,对飞来的霞光展开猛烈的攻势,一声声惊天的爆炸响动从金属山体上空辐射而开,霞光爆炸时绽放的光芒照亮整片天地,许多人都不敢直视,也包括山体上的计都卫。 “队长不好了,对方这样的攻击肯定是掩护他们的人入侵神机府,现在神机府中的卫兵已经出来了一大半,此刻里面必然空虚啊!反正这座铁山不论怎么攻击都能恢复如初,不如我们现在就回神机府吧。” “回?不,我们不仅不回,你还要传令,今夜进入神机府者,不论是谁,格杀勿论,也包括我!” “队长你什么意思啊?” “你别管这么多,还不给我去传令。” 计都卫,特别是队长级别的,经历的入侵手段多到数不清,其中就有类似的情况,明着是吸引火力,然后潜入神机府,当然他们也是这样做的,不过过程不同,吸引火力不是为了把神机府里的计都卫引出来,而是就在等作为队长的他,下达回防的命令! 如此一来,这些无孔不入的家伙,就能乔装成计都卫,跟随大家一起回防,而他们只有在里面安排好内应,等自己到了里面时,线路都已经安排好! 还有一批冒充计都卫,一批假装强闯的,将神机府全搅乱了,等抓捕时,发现这帮家伙居然都有计都卫的证件,然后就谁衣服被抢,之前昏迷不知。 如今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谁也不许进,经验告诉他,进去就会乱,根本管理不过来。 “四爷,他们不会进来了。” “他的话都听好了,谁进来,格杀勿论。” 金龙一袭计都卫制服,大摇大摆的深入神机府。 如今入侵神机府,不仅要有连环计,还要将计就计,而他,本来就是计都卫!而且在计都干了百年,对于入侵手段了解极多,他准备的后手是这帮后来者远远无法料到的。 计都卫防监守自盗的手段虽然很多,但没有一项是金龙不清楚的,一路上他轻车熟路,而且传达队长的命令,让大家坚守岗位,不要擅自行动,最终他来到了神机操作室。 百年了,之所以花费怎么多时间,等到今天才下手不是曾经无法入侵到这里,反而他路过了无数次这扇门,不进入是因神语不精。 而现今,神机府在经历一次次入侵后,被许多高人破译出神机语言,直至他们龙族需要的几种系统提升方式,他才会冒险入侵到里面修改。 “还是老样子。” 进入到操作室,看着里面一成不变的室内,来到巨大的屏幕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符语,虽然依旧很多不懂,但金龙还是熟练的操作起来。 曾经许多强大的势力想要改变操作室,甚至想将整座金属山体都封印起来,可是没用! 在这里,封印术起不到一丝作用,被破坏它也会自动复原,加上没有从神机上捞到好处的势力联合施压,最终就形成了这种攻守战的方式,各势力派出棋子,让他们用生命去博弈! 第一零一零章 例行排查 清晨,张天流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拿过桌子上每日准备好的报纸,打开抖了抖,目光一扫就是一愣。 “这次动静挺大啊。” “什么动静?”坐张天流对面啃面包的小白好奇抬头望来。 “位于市中心的神机府昨日遭到猛烈袭击,有人运用远程闪光弹照得中区刺芒芒一片,长达一个多时辰,明面上神机府没有被人强闯成功,但我觉得对方已经完成了系统的修改。” “有是直觉?” “不,这次是判断,对方手段很高明,让计都卫无计可施,还沾沾自喜的认为防守坚固,不给对手机会,殊不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小白咽下一口面包道:“以我现在的经验,我觉得吧,他们就是故意的,今天你盗一次,明天我盗一次,来来去去都是这些大势力,而那些小势力伸手时,绝对会被打死,事后只能认倒霉,技不如人什么的,实际上,就是上层圈子对下层圈子的双标,恶心至极。” 张天流乐道:“别学我,虽然有点这样的意思,但大家都是动真格的,你盗得太明显,那就怨不得人家下狠手!要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就看这后续了,如果他们大动干戈,满城搜查,反而没事,也证明你是对的,但如果他们秘密调查,昨夜就进行了封城,那就是动真格。” 小白思索道:“这么说来,侵入神机府的家伙还没离开?” 张天流点头应道:“家贼一跑就会暴露,即便是枚棋子,也要做活到最后的棋子,永远屹立棋盘上,将一代代下棋人磨死,它就是珍贵的古董了,那时候谁舍得下它。” 小白乐道:“那得看什么材料的棋子。” 两人用完早餐,在附近闲逛了一圈,刷刷存在感就回到酒居开业。 临近傍晚,生意也好了起来,热闹之余,小白还撇下工作,坐到钢琴前,弹了一首记忆之中的天空之城,奈何,失去了真元调节的身体让他的演奏水准惨不忍睹! 偏偏在计都有不少行家,小白拙劣的表演引得哄堂大笑。 “肃静。”突然,一队计都卫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顷刻间,满堂寂静。 食客和酒客们惊讶的看着计都卫,倒不是不懂他们为什么来这里,而是领队的家伙,怎么看怎么眼熟,帽子下露出的金发,金眼,不是金龙又是何人! “他居然是计都卫!” 包括张天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暗暗吃惊。 金龙绷紧的面容突然垮塌,微微笑道:“例行排查,希望大家多多配合。”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酒居里有贼呢!”一名食客大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有贼,这么小的空间,还这么多的人,一旦打起来那是殃及池鱼啊! “还说不准!”金龙先严肃的吓唬众人一句,随后又嬉皮笑脸对迎宾柜台后的灵龙道:“本来要回去的,没想到昨儿个突然横生事端,还不知要忙多久,还望灵龙姑娘不要怪我失言,我保证,一定会给你带来最好的蟠桃果酿。” 灵龙依旧面无表情的不发一言。 倒是吧台里,正在擦杯子的张天流笑道:“别忘了我们的那份。” 金龙笑道:“虽然可以,不过嘛,要莫仙厨给我做一道菜,才能保证大家都有份。” 此言一出,食客们不淡定了! “蟠桃果酿,又不是蟠桃果仙酿,这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本人虽然没有蟠桃果,但却能带来别的仙酿,只要莫仙厨肯为我也做一道菜,我愿赠送十坛。” “仙酿到了这里还能仙吗?不知莫仙厨需要什么食材,只要开口,老夫都能帮你弄来。” “我,我也能弄到上好的食材!”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转眼酒居再度热闹起来。 金龙对着身后计都卫们道:“抱歉,这里就是这样,主要是东西太好吃了,也快到晚饭时间了,不如就在这里试一试。” “一切听四爷的。”计都卫们没有异议。 金龙又回身对众人道:“肃静,我们开始排查,希望这次大家能安静的配合。” “哎呀,这还用查吗?昨天咱们才见面,关门不就,中区就出事了,看起来没什么冲突,可此地距离中区有多远诸位谁不知,没有两个时辰赶得过去吗?” “就是,在场的有几个你不认识,那就去问他们就行了,我们这些一起喝到酒居打烊的就不必查了吧。” 金龙苦笑摇头道:“昨日神机府并没被入侵,我们此番追查的是暗中投弹之人,根据昨夜流光追踪,这附近应该隐藏了一名投弹者,所以还劳烦诸位多多配合,回头我请大家喝酒。” “喝酒多没意思啊,我要点三个下酒菜!” “我也要三道下酒菜。” “我要五道!” “我要十道!” “一百道……” “管饱!” 那些跟着金龙来的计都卫不由疑惑,这还是酒居吗?来酒居不喝酒,而是点下酒菜,这是饭馆子吧? 不过在排查过程中,他们轮流休息时,金龙给他们点了几道下酒菜,只吃一口,这十几名计都卫就把持不住了! 另外十几名正在问话的计都卫顿时疑惑,不过正事要紧,他们暂时将重心放在收集情报上。 当一名计都卫来到灵龙面前,准备询问时,金龙突然出现笑道:“让我来吧。” 计都卫点头,随后走向一脸郁闷小白。 “看你表情,你似乎知道什么。”计都卫严肃的凝视小白。 小白崩溃道:“大人,我真是啥也不知道啊,我昨天就在这里打扫,之后就上楼休息,今早看报纸才发现中区神机府被袭击,这种事三天两头就发生一次,我都麻木了,也就没在意。” 另一边,也在被接受调查的张天流却有另一番说辞:“流光啊,我烧垃圾的时候好像看到了。” 计都卫忙记录下来,又问道:“具体从什么方向飞过的?” “太快了,现在我的眼力不好,也没注意到是什么东西,就见它从这边嗖的一下到了那边,,当时也没想到去飞去神机府的,今早看报纸发现情况好像很严重,是不是啊?” “并不严重,只是光弹,刺眼而已。” “刺眼啊!计都是没法用法术的,什么东西能飞这么高,还这么快,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改一下炮弹就行了,这种武器在外面用途小,但在这里,能灭神!” 计都卫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怎么感觉角色对换了?变成他在回答! 第一零一一章 很有嫌疑 半个时辰后,计都卫吃饱喝足,金龙带队离开酒居,继续沿街排查。 顾客虽被打搅,但酒性不减,一直热热闹闹的到了丑时才因打烊散去。 “这属于明察,还是暗访?”小白笑问。 张天流依旧慢慢品味开过瓶卖剩的酒,一口饮尽,慢悠悠的把玩酒杯道:“打着明察的名义暗访。” “这算什么?”小白真是无法理解大前辈的思路。 “计都卫都是各大势力派来的眼线,这也就不难理解了,既有家贼,那自有护院,家贼不论有没有得手,都会考虑再盗一次,那么就会将身份转变成护院,而护院岂会便宜家贼,抓到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得到他芯片里的资料。” “又便复杂了。”小白一直很直接,因为他有实力,可以一力降十会,必须要张天流的生存法则,可谁能保证他会一路不败的走下去?只要输一次,那将满盘皆输。 “你能看出谁是家贼吗?” “你当我是神啊,什么都知道。”张天流苦笑,细细琢磨片刻道:“不过嘛,有些疑点就是了。” “什么疑点你倒是说啊。”小白催促。 “他们这么调查,能找到投弹者的机会不足百分之一,还将人力松散到了全城,内部必然空虚,或许是家贼故意营造给护院的机会,也有可能是护院的圈套,赌的就是对方不会连续盗窃或死守。另外一个疑点,金龙为什么把知道的事说出来?” “他说什么了?”小白更好奇了。 “不是他说,是他借别人的口说,理论上而言,从这里到中区耗费的时间很长,咱们打烊前半个时辰里的顾客绝对到不了中区!” “切,我当什么呢,调查嘛,不问这个问什么,电视里不是常有的剧情吗,警察同志明明看出你是男人,非要问你性别,这就是一个取证的过程,哪能有什么问题啊,是你太多虑了吧。” 虽然很佩服大前辈,但小白也有独立思考能力,他不觉得金龙存在问题。 “都说是理论上,实际还是有可能的,那就是地下列车,这东西虽不对居民开放,但对计都卫不是问题,他们要缉拿盗窃犯就必须做地下列车,唯有如此才能在盗窃犯出城前将他逮捕。” “你是说,金龙就是家贼?这次来这里不仅为了排查,还要在同事面前正面他没有作案时机,神机府遇袭的时候他还在回家路上?” “不!确切的说,他应该到了家或神机府,这点计都卫应该都知道。” “那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了吗,多此一举!对计都卫而言,金龙前半夜在这里,后半夜就在家或神机府里,明显是用了地下列车,而顾客则一根筋的认定他们作案时间不足,那么金龙肯定也不足,但他们多少也知道地下列车的事,从而并没有感到奇怪,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捅出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你考虑过吗?” “别问我,我啥也不懂。” “其实不用钻牛角尖,你先将他视为家贼,也就是嫌疑犯,再将他前后的所作所为过滤一边,先说说这么多不同方位的攻击,他偏偏来这里,为什么?因为此前他已经在这里刷了足够的存在感,在袭击过后,第一时间洗刷嫌疑。” “可你不是说有列车嘛,这也没法洗啊。” 这时候,莫老板突然从后厨里走出来道:“可以洗,他是龙族。” “这跟龙……”小白说到这突然想到什么,惊道:“他利用变身?” 龙族跟他们不同,他们生为人,不用乔装,但龙族如果不用系统的变身功能,在计都是无法变成人形的,龙姐就是如此! 张天流喝完酒,点上一根烟,一边清洗杯子一边道:“这件事目前跟我们没关系,希望不要因他引祸上身。” 金龙的疑点的确有很多,但这只是张天流的主观判断,他总是把所有接近他,或接近他身边人的外人视为企图者! 从他角度,明面上金龙对灵龙有企图,这其实不是什么坏事,爱情是美好的,不论是人是龙,没有谁希望生活过于麻木。 但出了这件事后,在张天流角度看来,性质就变了! 目前只能寄希望于金龙不是家贼,即使是,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 加上他一直说会老家,或许是计都卫的假期,他就能这用这次机会把弄来的情报资料带回去,要见好就收他不会再出现在计都,若贪得无厌,他会再利用这个身份拿到更多。 如此张天流只能祝他成功,否则酒居肯定受牵连! “我们跟他合作怎么样?这种事,大前辈不是最在行的吗?”小白提议道。 “绝对不行。” “不可以。” 张天流和莫老板同时反对。 “你说。”张天流懒得多言。 “入侵服务器,修改系统能力和盗取情报都是为了自己和本族,属于强大自我,与别人合作,得到的东西就不值钱了,你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贩卖所得,而且他身份是计都卫,不论是第一时间逮捕我们,还是同意合作,得到他想要的后突然反水,对他都有利,反观我们给不了他什么,也没有他的一点把柄。” 张天流笑道:“我观点不同,怎么说对方也是计都的警卫,跟莫老板是同行,莫老板很难下手。” 计都卫不仅保护神机府,还有保护计都居民,谁被侵犯,计都卫都会第一时间到场,有这层光环在,他们就成了邪恶的一方! “唉,这么多天了,情报弄到不少,但有用的却不多,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小白不是厌倦,这种平平安安的小日子他也向往,但他始终觉得假!就感觉计都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这里的所有居民都是奔着服务器来的,真正渴望和平而来到这里的,何苦上天涯? 能到这里的人,可以在无边海许多岛屿乃至大陆上横行无忌,那不安全吗?不香吗?非要到这个无法飞天遁地的地方,体验普通人的人生?那么修炼的意义何在?要体验多的是地方体验。 “我的路,一向如此,你们既然让我出谋划策只能按部就班的等待时机,其实,试试你们的办法也不错,但前提是我不会参与,最多你们在明是,我在暗!” 第一零一二章 离别 张天流这是不打算给团队任务出谋划策了。 小白没有把张天流的话当玩笑,反而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看向莫老板问:“你觉得什么办法好?” “按你喜欢的方式来。” “我的方式。” 小白呵呵一笑,扭头看向张天流道:“最近赚了多少?” “四十万。” “勉强能召一个boss,就咱们看中的山猿怎么样?” 张天流也笑了,忍不住又开了瓶酒,抿了口道:“没有元气的地方,引力可是很可怕的,体型越大负担越重,搞不好会逼迫它瞬间魔化,搞不好,整座城都得被它拆了!” 张天流可不是圣母,魔猿给这里造成的破坏与伤亡,他一点不心疼,只是这种做法与他风格完全不符,因为情报还不足,特别是服务器神语,他也会点神语,但两者是否一致还是未知,他是想多赚点积分购买神语,这玩意,一篇就动辄上百万,贵的几千万,靠着酒居一年才能赚到一篇便宜的,还要防止被骗,神语假货多如牛毛,在这里找一个靠谱的卖家比找涛白骨还困难! “这样才能吸引大家围观嘛,只要山猿在城里出现,咱们肯定能找到机会潜入神机府。” 小白的想法简单粗暴,不论行不行,先干了再说,万一行了呢。 “我支持。”莫老板出奇的答应小白搞破坏。 “那么到时候大前辈就找机会潜入神机府。” “一次不一定成功,订个期限,时间到了你把我召唤回来,或者收到我的信号……” 张天流制订了许多脱身方案,三人交流片刻就开始各自准备。 张天流三天没休息,需要养精蓄锐,当他回到楼上时,看到婧慈正在跟灵龙喝酒。 婧慈正在安慰灵龙,疏导她的思想,而且还拿张天流说事,还特么的当着面道:“你不是很介意他知道你胸围的事情吗,可它只是你所谓的皮囊,你真将它视为皮囊你何必在乎?而你第一时间会厌恶说明现在的你从里到外都是你,不论本体龙身,还是变身后的人身,她都是你自己,如果你还在介意,说明真正让你有介怀的不是皮囊,是你的内心!” “呵。”张天流听后一笑,插一句:“什么内心不内心,就是出生,人家天生是龙,你天生是虫。” 淡淡的伤感气氛陡然间变得杀意满满! “我睡觉了。”张天流说完溜回自己房间。 张天流一走,灵龙突然自嘲一笑,氛围再度回归伤感中。 “我见苍生疾苦,想解救苍生,结果事与愿违,人畏惧我,远离我,修士想抓住我,炼化我,直到机缘巧合我成了阴判方知世道轮回,此乃天地法则,万物皆好未必是好,众生皆恶也未必是恶,欲望是无穷的,也是迫使众生奋斗成长的上进之性,想通后我开始变得冷漠,我原以为我会一直漫无目的的走下去,如今看来,我内心还是存着一丝期盼的!” 灵龙很久以前就知道,世道是不变的,有好就有坏,也有从好变坏,由坏变好,它们相互交替,演绎出世道精彩。 她离开,是想看人皇要如何改变,结果人皇也早已没了逆转的心思,昔日的雄心壮志在历经千年的洗涤后,归于初始的干净。 因此这一行,人皇是回家! 小白也是为了回家! 后来召来的莫老板,张天流,也是为了回家! 就连现在身边的婧慈仙子,也存着这样的心思,他们都有这一份默契,灵龙却没有。 她没有家,如果把她出生的地方当做家,那也早没了,远在南陆仙战时期便已沉入大海。 他们回家,是为了再看一眼家人,是想念那片土地。 这一切灵龙都没有,作为南陆仙战之后,最后一条化龙,她一直以来面对的只有孤单。 唯一的朋友,便是当初还是少年时期的人皇,懵懂无知,又满腔热血,他守护了南陆人族,却导致南陆妖兽近乎灭绝,而人族步伐依然没有休止,为了防止内斗,开始将矛头指向了她,于是才有了困龙山! 听完灵龙的故事,婧慈仙子柔声问:“所以你并不是看上他,只是单纯有了归宿的想法。” 见灵龙眼里依旧流露迷茫,婧慈提议道:“不妨去龙域看看,或许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计都可以通往龙域,若是觉得不好还可以回来,你不用在乎他们,需要你的时候小白可以召你回来!” 灵龙抓起酒瓶就开吹。 翌日,灵龙把大家召集到二楼厅内,将要去龙域的事情与众人一说。 “我双手赞成。”小白高举双手道。 张天流抽着烟笑道:“去吧去吧,反正留着也没啥用。” 灵龙闻言冷眼一扫,张天流忙道:“又来,你一直跟我唱反调,我却一直支持你,就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张天流喋喋不休时,灵龙就无视了他,看向了人皇。 皇老爷子明显更了解灵龙的过往与心声,点头道:“东西你带了吗?” “嗯。” “这也是她的心愿,那里或许有龙乡的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灵龙慎重点头。 “你们说什么呢?”小白好奇打听。 “有你什么事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嘛。”小白苦笑。 莫老板把食盒递给灵龙道:“路上吃。” “谢谢。”灵龙接过食盒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比现在的这个老头还好。” “卧槽,我们呢?”张天流不爽道。 “是啊是啊,我们呢?”小白也不乐意了。 “走啦。”灵龙深呼吸一口,没理会二人,跟婧慈相互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 “我也准备走了。”婧慈突然道。 “啊,仙子你也要走?”小白惊讶道。 “是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直接回家,如果来瑶池,记得找我。”婧慈说完,对众人招招手,告辞离去。 “瑶池,八重天啊!”张天流感慨一句又道:“想不到婧慈仙子居然是神裔!” “神不神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就剩四个大男人了。”小白很是郁闷。 张天流笑道:“行了,谁让你准备搞大新闻呢。” 婧慈本来是要留下帮助大家入侵神机府的,但小白准备大干一场她就不好留下了。 如此就算事情暴露,他们被抓,婧慈也因为没有参与其中,不会被追究责任,不然作为计都幕后掌控者之一的瑶池,说不定就会把她丢出来以儆效尤! 第一零一三章 仙坊大厦 张天流和小白结伴来到中区,两人一边四处闲逛,一边寻找适合的召唤地点。 这个地方要宽阔,太窄小的会有阻碍,容易导致召唤失败。 本来可以在空中召唤,但他们在这里丧失飞行能力,空中召唤需要到最高的楼顶,但这些地方不是想上就能上的,而且过于的显眼,一旦被发现同等于失败。 张天流还没有把握一次就能操控服务器,自然要隐蔽点,争取有第二次的机会。 奈何,计都中区全是高楼大厦,而且很密集,给巨兽落脚的地方几乎没有。 “看来只能在广场了,虽然那里人多,但经受不起排查,可惜这里不下雨,没有设计下水道。” 逛了一圈,张天流觉得只能退一步,在中区附近寻找了。 小白觉得大前辈真是谨慎到姥姥家了,中区人流量一直保持在上千人,这么多里人,找到他们的几率很小,毕竟他们不是中区的,死活不承认,难道对方把上千号人全部抓回去取芯片?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再说,寻常小修士的死谁在乎?有后台有背景的才无碍,没有背景人家才不会在乎几只蚂蚁的性命。” “你都有理。”小白郁闷道。 “问问你的智囊团不就行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费点,本来就够穷了。” 张天流赚钱的办法是多,但他谨慎啊!一点险都不冒,能有多少回报?只能靠莫老板手艺了。 “咦,这里还有坊市,能交易什么啊?”小白发现一栋仙坊大厦后,立即来了兴致。 张天流也很奇怪,按理说,大家没有真元,材料也没有灵力,是很难辨别材料的好坏的,莫非只是单纯的卖点丹方,功法秘术等典籍? “走,进去看看。”张天流和小白进入仙坊大厦后,入眼的果然如张天流所料,多数是图画。 “原来如此,只是宣传。” 小白道:“很像网购嘛,提供图片和文字介绍,不同的是,网购到手才知真假,这里是到异界店铺去看。” “倒是有不少是直接能卖的。”张天流留意到一些铺子门前摆放的古籍,他对这种东西的兴趣很大,但很可惜,他的眼睛不能拍照了,不然全都看一遍,一本不卖。 小白是百无聊赖道:“我物品栏里功法一大堆,人的、妖的、灵族、海族,好几千部,不知道在这里能卖什么价钱?” 小白对功法的需求不大,他到现在修为也只比张天流高一点,要知道他的练气决是最基础的元灵法门,光练气就够了,这种元灵之气变化无穷,但只是徒有其表,基本没什么威力,可胜在真元雄厚,修为高了之后,欺负小朋友如割草,如侠客行中的狗哥,谁攻向他,百分百被他内力反震。 可在同阶面前,光有真元没用,一挡不住飞剑,二破不了罡气,必须皆修功法,但适合元灵之气的功法不多,倒是武技有一些。 不过小白不需要,他修炼纯属当初的一时兴起,练着练着就厌了,若不是元灵之气可以自行运转,积少成多,他现在恐怕连二境归真修为都没有。 不要求资质多高,只要勤奋,三流资质给个六百年,那也是妥妥的六七境了,可他们两人,一个五境,一个四境,显然不是修真材料。 小白还好,多少还研究出一个幻想之意,张天流到现在都不知道修炼什么意,这也是导致他无法迈入五境原因。 仙坊大厦高达一百六十层,每层两三百个铺子,两人一层层的逛,小白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要陪着,因为张天流有兴致啊,再说了,他们来中区什么都不干就回去,用张天流的角度看待,绝对有问题! “这一堆破石头居然五万分,店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小白留意到一家店铺外的石片报价后,很是哭笑不得。 “不懂别乱说,这可都是上古的石碑残片。”店家倒是没有怪罪小白的不知分寸,还和颜悦色的解释。 “上古的?你怎么证明?”小白笑问。 “这……你看也知道了吗,何须证明?”店家似乎也难了。 其实他也不大清楚,这都是总部的开荒队弄过来的,所那个地方已经上万年没有人去过,而且石碑上的文字很古老,他们找了许多人翻译,奈何至今没人破解,只好丢在这里等它的有缘人了。 张天流站在一旁没吭声,但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啊! 石片上的文字乃是符文,具体意思他还不清楚,得弄回去慢慢研究。 不过直接买肯定不行,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也绝不少了,对这方面没有研究的人,断然不会花五万购买一堆没用的破石片,只有这方面的行家知道它的价值,也乐意掏钱。 寻思片刻,张天流也笑道:“这东西很容易弄虚作假,就算真是上古的,也的确是宝贝,可是文字记载这种东西,少一个字都存在很大问题,我觉得这里面肯定少了很多,根本无法还原才弄这么碎,忽悠不懂行的。” 店家一听,再好的脾气也翻了脸,语气不善道:“公子言重了,我珍极阁向来童叟无欺,计都能通往的一百多个界,我们全都开了分铺,岂会做这种欺诈之事毁了怎么的名声?此类商品,如你所言,少一个字它就是一文不值,我们敢卖出五万就说明它一字不落。” 张天流笑道:“唉,那你们为什么不拼好?非要弄一堆散件,你当这是拼图玩具啊,这样,咱打个赌,它要是完整的,我立马买了,但如果不是,你给我五万分如何?” “你……” 店家没想到张天流跟他杠上了,莫非这小子专门吃这一行的? 的确有不少店,用一堆残缺的石片或古籍玉简实施骗局,直到后来有人用类似眼前青年的赌局方式戏弄商家才收敛不少,其中高明点的,会提前找来一批人,就如眼下,被张天流一闹,路过的和附近店铺的店家顾客们都纷纷看了过来。 这下,珍极阁店家有些下不来台了。 不赌,人家就会说他卖假货! 赌嘛,可这石片是真的有残缺啊! 他们摆出来就是钓鱼! 会买石片的人肯定研究此类文字,等他弄回去研究出一点成果时,他们就可以拿出私藏的一两块石片与之交易。 可现在,他们反被张天流个钓了! 第一零一四章 先弄点小动作 店家陷入两难,为保住珍极阁名声,他就必须接受赌约,否则隔壁看好戏的同行铁定往死里宣传! “公子贵姓?”店家压制心中怒火,对张天流这位捣事的是笑脸相迎。 张天流给小白一个眼神,小白示意,突然就嚣张道:“怎嘛?想事后报复?不怕告诉你,我龙哥乃是计都卫,我们来可不是闹事的,你要赌就赌,不赌就算,买卖嘛,不强人所难。” “这还不强?你娘的!”店家心里暗骂啊! 收敛坏心情,店家依旧和颜悦色道:“既然阁下信不过我珍极阁,我没什么好说的,赌,我应下了,不过……” “还不过什么,莫非你还想加注?”张天流笑了笑,一句话就把店家给堵死。 “我这就让人拼好!”店家有些咬牙切齿的招呼店里小厮,打算把装满石片的木箱拿进去开始拼装。 张天流虽然不是来诈钱的,但还是阻止道:“且慢,这东西哪里拼不是一样的?” “对,我们就要在这里拼。”小白又帮腔。 “真是吃这一行的啊!”店家认定了,这两人就是专门找机会诈商铺的,只有发现商铺在商品里稍微动点手脚,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敲诈,同时将自己标榜为惩治奸商的道德模范。 理亏的店家若像平息此事,可不是掏五万的事了! 为了防止事态越演越烈,店家只能忍痛道:“好,我亲自给你拼!” 店家蹲到木箱旁,仰头看着两人一眼,发现张、白二人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照的店家恨不得一手戳一个,全都特么的给戳瞎了。 想要偷偷把私藏的石片放进箱子里,手法必须得高明,店家速度即使再快,也没能逃过张天流的双眼,不过他并没有点破,而是表现得一脸可惜,小白见此也忙是一脸叹息。 一刻钟后,老板将拼粘好的小石碑摆放在柜台上,看着张天流略显得意道:“如何?一块不少吧。” 小石碑高两尺,宽一尺,整体朴实无花纹,只有细密的文字深刻其上。 张天流盯着石碑道:“转一圈看看。” “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死心。”店家冷笑,慢慢转动石碑,包括顶部和底部,让张天流看个全面。 “虽有瑕疵,却无大碍,整体较为完整,这次算我栽了。” 店家听后一愣,虽然笃定张天流是来诈他钱的,但这就等于交易出去了!完整的啊! 虽然也的确有一些商家反诈,故意用便宜的石片高价售出,吸引张天流这类人来赌,要是眼力不行的很容易着了道,但他手里的石碑真是上古的啊,虽说弄到时就已经拓印了,有没有石碑没关系,可这石碑的作用是吸引真正的行家,卖给一个来砸招牌的是本末倒置。 可是为保名声,店家不得不笑着出售! “有什么用啊?花怎么大力气。”路上,小白好奇的问。 张天流已经将石碑收入物品栏,而且已经在扫描,闻言随口道:“这东西跟赌石一样,没揭开前谁都不知道价值几何,可一旦破译出好东西就是无价之宝。” “可你能破译吗?”小白苦笑。 “找人呗,不行就想办法六七万转手出去。” 这番话,当然不是说给小白听的,小白也不是忘了大前辈主修什么,到别人不清楚啊,特别是隐藏在路人中的窥探者! 确定了张天流没有能力破译,这家伙立刻回去通报珍极阁店家。 “唉,想不到这种人居然会出现在计都,我才是认栽!” “掌柜,难道这就算了?” “当然不能算,继续让人盯着,但不要跟太紧,只要知道他的住处,看他之后会找什么人破译,回头再找个人给他接触一下,花个两三万买回来。”说到这,店家想到什么,忙补充道:“哦还有,他们口中的计都卫龙哥,这个也顺便调查一下,不要深究,只要确定有这号人即可。” “掌柜放心,我定当妥善处理。” …… 仙坊大厦东西实在太少,但法宝神兵,天材地宝都用图册记录后,其知识量的丰富绝对是天涯第一! 这个涵盖了上百个世界的庞大资料库,能直接售卖的很多是张天流感兴趣的文献,奈何没钱。 “就这吧。” “啊?” 小白一时没回过味。 “就这召,先弄几头小的,大家伙后面上。” “哦,行吧。” 张天流和小白二人在经过一个拐角时,手在脸上一抚,两张白面笑脸的面具遮挡他们的面容,跟在背后的人看不到,而走向拐角的人只能看到面具,看不到两人真容。 就在这一瞬间,宽大的走廊拐角刮起一阵妖风,许多人尚未看清什么情况,就被妖风吹飞,走廊两头的铺子也被这场妖风刮得图纸满场飞舞,一时间是惊叫连连。 紧接着,一头又一头的六角犀甲虫在走廊里狂奔起来,这种神似犀甲虫的六角怪物每一头体型都很庞大,最小的比人大一圈,最大的一辆装甲车,几乎占满了走道,一路横冲直撞,吓得路人纷纷逃进了屋中躲避。 如果大家不是在外界拥有着非凡的实力,必然要被碾压成一滩肉泥。 “这里怎么会出现巨甲犀虫?快通知计都卫!” 商铺老板们焦急了,让这些怪物在这里横冲直撞,用不了多时整栋大厦都要被毁了! 仅仅片刻,整层商场就全乱了。 顾客不是往楼上跑,就是往楼下跑,而楼上与楼下的人得知中间这层出现犀虫时也是脸色大变。 在计都,他们的实力万不存一,跟普通人区别不大,想要变强只能依赖系统,可提升系统代价很大,动辄上百万的积分砸下去,强是强了,但仅是力量和速度是常人的三五倍而已,而且这三五倍到了外界几乎没感觉! 把他们此刻实力比作1,增强后是3-5,看似很客观,然而回到外界呢,外界实力比作100,增强后不是300-500,而是103-105! 这其实还是夸大的数据,真实的恐怕要在中间多加几个零。 因此没人会浪费积分去提升。 同样的,巨甲犀虫也被限制了,庞大的身体成了它们的负担,已经飞不起了,行动也迟缓了上百倍,但即使如此也很恐怖了,每小时跑三五百公里不是问题! 而且这些巨虫有一定的智慧,之前吃的太饱的,会将腹腔里的食液吐出来,减轻负担,之后当然是慌不择路的逃跑,想要离开这个对它们限制极大的空间。 如此一来场面更乱了,不仅要小心被巨虫碾压,还要小心巨虫喷吐的食液,这东西比强酸恐怖多了,居然能将这层楼道腐蚀得千疮百孔,而且其气味一场刺鼻,吸入一点便会感觉鼻腔有火辣感,若吸入过多,会一路腐蚀咽喉,摧毁五脏。 “哇呜,全乱了!”小白看着转眼间空空荡荡的走廊,笑着扭过头,发现大前辈慢悠悠的翻看起一本典籍。 “你就为了这个!”小白没好气道。 张天流合上书,收入物品栏道:“你的空间多大,能装的都帮我装了。” 第一零一五章 随手挖坑 小白的空间很大,他是从召唤流的宠物栏晋级到宠物空间,这方面跟宝宝的类似,虽然这种宠物空间不如王乞种田流的巨型空间,但从他能召唤山猿来看,他的宠物空间至少比一座山要庞大! 他的召唤分很多种,有指名总榜的、幻想生物的与特选要求的,莫老板和张天流就是特选出来的,而这些都是小白领悟的异能分支,另外升级系统后给予的能力,就是宠物召唤! 这种宠物不一定非得是他的,他无需征服,只要他用系统记录过的动物他都能召唤,但前提是他的空间要足够大,将这些宠物召唤到他的空间里,然后放出来。 弊端是先前提过,没有征服的宠物召唤出来有一定的风险,而且强行召唤到宠物空间中禁锢也不行,因为它会破坏,会杀掉小白原有的宠物。 别以为小白没有宠物,他的智囊团就是以他宠物的身份活在他的宠物空间中! 但具体为什么会花费积分才能沟通,这是小白的秘密,张天流没有特意去问,倒是猜测出几种可能。 因此小白要召唤boss生物,必须要在召到的一瞬间,从宠物空间里释放出来,否则他的空间要遭殃! 宠物空间也能存储东西,不过风险很大,这个能力是给宠物投食,或玩具,如宝宝还会给宠物衣服,用来存储物品很容易遭到宠物的破坏。 在张天流两人席卷书籍时,外面,四面八方的计都卫奔向仙坊大厦。 当计都卫中区府主恭晔赶到时,情况已经变得很糟糕,人流如水泄从仙坊大厦扑出,不少低楼层的开始跳楼,高楼层的只能无奈求救。 “究竟发生何事?”恭晔怒道。 一名计都卫忙回禀:“似乎是仙坊里出现了巨甲犀虫。” “巨甲犀虫?怎么可能!要出现也应该是界口附近,这可是计都中心。” “可它就是出现了,我怀疑有人开通了系统空间,将它们带了进来。” 恭晔眉头紧皱,立刻下令道:“立刻封锁,所有从仙坊里出来的人必须扣留,另外将封锁线布置到仙坊一里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出,每个计都卫府都要调五名计都卫过来协助调查。” “是。” 恭晔又道:“你们随我来,即可将虫患消除。” “遵命。” 楼中,正在收刮的张天流余光瞥见窗外黑影一闪,他眉头一皱间,退后一步,招呼隔壁不明情况的小白就跑。 便在这时,他们身后墙皮爆碎,这可是通往楼外的墙壁,而且他们所在楼层是五十六,每层楼五米高,也就是两百多米的高空! 在外界不算什么,但在计都就是非人类操作! 轰然爆破的墙壁飞石中,三道人影刚刚出现,便有人冷冷对张天流二人背影呵斥道:“都这时候了还不去避难。” “这就去。”张天流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等等。”突然有名少女叫道。 两人却一刻不停。 “附近商铺东西都没了,他们是贼!抓住他们!”随着一名男子大喝,两道人影立刻冲向张天流二人。 “召召召,在召一个把路堵死。”张天流边跑边道。 小白无奈,只好回身一掌拍出,掌中光芒喷涌,一瞬间,一头巨虫在光芒中浮现,煽动的翅膀掀起一股狂风将计都卫逼退。 “好啊!居然是你们!”少女娇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斩向巨甲犀虫,结果如劈中铁板上一样,不仅伤不到巨虫分毫,反而虎口被震裂。 “好硬!”少女惊呼。 “小心!”另一青年将拉住少女衣服后撤几步,躲避了巨虫铁钳一击,青年翻身就是几枪。 “碰碰碰。”只见巨虫盔甲火光迸射,其坚硬程度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这种孽畜,要在我星海界,岂能当我一剑。” “注意,不要被眼前孽畜纠缠,主要是抓住那两人!”身后中年大汉说罢,体表突然出现一层金属光泽,紧接着他一路撞破了一面面墙壁,绕过巨虫追向张天流二人。 “呵呵呵,这次要往那跑?”小白狂奔着笑道。 “兵分两路,你去楼顶召大家伙,我去神机府。” “好嘞。” 两人寻思分开,让追逐到后面的大汉一时间不知抓谁。 “楼上的交给我,你们下去。”片刻大汉就冲向小白。 小白往楼上跑,只会被他逼入死胡同,而往下跑的张天流,后有计都卫追捕,前有计都卫阻拦,不论如何都无法脱身,即使给他趁着混乱融入人群中,他只要抓住小白,有的是办法逼出他的同伙。 “靠,系统加强的肉身就是任性啊。” 才下了两层楼,计都卫这对男女便已追至他身后,张天流不在往楼梯跑,而是冲向走廊尽头的拐角,一路速度不减,狂奔的惯性却没有给他带来阻碍,只是他身体如倾斜的陀螺,勾勒出一道优美的月牙,轻易拐过了直角弯。 在他身影消失刹那,这对男女也刚好冲到拐角处,女的提前下跪滑行,男的则是一跃而起,准备踏墙而行。 然而在他踩到墙壁刹那间,眼前就是一闷棍! 青年闷哼一声,从半空摔落直接砸到下方的滑行少女身上,两人惨叫着滚成一团。 没等他们分离,张天流出手如风,双手并拢的剑指同时点在两人身上,两人只觉一阵巨疼,向电流般传遍全身,身体竟然僵直了。 “我不想杀你们,我们闹这一出只是为了拿回我们的报酬,你们若再紧逼,休怪我不讲昔日友谊。”张天流说完立刻往回赶,朝楼下奔去。 他临走前还给人家挖坑,害得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他什么意思?是认识我们?”少女皱眉。 青年忙道:“大概只是胡诌,分我们的心,不论如何都要将他抓获!” 少女虽然狐疑,但此刻的确是抓住白脸面具男更重要,可是,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有点虚力,身体好似喝醉般,略微不受掌控。 这种情况走路不是问题,最多摇摇晃晃,但狂奔起来那就是放飞自我了!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由重变轻,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走到楼梯口时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可是白脸面具男究竟是连续往楼下跑,还是滞留在某个楼层中躲藏起来,他们已经无法预料。 青年提议:“你一路往楼下追,我一层层搜查。” 如果没有张天流那番话,少女定会悻然同意,可是现在她就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位同僚有点支开她的意思! 第一零一六章 你让我召的 少女思量一番,提议道:“前辈,你速度快你去追,沿层寻找交给我。” “如此也好。”青年没有多想,狂奔下楼。 “难道真是被骗了?”黎彤又思量一番,想来想去也每个头绪,干脆便找便想。 五十六层,根本没下楼,反而上楼的张天流优哉游哉的翻看典籍,现在走肯定被计都卫控制,不如多找点有用的。 物品栏已经装得差不多,小白被追捕,他只能一部部挑选,顺便将之前收进物品栏的也扫描一遍,丢弃无用的。 另一方面,小白一路向上冲,每当大汉逼近,他回身直接召出一只虫,把楼道塞满,迫使大汉只能绕道,或一头撞碎天花板。 “呵呵呵,你老跟着我干什么,你gay啊?” 大汉冷哼道:“识相的束手就擒,你已无路可逃。” “唉,没法沟通。”小白一路冲到楼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居然还有翼族。 翼族与羽族可不同,有羽毛的才是羽族,没羽毛的统称翼族,例如蝙蝠,翼龙等。 眼前就有不少背生蝠翼的人,确切的说是计都卫,他们来此仅是为了带走被困楼顶的人。 “抓住他!那带面具的。”大汉还没冲到楼顶,声音就传了出来。 翼族计都卫闻言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小白。 小白却已经冲到了护栏前,纵身一跃就往楼外跳去。 “难道此人是翼族?” 没等他们想明白,就看明白了,只见小白人在半空即将坠落时,手中光芒一闪,一头雄鹰劈空出现,鹰爪被小白一抓,他就被雄鹰拖着向远空飞去。 “你们愣着干什么,他就是召出巨虫的罪魁祸首,快抓住他。”大汉咆哮着。 翼族计都卫闻言立刻放弃救人,追向小白。 “把我带上!”大汉急急叫道。 在计都,他可不会飞,能撞破五十六楼的墙壁是翼族计都卫飞向楼顶救人时顺带的。 “小贼,我看你现在往哪跑。”翼族的速度可比小白召唤的雄鹰快多了,眼看逼近,被翼族抓住肩膀飞起来的大汉不住狂笑,讥讽道:“你不是会召,继续啊,我看看你能召出什么东西来救你。” “你的要求居然这么过分,我可真召啦。” “不是让你召了吗,你召啊。”大汉是真的没有俱意。 小白召的虫子,在计都基本丧失了飞行能力,就算把肚子里的玩意全吐了,冲顶了也就低空飞行一段距离就要落地,不仅是巨虫,所有庞大体型的虫兽,在失去元气供给后,全都要丧失飞行能力,这就是计都的可怕,它是个独立的位面,又是贯通天涯诸多位面的世界,如今更被人视为天涯心脏,在这里,只有系统提供的能力奏效,除此之外什么体系修得在高深也白费。 小白扫了一眼下方空旷的广场,这里的人基本走空了,全跑到仙坊大厦附近看戏去了,正好啊! “我可真召了。”小白笑道。 大汉很不耐烦道:“唉,你还要我重复多少遍。” “是你让我召的,要出了什么事别怨我!” “我都懒得跟你废话了,直接将他击落。”大汉吩咐一句,追击的上百位翼族计都卫齐齐掏出枪。 小白见没得玩了,不动真格搞不好他就要殒命当场! 雄鹰突然展翅直冲天顶,众翼族紧随而上,当他们瞄准雄鹰跟小白时,却见前方小白手掌朝下,顿时光芒喷涌。 这一招大汉见过了十几次了,可以说屡见不鲜,然而这一次他傻眼了! 之前小白手掌喷涌的光,虽然也往横向扩张,但仅仅方圆一丈左右,因为巨虫的体型就这么大,可这一次,横向扩张的圆形光芒居然在一瞬间,覆盖了百丈方圆! 当巨大的光束降落广场时,宛如一栋荧光巨楼,高达两千米,横宽三百五十米的圆柱,把四周的一切都倒映得荧荧一片。 仅仅一瞬间,光束消散,随之出现的是一尊高达五百丈的人形巨兽。 那些一两百层的高楼,在这头山猿巨兽面前,连它膝盖都难以触及!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山猿双足落地,顿时,大地震颤,宽阔的广场在一瞬间,翻飞其无数砖石,龟裂的痕迹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小的裂痕虽只有一两米宽,但最大的裂痕宛如峡谷,沿途的高楼大厦随之倾斜、碰撞、倒塌,无数人从里面仓皇逃出,而附近人目睹此景,如见末日! “你干了什么!”大汉目眦欲裂的瞪着小白。 “哎呀呀,没想到这地面这么脆,失算啊!”小白嘿嘿一笑,撑着翼族都在震惊,赶忙道:“你让我召的,现在我召了,可以走了吧?” 话虽如此,他可没有等大汉同意,抓住鹰爪的另一只手光芒一亮,同时雄鹰通体也亮起一层荧光,只见鹰形荧光突然膨胀了十倍,转瞬荧光消失,雄鹰已经变成一头双翅宽达十丈的妖禽,抓着小白往远空一抛,双翅一展,顷刻间就飞到小白的落脚点下方,只是一顿,待小白在它被上立稳身形,妖禽双翅又是一扇,片刻就逃之夭夭了! “该死!追啊!绝不能让他跑了!”大汉咆哮道。 翼族的计都卫统闻言怒道:“不能追,此人来历不明,召唤的能力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你真不应该激怒他,现在好了,这头巨兽怎么解决?” 大汉冷哼道:“无需理会,它这样的体型,撑不住多久就会暴毙。” “你当这是普通巨兽吗,你仔细看!”翼族卫统怒指下方。 大汉一愣,低头看去,发现山猿好似进入了重力场,虽然它一直在坚持,可依旧无法对抗引力的束缚,双膝颤颤巍巍的,没能坚持多久就有一膝倒在地上,顿时又激起一次大震荡,它不仅难以站稳,身上的皮肉也要脱离它骨头般,特别是背部,一条脊梁格外凸显,毛发下已经渗出血水。 这都在大汉的预料中,正常情况下,再过半分钟,这巨兽必死。 然而,当大汉看到巨兽灰色毛发开始泛红,再又红转变成暗红,当它毛发近乎黑色的时候,那如流水要从骨骼上流落的皮肉,居然缓缓爬了回来,背脊也一点点隐没在结实的背肌中。 “魔猿!怎么会是这等上古魔兽?”大汉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巨兽如今难以称霸,原因不外乎对天地元气苛求太高,即使是天涯,七重天之下的巨兽活着都困难,毕竟天涯里的所有世界都是残破的,这极大的压缩了它们的生存空间,而且性子暴劣的巨兽又找到各族的围剿,数万年的猎杀导致破坏性强的巨兽近乎绝种。 魔猿就是一类,不过不知从何开始,魔猿的后代逐渐的失去了凶厉,成了一头看似普通的山猿,除了体型大一点基本没什么威胁,当然进它领地还是要小心,它或许一个不经意的翻身就能把你压死。 而若攻击它,它会立刻暴露凶性,不过不会追杀出领地,除非受到了生命威胁,此地解开凶性,化身魔猿,这时候的它没有理智可言! 第一零一七章 潜入操作间 山猿魔化后,倒下的膝盖又站了起来。 突然,魔猿一声巨吼,顷刻将全计都的建筑玻璃统统震碎,无数人惨叫着捂住了耳朵。 魔猿疯狂的捶打胸口,声如雷霆,黑面獠牙的头颅狰狞而愤怒,赤红的巨大双眸就如两轮血日,俯瞰下方蝼蚁。 府主恭晔目睹此景,也不住汗如雨下。 “谁能告诉我,这玩意怎么来计都的?” “呃…”属下们也不知如何回答,其中一人斗胆道:“就见一道光,然后就出现了!” “府主,有消息了,此魔猿乃是一个面具小贼召唤来的,仙坊大厦里的巨甲犀虫就是他召唤,目的似乎是搜刮仙坊里的典籍,现在仙坊里还有他的一名同伙。” “召唤来的?莫非是异人?” 由不得恭晔不这般想,除了异人,没有谁能召唤这种巨兽? 但现在已经不是追究异人的时候,要是再逼迫,他又搞几头来那计都就真的玩完了! 恭晔对策还没想出来,突然脸色大变,叫道:“戒备,快戒备!” 与此同时,愤怒的魔猿终于停止捶打胸口,硕大的双拳猛的往地面一砸,这一击,比之前它落地时造成的崩坏恐怖了十倍,整个计都中心区域顷刻沦陷。 “完了!” 恭晔还是小看这头畜生了,要在外界,他还真不怕这头畜生,可在这里,他的实力不足千万分之一,这么打? 这已经不是人多就能对付的,为今之计,只有逃! “快走,撤离计都!” 人群如潮水在如天崩地裂的场景中退散,许多被倒塌的高楼掩埋的人,也一个个爬出来,拼命的往外跑。 大家毕竟不是普通人,虽然实力严重削弱,可肉身也不是普通砖石能轻易伤害的,除非遇到实心的大楼,但实心的能叫大楼吗? 只要击穿几层墙壁,他们就能脱险,但如果被魔猿锤这么一下,妥妥成肉泥啊! 一些跑的慢的,还身处楼中,结果魔猿一拳挥下,整栋楼直接被降维打击,里面的人要能活着也也够逆天了! “乖乖,闯大祸咯。”远空的小白郁闷的苦笑。 他也以为山猿就算魔化,也应该行动迟缓,没想到还能如此灵便,闹出人命啊! “靠,这帮家伙还不肯放弃。”小白发现有人向他冲来,虽然不是翼族,但更麻烦,想来获得多种能力的强大修士,甚至有可能是异人,说不定排名还在他之上,毕竟在这里他只是排名老九。 不过天榜的排名小白一种弄不懂,说是综合,但这种综合很难弄清楚,别的不说,积分也算在内,这东西多了,就是量变引发质变,要有几个亿的积分,排名说不定就能远远将他甩开了。 因此排名在他前面的未必比他强,但还是少接触,他又不是来打架的。 “不知道大前辈怎么样了?”小白还真有点担心张天流的情况,仙坊大厦早蹋了! 小白的担心是多余的,张天流透过窗户看到他被翼族追赶时,就准备好了逃生,更是在山猿魔化途中,来到了神机府附近,而此时此刻,他已经身处神机府中! 当然他已经换上了计都卫的制服,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卡片,一路刷卡进入一重重门。 沿途不是没有计都卫,反而比平日里更多了,因为此时这座铁山可以说是计都最安全的地方,不论魔猿在附近闹得再凶,它都屹立不动,而且听说它拥有自我修复的功能,那还担心个锤子。 没能第一时间逃离的计都卫们,只好暂时躲藏在这里,也不乏投机取巧的,想要进入服务器操作室。 而这些人,此刻却不得不远离操作室,原因就是操作室外有一滩不知名的淡绿液体,十分的刺鼻,稍微嗅了一口,火辣感直接从鼻腔一路通往肺部,导致胸腔火辣无比不说,口鼻腔还被大面积腐蚀,好在鲜血狂流,将吸入口鼻腔的毒液带了出来,不然非要人命不可。 这些淡绿液体正是张天流收集的巨甲犀虫呕吐物,通过系统精炼后得出,未必比之前的强十几倍! “你…究竟什么人?” “我要多蠢才告诉你?” 操作室内,四名合伙潜入操作室的计都卫,此刻已经到了三个,最后一个也在张天流话音落下时,一套组合拳直接捶晕。 这就是修炼武技的好处,系统将他们的身体素质提升得再好,不练有用吗? 还对张天流开枪! 这玩意,如今他不用慧眼都能躲。 “我看看啊。”张天流来到服务器前,扫了一眼巨大屏幕,就低头看着上面的按键。 不是英文,也不是汉子,而是符文! “不是很难嘛。”张天流说话间,灵活的十指就飞快的在按键上跳舞。 很快,他回去了第一手资料。 芯片的来历! 这一看,张天流不由眉头一皱。 芯片就是在这个神机府里生产的,但他们获得的芯片跟修士的不同,异人芯片可以成长,修士的不行,修士需要积分去兑换,也就是交易。 芯片的能力是可以传给别的芯片的,只要一个人有,那么人人都可以有,前提是这个人愿意贡献出来,但谁会这么傻? 于是才有了积分兑换为条件,而且给予的能力一般都加了锁,禁制下家传给别人,尽可能的做到这项能力的垄断。 而这些能力的来历也在这台巨大的服务器中! 这不是什么秘密,但知道的人的确不多,都以为是闯天关后,界主赐予的,实际上界主也是从这里搞到的,而目前掌控计都的高层人员就是各大界主派来的,每个参与其中的界主都能派出十位研究神语的人,几百年来,通过研究界主们已经掌握了数百种能力,不过这是参与的界主,分摊到每位界主头上,少则三五种,多的也就十几种能力而已。 但神语是他们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语言,更张天流当初研究符语一样,即使到现在都不容易,不过有人另辟蹊径,通过抓捕异人,抽取他们的芯片研究会得到一点成品神语,将这项神语输入服务器中很大几率能获取类似的能力,可惜的是,这些能力普遍不强,也无法如异人般升级,究其原因,从这些年的研究中,他们仅仅得知异人能力是根据个人订制的,与他们的芯片捆绑,只有他们才能升级,别人获得类似能力是无法升级的。 不过依然有一些界主不愿意放弃,在自己的界中秘密抓捕异人,甚至派高手到别的界去抓! 第一零一八章 颠覆认知 抓捕异人这件事,放到现今已格外困难,太多修士拥有芯片,异人谨慎使用能力,谁知道他是异人? 张天流能力无时无刻不在用,外人也不知他是异人。 “看看别的。” 张天流又尝试性的输入,几次无效指令后,又让他成功查到一些东西,阴神系统。 阴神系统出现时,在服务器自检中属于bug存在,因为神机创造者已经离开导致无法修复,被服务器定义为阴神系统。 形成条件苛刻,必须有重生牌,并需要修炼元神筋络,但元神没有完全阴阳合一,目前持有者三名,现存一人。 张天流先调查了其余两人的死因,有一个因在阴界反抗,被阴判给灭了,一个是转世重生后二度死亡,最后一个存活的当然就是他自己! 他再调查阴神系统的能力,发现系统芯片与阴神融合,会开启入侵功能,而这项功能并不是阴神系统独有,它是元神系统的功能之一,也就是说,阴神系统是元神系统的半成品! 张天流通过持有阴神系统唯一存活的人,打开了他的资料,发现记录并不详细,有他简略的经历,和他系统界面里开通过的功能资料,不过当他进入发现简略的经历居然是链接时,进入一看,里面真是记载得事无巨细,他说过什么话,看到什么景象,包括什么时间段在干什么,学过什么,拥有什么,这里面都有! 张天流输入代表修改的符文,屏幕弹出[无效]。 他再输入代表删除的符文,结果还是[无效]。 等他又输入代表隐藏的符文时,这次没有弹出无效,但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哦,我用的是隐身符文,隐藏应该是……”张天流一连试了上百次,终于屏幕弹出:“是否要隐藏适者档案?” “废话,当然是了。”张天流立刻输入代表是的符文。 [请输入隐藏密码。] 张天流想了想,立刻输入一大串符语,待确定后,显示的阴神系统持有者,现存一人中的[适者]变成了一个[?]问号。 点击打开,结果弹出一个密码输入框。 “厉害!” 张天流不足给自己鼓掌,输入密码打开,调查他最近的资料,找到了小白、人皇、灵龙、婧慈仙子和莫老板,包括九霄界主,一个个全都隐藏了。 其余相熟的张天流就不碰了,他们一行人的支线任务就是这个,当然只包括他们,其余人各自有命,富贵在天吧。 把主要的事情办完,张天流开始调查元神系统的介绍。 元神系统,由元神筋络模拟芯片线路开启,元神可与天地感应,服务器利用这种感应之力布置了信号传递网。 元神系统的能力只有两种,一、可查看神识覆盖范围内所有系统芯片持有者(除数据隐藏者)。二、入侵芯片持有者系统(若对方是宿主要求宿主称号)。 元神系统开启条件,一、原芯片宿主任务奖励。二、服务器开通(要求激活指令)。 张天流这才明白,异人和修士的芯片区别。 修士拥有了芯片,是被认定为芯片持有者。 异人则是系统宿主,且是独立的,拥有无限的成长空间。 “不对啊,我满级了,系统还怎么提升?”张天流想了想,立刻进入宿主系统。 这一看,他哭笑不得的发现,这特么的还有晋升。 而且他已经晋升过一次了,就是手机变成芯片植入了身体内。 而二次晋升条件,需流派确立,等级100。 这两方面他都符合了,无法晋升是需要到晋升地点,也就是这里,计都安全站! 张天流皱眉,直接打开计都安全站,得到的介绍是计都安全站是特地为所有宿主设立的安全休息站,设立时间六百一十二年前,因创造者离开,安全站被天涯界主占据! 张天流反而眉头松懈了。 这才对嘛! 他都好奇,这地方怎么能算异人的安全站呢? 张天流尝试点看创造者,结果居然真有效果! 创造者,创造出天涯神机,辅助所有宿主完成解救[?]任务,于六百零九年前离开天涯,至今下落不明。 很简短,但是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任务标题被隐藏了? 张天流打开,果然出现一个密码输入框。 这就麻烦了。 “到底是谁干的?” 张天流又飞快如输了一大段符语,在一次次的[无效]或完全没有反应后,终于让他开启了一块界面。 无边海,吞噬一切所在。 “嗯?天涯不是吞噬一切所在?” 张天流又搜了天涯,发现事情与他所知的截然相反! 真正吞噬无数位面的不是天涯,而是无边海! 而天涯的形成,是那些位面被无边海吞噬后,遗留的碎片逐渐的搓揉在一体,可以说就是个垃圾场,也可以当它是无边海吞噬一个个世界后的排泄物! 无边海真的很广阔,至今没有人探索到尽头。 要说无边海强大吗? 这个问题张天流不清楚,它就像贫富差距极大的阶层一样,若不是经历过天涯路,张天流会觉得它很弱小,但在无风带里目睹过一生难忘的盛景,那些活了无数年的深海巨兽,丝毫不必天涯中的巨兽弱,而弱的似乎只是人! 但想到了天外书院的谢瑜机,张天流又发现,不是无边海的人弱小,而是他的层面无法触及罢了! 但谢瑜机上天涯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说是师命,为苍生,至于天涯是何等存在,当时他口称去了才知。 或许他的确不知道天涯,亦或者这只是师门给他的一场历练! 现在想来,颇多疑点。 多少人渴望到天涯,但天涯美好吗? 至少张天流不这样认为。 他有时候会想念南陆,想念雾山,那个小镇给了他安逸与新生。 只是重生后小镇已物是人非。 只有遇到的熟人,也有了各自的人生! 抛开脑中思绪,张天流开始输入:“安全站可否转移?” [安全站无法转移] 张天流依然没有放弃的输入:“服务器可否转移?” [请输入转移原因] 张天流一笑,这可太多了! 第一零一九章 天涯三大派系 魔猿还在肆虐,计都中区已经被它毁得面目全非,整片城市中央如被核平似的。 唯一完整的建筑只有神机府,或许因为它怎么看都是一座铁山,魔猿再没有理智也不会跟一个小山坡过不去吧。 然而,很突兀的,铁山开始缩小,缩的速度很快,仅眨眼工夫竟然消失不见,暴露出一群计都卫! 眼前视野突然的宽阔,把计都卫们都看傻了! 现在顾不上弄清情况,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快跑啊!” 就在这一瞬间,众人头顶已经突然变黑,一栋高楼直接砸了下来,将所有人掩盖在了废墟中。 远处的魔猿得意的捶胸怒吼,再度回头,赤红的双眸直直盯着那些荧光灯还在闪烁不停的高楼大厦。 它伸手一抓,拔萝卜似的连根拔起一栋百层高楼,狠狠的投掷出去,高楼打着旋,一边崩碎,一边如保龄球横推一片。 “也好。” 张天流站在废墟上,目送渐行渐远的魔猿,心里又多了一份释然。 计都,是九州异人的临时家园,这里有着许多他们老家的景色,也营造出了一点让人怀念的氛围,在创造者离开后,被各大界主觊觎,最终沦落成他们获取系统能力的地界。 这个世界早该腐朽了! 毁在小白手里最好不过。 “大前辈!” 远远地,小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天流回头,见小白站在一头妖禽背上,除了他还有莫老板跟皇老爷子。 “搞定了吗?”小白说话间,已经到了张天流近前。 张天流一跃而起,跳到妖禽背上,掏出烟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惨啊!” “啥意思?” 小白不清楚,莫老板却听出了端倪,皱眉道:“你摸到老虎屁股了?” “你俩别大马虎眼,讲点人话行吗?”小白没好气说完,赶紧招呼妖禽逃跑,因为魔猿已经注意到他们了,正准备拔一栋楼砸过来。 张天流点燃烟道:“你的任务不是阻止天涯坠落,而是让天涯脱离无边海。” “不都一样?”小白觉得一样啊,有什么不同? “你的理解错了,天涯如果要毁掉无边海,应该是让无边海脱离天涯。” “啊?能说人话吗?” 莫老板苦笑道:“人话就是无边海要吞噬天涯!” “这个…”小白哭笑不得道:“火星没地球大,可要撞地球,地球能没事吗?” “的确,打死人用拳头就够了,但情况不同啊,无边海太大了,天涯坠落,跟你被针扎一下没区别。” 小白笑着杠道:“扎要害也会死人的!” 大家没理他,莫老板对张天流道:“可信吗?” “各执一词,谁信都不好,只能走下去,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莫老板不再多言,也不问张天流究竟得到了什么情报,因为张天流刚才就说了,知道越多,死的越惨! 这件事,就让它撑死在张天流肚子里。 不过即使张天流不说,莫老板也能从他的话中猜出两分,不外乎谁吞噬谁,跟界主为何控制计都的事,前者还无法确定,后者,几率很大! 两者在联系,界主是否有两派,一派支持天涯脱离无边海,另一派想让天涯融入无边海,即使反对派不同意,他们也要让自己的界落到无边海上,九霄就是一个代表。 而从九霄界主这个点猜测,他应该不是控制计都的界主一员,只是因为界主的身份,收点益而已,或是被骗了才装的芯片,跟他情况类似的应该还有很多界主,他们不想被神机掌握到自己的情况,于是不断派人潜入计都,姑且称之为归海派,而把控计都的另一派,一面阻止这些界主的人,一面不断对神机研究,可称为神机派。 现在计都毁了,神机府又失踪了,他们等于把神机派彻底得罪了! 而神机究竟在哪?这个恐怕只有张天流知道! “下面去哪?”小白问道。 九霄是回不去了,来时有九霄界主开道,回去可没有。 至于交差,这根本不算任务,只是一场交易。 界主送他们来,他们顺道帮界主隐藏资料,仅此而已,连闯天关最后的奖励都没有! 张天流没有丝毫考虑就说出来:“瑶池。” “八重天!”小白惊讶。 张天流笑问:“天高天低,跟实力有关系吗?” “这倒是没有。”小白点头。 这是真的没有,天涯各大位面实力确实有强弱之分,但个体境界就不好说了,主要看天地法则,拿计都卫来说,到了外面,每一位都是恐怖存在,但在这里就是废物。 小白他们最凶险的经历就是遇到灵族,但灵族确实是一个极小的种族,整个界里人口不足百万,可平均战力是真的高啊! 天涯的阶级,是界主自己分的,当然也看综合实力,不过其中肯定有吸血鬼就是了,当然不是西方的德古拉,而是玩资本的家伙! 如果张天流知道莫老板的猜测,肯定会补充一句还有第三派,天涯派! 他们将天涯视为自己的东西,天涯里拥有的一切也是他们的,不会归于无边海,也不会脱离无边海,因为在无边海旁就能持续吸收无边海的气运。 气运这东西很奇妙,它可以是天地元气,但元气不能是它,而是它的之一! 万事万物,有生便有灭,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如何延长这个时间,就成了掌权者要考虑的。 例如一个人某个器官衰竭怎么办? 讲规矩的会排队等待,但多数是还没等到人就死了。 没钱的也只能等死,有权有势的可以插队。 另外还有一种,找个合适的,弄死了直接换。 天涯派就属于最后一种。 而他们的气运来源属于虎口夺食! 在计都这些日子,张天流得知有幽霆界的存在,幽霆是什么,符文大陆的幽族! 然而幽霆界的界临之景却小的可怜! 整体是被符文大陆广阔三四倍,但它不是一个大陆,是一个界啊!比符文大陆大一百倍都不离奇。 而幽霆界就是在符文大陆失去灵气时出现在天涯中,当它完全融入天涯后,符文大陆不仅没了灵气,还开始吞噬灵气! 一个大陆万年的灵气去了哪? 张天流进入化气区域时,他的真气又去了哪? 没错,就这里,天涯! 第一零二零章 唯一拥有服务器的异人 神机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 “迄今为止,没人能移动神机,或许只是遭到魔猿的破坏,说不定过段时间它能恢复如初。” “不可能,曾经计都爆发的几次大战,神机都安然无恙,不论表面受损多严重都能顷刻恢复,这孽畜虽强,但在计都同样受限颇多,以它实力尚不能将神机府打得短时间无法复原。” “可是……” “别争论了,本尊已经去看过,神机确实失踪了,至于因何失踪,原因尚不明。” “该死,究竟哪个异人胆敢在计都召唤魔猿?查出来,定要拿他抽魂炼魄不可。” “可惜,在这里我无法推演,否则…” “都一样,咱们诸般神通在此地就跟不存在似的,真不知道,神机创者是如何找到这么一个地方!” 已经变成废墟的计都,十几名容貌无法分辨清楚的人站在魔猿尸体上交谈,他们讨论的正是张天流一行人,但因为计都被毁,无数人逃离此界,想要调查他们几乎不可能。 不过知道了对方能力,只要在遇到类似这种能力的人,很大几率是召唤魔猿之人。 在场的都是界主,将消息传递到各大界轻而易举,除非对方不再使用能力,否则绝逃不出他们掌心! …… 瑶池。 青阳之下,粼粼碧波轻轻拍打沿岸,微风将石亭帐纱吹得晃动不已。 衣裙随风而摆的婧慈比之前多了一份仙气,她立于亭中,遥看碧水之上,宛如海市蜃楼的仙宫景象。 仙宫绽耀出五光十色,随碧波而晃动,给人一种无法触及的缥缈之感。 闭上眼睛,婧慈回身,待再次睁开眼睛时,之后空无一人的身后出现了一名二十出头,一袭宫装的绝色女子。 “姐姐,事到如今,你何苦回来?” “莘愉?你长大了。” 宫装女子闻言,脸上挂了一丝讥笑。 “我劝你尽早离开。” 婧慈摇头道:“这次我回来,便是要完成当年我未完成之事。” 莘愉平静的五官陡然变得狰狞。 “你以为你解除了封印,元君就奈何不得你?她本不想杀你,迫不得已才将你封印给大家一个交代,如今连封印都拴不住你,元君只能杀了你!”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回来。” “你……” 莘愉怒火刚刚上涌,忽然她察觉了什么,脸色大变道:“你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 小白双手交叠搓着臂膀,口吐寒气道:“这鬼地方真够冷的,不会真是昆仑山吧?” 他有这样的想法实属正常,因为张天流也有! 瑶池可不就是西王母的地界吗。 不过张天流却是摇头道:“这里的冷跟昆仑的不同,修为弱了不仅伤身,还伤神,因此肉身御寒能力再强也会感到冷,实际温度,也就零下三十左右。” “什么叫也就?零下三十很恐怖了好不好,作为南方人,我以前接触的最低气温才零下三度,已经感觉要人命了,三十,恕难想象。” 四人于冰天雪地中慢慢行走,不是他们不想飞,而是飞行很困难! 正如张天流所言,这里的冷是物理与魔法的混合攻击,要抵抗这种攻击就要双抗,而恰恰他的符遁双抗程度无法抵御,短时间是没问题,但消耗巨大,符遁吸收的那点天地元气根本不够补给的,需要他的真气弥补,如此一来,他这一点修为能撑多久? 如果缓慢飞行,尚且能撑一个时辰。 飞行速度越快,消耗越大,全速飞行用不了一刻钟,他就会成为一块冰疙瘩从天而降。 当然,这是普通情况的下的四巅修士。 拥有冰骨的他可不惧这种冷。 他的冰骨来源于冰魄,本身就拥有冰系双抗,虽然他修为低,但那是被卡在四巅罢了,仅限于真气修为,其余方面他的成长可没有搁置,何况还是极限体,只要活着他的肉身就会无限成长下去,当然速度很慢,不过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会把他的冰抗刷到新的高度! 其余人,除了人皇谁都没有修遁法,只是皇老爷子的遁法只能自己用,保护不了他们,再说,飞去哪? 现在他们是漫无目的,就想遇到一个城池,哪怕乡野村庄也行,可惜走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现,全是白雪皑皑的大山。 “我看,要找婧慈仙子难度太大了,不如回去到另一界吧。”小白提议。 “不行,八重天以下很危险,为计都能通往八重天的只有瑶池,从这里登上九重天是最理想的。” “有什么危险啊?”小白好奇问。 “大战呗,为了避免战争,九霄才想尽办法脱离天涯,而大战的目的,就是扫清其他派系,而且因为主战派不是人,沟通基本不可能。” 张天流喜欢跟人交手,因为人能沟通。 反之,面对饥饿野兽,他说什么都没用。 “对了大前辈,神机府跑哪去了?”小白很直接的问道。 之前忙于离开计都,来到瑶池后过于懵逼,直到现在慢悠悠的赶路,他才想起这件事。 莫老板不会问,那是知道问了没好事! 小白可不这么想。 “转移了,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创造它的人在天涯留了四个地方,分别是罗睺、计都、月孛和紫炁,这些地方都有服务器,只是他们通往的位面不同罢了。” “哦,你说这是给异人设的安全站,可我们在计都没见什么异人啊。” 从小白的问话就能看出,他被张天流给带偏了,没有问服务器转移到了哪! 或许知道就是问,也是徒劳。 因为事关张天流的小命,属于打死都不能说的那种! 没人会想到,一座铁山般的服务器,会填补了他肉身芯片的空位! 宿主芯片,会随着宿主死亡而自动销毁,这是保护宿主能力外泄的重要手段,但依然存在漏洞,那就是活取! 修士拥有太多办法,能让异人在魂魄不灭,肉身存活时,将芯片抽离出来进行研究。 张天流当初死过一次,但因为阴神不灭,芯片才转嫁到阴神上,但这种转嫁不是搬家,而是克隆! 在他阴神进入阴界后,肉身上的芯片才自动销毁。 理论上来讲,失去芯片的他,经系统提升的肉身,将失去系统所提供的能力。 比如升级点加的力、敏、体、智与抗性等。 张天流也确实失去了,但是适者体质靠的不是肉身调动,而是神经调动,而修士神经则由元神调动,因此他的适者体质还存在,包括能力方面的眼部神经。 如果是汤靖承和岳鸿彦这种纯肉身能力的,芯片损毁后能力也随之消失,不过要毁掉他们的芯片很困难,不过芯片有如汤靖承的恢复能力,也有如岳鸿彦的变化各种形态,要毁掉他们的芯片,必须会掉他们的元神。 精神类能力才适合元神系统,张天流的元神已经修出了眼窍,又是阴神系统,可以说等他修炼到真正的元神出窍时,他就能通过元神使用能力! 可惜他现在的元神强度距离这一步还远着呢,出窍可以,但遨游就算了吧,能在外界坚持两分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第一零二一章 虚幻之境 张天流无疑是唯一拥有服务器的异人。 但是服务器却处于脱机状态,他要使用必须要放出来,接通天地的气运网络,无法像用自己的系统那般,用思想去操控。 不过张天流认为这只是目前,当初的灵机何尝不是如此,身边莫老板就是这种情况,他无法用思想去控制他的灵机,而是要掏出来手动操作。 只要开启了心语功能,应该就能如吩咐他的系统般,与服务器交流了。 但这个难度有点大! 服务器是有语音功能的,但能识别的语种只有一种,那就是界主门口中的神语,张天流眼里的符语! 九霄界主让张天流帮他隐藏资料,根本不是因为他们打赢了模拟战争,那只是一个由头,也是故意帮张天流隐瞒符语的事! 就是从入侵张天流的系统时,发现他精通符语才让他来! 这是一个很会利用人的界主,他虽入侵张天流系统,但却没有查看张天流所有资料,只是扫了一眼张天流所开通的功能界面,发现符文栏丰富无比,就翻看了张天流的研究心得,果然对符语有很深的研究。 但他却没有窃取张天流的研究资料,这点张天流通过服务器查看他的资料时得知的。 强大无比的服务器,把他们所作所为全都记录下来。 但同样是自找的,因为莫老板的资料就特别的稀少! 从这一点,张天流断定,开通的功能越多,被窃取的资料越多! 不开通语音功能,那么就无法记录异人说过的话,没有开通扫描功能,也无法得知异人所处环境,与什么相貌的人接触。 因此莫老板的资料,就是基础资料,跟当初张天流看到的一样,几百年没变! 远见啊!这才是真正的远见啊! 也难关这厮的能力无法升级! 感情从一开始他就没用灵机开通过任何的功能。 要知道,张天流从汤靖承手里拿回灵机到时候,直接就刷新了属性栏,现在才知道,每刷新一次属性栏,身体就要被灵机扫描一次,将最新的情报传送到服务器! 而开通三榜后,更是等于种下木马,源源不断的把自己的情报传递到服务器里,虽然是为了统计排名,但同样也会被查阅! 而灵机晋升成芯片植入体内后,更是连心里的想法都隐藏不住了! 如今想来真是可怕,为此张天流在也没有入总榜和天榜,已经成为事实的,张天流也不去后悔,如果他不走这一步,今天也没这些成就,接不到三生石任务,或许会死在大妖龙鱼这一关。 而今他已经将自己资料隐藏,以后就等慢慢把服务器摸清楚,通过它,将符语学得更加精深,他的实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不至于整天小心翼翼的。 看看人家小白! 计都这种地方,张天流要搞定至少三五年,多则几十上百年都有可能,而小白只是召了一头魔猿搞定。 实力与自信,真的很重要。 一直避免正面刚的张天流,从另一方面而言就是极度缺乏自信。 输了怎么样? 死了又如何? 人生如果这般憋屈,活着还有意思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性格已经注定,小心翼翼才能活下来的张天流,是打小就养成的生存技能,没辙! “有人。”突然,皇老爷子提醒了一句。 张天流环顾一圈,却皱眉道:“哪里?” “很近了。” 皇老爷子没有细说,众人也不多问,等了片刻,皇老爷子却道:“走了。” “嗯?” 三人不由脑袋上挂了问号。 “这不是真实世界,这是一篇虚幻之境,你们的六识受到了影响,只有到大境修为才能看破。” “虚幻之境!”张天流知道,不过虚幻之境也有强弱之分,而能夺六识的,绝对是顶阶的虚幻之境。 张天流的识气无法看破这种程度的幻境,因为当一个人,能把真元完美的变化成万物时,他看到的气就是万物之体! “能走去吗?”莫老板问。 皇老爷子摇头道:“不知道,但可以尝试打破。” “这是人话吗?”小白翻白眼。 “想不到皇老爷子跟莫老板是一类人啊!”张天流笑道。 可不是,人皇这话跟莫老板的打不过,但能杀,有区别吗? 人皇说完就抬起手,掌中浮起一个泡沫,他将手掌举过头顶,摆出撑天手势,掌上的泡沫立刻飞快变大,与此同时,张天流也看出了异常,他发现透过老爷子的泡沫观看这片冰天雪地时,居然看到了一股缥缈之感,雪不像是雪,而是像云。 越来越大的泡沫已经拥有了百丈直径,它依旧没停止,当到了三百多丈,直径突破千米时,好似触碰到了什么,气泡开始出现动荡,如一层水波泛起了涟漪,越来越剧烈,最终当气泡破开时,眼前的世界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冰天雪地,但是他们却发现了遥远的天际有一片绽放五光十色的虚天宫殿! 在四人表情各异的盯着虚天宫殿时,渐渐地,虚天宫殿好似无形的橡皮檫给抹去了! “什么情况?”小白懵逼。 “虚幻之境恢复了。”张天流解释。 “啊!这么快!那要怎么出去?”小白对于这种东西真的没辙。 已经他也是遇到过幻阵的,可那种玩意有太多漏洞,特别是阵眼,被破坏就没用了,小白可以召一个大家伙一力降十会,但这种比真实感觉都要真的虚幻之境,没有阵眼可寻,以他阅历是出不去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真亦假来,假亦真…” 张天流和人皇同时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心思到了一块。 “走吧。”张天流说完就与人皇先行一步,向之前看到的虚天宫殿走去。 当他们翻越不知多少座山后,眼前出现一片宛如汪洋的碧水湖。 “这就是瑶池?也太大了吧。”昆仑瑶池小白没去过,但看过旅游宣传报。 而这个瑶池,居然看不到边,两边山势也是左右延伸到看不到尽头,倒是能看出大体上略微有点弧度。 “那有座石亭。”张天流眼尖,从茫茫白雪中发现了一座色泽与雪相近的白石亭。 小白却是怎么也看不到,直到跟着张天流又行了十五里山路,他才发现白石亭上飘逸的帐纱。 第一零二二章 御神分卿 说来奇怪,四人一直到白石亭外景色都没有改变,进入了白石亭里,透过帐纱看到的却是一片青山碧水的仙境。 寒风成了暖风,风声之中伴有仙鹤啼鸣。 而在碧水之上,一座五光十色的宫殿宛如海市蜃楼触不可及。 张天流道:“那应该是瑶池仙宫,看得到,摸不着,若不得其法根本进不去。” “那咱们怎么拜会里面的仙子?”小白环顾四周没有人烟。 “人家想见我们时自会来请。”张天流言下之意,不想见他们只能干耗着。 “这地方就没有别的势力了?”小白可不愿在这种地方虚度光阴。 张天流到亭栏边坐下,掏出烟翘起腿,点上一支笑道:“这里不大,只有瑶池仙宫一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能位列八重天上,可见浓缩才是精华。” “瑶池仙境,岂容你等玷污。” 突然一声呵斥,一道人影伴随轻风如亭,不等四人看清来者容颜,张天流指尖的烟突然就莫名燃烧到灰烬都不剩! “卧槽。”张天流手指被烫出了一层冰晶。 莫老板不动声色的把刚刚掏出来的烟收回兜里。 张天流搓掉手指上的冰晶道:“大姐,一根烟而已,也能叫玷污?” 来者绝美的容颜上厉色一闪,斜视张天流冷冷道:“你们是何人?来瑶池仙境意欲何为?” 张天流扫了一眼其余三人,小白已经到对面坐下,目光游移不定,时不时悄悄瞅了一眼仙子,发现张天流看他,他还挤挤眼。 老爷子是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漠不关心。 莫老板蹲在石亭边,伸手欲抓外面的野花,结果触碰时野花却如雪花溃散在他掌间。 无奈,张天流只好自己拿了主意,笑道:“来见老朋友。” “谁?” “瑶池元君……” 此言一出,这名仙子冰冷的容颜这下完全冻结了。 不过仅片刻,仙子恢复常态问:“请告知尊号,我好回去禀报。” “在下雾里散人,这三位分别是太白仙君、黄仁居士、莫仙厨。” 仙子闻言,双手抬起轻轻一拍,手背突的响起一阵密集银铃声,四人才注意到,此女葱玉纤指上的五枚戒指各有一根系满银铃的银链覆盖手背,与她皓腕上的镯子连成一体。 随着一阵银铃响动,石亭下方的碧水瑶池下缓缓浮起一座岛屿,岛屿之上桃花纷飞,桃林间有一水榭,修葺得华美而雅致,水榭旁几艘小舟停靠,受碧波轻微荡漾。 “请四位暂且到水榭休息,待我通报元君。” “有…劳。”张天流才刚刚张口,仙子已转身飘向了瑶池仙宫。 这人一走,小白就起身问:“大前辈认识瑶池元君?” 张天流走出石亭,往水榭而去,头也不回道:“不认识。” “那你这是……” “我话没说完,瑶池元君后面还有一段有…位唤做婧慈的仙子,可惜,被她打断了,还将我带偏了,等我报完名号还想解释时,她溜了。” “这也行?不怕人家怪罪?”小白都感觉有点脸红。 “怪什么?说话慢点有罪吗?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口吃无罪,但凡讲点理,她就奈何不得我。” “我觉得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人鄙视死。”小白对大前辈的不要脸,真是佩服到无药可救。 踏过廊桥,上到桃花岛水榭中,这里不仅有房有床,还有仙酒朱果,即使不休息也不吃,水榭中依然有让人感兴趣之物,例如字画墨宝,其上暗含符纹,只一眼张天流就研究上了,也有五脏俱全的厨房,深深吸引了莫老板。 老爷子在鱼台上抚琴,小白划船出游,四人都各自做着消遣的事。 他们没有焦急,如果只是片刻就能见到瑶池元君,那名仙子就不会搬出个水榭让他们度假了。 这玩意弄出来,就是让他们在水榭中修身养性,慢慢的等吧! 果然这一等,居然就过去了八天! 期间张天流没少偷偷用服务器学习,现在他可以肯定,服务器的材料虽然不可知,但编程用的的确就是符语! 不过只是张天流所知符语中的一种,属于最接近当今的符语,或者说,创造者也是通过研究符语,最终创出了新的符文语言。 因此就算张天流把这种语言研究透了,他也不能说完美破译了符语。 若能掌握这种语言,不敢说言出法随,至少能掌控一种新的力量。 不过目前环境不适合深入研究,张天流更多的心思放在一块石碑上。 这块石碑正是从仙坊大厦里弄来的,其它获得的资料张天流扫描存储后就将书籍类扔在了计都废墟中。 “终于解开了!” 张天流连日紧蹙的眉头不仅没舒展,反而更皱了。 石碑开篇就是四个字意,御神分卿,万供一霄! 三百年了! 得到御神三法之一的神度,已经过去三百年,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放弃寻觅,奈何,御神三法属禁术,可不能乱打听。 只能靠着机缘去撞,但这一撞就撞了三百年。 石碑记载的,正是御神三法之一的神裂,御神分卿! 修得御神分卿,可将元神细化万道,以神度度于他人,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 但坑爹的是,随着张天流破译下去,他发现石碑上记录的根本不可能是完整篇,而等他又耗费半个月完全破译时,发现居然只是上篇! 有上肯定就有下,搞不好还有一个中篇! 恶心点的,还有中上篇与中下篇! 但不论如何,他也是有了眉目! “珍极阁!迟早要去一趟!” 张天流抛开思绪,拿着翻译好的神裂禁术慢慢的研究,也尝试性的开始修炼。 张天流这种境界,用元神修炼术法是极度危险的,倒不是修炼时容易走火入魔,而是被人打搅时极容易导致元神不稳,必须立刻归体稳固,否则有元神消散的风险! 张天流却只是布置了一个简单的法阵在屋中,门外挂块“闭关中,勿打扰”的木牌,便直接投入修炼中。 三个月后,盘坐于床榻上的张天流睁开眼睛,皱着眉沉思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忙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放了一块特殊的寒玉,寒玉有点点黑斑,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异常,实则即使没有张天流的眼睛,也能看到寒玉上的黑斑在慢慢的变化,星星点点的黑斑时而聚,时而散,竟是无时无刻不在移动。 而在张天流的眼里,寒玉上的根本不是黑斑,而是虫群! 第一零二三章 修到精神萎顿 瑶池仙宫,有一栋如用完整白玉镂空雕塑而成的白玉阁。 此时白玉阁里,莘愉看着墙壁上一副动态的《沧海百兽图》愣愣出神。 图中的百兽正上演着不断厮杀,又不断诞生的神奇景象。 虽有些血腥,但莘愉却甚是喜欢,每次来都会看很久。 然而此刻她却无心欣赏。 外面四个自称元君老友的男人,于水榭中虚度一年,至今尚未离开,眼下元君出关,莘愉必须将此事禀报元君,可她又怕被元君怪罪! 元君并不好客,寻常人等拜见,皆被她视为侵扰拒之,但元君为数不多的几名挚友拜访时,她则显得格外好客,完全是两种极端。 但其实这样的人才最真。 道不同不相为谋,酒逢知己千杯少。 不喜欢结交的就不结交,不论什么利益牵扯,人情世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看一眼都烦,还结交,自虐啊? 而遇到喜欢相处的人,骨子里的热情就开始奔放了! 莘愉尚不知元君心思,是否是此类人还很难说,万一是,而那四名男子又真是元君挚友,自己拖延到元君出关才告知,元君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如何想,谁又知道? 此时,通往阁楼的阶梯上,下来一名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莘愉的貌美女子,她莞尔一笑对莘愉道:“莘愉,元君已着装完毕,正在用膳,你不是有事找元君吗,现在上去吧。” “有劳姐姐。”莘愉欠身,随后慢步上楼。 白玉阁二楼中,宽阔的室内没有一件摆件,也无字画奇景,只是一床一桌一椅。 椅子还不是元君自己坐的,而是给客人坐,元君在白玉阁的时间里,基本都躺在床榻上,此刻亦是如此,横陈榻上,一手托腮,一手取榻前桌上摆放的朱果。 元君满头的白发披散,如被子般铺满了整张床,比莘愉都要精致三分的绝色容颜上更无粉黛,从头到脚,没有任何的修饰。 对仙子而言,涂粉就不必了,修炼缘故,肌肤都是吹弹可破的,可即使如此,绝大多数的仙子依然有时候喜欢修剪画眉,抹抹红唇,让自己的五官更为精致。 元君没有,虽尚不及男子粗,但在她精致小脸上,她的眉毛分外醒目,将她的五官承托的有点憨,加之略显稚嫩,若是将一头白发换做黑发丫髻,妥妥的就是一小丫鬟,毫无一界之主的庄重威严。 “何事?”见莘愉进来,元君扣了扣牙,看一眼指尖上的朱果碎皮,又放回嘴前,舌头一伸就将其舔掉。 莘愉不敢多看一眼,小心禀报:“宫外有四人来访,说是元君的旧友。” “旧友?我旧友只有三个,何来四人?多半一个领了三个有事来求,他是擎煌大帝啊?还是冥罗魔君?” 莘愉摇头。 “莫非是灵莲仙?不对啊,她这次闭关少则千八百年,这才过去两百年……” 莘愉听到这反而松了一口气,道:“他们分别是雾里散人、太白仙君、黄仁居士和莫仙厨。” 元君一听就没好气道:“听都没听过。” “那弟子这边去轰他们离开。” “不用,这四人胆敢冒充我旧友,兴许有什么事不得不面见我,带他们来吧,要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好拿他们试试我花蝶印。” “弟子遵命。” 莘愉起身退下,一路离开瑶池仙宫,来到水榭,便瞅见莫黄白三人围桌用膳,看样子,真把自己当家了,过得是有滋有味,那三道仙膳也确实是香色绝佳,至于味道如何,想来不会太差。 不过莘愉清心寡欲,对仙膳并不理会过多,直言道:“雾里散人呢?” “闭关。”小白说着,举了举碗笑问:“仙子吃饭。” “不必,你速去叫他出来,元君答应见你们。” “呃……好。”小白放下碗,跑到张天流的房门前,敲门道:“大前辈,元君答应见面了。”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张天流蓬头垢面的走了出来,嘴里还叼着烟,很是疲惫的道:“我想休息两天再去行吗?” “你……”莘愉差点气炸了,好不容易才压制了怒火,语气冰冷道:“你们若不现在跟我去,那还请离开瑶池。” 张天流挠了挠头,继而想通了什么,点头道:“好,那我们这就离开。” “???” 莘愉顿时是满脑子的问号。 这人有病吧! 来瑶池要面见元君,为此等了一年,今日终于能见到,却反而要离开,你这一整年的诚意死哪儿了? 张天流却苦笑道:“你多半也知道,我们根本不认识元君,当日我想说来着,但姐姐你不给机会啊,风风火火的就走了,其实我还有后话来着,我们只有面见元君才能知道我们的老朋友在不在这里。” 莘愉脸色如便秘般的道:“你找谁,直接告知我名讳,瑶池没有我不认识的。” “对啊!我怎么这么笨!”张天流一副才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紧接着就疑惑道:“不对啊,你一个看门的,能知道多少?” “看门?你说我看门?”莘愉表情明显从便秘三天升华到了七天! “难道不是吗?”张天流反问。 “你……哼,我不跟你计较。你们现在已经大祸临头,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唯一的机会就是面见元君,求她老人家饶恕你们的愚蠢行为。” “行行行,明天,明天就去。” “不行,现在必须去。” “可你看我现在能去吗?”张天流此刻的状态真不好,不仅衣衫不整,头发乱,精神状态也是很差,在这一年里,他日夜修炼神裂,元神十分疲惫,更顾不上身体状况,导致连适者体质都要扛不住他的折腾了。 可为了习练好神裂,他也是豁出去了。 这玩意真的难修炼,主要是太伤神,张天流从修炼一天休三天,到修炼三天休一天,元神快速的提升了一个层次,顺利迈入了八境,境界层数上,已经两倍于真气修为。 之所以他的提升如此快,不单是因为他多年的积累突然爆发,还有元神系统的关系,他发现,他的元神自我调节的能力是越来越强,很适合在修炼过后,通过调节恢复精神状态。 也因为体会到快速提升的爽感,张天流更废寝忘食,一直保持在极限状态下修炼神裂,也就导致现在的他精神萎靡,这种状态去见元君,究竟丢谁的脸? 第一零二四章 去过去 翌日,莘愉再次来临,她脸色难看,不愿多说一句话,但又不得不说。 “他们呢?” 莘愉实在是无法忍受,为何只有张天流一人出来? “仅是我见,他们只是陪伴我来看一看传说中的瑶池是什么样的。” “哼。”莘愉对张天流这种一天一副嘴脸之人,摆明了深深的厌恶。 莘愉领着张天流进入了仙宫后,之前在张天流眼里虚幻的场景终于变成了真实。 “跟上,看什么。”莘愉没回头也知道张天流进入仙宫后就四处乱瞅。 收回目光,张天流笑道:“刚才有几位漂亮的仙子飞过,多看了几眼,抱歉。” “告诉你啊,仙宫所有女子你最好别招惹。” “也包括你?” “当然。” 张天流点点头,很老实的没有多言。 仙宫明明在天上,进入后却发现在水上,碧水蒸腾的雾气在张天流眼里,有这星星点点的灵气结晶,这是灵气浓郁到极致的一种表象,但这并不是好事! 以如今的功法,这种灵气是很难吸收的,让一名普通的归真武修到此,不仅无法加快他的修炼速度,反而吸收困难,一不小心丹田就被撑爆,人不死也要重伤垂危,功力全无。 就连这些仙子,也压制了修为境界,防止真元过度运转,身体下意识疯狂吸收周遭灵气。 两人上了曲桥,七拐八绕,到了一座宽大的平台之上,前面就有一座宫殿,但莘愉却没带张天流进入宫殿,而是继续绕道,约莫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在穿过一片雾区后,来到一栋白玉阁楼前。 如此繁琐,不是莘愉有意戏耍张天流而绕远路,实乃这里禁止重重,只有在曲桥上步行才安全,离开桥,以张天流的修为会瞬间暴毙! “姐姐,元君要见的人我带来了。” “嗯,劳烦了。”白玉阁里,一名容貌不弱于莘愉,却是更显端庄优雅的女子,一双秋水明眸看向张天流,淡淡一笑道:“公子请。” 张天流目光从沧海百兽图上收回,拱手道:“有劳仙子。” 两人到了二楼,端庄仙子让张天流直接进去,自己则回身下楼。 张天流推开门,步入其中,放眼看去,屋内很简陋,没有装饰之物。 “找我何事?” 屋内只有一女子躺在床榻上,举着一本书目不转睛的看着。 张天流拱了拱手,道:“在下想问,去九重天的路怎么走?” 瑶池元君闻言,扭头盯着张天流,眉目间不由一皱,但很快就恢复常态问:“你去九重天干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是异人,来此是为了寻找回家的办法。” “回家!” 元君笑了,眉眼弯弯的她显得更加憨厚。 她又继续看书道:“异人回家!我这儿就行,何须上九重天。” “你能让我们回去?” “我可不行,不过嘛,瑶池有一物可让你们回去,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况且,你们的事做完了吗?” “我们的事?” “嗯,五千年来不断有九州异人到此,其中有人成为了一方界主,也有人舍弃这里的一切只想回九州,更有人想成为天涯的主宰,然而很可惜,目前没有一位成功的,不论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有件事必须做了才能离开。” 这丫头,说话方式很像自己! 张天流心底苦笑,面上不骄不躁问:“还请告知。” “任务啊,难道你没任务吗?” “如果你说的是系统任务,抱歉,没有。” “没有?这怎么可能,以前的异人有接引人口述,现在的异人有系统传达,即使系统没传达,也应该遇到接引人吧,否则你岂会来到这里。”元君再次看向张天流。 “我们是被某个异人召唤来此,之后一直没有接到任务,对方也没告知,若元君知道,还请告知。” “原来如此,不过我不是异人岂会知道,而且每个异人的任务都不同,完成之后无需我的帮助你们也能如愿以偿。” “可是我们并没有任务,总不能重新开始找接引人吧,既然元君能帮我们,你开出条件。” 元君目光从张天流身上收回,没有再看书,而是将书合起放到自己身边,双手枕着头,思虑了良久后道:“有我为弟子犯下了错,前不久她回来了,可惜当时我在闭关,没能将她驱逐别让其他弟子抓住了,身为瑶池界主,我也不能处处偏向她,但当年之错她只是受了牵连,本与她无关,然而如今说这些没人去相信,也怪她害怕承担选择了逃避,因而被人误以为畏罪潜逃,而今她死了……” 张天流内心微不可察的轻微触动了一下,但脸色不变,继续静静听元君述说。 “我不希望她受到太多磨难,她所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元君意思,让我们这些外人帮主她应天成圣?” “你很聪明,虽然不同,但也差不多,主要是只有你这个外人才能做到,若让瑶池弟子去,我不知道现在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的未来?” 张天流感觉很奇怪,但目前的他无法逃避这步棋。 “看样子你是答应了。”元君翻身起来,拖着比张天流还长的满头白发,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碍事,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你那头发,是如何不用真元飘起来的?” 张天流一惊。 虽然他离开计都时,容貌再度变成十七八岁,但头发没变,依然是短发。 “婧慈告诉你的?” 元君摇头,目光从白发上收回,看向张天流道:“你果然是他,不,应该说他果然是你,你也不用有太多疑虑,很快你就知道了。” 元君手臂画圆,面前立刻出现一个虚空之门,元君看了张天流一眼后,走了进去。 张天流也过去,进入了虚空门中,到了一间宛如古铜打造的密室内。 看着密室上遍布的符文,以及跟他符遁相似,更接近于浑天仪器的古铜器物。 “你对婧慈了解多少?”元君看着符文仪器问。 “一概不知。” 婧慈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去了解。 他们一行人,极少去过问对方的曾经,特别是张天流,别的人故事他不想过多了解,因为他曾经所要了解的人,就是他要诈骗的目标! “很快你就能一点一滴的了解到她,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能让她知道你的存在,我记得你在曾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张天流又皱眉,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道:“这种事可能吗?” “当然。” “可如果我逆转了,未来的时间线必然会出现问题,我回到的地方还回是这里吗?” “这就要看你的推演有多强。” 张天流眉头更皱,考虑了许久他突然道:“过去的地点是在这里吗?” “嗯,确实在瑶池。” “多久以前?” “六千年前。” 张天流沉默,考虑许久后应道:“可以,但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这期间,我希望能自由出入瑶池任何一处地方。” fpzw 第一零二五章 回家的希望 种种迹象表明,瑶池元君打算让张天流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从而复活婧慈仙子。 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特别对时空感念有过了解的张天流,既然元君曾经见过他,说明他的确回去过,可是婧慈还是死了! 那么不论张天流穿越几次,婧慈的死都无法挽回! 而如果挽回了,那么张天流回来的时空还是这个时空吗?会不会因为他小小的改变,导致他死在现在的时空里?又因此导致这个从未来穿越回过去的他,会凭空消失? 这是一道难题,不是一个平行世界就能完美解析的,平行世界更多的是用来安慰,只把不懂的时空问题全部抛给了平行世界,那么一切都好解决,可是没有平行世界怎么办?就算有平行世界,但有两个他又怎么办? 不过对张天流,这种难题只是麻烦而已! 拥有慧眼的他,能掌握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六千年前又如何,现在以他元神强度,勉强能触及八千年前! 而在六千年前,他能看到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只要他掌握了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情报,稍微改变一点,让婧慈仙子离开的原因不是畏罪潜逃,而是游历,情况就能得到改善。 问题是未来的他去过,却失败了,现在的他挤进这个死循环里,能破解吗? 能! 这点张天流很确信,元君曾经见过的他无法办到,那是因为选择的路只有一条! 他最了解他自己,虽然没有看到破解的办法,他宁愿放弃,将机会留给下一次,绝不会冒险去尝试。 他的未来一秒世界中,与人交手时都能出现十几次变化,何况要了解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年的过去,他会尝试,通过无数次未来自己的选择,最终找到破解之法。 那么他自己肯定会给自己留下线索! 将∞变成∝。 然而当张天流开启慧眼,将时间线拉回过去时,他看到的居然是一片虚无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瑶池在移动?而且这种移动是很突然的,而非形成旋转般!” 张天流看不到瑶池的过去后,没有焦虑,他沉思良久,决定放弃了用慧眼看过去的打算,照度来到白玉阁,对元君问道:“如果失败,我还有第二次机会吗?” “只要你能到这里,多少次机会都有。” “那我就不用了解瑶池的情况了,只要失败我就来这里,从新开始。” “没错,不过忘告诉你了,这里的过去,是还没有被天涯吸收的时期,当时天地发生巨变,如果你赶不到诸星归位期,你很快在曾经的破灭中丧命。” “诸星归位,就是要与符文星环上的节点完美契合吧,这玩意,大概就是借住这股力量启动的,多少年一次?” “三千年,再过不久就是第二次开启时机,每到这时候,都会有一些不安分的家伙来我瑶池借它之力穿梭回去。” “也就是说,曾经的婧慈跟这些人有关了!” “嗯,又让你套到了,其实你只要问我即可,不用拐弯抹角的套我话。” “这样啊,那我问了。” “嗯,问吧。” 张天流立刻笑问:“你多大了?” 元君却没有丝毫不悦的笑道:“九万多岁。” “什么修为?” “修为!这东西是有极限的,迈入大境后自然就可长身不死,但到大境巅峰,也是人体的极限,而要到我的层次,跟肉身关系已经不大了,当然强弱还是有别的,主要看修炼时期的基础有多好,所以你不要贪功冒进,稳扎稳打才能越来越强,反之突破大境时,也是你追悔莫及时!” “修炼怎么可能全部稳扎稳打,多少人不拼一把,都活不过明天。” “这是你的事,再过六天就是诸星归位时,到时候你就能穿梭回到危机四伏的瑶池,而你要回来,必须在里面带上三千年,也就是中间这段诸星归位时期。” “???” 张天流真心感觉又被坑了! “我不去了,我还是去九重天另谋出路吧。”张天流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在过去待三千年,还是为了确保时间线不能开叉,他就必须躲藏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一待就是三千年! 张天流如今再清心寡欲,也不可能三千年如一日的过孤寂的日子。 元君很是得意道:“你确定?忘了告诉你,别人送你们回家的时期是现在,九州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你回去也已物是人非,这有何意义?” 张天流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你能让我回到过去的九州?” “瑶池仙宫有两大神器,名为时空轮转,此‘时轮天仪’是其一,另一个‘空转流镜’可助你们穿梭位面,去想去的地方,五千年来,已经有了十六批异人来此用它回家了,你若不信,可到计都神机府去查。” 这个诱惑确实很大,张天流虽然也想回去,但他没有抱多少希望,如今能实现固然最好。 突然,张天流明白了什么,问道:“也就是说,我先用时轮天仪穿梭回过去,在接近我穿越来的时期,通过空转流镜回到九州,而不必用时轮天仪回到现在,再穿梭一次。” “正是如此,所以你想回去只能先用时轮天仪,你放心,空转流镜没有时间限制,只要你在镜中看到当时的你本应该身处在何地,选择你喜欢的节点进去即可,那时候你会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来这里的所有事,如南柯一梦,如果九州没有灵气更好,你更觉得梦是真的,因为醒来的你已经失去修为!” “我要回去跟朋友商量一下,他们可能也要随我去。” “没问题,此物你拿着,别弄丢了,要是没了它,昔日的我可不会为你们开启空转流镜。” 张天流接过元君递来的银白荷包,又听元君道:“现在我教你如何使用时轮天仪,因为到时候我要镇守瑶池,防止有人强闯进入这里,等荷包回到我身边时,也是你们回家时,这几天你们就多多考虑清楚,回去了,你们很可能一生都无法重归天涯,也有可能变成一个普通人,一生碌碌无为。” “嗯。” 张天流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进入虚空门,回到白玉阁中,没有逗留片刻的离开了。 fpzw 第一零二六章 时轮天仪 水榭内,张天流将仙宫里的事告知三人。 三人正斗地主,小白打了一张2后,笑了笑道:“我随便,不登顶就不登顶。” 莫老板摇摇头,将手里的牌放在桌上,扭头看向张天流道:“你能信任对方,很难得啊,既然你打算放手一搏,我也觉得未尝不可。” 皇老爷子没有表态,看来是默认共进退。 三人决定后,小白也打完了手里的牌,一同起身,与张天流走出水榭。 莘愉已经恭候多时,二话不说,领着四人飞向仙宫。 再度来到白玉阁,瑶池元君果然已经不在,到是虚空门仍然开着,张天流四人先后进入,而远在界口的元君忽有所觉,淡淡一笑,掐动了法决,顿时,四人所处的古铜密室开始颤抖,一声声沉闷的轰隆声中,古铜的墙壁不断切换移位,头顶的天花板分裂开,一片灿烂的银河出现在众人头顶。 而他们四周的墙壁开始如莲花绽放,最后变成一座古铜的乾坤八卦坛,缓缓向天空升去,整片仙宫和下方瑶池仙境皆都落入眼中。 “咔嚓”一声,八卦坛中央的时轮天仪突然开始旋转,天仪上的星位图一点一点的闪亮,但仍有十几颗还是黯淡无光。 还有五天,五天后星图会全部点亮,那时候他们就要跟这里告别了。 四人中,无一人流露出不舍,只是静静地等候。 而就在八卦坛出现的一瞬间,整个瑶池仙境突然多了一股厮杀之气! 众人的灵觉明明感到了危机,可却看不到危机从何而来,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每过一天就重一分,当到了最后一天时,强到顶点的肃杀之气突然又烟消云散! “感觉很不妙啊!”小白出奇的没了笑脸。 张天流道:“时轮天仪三千年开启一次,每到这时候,什么魑魅魍魉都会潜入来此借机偷渡。” “那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让我们使用?大前辈不会跟元君做了什么披歪交易吧?” 张天流依旧正经道:“她有心结,此结不解对她修行不利。” “都这么厉害啊,还修什么。” “有车有房就不做事了吗?她是真正追求天道的人,如果……”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张天流的话,四人扭头望去,见远方天际有一如山巨影轰然倒塌,不等他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后方又是一声巨响,一道流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向八卦坛。 “布阵!” 仙宫中的瑶池弟子突然有五名飞出,联合展开一面阵图,形成一面坚不可摧的巨盾,当流光撞到上面时,似乎整个瑶池仙境都为之一振! 流光溃散,一个背生双翼的羽族凄惨的在阵图面前坠落。 而恰在此时,四面八方都亮起了流光,全部冲着八卦坛而来。 仙宫弟子也是立刻倾巢而出,五人一组,展开阵图将八卦坛围得水泄不通。 霎时间,道道流光与匹练撞在阵图上,爆发出无数璀璨的光芒。 仙宫弟子防御虽强,但强攻的魑魅魍魉实在太多,很快就有一些弟子出现疲态。 “要不要帮忙?”张天流冲着脸色苍白如纸的莘愉道。 本来眼看要坚持不住的莘愉,在听到张天流的话后,突然精神一振,银牙一咬居然给她抗住一柄蓄力多时的巨剑斩击。 张天流扫了一眼时轮天仪上,仅剩的最后一颗暗淡星位,对小白道:“把那头狂战士召进来。” 小白顺着张天流的目光看去,见是一名头生双角的人形蛮族,正挥舞巨剑疯狂劈砍莘愉的阵图,他顿时笑着点头,抬手间,朦朦青光朝天喷涌,莫老板也识趣的到了小白身旁,刀俎已待命。 张天流更是先一步跃起,到了青光旁,只见手中寒光一闪,下一刻,突然出现的狂战士就被张天流给割喉了。 血水如泉水般喷涌,却没等喷洒的到处都是,就被一股极寒之气冻结成了冰雕。 没了狂战士的猛攻,莘愉压力骤降,终于有空隙调整体内略微凌乱的真元。 张天流目光再看向别处,但凡发现那位仙子撑不住的,都让小白把外面的家伙召进来,从而秒杀! 不多时,在三人配合下,附近已经有了一大堆冰疙瘩! 小如猫狗,最大的足有十丈多高,这大大小小数十具冰雕,让莫老板统一收到他的空间法宝中。 这些强大的异族,都是做菜的绝佳材料啊! 外面的异族虽然发现了里面的异常,但穿梭时空的诱惑太大,而且他们也有了准备,只要感觉自己被召唤过去,立刻就还击就是了。 但这种想法无疑是异想天开,确是,让他们换上,只一击,张天流三人瞬间嗝屁,但可能吗? 张天流的攻击对他们未必奏效,但莫老板的刀俎可是无视他们等级的,莫老板的绝对控制下,它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余地。 这些家伙的抗性弱点,都被张天流看在眼里,有的是办法弄死它们! 直到这一刻,三人才展现出无敌的配合,因为无所顾虑了,马上就离开了,能力暴不暴露关系已经不大,不如就借此机会,疯狂一把! “靠,你召慢点,差点跟不上了。” “没关系,挑战极限嘛。”小白笑嘻嘻的左手召完右手召,莫老板也是一手控一个,但张天流没法一瞬间干掉两个啊! 所幸,老爷子在旁补刀,他可不用观察对方的弱点在哪,一出手,就是气泡禁锢,然后一握拳,气泡剧烈缩小最后粉碎,爆发出大片的血肉,在被张天流迅速冻结,毕竟有些家伙的肉身很难摧毁,他们的血肉能够重组,只有张天流蕴含了阴判传承的极寒之气才能够将血肉中的元神打得魂飞魄散。 一刻钟后,正在帮助瑶池仙子们减轻压力的四人突然停手了,与此同时,一道道星光冲天而降,时轮天仪也在这一刻点亮了所有星位,刹那间,八卦坛外的一切光景都缓慢了下来,当他们禁止不动时,八卦坛上的乾坤图、四象宫位和八卦金轮由顺转变为逆转,而随着八卦坛的逆转,四周光景也开始倒退,那些疯狂攻击阵图的魑魅魍魉一个个倒飞回去,瑶池仙子们也倒退回到仙宫中,唯独八卦坛上的四人没有受到影响,默默观看的飞退的时间越来越快,逆流的瑶池仙境,斗转星移,直至退速快到什么都看不到。 第一零二七章 不愧是我 瑶池仙宫外,一头蛟首人身还长着蛟尾的狰狞妖修脸色铁青道:“哼,时轮天仪又启动了,瑶池元君,你这样做,只会将你无限的进入死循环中,你永远都无法解开瑶池破灭的死局!” “在无限轮转里,瑶池就是永恒的,我何必要解开!”瑶池元君素手一扬,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却被恶蛟只手挡下,恐怖的雷霆之力浇灌蛟人全身,但无法给他造成顶点伤害,不过它周遭的小弟可惨了,从恶蛟身上溅射出的电弧,刹那间它四周的族人全部被电流连体,形成一面巨大的电网,仅仅片刻,无数蛟人翻着白眼,浑身焦黑的坠落。 恶蛟好不心疼,蛟尾一甩,身体如洞穿了虚空,刹那出现在瑶池元君身后,一爪出,天地似乎成了一个牢笼,并迅速的缩小,最后笼罩元君十丈方圆,使她身处鸟笼般无法脱离,眼看要被恶蛟一爪撕成了碎片。 “鸣天!”却见元君法决一变,又是雷法,但与之不同的是这次没有雷电出现,只是天地间响起一声惊雷,禁锢元君的天地束缚之力顿时溃散。 使其了束缚的元君,长发如飞流银河,突的化为一束银光冲天而起。 “哪里逃!”恶蛟紧随而上。 在两人追逐时,整个瑶池仙境也在大战,至少有上千异族入侵瑶池,瑶池弟子也是死伤了一大片,而且被某些异族吞噬,尸骨无存。 对此,瑶池元君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她快速冲到了仙宫上空,后方恶蛟见她突然顿住,眼中厉色一闪,正准备撕碎元君时,只觉眼前一花,先是见到十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分为几桌,打牌的打牌,喝茶的喝茶,闲聊的闲聊,似乎对它的闯入丝毫不意外。 没等恶蛟弄明白,下一刻,它就出现在了一片混沌空间中,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怖天威压制得动弹不得,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就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飞速的流失! “不!”恶蛟内心惊恐的惨叫一声,却最终都无法摆脱被杀的命运。 与此同时,干掉恶蛟的张天流看着瑶池元君,笑道:“你成熟了!” 之前的瑶池元君,看起来十五六岁,比表面只有十七八的张天流还嫩,但现在的瑶池元君,居然有三十岁左右,成熟美丽,还皆一股母仪天下之感。 “这就是六千年前?”小白环顾问。 瑶池元君看着八卦坛上的四人,目光最后落在小白身上,很不悦道:“这是三千年,废话少说,星位即将偏移,你们到了六千年,立刻找到婧慈带她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相貌,包括婧慈,如果因果无法逆转,你们不会回来了,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不给四人问话的时机,时轮天仪再度逆转,四人又进入时间倒流中。 “我靠,我都感觉被坑了,大前辈你难道没感觉?”小白哭笑不得道。 “东家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何元君如此看重?”这是莫老板的疑点,至今他都把婧慈叫东家。 “据我所知,婧慈出生不凡,瑶池只能算她选择的门派,不是她的家族,或说她家族所处的势力,可以尝试下的推敲,就当她的家族将她安排到这里,为的是时轮天仪,在开启的时候里应外合,穿梭时空,而她的家族或许成功了,那么不论有没有借助婧慈的力量,对瑶池而言她都被贴上叛徒的标签,未来的我们将她带离过瑶池,而她最终流落到了九霄,遇到现在的我们,从她最终被处死的命运来看,未来的我们没有成功帮她洗刷冤屈,或是说她根本没有冤屈,就是她协助了外人使用了时轮天仪,回到九千年前,给瑶池仙境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痛!” “我听得头都大了!”小白苦笑道。 张天流继续分析道:“刚才我扫了一眼,发现三千年的瑶池仙境广阔许多,也更加的丰富与真实,就好像是个完整的世界,还有攻打瑶池的异族也有许多变化,而且多是精怪,但十分强大,面对这样的对手,瑶池几乎到了灭门的惨痛局面,加上第一次见到的元君很年轻,如果不是修炼返老还童的功法,就有可能是从六千年前,甚至九千年前利用时轮天仪穿越到未来的,之前看到的三千年元君情况危急,已经十分虚弱,说不定马上死了!” “哎呀别说这种,就说怎么办嘛。”小白真不喜欢听这种绕啊绕的。 “带好面具,换身行装,等会儿你们守一下,我寻找婧慈。” 如果六千年的元君穿越到未来,那么三千年的元君说不定就是未来穿越回三千年甚至更早的,她对张天流似乎更熟悉,这其中,还有一个严重的bug,那就是少女元君见过长发的他,但是他一直是短发的,难道现在要恢复原貌? 不可能,婧慈早在紫竹居就见过长发的他,如果之前就认识,她的表现不会这般陌生,即使隐藏再好也没用,相处这么久总会露出马甲,在善于观察的张天流面前很困难,何况隐藏见过未来的张天流有必要吗? 少女元君没有告诉他多少细节,这点张天流理解,因为他知道太多,就很难控制自己不去逆转,那么会造成什么严重的问题就太难预料了! 而他们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带走婧慈,还让要婧慈不背负叛徒罪名。 元君看中他们,是因为他们是异人,这里的少许改变不会影响到他们,特别是一不小心坑死自己的祖宗导致自己烟消云散。 他们在这里能放开手脚,但还是要尽可能避免影响太大。 所以这件事不应该去考虑元君的问题,而只有婧慈这块。 正这样想着,时间倒退开始缓慢,这是即将到达六千年的预兆。 从缓慢的倒退时间中,他们再一次看到了瑶池仙境的激烈战争,而且这一次比三千年的更为激烈与惨痛,瑶池这一方也有许多无比强大的仙子,那震撼天地,颠倒乾坤的领域,举手投足就能引下星辰光霞,摧毁异族,与那个只懂得展开阵图防御的瑶池强大不知多少倍。 可是,不论张天流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元君的身影,反而找到了婧慈,但是这一刻的她已经死了,还是被一头恶蛟吐出来的! 不过目前的时间还在倒退,没过多久,婧慈就爬了起来,与恶蛟再度交手,但其实是她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恶蛟击杀,然后被吞! “咦不对!” 突然张天流一惊,婧慈如果在这里死了,紫竹居的是谁? 而如果他们出手救下婧慈,那么为何他们看不到自己? “还是说……” 张天流突然仅仅盯着恶蛟,突然发现了什么,顿时捂脸道:“靠,不愧是我!居然化身恶蛟,明着杀死婧慈,实则用这种办法带她离开,让瑶池仙子们误以为她是战死!但这也太蠢了吧,婧慈以后要回到瑶池的,总不可能一句应天成圣……不对,这个还真有可能!” 第一零二八章 九千年前 “大前辈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找到了吗?”小白还在寻找婧慈的踪影。 “找到了,还看到了未来的我。” “不是吧,那有没有未来的我啊?”小白笑着说完,又感觉不对,皱眉道:“要是有未来的我,会不会有未来的未来的我?还有未来未来未来的我?哎呀,那会不会有无数个我?” 这是一个问题,很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但张天流却道:“不会,最多只会出现两个,跟照镜子一样。” “可如果前面与后面都有镜子呢?”小白疑惑。 两面镜子对照,就会形成无限的空间,小白的顾虑也没错。 但是张天流还是摇头道:“你非要杠,那就当照镜子的人只有一个,不论镜子折射出多少,人始终只有一个,现在是未来的我站在镜子前,等会就轮到现在的我了,诺,未来我不是察觉了吗,没有按之前的剧本干掉婧慈,因为他知道我来了,而我的出现,证明他的计策失败了!” 张天流说话间,时轮天仪转速下降,外面的一切变得无比缓慢,最后会在下一秒出现停顿,从而由逆转顺。 而这时候攻击婧慈的恶蛟明显察觉到了什么,在时轮天仪时间定格时,他郁闷的看了时轮天仪一眼,当时间开始顺转时,恶蛟消失了! 然而被恶蛟压制的婧慈却毫无感觉,仿佛之前的对手根本不存在,也没人特意往恶蛟消失的地方看一样,它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什么情况?未来的大前辈不见了?”小白惊呼。 张天流明悟道:“失败者注定要离开舞台,如果我也失败,下次消失的就是我。” 莫老板道:“两个不同时段的自己碰面,未来自己会被现在的自己更替,或许是天地法则的修正,我们真是穿梭时空了,而不是到了一个慢上六千年的平行世界。” “啊呀还等什么,救……”小白刚开口,突然有个浑身鲜血淋漓,已经重伤垂危的仙子拼着老命,从他们上空一掠而过,将一豹头环眼的角族巨汉撞退,回头就冲着四人急道:“时间错了,元君已遇害,速到六千年前告诉元君小心婧慈。” “这不是六……” 没等小白问完,重伤垂危的仙子被再度杀来的角族巨汉撕碎。 斜侧方又有一名仙子冲来欲阻挡角族巨汉,却在中途被一名剑修所斩。 这两人二话不说,直扑张天流四人而来。 也在这一瞬间,张天流推动了时轮天仪,使其逆转。 扑入时轮天仪的两人因为时间再度定格,而他们只来得及闯入到四象宫位,没能进入乾坤图中,当外面的景象开始倒退时,角族巨汉与剑修均被卡在四象宫位动弹不得,身上因为激烈战斗留下的伤口与破损的战甲居然迅速复原,转眼间他们就恢复如初,可是他们依然无法动弹。 “这,什么情况啊?”小白懵逼了! 张天流幸灾乐祸的盯着剑修与巨汉笑道:“他俩应该要被倒退回三千年前,如果三千年前他们没出世,会被卡在四象宫位里直至消失。” “哎呀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三千年又三千年的,都快一万年了,啥时是个头?” 张天流看向莫老板道:“大致了解了吧。” “差不多。” 张天流甩锅道:“那就给咱们的小白染点颜色。” 小白郁闷道:“你们也太欺负了人吧,咱又不是不懂,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咱只是感慨没完没了了都!是,现在是再感慨也没用,当时的情况,我们即使出手也无法改变瑶池的命运。” “你真的懂了?”张天流笑问。 “难道不是?”小白笑的有点尴尬。 张天流可不在意他尴不尴尬,直言道:“六千年的元君死了,死因大概与婧慈有关系,对瑶池而言她不可饶恕,而我们看到的少女元君而三千年元君,应该是从九千年过去的。” “那为什么是两个?别跟我说少女元君是一万二千年前过去的!” “是否是一万二千年前,要到了九千年才知道。” “靠,这我也知道。” 小白的自信,随着时间倒退的速度变缓,逐渐的懵逼起来! 之前倒退速度变缓时,他们看到的是杀戮的回放,而现在,荒寂,一个人影也没有的荒寂! 什么碧波瑶池,虚天仙宫,全都不存在,四周是一片穷山恶水,倒是星空很是灿烂。 “这里……似乎是太苍十三州,哈哈,没想到时轮天仪居然在这个不毛之地,我说为何一直寻不到,太好了,我族气运从此将长盛不衰!” 角族巨汉的张狂大笑,似乎惹恼了另一边的剑修,只见他握剑擦拭,不冷不热的轻哼一句:“蛮夷之族也会妄想天开。” 巨汉双眼一眯,慢慢斜视剑修和张天流四人,恍然道:“对,你说没错!” 只见巨汉眉梢一挑,转身间,先前如常人的面部突然狰狞如恶鬼,身体又再度膨胀了一圈,爆炸性的筋肌如苍松攀岩,隔空一擒,恐怖的束缚之力如无形大手抓住剑修,在剑修浑身骨骼咔咔作响时,巨汉收臂,剑修不受控制的飞向他。 剑修脸色如常,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被挤压在身前的飞剑忽然响起一声剑鸣,破空而起,朝剑修身前虚空一斩,束缚剑修的力量顿时消失,只见剑修遥指一点,飞剑刹那遁入虚空,下一刻只见巨汉身后寒光一闪,一道银芒已经卷向了巨汉脖颈。 巨汉虽有察觉,却招式不变,一手回收,另一手已握拳挥出,拳风如苍龙呼啸,声势惊人。 剑修面色一变,冲忙闪避。 “轰!” 大地一震,远处的一座山峰突然蒸发,只剩残月般的弯弧山基。 鲜血同时从剑修失去右臂的肩头溅出,而巨汉也在同时脖颈出溅出一片鲜血。 “西幽剑门,不过如此。”巨汉不知何时,抓住了割破他脖颈的飞剑,双手一握,如掰断一根筷子般轻易将其折断。 剑修在断臂肩头连点数下,止住血后面色变得很是阴沉,他确实没料到这角族巨汉在失去三千年道行后,肉身还如此强悍,相比自己,三千年的虚弱让他实力十不存一! 突然他目光斜瞥,看着另外的四个人,忙道:“你们还不帮忙,难道要让异族得到时轮天仪不成?” 然而没人理他,大家都在盯着时轮天仪,确切的说是看张天流操作,可是不论张天流怎么用,时轮天仪都无法启动了。 “唉,星位偏移了,下次使用要在三千年后。” “不是吧!”小白愣愣的看着大前辈,希望大前辈突然搞一句:“呵呵,玩笑!” 第一零二九章 五地八荒 在他们发现穿越到一片荒芜的山野时,就意识到问题大了! 要嘛是元君没有得到时轮天仪,要嘛,呵呵! 瑶池很可能尚未出现! 前者只要找到元君即可,剩下的就是默默恭候三千年! 但若是后者,麻烦更大! 毕竟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三千年是待定了! 四人都有些烦躁,连老爷子面具下的脸色都很难看。 偏在这时,剑修和巨汉还打了起来,剑修不敌,居然还要求他们帮忙。 “四个蝼蚁,本来留着全尸好烤来吃,但既然你们想多……”巨汉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气泡就将他笼罩,下一刻,气泡剧烈浓缩,巨汉的肉身也在气泡中被碾压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球,最后在血球爆裂时,巨汉也变成了一团飞溅的血肉。 这一幕,把剑修看的目瞪口呆。 “老爷子息怒,弄死了少个向导很麻烦的!”张天流立刻阻止人皇打算把巨汉元神都给打破的举动,转身看着剑修道:“这个时候,有瑶池吗?” 剑修还在瞠目结舌,闻言愣了愣,看向张天流就道:“瑶,瑶,瑶池?哦,瑶池啊,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瑶池吧,几位是瑶池的?不过瑶池好像没男人吧!” “你别担心,我暂时不会杀你。”张天流安慰道。 “你这话让我跟担心了!”剑修扫了一眼蠕动的一地血肉,这巨汉还没死,但短时间想恢复难,利用他阻挡这四人,恐怕行不通了。 张天流继续问:“瑶池元君你认识吗?” “公子说的是瑶池宫主吧,认识,怎么能不认识,五地八荒横空出世的天才人物,不过现在她或许尚未出世。” 张天流四人脸色更加难看,莫老板沉声问:“这里也属于五地八荒?” 剑修被这几人的脸色吓坏了,连连点头道:“嗯嗯,没错,这里是八荒之一的太苍十三州。” 张天流打开系统界面,发现大部分是乱码,头更大了! 扭头对三人道:“这地方,大概会在六千年后被无边海吞噬,瑶池被分裂后进入天涯,这家伙所在的西幽剑门我知道,其传承在金景大陆西海外七千里的岛屿上出现,立派两百年就被灭了,不过仍有传承留下,我曾跟这些传承弟子交过手,其中有两人修炼方式与这家伙有六七成的相似,他们的弟子没有自己的名字,而是继承剑名。” 三人还没表态,剑修就惊道:“你说什么?我西幽剑门六千年后会消失?” 张天流摇头,在剑修以为张天流搞错的时候,却听到更绝望的答案! “不可能这么久,无边海吞噬位面的速度快慢不一,有些几百年,有些吞噬过程长达十万年,金景附近几万年的明确记载里没有出现过界临之景,西幽剑门的弟子应该是偶然穿越到无边海,或则转世重生,应天成圣。” 剑修反驳道:“那也不可能证明五地八荒会被什么无边海吞噬吧!” 张天流笃定道:“不,一定会被吞,否则瑶池不可能出现在天涯。” “我凭什么信你。”剑修难以置信。 “我要你信?”张天流笑着掏出烟,把面具往上挪了挪,露出嘴巴掉在叼在嘴上,很郁闷的点燃,头大道:“现在有两天路,一,等元君出世,二,建立瑶池等元君出世。” “不都一样。”小白苦笑。 “一样个锤子啊一样,让元君自己建立瑶池,咱们就能轻松许多。” 莫老板也道:“嗯,但如果她不是这块料,只是修炼方面的天才,还得我们出力。” “我担心她连修炼方面也不是天才!”张天流凡是未雨绸缪,先考虑最坏的! 他又问了小白:“能召魔猿吗?” “别说魔猿了,就是幻想召唤都难,我的精神空间好像出问题了,不好构思。” 张天流点头道:“不仅精神空间,所有系统方面都出问题,我们能用的能力只有初始能力与自己领悟的方面,跟系统有关的都用不了,与在计都截然相反,我需要时间修复,所知之后很多事要你们处理。” “这些琐事除了你谁会干?系统修复延后吧,反正有三千年。” 张天流崩溃道:“修复不了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啊!” 莫老板拔出菜刀转动道:“没事,我多做几桌长寿膳。” 小白也道:“你不是看到你化身恶蛟吗,放心啦大前辈,你肯定能活三千年。” “是,然后任务失败,被未来的自己给更替了!” 小白突然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剑修,笑嘻嘻道:“用他试试,看看会不会也被更替。” 剑修和张天流他们情况不同,张天流看到自己的时候,是在六千年前,那个时候他们都没出生,而剑修,被削弱了三千年没死,显然在这个九千年的时空里,他已经出生,并且加入了西幽剑门,修为还不低,小九境巅峰,只差一步就迈入大境了,不过因为修炼方式肯定不同,通过张天流的识气眼,发现这是距离他这个层面的巅峰还有很长一段路。 “现在你什么修为?”张天流问道。 正惊恐于小白恶毒注意的剑修,闻言立刻道:“能说的我肯定说,但前提是我不想看到我自己!一直有传闻,两个自己在一个时空出现,一旦碰面必有一死!” “过时论。”张天流撇撇嘴角又道:“你要不说,我就让你们碰面,西幽剑门嘛,应该很好打听的!” “我说,我现在大概只有丹鼎境修为。” “丹鼎境!那么最下层与最高层是什么境?” “五地八荒的修炼大同小异,我们人族从低到高,为无垢、飞星、丹鼎、通天、极上,五大境。” “咱们修的大小共有十八境,而且大境之上似乎还有,他们才五个?”小白觉得很不对等,他也感觉到剑修再不济,修为也比他高多了,但在这里才是三境。 张天流淡淡问:“三千年后你几境。” “我原有修为,已是极上之初!” “瑶池元君呢?” “她啊,比我略强,不过修为应该不如我吧。” “那你还真是弱啊。”小白直接鄙视。 剑修面部抽搐了一下。 他真想大吼一句:“有种单挑啊!” 小白的修为他是摸得透透的,冲顶了,也就飞星初期的小家伙,老子一根指头弄死你,要不是那高高瘦瘦的白发面具男着实恐怖,你们三,加起来都不够我一剑杀的,狐假虎威的东西,熊气什么? 第一零三零章 打工三千年 四人商议了片刻,最终决定小白和老爷子去附近收集情报,而向导是正在努力恢复肉身的巨汉,这厮一来就笃定此地乃是太苍十三州,看来很了解。 巨汉得知对方安排后,内心是无比的悲催,凭什么?戴白眉面具的老家伙要跟着他?如果换成其余两位,只要一远离老家伙,巨汉就能将两人秒杀后逃之夭夭,借着三千年的修炼心得与阅历,最多三百年他就能恢复三千年的实力,并搜的几件异宝,那个时候,五地八荒有谁能敌? 可是身边老家伙太恐怖了,自己肉身何等强悍,居然被秒成了肉泥,若不是语气嚣张的白狐儿面具男说自己有用,怕是元神已经被老家伙打散了。 巨汉很是羡慕的看了一眼剑修,剑修也是会意的挑挑眉,很明显,他也知道只要老家伙一走,剩下的两人还不任由他秒! 四人的情况,也被剑修摸底了。 实力最强的是慈眉善目的白眉面具,其次是笑脸面具和冷颜面具,都是飞星初期,修为最弱,但说话却最嚣张的是白狐面具,修为冲顶也不足飞星。 虽然从他们交流上看身份平等,但剑修猜测此三人应该是白眉的弟子,平等,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不然带面具干什么? 要说是怕见到这个时空的自己,可能吗? 此四人已经使用过一次时轮天仪,自己闯入后又穿越了三千年到了此时此地,前后六千年,就他们这点修为,一千年都难活,还六千年! 如果说他们隐藏修为,这断然不可能,白眉也才通天境,而剑修巅峰时期在极上境,这三人不可能在他面前将修为压制到飞星左右,所以,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算我断了一臂,对付此二人照样轻而易举!” 剑修正期待白眉的远离,忽的,白狐脸道:“婧慈认识吗?” “认识,怎能不认识,麟无城宁家小天才,拜入瑶池当细作,为的就是咱们脚下这块古铜坛,除了他们,当时还有很多五地八荒的大势力安排人混入瑶池,不过可惜少有成功。” “婧慈成功了?”张天流蹙眉。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另外,你问够了没有?叽叽歪歪,喋喋不休,老子受够了!” 皇老爷子已经远去,剑修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是要跟我动手?”张天流笑了,不仅他嘴角勾勒了笑容,连奇特的白狐儿面具都露出诡异的笑,好似一头真正的狐狸才嘲笑人类的愚蠢。 “你说对了!”剑修说话间,剑指一甩,飞剑刚刚祭出,下一刻,剑修仅剩的另一条胳膊突然齐肩而断! “啊!你……” 剑修突然看到一柄因为沾染血水而显现的巴掌利刃飞到了白狐面具手里。 张天流慢慢擦拭鸯刃上的血迹,不咸不淡问:“麟无城在何地?婧慈又是何时出世。” 剑修狰狞道:“我不知道。” 张天流隔空将剑修的断臂摄入掌中,手背刺纹一现,一团火焰瞬间将断臂上的袖子燃烧成灰烬。 “我说!” 剑修真急了,如果让张天流把手臂给烧了,他就真废了! 虽然有很多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能恢复断掉的双臂,但对方给他这个机会吗? “我只知道麟无城在定丰州,而定丰州属天胜十六州,位于太苍以北,至于此地是太苍何地我也不清楚,因此也不知距离,手臂能还我吗?” 张天流将皮肉被烧焦的手臂甩给剑修,同时几道真气丝飞快的帮他缝补,因真气丝蕴含净灵之气,在缝补的同时也提升了愈合速度。 剑修没有惊讶,出了这厮对真气的掌握高明了点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至于能治疗伤势的真气,那太多了,五行术法中,各系皆有治愈术。 张天流又继续问话,这次剑修是知无不答。 莫老板在不远处啃野草,对此丝毫不上心。 他提议小白召唤张天流为了什么,就为了这种时刻。 审问他已经多年不干了,也厌了,不过两人的对话他也停在耳中,没辙,职业病! 不知不觉,时轮天仪上的星位全部移位,也在这一刻,时轮天仪出现了变动,之前轮转的一环环八卦、四象、乾坤等古铜符文块开始挪移,变形,不一会儿,就组成了一块方形的铜屋。 而三人,在时轮天仪收缩时就退了出来,站在一旁看着时轮天仪变成古铜魔方般的东西,还是三十六阶魔方。 张天流上前,伸手抚摸古铜方,真气丝如蜘蛛网般蔓延而开,绘制成一枚枚符文,每一枚符文标准的贴合在每块古铜上,当所有古铜方块上都被真气刻画出符文时,整体长宽三十六丈的巨大古铜方开始缩小,最后变成拳头般大,被张天流收了起来。 剑修是看的目瞪口呆。 这人究竟是谁,竟能如此熟练操控时轮天仪,莫非,未来的人都是这样的?时轮天仪的操控法人人都会? 但其实,会的人真不多! 也不是张天流的符语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单纯是知道时轮天仪后,在借口逛一逛瑶池仙宫途中用服务器查了一下,得到了一篇使用法罢了。 如果不是大数据库找就收录了时轮天仪的使用法,那就是少女元君有系统! 即使元君不上传使用法,也应该在有系统后操控过时轮天仪,因此被窃取了。 这就是系统的可怕之处,功能越多,自己也越透明! “巫马煜,你杀了至少一名瑶池仙子,如果不想一命偿一命,未来三千年你要给我打工。” 巫马煜,也就是剑修,闻听张天流这番话,他怒了! “你做梦。”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张天流是一点不客气的握拳,拳头上亮起三圈符语光环,顿时,距离他两丈远的巫马煜又倒霉了,还没恢复好的手臂上突然也亮起了三环符语,不等巫马煜反应过来,下一刻直接爆开,整条手臂被炸成了一地碎片。 巫马煜懵了! 这臭狐面居然在他的手臂上动了手脚,两天了,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天流拳头松开,向身前虚抬,顿时,手臂爆炸后的满地血肉残骨上再度亮起一环环符语,随着张天流再次握拳,这些血肉纷纷射出光丝,一根根的将血肉相连,转眼就回缩成了一条手臂。 没等巫马煜说出妥协的话,张天流拳头再分开,刚刚组好的手臂又爆开。 巫马煜快哭了,跟了自己,委屈你了啊,手! 第一零三一章 阴沟翻船 巫马煜妥协没多久,小白他们就回来了。 “唉,真是累死我了,没想到这地方是真的穷啊,很多人还是过着原始生活。” 这点,张天流从巫马煜口中也得知了。 五地八荒太大了,所谓的五地目前是人族开荒出来的,在五地周边还有八荒,八荒之外有什么,连巫马煜都不清楚。 太苍十三州属于八荒之一,尚未被人族开荒完就被放弃了,因为开荒到此地依然是穷山恶水,继续深入下去怕也难找到洞天福地,而起开荒很不简单,要清楚蛮荒中的凶兽,异兽,还要迁移人口,以备未来从亿万人中挑选出几个优良的弟子,这种工程量是很巨大且耗时的,十三州的开荒前后一万多年了,可在这附近居住的只是一些普通人,还是智慧开发程度不高的半野人,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常。 不过,瑶池就是在太苍十三州中,但究竟在哪他们都不知道! 这点,不论是巫马煜和角山恭,也就是角族巨汉都表示不知,当时他们已经分开一天,张天流和小白这时候打听的瑶池地址应该错不了。 巫马煜在瑶池出现前,从未踏足过太苍。 角山恭虽然曾经来过,可瑶池出现后的太苍已经变化极大,他也分不清具体在哪里。 瑶池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两家伙也不清楚,只知道瑶池崛起后的事情,那是八百年后,因此在这八百年里,他们不仅要找到元君,还要找到瑶池地址。 如果找不到,很可能就要自己创造! 而关于弄个洞天福地这种夺天地造化之事,四人中除了张天流也没谁能干了。 “我特么是给自己找罪受!” 张天流真是悔不当初,直接去九重天多好,现在好了,这弯路绕得更远了,而起凶险远比预料中的大,当然不是这些外部凶险,而是内部!是他们自己,要是搞不定,他们就要被后来的自己更替了! 只有搞定这事,时间线才能捋直,也才有回家的希望。 可要捋直谈何容易! 张天流都不得不苦恼道:“这九千年的时间线全乱套了,究其原因,铁定跟元君有关,别忘了我们穿越了三次,用时九十分钟,也就是说,如果时轮天仪星图定位时,我们穿越过去,对方穿越未来,时间线上会在一千五百年时交叉而过,即使在理论上我们能相互看见,但实际上一秒就是六百天,如此快的速度,我们根本看不到对方。” 莫老板突然道:“穿越未来的不仅元君,那个看门的丫头应该也是穿越其中之一。” “你说莘愉。”张天流沉思片刻,点头赞同道:“很有可能,我在仙宫查过,她与婧慈太熟悉了!” 小白疑惑问:“那她们是什么时候穿越的?” 张天流看向巫马煜。 巫马煜忙道:“没错,三千年后,当时瑶池宫主已经身受重伤,继续留在瑶池必死无疑,在几位弟子护送下启动了时轮天仪,之后你们就来了。” 莫老板问:“当时她看起来多大?” 巫马煜立刻道:“如寻常女子的二三十。” 莫老板笃定道:“那就是三千年元君。” “可少女元君怎么回事?莫非返老还童?”小白又好奇起来了。 “论修为,少女更强。”说话的是皇老爷子,也只有他能勉强感受到两位元君的修为区别,其余三位都感觉是无底洞。 不过老爷子紧接着就补充道:“不排除三千年元君因重伤修为倒退。” “靠。”小白头大! 张天流苦笑道:“如果要解开这个局,我们恐怕要经历八千四百年!” 小白提议道:“找到空转流镜藏起来,穿越到六千年挖出来,那么只需两千四百年就能回家了。” “两千四百会有多少遍数,而且我觉得第一批我们,应该就是这样选择的,所以我觉得这次我们不能太急,为接近八千四百年的时间线,我们若穿越到三千年,很可能刚到没多久就会被更替,为了防止元君找下一批我们穿越过来,我们必须把现在的她摁死了!” 小白闻言疑惑道:“大前辈不是在六千年看到自己在与婧慈仙子交手吗?说明六千年时,我们没能使用时轮天仪,这又如何穿越到三千年?” “那应该不是第一批,具体多少批不清楚,也可能是无限的,亦或者只是虚假的,因为我们穿越了才看到我们自己,如果我们不穿越,时间线如何变化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未来的我们可以代替现在的我们,那么现在的元君,是否可以取代未来的元君,一切要是要从她身上下手!” 莫老板冷笑道:“如果不让她使用时轮天仪,我们不会出现在这!” 小白一听头又大了! 莫老板说的没错,元君不用时轮天仪,他们怎么会来?他们不来,现在的他们是否会消失? 而元君用了,他们就来了,他们一来,前一批的他们也要消失! 死循环! 老爷子轻抚面具下的长须,淡淡道:“看来只能从婧慈入手。” “麻烦。”张天流也不得不头大。 婧慈就好入手了吗? 元君提议过,洗刷婧慈冤屈并带她离开,那么只要她在正常时间线上不死…… 想到这,张天流突然明白了什么。 “中计了!” “啥?”小白惊讶的看着大前辈。 “虽然确实能回家,但仅限于理论,实际呢,我们永远会被卡在九千年到三千年,一次次遇到出世的元君,从一开始,我们只是抱着找到她,交给瑶池就完事了,但瑶池在这时候没有,我们只能去建,既然瑶池是我们建立的,那么瑶池的传承功法也是我们拿出来的,元君师父就是我们四位,也可以说是我一个!因为这道题,其实只要一个人就能完成,其余三位可以顺着时间线回家!” “这就是六千年时,只有大前辈看到自己,却看不到我们的关系?”小白从惊讶变成了惆怅。 莫老板摇头道:“如果我们三个离开,你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一次次被自己取代,又一次次研究未来的自己传授了元君什么本事,因为她不够强大才在六千年因重伤启用时轮天仪,如此轮转,你的所有本事迟早被她掏空!” 小白也回过味来,惊道:“那现世的她根本就不用怎么修炼,天天都有收获,好似做梦般,轻而易举掌握了各种神通!” 第一零三二章 惹不起的莫仙厨 小白的分析不无道理,但莫老板却反驳道:“你别被他带沟里,他是什么都往阴谋论上看,所以他才会活得这么苦逼,你现在被他影像越来越重,迟早有一天你会失去自己的主见,而继承了他的主见,那么你未来遇到的每一个人,你都会觉得他们会害你,在坑你。” 莫老板分析归分析,很多话看似跟张天流是不谋而合,实则他是在堵张天流的阴谋论,拿永远被卡在九之六千年这段时期,他就是在反问张天流,既然你都知道,你会传授她多少本事? 由始至终,莫老板都保持自己的主见,他不否认有阴谋在其中,但阴谋不是全部,阴谋只是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那么这个目的是损人利己的复仇?还是减少生灵涂炭救世? 目前尚未理清,莫老板不想过多评价。 元君要的是什么?掏空张天流?张天流能给元君什么?服务器? “呃……事情究竟是复杂了?还是简单了?”小白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个要你自己考虑,考虑不清楚,那就自己用双眼去见证,不要因为他几句话就被牵着走,元君选择了他,在他看来是阴谋,是元君想要从他手里得到什么?你可以猜,他提出一个人也行,是否存着支开我们三人,自己留下为了获得某种利益?我不是搞内部矛盾,只是就事论事,希望大家都有自己的主见,不要被任何人带偏。” 张天流苦笑,莫老板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职业病吗? “好吧,阴谋论放到一边,你觉得我们是什么都管呢,还是什么都不管呢?别跟我说看情况而定,主线必须要有,建瑶池会牵扯多大,成多少人的绊脚石你很清楚!” “就这吧。” “啊?” 张天流有些不解的看着莫老板。 莫老板摊手道;“就在这里建瑶池。” “你莫不是疯了。”张天流笑问。 莫老板淡定的掏出烟,把面具往上提了提,掉嘴里点燃道:“情报里,瑶池就在太苍。” 张天流嗤笑道:“能别闹吗,太苍都赶上非洲大陆了,三千万平方公里你就不找找合适的地?” 莫老板看向不远处失去了山峰的月牙山,执拗道:“角山恭轰掉的山峰就很适合,往里掏掏,存点水就是天池了。” “你掏啊。”张天流气笑了。 “角三恭,你上。”莫老板毫不客气的吩咐。 “爷才懒得理你们。”角山恭高傲的扬起头颅。 莫老板脸色一沉:“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手脚剁了,再给你做顿好的。” “呵!呵呵!”角山恭也气笑了,他看着张天流道:“爷看出来了,你们有矛盾吧,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宰了?” “那感情好。”张天流摆出恭请架势。 角山恭没这么傻,他看了一眼白眉面具,发现他似乎没理会,角山恭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句:“老爷子不管管?”他这是跟着小白叫的,做向导陪伴他们的一路上,不知听到小白叫了多少遍。 “他们起了争执是他们的事,你要横插一脚我不阻拦,结果如何,我也不理。” “呵呵!”这次角山恭是由衷的笑了,硕大的拳头狠狠对撞了一下,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走向莫老板。 结果,刚才他笑得有多残忍,现在就要遭受多残忍的待遇! 巫马煜一直看着,不言一句,心里是巴不得他们内部搞矛盾,然而现在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应该劝说的,角山恭虽然跟他不是一路人,但目前处境却是一样的,两人应该齐心协力摆脱老爷子,不,现在不是摆脱老爷子一位,很可能是四位! 之前自己的判断肯定错了,这四人不是师徒关系,而是合作关系! 这种合作,只会建立在个人实力上,实力悬殊的谁你找你合作? 巫马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角山恭走到莫老板面前,然后就一动不动,似乎在眼睁睁看着莫老板系上围裙,从芥子法宝中搬出灶台,又布置了厨案,最后拔出腰后菜刀,走到角山恭面前开始切片! 巫马煜看呆了。 当然不是关于其刀工之了得,烹调技法之新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是角山恭从头到尾没有反抗! 不一会儿,一大盘角族白肉被浇上了香气浓郁的火辣红油。 菜成的一瞬间,也伴随了角山恭的一声惨嚎! 他终于恢复过来了,可他的一条手臂就剩骨头了! 不顾角山恭的惨叫,莫老板擦着手道:“他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多多帮衬一下。” “诶诶诶,我肯定用心辅佐角山恭帮冷爷完成大业!” 巫马煜刚表完态,就见莫老板斜瞥过来,那面部僵硬的冷眼面具就如莫老板的真实面孔般,给人一种不寒而栗! 巫马煜正不知自己哪里错的时候,不远处的张天流道:“你玩真的啊!” “化腐朽为神奇,夺天地之造化,我们四人里就你会,你不帮衬谁帮衬?” 莫老板不主事则矣,一主事就不容反驳。 连喜欢吐槽的小白都不敢插一句嘴! “我知道了,你是爱上婧慈了,以后我肯定要告诉杨sir!”张天流恶心了莫老板一把,对还在惨叫的角山恭道:“没见莫仙厨生气了吗,快滚去挖坑。” 角山恭悲痛欲绝,可他又不敢放开啊,刚才的那种感觉他不想体验第二回,太恐怖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然而让他更悲痛的是,莫老板擦好手,冷冷的道:“吃完才能走。” 是人吗? 这家伙还是人吗? “这招我知道,言出法随!”小白终于忍不住狠狠吐槽一句。 “总有一天,我要……”角山恭心里一边发誓,一边狠狠瞪着风轻云淡的莫老板,用完好的大手抓了一把自己的肉就往嘴里塞! “咦?好像……” 他居然觉得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居然是自己的肉! 角山恭这想法一出,更崩溃了! “吃自己可是犯法的啊!”小白嘿嘿一笑,凑近张天流道:“咋办呀大前辈?莫老板真要在这里建瑶池了,你能搞定不?” 张天流摇头晃脑的道:“既然这次他要当主力,咱们就混呗!” 第一零三三章 劳碌命 角山恭将自己的一大盆白肉吃干抹净后,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他只剩下白骨的左臂居然又长出了皮肉。 这不是角族的天赋,也不是他修炼肉身的缘故,被人皇打成肉泥还能恢复,是因为他的血肉还活着,也可以说是血肉细胞没有死,可让莫老板煮熟后就另当别论了。 能恢复,完全是因为莫老板这道菜的原因。 “感谢你的不杀之恩!”角山恭知道,刚才的冒犯如果换做别人,他已经死了! 对方尝了一点苦头,又尝了一点甜头,在痛并快乐着度过一次劫难! “多做事,少废话。” “好嘞,是要把那山里掏空吧,这简单,我一拳就能完成。”角山恭拍着胸脯,纵身一跃就跳到月牙弧的断山上,朝着下方一拳轰出,顿时将弧形的山石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莫老板看向张天流。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话间,张天流拿出梳子,梳大背头似的往头顶一梳,清爽的短发立刻开始疯长,不多时,一头足有七米长的黑发漂浮在半空中,轻柔的晃动着。 巫马煜又是一惊,果然隐藏了实力,不过……不对劲啊,修为怎么没有变化? “看来这里的天地元气果然稀薄,大前辈的头发是有气无力的。”小白笑嘻嘻道。 穿越期间,张天流好几次都用头发感知元气,唯独这次头发像失去活力般,无精打采的。 张天流虽能识气,但也有极限,太稀薄的他无法看到,这时候就依靠头发了,从头发飘动的方向,天地元气是由东到西流动,之后会有什么改变需慢慢经历才好记录。 弄清元气走向才好布局,引气入流,在这块大地上多盘旋一阵,才能使其渐渐变成仙家福地。 这不算夺天地造化,而是借力。 真正的夺天地造化重在一个“夺”字,就是硬抢,硬拿,当然张天流也可以,不过没必要这么绝! 要夺天地造化就不是引气入流,而是只进不出。 如灌溉,靠近水源的田地当然能最先享受到便利,如果他把水渠断了,让水源之供给自家田地,后面排队的一滴不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里一个藏气的地势都没有,难怪低空元气质量差。” “布一个呗,就像墨羽界那样。”小白提议。 “你说的轻巧,岩羽族地界只是地质问题,附近的天地元气质量很高,所以改变土质就能从根本解决问题,这里不同,如我,明明活着,总感觉跟死了一样,得过且过最是美妙啊。” 太苍十三州什么情况,张天流没有弄清楚,就眼下这块地,没有一个能留住元气的地方,元气来到这里挥挥袖就走,留住它们是简单,但要大范围的留住就困难了! 这不是建一栋楼跟一座城的区别,是建一个国家的难度! 他一个人怎么建? 不眠不休,干两三千年也搞不定啊。 而且就是眼前几百里范围,要布置起来也不简单,好几处地方是要布大局的,而这种局需要移山之能,张天流修为才四境,让他凿平一座山都吃力,把一座山搬到另一个地方,难度要是翻几倍。 角山恭也很难办到,他明显只擅长搞破坏,让他突然间做起好事,跟太阳打西边出来有区别吗? 张天流飞快升高,待位于千丈高空时,俯瞰下方寻找水源。 结果没有一条水是他满意的,这里的水流很多,但都很小,没有大江大河可以引,那么瑶池的水要从何而来? 难道装一袋子水填满月牙坑就行? 会干的! 往远了看也没有海域,而且这里的气候偏干燥,草木稀少,神似丹霞山地貌,说它戈壁也不为过。 落回地上,张天流指着巫马煜道:“你,把西边那座山移到东边那两山之间,别堵死,留个气口从山底的原山坳处流进来。” “开什么玩笑!”莫说巫马煜失去三千年道行,就是没有,这移山也不是说移就移的。 “不干是吧,莫老板……” “我干!” 巫马煜可不想吃自己! “别急着离开。”张天流说着,走进巫马煜。 “你…你要干什么?”巫马煜刚退一步,就感觉被刀子盯着了! 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是这头老狐狸的隐形法器。 这东西肉眼根本无法看到,而且用气感也很难捕捉,只有在移动时才能略微感觉到一些波动,可它移动何其快,等感觉到的时候也已经被斩了。 不过让巫马煜没想到的是张天流居然没有为难他,而是一挥手,他被角山恭轰掉的断臂处出现了一圈圈光环,继而他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白骨、筋脉与血肉。 巫马煜虽然见识过张天流的治愈术,但他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张天流在他手臂上动了手脚,才可以任由他治愈与炸碎,而他被毁的手臂已经断了多事,血肉也被角山恭打成了灰烬,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治愈术如此霸道,连这种伤势都能快速恢复。 没过多久,巫马煜终于变回四肢健全的人。 张天流拍拍他新长出来的胳膊,一副领导做派的鼓励道:“好好干,你可以试着逃。” “不敢不敢!” 巫马煜现在已经笃定,这四人个个深藏不露,特别是眼前的老狐狸,说不定他的两条手臂还在他控制中,自己一逃,两条手臂直接炸开! 虽然新长了手臂,但这条新胳膊没有巫马煜原版的强,不练个三五十年很难派上用场,所以巫马煜只能用被张天流炸过好几次的可怜手臂,操控飞剑如斧劈巨树般,慢慢凿山基。 张天流需要的山有一定规格,不能乱砍,否则要求达不到说不定还得去搬一座过来。 有了两个苦力,张天流接下来的工作就能轻松许多。 至于另外三个,已经摆好桌子斗地主了! 老爷子和小白且不论,莫老板说好的做主呢?这甩手掌柜当得比张天流都要老道,他至少还会找一些歪理做借口,莫老板一句话不说就甩手了,多么无情啊! 没得办法了,张天流把角山恭叫回来,开始安排新的工作。 劳碌命的张天流也想通了,与其自己把心思放在阴谋论上,不如让莫老板拿主意,他指东,张天流绝不往西,他倒要看看,元君究竟是在坑他呢?还是坑他们呢? 第一零三四章 十年一局 一剑、两剑、三四五六七剑…… 道道剑气如狂风斩击,将山底的切口越割越深。 巫马煜一手挥剑,一手搁在嘴上掩着哈欠。 “你这左右来回扫的剑法,跟小孩尿尿似的。”小白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巫马煜身后的突石上。 “我不跑,不用监视。”巫马煜郁闷道。 “我不是来监视,我是来监工,大前辈让你快点。” “少侠,这是一座山啊!不是一棵树,你那大前辈还要完整的,你知道有多困难吗?这么大一座山,山石硬度有差,若无法用真元将整山包裹,它就跟豆腐一样磕哪那碎,自然就得慢慢来,把附近巨石土坡给铲平了,布置好几处休息的地方,一天挪个百十来丈已经是我极限,他要急让他来,我修为低微没法办。” 好不容易穿越回来,却成了苦力,巫马煜心里苦啊。 他这次目的是夺得几样在未来三千年里出世的异宝,然后再利用时轮天仪回去,结果,错估了这四人的实力,还有自己被削弱三千年的事。 现在的自己,应该在西幽剑门里,参加论剑吧。 没想到未来的他,也在这个时空里当了一个苦力!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另一头,角山恭也同样悲催无比,巫马煜至少还能磨洋,他却在张天流的要求下开山凿渠,这臭人要求还贼高,多开了几寸就被喷得一无是处,还句句不带脏,句句不重复,新鲜词一个劲的往外冒,他居然还能理解这些词的意思,憋屈,难受,但又不敢反抗! “想我堂堂角族第一勇士,居然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我……”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过来,照着这张图的样式,把那斜坡给我打崩了,形成的断崖不能太光滑也不能太粗糙,要呈现自然懂吗,就如地震,你见过地震时大地裂开的样子吗?这种地壳运动造出来的局最为自然,但你别给我真把地给撕了……” “迟早有一天爷把你撕了!”角山恭心里暗骂,嘴上是皮笑肉不笑道:“是是,不能太光滑,也不能太粗糙,要自然,我懂,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张天流绘制着仙宫设计图道:“别急,后续很多事等给干。” “我急你大爷。”角山恭心里又骂了一句,随后屁颠屁颠的去凿山了。 张天流在仙宫逛过一圈,那里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不过还是要绘出来,一方面是将零碎的照片变成纸面上的三维图像,另一方面也好给两大苦力看得懂。 本来身怀系统,通过精神空间可以完美的制作出图纸,奈何现在系统用不了,他需要很长的时间将系统的神语符码给替换成老版的,也就是一万年前的符文版本,这个工程量极大,不知要修复多少亿个bug,莫说三千年,三万年他都没有把握,不过途中若是服务器能正常启动一些功能对他帮助很大,这要看运气。 主事的莫老板只是给他们准备食物,除此之外就是闲着。 老爷子也不干事。 小白就是东瞅瞅西看看,废话连篇还不帮忙。 只有张天流带着两大苦力日夜赶工,耗时一年半,终于勉强布置好一个小局。 “嗯,感觉风清爽了不少,就像酷暑时进入了空调房,加油啊。”小白点评一句就走了。 巫马煜和角山恭也没想到,真让他们布置出来了! 不是他们信不过张天流,实在是这厮用的办法着实令人费解,他们也认识一些可夺天地造化的天师,可人家布局需要很多天材地宝,改变地质格局只是小道,辛苦不说,起效还十分慢。 不过现在看来,这老狐狸布置的局,效果似乎不比用了天材地宝的差多少,如果还能提升几成,假以时日,这块地绝对会成为洞天福地。 不过眼下能改的都改了,应该到极限了吧。 怎料,张天流巡视完后又道:“我在水塘边种下的种子应该成了树苗,你们将树苗移植,沿河一直到峡谷,于风口前种上十六株,还有将这袋灵珠放到瀑布下的水潭中,再抓几百条蛇进去,不用管它们如何争夺,只需封堵峡谷,日后此处就为蛇谷。” 意义呢? 又是没说有什么用,就让他们布置,此地土地贫瘠,动物稀少,人更少,几百条蛇啊,恐怕要把方圆千里的蛇全都抓来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干吧!不干就要被逼着自己吃自己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蛇谷渐渐绿树丛荫,谷中湿润的土地与外面的戈壁形成了鲜明对比。 也直到这时,两苦力才清楚抓蛇的重要意义。 蛇来到这里后没有吃的,出现过多次自相残杀的景象,但也有不少差距到了瀑布下水潭中有宝,奈何它们水性极差,不知潜入了多少次也无法抵达潭底,可为了生存,失败多少也要硬着头皮沉下去,终于有蛇吃到了灵珠,在几天内就发生了蜕变。 奇怪的一幕也因此出现,蜕变的蛇似乎有了些许灵智,不仅阻止自相残杀的同族,还几次下水叼出灵珠喂给同族。 被抓到这里的蛇品种有六大类,但灵珠就三百多颗,没过多久这些成长极快的蛇王发现如此下去,灵珠肯定不够本族吞噬,于是就出现了蛇族大战。 角三恭还嗤笑这些家伙,也顺便嘲笑张天流,说如此下去,他们辛辛苦苦抓来的蛇肯定剩不了几条。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张天流的局。 峡谷上,被新开凿的渠在经历了几年温养后,水中多出了许多植被,也不知何时吸引了鱼儿,不少鱼类迁移到这条新水域,渐渐地来到了峡谷附近,也有不少顺着激流瀑布来到谷中,这一下,对它们而言就是新天地,谷中不仅植被茂密,水底居然还有可吞服的神奇灵珠,这一下,就不是蛇与蛇的大战,而是蛇与鱼的战争! 也是在这段期间,外部因为缺少蛇类,许多爬行动物和鼠类数量激增,可戈壁食物稀少,体弱的动物在被不断驱赶中来到了峡谷,结果自然也是如发现新大陆般,欢快的融入了这个大家庭,虽不断被已经占据了大片地盘的蛇吞噬,但它们依然勇往直前,树上、崖壁、峡谷边缘地带,成了它们的新家。 另外蛇也并非无敌,它们的天敌羽族同样发现了这个宝藏! 蛇与鱼吞噬灵珠,它们就猎捕蛇鱼,一些残羹剩饭还便宜了小动物,它们其中有一批鼠类,居然把主意打在了鸟蛋上,也算扼制了羽族的一家独大。 十年,一个还算完整的生态链,终于有了雏形。 第一零三五章 一人前行 蛇谷被巫马煜搬来的大山所压,掩盖了这处洞天福地,但随着时间流逝,蛇谷的元气渐浓,使得周边也发生了变化,收益最大的就是蛇谷后面的月牙池,这里没有多少布置,却不知何时已绿意盎然。 小白躺在月牙池畔,双臂枕头,望着蓝天白云感慨道:“十年了,一砖一瓦都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把瑶池建好啊!” 正晒烟草的莫老板淡淡道:“点睛之笔,自然要留到最后。” 小白翻身而起,学着古人似的摇头晃脑感慨道:“十年才出一谷,如此广阔之天地,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愿?” “觉得费时,还不帮忙。”张天流来到池畔,抓了一片莫老板的烟叶子,双手一搓,一团风刃自掌间爆发,片刻,一根土雪茄制作完成。 “我又不懂,能干什么,你可别让我学啊。”小白不仅拒绝,还堵死后续工作的可能。 “有件事你得跑跑腿。” “你不会让我找元君吧!” “小子聪明了,不过这不是正事,帮我符文资料才是正事。” 在这里待了十年,小白早觉得闲出蛋了,出去走走也好。 “唉,那就看缘分吧。”小白考虑后不再拖沓,当即就上了路。 他漫无目的的寻找,确实只能看缘分,但不如此又能有什么办法? 等小白离开了一个时辰,莫老板突然道:“对了,他的智囊团现在用不上,我担心会出事。” “那也是他把人打了,灭了,他自个能出什么事。”张天流一点不担心。 “要遇到你这一路人,个人勇猛有用吗?” “呵,抬举了老板。” 张天流冷笑一声,又顺走了几片烟叶子。 另一头,巫马煜对身边角山恭道:“有没有觉得有点像。” “不是像,好像就是。” “老狐狸什么人啊?竟能有这种本事?” “你跟他同族你都不知,我怎知道,不过这本事着实厉害啊,之前没看出来,过了十年才发现,他的布的局,真的和瑶池仙境一模一样,究竟是故意,还是说瑶池真是他建的?” 巫马煜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摇头道:“不过有一点不同,我记得太苍不下雪,瑶池可是大雪纷飞啊。” “不,太苍以前是不下雪,最多就是西北偶尔飘点小雪,几年都未必来一场,但瑶池出现后,我再来时太苍就飘起鹅毛大雪,你说这跟他有没有关系?如此大一个天地大局,他能布置吗?” “要不你在帮我回忆一下,瑶池千里外是什么样的。” 此言一出,巫马煜和角山恭都是一惊,回头就见张天流那块狐脸面具笑嘻嘻的看着两人。 “大人说笑了,我哪能记得这么清楚啊,不过是匆匆赶路,偶尔一瞥罢了。” 角山恭说完,巫马煜也忙道:“我也记不清。” 看来张天流只好力所能及,把能还原的还原,无法还原的任它自然而成。 继续给两苦力布置好任务,张天流进入蛇谷,把服务器放出来。 现在的服务器不是一座铁山,只是一台电脑,还是笔记本。 这是张天流要求的,没想到它真能变! 不过九成九的功能无法使用,而且接收气运网的范围极小,速度很慢,那小白来说,他离开才一个多时辰,这台服务器就感应不到他的位子。 要让服务器彻底解封,才能接通天地气运。 不过在这之前,符文代码要修改到完美才行,否则运算必然出错。 张天流对符语的研究还不够,不过这些年他发现一个很重要的关节,服务器的乱码不是全部,有一些符文是正常的,而这些符文都是属于一类符文,这是否就是说,此符文是五地八荒的原生符文? 当初张天流第一次见服务器使用的符文,是最新版的,在九霄见过,计都也有,而且特别多此类符文书籍,小白装了不少,但很可惜,没能交给张天流就被锁死在系统里了,现在系统无法操控自然就拿不出来。 由此,张天流推断,服务器所用的第一套符文,应该就是新符文,通过这套符文写好服务器程序后,在加入古老符纹,但因为古老符纹很难收集到完整的,即使有几套完整的用途也不大,因为天涯里的世界太多了,如果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一套符文,那必然有齐全与残缺,而且残缺肯定要占多数。 符文在如今的张天流看来,语气说是神语,不如说就是符语,它跟神的关系,好比人与文字的关系。 至此张天流现在又不信什么神创造世界的说法,他再度倾向于世界乃是自然而成,万物被世界孕育而生。 原因在于他见过最强大的个体是少女元君,但即使是少女元君也不可能拥有毁天灭地之能,毁坏永远比创造简单,仅此一点张天流就觉得世界非神创。 符文只是一种语言,一种文化和文明,它的特殊之处在于跟气运挂钩,而它的发展跟用它的物种息息相关,符文大陆因为无法修炼,因此才将符文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此高度与威力无关,而是细化。 如从草一个字,发展出青草,绿草,枯草,最后又给每种草命名,看似闲得蛋疼,却是文明的进步。 因此符文也是一代代的更替,如汉字从甲骨文到金文、篆书、隶书、楷书和我们最熟悉的简体。 符文大陆的高度不是创出更简单的符文,而是研究曾经的文明。 张天流现在觉得,符文大陆如果也是被无边海吞噬的某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的符文就如九州的各种书体一样是百花齐放的,但大家只用自己本国的一种,或也大一统,推陈出新创了新语言,其余的只是作为艺术。 创新符语,张天流暂时无法涉及,只有完美掌握系统所用的符语,他才能走到这一步。 现在五地八荒的符文已经被张天流归纳,将这种风格独立之后,他再将自己了解的类似符文参合进来,搭配成新的符语尝试可否运用。 若是无法运用,他也不算失败,至少他证明了一件事,独立的世界,用的是独立的符文。 天涯上什么符文都能用,这大概是各大世界相连的缘故,已经串通一气,不分彼此了,小到跟九州方言类似,大到与地球的汉、英、法、韩、日、俄一样,区别在于你会几国? 而张天流跟学习各国语言的孩子区别是,他们有人教,有系统教学,用心几年精通一门不难,张天流却只能自己摸索! 第一零三六章 自给自足 角山恭摘下一颗桃子,品尝后眉头紧皱。 “怎么样?”巫马煜凑近道。 “不对啊,年份太不对了!”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巫马煜干脆也摘下一颗,吃了后也眉头紧皱。 “很难吃吧!”角山恭笑道。 “岂止是难吃,真是奇怪,明明长得鲜嫩欲滴,可入口青涩酸苦,怎么会这样?” 角山恭点头道:“这桃子种下已有八年,自第四年结果后至今未成落下,成熟之期长达如此久实属罕见,老狐狸让你弄来的桃种,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巫马煜没好气道:“我岂会这般愚蠢,确确实实就是普通桃种。” 角山恭感到奇怪,巫马煜就更不解了。 两人疑惑的事,单纯是张天流让他们种下的桃树违背了常理! 他们都知道张天流没有碰过桃种,巫马煜买来后就被老狐狸安排种下,在此之前桃树除了长势极好外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桃子成熟后,四年来毫无变化,这不是违背了常理吗? 味道不好,可以是土质问题,但不能因为土质就可以让普通的桃子成熟四年不落地吧! 桃子不落地,桃树依旧长,桃花也年年开,桃果是越积越多,终于让两人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了。 “没事干?”突然,张天流来到桃林里。 两人忙拱手道:“大人安排之事已经布置完成,大人可以随时验收。” 张天流点点头,刚拿出新的图纸,巫马煜就忍不住问:“大人,这桃子视乎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张天流扫了一眼硕果满满的桃树,随后淡淡道:“没有啊。” 角山恭实在忍不住道:“这桃树只结果不落果,能正常吗?” “原来你们疑惑此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让它们不落它们就不落了,就是这么简单。” “这……” 说来也太轻松了!但他们还从未见过此法。 桃树,其实被张天流刻了符语,但它不是不会落果,而是时期未到,张天流估计是十年左右,十年后桃子才完成成熟,这时候的桃子已经不是普通的桃子,而是灵桃,不过它的果肉灵气不高,重要的是桃核,将这种桃核种下后,若张天流不干涉,需要十年才开花,开花十年才结果,结果十年才成熟! 倘若张天流继续干涉,又培其核,则是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三十年成熟,如此又干涉一次,就是百年开花,百年结果…… 此法不是张天流所创,而是他看过一种灵果栽培之法。 看似迟早能培养出万年的桃子,但实际上呢,环境也要提升,土壤要越来越好,足够匹配桃树的正常生长,就现在这块地,十年果已经是极限,只是张天流能在十年类让土质翻上几番,十年后就能种百年果了。 具体能种到什么程度,只能种下去了! 他也是没办法才自己培养灵桃,巫马煜和角山恭都是本地人,他们在五地八荒生活几千年都没见过灵桃,不仅桃子,多数植物果实跟地球上的没区别,该开花开花,该结果结果,熟透了果就落了,即使顽强的一直缠在树上也得不到养分的供给,迟早霉烂干枯。 连所谓的千年灵芝,这里都没有,跟地球的也没区别,到了秋季灵芝就会枯竭,能活一年的灵芝万中无一,能活两年的亿万分之一,想让它成灵,会吞吐天地元气修炼,这种几率更是小到令人绝望。 倒是人参真有千百年的,不过人参百年成灵后,天赋土遁异常高明,想要抓到它难度极大。 在五地八荒里,想要找到真正的灵桃几乎不可能,张天流不自己种还能有什么办法? 角山恭和巫马煜还不清楚张天流种植桃树的价值,听了张天流的解释,觉得有点杀鸡非用宰牛刀的感觉。 “大人,我俩为了活命,心甘情愿扔你驱使,但这类小事,何不抓些苦力差遣?我等也能腾出手为大人做更重要的事。” 角山恭说完,巫马煜也点头道:“是啊大人,如今才布置好方圆百里,却耗费了我等二十年之久,何年何月才能将太苍十三州布置完毕?不会过了三千年大人还不肯让我等离开吧?” 事关自己的未来,说什么都不能马虎。 二十年了,他们只是在布置环境,瑶池仙宫的一砖一瓦到现在都没有,这种速度自然让他们不满,他们希望的是张天流多抓一些苦力,为他们分忧,也提升建立瑶池的速度,早日建好,即使他们无法离开也有时间修炼,何至于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我喜欢清静。” 张天流一句话就把两人的堵死了。 我喜欢怎么滴? 我就喜欢用你们两个,其他人我就是不爱用,怎么滴? “行了,把这片区域也布置好吧。”张天流把图纸给了两人后,回蛇谷修整服务器去了。 两人无奈,只好拿着图纸到了桃林外开始布置。 一个搬山,一个挖坑修渠,熟练到只用五天就把桃林外的二十里土地布置完成。 他们没有傻到去找老狐狸禀报,而是等老狐狸自己过来安排,老狐狸要是不来最好不过,有的是时间让他们修炼。 两人各自找了一个灵气较为浓郁的地方修炼,可这次修炼没过三天,他们就从惊扰中睁开眼睛。 不是老狐狸来了,而是从外面来的! “什么情况?”角山恭跃到一座山上,眺望外围的荒山群。 巫马煜已经先一步到来,并看了有一段时间,随口解释道:“是苍雷教。” “苍雷教,这个好像是太苍十三州的第一大教吧!” “嗯,不过放太苍是最大,可在太苍外就渺小不堪了,大概是咱们的动作太大,终于引起了苍雷教的主意。” “怎么办?要不要告知老狐狸?” 巫马煜没好气道:“废话,难道我们来摆平?” “那你还不去。”角山恭可不想找张天流。 巫马煜不介意,丢下一句:“别暴露身份”就走了。 他们两人和张天流四人没有区别,都是未来过来的,不论是谁都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很容易影响到另一个他们。 “我懂。”角山恭两丈高的巨大体型在一阵咔吧咔吧声中浓缩到八尺高,面目也有了变化,头上的角也缩进额骨内。 第一零三七章 化阴虫的新用途 “苍雷教?”张天流眉头略微皱起。 “是的大人,这个苍雷教乃是太苍十三州的第一大教,教徒遍布十三州,多达万万众,如今他们正在周边观察,想必用不了多久必会与大人接触!” “这个教派是干什么的?”张天流问道。 “教派嘛,除了传教还能干什么,至于教义也多是一些蛊惑百姓之词,用以收刮财富享乐罢了,算不得什么仙门,倒是听说过苍雷教主是一名通天境强者,除此之外都是泛泛之辈。” “通天!” 张天流又皱了皱眉。 通天修为至少在大境六阶之上,比老爷子强点,当然只是修为境界,若没有什么神通秘术奈何不得老爷子。 “此人命运如何?”张天流又问。 巫马煜知道老狐狸想知道苍雷教主在未来三千年里的命运,他回想了许久,才皱眉道:“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这种凡俗势力当年的我极少接触,在参加一次论剑时,倒是听说过此人得罪了一位仙子,后被追杀至炎荒中至此失踪。” “炎荒。”张天流扫了一眼挂在石壁上的地图,这是巫马煜凭借记忆话的大致地图,炎荒位于太苍西南,从他们这里行八千多里,在穿过一片沙漠后才能到,那里酷热难当,有火焰山与岩浆河,宛如地狱。 “什么时候的事?那仙子又是何人?” 巫马煜又想了想道:“我记得是天胜东尊万年寿辰之后,当时我在闭关没能过去,出关后论剑得知,他们应该在东尊寿辰上相遇的,不过距离现在还有一百多年,大人如果想……恐怕不行啊!” “你说就是,行不行我自会判断。” 巫马煜苦笑,只好道:“仙子乃是琉焰海的赤仙子,琉焰海便是这片。”巫马煜指着地图又道:“两地相隔极远,而且琉焰海对我们这些外人而言可是禁地,不论你有什么事,什么目的,只要被琉焰岛仙人发现,必被处死!” “赤仙子什么修为?” “极上!而且迈入极上已有两千年之久!” 张天流苦笑道:“这般说来,她算是五地八荒的巅峰人物之一了。” “没错。” “既然是巅峰人物,岂能让区区一个通天逃这么远。” “这个……我也只是听过,具体实情,依我之见应该是身外化身,非赤仙子真身去给东尊祝寿,除了此事,三千年中我从未听闻赤仙子离开过琉焰海。” “不出来才好操作,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而言,栽赃嫁祸这事只要把当事人斩了就行,何必浪费时间去调查。” 巫马煜听后苦笑道:“大人说的虽然没错,但至关重大,大人不怕琉焰海派人调查?” “那也要他们有查的本事,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即使被当枪使又如何,只要干掉苍雷教主,事情过去就行了,若还不爽,看看苍雷教主下台后谁得利,这时候再把他杀了自然就爽了。” 张天流的风轻云淡让巫马煜不寒而栗。 赤仙子啊! 五地八荒至强之一! 这样的人物他都敢算计! “大人如何做是大人的事,我与角山恭身份敏感,断然不能参与!”巫马煜先表明立场。 “我会自己安排,你退下吧,哦对了,这是下一块地的规划图,早日完工。” 巫马煜郁闷的接过图纸告退。 一刻钟后,张天流收了服务器,沉思片刻,将一个玉盒拿出,打开倒出一堆黑粉末。 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普通的锅底灰,但在张天流眼里,这是无数小生命! 正是张天流在永夜得到了化阴虫! 此虫离开阴界后,出现大批的死亡,剩下的都是鬼纹的后代,不过即使如此这些虫子在阳间依然弱小,除了惧光外,跟普通的虫子并无区别,经过张天流多年的培养,只是生命力顽强了,寿命可达十年,但繁衍速度极低,怕阳光这个弱点至今无法克服,因此无法派上用场。 但如今张天流得到了神裂就不同了! 神裂加神度加游目印加符语,这些虫子都将是他的眼线! 五天后的入夜,第一批化阴虫通过一只鸟离开了蛇谷,而在张天流灵台中,他的元神就像在看着上千个屏幕,这些屏幕影像很模糊,不仅灰白,还如烟似雾的,不过大体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 比如北山上的巫马煜和缩小体型的角山恭,还有山外一些偷窥的眼线。 飞鸟在这些探子上空飞过时,抖落下几十只化阴虫,而最终飘落到这些人身上的化阴虫只剩下了几只,而落到附近的也匆忙爬向探子,虽然速度慢,但只要这些探子不动,迟早被化阴虫粘上! 化阴虫实在太小,莫说这些探子只是有一点武力的普通人,即使强如角山恭和巫马煜他们也无法察觉,这就是张天流舍不得放弃化阴虫的原因。 携带了化阴虫的探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趁着夜色,带着几十只化阴虫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距离月牙池最近的一座黄土城中,探子摸进一扇门里,悄声对着门内打坐的道长道:“仙师,我们查了,确实看到了一片青粉树林,而且那里的地形似乎改变了太多,哦对了还有河流,似乎是新挖的!但我至今为见到一个劳工,到是偶尔听到有声巨响……” 道长睁开眼睛,扶须道:“看来确实有高人来到我尘州,而且极有可能再次开宗立派!” “那怎么办?要不要禀报教主?”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禀报教主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别被那些家伙认为我等大惊小怪了,你让他们回来吧,如果真是高人,岂会没发现你们,既然他们没有对你等下手,多半不是滥杀之人,这就好办了,我先去拜会,摸清里面虚实在考虑禀报一事。” “可如果他们欲对仙师不利该如何是好?” “我修为虽低微,但毕竟也是苍雷教主三千弟子之一,而且也算这荒凉的尘州之主,到我地界开宗立派,若对我行凶,此派必被定为邪门歪道,恐不等站稳,门派未开便已遭灭!” “仙师言之有理。” “行了,你且去休息吧。” “小的告退。” 探子虽然离开,但化阴虫在他进门时就落下了十几只,悄无声息的将屋内全部监控起来! 第一零三八章 和平发展 洪俊远穿戴整齐出门,将信函交给探子告诫道:“倘若我三天后还未归还,你将此信送往教坛。” “小的明白。” 洪俊远隔空抓了一片树叶,甩向身前,树叶迎风变大,转眼如一叶扁舟般,洪俊远飘上去,向五百里外的月牙池飞去。 一个时辰后,洪俊远可算看到被一片山脉遮挡的桃林,而桃林后的世界也是绿树丛荫,仙气环绕,竟是一处难得的洞天福地。 洪俊远一直没来过这个地方,普通人更不可能深入到这等荒凉之地,但洪俊远可以肯定百年前此地绝非这番景貌,黄土城建立不过百年,选址之初,方圆千里都摸索完了才最终定在三岔河旁,如果在这之前就有这种桃园仙境,黄土城应该要改名成桃林城。 “在下苍雷教洪俊远,敢问哪方前辈高人在此布下这桃园仙境,在下也好跟总教有个交代,将此地划分给前辈,另外告知附近城村凡人莫要来打搅前辈清修。” 洪俊远高亢的声音轻易传到了十里之外,半响没人回应,洪俊远并不急,一直等了一刻钟才听到一句不悦的回答:“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苍雷教主,这方圆千里就归我家大人了,以后此地就改名为天山,如若苍雷教主不同意,大可叫他来此跟我大人讨回失地。” 洪俊远听后识趣的告退。 既然能交流就说明非邪修魔道,至于失地一事,他修为浅薄无法插手,只能上报教主。 洪俊远走后,蛇谷里的张天流道:“既然你要插手,我不再多管闲事。” 张天流对面的正是莫老板,他不跟张天流多说一句,只是对恭候在旁的巫马煜道:“以后这事,跟我禀报即可,他只是负责布置瑶池仙境。” “是。”巫马煜急忙点头。 不跟莫老板说,是一直以来他们只跟张天流接触,习惯性的找张天流,没想到莫老板横插一脚,把张天流的布置完全打乱了,不然不仅洪俊远,包括所有的探子都要被抓到此地当苦力,干多干少随他们便,总之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了。 以后同样如此,谁敢靠近,窥探此地,张天流就抓谁。 奈何莫老板不同意,既然他有他的想法,张天流何必多管闲事。 巫马煜退下后,莫老板才对张天流道:“你什么心思我很清楚,但这条路绝对行不通。” 张天流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还有两千多年,现在能选择的路太多了。” “是多,可你只会选择成功几率最大的一条,这条路,必定然五地八荒天下大乱,趁此机会,你将所有对瑶池有威胁之人尽都铲除,三千年后安然无恙的元君不会使用时轮天仪。” 张天流笑道:“我可以不将时轮天仪交给她。” “你可以试试。” 莫老板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交出时轮天仪要待五千四百年,不交当然要待够八千四百年,甚至九千年,因为他们目前还没有空转流镜的线索,不交时轮天仪是否对这方面有影响他们尚未清楚,如果是需要时轮天仪才能找到空转流镜,而不交时轮天仪因而错过得到空转流镜的时间点,他们这一趟就是白忙活了,搞不好在无边海吞噬五地八荒时,他们会湮灭在这场浩劫中。 不论是为了空转流镜,还是逃避五地八荒的吞噬之劫,时轮天仪必须要留在瑶池,成为它的镇牌之宝。 莫老板要主持大局,张天流便不再过问外界之事,老老实实呆在蛇谷里修服务器,每隔一段时间出去转一圈,巡视瑶池的布置是否有误,顺便交给两大苦力规划图纸。 洪俊远回去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倒不是苍雷教对此事不够慎重,而是苍雷教主目前在闭关,冲击通天五重,而苍雷教除了这一位,实力最强的首席大弟子实力勉强在飞星八重左右,洪俊远也才飞星二重,不过在三千弟子中已经是中坚力量了。 主要是苍雷教成立并不久,这些所谓的三千弟子收入门下时间不长,洪俊远修行也才三百余年,苍雷教成立时长还不足三百年,不过以前的太苍教却有一千多年了,是如今的苍雷教主夺了太苍教大权,更名苍雷,洪俊远是以前太苍教的弟子,后拜苍雷教主门下。 本来张天流打算坑一坑这位苍雷教主,用他作为导火索,席卷一股狂风暴雨,让这个修炼界在未来三千年里都要处于休养生息中。 可莫老板不给有什么办法? 他明显要走和平发展路线,谁也不得罪,谁来得罪他们再说,总之不能主动出击,幕后也不能干,一切要等该登场的人物登场后再说。 时间不经意的又流失了几年,瑶池方圆百里已经布置完毕,外围的是环山围绕,不翻越这些大山,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仙境。 但这还远远不够,巫马煜和角山恭都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瑶池,只是像罢了。 他们记得瑶池可是很大的,月牙池只是一座山峰推平了改造,充其量只是一个池塘。 不过老狐狸却让他们无需布置了,等百年再说。 为何要等,他们不知,但能有百年的修炼时间,正好让他们恢复恢复失去的修为,自是求之不得。 期间有几批苍雷教的人来此,不过只是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太苍是最荒凉的地界,开辟数千年来,普通人都难以生存,修士更不可能来此,这里的地不值钱,苍雷教不会因此就大动干戈。 又过了五年,也到了张天流他们来到这里的地三十个年头。 突然有一天,瑶池发生了一场地震,这场地震很大,大片的山脉都震荡起来,不仅大地,连一些石山都被硬生生的撕裂开。 巫马煜和角山恭从入定中惊醒,飞上高空往下一看,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 地震还在持续,它似乎不是因人祸,而是正常的天灾,但这天灾很是蹊跷,似乎是以月牙池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裂开,池中囤积多年的水也流向八方,但却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尽,池中似有取之不尽的水。 “咦,月牙山明明崩断了,可为什么我感觉比周边的山还要高呢?” “是啊,以前明明是平起平坐的,不,被我轰了一拳后,大半座山峰都没了,就剩半截腿,可现在怎么比周边的山都要高出不少?” “你看,周边的山越来越倾斜了,好像是月牙山正在生长,埋藏在深土中的山石似乎要爬出地面般,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第一零三九章 小白归来 巫马煜和角山恭看的没错,月牙山的确在生长! 近三十年来,流到蛇谷的水是只进不出,原因就是受到张天流的布局压制,如今他布的局明显压制不住了,水突破了封印,如火山喷发般,若不是月牙山还有几层结界,喷涌出的水柱恐怕要直冲天际,而不是简单的被下方积水一点点往上推动。 苦力俩出现不久,张天流也出现在了高空中,只见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非正常的风雨,而是无数的符文堆积成云,一列列符语从天而降,洒落在瑶池每一处,使得瑶池的格局一点点的发生变化。 张天流长发飞扬,显得十分张狂,他双臂错开,八块符纹石碑凭空浮现,环绕在他身旁,随着他双臂一撑,八块石碑立刻飞向八方,镇守在方圆千里的河道旁,一时间,所有的河道水流逆空,竟全往张天流这里聚集而来。 张天流抬手一引,八条水流碰撞成了花洒,形成一场倾盆大雨,很快使得瑶池水位大涨,加之囤积了近三十年的水,两水相交,仅仅半天就将蛇谷淹没,第二天时桃林已经成了水中林,水位却依然还在拔高,到了第九天时,百里环山中间宛如汪洋一片! “通天!老狐狸绝对是通天修为,甚至更高!”巫马煜偷偷评价道。 通天在五地八荒的修为境界中位列第四,其下是丹鼎,其上是极上,虽不是最厉害的一大境界,但也拥有了万载寿命,而且能轻易调动天地元气,如有取之不尽的大法力,除了极上境恐怖的神通领域外,通天在五地八荒中已经算得上无敌的存在,因为极上境很少路面,以前角山恭和巫马煜不知为何,等他们迈入极上时才知道,有这点出来装逼的时间,不如想办法在未来的天地大劫中活下去吧! 张天流如果没有通天之能,如何轻描淡写的调动天地元气帮忙布局? 巫马煜认定张天流是通天之上! 但其实,论实力或许是,论修为,他也只是第一境的无垢巅峰,连飞星都不到。 飞星者,气若星坠,好比陨石天降般的威能,其实就是凝气化罡后,释放剑气时如流星破空,速度和威力都相当恐怖。 但陨石也有大小之分,无垢期就是基础,打得越好,这颗陨石就越大,带突破到飞星,释放罡气时就会出现明显的区别,而且区别极大,有的费劲力气挤出的罡气仅有筷子粗细,有的却能轻易凝聚出手臂粗细的罡气,以此罡气凝练剑气,其威可斩断百筷,以一人之力敌百名同阶自是轻而易举。 张天流却是一个连罡气都无法凝练的人,不过是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才有今日成就,也就骗骗不懂行的。 瑶池被淹没后,已经成了一片大湖,而且被环山围绕,待湖水清澈时,还能看到水中仙境,但不论是蛇谷还是桃林,甚至整片百里水域中的地貌,竟然没有被水给淹没,可是月牙池又明明在,只是看起来好似双重水,中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东西个隔绝了! “这……”巫马煜已经无语了。 角山恭皱眉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说……” “你猜得没错,真正的瑶池就是水下世界。”张天流收功解释。 “不可能,我们又不是没来过。” 巫马煜刚说完,角山恭就道:“不,瑶池的确在水里,破开瑶池的大阵后水才消失的!” “嘶,你说的莫非就是……”巫马煜说到这,看了张天流一眼,随后呵呵一笑道:“听闻婧慈仙子就是负责潜入瑶池,破坏大阵的细作,不过安排进入瑶池的细作太多了,究竟是谁成功破坏了大阵我等也不清楚啊。” “行了,下去布置吧,有很多细致的工作要做。” 张天流说完就直接坠入了水中。 俩苦力相视一眼,也堕入水中。 穿透了第一层水后,两人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双重水,明明是在水底下弄了一个巨大的气泡笼罩了环山中的百里区域。 “老爷子还能撑多久?”张天流看向人皇。 人皇淡淡道:“只要我在,多久无碍。” “真是深不可测啊。”张天流苦笑,随后对十分震惊的俩苦力道:“快点吧,缺陷布置好,这些石碑按图中掩埋。” 甩给苦力一张图纸,张天流就往蛇谷去了。 剩下的琐碎工作他才不管,服务器到至今恢复程度勉强到了百分之一,还有百分之九十九要搞定呢,这才是大事! “不是说要等百年的吗?”俩苦力郁闷不已,看图纸,这个工程量不大,但细致啊! 他们宁愿大刀阔斧,搬山凿渠,也不愿去绣花。 其实这怨不得张天流,因为真正的大工程不是现在这点小布置,而是瑶池外的千里大局! 这点细致的工作,三五年就能搞定,之后让环境适应一段时间再动工。 他们这边的小布置很难不惊动洪俊远,得知仙境变成一汪广阔的湖泊后,洪俊远很是震惊,同时也料定对方的实力必然要在他想象之上,说不定比教主更高深。 教主还在闭关中,这次闭关有点久,不过这是好事,若是闭关失败,往往在中途就会出关,时间越久成功几率反而越大。 洪俊远把事情向上汇报后,又静静的观望起来。 时间又开始飞快流失,到了穿越历三十五年时,出门多年的小白终于回来了。 “我靠,亚特兰蒂斯啊,点差就走错门了。”小白一回来就甩出十几张芥子符,顿时,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芥子符中飞出。 “我要的东西呢。”张天流突然出现,翻翻这袋,又翻翻哪袋的问。 “自己找,我可记不得这么多。”小白说着,就开始讲述他这一行的情报搜获。 虽然元君没找到,不过小白去了一趟天胜,麟无城,也就是婧慈的出生地。 不过现在还没婧慈这人。 “空转流镜我有消息了!” 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正在翻包袱的张天流。 “不过此物要搞到很困难,它乃是天胜第一修士,绰号东尊的秘宝。” “你都能知道,还秘个锤子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哎呀,我也是这样听来的,不过这镜子一生只能用一次。” 张天流又哭笑不得道:“废话,这东西跟时轮天仪不同,穿越过去可没镜子给你回来了。” 小白却摇头道:“哎呀大前辈你别吵,不是那种穿越,我查到的空转流镜是一块可看到自己过去未来的仙镜,而且一生只能看一次,再看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当时我就好奇,要是这样,是不是就不需要等到八千多年后了?反正都能看到我们的一生,只要看到十几岁时进入,是不是就等于回家了?” 第一零四零章 瑶池初成 众人对空转流镜不了解,是否能成功很难说。 从元君口述上,是要接近与时空挂钩的时间段才能穿越,穿越回去如南柯一梦,记忆模糊,也会忘了很多事。 小白这种说法可不可行,他们可不好尝试。 倘若空转流镜一生只能用一次,尝试过万一回不去怎么办?他们四人必须有人要牺牲吗?还是逼着巫马煜跟角山恭试一试,不进镜子就好,如果被强行吸入镜中与这个时空的他们融为一体,也无法证明错时空也能回家。 这个难题,张天流抛给了莫老板,谁让他要主事。 “你们说话啊。”小白见大家没有反应,有些急了。 张天流依旧笑而不语,最终却是皇老爷子道:“拿到镜子,我先试。” “不行。”莫老板立刻拒绝道:“我们一个都不能试,也没有必要去试,我有办法让我们回到三千年,到时候只要四百年老爷子就能回家了,在此期间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镜子不要了?”小白皱眉问。 莫老板点支烟淡淡道:“三千年,有的是机会。” 巫马煜忍不住了:“你们似乎不知道东尊是何等人物!五地八荒他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是啊是啊,连我们好战的角族也是很惧怕东尊的,你们要得罪没关系,千万别拉上我。” 小白没好气道:“你们好歹在三千年里成为极上的人物,同为极上,有何可惧的?” “你不懂,极上也有强弱之分,我们的基础没有东尊好,练就极上也只是下等,东尊已迈入极上四千余年,而且在没修到极上境时,便已一人之力降服两名极上天妖,如今这两条头还在给他看大门呢!” 巫马煜说完,角山恭忙补充:“实不相瞒,我回来都是为了三千年里出现的异宝,其中之一的道藏金丹可帮我洗髓,练就无上道基。” 巫马煜见角山恭说了,想到这四人不是为这些东西来的,干脆也道:“此道藏乃是三万多年前一位仙人墓地,本该在四百多年后被人发现,但我们来了,就不会容许他人知晓。” “意思是你们打算请假?”张天流语气有些不怀好意。 “不行吗?你放心,我们不会一去不回,一个时空不能两个自己,三千年后我们想用时轮天仪离开。” “别问我。”张天流坏笑着冲莫老板努努嘴。 莫老板通情达理道:“给你们三百年时间。” “太好了,多谢诸位大人。”两人感激抱拳。 大家都被时轮天仪捆绑,而能使用时轮天仪的目前只有张天流一人! 离开谁也不能离开张天流。 俩苦力激动的去恢复实力,备战仙墓。 小白好奇道:“他们没穿越时,仙墓是何人发现的?” “别究竟这个问题了,帮我把资料理出来,你这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张天流一个个袋子打开,寻找符文资料。 “哎呀我也不记得装了多少,反正遇到就要,东一块西一块的,还有一些是不好拿走,只弄了碑帖的,多数袋子里都有一两件吧。” 小白说完又纠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然而没人对此感兴趣,他们又不是高科研的,此番穿越目的只是为了元君与婧慈,只要未来婧慈回到瑶池不死,未来的他们就不会穿越过来,而现在的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回家了。 莫老板明显不像把事情变得太复杂,也是为了防止张天流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很有可能的,张天流的被害妄想症让他把所有人都定性为威胁,为了抹除未来遇到的种种困难,他会提前布局。 莫老板就简单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瑶池的威胁却迟迟不见,日子在寂静中安然度过,年年复年年。 瑶池景致已完美融入自然,惹谁也看不出这是某人杰作,还当是天然而成。 说来也奇怪,自从百里瑶池出现后,方圆千里居然变得风调雨顺起来,黄土泥山也渐渐的被一层绿植掩盖,成了太苍为数不多的一片青山绿水之地。 其中受益匪浅当属黄土城,他们距离瑶池仅有四五百里,风调雨顺过后的尘州,不仅多了植被,还在这几年里冒出许多动物,特别越靠近瑶池,这些动物的体积越大,一些猎人冒险潜入了瑶池百里内,见过比人还粗大的巨蟒,当时是吓得不轻,回来之后好几天都在做噩梦。 这件事,黄土城里很多人不信,特别是一些年轻人,他们自从懂事起,就记得尘州一直是绿绿葱葱的,什么黄土飞尘,赤土群山,他们从没见过,说什么瑶池仙人造福一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到是本地的苍雷观仙师才是货真价实的仙人,瑶池那鬼地方,真有人吗? 年轻人不怕事,纠集一伙人就要到瑶池看看有没有仙人,结果在半道上,与一头两丈雄鹰,一爪一个给抓走了两个小伙伴! 其余人是哭爹喊娘的回到黄土城,被大人们又打又骂,好生可怜,后请动了苍雷观洪俊远出面,才将被雄鹰抓走的两个少年带回,不过这两个少年已是伤痕累累,若非洪俊远慷慨,喂少年服下丹药挽回性命,这两家怕要准备后事了。 也因此,不用洪俊远多说一句,黄土城的人也再不敢靠近瑶池。 可他们不靠近,不代表没有危险! 盘踞在瑶池附近的动物数量每年都在增加,已经逼近黄土城了! 如此下去用不了十年,黄土城定然被野兽包围。 眼看越来越多的百姓在城外被野兽所伤,洪俊远又不得不再次出面,前往瑶池求化解之策。 “又是你,这次来为了啥?”小白正坐在瑶池中的一座岛上与皇老爷子下棋。 此岛桃花纷飞,景色优美,还有一处跟瑶池仙宫下一模一样的水榭,而他们正坐在水榭鱼台上下棋。 洪俊远落在桃林石路上,隔着钓鱼台护栏对着小白二人恭敬作揖:“晚辈洪俊远拜见两位仙人,晚辈来此是为了近些年野兽激增一事,此事已祸及城中百姓,许多人进山采药时与凶兽袭击,已有十余人丢了性命!” “这事啊,有弊就有利,让城中壮丁多多猎杀即可。” 小白也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瑶池附近环境越来越好,灵气浓郁,经过了八十年的繁衍生息,那些往日弱小的动物一个个强大了起来,特别是蛇谷,一些昔日的小老鼠体型都快赶上小牛犊子了,即使如此,一不小心还是要沦为几头蛇王或则鹰王的盘中餐。 第一零四一章 苍雷师命 “狩猎!” 洪俊远眉头紧蹙。 这未尝不可,这些动物已经不凡,落能猎取,贩卖出去黄土城定将富裕。 可是难度有点大,除非他传授百姓修行法门,但如此一来就违背了苍雷教宗旨!更可以说是犯了五地八荒各大势力的忌讳! 法不可轻传,否则不知会出现多少邪门歪道! 见洪俊远一脸便秘的表情,小白放下棋子,起身跟老爷子道了一句:“稍等。”便跳下水中,不多时他又从水里出来,甩给洪俊远一部炼体法门后道:“喏,这就好了吧,以此法炼体,少则三五年,多则十来年,要猎杀外围的那些野兽绰绰有余了,而且又不是练气法门,过了四十岁在刻苦也没多少提升空间了,五十岁后身体会一日不如一日,当然,这是对于炼体后的人,比普通人可是要健朗多的,只要不再执着的追求什么武力,当成养生功夫每日晨练片刻,即使到了百岁高龄依然能健步如飞,当作我瑶池给附近百姓造成困扰的一点赔礼,拿去吧。” 说罢,小白坐下继续跟老爷子下棋。 洪俊远仔细看着炼体法门许久,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点头道:“多谢仙人恩赐。” 小白挥挥手。 洪俊远不敢继续打搅,告辞离去。 回到黄土城,洪俊远将炼体法门公布后,顷刻间就卷起了一场练武狂潮。 修仙是很困难的,对资质的苛求太高,绝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踏入仙门,但有了这种炼体法门后,多少能安慰安慰他们想要变强的梦想。 这套炼体术可开四觉,力、触、目、耳。 里面还陪了五套武技,分别是刀枪剑戟和拳法,让大家有个选择余地。 洪俊远考虑了许久,又传了一套简单的箭术,没办法,那些体型庞大的鹰也是一大威胁! 黄土城就此开始了习武一道,起初是老少都参与,后来很多人觉得累了,就不练了。 对此洪俊远没有强求,修行本来就看个人,不可否认有些人修炼资质不错,就在这小小黄土城中洪俊远就看重了十几个,还动了收徒的心思,可稍微的试一试他们的心性,不得不摇头叹息。 空有资质而不刻苦者,不如做个普通人。 练武很累,但孩子好动,多少还能坚持,也没有什么禁忌,可是练气的枯燥是无法想象的,女色、美食、钱财、权力这些凡俗的诱惑必须斩断,一门心思参悟道法,练气修心,这颗恒心比练武更难得。 转眼间,黄土城百姓练武已有三年,不过他们在练武后的第二年就开始尝试进入深山狩猎,有搜获,也有伤亡,不过利益大于弊,很快这些野兽的价值就让更多人投入武道,在此后的一年里,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就打通了,本地的和外地的商贩频繁进出黄土城,使得这人口只有两万的城池,一年里居然扩充到了近十万! 如此利益熏心,是在让洪俊远哭笑不得,他并不介意这等事,因为在太苍外,多数地方都有类似的氛围,太苍是因为土地太过贫瘠才落魄如此。 不过洪俊远还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本地的猎户才刚刚发展起来,数量并不多,因此是肉多狼少,但消息传开后,很多外地猎户来此,特别是一些有组织有团队的,不论实力和经验都要比本地猎户高,这就导致本地的猎户很是不悦了,可有没什么办法限制。 洪俊远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要继续让外地的猎户来此,本地人还吃什么? 而且进山这件事必须规定一下期限,让野兽有喘息之机,维持一种平衡,否则跟杀鸡取卵有何异。 正准备去一趟瑶池,跟里面的仙人商量时,洪俊远居然遇到了多年不见的熟人。 “师兄,你怎么来了?”洪俊远惊讶的看着一名年貌在四十岁左右的儒雅中年人。 这男子身后还有两人,分别是一女子,一女孩,看样子是一家三口,这让洪俊远哭笑不得,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位师兄可是发过誓,大道不成,终生不娶,结果连丹鼎修为都没有,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看师兄的夫人确实生的美丽动人,洪俊远多少也能理解了。 “师弟将黄土城治理得不错啊。”海承兴说着,转身又对身后的女子道:“夫人,这便是我说的师弟洪俊远,这段期间,你就在此落脚。” 说着,海承兴有对洪俊远道:“这是我夫人和孩子,我希望之后三年里你帮忙照看一二。” “前不久,听闻教主修炼出了一点问题,境界始终无法稳固,让我就瑶池一事延后再议,如今入室弟子们都在寻找几味药材,其中有一药师弟略有耳闻,可是长在琉焰海中的啊!而今师兄由此托付,莫非……” 海承兴打断洪俊远,拉着他到了内堂,低声道:“倘若事败,我……” 这次轮到洪俊远打断海承兴道:“师弟知道了,不过师兄,此事甚是凶险,若让琉焰海中仙人得知,师弟怕师兄有去无回啊!” “师命难违,师弟无需多言,我妻女就让她们在这黄土城中,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洪俊远皱眉道:“嫂子也罢,她这年岁已难修行,但那孩子,师兄不打算领她进仙门了?” “唉,海棠虽有资质,但并不好,而且玩心重,我让她跟我练气不过三天就哭着闹着,死活不愿意随我修炼,罢了。” 眼看海承兴欲走,洪俊远忙拉住他道:“师兄,多加小心!” “我等外堂弟子再小心又有何用?一切看命!” 洪俊远放开手,长叹一声。 海承兴走后,洪俊远先安排师兄妻女先在观中住下,随后前往瑶池商讨城池规划与狩猎限期一事。 这种事,问小白根本就没用! 果不其然,小白一开口就是:“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懒得管这些俗事。” 洪俊远依旧毕恭毕敬道:“纵使有猎户制衡野兽数量,然,瑶池附近凶兽已近乎妖,晚辈担心……” “行了行了,这些家伙难成气候,若靠近城池,你斩了便是。” “有前辈这句话,晚辈就安心了。” 五地八荒的妖,正是迈入飞星境的兽禽,而洪俊远如今已有飞星四重修为,斩一个刚成妖的兽禽确实不难,而且其材料瑶池仙人大概也看不上,倒是便宜了他。 洪俊远正准备告辞离开,呼听小白问:“对了,有件事问你一下,天胜的东尊是不是准备过大寿了?” 洪俊远一愣,随后毕恭毕敬道:“晚辈正好听说过此事,算算日子,还有八年就是东尊老祖的万年寿辰。” “哎呀,转眼都来了百年了。”小白苦笑,挥挥手让洪俊远退下,看向水榭里的莫老板道:“我们是这时候动手还是以后?” 莫老板尝了一口鲜鱼汤,眯了眯眼,继而摇头道:“不急,巫马煜说之后会有几次大动荡,全都牵扯那位东尊。” 小白嘿嘿一笑:“那就给他过一次安稳生日。” 第一零四二章 小海棠 洪俊远费了两天时间,把所有外来猎户笼络,与黄土城本地猎户共分猎场,又定下猎大不猎小,春夏禁猎的条例,谁不准守立刻逐出黄土城,永不得踏足。 此条例为何保护大家的利益,而且还是洪俊远这位仙师提出,没人敢不从,只是本地猎户多少有些不满,毕竟之前整片猎场都是他们的,如今却要分出大半,到手里的仅有三成,可不同意也没辙,谁敢反抗仙师,不要命了。 况且,洪俊远也是为了他们着想,笼络了外来猎户后,左右猎场的边界都是他们来守护,再有外来猎户一次警告,二次格杀勿论,单靠黄土城本地猎户根本无力守护数百里山林。 洪俊远还让人在附近城池贴了告示,防止再有外人来黄土城狩猎,又提醒某些人别装傻充愣,到时候被射杀了怨不得他。 此举,很快就将黄土城的局势稳定下来,猎户的冲突也没了,大家摒弃前嫌,一致对外,逐渐相处融洽,相互间讨教武艺,共同进步。 黄土城存在久远,具体何时建无人考究,就连洪俊远也只知道在六百年前,太苍狼烟四起时,有几个村落迁移到此,不过当时此城就存在,不过已经是一座破败的荒寂空城,几十户逃难者经历十几年的修整才勉强让它有一座城的样貌。 这里的人一直靠农耕为生,但种的却不是粮食,而是苍雷教需要的一种只有在旱地生长得好的药材,类似仙人掌,当地人称之为毒砂罗。 此物确实有毒,不过毒性不大,常人误吃二三两会感到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只有服下一两斤才会致死。 但如今因为瑶池的出现,旱地没了,毒砂罗的长势虽然更好了,可毒性反而弱了,不过无需人打理,它也会自然生长,以前每年能割三万斤,现在一年能割八万斤,倒是辛苦了苍雷教的提炼药童! 面对焕发新生般的黄土城,洪俊远颇为感慨。 瑶池究竟有多少仙人他不知道,但对方只用百年时间就能让戈壁般的尘州拥有千里肥沃之地,这是他们教主也办不到的,甚至他都没听说在五地八荒里有谁拥有这等神通。 毁灭倒是一把好手,一个比一个强,特别是这次师兄海承兴要去的琉焰海,在没开荒前,那地方曾经是个湖泊,被琉焰岛祖师点了一把火后,连同湖泊附近三百里至今还是一片火海,不知烧死多少生灵才换来这一出特殊之地。 琉焰海位于太苍西北的琅延明州,而琅延在五地中拥有最大面积,坐拥二十九州之多,到今天为止,听闻那边还在继续开荒,主要是琅延山清水秀,灵气浓郁,也是门派最多,势力最错综复杂之地,在上百个门派中,琉焰岛位列第一,可见其厉害之处。 琉焰岛主赤仙子更是当世至强之一,师兄到她的地盘偷药,能不凶多吉少? 但为了教主,他们这些弟子又不得不去。 至于索要,求取,甚至交易,如果行得通他们岂会冒险。 琉焰海的东西从不流落外界,都是琉焰海仙人自己用,如果只是陆地上的倒还好弄,偏偏教主需要的似乎是一株九灯火莲,这是要穿越三百里赤土,深入到琉焰湖中摘取,本身难度就很大了,听说琉焰海赤土中还有仙人从炎荒抓来的炎兽镇守,与一两头还好,若与兽群,师兄他们必死无疑。 为了这事,洪俊远都没有心情欣赏日渐繁荣的黄土城,终日待在苍雷观里坐卧不安,只有见到海棠这个小丫头时,他才会显得泰然自若。 “叔叔,大娃二娃他们说林中深处有天山,翻过天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天池,名曰瑶池,瑶池里有仙人居住,是不是真的呀?” 看到小海棠奶声奶气的跑来询问,洪俊远挤出笑容:“嗯,是有仙人。” 小海棠很轻松的爬上了旁边的椅子上,将上身爬到椅子旁的茶几上追问:“他们也叫叔叔仙人,叔叔跟瑶池仙人谁厉害呀?” “叔叔怎敢称仙人,那不过是无法修炼的凡人尊称我等罢了,他们眼中,不论是何境界,只要能飞的都是仙师,仙人,我与瑶池仙人就好比天上雄鹰与地上蝼蚁之别,叔叔就是那个只会钻土的小蝼蚁。” “那,那那那,那叔叔为了不拜他们为师呢?” 洪俊远哭笑不得的抚摸海棠脑袋:“小海棠啊,以后莫要再说此话懂吗,转投师门乃是大忌,如非迫不得已最好不要做这等事,那只会使我被修行中人耻笑,瑶池仙人也会更看不起你叔叔了。” “哦,棠儿知道错了。”小海棠有些闷闷不乐的低下脑袋。 洪俊远察觉她的神情变化,不由疑惑问:“怎么了?” “没。”小海棠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说吧,我不会责怪你。”洪俊远大度的笑了笑,又压低声音悄悄道:“而且不会告诉你娘哦!” “真的吗?”小海棠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见这瓷娃娃般的孩子既纯真又可爱,不由爱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叔叔保证这是你与叔叔的秘密。” “我想去瑶池看一看!”小海棠忙道,似乎生怕叔叔不答应,又补充道:“就看一下下啦,听他们说叔叔去过好几次了,以前也有不少大人去过,但后来瑶池附近猛兽多了大家就不敢去了,都说那里是人间仙境,棠儿还没见过仙境是什么样呢,好不好嘛叔叔?” “这个……” 洪俊远有些后悔,虽然这是带个小孩去看一眼的事,但修为越高之人,性情越是怪癖,说不定一言不合就把他俩给灭了呢。 这事不是没有过的,并且就发生在洪俊远身边,他曾有一位师兄,为让孩子拜一名好师傅,结果带孩子去了仙人领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在仙人一声呵斥下,他师兄被震得七窍流血,险些身亡,而他孩子则当场暴毙! 主动去求见仙人是十分冒险的,人家收徒十分严苛,不是谁来就要,有些走遍大陆,寻不得一位传人后,又自知时日不多,干脆就设下墓宫,将传承留给有缘人,有甚者什么都不留,断了断了。 洪俊远很害怕,万一瑶池里也有这种性情的老不死,一句:“瑶池仙境,岂容凡俗蝼蚁玷污。”不得吧小海棠给震死啊! 第一零四三章 相邻便是缘 思前想后,洪俊远最终下了决定:“下次吧,待叔叔问过仙人,得仙人准许,下次一定带你去。” “哦,好吧。”小海棠很失望,整张小脸满是可怜兮兮的凄苦样,把洪俊远看得老心疼了! “看来,也该把黄土城的事跟仙人汇报一下,不行,那为少年仙人似乎不喜俗事,哦对了,他上次打听了东尊寿宴,这可是修炼界的大事,我记得东尊九千岁时,从宴请中人里挑出百人观摩空转流镜,莫非瑶池仙人也由此心思?这件事为由头去拜会不算唐突吧?” 念及此,洪俊远忽然起身,对小海棠道:“行啦,别皱着小脸,不然很快就老的哦,叔叔这就去问问仙人能否准确你靠近瑶池看一眼。” “真的吗?叔叔可别骗我哦。”小海棠又来了精神。 “你好好在观里别乱跑,我傍晚前回来。” “嗯嗯嗯,叔叔快去,快去嘛。”小海棠跑到洪俊远身后,推着他的腿道。 洪俊远苦笑,跟海棠母亲知会一声这才前往瑶池。 “嘿呀,你怎么又来了?”小白实在搞不懂,这洪俊远老往这里跑干什么?都说了不管俗世,瑶池外的事随他们折腾。 这一次莫老板没在水榭里,而是跟小白与老爷子斗地主,见到洪俊远后,似乎直起来意般,一口回绝道:“我们暂时不收徒。” 洪俊远苦笑,毕恭毕敬的行礼道:“洪俊远拜见三位前辈,此番来并非俗事,如今黄土城欣欣向荣,我也立下规矩,料它三五百年不会有太大变化,此番来,主要是上次听闻前辈打听东尊寿辰一时,回去之后晚辈忽然想到我们苍雷教主此番若能稳固修为,这一趟也是会去的,目的似乎是为了一睹传说中的空转流镜。” “空转流镜!”小白眉梢一挑,但紧接着又笑眯眯道:“这事我知道,那老鬼千年前,办九千岁大寿时要求过不少人一睹空转流镜,我还知道,那老鬼的目睹可不是便宜大家,而是借大家唯一一次机会,掌握未来先机!” 这件事,并不是小白第一次出去查到的,而是第二次出去时,针对这事调查了许久才得知,也因此他们更加坚信空转流镜真正使用法绝非东尊这般,或许他也知道镜子不是这样用的,只是没有告诉大家其中奥秘。 大前辈说过,时轮天仪与空转流镜很有可能是一套,它们与六千多年前降落此地,时轮天仪坠落在太苍尘州,直到他们穿越回来才使此物不在蒙尘。 空转流镜在机缘巧合下被东尊寻得,价值小白调查东尊的历史,他是于五千多年前突然崛起,在此之前只是一个没有实力,毫无背景的小人物。 此人应该从空转流镜中观察到未来,从而掌握先机,处处得利,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更是在大前辈的阴谋论中,东尊这厮应该很早就找人观摩空转流镜,从他人视角掌握更多未来进程,事后十有八九将这些人除掉,隐瞒镜子的秘密,直到成为了五地八荒的至强之一,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空转流镜时才开始公布,也就是他九千岁寿辰时。 而且这次公布,很可能关于天地大变,五地八荒要被无边海吞噬的悲催命运。 天地都被吞噬了,他们这些人很难在这个过程中抵抗住,被磨灭是迟早的,但知道了未来进程后,时轮天仪就成了逃过此劫的唯一神器。 小白当时还提出既然他们能从空转流镜中看到未来,为什么不早早来到太苍拿走时轮天仪? 结果被张天流一种可能给击败了,那就是一套时空神器的假设成立,时轮天仪只能穿三千年,那么空转流镜也很有可能,只可以看到未来三千年,而且这个人必须能活到三千年! 还有三千年看一次! 所谓一生一次,很可能是东尊放出的假消息! 另外,东尊利用他人窥视未来,如果对方看到自己随后被东尊杀害,那么看到的未来肯定很短暂,说不定回头就跟东尊拼命,那么东尊就要考虑是否囚禁的问题! 而若能看到自己寿终正寝的未来走向,却还是被东尊杀害,说明未来可以轻易改变。 从东尊的崛起来看,张天流无疑是坚信改变未来的可能性更大。 光是囚禁,对方看到的应该是牢狱之灾。 当时小白忍不住又扛了,提出不能不依靠空转流镜成为至强? 张天流的回答是不可能! 除非这厮也是穿越者! 当年五地八荒的大陆格局,不容许一个散修成为至强,即使他有别的金手指可能性也极低,从瑶池被各方攻打来看,时轮天仪的情报,只可能是东尊他们从空转流镜里窥得! 巫马煜和角山恭绝对不会出卖,除非他们愿意这辈子都活在自己的影子里! 那么在张天流的推演中,只有一些重大的事情,或所有人无法逃避,无法逆转的大劫,才会被空转流镜从多人视角里展示出来,就目前而言,空转流镜应该还看不到这么远,等他们看到吞噬天地之劫,必然触发时轮天仪这条未来进程。 从小白的打听,到张天流的推演,洪俊远给的情报基本没用,他显然也是知道这个烂大街的情报瑶池仙人肯定早知道了,果不其然,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只是一个来此的借口。 想到小海棠,洪俊远再度鼓起勇气,深深一礼道:“晚辈想求诸位前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晚辈有一小侄,想看一眼瑶池,不需走进,远远的让她看一眼就好!” 小白乐呵呵的笑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要看水,带他到大海边呗,那才叫壮观。” 洪俊远不知小白性情,这种事对于小白而言也是随便的,但洪俊远却认为是仙人变相的拒绝。 眼里无法掩饰的失落,洪俊远拱了躬身,刚刚转身,忽听头一次见到的青年仙人道:“你哪侄儿,是男是女?” “嗯?”洪俊远愣了。 小白也愣了。 皇老爷子扶须一笑,打了一张大老二道:“即是相邻,便是缘,与其茫茫人海中寻找,不如守株待兔,今儿,或是喜从天降之日!” 第一零四四章 两个元君 小海棠小脸绷紧,僵硬的站在水榭外,被六个大老爷们围观,一旁的叔叔洪俊远也不敢发一言。 “这也太小了,没上小学吧,我完全看不出。”小白摇摇头,率先退出了观摩。 “可惜,此缘非彼缘。”老爷子也退出了。 “是有一点神似,但我觉得不是。”巫马煜表态道。 角山恭嘿嘿笑道:“女娃娃没长大,长大说不定就是了。” “你怎么看?”莫老板看向一个木头人。 木头人沉默不语良久,忽然看向洪俊远,一开口就是张天流的声音:“她可有姐妹?表亲也行。” “对啊,喂,她有没有姐妹啊?”巫马煜是觉得小海棠眉宇间确有一点元君的感觉,但他可以肯定这孩子绝不是元君。 另外她的资质太差了,勉强能修行,但成就断然不高,元君何等人物,两千年迈入极上的恐怖存在,这不是用药就能堆出来的,就算不身怀逆天资质,至少也天赋异禀吧,眼前的娃娃,下品灵根,堪堪跨过临门一脚,她要退半步只能炼体了,而肉身成圣难度比修仙困难数倍。 洪俊远虽不知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还是解释:“我只知师兄早没了家人,只有跟他年纪相差了一两百岁的晚辈,又多年没关联,何况师兄又不在,嫂子家里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有一定可以肯定,嫂子家里不是修炼世家,前辈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为你们转告,看看嫂子是否清楚。” 张天流道:“不用这么麻烦,把人带来就行。” 莫老板提议:“不如你过去,这样更快。” “我只负责认人,其余事别找我。”张天流这些年的研究已经有了不少成果,他可不想浪费时间。 “就让你的傀儡去,也比他快上不少,还能第一时间转告我们。”莫老板执意让张天流去不是没道理,他的傀儡都有心神联系,派一个过去了解情况,这边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蛇谷中,一人操控八块键盘的张天流突然停了手,思索片刻,神念一动,同一时间水榭外的木头人点头道:“可以,不过这丫头要留下。” “能解释吗?”莫老板不信张天流只是单纯见小姑娘可爱,打算萝莉养成。 “因为她是元君。” 此言一出,众人齐惊。 “怎么可能,我以她骨相推断,绝非元君,除非我们见过的元君易了容。”巫马煜第一个不信。 “大前辈,你别框我,随随便便来一个就说元君,万一不是呢!”小白可不想冒险了,信了大前辈来到这地方,硬生生把几百年的回家路变成了几千年,说不定还回不去! 老爷子似乎想到什么,道:“她是少女元君?” “还是老爷子人老成精,我们一直以为元君只有一个,但其实很可能是两个,是否如此要见到她妈才知道。” 莫老板也回过味来:“只有你见过少女元君,是不是也是你一句话的事。” “元君什么情报都不给就让咱们来,就是料定咱们什么都不干她也会自己找上门,我们急,她比我们更急,不敢拿此事开玩笑。” 张天流说完,朝洪俊远招招手。 洪俊远多少也听明白了,于是深吸一口气,走到傀儡身边,顿时,傀儡身上亮起九重轮转光环将他们笼罩,顷刻间,眼前景色如过眼云烟,快得让他有些无法适应。 洪俊远的突然消失,把小海棠弄蒙了,片刻就小鼻子一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小白登时头大道:“唉吆这哭得,行啦行啦,别哭了,你叔马上就回来了。” 一刻钟后,五百里外黄土城上空流光一闪,直接落到苍雷观中。 “嫂子。”洪俊远叫着就进入了后院,张天流的傀儡紧随其后。 他对这里可一点不陌生,虽然安排过来的化阴虫都老死此地,此后他再也没安排化阴虫来,但这地方百年不变,只是每隔几年稍做修整罢了。 来到后院,没等洪俊远进入院门,院门里就走出来一位妇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又漂亮,很难想象她已经是一位五岁孩子的妈妈,这是多小就让海承兴给摧残了? 张天流在见到这位妇人后,不得不感叹元君的老辣! 这个妇人,正是三千年元君! 可张天流现在很头疼! 一个就难养了,两个,还一个比一个差,怎么调教成元君? 小海棠虽然资质差,但毕竟年幼,尚在启蒙阶段,这位就难搞定了! “嫂子,这位是瑶池仙人,此番来此是有件事……。” 不等洪俊远说完,张天流打断道:“随我去瑶池吧,你是我要找的人。” 妇人顿时就戒备起来,退缩半步道:“仙人找妾身所谓何事?” 张天流没好气道:“不是让你改嫁,放心。” 洪俊远虽然还是不清楚瑶池仙人找师兄的妻女是为了什么,不过接触至今,他觉得这些人并非是邪修,于是也帮腔道:“嫂子去了便知,小海棠现在也在瑶池玩耍。” 妇人看了一眼洪俊远,随后点点头。 张天流立刻展开符遁,带着两人就往瑶池而去。 然而就在他出城没多久,没有五官的木脑袋却扭向了左侧,随后突然抬起左手,如竹节般的五指分开,掌中符纹光华绽放,一块光盾就出现在左侧。 与此同时,一道光束突然撞在光盾上,绽放出如烟花般璀璨的星火。 洪俊远和妇人都是大吃一惊,特别是洪俊远,他什么都没感觉,就被袭击了? 远空处,五道人影踏云而来,其中一名身披黑袍的老者笑道:“哼,很特别的符纹盾,不知阁下是哪一派的阵法师?” 张天流却一声不吭,九环符语旋转更快,如光球的符遁刹那提速两倍,朝瑶池激射而去。 “想跑!没这么容易。”对方五人立刻散开,两人绕向张天流前方,三人直直逼向张天流,其中老者弹指间,又是一道光束打向符遁。 “好快啊,这是通天强者!”洪俊远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这些人是冲着瑶池仙人来的吗?还是说,跟瑶池仙人一样为的是师兄的妻女? 念及此,洪俊远内心更加感慨的想到:“师兄,你究竟娶了一位怎样的妻子?莫非背景大过天不成?竟能惊动瑶池仙人与五名通天强者争夺!” 第一零四五章 横生枝节 一团光球极速穿梭在黄昏天际中,周边五道遁光不停环绕,从遁光中喷涌出一道道夺命光束欲取光球中三人性命,然而所有攻击皆被张天流的傀儡化解。 见远攻迟迟拿不下,一道遁光显然有些焦急,极速冲到光球前,遁光一敛,一位黑袍男子挥手间,手中一把小锤脱手而出,此锤迎风变大,转瞬间就如房屋之巨,朝着光球狠狠砸来。 光球中,傀儡全身符语亮起,一层金属光泽将它渲染得宛若铁人,只见它双臂交叉化为一面铁盾,竟打算硬接巨锤一击! 下一刻,只闻一声巨响,光球溃散,傀儡如枚炮弹轰响了下方山谷中,炸起尘烟滚滚,惊得鸟兽飞逃。 “嫂子!”洪俊远与妇人当时正好站在傀儡左右,傀儡抗下巨锤从他们中间倒飞而过,符遁也随之溃散,洪俊远是修士不惧,但妇人只是个凡人,从高空坠落必死无疑。 洪俊远想救,然而为时晚矣,只见一道遁光刹那间就笼罩了妇人,并一刻不停,向着远空激射而去。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成功时,此遁光突然一散,胳膊大腿喷着血花碎落的从天而降。 众人一惊,随后赶来的老者眼尖,发现遁光散处,有几柄染血的利刃虚影! “小心,此人有虚隐法刃!” 另一黑袍人道:“那女子呢?怎么消失了?” 老者听闻才发现,被斩碎的人只有他们的同伙,而他抓住的妇人却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又有一人叫道:“不好,傀儡施展土遁术逃了!” “先前那女子必是假的,真的应该被他藏起来了,很可能就在傀儡体内,一定要抓住她!” 老者说完通体黄光一起,一头就扎入了下方山石中。 其余三人紧随而上,嗖嗖嗖几声,转眼消失得一干二净,留下茫然无措的洪俊远。 没有发呆多久,洪俊远就听到了一声声巨响,他放眼放去,见山川河流爆炸不断,显然是瑶池仙人的傀儡在地底与这些黑袍人斗法。 洪俊远修为不足,根本帮不了忙,对方没杀他,不仅仙人傀儡将他们引走,还有他毫无威胁! 地底,傀儡穿行速度极快,就算要度过河流区域,也能迅速的切换水遁,这点黑袍人可办不到,因此怒急之下,就施展术法,想移山倒水阻断张天流,也有冒个头,对他前方轰炸的,逼着他绕道而行,想再次形成包围圈,却被张天流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帮家伙要抓妇人,而非杀,那么目的很可能就是要让他们妥协,交出时轮天仪! 没有时轮天仪,他们还能一步步接近回家的路,但没了元君,事态将变得更加复杂,特别是有两个元君的前提下,始终了一个,另一个会怎么办?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被对方知晓他们的存在,张天流现在没时间推算。 眼下,先把这些人给活抓了! 念及此,蛇谷里的张天流心念一动,水榭里的傀儡二号突然开口:“活捉。” “靠,现在才说,老爷子都去了,老爷子下手有多狠你是知道的!”小白苦笑道。 被偷袭的一瞬间,张天流安排过来的传递情报的傀儡二号就告知他们了,这事,张天流本尊不去,那自然就由老爷子去了,谁让老爷子修为高,速度快呢,让小白和莫老板去,黄花菜都凉了。 “把老爷子召回来不就行了。” 小白没好气道:“已经看不到了。” 小白看不到的召唤要点的,现在系统用不了,这能力也废了。 “什么眼力劲,行了,我通知他。” 话虽如此,张天流也没什么把握啊! 突然前方大地裂开,张天流一头就冲到了裂痕中间的峡谷里,而此刻,已经有两名黑袍人恭候多时了,在张天流出现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两道青光锁链顷刻将傀儡一号捆了个结实。 紧接着黑袍老者从张天流身后出现,一掌就将傀儡一号身上的符纹打坏了一大片,傀儡身上的符纹光华顿时消散。 “哼,费了好一番工夫。”黑袍老者很是不爽的一招手:“撤。” 三人刚准备飞上峡谷,突然一个个气泡从天而降,飘飘忽忽的落到三人头顶。 三人感觉不出气泡有什么特别,毫无真元波动,只当是之前施展术法搅动河水时飘出来的一些气泡罢了。 抓住青光锁链的两人,一个不理,一个挥手拍打,却都在触碰到气泡时被吸入气泡中,然后被搅成了一团血泥再如烟花绽放。 也正准备挥手拍掉气泡的黑袍老者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遁入崖壁,却见明明近在咫尺的崖壁,突然消失不见! 确切的说也是用了跟他们同样的术,玄门道法,移山! 眼前崖壁就是被左右分移,而且分移速度之快,距离之远,胜过他们十倍! 下方! 上天无路,下地应该有门吧,结果却见一条泡沫河流! “是谁?”黑袍老者仰头怒啸,挥掌就想震碎上空气泡,结果掌风尽被气泡吸入,不起波澜,他脸色更加绝望。 但突然间他想到什么,一手抓住傀儡一号的脑袋道:“你然敢伤我,我就跟她玉石俱焚,她死了,你们的目的肯定无法达成了吧!放了我,我才会放了她!” 此言一出,黑袍老者就发现所有的气泡全都爆了,这让他更加得意,可是当他看到上方一位如天上皓月,蒙上一层淡淡白光的白袍老者时,绝望之感再度袭来。 对方修为明明不强,跟自己相差不大,然而给他的压迫感却比宗主更恐怖! 宗主可是极上啊! 这老家伙莫非在他面前还要故意隐藏修为? “你知道多少?”人皇问。 “知道多少?哼,我知道很多,但我凭什么告诉你,少废话,不想她死,立刻让开。” 黑袍老者抱着傀儡缓缓升起,时刻留意人皇动向,只要有一点不对,他就拼个玉石俱焚。 人皇只是静静看着他道:“你们等我们去找她时才出手,看来事先不知道是她,甚至不知道她在黄土城,瑶池附近应该还有不少你们的人,看来是我们的太白仙君四处调查时引起了你们的主意。” “随便你猜,想知道也行,我回去后会派人来告诉你!”黑袍老者说完,突然遁光一起,及刻朝远方逃去,转眼遁光就消失在了黄昏的天际尽头。 第一零四六章 全弄来 “唉,又给我找事做。”张天流双手离开键盘,无力的靠向椅背。 水榭里,小白皱眉道:“怎么啦?人让老爷子宰了?” 傀儡二号传出声音:“一号被抓了,我要出去一趟。” “是你?还是你?”小白笑问。 “本体很累,只能我们跑一趟。” “靠,多久没休息了,咱们这点修为别太拼。”小白说完起身,环顾道:“说吧,哪儿?” “一点钟方向,这会儿已经到了千里外。” “赶紧的。”小白说完,二号体表符文形成光环,笼罩他与小白方向东北方向。 三天后,太苍与天胜交界。 “逃了这么远都没事,应该没追来。”黑袍老者疲惫的坐在地上,剧烈喘息。 仅存的另一黑袍人道:“还不能大意,对方比我们预料的强太多,说不定就在我们身后暗中监视。” 老者皱眉,忍不住看了身后一眼。 “行了,再担心也没用,总不能不回去吧,想必你也舍不得将功劳交给别人。” “哼,那些长老没一个是好鸟,情况不明就叫我等来此夺人,可怜了三位师弟!” 黑袍人盯着傀儡道:“如果里面没人,那才是真的可怜!” “不可能,当时情况你也清楚,除了傀儡里绝对没有藏人的地方,你不放心那就打开验证一下。” “嗯,是该验证一下,究竟怎样的人值得宗主花费大力气来夺。” 黑袍人蹲到傀儡旁,与老者一同研究了片刻就发现傀儡的敲门在腹部,按下一个机关键,傀儡立刻裂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名昏迷的女子。 “怎么会这样?” 两人都懵了。 人是他们要抓的人,这点应该错不了。 但此女除了容貌上佳,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黑袍人抓住妇人的手,注入真元检查。 “怎么样?”老者忙问。 黑袍人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根基之差,实属罕见。” 其实这种根基俗世遍地都是,但黑袍人自幼在宗门长大,见过的接触的全是修行之人,突然遇到一个凡人资质,自然就觉得稀有。 “或许宗主另有打算吧。”黑袍人放开手道。 “嗯,此女跟宗主传达给我们的记忆之影一般无二,应该错不了,只是我等不知宗主用意罢了。”老者多少有点自我安慰的心思。 这种女子,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可稀罕的? “继续上路吧。” 黑袍人正打算将傀儡合起来,虽不知这傀儡如何制作,但却能让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陷入沉睡三天之久,生机还保存完好。 “嗯?”黑袍人突然愣了愣,对老者道:“此傀儡你确定已经毁了?” 老者道:“傀儡此物只要阵纹被破当然废了。” “既然毁了,如何保存此女生机?” “这……” 两人互视片刻,突然同时惊道:“不好!” 正要舍弃傀儡,带着妇人离开,低头便见妇人凭空消失了。 两人呆滞了良久没回过神,妇人怎么消失的两人看不懂,没有预兆,没有真元波动,而且好像是等他们把该说的说完,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到了该消失的时候自然消失。 死了三名通天,到头了一无所获! 另一头,小白把召唤过来的妇人放进张天流的二号傀儡体内,问道:“还跟不跟?” “这次我不做主,回头问莫老板。” “我说大前辈,你别跟个小媳妇似的,闹什么脾气啊。” “不懂别乱说,献计多少无碍,但拿定的只能是一个人,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后果很可能前功尽弃。” “行啦行啦,你都有理。”小白笑着往回走。 二号傀儡紧跟而上,毕竟让小白离开他符遁范围,肯定会被两个黑袍人察觉。 回到瑶池的时候,洪俊远已经恭候多时,见只有小白和二号傀儡回来,洪俊远脸色不由白了白,但又看到落在岛上的二号傀儡开裂,里面的妇人倒了出来,被小白接到放在地上,洪俊远才松了一口气。 嫂子虽然昏迷,但生机完好,显然无碍。 “多谢两位前辈,对了,这是一名黑袍人身上物件。”洪俊远将撞死在鸯刃上的黑袍人携带之物双手奉上。 东西不多,一把巴掌大的小飞剑,一个戒子。 “你收着吧。”二号傀儡说完,走到莫老板面前道:“人带来了,怎么安排。” “让她们修炼,这项工作,还是只有你能搞定。” “呵,别闹了,就她们这资质,能教什么?教太差的好修炼,但根基不牢,未来成就有限,教太好的起步艰难……” “提升资质呢?” “提你大爷啊提,你说提就提,老子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可以提升修炼资质的东西。” “有!”突然,巫马煜插嘴道:“提升资质的至宝在五地八荒有不少。” “你费什么话啊。”张天流的傀儡身转头冷视巫马煜,虽然傀儡没有面部,只有一枚巴掌大的符文,这枚符文意思就是脸!不过依然让巫马煜感觉自己被冷视了! “如果全部弄来,能把资质推到多高?”莫老板问。 巫马煜差点听吐血了,摇头道:“一种足矣,多则无益,如龙王髓,一滴足够把普通人肉身资质提升巅峰,天聪草,又名天光灵束,可让白痴儿一夜之后聪明绝顶,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开悟石,即使灵根再差,只要有一颗常伴在身,对再晦涩难懂的资质,也可轻易融会贯通,还有极光灵露、乾坤幻花……” 莫老板细细听完,结果意思还是没有改变:“知道在哪吗?全部弄来,我知道多了无益,但什么龙王髓是强身健体,天聪草是强化大脑,开悟石只是负责参悟,极光灵露负责入定,保持最纯粹的修炼之心,乾坤幻花是增加阅历,没有一种能力是重复的,当然全要。” “疯了,这人疯了。”巫马煜实在忍不住骂莫老板是个疯子。 莫老板却执意道:“对了,你们说的金丹对他们有用吗?” 连金丹主意都要打? “有是有点,但……” “聊胜于无,要了,我们会帮你更方便的弄到此物,不是有一瓶吗,当初说十几人都分到了,若不够找丹方,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提升她们的基础。” “仙厨大人,不是我小气,金丹服下一粒足以,淬炼过后再服无效,我说的是我先前提出的至宝,至宝懂吗!它们每一种都是某个门派的镇牌之宝,龙王髓,是极上道行的龙王精髓,它是单打独斗,你们合力或许能弄到,但天聪草呢,此物我记得最后落在东尊手里,他能崛起很大程度依靠此草,开悟石就不说了,失踪了,乾坤幻花乃是琉焰岛至宝,一向由岛主掌管,赤仙子啊,连东尊都不敢惹的存在,极光灵露就跟恐怖了,北荒懂吗,你问问角山恭,他就是北荒的。” 角山恭瓮声瓮气的评价一句:“想弄到极光灵露,痴人说梦。” 第一零四七章 我不否你,你不否我 “哦豁,这么困难弄到的东西,我现在可没能力搞到。”小白率先掐灭莫老板派他出山的念头。 张天流的二号傀儡立刻回应:“俺也一样。” 莫老板冷眼一扫,毫不客气道:“每人一样,包括我。” 张天流立刻道:“我找开悟石。” “我来分配。”莫老板可不给张天流打马虎眼,开悟石失踪了,这就说明张天流想找就找,找不到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是失踪的东西。 “我搞定龙王髓,老爷子去取极光灵露,角山恭协助老爷子,白取天聪草,流拿乾坤幻花。” “你这是要我死啊!”小白还是笑呵呵的道。 “俺也一样。”张天流都懒得废话了,开始当复读机。 “我知道你们藏拙,特别是你。”莫老板看着傀儡二号,冷冷道:“白就算了,你闹哪样?一百年了,我不信系统什么功能都用不了,帮白修复。” “我特么真不爽别人对我指手画脚,出了事,即使你承担有用吗?我知道你考虑过,但我何尝没有考虑,你是要把各大势力得罪到死啊,跟我制订的路线区别大吗?还不如除之后快,一劳永逸。” “你是在说人话吗?” “这怎么不是人话?一将功成万骨枯,历朝历代建国之君,开国将帅,谁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对待畜生就要用屠刀,你别说他们不畜,我能找万般证据证明他们是畜。” 小白忍不住吐槽:“魔鬼低吟!” “你滚一边去数蚂蚱。”傀儡二号挥挥手,对莫老板又道:“仁慈固然是美好的,我也想刀不沾血搞定一切,然而可能吗?我们啥情况都不清楚,别人就找上门了,要不是我留了一手,这大元君还能安然回来。” 莫老板不是不懂张天流什么意思。 说这么多,无非是这一步很难走。 张天流是想一劳永逸,但他的办法绝对自己上阵打打杀杀,而是搞出点大新闻让他们内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可这一步真的能走得通吗? 特别是天胜,一旦天胜乱了,婧慈先辈挂了,她就永远无法降生了! 而若等她降生,瑶池早已被世人知晓,因为婧慈会来瑶池,就是瑶池的名声已经远传,人家不仅知道瑶池,还知道瑶池有时轮天仪! 张天流不在乎,他是想走另一条路,婧慈存不存在对他不重要,他要回家,没了婧慈更好,等个三千年传到六千年,再安安心心的度过两千四百年,他就能回到他想要的时间点,结束这场南柯一梦。 莫老板要信守承诺,答应元君挽救婧慈,他就要去救,再难他也要试。 这时,妇人醒了。 傀儡二号笑了笑,道:“人家还一句话没说呢,不听听吗?给点人权吧!” 莫老板神色如常,走到妇人面前,此女果然是跟三千年元君一般无二。 “想修炼吗?” 莫老板一开口,小白就笑喷了,张天流也嘿嘿冷笑。 妇人和洪俊远都是懵逼的,倒是小海棠眨眼道:“想,但太难了,有没有简单一点的办法?” “棠儿别胡闹。”妇人也冷静下来,微微侧目低头施礼道:“妾身见过仙人,敢问仙人带妾身来此所谓何事?” “在未来,你们母女请我们跨越时空来此带你们踏上修行之路,成为这五地八荒的至强。” 妇人明显不是很懂,洪俊远却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这样搞,她们会认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活九千年!” “我自有打算。”莫老板回一句,又耐心给妇人讲解一番,可算让妇人明白了大概,但她却摇了摇头道:“妾身资质不好,修炼一途必是困难重重,即使仙人帮我们母女寻来灵药也无多大用,妾身此时心思繁乱,我夫君曾言,心乱则气不顺,是修行大碍……” 妇人说到这,张天流就知道这丫的什么心思了。 “事先说好,我不去啊。” 身旁小白懵逼问:“什么去不去?” 莫老板也听出味道来了,看向洪俊远道:“你师兄是去了琉焰海吧。” 洪俊远忙道:“没错,此行凶多吉少……” 莫老板回头看向傀儡二号:“琉焰海你负责,顺便救个人不难。” “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有多少实力无法调用吗……” 不给张天流解释机会,莫老板居然笑了笑:“你对付女人一向很有本事,大前辈。” “哦对哦。”小白也点点头:“这样一来,大前辈比我还轻松了,你一定要给我修一修系统,不然我真的有去无回了!” 巫马煜想到什么,忙个小白讲解:“天聪草不可采摘,说它是草,只是徒有其形,它又名天光灵束,乃是地脉之气涌出的一团气,传闻此气可吸收日月精华,因此没到夜间,似有天光一束时刻照在此气之上,久而久之幻化的灵草虚影,此物之可以口鼻吸之,除此之外触之必毁。” “啥意思?”小白感觉不对劲! “就是让你带她们去吸口气。”傀儡二号说着,又摆出一副摸下巴样喃喃道:“不过这种东西已经不是气这么简单了,本是地之精华,又吸纳日月精华,应该是后天之炁吧,而龙姐吃的就是先天的,后天的虽没先天后,但也要看年份!这玩意,东尊应该很久才吸一口吧。” 巫马煜点头道:“流仙真是阅历丰富,天聪草却是有后天一炁之说,不过到目前为止尚在争论,而东尊府中,就有一处绝佳的地眼,当时的天胜东州毫不起眼,真不知道东尊如何寻得此宝地,等他得到多年外人才知,天胜东州这块地之所以灵气匮乏,全因一州之灵汇集此眼,其余地方又如何灵气盎然?” “这你就难搞了,我看我去还行,咱俩换换。” 没等小白同意张天流的建议,莫老板道:“搞定琉焰海你再去帮他。” “你……” 不给张天流反驳,莫老板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之前一路,我过否你吗?” 言下之意,你做主时我不否定,现在我做主你就否定,几个意思?玩不起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吾飒飒兮吾飒飒,莫奈何兮莫奈何,你阿妈兮咕噜咕噜……” 随着话声模糊,二号傀儡已沉入瑶池。 第一零四八章 偷鸡摸狗 琉焰海。 沸腾的湖水涌起滔天大雾,笼罩了方圆八百里区域,普通人若身处此地,不到半刻钟就会被蒸熟。 如身处迷雾中,苍雷教一行人做贼似的踮脚潜行。 虽然他们知道躲不了琉焰仙人的探查,却能躲避炎兽,只要不被炎兽攻击,琉焰仙人不会发现他们踪迹。 一名苍雷弟子用手势交流:“看前方地貌,泥泞的焦土跟沼泽似的,距离湖泊应该不远了。” “前面的路不会有炎兽,但更为凶险,一旦陷入沼泽无法营救,也休怪师兄弟们无情!” 见到这位弟子的抹脖子的手势,其余人不由屏住呼吸。 普通沼泽奈何不得他们,此地沼泽也没什么特别,但陷进去后,脱离沼泽需要催动真元,真元一动琉焰仙人必有所觉,因此沉入沼泽中窒息而亡也不能吭一声。 为了防止他们中有人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会下意识的反抗,附近的师兄弟会第一时间将他击杀,以除后患。 “海师弟,你去。”为首弟子拍拍海承兴肩膀。 海承兴知道轮到自己,早就做好准备,将绳子拴在腰间,一步一步慢慢摸索前进。 后方另一名苍雷弟子跟着海承兴步履艰难的前行,他是负责在海承兴陷入沉入沼泽,众人又无法营救时,出手取海承兴性命之人。 海承兴没走出多远,淤泥已抹过膝盖,使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而且没膝盖也是极限,如果让淤泥没到大腿那是异常凶险的,很可能下一步就会抹过腰部,需要动用真元才能前行。 海承兴在进入沼泽二十丈后停了下来,转头招招手,后方的跟随的弟子立刻一个接一个的将木桩与木板递来。 海承兴练气之前,修炼过一些炼体术,即使没有锤子,他也能将木桩打进沼泽下的泥土中,而且动静会很小,稍后固定木板就是一条路了,不仅保后方师兄们前进,还是撤退时的退路,要以最快的效率将九灯火莲送回太苍。 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这一行苍雷弟子们没有损失一人,却耗时了五天才穿过了沼泽,在湖边的一堆礁石中隐藏起来,派出一名水性好的弟子下湖寻找,如此又过了半天,这名弟子才潜水回来,此时的他已面如红枣,抓住礁石的手臂也被烫的火红一片。 为首的师兄打了个手势,似在问:“找到了吗?” 身通红的弟子躺在礁石上喘息良久,艰难的点点头,用手势回答:“见到莲池,但只有三灯到六灯的,没有看到九灯火莲,我实在坚持不住只能回来。” 为首弟子用手势招呼大家:“稍作休息,等会一起去。” 一个时辰后,三十名弟子一起潜入沸水中,慢慢靠近莲池的方向。 莲池比他们想象的广阔,加上热气蒸腾,无法看到边界,他们只能凭着莲花上的缕缕火苗确定这些莲花的年份。 此地火莲,开花结蓬时与普通莲花一般无二,只是花瓣色泽火红,直到一百年后,莲蓬上才会出现一缕幽火,此为一灯,九灯要经历九百年,但这并不是最高的,相传这里有三十六灯火莲,那可是经历三千六百年的奇珍,一粒莲子功效足能让人起死回生。 众人寻觅着,不知不觉,居然看到前方热气中隐现一座桥,这把众人吓得一时间不知进退。 为首弟子观察片刻,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众人又都潜入荷叶下,游移到了桥下,正要穿行时,为首弟子突然扬手示意,众人顿时躲藏在桥下屏住呼吸。 不久之后,桥上传来莺莺燕燕的笑语声,似有几名女子从桥上路过,她们应该是琉焰岛弟子,不然岂敢释放真元抵御蒸腾的热气,大摇大摆的在这里行走。 苍雷教弟子将屏住呼吸,等这些女弟子走远了他们也没动,直至过了两个时辰,女弟子们又回来。 “师姐,方才我看到咱们的十二灯莲王居然有十三灯了,要让师父知道她肯定好高兴。” “离池就不必说了,震池的都有十八灯莲王,它跟咱们兑池都是在八百年前才开始种植火莲,咱们却只培养了一株十三灯,你还有脸说师父会高兴。” “哼,我可听说了,当年震池的银师叔得到的莲子比咱们师父的好,她们用的是九灯莲子,师父用的只是一灯莲子,算起来,还是我们厉害。” “你啊,这种话以后别乱说。” “我当然知道,我也只是在这里才敢说,呵呵呵……” 随着笑声越来越远,苍雷教弟子们的脸色才缓和少许。 被沸水煮了半天,即使飞星境的肉身也吃不消啊! 好在是在桥梁下,桥梁不知是什么材质,不知在沸水中被蒸煮了多少年,触手依旧冰凉,他们一个个抱着桩木才能坚持下来,不过也快到极限了,冰火两重天也是不好受的啊! 再坚持了一刻钟,为首弟子招呼大家顺着桥梁而行,毕竟刚刚获取的情报,十三灯火莲! 他们不敢贪心,若有九灯就要九灯,没有就只好取十三灯了。 等他们沿着曲桥到了一处木亭时,发现宽大的木亭上分了四条路,将火莲分割成了四块区域,不过附近的火莲年份都不是很好,但在木亭中央,如天井般设了一个内池,里面只有一株三叶火莲,而此火莲上正好有十三缕幽火。 苍雷弟子们很想采了就跑,但如此一来肯定要把琉焰岛往死里得罪了。 一咬牙,为首弟子手势下令:“再找!” 仙人手段极多,虽然没有当场抓获,但他们一路过来肯定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只要确定是他们,人家可不会跟他们废话,直接斩杀。 他们想活着,必须把希望寄托于教主。 以教主性子,反正生米煮成熟饭,我赔礼就是,他们可不能越权,主动拿更好的,那样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甚至教主还会对他们起杀心,灭了他们正好死无对证。 功夫不负有心人,寻觅了半个时辰,他们总算是找到了一株九灯火莲。 大家压抑了兴奋之情,轻车熟路的往回赶。 苍雷弟子往回潜时,身后木亭上,一个面带狐脸面具的身影凭空出现,一头两丈多长的秀发在蒸腾的热气中摇曳多姿,正是张天流,不过此刻张天流面具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因为就在刚才,一个小偷从他身边溜了过去,再看木亭中的十三灯火莲,不翼而飞! 第一零四九章 直闯琉焰岛 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苍雷教这锅是背定了! 从琉焰岛建立至今,没人敢来这里撒野,何况是偷东西了! 九灯火莲虽只是千年左右的药材,纵观五地八荒仅算中下流,苍雷教主当然赔得起,虽是打了琉焰岛的脸,但只要死皮赖脸的求情,别把事情闹公开,搞得世人皆知,勉强还可以挽回。 琉焰岛的脸虽然抽了一记,但不能不要,让外人知道有人潜入此地盗走火莲,丢人不说,搞不好还有效仿的,为了这些小贼他们莫非要天天戒备不成? 十三灯火莲就不同了。 这玩意对琉焰岛也不算什么,可对于什么兑池一脉却是象征意义的荣誉,此脉弟子的心血结晶,情感寄托之处,这就不是打脸,而是撕破脸了! 脸都撕破了,还能要吗? 这些苍雷教弟子虽干了偷鸡摸狗之事,却也情有可原,而且放弃十三灯寻九灯这件事,表明了他们的心思纯粹,目标明确,沿途面对数之不尽的火莲谁也不碰一下,惜命固然没错,但利益面前几人能把持? 这些家伙,心性磨炼的很不错,也难怪苍雷教主要从三千弟子中百里挑一。 看来他也是怕把琉焰岛得罪到死。 可惜,这些弟子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殊不知早让人发现了,人家没说,就是等他们走后取走十三灯火莲,自己得了宝,还能栽赃嫁祸,到头来自己撅起屁股,让那什么师祖婆婆赤仙子帮忙狠狠的擦,高明!实在是高明! 张天流要是不管,苍雷教主在几年后要被追杀到炎荒,生死不知。 管嘛,不是他风格啊! 他还打算盗了乾坤幻花后也家伙给苍雷教主呢。 那就不是赤仙子身外化身去追杀苍雷教主了,而是本尊亲自前往! 可苍雷教主调教出来的这些弟子心智颇佳,为了师父到这鬼地方被蒸个半熟也依旧不放弃任务,倒也可爱,那什么洪俊远人似乎也不错,是真的用心善待黄土城百姓,一向自持只坑该死之人的张天流不得不犹豫了。 “苍雷教主逃到炎荒,生死不论,太苍必易主,我瑶池也要落入他人眼底,十有八九夺太苍者,就是掠元君的黑手,莫老板这样搞,该是借势,天涯中的瑶池命运不怎么好,时轮天仪仍被觊觎,少女元君最后一战的对手多强也无法预料,没人跟随我们后脚穿越过来,守是守住了,可死没死就不好说,莫老板是洞悉了她真正意图,来个五地八荒大结盟吗?” 如此推算,莫老板的意图的确就明显了。 至于弄什么龙王髓,乾坤花,把人往死了得罪也没关系,两千九百年后,给他们免费穿越一次就够了! 但如此就避免时轮天仪得争夺的下场? 或许吧,让他们意识到这东西是怀璧其罪,只要大家商定怎么共用,自然心甘情愿让瑶池保管。 莫老板好算计! 张天流确实不可能走这种路,和和睦睦,少恶心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还少吗? 心念及此,张天流挥袖扫过脸前,狐脸面具变成了一副没有表情的人脸面具,长发也不在飘动,而是缩到了两尺,随后慢悠悠的走向琉焰海深处。 奇怪的是,沿途有不少琉焰弟子与他擦肩而过,却无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就这般来到了琉焰岛中。 此道宛如火焰山,炙烤得上空一点水气都没有,周遭的水气靠近时都蒸发,不知飘到何地化成了雨。 张天流一只脚刚落在岛上,鞋子刹那间燃烧溶解。 衣服没事,那是因为雾山新袍用料好,要是也烧了,只能祭出他的鳞羽袍。 “有够烫脚的。” 张天流真不知道,把山门搞成这种样子,是人住的吗? 印象中,这如炼狱般的景象,妥妥的魔道住址。 “阁下请留步。” 就在张天流上岛走了几步时,凭空响起了一声警告,把附近不明情况的弟子吓了一跳。 张天流却没啃声,继续往岛上走。 “阁下还请留步,再靠近一步,休怪我等对阁下不敬!” 此人说这话的工夫,张天流又走了好几步,之后更是没有理会,直奔岛上山中而去。 这暗中的人郁闷了,暗想这小子有病吧?真不怕死?还是以为我没发现你? 确实,他看不到张天流,但他能感觉到有外人来到琉焰岛,而且他的每一步的落脚处他都感觉到了,这就够了,你隐身神通再好,暴露了落脚点跟没隐身有区别吗? 就在此人准备给张天流一个教训时,忽然,他感觉不到张天流的落脚点了! “嗯?” 这一下,暗中的守护者脸色白了白,暗道不妙,赶紧出言:“有外人闯入琉焰岛,此人身负隐身神通,速速将其揪出来!” 一时间,整个琉焰岛弟子都忙碌起来,在岛中四处寻觅,却均不见张天流踪影。 离奇,实在是太离奇了! 琉焰岛上的弟子个个修为不凡,最差也是丹鼎,其中还有不少通天境,浩浩荡荡的上千号人,居然在自己的底盘上找不到一个闯入者,莫非是守护者诓了我等? 岛中一块石头上,张天流看着忙碌的琉焰弟子们笑了笑,再看地上的隐藏符阵,很快就找到一条守护者无法感知到的路线! 他被对方发现,就是因为触发了符阵,他也不想,奈何这符阵遍布全岛,莫说一脚,就是一只苍蝇落在岛上都会被对方感知。 不过张天流之前的那几步就是寻找破绽,而脚下这块石头正好是破绽之一,前方还有一株火焰树,只要轻飘飘的落在树枝上也没人发现,不过烫脚啊!万一烫破皮,那就是“咔哒”一下,结出一片冰晶,瞬间就会被所有人发现。 “这块石头是阵眼之一,毁了后修复应该不难,靠,难不难关我什么事。” 张天流发现自己的心肠真是太好了,好到都为人家考虑了。 左脚稍微一运气,与此同时,附近寻觅的弟子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然而为时晚矣,在张天流落脚刹那间,石头轰然一声炸起一片飞尘。 “在那!” “快包围他!” 众人扑入飞尘中,却又茫然无措的四下环顾,烟尘里哪有张天流的身影,在阵法被破瞬间,他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第一零五零章 无垢战极上 琉焰岛深处,三座火焰山中间,修建了一片亭台楼阁,建筑材料是如冰块般透明的晶石,此时一间纱帘飘动的室内,孙青旋正坐席上,素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明明室内没有别人,她却自言自语道:“有人闯入,忙着抓捕。” 过了片刻,孙青旋放下茶杯又道:“我去无用,对方连阵眼都破了,师姐若不放心,自己出关擒拿此贼。” 沉默半响,孙青旋笑了笑:“我莲华道院的事不牢师姐操心,你该多关心天象道院,还有三千年,再找不到时轮天仪即使超脱极上也……嗯?” 孙青旋柳眉一竖,素手抬起,屈指一弹,一道电弧光圈穿破纱帘,刹那击中室外百丈远的一株火焰树,激起大片的电弧笼罩树木,可怜此树被火焰山烧了多少年都没成灰烬,却在这一道环形电弧下成了飞灰。 “竟然躲开了!”孙青旋素手一翻,手背朝外,掌心对着自己,顿时一道纤细的电弧从掌心迸射,十分极限的在她脸庞一绕,几乎是擦着鼻梁轰向了身后,下一刻,电弧破门而出,如条雷电锁链劈在室外空地上,滋滋作响。 再度落了空,没让孙青旋流露失望,只是五指捏合,掌心迸射的电弧交织在五指上,当五指再度分开时,雷电锁链的另一头突然爆开,五道电弧交织着碰撞分裂,转眼如旋转的蜘蛛网横扫四方,片刻就将一道人影给逼着现了形。 只见此人手臂也如晶体,将劈来的电弧一抓一扯,整条手臂啪啪作响片刻,电弧溃散,来者安然无恙甩甩手,再抬起来看着焦糊的大袖默默摇头。 孙青旋抓住掌心电弧,一拉而断,断掉的电弧竟化为一柄雷剑握于手中,甩臂投出,雷剑旋转速圈,便如流星,拉出一抹细长的电弧尾巴,刹那间出现在闯入者面前,一剑斩下时,上空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晴空霹雳劈中下落的剑身,使得威力平平无奇,甚至在灵觉上十分脆弱,没有一点威胁性的雷剑威能增了数万倍! 倘若普通修士,即使是极上境界,被这一剑劈中不死也残。 轰然一声巨响,惊得琉焰岛所有人目光落向三山方向。 “玩得可真够花的。”水晶殿宇间,无数灵光溃散,若仔细看,还能看到这些灵光是一枚枚残破不全的灵气符文。 而在这些灵气符文中间,一道人影被密密麻麻的符文包裹。 “阵法师?”孙青旋已经站在了室外屋檐下,绝色容颜上神色很冷。 闯入者挥挥手,散去了重重符语,露出一位长发飘然,戴了面具的男子,正是张天流,本来为隐藏身份的长发也懒得缩回去了,说不定等会还要打。 “阁下闯我琉焰岛所谓何事?” “路过。” “看来不将你擒下很难得知实情。”孙青旋走下台阶,步步逼近张天流。 “我真是路过,大雾弥漫的,迷了方向,误闯贵宝地真是不小心,看我带了面具吗,我见不得人,所以才偷偷摸摸的路过,你不信我也没辙,要不……” 孙青旋掌中电弧如出鞘的利剑,纤指一握时,身影忽然模糊,拉出一道道交织了雷电的残影,似在脚踏七星,瞬息间留下了好几道从不同方位进攻的身影。 奈何这套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张天流眼睛。 残风出鞘,被张天流反手一握一格挡,预先将残风剑横在孙青旋雷剑前,两剑相交,电光火石间就碰撞了上百次。 孙青旋的剑不断引动天雷,轰隆隆的晴天霹雳震得琉焰岛弟子们头皮发麻。 八宫之主不得不出面疏散弟子,一些被天雷吓得双腿软塌塌的,只能放出一团真元卷起她们远离琉焰岛。 “孙师叔在跟何人斗法?” “应该就是先前的闯入者,来历、目的尚未清楚,交给孙师叔处至吧。” “听动静,好像打得很激烈啊,我竟判断不出谁上谁下,看来对方必是五地八荒至强之一,莫非是切磋的,我们要不要观摩一二?” “别胡闹,诶你们……” 极上之战可是极少能看到的,极上境强者几乎不会在世间游走,即使喜欢在红尘里玩乐的也不会暴露修为,这八位宫主活了几千年就没见过极上斗法,如此难得机会岂能错过! 当她们靠近时,真切的感受到斗法氛围后,不由个个吃惊。 只见三山之间,张天流与孙青旋的拼剑残影几乎遍布各处,天上地下,楼里楼外,无不留下他们拼剑的一招一式。 但这并没有让她们感到多惊讶,真正惊讶的是对方修为! 孙青旋身为极上强者,面对张天流这种只有无垢巅峰气息的小子,竟苦战不下,这是什么情况? 隐藏修为也不能这样隐的吧,有谁在与同阶斗法时还隐藏修为的?何况隐藏到了无垢。 最低阶和最高阶,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难道只是肉身在极上之境?” “怎么可能,极上境的炼体强者,血气何等恐怖,岂有这般微弱的,充其量只是丹鼎。” 坤宫主说完,自己也愣了愣。 无垢修为,丹鼎肉身,就能跟她们的孙师叔打得难分难解? 莫说她们看不懂,连孙青旋也看不懂! 此人力量的确不强,但招式很刁钻,没有一招干与她正面碰撞,却每一招都化解她的剑法,最可气的是对方好似知道她的剑法,而且还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预先卡主她的蓄力点,使她空有一身力量而无法施展。 就像师父打徒弟用的招! 孙青旋忽然卖了一个破绽,引对方进攻,若他不攻自己则有机会抽身。 但张天流攻是攻了,却是一招脱手剑,碰到雷剑上又弹了回来,使得孙青旋破绽卖不出,身也无法抽离。 这让孙青旋很恼怒,陡然间,雷剑电光狂闪,天地元气似受到了牵引疯狂向着他们上空聚集而来,就连周围的三座大山上冒出的火焰也向着中间倾斜而舞。 “不好!” 八宫之主脸色大变,孙师叔要动真格的了,这里可是琉焰岛腹地,核心所在,要被孙师叔一剑毁了那还了得! “住手。”便在这时,一声清冷呵斥打断了元气的聚集。 与此同时,一栋水晶阁楼之上,一身穿白衣的女子静静的看着孙青旋与张天流。 第一零五一章 前世今生 孙青旋和张天流同时停手,一起看向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很奇特,明明没有真元波动,身体却好似发光般,好似月球反射阳光,何等的明月照人,弄得张天流都看不清了。 这种境界,张天流曾经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皇老爷子! 能聚光而不散者,与真元无关,乃是将某种神通修炼到极致的表象。 与此同时,周边三山上的八宫之主齐齐抱拳恭敬道:“参见岛主。” “你就是赤仙子?”张天流笑问。 白衣女子点点头,反问:“你果真是来找我的,说吧,有何所图?” “借一株乾坤幻花。” 八宫之主闻言一惊,孙青旋只是冷哼,赤仙子却无动于衷,素手轻抚鬓发,不言不语。 “条件你开。”张天流豪爽道。 “我并我所求,不过……”赤仙子忽然话锋一转道:“你留下等候,或许某一天我想通时,将它送与你也有可能。” “留下就不必了,这地方我不习惯,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再来。” 失败啊! 这次真的要失败了! 莫说赤仙子了,孙青旋张天流都打不过啊! 能跟人家过几招,那是因为对方主场作战,太激烈会把自己的主场毁灭的,一直都是收着力跟张天流玩,而张天流却是动用极限了! 虽然这不是他全部实力,但真正的实力也用不上啊,因为服务器和系统都受到乱码影响,极限体没了效果,靠着肌肉记忆撑不了多久,符语不是不能用,只是很多不顺手的没法用,这也是失去极限体导致的! 不然他何必偷偷摸摸的? 可他逛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乾坤幻花,至于慧眼查看过去寻找乾坤幻花蛛丝马迹也用不了! 他需要在精神空间里才能大幅度提升慧眼的回放速度,还有暂停,重播功能,可精神空间也是系统的一部分,系统没有完全恢复前用不上。 虽然他这些年解开了部分功能,但都是小功能,没什么大用途。 恢复系统也不是很复杂的事,只要用五地八荒的符文替代系统符文就欧了。 奈何,目前只是研究完系统符文,五地八荒符文还没研究完,甚至有可能没收集全。 “你不能离开。” 赤仙子这番话让张天流很是不解,因为他把赤仙子之前的话当成了逐客令。 没想到琉焰岛的人也同样不明白,之前就有点震惊于赤仙子有可能送张天流幻花,她们可是很清楚赤仙子性子的,说有可能,却是很大几率会送,只是她需要参悟出其中的道,至于什么道,没人知道! 等她悟透也就送了,短则三五天,多则千八百年,迄今为止,她确实送过十来次,其中三种比幻花更贵重! “仙子不是要囚禁在下吧?”张天流最讨厌的就是囚禁! “你这样想也没错。” “我执意要走呢?”张天流拿出一沓芥子符。 “我劝你不要这样做。”赤仙子说着,从阁楼上飘下来,到张天流面前站定。 虽然她依旧明**人,但如此近距离,又没了附近浓郁火灵气的遮掩,张天流可算看清她的容貌,顿时,面具后的琥珀眼眸触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 张天流微微向下一瞅,见赤仙子力压群芳的上围,再度惊到:“怎么可能?” “你见过我!”赤仙子突然很肯定的凝视张天流,她的眼瞳是赤红的,似有星火在里面闪耀。 “算是吧,呵!行了行了,我留下。” 张天流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跟阿七一模一样,连身材都如出一辙! 可是阿七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说悟性好,那只是机缘巧合下悟出的滴水剑意,这种剑意又称无剑剑意,修炼界中不少人领悟出,况且阿七也受过雾山镇酒坊老板的指点,人家可是老派剑修,那在以前就是剑仙,是万中无一的奇才,不是光会练气就能迈入的境界,这种天生剑修跟应天成圣没区别。 “我也见过你。”赤仙子突然道。 “嗯,你下辈子就能见我了。” 张天流这话没毛病,可琉焰岛众人听来就很不对味了,怎地?你还想让我们岛主去过下辈子? 下辈子可不是下半辈子,下辈子就是挂了转世投胎的下一辈子! 赤仙子没有觉得张天流的话有多无礼,静静道:“我明白了,你走吧,青旋,把幻花送给他。” 孙青旋眉头微皱,但没有多问,也不知是用了隔空取物,还是从身上某件空间法宝里拿出了一朵如烟似雾的花,这花神似白玉牡丹,其缥缈的姿态,又跟张天流的长发一样随灵气波动而飘动,很是神妙。 “多谢,我想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了,你下辈子见到的也不是现在的我了,如果你不想有下辈子,两千八百六十年后,你来瑶池,我送你离开。” 张天流不知道这样做,是否会影响到无边海的阿七,反正他回家了! 回去后的自己或许会把这一切都忘记,这是好事,经历太多,背负太多,活着很累,他就想轻轻松松的,在一个有童年记忆的小地方度过后半生。 留下或许也不错,但他始终会走到皇老爷子哪一步,不知长寿的意义究竟有何意义? 但其实最重要的是他想摆脱如今的人生,不想成为某人的棋子去征天,解救无边海,还是解救天涯,这些重任有的是人才去干,什么公叔怜阳,杨藻,汤靖承,就连王乞都能挑起大梁,他能干什么?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他是戴罪之身来的。 张天流在赤仙子目送下走了。 由始至终,赤仙子也没有再说一句。 直至张天流离开了琉焰岛,孙青旋才问道:“两千八百多年,看来师姐的大限逃不掉了!” “嗯。”赤仙子鼻音略重。 “师姐的下辈子跟他是何干系?竟对他如此好,连幻花都送人了,师父要知道,会哭的!” “我不知道,我所能参悟到的,只有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喝酒,一起笑谈,有时候,身边还会多个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种景象,除了夫妻还能有什么? 这闯入之人,莫非是未来的姑爷? 第一零五二章 小白的猜想 张天流走后没多久,八宫之主中,兑宫主忽收到传讯,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边上离宫主询问。 “我兑池火莲王被偷了。” “这……”其余宫主无语。 离宫主问:“不禀报岛主?” “或许被那人顺手牵羊了,岛主跟他关系匪浅,算了,再找一株代替吧。”兑宫主并没有表现得愤慨,琉焰岛最不缺少的就是火莲,十三灯火莲并不稀罕。 “那人究竟是谁啊?竟能跨越时空来此!” “谁知道,或许也曾是五地八荒的,否则何至于带着面具,该是怕人知道他的身份,将这个时空的他斩杀。” 几位宫主目前尚不知时轮天仪的存在,关于此事,五地八荒知道的人不足十位,他们能知晓也均与空转流镜有关! 目前琉焰岛中,只有赤仙子与孙青旋知道,因此这些宫主误以为张天流拼自己本事穿越而来,甚至有可能只是精神层面的穿越,因为他的修为实在太低,实力却能强到逼孙师叔动真格,明显有蹊跷。 另一头,张天流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一路尾随海承兴,这些人身上被他下了化阴虫,到哪张天流都能感知到。 其实大可以把海承兴劫走,不过其余人肯定担惊受怕,以为琉焰岛追杀来了,搞不好会出什么乱子。 张天流也没闲着,思绪一直在琉焰岛一事上。 赤仙子看来没多少年活头了。 十三灯火莲被盗一事,不出意外已被琉焰弟子发现,如果按正常的路径走,这件事会影响到苍雷教,苍雷教主被追杀,苍雷教也就此玩完,太苍格局会迎来新的变化,瑶池日渐强大,直至千年后,在东尊一万一千岁寿辰时,被发现时轮天仪在瑶池,从而展开了一段悠长的谍战,直至濒临时轮天仪的下次开启,大战彻底打响。 这是角山恭和巫马煜的视角。 可张天流这次露面,很可能会改变这个进程,火莲被盗应该怪到他头上,以赤仙子对他的态度,琉焰岛肯定会给他面子,如若不然,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有人想利用赤仙子除掉苍雷教,这人是谁?跟想掠走海夫人的幕后黑手是否有关? 目前很难下定论。 按张天流的布局手段,如果是为了乾坤幻花,他肯定让赤仙子去针对苍雷教,在公布一些情报证明苍雷教是被冤枉的,以此推波助澜,煽动多方势力对付琉焰岛,那么乾坤幻花就容易弄到手了。 奈何这次是莫老板做主,他要走大联盟路线就要避免冲突。 与其说他们是来偷,是抢,不如说是交易,给他们需要的,才有在两千八百多年后,借用时轮天仪逃过吞噬之劫。 “靠,这帮家伙。” 正思索间,海承兴等人突然遇到麻烦,他们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炎兽,这帮家伙没一个敢动用真元,就知道跑,可不用真元跑的过炎兽吗? 张天流撤去符遁,脚踏焦土,一招九宫挪移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炎兽挪到身边,释放了一点洪荒气息,顿时把这头比雄狮还要雄壮数倍的火焰鬃毛炎兽变成了哈巴狗。 慌不择路的苍雷教弟子忽听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炎兽消失了,不由个个面露惊疑,不过好事啊,想再多不如离开再说,一时间,大伙又聚在一起,贼兮兮的继续上路。 张天流盯着炎兽微微蹙眉。 远了没注意,近了才发现这炎兽是假的,是没有实体的,由火灵气幻化,而且这种火灵气跟岛上的一般无二,可岛上阵法并没有蔓延至此,这里虽赤地千里,酷热难当,但不像岛上那般严重,没有明火在烧,不过赤地焦土持续如此多年,也着实奇怪。 再一回头,蒸汽弥漫,别人什么都看不到,张天流则能看到燃烧的岛屿。 可见整座岛的火焰都是火灵气! 这无疑是火系修士的天堂,但纵观琉焰弟子中,真正修出火系真元的不足五分之一,这就很奇怪了。 不修火来这里干什么,不难受吗? 或许人家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确实很磨炼心智。 一路护送海承兴等人回到太苍,在临近苍州时,海承兴与不少弟子离队了,交任务只要几个精锐弟子即可,其余人回到各自州城苍雷观,处理堆积的大小事务,至于奖励,稍后自然发下,而且离开的弟子很清楚,邀功一事忌人多,给几位师兄好好表现就行,此乃安身立命之本! 海承兴自然一路奔向尘州,去接老婆孩子。 直到又过了一州之地,与海承兴同行的三位苍雷弟子在岔道分开后,只有海承兴一人了,如此,张天流就不客气了,芥子符一抛,一个傀儡显化而出,在海承兴刚刚察觉身后有异动时,已经被裂开的傀儡套住,身在傀儡中的他如何也挣脱不得,并且没过多久就被里面的阵纹催眠。 张天流符遁一开,带上傀儡一路奔向瑶池。 回到瑶池,只要小白一人在,元君母女在水榭里,莫老板和老爷子大概去弄龙王髓与极光灵露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没有一两年你回不来,结果还不到两个月。” “比较顺利。”张天流指尖灵光一跳,身旁傀儡裂开,海承兴从中掉了出来。 “顺利,意思是弄到了!”小白有些惊讶,他也是清楚大前辈实力受到限制,写符语没有往日那般流畅,速度要忙上许多,只能借助符文器,但符文器威能有限,而且很难变化出需要的符语。 张天流把乾坤幻花拿了出来,与小白一同打量。 “这就是乾坤幻花?” “嗯,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等会我去试一试,他们回来了再告诉我。”张天流说完,一跃就落入了水中。 小白苦笑,朝着水榭里道:“大小元君,你丈夫老爹回来了。” 水榭里的母女同时跑出来,看到晕倒在地的海承兴很是惊慌失措,吓得都不敢动了。 “没事,他就累了睡一睡。” 小白坐回石凳上,看着这一家三口的狗血重逢,总觉得不对劲! 倒不是对元君的身份有怀疑,要不是她们还能有谁? 但凭什么自己四人要过来帮助她们呢? 小白这段时间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原先他们应该没有穿越来的,甚至没有去过天涯里的八重瑶池! 是这母女,来到黄土城,碰巧捡到时轮天仪! 海承兴则因为盗取九灯火莲,被琉焰岛算总账给弄死了,本来不想修炼的小元君为父报仇而奋发图强,可惜资质不行,但勉勉强强,苟延残喘到了两千八百多年后,时轮天仪开启,她穿越到了未来,当时八重瑶池有没有人不知道,毕竟刚被无边海和天涯吞噬,生灵很可能死绝了,瑶池都没有,她就成为了那个小界中的主宰! 也或许当时那个小界根本不在天涯八重,或许只是一重,甚至是天涯的边缘地带! 小元君就通过时轮天仪想要改变命运,从现在到六千年,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穿越改变了历史,或许让她成功了一部分,又或许因为怀璧其罪遭到更严重的针对,跌跌撞撞,兜兜转转的撑到了九千年,又不知经历多少次穿越,小元君尝试了不知多少次办法,发现自己可能无法改变命运,她考虑到强援,从而一次次骗人过来建立了如今的瑶池,到均都失败了,直到他们四人被婧慈引来! 第一零五三章 苦差事 为了给重新团聚的一家三口解释清楚,小白费了三个时辰的口水! 好不容易让海承兴接受了现实,这厮居然想给他整幺蛾子! “多谢仙人的美意,但我觉得我们一家无法去承受这一切!” “你什么意思?想离开?”小白虽然带着面具,可眼睛却透露着杀意! 他们回来辛辛苦苦的不知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一家子,结果你跟我说不想干! 察觉到小白语气不善,特别是面具下的目光冷厉如鹰,海承兴心底一寒,抱拳道:“晚辈并非此意,实乃晚辈自觉实力有限,即使得此一切晚辈也无力守护。”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你跟你老婆是如出一辙,想让我们帮你守就直说,玩什么心机,当我这些年跟大前辈是白混的啊。” “晚辈……” 不给海承兴再言,小白打断道:“别担心,在你们没有立足实力前,瑶池遇到的威胁我们来挡,你们只需好好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旁边的傀儡,他会指点你们,保证你们成为五地八荒的至强一家,所以,想笑就笑吧,得了便宜不卖乖,都特么是心机婊。” 海承兴汗颜,同时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他淡淡一笑道:“多谢前辈恩赐!我海承兴他日若真有此成就,必当重谢前辈!” 修行为了什么? 还不是长生不死,主宰四方,如今有机会他海承兴为何放弃?疯了吗? 这瑶池仙人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那又如何? 在苍雷教他这辈子都难抬头,况且过不了多久,琉焰岛很可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寻上门来,他作为亲自盗取火莲的人之一,其中凶险有多大他岂会不知,否则也不会把妻女交给洪俊远。 去盗火莲,为的可不是什么奖励,是师命难违! 此番他们豁出性命盗得火莲,算是将苍雷教栽培之恩还了,离开苍雷教,投奔瑶池也可理直气壮。 于情于理,天下人的无法拿此事污蔑他人品,这不是他的黑历史,而是光辉历史,他日成为至强,这必将成他崛起过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给一家三口在水榭叙旧,小白到了瑶池下的蛇谷中。 “我们这样做对吗?以后或许就没有大小元君,只有海承兴!” 小白都能看出来,张天流岂会不知,他淡笑道:“莫老板做主的事,咱们呢,静观其变就好,未来走向的变化再多,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大。” “嗯,咱们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要不要等筹齐至宝后,就开始跟麟无城宁家接触?这样等婧慈出生后,咱们就直接收她为徒,避免她沦为奸细的命运。” 小白的提议很不错,不过张天流却摇头道:“反正我不去。” “你不去难道让我去?我可不会指点人,老爷子对此也不擅长,莫老板更别提了,只有你能当个合格的师父,把宁家人忽悠得团团转。” 张天流还是摇头:“没时间。” 婧慈具体的出生时间没认知道,那么就必须在麟无城等到婧慈出生为止,在第一时间装成云游仙人跟宁家接触,给宁家说:“此女天赋异禀,且与我极为有缘,我愿收她为弟子,助她成就五地至强,继承我瑶池大统,尔等愿意,可让她几几岁后来太苍瑶池。” 小白就是这种心思。 问题是谁去等? 反正张天流不去。 不是他不为团队着想,实在是他的时间很宝贵,动辄几百上千年的光阴浪费在麟无城,不如在这里研究符文。 至于到麟无城研究,需要考虑安保问题! 张天流只信任小白、莫老板和老爷子,要他们三人中一人陪他去,那不如这人自己留在麟无城等婧慈出生,何必张天流去? 什么怕演技不行,忽悠不到位,能否请张天流在宁家有人怀孕时跑一趟,也不信! 几百上千年,一个偌大的家族会有多少新生儿诞生?怀孕一个跑一趟,张天流什么都不用干了,来回跑就行。 提议不错,可惜是苦差事。 “唉,等他们回来再商量,对了,你打算教他们什么?” 张天流想了想道:“看改善资质后的他们适合什么再从本地找,不能用我们的。” 还有另一方面,张天流掌握的功法虽多,但没有上乘,更何谈顶阶。 张天流四力或许不错,但不适合人。 这套功法是妖修所创,还是天生体魄强健的妖,张天流能修炼靠的是适者之体,海家三口加起来都承受不了。 小白不在打搅张天流的研究,回到蟠桃岛水榭,又发现自己是多余的! 人家一家三口在水榭居住,自己干嘛?一个人在水榭外傻坐? “唉!” 摇摇头,小白在桃林中自己搭个简陋的屋子修炼。 他不离开是不能离开,毕竟他修为有限,感知不强,长时间在水里人家什么时候进攻水榭他都不知道。 海夫人被抓一事,有一次就会有两次,不得不防。 没人跟小白打牌下棋,让无所事事的他把时间沉静在修炼中,不知不觉,这厮居然在一年内突破到了五境后。 莫老板和老爷子迟迟不归,小白也不操心,他的经历让他明白操心是徒增烦恼,太多的人与他在天涯行中死在了途中,都麻木了。 海家三口也不急,闲来无事,他们一家人经常去黄土城游玩,对于何时修炼,海承兴从来不问,也知道瑶池仙人在为他们一家提升资质做准备,之后才会修炼。 慢上几年没关系,反正资质都是要被刷新的。 又过了一年,老爷子和角山恭回来了,东西也拿到了,不过极光灵露是在修炼的时候才服用的,现在用是浪费,只能继续等。 到了第三年,莫老板还没回来! “莫不是回不来了吧!”小白笑着将了老爷子一军。 老爷子移車蹩马腿,逼走小白的马后,扶须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此物最难寻。” 小白苦笑,这么多年,小白就遇到两头龙,一是龙姐,二是忽悠龙姐到龙域的金龙。 “也不知道龙姐在龙域怎么样了?” 老爷子反将小白一军道:“各自命运,各自掌握,龙域一行正是她掌握命运之时,对她是好。” “老爷子怎知?我反而感觉她会被龙族歧视。” “玄门传人给她算过,她的命中劫不在龙域。” “这么玄乎!哪在那?” 小白实在好奇。 “在再相遇时。” “和谁?我们?不对吧,我们都要回家了。” “不知,玄门传人只算到这。” “哎呀,你这样说弄的我有点心凉,这次回家不会失败吧!难道一年年的回到九千年后,那也太恐怖了!” 老爷子不再多言,很多事他已经看透,但仍然有很多事他看不透! 第一零五四章 浮天赤 琉焰海滚滚沸水上,一朵朵火莲从随沸水荡漾都剧烈的颤抖,不足一息,忽然枯萎、凋零。 “嗯?”不远的桥上,一名琉焰弟子驻足脚步,扭头往来,发现了枯萎的火莲后满眼不解。 她在琉焰海修行三百年,一直负责采集莲子,火莲枯萎情况她还是头一遭遇到。 就在她发呆这段时间,枯萎的火莲旁,三株好端端的火莲也剧烈的颤抖起来,也是不足一息,三株火莲从根到叶,从叶到花,不足一息竟也枯萎凋零。 “这……” 琉焰弟子惊讶间,便见枯萎的迹象突然铺开,宛如瘟疫蔓延,大片的火莲开始枯萎,莲蓬上的灯火一缕缕也如千百根火丝向天空飘去,直至消失,吓得琉焰弟子头皮发麻,惊慌失措的跑向琉焰岛,不足大叫:“不好了不好了,火莲死了,都死了……” 琉焰岛水晶殿中。 孙青旋重重喘息一声,压下了殿内八宫之主的喧哗。 “所有人即刻离开琉焰海。” “离开琉焰海?”离宫主皱眉道:“孙师叔,目前死掉的火莲只有兑池,其余七池尚未出现枯萎迹象,应该只是火莲根部出了问题,我已安排人调查了。” 兑宫主深深呼吸,自责道:“一池火莲源于一母,母莲出了问题才导致池火莲枯萎,而我兑池莲王于两年前被那闯入之人顺手拿走,或许正因……” 孙青旋打断道:“跟他无关,兑池莲王失窃,是我们中有人动了浮天赤,我现在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劝你趁早自尽,一旦落入我手里,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生死之间受尽煎熬,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八宫之主闻言大惊! 她们之间居然出了奸细,还动了浮天赤,这还是人吗?可若不是人,怎么能混到她们当中?要是人,不知动了此阵的后果吗? 兑宫主皱眉道:“师父曾说,浮天赤乃是镇压上古炎魔的阵心,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但迄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浮天赤究竟是什么!” 坤宫主也道:“是啊,我也是只知道有浮天赤,却不知浮天赤是何物,在岛中何处。” 其余宫主也纷纷道:“我也是。” 孙青旋目光冷冷扫视众人:“诸位别急着撇清关系,不是你,无需多言,是你,说破天荒我也定叫你生死两难,都退下,叫所有人离开,之后交由我与岛主。” “是!”八宫之主起身行礼,不敢多说一句,不过离开时各自都保持了距离,谁也不知道她们当中谁是奸细,眼下还是更其余七位撇清关系为妙。 待众人一走,孙青旋从席间站起,右掌电弧一闪,挥掌间,电弧噼里啪啦的在虚空撕裂出一扇门,脚尖一点,孙青旋便遁入虚空门,下一刻来到一个巨大的溶洞中。 如烧红的铁水河流发出炙热的高温,洞中石壁被映照的如夕阳晚霞。 看着岩浆河流中,飘起一缕缕的火丝,飞向溶洞中央,孙青旋面色有些凝重,她踏着悬浮的石阶,一步步来到溶洞中央的虚空祭坛旁。 “师姐,我已让她们离开琉焰海,我们何时走?” 赤仙子盘坐于祭坛前,双手不断结印,一缕缕赤焰流光蛇移到了祭坛中央的火水晶前,盘旋数圈,忽的化为一环火焰锁链,穿透了水晶表面,进入水晶内部将一道模糊不清的虚影禁锢,但仅仅片刻,这环火链便被虚影震碎,好在火链源源不断,一环接一环,由上至下反复禁锢虚影,使虚影一直处于动弹不得的困境。 而被虚影震碎的火链,竟化为青火从晶石中飘出,被赤仙子吸入口鼻之中,如此循环不息。 赤仙子睁开眼睛,星火眸中如绽放的烟花被定格在最灿烂的时刻,只是这赤金星火之中,多了少许的青色星火。 “内奸一事,说了吗?” “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这样说?” 如今除了赤仙子与孙青旋,无人知这溶洞便是浮天赤,即使知道也不知身在何地,就算给他知道又如何,赤仙子一直在这里,即便是张天流闯来时,她现身的只是元神,肉身片刻不离此间,又有谁能动浮天赤。 “琉焰只留忠心之人,有疑心者自会离开,当年,师父也是让我这样做的,所以你历练归来时才见到那样一番景象,此事过后,就劳你重振琉焰了。” 孙青旋面无表情道:“师姐如今修为远胜当年师父,若你都要拼死,我又有何能力应对下次,更别提,我修的是雷法。” “我若不死……”赤仙子顿了顿,又道:“将用余生寻位传人,让她接你的班。” “然后也像你一样,一生一世都要待在这鬼地方。” 赤仙子眸中厉色一闪,孙青旋立刻低头,对赤仙子背影抱拳道:“师妹知错。” 赤仙子神色缓和,劝慰道:“我知你心中有怨,琉焰岛并不适合你,你该是只自由自在的燕雀,却随了我被束缚在牢笼中,我对不起你。” “我也是自幼在琉焰岛长大,不论养育之恩,传法之恩,还是我对这里的情,我当誓死守护到最后一刻。” “恩情不是还的,我自愿承担这一切,也希望你能自愿,但我知你心。” 孙青旋听后面显一丝挣扎,撇过头道:“师姐就不能离开吗?那人的出现,证明师姐此劫必死无疑,八万年了,我派还要付出到什么时候?” 出奇的赤仙子没有动怒,反而平静道:“有因必有果,炎魔因我派而生,当由我派而灭。” “十数代岛主的身亡都灭不了,甚至削弱不得它分毫,如此永无止境,何苦?况且东尊从空转流镜中窥得天机,五地八荒将面临天地崩坏,炎魔出世又能折腾几年。” “它出现的三年里造就了炎荒,仁它纵横两千多年,早没了五地八荒。” “可不是还有别人吗,集天下强者……” “这是我派的时,犯不着外人操心,你不要再打搅我,退下。” 孙青旋重重喘息一声,转身撕开虚空离去。 琉焰海外围,离开的琉焰弟子们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观望,很快她们发现,往日的赤地居然又燃烧起来,而且炎兽数量每日剧增,每个人都嗅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味,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第一零五五章 炼神教 酷热,异常的高温在短短几天里,蔓延到了琅延十多州之地,连距离琉焰岛仅有一州之隔的太苍三州之地也迎来了酷热的高温。 瑶池。 老爷子仰头看着从西向东迁移的飞鸟,似有所感的低头沉思。 小白好奇道:“往年这时候没这么热啊,难道咱们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 老爷子从沉思中醒来道:“如此就好,只怕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能有什么蹊跷的?你知道吗?”小白看向角山恭。 角山恭也发现了异常,刚才就在思索,此刻闻言醒悟道:“说起来,我好像遇到一次,听闻这种酷热有时候几百年来一次,有时候一两千年没遇到,而我只遇一次,算算时间,好像就在东尊寿辰之前,具体为什么我却不得而知,毕竟现在的我可是随族人迁移到北荒,距离这里远着呢,不过即使如此,也有数天出现了冻雪溶解,万里长青的景象。” 老爷子扶须道:“北荒冰天雪地,我到那一年不见其冰雪溶解,此异常酷热看来非比寻常。” “管他呢,就几天的事,当三伏天好了。”小白听到不是长期,只是短短几天也就不在意了。 就在这时,张天流的傀儡出现,对小白道:“看看你的物品栏能打开了吗?” 小白一愣,随后笑嘻嘻的开启系统界面,打开物品栏发现没有乱码了,忙取出一件,随后又笑嘻嘻道:“无敌了!” “积分还用不了,无敌个屁。”张天流的傀儡说完就闭口不言了。 关于温度上升的事情,瑶池这边没人在乎,但外面已经乱翻天了! 不少靠近琉焰海的州,温度已经升到了常人无法抵抗的地步,于是出现了大迁移的景象,大批的人向北方而去,而迁移中的打砸抢就无法避免了,如朝廷的修士势力也无法管理,他们自己都要去北方避暑。 异常高温出现的十天后,迁徙的一条条线路上,遗留了数以万计的干尸,有人的,也有畜的,许多青山绿水大面积的干涸,曾经的江河成了一条淤泥,小小的水坑里,堆积了不知多少鱼虾鳖甲。 瑶池附近也受到了影响,出现了秋景。 “好热好热,好热啊。”小海棠坐卧不安,被热得有些癫狂了。 “夫君,怎么办?”海夫人也是满脸大汗。 海承兴这时候也不知如何是好,修士又不是万能的,他们自身可以抵抗,但无法帮助别人啊,除非是修炼冰法的。 “啊呀你们到水下就行了,哪儿凉快。”小白没好气道。 “多谢前辈。”海承兴听后大喜,立刻护着妻女进入瑶池下方,这里面是别有洞天,依然保持着青山绿水,灵气盎然的样子,十分的清凉。 “哇!这里面好大呀!爹爹你看,从这里能看到好多鱼儿啊,为什么它们不会落下来啊?”小海棠抬头看着上空的池水,景象如水族馆般,不说对她这样的小孩,就是海承兴夫妇也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此等拒水大阵,真是罕见。”海承兴现在都难以想象,这一切在未来都是他们一家的! 这让他迫切的想要开始修炼,可惜,瑶池仙人让他等!还有一个人没回来,一切等他回来才能开始。 在小海棠欢快的在瑶池下跑来跑去的时候,上方,水榭外,正抓着炮准备将小白一军的老爷子眉头一皱,看向了西方。 “咋了?”小白一句话刚刚问出来,老爷子突然起身。 “没事,熟人。”张天流的傀儡突然道。 老爷子这才坐下。 “嗯?”小白一脸懵逼。 同一时间,瑶池下的蛇谷里,一扇电弧缠绕的虚空门前,孙青旋一眨不眨的凝视张天流。 “看来我要提前布好大阵,免得踪迹外露,什么人都能顺便进来。”张天流挥手,周身的系统仪器如液体般溶解,又股股钻入了张天流体内。 “说吧,找我何事?”张天流很不满,毕竟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不过孙青旋肯定不懂钻入张天流的体内的黑黑的液体金属是什么。 “既然你是从未来过来的,应该知道,师姐要死了!” “你想让我改变未来?”张天流皱眉。 “不,我只想让师姐有一段正常的人生,何况你根本无法阻止。” 张天流表情很怪,似笑非笑的问:“你意思让她活着,但又不能活太久,这很有难度啊大姐!” 孙青旋冷冷道:“你别逼我动强。” “呵呵,你可以试试。” 孙青旋手掌电弧一跳,张天流却一动不动,也不求情,更不答应。 “轰隆”一声,孙青旋雷电跳出的一刹那,一个气泡突然挡在张天流身前,下一刻,雷电之力劈入气泡中消失不见。 “嗯?”孙青旋愣了愣,没等她有所动作,突然身体就被一个气泡笼罩。 “异神通!”孙青旋脸色突然狰狞,周身噼里啪啦的电弧炸起,顿时一个黑洞将她吞没,消失在了气泡中。 “哦豁!”张天流惊讶中,抬手反打,只用手背就将从身后劈来的一道电弧击溃。 不给孙青旋再出手,张天流顺便把另一手也举起来,双手投降道:“好,我答应。” 能不答应吗? 老爷子的能力都让她破解了,真把她逼急了动真格的,自己几条命也不够啊。 “跟我来。”孙青旋正准备撕裂虚空,忽听张天流道:“急什么,你好歹让我知道什么情况吧。” “你不知?”孙青旋皱眉。 “我知道什么?你师姐?就算知道那也是下辈子的她,这辈子我可不知道她。” “边走边说。”孙青旋说完撕裂虚空走了。 张天流无奈,傀儡转告小白和老爷子一声,就进入了虚空门中。 “我琉焰岛在八万年前,乃是上古炼神教,但可笑的是,不仅耗费了多少万年心血,最终神没炼出来,却炼出了个魔,此魔仅用三天就造就了万里炎荒之地,祖师们拼尽力,才将此魔暂时降服,抽了此魔元神一直禁锢至今,但即使没了肉身,它也在禁锢中修出了炎晶之体,使得琉焰岛变成火焰山,赤土万里,其稍微透露的一丝魔性都能幻化出一头凶恶的炎兽,为了防止它脱困,琉焰岛历代岛主终其一生都在与它对抗,但此魔不仅没被我们削弱,反而越来越强,直至六万年前,一位岛主创出一门噬火功法,可吸收炎魔元神的戾气习修炼,这才压制了它的戾气,但一直以来只是制衡罢了,难以将它削弱,反倒是历代岛主长期受戾气影响,自身会在某一天化为炎魔,为避免此劫发生,历代岛主只能在理智尚存时自毁修为,如今天地酷热,正是师姐在削弱自己的力量,待力量枯竭时,也是她身死之时!” 第一零五六章 火莲道种 “今年的酷热,来的有点久啊!” 天胜东州,东神宫中,一黄袍老人立于窗前,扶须遥看西天夜景。 距离老者足有万里的琅延布州,一座奢靡的宫殿内,有位躺在榻上青年,不仅左拥右抱,身边还环绕了十余名环肥燕瘦,姿色绝美的女子,青年似乎听到了东神宫中的老人声音,淡淡笑道:“赤仙子修为真乃惊天地泣鬼神,琉焰岛历代最强岛主是非她莫属了,啧!对了,东尊跟她年纪差不错吧,你们以前见过面吗?我搬到这里千年都未能一睹仙颜,再不见见,恐成此生遗憾!” 于琅延布州东北方八千里,跟北荒只有一峡之隔的元闶断州,冰雪消融的北望山上,一名身披被严重风化的甲胄,盘坐于绝巅如磐石般一动不动的大汉猛然睁开眼睛,语气不善道:“金蛟虎,你敢靠近琉焰一步,我必杀你。” “唉吆!这谁啊?有点熟悉,嗯……哦,想到了,这不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吗!原来你也知道说话啊!哈哈哈……” 金蛟虎虽然在笑,可他身边先前还有说有笑的美艳佳人,突然噤若寒蝉,身体抖若筛糠,眼神里满是惶恐,如预感到了天灾的蛇虫鼠蚁,不安而躁动。 金蛟虎笑声一收,目光落在了房中一株十三灯火莲上,嘴角不自觉的又勾了起来道:“要是她来见我呢?你还要杀我吗臭石头?” “见你?”大汉愣了愣,突然更加阴沉道:“金蛟虎,你胆敢盗火莲!” “没有没有,你不要乱误会好吗,我可没盗,不过我知道有人盗了,但我不告诉你,呵呵…哈哈哈……” 刚刚从虚空通道出来的孙青旋,在张天流疑惑目光中冷冷道:“金蛟虎,孙青旋稍后拜会。” 金蛟虎突然从女人堆中站了起来,脸色阴沉便可又淡笑道:“孙大姐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一受惊吓就忘事!” 孙青旋懒得与他废话。 张天流却在这时候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神交?” 孙青旋冷冷的扫他一眼。 张天流一耸肩,呵呵道:“开玩笑,别当真,唉,极上真是厉害,跟我们老家的普通人一样,即使相隔万里都能交流。” “你认识金蛟虎?”孙青旋脸色更冷。 “听说过,没见过。”金蛟虎情报是巫马煜给的,毕竟是五地八荒为数不多的极上之一。 张天流又道:“对了,你们说了什么?” 情报的重要性对张天流而言一直位列第一,当然要多打听,人家说不说是人家的事,不问就是自己的疏忽了。 “与你无关。”孙青旋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又转身盯着张天流。 “干嘛?”张天流双手护胸退后一步,可怜兮兮的眼神躲避着孙青旋目光。 孙青旋厌恶的冷哼一声:“我险些忘记跟你也有关,我琉焰火莲乃师姐道种所化。” “哦,也就是说,得莲花者,同等得赤仙子部分道行。” 这种修炼方式张天流查阅过,跟御神三法的神度类似,都是献祭自己成就他人。 谁得到所有莲花,并成功炼化,谁将是另一个赤仙子。 想到那数万朵莲花,一灯一百年的道行,赤仙子恐怕有几百万年的道行,难怪散功时比旱魃还猛。 现在莲花被夺,对方肯定用了什么办法阻断了莲花与赤仙子的心神联系,在散功时,被盗走的莲花不会枯萎,那么这个道种将是赤仙子的唯一道种,如果能把这东西种起来,迟早有一天能获取赤仙子所有道行! 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主要是用正常的种植方式,时间跨度就长了,需要繁衍出的火莲一共拥有几百万灯,一灯一百年,这要种到什么时候? 琉焰弟子种了这么多年才积累到这地步,何况火莲长势好也是因为赤仙子吸收炎魔戾气修行缘故。 而且留了道种赤仙子还是要死,就跟人体血液一样,被抽了99的血液,这人能活吗。 但赤仙子将这百分之一变成卵子,现在让人给偷了,弄到另一个契合度高的母体上,一旦受精,血脉就能延续下去,越来越多。 而死去的赤仙子,元神消散,飘荡天地间,有能力的强者就会用这些血脉收取赤仙子四散的阳神,如此就能得到赤仙子所有道行,不过若是碰到赤仙子的阴神,赤仙子会如张天流一样复活! 那时候的赤仙子,应该就是莲妖,或则哪吒? 但这种事难啊,几乎不可能发生,因为过不了多久五地八荒就没了,这些莲花繁衍再多都要灭绝,残留的也会沦为天材地宝扔人采摘,悲催,无比的悲催!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大有盘古化生万物之意,只是赤仙子道行远不如盘古,只能化做灯火莲一个物种。 “百万年道行还无法开天辟地,这真神究竟有多恐怖?我看是没这种东西存在了。” 见张天流嘀嘀咕咕的,孙青旋不满道:“火莲让金蛟虎盗了,稍后我去找他要回,师姐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此行,我看是有去无回。”张天流摇手道。 孙青旋没有怒视张天流,也没有冷眼,只是平平静静的道:“金蛟虎已极上脱胎,重塑肉身,我确实不是对手,但若拼死,他也不好受,此人仇家众多,重伤之后他活不了多久。” “啊呀你这,用点脑好吗,硬实力刚不过,咱们就不能来点软的?”张天流提议。 “你会?”孙青旋居然笑了,不过是冷笑。 “你不会?”张天流也笑笑。 “不会。”孙青旋简洁明了,并没有因为自己活了七千年还不会耍心机而脸红,反而目光更像在鄙视张天流这种会耍心机的人。 张天流无语的摇摇头,示意孙青旋边走边道:“一个金蛟虎你都对付不了,人家再一耍心机,你几条命都不够搭,他手底下肯定有高手,我就遇到了,偷花的嘛,虽然不如你,但过几招还是没问题的,何况据我所知,后世之人没几个认识你的,甚至听都没听过,很可能你这一趟死定了,金蛟虎没死,这厮会在两千八百年后攻打我瑶池,被我玩死。” 最后这句,张天流虽是吹牛,不过真给他两千多年修复服务器,他何惧之有? 他可是晋升过的双职业异人,还没能发挥就被弄到这鬼地方,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憋屈得有点久! 张天流毕竟是未来人,孙青旋即使对他的口气很不爽,也没傻到一头扎过去,于是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来来,附耳过来。”张天流神秘兮兮的招手道。 孙青旋不疑有他,侧脸靠近,却被张天流很无赖往她耳朵上哈了一口热气! 孙青旋脸色腾地一红,手掌噼里啪啦的乍现道道电弧。 第一零五七章 究竟哪里错了? “别生气别生气,感觉到了吗?” 孙青旋眼里杀意弥漫道:“杀了你我或许就有感觉了,一定很爽。”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乱开什么车啊,我怕说出来泄露天机才这般这般,既然你不解,我就冒险言明,久闻那家伙好女色,你这么漂亮,加上我的指点混到他身边轻而易举。” 孙青旋微昂下巴,蔑视的盯着张天流:“你想让我用美色。” “没真干,到了他身边有的是机会。” “不行。” 张天流苦笑,只好又道:“那就换别的,来来,附耳过来。” “有话直说。”孙青旋岂会再上当。 “我这不是担心怕人听到吗。” 张天流嬉皮笑脸的凑近一步,孙青旋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怕我啊。” “呵,笑话,有话就说,别再靠近我一步,我恶心。” “唉,多大人了,难道还是个雏?诶得得得,别动不动就噼里啪啦的,论正事,正!事!” 安抚好孙青旋,张天流掏出一支烟,塞面具嘴里点燃,开始了吞云吐雾。 “本来你的事嘛,我是不想参合的,但我们老板说了要搞大联盟进军天涯,抱团冲上九重天,即使我们不在也能狠狠恶心他们一把,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到了九千年后,如果有缘帮我给你转世的师姐带句话,我之一生,遇一难知性,遇一人知心,知自非良善,恶名背身,寻回八千秋,泣…再从头,勿念。” 孙青旋盯着张天流漠然的表情,直言道:“不懂你再说什么,不过有缘我会告诉她。” “多谢。” 脸上漠然被一笑打破,张天流又请孙青旋边走边说。 琉焰岛,昔日沸腾的湖水已化做赤土盆地,八池火莲已有七池枯萎成灰,凌乱的火灵气将张天流的长发变得异常狂躁,再无往日丝滑。 孙青旋在开启一闪虚空门后离开了。 张天流呆滞良久,直至虚空门周边电弧减弱,开始回缩,张天流才抬起头,进入浮天赤。 巨大熔岩洞窟中,张天流顶着一能让普通生灵刹那化作灰烬的火浪,踏过数百层浮阶,来到祭坛边,看着巨大火晶石前,盘坐的背影,即使没有看到正面,张天流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痛苦。 他眼里的赤仙子就是一只刺猬,不仅伤人也伤己,那千丝万缕,精纯到足以化作火焰晶体的真元,似荆棘般,又似钝刀割肉,一点点慢慢由她丹田刺穿她每一寸骨骼,每一分内脏,每一条筋脉和身体与元神的所有痛觉神经。 自己可是过来人,当年得阿七真气,使散气法时的痛苦他记忆犹新。 那不过阿七两年道行,赤仙子散的乃是数百万年道行。 换做他,早在初始阶段就扛不住,宁愿自爆而亡。 赤仙子承受莫大痛处,依然施法与炎魔元神斗争。 她想在散功时磨死炎魔,可争斗至今,炎魔元神依旧顽强,仅剩一池火莲道行的赤仙子无法杀它,但赤仙子仍不放弃,磨不死也要削弱,给后人更大的希望。 一路过来,张天流发现琉焰弟子多数离开了,只有少数十来个留了下来,不过这些人最强的只是通天境,无法继承赤仙子衣钵,看来孙青旋能暂时接替赤仙子的位子,直至天地破灭,因此巫马煜才不知她的传说!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前人伐树,后人中暑。 前人对后人的影响有多大,炼神教一事上,可见一斑。 张天流没有多事,他站在边缘默默看着。 没过多久他好像出现了幻听。 有个人不断在他耳边提醒、蛊惑、利诱他杀了赤仙子,只要杀了她,打破浮天赤放出炎魔,五地八荒将是他的。 张天流不为所动。 幻听更厉害了,用空转流镜诱惑他,他还是不为所动。 之后不仅有幻听,还有幻象,眼前赤仙子成了他厌恶的人,不得不杀的人,可张天流还是不为所动。 当他傻啊。 这种东西对他根本无效。 出了强大的自我意识,还有不论幻象里的赤仙子变成谁,她的气永远不变,永远在自我折磨。 不过幻听与幻象确实有够烦人的,即使不中招也会变得烦躁,烦躁久了就会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陷入幻境中。 他来这里还不到一天就有些烦了,不得不运转琉璃心经对抗一下,赤仙子却在这里经历了几千年。 张天流多少能明白孙青旋的用意。 赤仙子把一切奉献在了这里,自幼在这里长大,修炼,继承岛主对抗炎魔,从未有一天过上只属于自己的人生。 终于在最后一缕火光钻入赤仙子身体,部分散出,部分化作赤色匹练斩破了炎魔元神。 赤仙子停了手,笔挺的背脊渐渐弯曲,噗通一下斜倒在了祭坛上。 张天流如火焰狂舞的长发再度恢复柔顺丝滑。 历经五十七天的酷热,终于出现了降温。 这一刻,五地八荒所有极上强者都感应到了,有人叹息,有人冷笑。 张天流上前,在赤仙子身旁蹲下来。 “不留一口气,找到你的道种吗?” “你来了,就不用了。” 赤仙子翻身,疲惫的望着张天流,已无星火的死灰眼里,弥漫出一丝渴望。 “能让我看你一眼吗?” 看着熟悉又凄美脸,张天流自嘲一笑,伸手把翻到头顶。 “失望了吧,少年转眼变大叔,再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嗯,我也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极上就是可怕,转世未来也能预见,行了,最后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 赤仙子目光从张天流脸上移开,望着浮天赤顶部,幽幽道:“我想到外面坐一坐,不想死在这里。” 张天流目光落在火水晶中,重新恢复的元神,笑道:“就不能来点有难度的,好教我觉得我还有点用。” 赤仙子闭目摇头。 张天流只好抱起她,飞向浮天赤顶,挥手一篇符语将洞顶岩石裂开出一扇门,飞了出去。 烈日当空,琉焰岛上空一座赤红的浮空山顶,张天流与赤仙子坐在山崖边,看着晴朗的天际。 “氛围不是很好啊。”张天流苦笑道。 “好像少了点什么。”赤仙子有气无力道。 张天流点支烟,从物品栏里拿出一坛留着珍藏的云杉雾酿:“少这个?” “嗯!” 赤仙子柔若无骨的靠向张天流。 “喂喂,以前没有过啊。” 赤仙子笑了笑:“是以后没有过,以前有过。” 张天流拍开封盖笑道:“来一杯?” “好啊。” 张天流将酒杯放到赤仙子嘴前,喂她小饮一口。 “好难喝。” “难喝也是你酿的。” 云杉雾酿本来就不宜存放,现酿现喝口感才最好,何况都多少年了,不仅淡如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 “嗯,我酿的,这么多年了,公子还留着,那有没有见它时想阿七啊?” 张天流一僵。 低头看着赤仙子,见她艰难的仰起头,痴笑道:“阿七终于等到你了!” 张天流神色木讷的抬起头,不敢与赤仙子对视,嘴唇轻轻的哆嗦,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啊,哪里错了?是你师妹?还是不对,阿七不可能在我前面,你不是她,你绝对不是她……” 赤仙子彻底软到在张天流怀里细声笑道:“看到公子会为阿七紧张,阿七知足了,阿七死后……想在这里,这里长眠,公子不用来看阿七的,你还要回家,回家,回家太难了,真想再看看啊,雾山的朦朦…” 声止,剩下的只有轻轻的哽咽与紧拥蜷缩的背影。 第一零五八章 过去不重要 孙青旋轻飘飘落在浮天赤上,望着张天流孤单的背影:“师姐呢?” “金蛟虎呢?” “他失踪了。” 张天流起身,回头道:“有时间我去找。” “你还没告诉我师姐呢?” “死了,死的一点不剩,几百万年功力将她切成了无数块,元神一散,肉身也紧随而去,还说什么长眠在此,修这么多年,连散气法缺陷都不清楚。” 孙青旋闭上眼睛,默哀良久道:“师姐既已去,只有我守浮天赤了,师姐道种拜托你了。” “我才没闲工夫找道种,你去吧,浮天赤交给我。” “你?”孙青旋睁眼凝视张天流。 “嗯,我要把它带回瑶池,那些留下的弟子也都过去吧,反正这个世界不长了,到时候方便用时轮天仪送你们离开。” 良久的沉默后,孙青旋点了点头。 “那先搞定魔元神。”张天流打出一篇符语,山顶裂开,他纵身跃了下去,孙青旋紧随而下。 失去了赤仙子坐镇,短短半天,火水晶里的炎魔元神又恢复了一分。 孙青旋正要出手,张天流打断它施法,摇摇头道:“别费力气,我来。” 张天流走到火水晶面前,幻听幻象再度出现,而且极为逼真,连他都看不出一点瑕疵。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你们无法消灭它,便是因为不论它死多少次都会就地重生,它不属于这里,天道无法制约它,需要外界的力量。” “你有?” 孙青旋诧异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是未来人,但孙青旋将他当作五地八荒的未来人,却不知他也是走过好几个世界的人。 一团金光从张天流口中飘出,落在他掌心。 孙青旋发现绽放朦朦金光的是一颗从未听闻过的金色果。 “西幽剑门出现在金景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孙青旋看着金色果从张天流手掌飞到了火水晶上,迅速的扎了根,不解道:“这是你的道种?” “差不多。”张天流触摸火水晶,这个举动让孙青旋眉梢一跳,就是她也不敢触碰,因为但凡触碰这块魔晶之人,轻则疯癫,重则暴毙,只有心灵纯洁,或拥有大毅力之人才能接触,她师姐就是前者,而眼前男子或许是后者。 张天流在火水晶上慢慢刻下一道道痕迹,扎根顶部的净灵妙果也在慢慢沿着凹痕,根茎一点点的成长。 随着张天流的施法,他眼前的幻境更强,很快屏蔽了他的六觉,看不到,听不着,没有嗅觉,没有触感,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但他仍旧在精准无比的以手篆刻。 反倒是孙青旋眉头越来越皱,她没有失去六觉,但幻境想要让她杀了眼前男人,只要杀了她,炎魔就会死,师姐也能复活! “你若灭了我,你将无法得知过去,难道你不想知道赤仙子为何会是阿七?拔掉这该死的道种,我告诉你,她们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炼神教,包括五地八荒数万年前大批至宝的踪迹……” “过去!无需劳你费心。” 张天流自己也能看到过去,至宝对他更没有吸引力,然而魔音依旧在耳边徘徊,无法驱散,反复折磨张天流的精神,可惜无用。 张天流意志坚定,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随着根茎蔓延到了十分之一,火水晶如戴了一顶藤蔓帽子,再一细看,根茎走的线路竟绘制成了一枚枚符文。 到了十分之二时,每一秒都让孙青旋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坚持不住,你最好离开,别在关键时刻往我背后捅刀子。” 孙青旋似乎无法听到,但她也能感觉到受炎魔戾气影响,自己再待下去很可能要坏事。 离开浮天赤后,孙青旋发现留下的弟子回到了失去火焰的琉焰岛。 “孙师叔!” “孙师祖!” 留下的坤宫主与二十多名弟子,眼巴巴看着撕裂虚空出来的孙青旋。 “收拾吧,能带走的都带走。” “孙师叔让我离开?那琉焰岛怎么办?” “师姐死了,炎魔……与师姐同归于尽了,琉焰岛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们想去哪就去哪。” 坤宫主摇头道:“我自幼孤苦,是师父带我来到琉焰岛,她虽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但这里依然是我的家,我不走。” “我们也不走。”弟子们齐声道。 “随你们,不过浮天赤我送人了,此人以后会帮你们一个大忙,逃脱天地破灭之劫,若琉焰岛有什么麻烦也尽可找他,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依附他,他在太苍瑶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未来几百年无法照看你们。” 孙青旋说完就撕裂虚空离开了。 师姐已死,剩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追回师姐的道种! “怎么办啊师父?”众弟子看着坤宫主。 “唉,我们琉焰岛存在的目的就是封印炎魔,直至磨灭,如今终于成功,琉焰岛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收拾一下,去瑶池。” 坤宫主不是不想留下,但仅凭她们守得住琉焰岛吗? 这里藏了琉焰几万年的积蓄,无数代先辈留给后人的衣钵,虽在两月前就带走了一大批,不过有不少很难移动的,防止宵小得知前来抢夺,自然找个靠山更为重要。 大家还没收拾完,就有不少修士出现在附近的焦土上。 “看来琉焰岛要荒废了,没什么宝贝了吧。” “不好说,不去看一眼始终不安心。” “是啊,真要错过了,以后后悔莫及!” 这些修士,都是附近大宗门的弟子,最近他们发现琉焰岛弟子大批外走,而且没有回来的打算,就想来看看琉焰岛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得知琉焰岛居然荒废了,昔日让人眼红的灯火莲也全都枯萎了,师门又说赤仙子陨落了,琉焰岛最后一位极上前不久在金蛟虎地盘闹了闹,得知金蛟虎失踪,此刻大概去寻,那么琉焰岛应该就没有极上了,至于那些通天境的宫主,即使再强也敌不过他们这么多人。 可就在这些人准备冲向琉焰岛时,天空一声破阵巨响,一股气浪震散八方,把一些修为低微,只有飞星境的修士直接掀飞。 “发生什么事了?” “师兄快看,那是……” 众人望去,只见琉焰岛上空凭空的多出一座浮空山! 巨大的浮空山上,还长出了一株金灿灿的大树普照八方,释放着精纯的木灵气,让附近的人都有一种沐浴在春风里的感觉,直接被气浪震飞,受了一点皮外伤的修士惊讶发现,在金光下,那些被碎片割破的伤口居然飞快愈合,顷刻间连疤痕都不留下。 第一零五九章 搬回瑶池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浮天赤?” “浮天赤?” “师兄,浮天赤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浮天赤绝对是至宝!” “那我们要不要……” “你们看好,我去禀报师门!” 跑到琉焰岛捡漏的修士,有些立刻往宗门赶去,有些则兴奋的冲向浮天赤。 浮天赤本体如一座尖锐的山峰,取名浮天赤,不仅因为山峰通体赤红,还像极了刺向上天的一根刺。 不过这根刺现在顶上长了一棵树,这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可不论是谁都能感觉到那株树的不凡,光是溢出的灵气就有疗伤之效,要是炼成丹呢! “唉,正是麻烦。” 张天流站在浮天赤上,身边就是净灵树干。 他忙于在火水晶上绘制符语,而且六觉一直被魔元神控制,等忙完时发现,吞噬了魔元神力量的净灵妙果长大了,还撞破天顶了,破坏了浮天赤的大阵,使其暴露在众人眼中。 “先撤。” 张天流正准备施法,突然发现下方琉焰岛上,一群吓呆的琉焰弟子。 再一看附近千里内出现不少修士,还有人往他这里赶,要留这些女弟子在这里,指不定要被怎么摧残呢。 “愣着干什么,上来吧,要开车了。” 张天流声音把坤宫主等人唤醒,她们这才意识到有大批修士靠近,脸色变化数下,就忙不迭的携包带物飞向浮天赤。 “果然是姑爷!姑爷且慢,还有几件东西不得不带走!”坤宫主来到张天流面前焦急道。 “你说,我拿。”张天流道。 “岛主的水晶院,八卦池,千曲桥,还有……” 没等她说完张天流就没好气道:“那要不要我把整座岛都给你搬走。” “那更好!”坤宫主靓丽的小脸顿时满是兴奋,双眼亮闪闪的盯着张天流。 “你几岁了?” 坤宫主一愣,随后道:“两千啊。” “都两千岁的老妖婆了,你还卖什么萌?” “萌?” “照照镜子你就懂了。”张天流说罢,尝试性的伸手搭在净灵树干上,立刻有了笑脸,不过面具遮挡,坤宫主看不到,否则自己的高冷范就没了,指不定这丫头还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轰隆隆,浮天赤下方山体爆碎,一根根如藤蔓的树根破山而出,如千爪鱼似的抓住了下方的琉焰岛,巨大的根茎贯穿大地,烟尘滚滚中,将琉焰岛连根拔起,缓缓拉向上空。 巨大的轰鸣声使得附近修士全都看呆了。 这需要多大的法力才能办到? 这不是搬山,而是搬岛啊,岛上可是有十几座山峰的。 那些靠近的修士无一不被吓退。 浮天赤上,定有极上! 他们修为最高的不过是通天,面对极上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过去就是找死。 又随着张天流贴在净灵树干上的手掌,蔓延出密密麻麻的符语,不仅爬满树,还爬到了山体上,之后连下方的岛屿都被符语包裹,之后全体符语敞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符语球体笼罩浮天赤与岛屿,不一会儿,就在外人眼里消失了! 只有琉焰弟子从内部看到外面的情况,不过被太多符语遮蔽视野,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她们能感觉到浮天赤正带着琉焰岛缓缓移动。 张天流收回手,掏出一支烟点上。 “姑爷好神通。”坤宫主赞道。 张天流呼出口烟道:“谁告诉你我是你们姑爷?” “岛主啊。” “赤仙子有这么不害臊吗。” “呃……其实也没说是啦,就是告诉我们预见过与你看日出日落,还有一个孩子!” “那是她妹的仔,跟我可没关系,不过她会这样说,说明当时她还是赤仙子,唉,多嘴了,不该跟你师叔说太多的。” “姑爷跟师叔说了什么?” “唉吆,你这丫头干嘛这么八卦?还有别叫我姑爷,我可不配。” “就凭你的大神通,配的配的,何况也是迟早的事,免得以后再改口,对了姑爷啊,你跟师叔到底说了什么?” “诶你叫什么?”张天流突然反问。 “弟子纪飞绿,之前任坤宫之主。” 张天流淡笑道:“我叫也非红,幸会。” “也非红?”纪飞绿愣了愣,突然明悟,却咯咯笑道:“姑爷戏弄我啊,既非绿也非红,那是什么颜色啊?” 张天流斜躺下来,轻笑一句:“天之色,流之彩。” “蓝云?还是青云?” “你慢慢猜,猜到我就告诉你跟你们师叔不得不说的秘密!” 纪飞绿一听心痒难耐,开始拼命的猜,奈何无一猜中。 浮天赤的出现惊动了琅延十多州势力,可前脚刚得知此事,后脚就又得知浮天赤再度失踪,而且连带琉焰岛也消失不见。 这是只有极上才有的手段,而且绝对不是刚刚突破到极上境的人,而是极上脱胎,至于脱变几次就不得而知。 有些强者还想看看何方神圣,奈何感到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走得那叫一个干净。 半年后,太苍瑶池。 “我靠,大前辈,你整这么一大坨玩意过来,搞什么啊?不怕太招摇让人给劫了。” 浮天赤移速很慢,跟人走路似的,一万多里地,能半年抵达瑶池还是张天流亲自施法运转巨大符遁的功效,否则让它自行移动,需要三年! 不过也是带了琉焰岛的缘故,否则不至于慢成这样。 “你把琉焰岛给搬来了?”说话的是莫老板,这厮也是刚回来不久。 “嗯,以后就在这上面建瑶池仙宫。” 巫马煜惊讶道:“瑶池仙宫居然是琉焰海的浮天赤!” “是不是谁知道呢,或许以前不是吧,最多是借用了其法,说起来浮天赤的法阵我还得抽空修一修,再用符遁不合适,防御力太薄弱,隐藏手段也过于肤浅。” 张天流想到这就头大,身边人,没一个有用的。 身边一直好奇张望的纪飞绿突然道:“姑爷要修法阵吗?我可以帮忙的,弟子也算个阵法师。” 张天流还没点头,其余人就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张天流,特别是小白,要不是被面具遮挡,那张笑脸肯定是恶心至极。 “大前辈!大大大前辈!大大大大大前辈……” 大前辈对付女修厉害,但小白万万没想到啊,能厉害到这种地步,这才多久,都成姑爷了! 这么说来,难道我小白连喜酒和没喝上? 过分了大前辈! 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兄弟,结婚都不通知我们! “瞎想什么,龌龊了,那是我以前一个剑侍的前世。” “谁?阿七?”在场的也只有莫老板了解张天流的过去。 “嗯,不过因为一次错误的带话,是不是前世我也分不清了,没关系,反正是要回家的,何况她还有道种在,丫头聪明了,给我下了这么大一个套,突然就挂了,我要不让她复活,还是人吗?” 莫老板冷哼道:“喜欢人家就直说,少拿这种乱七八糟的当借口。” “你懂个锤子。” “不是我懂,是我们都懂,雾山一伙也就你不懂,连小邹也不如,他可是一直把七姐当嫂子的。” “你别挤兑我,龙王髓搞定了吗?” “都让人服下了,现在正在闭关吸收,老爷子帮忙疏通,过段时间就正式修行,功法选好了吗?” 一听莫老板这话,张天流又感到头大。 忽然他想到什么,对身边纪飞绿道:“你们琉焰岛有什么吊炸天的功法?放心,我高价收购,不白拿。” “功法?有倒是有,但能炸天的我看是没有吧。” 纪飞绿的话让小白噗嗤一笑,又听她道:“还是姑爷自己找吧,需要的话尽可拿去好了,反正我们也算瑶池的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孙师叔不在我做主。” 第一零六零章 难逃的真香 昔日琉焰书库中,张天流埋在玉简书籍里,一部部的查阅。 水榭外,桃林中,纪飞绿仰头看了一眼后,有些担忧道:“五天了,姑爷还没找到,看来要求很不低啊,你们到底需要什么功法?” 正帮莫老板研磨食材的小白随口道:“别担心,就算找到合适的他也会把算有看完,他一向这样,你就当他挑最好的就行。” “功法哪有什么最好的,最有适合的。” 琉焰好功法不少,却从没有什么最好的,即使是赤仙子修炼的噬火,若没有炎魔元神,这部功法修炼起来不是困难问题,是根本无法修炼,除非能炼出另一个炎魔。 “你们琉焰岛弟子有多少啊?怎么就来了这几个?”小白好奇问。 “琉焰岛弟子最多时,也不过四百余人,离开的多是有家有室的,最后跟随我的都是些被琉焰岛收养的孤儿,不知去往何处于是随了姑爷。” 小白笑眯眯的悄声问:“那你们赤仙子好看吗?” “当然了,岛主很美的,就是不会笑,好像也没见过她有别的表情,不过孙师叔也一样啦,她们这一辈的人背负了太多,再开心的事在炎魔面前也笑不起来,唉。” “大概因为修炼到了极上后,心境坚固,喜怒不形于色吧。”小白猜测。 “哪有这种事,虽然确实有不少高人会这样,但任由许多性情张狂的,孙师叔去找的金蛟虎就是其中一个,这与他修炼的功法有关吧,功法是最影响性情的,金蛟虎一直采阴补阳,如此多年,他前后或收或抓的,足有上万女修被他摧残呢。” 小白一听就气愤道:“真该死啊!居然也有这种让人羡慕到死的家伙,要我能恢复,铁定帮你们干死他,哦,还有你们孙师叔去找他,不会羊入虎口?” “不至于吧,孙师叔也很厉害的,其雷遁已到破开虚空之境,打不过要走,金蛟虎也奈何不得。” “那就好那就好,别淫贼没除,反倒失身。” 纪飞绿反过来好奇问:“你们跟姑爷什么关系啊?为何要在这里建此天池?” “呃……我们是战友,过命的交情,至于为什么布置这里,没办法,回家啊,也算是答应人家的承诺。” 纪飞绿还想再问,莫老板突然走过来,看了一眼小白研磨的食材,又对纪飞绿道:“我们的事少打听,他跟我无所谓,但你们姑爷就未必,他疑心病重,别给他找事。” “哦。”纪飞绿立即懂了。 疑心病重的人心机就多,打听他的事,肯定会被他列为图谋不轨的对象里,难怪这一路上说来说去,自己被他套干净了,姑爷的事自己却一点不知! “你这是要做饭吗?”见整理食材的莫老板点了点头,纪飞绿惊讶道:“这种繁琐的俗事又不好玩,还费时费力,你们不修炼的吗?” “这便是我的修行。”莫老板高深莫测道。 “吃东西也是我的修行。”小白插句嘴。 “哦,还能这样的,不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哦,体内会积累污垢的,以前我们修炼是好不容易才突破了无垢,那是真的艰苦。” 莫老板面具下眉头皱了皱,语气有些不悦道:“我的菜没这东西。” “哎呀,多少人都这样说,结果呢,一到瓶颈就遇大麻烦,反复几次冲关不过才发现体内杂质过多,这修为精深后积累的杂质可是很难除的,它平日里不起眼,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妨碍你,我劝你们还是戒掉吧。” 纪飞绿的老生常谈没有影响到莫老板,该做的还是做。 “抓到了抓到了,这条怎么样?” “我也抓到了,老板看看这条如何?” 巫马煜和角山恭抓着两条鱼过来,这都是在瑶池里养的鱼,巫马煜抓的最多五斤重,角山恭抓的却是一条二三十斤的大鱼。 “小的做汤,大的烧烤。” 一听莫老板这话,俩苦力不住的咽起口水。 小白却叹道:“唉,我还想吃蛇羹来着,目标我都选定了,老板啥时候给我做呗。” 俩苦力一听,口水都流出来了! “上次的失败,到现在都没想到问题出在哪,过段时间再说。” 上次的也算失败? 白、马、角三人真是无语了。 莫老板的精益求精到底在什么层次?反正他们是一点问题没吃出来。 这一幕把纪飞绿看的更无语。 他们居然无所谓,难怪修为如此低。 可这样的想法没过多久,就此地被眼前美食给打败了,还是狠狠的给蹂躏了! 鱼肉的焦香搭配佐料在炭火上喷发香气,居然让纪飞绿这位通天境心神失守了! 再一看焦黄鱼肉被剥开时,如玉质般的肉质,刷上莫老板特制酱汁,好似有一层炫目的灵光溢彩让纪飞绿有种眩晕的感觉。 这种眩晕,好似饿晕! “哇,好香啊!” “恩恩,什么东西这么香?” 桃林与水榭中,琉焰弟子们被香气所诱,不自觉的往这里靠近。 “菜叶。”莫老板伸手,小白忙将鲜嫩欲滴的绿菜叶奉上。 这种绿菜叶巴掌大,类似生菜叶,但色泽更青更绿,而且晶莹剔透的宛如翡翠。 莫老板在菜叶上刷上一层酱汁,撒上一些佐料,割下一块拇指大的烤鱼肉放在叶子上包起来,在一众人吞咽口水的表情下,把面具往上提,露出嘴后自己尝试了一口,略微皱眉道:“只有甘辣不够,缺少了一味葱的辛辣,甜了点,凸显了肉质的油腻,失败,这鱼不适合这样做,应该反过来,那条五斤瘦长的应该更适合烤,这条倒很适合做鱼羹。” “你慢慢想,我帮你试试,回头给你建议。”小白说完,拿起菜叶就学莫老板那般包起一块塞进嘴里,顿时,面具下的脸兴奋感满满。 “就是这一刻,我感觉我还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刻,在这一刻里我升华了,幸福了,人,果然还是以食为天啊!” 小白感慨中,巫马煜和角山恭也不客气了,一人抓一张菜篮子里的菜叶,刷上酱,撒上料,包块肉就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顿时,表情跟小白是一模一样! 小白表情大半被面具遮挡,琉焰弟子们看不到,但是巫马煜和角山恭的样子太让她们心动了。 “怎么样?”莫老板问。 “我感觉没啥问题,完美。”说话间,小白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巫马煜和角山恭边吃边点头。 “你们吃,我去看汤。”说罢莫老板就走了。 三人更自在了,一块接一块,看的女孩们都瞪大了眼睛,吞咽口水。 她们自从到了琉焰岛后基本绝食了,即使在之前,她们因为孤儿的关系从来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更别提莫老板这种烹饪手法与吃法了。 何况小白还抛出橄榄枝,递给纪飞绿一张菜叶道:“来吧,吃了没事的,反而有好处哦!” 一名弟子忍不住:“宫主!我也想吃一点!就一点好吗?” “是啊宫主,我也就吃一点点,一块就够了!” 纪飞绿也是终于忍不住道:“只吃一点,应该不影响修为,那就每人一块就好了。” 然而,在莫老板的菜面前,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明明说话的一块,等吃了一块后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呈现风卷残云之势! 第一零六一章 深不可测的老板 “诶别抢啊,我才刷好的酱你就抢去了,恨死了你师姐。” “嘿嘿嘿,回头我把刚才偷的桃子给你!” “我才不要,你还我菜叶。” “哎呀你这么涂这么多,酱都没了!” “行了行了,别刮了,这两张菜叶一合,一分,喏,两叶都有酱了,拿去。” “谁偷了佐料?天啊,师妹你太过分了吧,割这么大一块鱼肉撒料就吃,也不怕咽死你。” 抢了佐料的少女不管不顾,片刻间将鱼肉吃光,舌头还在烤得又香又脆的鱼脊骨上来回勾舔,舔干净鱼肉了,再一节节的嚼碎鱼骨,表情不要太幸福。 小白拿着一根鱼骨一边剔牙一边看着这群疯抢的丫头,很是郁闷的道:“以后,怕是没得吃咯。” 被女弟子们挤出来的巫马煜连连点头。 角山恭道:“你俩还好,我这么大块头,再多两条这样的鱼都能吃下,结果,就尝了几块啊!” 小白正准备调笑几句,突然嗅到什么,眼里金光一闪,而已经成了老鸟的巫马煜跟角山恭同样是这种表情,三人立刻偷偷摸摸,往水榭而去。 奈何,没走几步这群娘们也被奇妙的香气吸引了,如狼似虎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水榭上。 “刚才的前辈不会又做了什么更好吃的吧?” “嗯嗯,好香啊!而且还伴随了浓郁的灵气!” 捧着半个鱼头啃的纪飞绿突然想到什么,惊道:“是鱼汤,老板还做了鱼汤!” 一听这话,众女疯也似的往水榭奔去,口中还甜甜的叫道:“老板~” 这一餐,莫老板完没有考虑到她们,也就导致鱼汤没人只有一小碗,不过即使如此,吃了烤肉后,一碗浓郁奇香的热汤入口时,可把众女鲜的灵魂都快飘上了天。 但餐后,众人多少有点担忧! 吃了这么多,不知体内嘚积累多少污垢啊! 然而等她们运转真元后,竟然没有察觉到一样,真元十分流畅,一点堵塞都没有,而且运转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一点点! 这算什么?这说明老板的菜不仅真的没有杂质,还能帮助她们提升修炼速度,哪怕是一丝一毫,这也是很厉害了,至少她们没听过有谁能把菜做到这种境界。 要知道食材的本身并不好,都是从附近就地取材的,很多佐料不含灵气。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吃!太好吃!如此美味若不能吃到,这辈子真的白活了! “老板的菜,是怎么去除杂质的?”纪飞绿向小白打听。 “嘿嘿,你当老板什么人啊,特等仙厨懂吗,那可是征服过界主的存在,呃……这界主就是天上地下之主,你可以当做是你们五地八荒的主宰级别的人物,而这菜嘛,可是仙膳,仙膳懂吗,仙人吃的东西,至于怎么去的杂质,我也不懂,你感兴趣问他,兴许他会教你一两手。” “仙膳啊!仙人就是吃这些的吗?”吃鱼脊骨的少女两眼放光问。 小白摇头道:“这算什么,食材太差了,要是用到仙界食材,那才是啧啧啧!” 巫马煜道:“仙界食材什么味道我不知道,但我跟莫老板去西海时,当时遇一八爪大妖,通天修为,让老板一刀给宰了,做成的铁板烧鱼那味道,啧啧,无法言喻啊!只能说远胜刚才的烤鱼千倍,每每想起,这腹中饥饿,口水横流,你们能想象吗?” “嗯嗯嗯!”众女连连点头,因为现在巫马煜就是口水横流的样子,她们也忍不住擦擦嘴巴。 “你倒好,我去北荒是九死一生啊!要没老爷子护着,咱就回不来咯。”角三恭心有余悸道。 众人还在闲聊时,莫老板突然出现在他们附近,扫了一眼众人道:“吃完了别歇着,纪仙子会布阵吧,这张图的阵法你帮忙布置,你们姑爷没时间,谁出力的,我管他一日三餐。” “我我我我……” 众女齐齐举手,把纪飞绿弄得哭笑不得,可当她拿过图纸后就呆住了。 大手笔啊! 这阵法何等奇思妙想,也算行家的她只看一眼就觉得眼界大开。 “此阵若成,是内有阴阳,外有乾坤,这瑶池方圆千里可算是自成天地了,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所需材料皆是寻常之物,多以耕种缓慢的影响环境,极进自然而非自然,姑爷果然厉害!” “材料要求虽然不高,但有一些我们没有,只能劳烦纪仙子了,若有价钱方面需求,你尽管开口。” 纪飞绿笑道:“这点小钱无需老板操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这老板真是叫顺口了。 但意思是真的不同! 四个异人不方便暴露身份,因此称呼上没有姓名,莫老板就成了老板。 但在纪飞绿等人看来,这老板跟老张、老白、老黄没区别。 为了每日三顿吃的,莫说仙子们忙碌起来,就是巫马煜和角山恭也要上阵,这让女孩们很惊讶啊,因为他们认为这两个应该跟小白一样,是做事的! 毕竟他们都带着面具,而面具就是这一伙人的标签,并且在修为上,他们明明强过小白和老板,可实际上却像在给小白跟老板打工。 放到以前很难相信,但见识过姑爷神通后,她们知道修为什么的,无法衡量这些人的实力,没听巫马煜说过吗,老板这个飞星修为的弱者,一刀把通天境的八爪大妖给宰了,说明老板跟姑爷是一个层次的,至于笑脸面具的少年,她们就不知道了。 “前辈你好,我叫恬儿,你们是老板的仆人吗?”啃鱼脊骨的少女凑近巫马煜问。 提起这个,巫马煜就满心苦楚又有种痛并快乐的感慨道:“唉,你就当是吧。” 恬儿惊讶道:“老板是不是很厉害啊?我说的不是做菜的,前辈说了他能一刀杀了通天大妖,是不是真的啊?” “切,通天大妖算什么,你知道我们去西海目的是什么吗,龙王髓啊!现在见到我们你应该知道,拿到了,而且还不仅拿到了,西海龙王还死皮赖脸的跟我们老板称兄道弟的,说等老板开蟠桃宴的时候,他说要第一个来。” 这话把众女惊得不轻。 西海龙王啊,极上脱胎强者,而且传闻两千多年前,他脱变三重时,引下了十三道劫雷,根本不是目前五地上,明面流传的极上强者能比的,就金蛟虎这种刚刚极上脱胎者,在龙王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此强大生灵,居然要死皮赖脸的缠着老板拜把子,莫非也是个吃货? 第一零六二章 终于悟了 瑶池下。 张天流上下打量海家三口,不住点头道:“厉害啊,还有剩下的吗?” “还有半瓶。”老爷子将龙王髓抛给张天流。 张天流不客气的收了起来,走到海家三口面前,每人给了一部功法,分部是象灵功,焰幽经,回天诀。 “海承兴,你照这单子每日练,务必在三年内把象灵功修到第一层。” 海承兴激动的接过单子感激道:“多谢前辈。” 张天流再看向母女二人,她们的气脉已经被老爷子打通,不用自己费力,但是关于修炼方面她们还是白纸。 “跟我来。” 海夫人看了一眼丈夫。 海承兴点了点头:“去吧。” 海夫人这才带着小海棠跟上张天流。 来到一处法阵中,张天流让母女二人盘腿坐下。 海夫人还好,小海棠是如坐针毡,身体扭动不停。 张天流没理会,退出阵法范围,指尖一弹,一列符语飘入阵法中,顿时阵光大方,将母女二人淹没在光影中。 老爷子走过来道:“没有天聪草,她们参悟起来会很困难。” 张天流往身后树干一靠,双臂交叠道:“没有修为,有天聪草也无法吸收,我已将修炼心得注入幻花中,幻境中的她们完全掌握两门功法第一层,具体出来后能消化多少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老爷子背负双手,沉默片刻道:“事情我听说了,道种一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张天流晃晃脑袋:“谢谢,不用。” “我说的是以后,如果你想让她顺利重生,不论在这里还是天涯、无边海,风险都太大。” 张天流抬眼看向老爷子,突然笑了笑道:“两千多年,她生我未生,我生她已死,算了。” “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 “我有办法让她与你相逢,过上平平淡淡的一生,还不用吗?” “别搞啦,老爷子。”张天流摇头一笑。 “那就算了。” “诶别啊!” 张天流下意识叫住准备离开的老爷子,面具下的表情从挣扎到松解,最后苦笑一声:“随缘吧!” 老爷子头也不回的飘然而起,声音沧桑而悠长道:“人最无法欺骗的便是自己的灵魂,一切缘皆有因果在前,道种你无需操心,顾好这里。” 张天流目送老爷子离开,又看向法阵中的母女,两人都已经陷入幻境,在里面她们会经历张天流为她们设定好的修炼过程,为了让她们能更好消化,功法只有第一层,她们将反复在现世与幻境中徘徊,直至完全掌握为止。 天赋好,一次就能搞定。 但很明显,母女俩天赋都太差,连张天流都不如,第一次从幻境中出来耗时八天,消化程度一成不足,勉强能记得百分之八。 “继续。” 张天流再度开启法阵。 第二次耗时短些,七天半,消化程度百分之十一。 张天流眨眨眼,不住看了看头上的湖底美景,有气无力道:“继续。” 乾坤幻花并非万能,好处是它能让人在很短时间内经历很长的岁月,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身体也会处于修炼状态,但母女俩都还没有达到运转周天的程度,导致这种修炼状态处于冲脉期,这个期间不能急,急了穴窍会有针扎般的痛处,不过乾坤幻花能让她们忘却痛苦,结合阵法的治愈功效,她们一直没有感觉自己受过伤。 幻花坏处就是醒来后,能否记住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就看天赋了,简单而言就是记忆力。 说来轻巧,但谁能记住昨天的点点滴滴? 这种记忆不是什么时间点,大概做了什么这么简单,而是精确到每一秒,走了多少步,说过的每一个字,看过的每一篇文章,即使只是扫了一眼,第二天仍能倒背如流,这才是真正的顶级天赋。 张天流在幻花里设定的修炼过程已经很简单化了,吐纳,运气,周天运转,心法冥想等。 即使如此,在第三次醒来时,海夫人记住13%,小海棠15%,之后消化的会越来越少,到了十次后,入幻境一次消化到的0.1%可能都没有,必须另辟蹊径,增强她们的记忆点才能更好领悟。 孩子的启蒙本来就急不得,天赋受限,死记硬背久了反而本末倒置,把她们精神弄崩溃不可。 一个月不到能掌握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让她们自己学习,一年都未必到这个程度,特别是小海棠,没有乾坤幻花她铁定开小差,极光灵露帮助不了,这玩意是入定用的,适合一次闭关好几年,乃至几十年,奢侈点是能提前给她们用,但也要她们会修炼啊! 目前周天的无法自行运转,怎么入定? 有尝试了第四次,母女俩,大的消化0.8%,小的消化1.1%,张天流只好给她们上上理论课。 “你们已经打通气脉,但还没有掌握气感,气感分内外,这种感觉你们在幻境中应该有影响,我现在将气注入你们身体,你们仔细的感应它。” 当年张天流半天不到就掌握了气感,除了他能看到自己身体里的气外,还有他在悟性方面有点天赋,可惜,成也如此,败也如此,自我意识过于清晰,在意境方面就很难有建树。 人家是从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又回到看山是山,说不定就能领悟某种山石土系意境。 他没有这种过程,他看山就是山,不论过了多久都是山,除非山崩了。 让他把某件事看的玄之又玄,他办不到,即使是什么易经八卦,理解不了的就懒得理解,而能理解的就如奇门九宫,通过缩地成寸达到方位转换,与其说自己移动,不如说是自己不动,是万物在动,跟坐在火车里没区别,自己不动,却每分每秒都在移动。 要说他的理解错误,可他的确成功施展了。 不过奇门九宫其余神通他就不会了。 宫姀能在九宫中呼风唤雨,这点他做不到,但他能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反制手段,原因是他能看懂对付的运气路劲! 滴水穿石在阿七眼里,是一种剑意。 在他眼里,滴水穿石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穿才有问题。 老虎会叫,因此创出虎啸之意。 在张天流眼里还是很理智现实,不叫的老虎十有八九生病了,要死了,叫不是正常的吗? 什么太阳一出,冰雪融化,张天流考虑的是,看情况,零下十几度的地方也有太阳照晒,可这雪它化了吗? 十几度的地方,没有太阳这雪一样要化。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自己的这种思维影响,以至于从来没有领悟过什么意境。 现在他有点悟了,面对蠢的人,你怎么教都没用! 第一零六三章 老天爷都不忍欺负的资质 张天流又不是没教过人,百族城时,自己学生也不少,但不知是因为以前的学生资质太好,还是太努力,进步都很快,反观这二位,手把手教都没用,这么简单的气感都抓不住,头疼! 其实原因张天流也清楚,他的学生都有底子,这二位就是白纸,还是很难粘上墨的白纸。 尝试了数种方式教导而没有结果后,张天流彻底悟了! 他放弃了教导二人,让她们自己去感觉,而他则到了不远处坐下来,苦思冥想。 海夫人有点脸红,仙人给她渡气时,她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小海棠到是有感觉,但她却无法抓住,弄得现在小脸满是沮丧。 “娘,仙人是不是放弃我们了?” “这个……娘也不清楚,不过无论仙人有没有放弃我们,棠儿都要努力啊!” “嗯,我再试试。” 小海棠铆足干劲,去抓气感。 海夫人陪着小海棠也去感觉。 之前张天流指点了她许多,但就是无法让她气脉里的气走出来,因此是一点感觉没有,小海棠的气走了出来,不过如小火苗般微弱,难以上达下一个穴窍,因此连贯通穴窍的感觉都没有,如果能到达这一步,她就能更清楚的意识到气的存在。 其实她们在幻境时,肉身就打通了许多穴窍,本应该在醒来后顺理成章的运转真气,奈何忘记太多。 另一方面,苦思冥想的张天流盘坐了一天又一天,到了第六天时他终于动了,但只有右手抬了起来,指尖在虚空慢慢勾写了一枚符文,光写这枚符文就用了一个时辰,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时而慢时而快,由始至终他的眉头都是紧锁不松,双眼紧闭。 系统没有修复完,精神空间无法运用,只能靠他自己的精神去构思这种玄之又玄的愚蠢感悟! 八天后,当八十一枚符文的最后一枚被写完,符文也形成了一个符语光环悬浮在张天流面前。 当他睁开眼睛时,琥珀明眸中异彩一闪! “轰隆隆!” 瑶池上空乌云汇集。 小白仰头疑惑道:“这云咋有雷声?难道是大阵布置好了?” 正在做菜的莫老板皱眉看着上空,也疑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噗呲!” 等吃的几个琉焰弟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咋了?”小白看向她们。 “前辈不懂吗?这可不是,这是有人突破的预兆,一般只有高阶修士才会出现,不过也有某一些天才领悟了什么神通,属于窥探了玄机,要遭到天罚。” “天罚!”小白一愣,更好奇看着她们问:“是什么处罚?” “看这样子,应该是天火之劫。” “这云还会下火啊。”小白不解道。 众女又是一笑,而且笑得都无力解释了。 好心的莫老板给小白解释:“天火就是雷,有人要遭雷劈了。” “我靠,雷劫?”小白忙起身准备收拾收拾,免得被殃及池鱼。 莫老板看向那些女孩道:“你们中有人突破了?还是领悟了?” “没有啊。”几女纷纷摇头,她们关系极好,姐妹们谁修炼到什么地步,领悟什么意境她们多少都清楚,没有短时间能明悟突破的。 “莫非是姑爷修了什么禁术?” 最近只有姑爷一直不在,最后一次出现是从琉焰岛飞入瑶池下,看样子是要闭关。 “不可能,大前辈可是万年小四,而且他翻阅功法也不是自己修,难道……”小白看向莫老板。 莫老板摇头道:“哪有这么快的。” 众人的猜测还没有结果,突然一道长发飘逸的人影出现在了水榭外,正是张天流。 “真是你啊?”小白惊道。 张天流也有些疑惑:“应该是,刚才一瞬间有了一丝通透,就好像陨石天降,轰击大地,场景虽如末日般,但末日后又是生命的开始,而在这其中,我似抓到了生命之初!”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遭雷劈了,别靠近我,赶快的赶快的,离我们远点。”小白驱苍蝇似的连连摆手。 “没事,这种雷劫小意思。”张天流无所谓道。 小白也感觉到了,上空酝酿的雷霆之力的确不眨地,他都可以轻易硬抗。 却在这时,纪飞绿急匆匆的赶过来,留意到大家的情况后,提醒道:“雷劫不是一重的,至少也有三重,而起一重比一重强,抵抗雷劫的时候最好不要用什么法术抵抗,天雷灌体对肉身很有益处,等承受不住再施法不迟。” “还有这种好事,那就硬挨吧。”张天流刚刚绘制的符语甩手挥散了。 纪飞绿落在小白身边继续道:“以姑爷极上神通,此雷劫恐怕有十几重之多,说不定能打破五地八荒的雷劫记录!” “五地八荒最高雷劫有几重啊?”小白好奇问。 “十八重。”纪飞绿道。 小白一惊,又道:“这一重雷比二重雷弱多少?” “每重翻三倍。” “翻三倍!难道是一、三、九、二十七,等到了十八重就是比第一重强大了一亿二千倍?” “嗯,所以第一重往往弱小不堪。”纪飞绿仰头看着即将劈下的雷霆之力,点头又道:“越是强大,雷劫越是恐怖,我们琉焰岛不知多少前辈高人死在雷劫中。” “来了!” 莫老板刚说完,一道银白天雷直接劈下,不偏不倚的命中下方张天流。 伴随轰隆一声巨响,张天流附近烟尘炸起,等烟尘飘散,张天流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身体噼里啪啦的还有电弧交织,以及脚边地面焦枯一片。 众人没有意外,纷纷等待虚空中涌现的更多雷云。 然而等啊,等啊,不仅没看到雷云从虚空涌现,反倒是刚才积蓄的雷云快散空了。 “就……就这样?”小白一脸的期待变成了呆滞。 “呃……不可能啊!”纪飞绿也有些傻了眼,巴望上空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弱的雷劫,而且雷劫至少三重的,再等等吧。” 可这一等又等,足足半个时辰过去,雷云早散一空了,还是没有异象发生。 见过雷劫多次的琉焰岛众妹子都疑惑了,嘀嘀咕咕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一重雷,这在五地八荒有记载的历史中从未发生过。 而雷劫,重数越多,说明渡劫者越强,反之…… 妹子们不敢想了! 生怕姑爷生气! “唉,该如此。”张天流终于是失望的低下了头,晃晃脖子道:“我的资质差到老天爷都不忍心欺负。” “不会的。”纪飞绿忙安慰道:“姑爷可是拥有极上神通的强者,这种事或许……” 张天流摆摆手道:“不奇怪,我对意境悟性本来就很差,卡在这里好几百年了,不过今天终于突破了,放五地八荒,我也是飞星境的修士了。” 张天流深吸一口灵气,再一抬手,一团真气溢出,这团真气没有走五脏穴窍,不带任何属性,甚至没有经过净灵树净化,只是刚刚吸入炼化后的纯净真气,一般而言离体后会很快挥发,然而这一次没有,它反而快速凝聚成一个玻璃球,一挥手,玻璃球将地面的一块石头砸成粉碎。 凝气化罡! 第一零六四章 执着的理由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你就为了这个?”小白对凝气化罡很不感冒,修炼体系何其多,他凝练真元同样能迈入五境,非要走意境,不是找罪受吗。 张天流随口解释:“我只修适合自己的。” “都几百年了才突破,这叫适合?”小白哭笑不得。 “适合分很多种,罡气适合我的战斗风格,早好,晚也不错,你认为卡在小四多年,我却当是一种积累。” 说话间,张天流掌心冒出流水,悬浮到掌心上空凝聚成一滴泪珠。 泪珠好似玻璃,平平无奇,就是气感也感觉不到它的异常,可当它被张天流投入瑶池后,刹那间,波澜冻结,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百里瑶池表面冻成了一片冰原! 众人面色大变。 张天流的修为在五地八荒不过是刚刚迈入飞星境,可他展现的实力连丹鼎境都不具备,至少要修为到了通天境的冰术法才有这等威能,但又绝对不像张天流这般轻巧。 “姑爷难道一直在炼气化精?”纪飞绿瞧出了端倪。 “我的修为一直无法突破,不炼气化精还能作何。” 张天流没有细述,他从来没有浪费时间去炼气化精,而是四力自己相互熔炼,因此他时时刻刻都处于炼气化精中,不过现在没有了,鸟枪换大炮,丹田壮大了,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耕种,等饱和的时候才会自动进入炼气化精的状态。 但不是说他这种修炼方式很厉害,实则相反,若将真气比喻是酒,灵气就是水,酒可通过蒸馏使酒精浓度提高,这个过程中酒会越来越少,但因为每次添加的不多,容易饱和,酒精度始终处在高度,可一旦突破,装酒的瓶子变成桶,酒还是一瓶的量,而为了让桶装满,就要兑水,那么这酒会顷刻间淡而无味。 因此炼气化精是到了高阶才做的事,提前做是浪费时间,放五地八荒,就是极上境才去炼气化精,因为低境界的修士真气再精纯,突破的时候,体内真气不再饱和,而是饥渴,会大批量的吸纳新鲜的灵气,无疑会被稀释。 也有因为修炼时操之过急,刚刚饱和就想突破,十有八九也会失败,这种情况就是瓶颈之一,也很容易克服,提升真元质量即可,当然如果没有此类功法和异宝,那就没辙了,有可能一辈子被这难题给困死。 不过张天流真的炼了太久,即使真气转真元,质量依然高得离谱,加之他施展的乃是三阴生水的极寒真液,冻结瑶池确实不难。 他坚持凝气化罡,此为目的之一,以前的极寒真液施展时,那极寒之气傻子都能看出来碰不得,现在不同了,修得真元,罡气锁死,寒气再也不外泄,气感都察觉不到,肉眼就更不可能瞧出它的厉害。 目的之二,符语也是需要罡气的,这能让符语持续时间翻了十倍乃至百倍,凭此一点,张天流就必须走凝气化罡的路线。 “解了解了,鱼都冻死了,没得吃了。”小白忽然醒悟,忙催促。 张天流掌心一抬,池面冰原飞快的浓缩,一柄柄冰剑拔冰而起,转眼间,整片瑶池好似被布下一个大剑阵,随着张天流手掌一举,上万把冰剑飞向山空,在蟠桃岛上凝结成一柄巨大冰剑,随后突然像张天流斩下。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坠落的冰剑飞快缩小,最后变成一柄细细的冰锥扎入张天流高举的掌心中消失不见。 “术法通神!这是通天境才有的本事,姑爷飞星就能办到了?”琉焰岛众女无不惊讶。 “这就是你领悟的意境?”小白皱眉道。 “没有,我的意境有点特别,跟符语有关系,不好施展。” “藏什么?信不过我们咋地?”小白没好气道。 张天流扭头看来笑道:“你想试试?” “我不试,老板说想试试,你给他整一下。”小白一脚将球射向莫老板。 “算了,这篇符语要落他身上,回头他不得杀了我才怪。”张天流说罢,抛下一句:“看来雷劫是真没了,我下去了。” 说到雷劫,纪飞绿又陷入疑惑中。 一重,这是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而且这一重还特别弱,跟当年自己遇到的一重比起来,威力仅仅两成! 不过正常说来,无垢迈入飞星就触发了雷劫,也有够罕见的,罕见加罕见也就不罕见了。 碰巧中午,大家吃了一顿莫老板的仙膳后,心满意足的各自去忙了。 瑶池下的张天流也耐心的教导海家三口,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四年就是东尊寿宴,在此之前,必须要让他们吸上几口天聪草,如果等寿宴过了,说不定就很难去了! 谁也不知道,这场寿宴后,他们通过空转流镜看到多少未来。 要在此之前,以交易的方式与东尊联手,他们借用时轮天仪,海家三口用天聪草提升资质。 如果不行,莫老板这条路就行不通了,他们也好提前布局。 海承兴很刻苦,象灵功练得有模有样,真元方面也完全是象灵功的运转路径,加上他有底子,无须半年必能练就第一层。 反观他的妻女,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疼。 张天流虽然急,但没有逼她们拼命,而是回到了在百族城担任老师时的状态,躺在不远处翻看从琉焰岛里收刮的典籍。 “娘,我好像打通一脉了!” “是吗!棠儿真了不起。” 海夫人怜爱的摸摸小海棠脑袋,可她目光深处却有一丝惆怅。 小海棠已经有了气感,而且真气能走到了第二脉,她却迟迟没有气感,仿佛气脉没有打通,可明明是打通了,问题究竟出在哪? 有些人,的确是天生不适合修炼,不论多努力,刻苦,命中没有的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想过放弃,可她不能让女儿知道,正因为她陪伴在旁,小海棠才会用心修炼,自己不能影响了小海棠的心境。 可为了让小海棠进步快一点,海夫人还是要跟她分开,让小海棠独自在阵法中,体验幻境里的所学所悟。 张天流启动阵法后,对海夫人道:“看来是我选择错了,焰幽经不适合你,它的起点过高,后路较为平坦,打好基础就可水到渠成,可你打基础的能力都没有,要换吗?” 张天流的话让海夫人倍感难受,却执拗的摇了摇头:“不了,无论换做什么,第一步不踏过去,没有的始终没有!” “随你,不过我还是要事先告诉你,修炼岁月转眼即逝,你们来到这里转眼就快三年了,之后会越来越快,不经意间,小海棠长大成人,你也会人老珠黄,以前我也同样教过一个孩子,她爷爷为了她能走的更远,自愿燃尽生命也不拖累他的孙女,现在你还有机会,就看你敢不敢抓了!” “什么?”海夫人忙问。 “炼体呗,还能什么,不凶险,就是累,虽然你的身体协调也不好,但只要刻苦,人家一天练一万拳,你练十万拳,同样有出路。” 第一零六五章 什么人啊这是 一年之后,琅延浊州。 孙青旋走在浊州城大道上,车水马龙从身边如激流而过,一切都好像过得好快,但其实是她太快了,闲庭漫步间,从街头到街尾只是一瞬间,如果她停下来,周遭一切将如静止般。 没有一个人见到她的情况下,只用了半盏茶时间,她就逛遍了全城,不仅是每一条街道,还有每一间屋子,连茅房都没放过。 终于在一处庭院里,她见到她要找的人,金蛟虎! “我隐藏这么好都让你找到了,厉害啊!”金蛟虎笑着退看趴在身上的女子,起身顺手端了桌上酒杯,衣衫不整的走向紧闭的房门,房门自动打开,金蛟虎靠在屋檐柱子旁,端杯一口饮下,望着庭院中的孙青旋又道:“我让人传了多少次了,跟我没关系,我躲你可不是怕你,也不是畏罪潜逃,我是不想被你这无脑的女人纠缠,不信你来搜啊,搜不到以后就不要缠着我,我对你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女人真的毫无兴致。” 孙青旋冷厉道:“你的属下已经把你招了,交出火莲我就走。” “污蔑,你随便抓个人就说我属下……怎么,想动手!” 说话间,孙青旋手掌突然噼里啪啦的炸起道道电弧。 金蛟虎见此,酒杯一扔,朝着虚空处叫道:“这你的地盘,你不管管?” 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院墙上,一袭金袍在阳光下十分刺眼,让人很难看清他的容貌,只听他道:“孙青旋,你找金蛟虎麻烦我不管,但在浊州城,你不能出手,否则就是践踏我的规矩,你该知道后果。” “浊城主,你有理,可我琉焰岛的规矩却被人践踏了,谁给我评理?” 浊城主摇摇头,冷笑道:“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你没当场抓到人,是你的失职,被人践踏也属活该,我若守不住我的浊州城,也是我活该,何况,你琉焰岛都没了,你不知道吗?” “琉焰岛自有去处,无需你操心,你说来说去,终究实力说话,可对。” “孙青旋,你不要狂妄,金蛟虎你都不是对手,加上我,你胜算不足半城。” 浊城主刚说完,劈空一道惊雷炸起,却非孙青旋动手,而是另有一位声如洪钟的披甲大汉从远方天际赶来,人未到,声先至:“那我呢,二对二,足够践踏你浊城主的规矩了吧。” 浊城主一惊,看着来人道:“老石头,你居然会离开北望山!” “琉焰岛赤仙子曾有恩于我,此番来为了报恩,不想与我交手,交出灯火莲。” 大汉说话间,几步踏空来到庭院上,一身被严重风化的甲胄黯淡无光,然而气势却如神将,随便一立,就如无法逾越的高山令人战栗又敬仰。 浊城主脸色阴晴不定了片刻,忽然笑道:“眼下快到东尊寿辰,咱们在这里大打出手,可是让许多人不悦啊!” “你的理由还能再牵强否,东老头过寿,与我等交手有何关系。” “有啊。”金蛟虎看向大汉,笑道:“我们打起来谁都讨不得好,耽误了东尊寿辰,那未来三千年就少了四双眼睛,你想东尊会高兴吗!” 大汉冷哼道:“那你还不交出灯火莲。” “呵,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们是铁了心要拿我,我看目的非比寻常,我想想啊,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嗯……对了,圣道子当年可是跟赤仙子打过的,他怎么也算是我的盟友,我死了,他就缺少了我这一位强大助力,方便以后你们针对他吧!” “切磋之事,岂能成仇。”大汉冷哼道。 “谁说切磋就不结仇?你要信心满满的给人下战书,再被人打得灰头土脸的,还闹得天下皆知,人家跟你是没仇,但你就不好说了,巴不得人家早点死吧!” 金蛟虎刚说完,远空又有声音传来:“金蛟虎,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四人望去,见一青年跪坐在一幅画卷上徐徐飘来。 “圣道子!”大汉瞳孔一缩,感觉不妙。 以他一人,战金蛟虎跟浊城主顶多平手,加上孙青旋自然必胜,但现在来了一个圣道子,此人跟他实力旗鼓相当,都是蜕变二重的极上,何况圣道子有诸多仙器在身,以死相拼自己绝非对手。 “圣道子,你也想插足此事。”孙青旋冷冷质问。 圣道子正好到近前,身子跃起,画卷一收,飞入他大袖之中,他双手交叠插入袖口,站到浊城主身边的院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孙青旋笑道:“别误会,我不是来与你交手的,只要你能证明金蛟虎拿了灯火莲,我立刻便走。” “这可是你说的。”孙青旋似乎就是等他这句话般。 众人一愣,略微诧异的看着孙青旋。 灯火莲肯定被金蛟虎藏起来了,而极上要藏一件东西,即使同为极上也不可能找到,蜕变几次都没有用,只有传说中少数几种神通能找到,但这些神通早就失传了。 孙青旋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符纹石片,石片中的符纹呈现莲花状,被孙青旋真元一催,这朵莲花直接出现了灵体影像,四周还有符文漂浮,很是神异。 “你应该没有料到,在你的人盗取火莲时,会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吧。” 孙青旋说话时,灵体莲花脱离石片,飞向了金蛟虎,不等金蛟虎有所动作,灵体莲花就印在了他衣衫不整的肚皮上,下一刻,他的肚皮好似透明了,如烟似雾的,不仅能让人看到他的丹田里有一蛟一虎两大灵体,还在蛟虎之间静静立着一株火莲,仔细看还能看到火莲上漂浮了十三缕火苗。 “这……” 这种神奇的手段,在场的没一个见过,包括孙青旋! 其实这就是游目印,兑池火莲王被盗时,张天流顺手打上去的,而石片中有他一缕分裂的元神,只要在近距离,就可助外人找到火莲,哪怕是藏在空间法宝中,元神印记也会打在这件法宝上。 无话可说! 但本来走的圣道子却面色阴沉的一步不动,张口便问:“此术适合道理,若不详细解来,我可否认定你在弄虚作假?” “圣道子,你还能要点脸吗!”大汉怒道。 “我没有维护金蛟虎,也不是贪图此秘术,只是此地秘术我从未耳闻,相比诸位也没有听说过吧,若不细细解来,确定它是否有效,谁能说清她是否在弄虚作假。” “什么人啊这是?”突然,金蛟虎的肚皮上传出去了元神波动,一个渺小的长发人影脱离出来,环顾众人道:“让这家伙运转一下真元,他体内蛟虎是何顷刻一目了然,何须索要我秘术。” 第一零六六章 神仙打架 张天流元神突兀出现,出乎所有人预料,包括孙青旋。 她能感觉到张天流在石片上寄存了一缕元神,但没想到这缕元神居然有意识! 元神寄存在某件物体上,是为了辅助此物发挥功效,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倒不是他们做不到,只是没必要,因为要让分裂的元神拥有意识,会听会讲还会想,就要考虑到分神之法,差的分神之法有损主元神,高阶的能降低损伤,但不能避免损伤,如果这缕元神被灭,主元神同样受到牵连,轻则调养三五年,重则记忆受损。 金蛟虎额头青筋跳了跳,阴沉道:“哪来的野鬼,也敢在这里嚼舌。”说话间,他已探手抓向张天流元神。 孙青旋似乎早有准备,弹指间,一道电弧劈在金蛟虎手腕上,化为电锁将他手臂禁锢。 金蛟虎冷哼一声,一发力便震断电锁,可眼前张天流的元神已经飘到孙青旋肩头,毫不客气的嘴碎道:“臭不要脸的,耍赖皮啊,不过也对,传闻你这厮是傍富婆傍上来的,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尊严可言,什么不知羞,礼义廉耻,在你这行不通,不过我真是羡慕你,最近我也很困难,介绍两位也让我傍傍,我不挑肥拣瘦的。” “找死!”金蛟虎彻底暴怒,冷声道:“圣道子,当年之事就在这里了结,从此之后咱们分道扬镳。” 圣道子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孙青旋和大汉,点点头,身后突然祭出画卷,左右展开,画卷中的景象竟与现场一般无二,好似一面镜子倒映了他们。 圣道子手中笔杆一显,突然转身,如挥剑把一笔斩向画卷中的孙青旋,却见孙青旋素手往虚空一抹,一道空间裂缝出现,同时画卷中的景象也一般无二,而出现在画卷里的裂缝正好将圣道子挥笔斩下的墨痕吞噬。 圣道子一笔不成,再斩一笔。 孙青旋身上弧光一起,身影刹那消失。 “诶,带上我啊。”张天流元神刚说一句,就察觉不妙,险之又险的避过凭空斩出的墨痕。 莫说极上,就是飞星中后期,所有的攻击都能对元神造成伤害,张天流这丁点元神,要是被擦一点就完了! 轰隆一声雷鸣,孙青旋出现在金蛟虎面前,面对孙青旋的雷剑,金蛟虎不甘示弱,胳膊一片紫鳞乍现,五指也变成龙爪般,探手一抓,就把孙青旋的雷剑抓成了溃散的电弧。 然而也在这一瞬间,天空一声巨响,一道金雷从天而降,眼看劈中金蛟虎,圣道子突然一笔抹掉了画中出现的金雷,现实中的金雷也在一瞬间凭空消失。 “好宝贝啊!”张天流有些惊讶。 这东西落他手里,简直无敌了,比画中人都猛。 但或许在正常时间段的画中人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也说不定。 金雷消失,金蛟虎狰狞一笑,一步踏出时,浑身气势倾泻而出,周遭一切就如被导弹轰炸般,院墙崩碎,房屋瓦解,屋内先前被金蛟虎蹂躏的几个女子还未明白什么情况,血肉在瞬间分离,留下的骨骼内脏也没得幸免,不是燃烧成灰烬,就是像被风干的泥土,只要稍微触碰就会化为尘埃。 却没人对此在意分毫,孙青旋也在一瞬间将气势攀升到了顶点,全身上下环绕刺眼的电弧,上好的仙衣云靴在这一刻完全粉碎,转而披上了一袭电光战甲,黑瞳也化作金瞳,周遭一切仿佛时间静止般,而外人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你真以为你能快过我!”金蛟虎狰狞一笑,身体忽然模糊起来,瞬间也是凭空消失了。 两人消失的同时,周遭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一个个巨坑凭空出现,不时的炸起大片的雷光,时而还有飞溅的鲜血与散落的紫鳞。 这下,轮到浊城主额头青筋直跳了! 这些家伙,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把他这位当地主人放在眼里。 不过他却没有参与到金蛟虎与孙青旋的厮杀中,因为还要一个人没有动,石雄。 这个大汉已经跟圣道子暗暗较劲了,阻止了圣道子几次偷袭,很明显他在维护孙青旋,只要不伤孙青旋他不会对自己动手。 浊城主还在等待时机,圣道子则观察片刻后,突然毛笔一甩,就要在画卷上再添一笔,却在这时,一股危机从脚底直头心扉,冻得他微微一颤,回头就见甲胄石雄冷冷凝视他。 似乎只要他这笔落下,自己性命也要落在石雄手里! 圣道子冷哼一声,大笔舍弃孙青旋,一笔抹在画卷中的石雄身上,结果只见石雄破旧的甲胄上多了一笔黑墨,除此之外毫无异象,反倒是圣道子的毛笔落下了一缕毛,竟是笔头尖端被削平了! 圣道子双眼一眯,手里一用力,笔尖再次长出,便见他一瞬间就在画卷上画了十几道,几道攻向石雄,另外几道则在石雄附近画出阵法,如果石雄还敢逗留原地,用不了多久,圣道子就能将他彻底抹杀! 当然,现在石雄想逃也晚了,圣道子攻击越发猛烈,石雄只能防备,无从反击,即使他再无懈可击,等阵法大成时,不仅石雄,连孙青旋都要葬送其中。 两人的斗法影响范围并不大,只是在石雄周遭虚空出现一道道黑色痕迹,这种黑痕不会对任何人形成阻碍,就是普通人也能轻易的穿过去,但穿过去的人恐怕不是身首分离,就是被莫名腰斩! 它的凶险,就是你碰不到它,它却能伤你。 可石雄却不知用什么办法,举手投足,简简单单的一拳一脚就把黑痕击碎,眼看逼近圣道子,却见圣道子大手一挥! 同一时刻,消失的孙青旋和金蛟虎突然出现,双方似乎都受了不轻的伤,但两人没有在碰撞,似在躲避什么同时后撤数丈。 就在此时,天地为之一震,大地裂开,一道宛如咫尺天涯的峡谷将双方隔离,连虚空中似乎也出现一道无形的墙壁,崩碎的石块砸到上面居然反弹而回。 这正是圣道子挥手之威! 可石雄也不甘示弱,却宛如行海踏浪般,脚下大地犹如浪潮扑向对面,将撕开的虚空又撞到了一起! 金蛟虎与孙青旋两人又再度交手,而且两人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目前城池被毁了小半,战况却还在胶着,短时间恐怕难以结束。 圣道子又是大手一挥,刚刚合并的浊州城这次直接被分割成了四块! 浊城主眉头直皱。 圣道子更强了,这都快赶上蜕变三重了,否则也无法切断虚空! 但石雄也惹不起啊,要等圣道子完全牵制他,自己才好出手! 不过在此之前,这家伙呢? 浊城主目光阴厉的看向张天流元神,这家伙正躲藏在院墙倒塌的废墟中观战呢,而且跟石雄与孙青旋都被撕裂的虚空隔离,算是落了单! 第一零六七章 怪我? 被浊城主这一瞅,心有所感的张天流忽然回望过去,很明显有点畏惧道:“干,干嘛?跟我无关啊,我也是被强迫的!” “是否强迫,我自会搜你元神。” 浊城主说话间,隔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了张天流元神。 “你再这样,我喊了啊!” “喊?呵,你喊啊,我看你能喊来谁!” “救命啊!”张天流真的叫了起来。 可是附近迟迟没有回应,这不得不让张天流郁闷,暗想老爷子莫非迷路了? 却在这时,天边一股强大的气息由远及近,浊城主一惊,悍然的扭头望去,随后又是一愣。 “怎么是她?” 浊城主疑惑间,一位身穿彩衣的女子飞到他们上空。 “你怎么才来,速速帮我牵制这女人!”金蛟虎突然现身道。 彩衣女子却是面色惊变数下,随后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撞穿了圣道子斩破的虚空,夺路而逃! 众人都是一呆! 圣道子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不妙。 浊城主则呆滞,倒也因此忽略了张天流。 孙青旋和石雄自然认为对方多了一位极上强者,还以为这次要栽了,没想到此女二话不说,跑了! 金蛟虎更是怒道:“鲜于娇你……” 远远的,才传回鲜于娇的提醒:“快走!后面来了个更猛的!” 然而为时已晚,就在此时,后方又有一股气息传来,虽然气息不是很强,大概也就通天中期左右,可这种气息十分另类,好似不论他气息有多强,他就该是天生的皇者般不容侵犯! “谁?”众人同时望去。 结果,看清是一位带着白眉面具的白发白须男子时,在场众人都有些懵。 “谁他!”石雄脸色一变,似乎不知因是敌是友,脸色不由自主的写满了担忧。 三年前,有人闯入北荒,开始北荒异族自然设下层层障碍阻挡此人,可没过多久,是吓得逃跑的逃跑,迁移的迁移,皆都树倒猢狲散,直通北冰崖的线路再也没有一个异族的身影! 而造下这一切的,就是这位爷! 当时路过石雄附近时,他还好心提醒对方过了峡谷,生死自负。 谁能想到,北荒异族十几位极上强者都被打跑了! “老爷子,老爷子,我在这,我在这,救命啊!”张天流的元神立刻叫唤起来。 人皇飞至,挥袖便化出一个气泡将张天流笼罩,脱离了浊城主的束缚。 知道对方必然站在孙青旋这边,那么就不用客气了! “还有多久!”浊城主极上气势一出,周遭崩碎的砖石全部悬浮了起来。 “快了。”圣道子说着,又在画中添加十几笔。 “我先挡着。”浊城主大喝一声,双臂一错,全城崩碎,又见他遥指人皇,无数砖石逆空而上,飞行途中与空间产生的摩擦使得砖石如流星般化为一个个火球,形成一片万丈宽广逆空的流星雨。 人皇大袖一甩,整片空间仿佛静止了,无数飞射的火球被无数凭空出现的气泡笼罩,静静的悬浮半空,使得整片天地间都是大大小小的气泡。 人皇手掌一落,紧接着气泡裹挟着石块以更惊人的速度落下,将已经破碎不堪的浊州城打得连地基都不剩,全是坑坑洼洼的石土坑洞。 若不是大战之初,全城修士跟普通人都逃命去了,光这一击,至少要死几十万人! 不过就算人没逃,也轮不到人皇来杀,浊城主震碎全城也足够将那些普通人震死。 “这是什么神通?”浊城主骇然。 “还差一点,再拖延。”圣道子焦急提醒。 浊城主眉头一皱,这新来的家伙明显就不简单,自己要再去拖延,就要豁出命了! “你来对付她,我去试试此人尽量。”金蛟虎摆脱孙青旋,冲向人皇,双拳一出,刹时虎啸龙吟,蛟龙与赤虎从双拳上咆哮而出,扑向人皇。 人皇左右手一团气泡出现,一个照着蛟龙头,一个照着赤虎爪,双方碰撞之时,顿见蛟龙与赤虎的咆哮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换上凄惨的惊叫,可是求饶已无涌出,蛟龙赤虎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被人皇左右手抓住的气泡吞噬。 “还你。”人皇将左右手气泡合并,隐约可见里面的蛟龙赤虎被强行揉搓成一股力量,比来时去的更猛,更快的飞射到金蛟虎面前。 金蛟虎一惊之下,正要闪开,突然裹挟了两股力量的气泡一破,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做出了逃遁的姿态。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浊州城本已经残破的城墙在爆炸的余波中成了灰烬。 方圆六十多里的城池,连一块破砖烂瓦都找不到,可见金蛟虎这一击有多恐怖! 烟尘散去,屹立半空的金蛟虎半边身子已经被炸的没了踪影。 其余极上强者虽然躲过了中心爆点,但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孙青旋仙衣破破烂烂的,险些就露点了,身上的电弧时而有,时而无,金眸也变得暗淡。 圣道子的画卷竟被炸成了两截,如死物般落在下方深坑中。 石雄的战甲也多处破损,露出古铜般的肌肤,然而目光炯炯,盯着上空身聚宝光的人皇一眨不眨。 最惨的是浊城主,倒不是说他身体受了多大伤,而是他的家彻底没了! 这地方过不了多久,肯定会成为一个湖泊! 即使在附近能重建,可人呢? 没了! 不是普通人没了,是他的族人! 逃走的普通人,在这场余波中,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因为人皇出手时,也造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气泡笼罩了整座城。 但是他的家人没走啊,他们就在城池下方的密室里,这一炸,密室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自己十几个通天境的妻儿,数百个丹鼎飞星境的孙儿,还有数以千计的曾孙,一个不剩! “臭老鬼,我与你不死不休!”浊城主咆哮着。 “怪我?”人皇冷漠的反问。 “你……”浊城主终于被这句话气昏头脑,竟直接扑向人皇。 没等浊城主冲到人皇面前,他就被一团气泡笼罩。 浊城主怒火攻心,全力一撞,却没有把气泡撞破,反而撞得气泡缩小了,他也被气泡挤压,飞快的成了一个肉团,然而他依旧没死,而是周身火焰一起,居然轻而易举的把气泡烧破了! 这让众人又是一愣,但眉头也更皱了! 虽然找到了破解人皇气泡的办法,但这种办法的代价太大了,以燃烧生命的代价才破解,此法如打开死门,有去无回,不用人皇出手,他只要躲避,过不了多久浊城主自己会化为灰烬,元神都无法幸免! 第一零六八章 蜕变 修为上,浊城主无疑占上风,加之燃烧生命,实力翻倍,不论如何人皇也不是对手。 依张天流之见,老爷子很有可能被碰一下就挂了! 但这个机会却是何等的渺茫! 老爷子没有张天流的能力,看不破对方的出招,但不代表他会轻易被对手捕捉到! 果不其然,只见人皇被浊城主一撞即碎,却无血肉横飞之景,只有如梦中泡影的景象,破碎的人皇成了无数个气泡,反将浊城主吞噬,不论浊城主扫破了多少气泡,气泡依然不减反增,不一会儿形成一片广阔的泡沫海洋,遮天蔽日。 浊城主怒臂一挥,数以亿计的泡沫粉碎,一片晴天刚刚浮现,又被四面八方的泡沫淹没。 “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浊城主已近癫狂,他甚至看到每个气泡都是一个人皇,仅有的冷静逐渐消失,只剩下一个对泡沫发泄的疯子。 “毁我天地图之仇,我记住了!”圣道子说完便跑。 仅剩的金蛟虎也想走,可孙青旋岂能容他。 一道电光刹那冲至金蛟虎面前,化身孙青旋,雷剑已然劈下。 金蛟虎抬手一抓,雷剑陡然溃散,却非金蛟虎抓碎,而是孙青旋自己收了真元,让金蛟虎扑了一空,连眼前孙青旋也消失,化为一道电弧在他四面八方疯狂环绕,宛如将金蛟虎禁锢在一个雷电牢笼中。 趁你病要你命! 一道道雷电匹练抽在金蛟虎身上,使得金蛟虎在短时间中,恢复了失去的半张脸再度焦黑,而尚未恢复半个肩膀与半边胸膛,也在孙青旋极速身法与凌厉剑招下,新长的肉骨被劈得焦黑一片,使得恢复更为困难。 这种伤势对极上而言不致命,但在斗法中却是致命的,刚与孙青旋交手,他立刻就陷入下风,一点一滴被孙青旋蚕食。 金蛟虎深知不妙,忽然怒吼一声,消失的左肩一团实质化的真元涌出,化作蛟龙扑啸着撕咬向孙青旋,逼得孙青旋只能转攻为守,金蛟虎趁此机会与孙青旋拉开距离,且战且退。 如果只是一个孙青旋确实奈何不得金蛟虎,但现在还有一个石雄! “留下火莲。”石雄出现在金蛟虎后方,阻挡了他的去路。 “留下?哼,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金蛟虎说话间,丹田中的赤虎一口就将十三灯火莲吞噬。 虽然张天流脱离金蛟虎身体后,他的丹田情况外人就无法看到了,但石雄也预感到了什么,只见他冲向金蛟虎,一拳将咆哮扑来的蛟龙轰碎,这一拳之威,打得天地仿佛都在颤栗,上空如云层的泡沫海洋也被冲天的拳意撕出一条裂口,裂口旁的泡沫几番增多也无法推进一步,好似这道口子处于另一个时空,让无形的气罩阻隔了。 金蛟龙右臂也是同时一斩,一排锯齿旋光绞得石雄从拳头至上身的甲胄崩碎,显露鬼斧神工般雕琢出的雄壮体魄。 石雄在旋光中乱发飞扬,无视旋光锯齿的切割,身形一闪,便一把掐住金蛟虎咽喉,手掌光芒一起,一道血柱将金蛟虎头颅冲向了高空。 琅延横行两千多年的极上强者,就此殒命。 “不对,消失的生命气息又回来了!”只有拇指大的张天流凝视落下巨坑的金蛟虎尸体。 石雄和孙青旋显然也察觉了,两人正要扑下去补刀,突然金蛟虎的尸体诡异的蜷缩成一团,这不是低头弯腰,缩手缩脚的蜷缩,而是肉骨脏器都融成了一团,成了一个肉球! “他在蜕变!” 石雄和孙青旋都是一惊,这种情况下金蛟虎还能蜕变,显然很反常。 若他到了这一步,他岂会如此招摇,早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完成蜕变。 原因很可能就出现在火莲上! 石雄一拳打在肉团上,却如打在面团上,拳头陷进去的同时,金蛟虎的血肉也沿着石雄的手臂往他肩膀攀爬,石雄甚至能感觉到好似有无数条小虫子在拼命的钻进他的手臂,吞噬他蓄在手臂里的真元之力。 “这是什么蜕变之法?” 石雄骇然,想抽手时肉团丝丝的缠着他。 “我来!”孙青旋紧随而至,一道天雷贯穿泡沫之海,落在孙青旋手中雷剑上,携天雷之威的雷剑斩中肉团时,却是棒打积雪,不起波澜,反而雷剑力量被肉团吞噬一空,使得肉团猛烈的膨胀了十倍,将孙青旋逼退,又将石雄完全淹没其中,肉团表面也开始出现道道筋络,仿佛雷纹。 孙青旋骇然,这种蜕变她是闻所未闻,极上蜕变时是最脆弱的时候,要想轻易杀掉极上强者,最好就是等他蜕变中途出手,可金蛟虎截然相反,在这种状态下比先前恐怖的数十倍。 “原来如此!” 身后的元神波动吸引了孙青旋的主意,他回头看向飞来的张天流:“你知道?” “猜的,这厮一直以来都是靠吞噬别人功力提升自己,从而领悟了什么吸收他人的蜕变之法,他偷火莲,不是为了赤仙子传承,而是引你们上钩,那大汉千锤百炼的肉身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极致之体,而你的雷法大大滴提高了他蜕变效率,触发两者能更完美的融合,如此蜕变,他将直接从一重迈入三重。” 孙青旋眉头大皱,面对眼前狰狞的肉团竟无从下手。 “让我来。” “你?” 孙青旋诧异的看着张天流。 这个张天流只有一缕元神,才拇指大,能干什么? “石片给我。”张天流吩咐道。 孙青旋一愣,随后从怀里将石片拿出来。 “之前你咋不放怀里,这点乳香余温连利息也不够啊!”张天流笑道。 “快点。”孙青旋红脸怒斥。 张天流一笑,飞入石片中,不一会儿石片竟变形成一个精致小巧的傀儡之体。 活动了一下,张天流道:“我灵力不足,你度给我,只要精纯的真元,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 孙青旋二话不说,一掌推出,一道乳白真元缓缓涌向张天流的傀儡身内。 傀儡身符纹亮起时,小傀儡右手喷出一道激光,打在肉团上慢慢书写符纹。 “你快点。”孙青旋催促。 “急不来,再说这厮蜕变至少还要持续一两个时辰,够了。” “石雄等不了。”孙青旋提醒张天流里面还有一个人。 “你担心他呀?唉,好心痛。” 孙青旋差点被张天流给气吐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取笑我,正是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小家伙拍死。 第一零六九章 神削符语 石雄肉身被金蛟虎的蜕变肉团吸收中,元神又被一蛟一虎纠缠,外面的情况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他也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金蛟虎盗火莲逼他出山,在这里等着他入套。 即使自己元神比他强也没用,正常情况,双身融合蜕变,元神强的一方必然占主动。 可是谁能想到金蛟虎有三大元神,一人、一蛟,一虎,居然还都是极上境,他们无需战胜石雄元神,只要蛟虎牵制他,待肉身蜕变完成,迎接雷劫过后,金蛟虎的本命元神就能完美掌控肉身,元神境界也将迈入蜕变二重,如此再联合蛟虎元神,将他的元神吞噬,达到肉身与元神双双迈入三重之境。 这样石雄很迫切,难免乱了心境,更浊城主沦为一类,眼里只有蛟虎设下的元神壁垒,再不破开,等待他的将是飞灰湮灭,比浊城主还惨,至少浊城主燃烧之后,元神划分阴阳而归于天地,终有一日还能融合重生。 他呢,被金蛟虎吞噬后,必须要等金蛟虎元神破碎时他才能解脱,那需要多久?千年、万年? 但这并非时间问题,而是耻辱! 元神融合重生,索要耗费的是数以万计,乃至百万计的岁月,多等千年万年没区别,自己也是无意识状态,只有应天成圣才会重拾自我。 可耻辱却是永久钉在他灵魂里,无法洗刷。 奋力一击,击破了蛟龙元神壁垒,出现的是赤虎元神壁垒,蛟龙则又重新构建壁垒,如此反复,何时是个头? 非要拼到元神枯竭为止? “没用的石雄,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等待被我接纳一切,你要老实,我尚且还能考虑放你意识离开,你要执意跟我斗到底,我会将你意识抹的一干二……什么?” 金蛟虎的声音突然急转直下,从得意变成了惊骇! 与此同时,外面的肉球开始颤抖起来,想要远离面前只有拇指大的小傀儡,但不知为何,有几个被刻上符文部位却死死的卡住了,倘若有手有脚,还能自断一臂,割下这块肉逃之夭夭,然而肉球形态下,金蛟虎什么都干不了! 他的蜕变之法是奇特,可在奇特蜕变时被弱化的多方面依然无法避免。 “别动,放心,我会给你刻的很漂亮的。”张天流手里的激光是笔也是刻刀,一笔一划在肉球上刻上一个个符文。 预感不妙的金蛟虎越发惊惧,肉球也颤抖的更加厉害。 “唉,莫非,给他来点电。”张天流吩咐道。 孙青旋皱眉道:“可是你不是说会助他蜕变吗?” 张天流笑道:“不用太大,小小的电力,电麻了就好了。” 孙青旋一手给小傀儡注入真元,另一手掌心电弧劈在肉球上,使得颤抖的肉球更剧烈的颤抖起来。 “停。” 张天流一声吩咐,孙青旋收起电弧,肉球立刻停止颤抖,张天流趁此机会飞快的刻了几个符文,肉球似乎回过神了,又开始颤抖起来。 “电。” 孙青旋再次打出电弧。 “停。” 电弧一收,肉球又处于静止状态。 如此这般,电电停停,肉球上的符语越来越多,清一色的五地八荒特有符文,外界的符文也用不上。 张天流在这个世界施展的符文只能用这一套,他称之为地荒文。 最开始,是从元君那里了解到一点,之后在研究时轮天仪中或许了不少,又从小白收集的资料里掌握更多,时至今日,百多年时间,地荒文已经被他研究到了九成。 他的多数符语都能用地荒文施展出来,不动只是其一,之后还有元神削弱方面的符语! 他不需要消灭肉球,他只要削弱金蛟虎元神就行了,那么到头来,金蛟虎忙活半天,却是给他人做嫁衣。 不动符语刻完,肉球终于无法动弹,张天流没有停顿片刻,直接开始刻写神削符文。 “这又是什么?”孙青旋不解问。 “神削符语。” 孙青旋听了眉头更皱,显然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神削符语是由玄阴门许多阵法改编而来,但它其实不是削弱元神,而是削弱鬼! 可鬼是什么,鬼是阴神的一部分啊,亦是不完整的阴神,这类阵法对鬼有效,同样对阴神也有效,虽然不至死,但难受! 好比牙疼,它只是人体小小的一部分,但痛起来能滋味是好受的吗? 简单的解释后,孙青旋还是不解:“只是这样就行了?可我不觉得有什么用。” 张天流元神波动传出苦笑:“受此削弱,阴神不稳,阴阳无法中和,就是阳盛阴衰局,此为一把火,会使金蛟虎火气上升而内虚,金蛟虎这厮又是采阴补阳的家伙,自身就是一把火,也因此他必需花很多时间采阴调和,石雄更不用说了,是一把很旺盛的火,另外还有灯火莲,又是一把火,人之三把已是极限,四把就是适得其反,如此四把火加在一起可不是阴阳失调这么简单了,会把金蛟虎阳神烧得无比旺盛,使得阴神被迫与阳神脱离,那么最终的结局就是阴阳各归天命,你上天,我入地,也就是死。” “石雄怎么办?”孙青旋觉得石雄不可能没事! “你老担心他干什么?你担心一下我啊,我这么辛苦,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这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去关心别的男人,你这陪嫁丫鬟很失职哦。” 孙青旋火气再度上涌,却不得不压制下来,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谢!谢!” “甭客气。”张天流呵呵一笑,解释道:“石雄元神比金蛟虎强大,之所以无法占据主动,应该是金蛟虎不仅一个元神,他丹田里的蛟龙赤虎应该拥有独立元神,这两个家伙肯定用元神壁垒把石雄元神困住,而我这符语元神壁垒也能抵抗,所以,他们要嘛用元神壁垒自救,放出石雄元神,要嘛,看谁的元神坚持到最后,无疑的,石雄肯定是笑到最后的家伙。” 张天流所言非虚,当他符语刻完一篇时,效果就出现了。 金蛟虎终于知道危机是什么了,他此刻的元神宛如在地狱中备受煎熬,阴神隐隐有脱离元神的预兆。 可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蜕变中的他,之前能反杀猎人,可现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张天流宰割。 第一零七零章 天雷勾地火 “高人饶命,饶命啊高人……” 肉球内传出金蛟虎的元神波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元神在符语作用下有了分离预兆,蜕变状态无法逃走,只能尝试祈求张天流手下留情。 对于这种人,张天流话都懒得说。 符语刻下一篇又一篇,每多一篇金蛟虎元神失调就严重一分,他也从苦苦哀求变得愤怒咆哮,威胁怒骂不休。 最后一篇刻完,没有等待结果,只是告诉孙青旋,等石雄元神占据主动,能与她沟通时再把符语抹掉。 另一头的战斗早已结束,浊城主生命燃烧到了尾声,倒在巨坑中苟延残喘。 老爷子屹立半空,等张天流小傀儡靠近时,老爷子大袖中飞出一个气泡,里面有另一个拇指大的小傀儡。 气泡破碎,两个小傀儡直接合并成为一个两指大的小傀儡。 “失败了?”老爷子问。 虽然老爷子身边也有张天流的傀儡,但斗法时为了保护傀儡,他用气泡笼罩,而他的能力可切断元神联系,张天流也无法跟他沟通。 “嗯,十三灯火莲已经被金蛟虎吞噬,只有你手里的莲台了。” 老爷子手里的莲台,是从苍雷教主那弄来的,九灯莲子已经被苍雷教主做成了药,其余莲子还没长成,要找一个适合它的地方种植,还要看护,麻烦不小。 老爷子扫了一眼肉球道:“待石雄去的肉身,可让他将火莲之力注入莲台中,孕育新的灯莲子。” “嗯,劳烦老爷子在此为他护法些日子。” “无碍。” 因为张天流的打搅,肉球的蜕变被延后,一直等到金蛟虎元神被石雄反杀,孙青旋抹掉符语,肉球的蜕变才再度开始。 三天后,肉球如蛋壳般破裂,一个赤果的男子从中走出,正是石雄。 不过与先前不同,古铜色的肌肤变得白皙如玉,比婴儿还要娇嫩,可生命力的强大却使得天地变色,天火雷劫蓄势待发! “多谢二位帮助,否则我石雄已被奸人所害。”石雄先对人皇和张天流的傀儡抱拳,随后看了一眼天色,又对孙青旋道:“我的雷劫降至,这便将火莲之力抽出,不知青旋仙子有何容器?” 雷劫过后,火莲之力将与石雄新的肉身完美融合,到时候就无法抽离了,必须要在雷劫之前。 孙青旋压根没看他一眼,只是指了指人皇。 人皇伸出手,掌中一个莲台浮现。 “哈哈,原来老先生早有准备。”石雄一笑,大手朝莲台打出一道精纯的火灵力,顿时,莲台上还未成熟的莲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不一会儿就从一粒粒成熟的莲子中飘出一缕火苗悬浮在莲子上方,不多不少,整整十三灯。 “大恩不言谢,接下来石某还要借天雷淬体,还要劳烦诸位在远处帮石某护法。” 三人没有异议,退到远处观望石雄抗击天雷。 石雄遇到的第一道天雷确实比张天流的强大许多,第二道更为凶猛,不过以如今石雄的境界,根本不用防御,张开双臂迎接天雷正面撞击。 天雷不仅无法给他造成伤害,反而使他的生命力更加强盛,他如沐浴在细雨中,接受雨水的洗礼。 不过这只是开始,他越发强大的生命力似乎在挑衅天道的威仪,天雷也从细雨变成了暴雨,到了第七道天雷时,暴雨已经成了瀑布,即使如此,石雄仍然没有施展真元抵抗。 七道过后,石雄生命气息几乎翻了一倍! 这也使得高空的雷云发出了恶龙般的怒啸,蓄力的时间更长了,足足一天后第八道天雷才落了下来。 这道天雷已经没有闪电般花俏的纹理,而是一道粗大的雷光,如通天巨柱狠狠砸下,把石雄方圆百丈都淹没在了雷光中。 大地为之颤抖,巨坑刹那布满裂痕,不远处的一座山峰直接被裂开的大地撕成了两半。 雷光中,石雄也发出了怒吼,这声怒吼没有丝毫的不甘,只有兴奋。 “抖m啊。”张天流苦笑。 当第八道天雷过后,石雄依旧顽强的屹立在虚空中,先前脚下的巨坑地面再度塌方,他的生命力没有之前那般长得多,反而被削弱了一两成,即使如此,他依旧在对苍天怒嚎。 雷云没有散去,反而越发厚实,方圆百里被雷云遮蔽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时不时高空云中闪亮的雷光照清了瞬间的大地。 而在黑暗的环境中,石雄脚下龟裂的大地下竟亮起了一片火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喷发而出。 “天雷勾地火!”孙青旋眉头一皱。 “你当搞基呢。”张天流笑道。 孙青旋白了张天流一眼,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有人靠近。”老爷子提醒一句。 孙青旋一惊,现在她实力十不存一,能感知的范围并不远,等老爷子说完她才感知到对方也是极上强者。 不过此人很识趣,在确定这边的情况后就没有靠近了,而是远远观摩。 能观摩极上抗击天雷,也是难得的经验,特别是对于刚刚迈入极上,没有对抗过天雷的修士而言,这种场面如果错过抱憾终身啊。 在五地八荒,正常情况下只有蜕变才会触发雷劫,但凡再次之前就遇到雷劫的,基本属于天罚,原因不是窥探天机,就是悟出某种bug级能力的神通,张天流就是后者,不过因为他实力太低,天雷只有一重,还特别的弱,不过淬炼效果不错,将他肉身强度提升了三成。 石雄已经抗下八重了,肉身的淬炼已经到了十分恐怖的地步,倘若第九重的天雷地火也给他这样抗下来,他的肉身强度会比没有蜕变前,强大至少十五倍! 由此可见,莫老板面对的西海龙王是怎样的存在! 蜕变三重时,引下了十三重劫雷,还是在两千多年前,如今蜕变四重的他,就是赤仙子数百万年的真元积累,恐怕也敌不过。 赤仙子修炼方式与外人不同,在曾经的琉焰海,她就是无敌存在,可离开琉焰海,她拥有的真元跟普通万年修士没有区别,甚至在很多方面要弱于对方。 结果却让张天流失望了,石雄终究没有与天道对抗到死的勇气,他在面临第九重天雷地火时,选择了妥协! 一层罡气甲胄将石雄包裹瞬间,他也被天降雷光与地涌岩浆吞没。 当这一切过去,雷云四散,光芒照下,巨坑成了岩浆的海洋,石雄在虚空中摇摇欲坠,之前浓烈的生命气息竟然只尚存一丝! 第一零七一章 回家的欲望 “哎呀,自虐。”张天流大饱眼福后,借了老爷子一点真元,释放符遁将石雄笼罩带走。 附近已经聚集了数百名通天修士,还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几位极上强者,石雄留在这里无疑是十分凶险的,莫说极上通天,就是来一位飞星小修士也能要了他的命。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瑶池,把孙青旋和石雄安置在池底,张天流元神也回归本体,从老爷子手里拿过莲台,进入浮天赤中,将莲台种在祭坛上,再不下法阵,将净灵树的之力通过燃烧给火莲提供养分。 “就凭此,你根本无法复活她,想让她活过来,你应该放我出来,唯有我才可打破幽冥,将她阴魂带回来。” 缠满净灵树根须的火水晶里,传出了炎魔的元神波动。 炎魔确实没死,不过也是迟早的问题,他的元神之力不断被净灵树抽取,随着净灵树的成长,抽取效率会越来越高,那他奇异的元神恢复能力时至今日已经弥补不了缺失,但更离奇的是,净灵树每日成长,抽取的元神之力也在提高,可魔元神始终能保持在不被削弱的状态,十分的均衡。 “你以为我留你活到现在,为了什么。”张天流笑问。 “你什么意思?”魔元神感到不妙。 “别怕,我对你的研究还没够,等摸透你的元神力源泉,我才弄死你。” 魔元神愤怒:“你难道没听懂我什么意思吗?你不想让她复活吗?” “她……”张天流看着火莲,笑道:“她不是她,虽然不论外表与性格都很接近,但在我设下的局中,她少了一件东西,此物阿七不可能丢弃,她死前的表现是受你影响,也由此我推断,你应该活得很好,当然是在另一个时空,或则说另外几个,而且你们的力量是相连的,因此你难以磨灭,如今落我手里,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两千八百年后。” “哼,就算你知道又能奈我如何。”魔元神反而冷静了。 “确实,只要其余的你还活着,你就是不死不灭的,你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等我完成大阵,一瞬间就把你元神力抽干了,到时候你想给都给不了。” 魔元神沉默了。 想一瞬间抽干他绝不可能,但这仅限于五地八荒,张天流不是这一界的人! “你修了御神三法,但仅得二法,还有一招神观你还未修炼吧!”魔元神突然说道。 “那些失败的我应该跟你交易过,我就不必了。” “为什么?你要知道,我对你们没有害处,以前的事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是他们创造了我,却反过来还要杀我,你们不是有一句虎毒不食子吗,炼神教比恶虎更恶毒,发现我的成长会脱离他们的控制,就想方设法的杀我,我是被逼的,为了活我只能杀了他们,我有错吗?你跟我有区别吗?我们都是一类人,只要能安稳的活着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 “把我的故事套你身上,博同情啊?故事始终是故事,我的真正故事,由始至终没跟外人道过一句,你所知道的版本无一例外都是假的,当然也有参半,不过我不在乎这些,你也别装可怜,我不会认为炼神教把你炼出来是一种巧合,在我这里它就是一个套,你给炼神教的圈套,你应该在炼神教建立前就已经存在了,是因为有了你才有了炼神教,你蛊惑他们帮你打造一个完美肉身,却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失败了!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我查过,炼神教不是创造神明,而是复活神明,结果他们发现要复活的是魔!” 张天流说完,火水晶中模糊的虚影突然撞在水晶表面上,顿时激起一重重的符纹显亮了强烈的光华,净灵树也金光大方,使得外面的瑶池被金光渲染,一切都变得金光灿灿。 小白等人大吃一惊,瑶池下,正在照顾孙青旋的纪飞绿慌忙穿过池水,仰头眺望宛如金色太阳的浮天赤。 “继续,你越用力,净灵树成长得越好。”张天流讥讽道。 “没了赤仙子,你因为凭你能困住我!”魔元神咆哮着拼命撞击。 水晶外的符纹很快出现了裂痕。 张天流没有多在意,只是抬手放在种上火莲的石台上,指尖一滴黑水溢出,落到莲花上飞快的顺势往下流,到了莲底时,好似一盏明灯点亮了黑暗,使得莲台华光大方,那滴黑水在瞬息间就如喷泉爆发,哗啦啦的大水从莲台上溅射到四面八方,流满了整座祭坛,又从祭坛洒落,飞快填满下方洞窟。 短短一个时辰,距离洞窟底部足有百丈高的祭坛,此刻竟是浮在一片黑水上! 也知道此时,魔元神才冷静下来。 “冥海之源!你竟连这东西也有!” “类似的我还有不少,会用在大阵上,就算无法把你瞬间抽干,也要把你抽死,哪怕搭上这个世界又如何,反正它始终要破的,你也别担心我能不能制衡这几种力量,以为我就是这几种力量的载体。” 魔元神沉默良久,幽幽一叹:“想不到我居然会死在这小子手里,但你别得意,你既然知道我并不是完全的我,就该知道还有我,我不死不灭,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比这更痛苦万倍的折磨!” “行啦行啦,你就好好当你的肥料。”说罢,张天流顺手把破损的符纹又给修复了,真是滴水不漏! 绝望! 魔元神感到无比绝望。 落张天流手里,本来以为是一种脱困的契机,因为张天流这种人没有责任感,只要给他利益他就会怪怪的放了自己。 然而他错了,赤仙子的责任感不仅与生俱来,还在琉焰岛千百年的洗脑中越发坚定,才能跟魔元神斗了几千年。 但赤仙子这样的人太少了,她死后,琉焰岛传人中难以找到可以代替她的人,就是有也未必有赤仙子的道行,与坚韧不拔的恒心。 魔元神再耗死几代应该就能出来了。 但他遇到了张天流,没有责任感,也没有坚韧不拔的恒心,却是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人。 他是想得到完整的御神三法,可回家的心情比神观更重要。 回了家,这些都忘了,没忘也没了,用不了的东西没有意义,最多就是能在回家路上走得安稳些,可如今张天流不是一个人,他可以把背后交给另外三人,这就是他的成长,信任的回归! 第一零七二章 让他们竞争 金光褪去,瑶池恢复原样,浮天赤再度隐于虚空中。 张天流刚出来,小白就问道:“能搞定不?” “没问题。”张天流落到水榭外,走了进去,顺手拿点吃的,又跟做菜到半的莫老板道:“我去找材料,你给海家做几道菜。” “好,不过钓起他们口腹之欲别怪我。” “那也比现在强,还不都是你要的结果,海承兴要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意志会更加坚定,现在的安逸使人颓废啊!” 人都是逼出来的,抗住了现实打击才能更进步,莫老板这样搞,海家三口没了危机感,很容易对现实妥协,在修炼方面总觉得还有活路,不用急,过一天是一天,不行不是还有张天流他们吗。 “你想怎么办?”莫老板反问。 “我想用幻花给她们一点危机感,这需要大家的配合,构建一个瑶池被攻打的幻境,而且对方隔三差五就来找茬,幻象结束前我会把海承兴打成重伤,另外弄几个不存在的幻象朋友战死,不过在此之前要让这些假人跟他们出好关系,建立友谊,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 真也好,假也好,对海家三口的内心都会造成冲击,留下疮痍。 “行,你说的算。” 张天流也不坚持,他只是提个建议,老板采不采纳是老板的事。 “他们有自己选择权力,结果的成败也是他们承担,我们只能作为引路人,不能再干涉他们的选择。” “你才是最残酷的莫老板!”张天流嗤笑。 莫老板没错,这也是九州教育风格,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孩子不用心,就告诉他们未来的残酷,孩子不懂,那就等大了自己去承担。 但这其中是有一股报复心存在的! 多数人对不听话的人,会产生一种恨,哪怕对亲身子女也如此,只是有些人会默默帮子女扛下来,有些人则会完全放弃不管不顾。 莫老板要顺其自然。 张天流要拔苗助长。 但现在是老板主导,张天流听之任之便是。 “你有没有考虑过让他们三人相互竞争?” 张天流一听就诧异的看着莫老板:“你很够歹毒的啊!” “和平竞争,歹毒什么。” “帝王家哪有和平之言,不如这样,我找个三个天才与他们竞争。” “天才也太可怜了。” “闹够了没有老板,弄假人你怕伤人心,弄真人你又怕伤真人的心,你让人家一家三口相互竞争,且不说竞不竞的起来,他就是竞了,结局能好吗?” 莫老板没有一点惭愧,便做菜便道:“孩子都想得到父母的认可与鼓励,反之最担心的就是父母失望的眼神,你给海承兴提个建议,让他亲自教导小海棠,以她八岁年纪,应该能读懂父母的这份心思,只要海承兴在抓与放之间找到一种平衡,小海棠自然会有成就,她起来了,作为父亲的海承兴,正值壮年的他会更加刻苦,父女的竞争关系就此建立,海夫人无需担心,她最怕的是无法再陪伴家人身边,为了家人,女人吃苦的能力可是很可怕的。”悠悠书盟 张天流听后赞笑道:“有家的人果然就是不同,我这种没家的孩子可无法体会这种心思。” 莫老板毫不客气的数落道:“那是你把一切归纳在对方的错误上,还一辈子抓着不放,你说你除了恨,还有什么?” “上进心啊,正是知道我没有,得到的时候才努力去维持,从不让人失望。”张天流说完,端起莫老板刚做好的一盘菜走了。 瑶池下。 张天流坐在海承兴面前,招呼他过来尝尝莫老板手艺。 来到瑶池这么久,海承兴还没吃过莫老板的菜,原因就是口腹之欲。 但这其实也是一种动力,海家三口要成了吃货,为了吃肯定更加努力。 不过这是一把双刃剑,万一把三人逼成了厨师怎么办? 初尝一口,海承兴就傻了。 “世间居然还有此等美味!” “好吃吧,以后想天天吃吗?” “这个……当然有最好,我能感觉这菜中有十分精纯的灵力,虽然不多,但没有杂质,对修为可是大有益处的啊。” “想吃就去上面,每天早中晚三餐不误,对你炼体很有益处,不过你要多用点心之教导你妻女,别看我,我你指望不了,我要出门一趟,这两年只有你来教导你妻女,她们所修功法我交给你,你可别修炼,贪多嚼不烂。” “这个我懂,不过我毕竟只是飞星境,前辈们可是……” 张天流打断他道:“他们你更别指望,人家时间可宝贵呢,哪像我这么闲。” 海承兴惭愧道:“唉,是我过于依赖前辈们了。” “你也别自责,我们什么都不图,如此帮你们一家三口,岂会不让你们疏忽,但在这之后你们要多依赖自己,否则我劝你们尽早离开,不是我们无情,我们始终要走,瑶池没了我们,你们能守得住吗?你要明白,我们所知的未来,是没有你的未来,因为缺少你她们才会拼命修炼,所以你背负的远比我们大,身为一家之主,也是未来瑶池之主,你要扛下来啊,否则你的妻子会在六千年后死亡,女儿在九千年后丧命,你以为它很长吗?不,它其实只有两千多年,因为时轮天仪会让他们提前到六千年和九千年,你们若无法在两千年后成为极上强者,连用时轮天仪的权力都没有,瑶池会被他人攻下,时轮天仪也会成为他人之物!” 面对未来的危机,海承兴肃穆良久,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若张天流是利用他们,那未免也太抬举他们了! 瑶池仙人这等人物,只要开句口,莫说飞星境,恐怕五地八荒九成的通天强者都会赶来求当棋子。 这是自己女儿在未来给他们找的强大帮手,因为自己活了,现在的女儿不再背负仇恨,而这样安逸的处境,女儿的修炼心思能稳固吗? 当即,在张天流离开后,海承兴就到了小海棠修炼的阵法外,阵法没有开启,他还能看到小海棠正在练气,时至今日,她都无法运转周天,这让海承兴越发感到危机。 他们可是被龙王髓淬炼过的体质,作为飞星境修士,海承兴很清楚,稍微有点资质的,得到龙王髓淬体后,三天内就能运转周天,可这都半年了啊! 女儿资质是差,但差到这种程度,着实让海承兴难以置信! 他因为得到象灵功过于兴奋,终日苦练,忽略了妻女,现在被张天流点醒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瑶池光他强还不够,他们一家都要强大,否则就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一倒,妻女如何是好? 第一零七三章 良苦用心 “别练了。”海承兴的一声大喝,把小海棠惊醒。 “怎……怎么啦爹?”小海棠看到海承兴冷冷的表情,小脸上立刻浮现畏惧。 海承兴深吸一口气,脸色和缓的蹲下来抚摸小海棠脑袋。 “爹知道你不喜欢修炼,爹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小海棠的畏惧立刻变成欢喜。 “嗯,走吧。” 海承兴带上小海棠离开了瑶池,往黄土城而去。 看着他们离开,海夫人会心一笑,对身边的张天流感激道:“多谢仙人。” “你们一家的事,由你们自己决定,是平凡的度过一生,还是漫长的长相厮守,都是你们的选择,我也不希望小海棠没有自己的童年,两年吧,这两年让她快快乐乐的成长,我只能希望修炼的事别落下。” “我会督促的棠儿的。”海夫人恭敬施礼道。 “嗯,你也要努力,我走了。” 张天流没有离开瑶池,只是到了琉焰岛里继续修改服务器。 海棠在瑶池憋坏了,一到黄土城就玩的忘乎所以,往日苍雷观附近的小伙伴也因她的到来而聚在一起,海承兴带他们吃吃喝喝,当夜就住在了苍雷观。 “师兄,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啊?难道关于瑶池仙人?”洪俊远看出海承兴在纠结。 “唉,与仙人无关,是海棠,她的心思始终不在修炼上,半年了,都还无法运转周天,他担心啊!” 洪俊远笑道:“这不是正常的吗,当年我可是用了一年才能运转周天的,而一些凡俗武徒,可是耗费了几年才打通些许筋脉,面前运转小周天。” 海承兴听了更加郁闷道:“师弟有所不知,师兄也不瞒你,我家三口皆得到瑶池仙人的赏赐,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才短短半年,我改修的功法已经超过了之前两百年的苦练,用不了三十年我就能突破飞星境了。” 洪俊远瞳孔一缩,没问师兄得到什么好处,转而道:“海棠毕竟还是孩子,玩心重,总逼迫她修炼是适得其反,不如每天只修炼一个时辰,看看效果。” “我也是有此打算,不过我希望师弟再帮我一回,跟海棠玩的那几个孩子,希望师弟能代我收为弟子!” 洪俊远笑道:“师兄是以此激发小海棠努力修炼啊!当然可以,不过这些孩子资质都不怎么好,但刻苦到是真的,仙人传下的炼体功,他们就在偷偷练,我都阻止了好几次,此功若不正统传授,会对孩子骨骼造成不可挽回的折损。” “呵呵。”海承兴苦笑道:“想练的没人教,有人教的不想练,唉,此道甚难化解!” 他话题一转,又说道正事上:“这些孩子的修炼开销我来负责,瑶池里长了不少好东西,年份也适合他们,仙人也同意我随意用,对了,你挑几个培养成药童,以后我用得上,也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师兄得仙人看重,他日必问鼎五地,你心里要一直有我这师弟,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我说这些作甚,你不知我有多想让你也去瑶池,但我知你不是见利忘义之人,苍雷教如此善待我等,此另投山门之事你断然做不出来,不过有我的就有你的,他日我问鼎极上,也必助你成为苍雷教主。”000文学 “别!”洪俊远立刻苦笑道:“这种事就算了,我当初选择来这里就想远离权斗,你可别把我踢过去,我只一心向道,此环境更适合我,师兄也是,莫非忘了此等施舍我是最讨厌的。” “岂能忘,但你帮我代收弟子,我给你一些报酬不算施舍吧。” “你啊!也好,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师兄给我多少,我就用心多少。” 海承兴重重给了洪俊远胸口一拳,打得洪俊远差点吐了血。 “咳咳咳,师兄你这蛮力真够大啊!” “呃……抱歉,我的体质如今非同寻常,关于是什么我不好对你说,回头问过仙人,他若无所谓我再跟你言明。” 有了洪俊远的帮助,关于提高海棠修炼心性的计划立刻提上了章程。 海承兴第二天把海棠带回瑶池,让她在修炼时果然用心不少,但坚持时间也不长,海承兴知道急不来,等她知道挫败时,自然就清楚了! 半个月后,海承兴有带海棠去了黄土城,不过这一次还有他的妻子。 一家三口在黄土城瞎逛,添了一些衣裳,又订制了许多家具,他们打算在瑶池底弄一个小家,老这么待在池底也不是事,以前没什么,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就只有长发的狐仙,之所以叫张天流狐仙,当然是面具的关系。 小白是笑仙,莫老板是仙厨,人皇是白眉仙人。 狐仙一直在蛇谷不外出,因此瑶池底大半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乐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如今多了两位高人在池底养伤,这让老海与他婆娘有点儿不自在!即使在偷偷摸摸也总感觉被人盯着! 弄个家就好了,请哪位纪飞绿仙子帮布个小法阵,他们才有私人空间。 一家三口回到了修炼之前的状态,如此反而让他们的修炼进程有所提升,海夫人也在丈夫的手把手教导下,能有模有样的练武。 “不错,有点样了,再练一年应该就能打通气脉了。”海承兴鼓励妻子一句。 “可我气脉已经打通了啊,只是我没有气感,无法调动。”海夫人失望了。 “不能急,基础练得越好越久,未来才可水到渠成,你已经很用心了,只是还缺乏积累。” 海夫人点点头,忽然发现海棠不见了,不由问道:“棠儿呢?” “在外面跟琉焰仙子们玩呢。” “仙子们可是很忙的,听说要布什么大阵,你可不要让棠儿打搅了她们。” “没事,棠儿活泼可爱,大家也都喜欢她,不会怪罪的,再过不久我再带你们去一趟黄土城。” “又去,最近都去了十来趟了,连棠儿都有些腻味了,你到底怀着什么心思?”海夫人还是了解丈夫的,如此频繁带他们去黄土城,肯定有用意。 “这次只是去看比武,洪师弟举办的,分为三组,成年组、青年组和少年组,奖励很丰厚,从兵器灵药到凡俗金银,只要参与皆有奖励可拿,我带棠儿去就是让她见识见识这种努力奋斗的氛围,更希望他能参与其中。” 第一零七四章 瑶池仙人 黄土城比武大赛虽说由洪俊远推行,但实则幕后策划离不开瑶池。 比试的都是武徒,因此擂台不大,也没观众席,就设立在城中心空地上,好似随便来就能参与似的。 黄土城发展至今,已多达十二万人口,若不是洪俊远禁令,恐怕现在都超百万人了。 瑶池方圆千里拥有丰富的资源,狩猎、药材,成为了黄土城主要收入来源,仿佛是采集不空的宝山,大家凭此都过上了好日子,再也不愁吃穿。 这在太苍不能说罕见,但很稀有,太苍荒寂,十城有九城穷得叮当响,黄土城的趁势崛起,一时间羡煞旁人。 也导致这些年盗猎者屡禁不止,已经黄土城落脚的猎户跟这些盗猎的每年都发生十次以上冲突,死伤了不少人。 曾经的本土猎户因为猎场在中间的关系,没有受到迫害,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两边猎场盗猎情况严重,外来猎户迟早会往中间靠拢,外人盗他们的,他们盗本地猎户的,届时秩序将完崩坏。 因此这场比武意义就不在比武本身了,而是调节。 黄土城几位德高望重的代表坐在一间宽敞的大堂内,正为此事议论不休。 “这一次比试,将选出百人充当猎场卫队,以后猎场防护就靠他们了,如此不论是老居民还是新居民,均需参与其中,如此新居民也没了埋怨理由,老居民也不用担心猎场遭盗猎。” “话虽如此,猎场卫队的收入可不能太低,可若太高也不合适,还有伤亡补偿必须一一论清。” “此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并列了清单,大家看一看。” 众人看后都觉得不错,特别是卫队抓捕到盗猎者后,缴到的毛皮药材归卫队所有,这也算是一种格外收入,还能鼓励卫队抓捕盗猎者,为了防止盗猎者监守自盗,他们会安排监管人员,一旦发现就是死罪。 可没等大家同意,就有一人道:“百人卫队未免少了点吧,左右三百里,可进入猎场的路足有二十多条。” “此事我也已经考虑过,卫队只是负责抓捕盗猎者,如若反抗就地格杀,而平日里他们只需训练即可,什么都不用干,巡逻与岗哨另外安排人。” “我提议让杰出的少年组巡逻站岗如何?也算是给他们一种锻炼。” “嗯,这提议不错,但杰出就不用了,少年组想参与的皆可收纳,至于杰出的,我更希望他们能随成年组的卫队,尽早习惯这些血腥之事,也好未来几年后接替伤老队员。” “站岗无碍,但巡逻是少年不可,经验不足,实力不够,要是遭到埋伏咱们黄土城未来就少了一批武者啊。” “自然会安排老师傅带领他们的,另外我有个提议,咱们黄土城要不要改个名啊,都青山绿水的多少年了,还黄土黄土的叫,没气势啊!” “你怎么又提这事,城池改名可是要请观主出面的,现在洪观主为了比试奖励,到了瑶池找仙人协商去了,一切等他回来再议,咱们还是讨论赛程一事,如今报名人次已经多达万余,咱们却只有一个小擂台,怕是一年也比不完啊。” 这事让大家很苦恼,以前没这方面经验啊。 就以为随便弄个擂台就行,结果发现情况很严重! “唉,这确实是难题,咱们黄土城也没有合适的地方让他们同时进行比试,练武的地也都是自家院子里,没有大规模的校场,如今因为扩建,城外是耕地了,现在想修一块也来不及了。” “在城里空地多摆几个,分东西南北四区,什么城区的人在什么城区比,最后拿到分区第一的四位再两两对比,最后决赛如何?” “嗯,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正在这些人商议到此事,突然一个少年跑进来,急匆匆的喘息道:“不,不不,不好了,城,城外,不,天,天上飞来一个巨,巨大的的……” 这番话听得众人一头雾水,一个急脾气的老者怒次道:“气捋顺了再说。” “哎呀,你们出去看就知道了。”这句话少年倒是说顺了。 众人疑惑的纷纷起身,等走出了大堂时,就感觉天黑了! 这可是正午啊! 仰头一看,众人傻眼。 一个巨大如山的庞然建筑正从他们头顶飞过,遮天蔽日的,遮挡了小半城池。 城百姓,街上的纷纷仰头,屋里的也纷纷跑出来,惊骇的看着上空巨物。 巨大建筑似乎在寻找一个落脚处般,在黄土城半空盘旋片刻,又退回到城外郊区,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了通往猎场山道旁的一处山坳上,正好卡在四座山之间,看起来,就好似在四座山中间修建了一座架空的巨型建筑。 “这……”高空,洪俊远有些汗颜。 “不满意?”张天流淡淡问。 “不,不是,这里很好,对附近没有什么损毁,我只是在叹服仙人的浩瀚法力。” 张天流挥手,一片符语洒下,化为刀光剑影,就地开辟了几条山道通往赛场,顺便把多余的石料直接切割,用一个个小符遁运送到城外,把通往山道的路面修了修,铺上了大片的厚重石砖。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城内许多人跑出来张望,看到这种景象还惊为天人。 在他们看来,洪观主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至于什么瑶池仙人,这是洪观主说的,他们根本没见过,毫无印象,但今日一见,才知这天外天究竟有多望尘莫及。 “赛场五个区,四个小一大,小的预赛,没有观众席,属内部比试,大的正赛,在中间的大赛区比试,这个赛场可容十万人观摩,另外上场中设立商铺百家,茅房九个,别嫌少,这些茅房名为厕所,一间一次可蹲二十人,男的撒尿能站三十个,女厕少点,只能容三十人,稍后我会在四山上设下水池,解决用水问题,其余的你们自己搞定,但要记得,商铺别弄什么乱七八糟的卖,先解决食物问题,另外给附近几城发请帖,请他们来观摩,说不定吸引点外来观众,打出名气懂不,其余赛程这上面写了,你看完给城里管事的看,所需的统筹、安保、管理、裁判、服务等等人员安排,你们自己选,还有告知选手小心别人下黑手,东西别乱吃……” 张天流事无巨细的同洪俊远讲述完,留下一脸懵逼的洪俊远回瑶池了。 第一零七五章 黄土城盛典 莫老板要走和平路线,那么发展黄土城,对未来的瑶池发展至关重要。 没有名气,你想广收门徒人家也不肯来啊。 把这个基础打好了,以后门徒不请自来,少了他们的麻烦。 有了张天流计划书,洪俊远立刻着手安排,没过两天,清冷的赛场就热闹了起来。 纪飞绿带着张天流制作好的法阵,安置在四座山顶,俯瞰下方赛场淡淡一笑。 “师傅啊,这个法阵真有用啊,才刚刚安置好就有水了。”恬儿惊讶道。 张天流制作的法阵很简单,就是四根石柱,但安置好了,四根石柱居然会自动的流出水来。 纪飞绿笑道:“此阵看似简单,但制作极难,需要精通符文,而符文学习也是阵法一道中最难的部分,这每根石柱上的符文有上千种,绘制成一篇符语,材料却只是普通石料,但不论放到哪,只要搭配一个简单的阵纹就能奏效,这就是符语之学的奥妙之处。” 纪飞绿现在也在学习符语,还从张天流那里得到一篇基础符语详解,可她还是很难掌握,原因在于基础篇只是讲述什么是符语,如何学习符语,却不交符文的制作。 即使知道符文是什么意思,但这种意思未必就是真实含义,这方面的资料张天流没给,纪飞绿想要学,就要一个个符文去尝试制作,走张天流的老路。 纪飞绿没有因此不满,姑爷只是姑爷,又不是师傅,没必要传授她看家本领,除非能拜师! 可这个,当初讨教符语是她就提过,奈何姑爷不收。 原因姑爷也说了,收了她,瑶池就要改名了,即使她不争,她的弟子也很难安排,海家目前还不足以掌控瑶池,要等他们有一定本事后才能收徒。 何况,符语学的基础就是符文制作,没有这个技术如何创出符语? 就连张天流还在研究阶段,纪飞绿就想捡现成,可能吗? 通了水的赛场终于可以正式开业。 入驻的商铺没有占满,而且还很少,只有二十多家,却清一色全是卖吃的。 这不是洪俊远故意为之,也不是黄土城的诸老刻意控制,他们可没这闲心玩商业,光是安排赛场的负责人就够头大了,有计划书但没经验也不行啊,几乎是一脚一个坑的踩过来,跌跌撞撞的把预赛给打起来了。 即使如此,麻烦依旧不断。 赛场要求点到为止,可许多人死活不认输,若真是打不过也就罢了,可有些人看似下一刻就被击败,却是他们故意卖的破绽,等准备反击一招制胜时,结果裁判就是一句:“胜负已定,胜者某某!” 卖破绽的都傻眼了! 能服吗? 绝对不能! 那也只能争论,甚至对裁判大打出手了! 这就导致,重赛的几率很大,闹得跟玩似的。 之后只是禁制一些阴招跟损招,但又被人反驳了,他们选出来是要成为卫队的,对抗偷猎者时,人家专门跟你玩阴损的,没这方面经验也不行。 闹到最后,还是洪俊远出面解决。 只要不死就行,疗伤药他出,实则却是张天流出,反正他这么大一株净灵树,随便一片叶子就能把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把它制作成药,一片叶子能救回上百个武徒,当然可以让他们随便打,只要打不死就行。 此药以后也会在赛场出售,洪俊远安排人负责,收入全给他,当然炼药也是他培养药童去解决,张天流可不会浪费时间给他们炼药,仅是提供一点净灵叶而已。 如此一来,预赛的比试激烈程度翻了几倍,一些好勇斗狠者,被打断手脚还要继续奋战,直到四肢全被打断才无奈落败。 血腥是血腥了点,但也无奈,裁判不够格,无法抓住瞬息间的胜负情况,现在好了,只要叫句“开始”,就等谁认输或昏迷和无力再战时,宣布胜方即可,谁都可以担任。 四个预赛区每日都在激烈的搏斗中,观众只有参赛的选手,即使如此也很热闹了,每个预赛区每日不下千人观摩,而他们的吃喝问题,二十几家店铺都不够,导致许多选手是自带干粮上来,这其中最多就是落败的,虽然落败,但他们还有资格观摩,积累经验好在下一届打出更好成绩。 半个月后,四个预赛区终于从每个年龄组里各选拔出二十五人参加正赛,外人也终于能上赛场观摩了。 赛场出现二十多天,黄土城居民只是天天能看到这东西,却少有能上来的,今日正式开赛,黄土城几乎能来的都来了,就是走不动的也有年轻人背着上山,可谓是空前盛况,自黄土城再建至今,还从未如此热闹,就算之前大规模的外来猎户和商铺,也没有眼下盛景的十分之一。 从城外到宽阔的几条山道上,行人宛如长龙而行,赛场商铺里的备货不到半个时辰售卖一空,急的掌柜立刻叫人下山运货。 可眼下上山的人依旧络绎不绝,虽山道宽阔,分上下行,中间有石柱护栏隔开,但黄土城的人素质明显还有待提高,管你上行下行,我爱走哪边就走哪边,导致想下山的人无比郁闷,好在赛场处于的位子距离山脚不算高,山路也仅有三百多米长,台阶千余,若是从山林险路穿行,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能到山脚。 赛场里,人还没到齐,比试就已经开始了。 先上场的是少年组,最小的只有七八岁,最大的不超过十五,即使差距很大,但真打起来还一定! 许多七八岁的孩子,因为从三四岁就开始练武,还是修炼张天流传授的,根基已经很好,那些外来的野路子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就落败了。 海承兴一家三口就坐在最靠近擂台的位子上,直观战况。 “呀,是阿虎!”小海棠突然双眼发亮,她看到了熟人阿虎,这个小男孩就住在苍雷观旁,前不久小海棠还跟他与其余孩子玩闹来着,没想到转眼他就在万众瞩目,与一个比他到了三岁的男孩子拼起了拳脚,最终还获胜了,赢得万人喝彩。 这把小海棠看的好生羡慕。 然而这只是刚开始,等她发现跟她玩得最好的一个小女孩,小溪妹妹居然也上台时,对手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她傻眼了。 “小溪,小溪快下来啊!快下来啊!你打不过他的!” 小海棠焦急的喊着,奈何人太多,声音太杂,小溪妹妹没有听到,也不看她一眼,专注的凝视大男孩,嘿呀一声娇喝,跑过去三拳两腿就把人家给打哭了! 小海棠呆了! 小溪妹妹居然如此厉害,把一个大她七岁的大男孩都打哭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些小伙伴可是经历过磨炼的,教官还不是洪俊远,也不是海承兴,是幕后黑手张天流手把手带出来的,用了不少药打熬了筋骨,就是普通的成年人都能打赢,何况是一个十五岁的野路子。 第一零七六章 通往瑶池的路 看着一个个小伙伴陆续上场,而且还都胜了,小海棠开心之余又有点儿慌乱与纠结,她并没有意识到与小伙伴们渐行渐远,而是随着比试渐入尾声,胜了两三场的小伙伴开始了内斗! 虽然都是孩子,最大的才十岁,可他们五人的内斗激烈程度远超观众预料,这些孩子的体魄强度已经超过成年人,甚至不少成年武徒,随便一蹦就有一丈高,一腿能把人抽飞两丈远,速度也是快得让普通人感到不可思议。 当决赛来临,少年组最后两人都是海棠的小伙伴,阿虎与小溪。 这让海棠更加纠结了。 她倾向小溪,但又怕小溪输。 观众也是认为小溪必输,比到现在,阿虎所遇对手都是一两拳搞定,包括五人组中的一人,小溪就不同了,她也对上了五人组中的另外一个,但打得很吃力,属于险胜。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阿虎与小溪斗起来时,战况异常的胶着。 阿虎大开大合,拳力刚猛。 小溪竟是以柔克刚,小身子柔若无骨似的,每到关键时刻就能扭开阿虎的拳头,并能精准点中阿虎穴位,几个回合之后阿虎多数气门被堵,每次挥拳踢腿就会感到穴位疼痛异常,可他的身为小男子汉的傲气与意志硬顶着痛处,与小溪又打了十几个回合,虽有两招击中小溪,但因穴位被封关系,力度已经不足盛时期的五成,饶是如此,都把小溪打得呕了血,可见其力量有多强盛,也把观众看得触目惊心。 这还是孩子啊!不是那些成年武徒,为了一场对于他们而言如游戏般的胜负,居然拼到吐血都不肯罢休。 海棠看哭了。 心疼小溪被打吐血,染红了粗布衣衫,又心疼阿虎都已经痛得满头大汗,痛哼痛吼,每一拳打出后,都会被痛处牵扯得身打摆子,却依然奋战,小溪更不甘示弱,小眼神的坚毅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就是胜者。 她拼死一步踏出,迎着阿虎拳头在阿虎胸前一点,在最后关头突然侧身,想躲过阿虎拳头,可在一瞬间后,她还是阿虎一拳击飞,倒在擂台上,挣扎而艰难的想要再爬起来。 而阿虎也因为用力过重,又被小溪拼死一指,痛得倒在地上捂住胸口抽搐。 难道平局? 众人屏住呼吸,最终在裁判开始十声倒数的最后关头,众人看到了小溪重新站了起来。 裁判跑过去,给两个孩子喂下丹药,低头看着缓过来的阿虎不甘的用重拳捶打地面,裁判遗憾一叹,让人将他带走,留下小溪宣布胜利。 看着万众瞩目的小溪,嘴角还挂着血迹,却倔强的勾勒出胜利笑容,海棠泪水模糊了眼睛。 洪俊远亲自上场,给小溪颁发奖励,什么荣誉金牌、武功秘籍、灵丹妙药、仙衣宝甲等,把观众们眼红得不行。 之后再把落败的二十四位孩子都请上台,逐一颁奖,虽然她们的奖励没有小溪的丰富,不过对于一个普通的俗世家庭而言,无疑是恐怖的巨资了,其中的丹药如果卖出去,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去去去去去。” 这个时候,一处山顶上,张天流的傀儡发出元神波动,身边纪飞绿摇头苦笑,随后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周身宝光闪烁,在十万观众惊骇目光中,飘飘然的飞入场中,对呆滞的小溪道:“孩子,可愿随我上瑶池修行?”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刚刚还惊叹与仙子下凡的观众这一刻是寂静无声。 小溪也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错愕半响,突然就双膝跪地,对纪飞绿磕头道:“我愿意!” 这一辈的黄土城孩子心理有个梦,那就是瑶池! 虽然只是几百里路,但至今黄土城凡人无一人能靠近,传说却是越传越凶,给他们这些孩子造成了极大的心理期望,梦想着能去看一眼瑶池,这辈子都足了。 小溪的心情是海棠无法体会到的。 她生来就是修士的女儿,从没有体会到底层凡人的艰苦,去瑶池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跟回家没区别,也因此,她时不时无意的吐露瑶池哪里好,又何等无聊无趣,对这些小伙伴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两年前小伙伴还细致勃勃的追问。 两年后,他们越发意识到跟海棠的差距,这是一辈子都无法跨过的鸿沟。 而今,小溪也有了去瑶池修行的机会,她如何不激动。 小海棠也为小溪高兴,但她更欢喜的是在瑶池多了一个玩伴,丝毫没有留意小溪眼底的坚毅。 人家去瑶池,可不是玩的! “几天后我来接你,跟父母好好道别。”纪飞绿让小溪起身后,又对其余孩子道:“你们不要心灰意冷,来年还有机会,只要拔得头筹,不论资质如何我瑶池一并接纳,青年组与成年组亦是如此,虽你们过了修行最佳年纪,但只要乐意,可到我瑶池做外门弟子。” 许多参赛的武徒纷纷起身道:“多谢仙子!” 纪飞绿走后,观众们迎接着夕阳退场,明天才是青年组,后天则是成年组,因为纪飞绿的出现,这些人的动力越发足了,大有拼命的架势。 果不其然,此后两天的比武激烈程度远超预赛,每个人都拼到站不起来为止,可能去瑶池的每组只有一位而已。 五天后,纪飞绿如约带着三个获胜者前往瑶池。 张天流早已沿着瑶池边缘的山势建了一片楼阁,让琉焰岛几个妹子去充当一下门面,告知规矩,赐下一些练气功法和辅助丹药就此打发了。 小溪也是如此,没有特殊的待遇。 而他们的学习授课,则是张天流负责,每天两个时辰,上午一个时辰习字,下午一个时辰讲修行之法,可来也可不来。 张天流当然不会自己来,只用傀儡来。 因此对于师傅是木头人这件事,青年与成年人都有些震惊,不过也感叹瑶池的厉害,木头居然也成精了! 小溪对此不意外,因为她目前一身本事就是木头人教出来的!看到师傅还是木头人,虽样式不同,但口气与她认识的那个木头人一般无二,她感到的只有亲切。 三人每课不缺,皆因不识字! 黄土城几层教育可见有多差,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在太苍俗世,字这东西没有多大用处,就连许多商铺掌柜都不会多少字,会零到十能算账就行了,商品名朝着标牌抄,抄就了自然就会了,哪用得着花钱刻意去学。 第一零七七章 非正常教学 “长令溪,小溪啊,你的名字原来是这样的啊。”课堂上,小海棠趴在小溪桌子旁,看着小溪有模有样的写字。 海棠虽然玩心重,但习字这方面,海夫人是从小就开始抓了,她已经认识大多数的字。 “海棠,你还是快点坐好,师傅要来了!不然你今天又要吃苦头了。”小溪郁闷的催促。 “来就来了呗,真人我都不怕的,何况是傀儡。”海棠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浮空了,下一刻,她就被囚禁在一个符遁中,任凭她说什么,也没有声音传出来,直接被符遁带到了课堂角落。 这一幕把三人看的暗暗咂舌,跪坐坐姿也更端正了,顺便还将案上整理一遍,生恐惹师傅动怒。 傀儡走进课堂,刷刷刷的在黑板上写了一篇字,然后念诵,再让三人反复念诵,然后抄录,在问谁知文中何意,知者答,不知者听,错了张天流纠正,三人皆不知,张天流才详解。 上午的课比较枯燥,不过三人都是为了修行而来,都很用心,不知不觉一个时辰飞快过去。 下午课就有意思多了,三人更加聚精会神,并在张天流指点下学习练气。 整个过程,小海棠一直在角落,困于符遁中,只能听到课堂里的声音传来,自己的声音却没人听闻,任她喊声再大也没用。 直至下午课结束了两个时辰,到了黄昏时分,留到最后的小溪,复习完起身时,小海棠才从消失的符遁中掉出来,被摔得屁股险些开花。 “哎呀,痛死了痛死了,该死的老狐狸,老用这招困我,哼哼,我这就去找纪姐姐,请她教我如何破解!明天我定要闹你个鸡犬不宁。” 小溪苦笑,鸡犬不宁这词,今天正好学到,海棠就用来对付师傅,唉! 摇摇头,小溪对海棠道:“海棠,我今天又学了很多,要回房试试能否提气冲脉,纪师傅帮我打通气脉都半个月了,这次我一定要自己冲开丹田所有气脉,你不要打搅我哦。” “哎呀行啦行啦,你去你去,真是的,我找纪姐姐去了。” 两小女孩分开后,一个服下辟谷丹闭门苦修,一个召唤老爹飞往蟠桃岛,卖萌扮可怜的从姐姐们口中骗的一些食物,在差点把舌头给吞进肚的挣扎下,终于跑到纪飞绿身边拉着她衣袖道:“纪姐姐,问你一个秘密,耳朵耳朵。” 纪飞绿苦笑,一缕鬓发,弯腰附耳,听完小海棠的苦诉后,苦笑更浓。 “姑爷的符遁要破解不难,真气一冲就行了,毕竟是姑爷傀儡施展,如果是他本体,施展的符语乃是罡气所化,其硬度之强,丹鼎修士的真元都冲不散的,你若想用真气冲破符语,只需将真气凝聚于指尖皆可。” “啊,我周天还没运转好呢,没别的办法吗?法器什么的!” 纪飞绿摇摇头。 “法器也是要真气催动的,真气凝于指尖也无需运转周天,只开启手三阴经即可,确切的说只需手厥阴经筋,真气自然凝聚于中指。” “中指啊!中指好啊,笑仙人就喜欢用中指,说不喜欢谁就亮给谁看,嘿嘿,我已经打通了,怎么用,怎么用?” 纪飞绿又是一阵无语。唯美 笑仙人真是太坏了。 翌日课堂,小海棠一来就胡闹,大呼大叫的扬言挑战老狐狸。 果不其然,师傅还没到,小海棠就被囚禁到了符遁光球中。 不过这一次,没等符遁把她送到外面,小海棠就双手交握,中指突出,卯足劲的磨运片刻,指尖往前一戳,一道薄弱的真气就将符遁外旋绕的符语冲散了一个符文。 虽只是一个符文受损,却导致整个符遁的消散,可见符语的弊端有多大! 也是为何张天流非要凝气化罡了。 早有准备的小海棠双脚落地,顿时叉腰哈哈大笑。 师傀儡冷哼一声,竹节五指张开,五道符语从五指飞出,绕向小海棠形成光环后,符遁再现。 “还来,死不认输的老狐狸,没用的,哈哈哈哈!”小海棠得意一笑,真气一运,双手合握圆磨片刻,中指一翘,一点,然而真气出现后,却比符遁光层给反震了回来,冲到她的指头,登时小海棠就感觉用指头跟人对戳了一下,痛得心绞啊。 “呀!痛痛痛……” 小海棠惨叫着被符遁带出了教室,外人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也好,专心上课。 “先前困你的应该是姑爷的三环符遁,现在是五环符遁,两者有质的区别,你需将真气凝丝,还要练剑,只有领悟的一点模糊的剑意,此剑指一出,真气携剑意凝丝,必可破姑爷五环符遁。” 在纪飞绿指点下,小海棠毫无自觉的开始了莫名其妙的修炼,目的就是反抗老狐狸。 殊不知,入了张天流的套! 光阴如梭,小海棠就在与老狐狸的对抗中,逐步的成长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能运转了周天。 小溪也是突飞猛进,除张天流教的好,还有她自己的刻苦,另外两位外门弟子也有了很大收获,习惯这里后,也没了开始的拘束,每次下课他们都会留下来,相互间探讨的也越来越多。 “永彬师兄,今天师傅讲解的手足筋络我当时没有听,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之前讲的阴阳气脉中,久久无法自拔,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我好抄录。” 青年组第一人的永彬闻言喜道:“长令师妹这是有所悟啊,正好我对阴阳气脉很是不解,若不早日悟得,距离运转大周天还不知有多远。” 另一位成年组的大汉阎进,立刻挪动身子坐过来,拿着纸笔一边听讲一边记录。 没辙,年纪大了,记性不是很好,关于炼体方面他还有点心得可以指点两人,但气筋脉学一直是他的弱项,只能当个乖学生仔细听讲。 而小海棠,一直被困在符遁里,多多少少也听了不少,很多是她已经知道的修炼知识,但三人却愁眉不展,探讨不得,又苦思良久的样子,看的小海棠一脸便秘的表情,想要告诉三人嘛,自己的声音传不出去,心里这个急啊,本想等符遁消失她就指点三人,结果呢,人家苦思过后,总会有一两个豁然开朗,兴奋的传授经验,没有给她指点的机会。 难受啊! 第一零七八章 新生报到 阎进、永彬、长令溪三人进步飞快,掌握的修炼知识越来越多,小海棠只能痛苦的旁观,什么事也做不了,说话也没人听到,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大折磨。 小丫头也足够倔强,死活不妥协,要跟老狐狸抗争到底。 海棠也不傻,她发现她只要跟老狐狸对抗,就不用回到池底苦修了,老爹也不会抓她去修炼,被困符遁虽然痛苦,但总比孤零零的在池底打坐强多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海棠岂会妥协? 日新月异,转眼长令溪三人来到瑶池快满一年了,也迎来他们的第一次假期,有五天时间回黄土陪伴亲人。 三人来此一年,确实想家,特别是小溪,还是孩子的她时常想念家人,每每如此,不由暗自抹抹眼泪,然后更用心修炼,以此回报生育她的父母。 打包袱时,小溪拿出一个精美木盒,打开时芳香扑鼻,嘴角不由挂了点口水。 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只是一盒月饼,师傅送的,说是月节礼物,小溪觉得特别特别好吃,而且吃了不仅能增长真气,听说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问了师傅可以保存后,小溪就想带回去给父母亲尝尝。 “哇,你还没吃啊。”海棠突然出现在小溪身后,伸手就想抓木盒里的月饼。 小溪忙盖起来,塞进包袱里道:“你还没吃够啊。” 一盒月饼才五个,小溪已经吃了一个,剩下的四个家里还不够呢,她爷爷,奶奶,父母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若是连外公外婆也算上,家里每人才能吃到半个。 “切,真小气,不跟你一般见识。”海棠傲然的拿出一个陶罐又道:“喏,仙厨大师傅做的腌菜,我给你弄了一小罐,你要怎么感激我?” “真的要给我吗?”话刚说完,小溪已经接过陶罐,欢喜的抱在怀里。 海棠往小溪床上一屁股坐下,摇晃一双小短腿道:“这次只有你回去,大阎小永都说要留下继续修炼,路上没人照应你可要小心哦!” 小溪把陶罐道:“有师傅在,没事的。” “你说老狐狸,算了吧,他只会安排傀儡带你回去,你以为安吗?no,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我可记得很清楚的,我娘来时,就是老狐狸傀儡带的,结果半道让人劫了,要不是笑仙大师傅出手,我娘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瑶池大师傅里,最不靠谱的就是这家伙了,最好的是笑仙大师傅,然后是总能做出好吃的仙厨大师傅,白眉大师傅虽然话不多,但人也很好的,就只有老狐狸,最坏了!” 这种抱怨,小溪在一年里不知听了多少回,开始她还想着给张天流说点好话,如今已经不在意了,因为说什么都没用,自己记得师傅的好就行。 走出外门别院,一个傀儡恭候多时。 “有劳师傅了。” 傀儡二话不说,开启符遁带上小溪回家。 路途对小溪而言十分的遥远,但在张天流傀儡护送下,却仿佛是去隔壁串门。 没过多久,小溪就透过符遁光幕看到熟悉的景色。 此时正逢一年一度的黄土大比武,此次盛况远超一年前,赛场附近的四座山上也多了许多建筑,特别在山道旁,建筑延绵到黄土城,而黄土城的扩建也往这里发展。 这些建筑并非都是商铺,多是住户,为的是靠近赛场,虽然一年之中只有这段时期比武,但平日里在这练武切磋,优胜于在家中苦练。 武艺也是需要交流,闭门造车始终是井底之蛙。 小溪父母或许在观看比武,但她不喜招摇没有下去,而是回家等父母回来。 家中果然无人,一家六口都不在,就是城中也空落落的,只有几个倒霉的少年因为预赛输了,被安排在城里巡逻,防止宵小盗窃。 “五天后我来接你。”张天流的傀儡说罢,消失在小溪家门外。 直到傍晚,小溪家人才有说有笑的回来,发现小溪居然在家中,自然惊喜非常,特别是小溪的母亲与弟妹,跑着围过来嘘寒问暖。 “高了,却更瘦了,莫非跟随仙人还吃不到东西不成?”母亲抹着泪道。 “娘,你不要乱说,仙人对我很好,你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一点仙人做的月饼。”小溪拿出木盒,笑脸变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月饼有点少,大家只能分着吃。” 听说是仙人做的饼,众人起初还不信,结果尝了一口后,恍惚间,手里的饼就没了。 没人抢,而是他们自己下意识的狼吞虎咽,回过神来时手里空空如也。 小溪弟妹顿时可怜兮兮的嗦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大姐。 小溪受不了这种目光,赶紧拿出陶罐道:“还有这坛腌菜是海棠给我的,也是仙人做的。” 小溪弟妹立刻高兴的伸手过来,却被母亲一人一掌打了手背,疼的缩回手,更加可怜了。 母亲拿过陶罐,对小溪笑道:“不急,好东西要慢慢吃。”说着就抱着陶罐进了内屋,大概是藏起来了。 相聚的时光特别的短暂,虽然小溪与家人还有说不完的话,可是眼下却不得不离开了。 当家很是不舍,但更不想阻碍了小溪的修行,将不舍隐藏,挥手道别。 这次回去却不是小溪一人,还有今年黄土大比武上拔得头筹的三人,其中的少年可算是小溪的老熟人,去年败在她手里的阿虎。 阿虎经过一年的苦练,明显变得更强壮了,十一岁的身子骨快赶得上身边十九岁的青年。 “小溪,修行了一年,你是不是更厉害了?”阿虎小声问道。 小溪摇摇头道:“没有吧,我这一年来都没时间练武,应该不厉害。” “不会吧,一年都不练武,那你在瑶池干啥啦?”阿虎很是震惊。 “习字,练气。” “啥,习字?”阿虎一听就感到头大。 阿虎幻想着到了瑶池,能修炼更高深的武技,然而事实截然相反,瑶池的生活枯燥而乏味,特别是早课,阿虎都快听睡了,恍恍惚惚的,等下课后,他依旧大字不识几个。 “阿虎,你如果不学好字,以后连功法都看不懂。”小溪劝道。 “啊呀你帮我看就行。” 阿虎倒是会利用人,小溪可不随他的愿,不过却抽空教他写字,加上海棠又是一副老前辈,老师傅的样子,看到阿虎干偷懒,中指一戳,喷涌的真气把阿虎打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几次反抗无效后,阿虎就老实了。 “老狐狸斗不过,我还不信都不过你,还不叫大师姐。”海棠得意嘿嘿直笑,看的阿虎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叫了一句大师姐。 第一零七九章 给个面子呗 七人课堂比去年的三人课堂明显热闹了不少,小海棠自知远非老狐狸傀儡对手,也不在课堂上闹了,她要花时间调教新人! 阿虎无疑是海棠调教的重点,一言不合就是中指一戳,然后损一句:“今年的第一少年,不过如此。” 噩梦啊! 海棠就是阿虎的噩梦啊! 其余人也没好到哪去,都在小海棠淫威下被迫叫她大师姐,谁让她早已能运转大周天,真气比他们雄厚太多,已经超过了普通武力能抗衡的境界,况且就是能打得过,谁敢打啊? 如今能运转大周天的除了海棠,只有小溪,她是两个月前才踏进这一步,永彬也快了,还有两道穴窍没冲开,一周之内应该就能运转大周天,这也是他不回家的原因。 阎进虽然最年长,但进步反而是最慢的,不过好在他勤奋,直到现在依然保持每日默写三篇文章,练气两个时辰,十分有规律,其余时间除了学习,就是不耻下问的向小溪和永彬讨教。 新弟子很快就融入了瑶池氛围里,上课苦学,下课议论,回房练气,确实没有时间去练他们的凡人武技。 阿虎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是每日早起,练武半个时辰到天亮。 如此过了快一年,在一次文学考试后,张天流宣布以后由小溪代课,永彬辅佐,两人共同教以后的新生习字,也规定自觉会字的不用来上课,让他们有更充裕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小溪没有异议,很欣然的同意。 永彬则郁闷片刻,不情不愿的点头。 “不让你们白干,这是两瓶凝气丹,足够弥补你们这一年浪费的时间,明年担任明年还有。”傀儡放下两瓶丹药走了。 永彬顿时大喜过望,立刻奔过去把两瓶凝气丹抓在双手中,抛给同样高兴的小溪一瓶,两人一同打开瓶盖嗅了嗅,顿时就知道是好东西,笑嘻嘻的收了起来。 这让阎进等人羡慕无比,惭愧之前居然还庆幸自己考不好,没有被抓壮丁,结果这哪是什么苦差事,明明是美差啊! 第三届新生终于到来,这一次是两男一女,依然无法弥补外门的阳盛阴衰。 不过奇怪的是,喜欢欺负新人的海棠大师姐居然离奇的没有出现!而且好几天了! 而此刻的海家三口,已经远在万里之外的天胜东州。 此行人员除了海家三口,就是带头的笑仙人小白,负责运送他们的大傀儡。 这傀儡是张天流打造的最大傀儡,人形态有三丈高,可变化多种形态,这次就是化为灵舟,载着四人来到天胜东州。 距离东尊寿诞还有一年多时间,他们要在此之前把东尊搞定,顺便让海家三口吸几口天聪草。 “东州修士势力少,但凡俗势力格外昌盛啊,连千万人口的巨城都有。”小白笑道。 海承兴解释:“笑仙人所言极是,天胜修炼界虽然不如琅延多,但整体势力要更强,原因就是这凡间势力的昌盛,每年都诞生很多天才人物,能入天胜修炼界的弟子,都是万中无一之人,因此平均实力还要高于琅延啊。” “天才!呵……”小白嗤笑,又道:“我们四人中,没一个敢说自己是天才的,弟子筛选还是凭实力说话,黄土大比武提供的弟子我觉得不比所谓的天才弱,等你主持瑶池大小事宜时,切记这一点。”牛牛中文网 “晚辈遵命。”海承兴虽然表面赞同,但内心不敢苟同,因为他觉得笑仙人是开玩笑,你们如果不天才,能有这等实力?谦虚也不能谦到这种地步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前方山上的宫殿应该就是东神宫,这次你主导,我就不废话了。”张天流的元神波动传入小白耳中。 “明白明白,我也是会办事的人,莫要小看我。” 灵舟还没靠近东神宫,宫外一批将士就飞了上来阻截他们前进。 “来者何人?”为首将领喝问。 “太苍瑶池,笑仙君前来拜会。” “笑仙君?”将士们都疑惑了。 他们能感觉到小白修为不强,才飞星境,身边的三人更不堪入目,男的也是飞星,两个女的勉强迈入无垢。 “什么太苍瑶池,不认识,想拜会东尊,等极上再来吧。” “靠,这口气有点大。”小白立刻就不爽了,曾经多少势力因为这样对待他,让他给灭了! 他的天涯路,可是横着走的。 “少狗眼看人低,觉得我修为低位就没资格拜见东尊,呵,我说拜见是客气,称他一句东尊也是客道,别给脸不要脸,也不动脑想想,我若只有表面实力敢来吗。” 小白觉得把话已经说到坎上了,理智点的回去通报,再请他们进去即可,谁能想到,人家听后哈哈一笑,鄙夷道:“无知小儿,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若真是某地高人,名声早已传遍天下,哪怕你身上毫无修为我等也不敢得罪,而一个太苍来的家伙,对了,太苍最强者,似乎是什么苍雷教主吧,通天大修士啊,好厉害啊!” 将领说完,身边将士立刻喝道:“还不快滚。” 对方气势一处,居然是清一色的丹鼎境,把海家三口震慑得呼吸都困难了,海夫人和海棠更是瑟瑟发抖,双膝发软,险些就要给这些人跪下了。 “有点骨气行不行,未来的元君们。”小白虽然这样说,但一转头就是很没脸没皮的朗声道:“东尊,给个面子呗,算我求你了。” 足足过了十来秒都没有动静,反倒是惹得将士们哈哈大笑,就连下方城池的百姓也白眼一翻,嗤笑哪来的傻逼。 东尊何等尊贵,是随便来个人就能见到的? 然而他们的笑声很快就被小白一句话给掐灭了。 “东老儿,面子我已经给你了,既然你不要,我也懒得废话。” “狂……”将领一句喝骂只来得及吐得一个字,突然因为身前出现的黑洞,将他搅成了肉酱吸入里面。 其余将士还在震惊中,也接连身体附近出现黑洞,将他们逐一搅成肉泥吞噬一空,一瞬间,十几名丹鼎将领消失在小白面前。 这一幕,把下方城中的百姓看的目瞪口呆,东神宫内一时间也齐刷刷的飞出了密密麻麻的将士,其中不乏上百位的通天强者! 第一零八零章 力豨 “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闹大啊。” 小白面具下的笑容很冷! 东神宫瞬间出动上万将士的规模,宛若乌云汇集于半空中,反观瑶池方,唯有小白站到灵舟前,海家三口吓得在后方抱住一团。 这等场面,饶是活了几百岁的本地人都从未见过。 他们一直在东尊庇佑下过着太平盛世,东尊就是他们的神,如今有人敢侵犯他们的神,岂能饶恕! “侵犯东尊者,就不能饶恕!” “杀了他!” “杀了太便宜,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下方,数百万人呐喊出了海啸般的声浪,其实不乏修士掺杂真元的声音,震得虚空灵舟如在海面上摇荡。 “笑,笑仙人,这……”海承兴都快哭了! 小白头也不回的笑道:“都叫你别怕,怎么说也是要继承瑶池的人,拿点骨气出来。” 海承兴更崩溃! 海棠放开老爹胳膊,鼓起勇气道:“是啊爹,没什么好怕的,都是一群棒槌。” 话虽如此,可这丫头的一双腿却在哆嗦,好在有罗裙遮挡,要是裤子,脸可就丢大了。 “这才像样嘛,记住了,无论面对多少敌人,多强大的敌人,即使身死,灵魂也不能屈服。” 难得小白严肃了一回,这也是海家三口头一遭碰到的。 即便就在刚才,他们一直以为最和睦的笑仙人,摇身一变,成了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主,足够颠覆他们认知,但也没见过严肃片刻,杀人也总是乐呵呵的。 却在这时,一名通天巅峰将领从人群中飞出,一杆战矛直指小白大喝一声:“哪来的狂妄小儿敢到东神宫撒野。” “聋啦,之前不是报了,看来是连入耳资格都没有,低调也是一种罪过啊,害得我跟你们说人话却没一个能听懂,呵呵呵……行啦,今天这事也没法善了了,我就杀到东老儿自己滚出来,也求我一回。”小白笑呵呵的语气无法掩饰其病态的癫狂,这是仿佛只有在傻子身上才能看到的状态。 “将此子挫骨扬灰。”将领战矛一震。 “杀!”众将士齐声大喝,震得天地都在摇荡。 “比嗓门?” 小白嗤笑一声,单掌托天,一束灵光喷出,巨大的身影显形于上方虚空,整体被灵光照耀,尚未被人看清,可突然间,所有人都得了耳鸣,下一刻,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虚空音浪从巨大身影前方扩散开,又在一瞬间,扭曲虚空的音浪已经推行到了东神宫将士面前,顿时,前排将士的战甲出现了严重的弯曲,一退再退。 远处的东神宫大阵起开,将数座山峰全部笼罩,而没有被大阵保护的山峰则在顷刻度过了百年大旱,草木枯竭,尘土飞扬,山石崩碎,在刹那严重的风化使得整片地貌跟太苍有的一拼,成了一片黄土高坡。 下方的东州百姓,更是叫苦不迭,虽然没有被音浪正面冲击,但余波也让他们耳膜似被针扎,都捂住耳朵痛苦的惨嚎。 音波过去,小白上方虚空中,一头体高百丈,前脚长后腿短,形如野猪的巨口怪物,在虚空中晃踏着蹄子,赤红血眸似有怒火燃烧,凶厉的凝视东神宫一众将士,只等小白一声令下,它必将展开大屠杀。 “哪搞来的力豨?”张天流惊异的元神波动响起。 “嘿,离开黑天大陆时,在一座荒岛发现的,这个还是成长期,给你看看成年期。” 小白说完,又一掌喷涌青朦朦的华光,顿时一个轮廓更加巨大,没有吭声的力豨显化而出,比旁边百丈高的力豨大了足足五倍,肩高三百丈,体长七百丈,身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连眼睛都被人打瞎了一只,但它却没有半分的愤怒表现,反而很冷静,像一位横行江湖多年,再遇不到一位对手,不得已隐居山野的绝世高人。 它一出现,身旁的小力豨气焰立刻降了不少。 力豨乃是洪荒巨兽之一,这玩意体内的真元连张天流都不如,但成年的这头,肉身比蜕变三重的石雄还恐怖,小的也有蜕变一重的肉身强度。 这蜕变肉身,可不是主修真元的修真肉身蜕变的强度,而是拥有强大体魄的炼体肉身的强度! 给眼前东神宫这些将士围着砍,恐怕一年都杀不死。 “去。”小白不再废话,一声令下,大的没动,小的力豨咆哮一声,立刻奔行在虚空中,四蹄踏得天空嗡嗡作响,宛若天塌。 虽然体型巨大,但它的速度可不满,眨眼睛就冲到东神宫将士面前,几名避之不及的将士匆忙抵抗,却都在一瞬间被撞得战甲纷飞,肢体破碎。 众将士大惊失色。 深知此猪不可敌,然后想跑的时候,却仿佛撞到了一块无形的墙壁! “领域?” 将士骇然。 也明白为什么这头巨猪能把人给撞得粉碎了,它看似真元微弱,不通妖术,但却是拥有了某种天赋神通的洪荒异种,可是它周围空间出现断层,否则它这点真元是无法维持庞大体型立于虚空,它是断开蹄下空间,踏天而行才会轰鸣阵阵,撞到人时,人体身后空间被断,避无可避,被力豨连人带空间断层一同撞碎! 将士们如果没有力量打破空间断层,根本无法逃跑! 可是要打破这种断层,必须极上修为! 整片的空间都被力豨断开,在它的断层领域中,东神宫将士如蝼蚁般被它屠戮,场面是血腥非常,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刻,他们哪还有跟小白叫嚣的勇气,胆小的已经开始求饶,一个不怕死的冲向力豨,在一声空爆声后,惨遭一蹄踏死,尸体如雨纷飞,四洒而下。 两声怒吼从东神宫里先后响起,两头极上境的护山神兽终于出现,它们撞进力豨断层领域中,毫发无伤,与力豨展开搏杀。 “欺负人了啊,上。”小白一挥手,成年力豨冷漠的踏着高傲的猪蹄,看似步步逼近,然而却如在地面施展缩地成寸,几步来到一头怪熊身后,硕大脑袋猛的一甩,一獠牙便将与小力豨颤抖的怪熊捅了个透心凉。 怪熊哀嚎一声,血水就如洪水决堤,瀑布般的从高空洒下。 怪猿一见这幕,竟也不惧,双拳轰在成年力豨身上,却好似普通人拳打铁板般,铁板纹丝未动,拳头皮开肉绽! 成年力豨眼神一冷,一甩头颅,被怪猿险之又险的避过獠牙,可身子尚未退定,一对粗壮后蹄已经出现在面前,砰砰两声巨响,怪猿胸腔被踏,然而身体如被钉在半空,没有退后分毫,可胸腔却如血莲花绽放! 第一零八一章 明修栈道 两头极上境的护山神兽,转瞬间都没了。 下方东州城,猩红一片,这是真正的血染过的城池! 无数人在末日般的血泊中哀嚎不止。 对此小白依旧笑呵呵的吩咐道:“灭了东神宫。” 小力豨再次践踏将士,大力豨直奔东神宫而去。 守护东神宫六千年的大阵,在大力豨一蹄下,如脆弱的泡沫爆得干净。 东神宫的景象清晰的暴露在大力豨眼底,而大力豨庞大身躯也暴露在东神宫里的众人眼前。 绝望! 他们至此都还没能明白,为啥呀? 知道你老实力逆天了,显摆显摆就够了,修炼界本来就是实力为尊,知道你是极上强者,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如果是张天流,的确,展现一点实力就坐下来好好谈,因为谈才是他的目的。 小白不会,他的底线就如他的话一样,求你出来见一面,你再摆架子就别怪我。 曾经的总榜第一,便是这样一路杀过来的! “住手!” 一位老者从东神宫里飞出,望着眼前景象,无可奈何的闭目摇头。 “见你一面可真难啊,东老儿。”小白笑道。 东尊睁眼看向小白,语气不善道:“阁下如此作为,不怕遭天下人讨伐吗。” “讨伐?这个要占理吧,你占了吗?”小白反问。 东尊不答,小白又道:“你的人对我出言不逊,我忍了,还反过来求你见一面,我不要面子的吗?你不给,我只好自己拿了,你也别想着善罢甘休,晚了,今日有我没你,别装无辜,我身后这位,当年就被你的人掠过,我给她报仇来了,所以理你一点不占。” 东尊一怒:“好狂妄的口气,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极上脱胎,蜕变三重气势一出,整片天地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只有东尊一人光芒普照。 大力豨嗅到了强敌的味道,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浑身棕黑毛发焕发新生,从根根钢针变成飘逸的长毛,鲜亮如血,宛如火焰。 大力豨巨大体型凭空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东尊身后,一头撞来,本已被他断层束缚的东尊竟也凭空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小白面前。 小白实力只是飞星,如果连东尊都看不出,那他就是蜕变五重之上的存在,这种人物如果存在,东尊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他断定,小白自身实力只有飞星。 只要擒住他,多少能给幕后之人一点牵制。 东尊是对的,但也错了,小白飞星实力只是真元修为,他修炼不是为了变强,而是无聊的时候练一练,起初是为了能飞天遁地,练成后玩过几遍就腻了,之后越发不想修炼,跟张天流是如出一辙。第五 一个黑洞凭空出现,挡在了东尊身前。 看到黑洞中,黑灰整齐利齿纹痕,一环环一圈圈,如旋涡齿纹延伸到黑洞深处,东尊就是一惊。 他在一片古籍上看过这种东西,传闻此乃天地未开之前就存在的生灵,虚吞兽! 不论肉身有多强大,一旦触碰顶点肉皮,就会整个人卷入其中,被搅碎吞噬。 东尊虽然停下,但衣袍飘荡,接触到了黑洞,刹那一股恐怖的拉扯之力牵住了东尊全身。 东尊暗道不妙,指尖灵光一斩,便将被吞噬的法袍斩断,后撤几步避免被虚吞兽吞噬。 看着东尊狼狈样,小白更乐了。 “真是千钧一发啊,是不是,是不是,哈哈哈……” 说着笑着,小白手舞足蹈,东尊附近一个个黑洞浮现,如一张张大口在虚空裂开,围绕东尊排列,眼看要将他彻底笼罩,东尊情急之下,从缝隙间闪电般的冲了出去,回身祭出一剑,剑光如一道残月银丝,斩向小白。 小白探手五指一张,身前黑洞出现,阻断银丝,并将银丝吞噬。 “这老儿真想干死我,我的幻想是不是不要钱?” 张天流元神回道:“要是要,积分目前无法设定无限,不过我可以给你刷。” “那就玩一把大的!”小白嘿嘿一笑,另一手高举,刹那间一头头大小不一的力豨不要钱似的显化而出,宛如千军万马,在天空回来驰骋,践踏的虚空几欲破碎,东尊身处无数断层间,活动无法自如,还要时刻小心被力豨冲撞。 哪怕一撞不死,身体也会短暂的失去控制,那之后的撞击将如排山倒海,直至将他撞成肉泥。 东尊没有一刻放弃反击,他的力量越来越强,终于一剑斩破一头力豨,只是伤了一点皮肉,力豨就爆碎而开。 “幻想?不对,是真实存在的,更接近脆弱的身外化身!”明白这一点后,东尊竟反过来大开杀戒,一头头力豨被他斩成了缤纷的光影。 可是他杀得再快,也没小白召唤的快! 力豨只增不减,数目已经多达千头,来回纵横的场景无比壮观。 “真爽。”小白看着如大海中一叶扁舟的东尊,嘿嘿一笑,元神传音:“找到了没?” “再等等。” 此刻东神宫内,当宫里的人目光聚集在东尊惨状上时,没人注意到张天流的本体闲庭漫步的避过一处处禁制,在东神宫中寻找着什么。 他跟随阵法禁制而行,那里禁制多,他就去哪里,发现了东神宫里不少密藏,里面宝贝很多,不过他没有收刮,这些东西许多都是有主之物,碰了人家会有感应的,他暂时不能暴露,要等找到空转流镜后,他不介意顺手带走一点东西,自己用不上也可以给瑶池弟子们嘛。 至于天聪草,他在东神宫千里外就发现了,这东西在他眼睛里是无法隐藏的,空转流镜则不同,此物不激活时如普普通通的物件,跟时轮天仪一样没有灵力波动。 足足一刻钟后,张天流才来到一间密室石门前,别人眼里,只是普通的石门,张天流眼里,内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阵纹,更辣手的是此阵纹中还有元神,应该是东尊的一缕元神所化,就算他破解了阵纹,东尊也会感应到,第一时间赶来将他灭杀! 这已经不是技术活能摆平的,需要硬实力,正好,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硬实力! “小白,托住老鬼。”张天流的声音通过元神传递后,手掌随之贴到了门上,一瞬间,在力豨群中挣扎的东尊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无比狰狞,回身一剑斩碎三头力豨,便要化作流光冲回东神宫,可面前,突然一尊千丈高的魔猿从天而降,完美的挡住他的退路。 第一零八二章 一亿积分的召唤物 东尊已经看破小白幻想召唤的弱点,一旦破防,皆是一击必杀。 一拳一掌,拍不碎皮球,换做小小一根针,用力少,成效大,只要掌握这种诀窍,莫说极上、通天,小小飞星境亦能击溃小白的召唤物。 唯一困难的是,力量方面,小白幻想出来的力豨具备真实力豨的强大力量,低阶修士如果无法闪避会被力豨秒杀,也有极小的可能跟力豨同归于尽。 东尊自认为看破了小白的召唤能力,然而,当一头魔猿出现在他面前时,对力豨的所有判断在这头魔猿上都失败了,还很有可能是错估了小白的能力! 无效。 东尊的给予魔猿的数次致命伤皆都无效收场,反而让魔猿越来越愤怒,被激怒的魔猿力量、防御、速度、真元不断提升,仿佛没有尽头。 东尊再度一击,剑气化为可摧毁一切的风龙卷,在魔猿胸膛上开了一道至今百丈的口子,魔猿不仅没有如之前的力豨破碎,反而如真实存在般,血淋淋的伤口飞快的愈合。 魔猿对此浑然不在意,挥拳一砸,东尊只来得及闪过这一拳,下一刻就被魔猿另一只巨手抓住,恐怖的握力挤压着东尊,不论是魔猿手掌温度,还是气味,仿佛都是真实存在的,但东尊可以肯定,他依然是假的,这样的物种在五地八荒绝对不存在! 八荒是很广阔,人类没有踏足的地方还有很多,但五地周边还有异族存在,一头通过发狂才进阶到极上的魔猿,不可能悄无声息越过异族领地来到人族五地。 而且此魔猿真元很强,实打实的极上境真元,不是力豨能比的,可来来去去,它却只知道用蛮力,若能同时调动真元,这头魔猿确是能与东尊一战,此刻的它,还太嫩了! 东尊身体一团金光闪耀,刹那间,魔猿巨手被万千金针穿透。 魔猿一声巨吼,将手里如刺猬的东尊狠狠甩到地面,炸起大片烟尘。 东尊从烟尘中迅速闪出,周身罡气如金色刺球,又如太阳般耀目,光芒照耀之处,山石树木被切割成了无数块。 金光刺球突然旋转,撞到魔猿腿上,瞬间搅断了魔猿一条腿。 金光速度不减,直往东神宫而去。 他已经感应到他的密室石门被人破解,分化的一缕元神也被打散,这让东尊恼怒一场,空转流镜乃是他的逆鳞,岂能容他人染指! “别急,慢慢玩!” 小白说话间,已经到了东尊上空,手中光芒喷涌,一头头力豨从天而降,每头力豨断层领域大开,重重叠叠的断层形成一排无形墙壁,完美阻隔东尊归路。 “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东尊大怒,望着小白目光几欲喷火。 “巧了,我也想说这话。”小白哈哈狂笑,双臂朝天两掌推出,顷刻间,气候凉爽的东州忽然酷热起来,比当年赤仙子散功时,徐徐渐升的气温来的更突然,整个东州方圆千里温度直线上升,在外的人更能直观的看到高温的罪魁祸首,东州城郊上空,一团烈日生长出了一对翅膀,很快,一个燕雀的头颅从中探出,当烈日完化形后,这竟是一头携带了洪荒气息的南神朱雀! 东尊见此,眼里满是骇然!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 距离朱雀最近的东州城,所有建筑没有沾到火焰,便开始自燃,而从力豨一出场,就开始卷铺盖跑路的百姓,也没能逃多远,就被酷热折磨的奄奄一息。 一些好心的修士拼死为他们抵抗酷热,却也是杯水车薪。 当洪荒的气息蔓延开来,这些小修士倒头便拜,求朱雀收了神通吧! “这下有气势了吧,哈哈哈……再给你来点猛料!”小白大手一挥,朱雀张口一团吐息喷涌而下,恐怖的太阳真焰灼烧在城郊大地上,短短片刻,之前已经被摧毁成黄土高坡的城郊,此刻成了一片炼狱,比之炎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多来不及逃远的东神宫将士,在这场火焰中,被烧得真元枯竭,化为灰烬。 东尊瞳孔一缩,怒吼一声,一道长达千丈的月牙剑芒斩向朱雀,却被小白召唤的两头力豨挡了下来。 “啊~免费的用起来就是爽。”小白仰头感慨,面具下是一脸的,低头再看火焰中穿梭不停的东尊,挠挠头道:“看来威力还不够啊,明明都十万度了,百万度到底什么威力呢?哎,有点难想象,对了,朱雀的太阳真焰无法提升,那就火借风势!” 念叨此,小白整条手臂青光大放,一声虎啸响起,顿见一头白虎从小白手臂喷涌的青光中显化而出,带起一片飓风,围着城郊开始狂奔。 一时间,旋风裹着朱雀喷吐不息的太阳真焰,化为一道巨大的火旋风直冲天穹,附近的人反而不再感到绝望。 朱雀造成的高温,被白虎卷在了狂风中,真正酷热的是暴风眼!这里就是一个大熔炉,铁块落到里面瞬间融成铁水,石头也化为岩浆,凡胎顷刻间飞灰湮灭。 “这样还不死,老头挺厉害啊,难怪我求你你都不鸟我,确实有点资本。”小白嗤笑一声,双手合十,青朦朦的幽光在掌间浮现,虽然没有之前施展的壮观,可东尊知道,接下来出现的东西,恐怕更加恐怖! 然而出乎预料的,当小白双掌分开时,掌间只是一个青色小人! “呼,总算是召出来了。”小白擦了擦虚汗,虽然被面具遮挡了手背,不过还是做了做样子。 “难怪以前召不出,你这小玩意,居然花了老子一个亿啊,要不表象得好一点我再也不用你了。”小白说完,青色小人似乎收到命令,居然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嘿呀一声,直接扑向东尊。 东尊预感不妙,在一瞬间斩出千道剑芒,然而剑芒接触到小人后,居然部融入了小人体内! “怎么可能!” 东尊呆滞间,小人已扑倒近前,两只小手朝东尊张开,顿时,东尊强大的护体罡气不受控制的涌向小人。 东尊大骇,这小人居然能吞噬他的真元,而且是凝结成罡气的真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真元凝结罡气后就会定型,如水结冰,要让罡气变化,就要让冰融化,但不论是冰是水,只有他才能操作,别人岂能操控他的真元? 可是小人办到了,轻而易举的就吞噬他的罡气。 在这种环境中,一旦失去罡气护体,东尊撑不了半刻。 “无形剑域!” 生死存亡之际,东尊绝招一出,顿见小人身体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有点溃散的预兆,但始终没有溃散,反而是东尊脸色越来越苍白。 怎么可能?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东尊的无形剑域中,拥有无数的剑,但外人是看不到的,剑域一旦展开,他可杀人于无形中。 刚才的一瞬间,青色小人在他剑域中,被上万把剑切割,结果小人没事,斩中它的剑反而被吞噬一部分力量,而无形剑的力量源泉来自东尊,无形剑力量被吞,等同于东尊真元被吞,加之持续施展的罡气不断被小人吸收,短短片刻,他只剩下两成真元了! “真要死了吗?” 东尊这一次终于感到了绝望! 什么人啊? 五地八荒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第一零八三章 三步推演镜 小白等人靠近东神宫时,东尊就感应到了,也听到小白的吆喝,他不出面,就是懒得理会。 这种人,东尊见过太多,比小白更狂的都有。 可他们没有小白的实力啊! 来这里闹事就是活腻了! 什么感情失措,失了智,死了爹妈,混得太惨,都会找一个强大的山门送死,让自己最后的余辉多亮点。 每百年,就有两三个到他东神宫送死的。 曾经东尊还会出面劝说,觉得是可塑之才的还会收留栽培。 而今,他厌倦了,岂会想到,这次来的家伙不是来送死的,而是来要他的命。 “行了,弄死了老板会生气。” 忽然,上空一个符文光球出现,光球中还有一个长发飘逸的白袍男子,与那疯笑的恐怖家伙一样戴着面具,但并非人脸,是张狐脸。 “切,没意思。”小白挥手,所有召唤物瞬间消失。 风平浪静的东州城郊,已然成了一片赤土。 不知何时,落在东神宫的灵舟飞了出来,小白跳了上去,张天流也解除符遁落到上面,对下方东尊道:“来年寿辰,我会备份厚礼让人送来。” 东尊气得牙齿都咬碎了! 此人的出现说明已经得手。 可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稍有不悦,对方很可能直接下杀手! “今日之仇,不共戴天!” …… 几天后,东神宫被人屠戮的消息传遍五地,连附近八荒中的异族都收到了消息,一时间是山雨欲来,谁都不清楚,这凭空出现的太苍瑶池会不会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各方势力开始安排人进入太苍,调查瑶池。 瑶池对此不予理会。 想要的东西都到手了,剩下的就是发展了。 “他们真的吸了天聪草?”小白很是怀疑,因为他发现海家三口没有变化。 张天流解释:“天聪草力量在他们体内慢慢发酵,逐步激活大脑神经,过上一两年才能看出效果。” “那空转流镜怎么样?能回去不?” 张天流摇头:“这镜子的被动功能只是直观的推演,能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在未来面对选择的后果是什么,从而避开危机,找到一条利益最大的路线,但它的推演也是有极限的,不是我们猜测的三千年,只有三步,符合大衍之数。” “老听说什么大衍,啥是大衍啊?不是说大衍有五十么,就算非要少一步,也有四十九步啊,怎么才三步?”小白对此真的很疑惑。 “不是少,你所认为的五十步,恰恰相反是第一步,就是你自身的原点,如奇门九宫,只可行八宫,因为你自身必须要占一宫,如果不占中宫,可行的只有三宫,你也可将自己视为道的原始,道为零,道生两仪为二,两仪生四象为四,再生八卦为八,当你推演出两仪时,不是一步路,而是三步,从零到一,从一回零,再从零到二,那么要看到一繁衍出的三四,和二繁衍的五六,你说要几步?” “不对啊,推演到八卦也只是二十五步啊,就算再多一圈,八到十六,也要到五十……”小白算了算才补充:“五十六步,怎么也不是四十九,不会是镜子有什么缺陷吧?” “你想多了,天地之数五十有五,连能算天算地的乾坤占卜,只能算到五十五步,留一线生机,为了不泄露天机,遭雷劈,人算天地还要撇去五,只算五十,此为大衍之数,加之做人留一线,不论算自己还是算别人都要少了一步,留一个变通之数,遇事不极才有回旋余地,什么都让你算尽了,天地还能容得下你吗!”热搜 “这样说来,第四步就会有无法预料的事,的确是三步稳妥。”小白也明悟了。 “不对。”小白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那怎么用镜子回去啊?” “还没研究,急什么,镜子上的符文虽然风格与时轮天仪相似,但却都是时轮天仪上没有的符文,把这个研究透了,我就能完美掌握这个世界的符文,所以别来打搅我。”张天流说完就回到了琉焰岛。 “切,时轮天仪的还没摸透呢,不怕咽着。”小白嘿嘿一笑,跑到水榭里,无视排队的妹子们,直接插队要吃的。 琉焰仙子们都不知道小白出去的这几天干了什么,也不当回事,谁没有忙的时候,有时间管人家,不如用心工作换美食。 莫老板的每日三餐,众仙子是一顿不缺,反而希望每日五餐,多一道下午茶加个宵夜,那才美滋滋。 真把莫老板不当人,天天给他们做饭,修为都耽误了,本来是张莫白三人中修为最高的莫老板,如今沦为老二,被小白给超越了。 瑶池外门已经有了九位弟子,算上海棠就是十个。 虽然吸了一大口天聪草,但海棠的性子一点没变,反而变本加厉,凭着逐渐聪明的脑袋瓜子,小计谋是越来越多,人也特别的鬼灵精,又开始敢跟张天流的傀儡叫板了。 还别说,这丫头知道普通力量是无法对抗符遁后,卖萌卖惨的终于从纪飞绿口中讨教了一点十分有用的道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有了解符遁才能破解符遁,于是乎,脑袋越来越灵光的海棠妮子,居然专研起符语了! 对此,张天流不在意,一神几用,一边教导外门弟子,一边研究符语,一边收集材料,又一边制作符文,本体还在修改服务器,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服务器有用吗? 看看小白就知道! 小白的实力上限高,但下限也很惨,原因就在于积分。 没了积分,如鱼没了水,商人没了钱,修士没了道行,能不惨吗! 可是只要在张天流身边,他就有用之不竭的积分,想怎么召就怎么召,幻想出最强召唤物也不心疼。 这还不是他的极限,张天流知道这厮还隐藏了一招,那就是镜像幻想召唤! 可以说他所有的召唤物,都是通过镜像所得,通过镜像观察,他了解生物那些方面强大,他就能幻想出同等的生物。 但看不到也无法感觉、感知的,他无法幻想出来。 那力豨来说,一旦被破防就破碎,原因就是力豨内部结构小白没有获取这方面资料,幻想不出,可以幻想它更强肌肉,但骨骼要多强大才能架构?筋脉呢?内脏需要什么程度?一切都要经过切片研究才能获取,胡乱的幻想,出来的不是四不像,而是直接崩溃! 如若让他见过赤仙子,再幻想赤仙子拥有数百万年真元,那么出来的赤仙子会自爆,把小白也炸死! 因为赤仙子的道行并不是全部囤积丹田中,而是留在了体外,以道种形式积累道行才能如此逆天。 要把它挤入一个狭小的丹田中,能不爆吗? 可惜,小白不会切片研究,也没有这方面的爱好,能完美幻想的,靠的是他的智囊团帮忙,但遇到力豨时,他能幻想的生物无法于力豨对抗,抓不到力豨,如何获取力豨的骨骼,肌肉,筋脉,内脏等等强度几何,不如直接镜像,最好是有战斗场面的,那么幻想出来生物在表面上就是完美无缺的。 这个能力也能作用在人身上,他打不过谁,就镜像召唤谁,你露一张底牌,镜像立即掌握这张底牌,你会累,镜像不会。 唯一缺陷跟所有幻想召唤物一样,造出来后会一直扣积分,一旦小白没了积分,幻想物就会消失。 因此拥有用不完的积分,对小白而言真的无敌了,技能没了cd,搭配无限蓝,只要不被一招秒,谁能斗得过他? 总榜第一,岂是浪得虚名。 第一零八四章 界临预兆 莫老板蹲在火盆前,倒映炭火的眸中有些许呆滞。 水榭外,小白背靠石桌,仰头望着夜空愣愣出神。 钓鱼的人皇仿佛已瞌睡。 张天流琥珀眼里弥漫上一层死灰,敲击键盘的手却依然飞快。 外门上课的弟子,眼里也都失去了神采。 琉焰仙子们,表情如行尸走肉般木讷,手里工作却没搁置,一如既往的效率快捷。 恍惚间,众人从短暂的失神中醒来,有些毫无所知,有些则眉头紧蹙。 “嗯?”人皇睁开眼,看着上钩的鱼儿似乎挣扎了许久,他却还是没有拿起钓竿,皱眉问:“刚才,可有短暂的失神。” 也在旁边钓鱼的巫马煜木讷回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人皇瞥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没走几步就好似忘记了什么,又回身坐下,过了片刻他又起身想要去哪,结果还是没去成,来来回回的起身几步,回身坐下。 这诡异的事,整整持续了一刻钟,人皇突然一惊,便在这时,张天流本体出现在水榭鱼台上。 “是界临!” 老爷子闻言皱眉问:“界临之景?” “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你往上看。” 张天流说完,人皇仰头,只见星空中,似多了一层朦胧虚海,亦如帐纱遮天,有着一分不真切。 “用不了多久,天空的景象会变得跟我们在天涯虚天坛上所见一样,岛屿成星,宇宙为海!” “还有多久?”人皇眯起眼睛。 “不清楚,但应该不久,要尽快找到拖延办法。” “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说。”老爷子说罢,才将上钩多时的大鱼钓了起来。 “现在我也不清楚怎么拖延,只能修复服务器的数据库,从里面调取相关资料。” 此番界临,虽然有很多人察觉到了,但他们并不清楚为何短暂的失神。 不少人认为这种失神是遭人算计。 也有人认为刚才自己似乎入定参悟,可惜最后没抓住就醒了。 预兆既然过去,没有上心多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如此过了三个多月,界临预兆再度降临。 这一次,依然之持续了一刻钟。 但在张天流计算下,多了整整九秒钟。 “十天一秒,不够啊!”8090 张天流有些苦恼,有过经验的他很清楚,当两个位面的时间合并时,也是界临完成时,如此推算,两千三百年后五地八荒将完全崩坏,融入无边海与天涯中,但真正崩坏始于七八百年这段期间,必须要在此之前想办法延迟至少五百年,否则等崩坏后,延后的代价就要打通与无边海的通道,利用无边海磅礴的元气阻挡五地八荒的靠近。 念及此,张天流一愣。 算算时间,石狮子的出现,可不就是八千年左右吗! 也就是这里的一千年后! “不对,石狮子出现之前界临就开始了,算时间都万年了,除非四舍五入,把七八千当成了万年!” 想到这里,张天流的二号傀儡突然出现在鱼台,对巫马煜道:“八荒中,有没有一个幽族?” “幽族?”巫马煜错愕回头,看着二号傀儡皱眉道:“你说的是幽霆虫族?” “果然有吗!” “嗯,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毕竟幽霆距离这里太远了,而且它们栖息的环境根本不是人能踏足的,莫说普通人,就是无垢境的小修士,进入幽霆地界也会顷刻百病缠身,传闻那是诅咒之地!” “呵!”张天流笑的很苦很累! 再打听,巫马煜知道的也不多了,张天流只好让巫马煜出去调查。 他的本体则在池底,把神裂傀儡从五个变成了五十个,提升符文研究效率。 要弄懂一个符文,花费的时间平均二十天,这还是有材料匹配的情况,要完全把这里符文研究透彻,恐怕要走遍大陆,收集所有材料。 不用多好,分年什么的也不重要,要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材料,每一种植物,不同层色的土,看似简单,实则困难无比。 其中有很多材料是根本不需要的,除非符文不断更新,但五地八荒符文明显没有更新换代,那么许多因时间变化的新物种并没有与之匹配的符文。 不过这种符文是单符文,如五行金木水火土,都是一个单符文就可以涵盖,可在符语学上不能这样用,要把金拆分成黄金、紫金、乌金乃至超合金。 放到动物上,猪狗也是如此,野猪、豪猪、黄狗、黑狗…… 但也不是说非要两三个符文合并成称呼,还是拿猪来说,小白召唤的力豨,这个豨就是一种猪,大野猪的独称。 如果有这种符文,还没有经过更新换代,那么即使找到一个“野”字符文,搭配“猪”字符文,合并成的野猪符语,且不说有没有效果,光是编写程度就十分复杂,符语还是需要精简,类似文言文,也可视为然并卵,过于白话其编写难度就跟法律一样,详细到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否则就会留下空子可钻。 张天流研究这么多年,也有了自己的一套符语公式,那就是能简则简,不能简则白,太多人知道的简就用白,太多人知道的白就用简,目的就是让人无法通过他的符语,窥得符语本意从而山寨。 真气、真元施展的符语是可见的,但却无法克隆,原因在于真气、真元的调动,是走肝,还是走肾,不懂的人根本无法复制。 即使掌握五行符文也没用,五行并非全部,雷符文怎么走,这个在法术运用上是主属金,真元运转路径是穿肠走肺,体外显化是皮毛上,因此施展雷法时,那人通常全身都是噼里啪啦的电弧闪烁,控制得好的,能在一瞬间将皮毛产生的雷电之力转移到掌中,例如孙青旋。 因此张天流的符文看似个个一样,实则每一个运转的真元路径都不同,火符文走肾水骨,功效全无,走肝木筋,也是功效全无,但如果肝木筋加心火脉,则可运用于烈火、大火等符语。 这便是符语的复杂程度,让学者望之兴叹,学之崩溃。 纪飞绿就很真切的在感受中,并持续痛并快乐着。 毕竟符语也是很有趣的学问,它无比的浩瀚,能让感兴趣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废寝忘食的钻研一套只属于自己的符语。 可惜尚未建立好的基础太难了,更不说每个世界的符文都不同,无法一通百通,更别提,当年谢瑜机跟张天流提议过的口诀! 第一零八五章 筹备蟠桃宴 新的一年降临,瑶池外门又多了三名弟子。 少年组的,几乎都是海棠小伙伴,虽然还少一人,不过有四个能在瑶池汇聚,也是热闹非凡了。 海棠自号大师姐,却调皮捣蛋。 反倒是被人尊称二师姐的长令溪,一直用心教导不会字的外门弟子,积累了不少好名声。 “我觉得吧,白眉仙人最厉害,这可是洪观主说的。” “你懂什么。”海棠一听这个刚来的小师妹居然敢妄言,登时不乐意了,叉腰道:“洪观主只看表面,岂能知道仙人真实修为,去年我随笑仙人去天胜东神宫,可是见到了笑仙人本事的,那么大一个猪你知道吗,那么大啊……” 瞎比划着,海棠一脸兴奋述说:“当时东神宫的天兵天将把它践踏得死亡大一片,这帮狗东西,真是活该,笑仙人都求他们要跟东尊老头见一面,结果反遭羞辱,还用灵压吓唬我们,太可恨了。” “可是这样屠杀,也不好吧。”长令溪听得眉头大皱。 “妇人之仁了不是。”海棠丝毫没觉得残忍,反而高呼道:“你不知道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有多少,老狐狸说了,修炼界没有几个是干净的,谁手里不染血?不背人命?咱们瑶池这次不立威,以后就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当初我娘就让人给劫了,幸好笑仙人出手搭救,笑仙人还说是东尊老头派人劫的,东尊老头也不敢抵赖,被笑仙人打得落花流水……” 海棠绘声绘色的讲去年的惊世一战,虽然回来路上被告诫不能乱说,但如今她不说也有别人说,消息都传到黄土城了,都说瑶池笑仙人以一人之力灭了东神宫,打得东尊今年的大寿都不敢办了。 海棠作为当事人,自然讲的绘声绘色,还不忘添油加醋,狠狠的赞一把瑶池厉害! 众弟子听得热血沸腾,特别是阿虎,跟着海棠一起手舞足蹈的,恨不得也去大战一场。 直到午后,张天流的傀儡来到课堂时,众弟子才慌忙的入座,连阿虎都不例外,唯有海棠冷哼一声:“老狐狸!哎呀……又是这招!” 池底,一座别院中,海承兴与妻子切磋腿脚。 海承兴当然不会用全力,只是一味的防御,被指点夫人出招后暴露的破绽。 得到天聪草提升的海夫人进步神速,短短一年,武力值已经不弱于苦练十年的武徒,这还是天聪草的效果还没有发挥到极限,而且大部分时间里海夫人都在练气。 “好了,夫人休息一下吧。” “嗯。” 海夫人接过丈夫递来的竹筒水杯,喝下两口后呼出一口气,笑了笑道:“夫君,你如此陪我修炼,妾身感到有愧啊!” “呵呵,夫人多虑了,教导也是一种提升,能从夫人身上看到许多我曾经忽略的弱点,我们是互帮互助。” 海夫人甜蜜一笑,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一声咳嗽打破他们的浓情蜜意。 “拜见仙厨!”夫妇俩看到莫老板后,立刻行礼。 “有件事你们要准备一下,最近一批桃子到了百年份,再不采摘都会烂掉,我打算开蟠桃宴,你先以外门掌门身份接待,不要怯场。” “这……好吧。” 海承兴不是觉得外门掌门身份太低,反而觉得自己远远不够格啊! 他已经听说了,仙厨的蟠桃宴,宴请名单中可是有一位西海龙王啊!这是极上脱胎,蜕变四重的恐怖存在,其余的赴宴人物最次,恐怕也是通天吧!如今自己连丹鼎都不到的修为,在这种场合中,自己却要担当门面,未免…… 海承兴觉得急了,他设想的是到了通天境才路面,没想到现在就要出面跟这些高人交流,人家看得起他吗?不会惹人厌吧? “不要急,光是通知都要花费两年时间,我也要一年多筹备,这段期间,我让狐狸助你迈入丹鼎。” “两年迈入丹鼎?”海承兴呆滞。 莫老板没有多解释,说完就走了,留下海承兴夫妇继续呆滞。 送帖的任务,当然是交给小白! 可怜小白不仅要跑腿,还要顺道帮张天流收集材料。 瑶池召开蟠桃宴,收到消息的人都有些懵。 具体是蟠桃宴还是鸿门宴,他们已经不好深究,因为没法不去啊! 看看东尊就知道了! 因为不屑见瑶池笑仙人一面,差点被打死! 当时可是有不少极上境强者赶过去了,其中虽然有想要帮助东尊的,可是看那巨猪满天奔的场景,极上也汗颜啊! 之后的魔猿、朱雀、白虎,声势何等恐怖,而且战后,东尊功力仅剩两成,如今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闭关恢复,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得罪瑶池? 吓得附近势力几大首脑聚集在一起议事。 “这事,诸位怎么看?” “看来瑶池要立威,光一个东尊还不够,要所有势力过去给他们低头。” “不至于,据我所知,瑶池打东神宫,目的不是立威,而是为了东尊秘宝,而这次邀请,上书有大事商讨,在下觉得,十有八九跟去年开始出现的异象有关!” “嘶,此事你也察觉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我也发现了,我失神的瞬间就感到不对,可却瞧不出端倪,而后似乎有被强迫的失神了许久,在三个月的第二次我又发生了,这次我想保持清醒,可依然没用,不过恍惚间,我看到夜空景象异常,似有帐纱遮天!” “我也一样,这究竟是什么事所导致的?” “看来瑶池似乎知道什么,看来这一趟不去不行了。” 在各方议论时,瑶池这边,早早的开始了筹备工作。 工作之一,让瑶池所有人都陷入疯狂的试菜。 莫老板用桃子做了十道美食,其中一道要选为蟠桃宴的主菜之一,味道好不好真的是其次,排名怎么论才是头疼的地方。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一个桃子做出的十道菜更是让他们争论不休。 “我记得都可以,都好吃,每一道我都无法割舍。”恬儿笑眯眯道。 “不行,必须是这盘桃花果,太漂亮了!你瞧这桃花缤纷的,而且不是幻术,是真的,那能夹块桃花瓣,啧啧,甜滋滋的太好吃了。” 纪飞绿一听,就摇头道:“这只能算是甜品,当不得主菜,那炖烂的桃子才好吃,我还从未见过有人用桃子做炖菜的,而且汤浓味美,回味无穷,这才是和当主菜。” 角三恭一听就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炖桃子虽然不难看,也不好看,太过一般,主菜必须色香味俱全,唯有这道千桃荟聚,壮观,太壮观了!” “这个只是普通桃子堆在一起吧,到时候每人发几个的,又不是一道菜。”巫马煜没好气的说着,把一盘清汤寡水端出来道:“这才是主菜,桃汁酿造,在经七七四十九天提炼,一百个桃子凝结的这一碗清汤,只需一口,保你跪地求饶!” 第一零八六章 引蛇出洞 试了几天菜,争论依然不休,莫老板没有说什么,继续做新菜。 他要的不是简单或多么高尚的评价,也非无止境的争论,只是一致赞同的结果。 目前所有的菜都是为了这个结果而服务,桃花为色,炖桃为香,酿桃为味,在这之后都能用得上。 水榭厨房中,出现一抹黑发如流水飘缓,未见人,莫老板就出声道:“你还有闲心。” 张天流指尖在盛放酿桃汁的盘中抹过,放入狐狸面具的嘴中,吸吮片刻摇摇头:“这醋太酸。” “想到办法了?”莫老板又问。 “没有。”张天流指尖寒气冒出,将桃醋口水一并冻结,再用真元一震,干净如初。 “不过,从巫马煜口中得知一个消息,他们要探索的道藏的有两尊石狮子。” “石狮子?”莫老板扭头看着张天流,疑惑道:“你觉得跟蟹婆的有关?” “跟她关系反而不大,她那是后事了,跟符文大陆有关。” “你去过?” “待了百多年,算是熟悉。” “你这身本事,就在那学的。” “嗯,可惜还没学成,亏我还笼络了一批符文师一同研究,你呢?” “四海漂泊。” 莫老板自离开南陆,开一艘美食船过上漂泊的日子,倒也逍遥,可惜让小白给毁了。 “过两天我要离开,蟠桃宴别出什么事。” “放心,我不是你。” 张天流嗤笑。 莫老板老那他开涮,殊不知,张天流才是最稳定的! 小白不知轻重,发起疯来真不好控制,老爷子纯打手,不动手前一切随意,可是目前局面动手了就无法谈下去了。 把控大局,只有莫老板。 看似没什么问题,但通过小白大闹东神宫这事,张天流知道莫老板的用意,等各方势力首脑汇集,他多半把事情一说,最后补一句:“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一旦打起来,完了! 张天流不认为他们输,但瑶池铁定没了,百年辛苦付之东流,再要重建还得辛苦张天流,他累不累啊? 没辙,张天流必须去寻找拖延界临的方案,当然别的事情他没拉下,神裂分出的元神离开他多远都没问题,都是由主神操控。 他也会留下一个傀儡在这里出谋划策,提提建议,可打起来就帮不到什么忙了。 最多是用符文研究室里的傀儡带外门弟子和琉焰仙子们跑路。 张天流跟巫马煜离开不久,小白正好再次光临东神宫。 这一次,没人敢阻拦了。 “这才像话吗,不论你们认不认识我,哪怕是别人,你们只管通报就是,接不接见,那是你们东尊的问题,你们凭什么阻拦啊?” “笑仙人说的是,您请您请……” 东神宫将士整齐排列,恭迎小白。 “行了,我就懒得进去了,还有好多地方要跑,没时间许久,拿着。”小白甩了一张请帖,随后飞走了。 看到是蟠桃宴的请帖,东神宫将士不敢怠慢,立刻送往宫中。 东尊不在,目前东神宫做主的是东尊长子东世义。 “走了吗?”东世义小声询问。 “走远了。”将领回答完,奉上请帖。 “呼,走了就好,我身怕他还会进来做客呢!”东世义虽然也拥有了极上修为,但只是刚刚迈入极上不久,连孙青旋也不是对手,更别提蜕变三重的父亲都斗不过笑仙人。 “看来传闻是真的,瑶池的确要开这个蟠桃宴!”61文库 “小主,此宴究竟要不要去?”将领好奇问。 “父亲是不可能去了,只能我去,你放心,已经有很多势力答应要去了,其中不乏与我东神宫较好的,如此多强者前往,晾他瑶池也不敢胡来。” “嗯,到时候我等也进入太苍,随时接应小主。” “不必,东神宫不能没人,上次笑仙人一闹,咱们丧命将士虽然不多,但重伤极多,到如今也没能恢复,当心仇家暗算。” “小主所言极是,我等必誓死守卫东神宫!” “有你们如此效忠,我更安心前往,好了,你退下吧。” “遵命。”将领刚准备走,忽然想到什么,忙道:“对了小主。” “还有何事?”东世义微微蹙眉。 “这事要不要跟东尊说一下?毕竟……” “我知道,稍后我自有交代,无须你操心。” “那属下告退。” 这名将领走后,东世义立刻唤来一名亲信议事,直至深夜,这名亲信才离开东神宫。 白天送请帖的将士目睹着这一切,淡淡一笑道:“东世义果然要将此事禀报东尊,立刻行动。” “是!” 几名将士立刻分散离开。 两天后,天胜临州,枯寒苑里。 东尊看着请帖愣愣出神。 “尊主,有何问题吗?”亲信好奇询问。 东尊合上请帖道:“你来时,可有人知你是来找我的?” “这个……小人并未察觉。” 东尊脸色渐渐阴沉,突然起身道:“好一招引蛇出洞,瑶池,够狠!” “尊主此言何意?”亲信越加疑惑,瑶池是狠,尊主有怒也是理所当然,但什么引蛇出洞……啥意思? 便在此时,亲信突然感觉到身上一股无形压力降临,惊得他骇然大叫:“极上!” “哈哈哈哈……东尊,想不到你还有一处如此景色秀美的庄园啊,枯寒苑,啧啧,这地方可一点不贫苦啊!” 东尊走出屋门,看着院中不速之客,冷冷一哼道:“阁下究竟是何人?我与阁下有何仇怨?” 来者哈哈一笑,拱手道:“在下费醉,跟东尊你呢是无冤无仇,咦,奇怪了,我也没表现出仇怨啊,东尊为何有此一问?哈哈,我知道了,眼下东尊怕是见谁都有这样的心思吧!别担心,我真不是来取你性命的,只是希望与你合作,我们跟瑶池有不少瓜葛,只要东尊愿意,我们可以好好联手灭了瑶池如何?” “灭瑶池!”东尊蹙眉。 “没错。”费醉笑着点头。 “可据我所知,瑶池出现时日不长,是何缘由得罪阁下?” 东尊又不傻,随便来一个跟他说联手灭瑶池,他要真答应,才是傻! 与他较好的强者不说过百,也有二三十了,可事到如今谁露面了?谁跟他抱不平了? 不是人家无情无义,而是弄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谁不是有家有业的人? 瑶池要是灭不干净,轮到对方算账的时候,谁都吃不消! 所以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将瑶池全歼,可是这样的机会需要布置得十分周密,而且再此之前不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再者,东尊目前修为尚未恢复,他一日不路面,他的朋友一日不会来寻,一切等他功力恢复再议,如此方可将自己摆在信任地位上,不惹人怀疑。 而费醉呢,千方百计的找到他藏身处,说的居然还是联手! 要联手,何不等他伤势痊愈? 蟠桃宴是千载难逢,可是瑶池会傻到把你们带到他家里杀了他? 第一零八七章 毁灭世界的四人 瑶池的蟠桃宴,的确是鸿门宴,但这个鸿门宴不是针对各方势力首脑,而是莫须有的理! 当初瑶池笑仙人与东尊交手前,曾说东尊绑架了瑶池弟子,这件事东尊当时就很疑惑,因为他根本没干啊! 他也只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给自己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好占理,可事后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对方是因为空转流镜而来,可以他们实力需要盗取吗?直接抢就是了,罪名都加了,我杀你人,拿你宝当作赔礼不仅占理,还死无对证,而他们留下了东尊,不怕东尊恢复功力,拉帮结伙的回头灭了瑶池? 瑶池能找理,他东尊就不能找理? 修炼界但凡是这种事,十有八九都是直接灭门的,之所以还剩下一二,就是灭的不够干净,千百年后让人寻上门来反灭了门! 因此一旦打起来,必有一方伤筋动骨。 可笑仙人虽然大打出手,可也只是闹得凶,死的人没多说,也是无足轻重的家伙,特别是那几个侮辱笑仙人的将士,这放修炼界,侮辱前辈高人本来就是死罪,某些前辈高人不杀,不是怕,是觉得脏,或则本身心平气和根本不在乎,但不能指望侮辱他们后,都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当然不排除笑仙人真想灭了东神宫,但最后还是让人给阻止了。 这件事好像是对方得到空转流镜就结束了,实则不然,瑶池的目的,直到今天东尊才想明白! 他让瑶池给利用了,为的就是引出费醉! “我如今伤势未复,一切等我功力恢复再议。”东尊不在多言,是否被利用,还仅在他猜测中,可不能冒然凭此认为附近会有瑶池的人来搭救他! 费醉笑了。 “呵呵呵……东尊啊,瑶池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如此隐忍,真叫天下人嗤笑,实不相瞒,瑶池这帮人,早与我等有仇,今日不除日后必是大患,知道为什么这大半年来,你先后失神三次吗,便是他们的缘故,不灭瑶池,五地八荒就完了!” 东尊皱眉,费醉说的是,他的确失神过三次,还以为是失去功力的问题,如今看来,跟瑶池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一面之词,还不足以让东尊相信。 “那阁下的意思是?”东尊反问对方。 费醉自得道:“只要东尊答应与我等联手,我愿帮助东尊快速回复功力,稍后东尊再联系几位挚友,在蟠桃宴上直接动手,其余人想必也会助我们一同灭了瑶池。” 东尊冷静道:“可否容我再想想?”文学大 “还想什么?看来东尊失踪对我来历抱有芥蒂,实不相瞒,我是未来之人!” “未来之人?”东尊一惊。 “没错,未来!瑶池那四人也是未来之人,我们来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们毁灭五地八荒,你别小看了他们……” “不,我没有小看。”东尊插话道。 “哈哈哈,没错,能让东尊吃瘪,足可见他们的强大,但是,他们再强也只是四个人!” “四人?哪四个?”东尊好奇询问。 “雾里散人、莫仙厨、黄仁仙翁与太白仙君。” “那笑仙人是?”东尊更加疑惑。 “呵呵,笑仙人就是太白仙君,雾里散人是戴着狐狸面具之人,也就是盗走你镜子的家伙,他那一头水流长发真是几世不变啊,戴面具也只是自欺欺人,另外的黄仁仙翁,此人可谓是四人中的最强,应该是带着白眉面具的,至于莫仙厨,此人嘛……呵呵,无用之人,真实修为的确只有飞星境,也没什么特殊本事,就是菜做的的确美味,你们若舍不得,可以留着。” “那笑仙人与黄仁仙翁比,差距多大?雾里散人实力又如何?” “这个……嘿,我也一并说了吧,否则你心底芥蒂更大,笑仙人实力如何你很清楚,不可与之硬碰,但他自身的实力也是飞星!只要多人联手,有你们帮忙牵制,我有十足把握灭了他,因为我成功了三次!但不论我怎么杀他们还是会出现,就是因为没有把四人都除掉,始终让他们逃脱了!其中以雾里散人逃跑之术最为厉害,而这雾里散人,乃是四人中最难看懂的,说修为,目前在四人里最弱,但他那诡异的符语之术很辣手,几乎无懈可击,且越战越强,切不可与他僵持,蟠桃宴时,先灭他!最后一个黄仁……此人与太白仙君同样拥有异神通,而且他的异神通更难对付,太白还有自身修为不足的弱点,此人没有,与他的异神通配合,几乎是无懈可击,但此人也不是不死的,在第三次围剿他时,我们终于成功将他困死,只是代价过大,足足死了七十八位极上强者,其中脱变三重的有九人,蜕变四重的有两人!” “这……”东尊内心骇然。 蜕变四重,西海龙王的层次,要死两位这样的强者,加上九位他这个境界的人物,和几十位极上高手才耗死一个黄仁仙翁,怎么打? “你无需惧怕,这一次我们的布置更加周密,呵呵,没想到,他们在这一世选择了不同的路,但也算正中下怀,只要此四人一死,五地八荒将脱离天涯束缚,不被分裂吞噬,否则,呵呵……你们所有的基业,万年积累,包括你们的至亲,一切的一切都将失去,倘若不信,你可先答应下来,联系挚友,到了蟠桃宴上质问他们,我可以保证,他们一开口便是说,五地八荒与天涯碰撞已是无可挽回,即便赔上众生之力,也只是拖延五地八荒被吞噬的时间罢了,当年他们的第一世来时,我们就受骗了,拖延是拖延了,但仅有太苍一地拖延住了,其余四地八荒都在分裂中被毁灭,他们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能回到天涯,而且助瑶池成为天涯上界,俯瞰众生罢了,目前的确只有时间能证明我的话,但我以性命担保,我无一句虚言!” 费醉说完,不远的虚空出突然传来一声:“否则呢?” “否则……谁?”费醉大惊,能潜到如此近还未被他感知,可见其实力之强! “小白,你死了三次哦!”虚空中,一个符遁出现片刻就散去,显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笑脸面具,一个狐狸面具,正是小白跟张天流! “老爷子都死了一次,我死三次很奇怪吗?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前辈你居然能逃跑三次,不给我报仇,你这逃兵,叛徒!” 第一零八八章 降智神雷 费醉额头青筋直跳,眼下情况再清楚不过,自己入套了! 二话不说,费醉真元突破身体束缚,顷刻间方圆十里陷入扭曲,不论是草木,石土,包括东尊的枯寒苑,都如水中倒影,波澜晃动。 张天流二人也陷入其中,感觉上如泡在了海里,被海流推来推去,自身的真元也无法外放。 张天流笑道:“这么急动手,不解释一下吗?我记得你还可以挣扎一下的,不然口舌不白费了吗。” “多说无益,事实胜于雄辩。”费醉冷哼,一抬手,一轮旋涡将张天流二人缠绕其中,难以自拔。 “你不说我还想说呢,不是问你,别自作多情,我是告诉东尊,事情你也知道大概,他说的也没错,只是在其中给我们四人增加点莫须有的罪名,五地八荒大限将至,唉呀别急啊……” 张天流话还没说完呢,费醉就急着动手了。 只见他们身处的旋涡由水变成了刀,以他们肉身强度会在顷刻间被绞成肉泥。 修为差距太大,即使有通天修为,张天流二人也难逃一死。 费醉有蜕变三重实力,掌握的五行域连蜕变一二重都能轻易灭杀,当然石雄那类纯走肉身路线的除外。 不过因为张天流二人距离他足有八里地,迫使他将五行域展开到十里,虽然在五行域中他所有的法术都能瞬发,五行类的更可任意切换,五行域还能压制对手真元外放,几乎是自成天地,由他主宰。 偏偏就是范围大了点,问题就多了! 东尊剑域也不过百丈,如果算半径也一百六十米。 费醉这厮,以他为中心的领域半径,居然长达五千米,领域能量被范围严重的稀释了。 换来的结果就是术法力量的不足。 不过正常来说也足够杀张天流二人了。 看来他对二人还是很了解的,在他领域内小白最多能召唤一头生物,下一刻就要被费醉灭杀。 张天流也一样,他的符语虽然特别,但对领悟无效,特别是身在领域中他无法真元画文。 但张天流却在费醉变招之前,遥指费醉上空低喝一声:“降智神雷!” 顿时,费醉上空一环符语显现,从中一道纤细的电弧落下,无视了费醉构建的五行域,瞬息间劈中他的脑袋,下一刻,五行域瓦解,张天流和小白已经满身是伤。 “差点命就没了。”小白拿出一张净灵叶吃了下去。 “咱们自身太弱,以后还得小心啊。”张天流苦笑。 东尊目睹眼前情况,眼里满是惊骇。 费醉当然没死,但很奇怪的,他被那道看似毫无威力的电弧劈中后,居然哇哇大哭! 如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坐在地上抖着双腿抹眼泪,尽所能的撒娇胡闹。 “这是……” 东尊还在疑惑是,又见费醉突然一愣,然后便是勃然大怒,愤然起身,浩瀚的真元刚刚调动,便又听一声降智神雷,吓得他头也没抬,往旁匆忙一滚。 下一刻,一道纤雷劈在他先前落脚之地。22文学网 费醉刚刚庆幸,便见那纤雷落地时分裂出几道跳动的电弧四散而开,一道正好劈中了他的脚尖,这一瞬间,费醉只感觉全身一麻,思维再度被带到了未启蒙的童年期! 不过只有半秒,费醉便猛然惊醒,惊惧交加之下,顾不上如何去对付张天流二人,而是先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符环,这万一又被劈一下,自己铁定完了! 费醉骇然啊! 雾里散人这究竟是什么神通?居然能让他的思维回到了未开化的童年时期,不论是想法,举止,动作都跟着思维回归幼稚,最可恨的是,醒过来时他居然有完整的记忆,知道就在刚才他坐地大哭,抖腿撒娇,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就在费醉寻找降智符环时,枯寒苑附近,一个个巨大的召唤物出现了! “不好!” 费醉这才想到还有一个太白仙君! 一旦让太白仙君把巨兽召唤出来,单是费醉一人绝不是对手,可是他已经陷入巨兽包围中,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恐怕不易! 东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退到屋里,双臂一挥房门关起,一重重禁制也随之开启。 费醉斜眼一瞥,冷哼一声,领域再度展开,虽范围不大,却使得地面如水般,使他坠了下去。 五行域的土遁远比普通土遁速度更快,而且不论遇到地下河还是矿脉,岩浆,都不会阻挡他的潜行,可以说五行域就是最为高深的集五行之大乘遁法。 这种集五行意境的东西,即使张天流窥得运转之法也用不上,在五行切换上永远不及费醉,追是肯定追不上了,但张天流早有布置! 费醉潜入不就就发现了阻碍,这种阻碍很奇妙,宛如断层领域,实则却是一大片深藏地中的不动符语! “怎么可能?” 费醉骇然间,四头力豨已经刨开大地,将费醉团团围住,天赋断层全部展开,将费醉捞捞困在其中。 “你的朱雀白虎对他无效,让我来。”张天流说话间,双掌连拍,一个个降智符环飞出,围绕在费醉周遭,电光同时闪出,如一个巨大电球将费醉笼罩。 费醉大惊失色,奈何附近断层太多,一层层破开速度太慢,他唯有拼尽全力尝试抵挡降智神雷,结果,他的五行术法根本不奏效,张天流的降智神雷如他的无视了他的领域,穿过层层防御术法再度把他劈得嚎啕大哭。 张天流闪身出现在费醉身侧,一环降智符语刻在他脑袋上。 “搞定。”张天流扭扭脖子,抓着费醉从坑中跃起。 小白撤掉召唤物,落到张天流身边盯着费醉笑道:“能坚持多久?” “这种方式,两三个时辰吧。” 看着费醉老脸却表现得可怜兮兮的嘤嘤哭泣状,小白浑身一哆嗦,笑道:“大前辈你的招数太恶心了,就不能领悟一点正常的,毁灭性大的。” “那些有个屁用,这玩意才适合我的风格,不然也不会等几百年才悟得降智之意。” “那这家伙怎么处理?” “你带回去,我会让傀儡跟着你,定时加固符语,难得的试验品,降智符语对这个层面的人有多大功效,期限多长还没有一个直观的数据,要慢慢研究。” “那行,剩下的事交给你了,把这家伙送回去后,我还要给莫老板发请帖,不能耽搁。” “嗯,路上小心。” 小白带上费醉走了后,只剩一间完整屋子的枯寒苑,屋门开启,东尊从中走了出来,对张天流道:“可以告诉我实情否?” 第一零八九章 大忙人 东尊听了张天流了叙述,是真是假一时间他不好论,张天流也给他时间考虑,反正到时候去了蟠桃宴,一切都会定下来,定不下来莫老板收场,特可没闲心跟东尊耗。 “该说的我都说了,向逃过此劫唯有时轮天仪,但在此之前必须使界临延后五百年。” 张天流说完,不容东尊再问,起身离开枯寒苑,向西行两千里后,在英州边角城池中与巫马煜回合。 两人此行目的虽是西荒某处仙家墓地,但在此之前,张天流还要一路顺道收集点符文相关资料。 五地八荒对符文重视程度也不高,实在是这东西晦涩难懂,只能从阵法上获取到符文知识。 另一方面,小白将费醉带到瑶池后,不少人懵逼了。 纪飞绿皱眉道:“你这是带了个老头还是孩子啊?” “两者都是。”小白笑了笑,把老头甩给张天流的二号傀儡,他有带着随身的小傀儡继续送请帖。 二号傀儡也没有给大家解释,将费醉又甩给另外两个研究傀儡,又研究傀儡带着进入池底蛇谷进行研究。 通过张天流的神裂傀儡,大家的情报是互通的,颇像老许能力,当然没有老许的方便与直通,商议什么只能由张天流傀儡转述。 他是真的忙啊,元神没有一刻得到休息。 当然,御神三法的强大之处之一,便是持续工作,张天流神裂出去的元神可以轮班休息,缺点是,休息好的元神,无法把精神力传输给精神疲惫的元神,因为分裂出来后就属于独立的个体,只是意识由张天流本体元神操控。 他就想指挥大军一样,所有的分神都分享他的记忆,张天流主神下达命令后,大家会利用自身记忆、经验与风格完成手里的工作,然后像主神汇报成果,在接另一项工作,弊端是累,导致张天流的主神每天都要休息两个时辰,醒时必须全神贯注,而一旦斗法中本体需要全神贯注,那么所有的傀儡都会在完成手中工作时,停止工作,等待主神的下一道命令,这在他睡觉的时候也会发生。 还有一个比较危险的事,张天流如此运用神裂,一旦主神挂了,他跟死了没有区别,其余的分神都会消失,不会留下一个继承主神意志。 与上古时期修炼神裂的修士不同,人家修炼神裂,是把别人的元神摧毁,分裂成无数个小元神,从而用神观找到对方元神中对自己有益的记忆经验。 即使自己神裂,也是防止自己本体死了无法复活,分裂出一个备用元神,等主神一死,备用元神就是主神。 这种方式也有弊端,那就是分神不受主神意识影响,时间长了会产生自己的意识,他甚至会灭了主神好自己当主神。 上古修士为了克服这一点,通常是将分神封印,交给后人,在主神死的时候解封,他自然就重新复活,只是修为境界要大不如前,甚至需要夺舍肉身重新修炼。 如何取舍,因人而异。 张天流是不担心自己造自己的反,至于主神死了怎么办?凉拌呗,都死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在死前提升自己,面对任何的敌人不死就行了。 西荒距离虽然不远,穿过琅延就到了,不过张天流不急,在琅延各州闲逛,这把巫马煜吓得不轻。 要知道,这个时空的他,就在琅延的西幽剑门里修行。电子书坊 虽然他清楚记得这时候的自己在闭关,但万一呢!靠得太近总归是不好滴。 张天流也不为难他,没有跑去西幽剑门底盘,连西幽剑门附近的三个州也没有踏足,远远绕开,继续在各城池间购买一些符文资料。 关于钱的问题,那不是问题,卖点净灵叶就够了。 疗伤圣药啊,谁不想要。 别说完整的一张净灵叶,就是目前在黄土城赛场售卖的疗伤丹,吸引了不知多少修士千里迢迢的赶来购买。 这也是的黄土城越发繁荣。 其中有很多修士是为了调查瑶池而来的! “都一个月了,我们还要逛到什么时候?”巫马煜有些心急。 “不急,这段时间我要分心做很多事,等忙完后再进西荒。” 巫马煜知道张天流很忙,称之为瑶池,不,天下第一大忙人也不为过。 人家忙也只忙自己一个,张天流是忙自己好几十个! 这不,瑶池外门,教师傀儡正主持一场小比,比的不是擂台斗法,只是让外门弟子比施法速度与威力、精准、体能各方面的小考核。 外门弟子各展所长,长令溪跟阿虎成长最快,其次是永彬、阎进两位地一届弟子,其余的要弱后一些,当然,海棠除外,这丫头得到张天流四人提供的诸多好处,如果还跟他们一个层面,那真是打脸了。 她已经迈入了无垢中期,真气循环不息,自动运转大周天,时时刻刻都在修炼。 这种修炼方式跟张天流一样,不过张天流在没有突破前,他的自行运转依靠适者之体,另外运转所得是真气提纯,如今突破了,因为系统没有修复到开启适者之体的程度,他无法自行运转,因为运转时会很别扭,一个弄不好岔了气那就糟糕了。 海棠没有适者之体也能这样玩,正是依赖了龙王髓! 当然天聪草帮助也很大,没有天聪草,这丫头连运转大周天都费劲。 龙王髓张天流也有一点,不过他没用,想用也用不了,目前他不是适者之体,而且拥有了冰魄,有是修了一身的凤纹,没有适者之体胡乱服用龙王髓会有强烈的冲突,严重的会导致肉身崩塌。 海棠依旧胡闹,张天流的傀儡指点一句,她就重复一句,而且是坐在张天流的傀儡身边,一副监督的模样指点江山。 张天流出奇的没有直至她,毕竟主要教的就是她如何看破弟子的破绽,从而纠正,为了海棠可是元君,这方面的经验没有,何以服众? 当然损海棠几句还是必要的,因为这丫头是为了跟他对着干才摆出老师傅的做派,张天流要是全随了她,丫的肯定感到没意思了,天聪草只是让人聪明,提高记忆,性子可是很难逆转的,特别是现阶段天聪草尚未吸收完,过个两三年,海棠心思稳了,张天流也就不用操心了。 第一零九零章 窟州仙墓 琅延窟州与西荒有万山之隔,又是左邻右舍,如何分别一切看当地人心思,窟州地貌皆为小土山,土质硬如石,山中洞窟百万计,因而得名。 但窟州比之太苍也不逞多让,荒寂无人,连鸟都不敢飞进去,恐把自己饿死。 这是一处无人州,西荒异族不要,琅延人族只是起了个名。 却也因为窟州存在,减少了种族摩擦,阻挡琅延发展势头。 琅延西面被窟州于西海阻隔,北方是五地之一的关砀与小半边的北荒,南方是炼狱炎荒,东边又是太苍与天胜,导致喜欢开疆扩土的琅延人很是郁闷。 不过先拿下窟州,什么时候人口暴增在把窟州当跳板。 如果不是西海海族强大,他们甚至想把西海也占了,建个海州。 张天流跟巫马煜进入窟州后,终于能专心赶路了。 仙人墓地就在窟州中,也算在西荒,窟州根本没人,连水都不见一滴,别以为靠近西海就能得到海水滋润,别忘了它下面可是炎荒,五地八荒的常年从东南吹向西北,炎荒的火气全到窟州来了。 这不是胡说,传闻窟州就是被炎荒给坑了。 也可以说让炼神教给坑了。 好端端的炼什么神啊,这下好了,窟州水土流失严重,经历几万年后彻底成了废土。 不过当时琅延仅有六州之地,距离此时的窟州还有两万多里路,当时这里是异族的地盘,还是某个大异族的后花园,让炎荒一闹,好了,后院起火,前门又有一群人步步紧逼,左右为难之下,开始了大迁移,不少到了北荒。 窟州地貌千篇一律,没有特别高的山,也没有特别矮的土坡,一座座跟蒸笼里的包子似的,还是高粱面做的。 “你说这是个大坟场我都信。”张天流笑道。 “仙人你瞧,前面古道曾是通往西海的西河水道,此水源头来至曾经的南荒,南荒一部分成了炎荒之后,这水也就没了,在西荒唯一能识别位子的就是这条古道,我记得当时是经过一条三岔古道,再西行五百里左右就是哪出墓葬了。” “三岔道嘛。”张天流如今眼力可观一千六百里,随意一扫就找到了三岔古道的位子,不过这一眼下去他发现有四处三岔的,有些过于狭窄,开叉没多远就让黄土掩埋了。 具体是哪一出,只能带巫马煜慢慢寻找了。 巫马煜当年是同西幽剑门的极上剑修出发的,沿途只是跟随,没有把地址记得特别清楚,找起来的确费劲,不过他们有充足的时间。 入夜,张天流与巫马煜各自盘坐在一座土山上,巫马煜没有休息,也不修炼,纯当给张天流护法。 三个时辰后,张天流睁开眼睛,打个哈气起身道:“最近的事越来越多了,休息时间每日都在延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仙人说笑了,你一天之功赶得上人家数月。”巫马煜赞道。 “蟠桃宴还有三个月就开始了,你恐怕赶不回去了,回头我让莫老板给你补大餐。” “多谢仙人。”巫马煜虽然也对莫老板的菜上瘾了,可相比于墓葬中的丹药,与曾经无力取得的宝物来说,他还是倾向墓葬的。 两人继续寻找,在窟州逛了足足半个月,巫马煜才找到与记忆中几乎完美吻合的区域。 “是这里!没错就是这里,我记得那三座堆叠的土山,就在此山下方。” 张天流闻言,操控符遁飞到土山前,两人目光往下一看,不由一愣。 “怎么会这样?还是曾经就是这样?”巫马煜只感觉头皮发麻,一颗心七上八下。 土山下方的山坳中,有一个明显的洞,土洞内四周还有明显的砖石,好似埋藏在地下的石砖天顶被人从上方破开了一个大洞。新世界 符遁将两人带到洞旁后消散,张天流落地时蹲了下来,抓了一把土道:“不是最近开的洞,有很久的年头了,不过还是有可能被人捷足先登。” “不可能啊,除了我们还有谁?” 张天流也有些疑惑,虽然他抓了一个自称也是未来人的费醉,可这厮扬言回来几次,那为什么上次他不取道藏?留给了巫马煜这些修士分吞? “走。”张天流与巫马煜先后跳下土洞。 洞中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张天流指尖一点亮光飞起,化为一盏琉璃灯照明四方。 这是一条墓道,他们落脚处还有天顶被破开后留下的碎砖。 进入墓道的张天流,一头长发飘逸得越发缓慢,轻轻柔柔的,好似被人一寸寸的慢慢轻抚般。 由此可见,这里也是有灵气的,而且灵气很稳很均匀。 “有点牛逼啊。”张天流只扫一眼就惊叹一句。 因为墓道中所有的石砖上都刻了符文,虽然只是一个符文,每块砖都一样,但如果张天流没猜错,这一枚符文可抵得上八枚至十六枚的一小段符语! 墓主人如果不是神,应该掌握了浓缩符文的技术! 两人一路深入,不久便进入一处墓室中。 墓室内的砖石符文跟通道上的一样,统一刻一枚。 张天流走到一面墙壁前,看着墙壁上淡淡的轮廓,如果没猜错,之前这里应该挂了几幅画,全让人给取走了。 见墓室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张天流问:“三条路?走哪条?” “不知道。”巫马煜摇头,又解释:“我来的时候,此地已经被严重破坏,根本没有这个墓室,而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要不要试着开个大洞?” “惊扰到别人就不好了,何况破坏文物这种事,我是不屑去干的,慢慢找吧。” 墓中没有机关,也没有什么怪物把守,又或许是之前进来的人统统搞定了。 他们一路安全的穿过许多墓道,进入许多墓室,还是什么都没有捞到。 “真干净啊!”张天流苦笑。 不过他随后又道:“这应该不是墓地,而是一个门派,前面这一排墓室大概是弟子的房间。” “也曾有人这样说,不过事到如今,跟墓地没区别了。” “也是。” 两人继续寻找,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见到唯一一件值得研究一下的东西,尸体! 巫马煜对此没兴趣,张天流却是很感兴趣的蹲下来,抚摸干尸啧啧称奇。 “怎么了?”巫马煜觉得仙人应该是看出什么。 张天流笑了笑道:“这人生前肉身强度不弱石雄。” 第一零九一章 蟠桃宴 “不弱石雄?怎么可能?”巫马煜震惊。 石雄实力多强他很清楚,虽然曾经的他没见过石雄,大概是因为石雄死了,跟孙青旋都死在金蛟虎手里,而那个时候的他也没有实力了解到极上强者的事情。 但如今的石雄可是蜕变三重的体修强者,即使让巅峰时期的他砍一剑,怕连一根毛都斩不下,如此逆天的肉身跟眼前的尸体一样?那这人怎么死的? “稍等一下,我用秘法查一查他死了多久,你继续寻找。” 张天流说完就开启慧眼,虽然精神空间还不能用,不过慧眼查看过去没问题,只是速度慢,有精神空间一天回看百年,没精神空间一天十年。 巫马煜无语,虽然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也没有什么凶险的,真正危险的是一起来夺宝的家伙! 不过他还是怕啊,目前只是丹鼎巅峰,连通天都不到,要是遇到一个极上盗墓者,跑的机会都没有。 张天流不管不顾,坐下来就不动了。 不仅他本体不动,远在瑶池工作的傀儡,在忙完手中的工作后也逐一陷入僵直状态,包括指点外门弟子的教师傀儡。 不过他在回看过去前,就让外门弟子放假,让他们准备参加蟠桃宴,弟子们当然没有异议,一个个兴奋的感慨,终于能进入传说中的蟠桃岛了! 巫马煜开始没有离开张天流,但十天过去后,他有点忍不住了,一个月过去后,他终于跟张天流道了一句:“我去走走。”便继续深入。 而张天流眼里的景象一直没有变化,直至瑶池的蟠桃宴开启时,他还是一动不动。 …… 海承兴身穿一袭白袍,立于瑶池外门堂口前,恭迎一位位平日里根本无法见一面的极上强者。 海承兴一直担心人家会看不起他,甚至不屑一顾,还被羞辱,但事实果然不同,没人无视他,反而十分客气的与他攀谈几句。 “原来是舒前辈,前辈里面请!” “竟是禹州龚前辈,听闻您老去年已经蜕变三重成功,引下八重天雷,这才一年就稳固了修为,当真了得啊,里面请……” 海承兴做了许多功课,把名单里的每个贵客的情报都弄清楚了,怕就怕怠慢人家。 这要换做张天流四人,切,爱来不爱。 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这种心思,才会导致前面几波的失败! 海承兴代表瑶池给足各大势力首脑面子,对瑶池的发展很有必要,张天流他们只是路过,对此根本不上心,架子自然高的离谱,海承兴不同,他未来要继承瑶池衣钵,即使他不当头,元君也是女儿的,帮女儿与各方势力搞好关系不是必然的吗? 各大首脑穿过外堂,再由恬儿接引,前往蟠桃岛。 这次瑶池设宴就在岛中,无遮无瓦,露天席,到身处桃林里,脚下是青青绿草,坐的是上好蒲团,前面是雕刻精美又不失古朴韵味的石案矮桌,赏着桃花缤纷,喝着桃果美酒,倒也是备有一番风味,更重要的是仙气满满! 蟠桃宴邀请了七十位极上,三百多位通天,目前来的极上却只有二十多位,通天更少,居然只是十七位! 好在莫老板早已料到,石案蒲团都是来一位安排一位,不会有空桌徒增尴尬。 “咦,这不是石兄吗?你……你居然也突破到蜕变三重了!”禹州之主龚上溯见到石雄早早的就坐在桃林席间,不由大感惊讶。 边上一名极上笑道:“龚兄当时闭关,有所不知,石兄此番突破是另有机缘啊!”万书楼 “哦!听起来有故事啊?”龚上溯忙好奇打听。 待知道石雄与金蛟虎发生的事情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时也羡慕道:“老夫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道呢,我可是枯坐四百年才勉强踏上这一层。” “石某枯坐四千年。”石雄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惹得众人更是眉开眼笑。 “咦,东老也来啦!” “哦,是东尊啊,听说你……咳咳,不提也罢。” 东尊的确来了,身边还有他的长子东世义。 纪飞绿这时候出面道:“东尊与我瑶池笑仙人一事,诸位怕是误会了什么,笑仙人去东神宫目的是为引出某些宵小,此人前不久还想行刺东尊呢。” “果有此事?”众人大惊。 东尊苦笑一声道:“确有此事,那人名叫费醉,修为与我一般无二,不知诸位可否认识?” “费醉?” “还是蜕变三重的强者,可是这个名讳没听过啊!” 众人不免疑惑,又不足开始四处打听,不仅这事感觉不小,弄不好他们也要被牵连! 而此时外门堂口,海承兴突然尴尬起来,因为这次来的客人修为虽然在宴请名单中不高,反而垫底,但身份挺特殊的,乃是海承兴老东家,苍雷教主! “师父!”海承兴恭敬的弯腰抱拳。 “担当不起。”苍雷教主摆摆手,不见生气,反而欣慰的笑道:“若非有你,我也难化此劫,我应该谢谢你。” 苍雷教主说的是真话,如果不是海承兴的关系,他已经被孙青旋给宰了! 只是取了火莲,留给他九颗莲子疗伤,放修炼界如同天恩! “承兴心里,一直认你为师,我入瑶池也非另投山门,此地无我师。” 苍雷教主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此地虽无你师,却皆为你师,只是有实无名,瑶池仙人可不在乎,但你不能啊,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苍雷教!” “有弟子一日在,苍雷教不会落寞。” “呵呵,你有这心就好了,行了,老道我这就进去尝尝仙桃是个什么滋味。” “师父请。”海承兴一路恭送苍雷教主到了蟠桃岛,看到岛中情形,苍雷教主暗暗吃惊。 “吆,苍雷道人也来了,来来来,这边坐,仙子,石案放这里。”发现苍雷教主的几个通天修士,立刻招呼他过来。 这些通天修士,都是太苍附近的小势力头目,跟苍雷教主关系较好,自然要抱团,毕竟对面的可全是极上强者啊,他们不好融入!不过能瞻仰到这么多前辈高人,不虚此行了! “嚯哈哈哈,好热闹啊!冷面小友,老龙我没迟到吧!”突然一声如惊雷炸响的洪亮嗓门,引得所有人震惊的仰头望去,脸色顿时个个精彩起来。 莫说通天修士,就是极上强者都震惊的暗道:“西海龙王都来了,这瑶池到底还请了谁啊?” 第一零九二章 蟠桃宴续 龙王降临,众人主动相迎,反倒是主家无一人出面,海承兴在外门,龙王是直接飞到了蟠桃岛,莫老板在水榭里做菜,小白跟老爷子钓鱼,显然两人不想参合这种场面。 最后只有纪飞绿出面帮着解释。 “无碍无碍,小友品性老龙我知,诸位也别围着我了,入座吧。” 众人无一拖沓,纷纷入座,再度笑颜畅谈。 龙王喝了一口桌上的桃果酒,咂咂嘴道:“这酒不错,但跟上次小友给老龙喝的远不如啊,喂,丫头,给我换那烈的。” 负责倒酒的小溪有些疑惑,莫说桃果酒,她连普通的酒都没喝过,什么烈不烈的也不知道何意。 便在这时,莫老板从水榭里走出,来到小溪面前叫她让让,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酒缸被他凭空变出,哄的一声闷响过后,稳稳放在龙王身旁。 龙王笑看这一幕,末了鼓掌道:“这才对嘛,丫头还不给老龙满上。” 酒缸比小溪足高一倍,而以小溪修为还不足以御空,这要如何打? 小溪为难时,只见莫老板变出一个斗笠大的海碗,小施风术,缸中酒水面上凭空刮起一团旋风,裹挟着一缕酒水划出一道优美弧度,投入碗中,最后是一滴不多也不少,满满一碗烈酒交给小溪后,莫老板一言不发,转身回水榭。 “愣着干嘛,上酒啊。”龙王不满的催促。 小溪回神,忙平稳的将大海碗放到龙王石案上。 龙王哈哈一笑,端起就灌了一个精光。 “痛快!”龙王袖袍擦嘴,把大海碗推给小溪:“再来一碗。” 这次小溪明白怎么打酒了,照着莫老板的办法,以风术将酒裹下,但很明显她熟练度不够,她的风很乱很抖,裹挟的酒水弧度难看不说,还颤颤巍巍的,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使酒水从风裹中洒落出来。 众人对此只是扶须而笑,或抿嘴偷乐,龙王也不催促,而是与身边龚上溯攀谈,但讨论的却是分割北荒地盘的大事。 待小溪盛满酒,她已是汗流浃背,不过功夫底子在,手很稳,没有洒落一滴的端到龙王桌上。 结果龙王还是一口喝光,再要一碗。 小溪无奈在运用术法取酒。 这是一场磨炼,不仅是术法,还有心境! 跟这些大人物相处久了,以后面对修为比她高的对手,她不会畏惧。 除了小溪,其余外门弟子也在伺候这些大人物,只是他们比较轻松,上一壶酒,仙人自己倒,自己站在后面恭候即可。 “龙王喝的这酒,不香反而刺鼻,不知味道如何?”一名仙子笑问。 “秦兰仙子试试便知。”龙王笑道。 “也好。”秦兰仙子说着,自己施展术法娶了一杯,饮下后眉头紧蹙的厌恶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哪是饮酒,分明是饮火。”秦兰仙子羞恼道。 不远处的纪飞绿笑道:“前辈不知,此酒并非如此饮的,你且三分此酒配七分果酒试试。” “哦!还能这样。”秦兰仙子立刻尝试,饮下后两眼发光道:“果然不同了,桃果酒虽好,但略淡,配了此酒不仅味浓,酒香明显也更浓了,当真回味无穷。” 其余人见此也纷纷尝试,随后个个露出惊叹神色,唯有龙王摇头:“糟蹋了!” 说罢,又满饮一碗烈酒。 也有人试着直接饮烈酒,结果的确如秦兰仙子那般,觉得难喝。 不过兑了桃果酒后,却能将桃果酒味香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见众人都来取酒,龙王不乐意道:“适可而止啊,这缸是小友特地给老龙准备的,你们要喝,找小友要去。” 一番话,惹得众人明着暗着骂他小气。 宴客越来越多,蟠桃岛也越发热闹,席位不断增加,直到两百多席后才停止。 最终宴请名单里,来的极上有四十多位,通天仅有六十位,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人,一些席位是给琉焰仙子们准备的,不过她们也才二三十人,剩下的自然是随行人员,如东尊长子东世义,龚上溯的两位亲传弟子,他们一个极上,一个通天巅峰,自然有资格入席。 其实在瑶池安排中,不论来者带来的人修为多高,也会安排席位,不过修为高的可以安排到高阶修士的席位区域,席位低只能到末席区域。 非瑶池故意搞阶层划分,实在是通天修士跟极上很难说上话,极上多半将蜕变心得,通天听听就行,能说什么? 不过这随意的听了听,也是受益匪浅了,特别是苍雷教主这等层面的人,他们没有极上的师父,苦无极上高人指点,想迈入极上是十分困难的,但在这里能听到许多关于极上境界的大小事,日后必能少走许多弯路。 “我还以为瑶池最多能请来附近的小门派掌门,本来还不想来的,没想到来了如此多极上前辈,真是不虚此行啊!” 瑶池很怪,在极上圈里,几乎是无人不知了,但在通天圈子里并不出名,连本地的地头蛇,苍雷教主都不甚了解,刚开始听闻时,只当是一个极上前辈找不到好底盘了,讲究着在他地界开一个小门派而已,等孙青旋上门才知道,瑶池不简单,但也只是当瑶池是孙青旋另起山头,不过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来了,结果情况与他设想的完全颠覆! 算上那些蜕变两三重的前辈带来的极上弟子,极上人数居然比通天人数还要多! 苍雷教主悄声笑道:“那些没来的通天掌门人,等得知瑶池宴请的高人们时,不知是何表情?” 身边通天修士笑道:“当然后悔啊。” “岂止,我看恨不得想吃了我们!” 这帮通天正幸灾乐祸时,突然奇香弥漫而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莫老板为首,领端着餐盘的外门弟子一个个从水榭走出。 “时辰已到,今日宴会开始,下面是第一道开胃菜,七味桃花,诸位请慢用。”莫老板说完就转身回水榭了,弟子们则快速将菜上齐。 看着石案上的七彩盘,纷飞的桃花瓣如大雪飞扬,景色当真秀美,完全想不到这东西是吃的,而且,该怎么吃? 纪飞绿笑道:“这道七味桃花吃的就是桃花瓣,诸位请看……”说着伸筷夹住一片桃花瓣,在七彩盘的赤色酱汁里沾了一下,放入口中闭目咀嚼,很快就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睁开眼对众人又道:“此为一味,剩下的橙黄绿青蓝紫,也是各有特色,诸位吃后七彩盘不用退下,稍后还有几道菜需要盘中彩酱。” 众人了解后,纷纷急不可耐的尝试起来。 一片片染上各色的桃花入口,有震惊,有感慨,有兴奋的赞美,还有一声声嫌少的抱怨! 第一零九三章 内有乾坤 七味桃花不少,每道七彩盘上纷飞的桃花瓣足有三百片,可耐不住人家手速快啊! 宴客们可都是高人,筷子一伸,桃花瓣自己飞到筷子间,一片片叠好,蘸料边吃,速度虽然非比寻常。 而外门弟子们在当初试吃的时,包括小溪和海棠在内,对这道菜是又爱又恨,爱是太好吃,口味也吩咐,恨是桃花瓣太难夹住了!海棠试吃的时候,是直接用手抓的,抓住一大把就往嘴里塞,然后舀了一勺酱汁到嘴里,那才爽。 阿虎不同,直接吃了桃花瓣在吃酱汁,顺道把七彩盘舔得一干二净。 桃花瓣不完全是桃花,它是经过莫老板腌制后调制过的成品,本身就已经十分美味,蘸料只是多加了一层提味的效果,本身有点画蛇添足的作用,实则不然,通过蘸料剩余的多少,莫老板能掌握到所有人的喜好,从而在之后的菜品中给每个人私人订制一下。 每人三百片桃花,转眼被这帮吃货横扫一空,特别是秦兰仙子,毫无素质的用筷子敲打碗,还别说,居然敲出了一段曲乐,也算助兴,可惜,她嘴里却嘟囔着:“快点吧,快点吧,还不上菜吗?” 莫老板没有让他们等多久,第二道菜很快上桌。 “第二道菜,平分秋色。” 这道菜是一道冻菜,如果冻般,只是莫老板将秋天美景冻在其中,菜名小白起的,因为秋景果冻平平整整,他灵光一闪就起了平分秋色。 纪飞绿报上菜名后,拿起勺子开始品尝。 众人也纷纷尝试,一需一口,便赞不绝口,同样的,仿佛一瞬间又没了,比之当年遇到的九霄食客们还猛。 “第三道菜,天地一色。” 这道菜是鱼羹,不过被莫老板做得汤汁跟海面似的,鱼肉如白云,与此时天色一般无二。 在这里,肉菜看来也比素菜受欢迎,看秦兰仙子,端起汤碗就一饮而尽,然后小舌头忍不住在汤碗中勾舔,就能看出这个吃货非同凡响! “咱们还不上下酒菜啊?”龙王不悦了,虽然菜色好,味更美,但不适合酒啊! 他特地留的半缸酒到现在还没碰呢。 瑶池贵客,一并满足,小溪很快上了第四道菜,同时还多给龙王上了一盘炸至金黄的酥香鱼,一盘炒豆。 “这才对嘛。”龙王顾不上第四道菜,抓起一块鱼肉就往嘴里塞,然后饮下一大口酒,连连大叫痛快。 “喂,我们为何没有?”秦兰仙子不悦道。再看她石案的第四道菜只剩下空盘子了。 “这个……”小溪也无奈啊,她只是听莫老板的吩咐多端了两盘下酒菜给龙王,也不知为何仙厨不给他人准备。 龙王笑道:“这是老龙让小友特地为老龙准备的,你事先没说,当然没有。” “哼。”秦兰仙子冷哼一声,隔空一抓,就将龙王盘子里的一条酥香鱼给抓到了手中。 “你……”龙王大怒。 秦兰仙子飞快的吃干净,连骨头都不剩,再饮下一倍兑了烈酒的桃果酒后,脸上不自觉就洋溢幸福的笑眯眯道:“虽然没有正菜好,但还不错,的确和适合下酒,不会抢了美酒的味道。”人人读 “你娘都不敢从老龙口里夺食,你这妮子,胆肥啊!”龙王阴沉道。 “你就庆幸我娘没来吧,不然,呵呵!”秦兰仙子笑得很坏,这让龙王表情更加阴沉。 “好了好了,你们要打到外面打,别搅和了我们品尝美食。”龚上溯没好气道。 纪飞绿也拍拍手道:“下面是第五道菜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炖桃子,希望诸位也能喜欢。” 正式的炖桃子远比试菜看到的美观多了,桃子和汤汁看起来只是把桃子浸泡在清水里,可当勺子一碰时,桃皮如莲花绽放,从桃皮内涌出的汤汁与清水混合之后,清水沸腾,桃肉也从生桃色泽转为金黄,一股浓香扑鼻,汤盅内光华照的众人脸也蒙上了一层光辉,一看就非同凡响。 在五地强者们品尝蟠桃宴时,远在窟州墓地中的张天流终于动了。 他先起身,好似受了什么指引,轻车熟路的走在墓道中,直至到了一处墓室外才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 张天流笑了笑,伸手摸到一块砖石,轻轻一推,砖石凹陷,紧接着墓室内突然变化起来,本来是昏暗的墓室,可在一块块石砖切换下,一片广阔的明亮空间出现在张天流眼前。 但张天流没有进去,因为他现在进去必死无疑! 他之前遇到的尸体就是直接闯了进去,结果一身功力被吸收,虽然逃了出来,但没能离开就枯竭而死。 能让蜕变三重体修都无法抵抗的力量,张天流一步踏入只会被秒杀。 也由此可见,这地方应该保存的还算完整,真正的内有乾坤。 但是凭张天流的识气能力,居然看不出有什么阵法。 或是没有用正常材料制作的阵法! 那么是符文之力还是别的力量,还需研究才能明白。 “仙人,你发现了什么?”巫马煜一直没走远,他已经把墓道都逛完了,最近就在张天流不远处的墓室内修炼,察觉张天流动了立刻出来。 等巫马煜来到张天流身后,发现前面的墓道出现断层,而断层的对面是一个巨大磅礴的空间,宛如是一片天地,里面山清水秀,阳光普照。 “对,就是这里,这就是仙人墓葬!”巫马煜兴奋的准备冲进去,却被张天流拦住。 “别急,现在的你跨进去一步就必死,我记得这个断层应该有时间法则,里面的空间跟外部的时间是不对等的,要打破空间结界才能进入,对了,当年你们是怎么受到消息的?有没有一声惊天动地的空爆啊?” “嗯,没错,确实听到了一声巨响,整个琅延都被这声巨响吸引了过去,当初我们还以为有人在此地斗法引起,现在看来,斗法的确是斗了,但是破开了空间,为抢夺保护而争斗,看来巨响非斗法引起,而是破开这处空间引发的。” 巫马煜说完,突然担忧道:“如果我们破开,是不是也会发生巨响?那岂不是更当年一样了?不过如果我们准备的快点,破开后立即闯进去拿走好东西,等他们赶到时我们也已逃之夭夭!” 张天流摇头道:“太冒险,你先别急,让我再看看,我觉得符语或许能开启这处空间。” 第一零九四章 时空结界 张天流凭借慧眼看到的未来一秒钟,站在断层面前用尽方式尝试安全进入,却又一次次的失败,一秒实在太短了,在斗法中或许总能克敌制胜,但面对诡异的断层,仅有一秒的观察不足以让他找到破解的办法。 “看来只能冒个险。” 巫马煜闻言,立刻蠢蠢欲动道:“要轰开吗?” “不需要,我用傀儡探探路。” “这样啊。”巫马煜只好又耐着性子默默等候。 宝山就在眼前,即使曾经身为极上强者,此刻要自控也不容易。 张天流随身带了许多傀儡,甩出一张芥子符,放出傀儡后神裂寄宿其中,操控傀儡进入断层,结果张天流的分神立刻跟他断开联系,而傀儡则在断层里飞快的变成了朽木。 “这……”巫马煜见此终于露出骇然。 张天流却反而笑了,说道:“果然跟时间有关,这反而好办了。” “仙人有办法?”巫马煜既惊又喜的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没有多言,再度甩出一张芥子符,又一个傀儡从符中飞出,不过张天流没让它立刻进入断层里,而是伸手将傀儡摄入掌中,开始在它身上克制一些符语。 一刻钟后,张天流才将傀儡放出,带元神寄宿其中,傀儡立刻展开一面符遁,不过这次的符遁有点特别,普通符遁就是一个光球,光球外有一环环符语,如浑天仪般倾斜旋转,而这次傀儡施展的符遁也是光球,但符语光环不同,它是平整的围绕光球,看起来宛如星球旁的陨石带,全由符语结成,并多了普通符遁没有的符纹,而符纹绘制的图形正是阴阳四象八卦形。 “这不是……”巫马煜眨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时轮天仪?” “仅是符语仿造,能否成功就看它了。”张天流说完,操控傀儡进入断层。 这一次,张天流的分神没有跟他断开联系,但还是很不稳定,特别是看着时轮的八卦轮已经旋转到模糊不清,四象轮的选择速度也在飞快提升,当阴阳轮跟着剧烈旋转,模糊到黑白难辨时,似乎“砰”的一下,时轮包括里面的傀儡竟然凭空消失了。 “什么情况?”巫马煜傻眼了。 这未免也太蹊跷了吧。 “或许是时间弄错了,大幅度削弱了傀儡的灵力,不过也算一种成功,刚才是逆转,再试试顺转。” 张天流说罢再度尝试,这一次的傀儡驾驭时轮进入断层后,时轮虽然还是难以控制的旋转,不过没有之前的激烈,张天流常识性的操控傀儡调试时轮,尽可能将八卦调试成秒,四象调试成分,阴阳调试为时。 结果无效,不过时间上,这次坚持了更久,并且张天流让它安然的回来了。 “成功了?”巫马煜盯着傀儡道。 “没有,傀儡没事不代表人体没事,时轮还是错了,我们用的时轮天仪的八卦轮转三圈为一天,二百七十圈左右四象挪一位,正好一季,而四象一圈为一年,阴阳一圈六十年,阴阳五十正好三千年。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想要让时间契合还是有难度,八卦无法捕捉到细致处,需要精确到秒,乃至毫秒,可如此一来时轮架构就会崩坏,虽是符语构成,可也要讲理啊,不能想怎样就怎样,每个符文都是一个齿轮,换一个就得全换,麻烦。” 感慨间,张天流又拿了个新傀儡出来,慢慢的改造起来。 巫马煜听的不是很懂,只知道是时间问题,但具体是时间的哪方面问题,张天流不细说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理解。 其实很简单,断层时间是未来,而非过去。 这个未来恐怕有万年之久! 如巫马煜当初被卡在时轮天仪上,失去了三千年道行,那如果反过来,推进三千年呢?追文 那更惨! 巫马煜有过去,而且三千年前他就存着,只是状态回到三千年的自己而已。 但如果推进三千年,那他这三千年要一直卡在断层里,什么都做不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这样经历了三千年,即使有万年寿元都要挂! 因为在这种状态中,没有天地元气滋补,修为不进而退,精神状态更是备受折磨,悄悄外面那位,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年,但一身修为荡然无存,精神状态也濒临崩溃,恐怕他出来前就已经死了,因为张天流观察他当时的状态确实是行尸走肉,没能走多远就倒在地上,死了。 大概是因为他肉身强大,如当年的雾国国主,尚存一丝执念才能出来,换做是张天流早成灰烬了。 张天流他们要进去,必须要利用时轮力量快速追上断层里的时间,这点刚才他已经成功了,只是时间卡不准,没有精确到与里面的时间完美契合,以至于进入后一直被卡着无法动弹。 当然符文时轮的力量不是真正的穿越到未来,而断层里的空间也不是未来空间,只是一种时空结界,很高深的顶级阵法! 张天流甚至觉得,这里的主人跟时轮天仪和空转流镜有密切关联! 这一次张天流的改造工程耗时极长,巫马煜也看出仙人短时间是改不好傀儡了,郁闷的坐在旁边盯着断层里的时间愣愣发呆。 而此刻,遥远的另一头,瑶池中。 蟠桃宴也接近尾声,五十道菜,整整五十道啊,就算是大胃王吃能到三十道就是极限,这帮家伙,五十道似乎只是当开胃菜! “没了吗?真的没了吗?再做点吧,缺什么我给。”秦兰仙子盯着郁闷的纪飞绿。 “抱歉,本次蟠桃宴只准备了五十道菜。”纪飞绿违心道。 其实她很清楚,莫老板只准备了二十五道,后面的二十五道全是临时加的。 “唉,那下次蟠桃宴是什么时候啊?”秦兰仙子喝光最后一滴酒,咂咂嘴看向纪飞绿。 纪飞绿笑道:“下次啊,短则百年吧。” “百年?一年三百多天,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四刻钟……”秦兰仙子掐着手指算啊算,越算越欲哭无泪。 “好了,别懒着了。”龚上溯笑了笑,起身又道:“多谢诸位款待,不知贵地仙人可还有何事?” 纪飞绿起身鞠躬道:“并无其他要事,此番宴请诸位只是想结识一番,也算我瑶池开派大典,多有怠慢还望海涵,另外这些糕点是仙厨为大家准备,带回去给小辈享用。” 纪飞绿说话间,拍了拍手,立刻有外门弟子给每位宴客送上一个食盒。 秦兰仙子双眼发光的盯着食盒,嘴角不自觉的躺出唾液。 “还没吃够啊,我劝你还是带回去给你娘吧。”石雄对秦兰仙子道。 “要你管,别以为修为比我高了我就服你,你那是狗屎运,金蛟虎那小子自个傻,喂,你这是要去哪?不回你的元闶北望山吗?你……” 秦兰仙子话没说完,就见石雄几步走到岛边,随后跳下了池水中。 秦兰仙子懵了,纪飞绿苦笑解释:“石前辈暂时住在瑶池休养。” 秦兰仙子惊讶看着纪飞绿,突然笑眯眯问道:“我也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第一零九五章 压力山大 宴客陆续离开,秦兰仙子死皮赖脸的非要留下,也没人管她。 同样没走的还有龙王,他等所有人离开后,端着一碗酒慢慢的喝,一直等莫老板走出来,他才放下碗道:“为何不说?” 莫老板点上一支卷烟,吞云吐雾道:“还不到时候,有些事情并未调查清楚。” “老龙听说有些人最近在暗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还是针对你们的!” “嗯,知道,一些宵小不足为虑。” “嚯,好大口气。”龙王哈哈大笑,端起海碗狂饮一口,痛快的长出一口气又道:“西荒异族最近也不安分,似乎也预感到了,这两年来失神的时间逐渐延长,真等到了时时刻刻都失神的时候,就是老龙也难以幸免啊,需要什么帮助的你尽管开口。” “暂时不用,我们的人正在调查,等事情明朗之时,再劳烦龙王。” “小友跟我无需客气,行了,老龙有些醉了,急着回去睡一大觉。” 莫老板拿出两张芥子符交给龙王。 龙王笑着接过,提着食盒腾云而去。 瑶池此番宴请,都以为要宣布什么大事,特别跟失神有关,结果什么都没说,只当是开派大典,这让许多人费解,也让不少人理解。 身正不怕影子斜,瑶池对五地八荒是益是害从这场宴会中多少看出点苗头。 赤仙子死后,琉焰岛来到瑶池,从这方面看来,瑶池跟琉焰岛早就有瓜葛,而琉焰岛的存在为了什么,许多老一辈的极上强者都清楚,虽然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魔元神,但它的可怕没有人轻视,具体是否跟赤仙子同归于尽,还是被关在了瑶池,外人也懒得去考虑了。 这件事如果跟天地大劫有关,灭了瑶池就是一劳永逸吗? 琉焰岛多少代岛主都灭不掉的存在,他们怎么杀? 万一魔元神没死,被瑶池封印呢,灭了瑶池放出魔元神可是雪上加霜啊。 瑶池暂时是碰不得,那有关瑶池危险论的谣言,也不能全信。 极上强者为此不明方向,通天可没这么多心思,蟠桃宴消息传开后,那些认为瑶池只是小门小派,不屑一顾的通天修士傻了眼。 光是蜕变三重的都去了六位,满打满算,六十位极上强者参加的宴会,他们通天居然还看不起! 连西海龙王都亲临,蜕变二重的秦兰仙子更是懒着不走了,可见这瑶池绝对是仙家福地般的存在啊。 至于美味绝伦的美食有多好,没去过的人反而不上心,毕竟没见过,更没吃过,食物嘛,多半就是桃子,何况瑶池成立多久,桃子年份冲顶了也就一百多,能好吃到哪?对修为能有什么帮助? 主要是结识极上啊! 能从极上口中得知通天入极上的几处重要心得,就不枉此行了,结果,两百多名通天悔得肠子都黑了。 也由此,瑶池名声大噪,让整个瑶池的人都感到高兴,唯独海承兴。 压力山大啊! 虽然瑶池仙人一直说让他们一家三口登顶五地八荒,但海承兴还是半信半疑的,即使见识过小白出手,力挫东尊,他也没有感到什么压力,因为始终有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不真切。我爱搜读网 可作为蟠桃宴的门面担当,接待了一位位极上强者后,他从最初的兴奋与不安中冷静下来,立刻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比当初面对东神宫将士施压的压力恐怖万倍。 以至于回到池底小院独自闭关三天,再出关时他的身体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怎么了?”海夫人瞧出异样,关切问。 “这三天来我一直无法入定,只要一闭眼修炼,似乎就能见到那一位位极上强者从眼前走过,他们的地位是多么的遥不可及,我此生,能走到这一步吗?” 看着丈夫彷徨无助的神情,海夫人走过去抱住他安慰道:“仙人说行,为何不行呢?” “对,四位仙人帮助我们如此多,我还如此不自信,有愧于仙人,更有愧于你和棠儿。” 海夫人笑道:“棠儿如今能耐大了,对成为未来的瑶池之主也有十足信心,作为父亲的你,可不能让女儿小看了!” 海承兴握住海夫人的手,淡淡点头道:“嗯,不能因为我们,导致棠儿被人看不起,棠儿虽然胡闹,但在背地里一直很努力,因为她身边有比她更努力的长令溪,阿虎,永彬和阎进他们,这些孩子都能如此上心,追求极上大道,我这个老前辈何惧之有?不就是极上吗,修它便是了!” 从此之后,海承兴的修炼更加刻苦,他不仅要提升修为,还为了提升战斗能力,求小白助他。 小白也简单,弄个幻想召唤物跟他玩玩就够了。 但说是玩玩,每次都把海承兴蹂躏得痛不欲生,若非小白的召唤物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再给海承兴几条命都没了。 瑶池恢复到休养生息,努力提升时,远在窟州墓室里的巫马煜,却郁闷的等了足足三个月还不见动静。 为了制作一个傀儡,张天流把所有傀儡都停工了,分神全部进入休眠状态,因此瑶池发生的事情他暂时不知道,不过多少也能猜到。 突然,巫马煜看到张天流面前傀儡终于亮起了一层光盾,他兴奋的站起来道:“成了?” “嗯,就看进去时能不能成了。” 操控傀儡开启时轮,这一次的时轮明显跟之前不同,不仅有十二时辰,还有年份,月份,以及三轮巫马煜看不懂的光环。 这三轮光环正是分、秒和毫秒。 能做出毫秒就到张天流的极限了,不然他还想做出纳秒,那就跟精准了。 不过就算是毫秒,以张天流眼力都很吃力,纳秒做出来了也看不清。 操控傀儡进入断层,随着时间流逝,张天流一步步做着调整。 巫马煜一眨不眨的盯着,当他看到飞快选择的光环从阴阳开始停止旋转,到年份,再到时辰,逐步的一个个停止或缓慢旋转时,他安下的心突然有抽了起来,因为最后一个光环的旋转速度似乎没有变化! 张天流却道:“成了。” “成了?可是最后的光环没有停啊。” “那个眨眼间转千次,当然不会停,你主要看秒轮,秒轮不抖动,而且顺利的缓缓转动说明时间已经正确无误,这个时空结界,与我们这里相隔了六千八百年。” 巫马煜一听就感觉头大,难怪需要外力破解,如此精密的符语术法才能破解进去,也就狐仙能办到了,换做他见过的和听过的那些极上脱胎,蜕变三五重的恐怖强者也绝对办不到啊! 第一零九六章 再临天河界 展开时轮符遁,张天流和巫马煜进入了时空断层中。 从外面看,只是隔了一层灵光,可进入里面后,两人感到了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中,这个世界璀璨又斑驳,流光如瀑,又似刹那间经历了千百年。 直到张天流操控时轮符遁捕捉到时空断层里的时间,一切才归于平静,视野也终于宽阔起来。 这是一方天地,虽然不大,但给人感觉却是一个广阔的世界。 巫马煜惊叹连连。 张天流环顾一圈后,有些惆怅。 “仙人,莫不是又有什么问题?”巫马煜见张天流表情,又感觉不妙了。 “没有,只是这里我来过,它名叫天河界。” “天河界?”巫马煜扭头望去,果真看到一条蜿蜒的天河在空中流淌。 张天流伸手到了符遁外,没有异样后解除了符遁,两人落到一座山上,山中有亭台楼阁,与张天流当初见到的一般无二,只是没了那仙鹤环绕的点缀。 张天流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庭院中,巫马煜急忙跟上,目光四处乱看,寻找记忆中几个相似的地方,可惜居然没有。 “奇怪,虽然很像但明显不是我来过的道藏啊,我记得也没天河啊,但建筑又太像了,真是奇怪。” “你去的应该是另一头石狮子中。”张天流解释。 “另一头?莫非还有另一个类似的世界?” “或许,也有可能你看到的是已经被破坏的天河界。” “嗯,我跟师父确实来晚了,当时这里有十几位极上强者大打出手,毁了不少风景。” 张天流让巫马煜自己去找点好东西,他则走进一处庭院内的阁楼里,看到果真有不少典籍,不免笑了笑。 这正是蟹婆丈夫的天河书屋,不过眼下的书籍明显没有后来的多,不过有许多是张天流没有见过的。 稍微翻看了片刻,居然发行了天河界的设计图,张天流略微一惊,细细看后突然就离开书屋,寻了片刻,找到天河界的心脏,一处溶洞中央,一块悬浮的阴阳轮转盘。 这东西,张天流是既熟悉又陌生。 他得知的阴阳轮转盘,是蟹婆丈夫炼制的,但炼制之法却是书屋里的一本典籍,也可以说是天河设计图一部分,但明显被分开了,而张天流上次来时,并没有看过此图,只见过轮转盘图,可以说蟹婆丈夫是仿造的,而这个才是原版,通体古铜,材质与时轮天仪和空转流镜一般无二。 张天流指尖亮起一串符语,抚摸到轮转盘上,轮转盘立刻快速旋转。 与此同时,洞外,正兴奋的抱着一个大鼎的巫马煜突然看到天河界的日月飞快更替,星河奔腾,宛如又要回到了时空穿梭是的状态里。 巫马煜大惊失色,但又一瞬间,日月更替停止,一切恢复如初。 巫马煜傻眼,但很快就想到应该是狐仙干的!除了他,也没谁了。 “管他呢,焚香鼎啊,可收集愿力修炼神通,宝贝,好宝贝!”巫马煜的脸不停在大鼎上磨蹭,把身后凭空出现的张天流狠狠恶心了一把。 “你够了啊,非要来一出人鼎情未了不成?” 巫马煜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张天流才松口气道:“仙人别吓我嘛,在这地方会把人吓死的,咦,仙人你手里这个是什么?”巫马煜好奇的盯着张天流手里的日月轮转盘。 “掌控这个世界的核心,行了,出去吧。” “出去?东西还没……” 巫马煜话没说完,直接张天流手里的轮转盘光芒一收,四周的景色居然化为了缕缕光丝涌入轮转盘中,最后整个天河界都被轮转盘给收了,包括巫马煜抱着的鼎。 巫马煜再一看四周普通溶洞的景色,呆滞了。 他见过空间法宝,也有如天河界这般逼真的,但是从没见过能把空间放出来,又收回去的! “那里应该是大门。”张天流说着就往一处洞口走去。 巫马煜一脑子的问号还没理清楚,又不得不跟着张天流往外走。 一刻钟后,窟州某处山脚,突然爆出一大片黄土,紧接着两扇巨大的石门翻飞着从黄土中打着旋撞到了对面山腰。 而在爆开的黄土中,一个黝黑的山洞暴露在外,中间站着两道人影,正是张天流两人。 “仙人,我们这就回去了?”巫马煜询问。 张天流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着石门旁的两座石狮子。 “这就是你所的石狮子。”张天流问道。 “嗯,没错啊,跟你给的图影是不是很像?”巫马煜笑道。 “确实,我懂了。”张天流说着,挥手间两尊石狮子消失不见。 “莫名其妙。”巫马煜不知张天流什么心思,这石狮子只是普普通通石头打造,也不知要来干嘛。 “我还需周游一段时间,你呢?”张天流随口问。 “我也跟仙人走一段吧,从这里回去要横穿琅延,容易被熟人发现。”巫马煜苦笑道。 “你确定?”张天流突然笑了。 “呃……”巫马煜愣了愣,皱眉道:“仙人莫非要去西荒?” 张天流摇摇头。 “那不会是西海或炎荒吧?”巫马煜疑惑了。 “不,我是想去关砀,本来带上你也没什么,但我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此言一出,巫马煜登时大惊失色,退后一步道:“仙人你难道要……我巫马煜可没有对不起仙人啊,大不了那些东西我不要了还不成吗?求仙人……” 张天流苦笑着打断他道:“跟你没关,跟他们有关。” “他们?” 就在巫马煜错愕时,虚空处突然想起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不愧是雾里散人,传言果然不假,不论什么障眼法都瞒不过你的双眼!” 顷刻间,附近山头刷刷刷的出现一大片人影,将张天流二人包围其中。 巫马煜傻了,什么时候这附近有如此多的修士?而且最次的也是通天,四十多人,强的足有六位极上! “雾里散人,交出道藏我让你死的轻松点。” 张天流看向说话之人,笑道:“未请教?” “散人只管称呼我单道人即可,我一向佩服散人行事作风,可惜这一世没能见你独领风骚,实乃遗憾,如今的瑶池,是在令人恶心啊。” “同意。”张天流点头。 莫老板做主的瑶池,在张天流看来也确实恶心。 世界都快完了,还搞什么大联盟,共进退,跟张天流的道属于背道而驰,那样的环境他真的待不下。 也不只是他,小白、老爷子,包括莫老板自己都不喜欢这种风格,他们都是比较孤僻的人,热热闹闹的环境仿佛是另一个不属于他们世界,若以张天流风格建瑶池,肯定是在背后搅风搅雨,先让附近的势力互斗,从而忽略瑶池的发展,此消彼长,等意识到瑶池的时候,大概三千年也快到了。 可事实不同,因为还有一批人一直想灭了瑶池,他们不会让瑶池寂寂无名,难免跟张天流其冲突,因为穿越造成的影响,多出张天流的前三次穿越记录,大概也是分为现实、三千年、六千年和九千年! 三次他都选择不同的路,从隐藏到设计各大势力相互斗争,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一次,莫老板选择路,风格当然普通,至于效果如何,目前无从知晓。 第一零九七章 涯九众 “闲话少说,雾里散人交出道藏,你已别无选择。”单道人劝道。 “里面死的那位是你们的人吧,自己没本事,干脆等我拿到道藏再现身夺。” “你知道又如何。” “我还知道你跟了我一年。” 单道人眉头一皱。 张天流又道:“明明知道有人惦记瑶池,要灭我们四人,我还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你说为了什么?” “引出我们,一网打尽?”单道人笑了,环顾道:“可是这附近,没你们的人。” 张天流摇头:“引你们出来的方式多了,没必要如此费时,我只是无视你们,做我要做的事,任你们查,由你们跟,反正在我拿到道藏前你们不会出手,我也很疑惑,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弄死我们?难道你真会相信五地八荒毁于我们四人之手?还是说瑶池的出现,对你们很不利?那么你们应该不是五地八荒的人,而是来至天涯,这点从你们对我们的称呼可以断定,你们目的是掌握时空至宝,所以要灭我们,夺取时轮天仪和空转流镜,也唯有如此咱们的利益才会冲突。瑶池在我来的世界里位于八重天,这次我们老板如果顺利,晋升九重天也不是难事,这就更动摇了某些人的利益,呵呵,之所以我不猜八重天之下势力,也不猜魔元神,完全是你告诉我的单道人,你别疑惑,更别抵赖,你的所作所为目的太明确,如果是魔元神的人,会阻止我跟琉焰岛接触,如果是八重天以下的势力,斗不过元君。当然空转流镜很容易弄到,你们不拿,也正是因为太容易,动了东尊,我就得不到了,而我得不到,谁给你们解开时空至宝的密码?以此再推测,你们的穿越时间应该是三千年开始,一万二年结束,时轮天仪之所以还在太苍,原因跟里面死去了家伙一样,你们看得到却拿不到,又不肯自己专研,就等我这个会玩的人出现,抓住我搜魂强取时轮天仪和空转流镜,也包括道藏的操控法门,一举三得,圆满完成任务。” 无言以对! 张天流把单道人所有的狡辩都堵死了,还能说什么? “前三世的我,没有说过这番话吧,因为道藏我没有拿到,确切的说,没有解开道藏的钥匙,导致道藏被毁,虽然之后我修复了,但山寨注定是山寨,永远没有原版的好,这也是你们一次次穿越回去的目的,想必这三件东西隐藏了一个大秘密,或是某种强大的能力,足以改天换地,少一件都不行,如今都落在我手里,我又已经解开了,你们认为时机成熟,所以来堵我,拿到这三件东西加我记忆里的密码,瑶池根本不重要,费醉就是为此而丢出来的引子,还有抓海夫人,让我们误以为你们的目标是瑶池,你们是瑶池元君的死敌,如此一来我们四人不可能同时在一起,一方面找线索,一方面守护瑶池,又怕蟠桃宴上有人闹事,算来算去,最终只有我会离开瑶池寻找拖延界临的办法,可难道你不记得很顺利吗?一切都往你们设想的发展,最终只有我一个人掉入圈套。” “我也是人!”巫马煜低声道。 “说这么多,你认为你还能跳得了吗?”单道人哈哈一笑,更狂妄的道:“雾里散人,虽然你第一次见到我,但我认识你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一万年了,每一次都我小瞧了你,让你三次从我手里逃脱,但这次不同。” 张天流赞同道:“没错,这次是死局,我实力没有完全恢复,对上一个极上都费劲,随便一个极上加通天都能轻易干掉我,何况是六位极上,四十通天,你本人还是一位蜕变四重强者,不过你拿我还是没辙。” “是吗!”单道人也笑了,反赞张天流道:“雾里散人你的确很强,这点我可以证明,特别是再过两千年的你,我这位蜕变四重之人都不是对手,与三位蜕变三重强者围攻你,都让你跑了!但这次不同,你提前跟我们碰面,实力远没有到巅峰,而且掌握到三件至宝,还精通至宝的操控法,并是一个人前往此地,怎么说都是最好的时机,天都在助我,还有什么理由让这个时期弱小的你逃了?” “我不是人啊?”巫马煜快哭了,怎么都无视他? 张天流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看向单道人笑道:“可你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一步,这次不是我主导,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局我也不用操心,有的是时间完成我的工作,对了,说起来虽然你遇到我四次了,前三世的我很忙吧。” 单道人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到雾里散人如何能突破包围逃之夭夭? 但他已经感到夜长梦多了,当即便吼道:“动手。” 众人亮法宝的亮法宝,掐诀的掐诀,一时间,各色光芒璀璨耀目,可没等将张天流轰杀,张天流和巫马煜就消失了。蛋疼 很突然,凭空就消失了! 不是用什么隐身术,也非符遁,而是真的不见了。 单道人傻眼了! 巫马煜就更傻眼了。 “这……这是?瑶池?”巫马煜难以置信的看着蟠桃岛,可一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琉焰仙子们。 “啥子情况哦,让我帮你们召回来?”小白没好气的问。 张天流活动活动筋骨道:“让人给围了呗,六极上,四十通天,带头大哥还是蜕变四重单道人,不是全盛时期的我怎么斗啊。” “吆,瞧这话,全盛时期你就能斗得过了?”边上不合时宜的传来一声讥笑,正是秦兰仙子。 这丫头突然就看到小白双掌青光乍现,紧接着两个人凭空出现,把她都给吓了一跳,此时听到张天流自吹自擂,忍不住嘲讽一句,不过看到张天流奇异的长发后,顿时大感惊疑,凑过去想要抚摸看看是不是真的,结果很巧妙,张天流的长发好似特意的避开秦兰仙子,或者说中间有一层灵力阻隔,任秦兰仙子手速再快,长发也会变换各种形状,躲避秦兰仙子的捕捉。 张天流扭头一瞅,见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傻妞,也懒得理会,对小白道:“我去睡一下,醒了就直接出门去游历,这几人的情报你看看,咱姑且将他们称之为涯九众。” “涯九众?什么鬼?”小白懵逼。 “天涯九重天的众人。不过多半只有三五个吧,其余的都是在本地收的小弟,这帮家伙打算毁灭世界,赶紧告知各大派吧。” 对付他们,哪用得着张天流四人亲自跑腿,给他们冠以莫须有罪名,让五地八荒的各大势力去对付就行,他们可是要忙着拖延界临。 “毁灭世界?我看看,我看看。”秦兰仙子放弃了抓住张天流长发的想法,凑过小脑袋盯着小白手里的照片。 “要不我上算了,反正我闲着没事。”小白道。 张天流摇摇头:“他们对你太了解,服务器分机功能又不够完整,只能给你用积分,不能刷积分,万一没分了你就挂了。” “有危险我就把你召过去呗。”小白坏笑道。 “您可别,要召召老爷子,老板也行。”张天流说罢挥挥手道:“行了,睡觉去了,为了破解道藏可辛苦死了我。” “这么说,搞定了?”小白喜道。 “嗯,还算顺利,不过研究工作又多了一项,累啊。”张天流说罢跳入了池水中。 第一零九八章 符文特色 张天流手掌覆盖上一层黑色金属,随着他念头转换,金属表面又变成了液晶屏般,整只手掌都显示系统数据,他又用念头操控,紧接着液晶屏缩小,最后集中在掌心,随后脱离出来,悬浮在手掌上。 张天流手臂上的黑色金属退去,他双手操控虚拟屏幕将其放大,随后身子往后面一座,本来空无一物的身后,突然从他体内涌出黑色金属,就如电影中的纳米般变成一张靠椅,接住了张天流的身子,调整成最舒适的形态。 双臂一伸,纳米金属变成键盘出现在他手掌下方。 服务器的键盘与普通键盘不同,服务器的原有键盘有很多,在计都时,操控室里的键位至少上万个,到了张天流手里后,因为习惯的问题,他先改成可以随时切换形态,只需心念一动,指头落下时键位会换成他需要的符文,也就是一个指头连续按动就行。 后来他发现,如此反而缺乏效率,要求的集中力太高了,不适合同时操控几十个傀儡的他,于是打造了一套适合他自己操控的键盘,按键是固定的,只需一键就能切换另一批键位,如今设置的键位是五地八荒的符文,目前已经有六千多个,而每块键盘一百零八个键位,其中一百个键位是符文,剩下的八个是功能键,做一些简单的键盘、界面、功能切换,错文纠正、扫描等等。 虽然键盘数多达六十个,但比通过念头更改键位更加快捷,因为目前还存在错误,什么时候完全修复服务器,掌握所有符文才不会有错误,那个时候也不需要键盘了,念头操控即可。 目前的键盘功能主要是输入符文,编写符语,修改服务器内容等,修改成功服务器的功能就会重新启动。 不过眼下张天流打算改一改,精简符文。 把基础中的基础保留,其余的通过二到四个符文合并出来,如拼音,这样就能把六块键盘缩减到一块上,虽然速度上反而降了,但不用费神,目前他的元神分裂太多,过度集中在这里,会导致傀儡宕机,要想让所有傀儡完美挂机,必须抽一部分心神掌控大局,也避免每天沉睡过久的弊端。 要知道他回来后,一觉居然睡了六个时辰,醒来时都觉得还不够,并在半天后又睡了两个半时辰,这才多久,三十二个小时里,他十八个时辰在睡觉,导致傀儡没能工作多久再度宕机。 他必须控制在每天四小时内,这对普通人而言明显还不够,但修士不同,无垢修士三五天睡一觉就够了,飞星半个月一觉,丹鼎三个月不睡觉也无大碍,通天修士一年不睡觉依然精神百倍,极上境虽然也需要睡觉,但脱胎后,重塑的肉身就是超凡入圣,再也不用依靠睡眠恢复。 这种境界对张天流而言太过遥远,即使到了这一步也需要睡觉弥补,因为目前他的元神境界是丹鼎,也就是刚刚迈入大境不久,肉身突破到飞星,遭雷劈后,没多久元神就丹鼎了,可区区分神五十道,就让他变成了普通人般,时间啊!白白流失了。 减少傀儡是不可能的,他没增加已经不错了。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在没有任何帮助的前提下,要弄清楚一种语言张天流只能通过符文炼制去了解,无法制作成有效符文,又缺乏相对应材料的,张天流只能去撞,不断用符语编写的方式看它是否有效。 笨办法虽然愚蠢,可也别无它法了。 目前掌握的本土符文六千多,已知符文面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五千八个符文与六百多已知符文组合成有效符文,还要了解组合成功后的符文起到什么效果,从效果反推材料,从而知道这个符文的含义,不单单从两两一组到三三一组,直至通篇,如此反而简单,造句嘛,一个符文跟六千多符文全部组一次,总有会有效果吧,把有效果的组词再跟六千多碰一次,所不定能出三个有效符文,直至组到无效为止,可是这种方式无法灵活的更替调换,何况组词、成语都是汉语的固有思维,符语上未必有效,最终还是要认清没一个符文的含义,这种工程量无疑是浩大的。 研究符文这么多年,张天流也算有新的了,但五地八荒的符文真是要搞死人! 他还是喜欢符文大陆的一种象形符文,这种符文很直接,纹路如一张脸的,就是动物类符文,这张脸像什么,基本就跟某种动物很接近了,不过还是要了解这类动物,不然是虎是猫也分不清。 而服务器符文则更加好懂,其中有几种符文,两滴水为雨、三滴水为大雨、四滴水为暴雨,两滴水旁三道斜杠为风雨,把三杠换一条竖痕为溪,三滴水加s为江河,四滴水被十隔开为四海,四滴水被三斜杠隔开则是暴风雨,还有一些老版符文也差不多,如火纹为火,三横为土,火纹中有三横为岩浆,三横在火纹之下为燎原,此符文运用在许多火系法阵中。 这类新老版的象形组合符文学起来很简单,可惜在这里完全用不上! 这里的符文像古希腊文,还是草书写法,全是一笔画成,满屏幕的丝扭扭,看似简单,实则最难理解的就是这一类。 看人家象形的古埃及文,女人就是女人,眼睛就是眼睛,猫就是猫,三者加起来就可能是女人在看猫,如果在象形组合符文上推断,看是无意义的,这种符语是无效符语,如果有效,不外乎跟瞳术和变身有关的符文,如识妖瞳符语、看什么就能变什么的化形符语等,因为不是术法关系,如果无法用真元施展,那么要寻找材料布阵,或炼制符箓、制作符文器等,以此才能触发符语效果。 这就导致光会真气画符也不行,有一些符语是需要妖元才能施展,这就需要妖丹了。 不过服务器能接触符语是否有效,这大大提升了效率,不然这么多组合,用真元尝试,张天流恐怕要被抽干几千次,说不定还有大批符文无效。 不过五地八荒的符文有一个好处,就是一笔带过,用真元写起来是真的爽。 张天流打算以后开发新符文,就用这一类,等他修复了系统,适者之体再度开启,写符语的速度不要太快。 目前还是老老实实的研究,什么时候完美的了解一个世界的符文,才有资格去创新,这点不是张天流猜测,是服务器有介绍,虽然不是很详细,但这部分很肯定。 第一零九九章 未来的路 小白看着药葫芦愣愣出神。 到底是服呢?还是服呢?还是服呢? 这是大前辈给的,说是从天河界里弄出来的,这天河界就是巫马煜和角三恭曾经跟随长辈去战斗过的地方。 当年这种丹药他们可无福享受啊,传得神乎其神。 现在整整一葫芦,足三十多粒,巫马煜和角山恭早早的各要了一粒去闭关了,海家三口也各分了一粒,琉焰仙子们最近为了布置大阵都辛苦了,给了她们每人一粒,如今就剩下两粒,老爷子肯定要给一粒,虽然他没说,但第一战力岂能不给他再大大滴提升一把。 剩下的最后一粒,小白要了,莫老板和大前辈咋办? 自己修为高不高重要吗? 莫老板虽然近战无敌,但也是需要破防滴! 大前辈更不用说了,虽然符语厉害,但前提条件是修为也要匹配的上啊!不能差距太大了,有了这丹药,别的不说,他的降智神雷肯定能提升,多限制对手一两秒也是很不错滴。 可小白发现自己最近长胡茬子了!说明他的平均寿命即将迈入青年期! 他可是服用了不少天材地宝才维持在少年期,嘴上只有绒毛,进入青年而已,让自己显得成熟点不好吗?可是他不喜欢,少年多好,十五六岁跟十七八岁的差距,那就是鸿沟! “想什么呢。” 小白闻言,扭头见是二号傀儡,不由叹道:“年少一去不复返啊!” 张天流似乎知道这厮的心思,笑道:“你用吧,我有丹方,需要的时候自己炼制。” “靠,早说啊。”小白嘿嘿一笑,拿起葫芦就把丹药倒了出来。 “别急,涯九众的情况如何?”张天流问道。 “有点消息,但只是公布不久,一些势力留意到这伙人,可没等动手,对方就跑了,之后在也没消息了,大概是易容了吧。” “黄土大赛开始了吧,新弟子来之前,你去一趟外门跟他们说我有大事处理,暂时不能授课,这样涯九众才好在你的能力和我通过三件时空至宝穿越走的事上徘徊不定,只要我一日不出现,他们都不会对瑶池下手。” “为什么啊?我反倒是觉得他们已经准备攻打瑶池了,夜长梦多啊,现在不打,难道给我们变得更强吗?” “现在打也打不过,何况如果我不在瑶池,他们拼死拼活结果一场空,再被其余势力围剿,得不偿失。对手的隐忍远超你的想象,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那就是我出面拖延界临的时候,在此期间,他们应该会我们这里输送内奸。” “哦!对啊,我都忘了婧慈东家了,不过眼下她还没出世吧,但这内奸恐怕对方已经安排了,或许已经在参加黄土大赛,你在这之前故意放出假消息,就是等内奸来了打听得知,你不在瑶池?” “嗯,语气为几个内奸延缓瑶池发展,不如让他们混进来,只要我本体不露面就行。” 小白却笑道:“经过我这么多年的了解,我觉得大前辈你是不想授课了!” 小白现在已经学精了!看事绝对不只看表面,特别是大前辈的话,他不会全信! 大前辈的指导要听,但莫老板的指导难道就不该听了吗?no,都要听,如何抉择,这两人也说过了,他自己来决定! 外门弟子而已,小白他们不会,还有琉焰仙子们嘛,随便一个也能指点外门了,但绝对没有张天流指点的好。 小白觉得,要想让外门快速提升,紧跟海家三口步伐,缺少张天流的指点是不行滴,琉焰那一套过于老套,循规蹈矩的修炼要上千年才出效果。 “小人之心,我只是让你假传,随后我会继续指导,不过我离开的消息会在弟子间传递,加之我在窟州时的几次宕机,弟子们也会瞧出异常,那么后来的这个傀儡是不是我操控就值得推敲了,特别是无法施展符语的情况下。” “哦,那行,我就告诉他们,你距离瑶池太远,傀儡一时间无法操控如何?” “太细,模糊点,就说我去干大事了,为了不耽误他们修行,暂时由你指导,你也不用干什么,就让他们对练,等新弟子入门你一句话不用说,我的傀儡来解释。” “我很奇怪,这把涯九众真是九重天的?” “很有可能。” “你都不确定?” “废话,虽然是诈他们,但从他们的表现上看,几率极高。” “你个骗子。” “多提升修为吧,别忘了,这伙涯九众机会只有一次,但是等瑶池归于天涯,咱们就要大逃亡,没修为奔波不了多久就累死。” 小白一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没有涯九众,他们大可以在瑶池等两千四百年。 可要灭他们的是天涯九重上的势力,如果他们对天涯的认知没有出错,这帮家伙只需一句话,整个天涯七八成的势力会与他们为敌! 那么也将开启两千四百年的逃亡生涯! “我擦,悲催啊!你身怀三件至宝没办法提前吗?” “阴阳轮转盘要拖延界临,不然的确是个安全屋,至于其余两件还没研究透,暂时不清楚,但不能报太大希望,目前为止时轮天仪还还无法锁定时间,我觉得造出这东西的设定就是如此,因为它的穿越之力借用了星辰之力,我能修改符文,但无法弄清楚材料搭配,三件至宝的材料神似古铜,但只是色泽罢了,以我能力别说摧毁,刻符文都办不到,另外即使能修改,又要怎样的符文沟通什么星辰以起到穿越效果,你懂吗?” 小白摇头。 “所以做好最坏的打算,虽然我很想借助瑶池的力量帮忙抵抗,但莫老板肯定不会答应,他是一个宁愿背负一切,也不会牵连无辜的人,五八联盟,只是守护瑶池,不是守护我们,反而因为我们导致瑶池被所有势力针对,我们一走,涯九众针对的只是持有时空三神器的我,而我逃亡,难道你们不跟?” “我不想跟!”小白笑了笑,随后又道:“开玩笑,逃亡也很刺激啊,能在回去前疯狂一把,这趟天涯行也值了。” “两千四百年,只怕不用百年你就烦死了。”这话不是张天流说的,而是端着菜品走来的莫老板说的。 “你也预料到了?”小白惊讶道。 “嗯,得知有涯九众存在就算到了。” 小白哭笑不得道:“那你们为什么不选择交出三神器,换回九州的条件呢?” 张天流的傀儡和莫老板同时摇头。 “我不可能便宜别人。” “我虽然没这么吝啬,但涯九众千方百计要得到三神器,肯定不会有好事,别忘了,五地八荒的过去有太多秘密,特别是魔元神,如果他在涯九,这东西又落到他手里,顷刻会很糟糕,别的不说,目前我们在这里遇到的人都将消息,其影响会严重到什么地步没人可以推算出来,对我们是否有影响,也没人可以保证,所以这三件东西必须要分开,到了三千年,我们只要带走空转流镜就够了。” 莫老板说完,张天流就没好气道:“你防我呢。” “知道就好。”莫老板淡淡一句,放下菜品回水榭了。 第一一零零章 异变 黄土城外,十几名少年正在围杀一头巨鼠,这样的猎物他们已经狩猎了十几次,只有最初的两三次失败,剩余十次全成功,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今,凭借越发矫健的身手和积累的经验,受伤次数再度接近零,最终只有两个人被蹭破点皮。 “辉哥,这次大赛,你肯定能拔得头筹,去瑶池当仙人。” “是啊辉哥,你当了仙人,以后可一定要照顾我们啊。” “你们行了,辉哥还有一家人要养活,况且仙人岂是这么容易当上的,别忘了长令家的大姐,到瑶池都十年了,得到的好东西她的家人都不够分,不过近两年她弟妹也先后进入瑶池,看来长令家很可能要成为黄土大户,未来的修炼世家啊!” “修炼世家!六哥说的是真的吗?我听我爹说,这可是很厉害的大家族才能当的,有些修炼世家有好几万人呢,家宅都赶得上咱们黄土城了。” 为首的高大少年一边处理巨鼠身体,一边笑道:“如今黄土城人才辈出,我没什么信心,你们还是等谁拔得头筹再去巴结吧。” 正说笑间,突然十几个少年都不动了,也眼也不眨,就呆呆的立在原地,包括已经把刀捅进巨鼠毛皮里的高大少年辉哥,此刻似乎忘记了眼前重要的事,任由巨鼠珍贵的血液慢慢流淌。 这头巨鼠本来已经死了,可出奇的是,在少年们呆滞间,巨鼠死灰的双眼恍惚明亮起来,随后眼底充斥了憎恶的戾气,刹那布满血丝,整个眼球都变得赤红起来。 巨鼠体型突然膨胀,从野猪大小猛然增致公牛般壮硕,将之前一脚踏在它身上的辉哥推倒在地。 辉哥依然木讷,巨鼠则突然翻身,扭头就将辉哥脑袋一口咬掉。 紧接着,其余少年也在呆滞间,全被陷入疯狂般的巨鼠咬掉了脑袋。 嘴里咀嚼着少年头颅,巨鼠赤红的血眸里似乎清明了不少,目光略显贪婪的望向黄土城! …… 恍惚间,长令溪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顿时后怕道:“幸好用了符遁,若是逞强御剑,我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摔死了!” 长令溪如今已是芳龄十八的大姑娘了,在瑶池修炼的这些年沾惹了不少仙气,已非亭亭玉立可以赞美,而是有了三分仙姿卓越,放到凡尘,她就是天女下凡。 但在修炼界,还是位连剑都没能好好驾驭的雏鸽。 飞行的本事,只能依仗师门传承的符遁之术,而且是最基础的御空、避风、凝气三环符遁,没有防御力,速度上也要依赖环境,若是在曾经的太苍施展,还不如靠双腿奔走来得效率。 踏入修炼界十年里,长令溪也知道为何失神了,听闻是界临的关系,但具体界临是何她则不清楚,只知道受了界临力量影响,任何人,哪怕极上强者都无法抵抗从而陷入失神状。 不仅人,所有生灵皆如此,不然当真是凶险异常啊,毕竟瑶池附近的兽禽已经出妖了! 妖可是堪比飞星境的修士,目前长令溪只是无垢中期,如果失神,很容易被妖秒杀。 而若能全神贯注,凭借十年所学倒是能跟妖周旋一二,等瑶池救援。 不过长令溪并不想依靠瑶池,倒不是跟瑶池生疏,瑶池就是她的第二个家,她能为瑶池不顾性命,只是海棠进步太快了,瑶池附近的几头妖见了她跟见到鬼似的,躲都来不及。 一听到她的笑声,这些家伙就会吓得瑟瑟发抖。 反观自己,莫说妖,一些强大的凶兽凶鹰都打不过。 “咦,那是……怎么可能?”长令溪突然发现下方顷刻有异,操控符遁俯冲下去,落到地面时,她已经眉头大皱,眼里不自觉的有泪光闪烁。 一具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鲜血还在流淌,连蚊虫尚未来得及赶来。 他们应该是黄土城的人,年纪似乎不大,这样的孩子到这里,十有八九是狩猎,也是磨练。 狩猎死人在黄土城是常有的事,但这种情况绝无仅有。 如果他们死在凶兽利爪下,不会只有头颅消失,而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即使人再多,许多凶兽也能通过吼声召来同伴,独行的凶兽长令溪还没听说只吃头颅的。 通过留下的脚印线索,长令溪断定是巨鼠,这就更加不可能了,巨鼠落单是常识,但反杀这么多人,早就应该召集一大批巨鼠过来了,可从血脚印判断,它居然在杀人后往黄土城方向去了! 在瑶池里,长令溪也学习过凶兽异变的知识,但这种异变在普通凶兽中是亿万分之一,几千年都难见一头,而异变几率高的凶兽,通常是血脉关系,那些体内流淌了远古巨兽血液的凶兽,在某种情况下会激活血脉从而产生异变,实力会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增长。 不明确看的长令溪没有考虑多久,便拿出一块符牌,轻轻一挥,符牌上的符语化为流光飘出,形成三环符遁笼罩长令溪再度飞起,朝黄土城极速赶去。 而此刻黄土城外,数十名大汉正在跟一头巨鼠血战。 巨鼠体型宛如一头壮硕的公牛,横冲直撞间,大汉们不是被撞飞就是被践踏,骨断筋折,情况是异常的糟糕。 这些可都是闻讯赶来的老猎户,平日里这样的巨鼠虽极少见,但也不是没见过,可如此皮毛坚固,刀枪不入还力大无穷,速度更是快若奔雷的巨鼠,他们真没遇到过。 仅仅片刻间,就有四人折损在巨鼠攻击下,头颅都被咬掉了。 “这恐怕就是妖啊!我等根本无法对付,洪观主还没来吗?” “才刚叫人去请了,现在怕是连道观还没见到。” “这畜生太过凶猛,弓弩根本没用,该怎么办?” “绳索,只能先用绳索将它捆住,捆不住也要托住它,若让这畜生到了城里,咱们的妻儿老小可就不保了!” 当即便有几名大汉拿出绳索,想寻找机会套住巨鼠,然而巨鼠十分精明,见到绳索后立刻开始胡乱的奔跑起来,许多绳索都套了一个空。 两名大汉被逼急了,相视一眼,一人抓住绳子一头,左右分开拉着绳索冲向巨鼠两侧,结果绳索刚到巨鼠面前,巨鼠突然张嘴一咬,但并没有咬断绳索,而是头颅一摆,左右两名大汉来不及撒手,就被绳索反拉倒地,右边的大汉没能站起来,头顶就是一黑,紧接着人事不知了! 巨鼠一口将大汉头颅咬掉,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正准备把另一名倒地的大汉头颅也一口咬掉时,上空一声娇喝响起,紧接着一缕光丝从天而降,将弩箭都射不穿的巨鼠头颅直接洞穿。 第一一零一章 魇鬼 “是小溪!” “小溪来了!” “多谢小溪啊,若不是你,我们恐怕都要死在这畜生手里了!” “长令仙子,这巨鼠莫不是妖吧?” 众人见巨鼠被长令溪一指灭杀,立刻惊喜的围了上来。 长令溪刚刚落地,散去符遁,对诸位行了行礼,虽然已是修士,但这些人多数是她的长辈,其中几位还是邻居! “此物不是妖,身上并没有妖气,至于为何如此,恐怕跟异变有关!”长令溪盯着巨鼠,一时间也弄不清什么情况。 眼下的巨鼠的确很不正常,先说它的体型,明显不是慢慢正常起来的,而是突变,因为一下子成长变大,导致它的皮肉还有一道道裂纹,另外赤红的血瞳明显不是普通巨鼠。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城中飞出,落到众人附近,众人也纷纷行礼,包括长令溪都拱手道:“见过洪前辈。” “嗯。”洪俊远点点头,皱眉打量巨鼠道:“就是这畜生!” “没错,这巨鼠非比寻常,长令仙子也说是什么异变的!” “异变!”洪俊远更加疑惑。 异变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发生的,就算隐藏了某种洪荒凶兽血脉的巨鼠,异变几率也小到忽略不计,不过并非没有可能,但是否还有另一种可能就不得而知了。 “方才我路劲之处,还有十几具无头尸体,应该都是被这巨鼠咬掉了头颅!”长令溪道。 “专吃头颅!”洪俊远微微一惊。 “嗯,就在一百多里外,刚死不久,还劳烦诸位叔伯去查看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众人一听,心情一下又沉入谷底。 孩子死了,就算不是自家的他们也揪心。 因为猎场的地界划分至今没变,长令溪来的路线必然是走中间最近的线路,那么这些孩子都是黄土城本地的,跟他们说不定沾亲带故啊! 而长令溪的解释让洪俊远更加疑惑了。 “一百多里外,一刻钟前刚刚死,可当时我才从失神中醒来,而你们来报也差不多有一刻钟了,难道这巨鼠失神前就已经到了附近?不可能啊。” 界临之力影响的不仅是人,巨鼠同样受影响。 长令溪也觉得异常,蹙眉问:“洪前辈的意思,这头巨鼠没有失神?” “多半有这可能!这件事我们怎么想也想不通,你速速回瑶池请教狐仙,他阅历丰富,说不定知道什么。” “这个……好吧。” 长令溪至今都没见过狐仙呢! 其余三位她都见过了,偏偏狐仙只是听说,还从未见过,倒是有人说教导他们外门弟子的傀儡师傅就是狐仙,但这几年又有传闻,说狐仙要办什么大事,七年前就离开了瑶池,至今还下落不明,而傀儡师傅在这期间一如既往的教导他们修炼。 不过的确没有再见过傀儡师傅出手。 连海棠长达半年的挑衅也没有受到傀儡师傅的惩戒,海棠甚至过分的把傀儡师傅拆散了,还私藏了几个部件,但第二天傀儡师傅又完好无损的来了。八一中文网 “把尸体也带上,说不定尸体上隐藏了什么。”洪俊远提醒道。 长令溪点点头,拿出符牌将她与巨鼠尸体笼罩,随后慢悠悠的往瑶池赶去。 这一趟本来要回家,给家人一瓶傀儡师傅赏赐的丹药,不过眼下只能再找机会了。 洪俊远在吩咐大汉们全城戒严,暂停狩猎,一切等瑶池那边传来消息再考虑解禁问题。 性命攸关,众人也不敢大意,黄土城当即组织人力加重守备。 洪俊远亲自去把长令溪说的尸体找到,并带回来让他们的亲人认领。 长令溪一路无惊无险的将巨鼠尸体运到瑶池,依然是外门门主的海承兴得知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领着长令溪,带上巨鼠尸体到蟠桃岛。 “干哈啊?”小白正享用美食,这海承兴突然把一头臭烘烘的巨鼠尸体扔到他面前,膈应人也不能这样吧。 “回禀笑仙人,事情是这样的……”海承兴简单讲述几句,又让长令溪详细复数,可算让小白弄清楚何事了。 “这可能吗?是你们弄错了吧。” “我想也是,不过如果是真的呢?此事晚辈觉得非同小可,还请笑仙人仔细斟酌。” 如果这种事是真的,别的不说,小白也是危险无比啊! 他的修为不高,虽服用了天河界里的神奇丹药,修为在几年里进阶到了飞星后期,大有在二十年内冲击丹鼎的机会,不过还是太弱了,一旦失神,就是长令溪都能干掉他! 这跟莫老板的能力有区别吗? 绝对控制都是轻了,已经可以升华到时间禁止了! “喂,你听到没?”小白朝着身边一动不动,长达七年的二号傀儡问道。 二号傀儡立刻作出回应:“不是没有可能,但这种几率不大,界临,是两个世界相互的事,而非只有五地八荒,如果在两界交接点上,同时存在一具空壳与一个魂体,受界临之力影响会融合,焕发新的生命,因为本身就是借用界临之力重生,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摆脱界临的束缚是可能的。” 不远处抽烟的莫老板突然道:“那么有没有可能,这类魂体一直在寻找躯壳?” 二号傀儡点头:“不排除。” “你有办法吗?”莫老板意味深长问。 “有,在界临影响前元神出窍,刚开始元神也是呆滞的,但时间长了,经历过几次后,适应了界临之力,元神会从短暂清醒逐渐加长。” “我办不到。”莫老板很直接的暴露自己的弱点,元神弱小! “我也不行,怕是我们四人只有老爷子可以了。”小白苦笑。 “我也可以,海承兴也行,纪飞绿更不用说,哦豁,刚刚查到资料,的确有我说的这种可能,而且它们还有一个称呼,魇鬼。” “梦魇?”莫老板皱眉。 “啥?梦魇?永恒梦魇,魔腾?”小白的一惊一乍,被张天流和莫老板直接无视了。 二号傀儡又解释:“魇鬼只会在人睡觉的时候出现,受界临影响,我们的情况跟睡觉类似,不过更接近梦游,魇鬼就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祸害人,附身这头巨鼠的魇鬼不单单是喜食人脑,更能从人脑中获取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找到它的下一个目标,它吃的人脑越多越厉害,如果吃了修士大脑更是一飞冲天。如今界临还不长,等百年后长达一个时辰时,黄土城那点人都不够它塞牙缝,吃了这么多人后的它会变得更加聪明,能推算下次界临的时间,也能通过黄土城居民记忆得知瑶池的存在,那么它们就会先藏起来,待下次界临就轮到我们被吃了。当然我这有法阵不惧,不过它也只是十分弱小的魇鬼,若是遇到强大的就难办了,这次能遇到这家伙真是运气,长令溪,这瓶灵魄丹赐给你,要回家尽快,下次界临前不要离开瑶池,黄土城的安全我来安排。” 二号傀儡的元神波动还没结束,池中一个瓶子飞出,直直向着长令溪飞来。 长令溪是既惊又喜的接过,感激的施礼就退到一旁,有点偷偷摸摸的打开瓶子闻了闻。 第一一零二章 找事做的小白 “把资料整理好,给我一份。” 张天流的行事作风能免则免,但莫老板不能免,他要把魇鬼资料发给各大派。 “可以,但界临元神修炼法不能给。” 莫老板指尖把玩烟草道:“外人拿到这样的修炼法会对局势造成巨大影响,我还没傻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不用我给他们也会找到别的办法,兴许现在就有了眉目,只是界临时间短,暂时看不出效果。”张天流说完,又朝海承兴道:“以后每次界临的前一天我会鸣钟提示,到时候将大阵开启,所有弟子不可外出。” “嗯,我会立刻转告。”海承兴抱拳道。 很快,瑶池就进入戒备状态,琉焰仙子们修为在丹鼎之上的,每到界临前,都将元神放出,增强对界临的适应力,其余时间则继续完整大阵的加固工作。 张天流要求的大阵,彻底完成需要百年,目前尚不足十分之一,虽也能开启,但防御力并不强,连通天境的全力一击都难承受,可只要布置完善,十位极上联手都伤不到大阵分毫,若无法一招击溃大阵,作为阵心的魔元神之力,会迅速的弥补大阵,也就是说,一击灭了魔元神! 琉焰岛磨了几万年都磨不死的存在,想要一击秒杀谈何容易。 而张天流布置这个大阵的初衷并非是对抗外敌,而是灭了魔元神,抵抗外敌入侵只是顺便。 借他人之手出不掉魔元神,就让崩坏的天地将它除掉,这才是大阵的真正用意。 元神想要适应界临,难度不小,不论是琉焰岛的养神功法,还是张天流的琉璃灯盏,对保持元神清醒帮助都不大,不过耗费了一年,连续四次的尝试,多少有了点收获,能提前醒来五秒钟! 虽然很短暂,但已经很不错了,界临的时间十天一秒,当界临的时间长达一天时,就是归于天涯和无边海时。 不过十天一秒只是张天流最初的计算,到如今过了八年,在计算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足十天,界临间隔也在缩短,所有的一切都在拉近,就如地球一步步靠近太阳,地球温度升高,冰川融化,水位由生而降,一点点被炙烤得一无所有,没有生物能够存活,地球质量也承受不住强大的外来引力从脱落到崩坏,说不定还会来一场大爆炸,地球成为流星雨,被太阳高温溶解得万不存一。 当然这种假设在这里不同,不过崩坏是肯定的,五地八荒会变成无数块,一部分进入无边海,另一部分进入天涯,还有一些可能自我放逐途中,成为强大修士的空间法宝。 每个人都在忙碌,为了未来而准备。 小白却百无聊赖,老爷子至少还能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当作修行的一部分,他不行,下棋下到厌,钓鱼钓到烦,别人能上瘾的东西,他都是三分钟热度。 整日无事可做,东逛逛,西看看,又不知该干什么。 “要是有个节日啊,举办点活动啊就有意思了,最好是我也能参与的,不像蟠桃宴这种战略安排,热闹的同时总感觉暗暗勾心斗角。” 小白的感慨唤醒了二号傀儡。 “你可以自己举办,节日也可以自己创造,黄土大赛不就是这么来的,如今的氛围远胜曾经。” “擂台多没意思啊。” 不是擂台没意思,而是没对手! 瑶池内斗,也就他们四人能打一打,而且切磋不是生死战,畏手畏脚的也无趣,跟外面的家伙打擂嘛,人家肯吗?谁会浪费时间跑这里打擂,除非能拿出对方无法拒绝的奖品。 “那就搞一个奥运会,分无垢组、飞星组、丹鼎组、通天组和极上组五级,项目不用多,竞速类御剑飞行、利用瑶池先天条件也可以赛龙舟,当然要限制真元,而且人数过多后就需要配合调节,没有节奏空有神力也无用,限制真元的运动还有球类,如极上组,把整个瑶池作为蹴鞠赛场,来一场高空踢球也很有观赏性。” “好啊好啊!”小白听得两眼放光,但想了想郁闷道:“人家会来吗。” “玩嘛,来不来随他们,先邀请,他们不参与就邀请观看也行,氛围是一步一步营造出来的,首先你要筹备,然后大肆宣传,设荣耀奖牌,坚持四年一届,年年举办,没届都有新项目,也欢迎其他势力提供的项目,不过不能什么都接受,需要评判公平性,可操作性……” 小白越听越头大,他是想拿现成的,直接参与,可大前辈这话明显让他来操作啊,不然也不会跟他说这么多,而是说我帮你搞定! “你说这些我也不懂啊。”小白敲响退堂鼓。 “没经验就用外门实验,从小规模开始,不然你干什么?等你成功举办竞技大会时,也是你迈进新天地的开始,开启新的人生,不同以往的人生能体验不同的新鲜与感受。” “哎呀过几天再说了。” 张天流不强求,小白是个不想长大的孩子,张天流很羡慕,曾经何时他也讨厌过大人的烦恼,因为他过小就背负了这些,可他的人生别无选择。 …… “站好啦,听好了,一个月后就是瑶池四年一度的竞技大赛,竞技与黄土大赛不同,它涵盖了太多,因为是第一届,咱们就来点简单的,赛龙舟,等下通过抽签分三组,组长分别是阎进、永彬和长令溪……” “笑仙人,我呢?”海棠不悦的起身叫道。 小白大手一挥:“一边凉快去。” “我偏不,我就……” 海棠还没说完,突然一头三丈猿猴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抓住她就扔飞了。 “谁还有异议?” 目睹大师姐成了天上的星星,众弟子连忙摇头。 “那好,从二年生开始,抽到哪组不能有异议。” 众弟子点头。 虽然他们都想加入长令组,毕竟排除海棠,小溪师姐修为最高,已经可以御剑飞行了,能跟她自然最好。 虽然每年都有年长的和年幼的弟子,踏入修炼界后,年幼的自然吃香,不过总体差距不是很大,大家的天赋基本差不多,心智也差距不大,都是吃苦过来的孩子,难得的机会谁都抓的死死的,加之是张天流在教导,弟子们都找到自己的优缺点,如阿虎,练气不行,炼体却能异于常人,通过习武打熬身体的意志力,坚持时间也是最强最久的,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打不过提前一年入门的三人。 十年弟子三十位,目前仅有一位晚入门却能超越早入门的弟子,不过这位弟子在入门前就开启了九觉,那就是长令溪的弟弟长令风。 长令风能提前开启九觉,时刻做好练气准备,当然是小溪丫头暗暗授予。 对此张天流不会说什么,哪怕长令家以后取代海家,成为瑶池第一家张天流都不会废话,别忘了他是适者,适者生存,海家得到他们如此多帮助,后天条件几乎拉满了,如果这都被人取代,张天流理当欢迎。 第一一零三章 瑶池竞技大赛 抽签完毕,每组正好十人。 面具下的小白眯眼一笑:“不白耽误你们修炼时间,但凡参与者,不论名次,皆有一瓶疗伤丹,别嫌弃,这里的疗伤丹比你们在黄土大赛用的强百倍,等你们能出门历练时就知道疗伤丹的珍贵之处,一颗疗伤丹抵得上一条命,好了,疗伤丹只是参与奖励,不是排名奖励,说说赛龙舟第一名的十人组,流影剑诀一部,第二名每人一柄一阶中品飞剑,此飞剑胜过入门佩剑十倍,其中妙处等你们拿到自然知晓,第三名灵魄丹一瓶,妙处询问长令溪。” 阿虎举手道:“笑仙人,我如果拿了第一名,但想要飞剑怎么办?” “找第二名换,十个人总有一个乐意的,若是没有,稍后还会有奖励,其中就有为你们量身打造的特制武器。” 阿虎一听喜道:“那我要刀,大刀。” “赢了再说。”小白嘿嘿一笑,挥手宣布:“跟我来。” 广阔的瑶池上,两条浮在水面上的光绳在蟠桃岛前笔直的分出一条万米赛道,而在赛道中,三艘龙舟并没有相互追逐,反而出人意料的只有两艘相争,一艘几乎停滞不前,不,应该是原地打转! “二师姐你会不会啊?节奏,节奏懂吗?没在校场习武过吗?”三年生闻山阳忍不住终于抱怨了。 还别说,长令溪的确没有在黄土校场练过武,她是受张天流的傀儡传的武艺。 因为没有在校场习武经验,不会跟着老师傅的吼声挥拳踢腿,导致长令溪毫无节奏感,鼓打得时快时慢,八位弟子划桨速度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长令溪羞得脸红,她还是年轻了,平时总能考虑到别人,可此时却忘了如此重要的事,特别是九年生和十年生,一个入门一年,大周天还没能运转,一个刚刚入门不久,连气感都没有,她起初打鼓快了,发现他们跟不上,然后打慢了,老弟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加上两边的龙舟眼看要将他们甩开,人一急,划快了,顿时就在原地打转。 偏在这时候,永彬组掌舵的长令风回头来了一句精神攻击:“老姐,我在终点等你。” 阎进组同样掌舵的阿虎更是嘿嘿一笑:“用不着你小子等了,马上我的龙头就撞她屁股了,阎进大哥击鼓再快些。” 阎进不急不躁的击鼓,笑对新弟子道:“跟得上吗?” 最年幼的少年一边迎着鼓声划船,一边倔强道:“阎师兄直管击鼓,我没问题。” “是不是啊,要不咱俩换换?”阿虎在船尾掌舵,不是他不想划船,而是他性子恨不得把船桨给划断了,如此急性子,击鼓更不行,因此才遭阎进压制,让他掌舵。 “阿虎师兄你就放心吧,我跟得上的。” 话虽如此,当鼓声慢慢快起来时,少年坚持不到半刻钟就满头大汗了。 阎进不动声色的又把速度降下来。 这时候,充分体现了姜还是老的辣! 阎进不仅在校场习过武,还当过教头,善于观察每个弟子的状况,从而指点他们如何改善,这点是永彬不具备的,因此渐渐被阎进的龙舟拉开了距离。 不过永彬的龙舟跟长令溪的拉开足有两百丈了,而且直到现在,长令溪的龙舟还是龙尾朝着他们! 完了! 长令组完了! 那些之前还在庆幸抽到长令组的师弟妹们,此刻是欲哭无泪啊!城 “哈哈哈!这伙人太有趣了,还在原地打转呢,真笨。”至今依然在瑶池做客的秦兰仙子,目睹此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还是年轻了。”莫老板说话间,给小白和老爷子上了一大盆粽子。 距离他们不远的秦兰仙子见此忍不住的叫道:“我的呢,我的呢?” “临时起意,没有多做,就这点。” “我的也在里面,你们别动。”说着,秦兰仙子一个闪身就坐在了小白身边,拿起一个粽子就直接啃! “咦!” 秦兰仙子咬了一口才发现不对劲! 惹得小白哈哈大笑,快速剥开一个粽子递给秦兰仙子。 秦兰仙子没接,却是一口将小白手上的粽子咬了大半,顿时双眼放光,幸福的咀嚼起来。 小白看着粽叶上的小半粽子,呵呵一笑就继续剥了剥,再全喂给秦兰仙子,随后才自己剥着慢慢吃,目光落到长令组上,见到长令溪跟闻山阳换了位子,长令溪掌舵,闻山阳击鼓,如此搭配果然见效,长令组终于踏上了正轨。 奈何之前落后实在太多,即使找到了节奏,奋勇向前,紧赶慢赶最终也只是拉近了五十丈的距离,距离永彬组还有三百丈左右,跟阎进组差距也有三百一十丈远。 考虑到外门弟子的体质问题,这次龙舟赛只有一万米,等于三千丈距离,可见落后三百多丈有多大。 小白把最后一点粽子往嘴里一塞,丢掉叶子,起身搓着手,用真元将黏在指尖的糯米去除,人也刚好飞到终点,二话不说,直接颁奖。 颁奖台上,阎进组十人站在中间高台上兴奋欢呼,左边永彬组十人面带微笑,虽然落败,但虽败犹荣,他们在最后关头把距离从百丈拉近到十丈内,足以见他们的爆发力要在阎进组之上,可惜的是前面落后太多。 唯有右边的长令组,一个个苦瓜脸。 颁发完荣誉奖牌,小白笑道:“下面是沙滩排球。” “沙滩排球?”众人一脸懵逼。 赛龙舟他们也没听说过,但说起划船他们多少也知道一点,只要小白讲述一点,他们很快就能掌握,可这个什么排球是什么? 蟠桃岛就有一块沙滩地,而且还是完美的黄金沙滩。 赛场小白已经布置好,不过比普通的沙滩排球场地大了足足十倍。 他站在场中对场外的弟子们道:“规则很简单,把我手里的球打到对面线内的沙滩上就算得分,不能用真气,也不能触网,更不可以从网下钻过去,一个时辰内得分最高的获胜,这一次是两人一组打淘汰赛,淘汰赛规则参加过黄土大赛的你们都清楚吧,另外组队还要抽签,十年生抽一年生,九年生抽二年生,以此类推,下面我给你们示范一下,老板!” 莫老板闻言,面无表情的下了场。 难得在这种事上,他会配合小白。 众弟子仔细盯着小白发球,看样子倒是简单,不过应该没有笑仙人的动作优美吧。 笑仙人虽然动作优美,可发球力度明显不大,而等老板双臂接球,高高挑起时,突然,老板两步前冲,跃起两丈多高,甩臂一挥,大掌拍到排球刹那间,如雷鸣炸响,排球仿佛化为一个火球,只见火光一闪,轰然一声巨响,直接将笑仙人面前的沙滩炸出一个大坑,把众弟子看傻了。 第一一零四章 无垢的巅峰球意 “你跟球有仇啊,喂,你干嘛呢,这能算吗?”小白的抱怨很快从莫老板身上转移到了张天流的傀儡身上。 只见此刻记分牌旁,二号傀儡默默在莫老板记分页上翻了一分。 小白斜眼一瞥,坏坏一笑,隔空将球摄入掌中,沙滩大坑也自动恢复如初。 再次发球,与之前一样球轻飘飘的飞起,然而小白身影瞬息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半空重手一拍,排球勾勒出一道月牙,刹那出现在球场边角,眼看落地,相隔足有两丈的莫老板也在这一刻身影一阵模糊,身形倾斜冲出,手臂如刀飞快一削,手掌贴着排球与沙面一掠而过,排球再度直直飞起,紧接着莫老板跃起也是一掌重击,雷鸣一响,排球如流星砸向小白。 “想要我命啊。” 小白哈哈大笑,双臂一挡,球弹飞高空的同时,他也被轰动连续翻滚了几圈,似乎还没看到他站稳,人已经箭射般出现在即将下坠的排球下,重重一拍,圆形的排球刹那成了香蕉型,在脱离小白手掌刹那,香蕉球竟旋转,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把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然而即使如此,没等球落下多少,莫老板已经跃起,一招半空截球。 “打个球都这么认真,就这么想赢我吗。”小白声音出现的同时,人已经下坠到跟莫老板水平线上,在莫老板击球的同时也已经出手,顿时,排球在两人间疯狂的来回弹射,外门弟子们从看到球被两位仙人打出了各种形体,到球变得模糊,再到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嘭嘭嘭的空爆声,以及仙人落地是瞬间溅起的大片黄沙,却难以捕捉仙人身影,很多时候跟球一样,只能看到沙滩凭空爆起。 纪飞绿来到观望的弟子附近笑道:“真气注入双眼能看清不少。” 弟子们闻言,已经能调动真气,并开了眼觉的弟子立刻尝试,果然如纪仙子所料,而没能开启灵眼的半数弟子真是郁闷坏了。 琉焰仙子们纷纷过来抽热闹,一个个细致勃勃的指指点点,倒不是她们偷懒,而是中午饭快到了! “你这是要逼我出绝招了!”小白久战不下,加之丢了一分,还被这么人多盯着看,心下不爽,便大吼一声:“变装!” 刹那将,小白衣袍尽去,只穿了一条沙滩裤,这是毫无意义的,可人需要的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来了,那比什么都重要。 瞬间有了感觉的小白,这次的击球,直接把排球打得叠影重重,等球飞过网时,已经变成了十几个模糊的球影。 莫老板显然没料到这厮不依靠真元就能打出这种球,双臂在连续拍了几个排球虚影后,球稳稳轰击在莫老板身后的沙滩上,溅起大片黄沙。 莫老板没有继续打,而是提议道:“肉身到了飞星境,不用真元打球,打到地老天荒都决不出胜负。” 傀儡道:“可以卡在无垢境,超过无垢境的真元之力,排球会破,属于失分。” “这还差不多,行了,你们玩,我做饭去。”莫老板说完就往水榭走去。 “我来我来。”恬儿第一个跳出来,抓起球就抛起来。 “等等,来正式的示范,两两一组,另外,妹子要穿比基尼懂吗。”小白坏笑道。 “什么是比基尼?”恬儿疑惑不见。 小白冲张天流眨眨眼。 张天流直接把三点式比基尼丢出来。 “这是什么?”恬儿还是不解。 张天流在把一张比基尼美女图拿出来,顿时,所有妹子都脸红了。 “不来了,这东西哪是人穿的。”恬儿扔了球就想跑。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游戏对我们来说就是在无垢境中突破自我,任何的一点阻碍都是破绽,不信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恬儿还不信了,当即就学着莫老板的发球,一击又重又猛,却被小白轻易挡下回击。 恬儿虽不清楚规矩,但观战许久,莫老板怎么打她就怎么打。 两人很快就进入了高速拼球中,可并没有持续多久,恬儿一个不慎丢了分。 再试,结果还是一样,一到高速拼球时,没几个回合就失分。 恬儿总是差了一点点,也正如小白所言,她们的衣裙成了累赘,除非能动用真元。 念及此,恬儿立刻想到张天流的话,对啊,把真元压制在无垢境就行了呗! 想到这,恬儿全身灵光一起,直接给她带来极大风阻的衣裙如融入了风中,不仅速度提升,击球的威力也变了,只见排球从她手掌脱离时,刹那雷光一闪。 这一击很是突然,出乎小白预料,不过还有挽救的机会。 既然对方都动用真元了,他还客气什么,当即手中青光一闪,从他远处穿过的雷光前面出现一头猿猴,一巴掌就把雷光拍散,同时将显露的排球抽了回去。 这一击也够突然的,恬儿都准备庆祝了,结果一个不慎,球回落到她的沙滩上。 “啊,你耍赖!” 小白得意笑道:“分身攻击,你有你也可以用啊,只要不超过无垢境。” “笑仙人如此欺负我的弟子,未免太不像话了吧,既然是两人一组,我跟恬儿一组。”纪飞绿说着就上了场。 “行啊,我的分身也不取笑了。”小白嘿嘿一笑,猿猴也兴奋的双拳捶胸。 大战顿时一触即发,这一次更加的激烈,四道身影在各自的地界上飞快的切换腾挪,接球击球,排球也携带了各种属性,时而雷光电闪,时而火焰流星,而小白虽然没有运用什么属性提升球的威力,但是受他真元影响,球路越来越刁钻。 突然“嘭”的一声,排球被恬儿一巴掌给拍碎了。 “红队得分。”二号傀儡淡淡道。 恬儿顿时内疚起来。 刚才一急,力道稍微大了一点,正好突破无垢,没想到这球如此敏锐,超过一点无垢力量瞬间爆裂。 纪飞绿笑着安慰:“别丧气,压制修为也是很难的,想要获胜,必须完美的发挥无垢境实力。” “再完美,你能完美过大前辈不。”小白哈哈笑道。 他虽然压制的也不是很好,但张天流的控制能力是完美的,几百年的无垢巅峰岂是浪得虚名,而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小白早就收集到张天流的情报,因此他幻想出来的猿猴,不论是真气强度还是身体素质,跟张天流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赢他,做梦! 第一一零五章 瑶池的未来 虽然玩得疯,但小白还是记得正事的,在连续赢了蓝队两位妹子三分后,他就摇摇头道:“唉,无敌真是寂寞,行了,改天再玩,弟子们都准备好了吧。” 阎进道:“回禀笑仙人,我等都已经抽好组队。” “给你们的队命名,然后写在纸条上丢进箱子里再抽对手,多出的一队轮空,直接进入八强。” 听起来是好事,实则是坏事! 弟子们谁都没有经验,轮空的虽然进入八强,但八强的其余七队可都是有过一场的经验了。 “三局两胜,每局暂定二十一分,如果两队都是二十分,那么就要其中一队连续获得两分才能获胜,每局时间半个时辰,时间到得分多者获胜,所以拖延也是一种战术,其余的你们自己琢磨。” 小白解释完,宣布开始。 率先上场的是阎进跟一位十年生,年纪已经二十五,但还没有抓到气感,毫无修为,不过身体素质很高。 而对面,是永彬跟长令玥,长令玥是长令溪和长令风的小妹,仅有十四岁。 “小妹加油。”长令溪和长令风同时给小妹助威。 加油一词,自然是从小白这里学来的。 阎进一开球,四人立刻生疏的碰撞起来。 虽然生疏,可有身体素质在,而且至少开了几觉,对身体的掌控力很高,没过多久水平就超过了正式的排球运动员。 其余弟子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球,正在一边观战,一边寻找球感。 弟子们的比赛虽然没有小白他们的打的激烈,可观赏性反而高了,至少弟子们都能看清了。 不再是那种人跟球都看不到,只能听个响的恐怖交锋。 两队实力又很接近,一年生在前拼杀,十年生在后补漏,得失关节都在十年生身上,他们每救到的一球都至关重要,这让他们压力也逐渐提高,短短一刻钟已经是汗流浃背,身上衣衫是越来越重! 小白没有强求男的沙滩裤,女的比基尼,不过为了胜利,他们就要做出牺牲! 而最先做出牺牲的就是阎进。 在输了一球后,看了看记分牌,目前分吃的很紧,十七比十六,他们仅仅赢了一球! “暂停。”阎进说完,就从小白手里接过沙滩裤,跑到小白给他们准备的更衣室,不一会儿赤膊上身走了出来,十年生也从另一个更衣室赤膊走出,显然是商量好了。 “欺负人啊这是!”永彬擦了擦汗,摇头苦笑,目光从阎进两人身上收回,看向长令玥。 “换!”长令玥咬牙道。 “行,以后没人娶你我娶你。”永彬哈哈一笑,气得长令玥狠狠白了他一眼。 “算了算了,比基尼就不用了,喏,换这套健身衣就行。”小白从张天流的傀儡手里接过一套女士健身衣递给长令玥。 长令玥称谢后,跑进了更衣室。 等再出来时,众人不觉眼前一亮。 衣服虽然不露多少,但却被身材勾搭得很完美! 长令玥虽然只有十四岁,可自幼在父亲和大哥的教导下,又有已经是修士的大姐指点,早已练了一身武艺,纤细的肌肉线条完美到可耻。 不过依然无法掩饰其青涩。 见此,弟子们也陆陆续续的去换装。 男人穿沙滩裤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而几位女弟子发现不用穿比基尼,而是什么健身服,虽然勾勒出的身材,穿着看上去跟没穿似的,不过比那种比基尼可强多了。电子书屋 换了装的四人再度上场,这次的交锋更加激烈,挥洒的汗水染湿了大片黄沙。 还是莫老板心疼人,回到水榭后就给他们制作了特质的能量饮料,时刻补充。 这种比赛对弟子们的修为也有妙处,越是集中,越是激烈,消耗越大,补充也越多,提升自然就高,特别对于十年生们,长令玥明显感觉到服下饮料后,力量明显更强了,速度也提升了不少,不过疲惫依然在,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明显的感觉。 都已经累到不想动了,可力量却没有减弱,反应和速度也没有慢,说明她在变强! 长令玥渴望变强! 这种心思远远超过她的姐姐长令溪。 长令溪想要变强是不仅是海棠的关系,还有减轻家里的负担! 如今长令家在黄土城受尊重的程度仅次于苍雷观,谁都想跟他们攀上关系,人人都尊敬她的亲人,这让她的动力减弱了少许,但也只是这点,毕竟海棠太恐怖了!她的提升已经超过长令溪的理解范畴,甚至连琉焰仙子们都赞口不绝,从她们口中,长令溪知道,海棠用了十年时间,拥有了百年道行! 而她,紧赶慢赶,目前也只有二十年道行! 五倍之差,没有让长令溪感到绝望,反而激发了她的动力。 长令溪的努力,以前的长令玥不知道,来到这里的两个多月里才真切的感受到老姐的努力。 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老姐努力而努力,她仅仅是不服输罢了,因为她一路过来失败太多次了,老姐第一次参加黄土大赛就进入了瑶池,大哥长令风也只是用了两次就成为瑶池六年生。 她却参加了足足五次,眼看就要进入青年组,如果这次无法获胜,青年组就更难取胜了! 她很想赢,得到瑶池仙人赐予的更多修炼资源。 可是她的年轻让她再次落败! 她与对面的十年生差距还是存在。 她习武才八年,而十年生习武已经二十年! 在第二局最后一球落在她身边时,她也随之倒在了沙滩上,手臂不自觉的挡住了眼睛,银牙紧咬,轻轻抽泣。 长令溪走过去,扶起小妹,将她带出了场,让长令风照顾,她又回到场上,而对面,阿虎带着一名九年生笑嘻嘻的上了场。 “龙舟赢你是胜之不武,不算,这次,我要堂堂正正再赢你一次!”阿虎挑衅道。 长令溪淡笑道:“明明说不算却又强调再赢,让你好好学习偏不学,连话都不会说。” “少说废话,看球!” 两刻钟后,阿虎跪在沙滩上狠狠捶打沙面。 九年生郁闷道:“虎哥,我收回之前的话,跟了你,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空处这么多不打过去,偏偏要把球打给二师姐,有你这样打球的吗?” 阿虎愤然起身呵斥道:“你懂什么,只要我力量够强,她就接不住,接不住就得分了懂吗。” 九年生更郁闷了:“可二师姐每一球都接住了,她的球你接住了吗?碰都碰不到啊,唉,怪我行了,别瞪我,是我接不住好吧。” 沙滩排球持续到傍晚,最终获胜的却不是热门队伍,阎进止步于四强,长令溪止步在决赛落败,输给名不见经传的七四队伍。 这七四队伍就是七年生与四年生组合的队伍。 长令溪虽然强,但人家七年生也不是吃素的,拼尽全力能周旋一二,而长令溪的队友又是十年生,中场休息根本不够恢复,上次一刻钟后基本废了,留长令溪以一敌二,能不败吗。 阎进失败也是因为这一点,十年生们都太努力了,看看长令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即使给她进入八强也再难迈进一步,也因为跟随他的十年生战到虚脱,导致他连季军都没法争取了。 “都输在没经验上,但这就是竞技,你们要记住,输了不要只会失落,想要赢就要克服短板,还要有计划,突破所有的困难,这才配得上当我瑶池弟子,成就我瑶池未来。”颁完奖,看着不甘,又期望能够获胜的弟子们,那一张张富有朝气的坚毅脸庞,惹得小白嘿嘿笑道:“下面宣布明天的比赛项目,铁人三项。” 第一一零六章 岁月无痕 小白设计的铁人三项,一百里长跑,一百里游泳,一百里骑行,总共三百里,又正好沿瑶池一圈,期限不计,可组队也可独行,而组队最多五人,奖励是固定的,独自完成奖励高,没把握最好组队完成。 “终于到我的主场了,这次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九年我是这么熬过来的!”阿虎很兴奋,站在外门堂口大声喧哗。 没人理会他。 虽然这是他的强项,但要知道这个项目也不禁制术法,而术法可是他的短板。 “御水术和风行术在课堂上傀儡师傅都讲过,可我只对风行术有兴趣,如今已有小乘,御水术只知其意,尚未修炼。”长令风郁闷道。 “我是一样都不会,怎么办啊?”长令玥更郁闷。 长令溪宽慰道:“没关系,这次我们三人共进退,我的御水术应该能带你们两人,但消耗会很大,风行术就要劳烦阿风了,累的时候,我用符遁带你们缓缓前行。” 符遁在水里快不过御水术,在路上跑不过风行术,但比较综合,主要是低消耗。 其余人大多数都开始组队了,低年生自然想攀高年生,问题是人家要不要啊! 还别说,有喜欢照顾新人的,例如阎进和永彬。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与长令溪一起入门,到了今天,阎进道行只有八年,永彬道行也目前到十年,属于中庸,但确实是不入流! 那些没有资源的散修,靠枯燥打坐十年都会有十年道行! 而他们在瑶池,吃的用的比洪俊远都要好,可却进步缓慢,要想在瑶池立稳脚跟必须另辟蹊径,笼络好新生,盼望他们能出人头地,以后就能反过来拉自己一把了。 奖励固然好,但只是暂时的,博个好名声才是他们在修炼界里的生存法则,眼下就是好机会岂能错过。 能有这样一番心境,并非全是他们看得开,而是海承兴的教育结果。 海承兴混修炼界两百余年,来瑶池之前,日子也是非常的苦,如何博得好出路他经验丰富,加上他现在管理外门,需要几个得力助手,因此细心栽培阎进和永彬,亲自指点,又给予好处,牺牲他们一点修炼时间跟自己学习如何打理外门,等以后弟子多了才好接手。 “这次的竞技是计时制,中间有两个休息区,正好是进入下一个项目时,你们进入休息区后比赛用时会停止,休息时间最多半个时辰,这时候如果还不离开休息区,用时也会开始计算,下面准备第一项沿池百里长跑。” 带所有弟子准备好,小白拿出铜锣狠狠一敲,众弟子立刻开始狂奔。 最先冲出来的三人,正是长令家姐弟妹三人,他们脚下青光朦朦,每跨出一步长达三丈,三人如一阵风从弟子中刮出,飞快的冲下了山,沿着池水旁的长廊走道继续飞奔。 “雕虫小技。”阿虎不会风行术,但他会身法啊,真气运至双足,追风步一开,片刻就追上了长令家姐弟妹,并一刻不停的从旁穿过,哈哈狂笑着越跑越远。 长令风顿时有些急,正要提速,长令溪道:“这才刚开始,他这样跑,最多只能坚持到三十里,我们就保持现在的速度。” 三十人的队伍渐渐被拉散,一刻钟后基本能看出前几名与吊车尾。 小白回到岛上,打个哈气道:“老板弄点吃的,昨夜忙了一宿,直到现在才能好好休息一下。” 莫老板端着今早做好的新菜,放到石桌上,双目灵光一闪,隔着瑶池看着三十里外的池边跑道,问道:“不让使绊子吗?” 小白刚喝了一口茶,闻言差点咽了一下,轻咳一声道:“废话,竞技啊,你以为是升天战啊,我们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增加弟子们的互动,对未来瑶池的发展至关重要。”悠悠书盟 “任何的东西都会变质。”说罢,莫老板走向水榭。 小白嘿嘿一笑,一低头,新菜让秦兰仙子给偷吃了一半! “你老在我们这里混饭吃,像话吗?” “嘿嘿,我不白吃,瑶池又是遇到什么麻烦,我帮你们护着。”秦兰仙子这是打算当保镖混口饭吃啊。 小白也是嘿嘿一笑:“可眼下你却干着监守自盗的行当。” 小白并非意有所指,单纯说秦兰仙子偷吃他的仙膳。 只有张天流这个被害妄想的重度患者,才去怀疑秦兰仙子的留下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实际上,瑶池的麻烦不是瑶池的本身,而是张天流手里的三件时空至宝。 不过眼下没什么好担忧的,先是蟠桃宴打好关系,再是魇鬼的提醒,又答应他们天地破碎时,用时轮天仪带大家离开,都这样了他们还联手对付瑶池,小白也没什么好说的,来一个杀一个。 迎着朝阳,瑶池弟子们畅快淋漓的狂奔。 一个个的累倒,又一个个的重新站起来。 他们身后,不知不觉由多了一些人,那是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和十四年新生。 长令玥看着他们,看向看着曾经的自己,努力上进,又同时在经历绝望。 终会有迈不过的山,看不到边的海。 今年的她,没有跟随大姐大哥,而是自愿带着新生跑,护着他们御水而行,再教导他们骑车。 但她不是走阎进和永彬的路,而是单纯的给予帮助,因为她也是师姐了。 平日里她都在修炼,没有给予师弟妹们很好的指点,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帮助落单无助的弟子,带着他们完成三百里的极难旅程。 曾经羞于穿的健身服,如今成了长令玥的日常着装,再扎个马尾,简简单单,却总能给人清丽脱俗之感,毕竟今天的她,十八岁了。 修炼岁月总是过的很快,今天带的新生一转眼就成了老生,瑶池又迎来新的面孔,新的朝气。 渐渐的,长令玥已不记得今年的新生是第几年了,今年的竞技大赛又是第几届了。 直到她第一次拿到沙滩排球的金牌,看着上面的二十二届,她才发现,转眼已是八十八年! 八十八年物是人非,家中的老人已过世,父母安在,如今已是百岁老人,不过身子骨还很健朗,以他们拿回去的丹药,想必再活百年都不是梦。 回到自己的小院。 长令家在外门也有了私家院落,几年前刚刚落成时,还接父母进来住了一段时间,但这里虽好,可在父母眼里不及黄土城,哪才是他们的家,有着与邻里聊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在这里却说不上几句,还无事可做,对父母而言这样的人生太无趣。 第一一零七章 弟子的回报 长令府中。 几个在院里玩耍的孩童看到长令玥回来,当即跑出一个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叫道:“小姑小姑,大姑找你。” 长令府现已有了十六人,都是长令家的,有些是亲戚的孩子,但这丫头,却是长令风的孩子。 没错,长令风跟门中一位师妹成了双修道侣。 “姐,唤我何事?” 长令溪看着妹妹,淡淡笑道:“赢了吗?” 长令溪已经有三届没参加了,她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准备冲击飞星,实在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长令玥亮出金牌道:“你们闭关的闭关,管理的管理,就连阿虎这愣子都不在,没对手了,再不赢叫人笑话。” “恭喜啊,毕竟我可是听说闻山阳参加了。” “呵,这家伙都没能进决赛,好了,唤我何事,我还要去洗澡呢。” “明天我就要闭关了,等下次界临结束我便开始冲击,长令府的事宜你多多照看。” “行,祝你成功。” “准备这么多年,岂有不成功之理。” 长令溪对此很自信,以她修为三十年前就可以尝试冲击飞星,而且成功率要在六成以上,二十年前成功率已经到了九成,但她还是没有急着冲击,不是她想等到百分百的成功率才冲击,而是在寻找道。 她听琉焰师叔们说过,傀儡师傅本体冲击飞星时,奇迹般的引下了雷劫,虽然只是一道,但也是五地八荒前所未有之事。 究其原因,只是一种十分独特的道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瑶池四大仙人之一的狐仙居然只是飞星境,而且进入飞星不足百年,但长令溪从没有一刻轻视傀儡师傅,反而更多的敬意。 飞星啊,仅仅只是飞星就拥有琉焰师叔们难以企及的符语神通。 不学符语不知其恐怖之处,它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是难!无比艰难的一条路! 为了能看清这条路,傀儡师傅用了几百年。 虽然不是越难领悟的道意就越强,但强的道意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道意虽然能在飞星后也可以领悟,可绝对没有在飞星前领悟强。 以为在飞星前领悟的道意,到了飞星时道意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不仅基础更牢靠,起点也会很高,对未来冲击丹鼎,乃至通天都有很大的帮助。 为了寻找适合自己的道,长令溪寻找十五年,又参悟十五年,如今终于完善。 前所未有的降智神雷啊! 相比于傀儡师傅,长令溪还是觉得自己的道意不算什么。 虽然它很独特,甚至在五地八荒历史长河中,只有她一个人会领悟这种道意,结果如何没人知道,也包括她! 她跟长令玥撒谎了,她不是要等界临结束,而是要等界临开始。 她的道意跟元神有关,只要元神掌握了这意境神通,她或许能创出类似傀儡师傅降智神雷的意境,模拟出界临之力,让人失神! 因此这次闭关极度凶险,有这太多的未知。来看书吧 可若不走这条路,长令溪觉得自己的后半生,会在瑶池碌碌无为过下去。 相比于凶险,海棠何尝不是如此,她的意境乃是从乾坤幻花上得到的灵感,如今她已经修成,飞星境能就施展领悟神通,虽然范围很小,而且展示的幻境很假,但那是她的阅历不足的问题,此番她偷偷出去历练就是弥补这一点,待她回来时,她的乾坤幻境将无比真实,如她所言:“我要你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我的幻境,你眼里的万物是否真实将由我来定。” 海棠仿佛想要主宰一个世界,一片天地。 长令溪得知后,回家就舍弃了专研三年的剑指意境。 她修剑指,是因为从一开始,傀儡师傅教的就是指法,也是最适合她的功法,傀儡师傅教的,总是最适合自己的,这点至今长令溪也没有否认。 悟得剑指意境,她的剑指威力必然翻倍提升,只要意境够强,可一指破万法。 到它是自己的道吗? 连傀儡师傅都说只有自己能坚持的道,才是自己的道,别人指点的道只适合表象,没有人能洞悉他人内心追寻的道。 长令溪觉得自己找到了,不换了,就算不成功也不后悔。 三十年,一百多次的界临,她体会到的远比别人体会的多,因为她的元神不具备出窍,强行出窍很可能魂飞魄散,不过有一些东西可以保护,例如一些护神丹,困神阵法,还有傀儡师傅的符语术。 靠着这些外物协助,长令溪已经尝试了上百次,她的元神早已经异于常人,即使在界临中也能保持短暂的清醒,并在最近一次成功感悟到了失神意境,如今就等着将意境由元神连通肉身,迈入飞星境,否则她的意境只能等到元神不依靠外物出窍的那一天,才可以正常施展。 这可是丹鼎啊! 虽然她有自信五百年内迈入丹鼎,但五百年中,自己的意境有等于无,何况神体不合一就需要分开修炼,所需时间更长。 …… “长令溪应该快要冲击了吧,能成功吗?”小白出现在池底蛇谷,看着张天流笑问。 “能教的我都教了,最危险的几次她也挺过来了,这次突破也是在寻找一种新的修炼方式,是否在练气时又皆修元神意境,就看她悟性了。” “我看难,元神意境就算在极上,也都是分开修炼的,从未有过同时修的。”这次说话的是孙青旋。 这妹子自从跟金蛟虎一战后,一直呆在池底,连蟠桃宴都没参加,主要是上次一战受益匪浅,而且看到金蛟虎蜕变过程,给了她很大启发,于是在瑶池闭关一甲子,终于成功迈入极上脱胎,肉身成圣,有用蜕变一重实力,已经不属于凡人了。 “这不就有了嘛,凡是都需要踏出第一步,我所能构想的方式都交给她了,她如果成功,我的也能顺利起步了。” 孙青旋冷哼一声:“如此利用弟子,你良心呢。” “不然收弟子干什么?”张天流可是要回报的,以前当老师拿工资,学生们也要交学费,而长令溪她们能给瑶池什么?什么都给不了,反而一直伸手拿,张天流也不吝啬,分出一个傀儡天天给他们炼丹炼药,还不是为了今天。 目的也正如他所言,给他提供完善的修炼方式。 毕竟他走的也是元神意境,这是他突破后才发现的,降智神雷没法提升!而修炼降智神雷时,他心神全沉浸在灵台里,无法练气只是小事,他并不追求真元,但什么都干不了这就坏菜了,一大推傀儡需要他发号施令,而降智意境的修炼动辄十天半月的,成果还特别的小。 他思考了几十年,才想到一种能同时修炼的方式,但在此之前要闯破一道关卡,就是元神脉络与肉身脉络的连接。 元神可是虚体,虚的怎么可能跟实的连接? 但其实,元神并不虚,只是看着虚罢了,而且两者本身就是一体的,属于面子与里子的关系,被人打脸可不仅是脸皮疼,尊严才是最受伤的那一位。 但要达成两者同时修炼,就需要两者产生同步,可两者的修炼方式又不同,如何同步不是最大难题,张天流早就有过这方面的经验,那就是节奏! 他能操控如此多傀儡不是神裂的关系,神裂只是完成分裂的工具,主要还是节奏,不然分裂出去的元神,要嘛木讷呆滞,毫无用途,要嘛跟他一般无二,容易反噬。 将功法与元神意境打散,再整理成分段式,如洗扑克牌错位交叠。 虽然即使成功,它也不属于同时修炼,而是分段修炼,但这种运转方式,只要习惯后,运转速度会大幅度提升,甚至能到达举手投足间也保持分段式修炼中,让枯燥的打坐和灵台这个小黑屋见鬼去吧。 第一一零八章 百年大阵 对于张天流用弟子做功法研究,孙青旋虽然看不过去,但没有多言。 比张天流用心险恶的人太多,时间诸般功法,有半数由此而来,每一种功法诞生前,不是创造者天赋异禀,就是一代代人用性命代价换来。 当然还有一种,那就是简化。 这种功法不用多说,越往后越失去的精髓越多,到最后只是一部平平无奇的功法。 “你不是说大阵完成了吗,这次让我出来是想让我见识一下?” 张天流闻言笑道:“嗯,你有必要见识一下,以后我们走了,瑶池还要依仗你。” 孙青旋很爽快道:“瑶池既与琉焰合并,我自当守护。” 张天流不再多言,将一块山寨版的日晷轮转盘递给身旁的傀儡,傀儡拿着轮转盘飞出蛇谷。 孙青旋没有多疑,跟上傀儡。 “我也去看看。”小白嘿嘿一笑就跑了出去。 不久之后,瑶池上空。 傀儡手持轮盘,轮盘上的日晷有五轮,从内到外分为十二时辰的时轮、十二月的月轮、十二生肖的年轮、二十四节气的令轮,此轮很重要,切换大阵变化克制之法就靠它,稍后我教你令决,至于最外一圈的日轮,它是大阵的开关,当日轮转动大阵就会开启,日轮也会发光,将中间的日晷针照出倒影,此倒影只对时轮有效,但随着时轮转动,其余的轮也会慢慢转动,如果要不关闭大阵而改变时间,最好是转动时轮,强行转动其余三轮对大阵虽然没有害处,但消耗会很大,例如” 傀儡说着,竹节指在令轮上轻轻一推,陡然间,天地变色,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转眼乌云密布,虽无雷声,却有一股寒流从天而降,刮得瑶池的外门弟子们瑟瑟发抖,不多时,一朵朵鹅毛大雪飘荡在天地间。 太苍不下雪,连雨都很少,瑶池方圆千里会下雨是张天流安置的云海龙纹碑的关系,可以说,这些外门弟子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雪,一时间都蒙了。 “这是什么啊?毛茸茸的,哎呀好冷。” 不懂的弟子伸手触摸,结果落手的雪花异常寒冷,吓得他们立刻运转真气驱寒。 “你应该能感觉到,附近天地元气几乎被抽空了。” “嗯。”孙青旋点头。 “从夏转冬消耗很大,不过从冬转春就比较顺利。”说话间,傀儡指尖又在令轮上一推,鹅毛大雪的天立刻变成了雨夹雪,又很快的只有雨了,雨也从大到最后持续飘着毛毛细雨。 太苍也没有梅雨季,只有暴雨,毕竟张天流只需要风调雨顺,制作的云海龙纹碑没有那么细致,只是定时下雨罢了,因为雨大,下雨的过程也很短。 如今烟雨朦胧的景色,把瑶池承托出了另一番意境,似乎比平日里看起来更神秘和唯美了。 张天流把轮转盘抛给孙青旋道:“如果不懂,它会慢慢按照设定的时间,从春入夏,再夏入秋,循环一圈便是一年,它的防御范围不大,仅是瑶池外百里左右,加起来只是直径两百里的大阵,天圆地方格局,不过对周遭气候影响稍大,辐射范围千里地,百年大阵也只能如此了,我会在千年里,把格局扩充到千里,另再设三重结界,如此存储更多天地元气。” 孙青旋拿着轮转盘换了一个季节,正是秋风。 顿时,秋风一刮,绿叶枯黄,仅仅片刻,瑶池似乎回到了昔日的太苍景色,与之不同的是,不再是光秃秃的山,而是黄叶红树,一副萧索之景,却又便有一番风味。 “阵中秋风携有金气,突然斗转很伤植被,不过可集中金气布置剑阵,威力非同凡响,即使没了天地元气,还有取之不尽的魔元神提供能量,不过要耗空天地元气需要借外力,光是修士攻打不够,需要天地破灭的力量才能将它摧毁。” 孙青旋又推动到谷雨季节,让蒙蒙细雨滋养被金气所伤的植被,随后道:“我打算把琉焰岛安置在瑶池上,也好给琉焰弟子们一处修行之所。” “没问题。” 张天流的大阵布置好了,虽然只是第一层,不过其余的可以慢慢布置,耽误了琉焰仙子们近百年时间,光包吃明显不够了,还要抱住,还要给工钱。 抱住没问题,琉焰岛就可以,工钱以前很难办到,现在大阵布置好了,除了天地元气,还有魔元神的力量滋补,瑶池两百里内的阵中灵植长势会越来越好,外门也准备设立药园,再过个三五百年,不仅能补充内需,还能外售。 外门弟子们在张天流和孙青旋连续切换气节中,看到了不同的景色,震惊还没有敛去,就看到瑶池上空一座巨大的岛屿浮现,在一重重符语光环中慢慢下降,最终落到了池水里,与蟠桃岛肩并肩,占据了半个瑶池,使得圆形的瑶池变成了一轮弯月。 “元君,刚才的是什么?”外门弟子无法看得真切,只能询问海承兴。 海承兴的元君不是自封的,而是张天流的师傅傀儡让告诉弟子们的,反正早晚都要叫的,先叫着吧,不过还是有区别的,海承兴是外门老大,张天流给他赐名奉盛,意在将海承兴奉献瑶池使其兴盛,而元君成为了瑶池一种尊称,不论是外门还是现在以琉焰仙子们为首的内门,都设立元君管事,海承兴就是外门一把手,奉盛元君。 内门是纪飞绿,她给自己取道号碧青,以后向弟子们介绍就是碧青元君,虽然外门稍有见过她的,但这重要吗?别的门派莫说内门老大,就是外门老大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以后谁掌瑶池命脉,谁就是瑶池元君,第一任不是张天流,而是孙青旋! 当然她也是挂个名。 至于海夫人和海棠什么时候能当上元君,就看她们能贡献出多少了。 张天流已经不再执着于纠正历史,反之他不是五地八荒的人,这里的历史如何改变对他都没有影响,至于什么前几世,那都是失败论,成功了就不会有什么几世,只有他一个。 孙青旋果然是一名十分合格的甩手掌柜,叫来纪飞绿,把轮转盘交给她,还要让张天流跟纪飞绿解释。 甩得可真干净,为了避免张天流有什么抵触情绪,这丫头居然淡淡道:“我还需要闭关,外面事宜有劳你们。” 理由的确很充分,脱胎重生之人,不论几次蜕变,每次蜕变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适应,石雄至今还留在池底,就是没有完全适应,上次出来吃蟠桃宴并非他是吃货,而是给瑶池镇场子。 张天流是他救命恩人,虽然张天流不说,但他知道瑶池势单力薄,他打算守护瑶池知道张天流四人离开为止。 这听起来很奇怪,张天流四人在,谁敢来? 他们走后才是最需要强援的时候,为何石雄不等到那个时候才来? 原因当然有界临问题。 天地破灭了,能否活到未来都不知道,他何必妄下定论。 不过还有一点,张天流、小白和莫老板很特别,实力多强暂且不论,修为真的太低了,石雄认定一件事,狐仙的符语和笑仙的召唤再强,自身修为不足终究是弱点,在极上能吃得开,但面对蜕变三重呢?五重呢? 第一一零九章 异域生物 界临再度降临,所有人都静止不动,张天流的傀儡却在持续工作中,丝毫没有被界临影响到。 原因很简单,傀儡中的元神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元神,而界临控制的就是意识,因此即使张天流本体失神,傀儡依然在机械工作中,直至把张天流下达的命令完成。 这种命令当然也不可能命令到地老天荒的程度,一个念头只能安排一件事,例如制作符文,不能安排完成某个符文,而是安排一个傀儡准备材料,另一个傀儡把眼前材料炼制成功。 寄存在傀儡里的元神,都具备张天流目前的制作水平,而起不会考虑什么乱七八糟的心事,只会制作和必要的休息。 但因为张天流制作的符文都是没有了解透彻的符文,也就是没有制作成功过,成功过的他也不会费时去做,如此导致效率低下,许多符文用遍了手里材料都没能成功,这时候傀儡就不会制作了,也不会去思考需要什么材料,去哪找材料,只能等张天流的主神下达命令。 蠢是蠢了点,胜在安全。 “来了。”看不到的浮天赤上,人皇元神盘坐在净灵树下,看着张天流飘来的元神。 “嗯,老爷子很快嘛。”张天流淡笑。 他用了半个小时才醒神,而目前界临时间是一个小时。 “来了一个大家伙。”老爷子目光看向了远方,那里凭空多出一道巨大虚影在缓缓移动,很淡,几乎淡到难以看清,透明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从行动的轮廓看,应该是一头墟泥兽。”张天流道。 “墟泥兽!”老爷子眉头一皱,头一次露出难看的脸色道:“灵龙说过这东西,不好对付,我的能力对它无效。” 老爷子能力不是无敌的,虽然他后来得到的芯片也没有记录他的能力,但张天流这些年多少了解一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不过金刚经到中土时,大汉早没了。 何况佛家的东西有个特点,辩! 佛家善于辩难,也善于解难,所以它的东西是轮回的,不管问题绕了多远,多大一圈,最终都要回到原点,然而很多人会迷失在这个过程中。 老爷子的泡影了吸收他人之力,包括他人本身,正因为这些人迷茫,且执迷不悟。 而当有人能以死亡的代价闯出来时,他的泡沫便没了效果。 那么他的能力张天流多少就可以猜到一些了! 简单而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被吸入气泡出不来,是因为他们沉静在自我世界里无法自拔,进入气泡等于进入他们的世界,人越是自私,越难以打破气泡。 力量亦是如此,越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反噬时越惨。 即使是所谓的坚持本心,也属于自我沉醉。 因此所谓的大毅力就是一种执着,而执着恰恰又是心结,是屏障,而气泡也就成了这些人的屏障,你毅力越强,屏障越强。 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有**,有迷茫,执着这些情绪会是动力,也是枷锁。 无法打破枷锁就无法打破气泡。 浊城主最后关头的自我奉献,为的是给家人报仇雪恨,这一刻的他没有自私,无欲,也可以说无求,要求也是求他自己变得更大,能在临死前手刃仇人。 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指望的。 而如果山峦虚影真是墟泥兽,老爷子的确没招。 他最多只能困,无法杀。 因为墟泥兽没有心,没有脑,也没有思想,正是无欲无求之境! 若用对付角山恭的办法,且不说无欲无求的生物根本无法吸入气泡,就算能吸,活着弄一个大气泡禁锢它,老爷子也没能力捏碎啊。 捏碎气泡里的人,依靠的不是还施彼身,而是他自己的力量。 当初隔绝了瑶池水,让池底变成亚特兰蒂斯的招数,也是他自己的力量,他将气泡禁锢了他自己,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隔绝外部一切,只是这个世界比较大,还能邀请别人进入他的世界。 所以要禁锢墟泥兽,老爷子就要把墟泥兽禁锢在他的世界里,展开困兽之斗。 这明显是愚蠢行为,墟泥兽没有修为,也无灵智,它不具备攻击性,但它存着的本身就是对万物的威胁。 这玩意普通人触碰就会死! 传闻它来至冥界,在张天流看来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墟泥兽诞生于尸横遍野的废墟,由无数尸体的血肉堆积而成,剧毒无比,在玄阴门的尸鬼录中,排名第一的尸兽。 说起来有点类似于金蛟虎的蜕变法,只是它的胃口比金蛟虎大很多,通过滚雪球的方式越滚越大,无限成长。 活人碰到它不仅暴毙,被吞噬,而且魂魄元神也无法幸免,被困在这座肉山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从另一个方面说,它就是移动的地狱! 走到哪,将死亡带到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玩意只会被尸气吸引,通常会出现在战争结束后的战场上,或是巨兽陨落之地。 如今它距离瑶池一千多里,而瑶池所在的太苍人烟稀少,动物也不多,战场更少,也就是黄土城的猎场每年爆发一些血案,不过这些尸体很快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墟泥兽应该不会来此。 不过即使来,也是千年后的事,很快它就会随界临之力一并消失。 不过这东西会提前靠近五地八荒,说明五地八荒的生灵在千年后会大批的死亡。 出了这玩意,恐怕还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家伙,给瑶池的时间不多了。 “咦。”突然,老爷子低头看向瑶池崖山上的一座院落。 张天流笑道:“看来成功了,溪丫头运气不错,不,比我设想的更好,我考虑的只是交叠,她倒好,居然是百溪汇江河,元神之力与真气交融共流于筋脉中,真够胆大的,这样干,她以后想元神出窍可就麻烦了!” “倒是不错的修炼法,也适合你。”老爷子赞道。 “嗯,分一道神专修原始道意,主神依然自由。” 张天流的道意不是降智,而是将人的意识视为归于原始状态,尚未启蒙时,一切自然就随了天性,害怕是会哭,高兴时会笑,没了面具遮掩,自然就成了孩子。 长令溪的办法很简单,可这么多年张天流都没有考虑到这方面,可见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多人多视角,看到的面才能更全面,更清晰透彻,从长令溪的突破来看,张天流受益匪浅,不枉费栽培一场。 第一一一零章 江河分百溪 张天流主神回归本体,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坛尘封多年的酒,摘下面具,一手端饮,另一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元神再度分裂,一个在体内主导双元交融,另一个主神在灵台中操控所有傀儡。 “墟泥兽,哪是什么?数码宝贝吗?” 蟠桃岛上,小白听到傀儡讲述的情报,很是疑惑。 “你听就好,别打断。”傀儡继续讲述,这让小白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也在旁静听的莫老板忽然开口:“既如此,到时候禁止杀生。” “咱们也就只能管好自己,最多就是让苍雷教主散播消息,太苍的人如何选择我们无法干涉,你救不了所有人。” 莫老板沉默片刻,似乎觉得是时候了,对小白道:“明年开蟠桃宴,你去通知一下。” 不远处的秦兰仙子一听,顿时喜不自禁,麻溜的跑了过来兴奋道:“要做大餐了吗,终于要做大餐了吗?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莫老板点头:“嗯,试菜干不干。” “干,干干,保证能给你最好的建议。” 这两人腻歪时,小白无奈一叹:“又是我,如今瑶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小白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起身,随后一飞冲天,围绕瑶池找了几个好的角度,拍几张照做明信片。 如今系统恢复的功能是越来越多,可惜精神空间还是没有完成。 对此张天流也无奈,这部分的符纹结构太复杂,莫说修改,就是给他抄都要一年半载,还是以他逆天的手速与超强的反应力,换普通人,要上千名日夜不停的工作才勉强跟得上他的效率。 “什么,又到蟠桃宴的时候了,唉,这么快就百年了,好,我这就去安排。”海承兴得知蟠桃宴后格外上心。 上次虽然准备很充足,但还是过于的简单,这一次瑶池扩张了不少,光是外门弟子都有了三百名,不仅好通知好,还要管教好,别到时候冲撞了某位极上强者。 “蟠桃宴?这是什么?”得知消息的长令玥也很是疑惑。 “听说是瑶池百年大宴,明年是第二届,上一次大姐参加了,不过却是给西海龙王上菜倒酒。” “那我不参加。”长令玥立刻摇头。 长令风笑道:“上次我们远远目睹岛中的师祖孙青旋对抗的雷劫,那威力有多强你该不会忘了吧。” “记忆犹新。”长令玥点头。 “孙青旋师祖不过蜕变一重,仅遇七重雷劫,西海龙王可是蜕变四重的强者,抵抗过十二重雷劫。” “那又如何,他强是他的事,我给不给他倒酒,是我的事。”长令玥修为不高,天赋也不好,但绝对不会给人为奴为婢。 长令风哈哈一笑,劝慰道:“放心,这件事有的是人抢着做,不过你这性子要改改,过于尖锐,日后行走会有极大不便,容易树敌。” “坚持本心才是我,让我圆滑断不可能,再说,你见四大仙人圆滑过吗。” “四仙实力深不可测,自然无需圆滑,但你……” “我不觉得四仙年轻的时候会学什么圆滑。” 长令玥刚说外,院子外就传来一声:“那你可错了,我可是很圆滑的。” 长令兄妹见到来人,顿时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站好行礼。 “师……师傅。” “拜见师傅。” 教师傀儡点点头,走入院中,漫不经心发出元神波动道:“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虽然你们同在瑶池,但内心所处的位子却不同,也是性格定型的最大原因,既然你选择了不圆滑处世,就要学会享受孤独,也要接受更大的坎坷。你所谓的为奴为婢,在你姐看来是一场历练,能在诸多极上面前保持泰然自若,对心境的磨炼帮助很大,不会像上次看个雷劫险些就吓得心神失守。” 长令风笑道:“师傅说的及时,我也是这样觉得了,我入门时,大姐就说过此事,她当时赌气的想,她不是来伺候前辈高人的,而是利用前辈高人的威压磨炼自己的心性,听她说这是师傅跟她说的,不知可有此事?” 傀儡点头:“年轻人不懂天高地厚,就要多去见识,蟠桃宴的场面,世间修者无数,能目睹的你认为会有几人。任何你认为卑微的事,恰恰是迫于无奈的弱小者,安身立命之本,你们大姐很清楚这个道理,你们就有点难了,受她庇佑你们才能活得自由,懂事起就不知道苦为何物,有时间回去问问你们爹娘,长令溪入门前你家日子有多惨,慢慢消化吧,今天教导就到这里。” 傀儡说完就走向长令溪闭关石室。 而恰在此时,石室也开门了,长令溪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气息微弱,看起来突破失败,实则已是成功,只是她开创的修炼法尚未完善,张天流不来指点,恐怕她未来十几年都要卡在这里。 “师,师傅,你怎么来了?” “就地坐好,把这丹药服下,听我说。”傀儡将丹药一抛,正好被瞧出不对劲而改过来的长令风借助,长令玥也赶忙冲来搀扶大姐坐好,从长令风手里接过丹药给大姐服下。 “你的修炼法虽然在构思上没问题,实施上你有点走岔了,你所修的破灵剑指,其心法乃是一套逆练心法,而你这些年专研的元神筋络运转法其实更适合顺练法,不过元神筋络可以转移,反过来它就顺了,这点不难,难的是分流,百溪汇江河,江河分百溪,你只做到了前面,后面的却堵塞了,导致双元之力不受控制的运转,想停都停不了,虽然修炼速度有所提升,问题是你身体扛不住,如此周而复始,最多明天午时你就会暴毙。” 此言一出,长令家姐弟妹都是大惊失色。 “师傅,你要救救大姐啊。”长令玥急道。 “废话,不然我过来干嘛,要使双元之力分流,归体的归体,归神的归神,你只能从抽丝剥茧开始,抽丝法我已经给你画好,照着此图练即可,切不可急,一急丝就断,丝断则筋脉断,这可是很严重的失败。” 傀儡说完,让长令玥扶长令溪回到石室,又让长令风进去把画挂到墙上,他在里面设下琉璃灯盏罩住长令溪后,叫上兄妹二人跟他出去,现在的长令溪打搅不得。 张天流傀儡离开后,长令兄妹还在外焦急等待,直至到了翌日辰时,石室才再度打开,再度出现的长令溪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明显的一脸轻松告诉二人,她已无大碍。 “大姐,这是傀儡师傅留下的,说当是庆祝你突破的贺礼,你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我猜肯定是宝剑。”长令玥捧着一个四尺长的锦盒走过去。 长令溪有些疑惑,伸手打开锦盒,见是一把铁伞。 “啊,就这?”长令玥顿时失望。 要是剑就好了,大姐虽然修剑指,但不用剑,而她可是用剑的,如果是剑大姐肯定会给她。 长令溪抚摸铁伞身上的细密符语激动道:“你不懂,这才是最好的!远不是竞技大赛那些奖品能比的!” 第一一一一章 面对界临的烦恼 “靠,什么情况?” 张天流傀儡望着瑶池外门拥挤的人群,元神波动很是不悦。 “呃……我也不清楚。”小白挠挠头,苦笑道:“我没给他们明信片,是他们自己来的。” 张天流还是不爽道:“真是哪里都有这种人,以前看不起,现在高攀不上却非要挤进来,告诉海承兴全部赶走,给他们进来,蟠桃宴就要掉档次了。” “我看海承兴恐怕赶不走。” 不是小白小看海承兴,他已经有了丹鼎中期修为,练的还是象灵功,肉身又被龙王髓改造过,又得专业体修角三恭的指点,至于石雄有没有指点就不得而知,可以说海承兴在丹鼎中难遇对手。 奈何来的人中有不少极上强者,其余的几乎清一色通天,自从晋级丹鼎就没有跟人动过手的海承兴必然怯懦。 “宰相门前七品官,小鬼才最难缠,海承兴这种混迹上来的家伙岂会不懂处理,交给他吧,真动手时你再上。” 小白笑道:“用不着啦,你瞧,那些受邀请的家伙,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承托啊,这些聚众的就是最好的承托,以后蟠桃宴的邀请函必然珍贵无比。” “如果是涯九众故意安排过来闹事的怎么办,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又犯病了。”小白白眼一翻。 宴客陆续到场,这次的准备很充分,在桃林中专门修建了一座木制平台,席位千余。 来过一次的老顾客已经十分熟络,有些人打听菜色,有些人则询问纪飞绿可有什么歌舞助兴。 “实在抱歉,我们并未准备。”虽然瑶池外门的女弟子有四十多名了,不过从来没有强求她们去练习什么歌舞,这是修真门派瑶池,又不是俗世。 “我就知道没有,我有,就是不知……” 纪飞绿苦笑道:“舒夜前辈询问大家是否愿意欣赏,如果诸位没意见我瑶池也没意见。” 被唤做舒夜的老者嘿嘿一笑,当即便询问众人。 众人听后没有反对,只是笑这老头好不正经。 舒夜没有门派,但不是散修,以前是有门派的,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而当时的舒夜一直在红尘打滚,得知此事也不在意,没了就没了,有始哪能没有终,何况他早将宗门大权交出去了,把宗门做倒闭的又不是他,没有一点负罪感。 小白上次没有邀请他,压根也不知道这号人,他上次来是跟随一位收到邀请的道友前来。 舒夜小老儿喜欢凑热闹,上次就记得缺少了什么,回去之后才发现没有歌舞助兴,从此就惦记上了,就等今天发挥呢! 不过他今天没也带人来,但修为到了他这种境界,无需真人,只需小小幻术就能将一群惟妙惟肖的妙龄女子变化出来,再一挥袖,手持十八般乐器的乐队出现,声乐奏响,妩媚的妙龄女子们也开始了搔首弄姿。 “俗了,换一批清新素雅的。”龚上溯笑着提议。 “哼,没情趣。”舒夜虽不悦,可也不敢违逆了龚上溯,只好挥袖让红粉佳人变成素雅佳人,搔首弄姿也变成曼妙轻舞。天神 “哈哈,一转眼都百年了,诸位可好啊。”天空一声巨响,老龙闪亮登场。 “龙王可好。”众修士纷纷施礼。 “不好,一点都不好啊,算了,别提了,冷面小友快上酒。”龙王随意在个空位坐下,朝着水榭不停张望。 很快,两名外门弟子搬着一个大酒缸走了过来。 龙王哈哈一笑,开始狂饮,看着众人摇头苦笑。 纪飞绿看了看时间,记得差不多了,邀请的人能来的也都到场了,她当即宣布开席。 这一次,莫老板准备的仙膳明显跟上次完全不同,新宴客吃得喜不自禁,老宴客却有些不乐意,虽然这些仙膳也的确美味无穷,不必上次的差分毫,可总有一些人喜欢回味曾经,特别是第一次,那就跟初恋一样,新菜让他们感觉没哪味。 “关于菜色,诸位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想品尝上次的仙膳也可现在预订,稍后就能为你呈上来。” 纪飞绿说完,不少人立刻提出他们最喜欢几道仙膳,纪飞绿让弟子去水榭转告莫老板,便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这百年来,界临的影像越来越重了,不知诸位有什么看法。” 龚上溯率先道:“自从上次收到瑶池消息后,老夫果真发现不少魇鬼出没,也幸好发现找,派出门徒除干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龚上溯的门派乃是五地之一的关砀第一大派,也是迄今为止传承最悠久的门派,炼王门。 本来最悠久的是琉焰岛,毕竟传承至炼神教,其传记记录了八万年历史。 炼王门仅有五万年历史。 关砀位于西海旁,因此龚上溯跟龙王是老邻居,这两个家伙百年前还在这里商量瓜分北荒某块地,结果界临的情况日渐严重,又从瑶池这里得到了许多消息,于是放弃了。 不远处的东世义也郁闷道:“一些体积大的还好,最难缠的那些虫子。” “嗯。”龚上溯点头赞同道:“魇鬼附身的蚊虫很是可怕,我派门徒对付兽类魇鬼轻而易举,一点伤都没有,可却有三位丹鼎,一位通天命丧一只小小蚊虫的叮咬,而且死前神志不清,与同门大打出手,初时还有同门不忍伤害,反遭其害,后来苦无解救之法,只能杀之。” 龚上溯这番话,让不少人郁闷摇头,显然他们门派领土内也发生了类似事件。 这种事在太苍极少发生,原因很简单,地广人稀,除了瑶池少有山林水源,不适合蚊虫生存,即使如今的瑶池领地内也没有蚊虫,因为蚊虫很难到达这里,能到这里的都是成了精的。 纪飞绿并没有因此庆幸,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当即纪飞绿开始打听此类事件,好做好防范。 很快,不仅纪飞绿明白了,连通过傀儡收取情报的张天流也清楚了。 此类魇鬼的确很棘手,不怕你厉害,就怕它善于隐藏,如果还能繁衍就更可怕了,到时候一片虫云飞过,所有生物不是被吸干致死,就是行尸走肉,对于外门修为不高、灵觉不强的弟子而言很致命。 不多,一只就能把三百弟子屠杀一空! 第一一一二章 过去的三世 界临危害的话匣一开就收不住了。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到没忘了桌上美食,一道不拉的吃得干干净净。 听他们的讲述,最惨的是天胜东州,此地人口多,而且密集,魇兽没出现,不过魇虫可是大麻烦,如今已经数百人因此丧命,东州修士对此无可奈何,他们普遍修为不高,元神无法短时间出窍去适应界临之力,以至于魇虫有时间杀不少人,其中不乏低阶修士。 这也就是魇虫,如果是一头长令溪遇到的魇兽,一炷香就能杀数百人。 既然话匣打开,瑶池这次蟠桃宴的目的也就完成了。 瑶池方没有站出来提什么建议,这是让他们相互探讨,理由很简单,瑶池虽是宴会之主,但不是五地八荒之主,这种时候站出来那智商要多堪忧。 纪飞绿无需说一句,自然有人站出来协商联手事宜。 默默听了许久,纪飞绿突然道:“最近我们瑶池附近虽然太平,不过却有一头墟泥兽会在千年内降世。” “墟泥兽?闻所未闻。” 众人好奇的看向纪飞绿。 “想见识的,下次界临时元神来此一看便知,不过现在它的形态尚未清晰,我看不清,只是听瑶池四仙说那是集无数尸体堆积而成,体若山脉,上有无数张脸,无数手爪,也吸纳无数魂魄,此兽既然来五地,说明此界众生将面临可怕的灾劫。” “那为何却会出现在太苍呢?”当即有人疑惑询问。 太苍人烟稀少,要真如纪飞绿所言,墟泥兽应该去人口密集的东州才对。 纪飞绿摇头道:“我也不知,或许太苍对它而言只是一处着陆处,目前它也在缓慢移动,只因它体型巨大,具体前往何地我也不清楚。” 众人皱眉。 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谁都不希望它跑到自己的地界。 他们能这样想,说明对界临的原因还不是很清楚! 现在外界传闻颇多,但因为是涯九众传播的,界临因瑶池而起,目的是毁灭五地八荒,倘若瑶池真有这种能耐,何须弄什么界临,因此相信的人极少。 反观消息的源头涯九众如今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 毁灭世界的人正大光明。 拯救世界的人偷偷摸摸。 可能吗? 有什么是不能说清楚的?现在来瑶池的各方高人如此多,涯九众合不来当场对峙? 真当此刻,乔装改面,换了一个正当身份混进蟠桃宴的单道人傻么。 玩嘴皮,耍心机,有几个是雾里散人的对手,莫说他占理,就是不占理他都能把这些人忽悠得团团转。 但雾里散人不是没有弱点的,这个人过于的谨慎小心,但凡发现一点危害自身的局势,他就会想尽办法去搅浑,当然,如果不是他们通过第一世的蹲守时轮天仪,与四人血拼,导致损失惨重也不会选择默默观望,结果可笑的发现雾里散人把自己给作死了! 他先坑了苍雷教,致使太苍大乱,再接收苍雷教的烂摊子,把苍雷教众全部笼络为瑶池打工,建立了一个偌大的瑶池,比如今规模远胜十倍,那真是一片千里天池啊! 但他同时坑的人太多了,太苍还没乱他就已经伸手到了周边势力,特别是东尊的东神宫,在东尊寿辰时惨遭各大派围剿灭门,也就是说,第一世的东尊,在这个时候其实早挂了,包括东世义,岂会有闲情跑这里享用蟠桃宴,还大吐苦水。 虽然第一世的雾里散人做得很干净,但还是露出了马脚,被单道人抓住了把柄,使雾里散人引了众怒,加之单道人暗暗宣传天地将灭,唯有时轮天仪可以拯救众生,让众生去瑶池夺,才引发了瑶池大战,可结果没有得到空转流镜和阴阳轮转盘,不得已他们才在最后一次攻打瑶池时,借机穿越回一万二千年,开启第二世。 也正如雾里散人所言,他们拿不走时轮天仪,又吸取了第一世的教训,没有在雾里散人四人穿越到来时偷袭,而是等,果然等到雾里散人又开始作死了! 第二世他们把重心放到了东尊上,在东尊被灭门前他们就夺取了空转流镜,可是还是没有阴阳轮转盘的线索,迫不得已再度回到一万二千年开启第三世。 同样的作死,不同的是他们发现了轮转盘线索,就是窟州仙墓。 可当时仙墓被人发现了,道藏已经被取走,轮转盘失踪,他们只能再度导演瑶池大战,借机用时轮天仪又回到一万二千年前,开启了这一世。 这次他们早早的去了仙墓,奈何折损了一员大将。 那个地方太危险,又因为担心如果强行破坏会改变什么,只好等瑶池再度出现,却没想到这一次雾里散人提前了几百年来到窟州,还顺利拿到了道藏,而且从他们包围中轻易逃走! 这个时期的雾里散人不强,但黄仁仙君强啊,何况以雾里散人为主脑的三人联手起来不可谓不无敌,他们来时一百多人,如今仅剩六人,有九十人就是在第一世的血拼中牺牲,第二世牺牲了两位,第三世无一人牺牲,可一世一个死在窟州,另一个在游说东尊时被抓,如今生死不知,若再死一个,计划由失败,那么下一世更难布局。 但单道人不想在等了,他们虽然能靠着时轮天仪开启第五世,可变数也会越来越多,特别这一世雾里散人居然没有四处坑人,还宴请本土强者,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虽然无法很难再利用本土强者攻打瑶池,不过这一世的雾里散人拿到了三件至宝,并且知道操控之法,若是抓住他,搜魂得到此法,他们的任务也就成功了。 单道人默默听着纪飞绿讲述墟泥兽的可怕,心里又不觉暗道:“这不是废话吗,墟泥兽会出现在太苍,正是因为瑶池大战,虽然这次你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不论你们怎么变,天地破灭不可变,为了使用时轮天仪逃离,瑶池大战就是无可避免的。” 单道人之所以能三次成功回到过去,正是因为瑶池会在最后关头,大批强者利用时轮天仪离开。 而时轮天仪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一旦开启,没有进入时轮者只能等下一个三千年。 但其实是两次,穿越过去与穿越未来是各有一次。 雾里散人他们会利用时轮天仪离开,而启动的过程在时轮里看似缓慢,实则外人看来只是一瞬间,当天星神芒降下,转眼时轮上空空如也。 但这个时候时轮并未关闭,只要能在一刻钟内闯入时轮就能倒退到一万二千年。 而瑶池的强者却是在启动时就离开了,留下无数绝望的蠢人面对残破的世界。 而单道人,毫无遮拦的进入时轮,逆转阴阳。 第一一一三章 梦与现实 “这老小子似乎在偷乐啊。” 蛇谷内,张天流灵台里的主神不自觉的笑了。 不可否认单道人乔装的很好,连气息都变了,但还是逃不过张天流的眼睛。 也在蛇谷清修的人皇问道:“是抓是灭。” “都不是,这些家伙只是一直活在梦里的人,从它们踏进时轮天仪的开始,注定永远无法逃脱这个怪圈,可怜他们至今都没有意识到,不论他们做什么,结局都不会改变。” “我们的结局呢?”老爷子好奇问。 张天流沉默半响才道:“依我之见,魇鬼只会出现在梦里,时轮天仪只是一个记录梦的工具,当记录的人多了,这个梦境就大了,因此八荒之外似有无数的世界,那正是因为这些世界里的人都被困在了时轮天仪中,直至在梦中死,肉身消亡,可以说时轮天仪是封印,强大到连炎魔死了无数回都还不自知,认为自己不死不灭,实则它的肉身在就死得干净,只有记忆被存储在这里面,我们看到的是旁人梦境中的它,所以它不死,拥有无限的力量。” 老爷子低下头,沉思良久点头道:“你是对的。” “其实莫老板也是对的,虽然在我心里始终觉得是元君的一步棋,但她说的没错,空转流镜的确能带我们回去,不过带的只有意识,因此回到家的我们只会当做南柯一梦,并逐渐忘记无边海和天涯的一切,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你舍得吗?” “都到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征天之路也不好走,即使成功了也未必能回去,这次的机会为何不把握。” “可是小白!” 老爷子没有说完,张天流就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小白会死! 之前的三世丧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既然被困,说明他们的肉身还在八重天的瑶池仙宫中,小白实力虽然恐怖,但修为太弱了,他的寿元撑不到回去的时候。 “你不是也挂了一回,不论是费醉的话,还是我的猜想它都未必正确,我们又何必执着于这些,莫老板的提议就很好,把能做的做好,之后顺其自然,是梦也好,真实也罢,我们都要拼死守护小白,一起活在梦与现实中,等回了家,天各一方,再难相见,虽有遗憾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老爷子默默点头。 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但都知道,他们四人在逃避! 哪怕是假的他们也乐意。 很多人做梦都想长生,但更多人在煎熬中想要的只有解脱。 他们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牵挂! 只是他们的要求太高也太贪婪,稍有不对,他们就会醒来。 闯天关遇到太多了,即使他们再想融入进去,最终都无法欺骗自己,希望这一次能成功,否则只能继续走下去。 单道人没闹事,一直等到蟠桃宴结束,与众人分道扬镳,没有被阻拦的他大概忙着回去谋划什么吧。 瑶池继续回复了往日的生活,只是外门弟子越发刻苦了。 张天流也在这次蟠桃宴后,将教师傀儡退居二线,不在教导外门弟子基础修行法门,而是让老弟子们接管。 如此过了一年又一年,太苍也逐渐的不太平了,频繁有魇兽出没,袭扰修士,祸害乡民。 瑶池没有坐视不管,派出外门弟子守护附近几座城,就当作他们的历练。 目前出现的魇兽等级不高,外门弟子可以轻松解决。 虽然魇兽是一年比一年强,可外门弟子何尝不是如此,形成了一种竞争关系。珑珑 “最近怎么回事?苍雷教也就罢了,怎么这些太苍外的门派也到我瑶池避难。”海承兴听着阎进的回报,脸色变得很阴沉。 他虽然表现得十分老好人,但毕竟只是表现,想在修炼界生存没有几张面具早跪了。 如今他掌管瑶池外门三百余年,修为更是在龙王髓、天聪草、极光灵露的发挥下,迈入了丹鼎后期,掌管上千弟子,自然就多出了一份威严。 阎进抱拳道:“这些门派都是一些小门小派,因他们附近的大门大派如今也是人满为患,只能到我们这里了。” “哼,这些家伙,当初让他们迁走非不听,如今发现守不住了,倒是来的干脆,可他们治下凡人怎么办?” 海承兴讨厌这帮家伙不是没有理由的,自从各地开始对抗魇鬼,至今已有两百多年,而瑶池却在两百年前边开始通知各地,包括太苍附近的小门派,起初海承兴还认为他们有骨气,宁死不躲他人屋檐下,结果,真到守不住时全特么的跑来了。 如果早做迁移,不仅门派弟子能安慰过来,说不定还能协助治下百姓过来避难,而现在他们来此,无疑是将那些百姓抛弃了。 在当今局势下,没有修士保护,常人活不过几天。 如今界临五十天降临一次,不过魇鬼附身后可就跟妖兽邪魔没区别了,不立刻除掉,他们必然会大开杀戒,靠着吞噬他人变强,任其成长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修士逃避,魇鬼能吃的只是普通人,但吃多了也会质变的! 低阶修士如果无法对抗,反而被吞噬几个,那么事情将会更加麻烦。 如今已经有些地方出现强大的魇兽了。 特别是五地之一的元闶,此地位于天胜以北,北荒中部以南,石雄当年枯坐之地就是距离北荒只有一峡之隔,元闶断州,北望山。 元闶在五地中属于中庸,实力不及琅延和关砀,略胜天胜和太苍。 琅延修士是最多的,人口也最多,但自从赤仙子仙逝,琅延的天花板矮了不止一层,跟关砀没法比,毕竟关砀有一个炼王门,龚上溯可是蜕变四重的强者,琅延目前只有四名蜕变三重,无一位四重。 天胜人口多,修士虽不少但普遍低阶,也就个东尊能拿出手。 太苍不用说,没有瑶池前,就一个通天修士苍雷教主。 元闶的局面本来是可控的,可北荒不可控啊! 北荒几个异族部落都被灭了,饲养出了极为强大的鬼物,已经危害到了元闶,石雄为此都赶回去了。 老家都快没了,哪还有心情给人当保镖。 瑶池可谓是五地八荒最安全的地方,一株净灵树就能吓退魇鬼。 而且随着净灵树的成长,光辉范围越来越大,已经覆盖瑶池外五百里距离,把黄土城都庇佑在光辉下。 这种光辉当然是看不到的,但魇鬼能感觉到,因此瑶池地界一直安然无事。 不过太苍其余地方难逃祸害,瑶池弟子救都救不过来,只能协助百姓迁移到瑶池领地的青山碧水中,如今两百多年来,建立了七座城池,与占据北方的黄土城正好形成八卦之势,可见,这是张天流布下的大局! 以瑶池的千里沃土,容纳所有太苍人不是问题,毕竟多是普通人,给他们吃饱喝足就够了。 然而修士不同啊! 修士的需求太大了,他们来到瑶池只会祸害瑶池,虽然目前他们不敢,可收容了他们后,那些无家可归的修士也会纷纷来此,这人一多,如何管理? 瑶池地界的灵植难保不被他们偷采,这可都是给瑶池弟子准备的,他们都舍不得采,想着让灵植多长百年,等出了千年份时才采一点,不能采绝,毕竟是自己家前院,自己的东西,岂能杀鸡取卵。 外来的家伙会管你这些吗? 距离天地破灭还有至少两千五百年,现在就扛不住,未来怎么扛? 第一一一四章 魇尸 深夜,太苍尘州边境寻羊山中,三道人影飞快穿梭在山间,他们身影轻盈,如一阵风从草木上掠过,反观紧追三人的另一道人影,树挡断树,石挡崩石,即使受地形重重阻碍也不落三人半分,其刚猛之姿让前方三人大感汗颜。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分开,由一人吸引魇尸,其余两人寻机在附近布置法阵,再将魇尸引入。” 说话之人,相貌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颇为俊秀,赫然便是瑶池外门弟子长令风。 长令风左右两位女子一位正是长令风之妹长令玥,另一位却并非长令溪,而是长令风之妻,徐怜翠。 三人如今修为,皆是飞星后期,距离丹鼎已是不愿,此等实力加之后台瑶池这个大背景,在太苍这地方横行无阻,可却被身后人影追得苦不堪言。 三人唤身后人影为魇尸。 魇鬼借尸还魂,魇尸虽是统称,然而在如今的五地八荒中,魇尸通常是说人,兽类为魇兽,虫类为魇虫,鸟类为魇禽等。 魇尸三人不是第一次遇到,被他们化为灰烬的魇尸不下百具,可今日所遇到的魇尸非同一般,乃是魇鬼附身修士尸体所化,具有一些诡异手段,可吸人修为,还能喷吐毒雾,这些只要小心尚且可以避免,但麻烦的是此魇尸肉身生前乃是体修,一声横练筋骨,剑斩不伤,三人已经跟他游斗两个时辰,结果己方几乎虚脱,对方依然强盛,很明显,魇尸至少在丹鼎中后期! 三人的突然分开,让魇尸为之一愣,紧接着咆哮一声,却不朝故意放慢速度的长令风追去,而是瞅准了徐怜翠。 “该死!” 长令风登时大怒,徐怜翠看似速度快,实则已经接近极限,此刻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距离,没成想,魇尸居然看出他们的虚实,知自己故意放慢速度引他去追。 长令风猛然拔剑斜刺而去,剑上灵光轻微闪烁,一丝剑气透体而出,从魇尸右臂一斩而过,顿时魇尸臂膀被撕裂开一道喷涌黑血的伤口,他却不管不顾,眼里只有徐怜翠。 长令风脸色更加难看,他这一剑不仅无法阻挡魇尸,反而阻挡了他! 先前所斩皆伤不得此鬼,还以为这一剑斩到对方窍门,不曾想是魇尸故意受伤,他的血不同寻常,初时流出体外宛如墨汁,可转眼间就开始气化,没过多久会形成一大片黑雾,正好将长令风阻拦在外。 长令风怒击之下顾不上黑雾可腐蚀真元,一层罡气护体,闯入黑雾中与魇尸展开搏杀。 察觉到身后异样,徐怜翠面色大变回头,见黑雾中剑光重重,便知夫君拼死为她拖延时间,此刻回头必惹夫君盛怒,徐怜翠含泪继续前行。 黑雾中,长令风握剑力战魇尸,深知魇尸力大无穷,可以肉掌硬接剑刃,而且剑刃若被他所击,力道足以将虎口震碎,先前长令风就吃了几次亏,幸好有师门疗伤圣药。 此番在近战,长令风打法风格越发飘逸,一手脱手剑玩得神乎其神,总能在魇尸肉掌拍中剑刃时,长剑脱手而出环绕魇尸切割一圈回到长令风手中。 虽此法连魇尸皮毛都伤不到,但却很适合寻找魇尸窍门,换句话说,就是魇尸占据肉身的窍门! 但凡修士皆有窍门,无窍门者乃超脱凡胎,正是极上脱胎,蜕变一重之境界。 魇鬼虽附身,却无法弥补肉身生前的窍门。 “傀儡师傅曾说,体修无外乎两种,其一,百炼体,其二灵体,百炼体乃是横练之法,阿虎师兄的路数,他也说百炼体初时窍门与常人一般无二,飞星之后窍门较少,已不惧穿心之伤,却惧丹田!迈入丹鼎窍门难寻,丹田化鼎,鼎中凝丹,不伤丹难破其身,可要破丹鼎谈何容易,至于灵台更是极难,不过先前我错了,此魇尸生前所修并非百炼法,否则刚才那一剑无法伤他才对,应是灵体法,他短暂的散了膀部真元,故意被我所伤造出这大片血雾,而灵体破解法需打乱对方运气节奏,以拼剑之法,集中于一点凶猛攻击,引对方真元也被迫凝聚于一点上,疏忽肉身其余地方,趁机斩下对手头颅!”请网 长令风心思电转间,已经跟魇尸交手了上百回合,体外罡气已经不稳,眼看就要被血雾腐蚀穿透,突然,长令风手中长剑上附着的罡气出现了锯齿状,并沿着剑刃飞快环绕,当他一剑斩中魇尸肉掌时,剑刃上的罡气锯齿碎如火花,长令风的真元也在飞快消耗。 “碰了!” 长令风一咬牙,双手握剑拼死往前一压。 这要让张天流看到,绝对要捂额叹息。 拼剑不是这样玩的! 集中一点的拼剑,是要以凌厉的攻势,一秒钟数十剑上百剑的刺击,不能给对方片刻喘息时机。 也管他没讲清楚,因为在五地八荒,拼剑不叫拼剑,而叫斗剑,与无边海不同。 无边海斗剑斗的是剑的好坏,就跟美女选秀一样,从脸蛋到身段,观其神韵,品其丰纤。 这里斗剑就是用剑决斗之意。 张天流没展示过,海承兴只当是用剑去拼命压制对手。 其实也没错,只是用凌厉的攻击打乱对手的节奏,长令风却视之为全力一剑,这是要拼力气么? 这简直是对拼剑的侮辱。 拼剑可是一门艺术,虽然也要些力气,但力气不是全部。 一力降十会,这在拼剑里很难办到,对手大可以用肉身硬接,被斩成两半也无碍,只要不伤灵台与丹田,剑修仍你斩,他却可以同时一剑洞穿对手灵台。 但眼下,长令风对面的不是剑修,而是魇尸。 魇尸以硬碰硬,肉掌硬抗长令风的剑罡切割,体内真元不自觉的全往肉掌集拢而来,这点长令风虽然感觉不到,但他又别无他法,唯有拼到最后一刻,突然一招脱手剑,长剑离手绕着魇尸肉掌从他脖子一掠而过时,魇尸肉掌也因无剑阻挡,惯性的全力打中长令风胸前罡气上,仅此一击,长令风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从血雾中倒飞而出,身上罡气已经破碎,胸膛凹陷了一大块,重重的撞在后方山石,轰隆巨响,溅起滚滚烟尘。 “夫君!” “大哥!” 徐怜翠与长令玥大吃一惊,纷纷冲去。 “小,小心……咳!”长令风话没说完就咳出一大口鲜血。 两女吓得大惊失色,依然忘却身后血雾中,一个狰狞头颅飞出,眼看要将徐怜翠咬死,突然一道黑光飞至徐怜翠身后,展开出一面铁伞,伞面刻满细密的符文,无光无华,显得很不起眼,然而当头颅撞到伞面时,铁伞纹丝不动,如定格在虚空中,头颅却当场爆碎,一缕黑烟从中遁出,似乎还不甘心的想绕过铁伞,钻入徐怜翠体内,可却见铁伞终于亮起光华,一列列符语飘出,追逐着黑烟纠缠住他,片刻就交织成了一个符遁,将黑烟牢牢困在其中。 第一一一五章 论穿越复制 “你们不要命啦。”上空一声呵斥,紧接着长令溪面容冷厉的飞落三人面前,一伸手,铁伞伞面合起,如利剑把刺散符遁中的魇鬼后,一个倒转飞回,伞柄稳稳落在她掌中。 “姐,抱歉啦。”长令玥唯唯诺诺道。 “这是抱歉的事吗,阿风已重伤,你们再心疼也无事于补,当务之急是留意附近是否危机尚存,以你们如此心境,以后还是不要出来历练了,不是每次都有这般好运遇到我或同道路经附近。” 长令溪极少发脾气,显然这一次她是真怒了。 长令玥虽然倔强,可在大姐面前只能表现的唯命是从。 确实错在他们,一直以来对付的都是普通的魇尸魇兽,如此强大的修士魇尸他们第一次遇到,在被逼入绝境下忘了师门警告。 “老二,走啦。” 上空,立于一头黑羽大鹏身旁的阿虎忍不住催促。 长令溪仰头白了他一眼,又低头对徐怜翠道:“这粒丹药给阿风服下,然后你们即刻回瑶池禀报此事,别想隐瞒,我回去后也会向元君道明。” “别啊姐,你这样我们以后就没法出来了。” “出来送死吗。”长令溪怒斥一声,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飞向上空,落到黑羽大鹏背上。 此刻大鹏背上还有一人,虽是衣着发髻皆与成人毫无区别,但看起来却有些稚嫩,略带点婴儿肥,明显还没长大,实则跟长令溪却是同龄人,海棠。 导致她看起来稚嫩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她修炼速度太快,寿元把少年期拉得太长,还有她修炼的功法乃是回天诀,别人几年就长成的事,她三百年还没长完。 “抱歉,费了点时间。”长令溪对海棠苦涩道。 “嘿,跟我客气什么,耽搁不了多久,走了。”海棠笑语一落,黑羽大鹏便化作黑光破空而去,阿虎也御空紧随,不一会儿就消失长令玥视野中。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实力啊! 没有丹鼎实力,根本不能离开尘州。 甚至这次回去怕是再难出来了。 瑶池这些年管的很严,弟子出门历练必须要接受考验,闯试练塔。 太苍崆州,位于尘州东边,穿过崆州便是八荒之一的白荒,那是一片白沙漠,没有人烟,只是崆州出现不少强大魇尸冲出修士围剿,逃进白荒,其中有几名瑶池弟子和崆州修士为追杀魇尸深入白荒下落不明,海棠三人此行正是寻找他们。 居然五地八荒局面虽乱,但还在可控范围内,主要是猎杀魇鬼及时,否则后果很难严重。 虽然目前所知魇鬼不修炼,但相互间有很强的感应,寄身之后它们很快会聚拢在一起,对生灵展开屠杀,以便于别的魇鬼寄身,因此放任不管,不出一年,便会有庞大的魇鬼兵团四处征战,靠吞噬生灵血肉为生。 “努力的人,真叫人羡慕。” 浮天赤上,张天流从远方收回目光,身体向旁一倒,净灵树干立刻生长出来将他身子托住。 “你不是也很努力。”边上孙青旋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上进才叫努力,我这叫生活,再苦再心酸都得过下去,不然就会饿死。”免费中文 孙青旋很难理解张天流的思维,便说起正事:“再有半月又是界临,海棠她们此行一旦陷入持久,回来可能极小。” “兵对兵,将对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张天流说罢,翻了一个身,闭眼打盹。 趁着天没亮还能睡两个时辰。 浮天赤下,蟠桃岛水榭外,小白看着十分狼狈的角山恭和巫马煜,哈哈大笑道:“你们掏茅坑去啦,离我远点。” 角三恭郁闷道:“唉,笑仙你就别取笑我等了,还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这一行十分极难,差点就跟自己面对面了,没法,只能躲进沼泽里,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巫马煜连连点头,他有些后悔跟角三恭去了,不过谁让角山恭之前也帮了他。 两个家伙此行目的是给这个时空的他们送点东西。 张天流把天河界里琐碎的东西当垃圾丢给他们,张天流看不上并非东西不好,只是他用不上,天河界里许多法宝利器品阶太过,使用起来真元消耗极大,这不是欺负张天流吗。 小白也不用,莫老板就跟不可能要了,老爷子一向赤手空拳,什么都不需要,于是都扔出来让大家挑选。 虽然很多好东西被琉焰仙子们挑走了,不过剩下的一些也不差,反而论起神妙比琉焰仙子们挑走的更厉害,只是要嘛奇形怪状,要嘛丑了点,二人可不在乎啊,他们要的是强,管你什么颜值,能当饭吃吗? 因为担心时间线出现错误,担心这个时空的他们成长不起来,两人偷偷摸摸的给自己送点宝贝提升提升,也算是一种实验,看看三千年前的自己一夜暴富后,如今的他们能有怎样的提升。 结果直到现在他们都感觉到丝毫变化。 “按照笑仙你的说法,我给了曾经的自己一件东西,那么这件东西应该会回到我身边,可是我怎么没有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是这样滴,比方说,曾经的你如果死了,现在的你应该会消失,这点你们也清楚吧,所以才不敢与自己碰面,如此推敲,给曾经的你们宝物,那么现在的你们手里应该有这件宝物才对,莫非曾经的你们愚蠢到把宝物送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都摇头。 “煞笔。”突然,从水榭里走出来的莫老板很讽刺的鄙夷一句,看像三傻又道:“照你这么说,东西如果回到手里,那么曾经的他们是否手里还有这件宝物?如果有,那就是两件,毫无疑问的复制,你再将手里复制所得的宝物赠回去,那么就是三件了,如此是否无限复制?” “呃……但碰面的确会消失啊,大前辈不就消失了。” “你把时间线弄错了,如果能穿越回去,宝物或许会在身边,但在这里不可能。” 小白乐道:“那么我拿了宝物又穿越回来给自己,未来的我是不是有两件了?” “不可能,因为你回来的时候,曾经的你也要回到原点,依然是一穷二白。” “还是不对,即使东西不在曾经的我手里,那就在天河界,我去拿天河界不还是能复制吗。” 莫老板还是摇头:“你穿越回去,东西如果在身边,那么你穿越回来,东西肯定在穿越途中消失。” “你等等,我被你绕糊涂了,要好好梳理一下才能跟你掰扯。” 小白这个九州人都能糊涂,更别提角三恭和巫马煜了,什么穿越来穿越去,无限复制,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们就想知道你们嘴里能有一句人话吗? 第一一一六章 极上魇尸 白荒,白沙被狂风卷成了浪涛。 面对沙尘暴,海棠三人没有紧蹙。 “老大老二,我觉得这风有点蹊跷啊。”阿虎御空而立,双臂交叉,端的是一副大师风范。 长令溪白了他一眼,伸手从背上伞匣中拔出铁伞,甩臂一掷,铁伞如飞剑破空而去,进入沙暴片刻,凭空卷起一团龙卷,将准备吞没他们的沙暴一并卷入了龙卷风中,带上了高天。 周遭视野逐渐变得清澈,可见范围也越来越广阔。 “咦,右边沙坡上是不是埋了一个人?我好像看到了一只腿。”阿虎手指沙坡道。 “走。”海棠一声令下,黑羽大鹏带着她与长令溪飞向沙坡,阿虎紧随而至。 三人下到沙坡上,龙卷引起的狂风刮得她们衣衫猎猎作响,也将沙坡上的埋藏的人形轮廓显露出来。 海棠小手一抚,果真一个人从白沙中缓缓升起。 “是个死人,一点气息都没有。”阿虎说罢,看了看对方的脸,虽然成了干尸,不过阿虎肯定他没见过,应该是崆州本土修士。 “多半是追杀魇尸不成反被害死。”海棠小手一落,笼罩尸体的真元散开,尸体刚刚落到沙坡上,突然三人眉头就是一皱,紧接着边听阿虎一声怒次:“找死!” 只见本已死去的尸体突然抓住一旁阿虎的脚踝,阿虎盛怒之下,一拳轰在尸体胸膛上,整个沙坡猛然一沉,阿虎强大的拳风将沙坡震得爆散八方,使沙坡转瞬变成巨坑,四面溅起的沙粒被龙卷引发的风流刮向了天。 海棠和长令溪悬浮半空,低目看着骂骂咧咧的阿虎踢脚抖落抓在脚踝的干尸手臂,而他面前的干尸胸膛上有个直径一尺的窟窿。 “不是魇尸,只是具怀有怨恨的尸体,身上的东西都被取走了,说不定是人所为,走吧。” 海棠说罢,不远处的黑羽大鹏展开双翅,飞到她和长令溪脚下,接住两女。 长令溪遥遥一指,龙卷继续在前头开道。 阿虎在后面慢悠悠的御空而行,嘴里喋喋不休道:“人干的!那这人是只拿尸体上的东西,还是拿人身上的东西?” 别看阿虎五大三粗,性子跟一身横练功夫的风格一般无二,直来直去,宁折不弯,但脑袋瓜子可不蠢。 长令溪提议:“依我之见,此行除我瑶池弟子,一概小心。” 海棠却摇头:“先确定身份再说。” 长令溪和阿虎同时皱眉。 海棠这意思倒不是说他们会遭同门出卖,而是担心同门的肉身被人夺舍! 看似过于武断,实则不然,瑶池弟子皆是通过黄土大赛选拔进来,不排除奸细可能,但不论奸细也好,还是他们这些黄土本地人,没有理由出卖瑶池。 奸细需要的是瑶池情报,潜伏越久越有价值,自然不会对他们出手。 而黄土人是否被收买,这个也难。 瑶池对弟子的教导很松懈,特别是傀儡师傅,总是一副你爱学不学的样子,但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弟子在傀儡师傅的课堂上怠慢过,就是海棠都没有,小时候的确很闹腾,可被整治多了,为了对抗傀儡师傅就必须要学好傀儡师傅的本事,加之天聪草的开智,让当初的小海棠有了很强的记忆力,看过和听过的,甚至感受过的在短时间内都不会忘记,想要长期记得也很不难,脑海过一遍即可,只是细节略有遗失。 毕竟是人,永生不忘是不可能的,除非脱胎,元神受天雷洗礼,但这由谈何容易。 连海棠都表里不一的认真上课,其余弟子更不可能开小差,课后的讨论专研也一直是外门传统,不如此,他们也无法从黄土大赛脱颖而出。 瑶池对外门弟子是再造之恩,除了背负奸细使命来的,真正为了修行的岂会出卖瑶池? 毁了瑶池能得到什么? 谁给得了灭瑶池的代价? 连内门都没能进,就当叛徒,是要自立门户,还是转投他派? 别的门派会器重他们?把他们当做未来继承人培养? 可以说五地八荒没有一个门派像瑶池这般,不论出生、资质、才学,只要练好武艺,拿下黄土大赛就能入的门派。 瑶池外门弟子资质多数很差,如今已有的三千弟子中,没有一个是被师门认可为修炼天才,但毅力都是一等一的。 可惜毅力这东西,平庸之辈有,天才也有,同样努力,平庸与天才的竞争始终存在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从内门就能看出来。 琉焰仙子们个个万里挑一,不论是修炼速度还是对道法的理解深入,举一反三的变通能力,皆要远胜于外门,只不过她们极少与人交手,甚至相互切磋也没有,因为她们认为没必要。 修行就非要打打杀杀? 有切磋的时间,不如一帮闺蜜聚在一起跟笑仙人打牌来的爽快,毕竟笑仙人有许多五地八荒没有的好东西,特别是法宝类的精美饰品,笑仙人又不用,也不白给,就小赌一把,从下棋到打麻将,仙子们赢了可不少。 但笑仙人就像无底洞,输再多似乎都掏不空。 为此,仙子们给笑仙人一个正式的戏称,多宝上人。 外门的弟子很不理解内门的仙子为什么如此虚度光阴? 难道她们没有极上的梦想? 她们还真没有! 每日修炼两三个时辰足以,其余时间布置法阵,毕竟是工作,换美食,换丹药养颜,其余时间就是玩乐,这才是修士。 没了对抗魔元神的担子后,她们活得更开怀。 这其实是随了纪飞绿的性子。 琉焰岛历史悠久,风格十分老派,收弟子基本先挑喜欢的,随自己的最好,这样教起来才方便,什么天才,放纪飞绿这里,她也觉得是浪费了,应该跟随好勇斗狠的师姐们,特别是孙青旋师叔,恨不得全天都在修炼,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提升上去,成为守护她们的铜墙铁壁。 这是外门无法理解的,原因也很简单,黄土大赛进来的有几个是虚度光阴的?自幼刻苦习武变强的生活方式,注定他们到了瑶池依然刻苦修炼。 白荒这边的事情尚未有眉目,瑶池就收到了更加严重的消息。 一个极上魇尸出现了,而且还是蜕变三重的体修魇尸! 消息刚刚传到瑶池,巫马煜和角三恭就是一愣。 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以前,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入魔,而原因嘛,跟琉焰岛有关,因为赤仙子死后两百余年,琉焰岛就沦陷了,传闻有魔元神降世,带来了灾难,这些魇尸魇兽,在当时就是被魔元神掌控的奴仆,魔元神被大仙控制后,我们还以为没这档事了,不成想与魔元神根本无关!” 角三恭说完,巫马煜补充:“仙人墓地之所以被发现,昨早传闻就是有一头极上魔人出现于窟州!” 第一一一七章 此尸非彼尸? “极上魇尸出现在窟州又怎么啦?”小白一知半解,也不懂巫马煜何意。 “以前我也不懂,跟狐仙去了仙墓才发现有一具蜕变三重的尸体待在里面,很可能这尸体让魇鬼寄身了,在窟州一带大开杀戒,引来各方征讨,这才导致仙墓曝光。” “这个我知道,可不是说死了上千年吗,这样的尸体还有这种实力?” “不清楚,我们也只是猜测。” “管他呢,窟州在琅延,附近还有西海和关砀,用不着我们操心。”小白说着,扭头冲二号傀儡道:“你说是不是。” 可二号傀儡没有回应。 “靠,又睡着了。” 小白抱怨一句,也就不在讨论此事。 然而张天流其实已经醒了,没有回答小白是他还没想通这事。 小白他们不知道的是,死在仙墓里的家伙是这一世的,上一世应该没死,这个情报是张天流从费醉记忆里获取的,应该假不了。 那么上一世巫马煜他们听闻的极上魇尸,应该不是涯九众的人。 窟州过去就是西荒,西荒东部只有一个异族部落,情报上记载这个部落跟角三恭差不多,也是角族,不过他们的角是鹿角,有些更是如珊瑚般精美,角三恭属于牛角类。 鹿角族种群很多,平均实力不低,但天花板却很低,最强的仅有通天实力,就跟太苍的苍雷教主一样。 鹿角族若是没有被灭,那么极上魇尸就不可能是从西荒来的。 念及此,张天流将一具制作得跟真人一般无二的傀儡拿出,元神分出一缕进入傀儡头部,傀儡立刻跃起,在半空中施展符遁破空而去。 “怎么了?”边上打坐的老爷子疑惑问。 就连同样在浮天赤上修炼的孙青旋也睁开眼睛看过来。 “极上魇尸不是那具尸体,他生前所遇的是时间法则,因阴阳错乱倒是元神溃散,肉身还面临天人五衰之局,魇鬼不可能恢复他修为。” 听张天流解释,老爷子更疑惑了。 “照你这般说,极上魇尸另有其人?莫非是有人故意杀了极上强者?” 出现魇尸没什么离奇,但极上魇尸就十分离奇了! 极上跟珍稀物种没有区别,整个五地的极上加起来还不足三百,听着似乎很多,实则纵观五地修炼界的人口基数,百万修士中才有一个! 已知展露过实力的通天境有八千人,丹鼎很多,数以万计,之所欲丹鼎到通天会相距如此大,是因为修炼传承的问题,鼎炼之法只有上古流传至今的门派才有,如琉焰岛,炼王门等。 小门小派包括散修,会的多半是破鼎之法,也称破而后立,这种修炼法到了极上脱胎时,就跟金蛟虎类似,肉身会变成肉球,骨骼、筋脉、血液等都会打乱重组,打造自己最理想的肉身,以求达到真正的超凡入圣之境。 蜕变不是说一次蜕变就是全新的肉身,而仅是一次凡体的重生,极上修士会不断经历蜕变的过程中,或舍弃或吸纳,取长补短塑造至强肉身,换句话说,炼神! 虽然没有记载五地八荒的修炼传承源于何处,但张天流一直觉得跟炼神教关系极大,他们的修炼方式最终的目睹都是成神,而这个过程就是炼神。华秀中文 不同的是,炼神教炼的是他人,说打造傀儡也好,克隆也罢,都是不打造自身的,这点赤仙子表现的尤为明显,她的功法并非她独自创出,而是结合了一代代琉焰岛主的心血才最终成功创出可积累到数百万年道行的恐怖功法,但她自身却并不强,只是在琉焰岛,她拥有数百万年的道行随意调遣。 而此地人类的修炼传承到了现今,几乎都是在打造自己。 这种修炼方式甚至影响了异族,角三恭便是修炼人类炼体功法。 但这只是站在个人视角上,也可以说是人类抄袭了角族的炼体功法。 如此稀有的极上,死了哪一位的是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可是居然没有人知道极上魇尸的生前身份。 平白就出现一个极上魇尸,其中问题有多大不言而喻。 张天流的猜测与两人分析后,孙青旋道:“如你所言,他就是仙墓里的尸体。” “或许是,但未必是魇鬼。” “不是魇鬼是什么?”孙青旋不解道。 “魇鬼不是威胁,必须附身才能威胁到人的它们,注定成不了气候,最近百年各地禁土葬,盛行火葬,又减少杀生,还时刻巡逻,剿灭魇鬼,极大程度限制了魇鬼的壮大,人族修士对付魇鬼的本事也越发熟练,魇鬼绝对没有出头的一天,况且墟泥兽可不是鬼物!” 墟泥兽究竟是什么,很难界定,尸鬼录记载中它位列第一尸,但它同时具备鬼,只是这些鬼的意志无法影响它,要说这些鬼没用,却又能吸人元神。 张天流仿真傀儡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抵达了琅延。 要知道对张天流而言,绝不可能有什么一致对外的概念,世上总会有几颗老鼠屎被拉到香飘飘的米粥里。 可怕不是他们自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叉,为对抗魇鬼被他们钻空子,占便宜。 这些家伙充其量也就是鼠胆匪类,而且夜路走多,总会遇到鬼的。 最可怕的是干了这些事,却没有认为自己占人便宜,干了坏事,而是认为一切理所当然,弱肉强食可有对错?只是不被世界所认可。 这些臭番薯烂鸟蛋危害更恐怖,也更难对付。 因此如今修士间并不太平,反而比不闹魇鬼时更乱,为了蝇头小利,各种背后捅刀子。 张天流可以保证,死在魇鬼手里的修士远远没有死在修士手里的人多。 仿真傀儡能一路安全抵达琅延,这才是最反常的! 这就说明,太苍通往琅延这条路线上的鼠胆匪类被什么东西给吓跑了! 张天流郁闷,莫说修士了,普通人他都见不到一个。 沿途所遇的城池有八座,可出了前两个靠近太苍的城池只是人少了些外,后面这些城池基本是空城,也不知是本地门派实力优质,早早将百姓妥善安排,还是根本没有人管,任由魇鬼残害百姓? 张天流宁愿跟他要找的极上魇尸有关,也不愿相信这些人在这三百年里与魇鬼斗争,死的差不多了! 第一一一八章 失踪的极上魇尸 仿真傀儡落到城中,木讷的扫视周遭。 微风拂过,枯叶乱飞,好一副萧索之景。 几步走入一间房舍中,推开门便看到这家人全被帮着,吃喝拉撒似乎都在屋里,弄得臭气熏天,好在傀儡没有嗅觉。 不等这些人呼救,他退出房舍,进入另一家,情况一般无二,不是受捆绑,就是被囚禁。 “呵。” 张天流苦笑。 他已经猜到这里发生的情况。 这些人即使死后被魇鬼附身也没用,魇鬼是能将宿主肉身发挥到极限,但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痛觉神经的人,因无疼痛牵绊,不惧骨断筋折,能将力量百分百发挥出来,把肉身用废了再换一具。 可凡人肉身极限能多强,这种被囚禁,捆绑,死后被魇鬼附身也无法挣脱,可谓是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心此地有魇鬼闹事。 守护是世上最累的活,大到一国,小到一家,却又是人之天性,可非修士天性。 虽说修士也有家人,但真是修士家人,他们会不用心保护吗,恐怕早早迁至门派附近好生看护,依然自由自在,留下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囚禁城中,等待高阶修士想到绝妙的办法后再放出来。 不是所有势力皆如此,可但凡出现一个,治下万民这几年怕是没有好日子了。 似有人声触动傀儡仿真耳膜,傀儡扭头望去,见是六名无垢修士百无聊赖的在荒寂无人的城中闲逛。 看到他们时,对方也看到了他。 “咦,怎么还有人。”一名修士拿出一捆绳,大步走向傀儡。 “谁让你们干的?”傀儡没开口,表情依然木讷,但声音却如在六名修士脑海里响起。 六人一愣,知道对方也是修士,而且修为比他们高很多,但并未恐慌,其中一人冷笑道:“师门难为啊,可怨不得我们,如果你有什么不满请到本门去谈,不过你就算去了也无用,天下已经变成这样,谁都在想办法改变,可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更过分的还会将百姓屠杀,焚尸防范,说到底,还是魇鬼的错,谁也不想的。” 这份坦荡荡,道尽了万般无奈。 傀儡依旧面无表情,但六人脑海里却传来笑声:“我很欣赏你们的作风。” 说完周身符光一起,人已破空而去。 他不打算插手。 换个方式能更好吗? 不,结局不会改变,不同的是过程。 每个势力都在寻找救赎的办法,难免有走极端,这里还算好了,老实的软禁,反抗的捆绑,十天半月塞颗辟谷丹也就够了。 但莫老板这样搞,对凡人的伤害会越来越大。 信息公开没什么,这都是千年后的事情,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两回事,修士自然看得开,甚至多数都不当真。 可魇鬼的出现让修士疲于应付,难保选择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反正世界即将破灭,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活下去,又有魇鬼作祟,左右都是死,早死早超生,贫道就送诸位一程,下去一家团圆吧。 如此说来,错不在魇鬼,而是瑶池,没有他们传扬的天地即将毁灭,谁会造下如此孽? 至于何时走到这一步,张天流推算应该是与魇鬼战争中处于下风时! 分身乏术,太多地方估计不到,干脆就灭了,免得养出个强大魇鬼,或魇尸大军。101中文网 集中保护一部分人才是最重要的。 “造孽啊!” 傀儡悠哉悠哉的继续往窟州而去。 两天后,熟悉的景象出现在傀儡前方,窟州一成不变,不同的是一座座包子间,时不时有修士的身影一掠而过,应该是收集情报的探子。 “咦,这位可是瑶池弟子?” 傀儡很快被人发现,因为符遁的关系,除瑶池之外还真没有那个门派拥有这种遁法。 傀儡看向来人,不认识,于是点头:“在下瑶池张莫白。” “哦,在下西幽剑门巫马傅,张公子此番来此,莫非是打探极上魇尸的消息?” 巫马傅! 这名字张天流听过,跟巫马煜去窟州的时候,他说过一些他的情况,这巫马傅是巫马煜他爹,通天境修士。 “不知极上魇尸此时在何处?”不是本体的关系,找人真不方便。 巫马傅凝重道:“之前听闻进入了西荒,昨日又说更丢了,我派师祖与数位极上强者四处寻觅,目前尚未有消息传回啊。” “极上魇尸来历究竟是?” 巫马傅摇头:“传闻从炎荒而来,可炎荒哪有人烟啊。” 傀儡淡笑:“或许未必是人。” “张公子说的是,我也曾这般想过,只是炎荒生灵只有各类炎兽,可炎兽非血肉生灵,目前未曾见过魇鬼附身的炎兽,魇尸也没有一点炎兽特征,好歹也是极上,却无人认识,说来说去处处透着诡异啊!” 张天流再打听了一些消息,随后口称四处调查一下就回瑶池。 巫马傅还要负责附近区域的戒备工作,万一极上魇尸杀了一个回马枪,必须将他阻挡在窟州境内,否则将会给窟州附近的城池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辞别了巫马傅,傀儡深入窟州,第一趟是去了仙墓,看到这个地方已经被人发现了,不过因为天河界已经被张天流带走,墓中再无值钱之物,琅延势力对此并不上心,只当是废弃的遗迹,从而避免了一场惨烈的修士内战。 放出两只傀儡虫偷偷进入墓室,寻到了涯九众的尸体后,其中一只傀儡虫直接钻入尸体中,片刻间,尸体燃烧起来,没等研究墓道符文的各派弟子回神,尸体已经成了灰烬。 虽然这具尸体即使被魇鬼附体也构不成威胁,但却仅限于张天流,对别人是否有威胁就不好说了! 傀儡继续上路,一路从传递消息的修士口中打听着西荒情况,或多或少也掌握了一点讯息。 极上魇尸还没找到,可能深入西荒了,而人族修士再深入必然引起异族不满。 人族大多数可以摒弃前嫌,放下仇恨一致对外,可种族仇恨可不是说化解就化解的,听闻西荒各部族脾气很臭,是宁死都不需要人族帮忙。 “从炎荒来,跑西荒去,从路线上看几乎绕了大半圈,究竟要干嘛?” 张天流琢磨良久,突然方向一转,往炎荒而去。 炎荒并不是没有人族踏足,只是没有普通人罢了,一些修火系术法神通的修士很喜欢在炎荒修炼,还有一些炼器师和炼丹师,为了寻找火中火,也就是炎灵,特地深入炎荒各地寻找。 此物可以协助炼器炼丹的大师们控制火候,只要培养好了,效果十分完美。 但因为魇鬼出现后,大多数的修士都回到驻地,炎荒已经无人。 傀儡赶了三天路抵达炎荒时,亦如传闻,赤地万里! 第一一一九章 再遇谢君 张天流的傀儡进入炎荒不过一个时辰。 同一时刻的炎荒深处,昔日炼神教总坛,飞烟山中,一位相貌丑陋的男子,其脸仿佛融化到半就凝固了,两只眼睛一高一低,高的没眼皮,低的眼皮如蜡泪滴痕,一坨坨的覆盖了大半眼珠,十分诡异。 此人正盯着一尊仿佛仙女的石像道:“现在琅延高手小半进入西荒,没出现的多半在自己宗门里守家,朱琮应该很容易能得手,只要找到你的魂芽,你就能再度复生。” 仙女像不发一言,但丑陋男子脑海却响起富有磁性的清冷之声:“我已习惯如此,你何必执着。” “不,当初若不是我你不会变成这样,真正错的人是我,应该受罚的也该是我,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你变成了石头,不过你放心,再过不久我就能让你恢复如初。” “你还是不听人劝告,你没必要为了我大费周章,我说过,你跟我终究是陌路人,只因当年看了你一眼你便认为我对你有情,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你心里的我,那不是我……” “别说了!”丑陋男子突然激动起来,半边无法合并的嘴唇里牙齿紧咬,另半边嘴唇则完全塌陷,也如蜡痕般流到下巴,因为激动还在微微颤抖。 “你是因为被他们变成这样,才忘记了我们的曾经,我会让你恢复的。” 仙女像的元神再度发出无奈波动:“我变成石头前,根本不认识你,而曾经的一切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与你不过是一眼之缘,不知你为何对我如此上心,你所说所做看似为了我,实则为了你,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道心,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让我感到很恶心。” 犹如毁灭性的话,重重轰击在丑陋男子脑海中,一时间他呆滞当场,良久良久都无法回过神。 “不,你忘了,是他们让你忘了我!”丑陋男子突然咆哮起来,声音宛如惊雷,震得天地都在颤栗。 “还是你不想我为你辛苦寻找魂芽,你心疼我!没错,你在心疼我吧,没关系的,再无再累,我都会救回你,我们以后永生永世再不分离,好吗,瑜机!” 这最后二字,只把千里外的傀儡都给弄蒙了! “难道是从乌江穿越来的霸王?” 寻声看去,见是一片火焰山脉,从地形上看,应该是飞烟山! 飞烟山可是炼神教的总坛啊,琉焰岛才是分舵,因为炼神失败,导致南荒赤地万里,硬生生变成了炎荒,因此才转移到了琉焰岛。 这炼神教里居然还有人,从琉焰岛过来的? 好奇之下傀儡直接飞过去。 反之是傀儡,死了也无碍。 不多时,傀儡就见到没了瓦檐的残破庙宇里,一个男子站在一尊石像前深情述说,即使是傀儡身,张天流都感觉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深情的男人不是没见过,不论是现实还是影视剧,那太多太多,什么版本的都有,比眼前还肉麻的都有。 可问题是,人家深情对待的是女神,这厮对待的是石像,而且乍一看是仙女像,仔细一看,青衫飘逸,身姿挺拔,但胸前平坦,竟是一尊风姿绰约的美男像! 而且这像的真人张天流还见过,谢瑜机! “这厮果然有问题!天外书院,看来不是简单存在。” 念及此,傀儡元神传出波动:“这下真是应了当初之言,又遇谢君了。” 丑陋男子一愣,惊愕的回头看向傀儡,只一眼,他就不惊讶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傀儡身,所施展的诡异遁法拥有隐蔽之能,难怪自己毫无察觉。 “阁下是?”率先提问的不是丑陋男子,而是谢瑜机。无忧中文网 “以后你就会认识我了,眼下嘛……”扫了眼丑陋男子的警惕目光,张天流元神波动带上笑意又道:“咱们还是不要有太多交集为妙。” “哦,可是时轮天仪穿梭回来之人!”谢瑜机还知道时轮天仪,看来这东西早就出现在五地八荒了。 傀儡点头:“我来调查一件事,传闻的极上魇尸,可是这位断袖朋友搞出来的?” 谢瑜机回应:“嗯,那不过是人假冒的,为的是盗取魂芽恢复我肉身。” “哎呀,难得有情郎啊,谢兄好好享受,我就不打搅了。” 既然调查清楚,张天流就不用久留了。 如果真出现极上魇尸,情况很可能一边倒,以免极上魇尸统御无数魇鬼,修士方很可能大屠杀,把无法保护的生灵屠戮干净。 那莫老板就大罪过了。 “莫老板啊,你见过人性的黑暗,却没亲身体验过,难以看到这一步,我不帮你擦屁股,谁帮你擦?咦,冒死被这家伙感染了,我居然也带点基情了。” “阁下可否稍等?有一事我想请阁下帮个忙。”谢瑜机元神传音道。 “如果是解决这位仁兄,抱歉,我不是对手,他没对我出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张天流直接把最坏的要求堵死。 “与他本无关系,他不过是自我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总有一日会醒来,我想请阁下帮的事并不难,带走此地的一项传承,交给炼神教的后人,听闻他们在琉焰岛。” “传承,不怕我私吞了。” “阁下想私吞那边吞了吧,反之能传承下去就行。” “好,在哪?” “在后山寒潭中,不过如今恐怕已没了寒潭,也好,那潭水奇寒无比,以阁下傀儡之身恐无法拿到。” “那好,告辞。”傀儡要是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没看到丑陋男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阴沉吗! 傀儡这一走,丑陋男子立刻回看石像,深情款款道:“瑜机,这等小事你为何不交给我,就这么心疼我,我怕累着吗?” 谢瑜机还能说什么? 傀儡来到后山,一眼就看到一处深渊,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坑洞了,想必深渊就是昔日的寒潭。 “咦,不对劲!” 正准备进入深渊的傀儡忽然一愣,再仔仔细细的盯着深渊良久之后,内心震惊道:“卧槽,巨骨深渊!” 一瞬间,张天流明白了许多时! 符文大陆,巨骨深渊里的巨大骨宝,看来不是什么古兽的遗骸,而是炼神教的杰作啊! 说不定,就是为了魔元神量身打造了,不过结果识破了魔元神的轨迹,导致计划终止,魔元神得到的半成品不足以无敌天下,沦落这般田地。 “那么荒神草!”念及此,远在瑶池的张天流离开打开物品栏! 第一一二零章 炼神传承圣行鉴 一将功成万骨枯,也可以形容在荒神草上。 一株荒神草的成长,会吸纳百里土木精华,这就导致野生荒神草成长艰难,千年万年就长寸许。 修士种植荒神草必须每年翻新土地,将灵植移植过来滋养荒神草,人若将它扎根丹田,就跟晁良用精血喂养血灵般,如果供给不上情况会很糟糕,反噬起来必死无疑,导致这些人必须常年吸收土木精华,也是这个关系,再也没有阴判接受此传承。 玄阴门对荒神草的记载不多,除了记录是第一传承外,就是明显的优劣。 劣是难以供养。 优是土木法术的克星,却不克鬼,成为第一传承只是因为第一个阴判从阴神那得到传承就是它。 张天流从物品栏里拿出一个锦盒,解开上面的符语,打开后看到里面一株完好的荒神草。 “难道会得两株?” 张天流心念及此,飞烟山的深渊上,傀儡立刻飞下深渊。 深渊下是一片火海,不过火焰的颜色却是白色,而在白色火焰中,隐隐可见一根根巨大的白骨半埋在深渊底。 “怎么没有?” 傀儡四处寻觅,来来回回好几圈都没有找到。 倒是炼神教的传承让他找到了。 一块张天流很熟悉的符文石碑,正是圣行鉴,也是未来被人炼成魔剑破仙的原材料。 这东西会出现在这,张天流并不意外,未来出现在长武崖而非巨骨深渊也并不奇怪,因为他很快就把这东西带走了。 以张天流如今对符语的研究心得,完整的圣行鉴他能全篇通读了。 这其实不是什么元神涅槃法门,张天流属于误打误撞给创了一套新的元神修炼法,圣行鉴其实是蜕变之法,真正运用的是肉身,当然也有元神的一部分修炼之法,而张天流得到圣行鉴时,能解开的只有元神方面,后来游历大陆,东拼西凑的创出元神涅槃。 “想不到我还是天才,这么牛逼的功法误打误撞搞出来了,也难怪能引下雷劫,我的元神虽然境界不高,但也算属于蜕变层次,引下雷劫,天道劈了一记才发现我其实远没有到蜕变地步,念我修行不已,故而收了神通?” 这当然是张天流的歪歪,具体什么原因可能性至少两三种,张天流可不会闲着蛋疼研究这事。 将石碑收入一张芥子符中,傀儡还没有放弃,再度寻找了几圈结果还是没有发现荒神草。 具体是莫老板的猜测对了,还是荒神草在未来才出现,张天流不想了,有一株就够了,多了也无用。 回去的路上,张天流顺道假传了一些消息,就称有人要盗取某某派魂芽,因而安排假极上魇尸搅浑琅延局势。 如此一来,琅延不少势力傻眼了! 其中还真有一些势力的魂芽被盗,顿时气得咆哮连连,四处寻找盗取魂芽的贼人! 魂芽类似天聪草,乃天地孕育而生,只是功效普通,天聪草开智,魂芽养神,而且还是养神中的圣药,如净灵树对肉身的修复,不同的是净灵树可以吸纳阴气成长,魂芽就难了,它的出现有许多传说,什么某位大能死前,将元神之力净化后孕育,又说每逢伤亡万计的大战后,有极少数情况出现魂芽,大家不免猜测这魂芽应该是纯净的阴魂遗留世间。 更离奇的版本还有,如盘古,当然五地八荒的不叫盘古,而是荒神。 荒神开天辟地后,其魂魄分散世间各地,孕育魂芽。 元神没了肉身,阴阳得不到阳气滋补,轻则记忆受损,重则元神分裂,魂飞魄散,归于天地。 而只要尚未魂飞魄散的,再虚弱,不稳定,丧失所有记忆的元神,只要一缕魂芽就能满血复活。 谢瑜机这种情况属于特殊,那位断袖兄痴情与他,才会一直找寻魂芽滋补谢瑜机元神,直至谢瑜机的封印弱化了,肉身能重新恢复,因此应该每隔千年他就要寻找一缕魂芽,否则谢瑜机只怕早已魂飞魄散。 至于谢瑜机犯了什么错被变成石头,张天流不懂,但为何以断袖兄至少蜕变四重实力都无法解开,张天流倒是知道,谢瑜机不是被什么封印术给封印的,而是被炼制成石头,在用这块石头封印他的元神,让他能清晰感知周遭一切,却又无能为力,还会在石头里渐渐遗忘所有,直至魂飞魄散。 杀人不过头点地,谢瑜机却遭受这种惩罚,看来炼神教的破灭说不定跟他有直接关系啊! 要想让他恢复,如把石头炼制成人!其难度比人炼石头高百倍不止。 这个谢瑜机必死无疑,在未来几千年后,不知他的第几世会被天外书院收留,踏入修炼之途,应天成圣,逐步回忆昔日重重。 想要一出现恢复很难,或许他的天涯行就是为了找到现在的他! 倘若真是如此,张天流保证他会悔得肠子都黑了! 换做是谁,只要是正常取向的男人,几万年来一直被一个痴汉纠缠,每次元神要散的时候又被痴汉一手满血复活,想死都死不成,这种回忆能忘记,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傀儡回到瑶池,把圣行鉴石碑放到琉焰宫里,叫孙青旋好好参悟参悟。 听说是炼神教的传承,孙青旋的确大感兴趣,不仅她,纪飞绿等人也急忙跑去围观。 “居然是这种古文,我记得狐仙你的符语里就有这种古文,什么意思你解开了吗?”纪飞绿有些头大的问。 她虽从张天流这里得到了符语初解,但只是讲述符语是个什么东西,其中记录的符文并不多。 “你们的书库中不是有一片南荒译文吗,看完那本基本你就会翻译了,我可没时间给你翻。” 举手之劳也是劳啊,张天流手里事情太多,真不想分心了。 “南荒文,哦,我懂了。”纪飞绿立刻跑去书库。 等她拿来南荒译文,一点点的翻译解开后,众女都有些惊讶。 毕竟是蜕变法门,虽然是十分完整的蜕变法,这东西跟他们的功法可没有冲突,契合度极高,只要修炼到极上,靠此法蜕变一重的成功率高达九成九! 孙青旋道:“此法应该能蜕变七重。” “七重!天啊,三重就已经是当世顶阶强者,四重就是主宰一地的存着,七重,这得多强大啊!”众仙子一时间都有些小兴奋,不过转念一下,她们连极上都没修到,多半还是丹鼎境界,通天只有四人,距离极上最近的是纪飞绿,也不过通天中期罢了。 要修到极上,怕是还需千年啊! 但大家并不是执念重的人,很快就放宽心态,该干嘛干嘛去。 正当张天流傀儡要离开时,忽然僵硬了一下,对正在讨论圣行鉴的孙青旋和纪飞绿道:“海棠遇到麻烦了,虽然不会丢了性命,但会把崆州给坑了,你安排人去解决一下。” 第一一二一章 干脆直捣黄龙 “难道白荒中有大批魇尸?”纪飞绿说话间,已经传讯通知海承兴。 傀儡点头:“嗯,大概五六百。” “这么多,恐怕白荒深处还不知吧。” 说话间,海承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纪飞绿把事情一说,海承兴也急了,虽然张天流说了海棠有惊无险,但万一呢! 当即海承兴亲自率领五百号外门弟子前往崆州。 而此刻崆州与白荒交界处。 “他娘的,这次是捅了马蜂窝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魇尸魇兽?还有几头魇禽。”阿虎向来直来直去,打架莽,逃跑起来也非同一般,都快赶得上黑羽大鹏的全速飞行了。 “呵呵,多少有点收获,没想到魇鬼灵智越来越高,居然会在白荒里设下据点,如果把它给端了,你说我们的功劳有多大。” 海棠此言一出,正操控铁伞抵挡魇禽的长令溪立刻怒道:“休要胡闹,当务之急还是设法困住这些魇鬼,不能让它们分散!” 海棠咯咯笑道:“没事的,咱们应该绕个道杀回魇鬼老巢,其余这些家伙,以老狐狸手眼通天之能,肯定有安排了,咱们不管它们也构不成威胁。” 长令溪无语。 只要能给傀儡师傅制造麻烦,海棠就格外兴奋。 确实,傀儡师傅拥有手眼通天之能,太苍数州之地都尽收他眼底,比极上的元神识念更厉害,神识所感并不直观,而且因为修炼功法的不同,感知也不同,另外很多东西是无法感知的,如施展敛气术的人,光靠神识根本无法发现对方,反而肉眼却能轻易看到。 跟傀儡师傅洞悉数州之地大小事宜的神通完全不能比。 可是海棠未免太胡闹了,居然打算趁魇鬼老巢空虚时趁虚而入,真是不要命了。 “你要想想,如果这些魇鬼被我们收拾了,它们老巢里的魇鬼肯定逃了,到时候影响只会更大,所以我们必须趁它们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捣黄龙。” “我记得老大说得对。”阿虎赞同道。 “你们……”长令溪真是快要被气死了。 这两个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海棠分析的是没错,但打不过怎么办? 她的构想都是建立在打赢的结局上,但万一输了呢? “顾不上这么多了,你不去就留下拖延这些魇鬼,我跟老大去。”阿虎已经急不可耐。 直捣黄龙啊,打赢了他在瑶池的地位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当然,仅限于外门!还要排除海棠这个内外皆混的修二代。零一读书网 海棠也记得阿虎提议很不错,鼓掌道:“就这么定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小溪,小黑你要好好协助小溪。”海棠说着,突然招呼阿虎一同飞向远方,打算绕道去白荒。 长令溪快要气疯了,但又无可奈何。 海棠一向胡闹,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这百年来,他们三人执行任务时,十次里总会有三四次被海棠坑了。 习惯的她很快纠正心态,遥指铁伞,绽放出大片的符光流影。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些符语没有什么杀伤力,可魇鬼却惧怕异常,特别是刚刚还敢跟长令溪斗的三头魇禽,一见铁伞爆发的符光,三头魇禽转身就想逃跑。 “哪里走!”长令溪娇喝一声,印决一掐,双手一错再一收,铁伞猛然间旋转起来,涌现一道旋风将三头魇禽全禁锢其中。 这种魇禽实力并不强,体格也远没有黑羽大鹏厉害,最大的展翼才两丈长,而黑羽大鹏的本体现如今翼展足有十三丈,乃是一头突破丹鼎不久的妖禽,自然不是魇鬼随意夺舍的几头死鸟能比的。 黑羽大鹏紧追不舍,长令溪站在大鹏背上,操控铁伞将三头魇禽卷入风中,看着它们短时间无法挣脱后,长令溪显示惊讶,旋即一喜!毫不迟疑的变了法决,顿时引发卷风的铁伞身上符语光环又多了一层,这一次出现的符语不是白色,而是火红色泽! 也就在这片符语出现时,刚才的风龙卷刹那变成了火龙卷,三头魇禽在火龙卷中凄厉的嘶吼着,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也包括它们夺取的飞禽肉身皆化为灰烬散落天地间。 长令溪没想到傀儡师傅赐下的符伞居然恐怖如斯,远超过她所设想的威力。 不是她以前小看符伞,她对符伞是心爱至极,平日里连长令玥想摸一下都不给,但也因为她的珍爱,一直很少使用,只有迫不得已的才用一用。 符伞真正的威力她一直没有完全激发出来,另外还有一点她并不是很了解符语,虽然也想学,这样的心情三百年没变,可是她又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这方面天赋! 别看张天流通过不断尝试才拥有如今成就,但他的办法并不是笨办法,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奇思妙想! 这点不仅长令溪不具备,纪飞绿何尝不是如此。 想要在符语上有所成就,少不了奇思妙想,而这份奇思妙想跟出生有极大关系,长令溪的出生只是普通的凡人家庭,纪飞绿虽然自幼在琉焰岛生活,但琉焰岛太过封闭,一直以来都是吃老本,没有新鲜玩意问世,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他们,心思比较单纯,很少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而符语研究要的就是不切实际! 什么材料搭配什么,能制作什么符文,如何透过材料或符文属性,进行顺推和逆推,只有思考到这一步才好选择材料,总不可能拿着一个火焰符文,偏偏用遍了水木金土等材料,尝试了几百年,等轮到火属性材料时才发现,哦,原来它是火系符文。 这不是疯了么! 论起研究符语的天赋,她两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小白! 小白的奇思妙想要比张天流还厉害,只是这家伙没有张天流的恒心,否则说不定比张天流的成就还高。 一口气灭了三头魇禽,除了符伞本事可以沟通天地借用力量外,还有克制功效! 跟魇鬼斗了这么多年,它们的弱点长令溪岂会不清楚。 不论魇尸、魇兽还是魇禽,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怕火! 但火术长令溪不精通,当初一个简单的火球术,她练了整整一年才能掌控好,而海棠呢,半天就能把火球术用得出神入化。 但海棠也不是术术精通,剑她就用不好,近战搏斗更是中下流,长令溪也不知道为什么,海棠也从来不在意,对她而言,修自己拿手的就行了,没必要事事精通,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海棠自幼就清楚了。 第一一二二章 白荒深渊 长令溪不知道的是符伞除了基础符语,还拥有五行风雷七系术法,可攻可守,她目前仅掌握四系,为风火金水,符语掌握的也只有了了两篇,符遁和不动。 不过她却学会了将符遁反向运转,配与一环不动符语,便会形成空间牢笼,可抽取牢笼中的修士真元,以此来维持符语的持续时间,修士如果破不开牢笼,只能等待被抽干的命运。 这种符语牢笼跟人皇的能力在表面上很神似,只是比人皇气泡更为炫耀,但威力却是天差地别。 不动与断界都是界力,不同的是,不动以界力压制他人,断界是顾名思义,要破不动也唯有断界,但断界是低阶修士很难掌握的神通,长令溪运用得好,通天之下难逢对手。 而老爷子的能力,普通断界破不开,唯有类似孙青旋的破界遁法才奏效。 眼下长令溪严重缺乏经验,即使有符伞在,对上数百魇尸魇兽,终究还是感到深深畏惧。 不过也就是她,换做别人根本不敢一战,她曾三次目睹过上百位极上和通天强者聚餐的场景。 此时畏惧并非是被对方威压震慑,而是怕被围困后不知如何应对,因此她一直小心谨慎,游走在魇尸外围,如牧羊犬般,绕着魇尸部队转圈圈,哪头羊敢露头就先灭了它。 没了魇禽牵制,又有黑羽大鹏代步,长令溪渐渐游刃有余起来,她不知道要坚持多久,只要有一口力气她就会坚持下去,等待瑶池的增援。 瑶池果然行动迅捷,以奉盛元君海承兴为首,五百外门弟子乌泱泱的杀到崆州,一见魇鬼大军被长令溪一人一鸟玩得团团转,不由大吃一惊。 弟子们吃惊的是小溪师姐果然厉害! 海承兴吃惊的是他女儿呢? “立刻布下三绝阵,以风火术法夹攻魇军!” 海承兴一声令下,众弟子立刻忙活起来,很快组成九列队形,分为三队,以凹字型推进,每队一百五十人,先火再风,风后再火! 前后两批的火攻不同,第一批火攻用的是火息术,由一百五十人张口喷涌火焰,随另一百五十人合力造出的风势焚烧魇尸。 如此一来,魇尸的处境不仅是顺火,还逆风。 第二批的火攻是火焰剑气或剑指,专攻准备施展术法,或抵抗火焰扑上来的魇尸。 海承兴见到魇军逐渐被包了饺子,场景看似万分惨烈,实则痛快无比,那些拼死扑出来的魇尸被一道道剑光剑指打成了马蜂窝,满身的窟窿里依然有火焰燃烧,不一会儿就成了灰烬。 海承兴这才飞到黑羽大鹏旁,向长令溪询问:“棠儿呢?” “她跟阿虎去魇尸老巢了。” “什么,这丫头莫非要气死我不成!” 海承兴脸色变了数下,再一看战况,基本稳了,当即吩咐:“永彬,你率队跟我,其余人留下来剿灭魇尸,务必全部焚尽,之后跟随我记号寻来。” “是。”永彬一直没出手,他带领的五十人负责协助三阵列,不过眼下三阵列都不需要他帮助。 长令溪道:“元君,弟子也一同前往吧,即使弟子现在真元所剩不多,不过白荒茫茫,弟子不去恐无人给元君带路。” “嗯,如此甚好。” 当即,海承兴一行人火速冲向白荒。100文学 …… 此刻白荒深处,在茫茫沙漠中,有一处深渊正冒着滚滚黑烟,本该十分明显的黑烟,却因深渊外八方位上,皆有一具手持青幡的魇尸,它们挥动青幡搅起大片白沙,使白沙遮天蔽日,挡住了深渊黑烟。 “呵呵,这些家伙肯定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看我捣毁了你老巢。” 海棠坏笑间,双手印决飞快变化,一团旋光在掌间绽放,使周遭灵气疯狂涌向旋光,而吸纳了灵气的旋光越来越大,当如皮球时,突然被海棠摁到了沙地里。 “你干嘛?”阿虎好奇的看着海棠举动。 “偷袭啊。”海棠手掌还贴着沙面,而旋光早就沉入白沙里消失不见了。 “偷袭?你这样怎么偷袭?”阿虎有点懵逼,看不懂是这什么术法,也不懂有什么用。 “稍后你就知道了。”海棠没有解释,姿势也没有变化,半蹲着一只手紧贴沙面,微微闭起眼睛,良久之后,突然睁大灵眸,起身拍拍手笑道:“搞定。” “啊?就这?”阿虎真是看不懂海棠。 “过去看就知道了。”海棠还是不解释,笑呵呵的踮着脚尖,一步飘出十多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漫天白沙中。 阿虎郁闷的紧跟而上,没等他跟到海棠身后,前方的海棠身影渐渐清晰起来,这把阿虎弄得一愣,四周白沙稀薄了,等跟上去时才发现,前方沙面出现一个螺旋深坑,坑中到处都是碎烂的肉渣和破衣布。 “我靠,这远隔五里,你是怎么办到的?”阿虎震惊道。 “以符遁携术,元神观察呗。”海棠笑着跳下坑,伸手探入白沙里摸索一阵,突然拔出一杆青幡,蹙眉道:“这东西居然没有损毁,看来有点不凡啊,收着,带回去给他们研究。”说罢,将青幡往后一抛,阿虎忙不迭的抓住,郁闷的用芥子符收起。 海棠继续深入,不就来到深渊边缘,探出脑袋一瞅,浓烟滚滚,看不清下面具体情况。 “下去。” “下……下去?” 阿虎错愕的看着海棠,又道:“你不会真妄图灭了人家老巢吧,地方已经找到了,但情况看不明就算了吧。” 上次来,因为看不清方向,在白荒里瞎转悠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遇到魇尸,没等干掉,这魇尸一吼,突然就出现大批的魇尸追杀他们。 不过也由此推断,魇尸出现的方位深处,必然有魇尸老巢! 此番再度潜入,果真找到这深渊,阿虎觉得已经够了,回去禀报宗门即可,可海棠明显不满意。 “怕死就等着。”海棠说完终身一跃,如跳水般一头扎下深渊,玩了一招蹦极式自由落体。 深渊石壁虽然凹凸不平,下方有许多阻碍,普通人正常落体肯定在半途就撞到凸石而死,海棠却轻描淡写一扭身姿,从凸石旁绕了过去,实在绕不过的,素手朝凸石一抚,身上下坠的惯性力量仿佛消失般,任她单臂一个跟斗翻过石头继续下降,途中没有动用一丝真元,这把阿虎看的郁闷不已。 如此花俏,他做不到,眼看海棠消失在黑烟中,阿虎只好慢慢爬下去。 等阿虎看清了下方地面时,距离地面仅有五丈多高,他毫不迟疑的松开手,双腿一蹬,身体翻飞落到深渊底部。 左右一看,黑烟实在太浓,已经见不到海棠踪迹,不过因为下方覆盖了一层白沙,海棠的脚印遗留了下来。 阿虎苦笑,跟随脚印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方一块竹笋石正喷吐滚滚黑烟,感情就是这东西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应该还不止这一块,也或许不是石头本身,而是石头下方有什么猫腻! 第一一二三章 九宫入结界 阿虎很快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测,除了冒烟的竹笋石,往深处走还能遇见许多大小不一的地洞也在冒出滚滚黑烟。 黑烟很刺鼻,从靠近深渊开始阿虎就没有呼吸过,深怕这东西有毒。 他乃是炼体之人,憋气三五天也无碍,只是交手的时候很难全力发挥。 “海棠这丫头跑哪去了?” 发现脚印没了,阿虎不免有些焦急。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下,看了净目也看不了多远,二十丈是阿虎的极限。 不过根据海棠最后一个脚印的朝向,阿虎还是找到前方十五丈外,有海棠脚尖点过的沙面痕迹。 虽然阿虎五大三粗,怎么看都像能不动脑绝不动脑,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的主,但其实他很聪明,人老成精,三百年的历练,使他考虑问题的方式不能说全面,但很开阔,未来的事他推算不到,眼前的事他比谁都清楚。 他料定海棠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提速。 先前也没有打斗的动静,说明海棠没有遇到魇尸…… 想了片刻,阿虎突然蹲下来,手掌抚摸沙面,真元化气钻入沙地里,良久后起身心道:“原来是下面快被掏空了,冒然踏上去,很可能岩层破裂,那时候堆积上面的沙子将倾泻而下,动静必然不小,那丫头怎么发现的?” 阿虎是动用了真气才探查到沙面下的情况,他觉得海棠应该不会这样干,难道是通过脚底触感? 海棠不穿鞋子,至于为什么,阿虎只是偶然听过她在修炼一门地感术,此术刚刚修炼时,需脚掌精准的掌握地面震动,以此判断数里外地面上发生的事。 虽然沙地极大限制了地感术的感应能力,不过此地的沙层较薄,有时候落脚会明显感觉被石头硌到。 “这东西挺有用啊,我要不要也修炼?”心里想着,阿虎八尺高的壮硕身体竟也身轻如燕般,轻飘飘的跃起,精准的将脚尖落在海棠留下的脚尖印痕上。 几个起落间也消失在浓烟中。 一刻钟后,阿虎突然发现前方似有一层昏黑的屏障。 来到屏障前,阿虎正要伸手触摸,突然被人从身边拉了一下,对方力量之强,居然轻易就把他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没等阿虎看清是谁,就被一双小手捂住了嘴巴。 “嘘,是我。”海棠的传音直入脑海。 “干什么,我心有所属啦。”阿虎没好气道。 海棠放开手传音道:“别恶心,纵观本门谁看得上你啊。” 阿虎得意道:“本门没有,外面遍地。” “好啊,回头我让人把你这话传告给薛武山庄,少庄主孙女薛秋芙。” “你……胡闹什么,说罢,这里什么情况?”阿虎忙转移话题。 “这结界,哪怕是一只蚊子飞进去对方也能感应到。” 阿虎皱眉盯着黑幕道:“那怎么办?说真的我觉得够了,现在回去,应该能在半道跟师门的人碰面,到时候再杀来。” “能不能有点远见啊,如果是你在这里干见不得人的事,又发现有人靠近,而且还是你敌不过的一批人怎么办?当然是逃了,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就毁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统统掩埋,那个时候能看到的东西就少了,眼下机会,千载难逢啊!” “鬼魅之物,有什么好看的。”阿虎嗤之以鼻。 “少废话,要走你走。”海棠传音完,掏出一块符令,盘腿坐下。 海棠的符令与长令溪的符牌不同,符牌神似腰牌,三指宽长,较小,上刻纯符语。ok作文网 符令似令牌,也是三指宽,但有巴掌长,上刻敕令,俗称鬼画符,其实是符纹。 海棠手持符令贴近眉心,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符令上一团虚影飘出,居然是海棠的小元神! 海棠虽然早已经将元神祭炼完善,但想要元神出游还有危险,那是通天之能,目前的她仅是丹鼎中期。 不过这已经很厉害了,区区三百多年就修炼到丹鼎,再看看张天流,三百年来只从飞星初期到了中期而已。 海棠还是减少了练气时间,把更多的经历用在术法专研上,否则迈入通天都有可能! 当年张天流他们给她的帮助实在太大了,越往后期效果越明显,远不是长令溪这类拼死练气才迈入丹鼎之人能媲美的,单论斗法,海棠能轻易碾压拥有符伞的长令溪。 再加个阿虎也不是对手。 毕竟是瑶池里唯一敢于挑战老狐狸的人,在老狐狸层出不穷的蹂躏下,虽然至今依然惨败,连老狐狸本体都没碰见,但也从傀儡身上学会了很多! 这招分神符令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张天流没有把御神三法传给别人的心思,不过可以通过制作符纹器,让瑶池弟子也拥有分神的能力,但并不会随意给,多数作为竞技大赛的奖励之一发放。 海棠以前因为急着修炼,没有参加前几届,等出关的时候已经到了飞星境,想参加也不行了,外门弟子跟她的差距太大,跑去参加就是纯欺负人,符令是她自己炼制的,自信不比老狐狸的差。 元神可不仅能遨游九霄,还能遨游九幽,遨游寰宇,虽是夸张,不过遇石穿石的本事的确少有阻碍,结界也一样无法阻挡元神,除非是元神壁垒,但谁这么牛能把元神壁垒布置这么大?还是外放,这种难度就更大了。 为了确保安全,海棠没有直接元神出游,而是用了符令分神进入黑幕背后的世界。 “怎么样?”阿虎传音询问。 海棠没有开口,足足半刻钟后她才睁开眼睛,一挥符令,一道流光从黑幕里飞出,钻入符令中。 海棠将符令往眉心一拍,分神归体,旋即收起符令传音道:“从这里进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哦。”阿虎点点头,刚抬脚要进去就被海棠拦住了。 “干嘛?”阿虎不满的传音问,暗想这丫头连这事也想抢个先? 岂料海棠冷冷道:“不想死别乱动,我自有办法带你进去。” 海棠说完,紧闭双目,一手抬起指若拈花,一边慢慢掐算,一边流汗。 “这招……莫不是……” 阿虎内心刚刚惊讶一句,忽然海棠就消失不见,下一刻他也是眼前一花,黑幕就从前面到了身后。 “九宫挪移?你怎么可能会的?这可是逃遁追敌的神技啊,也教教我呗。” 阿虎震惊啊,九宫挪移可是傀儡师傅的不传之术! 他们能知道,还是听傀儡师傅在讲述手决运气法门的诀窍时,简单的说过,但并没有传给弟子们,说此乃奇门秘术,非奇门弟子不可传,至于他如何习得,他没说,弟子们岂会知道,只当他是奇门传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傀儡师傅总能来无影去无踪,原因居然是这个! 海棠抹了一把额头冷汗,白了阿虎一眼传音道:“神个屁技,还逃遁追敌,就这几步路,险些让我累晕了,这其中所要计算的东西太多了,可见的距离、高度,见不到的天地气流,再使自身的气接通地气,还要用九宫运算法,演算八宫位,自身必须是中宫,中宫为五,中宫可挪移之地只有乾宫,乾宫的下一宫是兑宫,但却不可去,因为九宫除中宫外其余八宫应对八门,乾宫是开门,因此才能安全挪移,但兑宫应对惊门,此乃凶门之一,连续挪移必有凶险,虽肉眼不可见,但很可能暗藏对方的结界机关。” “这么玄乎?”阿虎听得头大。 海棠苦笑传音:“废话,不过有两个办法可以破解凶门,一是挪移后,再以自己为中心演算出八宫位,如此下一次挪移还是乾宫,二是要多算几步,如蜻蜓点水瞬间掠过三凶门,但如此计算的后果太伤神,而冒然计算又可能一头闯入凶门,如果是死门更要命,很可能全身卡在某块石头里,肉身与石头同化嗝屁了,就是惊门也不能小视,说不定一手一脚跟石头木头同化,不死也残,而在对敌的时候,很可能挪移到对手面前,还是把背后交给对手处至,你不死谁死,还想着逃跑,追敌,呸,以我如今修为仅能挪移一宫,仅三丈远就累成这样,你这脑袋瓜子,元神非得算爆了不可。” “那傀儡师傅是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总能几步路嗖嗖嗖就不见了,嗖嗖嗖又出现了,他还是用傀儡啊!”阿虎对此十分疑惑。 海棠白眼一翻:“别提那变态,想着就来气。” 第一一二四章 小墟泥兽? 两人放眼环顾黑幕后情况,这里面没有浓烟,视野很宽阔,而且令人想不到的是里面生长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树木,这些树枝干油光发亮,色泽黝黑,树叶深绿并带点暗红。 “应该是黑油树,这种树叶燃烧会释放浓郁的黑烟,苦辣刺鼻,闻多了头晕脑胀,最后窒息而亡,魇鬼在地下挖掘了一个地穴,直通地火,再将此地堆积多年的枯叶推进地火中燃烧,造出外面的浓烟,目的不仅要劝退修士,主要是遮挡此地情况,咱们不仅要弄清,还要破坏它们的行动。” 阿虎皱眉道:“不对,这白荒可没有人愿意来,即使路过也不会进入如此深区域,何必多此一举?” 海棠听后无声大笑,元神传音道:“你真是傻,忘了我们此行目的吗,不是现在,是出门前的接下的任务,想必同门和那帮崆州修士都遇害了,魇鬼猜到我们肯定会派人再进白荒,于是才有此布置,为的是拖延时间,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马上就要成了!” 阿虎这才明白,表面上虽然一副不屑,但心里着实惊讶。 海棠是越来越聪明了,事看得很透彻,也很远,也明白海棠为什么急着进来了,确实这种事情不可耽搁,说不定就差了片刻时间,让对方成功完成不可告人的事,而这件事又对五地八荒有严重危害的话,那真是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走吧,跟紧了。”海棠传音一句,体内真元运转,却没有分毫外泄,使外人无法感知,又能身轻如燕,踏叶而行,不造成半点声响。 阿虎可是体修,练的就是真元不外泄的功夫,施展起来比海棠更显熟练。 两人一前一后,莫约走了半个时辰,中途遇到了几头闲逛的魇兽,他们都小心避开,等魇兽走远了才继续赶路。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发现前方的堆积的黑油叶明显少了,海棠立刻躲在一棵树后,阿虎也立即躲另一颗树后,如此过了半盏茶时间,三具魇尸和一头拉车的魇兽来到附近,魇尸将堆积厚重的枯叶捧上兽车里,折腾了良久才装满一车,继而与兽车离开了。 等它们走远,两人才出来。 “看来魇鬼寄身在普通人尸体里,跟普通人也没多大区别,无法施展术法,不过却会制作一些简单的工具,说明有头脑,但不够灵光,与传闻吃人脑后便聪慧明显不同,应该只是能消化一点记忆,很多在生活上养成的习惯,不用动脑就能做的事,它们反而没有继承下来。” “这也就是普通的魇尸,那些寄身修士尸体的可不一定,这里的结界,还有你猜测它们拖延时间的行为,都表明它们中还是有聪明家伙的。” “废话,刚才的魇尸明显拉树叶到地火池烧掉,这种行为就跟主人使唤奴仆似的,由此可见,魇鬼也是有等级的,说不定它们在界临时,发现的尸体也是选择性的附身,高阶魇鬼附身,低阶魇鬼不能挑食。” 元神交流中,两人借着掩体一步步深入,到了这里附近的树木已经很少了,但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可躲藏,只要不到宽阔的地方,魇鬼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或许也因为结界的关系,里面没有魇尸巡逻,只是有站岗的魇兽。 “前方有虫群,说不定有魇虫,被它们发现同样糟糕,看看能不能绕开。” 阿虎点点头,跟着海棠小心翼翼的在虫群外围潜行,可是虫群覆盖的范围太大了,主要是它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具巨大的妖虫尸体,此妖虫非蚊虫甲虫一类,而是如蚯蚓般的巨虫! “居然是沙漠蠕虫,这可是十分罕见的妖虫啊,为何它们弄死后不附身呢?”阿虎感觉有点奇怪。qq “长点脑子好吗,什么都附身,何来的食物供给,这沙漠蠕虫足有十丈长,粗如大缸,至少重达七八万斤,一头个饲养出数以千万计虫群,咦,好像不对……” 海棠说着说着,突然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她本以为魇鬼不附身沙漠蠕虫,是为了解决食物问题,可是潜行到另一个方位后,她看到了推翻猜测的现实。 只见蠕虫前段,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缠住它的东西像一团烂泥,而且比蠕虫体积大了几十倍,宛如一座小肉山,有无数的魇虫正围着它乱飞。 随着肉山一阵阵蠕动,它不断靠近蠕虫,而肉山边缘缠住蠕虫的一根根触须,好似嘴巴,又似牙齿,咬住蠕虫一点点拉近肉山里。 在肉山附近,还有满地的干渴的血浆与还在腐烂的烂肉,景象十分触目惊心,把两人恶心得差点吐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阿虎骇然传音询问。 “墟泥兽!”海棠沉着脸道。 “什么,墟泥兽!就是碧青元君在蟠桃宴上说的那个玩意?可不是说在尘州边界吗,而且上次蟠桃宴又说往琅延移动了,这跟白荒背道而驰啊,它啥时候出现在这的?” “说不定是只小的!那大的比瑶池还要庞大,也或许是魇鬼饲养出来的其余怪物!”海棠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她觉得此怪物太像纪飞绿形容的墟泥兽了。 “难道这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虎觉得有可能,海棠也是如此觉得,虽然这墟泥兽有什么本事他们不清楚,但总觉得十分诡异。 “喂,走吧,我觉得这里很危险!”阿虎提议。 “嗯,这种不明情况的东西,最好让别人来试水。”海棠以为魇鬼聚集在这里,搞得浓烟滚滚的,还挖了地火池,当是炼制什么异界神兵,结果发现居然在饲养这种鬼物,那么就没法打断了。 就在两人转身要离开时,突然,两人脸色均是一变,瞬间从地面一跃而起,下一刻,他们之前落脚地石土裂开,几根表面似被严重腐蚀的触手破土而出,眼看要将二人缠住。 海棠手中霹雳一闪,一团雷球刚刚在掌中浮现,就被她摁向下方,登时一道赤色雷电“轰隆”一声,将两根触手劈成了两道火柱。 另一边,阿虎也是同时出手,一拳打得虚空爆响,拳风震荡出无数风刃将三根触手搅成一地碎肉。 也就在两人跃起出手时,四面八方,之前仿佛跟普通人与不同家畜牲口没什么区别的魇尸魇兽们,在这一刻全都变得无比狰狞,朝着跃起的二人连声咆哮嘶吼,下一刻便向着二人围拢而来。 第一一二五章 奋战 目睹前仆后继,从四面八方用来的魇尸浪潮,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虽然这些魇尸实力低微,但它们悍不畏死啊! 可没等这些魇尸靠近,突然,一根根尖锐的肉刺如千万支箭矢,从斜刺里杀出! 两人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小肉山猛然间就像要变成刺猬般,一根根肉刺转眼间就冲刺到了他们面前,避无可避,两人同时防御,海棠在罡气在顷刻间结成,但下一刻就被无数跟肉刺刺击得星光四射,罡气寸寸瓦解,眼看就要被洞穿,海棠立刻一挥袖,蛋壳般的护身罡气开始旋转,让受力面均匀遍布罡气表层,如此一来她才能用真元慢慢修补。 另一头的阿虎没有释放罡气,但他肉身表面通体渲染了一层土黄光泽,看起来类似张天流的紫金流体,但明显还有许多不同,应该更偏向金极流体,横练霸道流,紫金流体更多的是提升敏捷与肉身的柔韧性,防御不如金极流体,而阿虎所修炼的功法,也算是金极流体的延伸版,金土霸体,跟紫金流体截然相反的一条路,舍弃了敏捷与柔韧性,但在力量与爆发比金极流体更加霸道,不过主要的防御惊人,只不过这一招完全施展开会使阿虎如缩头乌龟,只能防御了。 结果可见,金土霸体果真霸道,能蚕食海棠罡气的肉刺,打在阿虎体表时全都折了。 但不等阿虎得意,那些弯折的肉刺居然变得柔软起来,化为一根根肉芽般的触手将阿虎一圈圈的缠绕其中。 阿虎大惊,全力一震,里层的肉芽尽碎,可外面不知又缠来多少层,被阿虎的真元震得鼓掌如大肉球,可明显没有破开,那些被震碎的肉芽组织与流出的腥臭脓血一滴都没有流到外面,被肉芽交织而成的肉球跟阿虎一同困在里面。 而海棠,看到阿虎转眼就被巨大肉球困住,再看她罡气外的肉刺也变得柔软起来,就直不妙,五指印决一掐,指尖赤雷劈啪作响,下一刻一道雷光从指尖迸射而出,透过罡气,把外面的肉刺全都劈得燃烧起来,成了灰烬散落而下。 海棠再一甩手,电弧紧随而至,斜斜劈中困住阿虎的肉球,霎时间,肉球成了团巨大火球,随着灰烬脱落,里面的脓血洒落而下,阿虎匆忙闪出,暗骂道:“娘的,真以为我会被以柔克刚吃死吗。” 说话间,阿虎双拳紧握,体表金土光泽减弱不少,并隐隐泛红起来。 面对又一波的肉刺,阿虎双拳齐出,两声空爆同时响起,他拳头前突然爆发了两团烈焰,化为房屋般巨大的火焰拳头,一路焚烧肉刺而去,片刻就轰在小肉山,登时巨大轰鸣伴随无数血肉飞溅,小肉山居然被阿虎双拳轰出两个直径十丈的深坑。 “走。”海棠怕阿虎恋战,这时候魇尸和魇兽跟他们仅有三丈距离了,再不跑可没机会了。 一道赤色匹练自海棠指尖弹射而出,从一具魇尸身体跳到另一具魇兽身,如此连跳了十几下威力才弱化消散,而这十几具尸体均都燃烧起来,飞快变成灰烬。 雷火之术对此物克制极大,但消耗也不小啊! 这里的尸兽太多,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拢的,而且直到今天才被他们发现,要是再过个百十来年,后果不堪设想。 海棠深知杀不尽,只将近前尸兽击溃,想着空飞快逃遁。 阿虎也在轰完两拳后掉头就跑,此刻还赶到了海棠前面,对着空飞下来的魇禽,双拳狂舞,奋勇屠戮。 下方小肉山,似乎因为侧面被阿虎重创,再也无法射出肉刺,两个十丈大坑里无数肉芽如蛆虫蠕动着修复肉山,仅仅一息间已经恢复了十分之一。 如此恢复完全,也要**个呼吸,那时候两人早跑远了。 肉山虽无可奈何,但尸兽们显然不打算让两人逃出生天。 两名持幡魇修突然杀至,一人挥动青幡,涌现阵阵狂风从两人头顶扑下。 被这狂风一吹,两人速度顿时慢了三成。 海棠一掐诀,正准备施展风遁,可恰在此时,另一名魇修手中黑幡一舞,虽不见有什么异象发生,但周遭却响起了嗡嗡的烦人虫鸣,竟是之前围着肉山乱飞的魇虫,似受到黑幡所引,从四面八方升高空,聚集在黑幡魇修头顶,宛如一片乌云。 两个魇修就在海、虎二人头顶挡住他们的去路,先辈青幡狂风牵制,又在黑幡引虫,顺风而下的局面中,两人飞快被虫群吞没。 “啊……” 阿虎惨呼,他刀枪不入的强悍肉身,居然无法抵抗这些虫子的叮咬,而且被咬到的地方火辣辣的,仅仅片刻就被腐蚀掉了一层皮,鲜血与魇虫喷吐的毒液交织一块时,冒出股股腥臭灰气。 另一头海棠虽有罡气隔绝,没被魇虫叮咬,但她也不好受啊,为了维持罡气,真元流失速度飞快,如此下去不到一刻钟她就要被抽干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集中力量先灭一批。”海棠说着,法决连续变换,周身的赤色电弧越来越多,也越发粗大,电弧将护身罡气都渲染成了一个赤红雷球,随着海棠法决一定,雷球猛然向八方震散,大片交织的赤雷电将所过之处,大片魇虫冒着黑烟,飞快变成灰烬散落下方。 被电弧缠身的尸兽们同样不好受,身体瞬间燃烧,没等落到地面就成了灰烬。 阿虎也在雷电范围里,虽也被雷电劈打了十几下,不过他并无大碍,反倒是爬满全身的魇虫大片大片的从他身脱落。 顾不感激,阿虎甩出一张芥子符,在符燃烧事,一杆青幡凭空落下,被阿虎牢牢抓在手中,猛的朝着空两具魇修一挥,一团罡风由下而刮飞了魇修。 趁此机会,两人又飞了百十来丈,可距离深渊外还有四五百丈距离,而附近又有魇修出现,下面还有大批尸兽追赶,就连小肉山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股绝望油然而生,海棠和阿虎怎么也没想到会折在这里,修炼界,果然处处透着危险! 第一一二六章 下地有门 “看来这次要拼命了。”海棠苦笑。 “我真该拦着你的。”阿虎悔不当初,怎么就任由了海棠胡闹呢? “我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只管逃,无需管我。”说话间,海棠从阿虎身侧冲到前方,明眸中有电丝闪耀,双手指尖也开始交织着赤色电弧。 阿虎感到周遭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知道附近元气被海棠瞬间抽空。 “别放弃,你要被拖住直管坚持,要死了也放心,我会带人来给你报仇的。”阿虎毫不迟疑遁走,至于方向,管他什么方向,先逃出结界范围再说,要是外面还是沙尘遮天,那就再逃出沙尘范围再说,总比等死强。 立刻有三名魇修夹攻而来,也就在一瞬间,阿虎身侧一道赤雷掠过,劈中一名魇修后又飞快的跳到另一名魇修身上,转瞬间,三名魇修全被赤雷劈成了火球,从半空坠下。 后方,海棠紧追而来,沿途将阻挡阿虎的魇修逐一劈杀,可四周又聚集来了更多,特别是后方,乌泱泱一大片,数之不尽的虫子与体型庞大的魇禽,可飞天的魇兽,御空的魇修,整一个大军,一旦被围必死无疑。 不过这些魇鬼附体的家伙实力普遍较低,速度上是远不及他们的,只要前方不出现太多魇修和魇禽,要偷走并不难。 但他们没想到,魇鬼军后方,几个魇修手持青幡挥舞不停,一阵阵狂风将大军飞速一下拉到满点,而前方魇修明显知道海棠不好惹,居然不在冲来阻挡,而是不断后撤,同时也挥舞,造出狂风牵制他们。 前后皆有风来袭,往下无疑是往肉山怀里钻,似乎只有往上才是出路,但上面就是结界,而从里面看外面也是一片漆黑的,谁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他们! 最好就是原路返回! 念及此,海棠突然叫道:“往下,直接冲破地壳。” “原来如此!” 阿虎立刻明白海棠心思,周身金光仿佛实质,他如一颗璀璨的金色流星刹那破空坠落。 此刻肉山正好恢复过来,发现他们举动,立刻射出无数肉刺。 海棠指尖电弧闪耀,劈出一道打在肉刺上,顷刻间电弧扩散成一张电网,将袭击他们的肉刺全部串联,烧成了灰烬。 可是第二波肉刺转眼即到。 海棠的第二波赤雷还没出手,她周身罡气顿时如竹筒倒豆子般“当当当当”响了起来。 下方阿虎同样被数百根肉刺击中,虽伤不了他,但吃过亏的阿虎很清楚,身旁弯折的肉刺肯定又要捆住他,而下方已经有无数根肉刺从眼前穿过,洞穿了旁边的山石,形成一面肉刺路障。 阿虎冷笑,体表金光一淡,又隐隐泛红,却是没有挥出双拳,而是他自身变成了一个赤金火球狠狠的砸断了一根根肉刺,重重轰击在地壳上,登时大地为之一振,咔咔咔的地裂声此起彼伏,附近的山石为之倾倒,一株株黑油树随之倒塌,一股股浓郁的黑烟随之冒出。 不等断掉的肉刺重新布置成障碍,海棠身体瞬息穿过。 没有什么是快无法解决的,如果有,就是不够快!追哟文学 为了灭杀魇鬼,两百年来主修赤雷的她速度已经超越了丹鼎巅峰,到了通天初期境界,她让阿虎先跑,自己在后掩护,就是担心这厮拖后腿! 瞬息间,海棠就坠入黑烟中,等魇鬼大军追来的时候,下方坑洞里哪还有两人踪迹。 不过即使如此,仍然有大批魇虫飞入了坑洞中,顺着裂痕向四面八方扩散,追查两人踪迹。 地壳下是四通八达,浓烟滚滚,不过越往下,浓烟减少,但酷热难当,两人没走多久就发现一个宽阔的地窟内,居然还有一条岩浆河流,附近就堆积了不少黑油叶,还有几个魇尸木讷的将黑油叶一铲铲的铲到岩浆里,登时股股黑气冒出,顺着上方密密麻麻的孔洞飘往地上。 两人的突然闯入,也没有引起魇尸的注意,它们仿佛听不到动静,也看不到他们,只是木讷的工作。 海棠见此,没有动手灭了他们,毕竟一动用真元肯定会暴露方位,既然这些魇尸不阻挡,他们干脆置之不理,从另一个洞口冲出。 而此刻白荒大地上,面对望不到边际的沙尘,海承兴十分焦虑。 “元君,目前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说不定大师姐成功潜入了。”永彬安慰。 “要是如此我更担心,里面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如果暴露,很可能连还手机会都没有。” “目前的魇尸还没有这么厉害吧,最强的充其量不过丹鼎实力,以大师姐本事收拾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数量呢!”海承兴没好气的瞪了永彬一眼,又道:“单个魇尸不足为虑,可一旦基数庞大,要累死他们轻而易举。” 被海承兴狠狠一瞪,永彬心下委屈:“我这不是安慰你吗,还怨我咯。” 现在海承兴心情不好,永彬觉得还是少废话了。 “小心,前方有魇兽。”却在这时,乘黑羽大鹏的长令溪提醒一句,众人立刻屏气凝神,定睛一看,果真发现一头体型巨大的魇兽轮廓出现在前方沙尘中。 “列阵。”海承兴一声领下,五十弟子立刻布下三绝阵。 随着靠近,沙尘很快被符伞释放的龙卷风吸得稀薄,魇兽轮廓也越发清晰,当众人看清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头魇兽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怪物,体型宛如一座山,满身的肉疙瘩,居然还能在上面看到无数人脸、兽头和手脚、利爪。 整座山都在慢慢的蠕动,那些人脸似乎在求饶,兽头在吼叫,一只只人手似乎还像他们伸来,也不知想要抓住他们还是招呼他们,亦或者让他们帮忙杀了自己! “这难道是墟泥兽?”海承兴骇然道。 “怎么可能?不是说还有好几百年才出现吗?”永彬惊愕道。 “小心!”长令溪提醒出口时,符伞已经倒飞而回,旋转着化为一面十丈宽大的铁伞,下一刻,铁伞上发出咚咚咚的震鸣,似乎被无数利箭所击打。 而在铁伞顾及不到四周,穿出了密密麻麻的肉刺,阵列边缘铁伞顾及不到的三名弟子瞬间被洞穿,随后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时,瞬间被肉刺拉回,留下一声惨叫后再无声息! 第一一二七章 都找软柿子捏去 瑶池。 张天流本尊凝视白荒方向,略微蹙眉。 “想不到还有一个小的,不,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其余地方大概也会出现。” 念及此,张天流起身,一步跃出浮天赤,身形下坠至蟠桃岛上。 “稀客啊。”小白看到张天流本尊出现,不由一愣。 “跟我出去一趟,我全程保护你。” 自打单道人参加蟠桃宴后,多少让他弄到一些情报,加上他所谓的前三世,肯定能推断出小白拥有把其余三人召唤到身边的能力,如今算是被涯九众惦记上了,出门很危险! 从第三次蟠桃宴开始开始,都是让弟子送的帖子。 因此小白这两百年来从未出门,没想到今天要被张天流带出去逛。 “不去,我命金贵着呢。”小白当即摇头。 大前辈找他,能有好事? “没关系,反正之后的墟泥兽也是你解决,现在这头的情报要不要都随便了。” “啥?墟泥兽?不对吧,你不是说最快也要八百年吗。” “应该是一头小的,就在白荒,不远。” “那还真要去看看。”小白当即起身。 张天流也不废话,符遁一开,带着小白前往白荒。 他如今符遁速度今非昔比,也不是加了提速的符环,而是更新了提速符语。 此篇符语源于琉焰岛的神风遁法,这东西张天流并不陌生,当年南陆继承了阴婆的异人空姐,其异能就是神风。 神风遁法跟她的能力类似,但没有她的牛,神风遁法仅限于遁法,她却是拥有全套的神风异能! 其遁法不仅能给自己施展,还能给别人施展,这点,神风遁法就无法办到,是修出神风灵后才可以施展神风遁法,送别人去万里之外。 关于神风全套,琉焰岛也没有,如今仅剩遁法,神风灵的炼制跟炼神法一起断了。 有了神风符语,张天流的符遁速度远胜昔日五倍,空气不再是阻碍,而是助力,特别是逆风情况,逆风的风速越强,神风符遁就越快,好似与风在拔河,实则是吞噬逆风,吸取风力推行,因此符遁前方的始终处于真空地带,没有空气可言,形成不了阻碍速度自然恐怖。 这还是张天流没有把速度提升到极致的关系,如果他动用真元,提升神风符环转速,速度还能在翻一翻,胜昔日十倍!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白荒,不过张天流突然放缓了速度,而符遁一直处于隐形状态,几乎成了张天流符遁的被动技能。 如今此技能之强,也远胜昔日,只看那飞来沙尘并没有被符遁阻挡,也没有从符遁身旁绕过,而是穿过了符遁,甚至穿过了他们的身体,但这一切都是假象,实则接触到符遁的沙粒被符遁隐藏,并带到另一侧。 不仅沙粒,包括雨滴、树叶、烟雾,接触到符遁时都会造出幻象,假的虚影在穿透符遁时,与被符遁带到另一侧的真实物质正好重合,从符遁上脱离,因此连修士都很难察觉到,简直是隐遁与幻术的完美结合。零零书屋 “你干嘛啊。”小白直言道,他也不怕别人听到,毕竟张天流的符遁如今功能齐全,阻隔声音这种小事难不倒他。 而小白的不满,正是对张天流见死不救表示不爽。 他已经看到前方的瑶池弟子正在和一头肉山巨**手,并出现了伤亡。 “还想照顾他们一辈子不成,多观察一下墟泥兽的情况,以后你也弄一头一模一样的。” “要你说,不过弄一头一样的貌似也没啥用啊,这种玩意生命力明显比攻击恐怖万倍,攻击一,血量亿,回血还上百万,两肉盾对打到地老天荒也分不了身负啊,输出,要的是输出!” “能抗伤害也是优势啊,何况它还没用真本事,或许大概也用不了,阴气不够,它那释放万鬼的能力在这里一点用没有,不过到了深夜就不好说了!” “你真让他们斗到深夜啊,那这些小家伙不得全被磨死了。” 虽然局面看似很稳定,瑶池弟子的伤亡只在一开始,等他们回过神,留意到墟泥兽单调的攻击方式后,便再也没有伤过,不过仅是目前啊,弟子这边几乎是全力尽出,真元消耗极快,反观墟泥兽,不论被打成什么样,都能转眼恢复如初。 看着那熟悉的肉芽组织修复重创的身体,张天流笑道:“莫非汤靖承的能力就是这玩意的天赋?那还真是讽刺!” “行了,让他们滚吧,这里交给我俩。”小白撸起袖子,就一步踏出符遁。 张天流没阻拦,笑看小白出去后,立刻大发神威,召唤一头魔猿直接把肉山给撕碎了。 突如其来的山岳巨兽把在场的瑶池弟子吓得险些亡魂皆冒,可发现这人形巨兽却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一出现就弯腰下来,两条粗得十分恐怖的手臂抓住肉山,左右一拉给撕了! 再看这巨型人影,看不到样子,只是模糊的看清是个人形,从刚才剩下来满是长毛的臂膀看,应该是猿类,只是未免太大了吧,自己等人已经离地两百余丈,肉山也有两百五十丈之高,可是却还没到巨猿的膝盖! 这巨猿怪物,恐怕有千丈!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里没你们事了。” 突如其来的,在众弟子呆滞时,身后传来一句略显不满的身影。 “笑仙人!”海承兴在魔猿出现时就感觉很熟悉了,只是沙尘将魔猿模糊了,看得不真实,加之又在白荒,还跟一头肉山怪物拼杀,被魔猿一吓,也是懵了。 现在听到小白声音,他才确定果真是笑仙人赶到。 众人回头,发现是戴着笑脸面具的小白,一个个连忙施礼。 他们虽是外门弟子,平日里没资格踏进瑶池,不过竞技大赛上可没少见笑仙人,不过以前的他跟面具一样,说话总是带着笑声,今天却明显不愉快。 “还不走,等它恢复过来,把你们磨死不成。”小白呵斥。 “可是,海棠她……”海承兴刚开口,小白就道:“稍后我带她回去,目前这里的玩意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找软柿子捏去。” “弟子遵命。”海承兴连忙施礼,其余弟子也同时抱拳,随后一溜烟跑了。 长令溪还想说什么,便听到张天流的声音:“你也走吧,那两个家伙我会带走的,目前他们还在当土拨鼠,比你安全,回去后记得找老板让他帮你们解了体内积蓄的尸毒。” “尸毒?”长令溪顾不上寻找张天流的位置,闻听此言立刻应诺,匆忙追上海承兴他们。 第一一二八章 掉以轻心 张天流悬浮于符遁中,观看魔猿手撕肉山的血腥场景,并没有解救海棠两人的心思。 如果连这关都闯不过,未来她更难以生存。 墟泥兽恢复力强,怎么撕都死不了,魔猿虽然强大,但毕竟是小白幻想出来的,始终缺了点灵性,但放到魔猿身上应该是魔性! 不过也正因是幻想物,墟泥兽偷偷摸摸的小伎俩对魔猿是无效了。 它在被撕碎时,散落的血肉化为无数肉虫,钻入魔猿双腿,显然想要吞噬魔猿血肉提升自己,可惜幻想的血肉吃到嘴里跟吃了一口空气没区别。 饶是如此,魔猿双腿还是被啃食得残破不堪,无法站立的魔猿跪倒下来,被撕成满地的血肉墟泥兽,血化作血池,池中沸腾的血液上冒其一个个气泡,这些气泡并不是圆形或半圆,而是奇形怪状,有人脸气泡,兽头气泡,当这些气泡破裂时,仿佛是无比凄厉的嘶吼。 墟泥兽的肉则化作肉虫,又似无数人手利爪,它们或抓或爬的攀到魔猿身上,点点蚕食,从膝盖到大腿,再到腰部,胸膛,魔猿仿佛被无数利爪渐渐拉入一汪血池中,被肉虫吞噬得消失无踪。 小白一抬手,青光乍现,四头力豨分别出现在墟泥兽四周,同时开启断界天赋,宛如四辆巨型推土机向墟泥兽冲撞而去。 四面的断界碰撞时并没有相互碰撞或排斥,反而融合起来,形成四面牢笼在力豨奋力推动下越缩越小。 受力豨界力挤压,血池越发沸腾,人面气泡越来越多,都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随着气泡爆裂发出凄厉的惨叫,摄人心魂。 血池突然化作两只大手,如个人奋力从井中爬出来。 “休想。” 小白冷笑,手掌青光一闪,半空中一头巨大力豨开启断界,一屁股狠狠坐了下来,将血手砸得粉碎,化为血水洒落回断界囚笼中。 囚笼还在缩小,被挤压的血池已经成了一块方形血晶。 四头力豨已经把四蹄蹦的笔直,蹄下的地面开始崩碎,一道道裂痕蔓延而开。 到了这种程度,不论力豨如何发力都很难再推进一步,不过看样子,每推进一分,墟泥兽就要被挤压得痛苦一分。 “就这?”小白显然有些不满意。 虽然墟泥兽没死,不过区区断界就能把它废了,未免太容易被克制。 “它在试图钻破界,用的是比发丝还细的肉虫。”张天流提醒。 小白一愣,真元注入双眸定睛一看,果然发现细弱蚕丝的肉虫在断界中蠕动。 “这要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小白还是不满意。 “别急,天黑就不同了。” “那再看看。” 两人默默观望时,五百里外,地下溶洞中,阿虎瞠目结舌的咽了口唾沫,带点结巴的道:“刚才它不是被肉山吃了吗?” 阻挡在两人面前的怪物,正是沙漠蠕虫。 海棠盯着沙漠蠕虫被魇虫叮得坑坑洼洼的身体,冷笑道:“看来为了找到我们,连食物都舍弃了,让魇鬼附体,操控这半截蠕虫追杀我等。” 说话间,海棠指尖霹雳一闪,与此同时,阿虎双拳蓄力,两人的攻击同时打出,顷刻间将沙漠蠕虫烧成了一地灰烬。 两人出手后,立刻跃过蠕虫灰烬,发现前方有三岔道,两大一小,一时间还没考虑好走那条道,忽然海棠似察觉了什么,身体猛然后撤。 而阿虎明显没有感知,等发现海棠脱身的姿势时,再想动身已经晚了。 嘭嘭嘭…… 一连串的肉刺从上空穿破岩层,顷刻间就把阿虎扎成了刺猬。 不过看肉刺尖端弯曲的样子,显然没有破防,可见阿虎这些年的横练没白费。 海棠甩指一道赤色电弧劈打而去,刹那间将肉刺打成了灰烬,也将阿虎全身给灼烧了。 无奈,她已经极力控制了,但有些术法不是想怎么控制就怎么控制的,特别是雷电之力,脱手后就不可控,除非修炼到极上,拥有孙青旋那般道行。 “没死快走。” 说话间,海棠身体下蹲,头顶岩层猛然刺出数百根肉刺,却刚刚到她头顶时,海棠身体就宛如一道电光般窜了出去,瞬间超到阿虎前方,又眨眼消失。 “等我啊,靠该死!”阿虎才刚起步,面前隧道顶层突然刺出一大片肉刺,将隧道堵得严严实实。 “真当我没招了是吧!”阿虎怒吼一声,把焦黑的上衣撕碎,张口间,一道流光飞出,飞快化为一柄战刀被他握住,刹那将,汹涌的刀光宛如无物不摧的狂风在洞中肆虐,大块大块的岩石脱落,岩层开始崩塌。 “我还不信杀不了你!” 阿虎破土而出,怒视面前肉山,手中战刀好似刚刚从熔炉里抽出来,赤红的刀身在爆发了一大片星火之光后,数道赤红匹练刹那将肉山切成了八块,伤口处还有火焰燃烧,一股烤焦的腐肉气息弥漫而开。 “哈哈哈,如何!” 阿虎一边狂笑,一边挥刀,刀芒密集的斩向肉山,从八块直接劈成了七十二块,刀芒还不休,肉山越来越碎,再也无法为此山岳般的巨大身躯,开始倒塌,燃烧火焰的血肉洒了一地。 “阿虎,走。”远处,也从地里冲出来的海棠呵斥一句。 “别拦我,我今天非斩了它不可!” 阿虎说话间,感觉鼻腔一热,下意识抹了一把鼻血,正要挥刀,突然一愣,低头看着手背上的青黑鼻血,有点懵逼。 “你中毒了,快走!” 海棠急道。 “我……”阿虎突然就感觉身体有点虚,身体摇摇欲坠,再也难以御空,从半空落了下来,战刀插入地面,身体也靠到战刀上,甩甩越来越昏沉的脑袋,却止不住眩晕感。 从肉山出流出的血水飞快的向他这边涌来,当蔓延到阿虎脚面时,血水里突然窜出一只只奇形怪状,被腐蚀得皮肉斑驳的手爪已经抓住了阿虎双腿,似在奋力的将他往下托,并在手爪上冒出一只只小肉虫,拼命往阿虎双腿里钻去,转眼间,阿虎裤腿上已千疮百孔。 轰隆! 一道赤雷从天而降,把阿虎完全淹没在雷光中。 当雷光过去,留下一环火焰阻挡血水的侵入,中间的阿虎已经焦黑,体表却依然在燃烧。 海棠闪电般的出现在阿虎面前,挥袖散去阿虎身上的火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后,抓着他的肩膀便拖上了天。 与此同时,下方血池无数只手爪朝着两人追逐而去,想要将两人拉入血池中。 眼看将两人淹没,海棠茫然回头,反掌将阿虎推向了高空,瞳孔中赤雷一闪,单臂一舞,一面阵图出现在面前。 与此同时,高空一声晴天霹雳,一道粗大的雷光直直劈下,目标正是海棠。 海棠银牙紧咬,全力推掌,强行将天雷引入阵图。 天雷虽被引,但粗大雷光依然一路擦破了海棠脸蛋,肩膀,手臂,最后劈如阵图中,阵图霎时间如块反光镜面,将天雷之力折射而出,眼看要从密集的手爪上空掠过,却突然,在雷光正前方又多出一面阵图,将横行的雷光往下放折射而去,刹那淹没了无数手爪! 第一一二九章 绝对克制 张天流斜视的目光收回,边上小白虽然看不到,但感觉到了。 “打成这样,小海棠也虚了吧。” “差不多。”张天流淡淡道。 “不用帮?”小白笑问。 “暂时不用。” 不到最后关头张天流懒得出手,而且他的最后关头仅限于海棠,阿虎死不死他不在乎,死了也不错,能让海棠近一步提升,最多回去被莫老板鄙视一番,再告诫几句。 “无情。”小白已经感觉到阿虎的气息十分微弱了,即使没死,此刻也绝对是废人,无疑会成为海棠累赘。 “既然敢闯险地,就要做好死的准备,老子研究符语为了什么,不是因为它适合我,研究这么多年才小有成就,这天赋当真可怜,但它安全。” 小白无语。 还能说什么好? 在修炼界行走,要想有所成就,险地必须闯,可以说每一名修士都是在生死间徘徊了无数次才闯出一方天地,即使修二代,三代乃至上百代,那些修炼世家,大宗门,大势力的娇子,若不经历生死,不过是浪费资源堆积出来的花瓶罢了。 想在这个世界生存,问鼎天下,哪有什么绝对安全的道,张天流如此,连靠着生意发家致富,集拢大批资源任意享受的王乞,同样也活在危机中,不过是一直以来有人挡在他前面,帮他承受了危险,而他则赚钱养这些人,互帮互助。 可这种情况始终有个头,当他给不了那些人想要的,人家自然离开,他难道从新培养?且不说信不信得过,目的是什么?永远呆在金景龟缩着? “这次回去,不怕她有心理阴影?以后再也不敢出来历练了。”小白苦笑道。 “她是瑶池接班人,必须去经历这些,怕死没关系,胆量都是练出来的,若不是莫老板,我早把她丢进死人堆了。” “靠,你心真是黑的,那万一她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呢?以她现在表现的心性,未必会接管瑶池,我更觉得她会去周游世界!” “没有雄心壮志也没关系,她总有牵绊,不为自己也会为别人,我不介意当反派,杀了她爹,抓了她妈,再安排一些人一路给予她帮助,让她顺顺利利的踏上复仇之路。” “主角复仇的剧本啊!”小白鼓掌。 “总之办法多的是,却偏偏走了一条让我牙疼的道,不过今天表现不错,像点人样。” 张天流说完突然现身。 “干嘛,不是说不帮的!”小白一副就知道你心疼海棠丫头的样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想必大前辈亦是如此,不过是傲娇罢了。 张天流懒得理他,身影飘入沙尘中消失不见。 …… 海棠带着阿虎,一路浴血奋战,终于杀出深渊,然而后方追兵越来越多,四周的虫鸣仿佛催命魔音,在更后方,血水如浪潮,奔涌在虚空中,传出无数凄厉的嘶吼。 海棠指尖的电光闪耀,一道电弧击出,虽然明显比之前细小了许多,但克制之威依然强大,将追到后方的三名魇修瞬间劈成灰烬。 海棠拖着阿虎再度冲出数百丈,突然一团狂风迎面吹来,使她身形一顿,刹那被后方赶来的虫群淹没。 轰隆!河源书吧 又是一大团电弧闪耀,无数魇虫化为灰烬。 海棠脸色苍白,一指前方魇修,赤色电弧劈在对方身上,然而却没有将魇修化为灰烬,不过也将它变成了火人,失去战力。 海棠借此机会有逃了数百丈,终于坚持不住,从半空中跌落到沙地上。 “别……管我了,走……走啊你。”阿虎虚弱又声嘶力竭的吼道。 “既然是我带你来的,就要把你带回去!不然我的脸丢得也太大了!”说话间,海棠从腰间掏出符牌,最后一丝真元注入,符牌符光大方,形成符遁将二人笼罩其中,飞快的沉入了沙漠里。 沙漠下,符遁中的阿虎有些难受的翻身道:“不行,速度太忙了,你放下我,我还有一丝力气给你拖延一下。” “闭嘴。”海棠服下一颗丹药,闭目调息,争取恢复一点真元。 符牌的符遁速度不能跟张天流的比,而是运转的土遁,速度更慢,没过多久就被一头沙漠蠕虫追到,一口连遁带人一并吞了。 可仅仅片刻,蠕虫头颅突然爆碎,符遁包裹着两人再度冲出。 “你这是在玩命啊,就算能回去,如此损耗功力精血的你也要废了!” “我的事无需你操心,老狐狸可舍不得我死。” 阿虎苦笑:“要真舍不得,他早来帮你了。” 海棠闭目,争取再恢复一点。 可每次恢复了一些,就再度被阻拦,一次次的奋力杀出,又一次次的被阻截,海棠都已经不止经历了几回绝地求生,但也很奇怪,每次被追到的都是散落的魇尸,恢复的顶点真元堪堪够对付它们,要是再多来一两头,他两必死无疑,偏偏就这么碰巧,始终没有遇到他们无法因对的魇尸。 海棠虽然感觉奇怪,可危急时刻她也顾不了这么多,或许是对方太愚蠢,只会一个个上被她逐一击破,她巴不得如此下去。 就这般,在符遁的保护下,两人一路杀出了三百里,终于没有再遇到魇尸。 十几名追赶符遁的魇修突然爆体而亡,在它们后方,张天流收回手,背负身后,目送沙层下的符遁渐行渐远,回头看着滔天血浪,淡淡一笑:“研究的一头够了,你就多余了。” 滔天血浪一震,响起无数嘶吼,翻涌着扑向张天流。 张天流不为所动,然后血浪扑倒他面前,却没能将他淹没,而是在瞬间发出“咔咔咔”的破冰之声。 墟泥兽察觉不妙,想要逃已经晚了! 以张天流为起点的奇寒之气朝前蔓延而开,转瞬间将整片滔天血浪冻结在半空,形成一道瑰丽的奇景。 “卧槽,死了?” 小白此时也飞了过来。 只需被五头力豨禁锢的墟泥兽,暂时无法脱困,他也不急,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呢。 “我的冰有点特殊,对它,算是绝对克制,不过它还没死透。” 张天流的奇寒之气来至三阴生水,而三阴又是阴判传承,墟泥兽体内无数冤魂厉鬼在顷刻间被冻得魂飞魄散,全都给变相的超度了。 “这还没死透?”小白都感觉不到墟泥兽的生命气息了,之前这玩意的生命力可是无比旺盛强大的,比之石雄还强个几倍,而现在却荡然无存,明显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天流坏笑道:“魂是死了,但我若不管,过个两三月溶解后,只要有一头魇尸过来吸收血肉,它会变相复活,要想彻底弄死它,只能把它炼成丹了。” 第一一三零章 共享能力 “炼丹!”小白一脸懵逼,呆呆问:“这玩意炼出来的丹,人吃的?” 张天流笑道:“不然呢,要来颗么?” “不……不需要。”小白感到有点反胃。 “万血丹,好东西啊,你不要我就只炼一颗了。”说话间,张天流残风剑在手,轻轻一挥,悄无声息的一大块血冰脱落,被他另一手摄入掌中,消失不见。 见张天流真要用这玩意炼丹,小白恶心得摇摇头,回去观察另一头墟泥兽了。 张天流挥手打开虚拟界面,开始调整炼丹炉数值,打算先小试几手后再正式炼制。 如今系统功能除了精神空间外,基本都修复了,当然仅限于张天流使用的,也可以说是通用功能,个人的能力暂时还没有恢复,例如小白有些关于系统提升能力这一块,还需要更新一次。 这种更新不是刷一下就能完成的,如电脑游戏更新般,需要下载,安装加载等。 但若完成这一块,小白的芯片将会和曾经的服务器断开连接,只能使用张天流的私人服务器,俗称单机! 如果他要回天涯和无边海,最好不要刷新,因为张天流不会回去,他也不打算把服务器留给小白,小白也没兴趣研究符语操控服务器,他打算能带回去就带,带不回去就算,他倒要看看,服务器最终是留在他这具身体里面,还是跟他回九州? 老爷子是第一个回去的,从他的状态能获得张天流想要的结果。 如果只是意识回九州,张天流会把它毁掉,毁不掉也丢到一个没人能找到它的地方,无关自私,这东西是个祸端,若与他们的肉身留在这里,是否会影响到他们的再次穿越? 就算真带了回去,这东西也没用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身体里会有这玩意,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万血丹炼制十分费时,主要是提炼! 一刻钟才提炼一块大血冰,重达十几吨,平均一分钟一吨。 低眉看了看眼下巨大的血海冰雕,张天流有些头大,所有血冰加起来约莫四百万吨,这个速度要完全提炼完,需要七年半。 不过很快他就不在意了,对以前的他确实麻烦,如今的他身怀服务器,不就是提炼用的丹炉嘛,只要材料够,制作多少个都没问题。 异人使用的丹炉,炼器炉等,也是有实体的,只是被存放在芯片空间里,但并不是特别好的东西,只能说普通,而且有耐久性,不过对张天流这种极少炼丹炼器的人而言,这点耐久或许能用一辈子! 虽然有过长时间炼制东西的时候,但那些玩意太垃圾,伤不了耐久,万血丹就不同了,一颗丹药炼制七年半,还是持续不停的炼制,让炼丹炉休息就会浪费张天流的时间,明显不划算。 也不是不能提升炼丹炉的品质,虽然这是只有职业流丹药师或医生才可以升级,与锻造炉的提升必须是锻造师或炼器师一样,系统从一开始就把流派限制死了,满级后晋升才有副业。 但张天流有服务器啊,服务器可是能制作芯片的,而且制作芯片的选项里就有基础套装,前提是要提供材料给服务器,看来这么高科技的玩意也无法摆脱能量守恒定律。免费中文 但不是材料给得好,基础套装就会好,服务器炼制的丹炉也是依据了大数据库里的丹炉炼制资料。 张天流看看物品栏的材料,笑了笑,体表顿时溢出黑色流体,如纳米般,这些流动金属飞快的变成一个巨大的锻造炉,随后将材料投放进去,一次性制作了十个基础丹炉芯片。 很快,十片指甲壳大的黑色金属片炼成,张天流将芯片全贴在手臂上,通过服务器激活临时芯片后,张天流挥手就开启了十面虚拟界面。 这些芯片没有储物空间,毕竟张天流也没有什么空间材料,只能共同他的物品栏,但其实反而更方便。 连续斩下十块冰,全投放进去提炼,随后自己操控主芯片里的炼丹炉,开始试炼万血丹。 张天流在这边忙活的时候,另一边的小白动静越来越大,时不时传来鬼哭神嚎的声音,还有几句小白的笑骂。 为了收集到墟泥兽的完美情报,好幻想出来,小白必须要把墟泥兽切片研究。 这方面他压根不会,只是凭感觉,但感觉类幻想很模糊,不真切,可他有智囊团啊,随着张天流更新服务器的程度,小白的芯片空间也恢复了,能跟里面的智囊团沟通。 以前跟智囊团沟通也是需要花费积分的,而且很多,因为智囊团是他幻想出来的,用的是一种完美复制,甚至可以说是精神克隆的能力,也是最费积分的能力。 如他现在的智囊团里就有张天流,思维方式跟张天流一般无二,给小白提的建议和看法也与显示的张天流一模一样。 而克隆这么一位精神体,小白耗了两百八十万积分,与他交流一秒一千积分,比他整个智囊团加起来都要高! 至于为什么这么高,小白也不知道,张天流却很清楚,服务器里的资料记载,与智力、思维、学识等关于大脑开发类综合的数值有关,心思越单纯的人,召唤的精神体积分用的越少,白痴一积分就能搞定,而且交流不用积分,因为你问什么他也不会回答。 这个能力,服务器记载里只有两个人拥有,除小白之外,另一个死了,而小白是继承了他的能力! 召唤魂魄! 这个能力与张天流的慧眼一样,是小白通过领悟特有的能力,没有第二个人拥有,在他精神崩溃的时候领悟,但很可惜,只能召一个,要想召别人的魂,就要解除眼下捆绑的魂魄,而解除后就再也无法召唤了。 捆绑的魂魄如果是异人魂魄,还能共享异人的能力,但需要花费积分。 于是小白跟他一起穿越来的大表哥捆绑了,这位大表哥张天流也算见过,在墨羽界时,他用小白的身体与张天流沟通过几句。 而大表哥的能力,正是克隆思维! 这种精神类能力很强大,想要了解对手的心思,克隆一个出来就能摸得一清二楚。 可惜精神始终是精神,即使知道对手的情况,面对强大对手时,依然难逃被杀的命运! 第一一三一章 鼎破了 虽然没有翻看小白的详细资料,但通过能力的解析,张天流很清楚小白面对过什么,他也是过来人,明明曾经都有的东西,突然一天以自己无法接受的方式全都失去。 扛不过的成傻子,扛过去的是疯子。 小白已经很多年没犯疯病了,可喜可贺。 不过现在又疯了! “呵,还是太弱了,不够看啊。” 刚刚笑着说完,小白又严肃的自言自语道:“嗯,不过生命力很顽强,我记得与魔猿很配,魔猿的血肉一直没有何事的素材,这墟泥兽就很好,不过骨骼密度必须要强大。” 严肃声音说完,小白又笑道:“力豨的怎么样?” “力豨不行,你会把魔猿幻想成猪的,即使不是猪也是四肢着地的魔猿。” “啊呀,你不说还没事,一说我的想法的确把两者重合了!” “这是迟早的事,我不说你也会偶然间想到,最好是直立的人形骨骼。” “可惜没有啊,用金属骨骼代替怎么样?” “可以,前提是你幻想的时候,要忽略掉这个世界的金属强度。” “呃……老这么说,我就难幻想了,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太高,肉体凡胎都能碎铁断金,以后再考虑吧,这家伙要放厉鬼了。” 说话间,小白掌中青光乍现,一个满脸胡茬子,身穿大红官袍,手持宝剑,略显肥胖的黑丑汉子被小白召唤出来。 此汉子面对墟泥兽释放出的千余条厉鬼,突然大喝一声:“小鬼放肆!钟馗在此!” 在小白心里,钟馗就是鬼物克星,把它召唤出来对付鬼物最合适不过。 果然,与小白精神挂钩的召唤物钟馗,斩鬼如割草,千余条厉鬼顷刻间被屠杀得一干二净。 如此研究了一晚上,收集够了墟泥兽情报,小白来到张天流身边道:“搞定了,那家伙你自己收拾,我回去了。” “嗯,稍后我解决。” 小白看着一块块虚拟界面里,那些恶心的带血腐肉被提炼成一滴滴血晶,不由反了反胃,忙不迭的溜了。 小白虽然喜欢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有些他是无法接受的,就如这种腐肉炼制成的丹药,那是打死他都不会吃,哪怕吃了便无敌。 等小白回到瑶池时,发现瑶池有点乱,许多势力的弟子来到瑶池。 “怎么了?”落到水榭外,小白朝排队领餐的恬儿问道。 “笑仙人才回来吗?”恬儿有些惊讶,毕竟小白好多年没出门了。 “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小白笑道。 “哦,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听说是各大派来了消息,说最近他们那里出现了怪物。” “这事啊,算了,跟我没关系。”想到恶心的墟泥兽,小白还是打退堂鼓了。 恬儿看出笑仙人似乎知道什么,不过并没有细问,加之马上轮到她领餐了,忙不仅的抛到水榭的厨房窗口,隔着前面两位师姐就冲着厨房里道:“老板我要糖醋排骨。”热搜 瑶池里的生活一如往昔,但瑶池外门却忙碌不停。 “元君呢?怎么现在还没见人啊?” 阎进手里头堆了一大堆事情,就等着海承兴处理呢,可偏偏这时候找不到他人影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师兄,听说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了。” “哎呀,也没见他受伤啊,你快去请元君出来,就算他有事,也要准许我处理吧,哦还有,附近门派来求见一事,我没资格接见,必须元君出面,元君若还不出来也问他一个准确时间,我也回复人家。” “嗯,好的。” 可这名弟子跑到奉盛庭院时,却还是不见海承兴的踪迹,倒是元君夫人在。 “元君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你们代为处理。” 弟子忙拱手道:“门中事宜让弟子处理自然无碍,但附近各派求见一事,须元君当面接待啊,这也是他老一直以来要求的,我等也怕怠慢了他们。” “这件事啊……”海夫人想了想,起身道:“好,我去吧。” “师叔能去最好不过。”弟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海承兴平日里虽然不严苛,但对于接待各方势力的代表这件事上却很严苛,毕竟在他看来,与各方势力较好对瑶池的发展很有益处,当然他也不是跪舔,只是给予基本的尊重。 瑶池可今非昔比了,只要四大仙人在,它就是五地八荒顶阶势力,谁都要卖个面子,因此对于一些小门小派,他只是尊重一下,对于大派,则多表示一下,但也只是点到为止,不会献媚,到是对待苍雷教主时,始终表现的毕恭毕敬,看似给苍雷教主面子,实则苍雷教主也郁闷啊,都不敢过来串门了! 苍雷教主很有自知之明,清楚与瑶池的差距,海承兴如此待他,于情于理说得过去,毕竟是他昔日的弟子,可是别的小门派怎么看?那些通天好友如今也一个个的跟他疏远了,一副高攀不上的样子,这让苍雷教主如何不难受? 不过眼下,海承兴可没有这种以礼待人的心思了。 “师叔,棠儿和阿虎怎么样了?” 看到纪飞绿出来,海承兴忙过去。 纪飞绿皱眉摇头道:“很不乐观,阿虎还好,虽然中毒深,但我已经解了,调养几日问题不大,只是棠儿……唉!” “啊,难道棠儿性命堪忧?”海承兴脸色登时苍白了。 “不,死是死不了,就是修为恐怕要落到飞星境了!” “哦,那以后还能修炼回来吗?” “这个很难说,她的鼎已经破了,重新修要比原先困难十倍啊!” 五地八荒的修炼方式就这点不好,虽然丹鼎可温养丹田,使得修为速度更快,真元也更精纯,可一旦丹鼎破了之后,想要再凝聚丹鼎困难十倍都不止,这还是瑶池有底子,能帮助海棠,换做小门小派基本把这个弟子放弃了。 海承兴脸色变了变,但转念一下道:“狐仙呢?或许他有什么办法!” “狐仙不在,两日前就出门了,至今未归。” “什么,两日前?” “嗯,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你不要担心,更别多想!” 言下之意,狐仙就算是跟笑仙人出去的,也未必是故意见死不救! 第一一三二章 众志成城 白荒。 一具具尸兽怒视沙漠中长发飘逸的孤单身影,它们面孔狰狞到极点,却连哪怕一声低吼都不敢放。 不知何时,魇鬼附体的尸兽已经围了几十圈,数量多达数十万。 张天流打了个哈欠,登时吓得八面尸兽如潮水退散,造成相互碰撞、挤压,甚至践踏的残景。 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张天流一声长叹,歪头脖颈咔咔几声,已然长到七丈长发随之晃荡。 “快界临了,回吧。” 挥手撤销十几块虚拟界面,将另一头变成冰山的墟泥兽切片带走。 直到张天流开启符遁消失远去,数十万头尸兽才发出愤怒的咆哮。 它们都在等待界临时干掉张天流,岂料张天流一点机会都不给。 瑶池外是荒寂的黄土戈壁,穿过大阵进入瑶池里,观其景色正逢金秋时节。 张天流拖着一头七丈长发从天而降,落到水榭外,把正在吃早饭的琉焰仙子们吓了一跳。 “原来是姑爷,吓我一跳。” “呀,姑爷你有白头发了?” “咦,是嘛是嘛……”小白放下碗也跑来凑热闹,看后也惊道:“真有哇,而且两根耶,明明去的时候还没有的,大前辈不会是精神过度了吧,要好好休息哦。” “吃你们的,听我说。”张天流走到厨房窗口朝莫老板要了一支烟,塞进狐狸面具的嘴上,众人就看到狐狸嘴里白烟直冒。 “最近外面有点乱,瑶池阵内八座城池已经人满为患,不能在收留了,要鼓励他们出去清野,每家每户必须派出一个人,不限男女,大户由人口而定,十人以上每户两人,孤儿寡母免,由入门三十年以上的外门弟子带领,人数弟子自己定,功法、丹药、装备我出,凡抗命者,连同家族逐出瑶池地界。” 众人惊讶。 “如今连外门弟子出去都有危险,让这些普通人去清除尸兽,能行得通吗?”恬儿好奇问。 “行不通也去,就当去送死,不然人口爆满谁来养?”张天流再看向莫老板:“你没意见?” 莫老板摇头。 “那行,把我的话转告海承兴,我去睡了。” 当海承兴得知张天流的决定时,也没有异议,当即召集老弟子们开会商讨如何安排。 没等弟子们赶到天池门,也便是外门的堂口,界临开始了。 界临之时,已经有目的的会去完成目的,没有目的的只会发呆,这些外门弟子一个个如行尸走肉,木讷的进入天池门,等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安排好事宜,会议结束后,海承兴进入瑶池,打着汇报事宜想见一见狐仙,结果见纪飞绿摇摇头,他黯然一叹,把事情跟纪飞绿汇报完就出去主持大局了。 纪飞绿淡淡苦笑,她深知张天流用意。 虽然让人心寒,但迟早要面对,在修炼界,过度依赖别人后果往往很惨。 海棠是自食其果,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冒险进入白荒深渊,后果必须自己担。 几天后,张天流的傀儡带来第一批丹药。 纪飞绿拿起丹瓶倒出一粒,嗅了嗅道:“虽然品阶低,但从气味判断应该很优质。”为尊书院 “血丹?”边上小白闻言一脸惊讶的看着纪飞绿。 “嗯,虽不知什么妖兽的血,不过品质的确绝佳。”说着,纪飞绿往嘴里抛了一粒,闭目感觉片刻又笑道:“我还低估了,这批血丹足以迈入中品了,竟还有滋养精神作用,普通人服用一粒连续习武七八天都不会疲惫。” 小白顿时一脸的反呕,不过因为面具关系,纪飞绿看不到他的表情。 “笑仙要不要试一粒?”纪飞绿递出丹药笑问。 小白吓得脸色更加能看,连连摆手:“别,我精力已经够亢奋了,虚不受补,虚不受补。” “笑仙修为,服用这个品质的丹药同样有很大效果的。”纪飞绿还在劝。 “修为对我而言,能飞就行了,不用太高,高了就不好扮猪吃老虎了,还是留给八城的年轻人吧。” “嗯,也好,这种丹药一粒就能培养出一位武徒,那我这就带给海承兴处理了。” “去吧去吧。”小白忙催促。 纪飞绿一走,小白暗暗松了一口气。 “唉,无情!” 血丹来历小白岂会不清楚,不过他没有做什么解释,有他和张天流知道就行,别人不必知道。 有了血丹后,外门推行的事宜立刻顺利起来。 为了一粒血丹,很多人亲自报名参加清野运动。 海承兴也不含糊,安排了八百名外门弟子,每百名负责一座城池的清野队训练。 而张天流不仅提供了丹药,还有源源不断的兵器甲胄。 对于打造这些低阶玩意,张天流是轻车熟路,运用南陆对抗海族装备作为基础,结合了符纹,即使是武徒也能拥有归真修士的实力,斩杀普通魇尸已经不是难事。 于是乎,在苦练了一年后,清野行动正式开始。 “师兄,这第一次行动,还要劳烦瑶池弟子们多加看护了。”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海承兴身边的正是昔日师弟洪俊远。 洪俊远虽然没有加入瑶池,但负责的事宜却是瑶池八城的治安,当然他也不用管,都是他收的弟子负责,而这些弟子基本都是黄土大赛的惜败者。 瑶池每年才要三人,而参加黄土大赛的每年数以十万计,已经不单是黄土城的居民了,还有两百年来建立的七座城居民,也导致比赛过程长达了三个月之久。 洪俊远见证了太多人一路爬到决赛,或是因为运气不佳,或技不如人输了一招,但心智依然不肯屈服,对修行抱有强烈的执念,光是这份心性,资质差的问题已经不大。 何况如今到处魇鬼作祟,禁杀根本就不管用,如今魇鬼已经有了规模,会在界临前夕靠近某座城池,当界临到来,不到一个时辰将屠了一城! 普通修士感觉无法对抗,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已经死了! 让魇鬼如此发展下去迟早轮到瑶池! 不过在瑶池沦陷前,整个太苍都将成为魇鬼底盘,数千万百姓无一幸免,苍雷教也会沦为历史尘埃。 这一切都是洪俊远不想看到的,当得知瑶池的清野行动时,他也是全力支持。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当众志成城! 第一一三三章 清野行动 清野队第一次出动并没有离瑶池多远,只是在尘州一带寻找尸兽,猎杀焚烧。 因此安排的人也并不多,只有二十八个小队,每个小队五至十人。 整个过程只持续三天,灭杀尸兽一百二,伤亡不大,仅有二十六人受伤,两人死亡,死的队员还是因为魇虫的偷袭。 回来的所有人奖励一粒血丹,表现好的赏赐符纹器一件,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牌、盾、弓、矛,不过即使如此,对于武徒而言就是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 有了符纹刀和甲胄,选择性就小了,考虑配合,清野队员最好每人选择一种。 有了这批收获,之前怕死的人都眼红了。 毕竟二十八各队,不是每个队都有搜获的,拿到奖励的只有十二个队,其余十六个队只是到外面逛了一圈,遇没遇到尸兽是一回事,敢不敢出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主要的还是勇气,猎杀魇兽是一把好手,但敢于对抗魇尸的人真不多,这些人跟新兵蛋子没什么区别,敢杀鸡宰牛,未必就敢杀人! 许多品相完好的魇尸在他们眼里跟人没有区别,这些魇尸有饿死的,病死的,累死的,甚至吓死的,表面上没有伤痕,被魇鬼附体后除了脸色苍白,遇到活物的时候脸色狰狞外,常态下跟活人真的没区别。 对此,瑶池弟子没有硬逼着他们去杀,甚至都不露面,而是暗中跟随,除防范遇到魇修外,顺便记录他们的成果。 这些人回来虽也能拿到血丹,可血丹的效果又不是万能的,功效越不如这些额外奖励符纹器,这才是能瞬间提升实力的东西,血丹只是辅助练好底子,如果不练,服下血丹功效也不大。 没过两天,第二次清野开始了。 此次出动的人数更多,总共八十个队,平均每城出十队,每队又平均七人,虽然对比八座城池数百万人而言还是很少,但却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因为第一次死去的两名队员,回来后总结经验后,各队都对魇虫提高了戒心,同时开始研究各种尸兽的特点,如何作战,如何配合。 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巨大的,一回生二回熟,这第二次的战果比第一次丰富了百倍,每个队伍都有不错的战绩。 “这样的成绩,想必第三次清野后,尘州就能干净了。” “不能掉以轻心,太苍虽然多是隔壁,可有些土山峡谷的地貌满是犄角旮旯,万一有尸兽躲在里面,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啊。” 两次的行动都是清野队主动出击,显示用符牌潜行到尸兽近前,趁尸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发动猛攻,先是一轮弓箭,射不死等尸兽冲到近前由盾矛打攻防,弓箭游走掩护,只要不失误猎杀几率极大。 新的一轮装备丹药赏赐下来,鼓舞了更多人心。 除了血丹,居然还有一些低阶聚气丹,也就是说,即使没有练气功法,服用这些丹药同样能聚集真气,而张天流赐予的功法可是九觉功法,与血丹不同,血丹服用了精神百倍,能连续苦练几天不休,但还是要练啊,辛苦不说,效果未必就好,不是所有人的心智能坚定到雷打不动,日复一日的练武。 聚气丹就不同,能极大提升他们的修炼速度,早日开启九觉,对比血丹,可谓一日千里。 装备就更好了,特别是一种符纹弓,居然不用箭矢,只要拉弓,附近好似会刮起一阵风,周遭的气流聚集到弓上,凝结出一支宛如水晶般的透明箭矢,比精铁打造的箭矢更强,而且还会爆炸! 仙人解释是空气压缩后在瞬间释放出来,不过这确实失败的箭矢,原因只是未拉满弓,就忙着射箭,这种箭矢的箭头刚刚接触魇兽皮毛就会炸,只能造成皮外伤。 而满弓聚集的气箭才能稳定,能轻易贯穿普通甲胄,对于大型魇兽来说更致命,因为箭矢往往无法洞穿它们的身体,只会扎进一半,而扎入的箭头和一半箭身在魇兽体内爆炸时,可瞬间震碎魇兽脏器,皮肉不够坚固的,甚至能炸出一个大洞。 “不过,有时候未满弓也有奇效,比如轰击地面,激起烟尘掩护,因此如何运用要看局势判断,你们记录一下,下面讲符牌的用法,目前你们只懂得开启符牌,激活符遁,可符遁的用途你们却了解不多,狐仙赐下的符遁乃是三环潜行符遁,有隔音、隐身、防毒功能,但三者程度也有些,能隔多大声音,隐身到什么程度,该保持什么距离,防毒是否能防魇修释放的毒雾,这些你们尚未清楚,所以要仔细听好,关乎你们性命,切不可马虎了……” 听瑶池弟子逐一解释,清野队对于手中的兵器也越发了解,使得清野队战力飞快提高,受伤都少了,更别提死亡。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他们没有遇到真正的魇修,逃避是寄身体修的魇鬼,这种魇修是最棘手的,以他们手里的装备根本就破不了防。 如何防范,就看瑶池弟子了! 一次次清野行动的成功,激发的更多人的努力,加上许多人看到战果后,开始提议收复失地。 天池门大殿,阎进得知情况后眉头大皱,向海承兴拱手道:“元君,关于收复失地!尘州还行,周边三州之地恐怕有些困难,据我所知,尘州外的太苍近乎全面沦陷,昔日的人族城池已经成了魇鬼的老巢,个魇鬼没什么可怕,可数量一旦过百,并出现魇修时,它们跟真正的军队没什么区别,而我们只是小规模的狩猎打法,遇到这种如军队的尸兽群只有被屠杀的份,我不赞成。” 永彬道:“我也不赞同,不过我提议今早将清野队组建成清野军!” “组建清野军!”海承兴蹙眉。 “嗯,先从个小队联合狩猎开始,再到几十个队,上百个队,而且尘州外的情况我与长令师弟也调查到了许多,有太多适合联合狩猎的目标了,而且这些尸兽小群体必须尽快除掉,否则它会飞快的壮大下去!” 长令风也道:“在尘州北界的三曲沟就有一伙魇尸,我第一次发现时,它们不过十来众,当时我只有一人,不敢冒然出手,之后又没了时间,经过两次界临,再遇永师兄巡视边界时,发现它们已经装大到百众!” 海承兴微微一惊,忙问:“怎么快!三曲沟附近那般荒凉,它们是怎么聚集的?” 长令风抱拳道:“弟子观察了一天,断定是河水退下来的。” “这样啊,那就不奇怪了,此沟的上流乃是越苍江,而越苍江上流通天胜,如今天胜情况比我们太苍好不到拿去,上次东世义派人告知,东州之外居然出现了六头小墟泥兽啊!” 长叹一声,海承兴又道:“整个天胜恐怕更多,而八荒之地还不知变成什么样了,看来组建清野军是势在必行了!” 第一一三四章 界元之力 来到蛇谷,小白把一堆材料从物品栏里扔出来,堆得好似小山。 “嚯,都两百块屏幕了,你这样搞,吃得消吗?” 此时张天流四周全是虚拟界面,整个人似乎活在了数码空间里。 十几块界面左右分开,显露出张天流坐在纳米金属椅上的身影,目光斜视下方小白:“想帮忙?” “说实话我一点不想,但是嘛,看你如此操劳过意不去啊。” 张天流一笑,伸出右手,椅子靠背上的金属开始流动,沿着他的肩膀,覆盖到他的手掌上,下一刻,一片片黑金属芯片从张天流右掌飞出,自动贴到了小白手臂上。 张天流右手稍微一抬,附着上面的纳米金属开始流动到下面,脱离张天流手臂后自动塑造成一块键盘,随着张天流指尖飞快操作,小白身边突然开启一面面虚拟界面,里面显示的是清一色锻造炉。 “设定已经调好,丢材料进去就行。” 说完,张天流又被归位的界面淹没。 “靠。”小白苦笑,抓起一块矿石投放到锻造炉中,看到矿石立刻开始提炼,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五十个锻造炉逐一运作起来。 “我说大前辈啊,你这么辛苦为的是什么呢?反正千年后,所有的凡人都要死。” “因果。” 听张天流声音从界面后传出,小白愣了愣问:“因果?研究这东西干嘛?修禅啊?” “解开一些符。” “哦,虽然咱们要回家,不过能不能回还是两码事,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一天,各自的道还是要修的,万一回去不去呢,还有实力找别的路,我说的对吧。” “很对,想要什么奖励?” “当我小孩啊,不过能有奖励肯定要啦,我想想啊,对了,大前辈见识广博,知道如何幻想出更好的骨架吗?能撑起魔猿那么大体积的。” “光凭幻想不知道,但有实体要不要去见识?” “实体!”小白略惊,喜问:“难道这里也有魔猿?” “炼神教为魔元神炼制了一副骨架,强度还不错,找个时间带你去看看。” “炼神骨啊,要真的可行,我幻想的魔猿肯定能更上一层楼了。” “过于依赖幻想能力不是好事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只要没人能完美屏蔽天地元气与你的联系,你的幻想物就可以无限投放。” “我的幻想物跟天地元气有关?”小白还从未刻意了解这个问题。 “嗯,确切的说是界元,这东西无处不在,世间万物都有,与我们所知的相似物比喻,那就是原子,或许元素更接近。” 听到张天流的解释,小白有些明悟道:“就是说我能吸收各种元素组合成我想要的物体?” “不,并非是你吸收,是服务器吸收界元转嫁到你身上,所以你能召唤的只有生物形态,而异能设定很复杂,远不是我们口述这般简单,例如一个瞬移,其中包含的设定多达九十多项,总运用符一百二十多万数,修改一个符,这个能力即使不废,也会出bug,搞不好会把自己瞬死,而你的基础召唤跟瞬移差不多,但更复杂,要修改起来十分困难,所以你想幻想万物这一点我帮不了你。” 先堵死小白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张天流再解释:“积分是界元的能量值,如果被屏蔽,你的情况会跟刚来这里时一样,召唤无效,但其实这是错误的,无法召唤只是强大生物,你本身的力量可以召唤一些小家伙,但用的不是界元,而是你的细胞。” 小白笑道:“我要幻想一条狗,难不成掉快肉?那还是算了!” “幻想的代价没这么大,一节手指应该就能幻想一条狗,至于能存着多久我就不清楚了,要不要试试?” 张天流的声音突然从平淡变得略有精神,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小白立刻铿锵有力的回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有割舍之理,不试。” 有了小白的帮忙,张天流的压力却没有极少,虽然装备生产多了,可因为海承兴要组建清野军,所需装备将成为天数字,而且装备因为材料简单的关系,多数是消耗品,不过张天流已经考虑好了,再提供一万套装备,他会将锻造法、炼药术、符纹图交给海承兴,由他安排外门弟子打造,也算练手。 等瑶池培养出一批炼器师、炼丹师和符师后,这些技术就会传到民间,由普通人自己打造。 打造装备所需材料要他们自给自足。 瑶池材料不可能让他们染指,那么就要扩张地盘,清野军也将获得全民支持,开启良性循环。 五地八荒没有多少时间了,可千年时间对于普通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眼下他们还要活下去! 大批装备被瑶池发放出去,清野军计划终于可是开始了。 得瑶池支持,各支清野队联动得越发频繁,端掉了尘州边界十几个上百尸兽的窝点。 “元君,为何不让我们保护?”长令溪在得知瑶池弟子无需暗中保护清野队的消息后,立刻找到海承兴。 “小溪,你要明白我们不可能保护他们一世,我知道你担心他们遇到魇修,但这是无可避免的,现在瑶池能派出去的弟子太少,不能再继续大材小用,当然也不完全弃之不顾,但要搞清楚兵对兵,将对将,到了战场,你是保护他们,还是牵制或击杀魇修?” 长令溪皱眉:“元君意思,是让我们与清野队联合作战?” “是清野军,清野队会继续存在,没有他们游击清野,瑶池之外始终无法安定,而清野军的目标更大,至少也是存在上万尸兽的险地,而这些地方必然存在尸兽妖魔,一旦大战开始,你若还分心照顾他们将得不偿失啊!” “弟子明白了!”长令溪抱拳道。 海承兴见她脸色满是忧虑,想到长令风更他说过的话,便只她心事,忽然肃然道:“你若担心你的族人,可以暗中提点几句,但话不能说满,你应该跟你的二弟小妹学一学,修行就要有修行的样子,如今的长令家跟你们隔了多少代没人比你清楚,可你却一如往昔的对待他们,甚至妨碍自己的修行。或许你认为值得,一个大家族总归要有人站出来奉献才能长久立于世,没有你,也不会有长令风和长令玥,但凡尘毕竟是凡尘,你顾得了几代,还能顾千百代吗?它日你去了,受你庇佑的万子万孙该当如何?你若还无法理解,可看八城,两百年来,八城人口越来越多,却活得毫无生气,失去苍雷教庇佑,背井离乡的他们看不到未来,又寄人篱下,资源匮乏,一个个活得麻木不仁,而如今,虽然清野队每次出动都有伤亡,可你还能看到他们眼里的灰败吗,有了清野队,他们不用再依赖瑶池,他们高呼夺回失地为的是什么,是尊严!而你长令家在你庇佑下,全活成了曾经的他们,当断则断,长令风和长令玥都能明白的道理你为何至今无法悟透?” 第一一三五章 家长里短 长令溪沉默。 不知从何开始,或许从一开始,她的修行目的就是为了照顾家人! 最开始是至亲,阿风和小玥先后进入瑶池后,她依然没有断了与家人的联系,反而经常带着弟妹回家看望父母。 对此长令风和长令玥没有怨言,但他们不会主动回去,看似无情,实则这就是修行! 他们可以把父母接到瑶池奉养,却无法回黄土城伺候二老,他们不是狐仙,分身乏术,能做的只有给予长令家一些物质上的满足,一辈子衣食无忧。 长令风和长令玥已经清楚认识到他们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道,黄土城的家,迟早会成为牵绊! 因此他们二人自从父母去世就再也没有回过黄土城。 这是长令溪无法办到的,每年她至少回家一趟,父母死后依然如此,因为还有更小的弟妹,弟妹去世后还有侄儿侄女,如今的他们也是垂垂老矣,可越是如此,不应该更要回去看望他们吗? 但何时又是个头? 如果海承兴不说,长令溪恐怕此生都无法与长令家分开了。 “有情有义固然不错,但我更希望你能有一天像阿风一样,把瑶池当成你的家。” 长令溪看向海承兴,谦恭一礼道:“弟子一直把瑶池当作弟子的家,只是……弟子……” “你不要急这答复我,也无需答复我,此乃你的道,无法割舍那就不割舍了,但还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明白,人各有命,你的照顾是变相剥夺了他们的选择权力,自小玥之后,长令家可有一人能在大赛夺魁,不是你给予的不够好,而是养尊处优的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你们的苦。” 瑶池很开放,但有一点跟所有宗门势力一样是禁止的,就是功法外泄! 虽然瑶池不会特地去追查,也没有所谓的执法堂,但在黄土大赛使用了瑶池功法,那必须追究。 因此长令家的晚辈跟黄土城普通孩子的起点一样,练的都是张天流给的几套武技,而黄土大赛一生只能参加十次,自从长令玥之后,长令家没有一个人能抓住十次机会。 跟长令家情况类似的还有很多,如阎进的家族,永彬的家族,这批最老的弟子家族早已是黄土城大户,人口最少也一两百。 不过阿虎家反而不同,去年还进来一位,前前后后也进来了二十几人了,平均十年就有一位,不过阿虎对此不在意,他比长令风和长令玥更绝情,自从来到瑶池他从来没有主动回家探望,只是让人捎点东西回去孝敬父母罢了,待父母死后彻底一毛不拔。 如今拜入瑶池的阿虎晚辈,也没有谁敢主动联系这位大伯,因为他早放话了,在他进入瑶池的第五年,他的三弟也成功夺魁,拜入瑶池,刚找到他就听他绝情道:“找我喝酒打屁可以,但让我指点,传你什么本事免谈,各自有道,你是你,我是我,别跟我搞什么沾亲带故那一套,你有本事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有本事也跟你没无关,就算他日你超越我也别得意,人外有人,什么时候你无敌于世,我再去仰望你。” 阿虎谁也别管谁做法,使得他的兄弟与晚辈们都是各修各的,也影响到了黄土城的家族,这才保持了一份自我奋斗的传统,位列黄土大赛夺魁数第一,距离第二世家的闻山阳家族,多了九位。 越早意识到修士与凡人隔阂的弟子,反而其家族后辈越出色,但也不是说能后来者居上,成为瑶池大户。 真正想要在瑶池里站稳脚跟,成大户的,还要数长令风。 他与妻子徐怜翠前后生了三个孩子,不仅得到瑶池接纳,并自幼在夫妻两人教导下,打牢了根基,大女儿已经迈入飞星,境界与父母飞速拉近。 长令风前段时间还考虑让大女儿嫁给闻山阳家的小子,不过可惜没谈成,倒不是闻山阳不乐意,这老小子一家人是巴不得,只是女儿不乐意啊,说想进内门再说。 内门! 只是半山之隔,看着近,实则无比遥远! 至今都没有一个弟子能进入内门! 傀儡师傅说过,想入内门三条路,一,内门琉焰一脉收弟子时会选拔,不过这个条件很刻苦,她们需要的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修行一年就能迈入无垢期。 这条路直接把长令风大女儿的路个堵死了,他三个孩子,修炼最快的是小儿子,只用了四年就成为正儿八经的修士,目前十二岁,已经是瑶池外门最年幼的修士了,可以说,如今外门无一人能符合。 第二条路,就是成为傀儡师傅他们四位的正式弟子! 这个更难,要知道连海棠都没有资格啊! 虽然她是傀儡师傅教的,但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拜过师。 至于其他三位仙人怎么想,大家也不知道,就知道三位仙人如果收徒,肯定也早收了。 第三个入内门的方式,就是修炼到通天,不过那时候不是内门弟子,而是内门的一岛之主! 如今瑶池里特设了七个岛屿,与琉焰岛并称瑶池八岛,上面修建了庭院,规模不大,但能容纳百名弟子。 海承兴迈入通天是就会进来,成为一岛之主,可正式收亲传弟子。 可见,女儿志向如此远大,也正符合了长令风的心意。 他知道自己资质有限,特别是迈入飞星后,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许多修炼上的事情即使傀儡师傅解释明白,他也无法参悟,所谓的道,始终是模模糊糊的,导致他过早把希望寄托在后辈身上。绝世唐门fo 如果三个孩子也无法走得长远,那应该跟他一样开枝散叶。 而非如他姐姐长令溪,不是他看不起黄土城的老家人,是看都不想看。 有些事他比长令溪看的更清楚,在长令溪眼里,每个家人都是亲切可爱的,但在他眼里,全是一张张嚣张跋扈的恶心嘴脸! 如今黄土城的长令家,就是土皇帝! 别的世家拜入瑶池的人再多,也不及他长令家,因为没有一个弟子像长令溪一样年年回家。 拜入瑶池的前几年是喜欢回家,毕竟成了光宗耀祖的事,被全城人敬仰。 但尝过之后,发现只是空虚,而且严重影响心性,导致修炼速度缓慢,很快就被人超越。 在外是受人敬仰,可一旦回到瑶池屁都不是。 强烈的反差让很多弟子难以适应。 这时候怎么办? 难道离开瑶池回去? 那不如死了算了! 至今,瑶池外门只有一位弟子离开瑶池。 此人因为初期过于怠慢,回家的时间比在瑶池里学习的时间还长,如此两年后,就被下一年的新弟子超越,小比武时,居然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一招就让人打败了! 此后受不了同门的轻视,灰溜溜的回到黄土城,本以为能像往日一样继续被人敬仰,怎料遭满城鄙夷,连他的家人都觉得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导致这位弟子过没多久,自杀于家中! 此事当时很轰动,也让很多弟子感到现实的残酷,一夜明悟何为孰轻孰重! 拜入瑶池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自己吗! 既然选择修行这条道,那就应该用当年闯大赛那股狠劲在瑶池立足,尽早成为修士,在里在外都该受人敬仰,而非回到原来的世界里,享受那虚无的艳羡。 唯有长令溪是孜孜不倦的回家探亲,当然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享受别人敬仰崇拜的目光,她是真心想看看家人,聊一聊家长里短。 然而这个举动反使长令家气焰嚣张起来。 谁都怕长令溪一回来,长令家的人就跟她诉苦,在瑶池仙人威慑面前,有理也没理了。 因此黄土城所有人对长令家忍气吞声。 好在长令家的子嗣没有太过分,欺男霸女倒是没有,可稍有不爽就对下人打骂呵斥,当街打架斗殴,毁了人家的摊子,砸了人家的铺面,哼了哼走了,赔礼道歉,做梦。 长令风是亲眼见过的,在他看来,主要是距离瑶池太近,黄土城又有很多家庭的孩子拜入瑶池,放到天胜的国治,就是一堆的皇亲国戚,谁也不是好惹的。 但要天高皇帝远呢,只有他一家拜入瑶池成为凡人所谓的仙人,这帮家伙还被得飞啊! 因此他很早就断了家里的联系,在他看来,如今瑶池的这个家才是他真正的家,属于他的家,以前的家自从父母过世就该再无瓜葛。 奈何老姐不明白这个道理,不断助长长令家的气焰,迟早有一天会出大问题! 他请求海承兴说两句,老姐听不听他就管不着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海承兴也不好操心人家的事,他自家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海棠回来两年,一直闭关不出,也不知情况如何。 但眼下他又不好把精力放在这上面,海棠的问题必须她自己克服,自己要对付的是整个太苍尸兽! 清野军已经组建,如今加以训练,再有半年就要发兵攻打一座三万尸兽的城池,这一战至关重要,赢了普天同庆,打开称霸太苍的大门。 可一旦输了清野计划就将告破,那么千万人如何安置,后果不堪设想啊! 海承兴已经深知兵对兵,将对将的道理,他不会奢望四仙帮他,如此跟长令溪庇佑长令家有何区别? 不论是凡人还是瑶池弟子,必须要投入这个巨大的旋涡中,没有一个人能置身事外,都要在里面挣扎、成长,那才会有瑶池未来。 四仙厉害,随便一位出去就能把太苍尸兽灭的一干二净,可弟子怎么办?不历练了?天天在家打坐?如此要能变强,他早位列极上了。 修行,重在行啊!不行走天下,岂知天下之大,山外有山? 这不仅是八城百姓和外门弟子的历练,还有他海承兴,他要继承瑶池就必须学会掌握大局。 第一一三六章 清野 “杀!!!” 一万清野军咆哮着,扑向如潮水般涌来的尸兽。 无数符文箭矢从他们头顶掠过,嗖嗖嗖,击倒了一大片领头的尸群。 尸群无所畏惧,翻越、践踏过一具具尸体狂冲而来,狰狞的五官越来越清晰。 “盾!” 前军将领一声大喝,冲锋在最前的两千清野军立刻停下,亮出手臂上的盾牌。 这种盾牌很小,仅托盘大,但当阵型列好时,每一面盾牌都亮起符文光华,浮现出一面面半透明的符文气盾,如坚固的铜墙铁壁,在第一波尸潮撞击下,居然纹丝不动。 “刺!” 又一声令下,上千将士从盾牌缝隙间,用战刀长矛狂刺撞在盾上的尸兽。 “轰!” 突然,几名盾兵被一头如蛮牛的小型魇兽直接撞飞,但很快就有盾兵补上。 “将它给我抵死!” 将领又是一声大喝。 “推啊!” 众将士怒吼回应,一个个盾兵扛着大盾抵在魇兽身上,夹得魇兽动弹不得,这时候十几名清野军踏着盾兵肩膀,跃起到魇兽上方,手中战矛狠狠刺入魇兽体内。 普通的刀枪剑戟无法伤害尸兽,它们本就是死物,但清野军的装备不同,制作材料中用了净灵树叶,有一丝净灵之力。 这点力量击中尸兽身上未必致死,即使是一头小如哈巴狗的魇兽,被击中四肢也很难死,击中胸口会在半分钟左右死亡,而体型大的魇兽,如眼前这头蛮牛被十几名清野军的战矛刺入身体,依然在疯狂挣扎,震退撞飞了一名名盾兵,但很快又有盾兵补上,死死抵住魇兽,每个人如一根根坚固的木桩,其中几人过度用力,牙齿都咬碎了。 终于一名小将冲出,一跃而起,手中战刀带起一束银光扎入了魇兽头颅,魇兽登时暴毙。 不论尸兽体型大小,击中头部就是必杀。 但直击头部凶险异常! 不怕反咬,而是怕它们喷吐尸气! 这一系列的操作就是防止这一点,如果是能喷吐尸气的魇兽,在被盾兵抵住,又遭战矛穿体,肯定会喷吐尸气驱散他们,然而没有,说明这头蛮牛死前体内没有修为。 只有有修为的尸兽,才能喷吐尸气伤人。 以前清野队不清楚,导致许多人被尸兽一口尸气喷死,符遁虽能抵挡,可是战斗的时候无法开符遁,这时候就要想别的办法试探。 经历过几十场大小战,如今的清野部队已经十分了解尸兽习性。 “报……报,右翼出现大批尸兽,数量大概在两千左右,其中有三个飞天魇修和十六头大型蛮兽!” “什么,魇修!速请仙师!” “不用请,我来了。”一名瑶池弟子御剑而来,丢下一句话后,脚下飞剑朝向一转,勾勒出一道月弧灵光,从大军上空掠过,直朝右翼外的尸兽群杀去。 当他冲到近前,脚尖在飞剑上轻轻一点,人翻飞而起,剑却一化为三,分别朝三名魇修杀去。 魇修立刻挥舞鬼幡,打在飞剑上发出铿锵之声,三柄飞剑同时被击退。 “有点本事。”瑶池弟子一笑,手中法决一掐,被击回的飞剑顿时灵光大方,当飞退的剑身在虚空定格时,突然三声破空声响起,飞剑消失不见,下一刻居然出现在魇修身后,不等魇修回过神,飞剑已从它们后脑钻进,额前穿出。 魇修顿时从半空落下,被下方尸群淹没。飞扬 瑶池弟子尚未得意,下方地面突然刺出三根肉刺,几乎没给瑶池弟子反应时机,就从他腿、腹、胸三处洞穿而过。 “啊……这……”瑶池弟子震惊的看着尸群前,一个将手臂刺入地面的人影,此人浑身烂肉,胸膛肩膀分别长有一个五官模糊不清的头颅,背部似乎还有长了两条腿,一手臂正常,另一只伸入地面的手臂明显比它大腿还粗。 瑶池弟子知道,这具魇尸已经发生了蜕变,与极上强者蜕变不同,魇尸蜕变不是重塑肉身,而是让肉身腐烂的极致,最终变成一头墟泥兽! “师弟!”另一名瑶池弟子冲来,斩断三根肉刺。 “小心,有尸怪!” “早发现了,也就是你还如此大意。”师兄说话间,带着师弟连斩十几根肉刺后,冲回了清野军阵营。 到嘴的食物被救走,尸怪怒急咆哮,拔出粗大的左臂,狂奔而来。 尸怪已经不是一尸一鬼,而是几具乃至几十上百具尸兽合并而成,清野军的攻击最多造成一两个魇鬼丧命,而尸怪体内只要存在一个魇鬼它就能继续杀人,吞噬魂魄。 被它杀的人,血肉会与它融合,吞噬的魂魄会很在短的时间内变成新的魇鬼,被它差遣。 若是在夜间,甚至能放出魇鬼噬人魂魄,或附身尸体上成为新的魇尸。 瑶池弟子如果无法制止,一头尸怪能轻易屠杀数万清野军! “三绝阵!” 当即八名弟子冲出,以三绝阵焚烧尸怪。 尸怪被火焰灼烧得痛苦异常,终于坚持不住,破开地面钻了进去。 “别让它跑了,断土阵!” “是!” 又有一名弟子从军中赶来,挥手洒下八面阵旗,插在尸怪钻地的洞口八方,下一刻,大地就轻轻震颤了一下,其中两面旗子的旗杆上,居然出现了裂痕。 “不好,此怪力量太强,阵旗撑不了多久,我用飞剑托住他,你们准备!”说话弟子法决一掐,悬浮在身旁的飞剑腾的燃烧起来,如一枚火球飞入了洞穴中,沿着尸怪钻出的通道一路追到尸怪身后,瞬息刺入尸怪体内。 尸怪惨叫,身体一分为二,从飞剑上脱离,化为两坨烂肉钻入左右石土中。 “该死,居然分身,不能让它跑了。” “放心!”此刻八名弟子出现在八面阵旗旁,同时往阵旗输入真气,顿时大地随之震颤,一块八角形,三百平的土地被分割出来,在阵旗力量包裹下缓缓升高。 “咚咚咚……”阵旗禁锢的八面土中接连传出撞击墙壁的闷响。 “就把此土当成火炉,一把火将此孽畜炖了如何?” “师兄所言极是。”众弟子手指浮空土块,指尖火焰喷涌,不一会儿整块土都变得通红,里面传出尸怪撕心裂肺的惨叫。 轰隆隆…… 尸潮终于冲到近前。 清野右军中,一名将领拔剑怒吼:“右翼一营弓弩射杀,二营抄它们后路,三营挡住尸潮,绝不能让他们袭扰仙师!” 两军碰撞,一场厮杀就此拉开。 惨烈的景象看的远空的海承兴眉头紧锁。 虽然他出手能轻易结束这场战争,可是他不能! 每个人都需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他不能斩断他人奋斗的途径,出手不是帮,是让人感到生而无用,这种绝望曾经一直烙印在八城居民身上。 为了看到一代代相传的故乡风景,夺回祖辈昔日的生存土壤,清野军活了,带着尊严与理想奋战到底。 第一一三七章 不安 瑶池蛇谷,一块巨大虚拟屏幕面前,张天流躺在金属椅上,盯着虚屏跳动的密集符文。 “这什么呀?眼都花了。”小白只看一眼就感到难受。 张天流笑道:“黑客帝国看过吧。” “你意思是……不会吧,你到矩阵里给我看看,还是说我们一直身处矩阵里?其实我们真正的本体一直被人研究中,还往后脖上插哪玩意,你当你基努,咦,还别说,眼睛挺像哦!就是脸小了点,感觉瘦了,嘴巴厚了点,鼻子没人家高,还有你太矮,要在长十几公分就男神了喂,哈哈……”小白忍不住大笑。 张天流卷好烟,叼到嘴里,指着几块也在跳动符文的小虚屏道:“我正在用符文记录整个尘州发生的事情,但不是所有事,仅限于影响到天地元气,你看这个小屏的符文刷新速度如呼吸般,是海棠吐纳造成的,而这块屏幕里分解又重组的符文,是莫老板做菜造成的……” “怎么还有很多模模糊糊的,也是符文?” “不,是乱码,还有这些问号,都是目前我还无法找到合适的符文更替,另外这块大屏,是战场。” “战场!”小白愣了愣,盯着刷新速度足以令他眼花的大屏幕,显然是激烈到了极点,不然能成这样?往眼睛注入真元都看不清。 “能看出战况如何吗?”小白好奇问。 “嗯,多少看出个大概。” “什么眼神啊。”小白撇撇嘴,又问:“战况如何。” 他不是不想去,他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制作,如今算是上了大前辈贼船,要不完成,他就不带自己去见炼神骨。 显然之前提到的奖励,明显是诱饵! “人族上风,不过这也理所当然,除非两州的尸兽集合,不然敌不过目前的清野军。” “你弄这些东西有啥用啊?”小白好奇道。 “研究,如今服务器修改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钉子户,想拔可不容易,只好通过庞大的数据记录,收集关联符文,以此推断出未知符文的含义。” “麻烦,你就不能用点简单的办法。”小白笑道。 “比如?”张天流反问。 “呃……拼音啊,把所有符文跟汉字一样编个拼音出来。” 张天流苦笑。 “字都没认全,就给人家编拼音。” “哎呀,也就是说一说,不然就弄个自动翻译什么的,我不是说翻译那些乱码问号,而是你已经懂的符文,那么显示出来的就是汉字了对不对。” “没必要。” “有啊,我能看懂啊。” 张天流吝啬道:“你能看懂就证明很多人能看懂,那么人人都能……咦,你说的对啊!” “是吧,我脑袋其实很灵光的!”小白得意笑道。 “不。”张天流分毫颜面不给的直接否定,旋即笑道:“不过你的确点醒了我,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自动翻译,你说有没有可能,服务器记录的大多数符文都是自动翻译的结果。” 小白一愣,皱眉道:“不会吧,你不是能通过材料制作出来吗?” “跟这个没关系,我说的是服务器语言,符文每个世界都有独特性,这点我已经确定,但服务器操作的符文只有一种,它应该是把相同含义的符文归纳一类,用一种服务器符文代表,就像哈喽,控内几哇,安宁哈噻呦,到咱们这里就是一句你好,通过某种翻译仪器,我们说你好,进入他们耳朵就是母语,即使有偏差也通过设定调整。也就是说,我输入服务器语言,到了服务器中,它会默然转换服务器所在世界的符文语言,而服务器收集的数据不够就会出现乱码与问号,所以服务器语言不是真正的符文!” “然后呢?你悟出什么?”小白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就想知道大前辈废话这么多,得到什么了? “我能自己弄一套符语,通过这种方式转换成符文之力。” “这不就是换汤不换药吗?” “对,我要重新包装出一套符文,如此一来就算是行家,也无法通过符文知道真正的含义。” “谁有你这么无聊研究这玩意。” “服务器总工程师,还有创世神。” “哎呀得了得了,再说就飞升了。” 三天后,清野军回到尘州,这一战死了两千多人,重伤者一千二,挂彩过半,瑶池弟子陨落六人。 却没有一具尸体带回来,而是跟尸兽一起在战后焚毁,阵亡将士的家属只能拿出他们衣衫,一起埋葬,建了一个巨大的衣冠冢。 人们刚从胜利的喜悦,又跨进了悲伤的世界。 这就是战争,不论胜负结果都是沉重的。 洪俊远站在衣冠冢前,沉声道:“感谢你们的付出,战争还没有结束,眼下才是真正的开始,诸位,可有信心与我坚守到最后!” 数万清野军振臂高呼:“有!” 半个月后,界临结束的第二天,清野军再度出发。 这一战,打了近一个月才回归。 此后,清野军一年清光尘州所有尸兽。 三年扩张四州之地。 耗时十六年,终于拿下了整个太苍。 清野军步伐虽然停下,但战争没有结束,太苍之外景象犹如地狱! 天胜东州。 刚刚结束了长达两个半时辰的界临,东世义便在东神宫内召开会议。 听完属下汇报,东世义点了点头道:“诸位,太苍瑶池已经全面清除尸兽,并且最近三年里,太苍清野军占领的地方没有再出现过尸兽,很有可能,魇鬼入侵已经停止,只要扫清现存尸兽,这些肮脏之物将不复存在。” “可是,太苍之所以没有再出现魇鬼,属下觉得跟墟泥兽离开太苍有关!” 此人口中的墟泥兽不是那些小墟泥兽,而是当初张天流和老爷子发现的巨型墟泥兽,比瑶池还要庞大,犹如一片纵横千余里的山脉,时至今日,这头墟泥兽还没有降临,而且移动到了琅延境内! 这样的墟泥兽并不只一头,除了最早发现的太苍墟泥兽外,天胜有一头,不过体积较小,但也身长六百里! 琅延之前就有一头,而且听闻比从太苍进入琅延地界的千里墟泥兽还要庞大,两头巨兽一起到了琅延,让琅延修士担忧不已。 其余两地没有,但距离元闶只有一峡之隔的北荒,已经有一头巨大墟泥兽现世,身长百里,目前被石雄为首的极上强者镇压中,并逐步炼化。 “难道要想彻底清除魇鬼,必须等墟泥兽现世,将其灭杀吗?” 东世义的话令众人哑口无言。 目前仅是猜测,是否属实还要一一验证,岂能妄下定论。 “报……” 就在这时,一名兵卒疾步冲入大殿,抱歉躬身道:“禀报少宫主,天胜的墟泥兽向北移动了一千里!” “什么!” 众人大惊。 两三百年来,他们一直派人观察这头墟泥兽,每次界临结束后都会汇报墟泥兽的情况,一直以来它几乎是不动的,这一次突然移动千里,而且前往了北方,难不成赶去解救北荒那头被石雄等人镇压的墟泥兽不成? 第一一三八章 弱点 “少宫主,此事是否告知元闶?” 东世义思考后道:“嗯,无比告知元闶修士,另外,安排天胜修士准备反攻,但不可大规模进行,先从远离墟泥兽的地方开始。” 东世义的心思众人立刻明白。 如果此举成功,断绝了魇鬼入侵,那么就可证明魇鬼源头正是墟泥兽,而天胜的墟泥兽向北前进,十有八九要进入元闶,前往北荒增援,到时候天胜就能跟太苍一样扫清所有尸兽,恢复生机。 天胜这边仗一打,太苍立刻得知情况,他们并没有发兵增援,一来天胜动用的是修士,大规模的修士作战很容易伤及清野军,二来东世义没开口! 为避免天胜人误以为太苍人过来抢地盘,清野军自然保持观望态度。 此时瑶池。 “这局势有点熟悉啊。” “嗯嗯,东世义应该活不了几年了。” “东世义还是小事,元闶才是大事,你们角族大族长好像就是在接下来的一战死的,我们在这可什么都帮不了啊。” “唉,如今石雄还活着,而且又是蜕变三重,说不定有转机。” 正在排队取餐的角三恭和巫马煜你一言我一句,把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讲述出来,听得前面的恬儿大感兴趣,回身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不去告知他们啊?” “告知没用。”巫马煜摇头道:“据我们所知,再有十年这样,元闶会发生一场惊天大战,元闶的极上修士几乎死绝,即使还有活着的恐怕也躲起来疗伤了,反正之后再没有消息,不过这一战也灭绝了元闶和天胜两地的魔尸,也就是魇尸。” “不止。”角三恭补充道:“北荒也暂时安稳了,倒霉的琅延,虽然没有发生仙墓大战,但琅延一直被魇鬼入侵,还要持续四百年之久,之后的一场大战导致琅延崩塌。” “崩塌?”恬儿惊讶道:“怎么个崩塌法?” “这事我最清楚。”巫马煜给恬儿解释:“所谓的崩塌其实就是出现很多空间裂缝,有些空间被独立了,有些则残破不堪,不过好歹还算挺过去了,在灭杀光魇鬼后一直坚持到两千年后,不过西荒是没了,连窟州都断掉了一半,与西荒被混沌吞噬。” “呵,两千年,想屁吃呢。”角三恭鄙夷一笑,对恬儿道:“别听他胡说,战后的琅延千疮百孔,基本打废了,琅延存活的势力大批进入其它四地,我记得这小子的西幽剑门就扎在在太苍边。” 巫马煜更鄙夷道:“北荒更严重,虽然这一战没大碍,但此后两千年里地界不断被混沌吞噬,到头来,仗着当年帮助元闶对抗魔尸的借口,霸占元闶一条山脉,臭不要脸到了极点,如今北荒那头墟泥兽,还不是你们养出来的。” “难听了啊,那能叫养吗,北荒各族一直不团结,被逐一击破,全成了墟泥兽的饲料,要说养,北荒之外的北极大陆那才是养,就之前出现在咱们瑶池外的那头墟泥兽,不足北极大陆那头十分之一。” “天啊,怎么会这么大?”恬儿震惊。 她如今修为是丹鼎巅峰,勉强能元神出游,在适应了界临之力时,跟着纪飞绿元神去见过正在西行的墟泥兽,那体格比她们瑶池还要大一圈,居然不足北极大陆的十分之一,那不是横跨万里了! “放心吧,再大也没用,一千二百年后,北极大陆就消失了,就算它想过来也过不来,隔着北海峡呢。”角三恭宽慰道。第一读书网 “为什么隔着海峡就不过来了呢?”恬儿越发好奇。 “这个……”角三恭看向巫马煜。 巫马煜也是皱眉道:“应该是领地意识,墟泥兽的入侵肯定事先规划好,各自占领一块地盘,不求援附近的墟泥兽不能进入它们领地,眼下北荒墟泥兽被镇压,距离最近的天胜墟泥兽北行增援,便是验证我的猜测。” “哦。”恬儿兴致更浓,忙又问:“那为什么北极的不度海增援呢?我觉得那里更近吧。” “呃……这个……” 巫马煜看向角三恭。 角三恭懂个屁啊。 “海水有盐。”说话的是厨房窗口内的莫老板。 恬儿一直背对厨房跟排在身后的巫马煜与角三恭闲聊,此刻才发现轮到她了,忙回身小跑两步到窗前,点了一份糖醋鱼后就忙问:“老板,墟泥兽怕盐吗?” “应该。”莫老板一边飞快做菜,一边道:“伤口撒盐,痛上加痛。” “哦,原来它怕疼。”恬儿好似明白了。 莫老板却没好气道:“它怕死,这玩意是血肉集合体,血肉细胞含水量达九成,而盐吸水,接触细胞会使细胞严重脱水而死。” “你听懂了吗?”巫马煜问身后角三恭。 角三恭连连摇头。 两人又不好意思再问,不然会被恬儿认为很蠢的! 恬儿可没有这样的心思,就当是等餐时的闲聊,笑呵呵的问:“不懂,细胞是什么啊?” “你全身都是细胞组成。”说着,莫老板把鱼下锅后,摆好餐盘,往上放置碗筷。 “我今天想喝蛋汤,还有八两米饭,谢谢老板。”恬儿笑嘻嘻的说完又问:“可是我不怕盐啊,墟泥兽为什么怕呀?” “你给他解释。”莫老板直接甩锅给不远处的傀儡。 傀儡面无表情,却传出了张天流的元神波动:“这要从尸怪为什么不吞噬尸兽开始,吞噬尸兽能加速成长,它却非要直接吞噬活物,不是尸兽体内已经有魇鬼,而是尸兽血肉已经死了,除非是修士或妖兽尸体,否则你不管它也存活不了多久。墟泥兽需要的血肉必须新鲜富有活力,才能与它们的身体产生同化,可以把墟泥兽视为一种操控细胞的寄生虫或病毒,它几乎能利用所有细胞生物的特点,例如肉刺,利用的是角质细胞,也就是你的指甲,角三恭的角,因此角三恭如果被尸怪吞噬,这头尸怪的肉刺强度连极上强者都能洞穿,但它却无法用来防御,因为角质细胞太少,它体积又过大,只是表皮覆盖一层比常人的皮肤强度更弱,所以它增多血细胞,而血细胞来源于骨髓、脾脏,在墟泥兽身上看不到这些,正面它吞噬后就把能量源泉榨干了,也导致它的攻击不含骨细胞,但血液量增加了,远超角质细胞数量,导致皮肤无法完全覆盖全身,因而墟泥兽看起来鲜血淋漓的,这种状态在遇到强敌是变成血水,其余组织则分散隐藏在血水中,而盐多了能轻易杀死细胞,所以墟泥兽下海必死,你的糖醋鱼好了。” “哦,懂了懂了,谢谢狐仙指点。” 恬儿表面上连连点头,实际上是左耳进右耳出,别说张天流的解释了,连刚才莫老板的解释都忘了。 第一一三九章 小白说教 巫马煜与角三恭是战后极上,战时的事只记得一些大事件,什么细节他们无法了解。 但即使了解,他们也不想改变。 因为他们不知道改变后会发生什么,是否影响这个时空的自己。 偷偷给自己送宝不同,他们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得到这些东西后不会声张,要藏着掩着提升实力。 这也是他们为何能活过几次大事件的原因。 枪打出头鸟,鸟不死,他们也无法出头! 拿巫马煜来说,这厮能出头,原因就是西幽剑门在四百年后的大战中死伤太大,宗门积攒多年的资源他分到不少,让他现在去解救西幽剑门,且不说怎么救,西幽剑门如果没大碍,资源还被那些长老一脉把持,会有今时今日的他吗? 角三恭情况差不多,虽然没有得到族中资源,但十年后的北荒到处都是宝啊!靠捡破烂发大财,现在他还担心,石雄不死,破烂肯定少了很多,也不知自己给的那点东西能不能让自己在千年里一飞冲天。 两人都保持观望态度,就等着时轮天仪开启,第一时间溜。 张天流四人更不可能插手,如果不是瑶池八城人满为患,连清野军都懒得建。 为了他们,张天流炼了三年装备,还连累小白要打工。 现在张天流忙着创造符语,他准备了两套,一套运用于服务器,是没人能懂的符文,如此一来只有他能操控服务器! 另一套用来施法,他打算以汉字的方式掩盖真正的符文,书写用草书,而且草到别人都认不出来,方便迅速,一气呵成。 服务器的还好,研究出自动解读功能就行,何况被小白提点后,经过研究发现服务器果然就存在这个功能,他只要设置好新语言,默认锁死就行。 施法就难了,如何掩盖而不影响符文本身,就需要将真元运用到极致,如把二隐藏在工字里,一笔真,二笔假,三笔真,简单易懂,问题是写起来要换墨水啊,如何转换真元,将中间这一笔真元变成废真元,相互间又要有联系,不会脱离散架,这就有点难了。 两种不同的真元释放出来,会有不同的形态,火真元往上飘,水真元向下流,如果同样用了火真元,这个符文不是变成另一种符文,就是废符文。 上下两笔是火,中间一竖是木,也不行。 这样写出来的工,会慢慢变成更旺盛的二,那就真是二了。 罡气是能固定真元,可如此运用极不稳定,构成的罡气会自动崩溃,因为罡气不能有相克属性,可用水土相容,可金火相容,但不可水火相容,真这样搞,如把共工、祝融关到一个笼子里,最后共工不敌,怒触不周山,结果一头把罡气撞碎了。 “咦,有了,重叠!” 张天流想到的办法也简单,一是土,二是水,那就写个三,水土交融! 试了试,张天流忍不住“靠”了一声。 不是不可行,而是更复杂了! 复杂好啊,复杂人家更摸不透! 张天流越写越顺手,很快一片狗屁不通的文字出现,把旁边小白看得一脸懵逼,停下画笔。 现在小白在研究画画,反正闲来无事,陶冶情操嘛。 “闲借储责寒普岸,复闻驱去柳腰肢……干嘛呢?这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诗不是诗,句不成句,当我文盲看不懂啊。” 张天流挥手一推,这篇字立刻围着他一转,很快就出现符遁光球将他笼罩。 “有点难看。”张天流摇了摇头。 “丑死啦,你就不能弄点正常的诗句吗?”小白也看出来了,大前辈是用了几句不是诗的诗把真正的符语包装起来了。 不过这样子的确很难看。 以前的符遁九圈符语光环环绕,古朴又神秘,现在是一环狗屁不通的文,俗不可耐。 张天流挥手,撤销了新符遁后,又开始鬼画符,很快一个至少三百笔划的大字出现了,不,这根本就不是字,只是用横竖撇捺折胡乱堆起来的东西。 张天流一掌印在大字中间,大字好似吹泡泡糖般,吹出一个符遁把张天流笼罩其中。 “桌球啊。”小白哭笑不得:“给外门弟子都整一套,让他们当碰碰球玩。” “别闹。”张天流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可行是可行了,但形象总是要的吧,要说这种方式能提升符遁也罢了,然而相反,第一种写起来费时,有点烧脑,第二种符遁展开太慢,显然是重叠太多,符文之力出现延迟。 这还是他,要是换做别人即使能写出来,符文之力也是紊乱的,搞不好爆炸。 “我觉得你这样是白费劲,你说你精通多少符文,光我这些日子看的就不下六十万了,你要把它们全这样包装,多费劲,也没见提升威能,好像还弱了,你怕人家通过你写的符文模仿你,我劝你安心,除了你绝对没有第二个死心眼到这种地步的,何况你精通的是几个世界,搞不好十几个世界的符文,要换了个世界的符文大宗师,人家也不懂啊。” 小白说的是实话,他们也算走了很长一段路了,但除了张天流没有谁去研究这种玩意,人家学符文是作用于法阵、符箓,他是把这个当饭吃了! “大前辈,说句实在话,我觉得你魔障了!防人之心是不可无,但是捏,在符语学上,你就是顶级教授,除你之外全是小学生,你防什么防啊?给自己点信心不好吗?就算!就算有你这样的,也研究符语的,他能像你一样施展吗?你这符语书写速度比打印机还快,你要研究,也该研究新符语,把符遁增至十环,二十环,一百环,用成吨的符语砸死人,而不是这种小伎俩,你不累吗?” 旁观者清! 张天流自己的情况他也清楚,离开南陆去天涯,甚至到现在要回家,都是为了治病! 但他却不知道,什么状态下的他是发病期! 是在算计别人时吗? 不,他已经严重到在街上被人看一眼,脑袋就能高速运转,猜想对方要算计他,甚至杀他的无数种可能。 一直以来,他不论面对任何人都表现的成竹在胸。 但他真的胸有成竹吗? 跟张天流相处这么多年,小白可以肯定大前辈严重的缺乏自信!一直没说怕打击他,如今不得不说了! “大前辈啊,只有没有自信的人才会觉得人家能弄死你,你自信能干掉对方,怕个球啊?” 张天流冷笑:“西楚霸王……” “别提那棒槌,换你,刘邦早死鸿门宴了,不,应该说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看看这一路过来,本来咱们要树很多敌的,其实你加入前就这样,我更是从黑天大陆一路杀到天涯,莫老板加入时也没少打,只是打的比较聪明了,懂得团队作战,但绝对没有你在的时候轻松,远的不说,巫马煜、角三恭,换我直接弄死,现在却老老实实给咱们打工,你太清楚他们要什么,又能抓住要点实施威逼利诱,聪明如你,为什么还要在这种小事上费尽周折呢?我实在不明白。” 第一一四零章 魇鬼退散 小白的说教,最终换来张天流轻描淡写的一句:“年轻。” “我靠!” 小白丢下画笔,不服气道:“谁敢惹你你弄死他,你嫌麻烦我弄死他,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是前盾,以后就由我保护你,你别拒绝啊,拒绝就是见外,见外就是不把我们这些队友当伙伴,那么我们一路同甘共苦的情意就没了,没了啊!之前的回忆全不做数了,我们跟一个陌生人走到今天,你说这像话吗?你就是一个人如履薄冰惯了,试着依靠别人其实能轻松很多。” 张天流把面具一提,叼上根卷烟道:“今天废话挺多啊。” “懒得管你。” 小白拿起画笔坐下来继续涂鸦,时不时瞥一眼,发现大前辈没有继续魔障的干那蠢事,不由得意一笑,也不做声,专心画他的米田共。 时光悄然而去。 太苍外打得热火朝天。 太苍内安宁祥和。 不过边疆将士时刻提高警惕,防止尸兽入侵到太苍,这事几乎每天出现几次。 如今已经没了清野军,倒是清野队一直存在,而曾经的清野军在扫清太苍尸兽后,变成了太苍守军。 瑶池弟子没有闲着,到太苍外历练已经是家常便饭,有些出去几个月就回来,有些两三年才回来,还有些再也没有回来。 忽的一日,瑶池上空乌云密布,如今瑶池阵中可是秋冬交替时,这乌云来的蹊跷,引得无数人观望。 “加油啊师傅!” “挺过去啊,纪仙子!” 琉焰仙子们和巫马煜、角山恭等人给纪飞绿加把劲。 乌云正是纪飞绿引发的,她要渡劫了。 一旦成功,瑶池将再多一位极上。 纪飞绿操控轮转盘,撤销了大阵,否则大阵的自动防御功能会抵消劫雷力量,这并非好事,它只会有两种结果,一,雷劫力量过小,肉身得不到更好的淬炼,导致极上脱胎时,蜕变失败。 二,大阵的抵抗会引发更恐怖的雷劫,将大阵连同纪飞绿一起轰得飞灰湮灭。 轰隆隆的巨响震得瑶池如大海般咆哮。 池底,睡梦中的张天流眉头紧蹙,从床上翻身而起,双眼满是疲惫。 “真会挑时候。” 打个哈欠,张天流拍拍脸,心神安排了傀儡工作,挥手开启符遁再继续睡。 头顶雷声轰轰响了三个时辰,等张天流睡饱醒来,已经结束了。 他没管结果,点烟起床继续工作。 又过了几年。 水榭外,还是一日往西的排队点餐队伍中,巫马煜皱眉道:“石雄果然影响了局势,东世义居然没被杀。” 角三恭摇头道:“主要是东尊没事啊,不过跟石雄也有点关系。” “咳,你要这样说,跟四仙关系更大了。” “废话,这谁不懂,我就担心啊,眼下北荒局势被镇压,那个我究竟能不能捡到好东西啊。” “你给的已经够了,我就不同了,西幽剑门如果不出大事,我都不知道我能否成为长老,修得无剑真诀。” “咳,你不是也懂吗,偷偷传给自己呗。” “你不懂,修了无剑真诀气息就变了,那些老家伙肯定一眼看出来。” 这两人很是挣扎,却又无可奈何。 就希望自己给的那点货,能让未来的他们有更高的成就吧。90看 魇鬼果然跟界临时出现的超巨型墟泥兽有关,天胜墟泥兽到了元闶后,魇鬼就减少了,灭杀完后也没有再出现。 如今天胜、元闶跟北荒仅存的几个异族部落联手,不仅把局面控制好了,连被镇压的墟泥兽都挂了。 本来炼化这玩意很耗时,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海水能灭墟泥兽,于是有修士用法宝装了万斤海水,倒在墟泥兽身上,顿时使得墟泥兽表层皮肉坏死,但却难以杀死。 表面皮肉死了,里面的呢,死去皮肉成了它的保护壳,即使把它剁碎了浇上海水都没能杀死。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墟泥兽居然发生蜕变,表层多了一种油脂,居然不惧海水浸泡。 好在最后请来西海龙王,炼了一颗海盐精晶,蒸发了不知多少万万吨海水,只一枚花生粒大的海盐精晶,投如浸泡墟泥兽的海水中时,整片海水湖都白了,墟泥兽在如沙漠的盐湖中挣扎惨叫,无数魇鬼从它体内飞出,被众人皆正午阳气灭得一干二净。 北荒墟泥兽一死,从天胜赶去的墟泥兽居然在三次界临过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琅延的两头墟泥兽也在事发后的第五次界临时不见了。 看样子它们是逃了,或去了更远的大陆。 五地修士只要扫清尸兽,以后就太平了。 那么问题来了,巫马煜和角三恭的未来咋办? 两人如此郁闷,可见大大的体验了一把福祸相依啊! 蟠桃盛宴再度举行,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也是他们来到这里的七百年。 “唉,最近西海外出现许多空间裂缝,老龙分出一道元神进去窥探,结果有去无回。” “龙王元神都回不来?”众极上大惊失色。 西海龙王狂饮烈酒,摇头直叹:“嗯,一进去就感应不到了,是生是死也不知。” “看来,五地八荒的浩劫是躲不过去了。”龚上溯面露苦笑。 一名极上问:“纪仙子,不知时轮天仪究竟能带走多少人?” “这个……” 纪飞绿正无知如何应答时,忽然一道光影凭空出现在一张空席前,杂白的九丈长发如浮空的涓涓细流从天而降,悬浮在了此人身后,只见他白袍一抖,跪坐而下,端杯往狐嘴里一倒,放杯解释:“三五十个。” 众人望来,皆是一脸懵逼。 “这人谁啊?” 别说宴客,就是安排来端茶倒水的瑶池外门弟子也都不认识。 还是东尊最先反应过来,拱手笑道:“散人风采依旧啊。” “原来是雾里散人,幸会幸会。”龚上溯等人也拱手。 张天流对众人拱拱手,随后道:“既然诸位聊起此事,我理当出面跟诸位好好谈谈,距离时轮天仪开启还有两千三百年,这段期间五地八荒会逐步消失,直至散落到无边海与天涯,能在这场浩劫中活下来的人万不足一,我们救不了苍生,但诸位如果帮忙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哦!还请散人道明。”龚上溯坐正了身子。 “借法,利用无边海磅礴的天地元气,延缓两界重叠,尽可能保留下更多地盘,而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多布置大阵,缓慢下来的两界碰撞的力量必然减弱,说不定就能救下很多人,此计划我已绘制成图,诸位请看。” 张天流挥手,一幅三维影像出现在舞台上,把舒夜这小老儿幻化出来的舞姬给震散了。 “诶你……”舒夜顿时急眼。 “行了舒道友,正事要紧。” 有人安慰舒夜,更多人看着影像中的大阵设想。 很快就有人看明白了,这是一位长须老者,也是一名阵法宗师,他捏须赞叹道:“奇思妙想啊,居然在两界中间打开一条通道!”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让人经过通道去另一界?”有人提问。 长须老者摇头:“此法是借另一界的天地元气注入五地,从对面过来容易,从这里过去是逆水行舟,莫说芸芸众生,就是我等,若在此通道中滞留久了,必被磅礴天地元气活活撑死。” 第一一四一章 撞枪口的单道人 众人听长须老者解释后,才明白其中难度。 长须老者则话锋一转,询问张天流:“此阵,你打算布置在何处?” “炎荒。” “炎荒!” 众人都有些惊讶。 五地这么多地方,为何偏偏选择炎荒? “我是未来人,当然知道布置的最佳地点,纵观整个五地八荒,炎荒应该是这片大陆的中心。” “中心?”不懂的人有些惊讶,没想到炎荒是大陆中心。 西海龙王、东尊、龚上溯和长须老者这些老家伙都是一脸的淡定,显然知道这事。 “话虽没错,就是……”长须老者顿了顿,随后点头道:“我同意,但怕诸位一时无法接受,特别是龚道友。” “不,我没意见,关砀距离炎荒虽远,但本门出至炎荒,此番迁回故土顺理成章。” “最好别搬回去。”长须老者捏须笑道。 “为何?怕诸位联手与我夺地大战?”龚上溯放眼一扫,没人敢与其对视。 “非也,老夫是不想龚道友白费力气啊,此阵虽是以炎荒为中心,然而,我推算发现此阵开启后,炎荒的天地元气将恐怖到你也无法承受的地步,到时候你还得搬离。” 忙有人问:“那敢问洛岭上人,宗门移到何地最为妥当?” 长须老者捏须笑道:“南荒西部三千里、太苍西南三州之地,琅延东南五州之地,这些都是绝佳位子。” 不等人再发问,张天流道:“洛岭上人说的没错,我建议琅延的东南部五州让点位子出来,接纳五州外的琅延各方势力,关砀可到太苍三州之地挤一挤,到我们尘州也行,位子虽然偏了点,但却能去天涯玩玩,那里可好玩了,还有升天战哦!至于元闶与天胜可到南荒,这地方现在你们看不上,但过不了多久就是香窝窝。” “此议可行,诸位觉得呢?”洛岭上人又捏须笑问。 “我只想知道,最后结果。”西海龙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说来说去,都是人族的事,看他这位龙王可有点不乐意啊。 张天流道:“大阵一旦开启,炎荒包括这些区域,将持续被元气阻隔,滞留混沌中,到时候你想出去都难,即使关掉大阵,或被人破坏,其积存的元气也会使得炎荒难以进入无边海,要等元气慢慢散尽后它才会正式登入,而据我所知,八千七百年后吧,在元气消散的过程中,诸位的修为也会倒退,十有八九的生灵都会被磨死。” 众人闻言顿时沸腾了,当即有人喝问:“那此阵有何意义?” “之前就说了一线生机,只要延后都有办法,但不是我一个人想,如果你们还惦记时轮天仪,那就打一场,活下来的五十人都能离开,另外别妄图用什么空间法宝,除非是特别稳定的芥子空间,否则最好别轻易尝试,我过来的时候,芥子符里的东西毁的毁,没的没,受影响很大啊。” 正胡吃海塞的秦兰仙子,终于忍不住狠狠咽下一大口食物,起身道:“稳定的空间法宝可是小千界了!如今谁还有这种好东西,有的话还请说出来,大家不抢,谁敢抢我帮你干掉他,我干不掉的我娘干掉他。” 一提到这位,很可能脱变五重的老妖婆,众人一阵汗颜,却还是摇头。 小千界在十万年前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只有记载,没有实物。 “瑶池最后的结果呢?”龙王又问。小小书屋 张天流道:“正常情况下应该会脱离,进入天涯。” “老龙观你瑶池大阵,布置有些年头了,而且每次来都发现复杂了不少,显然还在加强,散人可是打算用大阵抵抗混沌之力,顺利护着千里山川进入天涯?” “嗯,能否顺利我也不清楚。” “你当然不清楚,我看没等瑶池完全脱离,你就用时轮天仪跑了吧。”说话的修士,出乎意料的居然是老熟人,单道人! 这厮每届蟠桃宴都来,虽然乔装了,但张天流岂会认不出。 “单道友对我很有意见啊。” 张天流此言一出,单道人微微一愣,警惕道:“你何时知道的?” “第一次光临我就知道了,一直想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结果还是老掉牙的伎俩,照你的话,我们四人是没有资格使用时轮天仪,应该让出来给另外四位道友,我四人肯定不同意,于是为了时轮天仪名额大打出手,你就满意了。” “哼,难道不是。”单道人冷哼。 张天流摇头道:“不,我打算跟瑶池共存亡。” 单道人一呆,忽然怒道:“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不走!” “真不走,你走吗?”张天流冲身边不知何时坐下的小白问。 小白摇头:“不走,你走吗?” 边上老爷子淡淡道:“随便。” “你们……不可能,你们肯定是想稳住大家,真到那时候,第一时间开启时轮天仪跑了,那么你们此时保证有何用?”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张天流笑道:“走肯定是要走的,但走之前,我要让瑶池提前脱离五地,那么瑶池将在一千六百年后抵达天涯,等在天涯稳定局势我再走不迟。” 单道人立刻明白了,却依旧冷笑道:“瑶池提前脱离五地,那么时轮天仪也肯定要带走,诸位,如果你们不成功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众极上闻言果然有些阴晴不定。 “你们都可以留在瑶池,等到了天涯也无需用时轮天仪了,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们,天涯住着一帮土匪,每个残破的界进入天涯时都会被他们洗劫,这位跟我抬杠的就是天涯派出来的涯九众,目的是收集五地情报,等到了天涯告知上头,该洗劫谁,拉拢谁,利用谁,安排得明明白白,主要目标是时轮天仪、空转流镜与阴阳轮转盘,如今三件时空至宝都在我手里,所以他要针对我,现在我坦白了,你也该坦白坦白吧单道友。” “一派胡言。”单道人怎么可能坦白。 “不说没关系,我把历史打乱了,你也玩不动了,当然还可以蛊惑诸位现在联手干掉我,那么你们永远找不到三件时空至宝,结果会是怎么样呢,失去时轮天仪就不说了,说说阴阳轮转盘,洛岭上人应该看得出来,打通无边海隧道的大阵,阵心所要用到的器物非同一般吧。” 洛岭上人慎重道:“嗯,可使方圆万里阴阳逆转之物,如今的五地绝无此物,我就在奇怪,你要怎么找到这样的东西,或炼制出来,没想到已经有了。” “通道打不开,别说两千三百年,一千六百年后整个五地八荒都将粉碎,零零散散的被无边海与天涯吞噬,到时候能活下来的,亿不足一啊!你这涯九众当然不必考虑这些,五地八荒在你眼里就是敌对势力,巴不得死绝呢。”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看向单道人。 单道人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 “哼,无法验证之事……” 张天流打断他:“你自己都是最大破绽,跟我说怎么多,你反驳的话全是一些还没发生,怎么证明,你怎么不说说你的来历,身份,师从何处,父母是谁,死没死,死了葬在那里,验骨寻亲术多么简单的东西,总不会尸骨无存吧,打扰逝者是不好,那后人总该有吧!你没有后,你兄弟姐妹啊,你父母亲人啊,全死绝了?” 第一一四二章 没有发生过的历史 单道人在五地没有过去,更不敢留下过去,五地始终要迎来毁灭,有了瓜葛必然影响道心,张天流笃定他在这里无儿无女,一番话将他逼到死胡同。 单道人狰狞的脸忽然扬起,看向上空。 “想走!” 西海龙王突然一声冷笑,蟠桃岛上空雷云翻滚,一片银鳞闪现,登时巨大的龙尾破空抽下。 正准备拼死也要逃走的单道人,突然方向一折,直朝张天流冲去。 距离不过二十丈,小白的召唤来不及。 老爷子屈指一弹,小如豆粒的气泡眼看命中单道人时,单道人竟然消失在气泡前方,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张天流面前,只要控制张天流,不想时空三宝就此没了踪迹,这帮家伙断然不敢对他下手。 因此单道人一出手便是全力,雄浑的真元将张天流周遭锁死,探手一抓,掐住张天流咽喉一提,同时元神之力直冲张天流灵台。 以张天流元神壁垒,再强三倍都无法抵抗单道人元神之力的冲击,可是被他掐住咽喉的张天流却碎了,化为一枚枚符文洒落在单道人手臂上时,他立刻感到手臂无法动弹。 “界牢符文!” 单道人脸色一沉,锦袍一股,真元直接冲碎了迎面扑来的符文,包括贴在手臂上的。 可刚刚恢复手臂控制权,头顶一团符球落下一道细密的电光,无视单道人周遭雄浑的真元力,劈到他天灵上,顿时把单道人打懵逼了。 不给单道人醒神时机,又有几个符球出现,接连不断的劈出电弧,对单道人大脑进行持续电击,导致单道人从懵逼变得茫然无措,呆呆的看着周遭情况,忽然老脸一皱,居然哇哇大哭起来。 莫说瑶池弟子看傻了,就连那些见多识广的极上强者们也看傻了眼。 什么神通居然如此恶心,能把一个蜕变四重的强者打哭! 被单道人真元冲散的符文又飞了回来,光光点点的凝聚成张天流。 “诸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暴露的也暴露了,还有什么问题也一并问了吧,省得以后断断续续,没完没了。” “此人可否交于我。”龚上溯算先开口。 张天流看向龚上溯,摇头道:“我看不仅龚道友对他感兴趣,在座诸位也都有点兴趣,现在的他意识已经被我屏蔽,是搜索他记忆的绝佳时候,看完再考虑如何处置他的问题,当然还是由你们自己决断,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了解真相后,依然留在瑶池前往天涯者,到时候可要出分力,别一到天涯就跑没影了。” 众人没有多言,纷纷走过来,连秦兰仙子都放下食物,好奇围过来,显然对单道人的记忆很感兴趣! 大家各施其术,操控一缕元神进入单道人灵台。 单道人意识被张天流降智神雷屏蔽,无法抵抗众人的元神侵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众人就获取了大量的信息。 很多是无用的信息,而有用的也都是一些最近的小事,众人元神只能更深入的窥探,但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一部分重要的记忆居然无法窥视。 “记忆锁,洛岭上人,能解开吗?”龚上溯眯着眼睛问。 同样闭目的洛岭上人捏须笑道:“要花点时间。” “哪用这么麻烦,让我直接打碎了,我自有办法从他残破记忆里看清他的秘密,不会有什么遗漏的,到时候大家有什么疑问,问我就行。”舒夜笑道。 “别胡闹。” 众人几乎同时呵斥。 张天流则是疑惑的看了舒夜一眼,暗暗思量起来。 记忆锁也可称元神锁,这是一种小型的元神壁垒,如果不了解对方是如何设置的壁垒就无法解开,强行打破里面的记忆将会破碎消失,到时候就是白费功夫。 在众人等待洛岭上人解锁时,远处喝完一缸酒精的西海龙王,抓了一把香酥豆,吃一粒走一步,来到众人附近嘿嘿一笑,对张天流道:“你这瑶池地方不小,老龙想安排一些西海鳞族过来,就是不知散人愿不愿意。” “这事你跟老板说,免得我答应了你,他却把你族人当菜给做了。” “哈哈哈。”龙王大笑一声,便往水榭走去。 对于单道人的记忆,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然这件事也关乎到他,但龚上溯这帮人比他更急。 “哦,哦哦,窟州居然有异宝啊,我居然没发现!”秦兰仙子突然叫嚷起来。 “看来被散人捷足先登了!” “应该就是阴阳轮转盘,既然是用来布置空间隧道的阵心,你们就别打它主意了。” “这个东西莫非就是时轮天仪?” “咦!此人居然用时轮天仪回到三千年前!” “不止他一个,这些人,不就是上次瑶池说的匪类吗,即使是他们真正容貌也没用,没有几人的气息,稍微易容,单凭记忆中这些样貌很难把他们全部揪出来啊。” “又是记忆锁,洛岭上人看你的了。” 不用看,光从这些人的交谈,张天流的猜测被验证了十之八九。 虽然很多细节与张天流猜想的不同,但大致几乎一致,这就让小白很是疑惑了。 他们前三世果然干掉了自己,可为什么只有自己啊! 老爷子才死了一次。 莫老板完全没人管,有关他的情报居然少得可怜! 大前辈情报多,而且是最多的,每一世都闹得极为轰动,在场的很多极上强者,在单道人的记忆中都被大前辈坑过,轻则都修为尽毁,重则跟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没大区别了。 这让一些人咬牙切齿啊,虽然很多原因是涯九众在背后搞出来的,张天流是见招拆招,但也有许多是他主动的,例如苍雷教主,赤仙子,东尊,这些跟涯九众没关系,涯九众第一世几乎全军覆没,死在瑶池四仙手上,不过确切的说是三仙! 第一世的大战里,莫老板只是在观战,有那么几个想偷袭他的,都是在靠近他时被张天流和老爷子给杀了,并没有莫老板动手的记录。 但其实动手了,可没人能通过单道人的记忆看到,毕竟被莫老板给刀了的家伙必死无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感想,会有这方面的情报透露出去。 第二世涯九众就开始在背地里搞事了,以时轮天仪为诱,激发了一次大战后,虽没有拿下瑶池,但也各大势力跟瑶池结仇,此后是不死不休,不需要涯九众干什么,五地修士也会主动对付瑶池。 虽然有一次打下来了,而且小白战死,但其余三位却消失了,玩了一出大迂回,灭了五地至少七成的势力,没了威胁再回到太苍重建瑶池。 当天地崩塌到一半的时候,三仙似乎利用时轮天仪离开了,没有他们的阻挡,涯九众很轻松的进入时轮天仪,又穿越回三千年前。 第三世没过多久,小白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被杀了。 老爷子因为在去救他的半道上被伏击,也挂了,不过这一战看得众人毛骨悚然! 就他们这些人,如果不提前布置大阵,舍几条命跟这老头同归于尽,慢慢打下去恐怕都得交代。 看到最后,众人心情多少有点复杂,毕竟在单道人记忆里,他们跟瑶池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可实际上呢,他们却又觉得十分的荒谬,这就是一段没有发生过的历史,眼下大家不是挺其乐融融吗! 第一一四三章 三巅峰 随着数次的穿越,涯九众距离成功越来越近,如此推算,这一世的他们应该能成功才对,可结果却截然相反! “他记忆中的我们跟现在的我们没有一点关系,记忆里发生的所有事,你们可以当是一个梦,一个很多人共同做的梦,唯有此刻才是真实,说实话,我不相信我这么蠢,被他给玩了。” 言下之意,谁信谁煞笔。 小白附和道:“我怎么可能死了三次,假的,绝对是假的!” 莫老板这时候走出来道:“狡兔三窟,鸡蛋不能全放一个篮子里,我提议,各大势力将一份传承留在瑶池即可,重心放在布置大阵抵抗混沌侵蚀上,挽救更多人。” “可是能成功吗?”许多人没有把握。 “事在人为,再过一二百年,大陆上也会出现空间裂缝,可以研究如何去对抗这些裂缝,和裂缝里的混沌之力,当然也可以现在请龙王带路,去看看西海外的空间裂缝,早做准备。” 莫老板的话深得大家认同,能不能成,看了,试了才知道,现在就下定论未免草率了。 通过单道人的记忆,时轮天仪的确带不走多少人,五十个都已经多了,即便是用了缩身术变成小人,在场的也无法全部带走,即使走了又能如何,家族、传承、千年万年的山门不要了?数千数万弟子的死活不顾了?还有芸芸众生,此刻放言弃之不顾,统统不要,我只要我活着,还是人吗? “想看空间裂缝的,稍后随我去。”龙王又喝上了,捧着一缸酒精边走边笑。 龚上溯道:“此事事关重大,若一直没有决断,老夫寝食难安,这便随龙王去见识见识。” “我等也愿前往。”众人齐声道。 秦兰仙子嘿嘿笑道:“你们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对了,路过秦乡岛,跟我娘说一声,她去比我去有用多了。” 众人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唯有龚上溯淡笑道:“自然要请华善夫人一观。” 也就龚上溯才敢跟秦乡岛主接触,其余人连上岛的勇气都没有。 站在五地八荒巅峰的只有四人,其中两大岛主,也是两位奇女子,一个赤仙子,另一个就是华善夫人,都是活了五万年以上的存在! 华善夫人甚至比赤仙子活得更久,倒不是因为赤仙子已死,而是华善夫人成名时还没赤仙子呢! 现在她绝对是五地八荒最强的女人,龚上溯的师傅都是她的晚辈,还传闻,西海龙王是她放生的宠物! 如今,唯有另外两人巅峰强者,一痴一傻跟华善夫人位列巅峰。 但这二位具体是华善夫人晚辈,还是前辈,时间太过就永远很难定论,不过这二位名气没有华善夫人大,他们一个整天对着石像唠唠叨叨,宁被万火焚身都寸步不移,听闻人都快被烧化了,已面目全非,丑陋不堪。 另一个傻子,除了舒夜没人知道他在哪犯傻。 而舒夜算是傻子的半个弟子,没有正式入门,只是小时候被指点几句,就成为如今蜕变三重的极上强者! 华善夫人极为讨厌外人,龚上溯敢去见她,不是因为龚上溯修为多高,而是华善夫人的丈夫,秦兰仙子的父亲,乃是龚上溯的师叔祖,目前已经失踪,不知去向,若不是放在炼王门的魂灯还在燃烧,秦乡岛早给他立衣冠冢了。 众人正准备离开,舒夜突然一愣,停了下来,扭头疑惑的看着张天流。 “你想学观神术?”舒夜凝视张天流,眼里有些不乐意。 “嗯,条件你开。”张天流坦然道。 “呵,散人你莫非不知道我师从何人。” “听说过,三万年前就已经迈入蜕变七重,硬抗二十四重雷劫不死不灭的绝顶强者。” “既然知道,你应该跟他学。”舒夜说完便要离开。 “请问他在哪?”张天流追问。点点书库 舒夜一顿,随后淡笑道:“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打听哪有傻子,兴许他就在那。” 舒夜离开后,小白好奇道:“你学那玩意干什么?” “不知道,或许收集癖犯了。”张天流笑笑,回头对小白道:“走吧,带你去见识一下炼神骨。” 早就答应了小白,一直没有去,就是等今天。 单道人被他送给了龚上溯,龚上溯临走前就将他元神打散,变成了植物人。 而龚上溯要他的目的,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而是炼制成尸傀,这是炼王门看家本领,一个蜕变四重的肉身,那可是极为难得的啊!要不是给点好处,让龚上溯安抚这些家伙,张天流才舍不得,他也算炼制傀儡的行家了,虽然没有涉及过尸傀,不过最次也能炼个蜕变三重的傀儡身吧。 炎荒,飞烟山。 “你怎么又来了!居然还是本体,不怕我杀了你。” 丑陋男子发现张天流和小白后,脸色很是难看,不过他狰狞起来反而顺眼了不少。 “路过,你忙你的。”张天流说话间,带着小白直奔深渊。 丑陋男子低下头,对着谢瑜机石像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看来天地即将破灭,我打算带你去一个安全地方。” “天地都破灭了,还谈何安全之地。” “总比这里好,伏魔一战,这方空间早已失衡,天地破灭前,此地极有可能提前破碎……” “那就更不能走了,我想在死前,更好的一睹飞烟山容。” “你放心,我会带着这片山脉一同离开。” 谢瑜机没有再传出元神波动,丑陋男子既然下定主意,他多说无益。 “那两个小家伙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未免打搅我们,我提前带你走,就到我们初见面的南海如何!” 谢瑜机沉默。 “哇,这就是炼神骨啊,这么大!魔猿好像都没这么大吧!”小白很兴奋,趴在一块从火土中突出的巨骨刺上,拿匕首“当当当”的猛戳,狠狠的感受一把巨骨的硬度。 张天流懒得理他,仍旧不死心的找一找荒神草,可惜本体来了也找不到。 正在这时,突然地震了。 两人一惊,环顾四周时,骇然发现四面的山峰同时拔地而起,这可是山脉啊,不是一两座山峰,而是大大小小上百峰,体积比瑶池都要大上几圈。 “发生什么事了?”小白惊呼道。 “应该痴要离开这里了。” “痴?刚才破庙里的那个人?” “嗯,上次见他,回去打听才知道这家伙很厉害,不过想想也是,炼神教时期的人物,十万年前啊!” “极上寿命也才一万年,十万年,难道蜕变十重?那不是超脱极上了吗,这个世界还难容下他?”小白惊讶道。 “不,极上寿命说是一万年,但有很多办法可以延寿,我跟你何尝不是如此,要修为论,咱俩都是一副老骨头了。” “嘿嘿,我更年轻,你不同啦大前辈,白发是越来越多,谁叫你不用天河界的丹药,特别是那瓶养颜丹,我才分到一颗,就被琉焰仙子们瓜分光了,咱们还有五千年的路啊,你别到时候撑不下去!” “你死八百回我都死不了。”找不到荒神草的张天流有些郁闷落到地上,开启界面看着物品栏里的荒神草愣愣出神。 第一一四四章 言出法随 “算了。” “什么算了?”小白好奇扭头望向张天流。 抹掉虚屏,张天流摇摇头:“你慢慢感受,我附近转转。” 小白没在意,自顾自幻想各种生物攻击炼神骨。 张天流飞上深渊,附近满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 抬眼一望,飞烟山已化作黑点。 “一切果皆有一切因,还想劝说他走,他却先一步去。” 张天流杂白的水流长发飘得有些凌乱,好似大江分流,有溪有渠。 “大前辈,你去哪?”发现张天流越飞越远,小白疑惑叫道。 “有事召我。” 张天流留下一个小傀儡破空而去。 元闶,戈州,乡野小道。 几个背着竹篓的孩童一蹦一跳,各自说着自己抓到的鱼虾有多大,有多少。 “是傻子,傻子,这里这里。” “喂,傻子,好多天没下雨了,塘里都快干了,你快让老天下雨吧。” 孩子们跑过去,围着一个蓬头垢面,好比乞丐的青年叽叽喳喳说的没完。 可傻子只是傻笑。 一个孩子解下背篓,抓住一只大虾塞到青年手里。 “虾,虾,嘻嘻,虾……”傻子高兴的捧着虾叫了起来。 “对对对,是虾,那下不下雨啊?”给虾的孩子笑眯眯的诱导道。 “虾,虾……” 忽然天地变色,前一刻还是天清气朗,万里无云,但在青年一声声虾字出口后,转眼乌云密布,细雨飘零。 “哦哦哦,下雨咯,傻子说的真对,大虾就给你了。” 孩子们一哄而散,跑回家避雨去了。 飘雨中,傻子双手捧着跳动的大虾,愣愣的发呆。 “言出法随,看来前辈就是傻子了。” 一条九丈丝流蜿蜒而行,紧随前方的人影落到傻子面前。 “虾,虾……”傻子似乎没注意到面前多了一个人,还盯着手里跳动的大虾呆呆念到。 “在下雾里散人,此番打搅前辈全为一门秘术而来,此术名为观神术,亦称神观。” 傻子口中声音一顿,刹那间风雨骤停。 “你是人是树啊?”傻子呆呆问。 “人。” 傻子浑身一震,缓缓抬眼,注视张天流,严肃的表情仅一瞬间就崩塌,似乎看到了十分惊恐的事,吓得高举双手,转身边跑边叫:“死人说话了,死人说话了,哈哈哈……死人会说话……好吓人啊……” 张天流没有去追,目光落向土道上蹦跶的大虾,过去拾起。 这一个小动作,似乎牵动了什么,张天流竟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声由轻而重,最后更是“噗”的一声满口鲜血从狐嘴中喷涌而出,洒落在泥泞的土道上,使得整条土道动结出了一层冰霜。 而此刻他整个人似乎要裂开,全身青筋鼓胀,宛如一根根枝干错综复杂的遍布肌肤,身体痉挛的抽搐良久才慢慢停止,躬身的脊背挺起,紧闭双目的张天流缓缓睁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望着傻子消失的方向,再低头看着手里的大虾,嘴角不由一翘。 “呵,谢了。” 当张天流回到瑶池时,小白早已经回来。uu书库 才短短半个月,再见大前辈时,小白总觉得不大对劲,走过去问:“你这是咋了?” 张天流往池里扔了一条大虾,摇头道:“无碍。” “可你这气息弱得,能没大碍?” “是哦是哦,我也觉得姑爷气息不对劲。”恬儿也瞧出了异常,抽过来仔细盯着张天流,秀眉紧蹙道:“就像师傅差点被雷劈死的情况一样。” “咒我呢。”纪飞绿冷着脸走过来。 “米有米有,徒儿哪敢啊。”恬儿连连摆手,还退缩到了小白身后。 “不过说实话,姑爷你这是怎么了?刚在外渡劫了?”小白、恬儿都能察觉出来,何况纪飞绿。 张天流摇头道:“之前遇到傻子,被他咒了几句死。” 小白一脸懵逼,纪飞绿和恬儿包括附近的琉焰仙子,还有巫马煜、角三恭等人都是骇然的看着张天流。 “你居然没死!”秦兰仙子最是震惊,忍不住放下碗筷跑过来,抓抓张天流的胳膊,还想抓他的手给他把一下脉,被张天流甩手挣脱了。 “干嘛啊,小气。”秦兰仙子不悦的冷哼。 张天流笑道:“跟我走太近的女人,下场很惨。” “啊呀,你这老狐狸少恶心人,我秦兰仙子岂会看上你,要看也看老板!”说罢,笑眯眯望向莫老板,眼里有点期盼。 可怜秦兰仙子的借机表白,惨遭莫老板无情的无视。 “话说回来……”秦兰仙子很巧妙的缓解尴尬,转移话题道:“你惹他干什么?真不要命啦?” 傻子虽然傻,但不会主动伤人。 “没什么,就去试了试,我的不死炼神决修炼到几重了。” “不死炼神决?”秦兰仙子好奇的看看左右,纪飞绿和巫马煜等人纷纷摇头,显然没听过这种功法。 “我去疗伤,没事别打搅我。”张天流说罢,走入池中。 虽被傻子咒死,但他想要的东西傻子留在了大虾中。 御神三法,如今终于被张天流筹齐。 可正如小白而言,有什么用呢? 他又不是金蛟虎这类人,既不修炼采阴补阳术,也不养金童玉女亵玩,按理说没用,可别忘了这是一门元神修炼法! 界临再次降临,张天流元神出窍,这一次的元神视野中,再不同往昔清澈,而是与他肉身双眼看到的一样,识气、空间、远视、抗值、观心,包括整个视野空间一切可查询的万物数据,密密麻麻,好似一些页游界面,什么礼包、首充、活动、基金、福利、商城、在线奖励等乱七八糟的玩意。 神观,修的就是元神法目。 而此法修成,张天流元神才能完美结合异能。 也就是说,他的傀儡也有了他的异能! “听说你与此界最强碰面了,感觉如何。”浮天赤上,老爷子随口一问。 “差点火候,尚不可与元君概论。” “那么天涯一战,把握还剩多少?” “嗯……”张天流拖出长长的鼻腔,道:“两成。” “看来他们还是要跟我们一起走。” 老爷子言下之意,海棠一家也要用时轮天仪,避过瑶池与天涯的第一战。 “他们会走吗?” 张天流不仅问老爷子,也在自问。 “不走会死。”老爷子很干脆的回答。 “很多时候死并不可怕,这点老爷子您最清楚,开辟出的大好山河,昔日何等踌躇满志,结果回馈的是从失望到绝望,所以你离开南陆,这里没什么两样,有繁荣必有衰败,从繁荣走向衰败容易,反之难,如今的瑶池,禁不起一次打击,但我不可否认莫老板是对的,只是我们这些人不配。” 第一一四五章 那顾得了这么多 “人有多少理想,就生多少迷茫。这便是莫老板的真实写照。他看不到的东西太多,能抓住的,抓不住的,他都想留着,有没有用且不论,他只想给更多的人,多一些生的希望。也是我最讨厌他们这种人的原因,不切实际。” 老爷子看向张天流,呵呵一笑:“那为何你还要帮他。” “他有我没有的东西,如果将我俩并列一起,就是正与反,但若站赌桌前则截然相反,我从不赌,也没必要赌,但凡我要跟别人赌,那事先我就已经把局布好,这不叫赌,叫骗。莫老板才是真正的赌徒,将五地芸芸众生推上这场豪赌,他不死,就不输。” 老爷子收回目光,俯瞰瑶池外门如定格的景象,喃喃自语:“越是爱一个地方,越难离开这个地方。当遭到这个地方的背叛,所有的爱终将化为恨。可若这地方对人不离不弃,人死也不会离开。” “嗯!”张天流掏了掏,忽然发现自己是元神之躯,烟则在肉身上,不由苦笑道:“老爷子说的对啊,不是人人都是痴,理想与现实往往背道而驰。曾几何时我也爱着一个地方,可当这个地方的人与事先后离我而去,我开始讨厌他,恨我所经过的每一个熟悉角落,总能让我回忆到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你还是要回去。” “人一旦堕落,就没有挽回余地,既如此,何须漂泊。” 一片金叶落下,老爷子伸手接住,又拂袖任它飘落,轻声道:“我看到的是与其在外麻木不仁,不如回去,熟悉的地方虽然讨厌,却有更多割舍不去的美好。” 张天流笑了,扭头向老爷子问:“你呢?” “我曾认为,在一个地方得到越多,越难离开这个地方,最后发现得到不是爱,是一厢情愿,如此失去时才会恨,我想过改变,尝试逆转,讽刺的是我改变的不是我,逆转重创的却多是无辜,当你明白了轮回,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张天流躺下道:“如你之言,现在我更渴望去重拾割舍不去的美好。” “呵。”老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略带讽刺意味的说道:“看来,当瑶池面临大劫这些小家伙是誓死也要守护到底,莫老板不会抛弃他们,究竟守护伟大,还是得道伟大,千年后便能验证。” 张天流笑了,一副看老油条的表情看着老爷子。 “我帮你补充一句,亦或我们追寻的轮回更伟大。” 一个不遭战火洗礼的地方,永远不知道强大的重要性。 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渴望强大。 莫老板的路,断送了瑶池对强大的渴望,这样的瑶池经不起摧残。 瑶池弟子,有爱瑶池,也有恨瑶池。 在瑶池得到越多,越爱。 在瑶池失去越多,越恨。 不经过洗礼,这样的人永远挖掘不完,始终缺少一份凝聚力,当真正面临无法对抗的力量时,能有多少人愿为瑶池奉献一切? 张天流认定瑶池会败,还是惨败。 老爷子想法不同,他不否认失败几率更高,也赞同张天流之前所言,死不可怕。 可与张天流不同的是,两人的理解有分歧。 张天流很现实,很直白,他的死不可怕,是死前的背叛与绝望更令人恐惧,是瑶池在没有战争洗礼前提下,遭到的背叛。 老爷子认为的死不可怕,是与他无关! 莫老板既然挑大梁,必与瑶池共存亡。 张天流会留着性命,追寻老爷子口中的轮回,亦是回家之路。 所以老家伙就很贼了,张天流如果留下与大家死守瑶池,他也留下。 张天流走,他也会走。 可以说张天流去哪,他就跟去哪,算是跟张天流捆绑了。 那么是去是留,都是张天流说的算,不顾瑶池未来数万弟子的死活,也是张天流问题,跟他老人家没关系,因为他老人家不拿主意,只跟队伍前进,队伍全军覆没,他也必死无疑,何怕之有? “你说你回去后,干什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离家参军多年,院前的地也荒废了多年,回去第一件事,先开一块菜地,再养些鸡鸭,没事的时候给自己打副棺材,快死的时候就睡进去,了却残生。” “感情回去就是为了死啊。” “你呢。” “我不同,我大好年华呢我,首先我就说服我家老头子,把一楼收拾收拾,开个小卖部什么的,虽然边边角角,不过那片城区是拆迁最后的区域,拆迁时会来很多工人,酒啊,水啊,烟啊,肯定很好卖,老头子有了这点钱,他就不会死抓不放了,那些小子也不会背负这么多,带着大家共进退……” “却不带他们共进退。”老爷子俯瞰外门弟子。 “那顾得了这么多,我非圣贤,孰能无过。” 前往西海的极上们回来了,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好的是混沌之力是可以抵抗的,坏的是能抗三五年,却无法扛三五百年! 不过洛岭上人有个主意,那就是利用张天流的垮界大阵,在前期,引炎荒的力量协助布防,算是将混沌之力的伤害转嫁到炎荒,同时吸纳无边海的元气炼化成灵气,尽可能存储更多,如此就能坚持数百年,等五地八荒彻底破碎后,存储的灵气又能坚持一两百年,而在这一两百年间,他们必须着陆,否则都将归于混沌之中,这种后果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就连魂魄也将永远在混沌中滞留。 “散人觉得,此法可行否?” 洛岭上人突然询问张天流,也令众人纷纷望来。 张天流横躺在坐席上,撑着脑袋打着哈欠,他是真的累啊,这个时候他已经睡觉了,偏偏这帮人非拉他来开会,不来还不行,孙青旋都爬他床了,他这姑爷马上就要当正式的了,能不来吗! 点根烟,提提神,张天流有气无力道:“你这就是比拼底蕴了,大门大派扛过去不难,小的就可怜咯。” “那顾得了这么多。”当即,有人把张天流前不久跟老爷子的说的话反驳了回来。 “不如这样。”张天流稍微打起点精神,坐起来靠在石几上道:“阵连阵吧,全都串连起来,跟个糖葫芦似的,不,糖葫芦不行,念珠可以,知道什么是念珠吗,喏。” 随手炼制一串丢了出来,张天流继续道:“咱们就根据这个,连成一圈,让灵气在圈中活起来,不断的流啊流,那么混沌之力,它就好比流水无情,也是流动旋转,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沾到它就被它冲走了,特别是那些旋涡,通过旋转很容易把咱们统统吸进去,但如果咱们身边有一股力量逆着转,跟它对着干,情况是否能稍微好一点。” 众人顿时失望。 洛岭上人苦笑:“确实如散人所言。逆转之力抵抗混沌更强,可混沌之中顺逆无数啊,不知要经历多少个顺逆涡旋咱们才能抵达彼岸,因此此法,不仅毫无帮助,反而会使得灵气剧烈流失,远不如阵法结界的抵抗强。” 张天流疲惫得都趴在石几上了,有些含糊不清的道:“简单啊,你设置成遇顺则逆,遇逆则顺不就行了。” “散人说什么?” “好像说遇顺则逆,遇逆则顺!” “这可能吗?” 洛岭上人蹙眉道:“有人操控可行,只是哪来这么多人啊?” “不对,散人好像说什么设置,这设置又是何意?” “散人,散人……真睡早了!” 第一一四六章 救世总策划 推行五地建设,实施战略方针,总是需要一位总策划的。 雾里散人不用自荐,没人推举,却稀里糊涂的扛了大梁。 张天流很冤,他很讨厌干这些事,他是喜欢把复杂简单化的人,对事如此,对人更如此,虽说人性复杂,似乎必须自己更复杂才能通晓人性,实际在张天流这里恰恰相反,他又不是心理医生,没必要考虑对方内心有多复杂,他只要考虑对方需要什么这就够了。 有些人需要很多,能把想要的东西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列出的清单能围绕地球好几圈。 但这其实反而就简单了,因为这样的人往往需要一种就够了,钱。 真正困难是莫老板的要求,简简单单两个字“救世”他还偏不出力,张天流能安排他的只有给大伙做饭,不然能让他干嘛,查命案,就是这方面,他也能反驳张天流,你能力不是反侦察吗,分分钟搞定的事何必浪费我几天时间。 气不气人! “圣母!白莲!” 一觉醒来,发现有一大堆的破事要做,张天流忍不住就愤声吐槽。 他在蟠桃宴上睡着,周边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目光。 这是做什么梦了? “散人,之前说的设置,方才从笑仙口中得知了一二,但他也不甚了解,还请你详细道来。” “我研制一种符纹器,能使某块结界区域的灵气屏障与外部力量形成逆转灵流,也就是说,通过这东西的感应,遇到顺它就逆,遇到逆它就顺,始终跟外部力量唱反调,也就无需人来操控。” “可能吗?”立刻有人表示怀疑。 张天流却似被踩道尾巴的猫,顿时暴躁起来:“闲得蛋疼啊,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可不可能,看你这家伙就知道没什么用,试都没试就说可能吗?可你大爷啊可,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洛岭上人,瞧瞧,现在已经在思量可能性了,它就是不可能咱们也得把它变成可能,关乎救世,无数生灵之性命,任何的想法都不能急于否定,你办不到的事别人未必不能,不要站着自己那个狭隘的角度去看大千世界。” 一番话,把人家极上强者喷得额头青筋直冒。 “所以诸位,有什么办法,什么奇思妙想,统统拿出来,讨论讨论,但首先要明确一条路,再围绕这条路探讨、统筹、事宜安排,除此之外,任何不搭边的都给我闭嘴,这条路就是通往天涯和无边海,怎么通,咱们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抵达,但那个时候抵达彼岸的只是一堆废墟,我们要做的仅是保留一部分,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哪里简单了?” 众人暗暗摇头,显然思维无法跟张天流搭上线。 洛岭上人肃然道:“阵法结界是目前老夫唯一考虑到的可行之法,但阵法所需材料非小数啊。” 张天流没有思量便开口:“越大越强的阵法所需越昂贵,我提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千万别跟我吝啬,大阵规模就是看诸位能贡献多少,到时候少了,阵法小了,为了服众先抛弃没贡献的,不行再抛弃贡献少的,我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吓唬谁警告谁,更不可能让一个凡人跟一个极上强者做到同样的贡献,在这里只有能力越大责任越重的道理,在场多是极上,但极上也分等级,未脱胎与蜕变一重不能归纳一类,一重跟二重也是如此,培养人才也是贡献,即使我的符纹器成功,它依然需要维护保养,正好给大家示范,就用我瑶池外门弟子接手这项工作。” 最后这话众人听得感觉好像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大家又说不出来,仔细一想,人家炼制的东西,让人家教出来的弟子看护,不是顺理成章吗? 直到洛岭上人提供一份阵法实验所需的清单时,众人才回过神,瑶池难道提供一批看护符纹器的弟子就没了? 会后,纪飞绿统计完笑道:“看来大家都很舍得出钱啊。”暖才文学网 张天流几乎习惯性的反驳道:“这才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此又何解?”纪飞绿实在搞不懂姑爷的脑瓜子到底怎么想的,大家出资多不好吗?难道人人吝啬,一毛不拔才使他安心? “集资越多,压力越大,反弹力也越强,别的不说,就你这小心肝,如果失败你对得起他们吗?” “这个……确实啊。”纪飞绿想想也是。 “所以我会越来越累,迟早被掏空不可,哪像某些人啊,光做个菜就行了。” 莫老板这时候走过来道:“以前你让多少人血本无归,如今是还债。” “靠,跟我扯这些陈年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伙什么人,一个个都是吃人血馒头长大的,知道人血馒头吗?”张天流看向纪飞绿。 纪飞绿小脸左右摇晃。 “拿你们琉焰岛来说,我不接手的后果是什么你很清楚,那就是人血馒头。” “这不是常态吗?”纪飞绿还是搞不懂张天流的思维。 “对啊,是常态,所以才是人血馒头,特别对于内心苍白的人而言,无意识的做出种种令人发指的事才是最可怕的,弱肉强食没错,但你无法否认它只是野蛮的进步,不是文明进步,表面越是光鲜的人内心越肮脏,偏偏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不可怕吗!因为很可能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包括整个社会,整个世界。” “那什么不是人血馒头。”莫老板反问。 “自己努力啊。” “努力的人多了,包括你也是个很勤奋的人,可你努力的方向错了。” 张天流冷笑:“错?你是在说学识少,社会经验不足就活该被剥削吗,不排除很多人确实不够努力,但韭菜不是一根一根割的,多少勤勤恳恳努力上进的人被割断了膝盖,折断了脊梁,一个个卑躬屈膝跳进大染缸。如你之言,我努力错了,你抓我干什么?因为有人不服气,割一辈子韭菜临到头却让我割了,告我,说我诈骗,坑钱,你们就死揪我不放,哪怕这个人伤害他人的数量是我的千百倍,最终只换来一句他有他的错,迟早也轮到他。这个迟早是什么时候?你们追查我六年,沿途我给你们留下多少东西,足够那些家伙坐几辈子牢了,可东西呢,上交了,上交后呢,没下文了!” 莫老板不为所动,依旧肃然道:“立案调查需要时间,走程序不是你想象的简单,快意恩仇固然解气,可难以完善法律,反而是践踏,人人如你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想要让法律健全,少不得收集详细的完整资料,这都是时间,无法草率,也不能草率。” 张天流乐不可支,扭头对纪飞绿道:“懂了吗?” 纪飞绿还是摇头。 “孺子,不可教也。” “我懂。”小白笑嘻嘻的举手跑来。 “说说。”张天流示意小白驳驳莫老板。 怎料小白却道:“老板这样的,就不是吃人血馒头的人,大前辈才是,懂了吗。” 纪飞绿似乎明白了,认真思量道:“原来如此。” 第一一四七章 否认道友 在张天流统筹下,五地修士开始运作起来。 精通如何做甩手掌柜的张天流,自然在分配任务后就不插手了,想插手也没有精力,石狮子还没制作好。 阴阳轮转盘不出意料,应该就是小千界,挤一挤,它能带走数千万人,可能带到哪?留下的人又该如何安置? 与其把这件事公布,不如当个秘密。 两尊石狮子,各容纳半个天河界,而要做到这一步,需将阴阳轮转盘分出一阴一阳,再由张天流制作的假阴假阳与之互补,这样做的用途,一是让两个天河界运转,二是不让阴阳轮转盘落到一个人手里! 蟹婆夫妇得到的是月轮天河界。 苍牙得到的则是阳轮天河界。 只要两界无法合并,天河界就无法从石狮子体内取走。 苍牙算计蟹婆夫妇不是没道理的! 可为什么是他们夺取石狮子,符文大陆本地修士却不要呢,很简单,利益。 张天流打算做个骗局,石狮子可炼化天地元气,自动产生高纯度的灵气,那么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要守护石狮子了! 符文大陆又不是一个势力掌控,也不可能有哪个势力能独吞两座石狮子,甚至一座都不行,唯一能让众人信服的办法,就是在石狮子附近开辟修炼场,让有潜力,或即将突破的修士进入里面,吸取高纯度灵气快速提升。 石狮子炼化天地元气的过程是缓慢的,人们只会注意到石狮子带来了灵气,无法注意到符文大陆整体的元气质量在下降。 因为被炼化的元气一部分留在符文大陆,更多的直接注入炎荒。 这就有人血馒头的味了! 不等他们意识到石狮子带来的危害,苍牙和蟹婆夫妇来了,他们是外来者,目的是天涯,路过符文大陆见这么好的东西难免想犯罪。 当他们夺走石狮子后,符文大陆的天地元气将彻底断送。 原因也很简单,虹吸效应! 被打开的缺口已经无法弥补,天地元气已经习惯涌入这个缺口,而且被石狮子抽了这么多年,符文大陆元气已经很低了,加之张天流会在这边造一台巨型抽灵法阵,符文大陆的修士怎么跟他玩? 看起来用不着石狮子,实则不然,没有石狮子体内的小千界,任何东西在混沌中都将报废,混沌的力量无限接近于同化,什么东西接触混沌就会变成混沌,只有亿万分之一,甚至更小的几率,诞生于混沌的玩意才不惧怕混沌。 从琉焰岛的古籍记载里,这种东西可视为世界种子! 天河界就是一枚世界种子开发出来的,也就是打造阴阳轮转盘的核心材料,说不定时轮天仪跟空转流镜也是这种材料打造。 张天流可搞不到这种好东西,只能牺牲阴阳轮转盘打通无边海,抽取符文大陆的气运挽救五地苍生。 虽然下定决心,但张天流还是感觉特别变扭。 让他这种人干这种事,恶心。 说出去会被同行戳着脊梁骨骂装逼的。 “唉,不是一路人,非要一路行,该。” 年年复年年,时间悄然而去。 五地四方越来越清冷,围绕炎荒的地区则越来越繁荣。 就连西海鳞族与北荒几个异族也迁移到附近。 天胜隔壁的东荒与冰荒,还有太苍隔壁的白荒、南荒皆没有异族,只是一些飞禽走兽,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几头小妖,没人管它们死活,所有修士都忙着到处收刮材料,把灵药采光,矿脉挖空,集中起来由瑶池分配。 本来是洛岭上人分配的,但他因为在瑶池跟张天流研究阵法,统筹大局,根本没时间,便拜托给纪飞绿了,只有在张天流睡觉的时候他去逛一圈,看看工程进展。 如此过了百年才有了点雏形。 而这日,又是蟠桃成熟时,亦是大会召开时。 “就这小玩意,可能吗?” 张天流一听就头大,一看,又是这厮! “否认道友,此符纹器洛岭上人已拿去炎荒验证过,如果否认道友还有什么异议,大可亲自去试。” “是啊否认道友,老夫亲自试过,不能说绝无问题,至少是可行,而且这是目前的第一版,之后还会研制出升级版,确保符纹器的灵敏度到达百分之九十九。” 洛岭上人一开腔,众人就是眉头一皱! 怎么这老小子的腔调跟雾里散人越来越像了呢? 区区百年,把你老小子八千年的生活习惯都改了? 最郁闷的还是要属说“可能吗”的道友,莫名其妙就被这两人称为否认道友! 再看别人的目光,大有戏谑之色,连身边几位道友也瞧瞧的笑道:“否认道友啊,别急着否认啊,散人敢拿出来,说明就是验证过的。” “我没否认,我只是问可不可能。” 龚上溯都忍不住道:“行啦行啦否认道友,你管它可不可能,干好你分内的事,最近你负责的材料运送有点慢啊。” “你不说我还忘了,究竟是你们谁劫了我的材料。”否认道友登时冷脸看着众人。 “劫你材料?如今可是非常时刻,谁这么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是啊,不论是大小门派,包括散修,只要修为在飞星的都记录在实名册中,离开营地也必须汇报,何时丢的,我帮你查查。” “别查了,能查到我早查到了,何况负责运送的是我三名弟子,皆有通天修为,能干下这事的必是极上,说不定就是漏网的几个涯九众。” “当我们傻啊。”张天流冷笑道:“那几个家伙绝不敢冒头,就算要妨碍我们,也该躲起来,偷偷摸摸的混到我们当中,在天地破灭后,寻机打破我们的大阵,将混沌之气放入才能使我们灭亡,这时候他劫材料有个屁用。” 这让众人听得有些心凉,龚上溯当即道:“此事不得不防,而对手既然是极上,光是让通天巡守还不够,必须由极上带队。” “这种事以后再安排,否认道友丢的材料我来查,稍后你告诉我一些细节就行。” 张天流大包大揽完,往狐嘴里塞了根烟继续道:“现在说正事,如今空间裂缝越来越多,海外的就不提,窟州、北荒、白荒和炎荒都出现空间裂缝了,尤其以炎荒为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二十年后我就会打通空间通道,到时候强大的灵气冲击,不亚于数百位极上强者的自爆,即使相隔较远,也会给生灵造成严重不适,特别是凡人与普通牲畜,吸纳过度浓郁的灵气会使他们的身体感到严重不适,轻则筋脉尽断,重则当场爆亡,个别人度过这个缓冲期并不难,一粒辟灵丹的事,可一旦这个基数庞大,炼丹都能把人活活累死,而辟灵阵又是浪费材料,因此只能加快容器工程,尽可能吸纳更多灵气以免伤及凡人。” 第一一四八章 最后一枚符文 张天流揉揉太阳穴,眼里满是疲惫。 “要不,让他们歇一歇。”纪飞绿指的是傀儡。 张天流躺倒椅背上道:“我能歇,他们都不能歇,继续。” 纪飞绿不再劝说,开始汇报库存损耗。 她这边说完,会议桌对面的龚上溯开始讲述人员调动问题。 随后是洛岭上人的工程进度,再就是舒夜的空间裂缝报告。 “供给跟不上就把结界工程停了,把材料用在容器工程上,空间打通势在必行,否则炎荒就没了,目前所有的准备都将白费,后续材料有了灵气滋养,三五百年内不愁搞不定。” 众人没有意义,否认道友道:“我那批丢失的材料查得怎么样了?” “材料找到了,人不知道。” “找到材料却没找到人,这是何道理?”否认道友皱眉问。 “跑了呗,回头你带人去天胜门州,材料就藏在瘴迷山中。” “可……好。”是与不是,这一趟他都要跑,如果没有岂不是抓住了雾里散人把柄,那他以后再说“可能吗”谁敢反驳? 会议结束,各自去忙,洛岭上人留下跟张天流探讨符纹器的改良,这一次的改良是最后一次,效果不够好也必须用,空间裂缝越来越多,相近的裂缝中间很不稳定,出现了虚空裂痕,让这些裂痕逐步加深下去,那么就会脱落出巨大的虚空洞,这些洞如果不设法堵住,混沌之力会进入五地八荒,如潮水覆盖一切,吞噬一切。 “否认道友的弟子不怎么可靠啊。”洛岭上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合情合理,这次错我就不追究了,如有下次必杀之。” 否认道友丢失的材料,在张天流调查下发现是监守自盗,但好在这批材料只是被他们藏了起来,没有浪费掉,否认道友取回即可,张天流不想在这时候多生事端,不过他这番话后,有点花花肠子的都是心知肚明! 洛岭上人不就看出来了吗。 张天流一挥袖,一个复杂的符文球体出现在会议桌上,球体直径半丈,一列列密集的符语宛如怒放的蒲公英。 符语洛岭上人至今也不是很了解,他也不负责这一块,他负责的是接通球体符文法阵,也是开启屏障结界的符纹器,张天流这个符语蒲公英是感应器,只是符纹器的一部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张天流笑着,修改了十几列符语后,双掌一合,符语蒲公英立刻浓缩成一个小光团,沉入桌面上的符纹器中。 洛岭上人拿起符纹器,轻轻一抛,符纹器悬浮半空时,立刻吸纳空周遭天地元气,释放出了一团球形结界。 洛岭上人再打出一团真气,包裹球形结界。 随着他大袖轻挥,真气围绕结界剧烈环绕。 球形结界表层立刻开始逆向转动。 洛岭上人五指一转,真气面上立刻出现一个个螺纹。 球形结界也在一瞬间发生变化,出现了逆向的螺纹。 两股力量在对抗中不断消磨,直至洛岭上人的真气消散一空。 收回符纹器,洛岭上人道:“看样子能派上用场了。” “那就好,能用就先用着,稍后再慢慢修改。”张天流闭着眼睛说完,直接睡了。 洛岭上人习惯了他的状态,拿着符纹器离开了。 他要去裂缝处再尝试一番。 混沌之力仿佛是一种能吸万物的磁铁,想不被混沌之力吞噬是不可能的,他们能做的只是从投食,投一些难以入口,难以消化的食物。 如此一来,混沌之力就无法一口吞下他们,而是变成抽丝剥茧。 当张天流睡醒时,附近已经没有人了。 他习惯性的安排傀儡工作,突然就感知到了什么,脸色一喜,立刻一步出现在池边,又一步消失不见。 瑶池下,正在蛇谷里忙得不停的傀儡中,有一个傀儡一动不动,当张天流下来时,直接来到这个傀儡身边,看着傀儡制作好的成品,拿起来感受一番,面具下立刻露出了喜色。 “八百年了,老子可算完成了!” 挥手开启服务器,张天流立刻投入工作中。 这枚符文也是这个世界未破解的最后一枚符文,但如今被破解,也多亏了那帮家伙,从世界各地收集来乱七八糟的材料,才能在这百年内进步神速。 “终于搞定了!” 虽然刚刚睡醒不就,但张天流还是疲惫的靠在纳米金属椅子上。 符文经过扫描,替换系统最后的未知符文时,系统中再也没有了乱码与问号,所有的功能也一并开启。 突然,一根黑棍从池底伸出,在许多人不解目光中,宛如如意金箍棒般越长越高,最后在千余丈时,黑棍顶端突然分叉延伸,很快就跟张天流制作的符语感应器般,变成了一朵巨大蒲公英,尖端还在向四面八方持续延伸,越来越细,最后生长到肉眼都无法看清的细线,隐没与虚空中,又宛如与虚空连成了一体。 “莫惊慌,莫惊慌,是大前辈弄的。”小白立即出面安抚不解的众人。 “没惊慌啊,就是好奇,这是什么啊?”秦兰仙子笑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多少能猜到,应该是天线。” 小白还真才对了。 池底,张天流看着服务器收集的数据,眉头越来越皱。 “比料想的要快许多啊,还有三百年就完了,这般说来一百年内五地八荒就会分裂,唉,时间啊!” 已现在的进程,没等布置完五地八荒就撑不住咯。 毕竟这个局太大,它不光只是一个瑶池,而是瑶池的一千倍!还是算上瑶池外的千里沃土,要光是瑶池这一圈,那就一万倍了。 百万里方圆,这么大的地方,要想完全避免沦陷是不可能的,需要舍弃,可舍弃了灵植如何种植? 要坚持到灵植成熟才能舍弃,所需的时间三五十年不够,三五百年才够,可三五十年就难维持,三五百年有点痴人说梦。 “看来时空三宝的符文研究要缓缓,所有傀儡都去协助建设,其余的就看他们了。” 虽然了解了整个世界的符文,也清楚的认识时空三宝上的符文,可认识归认识,完全理解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三宝上许多地方运用了符语,但跟张天流符语不一样,如果张天流的符语是白话文,那么三宝的符语就是文言文,当然就需要时间去研究和验证了。 可眼下没时间了。 想明白这一点,张天流立即让所有傀儡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离开池底。 如今张天流操控的傀儡已经多达百个,否则他的精神岂会如此疲惫。 每天都至少睡上三个时辰,不然头痛欲裂,若强行坚持下去,轻则精神损耗过度,伤了自身元气,导致元神不稳,重则元神直接溃散,一命呜呼。 “总说一个幸福的人,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的人,我要回去后还是感觉不到幸福,看我不捅你一个窟窿。” 第一一四九章 最后的扩张 看到上百号傀儡一飞冲天,瑶池众人都有些懵逼。 这是要干嘛? 打仗? “碧青,通知一下,召集瑶池弟子,准备大批量生产结界符纹器。” “是。”纪飞绿立刻飞往天池门。 “洛岭老头还没回来,不等他了?”小白好奇问。 张天流一听就蛋疼道:“准备,什么叫准备,首先要让弟子们了解一下流水线工作。” “切,又抠字眼。” “不仅抠字眼,我还抠你,你就负责监督,别整天闲着,要是人手还不够你就召唤一批出来,你的积分我修改了,总之世界还在就取之不尽。” “那世界没了呢。”小白笑问。 “你也没了。” 瑶池很快忙碌起来,等洛岭上人回来后,流水线立刻开始运转。 每个弟子负责制作一种符文,就要调动千余人,还必须是飞星境,能凝出罡气的。 符文组成符语又要动用上百人。 还有材料提炼,符纹器部件制作跟组装,就瑶池这点人真不够。 这时候就需要小白了,他对材料提炼是熟能生巧,一个人能抵得上一千号人。 要是幻想召唤能更成熟一点就完美了,直接克隆几万个飞星弟子,何愁人手不足? 可即使小白能办到,张天流也不会让他这样做,之前的话只是开玩笑,当是开价还价,才能让小白心甘情愿的提炼材料。 真要召唤了,要损失掉附近多少界力,而降低了瑶池界力的后果是出现空间裂缝。 去外面干就更不行了,瑶池千里之外灵气匮乏,天地元气稀缺,这时候再缺少界力,搞不好刚刚召完,附近就出现一大片空间裂缝把小白一口吞了。 “太慢,太慢……” “一天两万个还慢?” 纪飞绿都无语了。 张天流沉声道:“两万个能干什么,一座山都护不住,光是太苍两州就有不下十万座大山,就这速度,三百年都护不住两州之地,何况左右百万里。” “可这已经是极限了。” “人是到极限,人数没到,瑶池有多少无垢后期弟子,全部集结,另外让无垢中期的也准备,不把他们潜力逼出来,老板菜刀伺候。” 众人汗颜。 要是能逼出来还用得着这么辛苦的修炼。 不过转念一想纪飞绿就觉得不对劲,担忧道:“姑爷不是想拔苗助长吧。” “废话,不然有什么办法,伤了根基以后还能补,天塌地陷拿什么补?非常时刻非常手段,顾不了这么多,哦对了,海棠丹鼎重铸了吧,让她去凡间挑选一些人才,甭管用什么办法统统给我笼络来。” 纪飞绿苦笑:“这些年几次大清洗,恐怕剩不了多少了。” 现在各个势力都缺人,传道已经不再讲究,当然还是有不少人只传粗浅功法不传道,用完就扔。 残酷总比死的干净要强。 “那就退而求其次,她看重谁就收谁,也顺便组建她的班底,接替他爹。”美妙 如今海承兴正在闭关冲击通天境,以张天流观之难度不大,出关后他就要进入内门,掌一岛之主,海棠要在此之前做好准备担任外门元君。 另外张天流还有另一层打算,那就是婧慈。 如今格局大变,麟无城早没了,宁家流落到哪里张天流不知道,不过缘分这东西很奇妙,随了吧。 接到命令,海棠撇撇嘴:“老狐狸真是闲的没事干。” 海夫人当即沉下脸道:“怎能如此说狐仙,他也是为你操心。” “哎呀娘,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清吗,就他,操心我,啧啧,瞧他干的事,这五地八荒,全天下的人都成他雾里散人的棋子了,这次让我去凡间拉人,还不是为了做那什么符纹器。” “那你可知,为何做符纹器。” “我知,堵住空间裂缝嘛,拯救亿万生灵,就是这样我才不爽,他大包大揽,累死累活,别人呢,几个领情的?远的不说,就咱们外门那些弟子,不少都在抱怨辛苦,这些人就活该,救他们,我看老狐狸是越老越糊涂了。”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海夫人阴沉道。 “行了娘,别这样看我,我去好了吧,母命难违啊。” “是师命难违。”海夫人纠正道。 “切。”海棠语气有点儿酸溜溜说道:“我可没师父。” 海夫人知道她什么意思。 傀儡师傅虽教导海棠多年,但非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师父,狐仙不收海棠为亲传,她始终没有师父。 即使如此,海夫人依旧告诫:“狐仙不收你,自有他的用意,但你不能如此看待他,当年你在白荒遇险,虽未见狐仙帮你,你就真以为他弃你不顾。” “我懂我懂,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听小溪说他们也在我就懂了,但也说不好是笑仙呢。” “讨打是吧。”海夫人突然起身呵斥。 “我去了我去了,晚了老狐狸又要说三道四的。” 一见老娘生气,海棠忙不迭的开溜。 如今五地八荒的凡人大多数都迁移到了炎荒附近,距离瑶池不远,但茫茫人海,从中挑选弟子这件事对海棠而言很困难。 选谁好呢? 资质好的都被各派层层筛选走了,剩下的不咋地,好在海棠不是看重修炼资质的人,瑶池外门一百个弟子里都拿不出一个资质好的,不照样有了不错的成就,虽然这些都是老弟子,随着外门弟子数量突破一千,很难出现阎进和永彬这样努力的人,更别提长令溪和阿虎了。 其实早在三百年前,黄土大赛就有很多水份了,瑶池没有管,是不是这块料,有没有这份心,来瑶池试试便知,不想被打击得宛如蝼蚁,那就要拼死了往上爬,挺不过回去自杀,又不是没发生过。 虽然海棠对老狐狸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要救,感觉很不爽,但如今揪住这些弟子魔鬼特训,她感觉很爽。 叫你们混,混啊!继续混啊!经此一役,看谁还能混得下去。 这边海棠外出,另一边,长令溪和阿虎也收到消息,同样是去找弟子,这让他们很疑惑,就他们,要收弟子? 自己的修行还远远不够,何德何能啊? 特别是阿虎,他连自己的族亲都懒得指点,更不可能浪费时间去指点外人了。 奈何,师命难违! 瑶池在最后关头的突然扩张出乎许多人预料。 难免就有人来询问和查看,主要是怕瑶池利用大家提供的材料养这些家伙! 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雾里散人这厮居然弄了一部拔苗助长的功法,强行把外门弟子的潜力逼出来。 这看起来是好事,但其实不然,逼出潜力是双刃剑,一个弄不好损了根基,十倍丹药都弥补不回来啊! 第一一五零章 打破虚空 “说修炼要安静环境,都是心性不坚之人,太多杂念,极限,什么是极限,你们每个人的极限我都很清楚,现在的你们连极限的影子都触碰不到,跟我说累、痛、苦,可以,说完立刻滚出瑶池。” 教师傀儡在外门校场来回踱步,校场中,上千名弟子练气的练气,练武的练武,一个个表情苦不堪言。 张天流用尽一切办法蹂躏他们,就是要逼出他们的极限。 但什么是极限,这个感念很模糊。 可在张天流眼里却真实无比,因为他能看穿这些人的臭皮囊,通过它们的气,掌握到他们的极限,而到达极限就能逼出潜力。 外人,包括纪飞绿他们,甚至小白他们,都不知道张天流的能力是什么,就会认为张天流这样干是损阴德,若不是非常时刻,肯定有圣母跳出来指责,如今只敢在背地里说说闲话,殊不知张天流是玩极限的老司机了。 “下面增加一个特殊项目,五千里长跑。” 众弟子一听,瘫倒一大片。 五千里,瑶池竞技大赛最远不过百里。 “别给我装死,先到没奖励,后到有惩罚,看着办吧。” 前头教师傀儡领路,后头二号傀儡监督,一千弟子流着泪开始了为期十天的长跑。 无知,则无敬畏。 世界不久将要毁灭,无感知者,无法理解此刻的磨炼意味着什么。 当张天流带着这些人见识到真正的空间裂缝时,小家伙们才知道他们肩负了什么。 “任何人不能置之事外,谁还有侥幸心理,我劝你直接跳进去,别看这裂缝只有两指宽,但足够把一头千斤蛮兽吸进去,吸你们更轻而易举,死了才不会浪费现有资源,你们的一人份,能够养活三百普通人,也就意味着现在你们死一个人,未来就会有三百人获救,我不是危言耸听,当世界破碎,大地沦陷,一切的口粮都靠辟谷丹维持,而你们依然要提升实力,迎接更大的困难,这笔材料花费掉三百人口粮还是轻的,如果你们修炼超一百年还要翻一翻,算上生老病死,这份修炼用的材料,全炼制成辟谷丹可养活千人,现在有谁要逃避。” 众弟子齐声道:“没有。” “那好,来时用了九天,我希望你们六天能跑回瑶池。” 没有休息,一千弟子又各展所学的往回跑。 另一方面,张天流的傀儡不仅要监督工程,还要指点,协助数千位阵法师,他自己也多方面着手,地势测量、阵眼选定、材料搭配、提炼、符纹绘制,几乎把能干的都干了,一个人起码抵得上一千号丹鼎阵法师。 他的傀儡也从最初的一百个增加到一百二十个,而且身在瑶池的本体还在炼制傀儡。 虽然精神十分疲惫,但他也在突破极限! 服务器修改完成,他的极限体回来了,而且这一次不单是肉身突破极限,元神同样具备突破极限的能力,这也是他的第二流派,精神极限流! 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极限能力,使他的成长神速,肉身已经达到丹鼎巅峰的体修程度,元神更是迈入了极上小圆满层次,要是能迎接雷劫,让精神得到天雷淬炼,元神就能迈入蜕变一重,跟孙青旋是一个等级了。 但这是痴人说梦。 就算寻找到雷云,跑进去找劈,也无法起到蜕变的效果。 雷劫和普通的雷电不一样,雷劫中蕴含了强大的界力,肉身重塑靠的就是这种界力,天涯没有雷劫,极上脱胎的修炼法门在天涯根本不起作用,这里的极上强者跟天涯一些小界主几乎是同等级的,蜕变后更强,龚上溯的实力,在张天流看来跟九霄界主已经不相上下。 不过龚上溯也已经是五地八荒明面上的巅峰强者了。 在他之上的只有区区五人,其中之一的赤仙子还死了。 这股势力如果到天涯,不说崖九,崖八是站稳了。天涯微 瑶池元君也不必如此辛苦。 只是如今海棠的实力远不如她,磨难实在太少了。 是好是坏张天流不去论,毕竟他不会再回九千年。 十三年后。 张天流与洛岭上人、龚上溯、西海龙王、秦兰仙子和舒夜小老儿出现在炎荒。 “这里吧,这里的裂缝够多够大,我们合力能轻易摧毁。”洛岭上人指着一片宛若水晶的巨大墙壁道。 远看,空间裂缝的确很像水晶墙壁,近看则会发现在水晶狭缝中,似有暗物质潜伏,这些东西仿佛能吸尽一切,包括光。 而稍大的裂缝中,已经能看到斑驳的混沌之景,众人能清晰的感觉到附近的天地元气、空气、微尘正在涌入裂缝,一旦元气被抽空,裂缝必会扩张,它能吸收天地元气的范围也越来越巨大,当到了一定程度,天地元气无法满足时,裂缝就会形成虚空洞,那个时候就是一个真正的黑洞了,这玩意堵不住,他们的符纹器也仅是拖延。 除非拥有女娲本事,炼出补天石。 “我再说一遍,前力要强,后力要长……” “行了行了洛岭老鬼,一路上唠叨了十几遍了。”舒夜说着,摆开架势道:“来吧。” 众人也不拖沓,除张天流外,这五位强者同时发力,洛岭上人的木真元,龚上溯的土真元,西海龙王水真元,秦兰仙子金真元与舒夜的火真元合并的五行真元在一瞬间交融,形成一个巨大的五彩旋涡,犹如陀螺般冲击在水晶墙上,陡然间水晶墙崩碎,未等里面的混沌之力倾泻而出,五人同时推掌,五行之力宛如一把刺刀,狠狠捅进了虚空中,搅动的里面的混沌之力仿佛沸腾起来,从五行之力与裂缝边缘的狭缝中,溢出了许多扭曲的黑暗物质。 张天流一挥袖,数百个符纹器立刻将暗物质抵挡住。 一个时辰后。 “舒夜,你有点慢了。”洛岭上人面无表情道。 舒夜则额头渗出一点汗水,他咬了咬牙,双掌一错再一推,雄浑的火真元立刻跟上了其余四人的力量,深入混沌中。 三个时辰后。 “嗯?秦兰仙子,你不该只有这点本事啊。”龚上溯斜眼看向秦兰仙子。 “我饿了。” 众人汗颜。 龚上溯没好气道:“忍一忍。” “吃习惯了,忍不住,没东西吃我就没力气。”秦兰仙子噘嘴道。 舒夜咬牙挤声道:“这时候上哪给你找吃的,你就忍吧,我不是一样,没歌舞欣赏浑身提不起劲,绝对不是我气短啊,你们不要误会。” “唉,我真的忍不住了嘛,你们听,肚子都呱呱叫了。”秦兰仙子郁闷的摸摸小肚腩,这个小举动,顿时使她的真元之气后力不足,无法跟上四人的气,以至于四人的气无法交融,立刻被混沌吞噬一部分。 张天流一见就暗道不妙,忙道:“我给你做,想吃什么。” “你?你会吗,我不是什么都吃的。” “只要好吃就行了吧,以后别赖上我就好。”说话间,张天流挥手开启虚屏,指尖飞快的落在上面,开始操作起来。 不多时,一碗喷香的面条做好了。 第一一五一章 打通符文大陆 秦兰仙子小鼻子猛的一吸,差点就留了口水,急不可耐道:“快点快点,我没法腾出手,快喂我嘴里来。” “你就不能变出一双手吗。”张天流飞到秦兰仙子身边,夹着面条开始喂她。 一口咬下,再狠狠一吸,吸溜时导致面条把汤汁甩得张天流满手都是水珠。 他皱皱眉,早知道做饺子就好了。 临时取材,物品栏有什么用什么,即使能用现有材料做饺子,那也是素的,他物品栏里可没有肉食。 “愣着干什么,快点快点啊,快点嘛,呜呜呜……好吃,不对,虽然没有老板做得好,不过勉勉强强吧,快点快点,再来一口汤,哇,好幸福哦,要是老板也能这样喂我就好了。” “你够了啊,我给他们撒狗粮,你还要给我喂狗粮。” “哎呀,你矫情什么啊,再来一口。” “没了。” “什么,那就再做一碗啊。” “等下。” “等不了了,饿死了!” “那就死啊。”张天流冷哼一声,又开始翻物品栏。 杂七杂八的,能用的已经很少了。 “看来只能用一点天河界里的食材了。” 退到后方带来的两尊石狮子前,张天流好似化为一缕青烟飞入了一头石狮子嘴里,不多时带出一堆食材。 天河界里食材丰富,特别是碧锋竹,用这东西做的饭香气宜人,竹笋更是妙不可言,连阿黄这种只吃肉食的家伙,当年都冒着生命危险偷挖了一根。 往竹筒里装了两斤珍珠灵米,放入炼丹炉慢慢烧,随后又用炼器炉炒菜,不多时,一顿饭做好了。 当竹筒被掰开一瞬间,芳香四溢,惹人口齿生津。 “嗯,更香了,比老板做的许多菜都要香呢,你做了什么啊?快拿来快拿来。”秦兰仙子背对着张天流,又要专心控制真元,无法分心查看张天流做了什么美食。 张天流走到秦兰仙子面前,将一排红油碧笋直接倒在竹筒饭上,当红亮的油汁覆盖在饱满的灵米上时,这道盖饭居然发光了! 青红白相间的光芒映照在秦兰仙子娇艳的小脸上,把这丫头看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好似哈巴狗似的吐着舌头哈气道:“快快快快,快点嘛,饿死啦……” 张天流那勺子舀了一大勺,狠狠灌到她嘴里,看着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张天流还真是打心底羡慕。 吃货多好啊,吃到好吃的就能感到幸福。 “靠,害得我都饿了,我不管啊,我也要。”舒夜叫道。 “我也要来一碗酒。”西海龙王说完,龚上溯紧跟着道:“劳烦散人帮忙泡壶茶。” 洛岭上人淡淡一笑也道:“对,那竹香宜人,用它来盛茶说不定别有一番风味。” “行行行,都有份。” 张天流真是后悔没把傀儡带来。 这下有够他累的了。 满足口腹之欲的秦兰仙子虽说认真的工作了,可并没有持续多久,还不足两个时辰又叫饿了。 “沃特法克,你什么人啊你。” 为了让她认真工作,张天流只能继续给他们当保姆。 好在龚上溯和西海龙王、洛岭上人三人一只手就能搞定,腾出一只手喝酒喝茶,张天流只用提供就行,不然都要喂,身不累死心累死。 如此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五人同时感觉到了什么,相视一眼。 “应该是到了!” “看样子即使动用全力也无法打破啊。” “嗯,散人,把他们都叫来吧。” 张天流立刻通过傀儡传递消息。 不久,上百名极上强者纷纷赶来。 舒夜哈哈笑道:“成败在此一举,希望诸位不要留有余地。” 龚上溯道:“别听他胡说,我感知到的界力虽强,但还用不着大家全力尽出,而且为了不影响到我们开启的五行通道,大家还是受点力吧。” “不如这样。”洛岭上人提议道:“先以十人之力摧之,若不行再以二十人之力摧之。” 孙青旋靠近看了通道一眼,摇头道:“我看不够,对面的界力非同一般,如果一次无法完全破开,此界界力不仅能迅速弥补,而且壁障更强。” 孙青旋神通非凡,其雷遁可破开虚空,对界力的感应少有人能及。 洛岭上人想了想道:“那还是集百人之力,先以小力探路,同时防止相互排斥,待适应后再猛增大力破之。” 大家对此提议没有异议,当即百人站到通道面前,同时推掌。 与此同时,符文大陆。 突然一声破空巨响,震得天地都在震颤。 附近的修士脸色大变,惊恐的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异样,正疑惑时,突然又是一声更强烈的巨震,而且震颤并非一下,而是一直持续,且越来越强。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般剧烈的天摇地动,莫非……” 忽然,整个符文大陆的生灵都听到了一声仿佛能破开九霄的清脆咔鸣,尚未变成麾角战场的山川上空,虚空好似破壳的鸡蛋,刚刚出现一点裂痕,紧接着爆裂而开,一大团汹涌的恐怖真元倾泻而下,将下方的一座大山瞬间碾成齑粉。 符文大陆的修士们懵了! 当他们发现这股力量明显还没有倾泻完,仅是一个开始,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拼命逃遁。 随之,剧烈的轰鸣宛如怒海咆哮,翻飞的巨石与无数烟尘被真元裹挟着,向四面八方翻涌而去,吞噬了一座座山脉,所过之处,一切都将夷为平地,景象宛如末日! 符文大陆修士感到末日的绝望时。 五地八荒这边,身处炎荒的罪魁祸首们都激动的道:“通了!” 张天流眼力非凡,只一眼就皱眉道:“麾角平原就是这么来的?” 旋即他二话不说,隔空取来两尊石狮子,先后投入通道中,紧接着飞扬的长发每一根都好似一支笔,在虚空中飞快的书写符语。 随之张天流一推手,符语化为流光,一列列飞入通道中。 当两尊石狮子先后落在符文大陆时,上空的虚空洞中,符语如雨而下,宛如天降经文,洒落在烟尘弥漫的大地上,不一会儿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然而又悄无声息的飞快隐没不见,仿佛沉入了泥土之中。 便在这时,符文大陆的天地元气走向一变,隐隐形成一个巨大旋涡往两尊石狮子中间聚拢而来。 受到外力影响,两尊石狮子开始变大,从一丈变两丈,再到五丈,十丈,百丈,不足一刻钟,就变成了千丈之巨,比之先前被夷为平地的山峰还要高大三倍。 “准备撤!”洛岭上人一见通道另一头灵光淹没了石狮子,顿时知道雾里散人的大阵启动了! 极上强者二话不做一哄而散,张天流早已开启符遁逃之夭夭。 虽然这边也需要大阵维持,但还不到时候,现在布置下来必然在稍后恐怖的灵气冲击下,毁得一干二净! 第一一五二章 末日 张天流等人远远看着炎荒虚空洞好似喷涌出一颗小太阳,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紧接着便是山摇地动,伴随恐怖的巨响,整片炎荒大地在刹那间遍布裂痕。 不单是地裂的痕迹,还有空间的裂痕。 啥时间密密麻麻,整片炎荒好似被一块巨大的水晶笼罩,而且破碎的水晶裂痕一路持续蔓延而来,不多时,众人满眼全是破玻璃的景象。 他们是一推再推,即使相隔百里,众人仍能感觉到附近的天地元气汹涌的向着炎荒汇聚。 但没等它们赶到,从炎荒中心的虚空洞处,爆发出了更恐怖的灵气,将这些元气尽数冲回的同时,丝丝缕缕的涌向四面八方的裂缝中。 这股力量显然不仅有单纯的灵气,还有从无边海传来的界力,居然能将这些裂缝逐一弥补。 与此同时,符文大陆。 “大手笔,天大的手笔啊,究竟是谁?何人在布局?”一头火凤凰震惊的口吐人言,而且还是悦耳的女声。 待完全看清烟尘散尽后,暴露出来的两尊千丈石狮时,它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炎昧尊者也在啊,此地之前究竟发生何事?为何凭空多出两尊这般巨大的石狮?”一名人族女修飘然落到火凤不远处的山峰上,仰头凝视耸入云端的两尊石狮。 火凤看到此女,忽然化为人形,变成一美貌过人的女子,拱拱手道:“以莘梓大师阵法造诣,难道也看不懂?” 莘梓摇摇头:“我能感觉到一种很古老的外界之力!”低头俯瞰一眼,又道:“这片被毁出来的盆地之下,似乎还隐藏了诸多神妙,一时间我也难知真切,不过倒是看出一些门道,整片大陆天地元气聚集到此,被这两尊石狮炼成灵气,却不知是好是坏!” 符文大陆强者为此忧虑时,五地八荒则陷入了背水一战的狂欢。 一片荒野上,数千个直径百丈的大阵,宛如一个个碉堡遍布山野,而在最前方,汹涌的炫彩风暴看似唯美,实则致命务必! 即使是飞星境的修士,身陷灵气风暴中不处片刻便会爆体而亡! 而此刻,堡垒阵中,某派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头顶凝聚的九彩宝光,出现了极其不稳定的颤抖。 “不好!容器要爆了!” “转移,为何不转移?” “转移不了,后面的容器也满了。” “把阵眼砸了,快毁了阵眼!所有人撤!” 即使准备充分,可真正迎接来灵气大爆炸时,许多势力还是因为准备不足,陷入惶恐中。 失去容器的阻挡,灵气风暴很快入侵到修士打造的新山门,因为材料的稀缺,这些山门的法阵没有完成,在灵气风暴面前脆得跟纸糊使得,刹那将,耗时百年修葺的山门在灵气风暴中被碾成了齑粉。 “这绝对是有人偷工减料了,资源是统一集中发配,没有那个势力少了多了。” 洛岭上人肃然道:“散人你就少说两句,他们山门没了人却活着,还能再建,可这后方千万百姓要遭殃了,快想办法吧。” “我也只能护这一城,后方的就靠你了,实在不行,破开几个裂缝把灵气吸走,待稳定了再堵上。” 张天流说完,冲到城池前方,双臂一抬,掌中黑色液体涌出,飞快形成一面黑色屏障,将整座城池笼罩其中,下一刻就被灵气风暴所淹没。乐文 城中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震还在持续,上百万人不是惊恐大叫,就是趴在地上求神拜佛,仿佛这个黑暗是末日所带来的。 远空洛岭上人没有闲着,很快寻找到几处狭小的裂缝,连番术法轰击,把裂缝炸成小洞,当灵气风暴靠近时,裂缝百丈内立刻出现了风暴旋涡,灵气疯狂的涌入这些裂缝中。 “这样应该就行了,那无边海究竟是什么地方,居然能引起如此可怕的灵气风暴。” “一个相对稳定的世界,我走过的路,连起来大概有三百个五地八荒大,而这段路途在无边海仅是九牛一毛!” “居然如此恐怖?咦不对,你这样出来,城中无碍?” “当然无碍。” “那边好,可你不是说,无边海修士修为普遍较低吗?我们一个飞星境也能称霸一座大陆。” “呵,无边海大陆多如繁星,修为太低接触不到真正强者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其实是经常能接触,只是忽略了,因为它们不是人,而是海底巨兽,动辄几十上百万年的恐怖家伙,何况我们所在区域受天涯影响,很多强者上了天涯,但到了天涯后我才发现,无边海反而在天上,大海如银河,大陆如繁星,也是在那之后了解的天外之意!无边海恐怕才是真正的天涯啊!” 洛岭上人对此兴趣大增,两人便在风暴中闲聊起来。 洛岭上人极上修为,还是蜕变三重巅峰,身处风暴中自然无碍。 张天流修为虽低,但符遁乃是界力,完美阻隔了灵气风暴。 但其实所有物质都是界力,问题在于懂不懂用。 灵气风暴虽强,但可将它视为洪水激流,而张天流的符遁完全可视为如鱼得水的鱼。 炎荒附近出现了不少容器无法抵挡灵气风暴的情况,但有上百位极上强者,还有数千通天修士出力,一时间没有造成大伤亡。 这场风暴阵阵持续了半天,风暴影响到炎荒十万里外,连太苍尘州的瑶池都被殃及了,不过瑶池早有准备,而且前后准备了足足八百年前,岂会被小小余波毁灭。 当风暴过后,也是万物苏醒之时。 不过这一切只是回光返照,五地八荒的世界壁垒已经残破不堪,而且遭到这场风暴影响,窟州完全断裂,西荒从地图上消失了! 倒计时也从这一天正式开启。 五地人族包括八荒部族,西海鳞族为了能安全抵达另一个世界,摒弃前嫌,共同克服困境。 五十年后,琅延半壁江山没了,西海之外混沌一片。 两百年后,北荒、元闶、关砀先后消失,又在十年后,天胜与东荒、白荒被分裂成无数块,修士们是眼睁睁看着大地、山川、沙漠被混沌吞没,却无可奈何。 又过了六十年,一直残破不堪,靠着炎荒注入灵气苟延残喘的太苍也终于断裂。 而且断裂痕迹蔓延趋势极快,恐怕不到半年就会抵达尘州瑶池!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瑶池大阵全开,千里沃土被一层光罩包裹,当大地裂到光罩边时,立刻分成左右裂开。 数天之后,瑶池八城外的景色,只剩一片昏暗的混沌! 第一一五三章 启程 混沌不是烟雾,它更像无法跨越的黑幕,明知道相隔不远,但就是无法看到瑶池以外的东西。 不过瑶池有两条通道,好似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它们分别抓住了两股势力,炼王门和苍雷教为首的通天联盟。 虽然看不到它们,却可以通过通道去炼王门和通天联盟地界,而它们也接通了一个或几个势力。 可以说,五地八荒整合起来的百余个势力连成了一圈,与张天流当初的构想完全一致。 不同的是,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多久,没人知道,包括张天流! 在巫马煜和角山恭的记忆中,各方势力没有舍弃原来的地盘,而是用尽一切办法堵住空间裂缝,坚持了一千多年,在最后关头资源耗尽时,唯有时轮天仪可以拯救他们! 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瑶池在五地的最后一场大战,正是当初张天流四人穿越到六千年时,遇到巫马煜和角三恭的时候。 也正是张天流所猜测的,海棠利用时轮天仪离开,但不是去过去,而应该是未来。 因为如果她回到过去也无法改变,最多是给予海家一点帮助,结果却未必是好的,她不能出面,若遇到小海棠她必然消失!因此她只能依仗五地八荒外的人,也就是张天流他们! 不知到她经历了多少,才成为崖八那位元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崖八的海棠至少是蜕变八重修为! 如今呢,丹鼎中期! 虽然还有七千多年,但从正常情况来说,冲顶了蜕变三重! “唉,无聊啊,有没有新鲜时?” “回禀元君,最近的新鲜事只有黄土大赛了。” “老掉牙的玩意就算了,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要是没别的事,散会。” 长令溪皱眉,拱手肃然道:“元君,这里还有许多大小事处理,如今门中资源紧缺,是否减少弟子丹药供给,还有下个月的竞技大赛,另外通天联盟最近发生了一些摩擦,想请我们平息,还有这些……都等你拿主意。” 海棠一听就头大,起身摆摆手道:“你看着办。” 长令溪眉梢直跳,正要叫回海棠,便见永彬摇了摇头。 海棠一走,长令溪直接怒道:“师兄为何拦我。” “唉,长令师妹你还是处事太少,元君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们能安排的就安排了,想她禀报只是仪式。” “以前你们都这样?”长令溪眉头大皱。 永彬默默点头。 长令溪崩溃。 她是最近才在外门理事的,之前一直负责新弟子的教导事宜,如今因阎进跟随盛丰元君去了内门处理大小事宜,她才被迫代替阎进师兄的位子,不曾想,海棠居然不管事! 现在后悔也晚了。 毕竟海承兴的内门终于正式收徒,虽说能到盛丰岛的弟子天资都不错,远不是黄土大赛进来的孩子能比的,盛丰岛成立多年,目前已经有了十六名小天才,海承兴光负责教导就够累了,全部手把手的带,他不修炼了吗?因此才把阎进调进去,而外门一时间没有几个能服众的,只好把她请来。 “可这些事中,不少必须元君处理啊!”长令溪拍着册子道。 “呃,其实可以变通变通,弟子丹药供给交给我们,竞技大赛最好请笑仙人,虽然有时候他不想参与,不过会给我们不少提议,当时候我们按照他的吩咐做就好了,至于通天联盟,最好是请盛丰元君跑一趟,毕竟他跟那些通天前辈都是好友,熟悉才好说话嘛……” 永彬已经成了外门老油条,处理事来有板有眼,但还是让长令溪感觉不舒服。紫琅文学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过来亦是如此。 可海棠偏偏不管事,这让长令溪如何能安心。 “此事你先处理,我去一趟蛇谷。” 长令溪打算向狐仙大小报告! 因为整个瑶池,不,是整个天下也只有他能治海棠了! “唉,小溪啊,不是我说你,执拗懂不,太死板不好,有时候要学会变通,你永师兄不错啊,挺懂事。” “为何狐仙也这般说?” 长令溪一急,居然敢质问张天流了。 张天流也只是笑笑道:“海棠千方百计骗我来,还不是为了自在,你知道她在一周目里多苦逼吗,每隔三千年必有一场恶战,如果不是为了五地八荒能度过劫难,她恐怕早就把时轮天仪交出去了。如今的她,难得掌握了自己的人生,当然要好好潇洒,你也一样,别活得太苦逼。” 长令溪是为数不多,知道一点点未来事情的外门弟子。 但她并不知道未来的海棠有多苦逼。 现在听后,还是没有觉得。 “既然知道未来有恶战,就更应该使瑶池变得强大,她如此不上心,我的心……” 张天流忽然道:“那你当元君如何?” “我?”长令溪懵了。 “元君又不是一位,海棠既然不上心,这外门元君就由你担任,我让海棠到内门当元君即可。” “不,即使海棠,不,弟子嘴误了,让元君到内门,弟子也不能当这个元君,弟子觉得永师兄不错!” “他不行,太油的人当不得老大,这样会使得整个外门油起来,你也不希望所有外门弟子一个个滑不溜秋的吧,如果你担心他有什么想法,不必,他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否则他的成就不仅限于此,何况他还无法服众,他当元君,你老妹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让我再考虑,不过元君的问题难道就算了?” “行了行了,我会抽空跟她说一次,不行再说。” “有劳狐仙。” 长令溪这才满意退去。 她这一走,张天流就忍不住苦笑道:“都什么事啊,这点小问题还闹到我这里。” “这可不是小问题吧,海棠要是无法扛下瑶池大梁,未来可如何是好。”一旁正在作画的小白笑眯眯道。 “今时不同往日,瑶池现在又不是孤身奋战,我们现在可是五地大联盟,操心的应该是龚上溯他们!” 小白摇头笑道:“他们可没有时轮天仪。” “可是他们为了避免别人使用时轮天仪,必然协助瑶池死守到底。” “这……也对,要是人家跟我们一样利用时轮天仪回去,把他们弄死了就没得玩了!” 第一一五四章 与诸天会面 混沌世界,宛如一串念珠般的残破世界已经飘荡了三十个年头。 这一日,一位英俊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出现在瑶池天池门前。 仰头看着经历了千年风霜的古朴石门,中年男子笑了笑,低头对小女孩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新家!” “那爹爹呢?”小女孩问。 “我会在黄土城中居住几年,到时候自会通知你,去吧!” 中年男子一步不动,目送一步三回头的小女孩,等小女孩进入门中被一名瑶池弟子接走后,中年男子这才闭目叹息,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身体登时僵直。 一抹黑白相间,轻柔飘逸的十丈长发幽幽荡荡浮现在眼前,长发主人却已经用手搭在中年男子肩膀上。 “宁家的?”张天流轻轻笑问。 “嗯,嗯!”中年男子感到如鲠在喉。 “回去告诉涯九众,你女儿我收下了,但他们要办的事我就帮不了忙了。” “散人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中年男子疑惑道。 “给你女儿一个面子,我不查你老底,等到了天涯,让他们把带头的叫过来,我们谈谈判。” 放开手,拍拍他的肩膀,张天流转身隐没在虚空中,独留中年男子发呆良久。 自从盛丰岛建好,拜入瑶池多了一条路,如果海承兴不降低要求,绝对是条老天爷赏饭吃的路。 天赋! 这条路很久就存在,并非海承兴开创,而是琉焰岛传统! 奈何至今没收一名弟子。 但今天被打破了。 一个新拜入门的女孩,考核过后本来是要被送到盛丰岛的,结果却被琉焰岛给截胡了。 但也不能说是纪飞绿抢了海承兴弟子,只是人们似乎忘了琉焰岛也收弟子。 “你叫什么?”纪飞绿摆起了昔日宫主仪态,尽显端庄大气,仿佛如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女孩面前。 女孩怯懦道:“宁,宁婧慈。” “果然如姑爷所言,这可是个小麻烦啊,也罢,有的是时间去纠正她道心。”念及此,纪飞绿起身道:“婧慈,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为师现在授你功法引你入道,随我来吧。” 小婧慈忙小心翼翼,低着头看着纪飞绿的脚跟,小跑着跟随。 …… “如今婧慈也来了,咱们终于能退居幕后了。”小白一笔笔勾勒出一副自画像,别说,颇有仙风道骨的神韵。 “如今我画道已登峰造极,实力更上一次楼。”小白伸手贴上画像,往回一拉,画像中的他仿佛活了过来,如贞子般从画布里爬出。 两个小白对视,嘿嘿一笑,同时扭头朝张天流道:“莫老板似乎不想急着走啊。” “你呢。”张天流手里把玩着缩小的时轮天仪。 “我啊,看你们三如何站队,我跟人多的。” “那你可要留下了。” “留就留呗,管它是两千四百年,还是五千四百年。” “嗯。” “你嗯什么。” “嗯啊。” “嗯你大爷,你到底是走还是留啊。” “活着就走,死了就留。” ……热搜 即使世界崩溃,界临还在持续。 不同的是影响已经不大,即使是凡人,在界临开始时仅仅愣了片刻就会回神。 这个当初张天流在符文大陆的感觉已经差不多了。 混沌漂泊的第六百年。 当界临时间长达十二时辰时,它的再度降临宛如抹掉了混沌,展开一片广阔无边的大海化为苍穹,大陆岛屿如繁星点缀,同时在他们周身,似有数百个重重叠叠的世界与他们一样在混沌的海洋里沉浮。 无数人为之震撼。 这里的世界千奇百怪,极上强者们还没仔细欣赏,忽然感觉到被人注视,当他们回望时,发现大大小小,或人或兽的轮廓正在凝视他们。 远看小如蝼蚁,却令人感到如山压力,即使如此,极上强者们也不甘示弱,与之对望。 张天流出现在浮天赤上,目扫一个个世界道:“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小白紧随而来,闻言笑道:“这说的是屠龙少年吧。” “嗯,对方要屠我们,我们自然要屠他们。” 突然一束光从黄土城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在瑶池大阵上轰开一个缺口,向着一片五彩仙境直射而去。 大阵缺口顷刻模糊起来,但未等混沌之力倾泻而下,一个傀儡出现缺口前,身上十几个符纹器飞出,灵光结成晶体,与大阵结界连成一片,将混沌之力阻隔在外。 “说让他通风报信他还真去了,够听话。”小白笑道。 “你们准备,我先去会会。”张天流从浮天赤上飘起,往刚刚修补的结界处飘去。 小白、老爷子和孙青旋没有一个跟随,皆目送他飞到结界边缘,周身符遁一显,穿过结界去到混沌中。 与此同时,对面五彩仙境中也飞出一道身披赤焰斗篷的金甲人影,与张天流在混沌中碰面。 “我乃虹天元帅,敢问阁下尊号。” “雾里散人。” “哦!呵,区区散人,观你修为不过小九,五地八荒无人了吗?”虹天元帅哈哈大笑。 张天流等他笑完,才不紧不慢道:“我等漂泊至此,人困灵乏,希望能借贵宝地暂住一时。” “暂住!哼,入了诸天,阁下以为你们还能离开?” “元帅什么意思?” 虹天元帅目光如狼,死死盯着张天流道:“听说五地八荒有一套时空至宝,可逆转阴阳,穿梭时空,推演未来,还都在你的手里。” “是又如何?”张天流反问。 “交出来。” “不交呢?” “不交?”虹天元帅一愣,旋即笑道:“你看这诸天,随便一界都能碾死你们这帮流浪者,我并非在威胁,相反,我在保护你们,每隔几千上万年,就会有你们这样的人流浪到此,接受我好意者,成为诸天一员,共掌天地,反之,那边是下场。” 虹天元帅一指上空,那是无边海,不过在无边海与诸天中间,有着大片零零碎碎的残破小界。 这让张天流想到幽霆降落符文大陆的情况,都是一些废土。 “看来前不久,有人被你们教训过,屈服了?” “几个违命的溃败后,剩余皆愿为奴三万年,若不是因为此幽族精通炼器之道,所造之物十分新颖,否则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我念你们是人,即使无用,也一并开恩收留,还不交出时空至宝谢恩。” “听你这意思,你不是人?”张天流借机讽刺,至于时空至宝,交个屁啊交。 怎料对方反而得意:“我乃神裔,天生神体。” 这逼装得,张天流都提他尴尬。 他实在没办法跟这种人聊,太中二,也太幼稚。 不过这种人的确是个麻烦,他好比九州古代的游牧民族,而且还是宋明时期,说清也不为过,如今的诸天的确就是他们掌控,各界早被驯得服服帖帖。 张天流算是明白了,淡淡笑道:“你们搞什么升天战,闯天关,就是让各界有天赋有志气的后生,把上进心用到这一块,不断吸收各界人才,层层洗脑,到了崖九时沦为打手,回头帮你们管理诸天各界,换言之,土匪有了文化,改行搞起义了。” 第一一五五章 再见荒神草 原来很多事情张天流想不通,现在不同了,能纵观天涯全貌,他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九霄玉庭如此抗拒。 换做是他也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他喜欢跟讲文明的人讲文明,哪怕是衣冠禽兽,笑里藏刀,也好过大字不是一个的野蛮人。 因为他的那一套对野蛮人没用,有什么好东西,抢来就是了,看不顺眼的杀了就是,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即使是九州后现代社会,这种野蛮人都存在不少,特别是很多不肯学习的混子,早早就标榜自己是社会人,烂得跟坨屎一样,还有脸追求学霸班花,以前的张天流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勇气。 后来明白了,大脑没发育健全,跟眼前的虹天元帅没什么区别。 “且容我考虑一二,你也知道,我不过小九境,上不得台面。” 张天流是真把虹天元帅当傻子了。 不过虹天元帅没有阻拦,张天流等人已经无路可逃,何况瑶池完全融入天涯还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攻打要跨越混沌,对方在阵中,己方在混沌里,这样打是自损八百。 回到瑶池,张天流把事情一说,众人顿时哭笑不得。 “去把大家请来,这件事还是众人协商比较好。”莫老板提议。 小白看向张天流,显然希望他也拿点主意。 张天流没有什么异议,同意莫老板的决定。 “这样咱们可真要打了,这一打不知多少年!”小白郁闷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崇尚和平了。”张天流嗤笑道。 “还不是跟你时间长了,觉得很多战斗是没必要的,也没意义,就拿这件事来说,咱们拿走时空至宝,跟之前计划好的逃亡,以咱们本事藏起来难吗,五地八荒也不用跟天涯大打出手,至于接下来命运如何是他们的事了,咱们只是过客!” “小家伙觉悟越来越高啦,没错,我们是过客,一直以来也跟这里保持距离,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但是捏,老板什么意思,咱们就得遵从,谁让人家是老板捏。” 张天流明着讥讽完,又肃然道:“另外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任务!” 小白愣了愣,顷刻明白了什么,点头道:“不过看样子,现在的天涯距离无边海还很远啊!” “远不远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天涯还在,说不定咱们回去后后得过来。” “呃……”小白顿时哭笑不得道:“不会吧!不会这样搞人吧!” 张天流仰头望着无边海道:“现在我明白天涯跟无边海的关系了,很简单,朝廷跟反贼,咱们是在为无边海打工了,不搞定天涯,回去也有可能再回来,悲催的从头开始,所以不论如何,咱们毁了这地方再回去,高枕无忧。” “呃……我觉得吧,把天涯毁了咱们可能会消失!” 小白的理解不错,他们通过天涯才到五地八荒,没有天涯怎么可能有现在的他们。 张天流却笑道:“无碍,我有天仪流镜,这么多年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咱们根本不属于天涯和无边海,不论这两个世界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我们,更可以说,我们现在只是意识体,肉身,元神都不属于我们自己,就好比你玩游戏,游戏里的人物不论怎么样,也妨碍不了现实中的你。” “妨碍,很特么妨碍,你强化装备爆了你不伤心?死了掉经验不难受,肝了十天半月毛都没有,人家随便打打混得一身神装你什么心疼,还有……”52文学 “得得得得得,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懂,总之打吧,把诸天打散了,当它归于无边海的时候一切都能抹去,即使我们消失,未来我们也会在九州出现,而且不会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 张天流说完,被莫老板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张天流很不爽:“怎地,还有意见?” “没有,只是发现你有担当了。” 张天流嗤笑:“我什么时候没担当。” “一直。” 张天流冷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消失,我牺牲大了,你们回去是好好过日子,我回去是蹲大狱,什么从头再来的机会,扯淡,早知如此,我在兰岭生娃多好,阿七那么大,一次生十个都饿不了。” “有这么大吗?莫非是奶牛妖?”小白震惊的看着张天流,没想到大前辈居然玩人妖恋! “自作多情。”莫老板讽刺一句,便跟老爷子讨论起来,毕竟他们是四人,如果老爷子不同意,莫老板就选择防御,等送走老爷子在反攻。 毕竟老爷子要提前他们两千年回家,两千年够了! 老爷子淡淡道:“如此回去恐怕不仅我们,而是所有异人!” “嗯,我们如果消失,所有异人也都会消失。” “如此更好。”人皇笑了。 他们虽无权为他人做决定,但谁又有权把他们带来呢。 他们四人,只是为自己,其余人只是可怜的被牵连罢了。 凡人之间的小小战争,就能牵连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何况是仙神之战! 在极上强者们还没赶到瑶池的时候,张天流趁此时间进入浮天赤中。 浮天赤内一如往昔,巨大的净灵树干里,魔元神晶已经脆弱不堪。 人人都以为,五地八荒各大势力能坚持到今天,靠的是他们收集到的灵气,殊不知,很大程度上消耗的是这位爷! “到今天你都没死,真是让我惊讶。” 魔元神没有回答他,他似乎已经虚弱到无法跟张天流交流了。 张天流又自说自话:“稍后大战,还劳烦你先挡一挡,我们也好腾出手出去大干一场。” 如一团黑雾的魔元神忽然凝聚成一张脸,这张脸很模糊,只能看出是人脸,却看不清五官,之前他可是能千变万化的,要多逼真有多逼真,如今虚弱得这点小能力都无法施展了。 “你会后悔的。”魔元神虚弱道。 “现在我就后悔了,可有用吗?走到这一步没人能够回头。” “哼,冥顽不灵的小子,这次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此仇,我会找机会一点点跟你慢慢算。” “你这是要干嘛。”张天流皱眉。 没等魔元神回答,他的脸再度变成了黑雾,然后慢慢的消散,最后只在晶块中留下了一株草。 竟是张天流找遍飞烟山深渊也找不到的荒神草! 第一一五六章 阴阳神草 张天流打开系统界面,看着物品栏里的另一株荒神草,一脸懵逼。 “不对!” 张天流一拳轰碎晶石,探手抓出荒神草,入手冰凉,色泽昏暗,与物品栏里如暖玉般的荒神草截然相反。 拿出物品栏荒神草,一手一株,仔细感受过后,张天流明白了。 看来不仅是他,整个玄阴门都误解了荒神草,荒神草不是一株,或者说它不是一种,而是一阴一阳! 巨骨深渊里的荒神草是阳草,百里枯竭并非是它吸收了土木精华,而是阳气,而阳气还有另一层意思,生长之气! 阳草靠吸收生长之气,故使得方圆百里草木枯竭。 而阴草呢,大概吸食污秽阴死之气而生。 因为曾经的阴判不懂,将好不容易繁衍出来的阳草给了传人,导致传人无法在阴界修行,渐渐地,这第一传承就断了。 但其实是阴生阳,阳生阴,以此繁衍。 只是曾经的阴判没有悟出这一层,误以为第一传承只是阴神赐予的一个笑话,亦或者让他们回到阳间时有一份保障,毕竟将阳草种于丹田,自身的法力可轻易克制土木之术,然而这只是阳草一种微不足道的天赋,它的真正用途绝非这么简单! 而阴草与其它的传承相比,在阳间可以说是处处受限,拿魔元神来说,即使有取之不竭的能量,依然被小小阵法所牵制,但如果它同时拥有阳草,并以阳草炼就肉身这在阳间是相当恐怖的。 “呵,原来如此。” 想明白诸多不解后,张天流笑了。 “阳草为身,阴草为魂,以此为载体,炼就神体!” 神体究竟是什么,张天流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他肯定了,寄存于阴草里的元神,是不受时间、空间影响,也就是说,张天流将一部分元神留在阴草内,本体通过时轮天仪离开,到了未来或过去,那么这个时空的他也同时存在,而且两者依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只是这种联系有多强,能到什么程度张天流就不清楚了,不过能量与记忆肯定可以传递! 想通这点,张天流立刻分裂出一缕元神,随后在将这缕元神分为阴阳双神,同时注入两草之中。 没有任何的不适与排斥,反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相通,阴阳双神分别进入阴阳双草内,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转变,但张天流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如果转入意识,两者甚至能幻化出他的本体,亦如魔元神般。 但意识这东西,张天流没必要传递。 如此作为,这身外化身可就没有多大用了。 人家的身外化身,是为了弥补自身不足,例如弱火者,炼制一具火化身,甚至炼制一具水化身专门克制对手的火术法,或是方便学习,但跟张天流的傀儡不同,他的傀儡不存在意识,不具备学习能力,只能听命令做一些他精通的工作,而且没有交流能力。欧欧电子书 真正用来学习的身外化身,是具备意识的,通常是由本体的学性分裂出来,这种学性化身跟外挂没区别,通过疯狂的学习增加本体的知识量。 如此一来,本体必然厌学,甚至没有学习的概念,但因为化身在学,他的知识储备会越来越庞大,简直是懒人神器,很适合张天流。 可哪有这么简单。 七情六欲可不是说分就分的,每个人对于学习的欲望都不同,有些人是“思”之情,“意”之欲,有些人却是“喜”之情,“眼、身、意”之欲。 前者是真正的用心去学,但如果是天生就厌学性情的人则无效果。 后者虽然荒谬,例如看爽文,一天百万字不在话下,不过其中能获取的知识量未必就没有前者多,毕竟爽文也有一些小科普的。 说来说去,主要是看个人,爱学习自然是前者,厌学自然就是通过爱好去触发,另辟蹊径增加知识量。 但这又关乎到“喜”中的类别,人的情中之“喜”太多太多,爱这个爱那个,自以为爱对了,实则不是三分钟热度,就是受欲望影响,在得到后会感觉不过如此,剩下的只是空虚。 要打造一个爱学习的身外化身,是要经历千百次的尝试,而且每次尝试对元神都有一定伤害,需要不少时间调养恢复,有些强者为了一具简单的身外化身研究了上万年。 这种事急不得,一急就有可能对魂魄造成十分严重的影响,甚至会抹杀到一些情欲,失去了对爱的执着,或没有忧虑,不会动怒,更不知惊恐为何物,这还是人吗? 即便是张天流也不想失去这些,别看他性情淡泊,也不会惊恐,那是被理性压制了,而非真正失去,当遇到超出他理性范畴的事,他同样会惊会怕。 不过他的理性来源于“思”之情,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先思考,根本没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有多可怕,有多恐怖,要想让他惊恐,就要灭了他的“思”。 至于怒,他可太多了,本身就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如果失去怒,他将失去他最大的人性! 因此张天流没时间,也没必要去研究他的性,荒神草对他的用途只有一个,记忆、知识与力量的仓库! 有了它,张天流再也不怕董事长那种精神类能力者,他能抹除掉张天流本体的记忆,抹不掉荒神草里的记忆。 同样的,即使张天流肉身死了,只要元神不灭他就能重生,即使元神被打散,他的意识也存着,当元神重组之日,他还是那个他,就跟魔元神一样的不死不灭! 当然,如果荒神草也出事,他就真完了! 如何保护荒神草成了最大难题。 毕竟他不打算把荒神草炼制成身外化身,没有意识就没有自保能力,一旦落到别人手中,轻易就能抹掉他的元神。 思考良久,张天流拿出时轮天仪,指尖光华一闪,时轮天仪猛然展开。 张天流踏上时轮天仪,来到中央,看着天仪中枢,十指隔空轻点,指尖光丝飘动,落到天仪中枢古铜表面时,会亮起一枚枚符文痕迹,当中枢表面所有符文被点亮时,张天流双臂一展,天仪中枢光芒大方,将浮天赤里的世界照耀得宛如符文的海洋。 张天流长发舞动,分散到四面八方,每一根长发都在改写一枚符文,当十万符文同时被改写完,天仪中枢忽然变形,如自动解开的榫卯,暴露出内在的核心。 第一一五七章 打 它仿佛一块很不起眼的黑曜石,张天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这不重要,张天流打开它只是为了藏一件东西! 双手分别牵引两株荒神草,使两者合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荒神草并没有交融,也非并列,而是阳草在上,阴草在下,双草的根茎相互纠缠,阴草好似成了阳草的水中倒映,张天流也在这一刻感觉到荒神草中的阴阳双神合并了,再度回归元神之体。 他并没有意外,尝试可行后,他再将两者分开,伸指一点,荒神草飘入天仪中枢,一上一下夹住了黑曜石,根茎纠缠,很快布满石头表面。 这时候,张天流眉心仿佛流出一束光,这道光跟他的长发一样,蜿蜒婉转,缓缓柔柔,却又似被荒神草所吸引,飘入了荒神草中。 同时张天流双掌涌出黑色的液体金属,一股股的涌向荒神草,将其覆盖。 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后,张天流眉心的光丝才被抽空。 而此刻的荒神草也已不再是荒神草,而是他! 一个同样长发飘然,容貌跟他一模一样,但只有一尺高的他自己。 这个他,面目慈祥,双目闭合,盘腿坐着,似在修炼,但其实他什么都没干,他虽然拥有张天流所有记忆,包括元神能力与服务器核心,但他没有意识。 张天流全部的意识依然在身体中,即使本体记忆有损,但因为与荒神草中的元神相通,张天流能无限的复制粘贴,修改或摧毁记忆的精神攻击,他彻底免疫。 展臂一收,天仪中枢合并,再度同时修改完十万符文,符文海洋也退回中枢中消失不见,最后时轮天仪变形浓缩,成一块魔方大的方形古铜落到张天流手上。 若是可以,他并不想将神体藏在时轮天仪中,他可以去信任别人,信任瑶池,信孙青旋、海家、以及瑶池一代代的元君们。 只要有他们守护,将阴阳神草种植在一片合适的地方,吸日月精华,纳天地灵气,他将拥有取之不竭的力量,可惜他无法战胜他自己。 人就是如此矛盾,明明知道自己性格上的弱点,厌恶某种情绪,可他就是难以纠正,再说何为正?不上进,得过且过真的就是错误吗? 一切不过是人自以为之。 修行,正是要解开重重枷锁,寻找到理想的自由! 离开浮天赤,张天流踏足山巅,遥看诸天世界。 这个世界很美,它宛若蜂巢,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光景,仿佛将世上最美丽的地方集中在一起,成了一个没有特点的四不像。 “没有特点也正是它的特点啊!可惜牢了点。” 张天流眼里的天涯,成了世上最大的监牢! 虽然一个普通人永远也走不完,哪怕一界也够他一辈子去踏足,但他的精神,永远都无法离开这个牢笼! 与其生在天涯,削尖脑袋往上钻,不如就这样看着,看到数千年后,这个以一小撮人建立的巨大牢笼,将坠入无边海的深渊,引无数人蚕食。 后方瑶池,蟠桃岛内会议正在激烈争论,张天流并不参与,如今剩下的事只能让莫老板办,因为从一开始就是他的道,不是张天流的道。 但莫老板显然难了! 五地八荒修士面对的命运无外乎两种,投降与战。 老掉牙的东西,张天流不感兴趣。 何况这种争论永无止境! 就连小白跟老爷子都听不下去了,来到他身边。 “都到这时候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讨论的,不打,难道为奴吗。”小白义愤填膺。 张天流笑道:“很多人有奴性,并不奇怪,能一路太平的走过来,靠的还就是这些人的奴性,忍一忍就过去了,打起来只会失去,战得越激烈,失去的越多,输了更是什么都没有了,何况这一战,没有人能看到胜利的利益。” 小白怒道:“胜利不用为奴,不用被后人戳着脊梁骂。” “那不是利益,那是灵魂中美好的东西,勇气、不屈、坚强、为己更为他人、为后人而奉献的品质,人因为有了这些才活得精神,也才精彩。” “像当年打尸鬼那样。”小白笑了。 “嗯。” “可他们不懂啊。”小白回头看了一眼。 老爷子道:“天下大事,一言出,万人行。” “啥意思?”小白扭头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很干脆道:“打。” “打?”小白似乎懂了,笑道:“对啊,谁不听话,抽他丫的。” 张天流闻言一乐,忍不住道:“别老玩游戏,有时间多读书,老爷子意思是天下大事只需一人发号施令,他说往东,大家跟着就行,别屁话,换言之,他们争论他们的,咱们打起来就行。” “我靠,要是他们背后造反呢。”小白没好气道。 老爷子道:“一并收拾。” “那就干。”小白撸起袖子,抬手朝着诸天世界。 虽有混沌阻隔,但因为界临的关系,混沌被淡化了,双方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但这样就够了! 小白不用看得太清楚,哪怕一个轮廓也够了用了。 此刻虹天元帅已经点齐五万仙兵神将,准备要给五地八荒施施压。 威风凛凛的仙兵神将们,在虹天元帅的号令下,齐声呐喝,声震诸天,各大世界生灵为之骇然,可谓是威武到了极点,完美彰显出虹天军的强大实力。 虹天元帅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宣布五地八荒若不投降,该如何如何时,突然就感觉到了宛如母亲的召唤! 仿佛只要不立刻回家吃饭,便会见到家中老娘手持藤条,气势腾腾的杀出来。 “不好!” 虹天元帅察觉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 元神尚未离体,人已经出现在了瑶池北山之巅。 张天流手起剑落,虹天元帅登时人首分离,一身沉重战甲倒在山巅上震得一阵山摇地动。 不论是齐声呐喊的虹天大军阵营,还是争论不休的瑶池蟠桃岛,这一刻都安静得针落可闻。 “大但贼子,胆敢杀本……” 说话之人刚从诸天飞出,就被张天流发现,提醒小白后,小白笑嘻嘻的隔空一抓,瞬间召唤过来,张天流又是手起剑……没落。 此人明显有所准备,脖颈间闪现一层灵光,竟抗住了张天流无坚不摧的旋元剑气。 可这人没有得意,就被一团气泡禁锢,紧跟着压缩成了一粒血珠。 小白兴奋的开始双手连抓,一个个仙兵神将不受控制的被他召唤而来,再由张天流与老爷子合力斩杀。 不多时,山巅已经堆积了上百具尸体。 浓郁的神血流淌而下,即使相隔十里的天池门,沿山修建的外门庭院内,五千瑶池弟子无比感受到了恐怖的血腥之气,这种气息中,携带了死者生前的强大修为,给瑶池弟子带来了天塌般的威压震慑。 强者即使死了,其气息依然长存,令弱者打心底感到战栗。 可是这样的强者,却被三仙砍瓜切菜般屠了! 对面诸天外,仙兵神将更加骇然,知道小白神通居然能隔着混沌将他们召唤过去,吓得脸色惨白,开始逃向诸天。 “想走!”小白突然停手,隔空打出一道青光。 青光穿透瑶池结界,穿过虚淡的混沌,出现在仙兵神将的前方,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轮廓,只听一声嘶吼,青光闪开,一头千丈魔猿咆哮着挥出双拳。 仙兵神将虽惊,但他们恐惧的是小白的召唤能力,只要不被召唤过去何有可惧? 眼前魔猿虽然巨大,但别说没有魔化,即使魔化了,随便挑出一名神将也有一战之力。 “灭了他!”一名神将大喝一声,上万仙兵同时刺出战矛,矛光顷刻间淹没魔猿。 只见血肉横飞,白骨崩碎,一头千丈魔猿竟转眼成了漂浮于虚空的血泥。 然而,不等仙兵神将继续撤退,这些血泥陡然间射出无数肉刺,将一些靠近,没有防备的仙兵刺穿,即使有战甲抵挡,肉刺也会击中战甲后,分裂出更细小的肉丝,在战甲表面上飞快游移,寻找甲胄狭缝钻进去,刺入仙兵血肉中! 一时间,上百仙兵惨叫不止。 更多的仙兵神将发狂似的劈砍肉刺。 途中,一个个仙兵神将凭空消失,纷纷惨死在了瑶池北山。 第一一五八章 舍己 “你们疯了吗?你看对面的世界,随便一个挑出来实力都不弱于我们,一次对上上百个这样的世界,愚蠢至极……” 一名极上从蟠桃岛飞出来,冲张天流三人咆哮不休,把小白彻底激怒了。 “你个路人甲也给在老子背后狺狺狂吠,我特么为了谁啊,就是为了你们这帮蠢货能挺起脊梁活着,难道在你们心里,我们费了千年,反倒成了要害你们的毒瘤吗?本来就该走的,就是逃亡一辈子我也无怨,可要为了你们这帮人拼死,太特么不值得了!” 小白越说越气,突然朝身后一张手。 张天流眼疾手快,压下他的手腕。 小白皱眉看向张天流。 “你要真这样干了,百分百被他们捅屁股。” “捅……”小白一脸的怒气瞬间变得哭笑不得道:“大前辈,这种场合严肃点行吗?” “既然当了你大前辈,我该照顾你两辈子。”张天流点燃一支烟,塞到狐嘴里,转身吞云吐雾道:“投降派想走可以,事到如今,你等地界脱离瑶池已是无碍,老板有情,想让你们活得有点尊严,但既然都放下了,多说无益。” “对,要滚的赶紧滚。”小白吼道。 “愚蠢,愚蠢至极,什么为奴,什么尊严,到头来谁知道是否被你们所利用,我看对方就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我们世界已毁,容人收留自当报效,非尔等野蛮跋扈,左右都是棋子,我宁肯栖息人下也不愿被你们所利用!谁想走的跟我走!” 当即便有六十多名极上强者退走了。 “今天这样的结果,就是你想看到的?”张天流直视莫老板。 莫老板点头:“这样就好,不论尊严死去,还是活着为奴,至少他们有选择的权力。” 张天流看向剩下的人,这些人也并非全都是主战派,真正主战的只有西海龙王、龚上溯、石雄与东尊等人。 以上不是一方豪强便是坚韧不屈者,他们的命运只有自己能主宰。 洛岭上人、舒夜他们不想战,但又不得不战。 洛岭上人站出来笑道:“一起走到了今天,光是这份情义足够老夫舍命相陪。” “我散修一个,习惯了自由自在,要让我为奴,绝不可能。”舒夜阴沉道。 “老板要死了,我上哪趁饭吃去?”秦兰仙子也笑着走出来。 张天流忍不住笑了,对莫老板道:“你主战?” 莫老板点头。 “嚯,真是让我震惊啊。” 莫老板的决定的确出乎张天流预料,在他看来,莫老板应该主合,争取与天涯平起平坐,即使被他们三人这一出打乱了阵脚,理智的他应该与他们三人断绝关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而他则带着所有人投奔天涯,减少杀戮。 可是他主战了,不是因为张天流三人动手的关系,他从一开始就考虑好要打这场仗。我爱电子书 “我主战,不是因为我认同你,也不是因为他们,而是我需要一个了结。但我不会否定你,很多时候你是对的,可你在对的同时又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有担当了,以前的你不会有这份心,你只会逃避,正如当年你面对大妖龙鱼时,你最终的选择还是逃避,而你每次逃避后都会伤害很多人,康馨琦因为你而死,小唐自杀未遂,白日依辍学,连本该你最可以依赖的阿七姐妹,都因你而失魂落魄,特别是她,完全换了一个人,你不敢见她,恰恰说明你心里有她却又伤害过她,你总怀疑别人要害你,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怀揣目的,于是你跟所有人保持距离,在外人面前永远高高在上,舍你其谁,背地里却孤独的躲起来舔伤口,可你难道不知,当初没有一个异人在帮公叔怜阳对付你,你却依然视异人为威胁……” “偏了啊。”张天流苦笑:“你就说你为什么主战,你扯我干什么,还说上瘾了都,真是千年不张嘴,张嘴叫人臭万年。” “对,狗不吃屎那能叫狗吗?”小白也帮腔,不过这话…… 小白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忙纠正:“错了,大前辈不犯病还是大前辈吗。” 张天流白眼一翻:“听老板说我光辉历史,嫉妒啦?” “大前辈别生气啊,损友嘛,越损越友,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来,击个掌。” 张天流抬手,小白挥掌一击。 “啪”的一声,有点刺耳。 “这就算我们的道别仪式了大前辈。”小白的笑声有点不舍与伤感,转身又对人皇拱手道:“承蒙老爷子照顾多年,没有你的教导,我只怕永远也醒不来。” 老爷子拱手一笑:“道逢同州人,相伴千载觅旧乡,遥遥复遥遥,路远心念往,近临哀兮,各在天一方。” “老爷子以后多说点人话,骚客的话咱听不懂。” 惭愧一笑,小白收拢心情对莫老板道:“我没你们这么多奇怪的心思,大前辈有大前辈的不对,老板也有老板的不对,人不可能一生不犯错,自己知道那不是很好吗,可怕的是他不知道!正如我当初,但我清楚大前辈早就认识到,我喜欢愤世嫉俗的大前辈是因为我跟大前辈一样,他曾失去所有,而我的安分守己也在这里换来了太多的痛苦,失去所有家人使我对这里充满了厌恶,造下无数杀孽,好在得老爷子点醒,老板你的教诲,也终于明白老板要我召唤大前辈的真正用意,我只要跟着大前辈,看他这个反面教材就会意识到不分青红的杀戮是多么愚蠢,懂了三思而后行真正的含义,我改了,可我……” 小白面具背后落下一滴滴泪水,他哽咽着道:“其实老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在担心大前辈会重蹈覆辙,因为这样的结束,只有他的命运是痛苦的,还会将这种痛苦蔓延到很多人身上,包括老板你,可你即使能感受到这样的痛苦你也无法去理解,你没经历过,而我懂,那是恨不得马上世界末日的痛,没意义了,活着!可我们又改变不了……” 张天流轻轻拍拍小白颤抖的肩膀。 小白低下头抽泣道:“对不起大前辈!” “少跟我矫情啊。”张天流笑道。 “对不……对不起,我……我们帮不了你!”小白已泣不成声。 “你在这样……”张天流坏笑道:“我是不是应该去怀疑,你们在一开始,知道时轮天仪的能力后,从来没有考虑过用空转流镜,不论是梦,还是幻想,你们都不想带着这里的片面回家!” 小白哭的更惨了,已经无法组织出一句话。 “他没有,我有。”莫老板冷冷道。 “切,我就知道,贪官奸,清官要更奸。”伸手摸摸小白的脑袋,张天流戏谑道:“小白啊,知道为什么本本分分的小老百姓会怕官差了吧,因为这帮人要是坏起来,无敌。” “你够了,别给他施压,他只想回家从头开始,我是主谋。” “你本来就是黑的,不用抹。”张天流讽刺一句,又自嘲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别人骗我无事,我骗别人犯法,终究还是手段不够高明啊,有机会,我会好好琢磨漏洞,绝不会让你们再查到一点破绽。” 仰头,望着离开的极上们,回到山门,断开通道,将一座座宛如浮岛的地界加速推向天涯,张天流忍不住放声大笑,抬手一握,一座浮岛突然爆炸,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被混沌吞噬得一干二净。 第一一五九章 战天涯一 消失的岛屿震惊所有人,六十多坐前往天涯的岛屿立刻停了下来,不敢在靠近一寸。 “大前辈,你……”小白愕然的看着张天流。 “不是要战吗,去,要快哦,因为从此刻开始,每隔一天,我炸一岛。” 众人脸色大变。 雾里散人是疯了吗? 莫老板望向人皇道:“烦老爷子送小白先行一步。” 老爷子点头,放出一个气泡准备笼罩小白。 “等等。”张天流叫停二人,随后抬手,手臂上涌出一股黑色的金属流体,飞快的涌入小白体内。 “可以了。”张天流收回手。 “大前辈,我必不负所望。”小白伸手触摸老爷子的气泡,整个人片刻间被吸入其中。 目送小白与人皇穿过混沌,进入天涯结界,张天流放下了能毁灭亿万万生灵的罪恶之手。 “你没必要。”莫老板道。 “很有必要,他若赞成我的举动,证明他还没有放下,如今他终于有了我的一点风范,蝼蚁,不屑杀之。” 一听张天流这操蛋之言,秦兰仙子忍不住道:“刚才你那一下,数千万生灵都没了!” “那是假的。”莫老板居然提张天流解释:“岛是真的,但上面没有生灵,只是用来震慑那些投奔天涯之人。” 洛岭上人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一直都在监督,散人如果动了手脚老夫不可能看不出来,这点自信老夫还是有的,呵呵,现在那些家伙,检查也不是,不检查也不是,急得要发疯啊,哈哈!” 张天流道:“我们四人,只有小白是最无辜的,来到这里时他只是一个孩子,却背负了他这个年纪最不该背负的事,我们都不想他一条路走到黑。” “可他说你却要背负惨痛的命运。”龚上溯皱眉道。 “我。”张天流轻轻一笑:“习惯了。” “少装,我不信你没有后手。”莫老板一语戳穿,点上支烟继而又道:“确切的说我在希望你有后手,既挽救了小白和众多悲催命运的异人,包括我自己,也挽救了你。” “我还真没后手。”张天流摇头。 “那你真是彻底升华了。”莫老板笑道。 “可不是嘛,我好人啊我,如此多异人谁有我好啊,我的债,算一笔勾销了吧。” 莫老板摇头:“下辈子吧。” “呵!”张天流苦笑。 转身一看,一头头魔猿扑向天涯,无数拳头狠狠砸在天涯的防御结界上,成千上万的力豨将杀出来的仙兵神将冲得七零八落,纵使修为强如西海龙王和龚上溯等人,都看得毛骨悚然。 太强了! 太白仙君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 “一切都是假象,给我杀!”神将带头,率八千仙兵击溃了一头头力豨,冲到小白近前。 人皇这时候挡在他前方,挥袖间,泡沫的海洋扑向仙兵神将,将不明情况的上百人笼罩其中,碾压成了肉泥。 “你再不去,他俩都要死了。”张天流突然道。 “一起。”莫老板丢掉烟头。 “能要点逼脸么。”张天流挥手,一个十三环符遁笼罩莫老板,强行将他送往对面。 小白和老爷子正打得兴起,莫老板突然靠近,对小白道:“注意到右边阵营中的青甲将领吗,召过来。” 小白闻言二话不说隔空一抓,那名被上前将士围住,正盘腿蓄力的神将立刻就现身在小白面前。 “找死。”对方早有防备,几乎在小白朝他探手的同时,他已经做好了过去斩杀小白的准备。 向他围拢的气泡,不知何故竟在他周遭一丈外层层破碎,根本近的不得他身体分毫。 然而没等他击杀小白,他眼前一花,下一刻身处在一片混沌空间中。 他愣了。 虽然天涯外就是混沌,可明显跟眼前的不同。 何况天涯外万里区域全是虚空,受天涯界力影响,没有混沌能进来,而且天涯能看到的很大范围,都是如星空般的无边海。 小白等人已经身处天涯界内,附近不该有混沌,何况自己居然无法回头去看一看天涯还在不在。 他就似乎被天涯碾压,浑身上下一根毛都动不了。 在之后,他便什么都忘了,包括自己已经死了。 一道银丝从斜刺里杀出,速度快到了极点,穿透了一个个气泡时,气泡竟还不急破碎,就从老爷子手掌刺入,又从后肩刺出,带出一缕血花,又刺向小白后脑。 突然一片银鳞探出,一把抓住了银丝,将它攥在手里狠狠一捏,只听一声惨叫,远空的一名仙人吐血栽倒,生死不知。 西海龙王把手里断裂的小剑随手一扔,冷笑道:“还有没有更卑鄙的?” “兵不厌诈,算不得卑鄙吧。”舒夜说话间,与众人跨界而来,站在了小白身后,毫不畏惧的望向天涯修士。 小白有些激动,没等他说什么,龚上溯就道:“仙君就负责打破天涯防御结界,我等给你护法。” “好,那我就在最后疯狂一把。”小白兴奋的双掌朝天,绿光喷涌下,一头头魔猿在狂化中扑向天涯。 天涯修士根本无法阻挡,因为魔猿根本杀不尽,而且轰碎后还能变成墟泥兽般的尸怪,只能火烧,但魔猿体积何其巨大,没等烧光一头,小白已经召唤出了百头! 只有杀了小白才能挽救天涯。 可是小白身边的人都非同小可,几番攻击全被他们挡了下来。 “速去禀报天尊,号令诸天强者全部出来迎战!” 不就,如蜂巢的天涯里,飞出的增援修士,宛如乌泱泱的马蜂,成群结队,数之不尽。 舒夜指尖一道火舌化龙扑出,逼退数百仙兵后,扫了一眼天涯方,皱眉道:“天杀的,这天涯究竟还有多少强者啊,这些小卒子般的家伙都有通天修为了,我看今天咱们是难咯。” 虽有小白在,但也无法抚平对方人数优势。 因为小白跟张天流很类似,他的幻想召唤物,战斗时也是需要他的神念操控的,多了他根本超控不了,只能去做一些简单的攻防。 “杀!”天涯修士虽然没有仙兵统一,可是一个个强大的术法攻击,形成的能量风暴不必当年炎荒爆发的弱。 小白一招手,数百力豨顶着断界壁垒,撞向能量风暴,刹那间被风暴吞噬得一干二净。 众人脸色一变,却在这时,一片密集的符文出现在风暴前方,如一片巍峨的山脉,将恐怖的风暴力量大半都抵挡在外。 “大前辈!”小白惊喜的回头。 他以为大前辈不会顾他死活了。 一抹花白的长发飘然而至,小白立刻就听到张天流一句吩咐:“专心攻打结界,不行就把天涯的界力全部抽空。” “嗯!”小白心念一转,突然朝身后瑶池打出一道青光,霎时间,什么乱七八糟的飞禽走兽从青光中扑出,在瑶池结界内如烟花般接连粉碎,把瑶池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第一一六零章 战天涯二 小白的举动让很多人费解,特别是天涯修士。 “天蛛尊者,你见多识广可知对方意欲何为?” 被唤做天蛛尊者的老妇眉头紧皱道:“老身若所料不错,应该是一种抢夺气运的手段!” “什么!夺气运!” 众人脸色大变。 每个世界都有气运,唯有气运长存,生生不息的世界才能够抵抗混沌侵蚀,而一旦气运衰败,这个世界离破灭也就不远了! “这帮人究竟是什么人,可有人知道?”天蛛尊者回头询问。 “禀报尊者,据说是从五地八荒而来,不过此地因为破碎前尚未形成一统,依然是各族林立,互斗多年,因此没有一个统一称谓,前不久,从这个世界先后来了三批异族,一为应海鳞族,已被龙域接走,二为傲莽蛮族,已被圣餮大教所灭,三为幽霆虫族,被虹天元帅毁半留半,而这一批确切来说是五地人族。” 天蛛尊者听后忙问:“虹天元帅此时在何处?老身怎么无法感知他的气息。” “这……虹天元帅已战死!” “什么!这怎么可能?”天蛛尊者脸色大变。 “正是那以青光幻化无数猛兽之人所谓,他不仅能变出这些东西,还能隔空将人摄取到他面前,由他身边之人斩杀。” 天蛛尊者眉头一皱,望向小白。 只一眼,便见小白面前出现数重镜片,旋即天蛛尊者就感觉小白也望了过来,她一愣间,下一刻眼前一花,之前相隔万里的小白顿时近在眼前,下一刻,便是混沌天地! 即使知道不妙,天蛛尊者也无力回天,肉身在张天流的旋元剑气下撕扯得粉碎,元神溃散。 一位天涯尊者,大九境巅峰强者,就这样简简单单被张莫白三人秒杀。 张天流五指晃动,镜片换位,小白望去,透过可远视的镜片又见一名观察他们的尊者与神将在交流,当即召唤而来,可怜的尊者话还没说完便被莫老板刀俎所控,再被张天流轻松斩杀。 最前线,有小白召唤的力豨大军和不死魔猿在肆虐,后有老爷子与西海龙王等人守护,张莫白三人又不断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大战不到半个时辰,对方已屈死上百名尊者,千名神将与上万的仙兵。 天涯外,三名元帅与十几名尊者藏在一处隐形法阵中,密切的交流。 “撤吧,再这样打下去,即使仙兵再多,尊者与神将都死光了!” “是啊,退守天涯,我不信他们还能打进来!” “绝不能撤!那个笑面具在抽取天涯气运,他们根本不需要打进天涯,只要将气运抽走,天涯必不攻自破!” “什么!抽气运!这怎么可能!” “对啊,就算能抽走气运,天涯何其庞大,即使让他抽千年也无碍吧!” “这……好,那就暂避一时,待……不好!” 他们尚未商定完毕,突然隐形阵法莫名其妙的失控,将他们全部暴露出来,一瞬间,立刻有一名元帅消失不见。 其余人脸色大变,不是匆忙施展隐身秘术,就是释放烟雾,或祭出庞大的法宝遮挡小白的视线。 交手至今,他们已经知道了小白的一些能力,只要被他看到那等于是完了,因此他们才布置了一个隐形法阵当作帅帐,观察敌情,指挥作战。 然而,就连尊者级的强者也无法看破的隐形法阵,如何被对方看破,并悄无声息的给毁了?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走才是上计!90看 “哎呀,跑得太快了,我都看不清了。”小白才抓到两个,对方就跑没影了。 “看样子,他们应该要退守天涯。”张天流说话间,挥手一块界面出现,开始操作起来。 “都这时候了,大前辈你还弄什么。”小白好奇道。 张天流淡淡解释:“给你晋升,开双流派。” “啥子?”小白听过这东西,但现在提升没多大用啊。 “有一种流派很适合你,精神极限流,不过这个流派有三种不同的路,一种缓慢提升精神力,一种爆发性提升,还有一种就是中庸,都能提高你的幻想速度,弊端是缓慢提升慢,但每次成长一点就是一块基石,你的下限就是你的上限,永远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缓慢提升。爆发提升快,但只是暂时的,过了这段时间你会陷入精神萎靡的状态,无法再召唤,中庸是两者结合,比缓慢提升快,没有爆发强,但浮动小,只要控制得当,战后精神损耗不会很严重,而爆发有可能是致命的!” “我还是不怎么了解。”小白苦笑。 张天流扶额。 莫老板道:“简单来说,一加一加一、一加二加三,二乘二乘二。” “哦,这样累计就是三,六,八,六似乎不错,可八要是再乘二就是十六了,六最多加四才十,再一番三十二和十五,爆发就是中庸一倍多了,啧啧,难以抉择啊!” 莫老板提议:“缓慢吧。” 考虑到小白要持续作战,不是打一枪就跑,自然是缓慢最适合。 小白却摇头道:“我想爆发!” 莫老板看了小白一眼,没有说什么。 张天流更不废话,操作几下就帮小白晋升了。 小白登时眉心一亮,一块菱形的黑色金属贴片出现在眉心处。 小白摸了摸,皱眉道:“没啥感觉啊。” “召了就有了,最好幻想灵族。” 小白点点头,努力幻想了一个灵族,这玩意以前他要幻想很久,现在却轻车熟路,好似脑海里有了模板,印几下就出来了。 不过这一次居然不是手上青光照射出来,而是从眉心的菱片喷涌青光出现! “我靠,有点厉害啊。”小白自己都惊讶了。 张天流提醒道:“朝瑶池召。” “哦对啊,还要抽呢。”小白立刻兴奋的面朝瑶池,眉心一束青光照射而去。 这次虽然没有上次召唤乱七八糟的飞禽走兽壮观,青光进入瑶池好半响才出现一个小人,不过,没过多久就出现两个,随后是四个,再然后就是八个,十六个…… 小白也从最初的模具印刷,变成了印刷机,最后干脆是复制粘贴复制粘贴,灵族小人好似绽放的蒲公英,从青光中飞出,密密麻麻的飞舞在瑶池上空,化作星星点点的灵光,洒落到瑶池四面八方。 渐渐地,瑶池大阵外,居然结出了一层淡淡灵光,仿佛如大气层般慢慢扩大。 “那是,世界壁垒!”众人见此,一个个大吃一惊。 瑶池才多大,都无法做到自给自足,怎么可能会产生世界壁垒,由此可见,绝对跟小白召唤有关! 而天涯方也注意到这个骇然的事实,一时间惊骇莫名! 第一一六一章 战天涯三 瑶池的世界壁垒在膨胀,反观天涯,虽然看着没有变化,不过众人还是注意到天涯的壁垒在缩小! 因为龚上溯他们一直守护在小白外围,没有移动太大,可身后的天涯壁垒却明显近了不少,而且这种靠近居然还在慢慢递增。 “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好痛……” 小白突然捂住脑袋,额头的青光也消失了。 刚开始,他的脑袋还只是轻微的刺痛一下,之前刚幻想完一批,他就感觉脑袋要被撕裂开了! “已经超过极限太多,这就是爆发性的弊端,只能休息了。”张天流说完,大袖一甩:“撤!” 他们还没撤,已经正在撤退的仙兵神将们,立即收到了来至天尊的号令,不惜一切代价,灭杀笑面。 然而回头就见对方居然也在撤退。 “好机会!” 天涯方立刻猜到小白力竭了,否则也说不通,怎么可能会有人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又不是真神! “反击的时刻到了,绝不能让瑶池有任何的喘息时机!” “杀!” 天涯强者再度集中杀出,直取瑶池而来。 张天流等人刚刚穿过瑶池壁垒,立刻发现对方逼近。 “玩脱了。”张天流苦笑。 “对不起啊,大前辈!”小白扶额道。 现在他不仅头疼了,还感到无比的虚弱。 “没事,早早休息去。”张天流让迎接而来的纪飞绿把小白带走,再对其余人道:“瑶池八城为八处阵眼,只需八位极上强者坐镇,八百通天辅佐,老板调兵遣将,主持大局,他们就攻不进来。” “可瑶池以外怎么办?”龚上溯皱眉道。 “立刻斩断通道,他们不会去碰,他们现在的目标只有小白,杀不了小白杀再多人也没用,何况还有投降派,这些人可是很懂明哲保身的,让你们的势力去投靠他们,他们必然得意,认为自己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稍微拍拍马屁,必定会肝胆相照,以凸显他们的仁义道德。” “卑鄙!”秦兰仙子冷哼道。 “自古命脸难两全。”张天流说着,将瑶池轮转盘交给洛岭上人,由他掌控八阵。 洛岭上人跟张天流配合多年,对瑶池的阵法也十分熟悉,操控大阵应敌自然无碍。 但要完美发挥瑶池大阵,需要两块轮转盘,洛岭上人手里的是借人力,另一块在纪飞绿手里的,是借天地之力。 一个集中人力去应敌。 一个改天换地去应敌。 两者结合便是天地人的完美结合,可四两拨千斤,对方如果无法破阵,根本打不进来。 “诸位,就位吧。”洛岭上人道。 八名极上没有异议,分别前往一座城池中心早已布置好的祭坛上,盘腿做好。 洛岭上人手中轮转盘一转,八座祭坛立刻亮起冲天光柱,光柱四周浮现无数符文,化为百头异兽,或张牙舞爪,或冷眼环视。 这些异兽,皆由跟随极上强者赶来的通天修士们操控。 纪飞绿再度飞来,也手持轮转盘,操控瑶池气候,根据异兽制造出适合它们的战场。361读书 想要进入瑶池,必须要闯过重重关卡,可这些异兽每一头都拥有极上实力,八百极上,何其强大。 天涯的修炼体系,大九境巅峰也不过是通天巅峰,圣境才是极上,但圣境也没多少啊,都是界主级别的存着,而界主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单靠尊者怎么可能攻破瑶池大阵。 张天流忽然找上正吃树叶的老爷子道:“小白恢复后,你跟老板护着他,寻机过去抽取天涯气运,我另有要事。” 老爷子之前受了剑伤,被废一臂,不过吃下净灵叶后便无大碍了。 只是他的能力已经被涯九众摸透,那名伤了老爷子的剑修,应该就是从涯九众口中得知了老爷子情报,他就是舍了一部分元神,注入飞剑,通过燃烧部分元神之力轻易破了老爷子气泡。 对方只要不顾及伤亡,老爷子扛不住多久。 但只要有肉身比法宝还恐怖的西海龙王与他配合,不战到力竭,两人基本无敌。 现在他们要配合大阵对敌,因此只有张天流有空去搅浑水。 相比于天涯,五地势单力薄,能防住一天张天流就烧高香了! 因此他绝对不会给对方毫无顾忌消耗瑶池的机会。 他必须出动,截断对方的后续力量。 在虚空截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样瞬间就会被包围,张天流要在天涯截! 借天涯地势与之游击,吸引战火。 当天涯将士杀到瑶池外时,面对大阵的阻击,天涯将士没有丝毫畏惧,立刻展现出强大的配合能力,在硬碰硬的作战环境里,即使瑶池能改变环境限制他们,也难以将他们阻挡在壁垒外。 似乎成也壁垒,败也壁垒! 没有壁垒,只要加固大阵,对方就要持续在混沌里与他们作战,这种消耗对仙兵是很恐怖的,最多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因抵抗过度,真元枯竭,最后被混沌吞噬。 可瑶池有了壁垒后,大阵的防御层就顾及不到壁垒边缘了,而通过纪飞绿和洛岭上人构建成了临时防御战场,强度没有大阵结界坚固,很快两层防御被天涯将士攻破,当他们进入瑶池壁垒后,没有混沌之力的牵绊更是如鱼得水。 面对此景,莫老板淡淡挥手:“合围。” 洛岭上人和纪飞绿手中轮转盘同时剧烈旋转,刚刚突破进壁垒的三千将士,立刻发现四面八方场景转换,脚下是火焰炼狱,头顶是乌云密布,左边似有无尽大海,右边寒冰山脉横推而来。 “不好!撤!” “哪里走!”舒夜突然出现在上空乌云间,他身体一震,八头火龙咆哮着扑出,照得乌云宛若火烧云。 与此同时,孙青旋闪身到了舒夜身边,素手一抬,火烧云刹那电闪雷鸣,隐隐可见一头头电龙轮廓。 两人同时朝下挥手,火龙与电龙交织着,怒吼着,扑倒下方三千天涯将士中,一声声惊天巨响淹没了无数声惨叫。 火电龙群过后,炼狱之地上仅仅剩下一名神将和身边几大护法在苦苦支撑。 一缕金丝悄无声息的游移到了他们近前,突然如毒蛇般窜出,顷刻间钻入几人构建的罡气护罩里,从几人眉心钻过,留下几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尸体,伴随罡气爆碎,坠入炼狱中受尽灼烧。 金丝一飘,飞入秦兰仙子手中,化为一柄秀气的小剑。 便在这时,云层似乎被什么力量给轰开,数万大军紧接着俯冲而下。 “杀!”一声齐喝,上万矛光如普照的阳光照射而下。 舒夜、孙青旋和秦兰仙子三人穿梭在矛光之间,躲避着一道道致命光束。 矛光很快贯穿了一层层防御,眼看要攻打瑶池上,纪飞绿立刻操控轮转盘,一面宛如山脉的巨盾出现在瑶池上空,巨盾之巅,石雄怒吼一声,双臂一抬,密集如林的突石一块块拔地而起,迎着矛光刺去。 两相碰撞,百丈高的突石在一瞬间被碾成了齑粉,不过矛光也同时消散。 第一一六二章 战天涯四 “杀!” 一击不成,矛光再度降下。 一道电光闪避数道矛光,又瞬间凝聚,孙青旋化形而出。 “飞绿……” “知道!” 纪飞绿轮转盘一转,第二批天涯将士周遭突然出现一粒粒金珠。 不给仙兵反应时机,一个雷球在仙兵右侧虚空浮现,撕裂虚空,孙青旋闪身而出,甩臂间,指尖跳动的电弧直射而去,在击中最外围的一粒金珠后,瞬间分裂出数百道电光,将所有的金珠包括被金珠包围的将士笼罩其中。 交织的电鸣炸响天际,一具具仙兵尸体从半空坠落。 “吃我一斧!”一名神将从天而降,穿过瑶池壁垒,一杆长斧朝孙青旋重重劈来。 孙青旋左臂一抬,一道雷光劈向神将,却被神将一斧如劈大树般斩成两半。 扩散的电弧尚未消逝,斧芒已距离孙青旋不足半尺时,孙青旋右手雷剑斩碎斧芒,左手五指一握,被劈裂的电弧突然从四面八方猛然朝神将劈回。 神将周身一层罡气出现,数百根电弧劈在罡气上,使神将看起来宛如一个金色海胆。 斧芒撕裂金光而出,再金光溃散时,神将斧芒去势不减,反而覆盖范围越来越广,似要斩破大地的天刀,这一击如果不挡下,定会在瑶池千里沃土上留下一道万丈切口,势必影响大阵。 瑶池阵法很强,是因为张天流设计得细致,而越是细致的东西越容易被毁,修复也越困难。 孙青旋一步不让,雷剑在虚空割裂出一道千丈雷芒,与斧芒十字交叠,碰撞出一团灵光在虚空扩散,震得不远处的仙兵成片倒飞。 神将怒吼一声,持斧俯冲而下。 孙青旋持剑化为电光与神将大战在一起。 另一方,五名神将被八具尸傀围合,短短一刻钟就战至力竭。 一名尊者突然冲至尸傀外围,目标直取操控尸傀的龚上溯。 突然又有一具尸傀出现,替龚上溯挡下尊者的全力一击。 此击威力,震得下方瑶池泛起千尺波澜,数千瑶池弟子耳鸣阵阵,痛苦失声。 “圣境三阶尸傀!”尊者骇然。 圣境已经是界主级别,不过界主级也分层次,天涯九重,圣境一阶只是天涯一重的界主,但只是有资格当,却未必能当得上! 许多尊者也到圣境,却不是界主,有些人想当界主,但因为实力不济,或没有后台,得不到崖九认可。 不论界主还是尊者,都由天涯敕封,没有认可与野鬼无异。 通常一界只有一位界主,十大尊者。 但有些界过大,会有两到三位界主,尊者会多达几十甚至上百位,实力也参差不齐,主要是看治下区域的平均水准,因此一些尊者只有大境六七阶的实力,但个别尊者却拥有圣境三四阶的恐怖实力。 这位敢于袭击龚上溯的尊者就拥有圣境三阶实力,可是因为修炼体系的不同,加之龚上溯没有展现过自身实力,导致尊者只感觉到龚上溯不凡,血肉气息十分强大,但具体多强大他不清楚,毕竟圣境一阶的体修血肉气息不比龚上溯的弱,反而还略强一些。 龚上溯的八具尸傀也给他感觉不是很真切,只能从实力上判断出是圣境一阶的尸傀,不然五名圣境一阶的神将也不会如此吃力了,不过以五人之力,依然能抗下八具尸傀的联手,由此推断,尊者觉得龚上溯顶多圣境三阶,最大可能是二阶。 可眼前突然出现,并硬抗自己全力一击的尸傀,他真切感觉到了圣境三阶的实力! 因为此尸傀的修炼体系来至天涯,正是涯九众之一,单道人! 他生前乃是圣境四阶,虽然龚上溯很舍得花销,但还是掉档了,只保留了三阶实力。 “圣境三阶,呵,有胆子袭击圣境四阶的老夫,为何会怕区区三阶尸傀?”龚上溯好奇的斜了一眼尊者,似乎才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如此蔑视,令尊者大恼,可也容不得他有太多心思,他距离龚上溯实在是太近了,相隔不足三丈,这点距离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而言,跟半寸无异! 就在龚上溯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出手了,不给尊者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三团黑雾出现在尊者头顶和左右,从左右黑雾中探出两只骨爪,抓住尊者便将其撕碎,紧接着上空黑雾一尊硕大骷髅出现,黑洞洞的鼻腔猛的一吸,便将尊者刚刚逃出来的元神吸入骷髅鼻洞中,血肉也被白骨巨口吞噬一空。 白骨骷髅“嘎嘎”一笑,满足的退入黑雾中消失不见。 “啧啧啧,贵门这尊骨王传承五万年了吧,居然强大到这种地步!不知道那八万年的尸王如今有多恐怖!”舒夜闲暇间忍不住调侃。 龚上溯闻言淡淡一笑:“我也想知道,可惜师兄失踪,至今尚未出现,恐早已离开此界。” 修士修为再高,也终将会迎来天人五衰,而能活到万年的修士又能有多少。 真的是亿万分之一啊。 但炼制的尸傀不同。 只要一直供养,它们会一直存着,慢慢变强,时间越久越是恐怖。 因此炼王门这一脉是不能以他们自身修为判断实力。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自身实力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操控骨王,因为骨王早已经有了灵性,它会认主,想要得到它的认可难度极大,炼王门中,多少人想要操控骨王,最终都死在为骨王打造的万骨域中,龚上溯也是经历九死一生才换得骨王信任,还特么是平等契约,不是骨王的主人而是合作关系。 这种契约的代价是骨王出手必须有血肉供养,就如刚才他吃了尊者般,但若是有突发情况,没能吃到尊者,那龚上溯就要立刻为骨王寻找同等级的血肉,否则龚上溯就要那精血供养了。 不过这种情况几乎是很少发生,除非有比骨王更强的存在,在它进食前将它击退,那么出力又得不到好处的它必会反噬! 龚上溯一直担心他如果死了,以如今的炼王门,恐怕只有寥寥两位能跟骨王签订契约,还极大可能是奴仆契约! 这种契约更悲催,必须先给足骨王好处才能请动它,然后不论是你杀的人还是它杀的人,血肉全是它的,你想留下一具炼制尸傀,抱歉,不可能。 还有杀鸡不能用牛刀,请骨王杀一个低阶修士,后果很可能因为对血肉不甚满意,结果直接将与它契约的奴仆吞噬。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 但反过来说,也是骨王日渐强大的原因,这一直是炼王门最大弊端,一旦青黄不接后果很可怕。 龚上溯一直觉得,师兄的离开,很可能跟尸王有很大关系! 如果连师兄都无法压制尸王,一旦让尸王发狂,绝对会使关砀变成下一个炎荒! 追溯炼王门之初,跟炼神教有关,但不是直接传承,只能说是炼神教在鼎盛时期时,觊觎炼尸炼骨秘术的人太多,难保出现一些野路子,其中一脉就是炼王门。 其余炼尸传承不是因为抢地盘被灭,也不是联合抱团形成的统一,而是遭尸骨反噬,俗称作死! 炼神教真正传承在琉焰岛,不过他们早早就舍弃了炼尸炼骨之术,专心研究对抗魔元神的办法,到了赤仙子时期才算大乘,这个算,也是因为只能长期对抗而无法消灭。 最终却让雾里散人给解决了,由此证明,闭门造车终究是死路一条! 只有雾里散人这一类,集各界知识大乘者,方能以奇道制胜! 如果这一战五地胜,龚上溯就打算在有生之年,改变炼王门的传统作风,吸纳外派之精华互补互助,否则他一死,骨王难以控制,再过几代,说不定炼王门也沦为千古罪人,如琉焰岛般代代还债! 第一一六三章 战天涯五 小白躺在琉焰岛里,享受恬儿小手在他头上按摩,忽然就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皱眉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立g。” 替他舒神活气的恬儿不由好奇问:“什么是服来格?” “就是在大战将至时考虑未来干什么,如士兵大战前夜跟战友说打赢这一仗后,回家就跟未婚妻结婚,结果一上战场就死了。” “哦,那仙君赢了之后,回家干什么呢?” 小白闻言一惊,忙道:“都说不能立了!你还问我。” 恬儿笑道:“要是恬儿的话肯定会说,恬儿怕如果不说就死了,不是更遗憾吗?” “这个……也是啊,人总是要死的,能在生前把想说的说出来,死了也少一份遗憾。” “可不是嘛,要是赢了,恬儿大概不会有什么改变吧,还像以前那样,就是……就是你们走了,恬儿感觉怪寂寞的,特别是老板做的饭菜……” “喂,你别把口水滴我头上啊。”小白忙拿手抵挡。 “啊对不起,对不起。”恬儿忙把口水一吸,咽下后匆忙给小白擦拭。 两人忙碌良久才弄干净,小白继续躺下,眼神晃动道:“寂寞嘛,习惯以后就不觉得孤单了。” 不可否认小白也有一份不舍,虽然他们一直就避免跟外人有太多瓜葛,可相处得实在太久了,即使是一年一句话,千年后相互间也有了一份情义。 恬儿吸吸鼻子道:“嗯,当年师叔祖仙逝,大家都分开了,事到如今我也不介怀了。” 小白感觉气氛有点儿伤感,想要走嘛,可现在头还有点疼,为了之后大战必须好好养精蓄锐,不然一切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他不再是一个拖后腿的人。 瑶池另一处,盛丰岛海家。 厅中,海家三人和张天流相视而立。 张天流将一个木盒交给海棠,解释道:“时轮天仪正式交还到你手里,另外的空转流镜在蛇谷,那里的结界只有木盒里的令牌能开启,但时机还没到,空转流镜跟时轮天仪一样,三千年才会正式开启一次,距离下一次开启还有一千两百多年,如果那时候,另一个时空的你也拥有空转流镜,一旦到开启之日,你们都通过镜子看到另一个时空的对方,那么两条时间线将会在你们身上并行,拥有双方三千年来的所修所悟,双方实力都会突飞猛进,这便是空转流镜的真正用途。” 这些年,张天流已经把空转流镜摸透,透过镜子看到未来的三次选择只是微不足道的能力,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两个时空的人会在精神上合并,而非穿越,当然要是想,也是可以实现意识穿越的。 但意识终究是意识,道行不在了! 三千年苦修毁于一旦,试问几人愿意? 也就张天流他们这些大苦逼,才舍得抛弃现有的一切。 不过要想完美接纳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需要两个时空的海棠都有镜子。 若是另一个时空的她没有镜子,是无法达到精神交融,她只能看到自己在那个时空里多么的苦逼,或者多么出类拔萃。 也就是说,镜子不是一面的! 具体有多少,看时轮天仪被使用了多少次。 一旦精神交流,现在海棠会拥有未来海棠的实力,而未来海棠也会拥有现在海棠的美满。 但还有一个弊端张天流没说,如果未来的海棠跟他一样,心死了,那么当她与现在的海棠完成精神交流,很可能会消失,也就是所谓的意识穿越,活在现在海棠的灵魂里! 那么未来海棠所在的世界究竟存不存在,是否真实穿越,还是精神与意识上的穿越,张天流至今没有研究明白,只有等天涯坠落时,他才会悟出其中真理。 “老狐狸,你……真要走了吗?”海棠一开口就让父母吓一跳,平日里在家偷偷叫两句也就罢了,当面也敢如此称呼雾里散人,丫头胆肥啊! 回头看我们怎么收拾你!16 “嗯,天涯坠落时,我应该就会消失了。” “那你干嘛要让它坠落啊,它得罪你了吗?”海棠不满道。 张天流仰头看着天涯道:“是啊,干嘛呢。” 海棠眼前一亮,像看到希望似的道:“你都不知道何必把它打落啊,它不沉入无边海你不就不会消失了吗,就可以一直留在瑶池了,这么多年了这里也算你的家了吧,还有什么不满的离开也行,总比消失了好吧,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老狐狸了,叫你师父行了吧,这样我还能给你养老哦!以后你五衰了,没人伺候很惨的!” “膈应我呢。”张天流苦笑,低下头看着海棠:“你可比我厉害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可没资格。” 海棠小脸一皱,不悦的低下头轻声道:“我说你有你就有,她厉不厉害管我什么事。” 张天流弯腰贴近海棠柔声问:“舍不得我啊。” 海棠脸一红,忙退缩急道:“瞎说什么呢,臭老狐狸。” “你要真舍不得我,我还非走不可了,要继续留下,你说万一哪天你情窦初开了,还偏偏相中了我,你爹,你妈,不得提刀追我满池跑啊。” 海家三人脸色立刻大变,但又各不同,仅三张脸就尽显了人生百态,分外精彩! “行了,真舍不得未来就去看看,先说好,我家很难找,不过有个恨不得弄死我几辈子的家伙肯定是想方设法去我家,让它给你带路,要是可以,找到我前顺手就帮我把他干掉,至于我,你看看就好,人仙两别,别打搅我的生活,我未来的日子应该是美满的!” 张天流说完,不等海棠一句道别,没入符光中消失不见,只剩一块“当啷”落地的面具。 瑶池上空激战还在持续,张天流设下的大阵变幻无穷,导致天涯修士久攻不下,他们开始游走,从不同方位入侵瑶池。 五地修士是见招拆招,只安排些许主力配合大阵就能守下一方,僵持的局面一直得不到进展。 但瑶池的压力却在慢慢递增。 天涯人数上的优势很快凸显出来,并除了人族外,还有了异族的加入。 此刻就有一队异族从天涯飞出,这队人体型都很小,最大的也不过一尺多高,除此之外他们与正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眼睛,他们的眼睛很大,两个圆溜溜的眼球占据脸部三分之一面积,眼珠黑亮,时而有淡淡的光芒闪烁,一些只是单一的光芒,有一些则有两三种光芒,最前面一位,眼中异彩足足多达九中颜色,很是奇怪,还有点可爱。 可是他们却又是修士闻风丧胆,死活不干靠近。 因为他们是灵族! 为首的灵族是一名老者,他的眼睛跟别的灵族不同,没有一点黑,也没异彩,而是白,纯白无瑕的白! 灵族老者还有一头蓬松的白发,足有丈许长,竟与张天流的长发般,柔如轻丝,蜿蜒如河,而且还会散发柔白的淡淡光晕,神异非常。 在这位灵族老者身边,有一位体型正常的人族,还是一位天涯尊者。 虽贵为尊者,此人却是一脸恭敬的对灵族老者道:“灵王,感激你能出手相助。” “天涯存亡也关乎我族安危,没有相助一说。” 灵王人虽小,看起来也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说起话来是相当的不客气,而且十分冷,似乎很不喜欢身边卑躬屈膝的尊者。 尊者毫不在意,笑眯眯道:“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感谢的,毕竟灵族所在之地太小了嘛,按理说,只需安排两三名族人出战即可,没想到灵王会亲自出面讨伐外贼,我自当代替天尊感激灵王仁义。” “哼,少跟……谁。” 灵王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前方异样。 “不愧是灵王,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识破。”说话间,人未出现,先有一头十丈长发伸展开来,如白绸丝缎,在虚空中轻微的荡漾。 第一一六四章 战天涯六 “胆大外贼,不知死活!”尊者一出手,便是一片黑色火焰灼烧而去。 张天流此时才刚刚现身,面对黑火,他只是屈指一弹,一道细密的电弧弹射而出。 “雷法,哼!”尊者正嗤笑张天流不知他黑火威能,便见电弧与黑火完全不相碰,在他错愕间,电弧已经到了面前,他冲忙抬手一挡,掌前罡气凝聚,然而电弧还是无视了罡气,击中他的掌心,下一刻尊者浑身一哆嗦,眼里有些茫然。 恰在此时,张天流已经欺身到尊者近前,挥手间一环符语扣在尊者脑门上。 符语中,不断有电弧闪耀,一道道宛如毛发般纤细,钻入尊者脑中,使尊者更是迷茫无措,呆呆的看着四周。 两名成年的灵族正要动手,却被灵王抬臂拦下,他凝视张天流道:“鸿蒙之力,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 “哦!我都不知道我这力量属于什么,鸿蒙……不就是混沌吗。”张天流反倒是好奇了。 灵王摇头:“鸿蒙生于混沌而非混沌,乃混沌中一股元气,亦是万灵之源。” “可我这降智神雷是我自己偶然所创,没到混沌中寻得什么元气。” 灵王坚持道:“既是万灵之源,自可反向归一,纳为己用,诸般神通也是由此而来,凌驾一切术法之上,真元不可挡,我观你神通尚未大乘,甚至只是初开门径,不然他即使不化作虚无,归于混沌,也该返老还童,失去一身修为,我猜你此神通,目前大概之对元神奏效吧,与我一战,未必有胜算。” 张天流双眼微眯,这灵王见识不少! 不过见识跟智商两码事! “我的事无须再提,关于你我一战,未必打得起来,即使我不敌,我走你未必能留,不过我还是希望天涯与五地一战,灵王能不能不插手。” 灵王纯白的大眼微微眨动,坦荡道:“不行,事关我族存亡。” 张天流苦笑,看来只能又玩点阴谋论了。 “谁告诉你们天涯亡了你们就会灭亡,天尊?呵,那我告诉你们,天涯亡了你们不仅不会灭亡,还能摆脱豢养的命运,不用再贡献出族人当祭品孝敬天尊了。” “你说什么?”灵王皱眉,虽然他没有眉毛,不过双眼间依然皱起。 紧接着他就反驳道:“不可能,我灵族从来没有贡献出一位族人,你不要污蔑我灵族。” “有没有不是我说,是事实,据我所知,你身后这些小家伙,都是镇守天关的小勇士吧。” “那又如何。”灵王冷哼,表情还有点便秘,似乎对于这件事感到羞耻,又无可奈何。 张天流笑了! 就这表情,这老家伙铁定会被他说服! 从小白他们的情报上来判断,灵族虽然极为讨厌人,但这一战他们肯定会出手。 讨厌,是因为人族修士觊觎灵族吸灵天赋,想要抓之驯服,但迄今为止全都失败,灵族性子顽强,宁死不屈,但却更激发某些人的欲望,为得一灵族为宠,对灵族大肆抓捕,无数灵族不屈自殒,眼看灭亡之际灵族依然不屈服,天尊终于出面干涉,才保住灵族最后一块生存土壤,而灵族要付出的代价是为天尊打工,也就是守天关! 这也是灵王为何要出战的原因。 他已经妥协了一次,不差第二次! 但这要说服他们还不够,还要追溯灵族到天涯开始的悲催命运。 算算时间,他们跟天尊达成协议应该有四千年,这中途肯定有很多所谓的意外发生过! 张天流大可以在上面做文章。 情报记载,从目前的时间算,灵族来到天涯已经有一万二千年,在跟天尊达成协议前,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妥协之后才渐渐又繁衍起来,不过繁衍速度很慢,因为灵族寿命太长,不用修炼,活个万把年轻轻松松。 人要成年二十年。 灵族成年三千年! 而且生育能力很差,怀孕期又长,人不过十个月,他们可达千年! 却也因此,有人传闻吃了灵族能长生!乃是炼制长生丹药的绝佳材料! 虽然荒谬,但也是事实,只是很难! 不是抓灵族难,他们虽能吸灵,但无法吸人血肉啊,肉身稍微强健一点的很轻易就能抓住普通灵族,若是会困灵神通,那就是灵族天敌。 只是抓他之前,要让他吸灵,积蓄出一颗灵丹,得此灵丹,无需炼制,服下即可长生,修为还会突飞猛进。 而且有灵丹的灵族,其血肉的确也能炼制成长生丹,效果绝佳。 可话又说回来了,什么妖兽有了妖丹后,其血肉多多少少也有点延寿功效,妖兽修为越强大,功效也越强,只是同级中没有灵族效果好。 而灵族又不傻,本来就能活很久,凭什么凝丹让外人觊觎,因此灵族体内没有灵丹,即使有,也会在被抓住前自爆,可见其性格有多刚烈了。 如此种群,别说人了,什么物种他们都讨厌,因为不论是人是妖都觊觎他们! 这就是活脱脱的人参果! 不,比人参果更牛! 要是在末法世界,是能让帝王以举国之力攻打抓捕的存在。九饼中文 而繁盛的修炼界中,有太多的选择,灵族只是最好,但难度太大,往往费尽力气最后什么也捞不到。 灵族天赋强大,寿命又长,为何如此苦逼。 张天流了解后给予四字评价:“死于安逸!” 他们的安逸,不是人口中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人想要闲还得偷,他们不偷,他们是真闲! 他们无需进食,只要在有灵气的地方呼吸就够了,寿命又长,要什么奋斗?要什么追求? 也亏他们能活到今天! 就该在他们世界毁灭的时候一起死了算了。 落入天涯,命运何其凄惨! 即使如此,灵族多数依然不思进取,安逸的基因已经深深刻在他们灵魂深处。 用灵族的话来说:“管他有没有明天,我们只要今天!谁要让我们没有今天,我们就死给他看!” 听着好像没什么毛病,其实毛病大了! 什么事都需要准备,特别是战争。 毫无准备的他们吃了亏,依然不会准备,那就只能不断吃亏,直至灭种! 张天流对付这种家伙手到擒来。 “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啊,真是太好骗了,只有野蛮人才会用蛮力去征服你们,天尊就很聪明,轻易让你们妥协,别急着否定我,我就问你,是否守天关时会有所折损。” “废话。”灵王又是冷哼一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天流。 天关如战场,战场厮杀哪有不折损的? “那么尸体呢。” 灵王笑了,冷冷道:“我族宁死不屈,一遇死局必会自殒,绝不可能屈服于你们。” “你看到了?”张天流笑问。 “这……” 灵王语塞时,张天流替他解答:“没有,因为你们收到的消息都是壮烈自殒,界主再恭维几句灵族何其伟大,为天关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乃我辈之楷模,你们就傻兮兮的信了,别炸毛,还没说完,我就闯过你们灵族守卫的天关,的确有自殒的,但也有来不及自殒就被降服的,要阻止你们自殒也很简单,我可以示范一下。” “不用。”灵王表情更冷了,有些怒意道:“你想告诉我,我族勇士即使获胜,也会被界主控制,献给天尊?” “不排除。” 灵王更加阴沉,而他身后灵族们一个个宛如惨遭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全都瞪大可爱的大眼,难以置信。 确如张天流所言,无法排除这种可能。 他们都是灵族培养出来守天关的小勇士,其中有不少参与过天关战,虽然他们没输过,事后也没有被抓,可每次守完天关都少了几位! 说是临死前自殒,可在天关世界看不到,怎么排除张天流说的可能? 天关是天尊布下的大阵,由界主掌控,可以说是独立的小世界,在外无法感知,在内界主要控制他们也轻而易举。 当真如此,那就是比天还大的耻辱啊! “有人发现了,不好再细说,你们要执意协助天涯修士,那就去战,五地修士又不是泥捏的,小心啦,我们当中可是有你族克星的。若是不打,赶紧回去守护你们的领土,天涯分裂时好离各族远远的,兴许到了无边海还能成为一座孤岛,不过还是要守护的,否则迟早再被侵犯,另外,送你们不打的理由,追我,我很好追的!” 张天流说完慢悠悠的溜了。 他不是骗,他是离间! 两者区别很大,骗术要人糊涂,离间要人清醒,越清醒越好,这样他会知道分析,分析多了就开始猜疑了。 灵王有了猜疑心,那就入局了! 毕竟张天流说的未必是虚构,反而从他阴谋论的角度来看,可能性很大哦! 犯难啊,这要去战,就错过了调查的时机,万一全战死,真想将永远雪藏。 分开行动固然不错,但如果是真的,还在这里帮人族抛头颅洒热血,傻不傻呀? 自殒都难辞其咎! 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拖。 可拖也要有讲究! 灵王突然挥手道:“追!” “追?”众灵族懵逼。 “就追那人,其余的什么都不要顾。” 第一一六五章 战天涯七 灵族离开约莫一刻钟,脑门被套符环的尊者才在符环力量耗尽后醒来,但目光更加茫然了! 中了降智神雷,他的意识被屏蔽,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好似一瞬间,张天流不见了,灵王和灵族也消失了! “不好,一定要将这事禀报天尊!” …… 张天流进入天涯后,眼前是一片湛蓝的山脉,山势宛如滔天大浪一起一伏。 张天流虽不知道这是哪一界,但灵王他们从这一界出来,应该距离他们的界很近。 之所以张天流能肯定不是灵族的界,自然是因为灵族在二重天,而这里是外层,也是第一重天。 天涯并非由上至下排列,而是由外到内,内部核心才是崖九所在,可以说崖九就像一块磁铁,不断的吸附残破世界包装自己。 回头看着追来的灵族,张天流挥手撕裂虚空,把灵族看得目瞪口呆。 “他为何也能办到?难道他曾是界主?”灵王立刻有了猜疑。 张天流这一手,并非真正的撕裂虚空,而是打开试炼场的大门! “走吧,带你们寻找真相。”张天流招呼一声,就飞入试炼场中。 灵王思虑片刻,安排两名族人跟随,再安排两名灵族留下告知人族修士,他们追踪张天流进入试炼场,其余所有灵族立刻赶回灵族部落。 张天流来历十分神秘,不可轻信,但不知为何他给灵王一种很特别的信任感,不强烈,但就是不能放下,真的仿佛跟他一路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灵王带着两名灵族在试炼场里紧追张天流,足足半个时辰后,张天流突然停下,灵王也跟着停下。 张天流笑着指了指下方,灵王低头看去,见是一个空间通道。 张天流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灵王没有考虑,叫上族人追着张天流飞入通道中。 穿过通道,眼前世界格外开朗,也无比熟悉。 当然张天流还是不熟悉,灵王却很熟悉。 金树银山,蓝花紫藤,这里曾是他们的世界,后因灵族被屠杀大半,地方空置,就被人族修士所占据,还有一小部分落到妖族手里。 “你不是说真相吗,来这里干什么?”灵王不知何时,很讨厌这个地方,就想被女友抛弃的男孩,因爱生恨。 “别急,天涯试炼场是独立的,每个界都有一个,互不相通,唯有跨到你们的世界才能进入这个世界的试炼场,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吧。”张天流说完,见灵王表情更难受。 张天流摇头一笑,又是一挥手,一片符语闪过后,界门大开,没有停顿的飞入其中。 灵王只好跟随,很快消失在二重天中。 到了二重天的试炼场,张天流像是在寻找什么,可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他这样东奔西跑的,把灵王弄糊涂了。 试炼场只有在开启时,由界主掌控,或是界主钦定的尊者来掌控,才会出现试炼兽,或某些难题困境,一切跟界主或尊者喜好有关。 “哦,找到了。”张天流忽然停了下来。 灵王也立刻停下,始终跟张天流保持一段距离,防止被偷袭。 “我让你们最直观的看看吧,不久前在这里发生的一些恶行!” “怎……” 灵王刚开口,就见张天流眉心一道光芒打出,斜刺出三丈后,幻化出一片宛如海市蜃楼般的光景。 幻景中,山川地貌与下方试炼场一般无二,不同的是,下方试炼场并没有生灵和傀儡,但在幻景中却出现了生灵,有人有兽,还有他们灵族! 灵王没有做声,仔细盯着幻景中的变化。 这是一场小规模的斗法,两名人族修士已经被灵族勇士抽空真元,靠着一头蛮宠勉强支撑,但吸入了大量真元的灵族变得很强大,举手投足间,仿佛能毁天灭地的大法术,顷刻将蛮兽化为了灰烬,两名人族修士不得以只能逃跑。 “跟上。”张天流说着慢悠悠的漂浮在前方。 灵王和两名灵族勇士盯着幻景也慢慢的飞着。 当到了一条河流前,人族修士跳进了河中消失不见,幻景中的灵族勇士立刻将河流冻结,将两名修士逼了出来,随后似乎开始了交流,不久,虚空一道巨影浮现,正是接引人,但跟张天流他们的接引人不同,这位接引人乃是一位女子,可谓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并给张天流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弄得他都懵逼了! 接引仙子广袖一摆,两名人族修士消失不见,看样子是人族修士弃权,灵族勇士胜出。 但接引仙子却没让灵族勇士离开,而是在人族修士消失的同时,一道剑指无情的将灵族勇士射杀。 整个过程,太过突然,甚至看不到接引仙子表情上有任何浮动,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冰冷的绝世容颜上,无喜无悲,仿佛杀的不是一个生灵,只是举手投足的动作,微不足道,何须在乎。 不可否认此女修为太强,灵族勇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洞穿头颅,魂飞魄散。 看到这,灵王和两名灵族勇士脸色大变,愤怒到了极点。 然而更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是,一个老者出现,与接引仙子笑着说了几句,接引仙子却不答,始终冰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元神交流,不过看老者有些哭笑的样子,显然吃了闭门羹,他也不在意,祭出一尊大丹炉,直接将灵族勇士尸体丢如其中,搭配一些天材地宝开始炼丹。 最后所得三粒丹药老者一粒,两粒交由接引仙子处置。 “想不到她上辈子还是吃人血馒头的行家,难怪转世后这么苦逼,也让我明白她为何反其道而行,远离天涯了。”张天流摇头一叹,挥挥手,界门再度打开。 张天流瞅了一眼,突然站定在界门外,回头道:“看来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还要看下去吗?” 灵王摇头。 后面的事他的确知道,幻景中的老者就是他们所在世界的界主,当时的他,在事后前往灵族领地,告知灵族勇士落败一事。 这种事,到了如今已经不下百次了! 而这一次发生的时间,不足一百年,幻景中的灵族勇士他们三位都认识,而且很熟悉! 那是如同父与子,兄与弟的至情! “如果你觉得幻景是假的,从未发生的事,那么我还可以证明一下,你随便到某个地方做一件事,比如写写字,画幅画,然后焚烧干净,我一样能将当时的场景以这种方式,完美重现。” “不用了。”灵王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锐气,他很难受,悲痛,眼里即是迷茫又无助。 “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我还有要事要办,你若信我,趁早回到领地,守护你们最后的生存土壤,不久天涯将会崩塌,运气好你们会无边海上一座孤岛,另外,这卷阵法可以将你们的岛屿隐藏,而且隔水,即使沉入海中也无碍,反而更好,海面上再也没了你们的踪迹,要是附近没有大型海兽,真就是完美远离迫害了,即使要报仇也要等那之后,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了。” 将画卷抛给灵王,张天流正准备离开,灵王忽然问:“你为何帮我们?” “这个嘛。”张天流顿了顿,旋即笑道:“前不久还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毁了天涯,跟它有仇吗?我要怎么说呢,曾经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一株微不足道的小韭菜,同病相怜啊!现在的她很难明白,没有置身处地的感受,外人永远无法懂的这种痛,希望几千年后明白过来的她别做什么傻事,你们也一样。” 灵王重重点头:“多谢小友,再会。” “嚯,想不到我居然成了灵族唯一的人类朋友,啧啧,不过还是别再会了。”张天流摆摆手,飞出界门。 第一一六六章 战天涯八 二重天边界。 虚空中仿佛燃烧了一团火焰,仔细一看却是空间被瓦解成无数细碎的符文,当形成一个虚空洞后,一道人影拖着奇长的花白头发飞出。 “这应该就是天涯纽带了。” 张天流盯着一座水晶般的桥梁,桥梁下的河流不是水,而是混沌河。 没有片刻迟疑,残风剑在手,张天流力一斩,无坚不摧的旋元剑气却像是鸡蛋碰到了石头,顷刻溃散。 张天流一笑间,忽然有个人出现在不远处,冷冷笑道:“哼,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到这里,但小小下境七阶,想毁天廊,简……” 此人后续的话尚未出口,他口中的天廊,天涯纽带水晶桥突然“咯嘣”一声脆响,被旋元剑气斩中的地方先是出现裂痕,紧跟着断裂,细碎的晶片如雨般落入了下方混沌河中。 “怎么可能,你……嗯?”天廊卫抬头时,哪里还有张天流身影,只留下一个即将消失的虚空洞。 天廊卫脸色惊变。 对方莫非是界主? 除了界主,没有谁能够在天涯里自由穿梭,尊者都不行,而天廊守卫者级别跟尊者相等,只有跨界的权力,没有进入里界的资格,也没有授予过此法,他们跨界还需要得到界主许可,从通道进入。 再看天廊断裂处,坚不可摧的天廊,挡不住对方一道剑气,怎么想,天廊卫都想不明白。 他修为远在张天流之上,自然能感觉出剑气有多强,即使放在张天流小境六阶修为上,也不过是随后甩出,天廊卫都不需要罡气护体,也非炼体之身的他,也能轻易承受。 何况,即使是他的力剑气都伤不了天廊半分,除非能一眼找到天廊最脆弱的地方! “难道那里就是?”念及此,天廊卫闪身出现在断裂出,仔细看后脸色登时难看了。 只见断裂表面,一个很难被肉眼看到的水晶符文被一切为二! “不好!” 这已经不是巧合了,也绝对不是精通天廊炼制之法的阵法师能办到的,因为每座天廊虽炼制手法一样,可是布置不同,阵眼节点选择也不一样,那么对方极有可能修了什么灵目神通,特地为斩断天廊而来,等天廊卫找人来修补时,恐怕整个界的天廊都被斩断,那个时候对面的二重界将脱离天涯,升入无边海! 天廊卫立刻赶往界主府邸,等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三名天廊卫在焦急等候了。 “难道你们也……” “你也……” 三人一碰面,开口话没说完就都明白了! “轰隆!” 也就在这时,远空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巨响震天动地,惊得三人都是脸色惨白。 与此同时,天涯外战场。 还在猛攻瑶池的仙兵神将,各大尊者们同时感应到了什么,回头看去时,天涯好似被戳破一个小孔的蛋壳,一块蛋壳片从天涯上脱离,缓缓向无边海飘去。 “不要发呆,继续攻!” 天涯受损,仙兵神将也无能为力,他们的任务是攻陷瑶池,杀掉威胁最大的笑面。 不到一刻钟,又是一声“轰隆”。 这一次天涯脱落出更大一块,至少有一个三重界、三个二重界和七个一重界! “究竟有多少外贼入侵到天涯里了?” “据说只有一人,而且灵王已经去捉拿。” “一人!”神将震惊,无法置信道:“怎么可能?即使他能瞬间斩断天廊,他也要赶路吧,天廊与天廊间至少相隔万里,这么多界,他至少斩断二十一座天廊才能办到吧,更别提还被灵王追杀了。” 一名尊者皱眉道:“不,他只要斩断七座,这十一个界中间关联的天廊根本无需斩断,主要是斩断三界的上三座,二界和一界的左右两座就够了,留下中间的天廊,反而使得十一界相互更加牢靠,至于灵王,他可没有忠心一说,捉拿外贼只是借口,以此免去攻打瑶池的凶险。” “可他还是需要赶路吧。”神将没有被尊者的话带跑,至于灵王,他岂会不清楚,但这件事只能事后禀报天尊,看他处置。 尊者也疑惑不解,这确实是个问题,然而不久,当张天流的情报被送来时,两人都无语了。 自由跨界,穿梭于各界的试炼场,这试炼场可是天涯里界,而里界有个正式的名称,咫尺! 有咫尺天涯,亦有天涯咫尺。 一个看似近,却遥不可及。 一个看似远,实则近在眼前。 外界的千百里距离,在咫尺中只是一步路这么简单。 而且想要阻止他很难,即使界主出动都不行,因为界主权限是掌管自己的界,不能插手别的界,越权可是死罪啊。 只有天尊下令,准许所有界主任意跨界捕杀外贼,但这样只会使得天涯大乱,因为要让界主同仇敌忾,真比登天还难! 界主间也是存着矛盾的,有些更是不死不休的大矛盾,因为所有的界主都是竞争关系,也有不想竞争的,但这些人巴不得脱离天涯呢! 在天涯是活,在无边海也是活,在无边海没人管,反而在天涯有一个天尊压着,真正崇尚和平、自由,无拘无束者,选择哪一方不言而喻。 他们不仅不捕杀外贼,反而会成为绊脚石,变个方的阻挡隔壁界主跨界抓人! 这不,四重天,烦心界,界主烦心老道一脸焦急的催呼道:“快快快快快,你怎么跑这么慢啊,解了你那该死的符遁,咫尺中灵气并不浓郁,界门帮你打开了,快快快……” “不好,乾阳老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这边这边,我帮你挡着,咦,乾阳老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呵呵,诶诶诶,你别急啊,干嘛呢?没事,没有的事,什么?有这种事?唉,我也是刚刚闻讯赶到,不清楚啊,反正我这里没有,不信你瞧,没有吧,当然了,肯定不在我这咫尺中,要不你到隔壁看看?” “行啦行啦老烦,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懂吗,我劝你别执迷不悟,不然天尊降罪下来,哼!” “唉吆喂,你不信你来找啊,你要能找到我任由你处置,别跟我说什么有的没的,就算……” 就在这时,一声轰鸣,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烦心老道立刻压抑住内心狂喜,一脸骇然道:“什么情况?难道,可恶,胆敢动我烦心界,外贼休走……” 烦心老道一溜烟的跑了,乾阳老鬼没有追,追也没用,外贼已经得手,自然不可能留在烦心界中。 这一次,脱离天涯的世界更多更大了,一个四重界,两个三重界,三个二重界,六个一重界。 虽只比上次多一个界,可界跟界之间也有天壤之别,就拿烦心界来说,它本是五重界,气运被夺,灵气锐减后才被挤到四重天,但面积还在,光它一个界就抵得上五个三重界了,而三重界平均有万里沃土,一个抵得上十个瑶池。 这一次,约莫二三十万里的疆土脱离天涯,浩浩荡荡的随着前面脱离的界被无边海吸引而去。 天涯疯狂了! 无数支持天涯的强者炸了毛,为除外贼,纷纷请命讨伐。 瑶池也能看到这幅壮观的场景,明眼人,如龚上溯就皱眉道:“一旦脱离天涯便不受控制飞向无边海,由此可见,天涯一直在干劫道的勾当,为何无边海没有强者管呢?” 他们对天涯不熟悉,莫老板很熟悉,只听他道:“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防止天涯坠入无边海。” “嗯?” 众人皱眉,正好从上空略过的舒夜没好气道:“可你们现在做的事,不像啊!” “不,是你会错意了,阻止天涯,是阻止强大的天涯入侵无边海,而非残破的世界归于无边海。” 众人闻言才恍然大悟。 天涯整体坠落,和被拆分掉落,完是两码事! 小白忽然跳出来:“大前辈还真是厉害啊,一个人,就让天涯焦头烂额,咱们也不能闲着了,我休息好了,准备反击!” 第一一六七章 战天涯九 天涯核心,弥天界,应天坛下,三十六接引,七十二尊者,一个个仿佛在盘膝修炼,实则元神已经遨游在天涯中。 “找到了。”一名尊者猛然睁开眼睛。 应天坛上,一个青年慵懒靠在玉椅上,缓声轻气的问:“乾阳真人不亏我天涯第一尊者,外贼此时在何处?” 乾阳真人忙道:“五重天,九霄。” 青年眉梢一挑:“玉庭如今何人掌管。” 应天坛下,一名躬身站立的老者立刻回道:“无人,九霄界主上次落败后,由六重掉至五重,玉庭也经历了一场大清洗,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九霄界主还是如此消极怠慢,也罢,由他,反正脱离不了我的掌控。”说着,青年坐正身体,站起来,向前踱了几步,回身扫视玉椅左右两排绝色侍从。 “来。”青年伸手,一名冷艳侍从识趣的站出,却又很不识趣的没有后续。 “手。”青年语气有些冷。 冷艳侍从这才伸出手,搭在青年手上。 青年拇指在侍从手背上划动,柔声道:“戚月,你似乎对我有所不满啊。” 戚月摇头。 “不满也能理解,怪我让你做了许多讨厌的事,不过这也是我对你的器重啊,你也很好的从未让我失望过,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不论内心再多不愿,你依然坚持完成我安排的事,证明我在你的心里胜过一切,包括你自己。” 青年抓住戚月的手,领她来到坛边,挥手打开一个虚空洞。 “我最近一直心绪不宁。”戚月止步道。 “哦,何事让你如此心焦?能告诉我吗?”青年笑问。 戚月茫然道:“我或许有去无回。” “无碍,对方能如此短时间断我百余天廊,实力自然非同凡响,正好可以磨炼你,输了没关系,有应天坛在,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去吧,带他人头来见我。” 戚月蹙眉,最终还是飞入虚空洞。 此刻,五重天,九霄咫尺。 九霄界主正是张天流曾经见过的少年,不过耐烦心可远没有未来的他强大。 “我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呢,能把整个天涯都闹翻了,想不到只是区区小九境。” “是小六境。”张天流淡淡道。 “我们眼里小六跟小九有区别吗?皆蝼蚁尔。” 这话倒是没错,圣境眼里,没有什么小一小二小三,只有统称的小九,即使是大境,也是大九境,或则干脆称大境和小境,也有人称上境和下境,毕竟世界太多,体系各有不同,只有到了圣境,才细分一二三阶,也才会得到天涯重视。 “你厉害,你牛比。”话虽如此,张天流依然慢悠悠的飞着。点点书库 九霄界主更急了:“快点吧,要不我带你得了,放心,我不会卑鄙的偷袭你,嘿,不信我?就你这点实力,即使再隔百丈我都能轻易灭了你。” “你牛比,你厉害。”张天流又开始复读。 “好了到了,快点快点啊。” 张天流苦笑,飞出界门,拔剑一斩,眼看旋元剑气要斩断天廊,突然一道剑气横空出现,直接将他的旋元剑气冲散了。 张天流眉头一皱。 虽然他在出手是就看到了,但还是惊讶于对方的强悍剑气。 “能用普通剑气冲散我的旋元剑气,绝对是剑修中的顶级高手。”说话间,张天流抬眼一望,嚯,老熟人! 如果是以前的张天流,不,应该说如果不是她,张天流肯定会说:“我当是谁呢,巴拉巴拉……” 但眼下说这些没用,得换招! 张天流顿时瞠目结舌,一脸难以置信。 “清儿,怎么可能是你……” 此言一出,不仅九霄界主一呆,对方也是一愣,绝色的冰冷容颜居然也流露了一丝错愕,英气逼人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张天流,仿佛也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此人,不然以此人那头长发她不可能忘记。 戚月正要出手,张天流又道:“你难道不记得我了?莫非有人将你……可恶,我要让你看到曾经的你!” 张天流眉心一束光华射出,展开一幅幻景,里面的视角正是张天流所见过的,而他面前的女子与戚月一般无二,连气质神态都一模一样。 那是孤清! 景象在一片碧竹林中,孤清练剑,张天流笑看,两人开始交流,似乎在讨论竹子的事,张天流取了一节,带着孤清进了屋。 情景又是一变,屋内,两人交流越发密切,张天流给孤清打造了一柄剑,孤清在试剑后,居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张天流这时候道:“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年我励志要成为天河第一铸剑师,而你,虽然一直不想说,但我知道,你想成为一名高逼格剑修,不图天下第一,只望成为独孤求败,哦,忘了你忘记了,独孤求败乃天河剑魔,出道已是绝代强者,纵横一生一败难求,无趣的退隐江湖,他一生痴迷于剑,忠于剑,可到了最后,他却将一生所用之剑埋藏剑冢,你说过,你想要这样的人生,但你从未说过为什么,因为你很坏,你故意不让我知道,但你却不知,我早已经知道,我要成为天下第一铸剑师,不是我想成为,也不是因为我出至铸剑世家,是你,我只为你铸剑!而你藏剑也是因为别人拥有我的剑,我爱死你这点自私了,怎奈何天不遂人愿啊……” 张天流悲痛的看向幻景。 此刻幻景里,张天流和孤清身处海底巨洞旁,两人明显有了争执,孤清提前放弃了抵抗,瞬间被洞穴吸走…… 张天流目光爱怜的道:“你不仅拥有自私,你还拥有无尽的胸怀与担当,为了救你的家人,明知凶险你也要去,你总是这样,一次次的丢下我一个人,你可知道当年我看到你断了一臂回来时,有多心痛吗?我感觉天塌了,我恨不得用我的四肢换你的健全,那时我也明白了,在你心里,家永远是最重要的!也正因此,我想成为你的家人!” 幻景又一变,张天流道:“喏,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一战,天河的大妖龙鱼,呵呵,这是我被偷袭的场间,修为不济啊,很丢人,还有这,依然是为了家人,你以身犯险,被魔龙控制,瞧你妹妹多焦急……” 九霄界主突然在旁插嘴道:“堂妹吧,那差距绝对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不过啧啧啧,我喜欢,给我介绍呗!” “滚。”张天流怒斥一声,又对戚月道:“不论被魔龙附体的你有多丑陋,我依然喜欢,因为我深爱着你,爱的不是你的容貌,也不是你的气质,就是你,而这,是你最后离开前与我道别的场景,我没想到,本以为一年就能回来的你,八千年了……” 张天流突然落下泪:“我以为你死了!” 第一一六八章 战天涯十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戚月玉容上无喜无悲,素手已经抚摸住剑柄。 张天流忽然一步步脚踏虚空逼近戚月,戚月没有出手,因为她感觉不到张天流有任何的杀意,只有无底的哀伤。 张天流到戚月面前站定,一副放弃抵抗道:“不是你的剑拔不出来,是你的心不想它出鞘,你不想杀我,不信你试试。” “喂,你的事还没做完呢。”九霄界主郁闷道。 张天流没理他,张开双臂对戚月道:“来吧。” “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戚月一剑穿心,没想到张天流居然真的不躲不闪,硬挨了一剑! “我说的没错吧,你杀不了我。”张天流虽被一剑穿心,但身子依然坚挺,还顶着穿心之剑向前走了一步,胸口快要贴到剑柄上,抬手想抚摸戚月白皙的脸,可却在一寸外停了下来,放下手苦涩的摇了摇头:“你不是她,虽然很像她,但已经是两个人了,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你杀不了我,虽然你不是,但你灵魂深处还有我。” “胡说八道。” 戚月真元灌入长剑,一束灵光从张天流背后喷涌,带着无数细碎的冰晶飘零在天廊上。 张天流依然如没事般,一手抓住戚月握剑的小手,将剑拔出胸膛,穿心的伤口顷刻间恢复如初,张天流却将剑尖抵在自己眉心道:“这里,只有这里能让我魂飞魄散。” “你当真不要命了。”戚月依旧冷若冰霜,然而眼神却略微的晃动,似乎不敢与张天流对视。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欠她的,希望你能替她拿走,不过我有个请求,让我死前看一眼她,我的灵台不设防,你想知道什么去里面寻找吧,找到了,她也就出现了!” 戚月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挣扎,但随之又坚定下来,双眼凝视张天流时,一缕元神沿着长剑钻入张天流眉心,进入他的灵台。 张天流灵台果然没设防,他的元神也一副任戚月宰割的样子。 戚月的元神毫不客气的撞到张天流元神上,两者居然合并了,一瞬间,有关于孤清的记忆疯狂涌入戚月元神,这一刻她知道她被骗了! 她跟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所说的关系,可是,他们的关系又仿佛能超脱一切关系,不是恋人也非夫妻,但她却可以为了这个男人去死! “我是不是一个很不负责的人?”张天流的元神自言自语道。 戚月元神从他元神中退了出来,摇了摇头。 “天涯坠落,你们都会消失,过往的一切将不复存在,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很高兴,可我也很惭愧,上次见到阿七,我无法判断是真是假,却强迫自己相信那是假的,是被魔元神迷惑,真够自私啊!能死在你手里我觉得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你替阿七报仇了!” “阿七不是你害死的。”此刻的戚月仿佛已经成了孤清。 “别安慰我,我种下的因,是时候有个结果了,动手吧,不然你也会受牵连,杀了我,交完差,你要远离这场战争,跟我一行的三个变态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早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戚月低下头,居然欣然一笑。 “公子,若有来生,我希望成为你身边的清儿!” “你……”张天流蹙眉间,眼前戚月的元神飞快变淡,片刻便已消失无踪。 “什么情况?”九霄界主一脸懵逼的看着坠入混沌中的戚月。 “作恶太多,不想活了呗,这种感觉,我很懂。”张天流睁开眼睛,一剑斩断天廊,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完全不在意。然文吧 “你这什么迷魂术?这可是剑仙子啊,天尊十二侍从之一,圣境五阶实力,对天尊可以说忠心不二,这都让你给迷死了?” 张天流转身向着虚空洞飞去,一边道:“你不是女人,你无法体会到爷的魅力有多无敌,派个女人来杀我,亏他想得出来,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懂不。” 九霄界主顿时一脸恶心状。 此人真是太令人作恶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臭不要脸的人? 可不是如此,那又是什么情况? 剑仙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投入混沌自尽? 难道真是张天流魅力大无边?只是因为自己是男人无法感受? 就在九霄界主信以为真时,张天流很快被打脸了! 不过在他被打脸前,先被打脸的是天尊! 锁定张天流位子后,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结果就发现了骇人的一幕,剑仙子被长发男迷得神魂颠倒,人家让她杀她居然还下不了手,最后左右为难,干脆放弃抵抗,投入混沌一了百了。 应天台上下,通过乾阳尊者施展的投影秘术,看到这一幕的涯九众们齐齐无语,有些人想笑,但是不敢笑! 天尊刚才还说,剑仙子心里只有天尊,天尊命令胜过一切,结果,让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叔给翘了墙角,心甘情愿的为大叔而死,大叔事后还嘲讽一句什么肉包子打狗,亏天尊想得出来! 安静,针落可闻的安静。 也压抑,没有一个人喘气。 青年目光冰冷到了极点,似乎为了挽回面子,他居然一口气派出十一位侍从,全清一色的大美女。 仿佛在说:“你不是说肉包子打狗吗,本尊就要好好打打你这条狗!” 于是乎,张天流惨了! 这些人每一个人认识啊,而且是二话不说,上来就干,吓得九霄界主都躲得远远地,恼怒道:“你不是说没你搞不定的女人吗?你倒是征服她们啊!” “别废话。”说话间,张天流身形提前朝后翻飞,巧妙的闪过面前突然出现的千丈火墙。 转身一弹指,一道降智神雷劈向虚空处,下一刻,突然有一名大美人凭空出现,好巧不巧,一头接住了张天流的降智神雷,登时懵逼了。 张天流一瞬间从此女身边穿过,一环符语套住此女头颅,继而一道分神令控制此女肉身,化作他的肉盾直接挡下从下方喷涌而出的火舌。 “呀呵,真让你迷了?”九霄界主震惊,毕竟看样子,这位仙子是心甘情愿的为张天流挡下地突火舌,顷刻间就被烧成焦炭了! “可惜。”九霄界主咋舌。 “你不帮忙就赶紧去毁了最后的天廊。”张天流说话间,左手指尖灵光乍现,顷刻间绘制出一篇符语,将另一名冲到他跟前,像要准备施展拔刀斩的大美人阻挡在了符语外。 美人可不客气,一刀斩在符语上顿时传出一声破空撕鸣,声音刺耳,宛如针扎,刺得此女都有些愣神了! 趁此机会,张天流一手印在美人小腹上,符语-封印! 第一一六九章 战天涯十一 逆天了,逆天了! 谁能想到,张天流实力竟如此逆天? 天尊十二侍从,实力最强的剑仙子为他自杀。 善于偷袭的飞影仙子,为他挡火,焚成焦炭。 千刃仙子一个照面就让他给封印了,现在是一脸虚弱的被他抱在怀里疯狂调戏。 这还是小境的修士吗? 就连涯九众中,最顶阶的阵法师之一,云淡仙子此刻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张天流施展出的一篇篇符语。 居然也有种恨不得立刻跑到九霄咫尺中,请教一番的冲动! 能将运用于阵法的符文,展现到这种仿佛无所不能的境界,这对只会研究符文用在炼制法阵上的云淡仙子来说,就是痴女看到了男神! “竟能如此轻易纵横咫尺天涯两界,这等符文运用之法,阵法造诣恐怕已经远在我师之上!难怪剑仙子宁死也不愿伤害他,此等人物当真魅力无穷!不行,我必须矜持!可为何……啊!我的心为何跳得好快?” 张天流不是魅力大无边,但看起来确实对女人有这很深的造诣! 实则,戚月心境很糟糕,掉入张天流圈套里就再也无法自拔,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痛苦下去。 什么为张天流挡火,那是被控制! 云淡仙子也不过是看中张天流的符语秘术,那是对阵法的痴迷远胜于异性,但旁人看来,这丫头就是在犯花痴! 但眼下的确是大难题啊! 搞不定! 天尊恐怕又要被打脸了,而且还必须要尽快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此刻张天流抱着千刃仙子小蛮腰,正在双宿双飞的刀剑合并呢! “小心啦小可爱,对,就是这样,帮我挡着,你看,这次我可是冒死帮你挡了一枪,我们可真是默契……” “唉吆,别这么凶嘛,放火的小丫头,这可是你的姐妹?难道不是?哦,看来是竞争关系,有件事我很疑惑啊,你们似乎都是处子之身啊,天尊难道没种吗?这么多大美人光看着不难受?” 张天流抱着千刃仙子一边躲闪,一边反击,嘴里喋喋不休,群嘲效果拉满,弄得众女面红耳赤的同时,涯九众那头也尴尬到了极点! “乾阳老道你往日的精明呢?怎么这时候犯傻啊?关了吧,还看个屁啊!” 这话,涯九众可不敢说出来,只求乾阳尊者能明白! 但乾阳尊者的难处他们岂能体会,不是他不想关,是关了反而会惹怒天尊! 因为这就证明,他们都知道这是让天尊蒙羞的事,只能装作不知道,无法理解张天流是在羞辱天尊! 上司嘛,内心总是很脆弱的! 即使做错了,属下也不能说,他自己意识到就行,说了就是摊牌,告诉所有人是上司错了,让上司脸丢大了,他这下属怎么混? 因此天尊不开口,乾阳尊者就无法关掉镜观术。逸云中文 除非有个人能站出来,呵斥他,再以什么大不敬让天尊下令关掉镜观术,如此一来挡风挡雨的就是这位爷,跟他乾阳尊者没有关系,他还可以装傻充愣,询问技不如人有何丢人?知高山方能进步嘛,这对天尊侍从来说也是好的! 如此,必得到众人支持,大家会一起说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张天流的废话连篇纯粹是嫉妒天尊罢了。 可很明显啊,在场的谁都不傻!没人做这出头鸟。 于是乎,他们还得看下去! 张天流控制千刃仙子,一刀劈开刺来红缨枪,随后一句:“诶,你不要为了冒险啊!”就把千刃仙子抛出,撞向持红缨枪的仙子。 这持红缨枪的仙子就号称红缨仙子,圣境三阶实力,比秦兰仙子略微还强了一丢丢,但在如今的张天流面前不够看了。 得到一个世界的完整符文,张天流掌握的符语已经强大到圣境难敌的地步。 但不是说超脱圣境,其实红缨仙子就能杀他,破他的符盾,符墙是轻而易举的,而且有了千刃仙子前车之鉴,她屏蔽了耳窍,不会在被破开符语的空爆声所影响。 但张天流的眼睛又不是吃素的,任她红缨仙子枪法再超群,在张天流眼里依然全是破绽。 不过这丫头身体素质太高,张天流即使能看到破绽也打不到啊! 终究是自身实力太弱,站红缨仙子面前,他就是王语嫣遇到了乔峰,明明知道他的所有招数,却就是无能为力。 反过来,张天流要被她一枪碰到,肉身刹那间粉碎成渣。 可张天流心太黑了,突然就把千刃仙子抛给红缨仙子,考验人性的时刻到了! 张天流残风剑一出,紧随千刃仙子而去,剑尖距离她后脑仅仅半寸,红缨仙子如果要救,就要把千刃仙子一枪扫开,那么她就会暴露在张天流的剑下。 若是不救,红缨仙子必死! “卑鄙!”涯九众们同时愤怒一吼。 红缨仙子一咬牙,长枪果然将千刃仙子扫飞,同时一层罡气凝结,张天流剑尖抵在罡气上,果然无法洞穿。 终究是小境,如果不是张天流,红缨仙子甚至都不会用罡气,单凭她的肉身强度,莫说小六境,就是大六境都难破。 可是战到现在,张天流实力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不过眼下看到罡气没有被击穿,红缨仙子内心冷笑。 张天流一剑不成,他就满身破绽,红缨仙子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正要反击,却见张天流的残风剑上浮现一层符文,紧接着一道细密的电弧无视她的罡气,一瞬间“噼啪”一下,纤细的电弧钻入她的眉心,顿时把红缨仙子劈懵逼了。 “又是这招!方才飞影仙子就是中这招才舍命帮她挡下离火仙子的火舌之术!” “我觉得剑仙子恐怕也是如此啊!” “果然啊,诸位看,红缨仙子自己飞到她怀里了!其余仙子都不敢出手了!” 何止红缨仙子,刚刚被扔出去的千刃仙子也回到张天流身边,可谓左拥右抱,看着其余仙子笑眯眯道:“还有谁要弃明投暗的,来吧,我后宫很宽敞!” “咯嘣。”天尊的手不由自主的把玉椅扶手给捏得粉碎! 第一一七零章 战天涯十二 “不好,天尊动怒了!” 三十六接引,七十二尊者少数脸色大变,多数不明情况的立刻暗暗元神交流起来。 “是何情况?你等为何如此惊惧?莫非天尊一怒,还会牵连我等?” “老夫不清楚,自从来到天涯,七万年来也是头一次见到天尊发怒!” “你等不知也正常,老身也只见过一次,那还是九万年前,与天外元圣一战,才有了如今的天涯!” “这……难道输了?” “嗯,而且听闻惨败。” “那天外元圣究竟何人?竟如此厉害?” “老身也不清楚,当年老身不过是个小丫头,只知那人乃是南天涯之人,居于一处古庙之中,天涯一战前此人寂寂无名,天涯一战后才传出他与当时巅峰圣人,天外书院院主一样,都是半步造化之人,这种人才有资格被尊称为元圣,院主陈道徒可持笔写生死,而此人可入梦斩仙神,因还不知其名讳,才被尊称天外元圣梦神子。” “这……世间当真有这般人物?” “嗯,天尊曾有十六尊金身,皆有圣境七阶实力,只因睡了一觉,被他所斩,天尊醒后勃然大怒,赶往南天涯与之一战,输赢不可知,但若不败,天尊不会来此自创天涯。” “还有别的天涯?” “传闻无边海是因神战打破天穹,致使域外天河倾泻,淹没神域,也分裂出五座大陆,后人称之为天外五崖,我只知其二,一为天外书院所在的东天涯,东麓黎崖,二便是梦神子所在的南天涯,南罗崎厦(sha),那才是修士真正向往的天涯,仙神领域,咱们这里属于第六天涯,位于无边海之边界。” “这都还只是无边海边界?”众人震惊。 “以前是,九万年后自然就不是了,天河之水永不绝,它可吞混沌,可噬万界,一直都在扩张,你们的世界就是受扩张的无边海影响,界力被吞噬导致世界不稳而崩塌……”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元神提醒:“天尊动了……” 众人看去,天尊果然起身,这是要亲自去会会张天流? 侍从出,拿不下一个小小下境,已经够丢人了,他要再以大欺小,赢了也不光彩啊! 熟悉天尊的人都知道,天尊只与比他强的人交手,当年就敢以圣境八阶实力挑战圣境巅峰,半步造化的梦神子,如今不可能放低身价杀一个下境小修士,即使对手实力很强,绝不在圣境之下,可再强他能强过入梦斩仙神的梦神子吗!也只有那等人物才被天尊放在眼里。 何况时至今日,天尊已圣境九阶,同样踏入半步造化。 如今能值得他出手的只有一个,梦神子。 “此人交由你们,我回来前,他若不死你们死。”青年说完,一步跨出,消失在弥天界。 众人一愣,旋即明白应该有更总要的事需要天尊亲自处理。 不过还是有人猜测,天尊在给自己找台阶! 贵为天涯第一尊,掌控整个天涯的他身份何等尊贵,一个挑衅的外贼就能逼他出手,未免也太掉价了。 可外贼实力超乎想象,且卑鄙无耻,不敢与人正面交锋,挟持人质迫使他们束手束脚。 明摆着打不过你,恶心死你,恶心不死你,也要弄臭你,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天尊,不过是个欺凌弱小之辈。 这就是张天流惯用伎俩。 与他对立,总会感觉心里堵得慌,难受久了人就容易暴躁,暴躁又使人冲动,而冲动正是魔鬼! 然而这些人都猜错了。 张天流是在恶心天尊,但目的不是搞臭他名声,而是杀他! 而天尊,也不是给自己台阶下,而是真有要事处理。 此刻天涯外,重新杀回来的五地修士保护着小白,又开始给天涯抽血。 天尊赶来时,两边还在厮杀,不过很明显,天涯修士不敌五地修士,眼下已经节节败退。 “一群废物。” 天尊刹那出现在战场中,对面前的泡沫海洋视若未见,又是一步便跨过泡沫海洋,出现在人皇面前。 然而天尊没出手,人皇也没出手,两个人仿佛静立不动,却见他们中间蹲着一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仿佛乞丐,却没乞丐的慵懒,他带着一点痴憨,嘴角留着口水,不断发出:“呃呃呃…”的长音。 突然,天尊手臂一抬,周遭数十人齐齐倒飞而出,也在此刻附近五地修士才反应过来,他们圈内多出个敌人! 待看明情况,众人更是大惊失色。 一个青年的手掌被一名乞丐手臂挡下,两人碰撞所爆发的威能震飞了附近修士,唯有身处气泡中的人皇无视威慑。 “不错,但还差了点。”天尊臂膀一震,傻子倒飞而出,身体同时出现道道裂痕,仿佛即将碎裂的石像。 “不好,傻子根本无心一战,他若不开口斗不过那人,大家一起上。”龚上溯一招手,天尊左右黑雾涌现,两张骨掌同时排出,欲要将天尊拍碎当中。 天尊一笑,双臂左右一撑,与巨大的骨掌硬碰,登时见到天尊双掌四周的骨掌表面,刹那裂痕布满,下一刻天尊双掌就凹陷进骨掌里,紧跟着两只骨掌开始裂碎,一路蔓延向骨臂,使头顶黑雾中刚刚冒头的骨王骷髅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飞快的退隐到了黑雾中,黑雾又很快的散去。 龚上溯脸色一白:“蜕变九重?” 能如此轻易击败骨王,除了蜕变九重的恐怖强者,龚上溯想不到另一个答案。 一道细弱发丝的金丝与一道电闪霹雳突然从前后夹击天尊。 天尊冷笑一声,瞬间侧身,双手分别抓住金丝与金雷,两者同时显化成剑,不同的是,金丝乃是飞剑,后方无人,而雷剑后方正是孙青旋。 被天尊抓住的两剑,顷刻间都像是成了破裂的石头,而且蔓延速度极快,孙青旋来不及松手,半条手臂已经石裂了! 西海龙王突然出现在孙青旋身后,龙爪一挥,斩下孙青旋手臂,同时另一手迎着天尊劈来一掌打去,龙爪与手掌接触的刹那,西海龙王的龙爪瞬间粉碎,而天尊仅仅是衣袖被龙爪之气撕扯破了。 “找死。”天尊衣袖被毁,显得十分震怒,五指成爪往回一拉,龙王无法控制的朝他扑去,眼看要被天尊一掌拍的石裂,天尊朝龙王打出的一掌竟突然折返,同时身体也镜像般调转,那一掌正好朝原先后方的人皇打去。 人皇同样一掌,但掌间一个气泡出现,两人双掌仿佛同时打在气泡上,顿时,天尊愣住了。 “半步造化?绝不可能!”天尊脸色惊怒交加,掌中真元迸发,气泡的吞噬之力居然吞噬不及,汹涌的真元从八面溢出,扑倒人皇身上,使得人皇在刹那间衣衫尽碎,身体也从石裂变成烟尘! 第一一七一章 战天涯十三 人皇身体如被狂风吹散的烟雾,消失的干干净净。 然而,尚未得意的天尊很快就扭头看向身后,透过包围他的几个人,后方泡沫海洋中,数百个气泡集中幻化出了一个新的人皇。 “难怪他们不敌,你倒是值得我出手!”天尊脸色阴沉片刻,旋即放声大笑。 “这话,还是留到下辈子吧。”天尊笑语落下,突然边上一句讽刺已经传到他耳中,扭头时,见一个弱小如蝼蚁般的小子,居然敢朝他伸出手掌,之见掌中青朦朦的光芒一现,天尊就察觉到了异样,猛然身体一震,周遭虚空陡然化为虚无,这种虚无很奇特,他明明身处虚空,明明众人都能看见他,可却没有一个人能感知他的存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幅画,一块石头或一棵草,毫不起眼,让人从心底里就注意不到他。 与此同时,小白的召唤失败了! 他有些愣神。 这还是他第一次失败,对方距离他又如此近,明明看到却无法召唤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小白肩膀处,跳出一个小傀儡道:“界力屏蔽,他自成空间,用咱们的话说,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天地制约,也就不受天地召唤,更不可能受你召唤。” “那是僵尸还是大圣啊。”小白郁闷道。 “老板别急出手,小白注意观察,等下把他幻想出来,即使不敌也能套更多的东西。”小傀儡提醒。 “你不来?”小白皱眉。 “忙着,没空。” 他们说话的工夫,天尊与人皇再度交手。 两者修为相差太远,老爷子完全不是对手,但是老爷子仿佛杀不死啊!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是时间问题,老爷子迟早被耗死。 而他却无法给天尊造成一点伤害。 另一边,张天流游走在九霄咫尺中,不断与突然出现在强者过招,他看起来十分狼狈,手里抱着的妞早丢了,因为这些人已经不顾她们死活,一出手就把千刃仙子干死了,红缨仙子也在为张天流挡下一剑后,即使不死也废了。 如今的他,没有人质,似乎更好对付,可事实截然相反,不论是潜藏奇袭,还是超远距离的偷袭,对张天流都没用,全被他看似狼狈,实则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 众人又惊惧他的降智神雷,不敢靠的太近。 这玩意实在可怕,它不仅能无视真元,还让他们的灵觉无法感知到降智神雷带来的危机,拥有器灵的护身法宝都没用。 因为降智神雷从设计上,就不是伤害技能,而且它的特性是意识屏蔽,这种屏蔽不单单是被击中的人,还有被击中前,这个人的危机意识也无法感知到降智神雷的危害,仿佛它根本不存在危害,就像走路时,被路边弯垂的野草划了划小腿,没人会去注意这点小摩擦。 但其实感知是相对的,强大的灵觉感知力,哪怕对方在万里之外算计他,他都能感知到。 可若是算计他的只是区区凡人,他就无法感知到了,因为凡人对他完全构不成威胁。 修为越是强大,对天地的影像也越大,一个思绪都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毁灭。 五地的傻子就是最好的模板,呼风唤雨只是一个念头,因此他要算计谁,如果对方修为不在他之下,必然相隔万里也能清晰感知。摘书吧 傻子虽到了这种境界,但他明显不善于控制,或许这就是傻子为何如此强大又显得十分弱小的原因。 在张天流眼里,他其实不比天尊差多少,虽然修为不足,但境界上已经很接近了,甚至超过天尊也不奇怪,主要也是现在的天尊没有展现所有实力。 张天流算计过很多人,其中强者不在少数,如单道人,他就能感知万里内谁算计了他。 可他却感知不到张天流,原因正是张天流自身实力太弱了!他所有的本事,九成都是借的! 不论是道法还是武技,都有式,透过招式套路能掌握对方的优劣,寻找破绽。 张天流不同,他没有这东西,要想知道他的下一招,就要看懂他写了什么! 可是谁懂啊? 三十六接引,七十二尊者,无一人懂! 因此与他交手,无法猜测他是攻是防,本想着猜心,通过他之前展现的攻防符语,猜测他下一步会如何应对,于是做出攻击,引张天流出手好寻破绽一击必杀。 奈何,一次次的猜错,途中还折损了几位! 猜不了,那就赌! 结果,一个个成了烂赌鬼,买大开小,买小开大,两个人大小都买,结果张天流开出豹子通杀,两人双双惨遭降智,同归于尽。 不到一刻钟,先后三名接引,七名尊者,外加四名侍从先后死在张天流手里。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也觉得很奇怪,他好像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嗯,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他好像预先就能知道我们的术法招式。” “不可能,我试过,刚才在跟他碰撞前,一息间我尝试用了二十种办法杀他,而且也做出了十次假动作,结果出手后还是被他挡了下来,我觉得,跟他的头发很有关系,那么注意到了吗,我们的真元波动哪怕再轻微都会使他的长发改变波动。”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再细细一看,可不就是如此吗! 张天流的长发之前一直没人注意,留这么长,还故意弄成这么飘,除了猪鼻子插大葱还能是什么?可现在经过珍惜观察发现,张天流的头发是根据灵气波动起伏蜿蜒,而且这么长,很多时候几乎都是围绕他转,即使是背后也没关系,他们都是修士,通过头发去感知一些事物并不难。 明白这一点后,要给张天流剪头发的心思就来了。 但怎么剪? 一名剑修当即催动飞剑欲在瞬息斩断张天流长发,结果,张天流都没有回头躲避,长发中间自动流出一个空洞,飞剑就这般很无奈的穿了过去。 而等飞剑折回,打着旋过来的时候,长发再度自动闪避,沿着旋转飞剑的边缘飘过。 “左右夹攻。”另一个人也祭出飞剑,打算与先前的剑修玩一出双剑合璧,让两剑化做剪刀割断张天流长发,可依然出乎他们的预料,眼看长发被夹住,结果,却成了筷子上脱落的面条,溜的干干净净,一根都剪不断! 第一一七二章 战天涯十四 “这帮家伙……” 张天流岂会看不出他们的用意。 异能是他最大的保障,由始至终没有告诉外人,并想方设法转移他人猜疑,眼下看来很成功。 不过这帮人要剪他头发的决心越来越大,认为搞定他头发就能搞定他,倒是个麻烦。 五花八门的攻击全朝他招呼而来,特别是那名放火的仙子侍从,对他怨恨实在太大,不仅要烧他头发,还想把他化为灰烬。 面对无法闪避的攻击,张天流直接跨界进入九霄。 “该死,这家伙太滑溜了。” “追。” 一伙人也立刻跨界,冲入九霄中,强大的压迫力把附近两座浮岛上的修士吓得以为异界入侵,要屠戮九霄。 怎料,一群人追着一个长发男子又跨界消失了。 然而没有安心,这帮家伙又出现在另一处。 来来去去,弄得九霄修士心跳一急一缓,似乎不把他们吓出心脏病不肯罢休。 “烦不烦啊。”终于有人不满的抱怨。 也就在此人刚抱怨完,突然天地一声巨响,吓得此人认为对方要对他下手了,忙开口道:“对对对对,对不起!” 可惜没用,天地还在持续轰鸣,震荡也越来越剧烈,紧接着便天昏地暗起来。 “总算搞定了。”九霄界主苦笑。 看着张天流斩破天廊很轻松,轮到他动手的时候,感觉都过去了好半天。 与此同时,九霄界中,众人是一脸懵逼。 “怎么可能?” 他们震惊的不是九霄也要脱离天涯,在场的谁不知九霄界主不安好心,肯定会去毁掉天廊,没人去阻止也是因为限制张天流,他的速度并不快,如果不是能在天涯咫尺间轻易穿梭,众人早灭了他了。 因此只要把守界口就好,把张天流困在九霄里才好斩杀。 可此刻九霄终于脱离,张天流不可能再进入咫尺,可他却凭空消失,追了半天,仿佛是在追一个虚影。 也在这一刻,天涯外,张天流出现在小白面前,正好目睹天尊击退老爷子的风采。 “还装逼呢。”张天流嗤笑道。 天尊闻听此言,眉头一皱,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见是张天流,脸色越发阴沉。 五地众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对张天流也颇为不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激怒他,没看到在场的多多少少都身受重伤了吗。 “大家不要怕,有老爷子在,他要能宰了咱们早特么动手了。” 众人一听,不由暗骂:“这不是废话吗?” 就算人皇真能无限重生,他凝聚也需要时间的,这个空档就靠他们拼了命的阻挡,否则小白早挂了,岂会给他时间抽取天涯气运。 “他的虚实我已看清,现在就差最后的验证了。”张天流说着,不等人说他吹牛皮,他就朝着已经变成雕像般的傻子道:“傻子吃饭啦。” “吃饭!”傻子突然欣喜的叫了一声,立刻活蹦乱跳的冲张天流跑来。 张天流给了莫老板一个眼神,莫老板立刻甩给傻子一个包子。 傻子欢喜接过,刚咬一口,张天流就问:“我们受一样的伤都这么痛,你不痛吗?”腐书网 傻子一听,顿时委屈的咧开嘴,嘴里的包子碎末掉了一小块,他忙抓住又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哭泣道:“都一样的,好痛啊。” 一瞬间,所有五地修士脸色大变,与此同时,浑身撕裂般的痛传到每个人身上,包括天尊都脸色白了白,诧异的看向傻子。 又一个半步造化! 怎么都没有到圣境巅峰,便能踏入半步造化? 这五地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搞定。”张天流却在这时候往旁一闪,小白忍着剧痛打出一道青光,一个与傻子一般无二的人从青光中浮现,一张口,众人下意识的全部封堵耳朵。 可是这个傻子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张嘴冲到天尊面前,一掌打出。 “找死。”天尊含怒回击一掌,两掌相碰,顷刻间,天尊与傻子幻想的手同时石裂。 天尊一呆,难以置信看着正在粉碎的傻子幻想。 就在这一刻,小白又召唤出七八个傻子全朝天尊扑来。 天尊脸色一变,石裂的手臂一震便恢复如初,紧接着双臂一错,真元涌入掌中,两掌大开大合,连续推掌,汹涌的掌风排山倒海般,将一个个傻子幻想拍得飞灰湮灭。 然而后续出现的傻子居然跟他一般无二,竟也同样运转真元,隔空拍出掌风。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天尊每一掌打出,身前同时出现数个乃至数十个跟他一般无二的金身虚影,与从青光中不断涌现的傻子幻想对轰。 金身虚影与傻子幻想都无比脆弱,承受不起强大的掌力,可是天尊真元仿佛取之不竭,反观小白面具下不断滴落汗水,抬臂召唤的手也开始颤抖。 众人目睹此景,心下焦急,可又完全插不进手。 小白和天尊之间,那汹涌的掌风稍微被蹭到一点,都能使人肌肤龟裂。 他们可不是傻子,全身龟裂了还有心情啃包子,啃完一个又一个,连啃五个后老板都拿不出来了,这厮还可怜巴巴的看着老板,弄得老板只能退到背后,架起蒸笼。 秦兰仙子这丫头一见此景,留着口水就跑过去要帮忙。 拜托,现在是蒸包子的时候吗? 不过……怪香的,还没蒸好都能把人馋得口舌生津。 “包子里有净灵叶,大家争取多吃几个,恢复恢复,咱们耗死他。”张天流提醒道。 “老夫不客气了。”西海龙王受伤不小,龙爪已经毁了七八次,即使他的再生能力再强,也抵不住一次次的石裂。 何况要对抗天尊的力量,损耗极大,不是简简单单再生就行,真元几乎都耗在对抗入侵体内的天尊真元。 净灵包子虽然无法恢复真元,但不用损耗真元再生血肉,无疑也能减轻消耗。 就在众人以为要陷入持久的苦战时,孙青旋突然出其不意的撕裂虚空,紧跟着张天流闪身而入,下一刻出现在天尊后方,面对天尊瞬间的反应和劈来的掌风,张天流竟然不躲不闪,残风剑在手,足尖在虚空一塌,轰鸣一声爆响,他已冲天尊激射而去,体表全部紫金化,并多了一层复杂而精美的刺纹,就连身后拖着的长发都出现了三十三个玄奥难懂的符文光环。 当掌风吞没张天流时,张天流速度陡增,整个人仿佛化作流星,拖着长长的一环环尾巴,电光火石间,犹如霹雳一闪,从天尊身边一掠而过,到了天尊前方显露真身! 此刻的张天流,浑身宛如长满毛刺的冰雕。 不过天尊也在僵硬片刻,肩部突然爆溅出大片血花,化作丝丝缕缕的血线,追逐张天流而来,涌入他手中石裂的残风剑中,顿时残风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从剑刃光泽上看,竟仿佛更加锋利了! “行啊,这都让你躲了。”张天流直起身,身上的冰刺多数缩入他体内,只有少许脱落。 而他体表看不到有一点伤痕,但气息却是十分的微弱。 不过对面天尊显然更不好受,脸色苍白如纸,再也没有之前无敌于世的气概。 显然那瞬间的交锋,对双方损害都极大。 第一一七三章 战天涯十五 方才瞬息的交锋,已经动用张天流能施展的所有绝招,防有紫金流体与刺纹,攻有三十三环提速符语配合云穿,还有与血灵一同施展的旋元剑气,外加一道降智神雷。 天尊即使能反应过来,也躲不过混合五力的旋元剑气。 事实果然如此,他躲不过,但擦破点皮都能要人命的剑气绝招,居然在顷刻间被他排出体外,要知道他同时中了降智神雷。 奈何时间太短,被天尊轻易的将剑气染过的血液一同逼出体外。 他看起来伤势不小,气势减弱,但远不致命,而且很快他就能恢复。 不排除双方修为上的差距,这次交锋张天流算输了。 可在大局上,他赢了! 张天流虚弱,他可以不打,天尊虚弱,五地的诸位岂会给他喘息时机! 老爷子第一个出现在天尊面前,双掌气泡推出,天尊头一次竟然不敢抵挡,选择退缩。 身后突然黑雾弥漫,一只骨掌拍来,结结实实的拍中天尊背部,顿时他拍得撞向人皇,肩部还带去一大片血花,立刻被黑雾吞噬。 龚上溯见此才松口气,好歹给骨王补了补,不然回头就是他要出血了! 撞向人皇的天尊避无可避,盛怒之下,两掌同时打在气泡上,顿时气泡竟然如石球般粉碎。 没有了气泡阻隔,天尊的双掌与人皇的双掌结结实实碰撞在一起,两团灵光至双掌间迸射,恐怖的威能逼得准备偷袭的舒夜不得不放弃,抽身远退。 人皇身体刚刚石裂,就被西海龙王的龙爪拍中背部,力道不减反曾,一对龙爪将人皇身体一层层推得粉碎,最后龙爪代替了人皇双掌,与天尊硬撼一记。 双方同时倒飞而出。 西海龙王双臂已经全部粉碎。 反观天尊双掌依旧完好无损。 不过他的身体还在倒飞,而且身后黑雾再度浮现,尝过鲜的骨王一把就抓住天尊,巨大的骨手用力一抓,天尊顿时七窍溅血,肩膀处更是涌出大片鲜血,被黑雾贪婪吸食。 天尊怒吼一声,双肘重重击在骨指上,顿时骨指爆碎,他挣脱而出,回身一拳将整个骨掌彻底轰碎,吓得骨王冲忙将剩下骨臂缩到黑雾中。 “邪魔外道,给我滚出来。”天尊愤怒的两手朝前一撕,虚空炸裂,一尊巨大的骸骨暴露在众人眼中。 骸骨所在之处,是一片堆满白骨的万丈空间,但奇怪的时,巨大骸骨怎么看都是死物,反观一副较小,只有两三岁婴儿般的骨骸绽放着乳白的宝光,显得十分神异。 难道这才是骨王的本体? 就在众人猜疑时,龚上溯早已面色大变,居然头一次不要命的敢扑上去与天尊交锋。 天尊回身一掌,掌风犹如一场浩瀚的风暴。 龚上溯全力抵抗,然而一层层罡气摧枯拉朽般碎成晶粉,眼看即将轮到他,忽然最后一层薄弱的罡气竟绽放出烈日般的光芒,照的所有人扭头闭目,一时间分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风暴散尽,光芒收敛,龚上溯身后居然多出一名白衣女子,女子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生得冰肌玉骨,貌胜天仙,完美得令人发指。 “华善夫人!” “是华善夫人!” 五地修士纷纷大喜。 “嫂……” “一边待着。” 华善夫人不等龚上溯开口,将他一把推开,迎着冲过来的天尊素手一抬,五色神光刹那照得所有人如沐浴在彩虹中。 两人真元在虚空纠缠,时而石裂风暴淹没五色神光,时而五色神光反噬石裂风暴,两股力量越缠越小,见此一幕,所有人脸色大变,连张天流都忙道:“溜溜溜……”抓起小白就跑。 众人一哄而散,连骨王都偷偷摸摸的关闭被天尊撕裂的口子,化为黑雾散尽。 不一会,一环波纹自两股力量间爆发而开,所过之处虚空从扭曲到炸裂,片刻间,天尊与华善夫人都陷入虚无中,两人依旧不退,拳掌更迭,碰撞出叠叠重影,一时斗得不可开交。 “娘,加油!”秦兰仙子狠狠咬了口包子,再给老娘鼓劲。 “杀!” 另一边,仙兵神将看到五地修士都退到一旁,而泡沫海洋大半被天尊与那妇人的交手余波震散,多数还被天尊击伤,此刻不杀回去更待何时。 “干他丫的。”张天流一挥手,五地修士也咆哮杀去,双方第一波术法武技顿时碰撞出璀璨的光辉。 一道金雷扑入军中,冲飞数百人,直至被一名神将挡住,才显化出孙青旋的身影。 眼看孙青旋要被何为,舒夜从旁杀来,八头火蛟扑向孙青旋周遭仙兵,可却未能伤到一人,就被一叠叠破开虚空的大浪淹没。 “又是你,石雄呢,你的对手在这!”舒夜可不想对付这种家伙。 然而石雄已经被一名尊者纠缠,对方的法宝十分恶心,是一条宛如蛇一般的长绳,扯不断,理还乱,对走刚猛力修路线的他十分克制,想求助于秦兰仙子,奈何这丫头还在吃包子。 这可怪不得她,她的本命飞剑被天尊毁了,自身受损也极大,短时间不可能加入战斗。 无奈,只好当一名吃包群众。 其余人也都被对手交缠,这里没有瑶池大阵辅助,想要脱离困境可不容易。 原先只要保护小白就可以,而且人皇又在全盛时期,他的泡沫海洋可是仙兵神将的克星,根本不惧天涯的人数优势。 然而人皇与天尊纠缠太久,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疲态,与小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候本应该撤退的,不过机会太难得了! 通过张天流的讲解,那个恐怖的青年正是天涯的天尊,干掉他天涯不攻自破。 如今天尊被他们耗残,又遇到华善夫人,即使华善夫人不敌,也能把他耗得更残,那个时候机会就来了! 可眼下怎么办? “一个个极端成什么样了,多皆修点别的本事会死?”张天流说话间已经来到近前,一道奇寒之气直接将涌向舒夜的海浪冻结,再一抬手,一道降智神雷劈中石雄身上的绳索,顿时打得灵活多变的绳索变成了普通绳索,石雄借此机会挣脱而出,等绳索恢复过来时,再想缠住石雄已经晚了,对上它的,是舒夜的白焰火蛇! 第一一七四章 战天涯十六 天涯之外,一片矛光横穿虚空,五地修士各施其法与之对抗,可一波过去尚未喘息,第二波矛光已经近在眼前。 五地修士多数只能以罡气抵抗。 矛光与罡气的碰撞照亮整片虚天。 虽然矛光过后五地修士多数无碍,然而第三波矛光已经降临。 五地修士郁闷得险些吐血! 之前有瑶池大阵协助抵抗,不觉得这些矛光有什么可怕,现在只能靠自己时,才知道打不死也要被耗死的悲剧。 突然,人皇闪身到前方,挥手一面气泡墙挡在五地修士面前,将矛光部吸入气泡中,无色的气泡一个个变得金光灿灿,整片连起来宛如一面金色的万丈墙壁。 人皇双手一分一合,横跨万丈的无数气泡飞快凝聚成一团百丈的庞大金球,喷涌一束可怕的金光横扫而去,刹那将上万仙兵吓得溃不成军,仅一击便死伤千众。 五地修士顿时振奋,还是老爷子牛啊。 先前的反击推进靠他,拖延天尊也靠他充当主力,现在又再度站到众人前方,令五地修士分外感动。 张天流见此一幕却皱皱眉,目光再一扫战场,不少极上遇到舒夜、石雄一样的情况,先前数战,他们的功法被对手摸清,老爷子又损耗不小,这样的硬撑抗不了多久,如此下去很快被对方人数压制,另一方面,被他吸引到九霄的天涯强者眼下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如果这一战输了,退守瑶池也没用,天涯不会再小视五地,肯定力以赴。 更重要的,是让他们把孤立的天尊救出来,输定了! “老爷子休息,我来协助,你们放心打。”张天流说话间,身上数以百计的傀儡飞出,每个傀儡协助一名极上,剩余的辅助通天修士。 有了张天流傀儡的辅助,众人开始还有些犹豫,不敢力以赴,但打着打着,发现越打越顺手,只要听他安排,说打东就打东,说后撤就后撤,如何防御,如何出招,无一例外是最正确的提议,让众人第一次意识到雾里散人对战局的把控有多恐怖,他辅助的不是一个人,是所有人,细致到给每一个人提供最佳战术。 可怕! 这种强大的精神与对战局的完美把控,让五地修士感到如虎添翼的同时,也背脊发寒! 瑶池四仙,除了一个老板,其余三位的能力未免太恐怖! “舒夜,力朝右前释放火蛇。” “龙王,左后水龙术。” “青旋后撤,前敌我挡,把吃奶的力气给我用上,朝你后上方给我狠狠的劈。” 三道命令同时通过傀儡传达,三人没有任何犹豫,等施术后才发现,张天流的本体居然出现在他们三方攻击的中心,此刻想收力已经晚了。 张天流周身一层符球展开,瞬间扩大百丈直径,下一刻,火蛇、水龙与雷光穿透符球,将张天流淹没,三股力量在符球中的碰撞,居然会化为一团恐怖雷云,无数电弧携符文之力从雷云中降下,将下方数百仙兵劈得片甲不留,三名神将浑身焦黑,场景惨烈到了极点。 敌我双方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操作? 如此突然的术法融合,即使是极上强者也需要长期的配合才能施展,特别是在力以赴下,三人修为相差太大,一个蜕变一重,一个三重,一个四重,都力以赴是无法使术法融合的,可张天流成为媒介后,却能将三者力量完美融合,并提升到恐怖的地步,一击,就把三队仙兵神将一锅端。 而张天流呢,气息还在,只是不在战场中,而是出现在小白面前。 “青旋左边……” “石雄右侧……” 张天流又一次下令,这次他们更没有犹豫,孙青旋雷剑一指,一道雷光在逼退一名神将后,瞬间击穿三名仙兵,其余人虽然躲避开,可是在雷光前方,石雄一拳打在虚空出,拳头也正中击来雷光! 石雄在一瞬间化为电人,紧跟着他运气一震,体表电弧八方散开,将包围他的数十仙兵与两名神将部被绞进了电光之中,一时间,焦糊味四起。 “秦兰别吃了,有队人偷袭瑶池,里面还隐藏了几个涯九众,让他们里应外合,东尊他们未必能搞定。” “龚门主准备星石术,上人撒噬灵毒藤种,石雄撤出接应巨石……” 秦兰仙子很郁闷的抱起满满一大笼包子跑了。 龚上溯只手朝空,头顶十个虚空旋涡出现,旋涡中心一块块石头越滚越大,眨眼间已有十丈之巨。 洛岭上人挥袖间,一层粉末洒满巨石表面。 龚上溯朝战场挥手,十块巨石破空而去。 与此同时,石雄撤到巨石前方,刹那分出十身,每个化身分别踏着巨石再度杀入战场。 巨石一到,无数石锥从巨石上如雨而下,逼得大片仙兵神将释放罡气抵挡。 第一波攻击没有给一名仙兵造成折损,便在仙兵神将认为不过如此时,撞到他们罡气上粉碎的石锥,变成无数细小碎片悬浮周遭,覆盖千军,石片突然长出一根根藤蔓,将反应不及的天涯将士缠绕其中,恰在此时,八头火龙冲天而降,正是舒夜前来相助了! 噬灵毒藤不仅将天涯将士的罡气腐蚀得千疮百孔,还在燃烧中释放了溶解血肉的毒气,刹那间,上千将士惨叫不止,被溶解的血肉一股脑的被下方一团黑雾吞噬。 所剩下的白骨都不放过,被黑雾中探出的骨爪横扫一空。 “你们……”一名天涯尊者气得浑身直颤道:“心未免太狠了吧,造下如此杀孽不怕……” “怕什么?”张天流哈哈大笑:“你们都偷家了,我们那儿几亿人口,无数生灵,有几个能幸免的?别跟我提投降,把命卖给那种人……”一指还在与华善夫人交手的天尊,张天流嗤笑道:“贱,杀贱命造什么孽了你说?” “小贼,胆敢污蔑天尊!”一众尊者愤怒指责。 “污?”张天流皱眉反问:“他也配?” “你……” “别你你你的,你们合起来都说不过我,不占理懂吗,你们能说我什么?杀人?两军交战不杀人杀什么?除此之外呢,不敬他?呵,我们没有给别人当狗的习惯,天涯既然挡我们的路,我们自然要灭,为自由而战,此乃人世间最美好之事,既然诸位执意当狗,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看是你们这群恶狗犬牙锋利,还是我们这群人技高一筹。” 第一一七五章 战天涯十七 张天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侮辱了。 他们这些天涯修士,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人! “人不可能摆脱约束,否则他就不是人,是神,或是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疯子。”一名尊者阴沉道。 张天流赞许:“很正确,我是后者。” 一名女尊者顿时怒道:“光你一个,就搅得天涯不得安宁,人人如他,世间将再无秩序,你的自私,要让无数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言重了,我没强求任何一个人,瞧我身后几十个势力的吃瓜群众,他们在五地的分量可不轻,要全跟我干革命,早没你们了,但我不觉得他们目光短浅,只是他们需要的不一样,有点狗粮就够了,我们比较贪心,想堂堂正正当个人。” “你口口声声做人,那么请问阁下,你口中的人是什么?自由自在?还是自由自在的杀人?” 张天流苦笑:“还能再肤浅点吗?” “我看是你答不上来了吧!”一名神将冷笑,说话同时,还给了孙青旋一斧头。 “干嘛?轮番洗脑?告诉大家我十恶不赦,趁早大义灭亲?还是拖延时间?没用,大家立场不同,各自有道,没必要论个高低,我视尔等为犬,不是贬低诸位,是赞扬你们的忠心,能腾出手的跟我给天涯的众犬们鼓掌。” 结果只有张天流掌声响起,谁有他这么闲啊,虽然他不闲,大脑运转的速度已经超过常人的千倍,闲话能扯,指挥也一刻不停,打得天涯修士节节败退。 “没劲。”张天流抱怨一句,又道:“你们既然要论人,那我告诉你,很简单的四个字,适者生存。” “废话!”不仅天涯修士嗤笑,连五地修士都忍不住吐槽。 张天流完全没在意,继续道:“当狗的你们只懂得有肉吃,活着就行了,我们不同,我们的生存不仅在物质层面,更是在精神层面,你们追求大道,我们也追求,你们为达目的靠的是剥削,我们不同,我们同舟共济,这是不是显得我们比你们高一等呢?别跟我提三个和尚没水喝,那是不思进取的蠢话,人类文明的进步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你们修为在高有用吗,还不是当狗,他让你咬谁你们就咬谁,挖空心思的去跪舔,还讽刺我们这些努力勤劳,扶老携幼共患难的人是傻叉,抛弃他们,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咦,好像这个问题回到原点了,你们还是有人性的,见不得我们屠杀兵卒,不过演技差了点,心思简单了点,扰乱我,拖延时间,表现的太明显了,你们真为他们打算的吗?我看不见的吧,这帮小卒虽然一个个修为通天,但说白了还是小卒,只是靠着一种法门批量生产出来的傀儡犬,没有自我,没有想法,从未去考虑这一战为了什么,守护天涯?no,守护他!你们的主子,真是够封建的,什么年代了都,一个有担当的人,首先要明白家国天下,为守护家去守护国,再守护全人类的和平与自由,看你们样子就不懂,这些卒子有家吗?家人过得如何?谈过恋爱生过娃不?对未来有什么想法?退役后干什么?不会没有退役吧……” 张天流仿佛在念经,声音以元神之力传播开来,让敌我双方皆汗颜。 脑中思绪也不受控制的被张天流带飞了。 特别是仙兵,发现他们活得简直毫无意义,他们为什么而活?他们究竟在守护什么?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军令如山是不错。 张天流也有可能在妖言惑众。 可却无法压抑他们脑海中的无数疑问。 张天流最后补充一句:“我们只是路过,你们就要把我们留下来当狗,凭什么?” 这番话,可谓画龙点睛之笔。 仙兵们所有的疑问也都击中在这个问题上。庙街 是啊,他们只是路过,我们拦他们做什么? 以前拦了那么多,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似乎只要有外界靠近,就必须要归天涯掌管,如果他们是自愿加入天涯那没什么,可并没有,许多势力是不想加入天涯,却被天涯强行给捆绑了,反抗者全被杀了。 一看军心不稳,神将与尊者们心下焦急。 “谁出的馊主意,反提升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反正不是我。” “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安抚军心为重。” 众人元神交流片刻,当即便有一名元帅道;“休要听他胡言,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在为虹天元帅报仇,至于阻拦他们,更是子虚乌有,他们自己才是阻碍,拦阻投靠我们天涯的五地修士。” 这话多多少少有点漏洞,但聊胜于无,被常年洗脑的仙兵多数还真信了。 果然棋子就是棋子,环境注定了思想层次,张天流说再多也没用。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给对方鼓掌,赞许道;“厉害啊,这都让你圆了,我也不跟你扯动机了,毕竟狗是听不懂人话的。” 张天流的话难听归难听,却点不燃对方的怒火。 现实过于残酷,不可能被几句话扭转局面。 该输的还是要输。 天涯的人数优势在张天流的加入后,就不再是优势,而是累赘! 他们可以施展融合法术,造成大面积杀伤,天涯修士不行,他们这样干就是对自己的造成大面积杀伤。 可要让他们退后,神将和尊者上,又明显不是对手。 现在等的是援兵,可援兵却迟迟未到,显然很奇怪! 按理说,通过咫尺出天涯很快,以圣境修为,哪怕从崖九出来最多不超过一刻钟,可现在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人呢? 他们不知道,这些家伙全被困在九霄中,要想从九霄出来就要穿过包括九霄在内的五个界,张天流算过距离,也就两三百万里,以圣境速度,第一时间赶过来,在没有阻碍的前提下,也要一个多时辰。 还是全力以赴,用这个速度赶到这里,无疑是人困马乏的! 其余各族很明显都在观望,即使有心帮助天尊,问题是守家怎么办?他们可不知道张天流出来了,现在天涯应该到处在传闻有大批外贼入侵,要时刻小心,守护天廊,别让外贼得手。 这种情况下,眼前剩下的一两万人不足为虑。 第一一七六章 战天涯十八 五地修士优势越来越大,反观天涯方士气低迷,再这样打下去他们这些人一个活不了。 而且随着小白不断抽取天涯界力,边缘处已经开始不稳,原先无法撼动空间的攻击,现在随便施展就能使得空间出现细微裂痕,这让天涯方脸色大变。 到了这个节骨眼,天涯已经没有退路,不杀小白整个天涯都将瓦解。 意识到这点的可不单单是天涯将士,没有人比天尊更能感觉出天涯气运的衰败。 如果再让小白抽半个时辰的气运,他九万年的辛苦将付之东流。 “两三百人都对付不了,一群酒囊饭袋。”天尊内心恶狠狠的怒骂。 他凝视面前的女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只有圣境八阶实力,却能施展出五行造化之力。 虽说造化圆满才能迈入天道,这个境界,可无中生有,可化腐朽为神奇,但这样的人物天尊听都没听过,别说遇见,因为这种人物同等于创世神。 想拥有造化之力,必须达到圣境巅峰才可参悟。 但这是天尊曾经的想法,就眼下,除了这个女人,还有那个傻子,以及白眉面具和那仅仅下境七阶的小子,他们施展的应该也是造化之力,虽然明显是半成品,但这已经很可怕了,半步造化,自己参悟如此多年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 难道说,参悟造化与修为没有关系? 造化涵盖世间一切,参悟造化同等于了解世间一切,但这何其难,修士通常只能从一个点出发,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道,妄图凭此一通百通,而这个过程,便称为半步造化。 可眼下的情况颠覆了天尊的认知,造化跟圣境似乎没有关联,难道造化并非在圣境之上,而是一直伴随左右,从修炼之初,甚至从出生开始? “出生?对,应天!难道应天还有别的意思?不单是重生之后应天命重拾前世?我当年不顾一切夺取应天坛,也只是怕梦神子在梦中偷袭我,我却从未去参悟应天坛的秘密,不过为了他们用了如此多次,应天坛的一切我已了然于胸,也从没遇到什么疑点……” 天尊边战边想,他感觉自己好似抓到了什么,却又有些缥缈。 忽然,天尊一喜,他明白了! 不过他同时也确定,应天就是应天成圣,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应天重生是拾起前世过往,所感所悟,那么造化之力呢?它能不能拾起,如果能拾起,眼下这些人的情况都能说得通! 他们极有可能是半步造化的重生者。 因此从一出生,不,没有应天坛,就算造化也不可能一出生就能记起前世,但只要遇到机缘,应天成圣后,他们立刻能掌握前世的造化之力! “那我的造化又是什么?难道这么多年我都错了?” 透过应天,知晓参悟造化与修为无关后,天尊开始自省,可越想他越感觉痛苦。52文学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别的道,可始终找不到自己的道。 他不像天外五崖那些人,有正统的传承,他的一切都靠他自己闯出来的,一路过来他尝试过很多道,很多时候失败,就算成功也是暂时的,它只能帮助自己度过某一个瓶颈,面对下一个瓶颈时,还必须打破这个道,推翻它从新去参悟,而不像别人,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后,参悟、体悟,随着一步步修行,不断的加深对道的理解,就能达到一通百通的境界。 自己却从没有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每一次突破都仿佛陷入永无止境的迷茫,如果不是自己的不甘心沉沦,恐怕早已化作黄土,正是自己的心比天高,才又能一次次抓住救命稻草爬上来,从新开始,也因此创出了粉碎他人的神通! “碎裂神通……”天尊忽然一愣,紧接着似有所悟,内心狂喜道:“我错了,我不是在粉碎他人,我粉碎的是这天道,它对我何等不公,让我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对,我是在打破,打破一切,不论是人,是妖是魔是仙是神,还是天道,我都应该去打破他们,正如我一次次打破自己辛苦参悟的道,我的道跟所有人一样,它其实很简单,就是打破!哈哈哈……对,原来我一直都错了,曾以为能参悟五行之道,是因为要学会如何克制善于五行的死敌,当我胜时,这个道对我就没用了,当然要打破,现在想来,这样的理解真是大错特错,我居然会误以为只有了解他才能击败他,浪费时间去尝试踏上他人的道,真是错到无药可救啊!我根本无需去了解他,而是打破他!用我的力量去打破,之所以能参悟他人之道,也是因为我要打破他的心境太强烈!梦神子,愚蠢的我居然在你身上浪费了如此多时间,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仅要打破你,我还要打破一切!天外五崖,全给我等着!” 天尊这一刻终于悟透,他不在执着于参悟他人的道,以前能成功,是因为对手太弱,而梦神子与他曾经所遇之敌皆不同,他已得造化,也便是得道! 梦神子的道,非他之道,他又如何能参悟? 他的道就是打破一切的破道,曾经所有的参悟都是为了打破,打破小境,打破大境,打破圣境,直至打破一切天道法则! “没错,这才应该是我,只属于我的无上大道!” “五行神光,哼,给我破!”突然,天尊一拳轰出,华善夫人强大的五色神光居然裂了! 华善夫人一愣。 两人交手至今,这是对方头一次能将她的光给击碎! “哈哈哈哈……再破!”天尊再度一拳,这一次不仅将华善夫人后续的五色光击碎,连华善夫人躯体也在顷刻间布满裂痕。 “五行造化也不过如此,在我破道面前,弱如蝼蚁,哈哈哈……不过若非你们,我还无法参透我拥有如此可怕的无上之道,为了感谢你,送你们一份大礼!” 一语言罢,天尊再度挥拳,刹那间,一道道幻影金身浮现在天尊身前,金身同时一拳挥出,逼得华善夫人飞快后撤,身前五色神光在重影拳风下碎了聚,聚了碎,仅仅一息间,华善夫人已面色惨白,然而重影还在冒出,从四到八,从八到十六,转瞬间就将华善夫人包围其中,虽有五色神光护体,可在如此恐怖的重影下,她撑不了多久。 而且重影没有停止,它以惊人的速度扇形展开,刹那显化千重万影,冲出虚无空间,一重重的幻影金身同时的挥拳,打得一层层空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不到一会儿重影就出现在远处的五地修士身后! 忽然感觉背后传来恐怖的压迫力,五地修士回头时,许多人来不及看清情况,身体就裂成了无数块,惨死当场。 转瞬间,重影就扩张到了小白等人面前。 虽然小白他们在华善夫人被重影淹没时就察觉到了,可此时想撤退根本来不及。 绝望已经刻在每个人脸上。 只需片刻,他们所有人都将在天尊一击下飞灰湮灭! 第一一七七章 战天涯十九 绝望之际,忽然一个个符球将所有人笼罩,正是张天流傀儡释放的符遁。 即使如此,众人依然绝望。 雾里散人的符遁虽然很全面,但却没有一项是出色的,其中的防御更是弱项中的弱项,不用极上,飞星境都能破了他的符遁,如何能挡住天尊的破道一击。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当天尊叠叠重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怖的破道之拳轰在符遁上,顿时毫无反应。 “” 众人集体傻眼。 “这怎么可能?” “雾里散人是怎么办到的?” “连华善夫人五色神光都无法对抗,区区飞星小修士也能破的符遁,却挡住了如此恐怖的破裂神通。” 众人对此只有费解。 “真是狗急跳墙。”张天流这时候突然嗤笑一声,顺道给众人科普科普:“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让你悟出一点歪门邪道,不过你别得意,你也早让我看透了,你的这个破裂神通,归根结底靠的还是认知储备,知人身体构造才可碎之,知法术才可破法术,不知的就会像眼下这情况,无效,之所以能破华善夫人的五色光,不过是参悟了一点意境,你的神通学会了捕捉五色光的运转路线,华善夫人只要提高五色光的变化速度,以你目前参悟的意境追不上。” 此言一出,被重影淹没的华善夫人突然绽放出一团炫彩的五色旋光,将附近所有重影瞬间搅碎。 “哼,那又如何。”重影成片消失,天尊从虚无中踏出,缓缓踱步而来,同时气势节节攀高,另华善夫人都不敢在与之交锋,唯有后撤到张天流身边。 刚想询问张天流还看出什么,就听天尊森然道:“不过是挡下我幻影一击,就认为能挡下我本体一击吗。” “是不行。”张天流点头:“即使我的符遁能挡你拳意,也挡不住你的物理攻击,毕竟实力摆着,差距这么大,稍微碰到我点,足够我飞灰湮灭几百次了,而且就算我看出你的进步原因,我们加起来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因为你已突破瓶颈,找到感觉的你会越战越强,不出一刻钟,华善夫人的五色光将再也无法挡你拳意。” 五地修士闻言集体绝望。 天涯修士听后则兴奋高呼天尊无敌,所向披靡。 就连天尊自己听后都很得意。 “你是个聪明人,你若归顺我可免除一死。” “呵,我看还有个前提吧,将我研究两千年的符语之术交于你,好让你的拳意更上一层楼,也就不会再遇到刚才的窘迫情况了。” “你可以不给。”天尊显得毫不在乎。 张天流又笑道:“不给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没错。”天尊傲然一笑。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你真以为突破的只有你一个。” 天尊闻言依旧自信满满道:“你即使再突破两大境界,也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可没说我,我说的是” 张天流说到这时,天尊立刻感应到一种熟悉的召唤感。 他知道是笑面又在搞鬼,虽然他现在迈入半步造化,但他也不会大意的投身困境中。 可就在他想要用之前的办法隔绝界力,陷入虚无空间时,他眼前就是一花! “怎么可能?”天尊震惊。 他的感应可是提前的,也就是笑面没出手前,他就能感应到笑面准备对他动手了。 之前也是这种原因,当笑面伸手时,他周身就陷入了虚无。 可眼下为何会被传送过去? 明明刚才轻易化解笑面传送,怎么这一次却来不及了呢? 张天流刚才的话猛然回荡在天尊脑海中,突破!笑面也突破了?不可能,他的修为没有丝毫变化,相反气息比之前弱了很多,难道是造化之力的突破? 天尊怎么都不会想到,此刻的小白,已经将极限爆发力冲破了百倍,此刻的他无需任何架势,只需心念一动皆可召唤。 刹那间,天尊出现在小白面前,与此同时莫老板刀俎发动。 天尊立刻陷入一片混沌空间中。 这个世界昏暗无光,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生灵,哪怕一株枯草。 但天尊就是能感觉到有一尊恐怖的神灵在镇压他! 无法动弹! 小到手指、眼皮,保护连呼吸他都感觉失去了。 唯一可以动的只有意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谁?谁封印了我?给我出来,出来,出来啊,鼠胆匪类,快给我滚出来不出来是吧,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给我破!破!破!破!破!破” 天尊想声嘶力竭的大喊,可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能听到他声音的只有他自己。 “难道是梦神子干涉?该死的梦神子,知道我迈入半步造化就想趁机除掉我,你以为我会再次死在你的梦中吗,我有应天坛在,我永生不死,你永远奈何不了我,等我完成破道,便是你命丧之时,哈哈哈哈” 众人看着声嘶力竭的天尊,一脸懵逼。 这家伙自从被笑仙人召唤到面前后,就一直乱吠,什么破破破,什么梦神子,什么应天坛,难道精神错乱? 他们自然不知,中了莫老板的刀俎,只有意识被困在刀俎空间内,身体其实没有被控制,但与张天流的降智神雷不同,张天流是屏蔽意识,却会留下一道最纯真的婴儿期意识,见到陌生环境会怕,见到陌生人会哭,而莫老板刀俎,不是屏蔽,更接近鬼压床,感觉上明明是清醒的,可偏偏呼吸困难,胸口像被人压着难以喘气。 眼下天尊,就像在说梦话。 之所以张天流还会给他开口,不是他没有提前做好灭杀天尊的准备,而是一直在寻找杀死他的办法! 天尊还没被召唤,张天流就提前一秒开始尝试了,现在天尊被刀俎控制整整一分钟,张天流都找不到杀死他的办法。 原因就是天尊的造化之力会护体! 明明刚才还不会的,突然的突破,让这厮的破裂神通有了护主意识,这可难倒张天流了。 虽然符语类攻击,破裂神通暂时无法抵抗,但张天流与他差距太大,仅凭一分钟的符语构建远远不过,他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并在这期间不能冒然尝试,因为如果一击不死,天尊身体就会习惯这股力量的攻击方式,那么下一次他的破裂神通就会主动形成防御,粉碎他的符语攻击。 而别的攻击,如残风剑施展的旋元剑气,张天流最先尝试的就是这一招,结果一触碰到天尊皮毛,不仅剑气,残风剑都会碎裂。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天尊早就了解过旋元剑气,二是通过张天流之前割伤他的体悟,已经烙印在灵魂深处,因此被破裂神通所破。 “所有人一起上,寻找办法干掉他。”张天流忽然吼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 老爷子第一个弹出气泡,结果刚刚触碰到天尊,气泡就粉碎了。 老爷子眉头一皱,还想再试,张天流忙道:“不用了,类似的攻击无效,如果没有别的攻击,老爷子就去帮我抵挡一下天涯军,还有谁要试快点,另外五行术法的不要,青旋用雷法看看。” 张天流一边说,一边开始用根根长发飞速书写符,双手也没闲着,书写的速度依然飞快。 而孙青旋已经打出一道金雷,结果劈在天尊身上时,奏效是奏效了,但仅仅是皮外伤,瞬间就被天尊的自愈能力修复如初。 孙青旋眉头一皱,双掌齐出,一手金雷,一手赤雷,两道电弧交织盘旋,狠狠劈在之前的伤口处,可这一击很奇怪,明明双雷合一,结果命中后,赤雷有效,金雷却无效。 “威力太弱,这家伙肉身淬炼得很强。”西海龙王上前道。 他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看明白了,如今的天尊,若无法一击将其灭杀,再用同样的攻击就是白费力气。 他跟天尊交手好几次,不论是远攻术法,还是近战肉搏,对没突破前的天尊都无效了,更别说突破后他的。 龚上溯也没有动手,甚至都没有过来,而是与骨王对抗天涯修士,不过这边的情况他也看明白了,无奈道:“他的破裂神通已经出神入化,唯有找到一种他未知的神通才有可能杀死他,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众人闻言眉头大皱。 若是一击无法灭杀,当真不能胡乱尝试,否则只会让他变得越来越强! 第一一七八章 战天涯二十 “别围观了,没事干的去挡天涯修士,别把石雄他们给累死了。”张天流阴沉道。 众人这才散去,他们的确帮不了什么,有特殊手段的力量又不够,修为强大如华善夫人,却无法打破天尊的破裂神通。 说白了,此刻的天尊就是极限流! “怎么办?要不要我镜像一个他,让他自己对抗自己的力量?”小白提议道。 张天流摇头,他看着莫老板,现在莫老板朝天尊伸出的手掌已经出现裂痕,皮肤干裂,时不时脱落一些皮屑,显然他也撑不了多久。 “还有多久?”张天流问。 莫老板忍着手掌的剧痛,面无表情道:“最多三分钟。” 张天流苦笑:“也就是还有一百七十八秒,不够啊。” “一百七十五秒了,那你要写多少才够?”小白急急的问。 “一百七十三秒,五十篇应该可以,为保险六十篇以上,也就是六十个我。” “还有一百七十秒了,那你的降智神雷呢?多打他几下嘛。”小白再度提议。 张天流还是摇头:“一百六十八秒,没用,他的意识不在他体内,就算能行最多三击,前后不到一秒钟降智符语就会失效。” “一百六十四秒了啊!那你还要多久?还有我能不能弄个莫老板出来?哦还有还有我们为什么不用元神交流那样快点啊!”小白语速飞快,急得都恨不得掏刀把天尊捅死。 “一百六十二秒,别担心,我有把握。”张天流宽慰道。 “那就好。”小白自己用元神传音。 可怎料,张天流话锋一转道:“但需要你帮个忙。” “我?什么忙?”小白元神瞬间答复。 “我会传一道神念给你,以此幻想你就能复制我,不用多,五十个。” “那也够多了!来吧。”小白苦笑,撸起袖子,摆好架势。 张天流分裂一道神念传给小白,小白双掌与额头三道青光迸射,一瞬间就幻想出三个张天流,之后数量成倍增长,不处五秒五十个张天流悬浮四周,每一个都在长发乱舞,书写出一篇篇密密麻麻的符语占据了千丈空间。 操控幻想物需要集中精神,特别让一群幻想物做一些细致活时,不仅要精神强大,还要一心多用,这两点小白都办不到! 普通细致活可以,但符语太难了! 它已经细致到将真元分化数种乃至数十种之多,游走不同的筋脉,时而分裂时而融合,还要幻想十万根头发去写字,五十个就是五百万,速度还要快,五百万根头发在一秒钟内至少要写六到八个符文,疯了都! 但张天流的神念给了小白极大的帮助,他根本不用去幻想,只要让张天流的一缕神念操控他的思维即可。 对于操控工具人,张天流是老司机了。 即使如此,小白的消耗也十分巨大,片刻间就流了一身冷汗。 张天流消耗也很恐怖,他已经顾不上辅助战场,因为需要的符语篇数是百倍,小白拼死也无法承受,所以这一半需要他硬扛起来。 莫老板同样遭受到巨大痛苦,他的手掌已经脱落到只剩下骨架了,这还是服用了净灵草的缘故,否则别说三分钟,半分钟他都扛不住。 意志虽然没问题,可是修为太低,肉身不够强大始终是三人的最大弊端。 一分钟后,莫老板手上的裂痕已经蔓延全身,颈部裂痕从三道到三十道仅仅只是过了十秒钟,更别提已经裂痕布满的肩膀,似乎只要有人轻轻触碰一下,他整条右臂就会粉碎成渣。我爱搜读网 人皇已经退守到三人身边,留意一切风吹草动。 这一刻三人不能被打搅,否则必将前功尽弃。 五地修士为了给他们营造安全环境,在失去张天流辅助的情况下伤亡迅速增加。 天涯方早已注意到天尊的异样,几位尊者已经下达死命令,不想死就要去战,天涯将士别无选择,何况没有张天流辅助,五地强者无法配合起来,全都在各自为战,天涯将士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就算死,也要给我撕破一个口子!” “对,有天尊应天坛在,尔等无需惧怕,上!” “冲啊!” 天涯将士占据上风后,又在神将与尊者动员下,一个个陷入疯狂,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并在重伤垂危时也没有退后一步,而是选择自爆与五地修士同归于尽。 “轰隆隆……” 一声声巨响,撕裂了空间,一个个仙兵不要命的扑向骨王,接连自爆,炸的骨王一碎再碎,不得已躲入了黑雾中再也不敢出来。 龙王已经显化真身,一头万丈银龙环绕在张天流四人外围,抗住了无数矛光的冲击,被打落无数银鳞,又在重伤的仙兵自爆中,被炸得血肉模糊。 “龙王,借你点血肉。”龚上溯顾不上是敌是友了,他必须要让骨王和尸傀吞噬血肉变得更强才能挡住天涯的一波波疯狂攻势。 “现在还客气什么,能拿的都拿去。”龙王说罢怒吼连连,搅起一片惊涛骇浪冲退扑上来的仙兵神将。 数千仙兵在海浪中翻滚的同时,依然没有放弃攻击,矛光穿透海浪,将龙王如城墙般的身体轰得千疮百孔。 一道五色彩虹降下,将海浪中的百余仙兵顷刻绞灭。 “恶妇莫要嚣张!”一位尊者冲到华善夫人近前,面对五色神光,此人竟毫无俱意,猛然化身成一只巨大玄龟,宛如一座山般抗下了所有神光,旋转着朝华善夫人撞来。 华善夫人一指,一道五色剑光瞬间贯穿玄龟,龟血如井喷般射出百丈之远,即使如此,玄龟速度依然不减,重重撞到华善夫人的五色罡气上,顷刻间空间爆碎,双方都被卷入了混沌中。 “不行啦!这里感觉不到天地元气了,全让雾里散人给吸光了,这片空间恐怕马上就要破碎了,想办法撤吧!”舒夜焦急道。 石雄回头看了一眼道:“再坚持一下,空间暂时还……不好!” 让石雄脸色大变的不是天涯方突破他们的防御,也不是天涯援兵到来,而是他们这边自己出现了严重的大问题! 傻子! 这个家伙抱着三笼包子,一边跑,一边叫:“不好啦,天又塌了,哇,哇哇,地陷啦,大家快跑啊,天塌啦,地陷啦,再不跑都要死啦……” 他一边叫,一边跑,声音传到哪,空间碎到哪! 眼看裂痕要抵达张天流四人处,洛岭上人立刻甩出八面阵旗,将他们四周千丈封堵,阻隔了傻子的声音,总算没让瑶池四仙沦陷到混沌中。 可是让傻子这一闹,空间越加不稳定了! 不过不清楚傻子神通的天涯方,即使逃过了傻子造成的空间裂痕,也逃不过飘入耳中的一个“死”字! 顷刻间,数以百计的仙兵神将连同尊者都口喷鲜血,修为不到圣境者当场暴毙,神将尊者即使抗住了,也是重伤垂危。 可惜的是傻子没有直奔战场,他居然是一路往上跑,仿佛要跑进那一片无边的星辰海洋之中。 众人顾不上他了,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第一一七九章 战天涯终 天尊还在愤怒的胡言乱语,他似乎不知疲惫,也永不屈服。 “很像你。”莫老板声音沙哑道。 他这一开口,嘴唇立刻脱落出粉末状的血肉。 张天流一挥手便是一大片符语,闻言随口冷笑:“我有这么蠢?” “遭遇,或则说心境。”这次莫老板没有说话,而是元神传达,他的状态似乎不容许他再开口。 “世上苦逼多了,个个像我啊?”张天流落下最后一指,一团炫光亮起,从他指尖游移出千丝万缕,快速接通所有符文,形成千丈之巨的球形阵纹。 张天流抽指刹那,所有符文在阵纹的带动下,往炫光聚拢而来,最后汇聚成一个字,滅! 张天流手掌一推,滅字飞向天尊过程中,将空间撕裂,当贴到天尊身上时,天尊的喋喋不休立刻戛然而止。 “死了吗?”小白感觉到天尊的生命气息飞速流失。 其余三人闭口不言。 突然,天尊身体一震,竟撕心裂肺的怒吼起来,与此同时,眼看要消失的生命气息忽然反弹,飞速壮大,一身真元雄浑到仿佛身体已经无法容纳,如火焰般在体外燃烧。 距离天尊最近的莫老板,其残破的右臂立刻被震碎,幸好老爷子眼疾手快,弹一个气泡将他笼罩,否则莫老板已经丧命。 “我靠!不是吧。”小白惊讶的连连后撤。 三人一声不吭的同时后撤。 天尊气势越来越强,转瞬间就超过他的巅峰时期,并还在节节攀高。 所有人脸色大变,交战双方居然下意识的停手,目光齐齐望向天尊。 “天尊突破了!天尊居然又突破了!” “太好了,天尊无敌,所向披靡!” 仅剩的一万仙兵也高举战矛,齐声呐喝:“天尊无敌,所向披靡……” 仅存的百多十名五地修士再度绝望。 之前意境的突破就让他实力瞬间提升到近乎无敌的地步,眼下修为境界又突破,以五地境界论,乃是无极。 而在无边海,则是造化! 不论哪一种,在眼下的局面都是无敌存在。 “完了!”舒夜第一个崩溃道。 “嗯。”张天流点头道:“不过是他完了。” “嗯?” 众人疑惑的看向张天流。 “他走的是破而后立之道,因此大乘后,他可以打破一切,包括他自己,但有一点他无法打破,还是他自己,不同的是,前者是打破陈旧的他,过去的他,弱小的他,而后者,他无法打破强大的他。” “难道说……”洛岭上人立刻醒悟道:“你不是在灭他,反而在帮他!” 张天流笑道:“对,所以大家最好躲远点,别被他的自爆波及了。”逸云中文 此言一出,五地修士立刻一哄而散。 “龙王,送我们一程,回瑶池了。”小白招呼道。 龙王立刻一抖庞大龙躯,待四人落到他背上,便全速冲向混沌。 天涯将士也蠢蠢欲动,但却有一名尊者跳出来道:“我不信,天尊绝不可能死,天尊是在突破,他们都是怕天尊突破后被天尊灭杀,大家不要怕,待天尊突……” 此人话还没有说完,天尊体内突然爆发一股恐怖的真元,将这名尊者直接震飞,然而这股力量没有冲到后方天涯将士面前,就很突兀的回缩了,再度聚集在天尊体内。 翻滚了几圈的尊者刚刚站稳身形,立刻就兴奋的哈哈大笑:“我说的没错吧,天尊就是在突破,若是无法承受体内的力量,岂会再吸收回去!天尊是故意提醒我们呢!现在我反而担心,这股力量还不够天尊突破所需,哈哈哈……” “这傻逼。”张天流对此表示无语。 小白揉着太阳穴道:“我感觉他似乎也没错啊。” 张天流一点不担心的笑道:“正常情况是没错,但眼下正常吗,且不说我送给他的力量能否全部吸收,单说他的意境,你以为他真的能完美控制吗,修为越高,参悟到越强的意境时,就越要小心去摸索它,研究它,以防反噬,眼下他无疑还没有掌握好,光破了,自身立不稳,又被我坑,就是这种情况,不是他想要吞噬那些力量,否则刚才也不会释放出来,而是他的破道强迫他去吞噬,不容许变强的时机被这身臭皮囊给耽搁,真是越霸道反噬越强,境界上是物极必反,心性上是走火入魔。” 似乎为了验证张天流的话,天尊身体终于无法压制体内暴涨的真元,可不知为何又要强行留住真元,这就导致他的身体开始膨胀,从一个七尺男儿转瞬间就成了三丈巨人,被撑破的仙袍里,满身皮肤遍布粗大筋脉,全身已经赤红,狰狞而可怕。 看着天尊变得越来越大,高达十丈后,已经开始无法保持正常的人形,不是左脚粗,就是右手小,甚至出现十分不规整的凸起,随着全身筋脉鼓动,这些凸起越来越大,形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气泡,膨胀的皮肤近乎透明,里面凝聚的可怕真元犹如彩色的混沌,什么乱七八糟的属性都有。 “这厮破的还不够干净啊,吸收的力量居然被动的炼化出这么多属性,他死定了。”张天流不在观望,回身看向瑶池。 小白则细致勃勃,毕竟现在的天尊变得真的好大,恐怕已经有百丈高了,不过身体已经看不到四肢,也不像一个皮球,反而很像彩色的墟泥兽! “要爆了!真的要爆了,大前辈快看啊!” 小白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其余人焉能看不懂。 就是天涯将士都不在执迷不悟,开始后撤,只有那尊者还一副准备恭迎天尊成功突破的兴奋状。 这人也是疯了! “不!” 天尊最后突然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颇有傻子言出法随的风范,震得天涯外遍布裂痕。 一场浩瀚的惊天爆炸,就在张天流等人穿过混沌,进入瑶池时,于天尊处炸开,不仅将虚空震得粉碎,连想要入侵的混沌之力都被爆炸产生的界力撕碎,包括那名忠心耿耿,坚信天尊能扛住的尊者。 当爆炸过后,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爆炸处的空间没有化为虚无,而是居然形成了一个瑰丽多姿,又缤纷多彩的小世界! “卧槽,那是什么?”小白震惊。 张天流也惊道:“初始的小千界!” “宝贝吗!回去拿啊。”小白兴奋道。 可没等他们回去,突然从混沌中冲出一道身影,冲着小千界打出一道五色神光,就将这小千界收走了! “靠!”小白顿时想骂娘。 虽然收走的是华善夫人,也算自己人,可是…… 小白转念一想,便释然道:“算了,反正我们不久应该就会没了!” 第一一八零章 大梦难觉 一切归于平静,又是新的一轮开始。 天尊一死,再无人敢阻挡五地修士,小白想怎么抽就怎么抽。 “这样下去,瑶池是否成为新的天涯。”龚上溯笑问。 张天流摇头:“实力不允许,老老实实到无边海待着。” “也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龚上溯说完,冲着众人拱拱手,便往炼王门飞去。 其余人也纷纷告辞。 眼下时间很急迫,他们要赶在天涯完全坠落前占据一片海域。 转眼就剩下张天流四人处于崩碎的天涯边界。 残破的莫老板至今没有恢复,或许他也懒得恢复了。 瑶池在缓缓向他们靠近,从天池门中涌出数万人踏着祥云来到边界,远远看着天涯边界的张天流四人。 “走吧,别过来了,瑶池界力还不稳,会被天涯反吸的。”张天流元神传音道。 “老狐狸你不回来了吗?”海棠叫道,奈何声音却无法传递到天涯,而她元神又不够强,无法穿透混沌。 张天流却好似听到了,摇头道:“不回了,时间不够。” 时间还有,但四人都不是矫情的人,何况一直以来他们都刻意跟五地保持距离,眼下更不想婆婆妈妈的走。 目送瑶池向无边海升去,不多时超过了小白视野极限,他输送的界力被迫停止。 不过早已经足够了。 天涯的界力失去了平衡,四面八方都被混沌侵入,甚至强大的修士打个喷嚏都能把空间给喷裂了。 加之天涯各界也在强行抽取天涯气运,护着自己的领土不被混沌吞噬,天涯亡了! 目睹一个个界脱离天涯,升向无边海,小白揉着太阳穴道:“我们还有多久?” “快了。”说话的是莫老板,三人望去时,莫老板身体还在脱落粉末,不过这些粉末不像之前会成为飞尘扩散到远方,而是脱离不久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老爷子的身体也变得有些淡化。 “看来,老夫要先走一步了,三位小友,告辞!” “老爷子走好。”三人同时道。 人皇淡淡一笑,闭上眼睛,身体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 而在这个途中,张天流三人也透明了。 不仅是他们,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所有异人都震惊的看着自己淡化身体。 “夫君你……” “什么?啊!不可能!我是怎么了?” “爹……” “父亲……” “妈妈……” “老祖……” “阿sir,这一轮咱们恐怕要输了,咦,你怎么……啊!我怎么也……” “王老板,你身体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我……我靠,靠靠靠靠靠,我这是怎么了我?” “不对,天涯!天涯也在消失!” “什么!天啊,怎么什么都变得透明了?”第五 “难道说……” “难道是……” “莫非……”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所有人心里。 有人打下了天涯,而且要将它毁了! “张天流!没想到还是让你给算计了!” “靠了,究竟是谁啊!” “贱人!肯定是贱人!” “那个……王老板不是说散人现在八成在符文大陆造娃吗?” “呃……对啊,我怎么会认为是他呢?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啊,那究竟是谁啊,居然这么快就征服天涯了?我们辛辛苦苦这才到二重天啊!” 究竟是谁! 成了所有人的疑问。 而时间已经不容许他们考虑太多,很快就有人意识模糊,无法控制的消失在天涯或无边海中! 天涯之下,断海。 一艘挂着雾山幡旗的巨舰上,雾山派上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巨大的天涯缓缓消失,而附近海域出现了大片的海市蜃楼,不,是界临之景! 一场庞大的界临景象,占据了无数空间。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红玗难以置信的望着周遭一切。 阿七却呆呆的看着即将消失的天涯,喃喃道:“公子也是这样不见的!” “公子!”红玗愣了愣,皱眉道:“哪位公子?” 阿七错愕的看向大姐,刚要回答,却恍惚间好像忘了什么,自语道:“公子他……公子……我……我不知道,只是突然这样说了,大姐我……” 红玗看着突然泪流满面的七妹,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留下泪水,上前抱住红玗道:“别哭,那位公子欺负了你,告诉大姐!” “没有,我不知道,我好像忘了什么!忽然感到好难受,就是想哭……” 张天流三人望着即将消失的对方,都露出了一抹苦笑。 “想必无数人都在经历妻离子散的命运,造孽啊!” “大前辈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也没听到你在说什么,但看到了!” “你笑什么啊大前辈,还有你,老板你居然也笑了,还是正常的笑,不像你啊,你应该趁着最后关头讽刺大前辈几句,不然就没机会了,不,他们有太多的机会,我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看到你们,我突然后悔了……” 小白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后,就消失在了虚空中,连同他整个人。 转眼,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天涯不见了,曾经阻挡了无数人的断海,也被海水填满,取代这片海域的是一片广阔的大陆和数以千计的岛屿。 所有人仿佛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们经历了很多,也遇到很多特别的人,他们与这些特别的人发生了很多关系,甚至有人与他们成亲,诞下儿女,有过甜蜜的爱情,也有难以割舍的友情,还有视为大敌的仇恨,很多很多,但这些特别的人是谁,梦醒的他们没有一个能答得上来。 包括与他们成婚生子也成了梦,醒后梦中的孩子无一例外全都消失了。 如果是一个人会这样并不奇怪。 但在天涯行的海域上,所有智慧生灵同时做了这样一个梦,那就十分诡异了! 各种猜测与迷惑纷纷道来,版本在一天内出现了上亿种,多是大同小异,有细致的,也有大概的,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把他们梦中的那个人说清楚,他们的相貌,气质和名字,一切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他……真是梦吗? 不知何时,天涯行海域生灵们,将这一天称之为大梦难觉! 第一一八一章 兽人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日上午九点半,本市宁区发现一起凶杀案,死者为一对年轻夫妇,姜某与庆某和还在上幼稚园的女儿姜某某,死于昨夜九至十点左右,目前凶手在逃,据附近目击者称,嫌疑人很可能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男子,跟之前两起灭门惨案手法相似,请广大居民做好防范措施,深夜不要外出……” 明市,新区,一家名为小莫快餐的小店里,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盯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边吃边议论里面播送的新闻。 “你的糖醋里脊。” “诶我说莫老板啊,你的生意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请个人帮忙上菜啊,我不是心疼你,是心疼我们的宝贵时间。” “对对,莫老板应该请一个小妞,水灵水灵的那种。” “这个提议好,这不快暑假了吗,明大的学生肯定有留校出来打工的,只要莫老板肯花钱,肯定能请来一个水灵的女大学生,我们也好一饱眼福。” “复议。” “你们够了啊,知道莫老板为啥不请人吗,没瞧见……”说到这,此人突然压低声音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众人扭头望去,顿时见到门外一个身子高挑,堪比超模的女子款步进来,刹时令人惊艳! 这个女人不仅身材绝佳,容貌也精致得令人发指,不过不知为何,如此漂亮的脸蛋偏偏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好像被她讨厌了,甚至说是鄙视! 每次看到这个女人,众人都有些郁闷。 得罪谁了我们?为什么这样看我们?我们可不是坏人啊! 店里立刻有人起身,恭敬朝门外走进来的人道:“杨警官又来吃饭啊。” 杨藻对这人点点头,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而她身后还跟着两人,别说熟悉他们的人,就算不熟悉的,也能从气质判断出他们极有可能是便衣警察! “啪嗒”一声轻微的清脆,芝宝打火机燃器一缕火苗。 一根烟凑到火苗上,燃出一缕青烟。 杨藻深吸一口,把烟和火机顺手放上餐桌,另一手拿起菜单,一口烟喷到菜单上,烟雾扩散时,附近小区的保安队长笑着凑近,指了指电视播送的新闻,小心翼翼问:“杨警官啊,这新闻上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杨藻摇摇头。 保安队长还想再问,边上的便衣警察冷冷道:“想了解关注公告。” “唉汤警官,我不是也急吗,都犯下三宗命案了,还都是灭门惨案,我也怕啊,我就是想知道有嫌疑人究竟还有什么明显特征,也方便我保护小区安……” “回锅肉……”杨藻的声音突然打断保安队长的话,纤纤玉指夹着烟伸到烟灰缸上,烟灰抖落时,又听她不咸不淡道:“地三鲜,鱼香肉丝,再要一个山药排骨汤。” “稍等。”莫老板淡淡的声音从后厨传出,好在快餐店不大,不然谁能听清。 当莫老板端菜过来时,杨藻歪头看着他。 莫老板一言不发,上完菜转身就走。 “无情。”阴如南苦笑。 “胡说什么,是人各有志。”汤靖承起身就去给自己打饭。 在这里吃饭可没人帮忙打饭,都是自己吃多少打多少。 结果饭没吃饱,一通电话三人就跑了。 莫老板看着一堆剩菜,略微皱眉。 当夜,新区一处废除半年的工地外。 “应该就是这里,人群疏散完了吗。”杨藻问。 “这附近哪有什么人啊,直接进去抓了完事。”阴如南笑道。 “不能大意,这里监控太少,听说有流浪汉聚集,快去。” “好好好,你们小心。”阴如南立即带着几名辅警在周围巡视。 “我们现在潜入,一旦确认凶手身份,只有他一人立刻抓捕,如果有帮凶通知局长,请求武警支援。” 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目前不排除有帮凶的嫌疑,因此这次行动他们必须谨小慎微,一旦让一个人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汤靖承点点头,掏出枪直接上膛,与杨藻分开潜入,左右包抄。 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工地泥泞,为避免踩踏出水声,两人几乎不抬脚,而是挪动前进,不一会儿两人脚面全是黄泥。 步行的艰难没有降低两人的警惕,不久来到工地建筑下。 杨藻扫了一眼堆积灰尘黄土的水泥地面,特别留意了阶梯后略微皱眉。 地面上没有新的脚印,可从监控看到这个人逃到这里时已经在下大雨了。 凶手没有到烂尾楼上,那就肯定在下面,可下面一览无遗,能藏身的只有柱子背后。 然而将一层柱子搜索完,与汤靖承碰面后都没有遇到凶手。 汤靖承指了指上面。 杨藻点点头。 汤靖承立刻咬住了枪,徒手攀爬钢管,杨藻则往阶梯悄声上到二楼。 半圈寻找下来,两人再次碰面,又再次分开。 如此一层层的搜索上去,等到了第八层时,杨藻终于发现了脚印。 这让她脸色一变,这个脚印很不寻常,不像人,更像大型猫科的野兽脚印,但却比狮虎的还要大至少一倍。 便在杨藻疑惑时,突然好似有一阵狂风撞向了她,她也只能看清一个高大的黑影,身体便如炮弹飞出,肩膀重重的撞弯了一根爬架管后,身体持续旋转着又撞破爬架网,直接飞到了楼外。 这可是八楼! 杨藻只能听到两声枪响,便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了泥泞的泥水中,脑中一白,再无思维。 碰的一声,将听到枪声冲向附近的阴如南和辅警们吓了一大跳,冲过栏杆,就看到杨藻倒在泥水中,生死不知。 “杨队。”没等几人冲过去,突然上空砰砰两声,他们仰头时,一道人影撞到爬架网上,使得整副墙面的爬架都震了震,却是没有撞破爬架网摔落,但下一刻,一个近三米高大人形轮廓出现在爬架网后,看不清他有什么动作,就听到撕裂的声音,有一个人影撞破爬架网,远远的飞向工地外的大道。 几人都看傻了,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把一个大活人抛飞上百米远? “你们带杨队走!”阴如南突然感觉八楼上的巨大身影似乎在盯着他们,立刻迅速拔枪,对着巨影连开三枪。 子弹划破钢架时溅射的火星子,在一瞬间微微照亮了巨影的脸,这一瞬间,阴如南呆了。 辅警们则完全顾不上楼上巨影,他们抓住杨藻肩脚,抬着她往外跑。 阴如南在呆了片刻,又是连开两枪,身体这快速后撤,没等他穿过栅栏,就见楼上的巨影如飞一般,从八楼扑出,在半空中被月光照射,这一刻阴如南看清了,那竟是一头宛如野兽的人! 第一一八二章 觉醒 兽人一扑就是百多米,阴如南脸色一变,迅速转身冲过栅栏,便看到兽人已经重重的落在工地外的沥青路上,将沥青路砸出了一个凹坑。 而在它脚前,正是从八楼飞出的汤靖承。 这一幕,把抬着杨藻的辅警都吓呆了。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走!” 阴如南冲上前,手枪连发,顷刻间就打光了所有子弹。 然而兽人只是身体震了震,并没有倒下,反而似乎咧开了大嘴,冲冲来的阴如南呲了呲牙。 那满嘴的利齿,把阴如南看的毛骨悚然。 可为了吸引这头怪兽,他顾不了这么多,忙从路边抓起半块砖头就冲兽人砸去。 兽人忽然一声怒啸,同时朝阴如南扑来。 砖头砸在兽人胸膛上,就好似一个皮球般被弹开。 阴如南脸色大变,匆忙往旁边一扑,翻过绿化带,躲过了兽人挥出的利爪。 尚未起身,阴如南就连滚带爬的冲出几步,顾不上看身后一眼,一个箭步跳上了另一个工地的围墙,翻身就进入工地中。 没等他喘息,身后的墙壁突然爆碎,几块碎砖砸在阴如南身后,包括大腿和头部都重重的按了几下,身体往前一倒,两眼一黑就此昏迷。 “你们带杨队走,我去引开他!”一名辅警叫着,抓起砖头就冲上前,朝兽人背后狠狠砸去,可惜准头不够,砸到了旁边的工地墙壁上,不过也惊扰了兽人,见它转身,辅警又抓起砖头砸了过去,口中怒吼一句:“来啊!”继而忙转身想逃,可是刚转头就向撞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竟将他给弹退了两步。 “哎呀!”一个娇滴滴的惊呼,等辅警回过神时,眼前居然是一位比辅警还高出一个头的高挑女子,这个女人不仅身材异常火爆,还穿了一件十分暴露的大红旗袍,只是这红,红的好似血! “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走,没看到有怪物吗!”辅警挥手怒吼,又忙回头看去,果然见到怪物冲他们冲来了。 辅警又想引开,可是刚要跑,手臂就被身后的女人给抓住了。 “小哥哥吃了我的豆腐就想溜,太不负责任了吧。” 辅警一愣,突然感觉手臂传来强大的力道,他竟被高挑女子拉到了她的怀里。 女人妩媚的小脸贴近辅警,竟与他耳鬓厮磨道:“浅尝哪能有什么味,人家的味道要深品!” 眼见怪物冲到近前,辅警脸色都被吓白了,大恼这个女人傻到家了,没看到眼前什么情况吗? 可就在辅警认为他们都要被怪物撕碎时,这个将近三米,虎背熊腰的怪物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而且如狗一般一屁股蹲下,冲着他摇尾乞怜。 辅警一呆,但又瞬间明白什么回事了! 怪物不是在讨好他,而是在讨好他背后搂着他的女人! 女人双手灵活的解开辅警的制服扣子,纤纤玉指抚摸辅警的胸膛道:“小哥哥心跳的好快啊!” 不知为何,辅警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居然任由了这个女人施为。追书看 “我最喜欢小哥哥这种忠肝义胆的人儿啦,小哥哥喜不喜欢人家啊?”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放,放开,放开我……” 明明女子没有对他做出伤害举动,可辅警就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辅警的感觉没有错,只是他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此刻的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皮包骨! “放开他!”一声压抑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女人眉头一皱,扭头望去,见是从八楼飞出来的男警官慢慢爬了起来。 “居然还没死,有趣。”女人两眼放光。 “我叫你放开他!”汤靖承艰难的撑起身子。 女人咯咯一笑,撒娇似的道:“人家偏不嘛!” 兽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扑到汤靖承面前,一爪就他便服撕出四道爪痕,人也被拍飞了五十多米,撞断了绿化带上一株种植不足两年的小树。 兽人舔舔兽爪,转身正要向女人走去,忽然背后又传来一声:“最后一次警告,放开他!” 兽人一震。 女人也是一蹙眉,明眸扫去,目光变得越来越骇然。 “好强的生命气息,居然还在不断提升,难道他也……”念及此,女人立刻吩咐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兽人咆哮一声,扑向汤靖承。 汤靖承只觉身体燥热异常,全身上下撕裂般的痛楚让他无法动弹,被扑来兽人抓住双臂,奋力一撕,顿时一道从肩至胸的伤口暴露在兽人面前,里面甚至看到了心肺,然而,本该溅射的鲜血竟然没有一滴流出! 兽人一呆,它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与别的人不一样?自己最喜欢的喷血美景为什么没有出现? 兽人似乎受到了侮辱,它更加奋力,然而伤口没有继续裂开,反而撕裂处出现了如无数蚯蚓蠕动的场景,那一根根的肉芽组织交织着,缠绕着,相互间合并在一起,竟反过来将兽人的双爪慢慢拖近! 兽人气得怒吼连连,好似它才是被撕裂的那一位。 可即使兽人力量再大,也无法阻挡汤靖承伤口的愈合。 忽然,汤靖承双手反过来抓住了兽人双臂,不知从何得到的强大握力竟将皮糙肉厚的兽人双臂抓透,十指陷入兽人皮肉中,霎时鲜血狂流。 兽人下一下不再是怒吼,而是痛呼! 女人脸色又是一变,再也顾不上吸取辅警的精气,一个箭步冲向汤靖承,纤细的长臂穿进兽人和汤靖承中间,一记手刀快速利落的割断了汤靖承脖子。 汤靖承顷刻人首分离,然而更让女人和兽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汤靖承飞起的头颅与脖子断裂处的伤口同时涌动出一根根肉芽,如无数小手相互抓着对方,眼看又要合并,女人突然发狂似的,双臂如刀,飞快斩断肉芽,同时对汤靖承身体何处劈砍,终于在汤靖承身体上看到了飞溅的鲜血。 与此同时另一处,昏倒在墙洞后的阴如南和正被两名辅警前后抬着跑的杨藻两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一八三章 一场茫然的交锋 正抬着杨藻的两名辅警并没有发现杨藻醒来,可是他们也没能跑出多远,感到身体突然像被灌了铅,手上的杨藻更像重若千斤,两人一时抓不稳,导致杨藻重重摔到地上。 辅警脸色一变,想要再次把杨队抬起,可身体感到越来越沉,终于扛不住跪倒在地,强大的重压让他们连简单的呼吸也成了奢望。 也就在这时,两人余光瞅见杨藻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杨……杨队?” 两人艰难的扭过头,惊的望着杨藻一步一跌的拖着身体往回走。 …… “呵呵,好强的精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再生多久!” 旗袍女子的手刀在割裂汤靖承时,还不停的汲取汤靖承的精气,导致汤靖承伤口的肉芽组织明显生长缓慢,失去活力。 被溅了一身血的兽人也兴奋的大叫,双爪抓住汤靖承的力道更强了。 也便在这时,旗袍女子和兽人身体突然一僵,下意识的停了手。 旗袍女子往旁侧过脑袋,兽人则回头,两双眼睛同时看着沥青路上艰难而行的杨藻。 “怎么这个也没死?”旗袍女子感到万分疑惑。 “杀了她。”旗袍女子对女人可没兴趣,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兽人狠狠将汤靖承砸在脚前,转身扑向杨藻。 兽人的爆发力能轻易蹦出百米远,它与杨藻距离不过八十米,这一扑足以将行动不便的杨藻撞死。 然而当它靠近杨藻五十米内时,宛如低空飞行的身体快速下滑,到了四十米时突然撞到了地面上,翻滚了几圈进入三十米范围后,竟趴在地上奋力的挣扎想爬起来,可又感觉背负了一座无形大山,浑身如被暴雨打湿,一身蓬松的长毛不是紧贴身子,就是根根向下垂直。 努力想爬起来的兽人发出沉闷的嘶吼,四肢将沥青路面压出了凹痕,并随着杨藻一步步靠近,凹痕越来越深,相隔不到二十米时,兽人四肢再也无法支撑,全身重重的压在地上。 十八米,十七米,十六米…… 每靠近一米,兽人身体就嵌入地面一分,当它与杨藻距离不足十米时,兽人已经完全陷入了地面中,沉闷的嘶吼也哼不出来了。 而当距离近到五米时,兽人身体开始裂开,血肉迅速的分离,露出森森白骨。 最后在距离三米时,完全陷入地面的兽人突然全身爆裂,化为了一滩极速震荡的血水。 杨藻扫了一眼,又艰难的向旗袍女子走去。 旗袍女子脸色也越发阴沉,她同样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力,压力随着杨藻的靠近越来越强。 “哼,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旗袍女子娇俏一笑,开始迅速后撤。 果然距离杨藻越远,压力越小。 旗袍女子退到百米外后,完全没有了压力,她又是一笑,身体一个纵跃翻飞而起,途中顺手摘下两片树叶,当身影即将落到旁边工地墙后前,手臂一甩,叶片一先一后,如旋转的刀刃划出夸张的弧度,一左一右,一片在杨藻面前突然下坠,宛如铁片般重重砸落在地,但另一片竟瞬息间割破了杨藻左臂,鲜血立刻染红了白t恤的袖口。 “原来看不到就没事啊!” 旗袍女子笑了。电子书吧 她一踢脚下的泥土,一根弯曲的钢钉打着旋飞起,被女人一把抓在手中,双手各抓一头,左右一拉,钢钉立刻被拉的笔直。 旗袍女子借着墙壁遮挡,快速冲刺二十米,轻轻跃起,上身刚刚冒过墙壁,甩手一记钢钉如离弦之箭,刹那间击中杨藻锁骨下方,从肩后带着血花洞穿而出。 杨藻闷哼一声,身体一个趔趄就倒在了汤靖承不远处。 “装的?还是……”旗袍女子坏坏一笑,徒手将墙上钉着安全公告画的钉子拔出,身体再次快速移动,正要跃起给杨藻致命一击,却忽然余光瞅见一道人影朝她冲来。 “找死。”旗袍女子直接将手中钢钉打向那人。 阴如南一见这女人抬手就知道不妙,立刻往旁一扑,钢钉直接从他身后飞了过去。 旗袍女子一蹙眉。 她可是料定阴如南会闪避,因此在确定他往右扑倒时,她才将钢钉打出,以她近乎完美的手感而言,不可能偏差这么大,那可是有五个身为的距离。 何况用的还是钢钉,这东西在她手里跟子弹没区别,至于精准,如果能让她静下心瞄准,三百米内弹无虚发,两百米内小如绿豆的东西,她都能百发百中。 而随意的出手,也是能保持百米内百发百中,刚才若不是脱离杨藻百米外,那一片树叶已经要了杨藻的命。 第一颗钢钉是角度不好,而且碰巧杨藻趔趄了一下,才从她右锁骨下刺入,左后肩穿出,若她还是保持半秒前的高度,应该是从右臂洞穿至胸膛内,穿心而过! 容不得旗袍女子细想,阴如南已经扑倒在地,并拾起砖头就朝她冲来。 眼看阴如南要朝她扔石头,旗袍女子不急不缓的想要伸手抓住砖头,反过来阴如南知道,砖头该怎么扔! 可还没伸手,阴如南也只是刚刚把砖头扔出,明明砖头轨迹被旗袍女子看得一清二楚,可不知为何,旗袍女子突然感到右胸一疼,好似被砖头狠狠砸了一下。 旗袍女子一个趔趄退后半步,紧接着就看到让她更加费解的一幕。 那飞来的砖头不知为何,在她半步前突然像是撞了什么,被弹开了。 “这……难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精神能力影响了我?难道这个人也是异能者?” 旗袍女子脑中思绪繁乱,丝毫没有注意到阴如南又抓起砖头冲了过了。 莫说旗袍女子疑惑了,就连扔出砖头的阴如南也呆了呆! 不过他呆的不是看到砖头没砸到旗袍女子就反弹,他眼里,砖头就是准确的砸中了这个女人,不过让他呆滞的是这个女人的反应很迟钝,被砸中了足有一秒才反应过来,趔趄后撤半步。 从这个女人先前的种种表现来看,她不应该迟钝成这样。 不过阴如南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忙抓起砖头冲向这个迟钝的恶女。 察觉危机,旗袍女子身体一侧一转,眼看要跟阴如南擦肩而过,她的手刀也已经伸出,快得不可思议的从阴如南咽喉划过,然而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挥空了! “怎么可能?” 旗袍女子惊讶的想法刚刚出现,忽然就感觉后脑一疼! 一块砖在女人的后脑与阴如南的手掌间爆碎了! 受此一击,旗袍女子眼前就是一黑,娇躯一颤,便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第一一八四章 特察组 局子里,汤靖承和阴如南沉默的坐着。 两人脑袋里有无尽的问题,可偏偏不知该怎么说! 终于还是汤靖承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打晕她的?” 他已经拿好纸笔,看样子是打算写报告。 阴如南头疼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躲过我,却傻傻的在我后面摆了一个pose,我下意识就回头给了她一板砖,没想到她这么不经打,不过我也是,现在后背、后脑还有大腿后侧都疼得要死,你就奇怪了,被人给剁碎了咋一点事没有?你不会是那电影里的变种人吧?” 阴如南的目光逐渐变得异样起来。 汤靖承丢下笔,搓着脸道:“不知道。” 阴如南继续咋舌道:“换别人遇你这样的打击,早死几百回了,不过还好,我给你隐瞒,不会让人抓你去研究的,就是杨队那才叫难写,你还可以写为了兄弟,遭受对方折磨,其余什么都不知道,杨队那个呢,一头怪物莫名其妙的在她身边成了血浆,要是全成了也好,偏偏留下毛皮白骨,这要怎么解释?被坦克给压啦?” 两人又沉默了。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两人同时望去,立刻就起身道:“梁局,杨队。” 梁局长扫了一眼空白的报告,苦笑一声,进屋侧身,一副有些恭迎姿态,目视门外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后,他才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市特察组的组长,项起同志。” “特察?特警老弟还是表弟?呵呵开玩笑,不过特察究竟干嘛的?莫不是跟我们遇到的……”阴如南可不是乱猜,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今天……”项起开口就一顿,抬手看了看表才笑道:“抱歉,现在已经是昨夜了,你们遇到的这件案子,本应该是由我们负责的,奈何人手紧缺,实在分身乏术,一时疏忽险些害了诸位,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没想到我们一下子获得三位觉醒者。” “觉醒者?我们?觉醒什么?超能力?”阴如南诧异的看着项起,随后忙指着自己道:“我没有啊,杨队和汤哥确实有点不同寻常,但我没感觉我有什么能力,还是说小朱他们中有一个人也是觉醒者?” 阴如南指的是协助他们的辅警。 项起摇头笑道:“你如果没有能力,怎么可能一砖头把一个c级异人拍晕了。” “那是她……呃,应该是累了吧,有点迟钝了……” “行了。”项起打断他道:“是不是,稍后便知,你们随我来。” 众人跟着项起走出办公室,到了警局外,已经有一辆全黑,包括车窗都黑得无法反光的商务车等待着他们。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折腾了,这大半夜的,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梁局送他们上了车才站在车外道。 项起点头道:“明天我再来一趟,他们……我会好好安排的。” “嗯,希望别强求!”梁局说完,帮他们把车门拉上。 司机很快发动,商务车迅速离开警局。梦生 车中,阴如南悄声向杨藻问:“杨队,小朱没事吧?” “嗯,我们得到项组长安排的医生救治,都好了,不过他大概要休息两天才能痊愈。” “他那样的也能康复?”阴如南咋舌,回想最后看到的小朱都快成干尸了,两天就能痊愈,神医吗?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办到吧! “难道医生也是什么觉醒者?”阴如南看向项起。 “嗯……不,他应该不属于觉醒者,我更觉得他是天生的异人,自幼在医术上就表现出超凡的天赋,即使没有异能也绝对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医生,目前遇到的伤者,只要有一口气在没有他救不活的,所以你们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切忌别死,留一口气!” “也就是说还无法起死回生?”阴如南没有故意抬杠,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的医生,这已经很逆天了! “这个嘛,即使救活了也是植物人,按咱们老祖宗的话,就是丢了魂,要是有什么招魂的觉醒者或天生异人倒是可以试一试,可惜至今没有遇到啊。” “觉醒者和异人都是超能力者吧,怎么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能力者?以前我可从来没听过,那电视电影的不算,对了,项组长也是觉醒者吗?刚才你说那个女人是c级,那项组长是什么级?b、a、s?” “哈哈哈,我可没这么厉害,我不过是e级。” “呃……” 项起又笑着解释:“觉醒者、超能力、特异功能,其实都归属异人,不同的是能力有天生有后天觉醒,有通过锻炼能成长,有的无法成长,有的还能遇强则强,相互间还存在克制,如今判断能力强弱的方式还很少,通常是以破坏力来定位,例如同时能伤害多少人,是否致命,或是能毁掉一辆汽车,还是一栋大厦,说白点就是以武力来定,因为最近全国能力者大幅度增加的原因,考核标准也增多了,具体要根据能力划分出各系来考核判断。” 汤靖承忽然发问:“听项组长这么说,以前异人很少吗?” “确切的说,是二十四年前才正式有记录,再老的话就是某团的刀枪不入,一路追溯到开天辟地,究竟是否子虚乌有,无法验证,而我们的正式记载里,于二十四年前有颗黑色陨石降落到九州,此后九州各地陆续出现许多奇人异事,当时闹得动静还不小,也幸好我们这边也觉醒了几位正义人士,否则只怕九州已经是天下大乱了,但近些年,随着觉醒的异人增多,又出现了一些邪恶组织……” 阴如南忍不住问:“那位旗袍女子就是邪恶组织的吧。” 他很肯定,然而没想到,项起居然摇头。 “难道她还是正义之士?”阴如南当即就不爽了。 “她也只能算小打小闹,而且她背后没有组织,我也不瞒你们,我很想招揽她!” 项起此言一出,阴如南和汤靖承目光同时变得凌厉,而一直闭目养神,默不吭声的杨藻也睁开眼睛盯向项起,她都不用变化眼神,天生自带一股鄙视的冷意。 压力山大啊! 擦了擦额头,项起苦笑道:“呵,三位别急,特殊的人就要特殊的对待,但我不会放她自由,我们需要她更多的资料,这对研究那块陨石至关重要,只是如果她对这方面有贡献,而且功效若不小,上头很有可能从轻发落,毕竟放到你们这里也是杀人未遂吧,至于那些命案与她无关,据我的调查,是有人想让她加入某组织,被她拒绝,随后故意祸水东引,将她逼得走投无路,自然而然只能投靠他们。” 汤靖承双手交叠,往车椅上一躺,冷冰冰道:“空口无凭。” “小汤同志不用急,之后会带你一点点去了解,另外关于研究能力方面也包括三位,当然三位是自由的,我们不会限制你们,也不会强行要求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为九州人民保一世太平,你们的职责没有变,变的是更加的凶险!” 项起突然又话锋一转:“有点扯远了,即使你们现在就加入特察组,这一两年内我们不会安排三位做危险任务,更多的是找到如你们一样的觉醒者,作为领路人,带他们走向正道,即使不加入我们也不能成为祸害,而如果一旦成为祸害,能抓就抓,抓不了必须击毙,这样的人一旦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危害也会无限大,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第一一八五章 测试 黑车停下,四人陆续下车。 “这是,明大?”阴如南惊讶的环顾道。 “嗯,没人能想到我们会在明市大学办公,走吧。” 项起领着三人七拐八绕,沿途没遇到一个学生,这并不奇怪,因为这是明大的老校区,位于明市中区一带,新校区在新区,比老校区大了十倍不止。 如今的老校区挂的是明大研究生院牌子,实际上就是特察组基地。 看不到人却不代表没人,三人不约而同的察觉到暗处有人在监视他们! “别在意,就当是小院保安吧。”项起笑了笑,来到一处小楼,推开门走进去,等三人跟进来,他已经来到电梯门前。 阴如南笑道:“五楼就用电梯,真够奢侈。” 项起没做解释,等他们进入电梯后,将手掌贴在一块写了求援公告的牌子上,结果光芒一闪,电梯开始启动了。 三人一愣,不仅因为项起没有按动二至五层按钮,还有电梯是明明向下移动。 足足半分钟电梯才停下,开门时,三人又愣住了。 电梯门外,是一片宛如地下停车库的宽大空间,没有一台车子,却有他们看不懂的各种仪器。 “老大回来啦,这三位莫非就是?”一个略带点婴儿肥的可爱少女迎接上来,目光炯炯的盯着杨藻三人。 “嗯。”项起点点头。 少女顿时惊喜道:“哇,老大出门时就听说了,没想到真带回来三位,这下咱们又增加伙伴了!” “还不一定。”项起说着,回头对杨藻道;“杨队长请到石台前,如果你真正觉醒了超能力,我想上面应该会有一些数据。” 杨藻皱眉看向石台,就是一根普普通通,一米二高,三十公分宽的圆筒石柱,上面摆放了一块黑得发亮的金属石,除此之外没有别物,而旁边可是有许多像模像样的仪器,不让她到那些仪器前,却到这块石头面前干什么? 虽然疑惑,杨藻却没有多问,走到石台前。 少女兴奋的跟到杨藻身后,提醒道:“请将手掌紧贴黑陨。” “这样吗。”杨藻伸手抚摸石陨。 没等少女回答,杨藻前面,黑色陨石上突然浮现出一块宛如三维影像的虚拟屏幕。 少女更加兴奋的招呼道:“快点快点,工作了,解码,立刻弄清楚杨队长情报。” “我的情报?”杨藻脸色有些不悦。 少女忙道:“哦不是的,不是你的个人情报,呃,也算是个人的吧,但其实呢,你也看到了,这个虚拟界面里的文字我们一个不认识,而且古今中外,整个地球上也没有类似的文字,倒是有一些很像某个字,但不能因此就判定它是这个字意,目前我们也没有多少头绪,只能当做一种外星文字,说破解其实也只是研究阶段,只能通过对比了解这些文字的列序,说起来它的排版跟我们常用的版面很相似……” 少女不说还好,越说越让杨藻懵逼。读读 “队长无需在意,这说明你绝对是异人,因为只有异人才会跟这块石头有反应,而蒯玲的意思也很简单,这块石头就是我所说过的陨石,不过它不是二十四年前的,它其实是三十年前就出现在明市郊外了,二十四年前那一块更加巨大,也是因为有异人解除到他,才正式有了超能力者的记录,目前整个九州已经找到了七块,并均匀的分部七州之地,我们有过一次猜测,另外没有黑陨的两州,不是很早就降落,缺乏记载和发现尚未找到,就是很可能在未来某一天降落到那两州!” 少女蒯玲忙补充道:“其实不仅九州,海外也有,有一篇记载中,在一百多年前,有一艘渔船发现了流星降落在太平洋上,正好将一艘大轮船击沉了,可惜的是没有生还者,只找到了残骸,而得知黑陨与异人的关系后,这块陨石只怕已经被某国秘密挖掘出来偷运走咯。” “那为什么跟我有关系?”杨藻还是不理解,难道说她是外星人? 项起摇头道:“目前我们也不知道,这也是我想留下旗袍女子的目的,或许从某个异人身上能解开这个秘密,它的存在究竟是对我们有利,还是害,若是后者,又是什么时候爆发这场危害呢?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范!” “我来试试。”阴如南见杨藻收手沉思,他忙上前把手贴上去,立即就有和杨藻类似的虚拟屏幕出现,不过界面上的古怪文字与杨藻的有很大区别。 “汤哥你也来。”阴如南收手招呼汤靖承。 汤靖承同样把手贴上黑陨,果然也出现了虚拟屏幕。 “不会人人都一样吧?”阴如南皱眉道。 “我就没有,而且这里面十个人有九个人没有。”蒯玲可怜兮兮的说完,把手贴上去,果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她顿时噘嘴,满脸郁闷。 “可我没能力啊。”阴如南摊手道。 “这就要经过试验了,小玲叫他们准备一下,三位请随我来。” “是老大。”蒯玲突然收敛郁闷的心情,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就叫出一群人出来,开始准备。 没有什么特别的房间,一切都似乎很简陋,只是一个平台,周边有一些仪器,再就是管道和密集的线路。 “就这?万一大爆发,把这给毁了怎么办?”阴如南担心道。 他可是见识过杨藻的能力的,那是能把一个三米的兽人碾压成血糊的强大能力。 “这个地下室很坚固,即使塌了也没关系,你们有弄塌它的本事,难道没有救出我们的本事?目前异人还是秘密,知道的部门没几个,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了。” 杨藻第一个上台,然后就迷茫了。 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使用了能力,好像很自然的就出来了。 “别急,刚觉醒就是这样的,找找你当时的感觉。”项起提醒道。 杨藻闭上眼睛,慢慢回想,渐渐的,一种好似压迫内心的紧张让她很难受,有一种发泄的冲动,也就是这一个念头,台下周边众人顿时感觉身体一沉。 “是力场!”项起瞬间给出判断。 “难道是操控重力的能力?”蒯玲说着就想记录在平板电脑上,结果却因为身上的重力越来越强,她的手抬得十分极难,双腿也开始打哆嗦。 其余人也纷纷感觉不妙,有些扛不住的干脆倒在地上,结果发现压在身上的力量反而更强了。 “好了好了!停停停!”项起忙提升杨藻。 杨藻控制还是很不错的,听到叫停立刻睁开眼睛,压在众人身上的力场也消失了。 第一一八六章 老区废人 之后,在项起等人的引导下,杨藻又做了十几项测试,最终得出的结论跟最开始一样,就是重力力场。 “奇怪,从最强的强度来看,也不足以把一个人压成血水啊,何况是那头兽人!”阴如南好奇道。 项起经验很老道的笑道:“这种事不是没有出现过,别说异人,有些人在危急时刻都能表现出远超常人的力量,而某些异人在这方面更加出色。” “哦,也就是说,杨队会在危机时变得很强?” “嗯,想要测试也不难,不过还需要杨队答应,毕竟有点危险!” 杨藻没有反对道:“先看看老汤的。” 此时已经轮到汤靖承,他测试起来就简单了,通过杨藻他们的了解,用匕首划破手指,就能看到他恐怖的恢复能力。 但这点自然不够,在得到汤靖承许可下,项起开始加大难度,刀砍,枪击,甚至泼硫酸,无一例外,汤靖承都能在受伤后迅速复原。 “变态啊,就是复原时那些肉虫看起来很恶心。”阴如南笑着调侃。 “轮到你了,快点。”给汤靖承做的测试还算比较简单,确定是自愈能力,甚至到了再生能力的程度后,现阶段的测试就可以停止了,其余的以后慢慢研究。 阴如南上台后,是真的懵逼了。 “找感觉。”项起还是那句老话。 “找了,可没感觉啊。”阴如南很郁闷。 一名身披白大褂的老学究忽然对项起道:“我觉得可以找人跟他交手试试。” “那么我来。”汤靖承主动请缨。 “有劳靖承同志。”项起自然乐意。 汤靖承恢复能力太恐怖,更重要的是他好像不怕疼,意志力十分顽强,跟人过招很适合。 反观杨藻,虽然能力也很强大,但并不适合这种交手,伤到谁都不好。 汤靖承上了台,两人都没有客气,直接动起拳脚。 他们都是练家子,拳脚工夫很不错,寻常大汉三五个都难近身,往日里也一起练过摔打,知道对方的强度,因此用的力道能把控好。 可真动起手来,让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 汤靖承不知为何,还没到阴如南跟前,身体就一个趔趄,好似被人扫到了腿根,然后就见阴如南刚刚前冲一步,摆出一个下蹲扫腿的动作,而刚刚站稳的汤靖承整个人突然朝前翻飞,好似被一个隐形人一记过肩摔给扔出去。 “这是……” “不对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能力?” 一群上到七老八十,下到二十出头的白大褂立刻讨论起来。 “是视觉错误吗?” “如果是视觉错误,那么应该属于精神类能力?” “我觉得不像!两个人明明不在一个调上,看似阴警官慢了,实则却是汤警官慢了,而我们应该在汤警官的调上!” “那究竟是阴警官快了,还是我们跟汤警官慢了?” “这个……还要测试。” 关于阴如南的能力,看是看出来了,可要归纳在哪一类,能力强度多大,如果是精神类造成视觉错误的能力,那么这种影响是否有范围性?范围又该多大,是否能成长,都需要他们不断的测试才能一点点得出结论。 “今天就到此为止,三位一夜未眠肯定很困了,先休息,这里有所有日用品,包括衣服我们都有准备,房间就在上面的整栋小楼,三位上去就会有人安排,离开也有车接送,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听到三位的答案。” 不用项起说明,杨藻三人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杨藻直言道:“我需要考虑两天。” 汤靖承和阴如南相视一眼,一同道:“我们也是。” “理解,小玲,安排车子送三位回去。” 回去路上,三人没有交流,沉默的各自回到家,与汤靖承和阴如南回到家倒床就睡不同,杨藻的家人正在吃早饭,对她到天亮才回家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杨母客气的问她吃了没。 杨藻很随意的坐下,不等母亲给她准备早餐,她就对父亲道:“特察组知道吗?” 杨弘邦喝粥的举动一僵,抬头惊讶的看着她。 “你知道。”杨藻一眼看出老爹肯定知道。 一旁正在喝豆浆的杨菡闻言,双眼顿时放光道:“知道什么?知道什么?特察组是什么?姐,告诉我嘛,我保证不说出去!” 杨弘邦很快恢复平静,没有理会叽叽喳喳的杨菡,淡淡道:“吃完再说。” 杨藻沉默的从母亲手里接过碗筷,没有让人感到一点矜持的大快朵颐。 不过很奇怪,即使腮帮子再鼓,她也没有让旁人听到一点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这就是杨家,不管你吃相多难看,有一点必须保持,小声再小声,绝不能影响到别人,连在外号称女汉子的杨菡大千金,见老爹老姐都沉默了,也不敢撒野了,老老实实啃油条。 餐后,杨弘邦走在屋外草坪上。 杨藻默默跟着。 父女俩沉默良久,直至到了车库外,司机已经将车停好。 杨弘邦在司机打开门时,忽然回身问道:“你跟他们接触了?” “他们邀请我。” 杨藻没说细节,但杨弘邦岂能听不出她话里意思。 虽然震惊,但仅是心理暗叹,女儿学坏了,对他这老爹都用上话术了。 “你,没什么不适吧?” 杨藻摇头:“目前很好。” 杨弘邦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无喜无悲道:“你不用怀疑特察组的真实性,具体的我不好跟你说,你调到特察组自然会知道,你若不去,那就更不能让你知道太多,我只能说他们上头还有特察局,而目前只有一个人能调遣,以后或许还是他一个人调遣,不过他忙的事太多太多,特察局的事即使有心也无力,因此一直都是特察局内部在运作,极少部门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有一些部门里的一把手,但这只是暂时的,你们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必须要有更妥善的安置,以后你如果不想时刻被监视,最好调过去,或则在他们眼皮下生活。” “如果是这样很容易出乱子。” 杨藻能预感到的事,杨弘邦岂会不知,他一板一眼道:“正因如此更应该管制好,在这里没有个人英雄主义,更不允许无法掌控,还能给人民带来巨大灾难的异人,你的觉醒,我真的很欣慰!” 杨弘邦说完上了车。 杨藻扫了一眼司机,随后默不作声的回头往家门去,看到妹妹杨菡的身影一闪即逝,也没理会。 这个丫头虽然跳脱,但孰轻孰重还是清楚的。 翌日,杨藻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研究生院。 项起早已在院内恭迎。 一年后。 再度迎来炎炎夏日的明市,旧城区,一对小情侣般的男女走进一家小商店。 一见躺在摇椅上的青年跟个老头子似的,张清秋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哥,你老窝在店里也不出去走走,会成废人的。” 第一一八七章 两世差距 张天流身体在摇椅上一荡一荡,眯着双眼不咸不淡道:“有话直说。” 张清秋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俏丽的女孩高兴的替他说道:“我告诉你天哥,清秋他考进研究院了。” 张天流眼睛微睁,打量着张清秋,指了指电视直播的新闻。 此刻新闻里,正播送一段超人类的战斗场景。 抖动的画面中,两名身穿特质制服的异人,正在繁华的城区中,阻挡一头横冲直撞的公牛。 这头公牛不是普通的牲口,而是一头浑身冒着蓝色火焰的异变公牛! 公牛很强大,狂奔时,所过之处会留下一条火焰蹄印,普通人沾到一点就会瞬间浑身灼烧起来,而且这种火焰用水无法扑灭,不到一分钟就能把人烧成灰烬,十分可怕。 两个异人跟公牛在城市里打得不可开交,镜头里不断有汽车爆炸,玻璃本震碎的声音。 时不时,新闻中还会插播语音提示,多是提醒附近城区的居民如何有序撤离。 虽然国家公布异人的存在已经有三个月了,出现异人与异兽战斗的场景也不是一次了,但依然让人感到惊世骇俗! 何况这一次,是明市的第一次,对明市居民而言是一场浩大的灾难,难免引发了恐慌。 张清秋目光从电视上收回,坚定不移道:“嗯,是异能研究院。” “你个普通人,老老实实过普通生活不好吗?找份工作,稳定了跟馨绮结婚造娃它不香吗?” 康馨绮俏脸一红,羞涩的看了一眼张清秋。 张清秋也是羞红了脸,为了缓解尴尬便没好气道:“你个张老流,现在跟你说正经的!” “结婚生子乃人生大事,这要不正经,天下就没正经事了。” “是,结婚是正经事,但是……我就是想去,你放心,我是入职后勤人员,负责一些研究工作,不危险。” “鬼的不危险,现在对付的只是一些没脑的家伙,既然有正义的异人,就肯定有邪恶的超能者,这些超能恶徒但凡有点脑子就会先把你们干掉,失去你们协助能力开发,他们才有把握击败特察组,人家说安全你就真信啦,还高材生呢,粮草先行都不懂,反过来说,要旗开得胜,先毁人粮草,小到一把火,大到经济制裁。” 喷到最后,张天流语气强硬的补充道:“老爹死了,现在院里我最大,你俩都听我的,老实找份安稳工作结婚去。” 张清秋顿时沉下脸道:“我来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我已经毕业了,成年了,我想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张清秋说完扭头便走。 “清秋……”康馨绮刚要追,忽然又回头对张天流道:“天哥,你都懂的道理,研究院肯定知道,你看新闻,这些异兽把城市毁成什么样了,清秋进去也是为了我们啊,作为研究院的人是可以带家属进去居住的。” “呵。”张天流不屑一笑:“不稀罕。” “你,你,那个,你,清清,清秋也是,是为了你好,你不,不领情还,这样的,那,那院里的孩子怎,怎么,哎呀……”康馨绮被气得语无伦次,恼怒的一跺脚,追向张清秋,身后还飘来张天流一句:“要住你们住,带大家进去让人一锅端,开玩笑不是。” 康馨绮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好好日子不过,跳苦海,傻不傻啊。”张天流摇摇头,起身到冰柜拿了根老雪糕,又躺回去慢慢舔。 “天哥,我也要!” “我也想要!” “我,我也想吃!” 几个孩子围了上来,眼巴巴的看着张天流手里的雪糕。 “今早吃了,明天才有。”张天流很无情的道。 孩子们欲哭无泪。 “不过嘛……”张天流话锋一转,笑道:“现在吃也不是不行,前提是现在吃了雪糕,你们这辈子将注定不平凡,搞不好明天就让人给宰了,喏,想电视里的,吃了就要去跟那头牛打架,还吃吗?” 孩子们立刻摇头。 电视里的怪物太吓人了,他们当初刚看到别的城市与到怪兽时,都被吓得做了噩梦,明市这头公牛虽然没有之前播送的可怕,但那是他们这些孩子能对付的,一瞧见那些被火少的人,他们就不受控制的闭起眼睛。 “这就对了,命才是最重要的,咱们无父无母的要活下去就要小心翼翼,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学你们清秋哥,我起早贪黑供他上学,他就这样回报我。” “天哥,清秋哥真要去打怪兽啊?”一个苹果脸的女孩好奇问。 “没有,他能做的,就是给现在电视镜头里的那三位,给他们出馊主意。” “馊主意是什么啊?” “馊主意你都不懂,真笨,就是没用的话。” “你自己不懂别乱教,是不仅没用反而会害人的坏主意。” “啊!清秋哥为什么给他们出馊主意啊?” “是啊,清秋哥可不是坏人。” “天哥,你就告诉我们呗。” 张天流苦笑道:“那三个家伙能力觉醒应该有些日子,按道理呢,对付那牛犊子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你们发现没,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原因是什么,就是研究院搞后勤那帮人瞎鼓捣,完全没有发挥他们本该拥有的实力,就这还三大a级,简直胡闹嘛!” 张天流这些话孩子们不懂,但不懂就要问啊。 苹果妹妹道:“我觉得他们好厉害的,三人就能挡住那头大牛了,上次看的新闻,里面的大怪兽没有大牛厉害,但他们出动了二十几人都打不过呢!” 孩子们有太多的不懂,但对比还是懂的,上次隔壁市出现了一头山魈,造成的破坏远没有公牛大,却出动了二十多名异人才降服,很明显公牛厉害。 但公牛看似强却无脑,山魈破坏没有公牛大,可却有两名异人死在他手里! 这就是原因所在,自从出现异兽,异人就变得极其珍贵,任何一个折损都是巨大损失,因此在战术上变得极为保守,跟当初他们穿越时就遭到针对不同,那是拼命,不拼命的也活不了几天,特别是那些认为能与异世界人类共处的天真圣母,全都成为其他异人的冷血素材。 撑过这一关的异人才会完全的脱变,而今,没有这一关给他们去闯,加之特察组不断告诫小心再小心,你们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自然在初期很难提高。 第一一八八章 散人 电视里的三位,正是杨藻、汤靖承和阴如南。 汤靖承不好说,张天流没遇到后期的他,从前中期来看,实力的确很强,他有苦修的品质,修炼起来跟疯子没区别,这样的人到后期不容小视。 阴如南从中期开始废了。 杨藻这可绝对是从前到后都能成为boss级别的人物,现在却只能在旁打辅助,开玩笑嘛不是! 汤靖承充当肉盾,一次次跟公牛正面对抗,阴如南在旁寻找机会突袭,明显的刺客,而杨藻就在公牛附近开启力场,然后就没然后了! 不是辅助是什么? 功效还没有两旁的武警火力协助强大! 其实完可以让她铤而走险,把压力都转移到她身上,一招就能秒了公牛,却跟公牛完了一个小时,张天流真是看得蛋疼。 照此下去,不用两年,整个九州就完了。 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张天流还不清楚么! 所有人都不记得无边海的事,唯一拥有阴阳神草的他记得一清二楚。 眼下的九州,跟五地八荒有些类似。 也就是说,无边海在靠近! 而目前,距离他们穿越还有两年时间,妖兽会提前出现,并不是无边海提前入侵了,因为九州跟无边海一样,确切的说是九州宇宙! 九州之外是宇宙,没有混沌,因为宇宙的边界正在吸收混沌,炼就星辰,这跟无边海侵入混沌化为岛屿大陆类似。 两个大世界相撞,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惊天大事! 张天流也不清楚,就目前而言,妖兽的出现确实更无边海有关,但不是妖兽穿越,而要跟魇鬼一样是魂体穿越,附身到人或牲畜、野兽体内,从而产生异变。 具体是不是魇鬼,张天流也不清楚,他现在也没什么实力啊! 通过新闻,张天流了解到目前异变的只有两种,其一是公牛,这玩意看似很牛,实则只是普通的牛,燃烧的火焰虽有点不简单,但在张天流眼里就是普通的魂火,通过吸食他人的魂魄炼化成魂力,随后释放燃烧即可。 它肉身真不强,之所以打不死,原因当然是因为它本来就是死的! 跟魇尸一样,撒点盐水说不定就搞定了。 他们却折腾了一小时,快把一条街给毁了。 另一种如山魈,应该是附身猴子一类蜕变的,也有魂力,不过魂力用来滋补肉身,因此山魈肉身很强大,但却有个致命缺点,它的这种蜕变是灵与肉的结合,身体受伤灵魂也会受伤,受到致命伤就会死。 不像公牛,肉身被打成肉泥,妖魂一跑,没开眼觉的人可看不到,它可以轻易的找到,再通过吞噬魂魄炼化魂力,东山再起。 缺点张天流也说了,搞不好真怕盐水,或则干脆点,一个炸弹炸碎了也完事了,何苦打这么久。 不排除特察组有训练异人的心思,他们大概也能预感到这样下去,出现的怪兽越来越强,一旦突破目前人类武器的程度,等待人类的只有灭亡。 杀伤性武器又不好用,毕竟是自己家,毁了住哪? “喔喔喔,怪物被消灭了!” “太好啦,这样我们都不怕做噩梦了,在梦里肯定会有那些超人帮助我们。” 孩子们突然兴高采烈起来。 张天流闻言,扫了电视机一眼,不由暗道一声:“靠。” 他可笑的发现,公牛死是死了,却是让两边的武警打成筛子死的! “壮哉我大武警!这才是有用的,可惜他们的枪械只能物理攻击,要是带一点魔法攻击何愁……” 张天流忽然眯起眼睛。 目前的妖兽的确不可怕,但难保不会出现异类,如今的人类城市虽然能守护好,可荒郊野外怎么办? 兽类魂力没有人的强,但数量多了同样恐怖,比如养殖场! 何况还有不吃动物魂魄,而专吸食草木精华的,这类妖兽虽然多数性情温和,可也是有领地意识的! 另外草木也能成妖啊,树妖草怪未必是性情温和,小草那种天真无邪的小草妖是受到了环境影响,才傻乐乐的,他们的领地意识看种类,有些不在乎,长在哪不是长,别砍我就行。 但一些如藤妖和繁衍极快的草妖,这两类如果不抑制,想想一个爬山虎爬满球的场景,绿得发慌啊! 不小心踩到一片叶子,说不定就被藤蔓卷进去,吸成人干! 不都说,把尸体埋地下,在地上种的植物长势都很好吗,植物成妖之后说不定很喜欢干! 因此荒郊野外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说不定已经有一些强大的植物了。 至于养殖场,目前明市没有报道,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 一夜之间,上万鸡鸭,千头猪牛,死的精光,那脱变出来的家伙,就眼下号称a级的杨sir他们,根本搞不定。 念及此,张天流不得不对孩子们道:“这种事情不会只有一次,咱们要保护好自己,我决定,我们打造一个秘密基地怎么样?” “秘密基地!”几个孩子双眼齐齐冒光了。 “为防止怪兽入侵,为伸张正义,为守护地球,咱们就在院子里,打造一个秘密基地。” “好啊好啊!” “天哥快点啊,怎么造呀?” “是呀天哥,教我们怎么造呀。” “很简单。”张天流一口吃掉半块雪糕,从嘴里拔出雪糕棒,吩咐孩子们取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什么墙角的青苔,腐烂的树叶,还有小孩的童子尿混合的泥巴…… 张天流则弄了一堆瓶瓶罐罐的,有些架在火上烤,有些放到冰箱里,经过反反复复的提炼,最终弄到一滴黑水。 张天流用牙签烧掉头,就着黑水在雪糕棒上写了一股古怪的文字。 “这是什么字啊?” “天哥写字好丑啊!” “你这话同等于亵渎神灵懂不,因为这是神创造的文字,以后别乱说,不然就不灵验了。” “啊!难道是那种黄符!” “可是没有黄符的复杂呀。” “你们少说话,注意看好。”张天流说着,又将其余材料提炼好的墨水在雪糕棒上又写上五个怪异的字。 当六个怪异的文字出现后,雪糕棒居然亮起了一层朦朦的荧光,把几个孩子都看傻了。 张天流淡淡一笑,想不到还真成了! 他回来后,一直没有试过在九州能否运用符语,毕竟也不需要,如今一试,居然奏效了! 虽然自己没有了实力,但通过符语术建一个安屋,不是难事。 至于杀妖兽,那就算了吧,自己顶了一回,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日子,弥补了遗憾,还去操心这种事,不累吗? 眼下,还是当个真正的散人,能逍遥一天是一天吧。 第一一八九章 由善窥恶 符纹器制作要求极高,没有十几年的手艺都不敢碰。 但那是经验教学的原因,这里是那,九州!科技不敢说最发达,也名列前茅了。 只要有钱,轻易能够到比张天流无尘间套装更牛叉的设备。 张天流是不想改变现有的生活,特别是这些孩子,如果真的坑仔符纹器上专研,来为成就必定不可限量,那么他们的人生将会彻底的改变。 地球可是有很多柠檬精的,与科技搭配的符纹器问世,他们的危险就不仅来至异人异兽,还有别国,另外最可怕的还是他们自己! 如何抵挡世间的诱惑,不被迷失,那是很困难的。 不然骗子也不会这么多了。 很多人认为骗子是那些通过诈骗手段敛财的人,但其实这是极少一类,真正可怕的是每个人身边都存在,最常见是用借钱的名义行骗,其中两三千为重,数目不多,不好面子的人都懒得写借据,结果多数打了水漂。 还有感情骗子。 但最多的恐怕还是骗自己! 人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这些孩子未来也要面临这样的关卡,若是误入歧途,张天流说不定还要清理门户,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他一棒打死。 眼下顾不了这么多了,谁让他们活在这个时代,在安系数不断下滑的今天,张天流不想暴露自己,还能保护他们,只有这条路,让他们自己保护自己。 孩子们被符纹器的神秘所吸引,一时间唧唧喳喳问个没完。 张天流变戏法的掏出一本无字天书,笑道:“秘密都在这里面,诶,干嘛,想抢啊,不会让你们看的,因为你们也看不懂,学习太差了,识几个字啊,想学就要好好习字,什么时候读懂四大名著了,你们才能看这个小本里的神纹秘录!” 张天流把无字天书收起,想着回头在慢慢写一点基础的进去,以后别人调查起来,只会当他是收破烂捡到的。 因为调查他这个人,也调查不到什么神奇的事情。 他在这里没有什么光辉的历史,要说干过最大的事,就是跟养父收破烂开了这家小卖铺。 至于是不是他养父有什么猫腻,人两年前死了,莫非挖坟掘墓不成? 他们要真敢以怨报德,张天流巴不得! 这辈子正缺一个由头,弥补上辈子未完成的理想。 “天哥,天哥,最近学校通知放假了,我们怎么学习啊?”苹果妹妹郁闷道。 张天流挥挥手道:“你们拿课本来,不懂的问我。” 孩子们立刻跑进房里,或抱或背着书包跑出来,一副十分肯学的样子。 张天流不奇怪,他们虽是贪玩的年纪,但因为张清秋和康馨绮的关系,这里的学习氛围还是很好的,特别是苹果妹妹,年级第一! 苹果妹妹可不叫苹果,只是长得像苹果,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雅彤,谐音牙痛,原来的父母应该没什么讲究,单纯是觉得看起来、写起来和读起来都不错就用了,没什么意义。 要真强加意义,那就跟五彩斑斓的黑一样,成了清新淡雅的红。 所以张天流还是叫她苹果。 苹果在孩子中年纪偏大,八岁,正是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他们这个孤儿院,完是一时兴起搞起来的。 最初只有张天流,他跟养父三年后,养父才收养了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张清秋,他们都随养父姓。 可见张天流在无边海说了这么多版本,依然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还双胞胎,要让莫老板知道,肯定会一菜刀劈过来。 不过上辈子可没有孤儿院,毕竟养父只是普通工人,老实又腼腆,遇到张天流的时候都过五十了,怕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自然一辈子没光棍。 真正成为孤儿院是这一世的事,也是因为张天流如都市重生的男主角,却没有人家的雄心壮志,只是在十岁时,给了一点小提议,也正逢养父退休,于是跟张天流去收破烂,两年就开起了小店,加上他自己的养老金,解决了清秋的学费和生活费,剩下余钱他懒得存,听说儿童福利院压力大,他几次介意才接过来几个照顾,直至两年前过世。 临走前还挂念这些孩子,让张天流好好照顾。 张天流若有修为肯定能看出来老头子时日不多,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给老头子续命。 老头子这辈子太累了! 不论给他续多久的命,他也只会累的活法,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享乐,或许在公园下个棋,听听对面老头的收音机就是最大乐趣吧。 除非睡觉,张天流没见过老头子有一刻闲下来过。 就是他去世前的不久,还在店里翻看商品日期,毕竟零食太多,附近小孩又都来这儿卖,万一哪家的吃坏肚子了,老头子想死的心肯定有了! 他这样的人,不论张天流说什么也没用! 张天流的脾气就是接老头子的,从不听别人劝,有自己的主见,不同的是,老头子做错了就主动承认,甚至不是他的错,为了平息同事或邻里的紧张关系,他也会主动认错,最过分的一次,别人在隔壁摔了一跤,闹了半天,老头子听得难受,出去说是自家门前洒水后没处理好,流到隔壁,导致地滑了,本以为能转移怒火,而他又不会跟别人吵,听几句骂也就息事宁人了。 结果陪了两百! 那是九十年代的两百块! 当时老头子一个月才三百块。 也是因为那一次,导致张天流此后人生拒不认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但主因不是恨老头子多管闲事,而是对方见缝插针的恶心嘴脸,还有隔壁见有老头子自讨没趣,乐得一笑,反而成了看戏的。 这一世,这件事也发生了,不过张天流跟老头子忙着出门收破烂,可没时间理会他们。 就老头子这样的性子,给他再多,他也会转手给了别人。 张天流真觉得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既然到了他天命之时,自己何必干涉,要是病痛他肯定出手,不想让老头子痛苦的走,只是老头子走得很突然,他都没有预料,一早出去遛弯,再没回来,叫张天流都猝不及防,神伤良久。 老头子最后收留的六个孩子,现在都让张天流照顾。 本想着等他们读完书,工作了就不管了,怎料异人异兽横空出世。 注定要踏上一条非同寻常的道路了! 第一一九零章 没有血缘的至情 “天流啊,教孩子念书呢!”一个慈眉善目,五十左右的妇人笑着从商店后门走进来。 “嗯,学校不是停课了吗,为防止什么异兽,只怕这两天他们都不能上学了。” “对,对,学习可不能耽搁,孩子还小,这个年纪一耽搁就容易忘,来,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四婶给你们炖了汤,都趁热喝。” 张天流笑着起身,帮四婶给孩子们盛汤,自己尝了一口道:“馨绮跟您说啥了?” “瞧你,都跟我客气上了。”四婶白了张天流一眼。 四婶可不是张天流的婶子,而是康馨绮的母亲,而之所以叫四婶,也不是四婶丈夫是康家老四,她丈夫很早就过世了,如果不是老头子大了四婶整整三十岁,他俩说不定早就一起看夕阳红了。 四婶的四,来源于康馨绮。 商店背后是一个大院,不过他们这种大院不是什么军区大院,就是普普通通的院子,跟四合院差不多,住这里的人三教九流,小偷小摸极多。 当时院子里有六个孩子,张天流老大,张清秋老二,康馨绮老四,四婶就是这么来的,归根结底,还是张天流嫌麻烦最先叫出来的,还有三婶,五婶和六婶,就他和清秋没妈。 不过如今院子就剩下他们两家了。 不知是这里风水好还是怎地,老三、老五和老六家不是发大财就是发小财,都在外面买了房子,先后搬出去了。 后来一合计,这院子早被老头子和四婶一起买下来,当然也是张天流提议的,小商店就是院墙拆了改建的,至于钱嘛,四婶明面上出四分之一,但其实是十分之一,其余的还能难道张天流不成! 捡破烂捡到一点古董啊,玉器啊,武功秘籍,葵花宝典,还有月光宝盒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 当初老头子还想找到失主,张天流是苦口婆心,劝了三天都没搞定! 最后还是老头子自己屈服了。 原因是老头子真去找失主,结果全是冒领,一问是丢了什么宝贝,没一个能搭上来。 老头子再朴实,也知道这些人多半要骗古董。 与其老这样被人觊觎,附近又是鱼龙混杂的老城区,不如早点出手,买下院子,开了商店,不仅清秋以后的学费生活费都有着落,还能多照顾几个孩子。 要是真正的失主找上门,自己老命扛了。 孤儿院就是这么来的。 确切的说是儿童福利分院,毕竟老头子在这一带颇有善名,挂个牌不难,这种不要国家资助,私人出资,在当时还被附近一些恶心人视为傻逼呢。 如今,这地方寸土寸金啊! 而挂着这个名号,谁敢强拆? 也就老头子过世一年后,才有人跟张天流提起这事。 这还没个结果,异人异兽把人世界观都给颠覆了,这事也无法避免的推迟下去。 张天流并不在乎,只要价格合适,他也想给这些孩子更好的环境。 如今不行了,要把院子改成铜墙铁壁,保护这些小家伙。 在前世,也因为这个院子,四婶很惨!520 院子也是他们买下的,却是砸锅卖铁买的,当时的院子主人赶时髦要移民,多好的事啊,可轮到拆迁的时候才知道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占地一千多平的院子,拆迁款在当时也是天文数字了,一群地痞收到消息,提前来买,结果闹得他们老张家和康家的孤儿寡母死的死,疯的疯。 张天流最后一次见四婶,她当时在养老院,被绑在轮椅上晒太阳,满头白发乱糟糟的,好似一个老乞婆,已经不认识出现她面前的张天流。 在张天流内心里,四婶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从小就喜欢到她家蹭饭。 家长会都请她去的。 可惜老头子执拗啊,这一世张天流都给他们制造多少机会了,人家四婶都不嫌弃大三十,他这糊涂的老头子啊! “怎么了?这样看我?”四婶疑惑的看着张天流略显呆滞的目光。 “没什么,就是觉得四婶年轻了,漂亮了。” “你要死啊,敢拿四婶开涮。”四婶扬起汤勺作势要敲。 “你这样,给我感觉我们就想电视剧里的母子,连台词都差不多,以后咱们福利院搞联欢晚会的时候,咱们就演一对母子怎么样。” 四婶白了张天流一眼道:“想得美,我要找儿子也找清秋,瞧瞧人家,亏你还是当哥的,初中辍学不说,也知道你和张老头的难处,都是为了清秋啊!不过现在你也不差几个钱了,你就不能为自己着想吗?” “我靠,我还不够为自己着想?”张天流哭笑不得。 四婶皱眉慎重道:“跟四婶装什么傻,婚事,都三十的人了,你也该考虑一下了吧!” 张天流十分疑惑道:“我也感觉奇怪啊,四婶你说,我帅不帅?” 四婶没好气道:“帅,你要不张嘴就更帅了。” “来咱们小店买东西的妹子不少,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跟我表白捏?” 四婶忽然看向一群懵逼的孩子,苦笑道:“你们天哥,这辈子看来是要继承你们张爷爷的衣钵咯。” “什么乱七八糟的,照你这么说,我成我爸孙子了。” “你这年纪还有脸让人家叫你天哥……” “可不是我让他们这样叫的啊,是你宝贝闺女带的风气,说起来倒是忘了正事,清秋的提议你可不要答应啊,这都过去了要被人一锅端的!” 四婶很理解的道:“我也不喜欢那种地方,要是怪物真来了,或许就是命吧,但是孩子们……” “孩子们也不能去,这件事我绝不让步,没得谈。” 四婶依旧坚持道:“馨绮说,未来研究院里会设小到大学,都是研究人员子女就读,人家都是知识分子,子女肯定不差……” 张天流又打断道:“少来,没看新闻啊,教授的儿子杀了爹妈。” “那是少数,何况这孩子出国多年了,那外国有什么好的,乌烟瘴气的,研究院不一样,近。”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这些家伙都是大禹,过门不入的主,忙起来不要命,搞不好,栽培出一个逆子大联盟,把这几个小的全给带坏了。” “说不过你。”四婶苦笑一声,见孩子们都喝完汤了,便忙着收拾,随后回院里去了。 第一一九一章 非常理度之 明市郊外监狱中。 “汤警官,里面这位便是你们要找的人,小心啊,这个人十分危险,已经有好几个人莫名其妙的昏倒在牢门外,五天后才醒来。” “嗯,知道了,有劳狱长,我一个人进去。” 汤靖承拿过钥匙,当他走到牢门前时,他身体一震,把远处的狱长和狱警们吓得小心肝不由一颤。 就在众人以为汤靖承也如之前的狱警会突然倒下时,汤靖承很自然的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打开门,看着小屋里慵懒侧躺的青年,淡淡道:“你要一辈子在这,还是跟我走。” 明市上空乌云密布,阴如南从车上下来,呆呆望着昏暗的天空,良久才低头看了一眼研究院大门。 正在这时,另一辆车停到他身边,汤靖承带着一个青年从车上下来。 阴如南看向青年道:“你就是许宸丰。” 青年点点头。 阴如南笑道:“你的资料我们调查过,很有水分啊,是给应天集团少爷顶包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宸峰冷冰冰道。 “电视剧里这样回答,基本就是了。”阴如南打个哈哈,故作不在乎的道:“你就算说是,我们拿他也没办法,你的身份无法做人证,至于无证,七年了,早没了。” 阴如南特别强调七年这个词! 人生有几个七年。 “如果你们找我是为了翻旧账,那请送我回去,对于以前的事我一概不知。” 许宸峰转身就要回到车里。 出奇的是汤靖承没有阻拦,阴如南也懒得废话,两人都没什么举动,一直到问询赶来的项起出面,气氛才稍微缓和点。 但也仅是一点,两人不论身份还是性格,都不可能跟许宸峰友好相处,没说老项找这种人来膈应人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对于这种没有心甘情愿做替罪羊的家伙,巴不得他回去继续蹲大狱。 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省的看得心烦。 疏导工作自然交给项起,这小子是来者不拒,只要有异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都要。 人杀人未遂的旗袍女都正式成了他们的一员,特别多恶心人了! 用项起话说,用人之际,顾不了什么猫了,何况旗袍女也说没有杀小朱,那不过是她的能力,至于汤靖承和杨藻从楼上掉下来,那是兽人的锅,与她旗袍女没关系。 而最后的交手,完全是误会,天黑,瞧不清,反过来指责杨藻他们也没有说自己是警察啊,到底谁先袭击谁还不一定呢! 唯一能证明的只有兽人,可是兽人死了,死无对证啊! 说到最后,感情成了普通人的打架斗殴,谁都有错! 这把汤靖承和阴如南恶心的,差点退出了,若不是爆发了异兽灾难,他们早就当回普通的警察去了。 进入研究院,众人还没坐下,就听到新的消息,是郊外一辆大巴遭到异兽袭击。 “看来,异兽出现的时机是无法掌握的,从现在开始,大家必须时刻保持通讯,随叫随到,好了,现在又靖承跟如南两位同志跑一趟,武警支援很快就到。” 项起说完,汤、阴二人立刻行动。 他们现在是巴不得在外,不用对着这些膈应人的事。 与此同时,城北区。 杨藻看着几个人忙前忙后的调查几具尸体。 很快,一个法医过来道:“更那些灭门案一样,真正的凶手果然不是那个女人!” 旗袍女一直在研究院被监视中,在没有确定她是不是灭门案的凶手前,不可能给她自由,只能一直被研究。 杨藻扭头询问另一个人:“监控调查有什么进展?”第六书吧 “老样子,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潜入的,也没有发现附近居民提供的男子,这个中年人莫非是监控拍不到的吗?” “或许吧。”杨藻有些头疼道:“现在的离奇事件太多,有这样的能力不奇怪,但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杀害这些无辜居民,而且还是灭门!” 众人也疑惑。 每一户死者之间完全没有关联,非亲非故的,究竟为什么呢? 杨藻通过平板电脑观看明市地图,上面已经标注了灭门案的几个点,加上今天发现的这一起,总共十七宗了! 从地图上看,也看不出什么逻辑性,对方选择下手的目标仿佛是随机挑选,毫无逻辑可言。 调查取证后,杨藻驾车回去,在路过新城区时,不由自主的开了进去,到了小莫快餐门外。 进入店里,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只有三个食客在用餐。 杨藻坐下,抽着烟点着菜,待过了十几分钟,莫老板端着菜走了过来。 “新闻看了吗?”杨藻把玩着筷子问。 莫老板沉默片刻,说出一句让杨藻险些吐血的话:“听了。” 言下之意,只是单纯的忙得顾不上看。 杨藻干脆直白问:“你觉得凶手目的是什么?” 莫老板回头往后厨走去,嘴里淡淡道:“恐慌。” “恐慌?” 杨藻眉头一皱。 她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呢? 这件事确实让整个明市人人自危,事到如今,特别到了晚上,近乎是全民足不出户! 导致许多夜市,夜宵摊,烧烤的都关门了。 当然也有不怕的,可是怕的人更多,晚上不热闹了,出去也没意思。 十七宗灭门案,几乎每隔一个月就要杀害一户,确实很有可能在故意制造恐慌! 但他制造恐慌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不想让人晚上出来? 逼到全城宵禁为止? 磅礴的大雨突然倾泻而下,店外很快变得雾蒙蒙一片。 杨藻一边寻思,一边吃饭,吃完之后也没有离开,等莫老板来收拾的时候,她才道:“恐慌的目的是什么?” 她想了很多可能,却无法很好的联系在一起。 “很多人说见过他,但你们却无法在监控里看到他,而他只会晚上行动,多数还是子时,用迷信的说法,子时阴气最强,说不定他不是人。” “开什么玩笑。”杨藻说完自己都无法确定了。 异人异兽,那么有个鬼怪什么的,在如今可不离奇。 “另外。”莫老板突然补充道:“你想破案,就不能以常理推断,我这里有一位食客,是一个老神棍,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观点值得推敲,从被害家庭住址来看,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毫无逻辑的,而他却能看出,每次死的家庭中,都有一个死者是阴命,灭门极有可能是一种隐藏真实意图的手法。” 杀一个是杀,杀一户也是杀,莫老板的猜测未必虚言,但还是让杨藻难以置信。 “那个老神棍住哪?”杨藻想亲自会会。 怎料莫老板摇头道:“不知道。” 第一一九二章 相熟半生感 都说是食客,食客住哪关莫老板什么事。 杨藻无奈也只好让莫老板下次打听好,最好留住对方,再通知她过来。 灭门案还没有眉目,又有新的事件发生,而且这一次极有可能是异人觉醒! 收到消息的杨藻第一时间前往了应天集团。 当她在秘书唐采的带领下,上到二十六楼,电梯门一打开,就不由眉头一皱。 电梯外,满过道的藤蔓四处蔓延,而且还在蠕动,很快就有几根钻入电梯里,立刻被两名持西瓜刀的保安劈断。 “希望杨队长能快点。”唐采虽然保持了镇定,但语气还是略显焦急。 情况路上杨藻已经得知,闻言二话不说踏着藤蔓走出电梯,来到一间办公室外,透过藤蔓间的窗户缝隙,杨藻看到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蹲在里面抽泣。 杨藻挥手震断一片藤蔓,走进去道:“白祎静,跟我走吧。” “你……你是那个电视里的……” “特察组,专门负责你们这样的人,为了解决你无法控制的力量,最好跟我走一趟,只要你能掌控了就还你自由。” 白祎静又不是旗袍女,这种清白之人没必要控制的太死。 “可我现在……”白祎静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上臂是正常的,但从手肘开始泛绿,到了手腕时已经变成了植物,正是那些藤蔓的根部。 杨藻考虑到保安直接砍断了藤蔓,便掏出一把匕首蹲下来道:“我会轻轻割一刀试试,如果你感到痛再想办法。” “你要轻点。” “嗯。” 杨藻匕首在距离白祎静手臂两米处轻轻隔了一刀,看到白祎静没事,她略放心的加大力度,没过多久,两根住藤蔓被她割断,白祎静终于能站起来,不过双手还是拖着两根手臂粗的藤蔓,并还在慢慢生长。 而那些断掉的大片藤蔓居然在迅速枯萎。 “走。”杨藻又割断一节后,带着白祎静就往外走。 当来到楼下大堂,白祎静立刻遭到数十人异样的目光,她有些惊惧的缩在杨藻身后。 “都别看了。”忽然一个举止端庄,气度优雅的美貌妇人走出来轻轻说道。 众人一见到妇人,立刻点头恭敬的应是。 “董事长,我……”白祎静还想说什么。 董事长淡淡笑道:“回头再说,当务之急是解决你身上的怪事。” “嗯,走吧杨队长。”白祎静自然是最急切的人。 当把白祎静带回研究所后,果然她也是异人,而不是被什么邪恶异人给变成这样的。 “小姐姐你要稍等一下,目前在给那个小哥哥测试。”广西 蒯玲每次见到有新的异人来就格外兴奋,而且今天运气不错,来了俩。 “嗯,有劳了。”白祎静虽然还很不安,但已经没有最初的慌乱了。 “测试完了,是精神系异能。”项起兴奋道。 这还是他们这里的第一位精神系异人,而且还是能强行让对方做梦的精神能力,只要控制的好,这种能力前途很大啊! 不过就是范围小了点,半径五米内而已。 “入梦异能跟济市的那位催眠异能者有什么区别吗?”说话的是一个青年,跟白祎静年纪相仿,很是白净英俊,而他也正是不理会老哥张天流劝告,一意孤行的张清秋。 看到张清秋,杨藻突然眉头一皱,脑海中闪过了一些好像从未见过的档案资料。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再要细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没人注意到杨藻的变化,项起闻言后直接说道:“虽然相似,但区别还是很大的,除非许宸峰能让人梦游,并说梦话,那么在某种意义上跟催眠没有区别了,不同的是,许宸峰可以利用梦境让对方吐露真情,而催眠是让对方没有防备的将心底话说出来,或是没有自我意识去做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如催眠杀人,与梦游杀人不同,一个无意识,一个是潜意识,在梦中看到自己想杀的人,可能会以梦游的方式去杀害一个无关的人,当然两者是否能切换,主要还是看异人对异能的掌控有多熟练,但我还是坚信入梦的能力要优胜于催眠,只要梦造的好,它将有无限可能,就是这半径五米……这个情报,以后谁也不要传出去,许宸峰你自己也不能乱说。” 许宸峰跟着众人一起点头。 在安排白祎静测试时,项起来到杨藻身边询问道:“灭门案查得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进展,不过从一位前同事口中得知,这十几起灭门案不是人干的。” “嗯,极有可能!”项起没有意外,如今的世界,什么可能都存在! “他说每户死者中,都会有一人是阴命,而凶手目标就是这些人,灭门是隐藏目的的手法。” “这……阴命这种事流传几千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要不,我给你找个玄学大师,把被害者的出生资料给他推算推算。” “目前也只能如此。” 杨藻雷厉风行,要了电话就走了。 直到傍晚,杨藻才来到老城区一条巷口前,目光很快就锁定巷子里一家寿衣店的招牌。 “吆,这不是我们的杨大警官吗,我说杨sir,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杨藻闻言眉头一皱,扭头望去,见是巷口外的小卖部门前,站在这个衣着简单,没怎么搭理头发,显得乱糟糟的男人。 男人三十左右,目测身高比自己矮了五公分,仅有一米七,有点胡渣子,但不影响他俊逸的外貌,不过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属于丢在人堆都难发现的家伙,却能越看越好看,或者说越有成熟洒脱的大叔味道。 杨藻可以肯定她见过这个男人,但不知为何,很熟悉,无比的熟悉,熟悉到两人相识了半生! 杨藻并不怀疑对方为什么认识她,毕竟她近些日子的曝光率有点高,羞耻点来说,男女通杀,小小一个明市不下十万粉丝! 但杨藻还是很不舒服,杨sir,当她是男人? 男人脚上挂着拖鞋,笑眯眯的走过来,冲着巷口里扫了一眼,不由一乐:“咋啦,家里出事啦?” 杨藻懒得理会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正要走进去,却听男人道:“看来不是,那就是找老孙头破案来了!想不到堂堂杨sir,杨大队长,居然还信这个?有出息了,好好学,奇门八卦蕴含无数奥秘,窥得一斑受用无穷啊!” 杨藻一愣,诧异的看着回小商店的男人背影。 第一一九三章 我是神啊 杨藻呆愣半响,还是走进了巷子。 来到寿衣店里,只有一个裁缝装扮的老头在慢里斯条的裁剪布匹。 “请问是孙大爷吗?” “你是?”老孙头诧异的看着杨藻。 也就他这个年纪,没怎么关注外事的老人才忍不住杨藻。 “电话里跟你说过了。”杨藻提醒。 “哦,是杨队长啊。”老孙头放下手中剪刀,走到杨藻面前,接过杨藻递来的档案,扶了扶眼镜,边往椅子走去,边打开档案袋。 看着老孙头坐在椅子上,慢慢档案里的资料,杨藻本不想打搅,还但是忍不住的问:“巷外商店里的男子,三十岁左右,是什么人?” 老孙头一边看一边道:“你说的是老张家的大小子吧,他叫张天流,除了没上进心,还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平日里口花花了点……” 说到这,老孙头抬眼皱起额头,仔细打量一眼杨藻,随后又低眉看着文件笑道:“难怪,他要跟你说了什么,别放在心上,他就是憋久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容易说话得罪人,人确实是不错的,依我看,就是他身边没个人,难免对漂亮女孩心思,也怪他那执拗的养父,临死前还从福利院领养几个孩子照顾,现在成了天流的拖油瓶,普通人家一听到这情况,谁敢跟他处对象啊!” 老孙头漫不经心的一句句,把张天流的情报能出卖的白送了。 杨藻细细听完才再问:“他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不正常?”老孙头又抬眼看了一下杨藻,摇摇头道:“他能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是早熟,这也是无奈的,当年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天流读到初一基本不去上学,为此没少让老张苦恼,不过为了清秋,也就是老张收养的第二个孩子,老张与天流才没有发生冲突,两人捡了两年破烂,筹了点钱开了那商店,不过政策在嘛,即使不上课,其实期末考试去一趟,交白卷,到了毕业时学校还是给发证了,呵呵。” 老孙头笑容很灿烂,似乎这事在当年还是邻里间的趣闻。 这些也很正常,类似张天流这样的人世上太多了。 可是他之前跟杨藻说的话,让杨藻坚信这个人不简单! “算出来了,确实每一户都有一个纯阴命的人。” “纯阴命,这样的人很多吗?”杨藻虽然对这些不了解,但耳濡目染什么纯阳命、纯阴命是极少数。 “呵呵,当然多了,天干地支,单数为阳,双数为阴,每逢阴年,会有六个阴月,其中半数为阴日,每日六个时辰是阴时,八字纯阴说是罕见,实则也要看看基数嘛,不少,不少的。” 这就让杨藻头疼了。 要按照这种方式保护纯阴命的人未免太难了。 “凶手为什么要杀纯阴命的人?”杨藻直白的问。 “这个嘛,阳为仙,阴为鬼,杀纯阴之人或许是为了取纯阴之魂,此为炼鬼术的一种秘法,但我也只是听我爷爷说过,他也是听说来的,我们这一行的人对这种事很是忌讳,不会深究,更不敢干涉。” “炼鬼术!” 杨藻感觉越来越玄乎,怎么炼鬼都出来了。 “那么又是何人炼鬼?炼鬼目的是什么?” 杨藻这番话有些刁难人了。 不过老孙头十分理解的道:“那杨队长为何执意要查出凶手?” 这句反问意义再明显不过,人各有志,她执着于追查凶手,是伸张正义吗?是为让人秉公守法吗?还是满足自己当年对于警察,刑侦的,很多很多,但究竟是什么她却说不上来,她只是不喜欢看到罪恶,特别是逍遥法外的罪恶! 于情于理,还是处于她个人的理想。 那么对方炼鬼,就不能是一种理想吗? 只是她无法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待炼鬼的事情。 自己始终年轻了。 人人都是明理人,世间岂会还有犯罪。 如今明理人很多,但是能碾压一切的! 一旦陷入的深渊,世间能有几个人爬出来? 小到烟鬼、酒鬼、赌鬼,大到利益熏心的奸商、毒贩、国贼,这些人难道不明白他们做的事是在伤害自己和他人吗? 炼鬼成瘾,也就不离奇了。 杨藻又问了一些事才告辞离去,到了巷口外,她扫了一眼小卖部,忍不住还是走了进去。 小小的店里,前面一个烟酒柜,中间几排商品架,再往后就是一堆箱子,不大,不过即使如此,还有几个孩子为了一桌正在写写画画,通过从老孙头那里了解,这些孩子应该是张天流养父老张收养的,老张过世张天流并没有把这些孩子推到福利院,而是自己继续抚养下去。 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一包软苏。” “吆,杨sir贪污啦,抽这么好的烟。”张天流笑眯眯的从柜台里拿出一包软苏。 付了钱,杨藻淡淡问:“你之前的话什么意思?” “还不够明显吗。”张天流咧嘴一笑:“当然是引你过来买烟了,我这可都是正品,快抽试试,看顺不顺。” “别装傻,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张天流苦笑,冲着边上努努嘴,神秘兮兮的悄声道:“不能说啊,说了那家伙肯定要对付我的!” 杨藻一愣,扭头望去,顿时见到街角人影一闪,不见了。 杨藻没有去追,而是问:“现在可以说了?” “我弟就是你们部门的,所以我了解一点……不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清秋没有出卖你们的情报,他不是奸细,他最很严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天流这一处,完被张清秋给坑了! 杨藻是个秉公守法之人,把研究院的事当家常便饭说出来的人,绝对不能给他继续留在研究院里。 “他是什么人?”杨藻显然没有被张天流给带跑。 张天流神秘一笑:“死人。” “开什么玩笑。”杨藻脸色一沉,杨大队长威压可不仅是气势上的,还用了一点小力场。 “你还别不信,真是死人,这样的人,整个明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那些灭门案,是这些行尸走肉的幕后黑手干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杨藻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没脸没皮道:“我是神啊,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第一一九四章 重点是聊 张天流不想参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大灾之下,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也没有谁可以完置身事外。 与其等他出手,不如提前找个跑腿的。 杨sir无疑是目前最合适的人。 顺道还能把张清秋弄回来,如果他因此郁郁寡欢,那说明他真的不是一时兴起,张天流再让他进去不就成了。 有杨sir在,这种小事很好搞定。 但张天流的荒谬言论,杨藻岂会相信。 “你左右而言他,究竟是和目的?”杨藻耐心快被磨没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以前收破烂的,这收破烂收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很正常。”说话间,张天流把一本自撰的符语典籍拍在烟柜上,推到杨藻面前道:“我这有一本珍藏版的符语初解,可以帮你们稍微解开一丁点那块破铜烂铁的语言,售价只要九亿九千九,软妹币。” 杨藻正要伸手拿过来翻看,却被张天流迅速的收回去。 “一字万金,白白一眼我就能亏死。” 杨藻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是疯了,还是傻了。 可他总能说出一些惊人之语,这就让杨藻感到很奇怪,已经不是简单的捕风捉影了,而是一种上钩,却未被钓起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杨藻遇到过,刚当警察时,随队长审问一个诈骗犯,对方就是用话术让他们欲罢不能,自己好几次被带跑了,甚至会相信他那种可笑的正义犯罪论,好在队长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非出洋相不可。 意识到自己上钩,杨藻没有挣扎,越挣扎越容易入网。 “既然你无所不知,我想知道炼鬼术是否存在。” 一个看似荒谬,没有意义的问题,换做别人只会把杨藻当傻子。 但张天流如果回答她有关于炼鬼术的问题,那么在回答就有必要前提出条件,这个条件不能太难,必须是杨藻能轻松承受的,不然没有一点好处,杨藻肯定脱钩。 “真脏。”张天流嗤笑一声,又收敛了一点笑容,如数家珍道:“炼鬼术当然存在,最初跟术士炼出火药一样,但炼鬼之人,用的料自然不是石木,而是乱七八糟的动物,最早出现于商朝,流行于西周,因为对研究的越来越强,普通的小动物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于是他们开始了炼人,炼鬼就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却也因事情暴露,炼鬼师一脉无一幸免死了一个干净,具体有没有传承下来,很难说清了,你如果想了解其中细节,本来是要帮我办一件事的,不过你信不过我,为了获得你的信任我免费赠送,炼鬼需要一个容器,以前是鼎,最初是单纯的像煮肉一样,不放水,只把鼎少烫了,将活人丢进去,而且在每个时间段都要去尝试,是不是想到什么,没错,怕!当时的某些掌权者因为早年残害了太多人,随着年纪长,还吃喝嫖赌,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什么抑郁症啊,阳痿啊,精神萎靡啊,就会认为遭到冤魂厉鬼报复,被鬼附身什么的,于是才来术士解决,可当时术士也不懂,于是为了掌权者身体能转危为安,那就要把掌权者看不顺眼的,得罪过他的人炼死,不知是掌权者出了一口恶气,还是其余心理原因,身体果然好了不少,于是更加坚信……” “你能不能说重点?”杨藻实在听不下去。 “别急嘛,马上到了。”张天流拿出一包三块的白红梅,还好心的低了一根给杨藻,杨藻居然没有推回,熟练的点在嘴里点燃。 张天流自己点了一根,才笑道:“虽然荒谬,但他们乱七八糟的鼓弄,还真倒腾出了一些东西,发现在午时,将活人炼死后,人虽死,可惨叫不止,甚至鼎里还会发出指甲抓挠的声音,但打开鼎盖后,什么都没了,只有尸油搅拌的灰烬。而在子夜时,这样的声音更加强烈,打开后一阵阴风从鼎中炸起,附近的术士被阴风吹过后,第二天就起不来了,有些人甚至一病到死,这之后才有了午时问斩!” 张天流吐出一口气,续而忙吸一口,急道:“有了这层意识,这批术士仿佛开启了一扇大门!名曰通阴!不过啊,他们之后的几十次尝试都失败了,直至后来才发现命格的关系,于是用纯阴命炼鬼就问世了!后来条件受限,没人敢正大光明的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容器出现了演化,到了汉朝时,人鼎问世了!最著名的应该就是尸魃,尸魃跟上古的旱魃女魃不同,人家那是人名,而尸魃是人造的,因某些尸魃效果跟古书记载的魃相似,不能赤地千里,赤地个两三里对当时的术士而言已经很厉害了。可是尸魃不可控啊,即使前期能控制,可它不死不灭,于是代代相传,这就难免出现青黄不接时,尸魃已经无法控制必会使得生灵涂炭,而这些术士传人炼尸魃纯属最求尸魃的极限,跟科学研究,只要能前进就不断的走下去一样,可尸魃在当时的情况已经很难控制,只能消灭,但术士又很不甘心,其中难保出现一些有奇思妙想的人,尸不可控,那鬼呢?控制尸魃的不就是鬼吗!别人变得鬼我能控制,但我的后人未必能控制,可如果这个鬼是我呢!” 杨藻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张天流呵呵一笑:“于是炼鬼术出现了!而且,此术还衍生出一个让人梦寐以求的能力,长生!” “你是说,灭门案的凶手与其说在炼鬼,不如说在图谋长生术!” “未必,两者可以皆并,炼自己图谋长生,炼他人保护自己,据我所知,炼鬼术在隋唐时期就已经没落了,原因很简单,鬼因怨而生,如果心甘情愿的死,还能成鬼吗,即使能把自己炼成鬼,这个鬼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了,特别是后人他记不起,但因为灵魂的基因关联,他们会亲近自己的后人,可人鬼殊途,一起久了岂会不出事,轻则小病一场,重则暴毙而亡,还有一种怨气不强的,却因缠着后人,使后人一辈子霉运连连,想死都死不成,只能活受罪,故此导致炼鬼术的幕落。” “那为何又会出现?”杨藻很是疑惑,对方如果是炼鬼术士的传人,岂会不知道这些。 “这个嘛,可能跟本土无关,我猜测应该来至一个炼鬼术更加繁盛的世界!” “跟异兽一样?”杨藻顿时感觉抓到了什么。 “对啊,位面在没有真正碰撞时,能穿越的只有魂体,通过魂体提前来到这里附身人畜,炼鬼炼尸,把咱们的世界搞乱了才方便他们的后续入侵计划。” “你为何不早说。”杨藻有些埋怨。 这张天流东拉西扯的,就最后几句才是重点。 张天流呵呵一笑:“能跟美女聊天,几句怎么够啊。” 第一一九五章 留一线 杨藻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张天流老底查穿。 然而经过几十人三天的调查,一直认为正常! 张天流这三十年来没有做过什么离奇的事情,唯一有点蹊跷的是不知收破烂收到,还是捡破烂捡到,得了一件古董,还被个大商人高价收走。 再就是他的出身,是被老张捡来的。 杨藻没有心情关注三天,她安排人调查后就忙着查另外一件事,炼鬼。 三天来获取的情报很少,多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传闻,有甚者说的比张天流还玄乎。 便在这时,莫老板的电话来了,而且不给杨藻接的机会,响了两声就挂了。 杨藻看到来电显示是莫老板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小莫快餐。 现在店里虽然有不少人,莫老板在后厨忙,杨藻依然能轻松的一眼找到目标,一个身穿长衫的白发老人。 杨藻走过去,张口便道:“请问老先生可知炼鬼术。” “啊?” 老头都傻了,不明白这个女娃娃向他问这话究竟何意? 就在这时,后厨传来莫老板的声音:“你后面的女孩才是。” 杨藻一呆,回身看到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 “干嘛?”少女好奇的看着这位大姐姐,感觉有点儿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不过模样倒是挺俊的,可惜就是女人! “你不是老神棍吗?”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汗颜! 长衫老人瞬间尴尬无比,感情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老神棍了! 少女也是一急眼,怒道:“我怎么就老了?” 莫老板不屑于解释。 杨藻顾不了这么多,两步来到少女面前道:“你好,特察组杨藻,有些事我想问你,请你配合。” 少女虽然郁闷,还是跟杨藻去了后厨。 “炼鬼术?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原因我明白了,意思就是灭门案的凶手杀阴命的人是为了炼鬼吧。” “也有可能是把他自己炼成尸鬼,为了长生。”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要是想找到凶手我倒是能帮你。” “你知道凶手!” “我也关注很久了,发现每次凶手行凶前都会在阴时阴日,当然若有阴月阴年对他自然更好,而且死者家的位子也是在避阴处,就是天没有阳光能照射的地方,加上阴命,这样的几率是很小的,你能不是能查询城居民的出生吗,找到阴命的人,看看他们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实在不行你们能不能找一个阴命的人,到一处极阴的地方,说不定对方就上钩了!” 杨藻没想到凶手杀人不仅选择阴命,还有这么多讲究! 而且被灭门的家庭住址,而且是很难被阳光照射的地方。 “谢谢你的提议,如果你还有这方面的建议,请务必联系我,这是我的号码。” 少女羞涩的笑问:“杨队长啊,那我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杨藻愣了愣,随后看了眼做菜的莫老板,便道:“以后她在这里的花销记我账上。” “就这?”少女顿时郁闷。 杨藻无语。 她实在不知道奖励什么。 少女想了想道:“我也想进研究所行吗?” 说完又担心直来直往的杨藻回一口回绝,忙补充:“你别看我这样,我很能干的,什么都能做,也能吃苦,你就让我就去呗!” “这个我做不了主,等回去问过组长才知道。”杨藻有点权力,安排一个人不难,但她不会答应。 需要时间调查这个女孩的背景。 逐渐有点眉目的杨藻回到研究院立即开会讨论。 事请不复杂,很快杨藻等人就商定完毕。 首先调查阴命之人,把能联系到的找到,确定其家庭住址是否背影,层层筛选下来应该不剩几个。 走出会议室的杨藻正好看到张清秋从面前过道走过。 “杨队好。”张清秋习惯性的打招呼。 杨藻目送他离去,几次想开口最终都放弃了。 张天流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而杨藻感觉这一切张清秋未必知晓。 若是知道,那么张天流的那本什么鬼售价九亿九千九珍藏版符语初解,肯定就是假的,不然张清秋多少都对黑陨感兴趣,而非只会协助于教授,处理一些粗浅的杂事。 毕竟他若是冲着黑陨来的,只能偷偷研究,而张天流把他们关系感知杨藻,不就是完破坏了张清秋秘密研究的目的吗。 如此说来,难道九亿九千九珍藏版符语初解是真的? “老项,我们能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杨队问这个干嘛?急着用钱?”项起好奇的笑问。 如果他没搞错,杨藻可不是缺钱的主! “就是问问,因为我听说……”杨藻扭头看着项起,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实则完是传球给项起,让他已经考虑。 项起果然上当,笑道:“杨队有话直说,研究院虽然不敢说富甲天下,但十亿八亿的随意调动,如果有什么能力开发上的难处,尽管提。” 杨藻嘴角难得流露一丝苦笑。 “查案时,我遇到一人,他有一本九亿九千九的珍藏版符语初解。” “符语初解?什么东西这么昂贵?” “黑陨语言。” “这……” 项起傻眼了! 这要是真的,别说十亿,百亿、千亿他都舍得! 研究折磨多年,多少专研古文的学士到至今也没能搞懂黑陨上的一个文字。 其实,如果张天流当初没有修改服务器语言,通过异人情报比对,多多少少知道几个,但张天流设计的语言太复杂,把简单的复杂化,把复杂的简单化。 一句话十几个符语,很可能只是两个符文代替。 一个符文,反而被拆分成十几个符文来解释。 就算是服务器制造者都看不懂,好比制作电脑系统的老外,他懂中文吗? 项起错愕良久,突然紧张问:“那人是谁?” “我答应他不说。” 这点杨藻没骗人。 为换到异界入侵的这点情报,她答应张天流要隐瞒他的身份。 至于情报真假,假的何必理会?真的更该保护,而隐瞒,无疑是最大保护。 项起理解的点头道:“这事不能草率,虽然很可能是其它研究院出来的人,混不下去以此行骗,但或许也会有真的!” “哦,难道研究院之间不共享研究资料?” “未必大多数还是共享成果的,毕竟黑陨语言太难看懂,那怕是研究出一个字,只要验证是对的,这名研究员拥有的已经不单单是金钱上的满足,还有极高的荣誉!” 项起说罢,忽然有了主意。 “对,先跟他签合约,如果无效,款退完!” 第一一九六章 人格无价 杨藻得到项起许可,当即给张天流去了一个电话,号码自然是离开小卖部前要的。 “我说杨大队长啊,你这就有点欺负人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有验完货退回的道理,我知道,世面商品多是如此,但是你们拿回去抄录完说假的,我找谁评理去,警察吗?”电话那头传来张天流讽刺十足的腔调。 “真的绝不会退,自我人格担保。” “你人格在你看来无价,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那你说怎么办。” “你爱要就要,不要就算。” 杨藻无语。 张天流看来是不会妥协了。 十亿啊,就一本不知道有用没用的符语初解。 “好,十亿我给,说吧,怎么交易。” 杨藻很快下了决定。 张天流笑了:“杨大队长你别吓我,你要是回头找我麻烦,你的人格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你到底卖不卖,不卖我挂了。” “行吧,你准备一个能转十亿的账户,然后到我这里当面转钱,我也当面吧书交给你。” 杨藻果然是雷厉风行,当即就处理好,直奔老城区而去。 到了小卖部,再次看到张天流,还是一如既往的贱相。 张天流已经把符语初解和银行卡准备好,杨藻通过号码转账,很快张天流手机来电提示。 “还真是九亿九千九,你就不能直接打十亿?要知道我的定价是九个九,加一块就十亿了,你这一下我少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 杨藻已经拿到符语初解,二话不说调头便走。 “好走不送,欢迎下次光临。”张天流声音远远传来。 杨藻忽然感觉自己是真的疯了! 自从觉醒后。她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傻到听人几句话,就动用大批公款买一本破书的傻帽。 杨藻一回到车上,便直接翻看起来。 这一看,杨藻也不由一愣。 “就这?” 符语初解里记载的不多,也不算详细,第一页就是解码! 而且这个解码,还是作用在黑陨上的,也就是说,解开后的黑陨会有一种新的语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后面记载的全是何为符语,符语又是什么,外加两种符语排序,从了解符语的到入门,简简单单,没有什么花销,但有没有用,试试才知道。 回到研究所,项起已经恭候多时。 “如何?” “你自己看。”杨藻不想再废话。 项起接过符语初解,急不可耐的翻看一页,顿时也傻了眼。 “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么说黑陨还是他的不成?否则他岂会如此笃定。” 项起跟懵逼。 其余人闻言纷纷围上来,而且以科研组的人居多。 毕竟是搞黑陨研究的,一定到什么!黑陨是某个人的就气不打一出来。 黑陨从天而降,怎么可能是地球上某个人的,这绝对不可能,我们不接受! 要是给他们知道是谁,搞不好就掏刀子,冲向小卖部把张天流剁死,包括他老弟张清秋。 “既然弄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着,项起来到黑陨面前,照着册子里写的符文画了一下,顿时一个界面出现。 所有人呆了! 迄今为止,这是黑陨出现有别于异人资料外的第一种虚拟屏幕! 震惊了好一会儿,项起才压抑住兴奋,伸手触摸界面,发现果然可以按动,更是震惊。 忙照着张天流写的流程,一步步进入到新的界面中,最后在按动完一个符文后,所有界面一变,居然统统的给汉化了! “我靠!” 所有人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几十年的研究,都特么研究到狗肚子里了? 这是嘛? 这特么的说明黑陨就算不是九州制造,也是地球产物啊! 可它为什么会冲天降?这个问题恐怕还需进一步了解。 所有这一刻都是激动的。 “或许是外星文明进行了某种文明收集,获取了我们文字也不一定。”一个老学究说道。 项起点点头,但心思还在符语初解上,于是翻开了下一页,顿时跟之前的杨藻一样懵逼了。 这是啥? 符文? 符语? 这东西有什么用? 看样子,跟之前乱七八糟的黑陨文字也不想啊。 项起干脆不理,反正都汉化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他兴冲冲的一试,想要打开异能界面一窥究竟,结果弹出[权限不够]然后出现[请输入密码]。 什么? 还有密码? 众人集体无语。 “咦,项老大,看着,这不就是你的情报吗,但不是你的名字,而是…呃…起早贪黑?” “名字下不是有阅读吗,快看看。” 项起闻言,立即放大自己的界面,点击阅读,结果又是一段[权限不够]。 试试别的,还是老样子,统统都弹出[权限不够]四个字。 “这里这里,输入密码下面有权限解释,看看或许能知道算出密码呢。” 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过项起也只能试一试。 结果资料是有,可却是提前需要符语输入,也就是说进入到符语模式中,输入进正确的符语才有效,不管是汉字、数字、外文都没用,只有符语才有效。 什么是符语,项起手里本本上记录的就是! 可是这上面写的东西未免太离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式提炼,还考虑什么温度、湿度、气候……这究竟是闹哪样啊?就算是电子或化学科研都没怎么复杂吧。 项起头大了,不过幸好他不是搞科研的,而他面前十有八九都是搞科研的! “你们看,试试能不能制作…炼制出里面所说的符文。” 一帮老学究忙接过翻看,是越看越头疼,这简直是荒唐嘛,哪有这样制作东西的?炼金术师吗? 可是又不能不试试,都走到这一步了。 在科研人员去研究时,项起叫上杨藻到办公室里问:“卖这书的究竟是谁?” 杨藻刚才就在旁,发现可行后也没有出言,心里倒是也很激动,不过眼下……要不要说呢? 最终,杨藻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的人格当真是无价啊。 摇了摇头,杨藻道:“抱歉,暂时不能透漏他的情报。” 第一一九七章 教导费 项起没有恼怒,反而笑道:“看来对方还是一位隐士高人啊!十亿花得值!” 他这番话,表明了要杨藻好好跟进,别在乎花钱! 对于项起而且,钱能摆平的事,也叫能事? “这件事我会盯着。” 得到杨藻的肯定,项起也就安心了。 所谓知己知彼,在明知道对方爱玩神秘时,他要是一开始就紧抓不放,往往适得其反,反之静静等待,只要对方有需求必然会主动联系杨藻。 项起出了办公室,立刻来到研究室看进展。 “什么壮年公牛毛发烧成灰烬,搭配青瓦苔研磨成粉,混于炒米煮糊的浆水中,待浆汁凝固,合以滚烫牛油搅拌,倒入符文模具中,待冷却凝固嵌以符文槽内……这简直就是巫术嘛!” 项起听着研究人员的抱怨,呵呵一笑道:“之前的证明,这本书上的东西跟黑陨必有莫大关联,等研究成果出来再论可不可行。” “我感觉很有意思。”蒯玲对符语初解上面记录的东西不是一般感兴趣,现在都还有一点小兴奋。 “用心做。”项起鼓励后,又转到另一个研究室。 目前研究所有六个研究室,研究人员四十多,此时他们部停止之前的工作,把重点转移在符语研究上。 之前的研究就是为了解开黑陨的秘密,可时至今日都没有成功,反倒是杨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书揭开了黑陨的第一层神秘面纱。 研究所自然吧符语研究放在第一位。 可惜,他们一条路如果没有张天流帮助,基本在解开初解里的符文后也就走到死胡同。 研究符语必须要先有符文,知其样,才寻以解法,张天流解法是通过上千年时间,无数材料堆进入才有一点成就,属于笨办法,至于科学能研究到哪一步,张天流也在静观其变。 杨藻并没有再去找张天流,她知道,之前去没人会注意她,现在再去就不一定了! 要找到张天流,办法有不少,不论是电话还是账户,都能轻松查出来,不过为什么要查? 目前张天流给的资料都没有研究完成,现在再去找说什么?别把人家惹毛了,以后再也不给你符语资料怎么办? 饭要一口口吃,等初解研究差不多了再去讨教不迟。 不过,研究所不去,不代表有些人不想去寻找这位高人。 可惜他们因为身份问题,暂时无法获取张天流的情报。 而得到钱的张天流,则在上网查资料。 “嚯,现在的科技真是厉害,要能把这台光刻机弄过来刻符文就爽了。” 张天流现在也研究,他看看能有什么仪器能与符语搭配,实在不行符纹器也行。 刚开始搜自然搜最好的,结果发现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退而求其次嘛,感觉又有点没必要。 “光刻嘛!我也不是不能实现,就是材料太……” 张天流细细琢磨,将一点点想法输入电脑。 “老板,拿包烟。” 一个人走进小卖部,打断张天流的思绪。 张天流盯着电脑道:“死人抽什么烟,回去让你家活人来买。” “你果然有问题!”买烟的语气瞬间转冷。 “我是你我就离开,你不惹我,我更懒得搭理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样。” “跟你死鬼老爹去说吧。”买烟的突然冲身后拔出一把砍刀,朝张天流招呼而来。 结果砍刀在张天流一尺外停了下来,好似砍到无形墙壁般。 张天流还是盯着屏幕道:“别费劲,老实回去。” 奈何他的话人家不听啊,只会拼命挥刀猛砍。 一个一瘸一拐,慢悠悠路过的大爷瞅了一眼店里,顿时吓得腰不疼了,腿脚也麻利了,一个转身就叫道:“杀人啦!” 张天流苦笑,拿起电话直接报警,而且还是视频通话。 “喂喂,杨大队长吗?你也太过分了吧,瞧瞧你干的这事。” 张天流对着屏幕理了理发,才切换镜头,拍摄冲他瞎舞刀的买烟人。 “什么情况?”杨藻也有点愣。 “这不是你派来杀我的吗?好抢我十个亿啊。”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杨藻立刻挂了电话,驾驶特察组转车,一路火速飙向老城区。 而张天流也在这时候装了装样子,拿着扫帚跟买烟的对练,把外面闻讯而来的街坊看得触目惊心,不断叫道:“张老板小心啊!” “天流快跑吧!” “小张再坚持一下,叔我已经帮你报警了,警察同志马上就能赶来!” 张天流心底哭笑不得,面上只能带上急切道:“不行啊,我走了这家伙就没人能挡住了,你们也要小心,我要是挡不住让他跑出去会伤到你们的!” “你们还不帮忙?” “不行啊,太乱了!” 旁人中,不少青年和壮年男人想进入帮忙,却找不到一点机会。 张天流在小小的商店里左躲右闪,扫帚乱舞,与买烟的打的不可开交,一列列商品在刀光扫影中爆的爆,碎的碎,飞的飞,一时间满屋狼藉。 张天流看似狼狈,却总能利用商品、纸箱和货柜替自己躺下致命一刀。 眼看整个店要被毁于一旦,警笛声终于由远及近,人群自觉散开,很快就有人发现来的警车有点不同,与特警的类似,不过是特察! 特察是什么部门,现在没几个人不清楚。 但不是说,特察只负责超能力事件吗? 警车迅速穿过人群,一个急刹车正好滑行到小卖部外。 车门打开,身穿便服的杨藻闪身而出,力场也随之打开,顿时店里店外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一沉。 张天流没好气道:“卧槽,你就不能灵活点用能力?就当发泄,给这家伙一耳光。” 杨藻一愣,见到张天流在她力场中行动缓慢,眼看躲不过下一刀,也顾不上张天流说的有用没用,一巴掌朝买烟的隔空挥出,登时就把俯冲到张天流跟前的买烟人抽得原地转了一圈。 “左右力场小,由上至下懂吗?就是恨不得把他一巴掌拍到地心里。” 杨藻见可行后,立即雷霆出手,一记落掌直接把刚刚站稳的买烟人拍到地面,把张天流店里的破旧老瓷砖再增几道裂痕。 张天流忽然不悦道:“错啦,五指并拢点,别毁了我的地板,他们可都是绝版瓷砖啊!对了,这样就可以把重力集中,反之就是局部重力场扩大,这才对嘛,都觉醒多久了还要我教,不行,我得收费,教导费一课三万。” 第一一九八章 城外遇险 杨藻懒得理会张天流,一个箭步冲入店中,将买烟的擒拿了。 一瞬间,数十个手机同时拍摄到了这个画面。 “行了行了,散了散了。”张天流挥手驱散街坊。 可一个人也舍不得离去,拿着手机激动得不行。 这个画面太难得了,虽然在新闻里见过,不过新闻画面是被处理过的,如此真实的场面还是头一遭见过,岂能说走就走。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张天流干脆把门关起来,也不急于收拾满地狼藉,自顾自做到老板椅上,点根烟道:“看出问题了吧。” “他怎么会是死人?”即使是杨藻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 张天流皮笑肉不笑道:“不是说了吗,有人炼鬼呢,而且我已经被你连累了,你说怎么赔吧。” 一谈钱,杨藻直接无视。 “你掀开他衣服,看看背上有没有刺纹。” “什么刺纹?”杨藻疑惑的掀开买烟的衣服,却什么文也没见到。 “符纹的一种,像纹身一样刺在身上。” “就是你给的符语初解里的符文?” “是符纹,绞丝旁加个语文的纹,符纹是符文与阵纹的集合体,你可以当成一幅画里题了字,如果是名家手笔,加上一段应画景的诗词,那价格,呵呵。” “可是他身上并没有,难道在下体?”说着,杨藻就像扒人裤子。 “你可行了吧,刺纹没你想的厉害,不可能刺腿也能控制全身,只有背部最适合,因为靠近脊梁,手段高超的符纹师都会刺骨,如此才好掩藏活死人的身份。” 杨藻皱眉道:“这么说来,他不是刺骨。” “聪明。”张天流赞了一句,又笑道:“刺骨尸傀凭你看不出来,他应该在刺纹材料中添加了某种隐藏材料,弄点血,甭管是鸡血鸭血,是血就行,涂抹在他背上应该就能看出背部刺纹。” 杨藻忧郁片刻,便道:“开门,我要把他带走。” 张天流岂会挽留,当即送走杨藻。 杨藻回到研究所时,大家都惊讶了,谁能想到杨队出去一趟居然带了个尸体回来。 “杨队,这是……”正在寻找符文材料的蒯玲最是惊讶。 “有血吗?”杨藻直白问。 “以前没有,不过符语研究后,我们这里似乎什么血都有。” “给我弄点来。” “好的。” 蒯玲虽然好奇,但并没有被带飞,还是很尽忠职守的。 很快五百毫升的血液就送了过来。 杨藻更是不客气,连什么血液都不问,就直接倒出一大片新鲜血液。 当血液被杨藻均匀涂抹在买烟人背上时,让蒯玲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尸体背部上的血液渗透到尸体中,不一会儿就有一淡淡的花纹轮廓出现在他背上。 “还真有!”蒯玲惊讶片刻,又问:“这是什么?好像跟我们现在研究的符语很像嘛,不过没有这么大,而且也不花。” “刺纹,符纹的一种。”杨藻的解释跟没解释一样,蒯玲跟之前的她如出一辙,皆是一脸懵逼。 杨藻无奈又解释了一番才让蒯玲明白其中的关联。 “哦,符语是符文的造句,另外还有与阵纹结合的绞丝旁的符纹,那么这个就是把符纹刺在身上,跟纹身差不多的刺纹了!有什么用啊?” “这人在不久前还是活人。”我爱 杨藻的解释,却换来蒯玲的一句:“嗯,看得出来。” “但是他之前死了三天。” “什么?” 这下蒯玲震惊了。 “死了三天的人,前不久还活蹦乱跳?这难道是活死人?” 蒯玲震惊的话很快引起了研究室里其余人的瞩目。 “不会是用了什么办法,延了了他的死亡时间吧。” “不,虽然皮肤上看不出来,但是从眼睛就能发现他死了不少日子,另外他体内已经发臭了。”杨藻掰开尸体的嘴,顿时众人就嗅到一股恶臭难闻的尸气。 “快通风,通风。”忙有人叫起来,似乎生怕这种气味闻多了,自己体内也会腐烂一样。 “这个尸体杨队你哪找来的?” “老城区,他当时在袭击……我的一个熟人。”杨藻顿了顿才想到好一些的解释。 “死人袭击活人!这究竟是活死人还是僵尸啊?” “这种诡异的尸体,要不要找一张黄符镇一下啊?” “你说的好听,你会画符吗?不会吧,我靠我们研究院就没有一个会画符的。” 众人议论时,项起问询赶到,一件尸体也是愣了愣,待问清情况后,不由皱眉道:“死人还能伤人,看来跟他背上的符纹脱不了干系。” “我觉得未必吧。”蒯玲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然他现在为什么不伤害我们呢?” 杨藻回答:“因为离幕后黑手太远,他操控尸傀的范围并不大,而且为了死无对证,他极有可能是我赶到时就离开了。” 项起提议道:“不论如何,先把他背上的符纹拍下来,好方便我们以后乱跑。” 众人没有异议,立刻开始着手研究工作。 为了能很好的了解过去未来,买烟的背上符纹有很大的。 这一步还是很有必要的。 另一头,收拾了小卖部的张天流又开始对着电脑发呆。 现在他有钱了,能购买到很多仪器研究符语。 虽然他已经掌握一个世界的符文,但是世界还有太多,这些符文如果都无法研究明白,万一遇到能克制五地符文的人,那可是没救了的! 现在他已经不仅要创新符语,还要研究另外已知世界的符文。 而研究这些符文,仪器少不了。 张天流这边刚刚进入构思中,另一头,十几个人倒在了血泊中奄奄一息。 而在这些人面前,站的是汤靖承和阴如南。 两人都是一身的血,具体是不是他们的,谁也分辨不清。 怎么办? 阴如南看向汤靖承,眼神询问着。 “除了我们,已经没有活口了,我挡着,你先跑!” “那怎么……好吧!” 阴如南话没说完,汤靖承已经上了。 而他要对付的不是人,是一头长发拖地的怪物,正是这东西,杀了他们十几人了! 请假一天 最近有点忙,恐无法保持更新,实在抱歉,我尽量保持每天更新。 《行踏天涯》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九九章 你套路我 阴如南想逃已经晚了,只见地面钻出大片粗壮的黑发,即使阴如南异能在身,依然被缠住双脚。 下一刻,阴如南就被拉进了地底中。 汤靖承脸色一变,转身间,一层黑发如墙壁般封堵了他的去路,紧接着就是左右两面,最后连身后退路也被黑发阻挡。 便在这时,外面传来救助声:“汤队,我们这就来救你。” “先救阴如南,他被拉入地底了。” “放心,我们已经有人去救他了。” 紧接着黑发开始燃烧起来,一群身穿防火服的特警手持火枪冲进来。 “把火枪给我。”汤靖承从一名特警手机抓过火枪,提着气罐就奔向长发怪人。 却在这时候,怪人身体一沉,竟潜入地底中。 汤靖承仍不肯放弃,火枪伸入地洞中喷射火焰。 上升溢出的火苗在他身上灼烧,手臂已经焦黑,他仍然忍着痛烧光了气罐才停止。 “老汤…”特警队长看着汤靖承心底难受。 “是我的错!没有调查清楚就带大家来了。”汤靖承自责道。 “你如果都错了,我们就没有对的了!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们又何尝能好受!但如果我们不挺身而出,战士们的生命将毫无价值,这次我们救下的两百人是值得的,真正的责任在我,是我指挥不当,如果最开始就调配了火枪也不会牺牲了二十几名好特警!” 谁也没想到,几次的任务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就以为这一次也不过如此,怎料会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终究是大意了! 索性两个异人没有折损,否则损失将无法估量。 怪人没抓到,下一次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又不知还害死多少人! 回到明市,众人都沉默不语。 项起得知消息时,立刻顾不上符文研究进程,赶过来安慰众人。 杨藻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得知此事后脸色也有点阴沉。 也可以说是失望! 以汤靖承能力,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发生,发生只有一种可能,老战术! “从今以后,必须由异人先试出对方的能力,特警在后安排战术才能出动。”杨藻冰冷的声音反而点燃了众人眸中的神采。 “杨队说的没错,以后我第一个上,我不呼叫支援,谁都不能上。”汤靖承算先表态。 阴如南已经被送往医生那里,不过即使在也无法反驳汤靖承。 “现在的研究过于保险,我打算换个方式。”杨藻说着,忽然拿出手机,甩给张天流一个电话。 “嘛呢?”张天流不情不愿的问道。 “我身边有两个人,你肯定见过,我需要他们能力的开发方式,钱回头给你。” 这番话把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呢?还能力开发,还有比他们更专业的人? 项起似乎听出是谁了,连忙众人闭嘴。 “成啊,那个有自愈能力的,你安排几个拳脚厉害的,最好是顶尖的跟他对练,从一对一到一对二,再到一对三以此类推,把手底下的功夫练好了,他的体质才有上升的空间。另一个,他的能力叫先人一步,其实也就是一秒钟后的世界,所以所有人的出招他都能预先发现,他这样的能力发展线跟很广,可以通过收拾提醒队友,也能作为刺客偷袭,前提是把他速度提升上去,才有机会在更远的距离施展出一秒必杀。” “只是这些?”杨藻显然觉得亏。 特别是汤靖承,先前他们就研究出汤靖承有极强的恢复能力,这种能力如果能持有现代武器必然是恐怖至极的,练武干嘛呢? “练武能增强他的体质,体质强大再生能力才会提升,力量敏捷各方面才会更强,很快就能远超普通人,你们却给他配备什么乱七八糟的装备,有什么用?那能对付普通人,能对……” 杨藻直接把电话断了。 “这段时间遇到什么事我去处理,你去练。” “练?练什么?” “老样子,从散打开始,回头项组长找几个高手跟他对练,一个打不过就一起上,可以动兵器。” “这…” “我没问题。” 汤靖承都表态了,项起只好道:“好吧,我立刻安排。” 杨藻正要出门,忽然电话响起,她看也不看直接接通。 “钱免谈,有效果自会给你。” “我还信不过杨队吗,就是突然想起一事忘了嘱咐你,你拿走的尸体如果还没烧,可以根据上面的刺纹找到凶手。” “你怎么不早说。”杨藻怒斥一声,火速赶往停尸间。 幸好尸体还在。 “杨队您这是?” “没什么,检查一下。”杨藻说着,对电话道:“怎么追踪?” “得加钱!” “说。” “别把我当成见钱眼开的人,我这店损失可不小,所以呢…” “别废话。” “杨队就是爽快,加上之前的指点,给您打个折扣20万,要是您还能到小店做客,让我再欣赏欣赏杨队的英姿,免费。” “钱我回头给你汇去,现在可以说了吗。” “别啊,我都说了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可没有激将的意思,单纯是想见你。” 什么意思? 说杨藻不懵是不可能的! 张天流到底要干嘛? “你只要来,5亿我也能退回去,我这人其实不在乎钱,对钱没有兴趣,对你…我很有兴趣!” “你不要胡闹。”杨藻沉声道。 张天流乐了,双脚往柜台一搭,点上根烟柔声问:“你想我要什么?” 杨藻险些被恶心吐了,不耐烦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当然说,你看尸体背部刺纹,是不是有个螺旋纹,对,就是它,如果尸体已经冻僵,只需一根类似钉子、针头的尖锐铁器,钉入螺旋中心两寸深,再拔出看针头是否漆黑,黑则可当寻凶手的指南针,如果没见黑,就需要跟没冻一样,开刀,从旁切入,取出皮肉两寸下的一粒黑色血珠,记住,不能破坏。” 听到最后一句,杨藻眉头一皱。 她拔出刚刚刺入尸体的针头,皱眉道:“你套路我!” 电话另一头的张天流故作惊讶道:“这不怪我啊,是你自己没听完,与我无关啊!” 第一二零零章 臭毛病 张天流笑得前仰后合,杨藻这傻妞也有今天! 看来没了上一世穿越前经历,这妮子还处于行动派,莫老板又不在身边,就汤靖承和阴如南两大愣子不可能给她提出什么建议。 现在一时疏忽,杨藻把尸体内的黑血珠刺裂了,对方可能知道被人破法,这一下有好戏看了! “杨队,你跟我那兄弟说一声,放他假,免得他被你问牵连了。” “你什么意思?” 张天流笑道:“你这么聪明,当然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杨藻的确听出来了,只是之前她误以为毁了黑血珠,对方会得知什么信息从而逃避,可张天流现在的说法,逃的反而应该是他们! “有人既然破了他的秘术,他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血引大法随时能找到他,与其往后生涯被动挨打,不如一鼓作气铲除威胁,所以研究所会成为一个地狱!” 什么秘术、血引大法,听起来十分玄乎,平日里谁信谁傻叉。但如今异域空间怪物入侵,许多人也平白无故有了能力,再稀奇古怪放今天也觉得正常。 “这笔账,我迟早跟你算。” “诶,阿sir你终于开窍了,算,当然要算,不仅要算,还要好好算,细细的算算咱们以前、现在还有未来的所有账目,最好能算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最后,说不定还能狠狠气一气莫老板,就看他会不会为了你,提着菜刀来砍我。” 前面的废话,杨藻全无视了,并通知项起安排研究所的普通研究人员撤退,只是蓝牙耳机一直带着,忽然听到最后几句,杨藻眉头一皱,英气勃发,把身边人吓了一跳! “你认识莫哥?” “嚯,还莫哥,认识你几百年咱们听过你叫一声呢,你说小莫他也真是的,咱俩两千多年的交情,几次提及你,他也不叫你一声杨妹,无情!” “我们兄妹的事与你无关,还有这件事你别跟外人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 电话另一头长久的沉默让杨藻略微心颤:“怎么了?难道你已经传出去了?” 良久,电话另一头才传来一句:“王乞这逼,居然坑老子!” 紧接着又听张天流道:“让无关紧要的人赶快撤,特别是我弟。” “人已经再撤了,对方什么时候来?” 如果不是为了了解对手,杨藻岂会听张天流废话。 “天黑后开始试探,你们要想灭了他,最好别急着反击,多给对方尝点甜头,比如牺牲几个人啊,你脱几件衣服啊……别凶嘛,我只是提……算了,想到你跟莫老板的关系我反而下不了手,他想当我哥,美死他。总之,钓鱼知道吧,不是钓鱼执法,正常的钓鱼,还是大鱼,以你们的掌控能力难度有点大,要想不脱钩多溜着,期限是四更天,凌晨两点左右,他绝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非要等将近天亮才撤退。” “手段呢?他有什么手段?”杨藻细心问。 “不过是些控尸的小手段而已,很好对付,但是这种人很难抓,再钢铁丛林里,你几乎找不到他,不仅是死人,大到阿猫阿狗,小到蛇虫鼠蚁都会成为他的耳目,不会术法的人不可能靠近,所以与其打草惊蛇,不如钓着,一旦他觉得亲自出手能解决你们,他绝对不会放过。” “术法?需要怎样的术法?”杨藻岂会坐以待毙,能多一条路自然争取。 “算了吧,我对钱真没兴趣,本来对你很有兴趣,但是……唉,突然就没感觉了。我是不是贱啊!” 杨藻突然感到古怪。 自己刚才被他甩了? 张天流说过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认识千百年,杨藻并不在意,但现在,突然又在意起来了。 她一边脱衣服,彰显出近乎完美比例的躯体,一边道:“你说我们认识很久,我的能力,跟这个有关?” “很敏锐嘛,为了我能安安心心过小日子,告诉你也无妨,但你最好不要乱传,不是谁都希望自己有什么古怪能力,特别还要被迫去打打杀杀。” 杨藻散开马尾,从衣柜里取出战斗服,随口应道:“嗯,说。” 张天流坏坏一笑:“我突然又不想说了。” 如果张天流就在面前,杨藻绝对打死他! “毕竟你也过得不好,几百年来一直追查三个罪犯,不仅因为他们十恶不赦,还有你跟汤警官犯了一样的老毛病,不干这些,认生将毫无意义,也只有在我身边,你才能好好休息一阵。” 杨藻穿衣的姿势一顿,沉默半响才传出一声顺滑的拉链声。 “你不会想告诉我,那几百年里,你……一直照顾我?呵……” 最后的笑,连杨藻自己都觉得在掩饰尴尬! “没有,我有老婆的,还是七个,不比你差,特别是七婆娘,那个大……还是不提了,你也别被我带跑了,我可没有欲情故纵的意思,单纯是想让莫老板不痛快,你别再曲解了,怪丢人的。” 杨藻冷不丁的道:“这不是欲情故纵,世上可没有欲擒故纵了。” 张天流一乐,淡淡的语气又带上了戏谑:“你要这样说,我还看上你不成。” “难道不是?” 杨藻再度把张天流问懵了! 呆了许久,张天流才笑道:“人,果然是在摧残中才能长大,这一世的你还太嫩了,当有一天,你有幸前往瑶池,借得空转流镜一观,你就会当场吐出一口老血,然后一枪重力弹把我打死。” “重力弹?” 别的杨藻无视了,就这进了耳就出不去了! “跟我玩言多必失呢,是,重力弹,几百年里的你,能把手势必做手枪,打出四种不同向性的重力弹,很厉害哦,要学吗?一顿烛光晚餐。” 杨藻穿好长靴,迈着大长腿走出更衣室,无视迎面走来的项起,直言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咳咳咳咳!”项起一张口,就被自己尚未出口的话给呛了回去。 张天流没好气道:“现在不是我看上你,是你看上我……”故意一顿,接着又道:“脑袋里千百年的东西!” “哼。” “嚯,你身边有人吗?就问问他,看看现在的你是否脸红心跳,还哼呢,认识几百年,你一直以来只有不屑,没有一哼,改抿嘴笑哼,当我见不着就听不出来,行了,天色够黑了,小东西很快潜入,你自己掂量。” 说罢,张天流把电话一挂,忍不住就暗骂自己一句:“臭毛病!” 第一二零一章 都什么思想? 入夜,研究所后院,昔日明大的幽会胜地,如今已杂草丛生。 随之草杆一晃,一道黑影从草丛窜出,飞速潜入一栋废弃的老楼。 千米之外,一栋大厦顶楼,排了一列手持望远镜的人,其中一人忽然出言:“报告,j点发现可疑生物,以潜入第三教师公寓。” 指挥室里,项起皱眉道:“可疑生物!三组,监控到了吗?” “目前没有,老大你给的时间太短,能在老楼装的摄像头只有六个,很多死角没法看到,不过正常的出入口都能监视。” 项起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对方潜入,会跟你走正门吗。” 另一个人反驳道:“老大哪里话,说不准对方自视甚高,专走正门呢。” “别说话,有可疑人靠近外墙……卧槽,原地就跳进墙里了!四米半的墙啊!这一条至少五米!” 项起一听急了,一直温文尔雅的人直接爆粗口:“你妈的,那面墙?说话!” “西面西面,西面,已经跟丢了,c区,肯定进c区了!” 项起匆忙指挥:“c区的人不要惊慌,按正常的来,许宸丰在吗?” “我在c区,可是没……” 许宸丰话没说完,突然“噗……”的一声,紧接着就听到c区的岗哨叫道:“不好,许宸丰被袭击了!花圃里突然窜出个人把他撞飞了七八米。” 项起立刻命令道:“大家不要惊慌,许宸丰发动能力!” “发…发了…我…我的…对…对他无效…快,块救我……” 此言一出众人错愕! 许宸丰能力有多强大家有目共睹,那是即使隔着特殊材质的密封房间,也能将人催眠的强大能力,深受组长项起的推崇,怎么一个人就能随随便便欺负到他? 正在a区守候的杨藻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他只能催眠活人活物,袭击他的是死物,再不救他,他就死了。” “快快快快快……”项起登时急了。 谁能想到,死人还能自己人,简直是鬼片现场。 附近伪装成保安的特警立刻一拥而上,然而仅是一个照面,先后倒飞而出。 不过趁此机会,两名特警将连滚带爬的许宸丰拉了起来,顾不上他断了几根骨头,拖着就跑。 “开枪。” 砰砰几声过后。 “枪对他没用啊!” “打头,电影里不都……” 蒯玲忽然急急打断道:“那是丧尸,有没有思维我不知道,但打头能打死说明丧尸行动力靠的还是脑子,说不定许宸丰的能力也会有效果,而这个死人却像牵线木偶,控制他的人不靠近许宸丰无法催眠!同样,不控制住幕后黑手,只能打断这些尸体的手脚,限制他们的行动力。” “那简单,机枪给我……” 特警队长一开口就被身边的项起打断道:“不行,至少目前不行,火力太强会把他逼急了,如果潜逃或对周围居民展开屠杀,都不是我们能承担的,就钓鱼,现在才刚刚咬到鱼饵,不能拉,大家散开,小时候否玩过鬼抓人吧……” “报告组长,我只玩过老鹰抓小鸡,是否要撤退?” “你他娘的,你就给我当那只母鸡!” “公鸡不行吗?” “滚…” 这边调侃没完,另一处突然又有禀报声。 “报告,a区门外有车辆靠近。” “车?” 项起一愣,队长则吩咐下属切换镜头,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一辆破面包车行驶到研究所大门前。 “不要掉以轻心,杨队去看看。” “好。” 杨藻深吸一口气,走出大门,来到锈迹斑斑的破面包车前。 破面包车司机摇下车窗,冲杨藻打个招呼:“吆。” 杨藻眉头大皱,她想到了很多人,有凶手,有路过的,当然也有死人!可万万没想到来的竟是张天流!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见张天流一脸嘚瑟的吞云吐雾,杨藻嘴角一翘:“行驶途中抽烟,扣1分,罚款一百。” “打算用什么身份管我?交警?还是老婆?” “你能活到今天还没被人打死,也是个奇迹。少废话,干嘛来了?” “接我兄弟,你怎么办事的?说好的呢。” “我不能强求任何一个甘于奉献自己的人,特别是在非常时刻,强行阻止反而适得其反。” “场面话挺溜啊!不愧是市长千金,想不到莫老板……呵呵!” 杨藻沉下脸:“没事赶紧走。” “一起呗,顺便吃个饭。” 面对张天流的厚脸皮,杨藻真是气不打一出来,然而又出奇的没有拒绝,只是皱眉思量片刻,居然绕到副驾前开门上车了! 什么情况? 天黑,耳机又是特制,能屏蔽杂音,是既看不到张天流的脸,也听不清张天流说了什么,就清楚的听到杨藻用了没人听过的腔调,和个男人说话,经验老道的居然还听出有那么些许的嗔怪! 仿佛一对热恋的小情侣,男孩突然出现女孩面前,女孩自然开口就是带上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男孩:“想你了。” 女孩:“说多少次了,吸烟有害健康!” 男孩:“等你做了我老婆才能怪我。” 女孩:“少废话,现在就要听我的,你以后不仅自己要活的好好的,更要为我活的好好的。” 心里各种版本一出,研究所众人集体懵逼。 这后面被一具尸体闹得鸡飞狗跳,镇守大前门的一员大将居然跟个开破车的谈情说爱,还特么上车要去吃饭? 今天不仅见尸,还见鬼了!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张清秋有点疑惑! 不过他可以肯定,杨队绝对不认识他心里刚刚冒出的人! 张清秋身为研究人员,不仅无法接触外界,还没有时间关注新闻,通讯设备也是禁止使用的,否则岂会不知道张天流和杨藻已经照过面了。 小卖部被袭击,在明市也算不大不小的一个新闻了,明市论坛已经不下三十万人浏览,还有记者亲自赶去采访张天流,可惜大门紧闭,吃了个闭门羹后只好在周边采访一下邻里,得到不少小视频资料,因此张清秋还不知,他老哥在明市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 第一二零二章 好心的姑娘 本以为杨藻上了车就会离开,没想到张天流是一脚油门,破面包车顿时爆发出凄惨的轰鸣,冲入研究所。 因为杨藻在车上,一路是畅通无阻,等到了c区附近,张天流一记甩尾停下,推开车门,对自己车技志得意满道:“当年我要上了秋名山,哪有86什么事。” 杨藻也下了车,看了眼远处交手的双方,扭头见张天流靠在车前,悠然自得的叼着烟。 “有办法就说,这里没人欣赏的装…腔作势。” 张天流理了理头发,呼出口烟道:“我这不是装给你看嘛,看你样子,不喜欢?那你喜欢哪一款的?我曾绰号百面小生,风靡万千少女,令无数雌性尽折腰……” 杨藻一脸厌恶的打断他:“我喜欢单刀直入的男人,你倒是变一个,看我爱不爱。” 研究室内一众人炸起了鸡皮疙瘩。 这还是杨藻,杨大队长吗? “呵,看来咱俩天生凑不到一块,偏偏选了那一百零一,这样吧,还是买卖,钱就不用了,把你现在穿的内衣裤给我,别误会,我是个正经人,不会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实在是追求我的女生太多,我挂家里避邪!” “轰隆!” 张天流一次次挑衅杨藻,终于把她惹毛了,可是她不可能对张天流出手,于是积压的怒气全朝特警包围中的尸傀释放,一记落掌尸傀深陷地面中,炸起一层烟土。 “喏,就是这样,好好记住这种感觉,你的实力才能尽快回复,不要被那些没用的数据给限制了,他们对你的研究是没用的,另外尸傀弱点在螺纹,瞄准点,一枪搞定。” 张天流说完上了车,倒挡甩尾,车身一缥,再前冲而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这个家伙。” 杨藻脸色不爽的收回目光,把张天流的话感知项起等人。 “螺纹?就是尸体背部的螺旋纹?” “这个有难度啊,一来尸体胖瘦不一,还有衣物遮挡,二来螺纹莫非都在后腰眼上吗?杨队带来的尸体起初可是没有纹身的,是否别的尸体也隐藏了?” 疑问不少,要想了解清楚,先要把眼下被杨藻制度的尸体带到研究所里研究。 可便在他们有所动作时,四面的暗哨几乎同时叫了起来:“不要,有大批人影靠近研究所南墙,目测不下三十个。” “长发怪物又出现在了北门!” “诸位小心,依靠掩体,准备射击!” 研究所霎时间枪声大起,异人也逐一出动,与怪物尸傀打起了拉锯战。 战斗中,研究所的特警也在尝试击中尸傀的螺纹,虽然的确打倒几具,可打在尸傀身上的子弹太多,具体是不是击中螺纹,或是其余地方的螺纹,目前谁也不清楚。 机枪喷吐着火蛇,将一具具尸傀打成了筛子,通过这种办法,轻易让尸傀失去行动力,也击溃了尸傀的一波波冲锋。 可是尸傀们不是全没脑子的,或许也是幕后之人的操控,他们几次直冲无效后,开始分散潜入,依靠草木,建筑抵挡子弹,也将火力分散,无法集中几个点上。 没过多久,便有一具尸傀从一栋废弃楼纵身一跃,如滑翔般飞过三十余米,特警防守的楼道上,摔得全身骨头都好似断了,却依旧奋力爬动,龇牙的狰狞表情,明显想要咬住一名特警的小腿。 这名特警提醒众人,还未来得急退后,忽然身侧一黑,紧跟着他便被对面楼顶扑下来的尸傀重重撞倒,绕是有防具,也是当场骨断筋折,只剩出气了。牛牛中文网 “大家小心!” “撤,快撤!” 一具具尸傀从旁边楼顶扑来,楼下还不断有尸傀爬上来,这批特警已是无路可逃! 项起见此一幕,立刻下达命令:“速撤教室中,堵好门窗等待救援,姜菲燕,你去资支援。” 一直待在指挥室的旗袍女闻言淡淡一笑,起身道:“话我可说在前头啊,飞叶无眼!要是伤到你的人,呵呵!” “嗯,你无责任,只能说我高估你了,是我判断失误,我的责任。” 项起的激将跟粗浅,却也很好用。 姜菲燕冷哼一声,迈着猫步走出指挥室。 指挥室不在研究所里,而是在外,赌对方意想不到。 姜菲燕出来时,正好看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从南大门驶出,她已经知道里面的人是谁,虽然后面的话被杨藻刻意屏蔽,不过从前面的交流来看,应该是杨藻的一个追求者! 虽然杨藻明显不喜欢他,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姜菲燕,杨藻从没有拒绝! 那种处处留有余地,始终钓着的感觉,用现在的话来说,可不就是备胎嘛。 对美女而言,特别是杨藻这样的极品来说,备胎可有可无,何况是如此劣质的备胎。 “之前上车还以为能约成呢,后来车子开到研究所里,结果却是顺风车,不过杨藻能上他的车,多少在她心里也有点分量吧!翻了车,受了伤,即使不心疼也应该难过才对!” 念及此,姜菲燕指尖突然夹了一片绿叶。 没有迟疑,绿叶打着旋射向面包车前轮。 然后就在叶子接触前轮刹那,面包车后突然亮起两抹红光,那是刹车灯。 可即使刹车也躲不开,但是面包车很有灵性的甩了一下尾,便见车尾灯拉出一道妖异的红芒,扭过叶子的同时,稳稳停在了姜菲燕身边。 半开的车窗里,张天流看着姜菲燕道:“你这么好心的姑娘我许久没见到了,把我伤了,杨队可不仅是心疼,还要伺候我,这种难得的机会按理我不应该放弃才对,不过我忽然发现,你更有味道!要不要去兜个风,我的车技很好的!” 姜菲燕的眉头从车轮闪过叶子开始就一直皱着! 再一听张天流的话,她就知道不妙了! 因为张天流的声音不像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在她脑袋里响起来的! 硬茬! 念头一起,姜菲燕正要后撤。 如果张天流的能力跟许宸丰一样属于精神类,那么范围肯定很小,只要速度够快,即使精神被操控,后退的身体也会靠惯性与张天流拉开距离,脱离他的精神能力范围。 想法虽好,奈何姜菲燕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第一二零三章 熟人 不知何时,张天流指间半燃的烟,飘出一缕环绕住姜菲燕,隐隐能看出烟雾牵绕出的古怪文字。 “有点能力就瞎嘚瑟,遇到杨藻他们还不知收敛,拿我出气,真有你的!” 张天流说话间,身子扶靠车窗,伸手指了指天上:“你该对付的是上面,可惜你没意识到,我可没有他们那么好说话,虽然我很喜欢你的颜值,还有这妖娆的身段,但对我出手了,就该付出代价,这次你不死,也该学会怎么管好自己的手。” 张天流笑着缩回身子,把握方向盘,驾车退后三十米,一脚油门冲着惊恐的姜菲燕直接撞去。 “砰!” 姜菲燕娇躯去断了线的风筝,凄惨的转了几圈撞入了绿化带中生死不知。 透过监控看到这一幕的人集体傻眼了!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监控中,张天流跳下车,扔掉烟头踩灭,再续上一根,走了几步跳过绿化带,离开屏幕没多久,就抓着一条腿,将重伤的姜菲燕拖出来。 此刻的姜菲燕哪还有之前的风华绝代,她旗袍破损,脏乱不堪,口鼻还在流淌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即使如此,张天流都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回到马路上,张天流将她扶起,一口烟雾就让她站立好,随后上车又倒车…… “不好,快……”项起忽然意识到不妙,立刻吩咐人上去阻止,同时拨打电话。 可惜还是晚了。 放几名特警赶到路边时,面包车自己再度撞到姜菲燕身上,这一次比上次更重,不仅姜菲燕一口鲜血染红车面,挡风玻璃也因遭姜菲燕头部重创,裂了一大片。 张天流刚刚下车,瞬间就被几把枪对准了脑袋。 “干嘛?生意都不让人做了,还有没有王法?” 一名特警怒道:“你是在做生意吗?你是在杀人!” “说的好像她没杀过人似的,对她而言是生意,对我就不行?虚的咱也不说了,你们头为了手下多个能人,说不定谎报实情呢!事实如果是死在这女人手底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就替天行道了我,有错吗?别跟我提指望你们,她能活着就是你们护的,再说,人杀我一条狗,我杀人全家,这才叫报仇,我要求没那么高,杀她三条狗就够了,所以还要撞一次!” 张天流说着,刚有所动作,忽然枪声响起! 没人留意谁开的枪,只是骇然发现在枪声响起瞬间,张天流就已经灵活的闪避过子弹,紧接着包围他的几名特警忽然一个个蜷缩在地,痛呼不止。 指挥室众人再度面色大变! 有一个人立刻通过视频慢放,像能清楚张天流的能力,结果发现他只是用点穴般的手法,治住了几名特警。 从视频上看,张天流出手不是很快,但却能每一招击中要害。 而且他出手的姿势很自然,没有刻意做出闪避动作,那么他是如何躲过子弹的? 就在这时,更离谱的一幕出现了! 一名特警为了阻止张天流靠近姜菲燕,忍住身上剧痛,朝他背后开了一枪! 而张天流竟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侧了侧身子,避过了子弹! 众人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这还是人吗? 异人! 绝对也是一名异人! 就是不清楚他的能力。 没等张天流来到姜菲燕面前,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还是张天流老熟人,汤靖承! “这不是汤警官吗!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张天流笑问。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汤靖承冷冷道。 “你会错意了。”张天流摇摇头,指着奄奄一息的姜菲燕又道:“她,比以前的我更罪大恶极,你却反过来保护她!真有意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嗯,你忘了,不仅忘,还变了!你要这么能变,你早干嘛去了?上一世为了抓我都快走火入魔了,现在却对一个比我更穷凶极恶的人这么好,到底为什么?性别吗?” 汤靖承浓眉大皱,虽然张天流的话很多他不明白,但多少知道一个大概,不就是在讽刺他保护一个罪犯吗! “职责所在,她犯下的事,以后自有定论,现在你伏法还来得及。” “我滴天啊!你比以前还幼稚!跟杨藻真是一模一样啊!没我的磨炼果然不行,我也懒得跟你提什么正义了,从你们放着一群特警被尸傀困死也不顾,非要救一个罪恶滔天的异人来看,堕落了!指望你们,我那兄弟铁定活不过今晚,你们该感谢那傻孩子。” 张天流说完,回身上了车。 汤靖承刚准备阻挡,突然收到项起的命令:“汤警官,没时间拦他,快去救人!姜菲燕稍后有医生处理,我已经通知他了。” 张天流无疑是能力者,而且能力不明,汤靖承想短时间制服他根本不可能,而且张天流说的没错,现在很多特警被尸傀围困,一旦子弹耗光,必死无疑! 吩咐完汤靖承,项起立刻接通杨藻的对讲机,把这件事简单一说,杨藻没有二话,一边与尸傀交战,一边给张天流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可是两人都在沉默。 “说话。”最终,还是杨藻先开了口。 “你打我电话,让我说话,几个意思啊你?难不成想确定我死了没,好改嫁?” “这事我给你兜着,以后别胡闹。”杨藻说完挂了。 张天流一脸古怪放下手机。 “玩大了!” 苦笑一声,张天流开车绕过特警护卫的姜菲燕,特警们也没有阻拦,任由他离开。 面包车拐弯是时候,正好遇到一辆房车,两辆车一照面,又飞快的交错而过,面包车没停,房车却停了下来。 车上,一个白大褂青年一脸狐疑的透过倒车镜看着即将消失的面包车。 “怎么了医生?”副驾座的小护士好奇问。 “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熟人!”小护士震惊。 医生可是从来不会对别人感兴趣的,要说熟人,就跟人人认识的大明星一样,别人认识他,他可不会认识别人。 而且医生比这些明星更绝,从没见过他身边有亲朋好友,除了工作上的事,他不会跟别人闲聊一句。 给小护士的感觉,医生口里的熟人,恐怕是他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 第一二零四章 应天集团 明市中心,应天大夏,一间会议室中,一面四米高,八米宽的巨大屏幕上,给分割出大大小小六十个视频画面,画面中正上演着明市研究所顽强抵挡活死人的景象。 “这边是我们目前对明市最大威胁的活死人,这批人来至附近镇里、乡里、还有一些从景区跳出来的,无一例外在他们来到明市时就已经死了,其中还不乏宠物异变,大家请看,这边是一只活死猫袭击人类影像。” 画面中,深夜街道上,一只皮毛溃烂,身体明显已经腐烂的猫,以惊人的速度,从街对面穿过街道,瞬间爬在一个人身上撕咬,片刻间,那个路人就倒在地上,头部血肉模糊。 “相比于人,它们的威胁我觉得是更大的,而且据调查,还有更小的生物发生了异变,如老鼠,因此我觉得很有必要实行我的堡垒计划,否则……” 屏幕前,一位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年轻女人正滔滔不绝,忽然,坐在他对面长桌尽头,主位上的妇人手掌略微张开:“等等。” 长桌两边五十多号人同时扭头看着妇人,不明白她为什么叫停。 不过没人敢于反驳,毕竟这位看起来三十五,实则五十三的女人毕竟是集团掌舵人。 年轻女人眉头一皱,脸上带着明显不悦的问:“董事长难道还觉得我的计划有问题?” 董事长似乎心思根本不在计划上,吩咐操控大屏幕的唐采一句:“把右下角第三排,倒数第二个视频放大。” 唐采很快将一个不起眼的小视屏放大,众人带着好奇望去,见在研究所外,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把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撞飞了。 “卧槽!”末席的一个青年男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吐槽一句:“好一抹一江春水,就这样被暴残了天物,可惜。” “咳,王近霄,注意场合。”第三席的一位中年男子轻咳提醒。 王近霄无奈的苦笑一声,但下一刻又是一句:“卧槽!” 不过这次没人注意他了,因为都被视频中的场景给惊到了。 起初大家认为,开车撞人的司机应该是被研究所里的活死人吓傻了,属于慌不择路,无意识下撞了人。 可他这下车,把人拖回来,立起来,再撞一次几个意思? 紧接着就是干净利落的把几个特警打倒在地,然后不知说了什么上车走了。 “给祎静发消息,查一下这个人。”董事长吩咐。 “董事长觉得他是异人?”西装革履的年轻女人问道。 这个女人跟在场其余身着职业装束的年轻女子不同,人家是小西装筒裙,她是西装西裤,将一头短发,高挑身姿的她承托得英姿飒爽,如果不是精致的五官稍显柔和,跟杨藻都有得一拼。 即使没有英气绝伦的厌世脸,这个女人的表情也如弥漫上一层厌恶。 王近霄登时不爽道:“芮怜,怎么说话的?董事长想说就说,不说就不说,不就是浪费你一点时间,至于摆臭脸吗?” 芮怜不看王近霄一眼,直视董事长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一分钟内董事长给我答复。” “行,你安排。” 董事长这是答应了? 众人都有些惊讶,因为这个计划一旦启动,会让很多人失去保障,因为如今的资源十分有限,别看明市没有出大乱子,但其实在城市郊区已经沦陷,不论是火车,汽车,还是飞机想要进出明市变得越来越困难,它们能动用的只有明市中的现有资源,建好堡垒只能保护他们,别人的死活他们顾不上。 董事长之前一直反对,这次怎么如此爽快? 莫非是研究所被袭击的关系? 可是从视频上看,活死人未必能攻陷研究所。 “董事长,祎静传真回来了,这是那个人的资料。”唐采很快将几张纸递上来。 董事长拿起来仔细翻看,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董事长,包括之前咄咄逼人的芮怜。 纸上记录了张天流很多资料,虽然杨藻没说,但凭项起的能耐,要调查起来轻而易举,毕竟是一口气要了他十个亿的男人! 项起也要给上面一个交代,不然这钱他出吗? 而弄来这份资料的白祎静,很明显是应天集团安排到研究所的间谍! 就连目前他们看到的直播画面,也是白祎静开的后门。 应天集团旗下公司极多,其中不乏电子产品、互联网,养了不少技术人才,在这方面,比研究所可强大多了。 董事长放下张天流的资料,对唐采道:“我需要这个人,不惜一切办法把他请来。” “不惜一切?”芮怜指着屏幕里躺在担架上的人又道:“枪指他都没用,算了吧董事长。” “你去实行你的计划,需要的人,钱,无需申请,由你调遣,但是有一点,如果我找到更好的办法,你立刻终止。” 在场无人反对,包括跟芮怜不对付的王近霄也没有吭声,毕竟芮怜的计划是为了他们大家,这时候当圣母就是找死。 不过场面又安静下来。 两个女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年轻的先沉不住,踏着清脆的高跟鞋疾步离去。 会议结束,众人离开时,王近霄刚刚走出会议室,就又被一个青年给拉了进来。 “干嘛?”王近霄对眼前的青年有些不悦。 青年没有立即回答王近霄,而是两眼放光的对这正在收拾资料的唐采招手道:“哈喽,采采,需不需要帮忙啊?” 看到唐采只是摇头,连一个正眼都不给他。 没有得到唐采的理睬,青年脸色有些不悦,但还是挤出了笑脸,扭头看向王近霄,笑容立刻变得一脸焦急:“哎呀王哥,我这不是急着了解一下情况吗,刚才看到芮姐急匆匆的离开,我怎么叫都没停,难道我妈还不同意她的计划?这可是要命的事啊,你没见那些东西有多凶吗……” “行啦行啦,同意了,你可以走了,我还有要事要办。”王近霄推开青年就想走。 青年又一把抓住他,好奇的问:“什么事这么急啊,既然计划敲定,咱们就能高枕无忧了,走,喝酒去。” 王近霄回头,看着青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彭星轩啊彭星轩,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三十了大哥,三十而立你不懂吗,那就这样跟你说吧。” 王近霄说着,也看向唐采道:“小唐,如果世上只剩下我跟星轩两个男人,你还必须要嫁一个,嫁我嫁他?” 唐采毫不犹豫道:“嫁你。” 王近霄跟彭星轩拉开一步距离,先审视自己在审视彭星轩道:“很明显了吧。” “哼。”彭星轩不屑一哼道:“真要这样,我最少也有几亿的女人。” “年轻。”王近霄冷笑,看到唐采从捧着一堆文件要从面前走过,他伸手帮忙端起一半文件,跟着唐采边走边道:“唉,都什么年代了,人手一部平板多好,非要弄这些浪费资源的文件,真是一群顽固不化的老古董,连累我小唐受苦啦,对了,董事长让你搞定那小子,你可要小心了,你绝对不能出面,什么是不惜一切,那就是说,如果你去见了那臭小子,我打包票,那家伙铁定会对你有万分过分的要求,毕竟小唐可是前明大校花,如今我们集团第一小美女,是个男人就过不了你这关,你俩碰面,你就要被奉献出来了啊,所以我头一个不答应,唉,奈何我现在职位低微,只管那一个年赚两亿的小小公司,到了这里屁都不敢放,只能在这时候提醒你两句。” 唐采只是笑笑没说话,跟在后面的彭星轩突然跑到两人面前,将两人拦住道:“什么情况?我妈让采采见什么人?我跟你说采采,不论什么人你也不能去。” 王近霄呵呵一笑:“那你去啊。” 唐采眉头一皱,刚开口说了一句:“不用……”就被王近霄肩膀撞了一下,再冲她挤挤眉。 唐采还是摇头,正要说话,彭星轩似乎明白了,当即笑道:“我去就我去,告诉我谁,我还不信明市没我弄不来的人。” 第一二零五章 结仇来了 子夜,在应天集团会议结束时,距离研究所三公里外的公园中。 一名身穿黑色卫衣的少年扬起手,不一会儿,一直乌鸦从上空飞落,立在他手背上。 少年另一手上躺着一块还在滴血的肉块,送到乌鸦面前看它叮啄。 “情况如何。” 一名老妇人撑着拐棍来到少年身边。 少年淡淡道:“不是很好,迷尸打算亲自去会会,最好全歼。” 老妇走向公园长椅,坐下后道:“让他回来吧。” “我看难,对方能破他法,要追踪到他不难。” “正该如此,才让他回来,对方敢来一个我们杀一个,用不着跳进那深浅不知的坑里。” “秦姥姥说的没错。”又有一人来到公园中,声音听起来像个男人,但当他从树荫里走出来时,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与现代女性不同,她穿的是一套女式汉服。 “我刚从那边过来,虽然迷尸一开始稳占上风,但对方反应也很快,目前已陷入僵持,整个研究所都成为了战场,毕竟是人家地界,占据绝对优势,迷尸的尸奴损失越来越大,很明显有人看破了他的炼尸术,他撑不到三更后,还极有可能被看破他炼尸术的人反追踪!眼下秦姥姥的建议就很不错,我们布局,让他们来破。” 少年摇头道:“我可不想参合。” 汉服女子笑道:“你们玄羽族何时如此胆小。” 少年淡笑反驳:“以我们的人数和能力,目前还无法抵抗这个世界的强大武器,扎堆,只会让人家一个导弹灭光。” 汉服女子笑意更浓:“那也要很多人跟我们一起陪葬,这里的平民死了就是真死,我们死了,不过是换一具肉身。” “于混沌中煎熬五万年还不够吗,我累了,难得享享福,何必急于毁掉,在这个位面,不论是修为、神通、秘术,不是无效就是被压制到难以想象的弱小。 他们如此,对方必然也如此,从他们经历过诸多位面的经验来看,不可能出现单方面的碾压,即使有,他们也能拥有,只是目前没有找到诀窍,但正因如此,少年觉得还要观察。 秦姥姥此时说道:“我们能如此快拥有血肉之躯,全靠迷尸,他如今有难岂有不帮之理,何况还需要他引同道来此,目前不能没有他。” “可他血种已经落在别人手中,不论是否巧合,这都有可能是个局,要跳你们跳,我不奉陪。” 少年去意已决,至于把他从混沌中引出,赠于肉身的恩情,在少年看来有点便宜了! 一来迷尸的招魂很随机,谁的残魂靠的近谁就被他招来,二来肉身也是做祭品后的废料,爱附不附,这种从人堆里随手抓出一个的恩情,就少年看来跟小命相比远不及。 虽然汉服女子的话也没错,他们死了魂魄依然可以寻找肉身,但在这个世界依然被限制,只有晚上才能让魂魄出来,白天,即使曾是圣境的少年都不敢! 这个位面的白天很可怕! 一旦在白天被杀,好不容易复活的他,反而要在这鬼地方死得一干二净! “哼,你这鸟人,真是令我作恶!”一个大汉从天而降,随手将一个少女扔到面前,阴沉沉对少年道:“迷尸恩情在你看来微不足道,对我而言是再造之恩,你想走,可以,留下肉身。” 少年闻言脸色也阴沉下来。 借尸还魂说着简单,那是在他们的位面里,在这里条件太苛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否则迷尸也不会杀那么多阴命之人了。 现在又是子时,还有两个半时辰,他上哪找合适的肉身,还需要这个肉身在合适的地点。 “我赞同武豪,姥姥呢?”汉服女子这是要站队了。 秦姥姥目光落在武豪带来的少女身上,不过嘴里也赞同道:“玄鸥,你最好留下,至少帮迷尸解决眼下麻烦,事后任你逍遥。” 玄鸥扫视三人,最后沉默点头。 秦姥姥这才向武豪问:“这个女娃娃什么情况?” “哼,这丫头跟了我两天,实在麻烦就给抓来了。” 秦姥姥点头道:“看来她也有点本事,能识破你,不过为何这两天里,她没有通知同伙?” “这不是弄过来让你们逼问吗,我不善干这种事。” “逼问什么的,我最拿手了,何况对象还是个女人,交给我吧。”忽然间,又有一人进入公园。 四人同时眉头一皱,看向来人。 来人三十出头,身穿花衬衣,沙滩裤,里面一件白背心,仿佛刚旅游回来,不长也不短的头发略显凌乱,脸上有点胡渣子,又似一位经常不修边幅的男人,两只手里,一手夹着一根烟,另一手拿着手机慢悠悠的走来,正是前不久还去了一趟研究所的张天流! “谁?”汉服女子率先质问。 最近迷尸可没有给他们增加同伴,眼前之人没见过,却能悄无声息靠近他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等了半天才来四位,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赶着回家洗洗睡,其余人没到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能传话,那么我就说说我这里的规矩,那什么迷尸你们别管了,之后赶紧散了吧,就像这位小兄弟说的,难得享享福,多好,何必跟一群普通人计较。” “你的规矩!”武豪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这个位面的主宰了!” “嘘,跟人视频呢,这牛逼我不敢吹,小弟只管这一亩三分地,离开这座城市就不归我管了。” “找死!”武豪一个箭步,冲向张天流。 复活不少日子了,手机是什么玩意,有什么功能他也大致了解了,眼下他们的身份无疑是全暴露了! 面对武豪崩来的拳头,张天流看似没有反应,可当拳头靠近时,他闪电般的出手,闪避拳头的途中,用夹着烟的手指,在武豪挥出拳头的手臂上连点数下,下一刻,武豪就感觉手臂发麻,而且仿佛有电流从手臂上钻向心脏,使得心房在瞬间停止了跳动,蓄在体内的气力也陷入呆滞,得不到发泄,竟仿佛在他脏腑间炸开。 “噗!”一口鲜血从武豪口中喷出,好在张天流闪得快,不然这身衣服就废了。 “未请教。”秦姥姥见此一幕,反而笑眯眯问。 张天流把烟头一扔,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续上,看着天上的月色,摇头一叹。 若不是研究所太无能,他岂会三更半夜还在外面跟人结仇。 想想就有些郁闷,忍不住就对手机里的杨藻道:“阿sir你都看到了,这次的屁股帮你擦干净后,以后你拉什么我都不管。” 第一二零六章 地头蛇 一头尸傀突然从树冠上扑下,眼看将一名扛枪扫射的特警扑倒,却在半空中如被一柄无形巨锤砸中,轰隆一声嵌入了特警身后半米外的地面中,把特警吓了一跳。 杨藻收回手,关闭视频,收起电话,此时研究所的战况不容许她跟张天流玩下去。 且不说张天流能否成功,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研究所的抵抗一旦减弱,瞬间就会造成数十人的伤亡,杨藻必须全身心投入战斗,确保更多人的安全。 被挂了视频,张天流苦笑,将手机揣进兜里,对秦姥姥道:“你就当我是地头蛇,你们初来驾到,没拜山头我不怨你们,但从现在开始你们如果想继续留在明市,就要学会安分守己,不求你们当个好市民,至少被给我添乱,这是最重要的!” 秦姥姥笑道:“那如果别人威胁到我们呢!” “谁不安分守己冒犯了你们,跟我说,我会安排人处理好,当然,我来不及的,你们可以自保,前提是别牵连无辜,那样我也不好跟俗世交代。” “你是阳判?”汉服女子蹙眉问。 “呦!”张天流笑了笑道:“说起来是有点这个意思。” 几人互视一眼,一时间都无言。 阳判不像阴判,在广阔的无边海上,有的地方断了,有的地方依然传承,实力参差不齐,不过几乎都是当地最为顶尖的强者,也因此,弱小地方的阳判传承极难,一些邪修在曾经的强大大陆上被阳判打得屁不敢放,到了这小地方再遇到阳判,说不定一招灭了。 但也有一些小地方的阳判,实力恐怖到无法想象! 几人沉默,张天流可不沉默:“我时间不多,为非作歹请离开,安分守己留下来,这么简单的事你们还要考虑多久,最后一分钟。” “好,老身留下。”秦姥姥的回答最爽快。 其余三人除了倒地呕血的武豪,汉服女子与玄鸥也先后表态,愿意留下来安分守己。 “聪明人。”张天流转身离去,边走边告诫:“你们找其余人试我深浅不是不行,前提别把自己暴露了。” 秦姥姥摇头笑道:“老身的心思都被看破了,你们也别多事,待界临过后,各奔东西。” “好吧,不过迷尸怎么办?”汉服女子问。 “由他去吧,玄鸥,把武豪尸体处理一下。”秦姥姥说罢,起身慢步离去。 汉服女子和少年玄鸥都是一愣,扭头看向武豪,发现他果然没有了动静。 武豪本就是借尸还魂,说尸体也没错,但汉服女子还是惊讶道:“他魂魄呢?” 玄鸥摇头道:“你都没注意,我怎么可能发现。” “难道被灭了?”汉服女子忽然感到了震惊。 如果武豪魂魄被打散,那刚才的男人身份无疑是阳判了! 而这种人,恰恰就是他们的克星! 难怪如此嚣张。 玄鸥可不管这些,召唤一群乌鸦把武豪的尸体弄走了。 他们离开了两个小时后,被武豪带来的少女才悠悠转醒,结果自然是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黑暗公园。 研究所。 “报告,刚刚才注意到尸傀身上有异常,他们背上冒出血滴,汇集成一滩血水逃了!” “什么?逃了!”项起顿时怒道:“你们怎么监视的?逃往那呢?” “下水道。” “下……我靠!”项起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会把这个地方给忽略了? “监控尽可能观察全市下水道出口,特别是研究所附近一旦,但凡有人在井盖逗留的一并追查,同时派遣预备小组,前往江河搜查。” “尸傀还没退呢。”蒯玲提醒道。 项起摇头道:“既然尸傀上的血逃了,说明对方也不会与我们打太久,对了,液氮准备如何?既然他已经有了退意,我们能留多少是多少。” 通过杨藻获取的情报,只要冻结了黑血,就能控制这玩意,而对付似乎对黑血很看重,否则也不会大举进攻研究所。 只要把这东西研究透了,说不定真能反追踪。 一时间,研究所内寒气四起,一具具失去行动能力的尸傀在液氮的喷洒下快速冻结。 不过尸傀背部的黑血在没有被冻结前就逃出尸体。 目睹此景,汤靖承竟然手持一瓶液氮,冲到场中对着黑血一阵狂喷。 他自身也在糟糕的环境中很快被冻伤,严重的部分皮肤出现龟裂,不过皮下肉芽组织还在拼命抵抗,维持他的行动力。 …… 翌日,一脸睡眠不足的张天流躺在商店门前晒太阳。 此时的晨阳伴着秋风,轻抚人脸,有很好的疲惫消除作用。 昨夜研究所发生的新闻,今日一早就在播送。 研究所虽然保住,但失败了。 罪魁祸首他们无法抓住,不是能力不足,而是天真了! 他们并没有照张天流建议去做,迷尸不可能简简单单就会现身,这次让他跑了,未来会成为更大的威胁,那个时候的尸傀大概不会再是人! 一辆车行驶到店外,车上下来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简单的白衬衫,黑筒裙,将她承托出清新淡雅,又同时拥有婀娜曲线,略带一点职场养成的干练气质。 一时间,不论是附近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是各扫门前的街坊,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这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女人。 唐采仰头看了一眼商店,店名很迷,叫雾里。 低头看着门前摇椅上的花衫男人,有报纸遮挡,看不到脸。 “请问,是张天流先生吗?” 张天流抓下报纸,半眯着眼看向唐采。 这一瞬间唐采感到芳心一颤,颤得让她有感觉十分的莫名其妙。 是熟悉?可明明又陌生,大概是看过资料照片获取的熟悉吧,却为何又有点不同。 “我们见过?”唐采下意识问道。 张天流有把报纸盖在脸上,有气无力道:“有时间多学怎么追男人,就不会用这老掉牙的搭讪词。” 唐采顿时被咽住了。 准备半夜的说辞是一句也说不出。 就连刚刚走近的路人和隔壁街坊都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你误会了张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到我们应天集团当顾问,而且无需上班,只需为我们解答一些对您而言很简单,对我们而言很难的问题即可,薪资待遇绝对包您满意。” 张天流没答,唐采身后就有人替他答复:“一个问题十个亿,您看是现金还是转账?” 唐采一惊,十亿!开什么玩笑? 扭头就见一个没碰过面,但也能让唐采一眼认出来的女人,杨藻! 第一二零七章 孤独 唐采知道张天流跟杨藻的关系,却没料到直接碰面了。 从杨藻的话,唐采多少也听出一点味道,大概研究所已经向张天流伸出过橄榄枝,而且代价有点大! 一个问题十个亿。 饶是财大气粗的应天集团都不敢聘这样的顾问。 但话说回来,研究所有这么多钱吗? 杨藻虽然不像夸大其词的人,但未必其中没有水分,唐采不会如此简单退缩。 “十个亿一个问题我们办不到,但年薪百亿绝无问题,而且可以先付30,希望张先生能好好考虑。” “不用,你就是开出一个问题一百个亿,我还是会拒绝。” 张天流这话有些狂妄了。 从侧目的路人投来鄙夷目光就能看出,这小子在吹牛皮。 一个问题百亿,问的是长生不老还是成仙成佛? 唐采脸色不是很好,来之前她也知道说服的可能不大,但没想到张天流一点机会也不给。 “张先生可以开出条件。”唐采亮出最后的底牌,不论张天流要什么,她都会全力满足,即使她无法满足应天集团也会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你还是走吧,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实力,是我讨厌资本。”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应天集团不是……” 张天流挥手打断唐采后续的话,扯下报纸看着唐采道:“我看应天集团不爽,够了吗?” 这不仅没让唐采退走,反而越加疑惑。 张天流这人很好调查,一直以来就窝在这个小巷里,应天集团跟他没仇,要说有,也只是曾经想发展这片老城区,但不知谁放出的风声,导致这里的人个个漫天要价,于是计划被迫推迟,直到三年前才收购一块区域重建,按照这样发展,等到张天流这里时,他这院子的拆迁费要上千万了,明明是对他有利的,按正常逻辑他应该欢迎,不可能再拖几年,这院子在修它也老了,政府也不可能同意他无止境的翻新下去。 而透过昨夜的观察,张天流很不同寻常,这样的人是可以不在乎钱,但他又为什么讨厌应天集团?就因为要征收老城区? 要是他说的资本,也无法说通。 资本运作大势所趋,比应天集团过分的大有人在,应天至少做了许多善事,又是明市的明星企业,人人有目共睹,她更是感受最深,因为她就是得到应天集团的资助,从初中到大学毕业,即使加入应天集团她都深深感到自己欠了应天集团太多,欠了下乡建学校的董事长更多。 所以张天流说讨厌应天集团这种话,她内心炸毛了! “为什么,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唐采倔强的问。 “没理由。”张天流说完,也觉得这样说唐采不可能离开。 想了想,他忽然笑道:“杨sir,你们研究所是不是有一个叫许宸丰的人?” “嗯。”虽然奇怪张天流什么知道,但杨藻对他能说出再离奇的话也不会感到惊奇了。 “这人之前在坐牢吧,知道为什么吗,他是不可能说的,因为这事牵扯很大,包括他爸老许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就是被应天集团太子爷给坑了,老许还是你们董事长的司机,算算日子,二十八年了,老臣啊!你们就是这样把人家儿子送监狱,好意思来请我,拜托你以后别传出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什么意思?”唐采有些不明不白。 也不奇怪她有这样的心思,张天流的话虽然有些绕,但她听得明白,不明白的是跟老许有什么关系? 老许是个很神秘的人。 但不是什么高人。 只是极少人见过他,因为他从来不进公司,只有一些保安认识他,集团大楼里的办公人员,包括前台都没见过。 彭星轩把老许的儿子给坑了,还坑到牢里了,怎么坑的?又为什么去坑老许儿子? 彭星轩是纨绔,但唐采也知道他胆子并不大,也犯不着仗势欺人,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敢欺负他的他绝对不敢放个屁,而不敢欺负他的他也不可能遇到。 就是有人不长眼,他也只是叫保镖去收拾。 杨藻却好像知道了什么,说道:“你见了那场车祸?” “车祸?”唐采皱眉看向杨藻。 张天流点头道:“我也只是碰巧。”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杨藻反而不爽了。 “拜托,人家财大气粗!”张天流这时候故意示弱了。 “原来是这样!”杨藻眯了眯眼。 “你别想着翻案,许宸丰是不可能答应的。”张天流言下之意,他更不想躺这浑水。 “嗯,他都蹲了这么多年,本来就快刑满,而且你的话在今天也做不了证。” “谁说的,我有证据哦,你要视频还是照片。” 杨藻和唐采都白了一眼张天流,这人什么性格啊?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理他了,他反而自己送上来了! 两女都知道,真要跟着他的话追问下去,结果又是白搭。 张天流已经在把她们当鱼钓了! 或许这个人就是享受这样的过程! 杨藻话锋一转道:“黑手跑了,你有什么办法?” 张天流瞥了一眼唐采,再给杨藻使使眼色。 杨藻果然一眼即悟,扭头对唐采道:“我们还有公事要谈,请你稍后再来。” “最后别来了。”张天流补充一句。 唐采知道这样下去也得不到结果,她只能施施然的离开。 唐采一走,杨藻好奇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你不多聊一些?” 张天流起身嘿嘿一笑,往店里走着道:“小唐不仅漂亮,身材还很好哦,你几乎在她身上看不到外表的缺陷,仿佛一切都是按着完美来捏,可惜平庸了,骨子里贫乏使她的内心世界格外狭隘,这样的人过于极端,特别在为了某个人的时候,陷进去她很难爬出来,哪像阿sir你啊,虽然看起来凶,但你很高级你知道吗,高级到没几个男人敢靠近你,心胸还宽广,除了执拗点,在我心中你几乎完美。” “你是夸我,还是贬我。”杨藻打断张天流,跟着走进店里。 “有褒有贬。” “我怎么没听出来。”杨藻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张天流给她倒了一杯茶,拉了一个纸箱坐在她对面道:“褒是我的话,贬是我说了这番话,你会因此成为他人笑柄。” 杨藻居然有点小惊讶的问:“你不是很自信吗,不该因为出生问题而自降身份。” 这丫头明显没听出张天流的真正意思,她当是自己生于官宦世家,而张天流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商店老板,张天流这样的身份就不该对杨藻有半分的妄想。 但其实张天流说的是警与匪,兵与贼。 “行了。”张天流略显失望。 杨藻他们忘记的很干净,这其实正是张天流需要的,然而当他眼里的熟悉看到的是陌生与戒备时,孤独油然而生。 “昨夜你也见了,黑手同伙我已经搞定,你也别想着去抓他们,那样只会让局势无止境的混乱下去,我可没闲工夫一次次帮你们,而黑手名叫迷尸,但这其实是一个门派,不,应该说是一种秘术的名称,这种秘术与炼尸术不同,炼尸是让尸体变强,迷尸是迷惑和控制尸体,虽能让尸体发挥出很强的实力,但那其实是普通人类的极限实力,不惧怕受伤和没有痛感的人也能发挥出来,而他迷惑尸体的本事,来源于一种血炼之术,尸体的刺纹你见过,这东西的作用就是接通尸体的奇经八脉,通过一些精血操控刺纹,达到控制整具尸体的效果,就好比拿一个手柄打游戏,几个简单按钮就能让游戏人物放出流畅的连招,因此破坏刺纹是可以限制尸傀行动的,但需要全部破坏,只破坏部分刺纹,尸傀或许只是一手一脚动不了,依旧具备攻击性,但你把玩游戏的人给杀了,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杨藻双眉一竖:“你总是这样一点点透露,不知道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死亡吗!” 张天流笑道:“我全部告诉你们,你们能办到吗?” 杨藻无言以对。 “凡是还是要靠自己,只有面对过,才知道差距,一个永远不碰球的人,看过再多比赛也不会打,纸上谈兵不仅给不了你们多少准备,反而会让你们执着于弱点而忽略更多,就拿我提议的战术,你们昨夜办到了吗,接过伤亡比我安排的战术伤亡更大,用这下人命把黑手引出来他不香吗?总想着不抛弃不放弃,是,打仗可以这样,面对人类生死存亡更要这样,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共渡难关,问题是人家玩阴的啊!你想没有伤亡就把黑手杀了,抱歉,这不可能,普天之下能办到的只有我了。” 第一二零八章 请谁来都没用 杨藻不认为张天流在大言不惭。 但她很恼火张天流明明有能力却非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我的主观是不希望做出要挟他人的事,但你应该很清楚我无法代表全部,你已经暴露了,他们动不了你,迟早会对你身边人下手。” “下呗。”张天流很无赖道:“不论是他们,还是你们,随便动,看是你忍耐强还是我。” 杨藻起身,居高临下凝视张天流:“你赢了。”说罢扭头便走。 “欢迎下次光临。”张天流招呼一句,坐到自己的老位子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加大,悠哉悠哉的享受晨光。 …… 回到集团的唐采没有第一时间找董事长汇报,而是在地下停车场找到董事长的车子,此刻正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拿着抹布慢悠悠的擦拭汽车。 “许叔。” “哦,是唐小姐啊,有事吗?” 老许疑惑的看着唐采。 唐采淡淡一笑,随意的问:“听说你儿子出狱了,工作应该很困难吧,要不要到集团来做事?” “这……” 老许有些惊讶,不明白这唐小姐怎么会关心起他儿子的事,他也没多想,摇头笑道:“不了,他另有很重要的工作!” “哦。”唐采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顿扭头又问:“对了许叔,有一个人我想请你帮我说服他。” “说服人?是什么业务吗?这个我恐怕不行啊,公司这么多人才,那用得着我这个不会说话的司机去,唐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唐采摇头道:“公司里……能让我想到的人只有你,或许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应该跟你有瓜葛,这个人对集团很重要,是董事长开口务必笼络的人,还请许叔能帮我!” “跟我有关系!这……”老许很快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话锋一转道:“是跟宸丰有关系吧,也就是我那孩子。” “未必,不过还请你能跟我去一趟。” “好吧,不就是见个人嘛,既然唐小姐请求,再婆婆妈妈我老许还是个男人吗,走吧。” 因为不知董事长什么时候用车,老许先打电话报告一声。 这让董事长也很疑惑。 “小唐把老许请去,这究竟……” 办公室内,董事长身边一个西装革履的儒雅中年男子似乎听到了,也疑惑的推推眼镜,皱眉道:“小唐在负责招纳张天流吧,她请老许去,这事情恐怕不简单!” 老许是集团里的透明人,除了开车,还是只有董事长的车,除此之外他不会参合任何事,他也一直本本分分,不跟公司任何人密切往来,请他去说服张天流,只能说明张天流跟他有关系! 但这是不可能的。 老许跟了董事长三十年,相互都有很深的了解,老许还是喜欢聊家常的人,有什么亲朋董事长也很清楚,他跟张天流,或许连面都没见过! “难道说……”中年男人欲言又止。 董事长显然猜到他的心思,微眯眼睛道:“许宸丰出来了?” “嗯,而且进入了研究所!因为还在观察期,祎静没能获取他多少情报,只知道是精神类能力,而他是否跟张天流有过接触还不知,但祎静的情报中,张天流的兄弟张清秋正是负责许宸丰能力开发的人员之一。” 董事长脸色有些不好,语气渐冷:“当年的事,我们不该隐瞒。” “董事长没错,这件事许宸丰本来就有责任,而且如今事情都过去了,许宸丰也很懂事,我们好好弥补想必可以抚平他的创伤。”88 “可是现在他已经拥有能力,想要什么国家都能提供,我们给不了他。” 如果许宸丰是个普通人,这几年牢,董事长不会让他白做。 等他出来,需要的只是重新融入社会,以董事长的财力,轻而易举让他过上别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时代变了,这个时代的钱会飞速的贬值,最后会一文不值,能力,超人类的时代会来临,在这个突变的世界里,许宸丰又成为第一批超能力者,他还会看上董事长的钱吗?反过来,他们这些没有能力的凡人才更需要依赖许宸丰这样的能力者保护! 当年的承诺,到了如今屁都不是。 要是这件事一直尘封下去也就罢了,可它恐怕要见光了! 男子推推眼镜道:“许宸丰虽然是能力者,但是他在之前的二十多年里却一直还是一个普通人!”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对他们做什么,这本就是个错,星轩虽然收敛了,但永远抵不上一条命!” 六年前,彭星轩飙车撞死了人,是许宸丰替他背锅,这件事老许一直都不知道,本以为知道的人只有他们四个,如今冒出来的张天流要见老许,而张天流的兄弟又是负责协助许宸丰的研究人员,很明显,许宸丰准备讨债了! 可是他们都错了。 当老许看到张天流时,张天流根本没搭理他,只是对唐采道:“别费解,你请谁来都没用。” “这……张先生……”老许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就被唐采带来见这个让他陌生又有一种奇妙熟悉感觉的人。 但他还没能说什么,就被张天流打断道:“老许啊,你这老实人当得有点过了,人家都欺负你头上了还给人卖命呢。” “欺负?谁会来欺负我啊,我又不得罪人,咦,张先生怎么知道我?” “现实是残酷的,不知道最好,行了,别妨碍我做生意。” “这个……”老许看向唐采。 唐采知道这一次又失败了,不过多多少少也获得了一点信息,那就是关于老许的! 谁会欺负老许呢? 结合张天流和杨藻的对话,事情肯定出在老许儿子身上,而且老许还不清楚,说明他也不知道当年车祸的内幕。 回去的路上,唐采是有意无意的询问老许他儿子车祸的事情。 以前老许不想提,但如今儿子出来了,只是因为在研究所很少能回家,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他心思也开朗了,便把他知道的一些说一说。 事情如唐采所料,车祸时,彭星轩也在场! 而且车子还是彭星轩的,说是许宸丰想体验开跑车的滋味,结果控制不了速度撞死了人。 但从老许口中唐采了解的许宸丰是个踏实沉稳的人,刚考到驾照,老许带他练车时他也很稳练,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佛系,这样的人会飙车? 但毕竟是父亲眼里的孩子,真实情况如何还需要调查! 这件事,按理说唐采应该停止了,毕竟牵扯到彭星轩,但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因为主动权还在董事长手里。 回到公司,唐采直接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讲无法请动张天流的情况汇报后,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张天流讨厌集团的理由应该在许宸丰身上,他今早跟杨藻说过,他看到了那场车祸!” 董事长沉默良久,起身道:“让老许把车开到大门。” “董事长你要亲自去?”唐采惊讶问。 “于情于理,我也要给他们一个解释。”董事长说完,步伐稳健,又迅速的走出办公室。 唐采想了想,最终没有跟上,只是联系了老许。 第一二零九章 第一目标 夕阳斜刺里照射到商店内,将过路路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几个毛孩子从门前跑过,欢声笑语惹得店里几个孤儿好生羡慕。 “想玩就早点写完作业,另外看到人家爹妈叫他们回去吃饭时,别一个个给我搬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别人的命是别人的,做不了别人的孩子,那就做别人的爹。” 摊上张天流这样的院长,不难想象这些孤儿的内心成长有多悲催了。 一辆豪车停在门外,中午离开的老许下了车,绕到后面打开车门,不一会衣着不显华贵,清淡如菊的董事长从车上下来,抬眼看了看雾里小店,便将目光落在烟柜后的人影身上。 里面的人是躺着的,隔着烟柜玻璃看得不是很真切,却也给董事长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董事长眉头紧锁,站在车旁一动不动,老许也站在一旁不吭声。 反倒是烟柜后的张天流从躺椅上站起来,撑着烟柜看向门外的董事长:“回去吧,你们的事我不想参合,除非你想让我跟老许说个明白。” 旁边的老许愣了愣,疑惑的看着张天流和董事长。 董事长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她来这里的目的无外乎招募张天流和解决许宸丰的事,张天流一番话把两件事都点明了,还用老许威胁她,倘若继续废话,便会当老许面把许宸丰背锅的实情吐露出来。 董事长处境十分被动,但她似乎依然有绝地反击的底牌。 “正因为它让你看着不爽,你不更应该去改变它吗?” “我想你误会了。”张天流顺手从烟柜拿出一包烟,便拆便道:“对你而言是一件事,对我而言是两件事,你们的事跟我无关,彭星轩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替你教训,何必脏我的手,当然前提你别放他来咬我,不然你连他尸体都找不到,另外我自己闲散惯了,为国为民的研究所我都不去,为什么要跟你们去吃人血馒头?钱吗?这东西很快一文不值,你们想试图转换成未来资源,没用,我给你透个消息,应天集团的防御计划只怕没建成就完了,不如去笼络一些穿越者,不过这个风险极大,什么人能接触,什么人不能接触,或许研究所有资料,这点建议就当是我帮某个傻妮子还的人情,有朝一日你记起她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见她,就跟你对你儿子一样,自以为是爱,实则只会给当事人造成无法挽回的伤痛。” 董事长听出张天流话中的意味深长,但却难知其意。 “多谢张先生指点。”董事长轻轻躬身道。 张天流笑着目送董事长上车离去,自语道:“张先生!呵,很好,保持下去,最好是一辈子。” 离开雾里小店不久,董事长就通过视频通话,吩咐唐采收集穿越者资料。 应天集团的技术团队效率极快,没等董事长回到公司,一批有关于穿越者的资料就准备好了。 这全有赖于白祎静这个木马。 唐采通过视频禀报道:“董事长,这些人目前很多尚未确定,而确定的几个,因为昨夜跟张天流接触过,之后消失无踪,需要监控全市摄像头寻找吗?” “尽快。” 董事长不是不赞成芮怜的提议,而是觉得没用! 莫说时间上来不及,就算给他们三年准备,以如今钢铁水泥的强度,根本追不上怪兽的成长速度。 眼下明市还能安全无碍的原因,不仅因为研究所的异人,还有城外的军队,在明市居民无法察觉的百里外,每天都在上演惨烈的大战。 这些战斗普通人无法知晓,新闻直接报道,必然引发更严重的恐慌。 而且许多通讯都断了,城外提供信号与能源的基站不知被毁了多少。 这样的战斗不会持续多久,各地方将陷入各自为战的战区,死活已经顾不上了,国家必然会集中兵力守护几个重要区域,留下人类最后的希望,至于完全沦陷的地区,必将使用大杀伤性武器将其毁灭。 研究所异人和特警与武警部队能保护的只是郊区,守卫城市安全,即使如此,除了明市,周边其余地方战况很不乐观,能给他们争取一年时间就是极限了,另外除了怪兽,还有穿越者! 这些人未必会安分,当然能笼络几个安分的作为顾问最好不过。 应天的技术团体虽然厉害,但是用时三天,重点寻找的四个目标一个没有找到,却在这时,断电了! 应天大厦有自己的能源储备,防止突发性的断电,可也无法为此多久啊,再说,他们寻找穿越者依赖的是全市摄像头,全市断电了,摄像头自然没用了,那人还怎么找? 正当众人愁苦时,唐采突然拿着一份资料来到董事长身边,将文件放在她面前桌面,低声道:“或许有一个人在这附近!” 董事长拿起几张照片和文字资料看了片刻,就知道唐采的心思了。 人没找到,但是找到了一处相似点,乌鸦! 通过张天流与四个穿越者碰面的公园监控记录,当时公园上空出现了十分壮观且离奇的场景,就是乌鸦群!数以百计的乌鸦在上空盘旋,它们奇迹般的没有叫唤一声,十分安静,若非是在城市里有灯光,换在郊外夜空中根本无法察觉。 而前天和昨天夜里也分别在城市中监控到了这种画面,虽然都是在深夜,时间并不长乌鸦群就散开了,但地点却都是一个地方,并距离老城区还没多远,属于老城区刚刚翻新的一个小区上空,并集中在一栋楼顶。 董事长拿起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是从视频里截取的,里面一个少年,手腕上就立着一只乌鸦。 “应该是他。” 唐采点头道:“嗯,我觉得也是,需要调查吗?” “不,这种人,我们一靠近说不定他就已经发现了,不如直接去。” “这样太危险了!”唐采摇头。 “如今顾不了这么多,我们没时间了。”董事长说完起身。 唐采忙道:“董事长,要不我先去。” “不用,这里你继续盯着,争取把其余三位找到,另外研究所那些怀疑对象,不论是穿越者还是本土异人,先确定他们的真实性,但不要直接接触,我若能安全带这个少年回来,他应该有更好的建议。” “那好吧,董事长小心。”唐采鞠躬后,再度投入工作。 技术室内,二十多名顶尖的技术人员给她提供的资料实在太多,这还是上百位工作人员删选后的数据,她在这些资料海洋中苦寻三天,才找到一个乌鸦,重点的另外三个目标,是一点行踪都没有。 这也不怪现代科技和断电的问题,实在是被张天流给拍了脸后,秦姥姥和汉服女子是格外小心这些东西,藏身处根本没有现代科技产品,至于出门,小小的乔装易容就能搞定。 而最后一个武豪,那是真死了! 只是应天集团不知道罢了。 第一二一零章 没有未来 深夜,乌鸦盘旋的天空下,一个少年坐在住宅楼顶的藤椅上,手捧一部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全是关于鸟类资料。 “想不到这个末法世界竟会发展出如此精密的法宝,其中包含的知识量远胜顶阶的玉简,不仅如此,他们的求知欲真是事无巨细,归类之详细,研究之深,当真深不见底啊!听闻还有更多的研究资料握在少数人手里,甚至只有学者掌控,最终去换取荣誉与利益” 玄鸥一直没有好好了解这个世界,自从被张天流打乱阵脚,各奔东西后,他才有时间了解这里,随着了解渐深,他越发感觉不可思议! 在他曾经的世界,莫说千里传音,就是百里,十里,都不是轻易能掌握的,而在这里,只要有条件,有好的设备,似乎不论在哪都能传音! 而现在正在使用的互联网,更是一片知识海洋,庞大到难以想象! 要说他们羽族对鸟类精通是属正常,玄鸥也自认没有什么鸟是他不知道的,可现在发现,他所知道的连皮毛都算不上,多数只有一个模样,一个名字,厉害的羽族倒是能了解一些天赋神通,而对于弱小的羽族说实话,他从不会在意。 但在这里,小到拇指大的蜂鸟,随处可见的麻雀,大到展翅高飞的雄鹰,大雕,秃鹫等等,无一例外都有研究,要说这些没用,也不全然,从许多资料中,对鸟类的研究能运用到科技上,只要脑洞够大,仿佛就有无限可能般。 一只乌鸦突然落玄鸥肩头,呱呱叫了几声,打断了玄鸥的思绪。 “会是谁呢?” 玄鸥想了想,便不在意了。 如今的他,没必要藏着掖着,而且他之所以住在老城区旁,为的就是有麻烦时直接找张天流,阳判本就该负责这种事。 不多时,玄鸥的门铃响了。 他住的是顶层复式,而且买断了顶层两套房,独享一个楼顶。 玄鸥没有动身,却有两指乌鸦通过窗户飞入室内,给外面的人开门。 当房门开启,董事长没有见到屋里的人,只有两只乌鸦在屋内盘旋一圈,就飞出了窗户。 董事长似乎明白了什么,环顾片刻便直奔楼顶而来。 当两人碰面的时候,双方似乎都没有感到意外。 玄鸥是宠辱不惊,董事长则早知道这号人。 “请问是否是穿越的高人?” “不敢当,我只是混沌中漂泊的一缕孤魂,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个失败者,你叫我玄鸥就行。” “我是应天集团董事长,不知玄鸥先生曾经的世界是如何” “我知道,你不用把我当无知者,我对你们这里已经有了大概认知,正常交流没问题,你应该就是这里的大商人。” “玄鸥先生果然是高人,听闻你来这里没多久便已了解极多!”董事长扫了一眼玄鸥手里的平板电脑,随后又道:“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做我们集团的顾问,报酬你开,只要我们能办到。” “幕僚,有意思,你们这个世界一切以钱为准,说穿了也是利益至上,弱肉强食,只是没有我们世界里的血腥重,但残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虽说规则一样,但是不需要,因为我要的东西你们给不了,而你们所能给的我又不缺。” 玄鸥摊手,仿佛在告诉董事长,这整栋楼都是他的,虽然只有顶上复式,但只要他想,别说一栋,整个小区买下来都不成问题。 赚钱对他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过。”玄鸥突然话锋一转,又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当交个朋友。” 董事长一愣。 交个朋友? “朋友在我们这里有太多的含义。” 玄鸥闻言笑道:“你可以当是字面意思,无男女关系,无利益往来,那么朋友,你还没告知你的姓名。” “董澜。” “目的?”玄鸥再问。 董事长直言不讳:“我想知道未来的局势发展。” “果然如此,聪明人在这种时刻,都会用尽办法掌握先机,我也实不相瞒,不出一年将开启界临” “什么是界临?”董事长不懂的立即就问。 “界临分很多种,自然界临为世界重叠,没有什么规律,自然而然两件东西就成了一件东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自然也就必有人为,大能者,可强行推动两界合并,破开混沌直捣黄龙,不过这种手段实乃惊世骇俗,我也只是在混沌漂泊的二十万年中,偶然见过一次,虽所掌世界已无界力,可惜对方阵法太强,将大部分混沌之力阻隔在外,我的魂体也穿不进去,错过了一次彼岸” “界力是什么?” “当然是世界之力了,也可以说是世界本源之力,唉,没有东西是永恒的,世界也一样,从开辟到破灭,好比人之一生,出生,成长,衰老,最后虚无。而界力也是多样化的,你们这里的界力就很特殊,或者说,你们这片宇宙就是一个大界,而非单单地球一个界,地球只能算这个大千宇宙中的小小千世界,网上有学者提过,宇宙在持续膨胀中,我绝对很对,所有的界都是这样的,只要在成长阶段就会不断装大,正常的情况,它至少有几百亿年的寿命,多则兆记,但人有生老病死,界也一样,人有可能被人捅一刀,转眼命没了,界也如此,而界临的另一种表现,就是界有意识或无意识的伤害,就像人不小心踩死蝼蚁,或进食!” “进食!界吃掉另一个界?” “对,跟你们做生意一样,有人挣钱就注定有人亏钱,人人挣钱那注定是泡沫,所以这次界临买单的很可能是鸿蒙。” “鸿蒙!”董事长眉头一皱,怎么把这东西扯出来了? “嗯,虽然世界不会自我介绍,但不论是你们还是我们,都喜欢给一些事物起名,我的世界名叫亢,应该说是高亢的亢,它真的很高,高到最后就像一根头发一样细,才九百万年就出问题了,鸿蒙是我网上查资料所得,当然它还有很多名字,但既然我在这里,自然就用这里的名,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牢靠,但它却不适合修炼,因为它缺少世界的本源之气,或者说,它在成长过程中,为了延续自己的寿命,将其转换为更强的物质,极难分解,这种方式会使得世界壁垒十分顽固,混沌也就无法侵蚀进来,可见你们这里的古神,在开辟它时就已经考虑到了未来的成长路线。” “你来了,这么说来混沌还是侵蚀进来了。”董事长很快抓住要点。 “嗯,有个裂缝,好比鸡蛋被扎了一个针眼,这个裂缝如果不弥补,还是细胞的你们终将灭绝。但要弥补,以你们手里的科技实力,是痴人说梦!那个难度,比你们神话中的女娲补天更恐怖。” 玄鸥丝毫没有吓唬董事长的意思,他是从那个裂缝进来的,自然知道什么情况。 虽然裂缝很但好巧不巧,外面不远处就是浑浊不堪,且持续扩张的无边海! 无边海是怎样的世界,玄鸥也不清楚,用地球的话说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天堂上有天外天,下有海之眼。 地狱则是正在被吞噬的世界,以及边缘浑浊不堪的恶海! 恶海乃是无边海水与混沌交融所成,拥有极恐怖的破坏力,玄鸥这种连混沌都难磨灭的圣境魂识,要是被卷入恶海中,不处一炷香就会碎得一干二净,与其余破碎魂识交融,再也不可能有重聚的一天。 而这种新交融出来的魂体正是魇! 魇是一种十分恶心难缠,不管还不行的鬼物,稍微放任几年,一不注意,说不定圣境都能给你灭了。 玄鸥的世界,就是被魇给攻陷,再被无边海吞噬。 把其中利害关系告知董事长后,玄鸥总结道:“总之,恶海如果从裂缝进来,地球扛不住几天,你们现在所有的准备都没用,它比你们认识的天灾**强大无数倍,虽然这里的物质很强,即使恶海也难消化,鸿蒙终将成为无边海中的亿万星辰大陆,只是生物唉!” “难道就没有弥补的办法?”董事长仿佛在听天书,但如今的局势让她又不得不信。 “不是没有,我已经说过了,补天!可是拿什么补?又由谁去补?” “这玄鸥先生也不行?你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们未必办不到!” 玄鸥有什么本事董事长不清楚,但她听此人说漂泊二十万年,肯定非比寻常。 “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许有人有,可办到的难度我都无法想象,不过还有余地,所有生物,我无能为力,但少数一些人我倒是能顺手救一救,因为恶海来的同时也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精纯元气,借这里的山川大河吸收炼化,孕育灵气,能在很短的时间能让我们拥有一点法力,以便渡海!” “回复法力!期间多久?” 玄鸥叹道:“这方面我算不到,要真正看到恶海以什么形式进来,是点点滴滴,还是撞大裂缝破壳而进,差异太大,前者几百年都不会蔓延到地球,后者不到一天!” 第一二一一章 千年异人 太多未知无从着手,准备再多可能一朝破灭,毫无准备或许一生不遇灾劫。 董澜为此陷入迷茫。 “什么都不做,还是全力以赴去做?无数人为此苦恼半生,曾几何时我也如此,怕不做而后悔一生,更怕做了仍是无用之功,直至亢破灭我才幡然醒悟,师傅告诫我的顺其自然究竟适合寓意。” 说罢,玄鸥放下平板,靠在藤椅上抬起手,任一只乌鸦落在指节上,低语说了些什么,乌鸦很识趣的飞到董澜肩膀。 “朋友晦气冲天,恐有大难,望它能护你一时。” “大难。”董澜收回心绪,抬眼打量玄鸥问:“这种命运之说,在你们那里很灵验吗?” “万物皆有灵,灵无处不在,相互影响,灵中包罗万象,强者可凭此预知未来,通晓过去,对普通人而言就像你们理解的磁场,看不到摸不着,修炼后,加以利用就是无线通讯,我们凭此无需手机电脑也能千里传音,只是过于依赖自身实力,灵觉越强感应越广,反之则弱,而你们,几岁的孩子都能万里传音,我等不及也!” 董澜并没有在意她的大难,继续问道:“找人也行吗?” 玄鸥笑道:“这个很简单,许多灵能染上人的气息,在人多的地方能残留数年之久,若是人烟稀少,千百年都有可能残留,你无修为没有开启嗅觉,不过不是全无办法,需要那个人曾经的贴身物件,不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能帮你找出来。” “曾经的东西!”董澜不自觉轻抚腹部。 玄鸥看出异常,说道:“很重要的人?” “嗯,我的孩子!” “这个……”玄鸥苦笑:“更简单,一滴血我就能帮你找到。” “当真。”董澜双眼一亮。 “你忍一下。”玄鸥说着,落在董澜肩上的乌鸦飞到她手上,一爪轻轻一划就将她手指割破一道细微的伤口,很快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玄鸥隔空一抓,血珠飞入他掌中悬浮五指间,随着玄鸥自己也划破食指,一滴精血飘出,与董澜的血珠融为一体,再由玄鸥单手一舞,血珠神奇的幻化成了一只小小的灵雀,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若在千里内,不出一炷香,也就是几分钟便能找到,而若远隔万里……嗯?” 刚说到这,玄鸥身体一震。 “怎么了?”董澜突然紧张起来。 没等玄鸥回答,便见天空中的乌鸦群躁动起来,紧接着一束血光由远及近,刹那钻入玄鸥体内,下一刻,玄鸥脸色惨白,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把董澜吓懵了。 “你开什么玩笑!”玄鸥突然怒视董澜。 “我……我没有……” “不对,的确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我看不是你孩子,是你祖宗吧!一个道行高深的隐士!” “这不可能!”董澜立刻摇头。 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更别提道行高深的隐士。 玄鸥深深喘气数下,随后又调息十几分钟才睁开眼睛道:“不论是你的谁,这个人显然不想跟你有瓜葛,你最好别找他。” 董澜满面错愕。 刚燃起的希望刹那溃散,这种滋味痛的难言。 送走已经麻木的董澜,玄鸥回到楼顶,却没有坐回藤椅上,而是忽然跃起,仿佛要跳楼,却刹那间被上空的乌鸦群吞没。 不久,宛如乌云的乌鸦群出现在雾里小店上空,玄鸥的身影从乌鸦中落下,稳稳的站立在雾里小店后院里,拱手便道:“玄鸥求见阳判大人。” 一扇屋门被拉开,张天流从屋里捧着一桶泡面走出来,边吃边道:“这事如果从你嘴里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玄鸥额头冒汗道:“之前不知是大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没后续就行,不怨你。”张天流挥手驱客。 玄鸥却没有立刻,再度躬身道:“玄鸥还有一件事想询问大人,希望大人告知。” “想知恶海侵入的情况。”张天流笑道。 “玄鸥在这方面道行太浅,无法算到,还望大人如实相告。” 张天流看向了星空,喃喃道:“三个月后,恶海元气降临,三年后,恶海将吞没太阳系,我们只有两年时间。” “我们?”玄鸥愣了愣,他不觉得张天流这个我们是对抗恶海的意思。 “嗯,我会跟你们一起走。” “大人也要去无边海?”玄鸥惊讶,他不是鸿蒙阳判吗?去了无边海那鸿蒙怎么办? “我饶了这么一大圈,就是希望弥补一些疑惑,九州遗憾已经没了,但在无边海我却留下了更大的遗憾,九州是我的过去,无边海才是我的未来,不回去不行。” 信息量有点大啊! 玄鸥很是震惊,他没想过张天流跟他们一样来至无边海,而且是从九州去了无边海又回来了,之后还要去! 大千世界的壁垒是这么容易跨越的么? “可是想要获取回去的力量,至少需要三十年啊!”玄鸥还是说少了,他觉得如果更阳判,还有一些道友配合起来,三十年就是极限了,让他一个人去闯,至少需要三百年的恢复期。 “不用,我只需要灵气抵达地球,供我飞天即可,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 玄鸥无语。 他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塞满他内心的槽点。 这特么的是造化啊! 造化之下根本无法完美掌控外部的天地元气。 巅峰圣境,半步造化也不行。 虽然都能掌控天地元气,但质量不一样。 依靠天地元气作战,下境就能办到,但这种操控属于随时吸纳天地元气附着在飞剑法宝上,提升未能,前提是自己的力量必须要强过外部力量,如此才能将外部力量束缚在飞剑法宝上。 到了上境则舍弃束缚,堵不如疏,利用自身真元为引,携天地元气克敌制胜,此法跟自己所修的各系属性有很大关联。 玄鸥虽是圣境,但那是曾经,眼下肉身脆弱不堪,稍微强一点的元气就能撑爆了,别提炼化为己用了,因此他需要打好这具肉身的基础才刚闯入恶海。 张天流却不需要,不是造化是什么? 知道有这么一位大靠山的玄鸥,可算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两天后,玄鸥家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老熟人,汉服女子! “你来干什么?”玄鸥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虽然一起合作过,但那种合作只是抱团了解九州这个陌生世界,如今九州情况大致摸清,加上张天流这个变态在,他们继续混在一起很危险! “我来告诉你,我准备加入一个组织,希望你也能来,你放心,这个组织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邪修联盟,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无边海!” 玄鸥一听就摇头道:“不需要,我已经找到更稳妥的人帮忙。” “呵,是哪个阳判吧,别被他忽悠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虽然从表面上他的确是个普通人,但最近调查的资料显示,他十有八九是一名超能者而已,至于对无边海的了解,应该是另有其人,如我们这般的人,潜藏在他身后指点他,而我这次要加入的组织头目可不简单,他也是异人,却是千年异人,他对这里的了解无人能及!” “哦,敢问是谁?”玄鸥有些惊讶。 异人的确很不简单,能在鸿蒙这种纯物质位面使用超凡能力的人,放到无边海就是天赋神通,这是只有神族才拥有的本事,而能活千年的异人更是非比寻常,即使是长生不老的超能力,其阅历也肯定不凡。 汉服女子神秘一笑道:“他叫乌闲云。” 第一二一二章 全面合作 距明市三百公里的兴市中,玄鸥跟汉服女子走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 在明市住惯的玄鸥对兴市感到处处不习惯。 明市也有人烟稀少的地方,可更多的是热闹地段,兴市从他进来,走了半个小时见到的人不超过十个。 汉服女子看出玄鸥心思,解释道:“兴市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兽魂攻陷,这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乌闲云来到这里时依然到处是妖兽,他灭光妖兽后这座城市便成了你看到的这般样子。” 玄鸥道:“以现在妖兽实力,还不足以对抗人类军队,兴市守不住恐怕另有隐情!” 汉服女子点头道:“这便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弥补缺失的科技设备,找到兴市被灭的原因。” 玄鸥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也不是人族吧。” “嗯,我是黑水鳞族。” “那为何你要帮他们?”玄鸥看向汉服女子。 汉服女子沉默半响才道:“为了一个名额!” “什么名额?”玄鸥皱眉。 “回去的名额!你放心,只要你肯帮助同样有名额,只是这种帮助需要多久尚未可知。” “可否现在告知一二?” “还是让乌闲云告诉你吧。” 汉服女子明显有顾虑,玄鸥没有再逼问。 两人又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一栋还算完整的大厦前,这里人不少,都是荷枪实弹,装备精锐的军人,另外附近马路上停了许多辆坦克和装甲车,而在普通人无法看到的附近高楼顶部架设了许多防空炮。 大门前的军人明显认识汉服女子,没有阻拦,也不询问就让汉服女子把玄鸥带了进去。 乘上电梯,一直来到三十层,不多时玄鸥和汉服女子出现在一间广阔的大厅中。 厅内人不少,足有三十几人,人人都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没人理会他们的到来。 “里面。”汉服女子说了一声却没有动,玄鸥则识趣的独自走向大厅里的一间小办公室。 简单的办公室中,一位头发雪白的长发老者起身迎上来,伸手笑道:“玄鸥先生你好,老夫乌闲云。” 如今的九州礼节玄鸥早就清楚,与乌闲云握手后,两人谦虚几句各自落座。 此时,一名送茶的少女走进来,放下两杯茶后又躬身退去,临出门时才敢好奇的看了一眼玄鸥,又匆忙撇过头顺道把房门关上。 乌闲云说了一个“请”字,便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没吭声,反倒是玄鸥先道:“乌先生是想让鸥某想问就问吗?” 乌闲云笑道:“呵呵,老夫还以为玄鸥先生姓玄呢。” “入乡随俗,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还是叫鸥先生吧,老夫如果所料不错,鸥先生应该跟魏女士一样,前去那无边海吧!” “嗯。”玄鸥直爽的点头。 “鸥先生来这里的原因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当然不仅是你,所有穿越到我九州的魂灵都是从一个时空裂缝穿越而来。” 玄鸥端起茶杯点头道:“对,不过我们称之为空间裂缝。” “呵呵,这也没错,但意思少了一点,而这一点就是时间,因据我们调查,拿出裂缝之外的时间与我们九州,不,应该说是整个宇宙的时间都不对等!” “有这事!”玄鸥反倒是惊讶了,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方面,或者说二十万年都耗过来了,区区差异谁还有心情也感受。 “具体差异多少目前还在计算中,只知道仪器越往深探,时间差异越大,而且很不稳定,传回来的讯息又时续时断,不过我们已经在时空通道中安置了许多检测点,不出一个月将会有准确的数据。” 说到这,乌闲云喝了一口茶,看着皱眉无语的玄鸥,笑了笑继续道:“情况呢是这样的,我们在获得准确数据后便会开始尝试前往另一个空间。” “只凭你们的火箭?”玄鸥这点还是懂的。 乌闲云放下杯子笑道:“对,虽然以前的技术的确达不到,但最近得鸥先生几位道友相助,加之我们从黑陨上获取的最新资料,要打造一支法阵火箭我想并不难。” 玄鸥抬眼看向乌闲云笑道:“我看是卫星法阵吧,火箭仅作为推动。” 乌闲云哈哈一笑,反驳道:“如此一论,那应该是拥有法阵结界的宇宙飞船!” 玄鸥也是哈哈一笑:“就凭这东西,你想穿越到无边海!”看书窝 乌闲云摇头:“非也,无需到无边海,而只是冲出时空通道!” 玄鸥一愣,随后立即明白乌闲云什么意思。 无边海与鸿蒙裂缝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中间虽是混沌区域,但因为两界的界力影响,混沌十分稀薄,而他们的元神皆开启九窍,可视这些混沌为无物,就如人到水里般行动不便,不会游泳是必死无疑,而若会游泳更是如鱼得水。 而被混沌卷入的强大魂灵,唯一脱身的机会就是在机缘巧合中,漂泊到两界之间。 但这种几率实在太难了,玄鸥二十万年才遇到这一次,中间是见过一些残破世界,但去了也没用。 如果这个火箭能在一年内研发出来,他就能提前离开鸿蒙,虽然他不相信结界飞船能抵抗混沌之力,虽是两界间的薄弱混沌,圣境可以随便游走的地方,但材料受限啊! 鸿蒙宇宙物质强大,同样的鹅卵石,鸿蒙宇宙的比修炼界硬三五倍,可这远远不够,至于超合金行不行,没有试验玄鸥也无法保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材料缺乏灵性,阵法结界强度肯定很低。 问题是很多,要解决起来不是一两年的事。 但是,这里的人过去活不了,不代表他玄鸥不行,他肉身死就死了,只要炼制一件护魂法宝,守护元神不灭,绕过恶海进入无边海他还有重生的机会。 忽然,玄鸥想到汉服女子的话,便问道:“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前不久,才抱了大腿的玄鸥,立刻开始找下家了! 没办法,那根大腿要等恶海巨浪把外界的元气拍进来才有能力操控外界元气离开,而且这也不算背叛,说不定他回头就能说服张天流,利用火箭先一步回无边海。 “条件是你不能完全走。” 乌闲云一开口,玄鸥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他明白乌闲云的意思了! 要让他分神!留下一缕存在意识的元神在九州。 “这不可能,我的元神已经很虚弱了。”玄鸥一口拒绝。 乌闲云坚持道:“我的要求不是苛刻,想必鸥先生也知道,时空裂缝是无法堵住的,至少目前的技术办不到,那么之后会有数之不尽的魂灵穿越到这里,而据我们所知,虽然这些魂灵惧怕阳光,但却喜月光,鸥先生也是吸纳了不少月霞才积攒了少许真元吧!听魏女士说,如果功法允许,用不了多久,日光应该也能吸收,同样的,那些妖兽魂灵也能以此成长,这才刚刚开始,我们就快要撑不住了,如果没有鸥先生你们的帮忙,我估计不出十年,地球人类文明将成为你们修士口中,妖兽腹中的过去。” “所以你留我一缕元神,意在求道。” “没错,不用鸥先生守护我们,只要教我们如何生存!” 玄鸥陷入沉思。 张天流虽然是一条大腿,但是他明显有意避开这些责任,只等元气降临,潇洒而去。 还是说,他知道九州人族不会放弃,必是想尽办法的活下去,包括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不可能依靠一个张天流,就把整件事给解决了,即使他想,他能办到吗?这可是圣境,不,造化也无法完成的惊天之举啊! 再者,留下一缕元神也未尝不可! 万一护魂法宝无法渡过恶海呢! 他可要沦为恶海中的魇了。 想到种种,玄鸥觉得与乌闲云合作没理由拒绝。 至于传授,他虽非人族,可毕竟是前圣,游历过诸多位面,看过的人族功法不少,可九州能供给人族修炼的力量只有日月光华,无山川灵气,这对人的天赋要求就很苛刻了,能修炼的人恐怕万不足一。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要回明市。” “明市?”乌闲云一愣,琢磨道:“我们是打算将修真学院开在几处防御最强的城市,集中栽培,明市嘛……虽目前无碍,但恐坚持不了多久了!” “难道她没说?”玄鸥立即就知道,汉服女子肯定没有透露张天流的事,不然有张天流在的地方,不敢说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至少不用担心邪修为祸。 而那些看似安全,防御力强的重要城市,反而是暗流涌动的! 原因无他,邪修作祟,至于为何,当然是乌闲云之前就提过的黑陨! 此物来历十分神秘,据说数千年内前后降落在九州各地,而最新情报又记录,一切异人的能力皆来至黑陨,此物极有可能是另一个强大的科技位面产物,如地球的手机般,功能越来越多,最后发展到成为人类身体一部分,从而进行改造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至少在玄鸥的记忆力,有一个位面就有类似的技术,不过他们不是什么电子设备,而是符骨技术,那里的人类在出生后不久就会种植一根符骨种。 符骨原材料很多,几乎涵盖所有骨骼生物,传闻还有软骨符骨,只要与婴儿的契合度够高,便能尝试种植,此骨会伴随一生,一同成长,越来越强,不过也要看符骨品阶,不是越高越好,太高普通婴儿也承受不住,而是契合度越高,品质同时也高的才好,但这种天才是凤毛麟角的,不过只要成长起来,中途也能通过移骨替换强大的符骨。 而强大符骨来源于刻骨师,毕竟材料再好,不会炼,它就是一根硬一点的骨头,过段时间灵性全失就成废骨了,连炖汤都嫌它没味。 这项技术,玄鸥正好会一些,与其传授自己都不精通的人族功法,不如传授这门技术,提升快,数量多,何必去找一些凤毛麟角的弟子呢? 第一二一三章 不养闲人 看着玄鸥沉默不语,脸色又有些怪异,好像在挣扎。 乌闲云最终还是松了一口气道:“既然鸥先生选择了明市,那就在明市吧,我会安排那边的人跟鸥先生接触,满足你一切需求。” 玄鸥这才回过神,下意识点头道:“我在明市住惯了,又是初来驾到,受了不少指点才融入社会,此乃恩怨,传他们一些本事是应该的。” “想不到鸥先生如此深明大义,倒是我……唉,人老了,情也就淡了,很多事情看得太开未必是好事啊!” 一听乌闲云这话,玄鸥反倒是好奇问:“听闻你乃是千年异人,莫非能力是长生不老?当然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在我们的世界这种事蛮忌讳的,只有交情很好的人才会告知一二。” 乌闲云可是人老成精,岂会听不出玄鸥这话的意思。 他从别人口中了解玄鸥许多本事,但玄鸥对他可是很陌生的,不暴露自己一些岂会建立交情。 这就跟上司带下属去嫖一样,两个字,信任! “我能力并非长生不老,可说小,也可说大,主要还是依赖别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近长生者得长生,至于长生者是谁,抱歉,非我个人之事!” 乌闲云能说到这,足以见得他对玄鸥有多信任了。 放到另一个时空,在永夜被张天流灭了的乌闲云可没有这份胆识。 环境的确会严重的影响一个人,全班努力,那就不会有一个人懒惰,他若懒惰,必是家庭原因。 乌闲云在没有行天涯路的穿越任务后,他留在九州,觉醒的他发现了这个理,于是他接近聪明且有抱负,上进心的人,远离所谓的小人,无须久而久之,很快的他就脱胎换骨,自控能力越来越强,到后来即使靠近小人他也不会受影响,因为他已经能完美掌握自己的能力,该近谁,需要怎样的能力和情绪他很清楚。 而非永夜那位一门心思追求强大的乌闲云。 让玄鸥先下去休息,乌闲云用卫星电话打给项起。 “也就是说,明市不放弃了?” 项起已经做好撤离的准备,将他手底下的异人和顾问调到重点城市,眼下城外的战斗军队还能掌控一些主动,可随时间推移不出半年军队会被妖兽全面压制,那个时候明市就会被包了饺子,迟早如兴市一般。 “不,把权力交给民众吧,是冒险留下还是趁早撤离,他们也应该有选择权与知情权了。” “嗯,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项起一直通过官方报道,逐步加重妖兽的危险性,以及一些战败的影像,加深民众对妖兽的仇恨,以此减少恐惧,只等时机成熟好撤离,重整旗鼓。 “等鸥先生回去后,你安排一些人配合他,将修真学院开起来。” “修真?我们能修真吗?”项起感到疑惑。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既然鸥先生说没问题,就看他如何传法,你重心依然放在黑陨上。”说到这,乌闲云顿了顿,忽然又问道:“张天流还在吗?” “在,需要我接触吗?” “不用,还是老样子,让他主动接触我们。” 挂了电话,乌闲云苍老面庞上浮现一丝惆怅。 前期安排基本完成,能否度过这一关还是未知数。 时间,太重要了! …… 张天流又难得清静下来,终日无所事事的他就如张清秋口中的废人,唯一能让他操心的事,恐怕只有供货的问题了! 眼下明市已经被包围,郊外成了妖兽底盘,物质是严重匮乏,更重要的是烟也已经断货,张天流已经不卖了,顶多偷偷卖给老街坊一点,陌生人一根都不会出售。v3书院 再这样下去,食物也会成问题,到那时他这一家子人麻烦就大了。 “下面播送重要新闻,明市修真学院再度扩招,此番将六至十二岁更改为六至二十六岁的青少年,条件依然与京市学府不同,明真无天资要求……” “尽特么扯淡。”一位卖烟的小年轻听到电视新闻后,忍不住嘴碎道:“是,是没有要求,但那是什么修炼啊,就是苦工。” “苦工?”张天流给小年轻递了包烟,好奇问道:“都让你们干啥了?” “流哥你是不知,我那小孩啊在里面太惨了,每天除了学那古怪的文字,就是当刻工,握刻刀的手都起泡了,还逼着孩子强行刻,我正打算让他退学呢。” 张天流一听笑了。 刻骨的确很磨人,特别对没有开启触觉和力觉的孩子,想掌握这项技术,动辄三五年,练精更是十年开外,可九州哪来这么多时间,自然要更努力了。 至于机械雕刻,不是不行,前提是需要很完整的数据才能把设备调整好,光有精密度是不够,目前就像代替人手显然不可能,而且资源匮乏,需要研究的东西又太多,加之刻骨也是一种学习过程,练好了,对符纹的了解也是刻骨铭心啊! 办法是老土了一点,奈何条件有限,还天天停电。 人多力量大,团结起来的人类是不容小视的。 虽然有很多抱怨,但面对着生死攸关的局势,能考虑的只有活下去。 一周后,张清秋气冲冲的来到雾里小店,看到张天流跟一众孩子在吃泡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哥,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说什么我也不同意让孩子们继续跟着你。” 张天流放下叉子,嘿嘿笑道:“大家说,这面,它不香吗?” “香。”孩子们齐声道。 “你……孩子不懂,你也不懂吗,何况你这里的食物还能维持几天?你不去帮助建设就会断粮,难道依赖四婶吗?” “呵,你们研究所研究了这么久,研究出什么了?小小一座城市都保护不了,还想守卫银河系,保卫宇宙,做梦呢。” 张清秋摘下眼镜,默默擦拭镜片,待心情平复后冷静道:“我不想跟你争论,我很忙,今天我必须把孩子们带走。” “不行。”张天流执拗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 张天流打断张清秋道:“我给他们报了修真学院,大家以后是要当仙人的人,可不会跟你去当凡人。” “你……也行,总比在这里等死强。”张清秋说完没有离开,而是打算亲自把孩子们送到修真学院,否则他不放心。 “你呢?”看着最后留下的张天流,张清秋还想劝说。 “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安心去干研究,这里的房产地契你也拿走,早点在这一两年内跟康妹子把婚结了,说不定我还能来喝一顿。” “你要离开?” “嗯,我已经报了运输队,不然你以为人家凭什么收留他们。” “你疯了。”张清秋脸色大变。 运输队是目前最危险的职业,而且危险程度每日剧增,伤亡越来越大。 “目前非常时刻,国家不养闲人,即便是你也无法保他们健康成长,放心吧,你哥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总是能活到最后的。” 张天流把大门一关,提溜着背包向运输队方向走去。 张清秋默默看着老哥背影,欲言又止。 第一二一四章 郊外 明市运输队建立在东郊,其余三方郊外都成了妖兽地盘,而城市边缘也依托楼房设立高墙,或者栅栏钢丝网等,外围居民也都移居到了市内,为了住与吃,能动的绝不让闲着,否则就没有资助,这无疑是致命的。 越危险的工作,能换来的食物越多,参加运输队,一个人就能养活五到十个人,属于拿命去拼的工种,即使如此,依然有人抢着要干。 人命会在这样的环境中,越来越廉价。 “运输三队,谁是运输三队的,快点,要发车了。” “我我我我。”张天流跳出来,举着手跑出人群,将前天办好的证件递交,那人也不含糊,交给张天流一张卡片,就挥手叫张天流上了一架小客车。 此刻车内已经坐了十六人,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张天流一上车就掏出一包烟,顿时看得众人眼睛都红了! “哥们,来一根呗。” “是啊哥们,我这有两个面包,换你一根烟不亏吧。” 张天流十分大度的把整包烟扔出去让他们自己分。 大家也识趣,每人拿一根,最后还留了两根退给张天流。 一下子,整辆车乌烟瘴气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点燃烟的司机立刻发车,将烟雾给吹了出去。 “下面说一下大家的任务,此次我们正好是十六人,分为四组,四人一组,负责一辆卡车,大家也都是老司机了,开车的注意事项我就不说了,但有一点必须要提,尽量别走自己认为的近路,只能走官方指定路线,因为除了这条路其他地方凶险未知,别拿小命开玩笑。还有就是,我们的车子多是被妖兽袭击过的车,说不准附近还存在危险,无比以最快速的检查车辆,该修的修,工具都在这车里,你们确定一下,别到时候因为少某件工具无法修理的车子,还傻兮兮的滞留,耽误了时间。” 众人闻言,立刻翻看一个个工具箱。 他们的任务来之前就清楚了,所谓的运输队,可不单单是开车这么简单。 那些工种早就招满了,剩下的都是难度较高的工作,而他们三队负责把被妖兽袭击过得运输车开回去。 这些运输车多数有损坏,因此三队人员都精通维修技术。 如今军方人员紧缺,后勤方面逐步转交到群众手里,共渡难关。 “哇,当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啊。” 车内的老司机们看着沿途的岗哨,心里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 另一人却忧心忡忡道:“又不单是保护我们,现在明市进出只有这条路了,要是有重要人物来,又碰巧遇袭,咱们很可能被放弃!” 客车司机道:“现在那会有什么重要人物来,放心吧,遇妖兽袭击,他们会第一时间掩护我们,所以还是老话,别擅作主张的抄什么近道,一切都要按指定路线行驶,如果这条路有妖兽阻拦,上门也会立刻通知我们,制定新路线。” 一名老司机立即表态:“ok,没有上头指示我们绝不乱动。” 小客车行驶八十公里后,在军队指引下进入一处岔道,不多时便见一辆运送集装箱的大卡车停在路边,在车子旁还有两个重伤的司机躺着接受军医的治疗。 附近的警备人员并不多,仅十来个,而且没有重型武器。 “快快快。”客车司机停车催促。 众人立即下车,检查大卡车的情况。 “大问题没有,就是前轮报废一个,轮毂没损,换起来不难,不过前挡风玻璃得换一块。” 护卫在这里的一名军人道:“现在没有玻璃换,换了轮子直接拆除玻璃开走,快,到了晚上就危险了。”1800文学 “我靠,这样搞,早知道带个头盔来了。” 一个司机抱怨完,另一个补充道:“还得加一件衣服。” 虽然抱怨,但众人手底下可没闲着,麻利的换轮拆窗。 张天流把准备好的轮子从客车搬下来,扫了一眼正在治疗的两名卡车司机。 看样子不是被正面袭击,身上的伤应该是卡车撞到路边土山时在车内照成的。 “这是遇到鬼遮眼了啊。”张天流故意嘀咕一句。 “啥?张兄弟看出什么了吗?”跟张天流搬轮胎的老司机立刻小声询问。 “我哪能看出什么,就是看鬼片不都是这种套路,什么鬼手遮眼,鬼拦路,不然咋会突然发生车祸。” “唉,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内味啊!刚才我也注意到了,那两司机受伤并不严重,现在还有心情抽烟呢。” 张天流笑道:“手腿骨折,这还不算严重吗,总之小心点。” “说得轻巧,怎么小心啊?那东西看不见的!” 张天流两人把轮胎推到卡车旁,他掏掏口袋,拿出几张折好的黄符道:“诺,这是我求来的,等会挂车里。” “我靠,有这好东西,给我一个呗。” 边上拧螺帽的老司机看到也忙道:“张兄弟,也给我一个行吧?” 却有人鄙夷道:“且,光天化日哪来的鬼,人家也说了是疲劳驾驶,一不小心打了个盹,信这个,切。” “年轻人,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张兄弟,也给我一个呗。” 很快,张天流手里的黄符被几个老司机分干净了。 至于是否有效,眼下自然看不出来。 客车司机突然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忙招呼道:“喂,那些闲着的都上车,留下两个司机就行了,这里十二公里外还有一辆运输车出事了,快上车赶过去。” “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两。” 众人没有意义,虽然能把这辆车开回去今天任务就完成了,十二公里外还不知有多少凶险,众人自然想留下当司机,但来的路上,谁先谁后已经抽签决定好了。 此前八十公里相安无事,本以为之后十多公里应该不会有大麻烦,然而客车只行驶了五公里,刚刚绕过一座小山,便听到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客车上的人都是普通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抱头蹲在座位前,就连客车司机也将身子矮下来,生怕被乱飞的子弹误伤。 “停车,停车,快停车,前面的道路有妖兽出没!” 突然响起的警告,又把众人吓了一跳。 可是客车依然处于行驶中,一点减速的感觉也没有。 “不好,前方的路有妖兽拦路,老哥,快停车啊!你干什么呢?还发……那,那是什么?” 懵了! 客车司机和发现异常的老司机两人,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一头形貌如猪,却大如坦克,生有象鼻的古怪野兽,此兽的象鼻并非是鼻,而是长嘴,嘴中长满密集的利齿,而它头部左右,被一个个眼球占据,不下百个! 第一二一五章 无底深渊 因遭受过猛烈枪击,长嘴怪物的两侧百目被打瞎了不少,黑红粘液一滴滴的落在公路上,散发浓烈的恶臭。 公路两边,机枪还在扫射,长嘴怪物甩动长嘴发出阵阵怒吼,把尚未回过神的司机震得警醒,双手不受控制的离开方向盘,堵住耳朵。 也不知是他本能驱使,还是主动踩了刹车,使得客车在怪兽十米外停了下来。 车上,捂住耳朵的众人眼睁睁看着前面的怪兽在枪林弹雨下血肉横飞的场景,每个人都像是麻木了。 他们不是见怪不怪,而是被震撼得不知所措。 现在的人类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怪兽吗? “太可怕了!” “是啊,亲眼看到果然和在新闻看到不同啊,以前我还觉得那些新闻过于的虚假了,好像在拍电影。” 一名军人扛着枪冲过来,轻拍车窗道:“喂,别傻愣着了,怕什么,就算是怪兽又如何,还不是被打成肉泥了,大家壮起胆,明市数百万人还等着你们把物质运回去呢,还不快前进。” “额,是是……”客车司机立刻猛打方向盘,绕过怪兽尸体继续前进。 车上众人透过窗户,看着越来越远的怪物尸体被军队包围分尸,一个老司机忍不住吐了起来。 就这样,在军队的掩护下,客车来到了运输车抛锚的地点。 这一次众人都无语了,废了,运输车完全废了,车头几乎被削平,车中的两位司机只剩下鲜血淋漓的下半身,集装箱爆碎,物资洒落一地。 张天流仰头,透过车窗看着山道边石壁上的无数划痕,看来运输车是从上面的沿山公路滚落下来的,隐隐还能听到一些枪声。 突然,一声惨叫惊醒了众人,只见一个军人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客车不远处的公路上,溅起一地飞尘,鲜血横流。 “别看了,快收集物资!”一名守在附近的军人催促道,他时不时抬头向上看,看样子心思全在上面的战斗上。 老司机们立刻冲下车把物资搬运到客车里。 张天流自然没闲着,跟着大家一起搬运,对于上方胶着的战况,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大家麻利的将物资搬上车后,二话不说,直接往回开。 第一天的任务到此就可以结束了,前方的上山道还在打着,他们根本过不去。 回去的路上,老司机们个个心事重重,没有一句交流。 “小张,这箱是你的,少是少了点,大伙都一样,好想获得更多,只能顺利的开回一辆运输车。” 分发完物资,众人还是没有交流,各自回家。 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运输三队再次聚集,不过这一次少了五人。 看来昨天的场面让本将命豁出去的老司机,又龟缩了回去。 “能来的都是好样的,咱们三队终于不用再重组了,今天的任务地点还是昨天的地方,主要是协助军队打扫战场,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接触到尸体,不仅是人,还是怪兽的,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退缩,出发。” 运输一队是普通的长途运输队,二队是短途运输队,如绝对的补给,伤员运送,而三队负责的比较复杂,归纳起来也简单,就是协助! 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要去哪,不参与战斗,只做简单的搬运。 即使如此,凶险程度依然高到爆表,几乎每天都死人! 不过奇怪的是,张天流和跟着他一路的人,别说死人了,就是受伤的都没有! 但目前没有去主意这个问题,有些人的确运气好,比张天流干的久,没受伤的人也有不少。 又是一天忙碌回到家中,张天流将分发给他的物资箱打开,没有理会里面的食物,而是拿出一把打扫战场时私藏的手枪。 “这东西,真不好找啊。” 张天流露出苦笑。 枪械很多,他们的工作随随便便能弄到,但完好的极少,只是半个月来,张天流没弄到一把,这还是第一把。 把玩一下手枪,张天流退出弹匣和上膛的子弹,将手枪放到桌子上,又将一盆弹壳拿出来,开始自制子弹。 普通的手枪子弹对现在的妖兽几乎没作用,就连重机枪对上妖兽都沦为刮痧,但如果是用上他特制的子弹,情况自然不一样。 他依然不打算主动帮助任何人,做这些,只为自保。 还是那句老话,对人,张天流很有一套,对丧失理智,没头脑,还四肢发达的家伙,他的攻心术如废纸。 这就会大大削弱他的实力。 硬扳手腕,普通人还行,训练有素的军人,甚至什么兵王也不在话下,问题是妖兽怎么扳?现在的妖兽越来越强大,一巴掌拍死个人跟玩似的。 没有修为,无法随手凌空画符的他,能指望的只有改装武器。 “有了自制弹就能猎杀妖兽取材料,制作更好的装备。” 张天流嘿嘿一笑,又开启了废寝忘食的工作状态。 他所为的元气一到,就能飞升而去,不能说完全是诓玄鸥的,只是没有告诉玄鸥这段期间,他也需要准备。 混沌行走消耗极大,那怕是两界间的混虚地带也不是目前的他能承受的,何况还要渡恶海。 “小张,你来一下。” 第二天一早,张天流刚去上班,就被三队队长叫去了办公室。 “啥事?”张天流在办公室里随意一做,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烟。 “嘿呀,现在物资如此紧缺,我却见你天天有得抽,你到底哪来的?”队长奇怪问。 张天流笑着甩给队长半包道:“我以前看小卖部的,怎地?犯法?” 队长四下环顾,然后小心翼翼的半包烟收起,随后才笑道:“听说你照顾了不少孩子,物资还够吗?” “有话直说,不过私吞物资我可不干啊。” “也没让你干,这次叫你来主要是岗位调动一事,原来嘛,都以为跑短途最吃香,一队和咱们三队可是凶险异常啊,但最近情况有所变化,军方在沿途设立了几个安全站,那可都是合金打造的堡垒啊……” “等等,你不会让我去驻站吧?”张天流很快就琢磨出味来。 “怎地?你还不乐意?”队长有些不满意。 “你都说了我有孩子要照顾,离不开啊。” “谁没孩子照顾?人家不仅有孩子,还有老婆,父母,岳父岳母,兄弟姐妹,表……” 张天流打断这厮道:“行了行了,我孤家寡人。” 队长叹道:“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啊小张,国家、军方都投入太大了,每个人都是不可缺少的战力,实在是分身乏术,挤不出人了,只有动员群众的力量才能渡过难关啊!” 张天流苦笑起身道:“坐那班车去?” “不急,还有这个你拿着。”队长拿出一部手机。 “我有。” “你的不行,以后必须用这个,你的信息我已经帮你输入了,它就是你以后的身份证,另外里面的贡献你可别乱动,那是新虚拟货币,每一趟任务后会自动结算,也能把贡献分转给你那几个孩子,以后的物资只能通过这部手机买,跟网购一样。” “这临时拼凑的东西,能行吗?”张天流很怀疑。 不论是手机还是app,开发时间都很长,动辄一年半载的,这才多久,两三个月就弄出来了,感觉不靠谱。 结果试用了一下,发现居然没什么问题,一点bug也没有。 而且贡献商城里货物很多,多到居然有枪! “别看了,武器库的东西你可买不着,听说要考佣兵证。” “佣兵?咱们国家不流行这玩意吧。”张天流疑惑问。 “没辙,谁都知道军队是国家供养……” 张天流打断道:“也有别国帮供养的。” “漂亮国,哼,无组织无纪律,早完了。咱们也不能一直啃老本吧,国家机器停工太久,必须要再运作起来,目前的计划就是组建雇佣兵,进入全民皆兵时期,一旦能抵住怪兽进攻,军队就能集中起来夺回几处失地,特别是产粮区!” 张天流皱眉道:“不妥吧,军队的机枪大炮都搞不定的怪兽,就凭随便组建的雇佣兵,用武器库里的小手枪就想消灭,开玩笑啊。” “今时不同往日,国家敢发布这样的政策,自然是有考虑的,你别看武器库目前只出售手枪,但这手枪子弹可不一样啊,你仔细看子弹介绍,还有这些图片,瞧见没,子弹头上的古怪纹路,这叫符纹懂不,这种灭魂弹,只要能打中怪兽头部,几乎一击必杀!可不想以前几百上千子弹都消灭不了一头怪兽了。” 张天流眉头大皱。 巧合吗? 不,顺势而为,只是走在了同样的道路上。 按理说,张天流应该高兴,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九州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这固然能挽救很多人,可是未必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因为九州隐藏了太多秘密,是何原因走向末法时代? 宇宙这么大,为何偏偏在距离地球不远的地方被捅了一个窟窿? 他们的第一次穿越,究竟是什么原因? 黑陨又是谁投放过来的? 他们第一次穿越肯定能是人为的,那么这人是谁? 黑陨与他制作的服务器如出一辙,但是黑陨却早在两千年前就降临在九州,而他却在是天涯上完成的,第一批使用者,应该就是张天流他们。 是因为张天流,使得服务器提前出现吗? 可天涯没了,按道理他不应该再投放黑陨到九州。 黑陨还是来了,而且携带了曾经的资料,使得许多曾经的异人再度觉醒。 张天流要回去,便有这方面原因。 这就是个坑,既然跳了,那就别想着轻易能出来! 第一二一六章 我行我素 一辆巴士停在明甲区四号补给站外,张天流跟三名老司机走了下来。 “两年啊,两年就在这个鬼地方度过。” 胡河作为三队老司机之一,对明市外的情况毫不陌生,被他称为鬼地方的补给站,虽不在环境恶劣的地方,但却是一处死过很多人的地方。 曾经这里是一个村落,不知是什么情况,或许闹瘟疫,全村人死得七七八八,之后就地掩埋在这里,属于乱葬岗。 以前到了晚上,老司机们宁可绕上十里路也不敢从这里过。 不知为何,居然把补给站建在这里。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这里的鬼多了,外面的鬼也就挤不进来了。”张天流笑着,拿起背包走进补给站。 “好像对,但又好像不对!”三个老司机琢磨片刻,还是弄不明白张天流话中含义。 入驻补给站的日子反而比在三队轻松,因为补给站越来越多,负责区域也在缩小,只有各自区域内的运输车出问题才会派出他们,除此之外一直在补给站打杂,每天十点贡献,而出一趟任务,至少也是五十点贡献。 但其实十点贡献不少了,一套正餐才一点,一把手枪才一百点,子弹一盒十点,每盒十六发。 目前他无法购买枪械弹药,需要考证。 这个证在补给站不能考,却也不用到明市,而是距离补给站二十公里的甲区总站。 张天流没去。 不是看不上贡献商城的装备,虽然没有他自制的好,但足以灭杀现在的妖兽,而军队也凭此开始反击。 他不喜欢的是新身份证! 这东西比异人系统还恶心,考雇佣兵有许多项目,例如射击,体能,特长等,这些考试的评分最终都会记录在数据库中,虽然普通人无法调取,但很多有关部门可以随意查阅。 而且考了雇佣兵后,会成为系统的重点目标,防止雇佣兵持枪犯罪,会有许多的监视与控制,很多区域没有接受检查是不能进入的。 反而没有他作为运输工身份来的自由。 虽然目前他是非法持枪,但谁知道呢!何况他料定在未来不久,将推行枪证,毕竟要全民皆兵,雇佣兵只有年轻力壮的人才能通过,这让老农情何以堪? 随着从妖兽手里夺回的地盘越来越多,农作物种植与保护光靠军队可护不住,更请不动雇佣兵,那么只有自己持枪了。 他们作为运输工,在城市外乱跑,危险度数更高,合法持枪只是时间问题。 转眼,来到补给站两周了,只出过一趟任务的四名老司机正忙着维护一辆卡车,突然警铃大作,吓得正在工作的老司机差点丢了工具撒腿跑,接过发现闪亮的黄灯后,才松了一口气。 红灯才是他们被袭击,黄灯是隔壁被袭击了! 虽然谁被袭击都不好,但小老百姓更希望死道友不死贫道。 与此同时,广播响起机械般的声音:“警告,警告,甲区九号补给站遭受怪兽攻击,请前往支援。” 通讯员有些疑惑道:“九号,不是在建中吗,一周前才刚刚清扫一次,这么快就被反击了?” “说什么废话。”站长怒气冲冲的走进通讯室,下令道:“还不快召集二五六队前往支援,再派两名运输工开车跟随,若战况糟糕,首先保护物资,放弃九号。” “是,是!”通讯员立刻抓麦播报。 “两名运输工。”张天流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天天 年纪最大的老司机道:“上次我两去了,这次轮到天流和小河。” 张天流耸耸肩,胡河却郁闷道:“好差都让你们捞了,尽给我们留苦差。” “嘿,你说什么,当初可是商量好的,轮流来,不论任务难度多高必须去,怎么,这就要反悔了?”老司机瞪眼道。 “没说反悔,走吧,流哥。”胡河嘴上说不反悔,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上次任务是拉一批药物去明市,因为过于紧急,车上两名一队老司机都累垮了,到了他们路段实在撑不出了,这才请补给站的司机替代。 任务贡献分才二十,胡河嫌少托退没去。 好不容易等到新任务了,而且这种任务少则一百,但危险程度相当高啊! 两人上了大卡,刚刚开出补给站就被六辆军用越野和三辆装甲包围在中间。 坐在副驾的胡河目睹此景,是既得意又忧虑啊。 “流哥,等会快到时,可要开慢点!” 张天流闻言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胡河正要说一些安心话,就听张天流那边传来一声警告:“张天流,你是怎么开车的,坐好了。” 此刻张天刘,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靠在车窗上,身体倾着斜,手里夹着烟,别提多散漫了,把左侧护航越野上的二队长气得不行。 张天流漫不经心道:“放心,车跑不偏。” 二队长抓起车上的麦便咆哮道:“这是跑偏跑不偏的问题吗,我就是在车里倒立都能玩漂移,是态度,你这是什么态度?真应该拿你们这些运输工好好练练,不然都随了你漫不经心,仗还怎么打,给我坐直了,坐正了,挺胸抬头直视前方。” 张天流把头伸到窗户外,对二队长笑道:“我要说不呢。” 前方领头的另一辆越野车突然开始蛇形漂移,呲呲的轮胎摩擦声响彻山野。 好在车内司机技术没忘,很快就调整好了。 二队长没有被影响到,不过他什么表情也很难看出来,全被一副大墨镜给遮住了。 半响后,二队长突然嘴角一翘,冷冷道:“给我理由。” “你管你的兵,我开我的车,虽然你能命令我把车开到哪,却不能管我怎么开,我就这么开了怎么了?它偏了吗?没有,我态度不好吗?那只是你认为,非要拿我说是非,你在自己办公室里不是喜欢把腿搭桌上吗,我觉得你态度也很有问题。” 但这一刻,附近的军人脑袋里都冒出两字:“牛逼!” 敢这样跟二队长说话的人,几年了,他们还从未见过! 二队长猛然摘下墨镜,一双虎眸怒视张天流,眼里仿佛透发着浓烈的杀意。 普通人或许还真会被吓到,张天流却白眼一翻,看都不看前方一眼,方向却把握的近乎完美,不论直线弯道都没有偏移一寸。 “有火,冲怪兽撒去,对我一个开车的挤眉弄眼,好了不起哦。” “噗呲!”突然一声娇笑,二队长乘坐的越野车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劝慰声:“队长,行啦,人家有理,怎么开车是个人习惯,谁敢说自己能活成教科书啊。” 二队长脸色铁青片刻,才戴上墨镜,躺回副驾冷冷道:“欠收拾。” 驾驶越野的少女咯咯一笑,扭头却看不到卡车上的张天流的面庞,只能看到肩膀,不免有些遗憾,她还真想见识见识谁敢这么顶撞队长? 第一二一七章 忠言逆耳 一颗榴弹划过半空,在一头铁毛巨鼠头顶爆炸出一大片璀璨的符纹光华。 铁毛巨鼠惨叫一声,捂着头部翻滚身体,过了片刻后,巨鼠放下利爪,只剩一只眼的阴厉目光冷冷扫视四周。 “可惜!”隐藏在一块石头后面的军人暗恼道。 铁毛巨鼠浑身毛发坚硬如铁,形如刺猬,普通子弹无法击穿,符纹子弹也很难奏效,就连刚刚扔出来的符纹榴弹都没能轰杀,只炸掉了对方一只眼。 “不好!” 突然另一名军人大叫一声,身体一扑就滚出遮挡的石头,而暗恼没炸死巨鼠的军人尚未反应过来,前面的石头上突然有一颗裹挟浓浓酸臭味的黑绿水球爆裂开来,一部分水珠洒落在石头后方的军人面部,刹那间,青烟直冒,在军人惨叫中,他的面部在飞快的溶解。 “我跟你拼了!”逃过一劫的军人没有逃避,反而因为战友被杀而愤怒的扛起机枪对铁毛巨鼠进行疯狂扫射。 子弹在巨鼠身上撞出大片的火星。 巨鼠身体一抖,几根钢铁般的利刺突然疯长,距离它足有十米的军人在瞬间被刺穿了胸膛,带着难以置信牺牲了。 巨鼠身体再一抖,钢刺缩回,化为普通铁毛。 紧接着巨鼠爬到军人尸体前,却对军人尸体毫无兴趣,反而对他手里的机枪留下哈喇子。 就在巨鼠啃食机枪时,仅剩一只眼睛的它无法看到另一侧出现一道人影,此人身体很是雄壮,他没有用枪,而是手持一柄刻了精美符纹的匕首,一步步慢慢靠近巨鼠。 当巨鼠似乎嗅到他的味道时,此人茫然一个箭步,八米距离刹那冲至,一手持刀对准巨鼠焦黑的眼眶,另一手如铁锤打钉般,重重砸向匕首刀柄。 “噗”一道血水从巨鼠已经被炸毁的眼球上溅出,巨鼠没有挣扎,只是身体一僵,重重栽倒在地。 “队长威武!” 击毙巨鼠的大汉身后,突然窜出几道人影,其中之一就是给他开过车的军装少女,而这大汉,正是前不久被张天流怼过的二队长。 “好你姥姥,要不是你们太慢,这两位兄弟岂会丧命。”二队长自责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高兴的笑脸瞬间垮下来。 二队长一边环顾四周,查看是否还有怪兽,一边铿锵有力道:“你们这是干嘛,我让你们别说好,不是不让你们不笑,这种情况我们以后会见到越来越多,不能因此麻木,也不要刻意去强颜欢笑,战争虽然让人厌恶,可不能因为它就失去活的意义,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吃饱喝足不是活着,满腔仇恨也不是活着,真正的活着是笑!如何笑?杀一敌而笑,取一小胜而笑,得一大胜更该笑,非愁眉苦脸,把满腔的负面情绪到处宣泄。都给我笑对敌人!” “是敌兽吧队长!” “你姥姥没教你别乱咬文嚼字吗,懂个意思就行,非要纠正是吧,明天给我滚去干文职,省的碍眼。” “啊这干……” 此人话没说完,就被二队长一巴掌轮倒了。 二队长挥着麻痒的手掌道:“龌龊,就没见过如此龌龊之人,这样的人也能当兵?谁招的?” 军装少女回道:“队长,他不是军人,是实习雇佣兵,这趟任务结束后,他若不死就能成为正式雇佣兵。” “实习雇佣兵!”二队长一懵,扫了一眼众人皱眉问:“还有谁,都站出来。” 一下子,十个人里八个站了出来,包括军装少女。 “我!靠!”队长一拍脑袋,忍不住吐槽:“我说怎么一下给我调来这么多人,都他姥姥的是雏。” 军装少女道:“队长,我们都是经历重重考核出来的,缺乏的只有经验,还请你不吝赐教。” 二队长捂脸,有气无力道:“行啦,收拾收拾,让运输工把尸体带走,咱们继续前进。” “呃……他们才两人啊!”军装少女迟疑道。 两名烈士的尸体不是问题,问题是铁毛巨鼠的尸体啊!这家伙壮如公牛,而且资料记载中它们是归纳到食铁兽的行列中,一头得有十几吨。 二队长冷笑道:“咱们的越野能开上来,把这畜生的尸体拖走就成,我们不能耽搁,继续前进,前方不知还有多少人等我们救援呢。” 说完二队长就冲向山里,众人只好跟上。 军装少女拿出手机告知留守的张天流和胡河后,也急忙跟着队长上山。 张天流两人收到消息后,立刻开着一辆越野上来打扫战场。 将两名烈士尸体装好,抬到车上后,又用铁链将巨鼠尸体捆住,慢慢拖到公路上。 “呼,终于搞定了,现在怎么办?”胡河擦着满头大汗道。 张天流拿出手机,打开队伍语音频道,直接问:“我们是运送尸体回去,还是待命?” “待命。”二队长的声音即使隔着电话,也透发着让胡河心惊胆战的冷意。 “我说流哥,你干嘛得罪他呀?以后指不定要给我们多少小鞋穿呢。”胡河郁闷道。 “呵。”张天流一脸无所谓道:“咱们穿了小鞋可就跟不上他的速度了,到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也是。”胡河想想貌似没毛病。 而且相反,所谓小鬼难缠,他们才是最不能得罪的!不然补给跟不上,倒霉的可是他们啊! “咦,流哥,你这是干嘛?”胡河突然发现张天流对这巨鼠的尸体敲敲打打起来。 “我看资料发现,这玩意身上有几根毛十分特殊,用金属比喻,普通毛只是生铁,而那几根特殊的毛就属于合金了!” “还有这样的?呃不对,你难道要打这几根毛的主意?别啊,要是被查出来咱俩就完了!” 胡河虽然没有研究过怪兽的资料,但他可是知道,这些怪兽身上的材料可是很值钱的,在黑市能卖到数千上万的贡献点! 虽然他们的贡献点被系统时刻监控,如果有不明来历的高额贡献点入账,肯定会被调查,但是黑市人不是傻子,很多东西是可以替代的!例如现在黑市最流行的货币之一,符纹子弹! 在贡献商城,一盒子弹抵得上他们一天的贡献,但在黑市,子弹的价格要翻上五到十倍! 区区一盒,轻轻松松能换取一家三口半个月口粮。 许多站点都有私下交易,即使被查出来后轻则驱除,重则坐牢,依然无法抵挡利益的诱惑,黑市交易屡禁不止。 胡河虽然整天抱怨来抱怨去,但违法的勾当他不敢沾。 张天流笑笑:“放心,我不会害你,我只是确定一下资料记载的准确性,纯属爱好,研究研究,不会拔去黑市卖。” “那就好。”话虽如此,胡河还是死死盯着张天流,生怕一不注意,让张天流钻了空子,要是这头巨鼠少了一个毛,加之张天流得罪过二队长,下场铁定糟糕无比,搞不好他真要被牵连,关键时刻,该卖得还得卖。 只关注铁毛的胡河,并没有在意张天流用瓶子装了巨鼠口中的黑绿唾液,反而很嫌弃的退后一步,捏住鼻子。 “你搞这东西干什么?” 张天流抖动玻璃瓶道:“别小看这玩意,它的价值远在铁毛上,只是没人去开发它,认为普通的硫酸就能替代,殊不知,呵呵,说了你也不懂。” 等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再次收到二队长的命令,让他们分开,一个将之前巨鼠的尸体运回补给站,另一个开车运送弹药进山。 于是乎,怕张天流偷毛的胡河拉着尸体回去了,张天流则开着越野到指定地点。 停车下车,张天流一扫前方山坳,就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吧弹药搬下来赶紧撤,留着等死呢。”二队长咆哮的声音在张天流耳边响起。 他皱皱眉,随后莫名其妙的冷笑一下,老老实实去搬弹药物资了。 这一次二队长没有让张天流一个人干,而是吩咐两名实习雇佣兵帮忙,毕竟前方随时都会再打起来,玩命的事,二队长不会马虎,更不会给张天流穿小鞋。 众人补充了弹药,在此冲到山坳前方,照着下方尝试性的扫视一顿,发现没有动静,众人反而凝重起来。 他们敢用人头担保下方密林中有怪兽,可如此扫射却没有一点动静,诡异! “我是你,最好下令撤退。” 搬运完物资的张天流冷不丁在众人身后来了一句。 “滚一边去。”二队长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 场面一度冷却下来,可不到三分钟,突然一根藤蔓从众人身下地面破土而出,一名靠近藤蔓的实习雇佣兵来不及反应就被藤蔓缠绕,惨叫还没能发出,便已被勒得七孔爆血! 等众人反应过来,用机枪打断藤蔓根部后,被缠到的实习雇佣兵浑身骨断筋折,如被巨蟒缠过般,成了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啧,可怜。”张天流靠在越野旁啧啧叹息。 举手之劳张天流还是很乐意的,奈何有心无力! 他不清楚对方的攻击路线,虽然他的能力从出生开始就有,识气、空间、远视、慧眼、抗值等等一项不少,不算修为加成,没有一项被削弱。 但现阶段的识气没用,对方身上根本没有真元妖力,只是一种活着的植物,慧眼到时提前一秒发现了,奈何身体素质却不如远无边海时期,光看到,身体跟不上没用啊,只能提前警告。 而他能预知的偷袭,只是通过强大视力看到对方本体后的经验判断。 可惜队长不信,他也没辙! 总不能说凭肉眼看到几百米外落叶堆下潜行的藤蔓吧,那他算什么了? 第一二一八章 火龙藤 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众人就算没有收到二队长的命令,也一哄而散了。 不愧是实习生! 但二队长也不敢指责,明明看出有异常,他还是坚持不撤退观察,导致重伤一员,他有很大责任。 众人刚退到越野车附近,二队长就扛着重伤实习生冲来,从张天流嘴里夺过香烟,叼在自己嘴上边喷烟雾边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口气,显然把之前的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了。 张天流随手拿出一个望远镜道:“自己看。” 二队长夺过来看向山坳下,却没有任何发现。 “什么都没有,你让我看什么?”二队长怒道。 张天流自己续了一支烟,没好气道:“你当是玩木头人吗?人家不动你就看不到了?就算认不出,不会用那截被打断的藤蔓对比一下山坳里相似的植物吗。” “这……”二队长汗颜片刻,再仔细的一扫,顿时瞠目结舌。 虽然很零星,但的确找到不少类似藤蔓的植物隐藏在落叶中。 “这种藤蔓其实很好认,红绿表皮跟火龙果似的,在怪物总集中,学名火龙藤,又名火蛇妖藤,暂定性为怪物界,植妖门,无叶植妖纲,藤妖目,巨蔓科,龙藤属,龙藤种……” “显摆什么,说人话。”二队长怒哼道。 没等张天流解释,一边用手机飞快搜索的军装少女就兴奋道:“查到了,还真是呀,哇,这个火龙藤善于隐藏,无花无叶,无需光合作用,通过捕食动物成长,说是植物更像是动物,还是食肉动物,拥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它出现的地方不会拥有第二种食肉动植物,可以说整个山坳都是它的地盘呀!拥有遁土的能力,还有还有,这东西对地面震动很敏感,别说人类,就是一直小老鼠路过它都能感知到,不过我们这个距离它应该很难察觉,刚才是因为阿威匍匐在地连续开枪,枪架震动地面才引起它的主意,现在我们只要一动不动,藤蔓就不会攻击过来。” 众人听后,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张天流笑问:“你确定?” “干嘛?难道不是吗?” 军装少女噘起小嘴看向张天流,便见张天流朝旁努努嘴,她立刻望去,发现旁边的退路不知何时出现大片的藤蔓,场景犹如无数条蛇在纠缠,清一色的赤红藤身,青绿钩刺,已经把他们的退路完全挡住。 “这……难道是越野车引它们来的?”军装少女吓得脸色苍白。 张天流立即撇清责任道:“nice,答对了,不过跟我没关系啊。” 众人懒得理会他。 突然,二队长抬枪就要扫射,却被张天流伸手压下枪头。 “干嘛?”二队长怒视张天流。 “这话该我问你,你想干嘛?你这样打,打光子弹都没用。” “那怎么办?近战?”说着,二队长就要拔刀。 张天流一翻白眼。 为什么? 怎么又遇到这种莽夫? 就没几个像莫老板那样精明,有老爷子的实力,跟小白一样肯干活的好队友吗? “这样打的确不行的,而且近战很危险,人类身体稍微被缠一下不死也废了,阿威就是最好例子,他全身被刺扎破了,但却少有血流出,原因就在火龙藤的刺上,与其说是刺,不如说是吸管,阿威就是失血过多,要打败火龙藤也很简单,只要斩断它的主根!” “这也叫简单?” 众人放眼望山坳里一扫,不是树就是叶,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少女也很郁闷,干脆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天流。 “看我干嘛,我也爱莫能助。”张天流赶紧打消这丫头的念头。 “那怎么办呀?”少女郁闷的继续翻看火龙藤的资料。 资料虽然详细,但有很多是没有记载到的,比如如何简单寻找到它的主根,再比如,声东击西可否有效等,这些重要的应对资料完全没有,他们如果轻易尝试,且不说能否成功,包围圈肯定会快速缩小。 现在的火龙藤之所以会缓慢缩小包围圈,就是担心错过某块区域,它在一根根的地毯式搜查,除非能飞,不然迟早沦为火龙藤的美食。 “他娘的,我还不信了!” 二队长又跟突然的怒了,一刀就撬开越野车油箱盖。 “给我弄根管子来,老子要放油,一把火烧了这畜生。” 莽夫有时候反而能办成事! 这一次二队长无疑是莽对了。 也是因为对付火龙藤的办法过于简单,张天流没吭声,降低表现,要是到最后他们还想不到火攻,他才会装出灵光一闪告知他们。 眼下二队长的决断立刻让众人一脸的豁然开朗。 对啊! 火克木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闹到最后由莽二队长想到了,羞愧啊! 就算面对的是怪物又如何,还不是一根木头,一桶油下去,还不信烧不死。 看着众人如获新生的忙活起来,张天流嘿嘿笑道:“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队长。” “滚你姥姥的。” 二队长怒骂间,已经装了一瓶汽油,二话不说塞上布直接点燃,再朝着山坳狠狠抛去,汽油瓶还在半空旋转时,二队长拔枪便射,一颗手枪子弹迅速而精准的在刹那间击穿汽油瓶,大片火焰冲天而降,洒落在山坳中,飞快引燃近百平米的区域。 这一烧,仿佛整个山坳都动了起来,堆积的无数落叶宛如漂浮在河面上,被下方的暗流推动,波澜起伏。 “再来一瓶。”二队长伸手怒喝。 一名实习生赶忙将制作好的汽油弹递过去,帮队长点燃后,队长甩臂抛出,接着又是“砰”的一枪,大片火焰降落林间,使得下方动荡更加剧烈,随着落叶从藤蔓身上滑落,一根根比人腿更粗的粗大藤蔓如蛇一般扭动,使得整个山坳里变成了蛇蟒之海! 与此同时,山摇地动开始了! 一根根插入山土中的藤蔓抽离出来,像章鱼触手般疯狂舞动,或有意,或无意的拍打身上的火焰。 “克苏鲁啊!”军装少女一手扶着越野,稳住身子,另一手捂住小嘴满脸惊骇。 张天流笑道:“我见过更像的,你要是能多活几年,或许也能见到。” “真的吗?”少女惧意消失,转而两眼放光的看着张天流。 “假的。” 张天流这盆冷水可把少女浇了个透心凉。 “哼,不理你了,队长啊,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队长哼哼笑道:“既然后面藤蔓还没退完,那就再来两瓶,你们准备好发车,只要退路有了,一旦确定烧不死,立刻撤退。” 张天流先做到驾驶位,然后说道:“二十人挤一辆车,先有我这开车的挤不得,再有一个没死的阿威更挤不得,咋撤嘛?” 第一二一九章 新人类 荒郊,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宛如一头撕心裂肺的怪物在怒吼,强大的军用越野仿佛要上天般,开出了惊人的速度,车内外,二十个实习雇佣兵配合发动机的轰鸣,奏响了只属于他们个人的喉嗓乐器。 “救命啊……” “爽,太爽了,比坐云霄飞车,过山车,蹦极都爽,真刺激啊,呃……我的天啊!你别吐我身上啊!” “慢……慢点,我……我真受不,要……呕!” “omg,我要疯了!” “我要被挤死了,汗臭、脚臭、烟臭、还有狐臭,天!臭死人啦!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在车里被挤死,熏死,开门,放我出去……” 越野忽然冲上陡坡,一跃十七八米,重重砸在陡坡尽头下的柏油山道上,爆发“轰隆!”一声巨响,车里众人被震得七荤八素,也把路经此地的一列车队吓了一大跳,齐刷刷的踩了刹车,一个个脑袋弹出来,惊愕的看着这辆从天而降的军车在颠簸几下后,竟不翻不撞,反而一个拉风到极点的潇洒飘逸,瞬间稳稳停在路边,一时惊叹四起。 驾驶位车门一开,一袭橙白色运输工套装的张天流跳下车,屈指将不知被谁挤低的鸭舌帽弹高,显露一张成熟更迷人的大叔脸。 身后一群小年轻,包括更大叔的二队长全如软脚虾般从越野车里爬出来,宛如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拼命吐纳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一手夹烟遮面,掏出火机一点,张天流在吞云吐雾中仰头往后方山坡扫了一眼。 “看样子追不到这里,都下车都下车,刚车里的公告都听了吧,九区危难解除,联系五六队带你们回去,我还要到九区帮忙,急着用车。” “大家没事……咦,这不是老郑,郑海驰吗,你……你们这是?”碰巧路过的车队中下来一人询问。 这个车队也是军部的,看臂章,居然是明甲区总部的人。 二队长一看是熟人,猛然从软脚虾进化成皮皮虾,即使站都站不稳,仍身子一边摇晃一边吐,他依然挺得笔直,行礼道:“团,团,团长好!” “行行行啦,隔夜饭都喷我身上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郑海驰一张口就打了一个嗝,熏得团长又退了一步。 “遇火龙藤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张天流在旁解释。 团长惊讶看着张天流,蹙眉问:“是你,开车把他们带出来的?” “嗯,顾不了这么多,一路死踩油门过来。” 团长呵呵一笑,这话能信吗,别说这片山区野地,就是脚下的柏油山路,谁能死踩油门过来啊,而且刚才的车子的落点选择,落下后的一系列操控,都说明看车的人十分冷静,而且很熟悉地形,知道在什么地段该怎样驾驶。 虽是明白,团长却没有深究,转而肃然道:“火龙藤,这附近有这东西?在哪,这种草怪要立即消灭,否则这片山区都将难保。” “丫头记录了坐标。”张天流看着军装少女道。 少女虽然无比难受,还不知被谁吐了半身,此刻是身心皆受摧残,却强打精神,撑着越野车站起来,摘下手表递给团长道:“都……都在,在里面!” 团长拿过手表,转手递给一名身姿笔挺的军官。 军官查看一下,二话不说走向他的车子。 “团长,九区拿下了?”郑海驰终于恢复了一些。 “嗯。”团长苦笑点头。 “太好了,团长果然厉害,只要你亲自出马,没有搞不定的。” 一听这话,张天流有些惊讶,郑海驰这五大三粗的,居然还懂拍马屁。 团长则摇头一叹,望向九区方位道:“唉,我是亲自出马了,可还没轮到我登场这就结束了!”51唯美 “这……咱们明甲区还有能解决九区困难的队伍?”郑海驰难以置信。 甲区除了总部外,所有补给站的兵力部署都差不多,实力也没有多大区别,毕竟都是一个团的,谁还不认识谁啊。 “难道是乙区总部?”郑海驰追问。 团长还是摇头,脸上突然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惆怅,却又发自内心的欣慰一笑,道:“时代变化真是太快了!我们不仅老了,也过时了,淘汰了,未来,将是新人类的时代!” “新人类?”郑海驰懵逼了。 团长摆摆手,便往车子走便道:“你到九区就知道了,他们这次来也是打算接手九区的,好好合作,千万别给人家脸色看,到头吃亏还是你。” 看着团长的车队离开,郑海驰胸腔里总感觉憋着一股气,透不出来。 “张天流,开车。”郑海驰突然怒道。 张天流苦笑,丢下烟头一脚踩灭,开门上车,边系安全带边道:“做好了。” 所有趴靠在车旁的实习雇佣兵瞬间散开。 “我,我,我也去!”军装少女强撑着身子开门坐进来。 “小徐,你能行吗?” “他开车不要命的,还是下来吧!” 实习生们真心替小徐妹子担心。 “少废话,开车。”副驾上的郑海驰咬牙道。 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九区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解决了攻打九区的怪兽,团长口中新人类又是什么?异人吗?不对,如果是异人,一般就用异人称呼,不然就是能力者,超能者等。 九区,距离明市北郊六十八里,落座于最高峰半山间,虽是半山,却仍可一览众山小。 一旦九区建好,就可通过山顶监察站,掌控整片山区的动态,实施精准定位,无人机轰炸,消灭一切大型怪物。 也不知是不是怪物感觉到九区的威胁,居然出奇的组团发动攻击。 本来岌岌可危的九区,竟没有等到其他区域的援兵赶到,就把问题解决了! 要说九区自己能解决问题,那就不会请求支援了。 它应该无法自行解决,而是有另一伙人伸出援手。 刺耳刹车声在九区外新修的水泥路上炸响,军用越野车并没有停下,刹车仅是为了漂移。 众人瞩目中,越野甩着屁股冲入了九区大门。 在入门的一瞬间,大门旁,一个内穿紧身黑皮衣,脚套高筒靴,还肩披军大衣的绝色女子,下意识往车里看了一眼。 那一瞬间毛骨悚然的紧张感,随着如炮弹出膛的咆哮越野,刹那轰到了远方。 “这人怎么开车的,当开飞机……哎呀。” 另一个与绝色女子同样穿着不伦不类的活泼少女,回头对着越野怒斥一声,随后一不小心就撞到前面的绝色女子背上。 “师姐,你干嘛突然停下啊。”少女郁闷的梳理刘海问。 着装不伦不类的绝色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越野消失的方向,再低头对少女道:“走吧。” 第一二二零章 天玑甲 “卧槽,快看啊!” “看什么,干活吧,这里又多危险你不知……天啊,好……凶险啊!” “好大……大……大的车灯啊!” “犯罪,绝对要犯……呃那啥,天气真好啊……” 鱼红守星眸冷厉一扫,一众建筑工赶忙将目光从她勾人的紧身皮衣上挪开,连低声赞叹的话也不受控制的变了味。 “师姐,这些凡人好讨厌啊!”棠朵朵还在用纤纤玉指梳理她的空气刘海。 鱼红守迟疑片刻,突然意识到师叔给自己披上军大衣的用意,她们的战衣在这里好像十分另类! 念及此,鱼红守面上十分冷静,纤细十指慢里斯条的扣上军大衣。 果然,此后遇到的人再也没有注意她的身体,却有意无意的会盯着她的脸。 鱼红守没被讨厌的目光在身上乱扫了,却轮到了棠朵朵遭殃了! 小丫头虽然还没长开,但该有的都有了。 “讨厌。”棠朵朵忙学着师姐把军大衣扣上。 当两女来到山崖边的临时直升机坪是,一名恭候多时的女军官行礼道:“抱歉,九区还在建设,只能请二位到此登机,不知二位要去哪?” “师叔没说?”鱼红守自语一声,便淡淡道:“好像是明市,什么研究所,找一个叫项起的人。” “好,请。”女军官让开身体,等两女登机后她才跟上去,吩咐驾驶员一句,直升机立刻脱离停机坪,飞向高空。 直升机里,棠朵朵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撇撇嘴道:“这里真的好麻烦啊,上个天还要依赖这种东西,唉。” 女军官苦笑,并没多话。 关于这两人的来历,她能了解到的仅仅两个字:“仙兵!” 仙这种东西,是个九州人就知道,可飞天遁地,长生不死。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就飞不起,女军官也很疑惑,却没有当两女是骗子,因为就在不久前,这两个女人可是轻易干掉了十几头怪兽的! 几十公里很快就到。 直升机刚刚降落在研究院中,以项起为首的十几名研究所人员便迎了过去。 “是鱼姑娘吧,我就是项起。” 项起算先自我介绍,正要也介绍一下身边的人,便听鱼红守道:“天玑呢?” “天玑?”项起愣了愣,旋即立刻发挥自己的强大想象力,反问:“你是问天文仪器,还是要观测到北斗星的望远镜?” 鱼红守皱眉,想了想,抬起双手比划道:“大概这么大的一块石头,似圆非圆的,从天而降,我记得师父说过这里的人应该也叫它天玑,难道来错地方?” “我靠!” 项起一听就懂了。 “你说的是黑陨吧!有点像黑曜石的东西。”项起问。 “嗯,黑的,是这么大吗?”鱼红守又比划了一下。 项起苦笑道:“您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 众人一路来到研究所地下室,盛放黑陨的地方。 鱼红守一见黑陨,只是淡淡点点头,没有靠近,只是伸出手,黑陨表皮顿时如瓦解般脱落出细碎的黑粉,又犹如一条涓涓细流,朝着鱼红守飘来,最终在鱼红守面前幻化成一块晦涩难懂的符文键盘,比电脑键盘宽大五倍,有上千个键位。 鱼红守在研究人员瞠目结舌的目光中,随意的敲打了几下,一块虚拟屏幕出现了。 看着里面的汉字,鱼红守登时一脸懵逼。 “你们解过?”她立刻看向项起等人。 “呃……这……”项起一时间无言以对,还是跟随项起一起陪同的蒯玲反应快,忙掏出一本符语初解道:“从这上面研究的解法。” 项起皱眉,旋即又暗叹一声。 鱼红守微微一惊,接过符语初解细细翻了两页,又快速的翻了几页,最后竟有些恼怒道:“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 “啊这……” 研究所众人更是无语。 能操控天玑的您都看不懂,我们又岂能看得懂! 虽然符语初解的研究一刻没停,但真的难啊! 而且最近他们发现,许多异界修士提供的符纹资料更加简单易懂,学起来快不说,制作上也很容易上手,因此现在他们都懒得研究这本符语初解了。 “我看看我看看。”好奇宝宝棠朵朵跳出来,从师姐手里抓过符语初解,飞快翻看完,也是一脸懵逼的自语道:“上面的符文我只认识区区百之一二,看不出有什么用。” 鱼红守道:“算了,好在只是被换成汉字,若是换成我们都不懂的字,这块天玑等于废了。” 说话间,鱼红守又开始操控起来。 她超控的速度太快,众人只能看到屏幕上飞速闪动着字符,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天玑本体突然“咔”的一声,裂开了! 研究所人员都是大惊,全都屏住呼吸看着鱼红守的操作。 鱼红守上前,她面前的键盘和屏幕也主动退后,始终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待鱼红守来到天玑面前,伸手触摸时,天玑竟然如液体般沿着她的手指,钻入了军大衣的袖口中。 下一刻,军大衣突然爆碎,展露出被一套黑金属战甲包裹的鱼红守。 “这……这这,黑陨难道是战甲?”项起等人惊呼起来。 “嗯,怎了吗?”黑甲头盔漆黑面部如水波荡漾而开,露出鱼红守精致五官,只是星眸中略显疑惑,仿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般惊讶? 众人无语。 “帅呀!”蒯玲忍不住上前,盯着战甲道:“这烤漆般的质感,拉风的造型,还有这……”无法抑制的伸手触摸,顿时兴奋的蒯玲颤颤巍巍的痴笑道:“冰冷的金属触感!哇,小姐姐,有什么武器吗?” “武器?没有,它只是简单的防御,主要是提升仙兵各方面能力,加强眼、耳、鼻三识,即使普通人穿上它也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嗅尽百味,另外还能提升大脑的思考速度,准确把握战局的随机变化,但这些都是次要的,人人都能拥有,唯一有区别的是通神天赋,这种天赋不是人人有,有些人即使有,匆匆一世也未必得到觉醒,来之前师叔跟我说了,你们这里有很多觉醒者,不知是哪一位?” 两天后,鱼红守离开了研究所。 温文尔雅的女军官还在,但直升机不见了,她们只好乘坐女军官开来的悍马回去。 车上,棠朵朵笑道:“想不到在这能找到几个好苗子,而且不知被谁植入过芯片,能力运用得蛮好的。” “嗯。”鱼红守轻轻挽过鬓发,喃喃道:“可惜年纪大了点,修炼是很难有所成就了,没有引介回去的价值,不过在此界倒是无妨,现在又找到天玑甲,这九州大劫前期应该能平稳度过了。” “恩恩,就是可惜天玑甲太少,到时候恐怕要很忙啊。”棠朵朵不喜欢太忙,也不喜欢太闲,最好是随心所欲,奈何即便是九州凡尘,也不可能围着她转。 鱼红守宽慰道:“不用担心,还有新人类计划。” “哦对哦,那……” 棠朵朵才刚开口,前面开车的女军官突然打断两人交谈,说道:“两位,实在抱歉啊,之前一直忙,忘了加油,不过前面就是补给站,稍微耽搁点回去的时间,还请见谅。” 鱼红守轻轻点头,一句“无碍”尚未脱口,突然瞅见补给站外的一道人影,刹那间,那股毛骨悚然的紧张感又来了! 第一二二一章 窥天机 明甲区六号补给站位于高速公路旁,由明市服务区改造而来,是甲区最大补给站,也是最热闹的补给站,因设施齐全,明市区域八成的部队都会选择在这里休息,最近更是来了许多雇佣兵,传闻黑市就在这个地方! “呕……”郑海驰踉跄着倒在路边,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喷了一地。 “流哥,这是你们补给站的队长吧,也不照顾一下,还有心情在这抽烟。”一名同样身穿橙白套装的年轻运输工冲张天流笑道。 瞥了眼烂醉的郑海驰,张天流吐口烟道:“关我屁事。” “嚯,流哥威武!我要是敢这样跟我们补给站的队长说话,瞅见没,那就是下场!”小年轻指指身后,那儿正有一队被操练的实习雇佣兵,其中还夹杂了两名运输工。 “这得多傻,压根就不是一个部门的。”张天流嗤笑一声。 “对了流哥,你们队长这是咋了?也没听有什么大伤亡啊!”小年轻好奇打听。 张天流乐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淘汰,谁不郁闷。” “淘汰?什么淘汰?淘谁的汰?”小年轻一下来了兴致,凑近张天流,顺便又讨了一根烟。 “现在的局势,每天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前面政策还没实施,后面政策就启动了,简直就像单车还没造出来,已经有满天的飞机了,等你认为短程需要单车时,什么分解传送机,空间门,虫洞一咕噜的全冒出来,想到哪里念头一动的事,你还要单车干嘛?锻炼啊,到时候随便打几针就是超人了,你还要吗?” 小年轻恍然大悟,蹙眉道:“原来是我们要被淘汰了!” “瞎想什么,比喻。”张天流嗤笑一句,目扫远处赶来的军装少女,看样子刚收到消息特地赶来照顾郑海驰。 “你还不来帮忙。”少女发现张天流就在一旁抽烟看戏,不免恼怒起来。 “一个大男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好意思吗?” “你……”少女气结。 “喂,你那个补给站的?”突然一个身穿军绿背心,虎背熊腰的大汉朝张天流走来。 “卧槽,流哥小心啊,这是我们大队长!我先溜了。”小年轻赶紧压低帽檐跑了。 张天流苦笑,看向大汉道:“照顾你们不是我的职责,别拿人情世故压我,咱们不熟。” 大汉眉头一皱,不知何言以对。 恰在此时,一辆悍马由远及近,大汉也便冷哼一声,帮少女扶着郑海驰走向休息室。 悍马进门后直奔加油站,车上的鱼红守很快平复心绪,看似随意的问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女军官往窗外看了一眼,虽然外面有各色制服的人,但她仍能准确的推断出鱼红守问的是谁,笑道:“他们啊,运输工,跟我们一样都能通过制服分辨职责,你看那几个……” 在女军官的介绍下,鱼红守两人才知道运输工也有很大区别,目前的运输队有三个大队,一队黑灰制服,二队红黄制服,三队便是张天流穿的橙白相间套装。 如今三队任务划分变化不大,一队还是负责长途运输,二队短途,三队主要负责站点补给,已经很少有出勤任务,最近还弄了一个四队,制服浅蓝和深蓝相间,负责给贡献商城送货,也就是快递员收编组建,人数众多,光明市就不下万人,并持续扩招中。 一队二队也在扩招,唯独三队保持原样,最多会在九区建设完毕时招几个。 因此三队的人相互认识,关系也都很不错,特别是张天流,因为藏了很多烟,个个都想巴结。 “跑腿的!”鱼红守黛眉紧蹙。 女军官把车停下,闻言劝道:“虽是跑腿,但这词在我们这有点贬义的意思,请鱼姑娘尽量别乱讲。” “抱歉。”鱼红守带着歉意的看了女军官一眼。 “咋了师姐?”棠朵朵好奇的贴近鱼红守,也伸脸冲外面瞎望。 鱼红守推了推她,瞅了一眼车外加油的女军官,压低声道:“别乱看,这里面有个人很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是妖混进来了吗?”棠朵朵居然兴奋了起来。 “不,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在靠近他的时候,受我能力影响,使我畏惧。” “啊!” 棠朵朵难以置信的盯着师姐,有些控制不住音量的大声道:“是师姐的神醒吗?” 鱼红守白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这里无法构建法阵禁制,说话小声点。” “哦!可是……” 棠朵朵忽然意识到什么,也不敢说下去了。 此刻的她,无法掩饰脸上的惊骇,因为师姐神醒可是十分罕见的窥天机啊! 神醒便是天赋能力的觉醒,也就第一个通神天赋觉醒的简称。 神醒不是没有相同的,但却是凤毛麟角,即便是双胞胎的能力都有区别。 有些人的神醒很弱小,但却很容易成长起来,而且越往后越强大。 而有一些,神醒之初便十分强大,但想进一步提升却无比困难,鱼红守就是这一类,她的能力自神醒之后从未提升过。 不过强大的神醒能力也不是不能依靠外物提升,否则棠朵朵也不会由此一问。 只是受限也多,不像是普遍的五行能力,这种能力的仙兵经过常年训练,可以通过天玑甲扩展能力,新能力不仅有相似度高的,有些干脆直接拷贝,而在鱼红守所处的广寒仙界,将扩展能力称之为后天能力,又称后能。 鱼红守比较特殊,扩展出来的后能目前只有一项,先机。 即使如此,依然是一种十分强大的能力,可与前不久跟她们碰面的阴如南神醒能力媲美。 此刻,鱼红守的神醒窥天机竟对某个人产生反应,这是前所未有的,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没有发动能力,能力却自主的让她警惕起来。 恐怕还要回去请教师父才能明白! 不过那人,她不敢再接触了。 加好油的悍马很快离开了补给站,从头到尾,鱼红守都在用后视镜监视张天流一举一动,直至开出补给站也没见到此人看向她们,这让鱼红守松了一口气。 但她不知道,同时暗自松气的也有张天流! 从身到心再到灵魂都被人窥视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唉,厉害啊丫头,居然能窥视到我与这方天地那一丝差异,麻烦。” 在九区门前,张天流就有过一次被偷窥的感觉,当时他就可以肯定,偷窥他的是那两个女人之一,现在又来一次,透过那后视镜的双眼,他百分百笃定偷窥他的,是那个年长的! 第一二二二章 古仙遗迹 回到四号补给站,张天流一进房间,就打开他的密码箱,从中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再将装了食铁兽胃液的瓶子掏出,撸起袖子,开干! 接下来几天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网络上翻了天。 新人类! 这种词汇出现在网络太多太多,但这一次玩真的了! 这个人具体有多新,真不好论,不然网络上也不会闹翻了。 在很多,影视剧中,这种新人类太过稀松平常了,可放到现实中,无疑是震撼的! 新人类与普通的人类区别仅仅是一块芯片而已。 可就是这东西,却能让普通人成为超人类。 植入芯片的人其实表面上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体能还是一样的,也无法展现出超凡的能力,但是他们能通过意识,操控许多电子设备,就是稀松平常的手机,再也不用费力的拿手指滑动屏幕,而是意识操控手机变化,想看视频,看,听歌,打电话,只是一个念头的问题,功能就能自动开启。 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能力,真正让他们备受瞩目的是所有的电子仪器,只要联网就能操控,也因此,消息走漏时立即在网上引起了巨大恐慌。 这种能力如果不加以限制,很难想象,一旦这样的人发狂起来,会给世界造成多大的灾难。 也有人支持,毕竟很多中二小孩期盼这一天很久了! 当然还有支持者单纯希望这样的人类出现后,能帮助全人类度过怪物横行的灾难。 张天流对此毫无兴趣。 网络消息能有多少是真的,要真有这样的人想毁灭世界,断网呗。 再说,这种能力不可能是无孔不入的,就是蓝牙,还要双方开启呢,入侵电脑还有防火墙,汽车电子锁不是随便一把车钥匙就能开的,以现在的技术,想靠意识遨游网络是不可能的,就是异人服务器想办到还有距离限制。 张天流很久以前就研究过,电子芯片高度有限,而且过于依赖环境,没有九州这些设备起不到多大作用。 曾经植入他们体内的纳米芯片就远胜这种电子芯片,需要的时候,纳米芯片就像化身为生物芯片,开外挂似的对身体进行疯狂改造。 在这之上的还有元神筋络构建的芯核! 不过这玩意不是服务器自带的,也无法用服务器生产,而是修炼出来的! 普天之下,只有张天流有,因为是他自创! 他虽回来了,但回来前,他的意识被迫回归到时轮天仪里的化身中,经历了数千年! 出又出不去,只好乱研究打发时间,而能研究的东西又只有陪葬品般的服务器核心,最终创出元神芯核。 可惜,九州的他用不上! …… 补给站食堂里,几个运输工围坐一起,边吃边聊。 “今天看了报道,原来啊,那芯片竟动用了八大世界,数百高人联手打造而成,真不知道效果是不是网上传扬的那样神奇。”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植入芯片的手术很难,目前成功几率不到百分之一,很多人死在手术台上。” “我也听说了,先说是将死之人,再说是老弱病残,总之借口好多啊。” 运输工们正议论纷纷时,一个身穿特制紧身制服的青年出现在他们身后,冷哼一声道:“你们说的这些全是网上胡诌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体实验吹得跟真的似的,他们见过芯片吗,知道植入什么地方吗,喏,这里,看清楚了!” 青年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三枚指甲盖大的黑色金属片。 几人愕然,不明白这青年……谁啊? “我就是你们口中百分之一几率活下来的新人类!”青年咬牙切齿道。 “行了萧飒,几个跑腿的,理他们干嘛。” 此言一出,运输工们齐刷刷的扭头望去,发现说话之人也是一个青年,稍微大点,大概快三十,而他们身后青年还很稚嫩,像是刚刚毕业出来的。 两人统一穿这紧身制服,上身套着军绿马甲,下身只有腿部被长筒靴套着,腰上系着宽大的金属腰带,还有一个个方方块块的金属盒子,手腕上一块特大号的电子手表,手表屏幕足有碗口大,屏幕中流光溢彩,就是没有显示时间。 这两个人唯一的区别,大概除了相貌外,只有年长的青年脸上挂着一副眼镜了。 一个年长的运输工感觉不妙,忙起身道:“都吃饱了吧,走走走走走,干活去。” 众人立刻一哄而散。 “哼。” 被唤作萧飒的年轻人不满的瞪了一眼运输工,坐到眼镜青年对面,依然不爽道:“网上也就算了,能说这种话的都是一群没见识的家伙,可这里是补给站啊,他们上头也不教育教育?任由他们胡说八道?” 眼镜青年淡淡笑道:“我们的消息一直被捂得很死,何况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快点餐吧,距离回合只剩一个小时了。” 当着两人吃饱从食堂出来时,蹲在附近角落的几个运输工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这就是新人类吧,也没见长了三头六臂啊。” “卧槽,他们开的是什么车啊,好科幻啊!” “只是普通的跑车用了特殊电子车膜,这种车膜名为变色龙,通上电能根据周边环境变化车体眼色,使肉眼很难发现。” “你咋知道?”问话的是胡河,而他询问的人是他从休息室里拉出来看新人类的张天流。 张天流拿出手机道:“商城就有,三千贡献。” “我靠!快抵我一年贡献了。”胡河咂咂嘴。 张天流很疑惑,按道理新人类不可能来这里,因为九区有仙兵驻扎,附近的怪物基本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小怪留给雇佣兵练手。 萧飒与眼镜一路风驰电掣,不久便来到九区。 一进九区大门,萧飒立即将车停下,与眼镜下车,走向门内一名坐在建筑材料上的女人面前。 “姐。”萧飒率先问候一声。 眼镜青年也行礼道:“萧队长。” 这位萧队长,也是一位姿容出色的美貌女子,可惜手里捧着一根宛如烤羊腿的东西,已经吃的满嘴流油,丝毫没有一点淑女风范,嘴里还咀嚼一大块肉就嘟囔道:“旁边候着。” 萧飒和眼镜没有异议,径直到材料堆旁站立。 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都是着装相似的新人类。 “都到齐了吗?”鱼红守和棠朵朵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队长抹了抹嘴,把手里烤羊腿朝萧飒一抛,跳下材料堆,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对鱼红守道:“不管齐不齐,不准时的都扔下,你们可以解封了吗?” 鱼红守点头:“随时可以,但我担心你们人手不够,过去就回不来了。” 萧队长从眼镜青年手里接过一瓶水,连灌了好几口,直到瓶子空了她才将空瓶扔给眼镜青年,又用油乎乎的手往嘴上一擦,不咸不淡道:“这不是你操心的。” 棠朵朵觉得被冒犯了,气道:“哼,我师姐可是为了你们好,不识抬举。” 萧队长冷冷道:“我从千里而来,不是向你们献媚的,生死有命,更不用你们操心,快点解封。” 棠朵朵顿时炸毛,鱼红守立刻上前一步,用半边身子拦住棠朵朵,对萧队长道:“你说的没错,那请来吧,能找到多少,就看你们的实力了。” 九区山顶,因身为最高峰,左右环顾,众山皆小。 鱼红守踏在一块青石上,素手一扬,手中炫光炸起,一束惊鸿直冲天际,却又好似击中了一道无形屏障,在高空爆发出一声震鸣,仿佛天在颤抖。 让之前一直表现得十分淡漠的萧队长也不禁皱起眉头,眼里一丝悍然闪过,别人就更加夸张了。 击中无形屏障的光束,溃散成了无数星星点点灵光,将这个白昼渲染成五光十色的仙境。 整个九区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上空,许许多多得知消息的九区工作人员也从个个室里跑出来,一窥这浩瀚的仙宫虚景。 “天啊,我好像看到了仙宫的海市蜃楼。” “不,那不是海市蜃楼,是真实的!” “真实?我却觉得是幻界。” 鱼红守停手,转身对萧队长道:“你们的战衣可以让你们短距离飞行,要进去不难,不过我还是要说,虽然这处古仙遗迹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但毕竟是昔日的战场,不知有多少残魂会遗留其中。” “我只想知道,真有你口中的天玑甲?”萧队长直白的问道。 “当然,那是天庭与异界对抗时遗留,但具体有多少我不好说,一切看机缘。” “呵,说了等于没说,我就姑且抱着运气找一找,不过真是你们说的那样,我们的芯片可以超控那些天玑吗?他们不是外界科技产物吗?” 鱼红守解释道:“两个文明在碰撞时,也在相互学习,流落到九州大地的天玑,其实都是从这些战场中落下来的,以你们现在的芯片级别,操控没问题,但会不会操控就另当别论!” “姑且信你。”萧队长说完,双腿的长筒靴下突然喷出火焰,她便如火箭般被推动着,冲向虚幻的仙宫宝阁。 其余新人类也纷纷开启长靴推动器,朝仙宫冲去。 远方,四号补给站外也站了许多人,眺望九区头顶的高空,在这里,只能看到小小的一团彩色光晕,而混迹在这些普通人中的张天流,把这仙宫遗址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他若没眼花,那巨大无比,又布满裂痕的破损石门,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南天门了! “玩大了啊,这帮不知深浅的小年轻。”张天流扶额,大有一种自家孩子偷了车钥匙,无证驾驶还撞死人的崩溃感! 第一二二三章 一拥而入 明市,正在编写教科书的玄鸥突然变了脸色,双目从电脑屏幕上挪开,惊讶的望向窗外,虚明山方向。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不是纯物质世界吗?怎么可能有上古遗迹存在?” 与此同时,明市某家养老院,正更一群老头老太太打牌的秦姥姥也是一旦,不顾下家催促,起身愕然的看向后方,紧接着一长老脸如沐浴春风般,满脸喜色。 在这一刻,不仅明市上百双眼睛直直盯着虚明山,就连围绕虚明山周边三座还没沦陷的城镇,也有数百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九区上空,有惊讶,有疑惑,还有无法掩饰的兴奋与贪婪! “小年轻不知轻重,此封一解,便是百仙过海,各显神通,天下,指不定谁说的算。” 张天流摇头一叹,回去准备了。 短短半小时,就有数以百计的陌生人出现在虚明山中,他们目的一致,九区之上最高峰。 这些人虽然避过了许多眼线,但如此大批进入虚明山,在如今这个危险时期,是无法瞒过军方部署的眼线,一时间,情报满天飞,没等这帮人赶到,九区区长聂君贤便收到了消息。 “这附近,居然藏了这般多外界野鬼,麻烦了。” “师叔莫怕,古仙遗迹师姐正在重新封印,等他们到时只能望天兴叹。”棠朵朵笑道。 聂君贤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们了,这些人,若在全盛时期,不是圣人也是半圣,我等在他们面前如同蝼蚁。” “那也是曾经了,来之前师父就跟我提过这种人,说是在这里,不足为虑也。”棠朵朵毫无惧意道。 “对,可要让他们进入古仙遗迹,那就是龙归大海虎归山,搞大了啊!”聂君贤双手一摊,满脸惆怅。 “可……这不是你同意的吗,不,应该说是你出的主意,让他们道古仙遗迹捡点破烂对抗妖兽,却把这些野鬼引来了,要不……堵吧!” “堵!”聂君贤哭笑不得的看着棠朵朵,摇头叹道:“那什么堵?你我小命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这是九州喂,他们能有多厉害,我们可是有天玑甲的,来多少直接消灭。”棠朵朵对自己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聂君贤还是摇头:“你当别人就没手段,不要小瞧了任何一界金字塔尖的强者,混沌都灭不了的存在,意思你比混沌还厉害?只怕你连混沌都没见过。” “切,我是给你主谋好处好嘛师叔,你不接纳也就罢了,还说我无知,那你自己想吧,我懒得理你。”棠朵朵恨恨的跑走了,留下聂君贤一人无奈叹息。 怎么办? 对方不可能只是过来看看,十有八九要进去的。 一旦让这些人进入古仙遗迹,靠着里面残存的灵气,指不定会蜕变成什么变态强者,屠戮九州。 “看来只有请求天庭了,希望来得及。”想到这,聂君贤立刻盘腿坐下,施展元神出窍。 只有元神的速度,才能在最短时间里把消息报告给天庭知晓。 峰顶。 重新封印裂缝的鱼红守正盘腿闭目,养神调息。 虽然她解封用的是法器,不损耗自身真元,却很伤神。 他们这些人为了来到九州,真元消耗殆尽,通过吸收日月精华的那点真元还不够回趟家的路费,至少积累三年才储备够,在此之前她只能协助九州度过难关。 一道黑影急匆匆的飞驰山上,因爬山速度过快,放入是贴着石壁滑翔的飞鸟,不一会儿来到山顶,显露出棠朵朵娇俏的面庞,一见鱼红守便道:“师姐不好啦,听说好多死鬼朝这里来了,再不跑就危险了。” 棠朵朵虽然在聂君贤面前,对异界修士没有一丝惧意,可那不过是不想灭了自己威风,但在自幼跟随的师姐面前,她可不会顾虑面子。 鱼红守睁开眼睛,仰头看了一眼只剩下淡淡彩云的结界口,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道:“走,先通知九州势力出面解决,希望能将他们疏散,一个月后再解封,不论出来多少人,一刻钟后必须关闭。” “师……”棠朵朵刚张口,忽见一道流光划破天际,刹那间破入彩云中消失不见。 “呀!有人进去了!” 鱼红守也是大感惊讶,凝眉道:“怎么可能,在这里居然还能施展御空术,而且还将封印破开了!” 容不得鱼红守多想,四面八方突然流光四期,仿佛有千丝万缕之多,道道流光扑入彩云中,一时间将彩云撞得动荡不已,隐隐的,之前显像过的仙宫之景再度浮现,而且越发逼真。 鱼红守和棠朵朵皆是脸色苍白!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闯祸了! 这次真的是闯了大祸了! “师妹,助我!”鱼红守双掌朝天,黑皮手套上符纹光华乍现,凝聚两道光束击向仙宫。 棠朵朵也意识到不妙,与鱼红守一样抬起双臂,掌中灵光喷涌。 “呵呵呵,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不过……”一声娇笑响起,一道流光在两女上空停滞,显化出一位风姿卓绝的汉服女子,她对两女甜甜一笑,转身挥袖间,霞光如浪潮翻天,将两女好不容易弥补的封印击溃了一大块。 “姐姐还是劝你们别费劲,既然让他们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即使大罗神仙下凡也拦不住,再会。”汉服女子巧笑嫣然的化为一道流光钻入仙宫中。 棠朵朵绝望道:“不信啊师姐,只要还有人进去就无法关闭!” “那也不能任由仙宫遗迹完全显像。”鱼红守咬紧牙关道。 “可是我快坚持不住了。”棠朵朵满头大汗,元神之力消耗过巨,再不停手,元神必遭重创。 “你休息吧,我继续。”鱼红守之前修补时已经损耗过大,刚才短暂的休息并没有回复多少,现在还要死撑,即使给她度过这一关,元神境界也要倒退,这在九州可是极难回复的。 不到十分钟,仙宫幻象已经被扩大到万米之巨,而且一些透发彩光的虚空裂痕,居然都快蔓延张天流所在的四号补给站上空了。 不仅虚明山方圆百里的人为此感到震惊,百多里外的连明市居民也骇然的看着虚明山方位的上空异象。 “虚明山发生什么了?”明市研究所,蒯玲瞪大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横跨百里的虚空彩霞。 “我觉得不是好事。”杨藻皱眉道。 “杨队说的没错。”项起走到杨藻身旁,望着虚空彩霞继续道:“刚刚收到消息,这片彩霞是古仙门遗址,由九区驻扎的仙兵鱼红守开启,目的是给银刃组进去寻找天玑甲,但没想到,潜藏在这附近的异界修士对它也感兴趣,全都闯入里面夺取力量。” “那怎么办?”蒯玲担忧道。 研究所自然希望力量掌握在他们手中,谁能保证这些异界修士获得力量后会帮助他们。 若有歹心,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能参合的了!”随着上空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玄鸥在乌鸦群的护送下来到项起等人身边。 “你居然没去。”蒯玲惊讶的看着玄鸥。 “呵。”玄鸥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彩霞道:“知道蛊吗,一堆蛇虫鼠蚁扔罐里,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蛊了。” “你们异界也有蛊虫?”蒯玲当然知道蛊,虽然没亲眼见过,可她猎奇的内心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玄鸥摇头道:“我们那里没有,不过有些界有。而眼前残破的虚界中,不可能存在多少提升修为的天材地宝,但凡一株灵草,必抢得头破血流,我可没自信活下来。” 蒯玲立刻脑洞大开道:“要是他们自相残杀到最后两人,再同归于尽就好了。” “天真!”玄鸥呵呵笑道:“不过也有可能,就看着古仙遗址有多大了,只是一块残破小界你就能梦美成真,即使有人成蛊,也必然虚弱无比,我不建议帮你们去乘人之危,不过肯定有人赶在我面前做掉他,但若是连接诸多破界,甚至……唉,总之,越大反而越不妙!” 项起忙道:“我这边去打听一下,争取早点拿到遗迹资料,届时还请欧先生帮忙分析分析。” “没问题。”玄鸥爽快应下,目光继续看向彩霞,心里嘀咕:“大人会不会去呢?他应该不可能允许无法掌控的力量出现在九州,那么……还是再看看吧,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俗语当真妙不可言!” 第一二二四章 探仙宫 张天流将昨天才制造好的一块灵力电池揣进兜里,背上一个大背包走出寝室。 “流哥,干嘛去?”胡河一直注意上空的异象,刚刚脖子实在太酸,活动活动时,碰巧看到张天流出来。 “送货。”张天流没多说,上了自己的破面包车就走了。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仙兵,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想安安稳稳的去无边海是不可能了,此时他如果不付诸行动,等待他的将是无法掌控的力量,那就太被动了。 保不准,一个大能从遗迹归来,抬手就是一枚真元核弹,把整个明市夷为平地,那张天流可亏大了。 不辞辛苦干掉天涯,结果失去更多。 “真不想给他们擦屁股啊。”张天流郁闷的点了一支烟,脚下油门直接踩死,面包车硬生生被他开出86的感觉,在山道上一路驰骋,把停车在半道,欣赏异象的路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顿时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珠。 “omg,瞧我看到了什么!?” “我靠,是神车,神车上山了!” 一路风驰电掣,当张天流的破面包冲到九区外时,这里已经开始戒严了。 “请拿出你的证件,另外你送什么的?”守关卡的卫兵上前询问。 张天流掏出自己的手机,亮出自己的线上身份,在卫兵核实时,他随口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我们站长急匆匆让我送来,说交给什么高人的,既然你们戒严,我就不进去了,东西交给你吧。” 张天流说完,拿出一个贴满黄符的木盒。 卫兵没注意盒子,只是盯着手机,刚刚核对完毕,确定张天流身份属实,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张天流忽然又道:“另外帮我转告高人,开启的口令是@#¥%!#¥……” 卫兵一愣,皱眉问:“你刚才说什么?” “就是……”张天流还没开口,突然木盒灵光大方,把关卡附近的人全部看傻了。 “卧槽,我念居然也有用啊,怎么感觉是要爆炸了,你快拿走,让高人解决。” “你开什么玩笑!”卫兵何时见过这种东西,吓得立刻闪到了栅栏后。 张天流苦笑,把木盒往地上一愣,顿时一团刺目光芒照耀开来,所有被目光照射到的人都陷入了呆滞。 张天流很顺利的把车开了进去,找个角落停好,仰头看着最高峰顶,从这个角度,已经能看到仙宫的大体轮廓了,的确是十分壮观。 “裂成这样,怎么修。”张天流苦笑,把烟头一扔,走进通往山顶的施工电梯。 这一路,他居然再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看来守备工作有待提高啊。 其实九区已经交给聂君贤他们掌管,这些人可不需要什么保护,目前在这里的普通人多数建筑工,刚刚设立关卡的卫兵还是从附近调动过来的,因为人手太少,只够设一道卡,进来之后,没人会在意张天流这种经常出入的运输工。 施工电梯目前没有修到山顶,不过距离山顶仅有二三十米,但过于陡峭,普通人根本上不去。 “是时候展现一下技术了。”张天流活动活动肩骨,抓紧大背包背带,一个箭步冲出,再纵身一跃,稳稳跳到了一块半米高点的石头上,离山顶距离,又短了半米。 但就这一下,他顿时感觉疲惫万分! “唉,这身体,老啦。”张天流哭笑不得,眯眼测量了一下仙宫的高度,感觉差不多了,就拿出灵力电池,但为了确保力量足够他又下蹲蓄力,猛地一跳,高扬拳头,同时按动拳头里拽着的电池,下一刻,电池亮起一层灵光球,光球上还有三环符语环绕,正是张天流最得意的符遁! 然而符遁并没有完全笼罩张天流,仅仅是笼罩了他握住电池的拳头,也因此,他跳起来的身子神奇般的悬挂在了半空。 “将就吧!”张天流苦笑中,小符遁拽着他的手就往仙宫幻界缓缓升去。 当升到山顶时,张天流看到两个丫头昏倒在山顶青石上,生死不知。 “活该。”张天流啐了一口,仰头望着越来越近的仙宫,不由咽了一口唾沫,暗暗祈祷起来。 如今的他是真的弱鸡啊! 万一有人躲在门背,进来一个宰一个,他也跑不掉。 这种冒险的事,当真不适合他。 可他又很无奈,不想生死总掌握在别人手里,只有拼命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 “咦,好像是个人,是从山顶上飞上去的!” “哎呀,彩霞太亮了,看不清啊。” “我就看到好像穿了咋们运输工制服的人。”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运输工,也是穿了运输工制服的新人类。” 还滞留在九区的人都注意到了张天流,但只是看清一个轮廓和衣服颜色,无法看到张天流的脸,即使用望远镜都很难,因为仙宫释放的彩霞太耀眼了,而且张天流还是背对九区,直至被光芒吞没。 运气不错,张天流并没有遇到藏门背的,很顺利的进入一片废墟中。 回头看一眼,同样是虚幻般的虚明山,而他脚下,破碎的石阶下方空无一物,好似一个万丈跳台,只要纵身一跃,他就能回到虚明山的怀抱中,问题是,如果没有飞行能力,十有八九要被摔得粉身碎骨。 “唉,如何是好啊。” 张天流也无奈了。61 他是有些手段,但充其量只能吓唬吓唬人,除非对方使用元神类攻击,他能轻易让对方元神受损,遭到反噬,当初玄鸥为董事长寻找儿子时,就让张天流把血灵鸟中一缕元神给打伤,吓得玄鸥不敢吐露实情。 玄鸥虽是圣境强者,元神固然强大,但在混沌中被消磨太多,不足昔日万分之一,反观张天流,近万年了,莫说他的荒神化身只能修炼元神,就是放着不动,靠时轮天仪吸收星辰精华滋养,那也十分恐怖了。 可以说,他就跟五地八荒的魔元神一样不死不灭,当然仅限于元神体,而九州的他,有的只是魂魄,无法凝练元神,魂魄受损后是能获得荒神化身的元神之力修复,问题是魂魄太弱小,如果被瞬间打散将很难回复,甚至会导致意识被强行带到荒神化身中。 如此一来他是回到无边海了,问题是他现在的肉身没了! 荒神化身虽强,但毕竟是化身,而且不具备很多人体功能! 重归凡人身的张天流发现,以前认为环境最容易改变一个人,但现在,他的想法很俗很俗了,开始觉得身体才是最容易改变性情的罪魁祸首。 口腔和胃的好坏,使人胃口改变。 女人怀孕也可能导致性情大变。 男人成了太监,对女人很难再提起兴趣。 被人赞美身体某个部位很漂亮,自己会特别留意这个部位,甚至进行保养。 这些浅显的东西,张天流从来不去注意,直到修行归来,他发现这些生理与心理上的东西,其实跟七情六欲是完全相连的! 因为饥饿才有食欲,甚至饥不择食。 可修炼后,他丧失了食欲。 莫老板的厨艺能勾起许多修士的食欲,圣境都无法避免。 可在他身上始终无效。 要知道在雾山时期,他可是很喜欢到莫老板那儿蹭饭的。 那不单是他早早修炼到辟谷的关系,还有修炼功法所致,极阴生阳,毕竟还是阴多啊,而阴盛阳衰者缺乏活力,丧失许多欲望。 不论如何,这具肉身对他至关重要,想修为高深又活得潇洒,就靠他了! 可眼下,只有异能的他在这个环境里,自保难度系数极高! 除非植入芯片,开启极限流。 这是获取实力的最快捷径,弊端也很大,谁能保证芯片是安全的? 最好的方式是通过练气,积攒点修为。 可是这里的灵气……有点弱鸡! 想修到御空这辈子都别指望。 至于异界修士为什么可以,当然是主元神原因,张天流的万年元神要是能回来,别说飞天遁地,通无边海的时空裂缝他都能补了。 上境元神基本都拥有神通,何况圣境元神,都不用神通,也能轻易影响物质。 正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张天流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低头缩脚一看,不由一愣,蹲下来抓起脚前的黑石,心念一动,他手里的黑石居然溃散成了粉末,覆盖了他整只手掌。 “既然我的元神磁场能操控,那应该是天玑部件了。” 研究所的天玑黑陨张天流不是没见过,早在它降落到虚明山中时就让张天流发现了,开始他还以为是服务器残骸跟来了,兴奋得迈着小胳膊小腿跑进山,结果发现不是,别提多郁闷了。 不过他还是研究了一阵,就技术而言,与服务器相似,但还远不如服务器强大,特别是变化时,那肉眼可见的粉末状,一点不纳米。 说实话张天流有点瞧不上。 所谓的天玑甲,排除科技感爆棚的功能外,单论防御力还不如他在雾山时炼制的海虫套甲。 但不可否认,它的优势就是辅助,而非战斗。 “再瞧不上也聊胜于无,先用着吧。” 张天流又心念一动,套在手掌上的残破天玑亮起一块巴掌大的虚拟屏幕。 “先认个主,再去找齐部件。”张天流说着,在手掌天玑变形出来的掌中小键盘飞快敲打起来。 认主对于张天流而言最简单不过,莫说它早就没了主人,就是有,张天流也能破解修改。 研究所的黑陨就是被张天流动过手脚的,拥有了他们那批异人的资料,但是这些资料是无法解读的,目的是钓鱼,看能否引出幕后黑手。 结果来了俩愣头青,还把他给坑了,被迫来这鬼地方冒险。 认主后,张天流开启搜索功能,不一会儿就露出喜色。 天玑甲有一个十分恶心的设计,火种模式。 一旦甲主濒临死亡,或天玑甲计算出前方高能,被灭几率高达100%,天玑甲便会启动火种模式。 这个模式一启动,天玑甲会根据情况,舍弃甲主,或如黑陨般龟缩一团,或自动分解逃跑,在能量耗尽前变成坚硬如铁的小黑石,将中枢系统集中到黑石中心,避免数据被破坏,低调的等待能开启他的人,拿走数据。 说白了,甲主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情报,因此才让张天流觉得恶心。 张天流得到的这块应该就是逃跑的部件之一,拥有一个完整的小系统,通过它,只要范围允许,很容易找到另外的部件,完成天玑重组。 第一二二五章 炼灵炉 一块漂浮在半空的破碎花坛中,张天流将几株花草连带泥土用保鲜膜包好,塞进身后大背包里,再看了看手背上投放的虚拟小屏幕,眉头略微一皱,闭上双眼,心神仿佛去了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窒息感伴随而来,越来越令他难受。 而就在他进入窒息状态时,花坛泥土中突然钻出细碎的黑色粉末,漂浮到张天流手臂上,结成了护腕。 “嘶!” 张天流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时,眼眸中弥漫了疲惫。 以他的灵魂强度,长时间沟通主元神,调取元神之力是很冒险的。 “必须趁早解决依赖主元神的弊端。”张天流又开始思量。 稍微沟通距离较远的天玑部件就如此费神,一旦陷入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不,他陷不进去,会在一开始就因为无法自如运用天玑部件,被人秒杀。 能来这里的异界修士,不是武豪那种身心尚未合一的榆木,以他现在的手段很难再震散对方元神,即使能看清对手所有招数,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再找一块,应该就够了。” 张天流看着手背虚屏,上面暂无反应,只好继续瞎走碰运气。 不过他没闲着,通过刚刚获取的另一个部件,变形成大一号的键盘,开始运用符语编程。 天玑系统虽然远不如服务器系统,但除了性能外,基础功能跟最初的异人系统十分接近了,缺少的只是升级能力。 这玩意要升级对别人来说是做梦,对拥有过服务器并完全摸透的张天流而言,缺的只是材料和时间,设计构想一直烙印在灵魂中。 天玑甲不是不存在升级可能,可以将它比喻成一台计算机,目前的天玑充其量能挤进95系统,按照计算机的发展方式提升,一二十年内就可以有巨大进步。 但这需要庞大的人员研究与资金支持,而且推行出来的新款不具备自我升级可能,即使系统不受限,迟早会被硬件拖后腿。 因此要升级天玑甲需多线发展,而要构成这一步,又需一个至关重要的容器,炼灵炉! 炼灵炉是只有服务器才具备的东西,也是服务器硬件能自我升级的关键。 服务器的系统升级,来源于异人,或是说所有植入芯片的人,这些人学到的,经历的,构想的,全部在服务器监控中,而非上传大数据库服务器才能得到,大数据库是给外人开放的,服务器要得是全部! 也是为何,张天流明明拥有芯片制作技术,也不制作植入增强自己实力,因为他的技术来源于服务器,一旦植入,服务器立刻能通过界力感知到他的存在,他的经历,身体状况,修为,学识等等,所有数据会再度成为服务器升级数据中的一部分。 以张天流性子,怎么可能接受。 好不容易摆脱,又捡起来,疯了都。 即使不用芯片,他还不是照样能操控天玑吗。 不论何地,不可能只有一条路,找不到第二条,那就自己修,人还能让困难咽死? 逛了一天,再无所获,张天流进了一间破屋,里面也是一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肯定让前面那帮异界修士扫过。 无奈,找了一个墙角蹲下,放下大背包,从里面拿出干粮和水,边吃边制作。 “唉,稀有金属上哪搞啊。”张天流刚刚编写完炼灵炉程序,就无奈的靠在大背包上,闭上眼睛。 翌日,太阳高升。 睡醒的张天流看了一眼日出,再透过破屋窗户,看着外面崩坏的地面裂缝下,是延绵百里的虚明山。 这一刻,张天流感觉身处界临之景中,不同的是,同样的两个世界共处一个空间,外面却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将外面一览无遗。 路口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了,很无奈,张天流只好深入。 深入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回去裂缝被堵住了。 应该是另有高人,那两个蠢丫头绝对没这能耐。 入口被封,想回去必须找到银刃组成员,他们应该知道回去的办法。 至于从地面裂缝跳下去,那是痴心妄想,人家有结界的,普通人看不到,张天流识气眼看得一清二楚,就他这小身板,一头扎下去,保准成灰烬。 张天流没有直接深入,而是左右蛇行法,寻找遗漏的宝物和天玑部件。 半天后,在一条断裂的天河下,水潭中,张天流又找到一块天玑部件,不过这块跟他得到的前两块不同,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难不倒他,把系统码统一就能用,也顺便自己编写一个独立系统码,不然数据说不定在离开这里时,被天玑服务器给盗取了。 除此之外,他还在水中找到一块水乳石,虽然还不入品,但也算灵性材料了。 “运气不错。”张天流笑着,将拇指大的水乳石嵌入手背凸起的凹槽内,开始分解。 足足等了三分钟,张天流才看到虚屏里的0%变成1%。 “就这种低阶玩意,别说服务器,我自配的锻造炉分解炼化提纯,都用不了一秒钟,说它95还是高看了它。” 另一方面,张天流将新得到天玑部件进行改造,首先让它吸纳一下现代科技的技术,而材料是他以前的手机。 通过硬件模拟,数据拷贝,天玑是有可能完美复制手机功能的,前提是天玑自身硬件要高过手机硬件,特别是芯片这一块,若是服务器的纳米技术自然没问题,但天玑不够纳米,张天流只好让它把手机无法复制的硬件保留。 只是这样一来,这部分就无法变形了。 好在手机本来就不大,分离出来的芯片就更小了。 两项作业同时进行,张天流又没时间深入了。 人家在里面都不知找到多少好宝贝,就他还慢悠悠的到处捡垃圾。90看 “咦,上古灯盏残片,还残留了一丢丢灯油,好东西,火炼原料就是你了。” “哦豁,仙宫的珠帘宝石,这如发晶的丝状物看光泽,应该是某种稀有金属,炼了。” “卧槽,终于留给我一点好东西了。” 张天流捡起一把破枪头,操控天玑部件变化成炼灵炉。 现在炼灵炉的体积扩到最大也只能容下一个水瓶,功能目前有水炼和火炼,只是火炼时间较短,毕竟原料稀少,那点灯油只能维持十分钟。 不过这已经很厉害啊,不足一滴的灯油,燃烧十分钟,最高温度可达三千,什么低阶材料都能炼制。 水乳石提升的水炼,更多是用来分解提纯。 珠帘宝石中的稀有金属丝就靠这玩意提,刚弄出来就被张天流用来升级天玑硬件。 有了这些材料加入,天玑运算速度瞬间提升3%。 手机功能也拷贝完毕。 张天流测试道:“开启语音系统。” 天玑部件变成的耳机立刻回复:[语音系统开启] “报告天玑所剩能量。” [天玑能量剩余17%] “扫描周围灵性材料。” [抱歉,此地有强大的灵磁干扰,无法扫描] “靠。” [请再说一次] “靠。” [抱歉,无法识别您的语音] “尼玛,开启语音指令代号,a。” [接收完毕,a随时为您服务] “a,汇报炼灵炉情况。” [炼灵炉正工作中,熔炼材料未命名,熔炼程度37%,熔炼能量剩余1%,经计算能量仅够熔炼未命名材料到达54%,为确保炼灵炉有足够能量100%熔炼您的材料,请补充,请补充,请补充……] “a,重复语音不要超过三次,记录熔炼材料名称,破枪头。” [记录完毕,破枪头熔炼程度38%,熔炼能量剩余1%……请补充……] 张天流把炼灵炉放到地上,随手抓了一块木头塞进去。 [补充燃料未命名,经计算,新燃料提供热能低于1%……警告,警告,未命名燃料燃烧过后遗留灰烬会严重影响炼灵炉工作,请清除,请清除,请清除] “清你妈,你就不能主动帮我解决问题?” 张天流哀叹,只能自个在手腕键盘上飞快修改,不一会儿,面前炼灵炉多了一根小烟筒和排灰口。 随后他将附近乱七八糟的可燃材料收集一堆,一点点丢进去燃烧。 技术落后就是这般痛苦。 遥想当年,一个小小芯片,包罗万象,锻造炉里的火焰永不熄灭,还有空间至宝物品栏,现在真是诸多不便。 一个小时后,终于把破枪头熔炼完毕,张天流直接将这点材料打造成一柄提升攻速的符纹匕首。 他倒是想制作符语匕首,怎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符纹不同,阵纹材料很容易搞到,简单的如植物经络,银丝金线等,符文数量也不多,属性又单一,很好制作。 “差不多了。” 张天流再在这里摸索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能找到的都是十分劣等的破烂玩意,他决定正式深入。 将炼灵炉缩小到只有杯口大,安置在手背上,以便于随时炼化小件边角料,其余材料贴合身体,充当护甲,保护几大要害。 做完这一次,张天流才背上大背包,环顾左右,继而往一处破拱门而去。 两天后,庞大的深宫枯木林中正在上演着一场战斗。 战斗双方,一个全身黑色金属包裹,明显是穿上一套完整天玑甲的新人类,另一个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这人展现出来实力竟远在拥有天玑甲的新人类之上。 不过与其说战斗,不如说是戏耍! 不论新人类如何进攻,全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连展现出的火焰异能,都让人一道云雨术浇了个透心凉。 躲在角落偷窥的张天流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心底嘀咕:“你丫直接干死不行吗,早干完早滚,把天玑甲留下就行,反正它对你也没用,别浪费自己寻宝的时间。” 第一二二六章 小滑头 “呵呵呵,小家伙,乖乖的把你芯片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修士说话间,周身气流好似涌入了他身体,引发了一股旋风。 当旋风停滞,只见他一扬手,一团灵光自掌间爆发,将新人类身侧的一颗枯木轰成了齑粉。 “原来这家伙也打天玑甲主意啊。” 张天流脸色略显阴沉。 而新人类见此情景显然被吓住了,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退后,同时威胁道:“你别乱来,我知道自己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想在杀我前阻止我毁掉芯片,你认为可能吗!” 说话间,新人类抬手,手掌朝修士连续喷出七个小火球,同时脚下火光喷涌,身体快速朝上空飞去。 “找死。” 修士面色铁青,挥一挥衣袖,一道灵风就将火球刮散,另一手朝新人类一指,指尖一道光束迸射,刹那就洞穿了天玑甲的防御,可却被里面一层皮衣阻挡住了。 “嗯?”修士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想不通,这外甲都挡不住的剑芒,内甲是如何挡住的?难道内甲比外甲更出色?那要外甲作何? 他不懂,连这位新人类都不懂,只有隐藏暗处的张天流很清楚,内甲的皮衣才是真正的战衣,天玑甲不是战甲,而是辅助甲,也可以说是基础甲,它应该还能安装各式各样的武器和防具。 但不是说基础甲就完全无法防御,只是这个小年轻不会而已。 他所穿的战衣,张天流也不清楚性能,需要弄一件来研究。 修士剑芒虽被战衣抵挡,但就像防弹衣,挡得住子弹,挡不住撞击力,只见小年轻浑身一震,便从半空摔落。 “唉!” 张天流摇摇头,慢慢放下大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口罩戴上,摸出腰间匕首,猫腰潜入枯木林。 修士走到新人类面前,看着捂胸痛呼的小家伙,从容笑道:“我知道你们的芯片有自毁模式,平时都是开启的,只有睡觉前关闭,因为不论昏迷,还是死亡,芯片都会自毁,很聪明的设计,但是,在我们那里早就被淘汰了,因为我有太多的办法能让你乖乖交出芯片。” 说话间,修士双手掐诀,眉心中一点亮光闪出。 他这是要施展控魂术! “就是现在!” 张天流从一颗枯树后滚出,手中寒芒一掷,匕首脱手而出,直朝高空飞去,同时另一手握住手枪,冲着修士抬手便是两枪。 同一瞬间,修士突然中断术法,顾不上元神遭反噬,肉身连退三步,扭头就冲张天流方向一句:“找死”出口,然后下一刻,明明躲过子弹的他,突然让一柄从而天降的匕首扎到了肩膀。 修士懵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肩膀上插着的匕首。 倒在地上的新人类看得忘了痛呼,想来已经陷入呆滞中。 巧合吗? “不好!” 本以为只是被普通匕首刺中,可当传出那股熟悉的灵气波动时,以及周遭气流的疯狂涌来,修士知道不妙了。 可是想要脱身,却又因刚才中断施法,导致元神遭到一点小反噬,心神有点不稳,脑袋还有点眩,来不及平复,此刻要施法难免慢了半拍。 下一刻,修士肩膀突然炸开,血肉星星点点的溅射向八方,修士整个上身已经斜着裂开,鲜血狂溅中,轰然一声倒在了自己流出的血泊上。 “第一次见威力这么小的风灵破。”话虽如此,张天流仍旧笑眯眯的跳出来。 匕首上的符纹可不仅能提升攻速,它的真正功效是引风控气,控得好,匕首可助人招招顺风,如冲刺时不会感到前方有风阻,反而能感到背后有强风在推动,这种提升在低阶时很厉害,往往能出其不意的一招制敌。 能引风,自然能聚风。 刚才发生的爆炸,就是聚风压缩,当匕首符纹承受不住时,所聚风团当真如尿崩般释放出来,瞬间秒杀了修士。 就在张天流踏出七八步时,突然眉头一皱,抬头看着虚空。 修士身虽死,可强大的元神仅仅被震散了片刻就再度重组,此刻正恶狠狠的扑向张天流,口中怒吼:“臭小子,敢毁我肉身,那就用你的肉身啊!什么……你……不可能,啊” “您这破元神,都跌到小九境了还敢出来玩,不知死活。”张天流睁开眼,眼眸里的疲惫比上次找到天玑部件更重,步伐也有些虚。 面对突然出现,救下自己的张天流,被剑芒所伤的新人类仿佛挣扎着想坐起来道谢,却听张天流道:“感激的话以后再说。” “但我……还……还是,是要谢…谢你!” “别客气,我叫汤靖承,你叫什么?”张天流蹲下来,开始在新人类身上摸索。 新人类语气略带点羞涩道:“我叫范若辛。” 张天流边摸边笑道:“你们这些小孩名字真有意思,都不分男女了,特别是你,声音明明是男人,语气却娇羞得跟妹子似的,你不会是头小兽吧?说出来没关系,我不歧视。” 范若辛大囧道:“不,你误会了,我是女的,至于声音,是战衣的变声器关系,毕竟女子很容易被人……特别针对!” “吆,真是妹子,你不说,光看你这么省材料的身材,打死我不信。” “你……咦,你干,干嘛?” 范若辛终于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了! 因为张天流把手指伸进了天玑甲上,那个被剑芒洞穿的小洞里。 这个位子可是范若辛的心房啊! 张天流一声不吭就进去了,让人姑娘情何以堪? “没啥,我在给你看看伤势,怎么说,我以前也是神医啊。”张天流继续摸。 “哦,那更应该谢……” “你咋怎么多废话,行了,脱下吧,天玑甲破损的几处地方都被内甲保护得好好的,没有伤口,但保不准有内伤,我有药酒,给你揉揉。” “没,没事的,我只是断了根肋骨,震伤了心肺,这点伤,战衣治疗能力可以搞定,其余都是小问题。” 很明显,人小范妹子就是信不过他张神医。 毕竟来这里的自己人,范若辛都认识,而张天流虽然戴着口罩,但穿的却是运输工装,银刃组里有运输工吗? 多半,这个运输工是自己跑上来的! 更明显的是,自己怎么都斗不过修士,让他轻描淡写得扔把刀就给扎爆了。 种种疑点,怎能让范若辛安心。 “小滑头!”张天流苦笑着摘掉帽子,抖弄头发时,一双仿佛充满了笑意的迷离眼眸,直接把范若辛的视线勾了过去,带给范若辛一股温暖,慈祥,安逸和渐渐浓烈的倦意。 不知过了多久,当范若辛醒来时,身上内外甲不翼而飞,换成了一套略显宽大的橙白运输工装,连帽子都放一旁给她备好了。 第一二二七章 心魔? 远离枯木林的两里地的张天流,此刻藏身在仙宫一处破地窖中,不过就是这样的地方都让人收刮干净了,就剩下几个空空的腌菜缸。 丝毫没有郁闷,他又不是为了宝物来的。 打开死掉修士身上携带的唯一单肩包,张天流脸上的疲惫终于被喜色替代。 两块紫水灵晶,一株千年向阳草,三颗百年坚果,一块天玑部件。 东西不多,但都是好东西。 紫水灵晶可以补充天玑甲能量,不过张天流用来提升炼灵炉性能。 向阳草,其实只是一种很普通的野草,但在这地方活了千年,不知吸纳了多少日月精华,炼成丹能快速提升修为,不过张天流用来榨汁,汁液暂时保留,榨汁剩下的植物纤维才是好材料,同样能提升炼灵炉的性能。 三颗坚果……张天流尝试性的服下一颗。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充沛的灵气瞬间将张天流的疲惫冲到九霄云外,他忙不迭的盘腿坐下,开始练气。 虽然这副身体从未练过气,但对练气张天流轻车熟路啊,不比那些异界修士弱,他们能在短短一年半载里拥有几年道行,除了服用一些俗世的珍品药材外,主要是刻入灵魂的习惯。 气一入体,即使这具身体筋脉再不通,他们都能强行运转起来。 所谓的天赋,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可以用很多方式弥补。 换句话说,人体只是臭皮囊,灵魂强大才是真正的强。 那最初练气的熟悉痛感再度来袭,张天流却一副不疼不痒的面如笑容,继续调动体内的灵气游走于筋脉中,却在半入定的恍惚间,仿佛感觉到了阿七就坐在身边,担忧的盯着他。 “心魔?” 张天流一惊,入定失败。 “不会吧,都快一万年了,这个时候来?” 张天流不信邪,再度尝试入定,结果又在半入定状态中,感到一个人坐在他身边,她的呼吸,她的气息,熟悉味道都化为丝丝缕缕的错觉钻入鼻腔。 张天流坐不住了,像是精神分裂,睁眼就仿佛见阿七一脸懵懂的盯着他,如初见般,对他的一切都格外好奇,就差来一句“公子”了。 张天流顿时没好气道:“别搞了大姐,不是我想把你丢在另一个时空,是我别无选择!你的记忆被人篡改,造成了你一生都活在迷茫中,你不知道对我是真,是假,我知道你已经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你想要的仅仅是陪伴,但我给不了,你有什么怨直接撒,我接着,别来这一套虚的,盯着我有用吗?我该吃吃,该睡睡,该修炼还得修炼,别盯了,赶紧给我消失。” 张天流又坐下来,吐纳运气,周而复始,不仅入定成功,还从入定中入神,进入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一无所有的精神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张天流,另一个是明显初相逢时,只有十六七岁黑裙阿七。 “这都能跟进来,我服了!” 张天流生无可恋了片刻,便专心致志的开始工作,没兴趣再理会好奇宝宝似的黑裙阿七,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构建好精神世界。 强者重修之初都是一路顺风的,他们到了张天流这种境界,以强大元神为基,开辟与奇经八脉相连的精神世界,这比内视更实用,在这里面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灵气游走。 随着张天流指尖一点一落,一颗颗星辰闪现。 又随着张天流轻轻挥手,沉静的星辰间,一缕光丝来回游移,仿佛是一条要将所有星辰串连的小长蛇,可惜尾巴太短,刚穿透第一颗星辰,尚未扑到第二颗星辰面前,尾巴就脱离了第一颗星辰,这让小长蛇很急切,认为只要速度够快就能串连所有星辰,可却没发现,它每次穿过一颗星辰,尾巴就会短一截,反观星辰,在它穿过身体时会泛起淡淡星光,小长蛇离开后,星光从暗淡变得消失,直到小长蛇的下一次光临,它才会重新被点亮。 整个过程,在小长蛇的努力下,所有星辰的光芒仿佛随着呼吸由弱变强,由强变弱。 这,就是张天流的修炼。 小长蛇是灵气,它的游走路径是气脉,而星辰就是穴位。 随着修为提升,张天神世界中的星辰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但这是正常的修炼路径,张天流的修炼可不正常。 不管有用没用,张天流把周身穴位全部点亮成星,布满精神世界,随后操控短了一半的小长蛇,一划为二,以极快的速度,一条顺行,一条逆行,最后在他面前虚空出处相撞,登时炸成无数细微的小灵蛇,少数钻入星辰中消失不见,多数在虚空胡乱游走的过程中,炸成了一片斑驳而灿烂的星云背景。 近处的各色星云代表了五脏六腑。 那仿佛银河的白云,代表的是张天流的骨骼。 还有霓虹灯般闪耀的星轨,那是一条条筋脉。 仅通过一次散气,张天流就将精神世界构建完毕。 那么接下来也无需散气了,只要打通气脉足以,其余筋脉即使不用散气法,有此精神世界的直观观摩,也能轻易准确的打通。 一周后,张天流从入定醒来。 活动活动筋骨,从大背包里掏出一包泡面,用一个小灶炉烧水煮面吃。 “唔哇,饿极时,吃完泡面喝泡面汤,人生极乐,不过如此!”感慨一番,张天流突然感觉不对,忙掏出烟笑道:“你才是极乐中的顶梁柱!” 体内终于凝练了一丝真气的张天流,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他先把材料丢进炼灵炉,再拿出战衣研究起来。 战衣本体是一块表,很大的表,足有十公分的碗口大,戴上后连认主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开启战衣模式。 此模式一开,表带就会蔓延出一层黑色物质,能快速的完美贴合身体,并给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了和谐修整。 整体看起来像黑色紧身皮衣,实则跟紧身皮衣完全没有关系,确切的说,它也是纳米,虽然没有服务器的强,但确实比天玑甲强大很多。 不过它的系统反而不如天玑甲,因为张天流看不到升级的可能! 原因在于制造它的人,技术还达不到每一粒纳米都能自由操控,因此它的变化是固定式的,不像服务器想变什么就变什么。 但也让张天流疑惑不解。 更适合战斗的当内衣穿,不适合战斗的用来战斗,什么逻辑? 难道天玑甲和战衣是两个文明的产物? 虽然系统不如天玑甲,但战衣除了给常人提供强大的防御力外,还能时刻监控身体情况,并有很强的治疗能力,例如瞬间止血,纠正骨折,包括许多手术都能通过纳米技术完成。 这是天玑甲不具备的。 看来范若辛并没有骗人,她的确不需要张天流治疗也能恢复。 不过脱了战衣就另当别论了! 第一二二八章 出卖 一片似被大战摧毁的废墟中,躺着一具具修士尸体,从鲜血尚未流干的情况看,明显是刚死不久。 “你们围住她,我来逼退。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杀不死,也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一个少年提着一把残剑,踏碎脚下石砖,跃起十丈高,手中残剑一舞,十余道剑光先后射向一名低空飞行的新人类。 这个新人类反应极快,提前双脚插进废墟中,推起大片破碎砖瓦,在身形止住瞬间,双手超前喷出一团气浪,身体立刻朝后翻飞而去。 “轰轰轰!” 剑光在新人类前方的废墟上轰出大片烟尘。 与此同时,另外四名修士从三个方向火速将新人类包围在中间。 冲在最前的一名大汉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长柄战斧,在靠近新人类十米内时,大汉手中灵光一起,真元注入战斧的一刹那,前一刻还是破败不堪的战斧,此刻似乎从内到外的燃烧,快快锈迹脱落,显露战斧如岩浆的体表,一缕缕火流光缠绕斧身,随着大汉一斧挥出,汹涌的火浪瞬间就吞没了新人类。 身处火浪中的新人类不显慌张,踩起一块腐朽梁木,再一记鞭腿踢向持斧大汉。 梁木眨眼间被一斧劈开,大汉身影再度逼近三米,长柄战斧刃口上灵光闪耀,周遭的残存的灵气疯狂用来,顷刻间,斧刃竟红得鲜血欲滴。 大汉身形一转,甩动战斧挥出一道血红斧芒,裹挟大杀四方的气势扫向新人类。 新人类金属面罩下的双眸瞳孔一缩,全身天玑甲剥离身体,化为一面盾牌挡在身前。 然而下一刻,黑曜石般的盾牌在斧芒面前如豆腐般切断,斧芒去势不减,眨眼连人一同腰斩。 然而奇怪的是,这个新人类的伤口处,居然没有滴血流出,而且整齐平滑,宛如镜面。 大汉这一斧不像劈在人身上,更像腰斩一具纯银雕像! “好!” 右侧一名修士箭步冲至,甩手数张符箓飞出,飞快贴在被腰斩的新人类四周。 “起!” 符箓修士印决一掐,口中一喝,几张符箓立刻喷涌出道道光丝,结成鸟笼般将新人类困在其中。 另一侧,又有一名修士冲到近前,口中喃喃自语:“一气化道,万灵归墟,破天之印,降!” “轰隆!” 鸟笼上空一道晴天霹雳笔直劈落,将灵符光丝冲散同时,也淹没了倒在废墟上的新人类。 “这,这下死了吧。”大汉将战斧往身旁一磕,扶着斧柄气喘如牛道。123文学网 持残剑少年走来,盯着滚滚尘土道:“没,此人能力非比寻常,不过,就算不死之身,我也与办法!” 少年说完,抛出手中残剑,双臂一错,残剑一分为七,飞入烟尘中,只听“当当……”七声,施展降雷术的修士立刻就是一道掌心雷过去,随后再一挥袖,一阵狂风将烟尘吹散,显露出一滩银水,而银水边缘居然能看出有手脚和肉块的形状,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还有一颗流淌着银水的头颅。 此头颅半边脸已经凹陷,另半边还能看出是张人脸,即使如此,依然能看出其容颜极佳,受伤前,必是一位绝代佳人。 就算伤成这样,这个女人居然还没死,仅剩的一只眼眸还流露出坚强、倔强和不屈的精神。 她在努力恢复,只要给与时间,被雷霆轰成一滩银水的躯体会再度聚拢,结成她的原来样子。 可惜,此女残破四肢,头颅,疑是心脏丹田之处,皆被一柄残剑钉在地面,七剑之间,电弧穿梭,剑刃之上还泛起如毛发的电丝,不断往银水和躯干中注入,使得银水无法聚集。 “萧姝,你认命吧。”最后一个人走到近前,他却不是修士,而是一个新人类! 可以说此人跟张天流也算有过接触,他就是前不久,跟一个叫萧飒的青年,在四号补给站吃午饭的眼镜青年。 “交出血珀阳魂,我让你少受点痛苦。” 即使被毁半张脸,萧姝仍能开口说道:“沙振洋,你想过背叛的后果吗。” “最多不过一死,我的确怕,特别特别的怕,我如果不怕,我会背叛吗?” 沙振洋再度走近萧姝,一直来到她面前。 “如此近距离看着现在的你,就算是现在我依然感到很心痛,你太出色了萧姝,一个大院的孩子,在你面前我们都无比渺小,以前是,现在还是,恐怕以后还会是,你的光芒永远盖着我们,即使到了现在你依然顽强不屈,换做萧飒,只会跪我面前痛哭流涕,你连你家唯一男丁的风头都抢,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你就不能让我们活得轻松点吗?爬那么高,那么快,快连背影我们都看不到了。” 萧姝冷漠道:“原来你是这么卑微的人。” 沙振洋身体一僵,突然愤怒的摘下眼镜,怒道:“我卑微!是,我是很卑微!我不卑微我不会背叛,但这又如何?我依然好好活着,有诸位高人相助,无需多久我也将迈入长生殿堂,千年,万年,十万百万千万亿万,只要能活下去卑微又如何?你呢,在不久将来就会被人忘却,什么都不会剩下,这就是你的高傲?它能给你什么?一个不屈的灵魂,坚强的意志?还是别人眼中无法企及的高山?哼!” 沙振洋转身,抬手操控碗口表道:“我知道你不会妥协,就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说完,他按动耳机上的绿色按钮,之前张狂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道:“紧急情况,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听到消息的请立刻赶到坐标地点,我与萧队长遭到埋伏……”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萧姝语气冰冷下来。 “废话,我心里……嚯,谁啊这么快,吆,好巧不巧,你弟。” 萧姝终于变了表情,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惊慌失措,而是更狠厉与阴冷! 沙振洋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寒。 “都到现在了,你还能做什么,你只有恐惧,你更该想我求饶!” “行了,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向你低头,省点力气。”少年说着,对符箓修士使了一个颜色。 符箓修士甩手打出两张灵符,分别飞向持斧大汉和雷法修士二人,两人将灵符往身上一贴,身体逐渐透明,最后消失在原地。 第一二二九章 血珀阳魂 萧飒盯着表屏,根据坐标赶到了废墟,可发现的只是一些尸体,没有看到大姐和沙振洋的踪迹。 放眼望去,整片废墟全是损毁的建筑群,如一座座小山包望不到尽头。 萧飒焦急的叫道:“沙哥,沙哥,你在哪?我到了。” 不一会儿,耳机里传来沙振洋的声音:“我们就在废墟下面,我正护着队长,她受了重创,伤口一直被齐强酸腐蚀无法恢复,你快来将她带走!” “下面?哪里啊?我找不到怎么办啊?” 萧飒焦急的来回寻找地穴,可是这里的砖瓦碎木太多了,也不知为何,这么多年也没有长青苔,否则听过被人踩踏的痕迹,也能分辨准确位子。 此时,通讯设备里,其余银刃组员也在交际的交流中,附近的人只要没有跟修士方交手的统统赶往这里。 通过他们的交流,沙振洋很快找到时机,二话不说,直接提示残剑少年拿人! 少年一笑,一出手,便是杀招! 残剑带起一抹流光,凛然的杀意猛然爆发,萧飒根本无法反应,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附近一直隐藏了一个人。 萧姝就躺在萧飒的不远处,周身有符阵禁锢,莫说声音无法传达,连气味都不会泄露一丝,却能让她清晰的看到一瞬之间,萧飒的无头尸体跪倒在了她面前。 萧姝瞳孔一缩,一股强烈的怒意喷发开来,被七剑钉住的残肢先后崩碎,散成无数滴水银击打在符阵上,激荡起一阵阵电弧线网,始终没有一滴水银能穿过符阵。 “哼,任你本事大过天,也休想逃出我们的禁制。”符修冷冷道。 “没错。”得手的少年走回来,手里捧着一团灵光,而灵光中,仿佛与一道虚影在漂浮。 “你不是不交出血珀阳魂吗,那就让它吞噬了你兄弟的魂魄,那他就不是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了,而是彻底被抹得一干二净!” 少年说着,便将禁魂灵光投向符阵。 符修没有解除符阵的意思,灵光如果接触到符阵必定溃散,那么里面的魂魄必然被符阵雷光劈得魂飞魄散。 但是,符阵里的萧姝拥有血珀阳魂! 得到时,萧姝并不知此物是什么,只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迫使她必须得到。 可得到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同时被盯上了! 不论是血珀阳魂散发的吸引力,还是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交出血珀阳魂。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也是对的! 因为如果她交出血珀阳魂,她已经死了! 不论她与修士的战斗是赢是输,最终她都会被这些修士的元神侵入灵台,那才真是死也不知怎么死的! 有血珀阳魂在身,修士元神就不敢靠近她,因为一旦靠近就会被吸入血珀中,至于吸入后会怎样,萧姝一直不清楚。 可这一刻,她明白了! 一旦萧飒的魂魄被吸入血珀中,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住手!” 萧姝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内心的软弱。 少年伸手回抓,眼看即将撞到符阵的灵光又飞回了少年掌心。 “交出来吧,或许你们的人还能少死几个!”vp 少年言下之意,要萧姝趁银刃组的人还没赶到此地前,把血珀交出来,不然不论来了多少,都不可能是他们几人的对手。 萧姝妥协了,水银飞快的凝聚成人形,化成萧姝。 她伸出手,手掌上本来无一物,但突然就从肉里冒出一粒血红小珠子,很不起眼,却能让四名修士目露贪婪之色! 他们可都是经历了数万年,甚至更长久的修炼界强者,可以说每个人曾经都纵横过一方,为某一界的主宰也不一定,但在血珀阳魂,他们成了一头头饿极了的狼! 萧姝不清楚此物价值,他们却最是了解。 此物乃是无数魂魄凝结的结晶,说起来好像没什么诱惑力,不就是魂魄吗,世间从不缺少此物,每天都有数不尽的生灵死去,收集起来凝炼成晶即可。 但这是最错误的想法。 那样炼制出来的只是血珀魂晶,而且随意收集的魂魄,品质参差不齐,难登大雅之堂。 阳魂啊! 这是只有修炼出元神,并元神溃散,分而阴阳,保阳去阴凝炼而出,可以说是用了精华中的精华。 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古仙门遗迹,也是上古战场,光看战斗后的废墟他们就能推断当年的大战有多激烈,别看是一些破砖烂瓦,在曾经,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秘法炼制,并有禁制守护,如今,失去了所有灵性,风化多年,一个小孩都能踢得碎。 但凡这样的地方,必然飘荡了无数冤魂厉鬼,然而没有! 他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阴气。 起初还以为,被当地的修士给收了。 不曾想,竟是被炼成了血珀! 究竟是人为,还是在天地中自然而成,他们已经顾不上了,人为也好,自然而成也罢,其加之都是能让他们豁出命去夺取的东西。 因为只要得到血珀,炼化里面的阳魂之力,无需多久,他们的元神就能恢复巅峰状态! 巅峰啊! 这里的修士曾经不是圣人就是半圣,元神如果能恢复巅峰,无需肉身,以元神之力就能平了这个世界。 少年兴奋的刚刚迈出一步,边听符修道:“你想干嘛。” 少年一愣,看向符修,随后笑道:“老规矩,平分。” “不急,先解决后患再说。”雷修也走出来道。 大汉哈哈一笑,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接下来不是还有人来吗,咱们就比一比,不论来的是这帮小崽子,还是别的修士,谁杀的人多,谁就最先享有血珀。” 符修笑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一来扫清障碍,二来也公平,三嘛,血泊虽然魂力充沛,但很明显不够我们一起使用,平分的话,咱们连半圣都进不起,肯定需要一两人心甘情愿的放弃!” 少年皱眉,摇头道:“玩得太大了,多少道友进来此地,你们不是不清楚,要让他们得知我们手里有血珀,你说我们还有胜算吗?” “那也不能平分,这样吧,一个小时为限。” 符修提议完,雷修就摇头道:“等会儿不是有人来吗,我们抽签跟他们一对一,就比谁杀得快!如何?” 大汉第一个叫道:“好,我赞成!” 少年一笑,点头道:“我也没意义。” 符修却眉头一皱,有些不乐意了! 第一二三零章 送上门 萧姝看着这些人恶心嘴脸,心里立刻不觉敲起了算盘。 可没等她想到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办法,符修等人就开始了传音:“这可不行啊,咱们鹬蚌相争,给他人得利,到时候哭都没地方述去。” 少年也笑道:“我等曾几何时也都是得利之人,自然会小心,不过再小心也难保出问题,毕竟现在的修为是在太低,而且一直留着这丫头也是个麻烦,不过强行杀她她肯定会捏碎血珀,散了魂力咱们就白忙活一场了!” 符修传音笑道:“可不是嘛,趁现在有她兄弟魂魄在,先让她把血珀叫出来给沙振洋保管如何?” “我没异议。”少年算先答应。 雷修和大汉思虑一番,也点头道:“好,我们也没有异议。” 符修淡淡一笑,直接对萧姝道:“小丫头别想什么鬼主意,先把血珀交出来吧。” 少年冲着沙振洋道:“你去拿。” 沙振洋一愣,他们这些没有修为的人,无法听到修士的传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仙人们的用意,笑了笑走向萧姝道:“我真的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特别想杀我,而且不惜一切代价,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把血珀放在地上,你退后。” 萧姝一声不吭,把血珀扔到靠近沙振洋的符阵边缘,自己也退后到了另一边。 符修挥手解开部分禁制,沙振洋眼疾手快,瞬间把血珀抓了出来,同时跳开,防止萧姝的水银从禁制缺口射出来,将他击杀。 心思谨慎到这种程度的沙振洋在得手后,难免更显得意,正当他又要得意嘲讽萧姝一番时,忽然间,一道黑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下一刻,沙振洋连痛都没有感觉到,就看到自己抓着血珀的手掌从手腕上脱落,紧接着一道血箭喷涌而出。 “啊!!” 沙振洋惨叫间,其余人也是面色大变。 “你敢!” 少年、大汉和雷修异口同声,全都暴怒异常的怒视飞快远去的符修。 “抱歉了三位道友,轮杀人速度,我岂有诸位效率,你们如此明显的要将去逐出游戏,我也只能自由多福了!”一遍嘲讽,符修一遍在逃亡的路上撒下一张张符箓,迫使三人不敢尾随他追来。 眼看到手的血珀就这样溜走了,三人岂能罢休,顾不上惨叫的沙振洋和被困在符阵中的萧姝,三人各展本事,稍微绕开百余米便火速追向符修。 沙振洋见势不妙,抓起落在地上的手掌也跑了。 萧姝皱眉。 虽然三人的离开对她而言再好不过,但是萧飒的魂魄可是一直在少年手里! 符阵还有残余力量,一时半会解不开,怎么办?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废墟边缘,三名新人类结伴而来,根据沙振洋提供的坐标,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被困符阵中的萧姝,还有旁边倒在血泊中的萧飒尸体。 三人愕然,紧着便有一人怒骂起来,其余两人则悲痛的询问萧姝情况。 “什么,沙振洋居然背叛了我们?” “那小子呢?告诉我队长!” 萧姝摇摇头:“不用理会他,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队长,那你现在怎么办?”一个女队员焦急询问。 之前怒骂沙振洋的男子看了一下符阵后,二话不说伸手触碰了一下,顿时被电得浑身僵直,好在有内外甲护体,不然他已经见了阎王。 “你们别管我,时间长了我自由办法,当务之急,你们去追那三名修士,切记不可靠近,只要时刻告诉我他们的坐标即可,我料定他们三人会自相残杀,结果如何不重要,我只是想从他们手里拿回萧飒的魂魄。” “好,这事交给我们吧,另外小珏你留下保护队长,我和常瑜去追他们。” 两个男人一走,小珏就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尸袋,悲痛道:“姝姐,萧飒他还有机会活过来吗?” 要是以前,小珏再笨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身首分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 但现在世界大变,许多神奇的人出现在九州,他们未必就没有办法。 萧姝摇头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拼死也会救回萧飒。” …… 张天流一身被黑皮包裹的严严实实,奇怪的是,他没有感觉闷,但确实感觉到了一种果奔的别扭感! “防御力的确不错,普通武徒持光刀剑就想破防几乎不可能,只是对钝器效果不大,而天玑甲恰恰能很好的对抗钝器,两者结合到是不错,可我干嘛要穿两件呢?多此一举嘛。” 想到这,张天流就开始对二合一进行深入研究。 然而没等他研究明白,突然地窖一震,无数碎屑从头上洒落而下,把张天流给呛得连连咳嗽。 “靠,谁啊这是?”张天流仰头,透过厚厚的地窖,他依然能观测到地面上的真气。 “一下来了四个修士,还打起来了,有意思。” 张天流并没有多上心,这种事哪里不发生? 可是他不想理,别人可不给机会啊!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把张天流烦的不行,可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就跟修士动手是很不明智的,而且眼下的情况又很特殊,他一路面,说不定就被集火了。 即使他能摆脱一时,对方也会认为他有点本事,可以利用,然后进行拉拢,拉拢不成就祸水东引,总之,在他身边打来打去,他不出手能活吗!出了手未必能立刻解决战斗,搞不好陷入持久战,再引来更多的修士,真就呵呵了! “炼破符的,留下血珀,饶你不死!”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从上空传下来,把张天流弄得一愣。 血珀? 什么血珀? 普通血珀肯定不会入修士法眼的,那肯定是灵性之物,而这里的灵性之物,加上血珀二字,还有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一个鬼影也没见着,张天流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人在这里炼魂啊! 虽然不知道对方炼到什么程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能让曾经圣境的人如此疯狂,肯定是好东西! 第一二三一章 终究没躲过 这送上门的好东西,也足够让张天流冒险出手一次。 可他前思后想后,又感觉没必要。 这东西对别人有效,对他没效啊。 修士吞噬血珀恢复元神,他吞噬血珀恢复什么?什么都恢复不了,只会把魂魄给撑爆了,那么这样一来血珀对他的价值就是微乎其微了。 所以,张天流还是老老实实的研究双甲合一。 可上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影响张天流心绪,而若动用他的一丝真气画下隔音符语,上面的家伙肯定会察觉真气波动,那更麻烦。 “试试这个。”张天流拿起战衣表,设置了片刻,表带内立即涌出黑液化为耳机。 戴上耳机的张天流感觉真个世界都舒坦了。 “a,来一首音乐,随机就行。” 已为你启动 “a,现在开始记录我测试的每一项数据。” 记录模式已开启 张天流能力在身,过目不忘小意思,但也有一个致命缺点,读取效率。 有修为在身不觉得,没有修为的他,想要从记忆里找到过目的场景很耗时,而且时间隔得远就越耗时,不如记录下来,需要的时候少一眼,过目的熟悉场景也会瞬间出现,并且关联的场景也能快熟回忆起来。 与其说记录,不如说留下快捷方式。 “破画符的,都到这一刻了你还不交出血珀。”上方,交战修士边打边废话,听似没什么用,实则大用途! 死于话多的反派,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张天流的废话就不必说了,拿这位游说的雷修来说,他的话中就隐藏了细微的法力! 法力是极为容易被混交的力量,张天流多年修行的经验中,论术法,就要分术与法,两者是有区别的,术包罗万象,如火球术和剑术,差异极大的两者皆可以术称,但也因此,术其实是死的,剑术就是剑术,它只有一招一式,想要剑术活过来,就需要法! 用法得当便是这个意思。 初学者,学的基本都是术,习得术后加以思考,灵活运用,最后得到自己的用法,这才是真正的术法。 而在修炼界中,法力是由真元结合术再增加自己领悟的道,没有自己道的术,放出来只能称之为灵力,得道后,才可成为法力。 而神通的力量源泉,也是法力。 因为法力是活得,它可以千变万化,点石成金,也能细致到肉眼难辨,元神难鉴。 此刻雷修的喋喋不休,便是施展一种无法看到的攻击。 符修并没有察觉,只当是雷修想影响他的心绪,让他思维在逃与战或降之间不断徘徊,最终错过执行的绝佳时机。 如此普通的心理战他岂会上当。 可是他错了。 没过多久,他就察觉了身体的异样! 疲惫,严重的疲惫感令他动作迅速缓慢下来。 “你做了什么!” 雷修也不隐瞒,笑道:“呵呵,区区雷法疲极,见笑。” “你居然能动用法力了!隐藏好深啊!”符修立刻用两张灵符往身上一贴,一面抵挡雷修法力,一面隐身起来,即使这样的隐身无法瞒过三人的元神,不过他们想瞬间捕捉到他的准确方位也不容易。 掌握毫厘偏差,可是同阶生死战的致胜法宝。 “躲,你能躲过我的剑。” 少年如贴地飞行,手中残剑划破空气,斩出一道残月剑芒后,一脚踏地,身形翻飞而起,人在半空中又是三剑斩出,道道残月剑芒逼得符修无处可躲,唯有祭出兵器硬抗。 可这一抗,正中少年下怀! 只见少年一个箭步踏出,脚下大地轰然爆碎,少年身影闪烁一下,瞬间出现在符修面前! 而此刻,符修正好挡下了最后一记剑芒,身影还在虚浮不定中,少年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残剑精准的落在符修抬起的一根钢鞭上。 “镗!” 震耳的铁兵交击令符修眉头一皱,心绪有些不宁。 反观少年是一脸享受,嘴角一翘,手臂一抖,在瞬息间便攻了三剑。 “嘡嘡噗!” 只听声音,大汉和雷修就知道,前两剑符修顺利挡下,但第三件不用看也判断出他受伤了! 果然一抹血花从符修肩部溅出,他的隐身灵符也在这一击中被破了。 “拼剑!” 符修大骇。 他一个画符炼阵的,跟剑修拼剑,多少命也不够赔! 瞬间反应过来的符修立刻挥出一记钢鞭,想逼退少年,却反过来被少年残剑一碰,这一击力道不大,交击声远没有第一极时强,正常情况下,少年残剑必被符修全力一击的钢鞭击飞,可是只见少年手臂一抖,残剑在与钢鞭碰撞瞬间,便从上方翻阅过去,打了几个旋转到了钢鞭后方! 而少年也在同时下蹲一尺,猫腰前冲一步,抬手就反握住了旋转落下的残剑,下一刻,他出现在了符修身后。 符修难以置信的低头,望着腰部在慢慢错位,不一会,他便上下分离倒在破损的宫殿中,肠子血水洒了一地。 “不!” 符修的惨叫不仅从口中怒啸出来,还包括了他的元神! “你个符修跟剑修拼近战,不是找死是啥。”大汉哈哈笑着,一跃跳到符修尸体旁,戏谑的盯着他在挣扎的元神! 符修元神没有被少年控制,而是被血珀阳魂控制了! 他元神昔日的确强大无比,但在混沌中漂泊太久,元神能保持下境七阶已经很不错了,但这个级别在血珀阳魂面前不堪一击,没能抵抗多久,整个元神就被血珀吸入,在也没了重生机会。 大汉急不可耐的弯腰,可没等他拿到血珀,他的动作就僵硬了。 “怎嘛?不让碰不成?”大汉一动不动道。 大汉两边,一个是剑指他的少年,另一个是手中闪电跳动的雷修,似乎只要大汉敢触碰血珀,符修就是他的下场。 “咱们僵持下去,谁也讨不得好处,不如这样,还是刚才的规矩!”雷修笑道。 “没异议。”少年收剑,轻抚剑刃,对剑身上的锈迹斑斑丝毫不在意,反而眼力有一种欢喜。 “我也没异议,只是咱们都来到这里了,那些家伙肯定不敢追,我们到哪找人?而若吸引到太多人也不好吧!” 雷修笑道:“这不是问题,不能同时面对三个,那就一个个来,到时候比比用时就行,不过前提是遇到的对手不能挑,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没异议。”少年还是笑道。 “我也没,不过谁先?另外血珀咋办?咱们总不能丢在这里不管吧,总需要一个人……” 不等大汉说完,雷修打断道:“不急,先让我解决了我的目标再说。” “嗯?你的目标?” 大汉和少年都是一愣。 雷修冷笑道:“这下方雷磁波动瞒得住你们,可瞒不住我。” 此言一出,雷修闪身出现在地窖路口前,下一刻身形就消失不见。 第一二三二章 充电宝 少年和大汉对下面有人这件事都很惊讶。 他们虽然元神强大,但也不是时刻外放元神之力感知周遭的,可不要当元神之力不要钱,元神之力恢复起来比真元慢多了,能提供元神恢复的丹药又十分稀少,因此只有在战斗,逃跑,追杀的时候才会释放元神之力。 而现阶段,他们的战斗根本用不着元神之力,加之在九州恢复元神更是难上加难,谁没事会浪费元神之力感知周遭啊。 少年讥笑道:“可怜的家伙,肯定时用了现代装备,说不定发现我们动静后,正在联系他们的人呢,却倒霉的遇上放雷的,这下怕是尸骨无存咯。” 大汉也乐道:“嘿嘿,这更好,那样我们就不用乱跑了,等那些什么劳什子的新人类来送死即可。” 相对于修士,大汉更乐意对付新人类,毕竟杀起来简单。 至于萧姝,那纯属一个意外。 谁能想到这个女人的能力是不死能力,除非用元神攻击,但是当时她有血珀啊,用元神攻击纯属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现在好了,有人通风报信,等来了几个新人类,他们随便挑一个迅速解决就成。 少年道:“放雷的没说用时问题,也不请我们去观摩,看来这个目标他不当真,而是算到对方用电子仪器,肯定是新人类,到时候再挑比去杀没见过的新人类好多了。” 少年的话不无道理,毕竟新人类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万一又来一个萧姝怎么办?雷修岂不是亏死。 “那我等会儿就挑第一个来的新人类,你可不要跟我争啊。”大汉嘿嘿笑道。 “先手必输,这都不懂。”少年冷笑,抚摸残剑又道:“主角,总是最后登场的!” 两人有说有笑了三分钟,渐渐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大汉意识到不对劲了。 少年也眉头紧锁:“不对啊,放雷的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把一个人干掉,除非……” “被反杀!” 大汉抢答后,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不祥的预感。 想去观察,血珀怎么办? 谁去看,谁留守保护血珀成了一个问题。 两人都信不过对方,这也是雷修敢放手的原因。 现在却成了反制他们行动的祸根。 “我去。”最后还是少年开口。 此事可不能无视掉,更不能脱下去。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表态,东西我拿着,但我会跟着你怎样。”大汉提议道。 “随你。”少年握紧剑,走向地窖口。 大汉抓起血珀,还不忘把符修的灵符袋收走,这才不紧不慢的跟着少年来到地窖口,看着下方长长的石梯通向黑暗,两人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修为在身时,他们可不怕这种地方,但现在若不小心,很可能阴沟翻船。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这种时候应该离开! 虽然九州没有修士,而这个古仙门遗址也废弃多年,到现在也没出现一个像样的修士,但难保不会出现万一! 如果对方是故意放出雷力,引雷修下去入套的,他们此刻下去多半凶多吉少。 “走,走吧!”少年吞咽道。 “去,去哪?”大汉装糊涂。 “当,当然……这颗血珀力的魂力,足够咱们两恢复巅峰了,如,如何?” 大汉听完,再看少年,他是头一次看到少年脸上露出一丝不安表情的。 这个剑修,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绝对的自信,仿佛只要手里有剑,他就能力敌天下群雄。 但在这一刻,他脸上表情明显是怕了! 说实话大汉也怕啊! 就他们来到地窖口观察的这段时间,距离雷修下去已经过了五分钟! 五分钟啊,以雷修的速度,加上强大的雷系法术,别说一个新人类,十个都杀了。 除非是不死能力者,但这样的几率也太小了吧,何况真是不死,弄惨了带上来大家研究研究怎么杀死多好。 雷修是凶多吉少了! “嗯,走吧。”大汉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下去一窥究竟。 就在两人立刻的时候。 地窖下。 雷修浑身哆嗦道:“饶,饶了我吧大仙!” “那怎么可以,正好手机没电,你这送上门的充电宝我怎好意思拒绝。来吧,朝这里来道掌心雷。” “可是我这样……”雷修盯着身上一环环旋转的符语。 “哦,忘了你没法动了。”张天流走近雷修,看似正要解开,却又停手退后一步,抚摸下颚道:“不行啊,放了你你就跑了,那我找谁充电去。” “不,我绝对不跑,而且我能对天发誓,帮大仙把电充的满满的!” 开玩笑,在这位爷面前,他要能逃走,那天地间的等级法则就不存在了。 当然他不知道张天流是谁,但是刚刚被不动符语控制的时候,他直接用了元神攻击,这不用还好,用后了,鬼知道他的一缕元神在张天流的灵台里看到了什么! 就连他自己,也仅仅有一瞬间的片段,然后那一缕元神就被灭了!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片段,让他知道眼前的青年有多可怕。 “其实也不用你自己动手,我帮你。”张天流说完,笑眯眯的上前一步,手里多出几根黑针,毫不客气的扎到雷修丹田上。 “大仙你干什么?”雷修慌了。 “帮你提气,运气……”说着,张天流又扎了几根下去,手里黑针没了,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挥挥手,身后桌面上的碗口表立刻飘出几缕黑线,到了张天流手里后,化为一根根黑针。 “气走络肺,上通迎香,下走商阳,如此运转手阳明大肠经的小周天……”张天流说到这时,也落下了最后一针,顿时“轰隆”一声炸响,一道掌心雷从雷修掌心劈出,精准的打在了天玑炼灵炉中。 “喏,这不就成了么。” 张天流的笑容落在雷修眼里,怎么看怎么恐怖。 就对方的这一手,别说见了,他过了几万年就没听说过。 外人怎么可能只用针,便能把他的掌心里逼出来呢? 如果这么简单,那么傀儡术还用什么木头啊,铁石啊,干脆全用人算了,何必花费巨资去炼制。 让雷修恐惧的还不仅于此,他发现他体内的气再也不受他控制,而是被张天流控制,只要张天流不拔针,他的气就会源源不断的化为掌心里劈进那个黑炉中,用不了多久,他就要一滴不剩了啊! 念及此,雷修欲哭无泪的心道:“此人究竟是什么人啊!这次,恐怕我真要活活被榨干而亡了,救命啊!剑道友,斧道友!你们两位就不能下来救救我吗?我让你们看管血珀,是何等的信任啊,你们却毫无道义,弃我不顾,呜呼哀哉……” 第一二三三章 打造百亿符文甲 银蛇般的掌心雷源源不断注入炼灵炉中,使炼灵炉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快。 “三万转了,应该能炼制了吧。”张天流观察片刻,正准备将一块天玑部件投进去,突然,掌心雷竟减弱了一分。 张天流皱眉间,掌心雷又减一分,这下这剩八成力量了,而且看样子很快就会彻底力竭。 “没想到你如此外强中干,这可不行啊。”张天流指尖多出两根黑针,头也不回甩到雷修身上,雷修瞳孔猛然一缩,一股怨恨与悲催油然而生。 被黑针扎入体内的雷修,其掌心雷再度变强,而且比刚才更胜三分,但不同的是,这道掌心雷从最初的银色慢慢变成粉银色,之后又渐渐泛红,最后居然变成了妖异的血色! 不用想也知道,雷修的潜能被张天流强行逼出来。 此法短时可以,长时必对肉身损耗极大,甚至生命枯竭! “放心,你这么好用的蓄电池,我可舍不得用坏。” “你还是杀了我吧。” 雷修已经绝望,只求一个痛快。 “瞧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这人很讨厌杀生的,何况还是如此有用的你,爱护还来不及呢。” 雷修听后,顿时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才不是人话吧!” “不,很人道,至少留你命在,要是咱们对调,我已经死在你手里了,死了可什么都没了,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努力活下去吧。” “你这个畜生!” “夸奖的话少说,我这人很谦虚的。” 张天流说完,指尖真气吐丝,飞快画出一篇符语,说是快,但与曾经相比起来真如蜗牛漫步,简直是手写跟印刷机的差距,但好在能趁真气丝挥散前写满一篇,随后将雷修嘴给堵上。 丢了一块天玑部件到炼灵炉中,张天流在观察变化的同时,又控制一部分纳米战衣在炼灵炉外待命。 忽然,张天流瞳孔一缩,纳米金属猛然钻入炼灵炉,将溶解到一半的天玑部件缠绕住,仿佛在吞噬,其实是在融合。 一个小时后,雷修已经奄奄一息。 张天流则盯着桌面上三块铁疙瘩,这是成果,融合度皆有不同,第一块融合度25,第二块50,第三块75,张天流不是不能融合出更高的金属,只是超过75后,内部材料开始受损,80后,丧失部分功能,到了90以上,可以说成了一块废铁。 “75主内,25主外,只有50内外兼容,防御高于外甲,低于内甲,拥有两者特性,但变化速度变慢,有时候足以致命,这可算不上提高,只能是弊端转移,还不如同时穿两件,不过嘛……炼制我需要的设备应该不成问题。” 张天流拿过碗口表,一边快速操控,一边语音操控天玑,让两者将三块合成金激活,重新用符语编程。 当雷修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诡异的符文光环消失了,而张天流一直专注的在制作,发现他醒来也没在意,头都不回。 雷修当然想跑,可是早被掏空的他浑身无力,且酸痛肿胀,呼吸稍重都伴随撕心裂肺的痛楚,怎么跑?让元神跑? 如果在九州,元神跑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但在这里,元神一旦离体会面临很大风险,最怕的当然是遇到修士,其次是持有类似血珀阳魂这种玩意的人。 见张天流没理会自己,雷修乐得有时间恢复。 半天后,雷修终于能勉强的吐纳了。 一天后,雷修身上疼痛已经得到缓解,脸上也有了一丝精神。 而这一天里,张天流一直没有管他,仍旧专心致志的鼓捣他的装备。 雷修也看出一点门道,张天流像是在制造科技产品,但似乎比目前科技更高明。 “大仙果然厉害啊,随便制作一点小玩意,都能远胜九州科技。” “远胜!截然相反。”张天流头也不回的笑了笑,一边制作一边道:“你不要小看地球的科技,很多方面他们远胜过我,就拿我刚刚制作的光刻机来说,只能将符文缩小到三万纳米,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人类技术远胜你四千多倍?”雷修不确定的问。 “没这么大,因为我制作的是符文,不是晶体管,不过差距的确恐怖,但如果我的战甲炼制好,跟目前的天玑甲与战衣的差距也很恐怖!” 雷修对此就不懂了,只是感到很牛逼! 毕竟是0.03毫米的符文! “这么小的符文有用吗?”雷修虽然是主攻雷法的战斗系修士,但活久见,对符文的了解远胜下境符文师。 “单个的确没多大用,但如果是百亿呢。” “什么,百亿!你要在你的战甲上刻百亿个符文?这怎么可能。”雷修骇然问。 “我的表面面积是一点六平米,也就是一百六十万平方毫米,而每平方毫米能刻三十三个,如此一算,刨去零头都五千万了,我还没算立方呢,零点零三立方毫米能刻六个符文,一立方米就是两千亿,当然我的战甲用不了这么多,涂层半厘米的皮就行,在加一些部件,东拼西凑到百亿符文我就心满意足了。” 雷修咽口唾沫问:“你没发疯吧?” “呵,这还没天上星星的零头多,而构建这一方宇宙的大能,你说人家用了多少心思。” “天地本就是自然孕育,我可不会相信九州神话那般,一斧头劈出来的。” “看来你是个不注重细节的人,白修这么多年了,真不知道你在追求什么,长生?” “呵,那你追求什么。” “活着。” 雷修无语,这特喵的跟老子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张天流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笑道:“你活是为了活更长,我活是为了更长享受,难道你没有觉得,之前的你除了修炼外再也没有别的事可干了吗。” “废话,要干了别的,能有如今……之前的修为吗,只怕早已掩埋黄土之下。” “所以,你最后得到了什么?” “我……” 雷修当真无语了。 “圣境寿元可说是无穷了,小千世界灭了几次都死不了,你说你拿出三五百年,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它不香吗?可是执念啊,修为越高,经历越多,欲望就会越来越少,偏偏对修炼的执念只增不减,从而陷入一个怪圈中,周而复始,那不是我想要的。” 张天流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狠狠咬了一口,再喝下一口绿茶,美滋滋道:“这才是我想要的,拥有七情六欲的长生。” “如你这般,只怕千年便寿终正寝了。”雷修鄙夷,但却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也饿了啊! “真能寿终正寝我很满足了。”张天流吃完后,从包里又掏出一份干粮抛给雷修,拍拍手道:“行了,咱们无须影响各自的道,你抓紧时间恢复,稍后还有一堆工作要忙。” 雷修闻言,本来细嚼慢咽的他,突然狠狠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如啃张天流血肉般用力咀嚼。 第一二三四章 已成传说 三天之后,张天流手掌上悬浮了一块仅仅一立方厘米的黑色金属块。 为了这么一点东西,不仅把张天流来到仙宫搜刮的全部材料用光了,连从雷修身上搜刮的材料也用完了。 可也就是这一点东西,让雷修的内心感到震撼。 “太神奇了!它还能做什么?”雷修忍不住问。 “护神符文,结界符文。” “原来是这两种高阶符文,加上刚才展示的强化,极速,治疗与那什么……叫什么了?噬灵的那个……”雷修突然想不起了。 “饕餮,此物乃是我们九州本土的器纹,我做了修改后,制作成炼灵符纹,通过它吸收的灵气注入五大符文中才能持续运作下去,不过在无边海能不能用还是未知数。” “我觉得可以把护神换成灵觉,如此即使没有器灵也能闪避许多攻击,毕竟是护甲嘛,何况我们元神如此强大,在这一界中少有对手,即使真来了上境修士,也无法攻破我们成熟的元神壁垒。” 雷修的提议的确不错,但张天流需要吗? 不需要! 一来他正在编写极限体程序,闪避什么的那有他的极限体方便,二来他的元神不在地球,能保护一时,护不了一世,他用主神防御一两招还行,一旦面临对手的连反狂攻,对他自身的影响越来越多,最多一分钟就会进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窘境,若再延长到两分钟,不用对方攻了,他自己的魂魄就会被主神的元神之力冲散。 他可不是魔元神,人家降临五地时至少都是圣境元神,甚至造化都有可能。 当然这事不可能向雷修解释,他随口说道:“我造的东西又不是给我穿。” “也对,这种东西只要低阶材料够多就能量产,护神正好用以抵抗魇鬼。” 雷修他们这些修士,对魇鬼可不陌生,混沌对他们元神的伤害,远不如魇鬼来的大,多少强大的元神在靠近恶海时,被魇鬼撕碎吞噬,悲催而亡。 距离恶海入侵,也不久了。 雷修来此搜刮,也是为了快速提升上去,具备对抗魇鬼的实力。 可仙宫破落的景象他看到了,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想在一两年内提升到小五六境根本不可能,就是小二境都有点悬,那么想要在第一波魇鬼入侵中活下来,他能指望的还真只有张天流了! “大仙需要什么材料,我给你弄!”雷修不羞不臊道。 张天流苦笑道:“我还有的挑吗?” 言下之意,什么都要! “我这就去,放心,我绝对不会跑!”雷修拍胸脯保证道。 张天流更是爽快道:“嗯,小心点。” 雷修点头一笑,转身往外走时,突然愣了愣。 “我怎么感觉入套了?” 回想碰到张天流开始到现在,雷修发现他的确是入套了!居然自愿给这个之前还想扒皮抽筋的畜生打工。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如果不帮张天流打造出百亿甲,他在魇鬼入侵中活下去的几率百分之一都不到。 “大仙,在下苗于淳,原南罗崎厦飘雨山的一名小修士,不置大仙可否吐露真名?” “南罗崎厦……南天涯?”张天流回头蹙眉问。 “嗯,确实被外界称作南天涯。”苗于淳点头道。 张天流转回头,继续工作,口中笑道:“圣境在南天涯居然还是小修士,莫非那里圣人遍地走?” “并非如此,南天涯跟别的地方一样,也是普通生灵居多,我只是出生在南天涯,成为修士后一次外出历练时得罪了一些人,被迫逃出南天涯,浪荡至今,还未请教大仙名讳。” 吐露名字和来历,是他们这种散修最忌讳的,一旦言明也就说明信得过对方,苗于淳自然也希望张天流能信得过他。 可惜让他失望了,想博取张天流的信任,那真是比修炼到造化更难! 不过张天流却很无所谓的道:“雾里散人,张天流。” “雾里散人!”苗于淳忽然脸色大变。 “哦?你这死了几万年的老鬼也认识我?”张天流反倒有些意外,再次回头看着苗于淳。 “确实我肉身陨落时尚未听闻过大仙名号,我知道你,是在混沌中遇到一些元神讲述得知,虽听说你修行不久,但你却是货真价实的活成了传说,最辉煌的便是灭了六天涯的天尊,那可是半步造化的元圣强者!” “呵,抬举了,我只是打下手的。”张天流又回过头,继续工作。 苗于淳摇头道:“你太谦虚了,能协助他人灭了元圣,本身就拥有非凡的实力,我巅峰时,也不过圣境二阶,在元圣面前如蝼蚁,连仰望的勇气都没有。” 说到这,苗于淳忽然想到什么,有道:“对了大仙,你如果回无边海可要小心了,你们所杀的元圣身份很不同寻常,乃西天涯十大世族之一,太令一族的天之骄子,我们南天涯的圣境第一人梦神子也只敢灭他化身,你们却让他元神都散入混沌,太令家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苗于淳说到这,突然也感觉很疑惑。 张天流倘若真的只是辅助别人杀了六崖天尊,修为应该没有到元圣,或许只是圣境七八阶,这样的实力,是如何在杀了六崖天尊后逃到这里的?太令家难道没有派人追杀他们? 还是说,他们也死了,与自己一样是元神漂泊到此。 可……说不过去啊! 太令家动手,岂能容他元神不散? 能容的也只有一种可能,焚神! 也便是抓住张天流元神,用尽各种方式折磨他千年万年。 或许张天流有别的手段脱离吧,不然眼下这个他,修为不可能连自己都不如,看样子,好像才刚刚开启气脉不久。 “嗯,我会注意的。”张天流没有过多表态,这种事,他又不是没遇过,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苗于淳没有多言,离开地窖后,算先来到符修死去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想来是让剑修和斧修拿走了。 “这两个废物,别让我在遇到!” 苗于淳对大汉和少年的见死不救,依然耿耿于怀。 虽说他也不信任两人,但他的做法没有表明不信任吧,换别人,谁敢让血珀离开自己视野? 他都做足了信任做派,可被抓的时候,这两人连下来一窥究竟的勇气都没有,不然自己还能有个伴,三个充电宝总比一个强吧! 少年和大汉的离开,短时间内绝对不会路面了,而下次再见时,他们的元神恐怕已经恢复到鼎盛时期了。 苗于淳长叹一声,开始小心翼翼的寻找材料。 而让他郁闷的剑斧二人,此刻却倒在血泊中,连元神都让掉落在他们之间的血珀给吞噬了! 就在两人尸体前,一个身穿鎏金战甲的人缓步走来,拾起血珀珠转身便走。 第一二三五章 又是一个坑 “大仙大仙,快看我找到了什么……”苗于淳兴奋的提着一个大袋子跑进地窖,把搜刮到的材料倒了一地,其中最多的是天玑部件,但这些都不是他口中的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是他最后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石。 张天流接过玉石,轻轻抚摸道:“血阳暖玉,而且这个品质确实好东西,不过就是有点恶心。” “恶心?呃……虽说血阳乃修士精血,血阳暖玉便是修士精血炼制而成,但这种品质,已经提炼得比自然水都干净。”苗于淳笑道。 “别误会。”张天流一边轻抚暖玉,一边笑道:“我说的恶心,是这东西被人做了手脚,跟踪器知道吧,不论是你们目前的灵觉,还是银刃组的装备都无法检测到此物,一是血阳精华掩盖了里面微弱的灵力,二是跟踪器技术吊打目前的碗口表跟天玑,说来也很奇怪,这地方明明没什么好东西,却会出现品质极高的血珀阳魂和这血阳暖玉,中间的断层隔得未免太厉害了!” “唔,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利弊只在一瞬间,失去这次机会迎接我们的也是死。” 从发现血珀阳魂时,苗于淳就算到此地隐藏高人,此物很可能是一个饵。 张天流猜测道:“先是修士元神炼制而成的血珀阳魂,再是修士精血炼制而成的血阳暖玉,如果我推算不错,此地应该还有皮、骨两件至宝,也是阳属,难道是为了造四阳身?” “四阳身!”苗于淳疑惑道:“这幕后之人是想去探某处极阴之地,还是只作为容器?” “谁知道呢,不过是饵无疑了。”张天流把暖玉还给苗于淳,并伸手虚抓,炼灵炉化为一团液态金属飘到他掌心,他才又道:“它能提取里面的血精,你带着它边走边汲取,不论得到多少,十分钟后将此物丢弃,最好是有修士在的地方,你则把炼灵炉带回来。” “哦,我懂!”苗于淳嘿嘿一笑,拿起两物火速离开了地窖。 十几分钟后,苗于淳又回来了,将炼灵炉交给张天流笑道:“修士没遇到,不过嵌到木头上丢到河里了,想必已经走远了。” “嗯,接下来这些东西就别沾了,我们一同出去慢慢搜集低阶材料,期间尽量别多事,等他们解开封印时我们一起混出去。” 仙宫遗留的宝物远比张天流想象的少,但也不奇怪,如果真有什么好东西,那两个女人岂会解封任由银刃组的人捡,他们对灵性材料的渴求远高于异人,此地不知被他们搜刮多少次,以至于找一点入品的材料都难。 因此他完全不必担心从这里出去的修士,会对他构成威胁。 反而,仙宫解封的始作俑者,才是更具据威胁的。 他挖的这个坑,至少能让上百修士葬身于此,他的目的是什么张天流不用去猜,那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要成威胁,也不必挖这个坑,这个坑的作用是对付异界修士,跟他一个本土百姓有毛的关系。 当然,他不能让对方知道他来过! 一身鎏金甲的人影出现在天河瀑布下的水潭边,看着搁浅在沙石上的木头,鎏金甲似乎很不爽,一脚结结实实踏在地上,震得木头飞起,再被鎏金甲一抓,将木头捏得粉碎,最终一块暖玉被他握在掌心。 “瑶光,打开跟踪记录数据,调查可疑坐标,我要知道什么人居然识破了我的计划。” [记录追踪已开启,可疑坐标已确定,除起终两点,暖玉中途在仙膳宫地窖逗留一分三十七秒。] “哼,果然是鼠辈。” 鎏金甲转身变向地窖直奔而去。 到了地窖外,鎏金甲没有急于进去,而是放出两只比蚊子更小的飞虫,前去探路,结果发现,地窖已人去室空! “怎么可能?以他们修为和技术,断然无法知道暖玉里的跟踪芯片,莫非是自己人?但也不可能,或许是异界的其他技术吧,但既然被他识破,这个人绝对不能留,瑶光,监测所有被激活的三代天玑系统,和七代天权系统,找出可疑目标。” [已为你监测,可疑目标暂为无] “什么?瑶光,你没有搜索他们记录中的异常天玑和天权的系统战甲?” [已全部搜索完毕,暂未发现可疑系统战甲] “此人难道没用两种系统,还是说,系统数据被修改后,他从未没有在外人面前暴露过?这人又究竟是异界修士,还是九州异人?还是说,是我多疑?” “瑶光,我想知道这个任务还有谁接?” [此任务一旦接取,未宣布成功或失败前,第三方无法中途参与,强行参与无法获取积分,参与过程造成失败将扣除十万积分,发配金工二号星,囚禁三百年] “瑶光,我要知道的是谁接了,这附近有没有同行,不是责任。” [权限不足] “妈的,花了这么多积分把你买来,你就给我这样的答复!小小一个一星任务,有人混进来都不知道,如果导致我任务失败,我特么洗了你!” 鎏金甲暴脾气一上来,连毫无感情的系统都骂起来。 既然有人知道跟踪器的存在,鎏金甲就不敢把饵继续放出来了。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贵的要命,之前没人知道里面有跟踪器,自然能当饵吸引修士。 而这帮饥渴的原始人,遇到这些玩意肯定犯红眼病,不愚蠢的抢得头破血流妄为修士啊。 但现在不行,搞不好让人破解了跟踪器,把饵偷走,届时不仅无法让修士相互残杀,自己还赔了钱不说,为了完成任务还得一个个将这些人找出来干掉,光想想就累得慌。 “先回收饵,再到路口蹲伏,我还不信了,你们一辈子呆在这里。” 鎏金甲想到就干,火速奔向监控中的地点。 “走了。” 鎏金甲离开的同时,相隔百里的一处山坡中,张天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苗于淳显然知道什么,问道:“他没察觉?” “嗯,由此可见,他的系统远没有我的强大,不仅无法检测到我下的木马,整个系统都让我监控了,若非如此,这么远的距离,我可收不到消息,就让他暂时充当我的监控。” 木马,是张天流抚摸暖玉时顺便种下的,就跟病毒进入u盘一样。 鎏金甲用系统搜索暖玉里的跟踪记录时,顺便把木马程序也收了进去。 这就有意思了,他找不到张天流,张天流却能时刻监控到他,而且他通过鎏金甲看到的,摸到的,听到的,当然包括他说的话,全部被他的系统瑶光送到张天流的系统里。 可以说鎏金甲在张天流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也让张天流获取到瑶光系统中的世界观! 第一二三六章 过去的陈芝麻 瑶光系统中的世界,跟张天流近来猜测的大同小异。 通过仙兵,张天流知道地球也是有修士势力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跟神话完全不同,这里从古至今就是一个科技位面,人是十分弱小的存在。 但即使这样,通过科技的进步,人也能变得很强大。 而这里的修士势力,可以说都是移民! 有些是通过潜入,有些则是在战争中丧命,依仗强大的元神夺舍重生。 为了扼制异界入侵,在统治者们带领下,研发了许多针对人体的技术,人体芯片由此诞生! 一旦遇到夺舍,芯片会主动报警,有关部门就能在第一时间将此人清除! 但是这种情况一旦过于频繁,那就只能堵不如疏了。 当时的技术,还无法对灵魂进行攻击,更别提元神了,杀他一具肉身,他再去夺舍另一具,这就不是扼制入侵了,而是变相的自相残杀! 不过同时他们也发现,这些灵魂夺舍人体后会处于一种调和阶段,而在这个阶段中,他们无法离开刚刚夺舍的肉体,而且夺舍成功后的他们,因为肉身是普通人关系,变的十分弱小,加之元神无法对机械构成威胁,于是,统治者们运用机器人押解,开始将夺舍者更名流放者,统统流放出去。 只要离开一个星系,这些家伙的元神就再也回不来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经过了一次次流放,终于有一批人进入了太阳系。 地球,也便就此迎来了人类! “我居然不是猴子变的。”张天流哭笑不得,又继续看下去。 因为是流放,而且为了防止这些人回来,统称为星行舰的宇宙飞船只是把人丢到这里,没有给与任何技术,导致流放者生存无比艰难。 即使如此,靠着日月洒下的一丁点精华,低阶的灵草,日积月累,不少人恢复了些许修为,可是凭此就像离开地球,也是痴人说梦的! 更因为地球人无一例外都是他们的孩子,难以下手夺舍,久而久之,初代的流放者死光了。 但是他们的后代没有放弃,他们传承了先辈的修炼体系,并为了适应环境一改再改,终于出现了一批惊才绝艳之辈。 然而,这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流放者的后代数量已经庞大到数以百万计,适合修行的名山大川就那么一丁点,于是冲突爆发了。 其中一批团结的流放者后代从战火中一步步闯出来,他们建立了仙宫,开创了另一种世界体系,三界! 这个体系越来越强大,当他们终于有人能超脱三界,畅游寰宇时,令他们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了! 看到这,张天流就全明白了。 仙宫里的天玑甲,就是第三代天玑系统。 这一战之后,三界最终只剩下一界,人界。 所有修炼体系都断送在这一场大战中。 他们唯一剩下的,只有第一批夺舍者留在他们血脉中的天赋传承! 鎏金甲名叫王猛,他隶属于太阳系第三执法队,当然这个法跟地球各国的法没关系,而是星盟法则! 他们的任务很单一,以前是暗杀觉醒者,最近捕杀异界修士。 当然,如果有异人暴露,而且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也不会留情。 不过眼下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协助流放者后裔,捕杀异界修士。 用流放者的后裔对抗恶海入侵。 因为王猛权限不够,瑶光系统里的资料很粗略,而任务里当然不会解释前因后果,很多是张天流猜测出来的。 他甚至开始猜测,他们穿越无边海原因,会不会跟某个夺舍者有关系,或者说夺舍者的后代混入星盟中学习,然后自主研发系统,因为工程过于庞大,需要人帮助收集资料,填充数据,于是有了穿越? 那么这件事,至少在三千年前就开启了。 他为什么这样做? 明明是修士入侵鸿蒙,抢人地盘还有理了? 换做别人或许会这么想,但在张天流看来,瑶光系统里记录的历史未必就是真实的! 他懒得深究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他既在当下,自该享受当下。 当下要解决的,是自保能力。 好在未来有能力回去解决他的心魔问题。 两人搜索的三天,材料找到不少,但是人却没见到一个! “如果不是遇到大仙,我怕是也没了。”苗于淳后怕道。 张天流能监控王猛,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自然也就找到他在三天里都干了什么。 猎杀! 从他离开水潭起,到现在已经有七十九名异界修士死在他手里了。 加上之前自相残杀和死在银刃组手里的,随随便便破百。 眼下已经到了尾声。 张天流依旧不急不慌,白天找材料,晚上炼制百亿甲。 符文光刻机在这几天里,被他调试得越来越精确,速度也大大提升,本来能刻制更小的符文,但被材料的提炼限制了! 低阶材料之所以低阶,不单因为它们的灵性不足,还有杂质难除的问题。 张天流的手艺早就入了宗师级,即使如此,也被这一步难倒了。 他的光刻机灵感,当然来至制作芯片的光刻机,但跟芯片光刻机原理完全又不同,因为他用的是剑阵之光! 为了制造微米版剑阵,他没少花费心血,运用碗口表战衣,不,应该说是天权纳米战衣的材料制作了纳米剑。 又因为纳米战衣材料是液态金属,无法制作纳米剑,而天玑甲材料正好弥补这一点,因此他才炼制出一个75%的融合材料,只有这个材料才适合炼制纳米剑。 符文凹槽虽然搞定,但材料呢,它所用的材料必须提炼到十分细致的程度,也就是一微米。 有些材料很好提炼,有些却很困难,因此提炼材料用的炼灵炉就要不断升级,炉的材料用25%的合成材料,而系统提升,这又考究张天流的符语编程能力了。 眼下用的是异人服务器锻造炉程序,稍作修改就行,但要进一步,他起码要好多年才能成功。 至于如何把材料填充进去,就是张天流看来也几乎不可能,因为材料还需要一个融合过程,融合好材料成为固体,根本无法准确嵌入,直接注入凹槽效率又十分慢,但张天流还是克服了,他运用的是光印! 他用50%的合成材料,炼制了压缩器,就是先将某种符文所需材料,通过炼灵炉提炼成气态,再由压缩器压成液态,如此反复蒸馏压缩,直至符合要求,最后制作成光膜覆盖在材料表面,当纳米剑光射出时,会将光膜上的材料直接打印在30微米的材料上,一大版符文瞬间完成! 第一二三七章 低调才是王道 一些无法制成光膜的材料,只能通过纳米剑阵完成,这并不是多难,如果是能源材料,只需要提炼好的材料当做启动剑阵的能量,物质材料基本都可以覆盖在光膜上。 整套设备下来张天流花费了不少心血,而且是从张清秋进入研究院开始,他狮子大开口,不是戏弄杨藻,恶心研究院,而是为了弄一台老光刻机来依旧,可惜,国外情况比九州更糟糕,早就处于水深火热中,还有一群傻逼认为是什么天罚,召集一帮人上街游行,一口一个尔等都是罪人…… 目前制作的百亿甲还无法到达技术巅峰,却是张天流目前能达到的极限。 有时候张天流自己都觉得很悲催,有想法,有构思,明明知道怎么走,但就是走不了。 前面就是一条河,别说船,他一块木片都没有,自己在设定上还是一个旱鸭子,就是这么无奈。 几天后。 “大仙,他们准备出去了,王猛就守在门口。”苗于淳戴着张天流改的碗口表,通过对王猛的监控,发现银刃组已经开始撤退,而王猛就守在出去的门口。 张天流眉头一皱,看来王猛不抓住他们是誓不罢休了。 “人到齐了吗?”张天流问。 “没有,不过他们一个没有离开,似乎在等人到齐后一起走。” “这确实是个麻烦。”张天流想了想,忽然道:“对了,你们杀了多少新人类?” “这个……我参与的只有一个叫萧姝的女子,但这个女人的能力很厉害,几乎不死不灭,本想着夺得血珀后再轰散她的魂魄,可横生枝节,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算先夺走了血珀,就是为了杀他我们才追到地窖上面的,除此之外,也只有萧姝的弟弟萧飒。” “哦,是他们啊,我说叫什么不好叫银刃,看来想要伪装恐怕不行了。” “嗯,易容术我还是会一些的,但不清楚对方身份也不好易容啊。”苗于淳也想过这个办法,但盘算一阵后觉得很难行得通,并会把自己置身在险地中。 “强闯吧。” 话虽如此,张天流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十指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串串符文代码出现在虚屏中,把苗于淳看得头皮发麻,不过更惊讶的是张天流的提议。 “强闯,这……” “你跟着我就行。” “大仙,你对符文如此精通,难道不能自己解开封印吗?” 张天流苦笑道:“可以,但修为不够,即使从最薄弱的地方解开封印,也要小境二的修为,何况那个节点就在九区上,动静小不了。” “看来只能冒冒险了。”苗于淳对自己闯关的把握可不大,至于大仙,眼下看起来他们合作愉快,实则大祸临头时肯定会把他卖了,自己好逃跑。 但他又不能不跟随,进来的修士基本死得差不多了,从王猛的任务战绩来看,连之前合作的大汉与少年也惨遭他的毒手,他一个人肯定无法脱困,只能抱大腿。 而且他擅长雷法,指不定谁卖谁呢! 一天后,两人穿上天玑甲,收拾好东西便向出口奔去。 他们的移动速度很快,加之王猛被他们监控,更能肆无忌惮的在仙宫遗迹中自由纵跃。 “等等。” 就在两人穿过一间宫殿时,张天流突然停了下来。 苗于淳立刻止步,踏碎了几块地砖才稳住身体,问道:“怎么了?” 张天流扭头,看着大殿里一块古朴的石碑,随后道:“没什么,走吧。” “额……” 两人再度上路,当靠近出口三里范围时才再度停下。 “等下,我先把王猛的系统给黑了。” 说着,张天流语音吩咐道:“a,入侵瑶光系统。” [瑶光系统入侵成功] “a,屏蔽散人系统战甲。” [已开启瑶光系统屏蔽功能,目标雾里系统] “大仙,不是要黑吗?干嘛不毁了他的系统?” 张天流笑道:“你当我不想啊,且不是他又主控模式,真毁了瑶光系统,你知道代表什么吗,到时候,整个地球都会被星盟重点关注,咱们想回无边海就更不可能了,屏蔽就行,等那些新人类出去,我们就冲出去,但要小声,我会在靠近他时,剥夺瑶光系统的视觉和听觉,只要动静不大,他的耳朵不可能听得到。” “这样他就不会开主控模式了吗?”苗于淳疑惑问。 “突然黑屏,人的第一反应是懵逼,心思不够沉稳的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慌乱,而沉稳的也会算先开启自检模式,检查是否是系统出了故障,这段时间,足够我靠近他了,他此刻再用主控模式,他必死无疑,但说实话,杀他简单,但我可不想招惹跟大的麻烦,在我们这里有一句老话,低调才是王道!” “你也没低调在哪啊!”苗于淳心里嘀咕一句,咧嘴又道:“他好像不是什么世家子弟。” 苗于淳查看了王猛许多资料,确定是一个出生平凡的人。 “但他背后的势力很麻烦,一旦他们宁可杀错,因咱们受牵连的人会很多,从这出去的新人类不会有一个活下来,然后从九区到虚明山所有站点,再到附近几个城市。” 苗于淳惊讶道:“没这么夸张啊,修士寻仇也不会滥杀无辜啊,否则很容易引起公愤,遭诸多修士围剿。” “嗯,但在这里,星盟就是天,地球不过是个蚁巢,他们不会在乎这里死了多少蝼蚁,反之,越是查不到我们,他们越焦急,因为这也证明了我们的本事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一天找不到我们,这种预计会无限叠加,原因很简单,敏感时期!” 苗于淳听后恍然大悟,恶海即将入侵,如果有一个隐患留在这里,星盟岂能安心! 不将这件事调查清楚他们不会罢休,而他和大仙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要想尽办法的隐藏自己,而已星盟的科技技术,在小小一个地球上居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是很荒谬的。 而普通人就是他们最好的盾牌,失去普通人,他们肯定暴露。 “大仙考虑果然周到,那么接下来,就等新人类先一步离开了。” 两人通过监视器,远远看着出口的情况,眼下聚集的新人类已经有十二个,连进来的一半人数都不到,对他们而言,损失是很大的。 捡垃圾捡死了人,能不大吗! 就在两人有些困倦的时候,终于,又有三个新人类火急火燎的赶往出口。 第一二三八章 调虎离山 仙宫遗迹出口。 入杆标枪挺立的鎏金甲面部敞开,露出王猛刚毅的面庞。 他摆出一副惆怅的表情,对一旁的萧姝道:“这是最后三位了!很抱歉,没能保护好你们。” 萧姝淡漠道:“不,是我们太弱小了,如果不是王先生,我相信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且王先生还帮我夺回我兄弟的魂魄,萧姝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萧姝意愿,王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王猛笑了笑,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反而肃然道:“萧姑娘,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女子,说实话,以前的我看不起女人,别误会,我没有小瞧女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看不起穿上战甲的女人,因为她们只会给我们贴麻烦,为此,我的许多战友丧命了!但你不同,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很放心的人,你很出色,不仅实力,性格也是出类拔萃的,很少人能在面临死亡时依然保持冷静的判断,寻找一切有可能突破的缺口,即使没有缺口也要自己创造出来,不断的反击,我很欣赏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加入我们。” 一听这话,远处的张天流和苗于淳都笑了。 这家伙,口口声声的看重萧姝的能力,实则暗地里用瑶光系统入侵萧姝的天权系统,把萧姝的数据全都拷了一遍。 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比较是他看重的人,希望能招到自己麾下效力,了解一下未来属下的情报理所当然,可是他连隐私都查,这就有点问题了! 好在萧姝的隐私没有被记录多少,不过也让王猛满意了,因为这些隐私中包含了那令人垂涎的三围,以及是否完璧! 张天流看着虚屏笑道:“跟当年一样的黄金比例,而且只要女皇大人乐意能随意改变,包括体型和容貌,想要什么款式都有,真不知以后便宜了那个混账。” “大仙认识这辣妞?”苗于淳惊讶问。 “算是吧。”张天流回答得很平淡,让苗于淳看不出什么。 “不会是恋人吧?”苗于淳开始套话。 “哪能啊,人是不错,但是要了她,感觉世上就没有追求了。” “哦,也是,她的能力可以随心而变,就是灵魂始终如一,有点无趣。” 两人说话间,那边的萧姝已经拒绝了王猛,理由是她会在未来加入仙兵团。 仙兵和王猛所在的执法队虽然同属星盟,但却是两个不同的势力,好比警察和军队。 被人捷足先登的王猛没有表露恼怒,那是蠢材才会干的事情,他想要萧姝有的是手段,他还不信,仙兵团会跟他抢一个女人。 三名新人类终于赶到门口,但是封印依然没有解除,这时候王猛笑道:“我来吧。” 只见他走出人群,刚毅的脸庞被鎏金面罩掩盖,通过鎏金甲他检查出结界最薄弱的点,紧接着手臂一抬,一道灵光喷向结界,如当时的鱼红守一样,灵光在接触结界时,结界溃散出一大片各色符文。 很快,结界上就露出一个裂缝。 “后会有期。”王猛笑道。 “嗯。”萧姝点点头,下令道:“走。” 一行人前后跳下破损的石阶,坠入了结界裂缝中。 与此同时,准备蓄力关闭封印的王猛,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王猛一惊,匆忙的下令:“瑶光,瑶光,听到我的话吗?屏幕怎么黑了?” [检查中……] “靠,吓我一跳,瑶光,你给我快点,如果有故障立刻排除。” [已检查出设计缺陷,正在修复,请稍等] “你妈的,我就说着系统有问题,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便宜,还说是从701星系战场搞到的好货,还不如我原来的九代系统。” 话虽如此,王猛也渐渐感觉不对劲了,太巧合,早不黑,晚不黑,偏偏这个时候黑,难道说…… 念及此,王猛立刻叫道:“瑶光,给我开启主控模式。” [已开启] “嗯?没开啊,你……算了,我自己来。”王猛伸手就按动腋下一个凹槽,下一刻,鎏金甲开始分裂,当王猛看清外面的情况时,不有一愣。 什么情况都没有,想象中的敌人并未出现。 与此同时,瑶光系统语音突然想起。 [缺陷已修复,警告,警告,坐标7918-113发现移动天玑甲,正在远离,正在远离] “果然来了吗!哼,没想到我的战甲还有主控模式吧,小贼,我看你往哪跑!”王猛瞬间被鎏金甲包裹,一个箭步便如出膛的炮弹般直射而去。 王猛这一走,不远处的无人地带中,突然有两个透明的轮廓开始移动! “大仙,不知道能不能行啊,毕竟符修都死了很久了,虽然有修为在身,尸体腐烂速度减慢,但毕竟修为太低了,肯定很容易检查出来。” 苗于淳的声音刚刚响起,张天流的声音紧跟而来:“他正在气头上,会不顾一切的毁掉天玑甲,那里面的符修肉身能玩好吗,何况我还黑了他的生物检查程序。” “木马留在瑶光系统里不会出事吧?”苗于淳又担忧起来。 “不会,为了天衣无缝,我设定了删除时间,还有三分钟他的系统就干净了。” “那就好,希望这一次能顺利。” 昨日张天流说强闯时,他确实被吓了一跳,结果,这就叫强闯? 对张天流而言,这确实跟强闯没有区别,如果王猛能冷静的仔细琢磨为什么之前监测不到的天玑甲,突然能监测的到,问题就大了。 正常情况下他或许会这样考虑,因为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不过跟之前系统出现故障串联起来,他的这种想法出现几率会很低,加之三代天玑甲没有远程操控的设计,他更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唯一担心的是,有人能检查出瑶光系统中被修改的一些数据! 张天流能毁,但不能修,因为修好后,弊端更大。 通过生物检查程序,他会发现符修早就死了。 那么王猛就能猜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 在这世上行事,除非没做过,否则破绽是不可能不存在的,被发现只是几率大小的问题,张天流只能寄托于王猛的大意,忽略其中细节,最好是他自己都很糊涂,解释起来也模棱两可,更好的是检查瑶光系统的人技术不够,看不出里面的问题,真就认为这个便宜的战损版瑶光系统存在缺陷。 第一二三九章 我很生气 四号补给站外,玄鸥望着九区上空,脸上无喜无悲,心中却满是庆幸! 新人类能活着回来,而至今不见一个修士,很明显是个针对异界修士的坑啊! 如果不是张天流,玄鸥也无法抑制仙宫遗迹的诱惑力。 现在看来,眼前的局势就明朗了。 仙兵以及背后势力,九州势力,异界修士势力,中立势力。 仙兵应该就是挖坑人,坑死如此多异界修士却偏偏没有拿自己下手,说明仙兵势力不代表九州势力,而九州势力的目的是自保,会不惜一切代价吸纳有用人才,对抗未来的恶海入侵。 眼下的玄鸥,无疑早就从修士势力转到了九州势力中,但就挖坑这件事,九州势力难道一点没收到风声?为何不通知自己?不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诱惑,进入仙宫遗迹? 可能太多。 一,知道,但就是想弄死他。 二,知道,但上头压力太大不敢吭声。 三,下面不知上头知。 四,九州势力与仙兵势力不在一条线上,并未通知。 五,某些个别人设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嗯?咦,大人回来了。” 玄鸥忽然发现张天流开着一辆破车停在补给站门口。 “这位是?” 玄鸥很快注意到副驾上的苗于淳,因为察觉到他身上的真气波动,故此一问。 “苗于淳,雷修。” “大仙介绍得太简单了吧,你好,我是麓泽大陆的雷祖,苗于淳。” “雷祖!” 玄鸥眉头一皱,敢这样称呼自己的绝非泛泛之辈,至少也是圣境强者。 不过能活着到这里的元神,最次也是半圣,玄鸥没有多想,便问道:“大人,情况如何。” “差点被坑,看来以后还得小心点。” 玄鸥点头道:“嗯,针对修士的行动不会就此停止,咱们进去说吧。” 张天流把车开进补给站,早换好一身运输工服的他下了车,跟路过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弄得大家都是一愣。 不是因为张天流上个月请假外出到现在才回来,而是这家伙给人感觉好像不一样,但那里不一样就是说不上来,似乎白了点,帅了点,莫非整容过了? 这只是张天流因为拥有了修为,排了点污垢,除此之外并没有变化多少,如果大家每天都能见到他就不会感到奇怪,只是突然离别一个月再见到拥有修为的他,前后对比有点强烈。 三人进入张天流寝室,张天流拿出杯子边洗边问:“你那什么情况?” 玄鸥知道是在问他,便道:“老样子,不过进修班已经提上日程,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参与进来,主要学习的方面很多,而我负责灵骨这一块。” “灵骨!你还会这玩意。”苗于淳惊讶道。 玄鸥苦笑道:“机缘巧合习得,涉猎未深,不过提供一个初期的增强效果还是不错的。” “是挺厉害的,不过这里可没什么妖兽啊,那些以为魇鬼妖魂变异的根本不成气候。” 苗于淳看不上这东西,但不代表别人看不上,特别是急需要变强的军方,移植灵骨已经迫在眉睫。 张天流端着杯子走过来,按下烧水按钮笑道:“看来军方并未死心,也是,把未来交全权给新人类,万一出了事麻烦更大。” 玄鸥点点头,道:“不仅他们啊,研究院也不死心,特别是仙宫遗迹这次行动对他们的触动很大,毕竟他们和军方一样一直站在最前线,人民需要他们的保护,突然让他们退居二线辅助新人类,对他们刺激太大,在这里,有太多人愿意为了他人奉献自己了!” 张天流闻言呵呵笑道:“吆,跟他们打交道多了,这说起话来也有板有眼了,不过你说的没错,九州经历了太多变故,无数次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到了如今,团结一致,抵抗外族已经被刻在了基因里,只有极少数二五仔在背后偷鸡摸狗。” 玄鸥突然话锋一转道:“大人,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 “说啊,还非得请示我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有关于大人让我照看的张清秋,他要进进修班。” 张天流眉头一皱。 “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张天流有些生气了。 他没有再提什么,玄鸥也没说太多,三人喝过茶,张天流让玄鸥把苗于淳带走,给他改头换面混到进修班里当个导师什么的。 这是对玄鸥来说太简单了,乌闲云一直求贤若渴,巴不得苗于淳送上门呢。 休息一天,张天流第二天就启程前往明市,直奔研究院,一个电话只是聊聊四个字:“我很生气”就把张清秋给叫了出来。 张清秋拉开车门,进车刚刚坐好,不等张天流发问他就抢先说道:“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我还是那句老话,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做主什么?你知道你要干的是什么吗?”张天流语气变得十分严厉。 “我……”张清秋一时语塞,但又似乎在整理说词,没过多久他便想通了,义正言辞道:“我一直以来很苦恼,哥你不知道,不,你知道,当了运输工的你比我更清楚外面的凶险,可我还是想出去,我不能一辈子呆在后面,做一些没用的研究!” 研究院的研究不是没用,只是进展超乎他们的认知。 特别是鱼红守来了后,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曾经对黑陨的研究变得一文不值,研究院所有人为此而感到迷茫,一个月了,他们几乎什么事都没有干成,只是终日面对刷新认知的知识发呆。 开始还有人统计,收集,而且还有兴致研究新人类、仙兵、修士等三方提供的资料,但还没研究明白,好嘛,人家直接解答。 他们能做的是什么,是学,虽说学海无涯,越是无知越该去学,可他们还是迷茫了,因为光是学,他们都不知道从何着手,而且无知到听都听不懂。 不可否认,他们急了! 越是发现自己的无知,他们越是焦虑,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这一切,可至今还是一无所获。 张清秋很崩溃,现在所接触的,跟他十几年来学的完全不着边,在眼下的环境中,他更希望做一个有用的人,所以他要去进修。 “我不反对你,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条路你真的走不起,因为你是人,你的寿命很有限,即使到了七八十岁也你不清楚,归真应天究竟是什么。” 第一二四零章 有背景的血脉 “哥你知道?”张清秋反问。 张天流掏出烟,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没必要知道。” “我知道你不简单,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一直在隐藏自己,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你是我哥,我信任你,既然信任就没必要去深究,即便是项组长有意让我看到有关你的视频,我也没当回事,我只想你能明白,我不想当一个废人,这条路再难走我也要走下去。” “走!呵呵。”张天流狠狠喷了口烟道:“有路当然能走,没路呢,你挖呀?别傻了,这条路是通天,是不能依靠任何外力,靠着自己本事一步一登天的走,你走得了吗?” 张清秋坚定道:“别人能走,我就能走。” “行,你走吧。”张天流突然语气一变,没有了之前的严厉,反而很轻松的笑道:“既然我说什么你都执意要走,那么我就支持你,但我的支持只是口头之言,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的支持,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但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这是条不归路,每进一步,你就失去一些,不过你会得到更多,正是因为更多会使你沉醉,你眼里只有前面的金山,再也看不到背后的灰土,直至被岁月腐蚀殆尽你才会明白这辈子的追求仿佛南柯一梦,好好珍惜身边人,不论你走得多远,我希望你能带着她们,别用忙碌冷落了家人!” 说到最后,张天流语气一冷:“滚下去。” 破面包绝尘而去,留下呆呆的张清秋。 他拿出电话,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基本都是康馨绮在问他最近如何,他从详细讲述每天过程,到最后重复性的一个字“忙”。 而最后一次的问候,将近半个月了! 他的回答,却是从一个月前就停了。 康馨绮不厌其烦的问了半个月,却不打来一个电话,是不想打扰他吗?还是说她已经…… [晚上有空吗?] 张清秋刚刚发完一道信息,对面秒回:[忙!] 张清秋笑了,发了一个求饶的表情,再加一段:[吃顿饭时间也没有?] [忙完再说,最近有好多病人。] 张清秋苦笑,回了一段:[我也生病了!] [啊!严重吗?] [不知道,或许很严重,或许……更严重!] 过了许久,康馨绮才回道:[你晚上回老院子,我妈给我们做饭。] 一股暖意浮上心头,却让张清秋莫名的落了泪。 几分钟后,张天流手机传来信息,是四婶发来的:[回家吃饭了。] 张天流单手回复:[忙] [兔崽子,我的话也不听了。] [要听了您老的话,娃娃都能打酱油咯。] 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把车开往老院子。 晚上许久没聚的一家四口吃了一顿团圆饭,期间张天流和张清秋没有再提进修的事,好似之前一切没有发生,或者说,在张天流和四婶联手调侃下,张清秋无力还击,只能和康馨绮红着脸连连应是。 “就年底吧,趁着老街坊都活着,把婚事办了,然后馨绮跟臭小子也去进修,先别忙着拒绝,那对你有好处,不仅能学到高明医术,还能青春永驻哦!四婶也一同跟着,那些毛孩子也在里面呢,而且以后他两生娃了你也好照顾。” 张清秋还没说什么,康馨绮就摇头道:“说得轻巧,能进进修班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如果考核不过就要用积分进去,我们哪来那么多积分啊。” “我有熟人,进去肯定没问题,但你们别去麻烦人家,特别是你……”张天流看向张清秋,又道:“别拿我的面子去要求别人。” 张清秋没好气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天流叼着烟冷笑道:“我没看出哪点不是。” “你……” …… 当夜,张天流就开车往补给站去。 可还没离开明市,突然一只乌鸦从车窗外飞进来,口吐人言道:“大人,应天集团出事了。” 张天流一听就笑道:“好事。” 乌鸦无语片刻,再度劝说道:“大人就别挖苦了,这事迟早也会牵扯到你头上!毕竟大人跟她流着同样的血脉!” 张天流一愣,问:“什么意思?” 乌鸦也是一愣,随后惊讶道:“我以为大人知道,没想到大人对此没有研究,我与于淳聊过,得知了一些九州人族过往,也终于搞懂了为什么你们能觉醒某种能力,都是血脉的影响啊,只是能觉醒的依然在极少数……” “说正事。”张天流语气很不爽。 “是这样的,大人血脉不简单,当然觉醒者都不简单,只是很不凑巧,大人的血脉跟某个大势力的血脉同出一脉!而且这一脉的人来到了明市,并且已经在接触董事长了!” 张天流笑道:“对方说的。” 乌鸦点头:“嗯,我窃听到他与董事长的谈话。” “你信吗!”张天流反问。 乌鸦摇头道:“说实话,我很难相信,即使同出一脉,过了这么多年也早就淡了,没必要相认,还是降低身份的相认,这在人类大宗族里几乎不可能,那是只有嫡系才能受到的待遇,即使大人这一脉是曾经的嫡系,以对方昔日的修为和年龄,足以当做大人的几百代祖……抱歉!” “没事,修炼界实力为尊,辈分算个球。” “多谢大人海涵,事情既然发生了,对方就必有所求,目前虽然不知道他要什么,但我觉得牵扯到血脉上,加之我看到董事长晦气不散,八成霉运要应验了,只怕会危及到大人啊!” “这点倒是不错,搞不好是太令家的人,用什么秘法得知她跟我的关系,既然找不到我就拿她下手,真是不知死活。” “大人要出手吗?” “不,人董事长恐怖着呢,用不着我帮,不过这件事的确要好好调查,你继续跟着,有什么进展再通知我,对了,别用鸟了,电话多快啊。” “我怕被监听。” 玄鸥对科技的了解已经很深了,而且他的身份有些敏感,被监听很正常。 “明天我给你邮过去一部手机,哦还有,我那傻老弟和他媳妇要去进修,带了家长,你帮忙安排一下。” “没问题,只是理由呢?”玄鸥办事很小心,这种突然安排一家人进来的时做的再小也会惹眼,到时候调查起来很可能把大人给牵扯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天才呗。” “天才?大人兄弟吗?” “嗯,他资质很好的,比我优秀几十倍吧,丢无边海修炼都不用丹药,每天打坐两时辰,十年归真没问题。” “那好,到时候我在众人面前测一测,只要是上等资质,安排起来就简单了。” “麻烦你了,我也要出城了,你回吧。” “大人再会。”乌鸦说完立刻飞出车窗。 第一二四一章 待裁的二星员工 被改造成铜墙铁壁的应天大厦内,超百平的偌大会议室里只有寥寥五人。 为了节省能源,深夜的这个时刻全市停电,应天大厦也不例外,没有灯光,使得五人相互间都看不到对方真容,只有月光穿透玻璃照出的轮廓。 他们沉默,不发一言。 当一个眼镜青年推门而入时,被这诡异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调查得怎么样?” 青年闻言,下意识看了室内五人,一时间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开了口,他更不敢多想,恭恭敬敬的把文件递到会议桌上。 “都在这里了,请问几位仙人还有什么吩咐?” “退下吧。” “是。” 当青年关上会议室大门那一刻,整个人如同虚脱了,刚刚软到在地,却又忙不迭的连滚带爬溜了。 而室内,文件诡异的自动飘起,在五人间快速传阅着。 “仙宫事件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要调查?”一段温婉的女声询问道。 一名嗓音富有磁性的男子道:“能躲过一次,难保躲过第二次,恶海一天不入侵,星盟会想尽办法的逼我们出来,我们要在这段期间尽可能的给他们制造麻烦,拖到恶海入侵为止。” 另一个声如银铃的悦耳女声响起:“那还不简单,我去随便找几个人,使他们魔化即可。” 磁音男子立刻否决:“不行,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最好不要乱出手,真轮到我们亲自动手的时候也是最迫不得已的时候,现在远不到这个时刻,我们还能继续周旋。” 另一个略带粗犷的男声道:“庆老大说的没错,虚明山这一带的修士十有八九死在了仙宫,这就等于没有盾,对方如今的技术要查到我们头上太简单了。” “那怎么办?”银铃女声似乎没辙了。 磁音男子笑道:“就看手里这些东西能起到什么作用了。” “我反正看不出来。”银铃女声有些厌烦的把文件一丢,双腿搭到会议桌上,舒展月光下的傲然娇躯。 “有了。”最后一个严谨的男人声音说道:“仙宫开启日,有来个运输工进入了九区,很不凑巧的是,监控白了。” “白了?怎么个白法?” “像是被强光照射,等光过去,他的车已经开走了,但不是回头,而是进入九区长达一个月,直至仙宫结界再度开启,他那辆破车才出现。” 磁音男子问:“九区的人知道吗?” 严谨男子摇头:“应该不知道,这些资料都是通过集团窃取而来,经过排查疑点整理好交由我们,按照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样车,因为在九区类似的车有不少,多是建筑工运送材料使用,另外,通过这个疑点关联到另一个疑点上,而这个第二疑点就是仙宫结界开启日,似有一个运输工飞入了仙宫中。” 温婉女声问:“这么明显,我觉得有诈!” 粗狂声音道:“我也觉得,如此低级的错误不可能犯,况且他既然会飞,为何不从远方飞进去?还要故意开车到九区,用强光遮挡监控器,真当之前没拍到他似的,完全是多此一举。” “不。” 严谨男子突然拿出手机,播发一段视频道:“我虽然也觉得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但这个人的确不简单,这段视频是几个月前,发生在研究院外的事,同样的侧面,同样的车,而且董澜接触过他,也正因为他拒绝来此,董澜才会找到我们。” “还有这件事!”银铃女声突然放下双腿,倾斜上身靠到桌边,挤压得领口上的鼓鼓肌肤反射两抹柔和的月光。 她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上播放的视频,直到看完后才惊讶道:“怎么会是她!” “你认识他?”众人看向银铃女声。 “我说的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庆老大记得上次我说过物色了一个好货色吗,就是她,没想到婊子也从良了。” 严谨男子收起手机,分析道:“从这个视频推断,他应该是个觉醒者,跟研究院似乎有矛盾,既不是白道,也不是黑道,说是中立,却又干出非中立该碰的事,更重要的是,他从仙宫里活着出来了!” 磁音男子点头道:“嗯,种种因素都凑齐了,那么接下来就看他能撑多久了。” “他是董澜看重的人,我们动他,不好吧!”温婉女声道。 磁音男子立刻反驳:“现阶段,没有谁是我们动不得的,只要能跟我们撇清关系,就算是董澜也可以放弃。” “庆老大说得对。”粗犷声音补充道:“不能给星盟布局的时间,为了这个目标,我们要不惜一切干扰,先从他下手,另外,听说董澜还有一个隐藏客卿,名为欧先生,此人是谁目前还没查出来,之后我会让人多加留意,必要的时候就拿他顶上。” 严谨男子道:“他最后一步,再次之前,我会收集到更多修士消息,还有,中立的觉醒者资料也要多收集。” “对。”磁音男子笑道:“教它星盟,焦头烂额!” 五人商定完毕,立刻着手针对星盟的第一项干扰计划,而目标一,赫然就是回到补给站,正用玄鸥和苗于淳送来的材料炼制百亿甲的张天流。 不过在他们行动之前,当天夜里,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个窝藏在四号补给站里的家伙! 九区。 萧姝几乎是一针针的反复看着上个月的视频,在视频中,一个戴着橙白运输工帽的男子,正跟卫兵谈论什么,不久之后,破面包车里丢出一个盒子,紧跟着屏幕就白了。 “若辛,是他吗?”萧姝严肃问道。 “嗯……”范若辛盯着屏幕思索道:“有点像,但还是没法确定。” 萧姝拿起电话道:“找来你就能确定了。” 范若辛小脸变得皱巴巴的,仿佛要将五官挤到一堆,还是无法坚信道:“不是说调查汤靖承吗?他还没调查清楚就调查这个人,我怕我会弄糊涂啊,要不,等汤靖承那边查清了在查这个吧。” “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说着,萧姝就拨通了电话,短短几个字,就让人把张天流的资料拿过来。 结果资料到手,范若辛更懵逼了。 张天流的资料里,前三十年很简略,也很普通,就是最近,出现修士后的时期,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但这种不正常,很多被圈了“疑”! 不是疑似,就是疑点,总之这个人仿佛突然间就变得无比神秘! 可是除了疑点外,一切都很正常,优点不多,仅一条“车技极好”,缺点就多了,懒散,目无尊长,随地吸烟,毒舌,装杯犯等等,星级评价是两星,最高五星。 可以说,只差一步,他就要被开除了。 这一步不是降星,三星才是正常员工,二星就到了悬崖边,一星是直接撵走。 张天流这种情况,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 为了记住这个要裁掉的人,四号站长在评估末尾亲笔写了“待裁”二字。 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张天流就要卷铺盖滚蛋,但合适的人真难找啊! 因为“待裁”是四号站长在第一个月的评估里就写了,然后每个月都写,到了今天,四张评估单上全有待裁,但就是不裁! 原因不知道,莫非是车技了得? 第一二四二章 无需你们操劳 胡河笑眯眯的坐到补给站外的路边护栏上,冲身边张天流要了一根烟,美滋滋的边吸边道:“哎,一二三队都去进修咯,连那些实习的毛孩子也跟着凑热闹,咱们这里突然就冷清下来,怪不习惯的。” 张天流吐出一个烟圈,伸手好似握方向盘般,握着烟圈道:“北山桥断了,那里大妖出没,短时间解决不了,通往这里的车几乎没了,我看,过不了多久咱们这个站点就要取消了。” “我想也是。”胡河很郁闷道:“就是不知道我会被分配到哪里,对了流哥,你想到哪?一起呗。” 张天流笑道:“我没存货了,你还要跟吗。” “啊这……当然还是跟流哥混好啊!” “口不对心。”张天流讥讽一句,叹道:“我的评估一直不好,分配不到什么好地方,你别浪费了你的五星好评。” “嘿,那是流哥你高傲,见到领导就没打过招呼,上次还把二队得罪坏了,人家明面不给你穿小鞋是客气的了,做人啊,还是圆滑点,特别给人打工的时候,小心眼,势利眼,那多了去了,不过我理解你,以前自己开家小店,吃饱喝足的,从不看别人脸色,突然给人打工当然不自在,可别人不理解你啊,就觉得你自大狂,一个破运输的牛逼轰轰什么,看我不整死你云云……哎,谁让咱们没那命呢!” “命!呵!一直以来我都想去掌控它,当我真正的掌控它的时候,别人也就无法掌控了,对我来说很好,但有时候又觉得不好,被摆弄的命运虽然讨厌,却能安逸的得过且过,什么烦心事,丢给摆弄我命运的家伙操心去,我吃现成,美哉!” 胡河居然有感而发道:“流哥说的是家庭原因吧!以前老被爸妈管着,当他们不管的时候就成了迷途羔羊,几年闯不出一个名堂,最后还得回去让他们管,那滋味也不好受啊!” “爸妈?”张天流呵呵一笑,没有多言便转移话题,闲聊别的。 两人正为调配的事情讨论时,一辆悍马飞驰到补给站外,车身稳稳停下,两个人从上面下来。 胡河见此,顿时惊讶的压低声音道:“卧槽,一大一小两美女啊!” 又看到两个女人走向他们,胡河立刻紧张起来,悄悄拉了拉张天流衣袖,随后跳下栏杆,整了整衣衫,正待开口,便见那位冷艳的大美女冲张天流开口问:“张天流先生?” “是我。”张天流轻弹帽檐,抬脸挑眉道:“什么事?” “我是九区副站长萧姝,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需要你核对一下。” “这里不能核对?”张天流反问。 萧姝皱眉,压制心中的怪异感觉,扭头对范若辛道:“熟悉吗?” “嗯……好像有点,但好像又不对。” 看着范若辛糊涂样,萧姝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嘀咕道:“若辛就算了,怎么我对这个人也有熟悉感?难道之前看了照片?” 见范若辛还在犹豫,萧姝再次看向张天流,随口问道:“你上个月去哪了?” “病了,呵呵,病了!我还去照顾了他两天。”胡河突然开口笑道。 萧姝更加严肃道:“什么病,病了一个月?医院的证明开了吗?买药扣除了多少贡献?” 胡河忽然微微躬身,略显谦卑的笑道:“能不能看看您的证件?” 萧姝将证件甩给了他,挥手让范若辛拿出笔记本,把里面的视频播放出来,对张天流又盘问道:“这里面的人是你吧,里面听得那辆破车也是你的吧,那天你来九区干什么?之后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把车停在九区,一个月后明明没有你进来的记录,为什么你如凭空出现般,又把车开走了?而且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张天流冷笑,伸手到兜里掏了掏,拿出烟道:“你们不是警察吧,那我为什么要回答?别说怀疑,拿出证据,我是杀人了?还是他杀了人?那么被杀者是谁?如果没有,那么我是牵连到什么案件里?即便是危害到国家利益,你也应该先出示我无法反驳的证据再将我带走,平白无故让我跟你们走,如果是闹了一个大乌龙怎么办?我的工期,评估,特别是我的声誉,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萧姝没想到这厮居然这么难缠,想了想反问道:“你想怎么赔。” “嚯,我居然能开条件,那么简单了,看罪名,如果你们怀疑我杀了人,但结果调查发现跟我没关系,杀人啊!假如我被冤枉成功,我就嗝屁了,这是一条命的代价,就要一条命来赔,怎么样?” “荒谬。”萧姝冷哼一声道:“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你信吗?”张天流对胡河问。 “啊,呃……我不知道。”胡河现在有点懵,感觉这事情有点大,还是莫参与的好。 可是张天流却是一副不把你拉下水誓不罢休的架势,说道:“听到了,模棱两可就是不信,只是碍于你们的身份,而且还是美女,他不好意思让你们丢了面子,换两个猥琐男,小胡同志肯定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两字,不信。” “想吃罚酒!”萧姝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不善道:“你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而我们,有一些特殊权力,我不想用在你身上。”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萧姝这次不把张天流翻个里朝天,看来是不肯罢休了。 张天流一手把玩手里的烟盒,另一首又伸进兜里,掏出手机道:“刚才我已经报警了,不论我犯了什么错,也由不得你们操劳,对吧杨sir。” 张天流则那是打电话,分明是视频通话,而视频的另一头正是杨藻,听到张天流最后一句,她清冷的声音很快传来:“待着别动,我过去处理。” 萧姝盯着手里的杨藻道:“研究院杨藻,你已经不是警察了。” “你弄错了,我一直是警察,在研究院只是协助工作,况且,我还兼任特察一职,能惊动你们的事肯定不是普通小事,而这种案件,正是我们来处理的,无需你们操劳。” 张天流顿时喜笑颜开道:“这叫什么,夫唱妇随,懂不!” “卧槽!”胡河都懵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流哥的女朋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杨大队长! 对于杨藻,明市居民可不陌生,特别在胡河内心世界里,轮相貌不比眼前的大美女差,而且更具攻击性,不过……难道流哥是m?不然找这么s的女友,不怕被削啊?回想在电视上看她降服怪兽的场景,那战斗力,爆表了都!把多少m给看高潮了,恨不得自己变成那头小兽,享受杨大队长的大脚丫子。 第一二四三章 崩溃的小胡同志 萧姝本以为这次调查会很顺利,她考虑过张天流不会就范,那也正是她需要的,只要张天流表现出过激行为事情更简单,但没想到张天流这么难对付,轻轻松松就把她给拒之门外。 “你的证件。”胡河预感到萧姝要败阵,忙将证件交还,谦卑道:“要加个油再走不?” “不用,谢谢。” 萧姝冷冷的接过证件,转身之际,张天流突然眉头一皱,屈指一弹,一道真气丝瞬间刺入范若辛膝盖后的腘窝中。 范若辛突然吃疼,单膝一软,身体不由自主的呈现半跪状。 也就在这一刹那,破空声响起,一颗子弹从范若辛头顶略过,又瞬间从萧姝左脸洞穿而过,强大的冲击力带着萧姝整个人都惯性的向右侧倾倒在地。 又是一瞬间,张天流推了胡河一把,导致胡河一个趔趄,往前刚刚踉跄半步,一颗子弹从他背后穿过,在他衣服划破了一道口子。 范若辛和胡河还没防御过来,张天流一个箭步冲到胡河前面,揪住他的衣领便甩向悍马,紧接着又是一脚猛踹半跪的范若辛,直接将丫头踹得翻滚两圈,趴在了悍马前。 碰碰两声,两颗子弹先后从张天流左右穿过,在他后方的地面激起少许烟土。 在范若辛和胡河痛呼声中,张天流闲庭漫步走到悍马后蹲下来,抽着手里半根烟,盯着仿佛已经死掉的萧姝道:“这谁啊,敢给我挖坑。” 胡河此刻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恐道:“卧槽,什么情况?她,她她……死了?” 范若辛小丫头反而十分冷静,刚想伸头透过悍马车窗看看另一边的情况,就听张天流道:“这车玻璃能防弹吗?” “嗯,没问题的。”范若辛点头说完,刚刚浮脑袋,突然“碰”的一声,对面的车玻璃瞬间布满裂痕。 “怎么样,能确定方位吗。”张天流笑问。 “你咋还这么淡定。”胡河没好气道。 范若辛则摇头道:“我什么都没看清,玻璃就白了,看来他不是为了杀我,而是故意打碎玻璃让我们分辨不出他的位子,目前只能确定是两个狙击手?用的是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枪?距离大概在八百米左右。” “小瞧人家了不是,我觉得,在一千二百米的斜坡?而且不仅两个人?是六个人,其中四名是狙击手。” “你怎么料定?”范若辛惊讶问。 “猜的。” 范若辛无语。 张天流似乎蹲累了,靠着车轮做到地,将手里的烟头弹到萧姝身道:“别装死了,赶快解决了杀手?不然补给站的人就危险了。” 萧姝还是一动不动,却微微张口道:“若辛,给补给站发信息?让他们别出来?再发送坐标?通知六区和三区派出狙击手,同时设立关卡?包括周边山川,就不能让这些人跳了。” “是!”范若辛立刻忙活起来。 “卧槽?你没死!”胡河闻言吓了一跳。 萧姝没理会胡河?轻声对张天流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你又为什么能预先知道。” 张天流苦笑道:“你怎么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的蚂蚱。” “骂谁呢,你才蚂蚱,你全家都蚂蚱。” 萧姝无言以对。 这个家伙真是油盐不进。 张天流却在这时候,又跟杨藻视频通话,在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很明显杨藻正在开车,不出预料她正往这里赶来。 “我正在路,如果他们跟你动粗,录下来。”杨藻清冷的声音传来。 “嗯嗯,她们可粗鲁了!”张天流一脸伤心的把摄像头切换到前置,郁闷道:“喏,这位萧大美女就很粗鲁的趴在地,打算告我碰瓷呢。” “别胡闹,发生什么事了?”杨藻岂会这么容易被张天流再给糊弄了。 “有狙击手……”萧姝刚才把事情讲清楚,免得又被张天流带节奏。 “你怎么就确定,他们故意不射杀张天流?”杨藻疑惑道。 “对啊,为什么呢?”张天流补充问。 萧姝咬牙切齿道:“因为你的行为,那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那我为什么又要救你们呢?”张天流再问。 “你没有救我,你救的是若辛和这个男子……” “我叫胡河。”胡河忙自我介绍。 萧姝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但若辛的下跪很诡异,你肯定用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腘窝……” “对对,我的腘窝现在还好疼呢。”范若辛连连点头,表情还有一点小委屈。 “别打断我。”萧姝呵斥一句,又继续分析道:“你保护两个会被狙杀的,却没有保护我这个狙不死的,说明你知道我的能力,而我真正展露能力的地方在仙宫遗迹,你还敢说你没有进去过。” 张天流乐道:“你怎么不说我能力有限,只能救一个。” “我比若辛漂亮。” 此言一出,众人无语。 就连视频另一头的杨藻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萧姝却脸不红心不跳,还是一本正经道:“胡河,如果是你只能救一个,在第一印象中,你是救我还是救若辛。” “你这问题问的。”胡河一脸崩溃道:“你要是我媳妇,那我跟你爸掉水里,你救谁?” 萧姝不苟言笑道:“我两个都能救。” “只能救一个呢?”胡河还真杠了。 怎料,萧姝依然严肃道:“不可能,除非你们一个在黄河落水,一个在长江落水,只要相隔不远我就都能救,不信我叫我爸来跟你去河边试试,不过有个漏洞,我爸会水,你爸呢?” “我……我也会水。” “那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萧姝盯着胡河的眼神里,慢慢浮了鄙夷之色! “还不是你……” “我的问题没有问题,你只要凭良心回答,是救漂亮的,还是救更漂亮而且身材完爆前者的女人?” “你特么就不能脸红一下吗?”胡河怒了。 平日里他见到美女就眼发直,腿发抖,几乎不能自已了,要是有美女跟他聊天,他会感到这一天会是他人生中的闪光点,一辈子记在心里,但这一次他头一遭对美女,还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产生了厌恶! “好啦,我来说吧。”范若辛很是委屈的道:“要是两个帅哥,我肯定先救更帅的。” “你……”胡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范若辛道:“她能这样说你,但你不能这样贬低自己吧,我觉得你就很完美啊。” “完美就完美,为什么要加个很字啊?”范若辛更委屈了。 崩溃! 胡河此刻是无比的崩溃! 第一二四四章 没看黄历 胡河和萧姝的拌嘴还没有结束,张天流突然插嘴道:“有人来了。” “啊!什么人?” 最是紧张的胡河连忙闭声,悄悄冒出脑袋,却因角度问题只能看到被打坏的车窗,其余狭隘视野里根本没人,而萧姝更难看到有人靠近,只有范若辛拿出一块镜子,透过反光看到张天流说的山坡上冲向一道身影。 没等范若辛看清,突然“砰”的一声,镜子应声而碎,镜框脱手而出,也震得范若辛指头发麻。 范若辛忍着麻痒后带来的疼痛,揉着指头道:“我看到了,有个人冲下来了,他速度好快!” 萧姝指头稍微动了一下,随后仿佛亲眼看到千米内的情况,凝重道:“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扛着小的,粗略看是一个人,我要没猜错,大的应该是觉醒肉体强化的超人系,小的不清楚,不过超人系会带上她,说明真正要对付我们的是那个小的女人,不论她有什么能力,只要有机会立刻击杀。” 胡河闻言浑身一颤! 这可是杀人啊! 虽然他们现在就处于被杀中,但也没有切身体会到杀人的场面。 死在怪兽手下的人,远没有人杀人给普通人的冲击力大。 如果不是萧姝拥有不死之身,胡河早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张天流靠在车轮上,慢悠悠的点燃一根烟,随手将火机抛向脑后,当火机“咚”的一声,落在悍马车顶时,他才吐雾道:“我们都是普通人,可没杀人的本事。” 范若辛脱掉军绿风衣,将一块碗口表戴好道:“没叫你动手,乖乖藏好。” 随后她在碗口表上按动几下,下一刻,小姑娘就瞬间黑化,把胡河看得瞠目结舌,暗想:“越来她们的紧身衣是这样来的啊!我还以为cos呢!” 此刻,奔下山坡的大汉犹如一头猎豹,矫健的身影如一只滑翔的燕子,正可谓是健步如飞。 四人躲在悍马后面,静等对方靠近。 就在大汉冲到距离马路只有百米时,范若辛一个箭步从悍马后冲出,手中一团黑色液体在她奔跑时凝聚成枪。 “砰!” 漆黑子弹炸膛般的从手枪膛口飞出,一瞬之间,不偏不倚的正中大汉肩上的少女眉心。 然而,少女眉心滴点血花未见?子弹仿佛是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 范若辛骇然时,又连续开了三枪。 然而同样一幕再现?三颗子弹接连消失在少女眉心前。 “哼哼哼!”少女娇娇一笑,从大汉肩头一跃就落到路边护栏上?挺着与较小躯体极度不相符的丰满上围?冲着呆滞的范若辛道:“就是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教我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就用你小命来赔!” 说话间,少女一挥手,范若辛凭空消失了! 少女又在一阵娇笑中?一跃落到悍马车顶,笑看突然翻身而起的萧姝?小手一挥?萧姝刹那没了踪迹。 “这……这这……这就就?发发发,什什么事……”胡河目瞪口呆?在语无伦次的惊恐乱叫中?同样消失无踪! “哼哼哼,你也想去西伯利亚吗?”少女最后将目光俯视下方的张天流。 张天流笑着喷了口烟,起身拍拍屁股道:“你不会?我去了?谁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呀?你很聪明嘛,知道我们的打算!”少女有些惊讶。 张天流抬头看着少女,咧嘴一笑:“不过我劝你最好把我也弄走,摊子自己收拾,等我回来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真是臭屁,你就等着被无数人谴责吧,哼哼哼……”少女娇笑转身,丝毫没有注意到脚边的火机亮起一层符语光环,就在她要跳到护栏后的大汉身上,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身体僵住了! 与此同时,路边等候的大汉就见到张天流仿佛凭空出现在少女身后,轻轻抓住少女的包包头。 “你敢!” 大汉突然咆哮一声,强壮的身躯刹那横穿三十米,重重的撞到悍马上,将悍马直接撞得连续翻滚了几圈,最后砸在补给站的大门前,将金属大门都撞得凹陷一大块。 而少女则在悍马翻飞时,落到了地上,眼睁睁看着悍马庞大的车身从身上翻飞过去,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 然而大汉就没这么好运了! 只见张天流轻飘飘的落在大汉身后,一手从他后劲略过,一颗人头落了下来,血水在下一刻才如喷泉从大汉无头的颈部喷涌出来。 “砰砰砰砰……” 再下一刻,远方枪声响起,转瞬间一颗颗子弹从张天流身上一穿而过,却没有丁点血花溅出,只能看到张天流的身影在时而淡化,时而清晰的反复过度中。 而在这些虚影中,有几道明显是朝向狙击手隐藏方向的,并都是摆出一个弹指动作! 没过多久,远处的枪声就离奇消失了,而张天流近处也没有子弹划破空气或打中地面的声响。 “今天没看黄历吗?”张天流走到少女身边,蹲下来吐出一口烟道:“还是急着想去地府看看阎王啥样?” 少女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在落泪。 这都是什么事啊? 自己怎么动弹不得了? 大老粗的钢铁之躯,怎么会被这个混蛋轻而易举的把脑袋给割了? 而且那些人为什么不开枪了啊? 开枪打他啊! 救我啊! 少女此刻都还没能知道,四名狙击手无一例外,都已经死了!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你们人是死了,但任务成功了,我完了!你们赚大发了,想想我就……哎呦喂,他们三从西伯利亚回来前,我可是要面临无尽的追杀啊!这得多累?你懂吗?万一我躲不掉,来多少人我就只能杀多少人,这人命债你背还是我背啊?硬要让我背,那你们怎么赔?” 喋喋不休的张天流撸起袖子,手掌轻抚在少女额头上,又坏笑道:“因为我情况有那么一点特殊,搜起魂来会给你带点痛苦,你要能忍呢,就尽量撑下去,毕竟你这种153g的极品我真心舍不得毁,最理想的是卖到窑子,造福无数嫖客,有时间我肯定去捧场。” 张天流说完,少女僵硬的身体突如触电般的震颤起来! 而在这一刻,少女身体里的魂魄仿佛遭受到了地狱里的刑罚,时而寒彻入骨,时而业火焚身,又似在接受凌迟般的千刀万剐! 仅仅一瞬间,少女就清醒的感到自己在即将被撕碎的边缘! “啊……” 无法抑制的少女发出了响彻山野得破嗓惨叫! “不动符语都压不足,看来真的很疼,忍着啊,马上给你上麻药。”张天流微微一愣,暗叹灵魂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忙又加封了一道不动符语。 少女灵魂依然在遭受毁灭性的痛苦,终于在她扛不住的那一刻,她触电般的身体再也不动了! 张天流冷漠的起身,望向明市的方向良久长叹一声,一脸晦气道:“什么人不挑挑我,这帮人咋想的啊这事。”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追书app,换源神器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第一二四五章 故地重游 四号补给站内,胖子站长盯着花白的监视器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外面都好久没动静了。” 边上一名身穿军官制服的中年男子道:“没动静才是最可怕的,我们补给站没有狙击手,现在只能静候消息。” 又等了十几分钟,通讯设备里终于传来了三区一大队队长难以置信的声音:“敌方狙击手找到了,但……四个狙击手全都死了,目前还无法判断他们的死亡原因,从这里我也看到了四区大门,外面已经没人了,不过还得小心,等我们将附件调查清楚你们再出来。” “这叫什么事啊?”胖站长郁闷无比。 当确定了补给站外的安全时,除了两具不知身份的尸体外,监控花白前录制的四个人一个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的西伯利亚早已是冰天雪地。 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冰霜森林里,胡河泪流满面看着一头趴着都有十米高的巨熊朝他扑来,绝望的敞开怀抱,声嘶力竭的吼道:“来吧,这就是你胡爷我迎接死亡的方式,快来嘛!” 巨熊似乎受到了挑衅,怒吼一声扑倒胡河面前轮出门板大掌。 “砰!” 八百米外一声枪响,巨熊头颅顿时鲜血迸射。 “吼!” 巨熊不仅没倒下,反而吼声更大,震得周身雪花都在狂舞。 另一道人影突出从斜刺里杀出,相隔十米便一跃而起,出现在巨熊头颅上方,双臂甩出,下一刻,胡河只见一阵缭乱的刀光剑影,愤怒的巨熊怒吼声戛然而止,硕大的身躯重重砸在雪地上,激飞雪花无数。 “差点尿了!”胡河瘫软在地,看着巨熊尸体上的萧姝问道:“下次能不能别再让我作饵了?” “嗯,等不需要的时候。”萧姝从巨熊头颅上跳下,双臂一甩,鲜血淋漓的两柄细长战刀在恢复成银亮色的同时,也飞快退化成了纤纤玉指。 胡河无比崩溃,此刻他被冻得眼泪鼻涕都成冰渣子了,当他还想再为自己的小命争取一下时,突然,大地从轻微震颤到轰隆直响,紧跟着在从远处逃回来的范若辛呼救中,一头比之刚才巨熊更加庞大巨兽怒奔而来,小山般躯体在风雪中逐渐清晰! “完了!老天爷啊,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胡河悲痛欲绝的仰头质问。 …… 明市,应天大厦楼下,离开了四号补给站的张天流,穿了件破羽绒服坐在花圃边低头抽烟。 面前,是行色匆匆的精英人士,仿佛没有看到张天流般,来回川流不息。 经过几个月的清扫,明市已经没有能危害居民的怪兽了,即使遇到突然变异的蛇虫鼠蚁,一个电话就会马上有人来给你清理。 许多废弃的死角也尽可能的装上监控,确保每一处的安全。 不得不说,九州的凝聚力与执行力相当可怕,极有可能她是目前地球上唯一幸存的国度! 吸掉最后一口烟,张天流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起身一脚踩灭,双手擦在羽绒服兜里,往应天大厦走去。 “请问您找谁?”偌大厅堂中,前台一个靓丽的女孩起身笑看张天流。 张天流挠挠有些凌乱的头发,咧嘴笑道:“唐采。” “您找唐助理!”女孩一愣,忙拿起电话又问道:“请问您贵姓?” “你就说雾里的张老板想见她。” “额……好的。”女孩表情的错愕一闪即逝,便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前台女孩正准备拿出手机询问一下楼上的同事,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相貌有点小英俊,却是带着坏笑的青年走到前台。 前台里闲着的三个少女连忙起身,恭敬道:“王总好。” “嗯,别紧张,我就是来问问……”说话间,青年侧身靠在前台,盯着张天流侧脸道:“张老板是吧!你好,我王近霄。” 说着,王近霄伸出手,打算跟张天流握一握。 张天流斜瞥这厮一眼,没握手的意思,只是淡淡问:“你来总部干嘛?” “啊,呃……嗯?” 王近霄先是刚要回答来总部的原因,但突然就干净不对劲,他来不来总部关这小子屁事啊,老几啊你敢问我! 不对!这家伙似乎有点手段! 念及此,王近霄笑了笑,和颜悦色道:“有事呗,你来干什么?” “就你那小公司能有什么破事劳驾总部,来这不就是为了刷存在吗,不过即使你表现得再好,有老芮父女在,总部也没你的位子了,要我给你指条明路吗?别的不说,你王家在集团就是一人之下了。” 王近霄心里有点起毛,他就是看出张天流是视频里的开车撞妹子的家伙,才故意到前台探探底,可情况似乎有点反过来了,自己的老底好像被对方给摸透了! 王近霄忙打个哈哈,皮笑肉不笑道:“少胡扯啊,我们跟芮家和睦得很,别乱煽风点火。” “那就算了。”张天流没有把话题往下引的意思,这也不是他的目的,于是他转头对前台女孩道:“电话打通了吗?” “呃,哦,对不起啊张总,忘了重拨,我这就打过去!” 一句张总就可以见得,张天流跟王近霄的几句胡扯起到多大效果,只要张天流乐意,继续促进感情绝无问题,奈何他这次故地重游,可不想跟这里牵扯太深,只要人家女孩不会再心存疑虑,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前台女孩第二通电话终于通了,当她把雾里张老板在前台的消息高速唐采后,立刻听唐采道:“请他稍等,我这就下来。” 前台女孩暗暗咋舌,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王总也就算了,唐助理都亲自来迎,这张总肯定不一般!” 可怜王近霄就这样被妹子给贬低了! 妹子自以为没有表现出来,殊不知眼尖的张天流顿时乐道:“小王,这丫头现在瞧我的眼神才算得上尊敬,你的面子真不值几个钱啊,但这就是事实,宰相门前都七品官了,外放的官那有京官权力大,还是伺候老佛爷身边的红人!” 前台女孩顿时大囧,都不敢瞧王近霄一眼了,不难想象,现在的王总肯定是黑着脸盯着她呢! 心虚的前台女孩不知道这样的表情,再度把自己出卖了! 不过王近霄没有理会她,而是瞪着张天流道:“嘿呀,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你这样说我?犯贱啊!” 张天流掏出烟道:“熟不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处境很尴尬,听我一句劝,早点吧老芮整倒,你老王家才有翻身余地,至于小芮,别理她,这丫头难啃,老芮一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也讨不到好,搞不好,她会主动陪你几个晚上,你可别动真情啊,丫头记仇着呢,献身完全就是为了搞死你老王家,哦对了,你爸要还活着也提醒他一声,有些侄女碰不得!” 第一二四六章 梁子已结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前台附近的人脑海中同时冒出懵逼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老芮,小芮,如果不牵扯到王近霄和王家,众人并不会当回事,但提问是扯上了啊!而且张天流就这样把话说出来了,只要是集团公司的人能有几个不知道的! “哈!呵!哎呀不对,兄弟你粪坑蹦出来的吧,嘴咋这么臭呢?” 王近霄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他面上虽是贬低张天流,心里却别提多乐呵了! 这家伙特有意思了! 很符合我王总的口味嘛! 张天流也不生气,仿佛早就习惯了,无视前台上的禁止吸烟牌,他点燃一根笑道:“你要觉得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老芮那家伙干了哪些脏活我都知道,一旦公开,我保准这厮跳楼,不过这样一来小芮就恨上我了,死循环啊,所以我把它给你,公不公开是你的事,今天我这话肯定传过去,你要乐意,这爷俩就给你当舔狗了。” “卧槽!大哥,这种话您就不能掖着点?” 无比跳脱的王近霄此刻都有些经受不住了! 不过他脸皮也不是盖的,当即就一副压低声音的问道:“哪呢?给小弟我看看呗!” “这种东西哪能带在身上,不过你想要确定也简单,老巷花园知道吧,现在你就去,到了那里,直接奔二十三号,应该是一个装修公司,进去你就说老芮介绍的,然后老板会带你看货,那可都是从这里弄过去的,不过一年才两三千万的事太小打小闹,想要更劲爆的要看小芮的表现,她要死皮赖脸的求我,这事就算了。” “哦!咦,小唐下来了,你找她吧,我公司还有事,下次聊。”王近霄说完立刻开溜,人还没出大厦,先一个电话甩过去,让老巷花园附近的朋友去探探风声,自己坐到车里后,开启免提听消息。 另一头,唐采领着张天流到了公司的茶餐厅里,坐在落地窗前,没等张天流道明来意,唐采率先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件事跟公司没关系,希望你能谅解!” 张天流嗤笑道:“谅解?我怎么谅解?我的资料是你们给的,没你们帮助能有这事?” “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会动你……” “忘得彻底有时候也是烦恼,还要我重头教。”张天流打断唐采,摇摇头,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一边又续上一根,一边继续道:“要记住啊,不是每个人都像老佛爷会照顾你们这些穷苦孩子,再说她会这样对待你们,也是她欠,困难的时候抛夫弃子,日子好了大行善事,跟做了恶跑庙里烧香拜佛一个样,早年她的狠你们是没见过,不过也算了解了,比如老许家的事!我啊,没这些弯弯绕绕,行事一向简单,过程是你们考虑的事,我不管这些,我只看结果,现在的结果是你们坑了我,我坑回来不过分吧,以后换了工作,记得给上司最简单明了的答案,我们很忙的,没时间跟你绕。” 唐采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语气柔和道:“你想要什么赔偿?” “这才对嘛。”张天流赞了一句,又笑道:“不过别想歪,你认为的男人只会下半身思考,那是你没有触犯他的底线,现在你们不仅触了,还特么扯断了,就像我刚才说的,结果,结果是我没有自保能力,我完了,这是一条命!对我而言最值钱的命,无价之宝。若结果我有实力,那么杀我的人都会被我杀,这是无数条命,你告诉我拿什么赔?” “可……” “别可,它发生了,是我命大,但我有一个朋友和两名为国家奉献生命的人被坑到了西伯利亚,十二月的天啊,那西伯利亚得多冷!信号别说好,压根就没有,兽魂穿越又这么久了,一直没人能过去清理,鬼知道养出什么极品,要不要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把这三人给我带回来。” 莫说三天,就是三年恐怕都难! 人烟越稀少的地方,出现的怪兽越强,军队已经全力在避免国土上出现巨型怪兽,但迄今为止依然出现了十几头,其中还有一头身长一千四百米的超巨,不过它不在陆地,而是在海南。 目前政府不敢招惹,只要不上岸,暂时不理会。 国土外的超巨,鞭长莫及啊。 这件事无疑是把唐采难倒了。 “你的意思是想杀人吗?”唐采语气渐冷道。 “准你杀我……” 张天流没说完,唐采拍桌而起愤然道:“我说了是误会!” 此言一出,还有些议论声的茶餐厅顿时针落可闻,每个人都将目光投放到唐采身上。 张天流无视他人目光,嗤笑道:“那我也误会一次好了。” “你别逼我!”唐采拍在桌面上的五指微微发白,一股寒气弥漫而开。 张天流泰然自若道:“你斗不过我,这种表现,只是你内心对集团和老佛爷的眷恋,让你不得不站出来扛下它,扛不动就一死百了,如此奉献,这辈子你还亏欠谁,父母吗?呵!不过你放心,我不杀你,包括你想保护的人,哪样太廉价,很多时候死才是一种解脱,你们就该活着去沉沦、堕落,你已经下陷了,但还不够,等你见识集团这座大山轰然倒塌时,你才会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有多糟糕。可算来了!” 张天流说到这,扭头看着茶餐厅大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来者一入茶餐厅,里面的所有人纷纷起身,恭敬道:“董事长!” 往日的董澜会尽可能的向所有人点头示意,但今天的她没有这样做,她的表情很冷,只有熟悉她的老员工才见过她此刻的表情与冰冷的气度! 这时候的董事长,绝对不能招惹! 老员工念及此,忙招呼其余费解的员工离开茶餐厅,就连后厨都跑出一群人,厨师长还顺手把茶餐厅的门给关了! “张先生……”董澜走到唐采身边,唐采立刻起身让出位子,待董事长坐下后,她冷冷凝视张天流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确实有我们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我们的目的并不是想针对张先生,你要寻仇,应该找当事人,至于你所说的朋友和国家人才,那跟你无关,是我们跟他们的事,赔钱还是赔命也是他们家人和领导来取,与你何干?” “诶呦,熟悉,太特么熟悉了,多年没见,我都快忘了你还有这副嘴脸,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我讨厌的是哪个跪在我面前,述说自己过错的恶心女人,当时我很感动知道吗,我觉得值了,能有如此大团圆结局,岂不美哉,但我错了,你跪的不是我,是你跟身边男人的私生子,彭星轩。” 跟着董事长进来,一种表现得从容淡定的中年男子,在这一刻脸色变得惨白!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嘴唇哆嗦,鼻梁上镜框微颤,良久说不出一个字。 唐采也震惊了! 彭星轩难道不是前任彭董事长的孩子? 不可能! 可是冯律师的表情,还有,比冯律师脸色更苍白的董事长,仿佛都验证了张天流的这番话! “小唐啊,是不是感觉很狗血,还有更狗血的,一周目知晓情况的你差点为此嗝屁了,对不住你啊,在这二周目,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活着,你们也是,只要跟我撇清关系都能自在的活着,可你们不本分啊,查我干什么?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们?我都躲到老城角落里了,你们还是找来了,来就来了吧,偏偏非要跟老子纠缠不清,怎么说都说不动,好,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你干什么。” 张天流突然凝视董澜。 董澜更是难以置信的盯着张天流道:“怎么可能,你脑子里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行啊,偷偷摸摸就觉醒了,幸好我有远见,以前的事,我就当前尘往事,只字不提,可现在不行,梁子结下了,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他们动不了我势必会拿他们开刀,调查我这么久,我想你们知道是谁,没错,清秋和大院里的孩子,四婶跟她女儿,都我心肝宝贝,辛苦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再能见到他们,结果你们一顿骚操作,搞成又因为我的关系,害他们往后就要活在水深火热中,为了让他们安逸度过余生,我只好臭不要脸的来了,把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件件公开,首先就是彭星轩这倒霉孩子跟老彭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让冯律师好一顿操作,硬生生把自己的孩子搞成别人的孩子,我可真佩服您俩,一个抛夫弃子,一个送子佛陀,难怪能凑到一对,我说老佛爷啊,既然能力觉醒,没有没勇气看看你枕边人的记忆?行了,这是你们的隐私,咱点到为止,不过正事还得说,老王的孩子我刚接触了,近霄这贱胚人很不错,年轻,又有干劲,比你两基因杂交出来的货色强了几万倍,回头就让他招呼老王,带你两去做亲子鉴定,人家是大股东,有知情权和……” “够了!” 董澜突然暴怒起身,往日的随和与优雅荡然无存,她如街头的泼妇,指着张天流怒道:“你给我滚!不然你知道后果!” 第一二四七章 所谓精英 张天流靠在椅子上,眯眼道:“谈判崩裂。” “你有想谈判吗,从头到尾只在要挟!”董澜怒道。 张天流起身将烟头掐灭在灰缸里,双手揣兜,面无表情向外走。 一直到了应天大厦外,他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顺利的走到马路边,等了不一会,一辆黑色suv停在他面前,他开门坐到后座上,在关门的瞬间,车子起步,驾驶位上的杨藻淡淡的问:“谈崩了?” “老样子,资本嘴脸暴露无遗,还没到谈的时候,开口就想把事情压下来,我的情报就值这点?” 杨藻通过后视镜看到张天流在夕阳余光下阴沉的脸,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你当初为什么要来研究院,打个电话不行吗?” 杨藻看来,一切根源就是张天流出现在研究院外。 “我不去,你认为迷会收手吗,说到底也是我的问题,有点担心过度,以后还是放手吧,清秋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不该一直干涉,但我也是人啊,回到这里的我有这太多的情感需要宣泄,这些该死的情绪就想洪荒之力一发不可收拾,真就如武侠里的至理名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么小的一件事,到头来也想要我的命,偏偏我还没故意招惹和得罪人,为你除外,要是当初我不跟你搭腔,咱们就擦肩而过了。” 听了张天流这番话,杨藻一愣,看来这才是根源啊!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话。” 张天流忽然笑道:“想听真话,假话?” 杨藻哭笑不得,没好气道:“你先来一段真情表白,让我听听看顺不顺耳。” “卧槽,阿sir你不对劲哦!” “前前后后你编了多少故事骗我,害得现在不听你编一段,我浑身不自在。” “呵呵,我怕我编完,你直接把车开到民政局,你说我结还是不结?” 杨藻面容一沉,冷冷道:“我哪一点让你犹豫?” “啊这……胸!” “凶?呵!”杨藻冷笑道:“女人凶不凶不是看脸。” “呃,对!”张天流也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乐道:“不论从哪方面来说的确是这样。” 杨藻略显难过道:“世间庸俗,只看表面。” 张天流按下车窗,吹着冷风,望着夕阳中的都市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杨藻催促道:“下车。” 张天流推门下去,扫了一眼道:“不对啊,这不是民政局。” “这是我家,拿了户口本咱两就去登记。” “我怕不是个耙耳朵哦。”张天流苦笑,跟着杨藻进了小别墅。 “这几天你就躲在这里,等有了他们的消息再看情况。” 杨藻没有把话说满,关于萧姝三人的消息,活着,恢复自由,死了,百口莫辩。 张天流躺在杨藻家的沙发上,拿起桌面上的甜枣抛进嘴里,悠然自得道:“应天集团真要感谢你。” 杨藻开启暖气,脱去大衣,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甩给张天流一根,自己点燃一根笑道:“感谢!只怕事成之后,全想咒我死。”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上头的事,也早该整顿他们了,你要不开这口,我只好亲自动手,他们只会更惨,你可是他们救世主,需要什么我可以提供。” “不用,光是白祎静这个切入点就够他们受得了,私通异人谋害你们,就是罪不可赦,眼下局势更不可能有人敢保他们,他们自己作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应天集团在极短的时间内收刮大批资源,并拥兵自重,放古代直接扣上谋反罪名,而今不讲究这些,毕竟非常时刻,但这种做法不能长久,当初应天集团就拒绝过放弃现有权力,不肯交出资源再调配,导致在初期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为了食物发生了许多动荡。 如今虽已过去,眼下日子逐渐平稳,优秀的战斗人员每日激增,失地一块块夺回,但还远没有重归和平的时候,因为还没开始! 很多协助国家政府的修士预测,离恶海入侵不远了! 此时此刻,连开幕仪式都算不上。 为了确保后方万无一失,全国必须统一管理,重要资源必须上交再分配。 特别是食物和人才! 应天集团在反其道而行,食物要,人更需要。 用应天集团的话来说,用我们的力量,保护我们的员工。 支持应天集团的人太多,特别地位越高,越害怕失去目前享有的一切,所谓的精英阶层就是这个意思,在他们眼里,应天集团一旦没了,那比死更痛苦! 地位失去不说,未来工作都成问题。 很多人说,精英不论放在哪,都是精英,从头开始要回归精英地位,比普通人可容易多了。 却不想,专业性! 能成为精英的人,都是专攻某领域日积月累上来的,让他换一个领域重头开始试试,你会发现他还不如一个高中生。 人过三十,学习能力逐步减弱,即使有超非凡的理解能力,在浩海的修士文明中,它依然是微不足道的! 搞不成低不就,这就是应天集团高层尴尬的地方。 但如果他们坚持下去,继续偷偷发展,等恶海入侵时,世界格局将发生大变化,一旦他们坚持下来,不论秩序严重崩塌,还是恢复,应天,恐怕真的应了天命,成圣了! 因此他们要抗争到底,要自我管理,自给自足。 这个其实没问题,问题是在此之前,应天几乎花光了所有钱,囤积建筑材料和粮食,加上不算明市外的连锁商场,光明市一处,他们旗下就有三家大型商场的存货! 利用这些资源在贡献出现时,也是物资最紧缺时,他们疯狂反购贡献点,然后再拿这些贡献点出去利滚利。 别以为现在没生意可做,其实除了钱变成贡献外,目前明市和一年以前没区别,甚至因为扫码支付的关系,已经极少人用现金,而以前的扫码和现在的扫贡献没一点区别! 但这些生意不大,真正的大生意在黑市,怪兽材料交易场! 很多人想做这门生意,苦于没贡献,怎么办? 找应天! 也就是说应天集团还是以前的应天集团,只是把钱变成了贡献,如何运作贡献,他们可个个都是行家中的精英,精英中的王者。 投机倒把一圈下来用不了几天,上层的,分个几十上百万贡献轻轻松松,下层的也能赚个好几万,而张天流这种冒死出去搞运输的司机,加上执行过几次危险任务的奖励,一个月最多才一千贡献。 你让他们换,去打工赚贡献,不跟杀了他们一样吗? 第一二四八章 杨菡 张天流一觉醒来,杨藻已不知所踪。 翻身从桌上拿过香烟,刚刚抽出一根,房门就被人大开了。 来着居然还不是杨藻! 而是一个张天流没见过的丫头。 张天流如果没听错,杨藻说过这是她家,当然不可能是父母家,她还没厚脸皮到把张天流带去见家长,这应该是她的个人小窝,那么来的这一位容貌上跟杨藻有三四分相似,也颇有女汉子感觉的女孩,难道是杨藻妹妹? 杨菡进门就看到有一个大男人躺在家里沙发上,登时是一脸懵逼。 “你,你你,卧槽你谁啊?” 杨菡指着张天流,噔噔噔的冲过来。 张天流翻身坐起,把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点燃道:“什么你啊谁的,没规矩,叫姐夫。” “偶买噶!”杨菡如遭雷击!小嘴都能塞颗鸭蛋了。 “这是什么,早餐吗?”张天流斜瞥丫头手里的袋子,挪挪屁股凑过去,抓过袋子就放到桌上,打开将里面的食盒拿出来。 直到张天流都开始吃了,杨菡才反应过来,脸上依旧是难以置信的嘀咕道:“不可能,老姐怎么可能会有男友!就她,就她,就她,就她,就她?怎么可能!她不应该是弯的吗?” “哦!你姐在你心目中就这样?很好,回头跟我她。” “你……” 杨菡大惊,要让老姐知道自己一直认为她是弯的,自己皮还不得让老姐拔了。 “你……你说她就信啊,我就偏不认,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这个乖巧懂事的妹妹!”杨菡可不会轻易被张天流威胁到,说完立刻得意洋洋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拿出手机摆到桌面上,播放不知什么时候录下的音频,顿时吓得杨菡给他跪了! “姐夫,姐夫姐夫,姐夫呀~” “行了,少肉麻,让外人听去,还当我上了小姨子呢。” 杨菡一听,白眼直翻。 这什么人啊? 老姐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货色? 头发跟鸟窝似的,还是一脸胡渣子的大叔,说话更是不干不净,整一个流氓! 难道说?老姐就是整天盯着这样的家伙盯久了,盯出感情了? “那录音……”杨菡心想还是早点把这个要命的证件给灭了吧! “看在你带早点孝敬我的份上?拿去。” 张天流把手机交给杨菡?杨菡立刻麻利的删除,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哼哼一笑,站了起来,拍拍膝盖道:“真有你的啊?我姐这样的奇葩你都能泡得上。” “我泡她?呵……”张天流把一个煎饺塞进嘴里?志得意满的咀嚼道:“美得她了,是你姐追了我六年?我受不了了才答应。” 杨菡又是白眼直翻,她感觉继续跟张天流聊下去,恐怕眼里以后都是眼白了! 不过翻完白眼,杨菡却突然的得意起来?轻轻按动手机?顿时从里面播放出张天流那一句:“我泡她?呵……” “哎呀,瞧瞧这话说得,好勉为其难啊!”杨菡一脸的得意突然晴转多云?冷笑道:“给我跪下。” 张天流低头吃煎饺,一声不吭的掏出另一部手机,播放出杨菡的前一句:“真有你的啊,我姐这样的奇葩你都能泡得上。” 杨菡错愕了良久,突然眯眯眼,媚笑道:“哥!以后您就是我亲哥!我再也不认其他男人了,我只认你是我姐这辈子唯一的爷们!我的哥!” 张天流咽下食物,抽了口烟道:“还是姐夫好听。” “姐夫!”杨菡突然扑到张天流身边,亮出手机屏幕给张天流看,一步步将录音删除,最后两眼冲张天流疯狂放电,继续献媚道:“能不能做个交易呀姐夫!” 张天流把手机递给她,她立刻又是一顿操作后,浑身都感觉要虚脱了。 “你可真厉害啊姐夫!”杨菡起身,坐到昨天杨藻拉过来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朝茶几对面的张天流道:“你是不是警察啊。” 张天流喝了口绿茶,润润嗓子道:“我开小卖部的。” “吹牛,我看你就是警察,虽然你也像一个开小卖部的,但人家可没你这么小心翼翼,还双重录音,说不定还有三重!四重,七**重,我是不敢惹你了,你就告诉我呗,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执行任务吧!看你样子,前几天应该很忙,直到昨夜才回来,太累了倒头就睡,所以才搞得这么邋遢。” “想知道,问你姐。” “嘿,别再拿我姐压我了,反正死不了,我怕啥。对了,还不知姐夫尊姓大名?” “我姓张,嚣张的张。” 杨菡摸了张天流的烟,扯出一根点上,一脸嚣张道:“确实很嚣张,不过张什么啊?这都不能说吗?” “其余的问你姐。” “嚯,行了,反正以后也不会称呼你名字,爱说不说,哼。”杨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不满道:“哎呀你别都吃了,有一半是我的呢。” 茶足饭饱,张天流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杨菡一脸便秘的收拾完桌面,回到客厅,见张天流还在玩,忍不住道:“你没事干吗?” 张天流轻轻“嗯”了一声,顿时让杨菡无言以对。 废物啊! 这是个废物啊! 老姐怎么会看上一个废物啊? 为了老姐后半生的幸福,我得开导开导他! 念及此,杨菡道:“瞧你这身,不难受吗?有时间玩手机还不如先洗个澡,再说,太脏了弄得沙发也脏了,沙发脏了比你人脏了更麻烦,到时候是不是要我老姐来洗啊?你就不能心疼她一下?” “你心疼,你洗呗。” “我……我要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不可能,瞧都瞧不上,怎么会有,但话说回来,老姐真是瞎了眼,她不会真追了你六年把?六年,那时候她都还没毕业呢,你们在警校认识的?还是……” 张天流似乎被烦的不信,放下手机道:“没这么久,她同事追了我六年,她半道加入,准确说起来,三年多,四年这样吧。” “卧槽,还三角恋,就你!真当自己有三条腿啊。” 张天流眉头一皱,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杨菡,实在郁闷道:“你要找你姐有事,就给她打电话。” “没啊。”杨菡摇头笑道。 “那你来干什么?”张天流更郁闷,他就想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躺躺,因为说不定,之后的生涯将朝不保夕啊! “是我姐让我把早餐送来的,说有个朋友,我没想到是个男的,还是男朋友!” “那现在早点也吃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嘱咐两句,我这么大个人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你就赶紧去忙。” “不行。”杨菡一口回绝,又冷笑道:“除非你告诉我,你跟我姐咋认识的?她究竟看上你哪一点?还有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那个啥了没?对了,三角恋的另一个是谁?老姐局子里漂亮的女生没几个啊,难道是学校里的?她又看上你哪一点,居然追你六年,现在放弃了没有?还有还有……” fpzw 第一二四九章 招魂还阳 乌云密布的四号补给站外,两名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环顾了一圈,其中一名手持罗盘的胖子道:“应该就在这附近。” “那就快点,如果打雷,那就完了!”另一个瘦高个说话间,从布袋里拿出一堆古董法器样式的小玩意,开始准备。 “没看天气预报吗,这可不是雷雨。”胖子捧着罗盘开始寻方位。 “这些东西,有时候很不靠谱。”瘦高个拿出一个瓷瓶,拧开木塞,挥手一洒,瓶中粉末如雾散开。 瘦高个另一手铜铃一摇,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挥洒开的粉末似乎受到了牵引,围着铜铃开始盘旋,始终不肯散去。 “这里。”胖子脚尖在地面点了点。 瘦高个手臂一挥,粉末随着铃铛声追逐而去,在瘦高个手臂停止时,铃声也戛然而止,而粉末却没有停止,它穿过铃铛,向着胖子脚尖处飞去。 胖子收脚,粉末就在胖子之前的落脚点绘制成一副玄妙的阵图。 与此同时,瘦高个甩给胖子一个人偶,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降临,气魄来临,宁莹宁莹,魂兮归来……” 他每念一句,周遭风声便重一分,却无法将地上化为阵图的粉末吹去分粒。 胖子将人偶摆放图中,又捧着罗盘凝眉查看。 当寒风将两人长衫刮得猎猎作响时,随着瘦高个咒语一停,手中铃铛却不停,只是另一手伸入布袋,抓住一把五颜六色的小纸旗,抛到半空,摇指东边一处道:“封!” 一面小纸旗立刻如箭矢弹射而去,稳稳的扎在东边的坡道上。 “坎位,封!”瘦高个又是一指,一名赤红小纸旗竟直直飞刺向柏油路面?如竹签的旗杆宛如扎在豆腐上?将柏油和下方的水泥都刺穿了。 “喂,你们是干嘛的,在这……”突然?补给站里走出一个卫兵?还没等他迈过门槛,随着胖子冷眼一扫?卫兵声音便戛然而止,表情木讷的转身回去。 “再再封!” 瘦高个又是一声大喝,最后一面小旗也飞了出去,却在一块硬度越逊于柏油水泥路的黄土上?吃了瘪! 玄青小纸旗不仅没能扎入黄土?连旗杆都断了! 两人一愣,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妙。 “是惧魄,她在怕!”瘦高个脸色难看道。 “我们都来了,宁小侄女还怕什么?”胖子不解道。 “或许还在恐惧杀她的人!”瘦高个说着,突然从布袋里掏出一面金杆布旗?两指夹着投射出去,这一次没有意外,小旗稳稳扎入黄土中。 “抱歉了宁小侄女,我知道你怕,但为了让你复活只能委屈你忍一下了!” 念及此,瘦高个双手掐印,怒吼一声:“宁莹归来!” 旗杆包围的区域中,一阵比寒风还要彻骨冰寒的阴风凭空出现,几乎似化为了实质般,肉眼可见的黑气汹涌的盘旋成一团,望着阵图中的人偶身上钻去。 片刻之后,阴风消失,胖子抓起人偶,收入单肩布袋中,对瘦高个道:“走吧,肉身不在这。” 瘦高个收拾一下,便同胖子一起离开。 一个时辰后。 明市郊外火葬场。 胖子站在柜台前,刚把需要认领的尸体特征说出来,接待人员就是一愣,与此同时,同样在大厅里的几个便装男子同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胖瘦二人。 “两……”为首男子声音刚出口,突然“嘭!”的一声空爆声,大厅的玻璃瞬间爆碎,几名便装男子身体从破碎的窗户里翻飞而出,滚落到外面的场坪上,然而片刻,他们竟如没事人般,纷纷起身。 为首男子拍拍身上的碎玻璃和灰尘,咧嘴一笑道:“两位看来是不想谈了!” “你去,这里交给我。”瘦高个站到门口,从布袋里掏出四个瓶子分别夹在五指间,另一手慢慢将一个个瓶塞拔开,将手掌反过来,任由瓶中的五色粉末倒落到地上。 “五脏散,想不到居然是老巫,这家伙你们对付不了,要是吸到一点,你们的五脏就跟别人姓了,去抓胖子吧。”为首男子咧嘴笑完,从身后摸出一柄铜锈斑斑的军刺,其余人立刻从左右分散,冲向火葬场的停尸房。 “好邪的东西,想不到你们居然会用这等邪物!”瘦高个冷语嘲讽道。 “只有人邪,哪有刀邪,自己驾驭不了就将错误推给兵器,跟舔狗追不到女孩怪人家看不上自己有区别吗?” “没区别。” 瘦高个说完,一扬手,身后大厅宛如空穴来风,全朝门口涌出,将五色粉刮成一阵五色风,袭向男子。 然而下一刻,瘦高个便脸色一变,扬起的手突然变成格挡的姿势,下一刻“嘡”的一声,火花迸溅,瘦高个的长衫袖口被撕碎,一柄尺余长的黑色短棍暴露出来,而在短棍上,赫然架着那把破军刺。 也就在一瞬间,军刺突然消失,瘦高个立刻晃动手臂,身前不断有火花闪射,却就是见不到男子的身影,只有军刺不断闪出闪逝,以及连连后撤的瘦高个。 “反应挺快啊,什么时候老巫也习武了。”男子讽刺声一起,他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瘦高个右侧,一刺劈出,在斩断瘦高个黑色短棍的同时,也削掉了他一块黑衫下摆。 瘦高个侧身闪过的同时,人已经朝后跳去,但手却十分迅捷的将断掉的短棍两掌劈向男子。 怎料男子不躲不闪,甩头用前额将一根断掉的短棍撞开,不顾打在肩头的短棍,手中军刺一转,变成反握刀柄,紧接着脚步猛踏地面,身影刹那冲至瘦高个前方,笔直的手臂撞近瘦高个弓腰的腹部中,刀柄在丹田处迅猛一击,只闻“嘭”的一声,瘦高个后跳的身影突然如炮弹轰碎了墙壁,滚落到室外。 “嗯?感觉不对。”男子冷笑,正要冲出降服瘦高个,却见门外一阵五色风杀回,这一次来得十分凶猛,似乎夹渣了许多锋利的碎片,片刻就将男子衣衫划破了一大片。 然而男子依然不顾,冲出破墙,便见瘦高个捂着腹部正在跑路。 瞧他追出来,瘦高个挥手,又是一阵五色风卷向男子。 这一次的五色风中,夹杂了许多砖块,一块块砸在男子身上化为了石粉,就连旁边的一棵树,也在顷刻间被旋风搅得粉碎,即使如此,还是无法伤害到男子分毫,但却能将他的视野遮得严严实实。 “真是麻烦,早知道刚才我就该扎你一下。” 不久之后,狂风散去,已经身无寸缕的男子无语的回到大厅,将一块破窗帘撕下来卷在身上。 此事,一名男子从停尸房跑回来,禀报道:“老大,人跑了。” “尸体呢?”为首男子皱眉问。 “在,不过他临走前懂了一些手脚,似乎给女尸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塞东西!走,去看看。” 为首男子疑惑的来到停尸房,看到已经被掀开白布的女尸平稳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 为首男子走过去,掐住女尸冻僵的脸,顿时一丝红光从女尸嘴里照出。 男子立刻放手,皱眉道:“血阳暖玉!” “什么东西?”其余人好奇的问。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女娃的魂魄也应该归体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复活。” “什么!还有这种事!”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女娃本来死得就很蹊跷,按照老祖宗的说法是丢了魂,但跟普通的丢魂不同,很多人受惊丢魂不过是一魂一魄,或一魂两三魄,那种情况人依然活着,但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严重的就是植物人,而这个女娃,三魂七魄全散了,这才导致身体无一点生机,却没有皮外伤。” “那几个狙击手不都一样?难道就因为这个女娃重要点,所以之救她?”一人疑惑道。 “废话,不过还是不一样,那几个狙击手是真的没救了,这个女娃的魂魄是完整的跑出体外,因为修为不足又是白天,所以散了,只要会招魂术要招回不难,而四个狙击手是魂魄被打散了,这种情况,普通招魂术根本招不回,需要很牛叉的招魂术,还要符合环境,布大局,设招魂坛,总之繁琐的很,还容易招天谴,不是至关重要的人,谁会救。” 下载永久免费看书 “被打散!可没见他们有伤啊!” “你见不到不表示老子见不到,老子只是不想说,他们的死因,全是被人以压制到极点的真气,打入眉心摧毁灵台所致,伤口比毛孔都小,当然看不到了,这种手法,就是老祖宗都做不到,所以你们别乱传,在还没弄清这个人是敌是友前,冒然调查他很可能遭来杀身之祸!” 几个人回头看着四名狙击手尸体,不由咽了口唾沫。 能悄无声息的将真气打入人体,伤口比毛孔还小,说明只要他乐意,能随时随地在无形中取人性命! 这怎么惹? 即使如老大这等修为实力,都说起来都有些忌惮,他们更不敢擅自行动。 “那她怎么办?” 众人看向女尸。 为首男子皱眉道:“这两老巫是算准了我们不会再杀了这女娃,所以才大摇大摆得离开,就让她复活吧,只要严加看管,即使审讯不出什么线索,他们迟早还会来找我们,那个时候,想带走这个女娃的条件就是咱们开了!” 第一二五零章 此乃命也 张天流望着窗外的冰冷的雨,感觉它下得很是及时,再不用听杨菡的聒噪。 即使再热情的人,面对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敷衍她的人,渐渐也觉得无趣,更何况女性的矜持还在呢,想她杨菡二小姐多少人巴结,只要一露脸,狂蜂浪蝶一涌而来,挡都挡不住,却老在张天流这里吃瘪,心里能平衡那就有鬼了。 不多时,张天流电话响起,已经百无聊赖的杨菡立刻竖起耳朵,扭头看着正在玩手机的张天流,只见他接起便问:“什么事?” 过了片刻,张天流又点头道:“哦,知道了,这很正常,不来才不正常……没关系,活着正好给你们提供更多情报,至于我那方面,她要敢说就让她说……没事,到时候我在研究院挂个名就行……放心,时间可以修改……你别管我怎么改,忘了咱两见面说的话吗,我的身份这么牛,目前没我搞不定的,不去做只是嫌麻烦,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不做不行,我做的档案会设置得十分机密,连项起也不知道,我会告诉你怎么查到,你拿去敷衍一下就行。” 挂了电话,杨菡警觉的问:“谁啊。” “你姐。”张天流没好气道。 “嘿呀,找你不找我,肯定有问题!” 杨菡很难从张天流的话中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什么挂个名,什么档案、机密的,这些在杨菡看来,几乎是她姐每天接触的事。 “我姐开来不回来了,中午你自己吃吧,时间不早了,我要上课去,你别趁我不在偷我姐内衣裤。”杨菡十分彪悍的说道。 “哪家的孩子是中午去上学。”张天流随口就将后半句话题引开,这方面绝对不能跟女人深究,不论怎么回答都有问题,毕竟张天流表面的身份应该能随便碰到这些东西,但这就证明他跟杨藻的关系到了上床数星星的地步,杨二小姐肯定惊为天人! 如果不是,两人关系就很值得怀疑了。 现在张天流当作没听到,就值得推敲的! 瞧杨菡的便秘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觉得张天流不是对内衣裤不感兴趣,就是每夜有形成的模特供他欣赏把玩,自然就不用在这种时候做这种无趣的事。 可究竟哪一种,张天流没有选其一,她就无法推敲其二。 “修真学院呗,牛吧!再过不久我就是仙人了!” 一听这话张天流就明白了。 修真学院跟他当年建设瑶池一样,也可以说,修炼界多数门派都是这样的规矩,早上是用来练气的,中下午才是学习修炼知识,晚上则是实践。 但他没想到杨菡居然去修真,救她! “你看什么。”杨菡见张天流目光突然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好似瞧不起,又有些看人陷入深渊的同情。 “这条路对你不好走,你想变强,应该去的地方是研究院。” “你少来,研究院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么,我可没能力,去了只能做研究,可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看着就头大,修真多好啊,你不知道我马上就能开启气感了,到时候哼哼,我就能释放神奇的法术,你是没见过我们导师,那一手掌心雷有多厉害,那那么嘎嘣一下,内么粗一根,直接把一棵树劈成灰了啊!” 杨菡说话间,脸上弥漫了一层憧憬。 张天流幽幽一叹,无言以对,眼神明显多了一份怜悯之情。 修真学院正式收练气生才多久,不足一个月,在修真资源极度匮乏的九州,杨菡就下等资质要开启气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是有身份,不然她这资质也进不去修真学院,但她的背景仅够她进去,目前的学院不可能把资源浪费在她身上,而是先以修炼天赋排下去,即使如此,中等资质都无法享有资源,更何况下等的她。 拿张清秋来说,他进门就是一马平川,可见的平坦道路,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走很远很远。 康馨绮中等,开门就是一道悠长的阶梯,开不到尽头,而出岔道极多,她要想在修炼一道上有所成就,就要认清她的道,例如先主修治疗术,以后当个医疗兵卫生员什么的,等打好一定基础,张清秋也走远了,回头帮衬帮衬,康馨绮要再上几阶不是难事,除非张清秋始乱终弃,不过张天流知道,小家伙不是那样的人。 始乱终弃的前提有很多,但九成九离不开女人,而相比于女人,事业对张清秋来说更重要。 至于什么为了修真忽略家庭,这特么的就是修士的命,既然做了修士就要接受。 杨菡就惨了! 她开门看到的不是路,是阻碍,可能是巍峨高山,也可能是万丈深渊,无数人因此断了修真念想。 除非有人帮她通气,正如张天流得到阿七帮助一样。 可谁去帮她? 有这份力气,帮一个资质好的不香吗? 杨菡受不了张天流的目光,打了一个哆嗦,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盯着张天流看,发现张天流还是那种怜悯的目光,她难受道:“我又不是去赴死,你这样看我出门会让我倒霉运的!” 张天流苦笑道:“那怎么办,要不这样,杨二小姐一路走好。” “你这就更……哎呀,我就是去上个学,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菡还是聪明的,张天流听到她要去修真学院后,眼神就开始不对劲了,很明显他是知道什么但又不说,这憋着多难受啊。 “你多虑了。”张天流收敛目光,躺会沙发上,叼起一根烟道:“我想说的事,以后你能慢慢体会到。” “切,这种话只有老头会说,大道理嘛,我知道,但我年轻不去做,等老了看着满天的仙人飞来飞去,再考虑去修真吗?” 张天流缓缓吐出一口烟,笑道:“遗憾,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东西,而了没有遗憾,就要学会在最合适的时机放手。” 张天流又坐了起来,抖抖烟灰,扭头看着杨菡问:“你能放得开吗?” “不撞南墙不回头吗?”杨菡似乎听懂了一些。 张天流摇头道:“修行,重在一个行,行就要有路,这个世界最令人难受的不是没有路,而是明明有路,你身边所有人都能走,唯独你走不了,你一年走不上去,你就要目睹你的同学远你而去,两三年走不上去,就要看着学弟学妹渐行渐远的背影,五六年还走不上去,你能看到的不再是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而是朝气蓬勃的孩子,这个过程中,你的心不停遭到煎熬,因为你的性子很强,你不否定自己,可现实会教你如何否定自己,此乃命也!我话说到这,你还执意要走,当我没说。” “神经病。”杨菡初听感觉心里毛毛的,听完却觉得张天流在瞎掰。 人人都能走,为什么她不行? 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事啊? 她是没脚吗? 就算她没脚,她爬,也要爬过去! 第一二五一章 必要的时候 从大雨到小雨,最后别墅外只有滴滴落水声。 没有杨菡的小别墅十分宁静,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一声叹息打破。 张天流掐灭烟头,起身走到车库,将大背包拿进屋,从背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摆到桌子上开始操作。 几分钟后,张天流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拿起茶杯随口吩咐一句:“a,将这份资料隐藏到明市研究院服务器中,另外调取昨日火葬场的资料。” 很快,系统将张天流的虚假情报传送到研究院,做了一个只有杨藻知道的隐藏文件夹,而他需要的资料也同时进入他的电脑。 一边盯着屏幕里显示的视频和文字记录,一边优哉游哉的小抿香茗,张天流活跃的脑海中已经大概知道这群是些什么人了。 流放者后代! 虽在星盟里,所有地球人都是流放者后代,但在这里还是有区别的,真正可以被称作流放者后代的只有远古的修士后代,也便是觉醒者。 “a,给我调查一下这些资料,看看全网能收集多少。” [任务过于庞大,是否筛选?] “不用,就以文本方式开一块新屏在电脑右侧,每秒三百字的速度滚动翻阅即可。” [立刻为您调取,请稍等……] 很快,张天流需要的资料夹杂了大部分费信息飞快的在虚屏上流过。 “呵,有意思。” 张天流喝光杯里茶,放下茶杯,拿起烟点了起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吞云吐雾。 如今的流放者后代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势力,投降派和草莽派。 从王猛的资料库里,张天流已经知道仙宫灭亡的历史,但灭亡后的历史很草率,或许也没有什么大事件值得他们主意并记录的,而现在收集的资料里,对战后的历史有很详细的记录。 投降派,是仙宫大战时分裂出来,投靠星盟的势力,让张天流很惊讶的是,这股势力居然就住在月亮上! 从资料记录的风格来说,投降派的人张天流已经见过了,正是鱼红守和棠朵朵两女,而且这份资料很可能就是从她们的电脑里搞来的?因为ip地址就在九区。 当然?他们可不承认什么投降派这样的头衔。 另一股的草莽派势力,就是少数从仙宫逃出来的修士与许多当年没资格进入仙宫的觉醒者后代,坑张天流的宁莹就是这一派的人?火葬场视频里?穿黑长衫的胖瘦二人,应该也是草莽势力?其中有一个被确认身份的是老巫。 很快?张天流又搜索到老巫情报。 老巫一派自称古巫派,但老巫不是古巫?也非巫师,而是继承了点古代巫术皮毛之人,皆被如今的道上人成为老巫。 真正正统的远古巫术,早在第一批流放者逝去后?跟随遗落了?流传到至今的可以说万不足一,即使如此,在一代代天才的研究下?逆行推演出了许多巫术,这些巫术能更好的与地球环境结合,一度成为九州顶阶大派之一?可惜?仙宫一战后再度遗失。 “宁莹跟古巫派关系匪浅?我等于把她杀了,这跟古巫派的梁子就结下了,与其等他们摸过来,不如我找上去。” 念及此,张天流给杨藻甩去一个电话。 “干嘛。”杨藻语气有些不耐烦。 “想你了。”张天流口不对心道。 沉默片刻,突然发出“嘟嘟”声。 “靠,这丫头居然挂我电话。”张天流暗骂一声,再度拨通。 “有事就说,我正忙。”杨藻语气更加不悦了,而且气息很粗,似乎在做运动! “忙啥,吃辣条?” “胡说八道什么。”杨藻语气居然有点羞恼道:“一头宠物狗成精了,跑得贼快,一路还伤了十几个人,你要没事我挂了啊。” “宁大小姐招了没?” 张天流刚问完,边听杨藻喘息几声后,急急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张天流笑了笑,起身道:“那我就帮她恢复恢复。” “你别干傻事,她这种情况对你也有利,只要西伯利亚的三人能回来你也不用躲藏了。” “呵,我把她老巢给端了,不是更一本万利吗。” 杨藻一听就知道事情要大! 萧姝三人能活着回来,只能证明张天流跟三人消失没有关系,不然不论是视频,还是萧姝找张天流后消失的事实,张天流都将有口难辩。 但回来只是解决张天流的嫌疑,没有解决仇敌! 古巫派盯上他了,不论萧姝他们是死是活,古巫派很可能都会要张天流的命。 杨藻随便一想都能考虑的事情,张天流岂会看不透,他现在这番话就是想灭了古巫派,省的以后老给他找麻烦。 潜移默化中,杨藻心里的张天流,确实有点神! 虽然他经常开玩笑,但有些事他从不开玩笑! 如何分辨,杨藻也找出规律了! 男女之事上,张天流全是戏言,绝对没有一句是真的。 个人情感上,半真半假,其中的半真,是杨藻透过张天流对应天集团的举动感觉到的。 这些的真伪的确很难辨,不过只要不当真就行,但真要当真的时候,可别不当真,那是会要人命的!比如张天流吹牛皮的时候! 这个规律是杨藻最近摸索到的,她发现但凡听起来像吹牛皮的话,甭管有多玄乎,只要从张天流的口里吹出来,那十有八九要成真! 现在他的意思是要去灭一个门派,这算不算吹牛皮? “先安抚好再说吧。” 杨藻想罢,立刻安慰道:“你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如果你还是觉得他们随时会来杀你,你到我身边来,只要我活着就保你无事,当然我知道你不一定需要我,可冤冤相报何时了,人闺女都让你杀了……” “喂,我可没杀,她是自杀,至于为什么自杀你得问她,我只是一面之词!”张天流忙纠正,随后嬉皮笑脸道:“不过说真的,阿sir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沉默片刻,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电话另一头的杨藻,站在废弃工厂的管道上,看着下方地面一滩烂泥般的妖犬,收回落掌,语气终于不再急切,变得缓和却又有一丝担忧的说道:“不懂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危险,特别跟你越走越近,危险感越来越强,我甚至不用去考虑烦心烦恼的事,也不用面对强敌的压力,只是光想到你,我的力量就会变得十分强大!” 张天流一听乐道:“这叫爱情的力量。” 杨藻忍不住苦笑道:“你在开玩笑吗,什么是爱我不清楚,但绝对不是这种让人提心吊胆的感觉。” “哦豁,那你是不是每每想到我就患得患失,时常有找我的冲动,可理智又将你打退了,平白无故的还有点心酸!” 杨藻一边听着,一边招呼远远赶来的下属帮忙收拾妖犬尸体,听到最后忍不住道:“玩笑开够了吗,真以为我暗恋你啊,你给我得感觉就是危险,也正因为是这种越发强烈的危险,让我更想接近你,在必要的时候阻止你。” “甚至杀了我?”张天流笑问。 又是一阵沉默,才传来杨藻低沉的嗓音:“嗯,必要的时候。” 第一二五二章 时代变了 杨藻回来的时候,身体还是湿的,显然是刚执行外任务就急匆匆的赶回来,在客厅没见到张天流她先是一惊,等听到厨房里有声音传出她才松了口气。 “我换身衣服。”说着,杨藻就往楼上去。 厨房里传出张天流的声音:“洗个澡去去寒,饭也就做好了。” 杨藻一顿,继而轻轻点头,低“嗯”一声。 半个小时后,杨藻穿着一套白色珊瑚绒的冬季居家服,挠着齐耳短发慢悠悠走下来。 张天流已经在厅里摆好了一口锅,锅里很红,旁边摆满了各种处理好的火锅食材。 杨藻吸吸鼻子,拉张凳子坐下道:“挺香啊。” 张天流解下围裙,拿着装有蘸料的碗走出来道:“尝尝我天下无敌的手艺。” 杨藻接过碗筷嗤笑道:“我嘴可是很刁的。” 说话间,夹了几块牛肉放入锅里。 张天流坐到对面沙发上,将豆腐、豆皮、金针菇、魔芋这些耐煮的逐一赶半盘到锅里,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吹嘘自己的底料如何搭配。 不多时,火锅沸腾起来,早已经饿的杨藻急不可耐的夹起一块牛肉放入蘸料里片刻就塞嘴里。 牛肉一入口,杨藻就僵住了。 “天下无敌吧。”张天流夹起一块豆皮笑道。 杨藻慢慢的咀嚼,凶厉的目光凝视着张天流,直到将牛肉咽下她才道:“这个味我吃过。” 张天流一愣,随后继续搅动蘸料里的豆皮,一声不吭的将豆皮放嘴里闭眼咀嚼。 “我差点忘了你认识莫哥,你们究竟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张天流筷子伸入火锅里搅动着,许久没有夹起一块食材,嘴里漫不经心的解释:“生死之交吧,可惜,他不认识我了,这也是他回来的目的,如今就很好,虽然在这样的世道里难免又颠沛流离,但至少不用去背负太多。” 杨藻继续动筷,边吃边问:“你老说什么以前,还说我也认识你,而且久到几百年,又是什么意思?我们又是什么关系?不可能像现在这种状态吧!” “以前……就当时我个人的梦,说了你也不懂,你要真想知道看机缘,至于关系……”张天流坏坏一笑,继续道:“这是秘密!我也很想知道当你碰到机缘时,再看我的目光会是怎样的!” “无聊。” 杨藻冷哼一声,话锋一转又问:“莫哥也是异人吗?” “嗯,而且很牛逼,就跟这火锅一样,用得好天下无敌,但我希望你别打搅他,他心思没你们这么简单,你们的生活方式对他而言过于沉重,很多时候他的思维会倾向于嫌疑人,从他们的内心角度去考虑原因,这就难免会有恻隐之心,可法与职责又必须让他做出现实的选择,这对于一个理想主义者而言,最是残忍!” “难怪他总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杨藻说完起身进入厨房,不一会儿拿出两罐啤酒,抛给张天流一罐,自己打开手里的一口就灌了大半,随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杨藻没想到张天流比她更了解莫哥,也从张天流的话中明白莫哥为什么离开警局,与她曾经想的家庭毫无关系,只因为莫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饭后,杨藻叼着烟,把玩着火机道:“你的档案弄好了吗?” “随时可以查阅。”张天流笑道。 “嗯,明天跟我去研究院报个到。” 张天流皱眉。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不强求,只希望你考虑清楚,正式去挂个名对你没有害处,以你现在的情况……” 杨藻刚说到这,没有一点预兆的见到张天流脸色一白,突然朝她一挥手,顿时,摆放在桌角的一台笔记本居然分解成了烟雾,与此同时,一颗导弹破墙而入,刹那间,杨藻视野全白了!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小别墅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附近几十栋小别墅也在一瞬间玻璃尽碎,无数碎片散落附近,不一会儿,紧接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没过多久,杨藻的车子也发生了一次爆炸,之后更是接连不断的爆炸响起,只不过威力和破坏程度都没有杨藻的小别墅大,隔壁至少还有破墙烂瓦,杨藻的小别墅几乎被夷为了平地。 “禀报,正中目标。” 庆老大听到耳机传来的声音,笑了笑拿着望远镜观察道:“很好,检查一下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这种情况,肯定死透了!”庆老大身边一个年轻人笑道。 “不能高兴太早,对方可是连宁莹都能杀死的人。” “宁莹不是让她两个叔给救活了吗,说明对方根本不了解古巫派的手段,肯定不是道上人,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觉醒者罢了,宁莹和大壮中招也是因为不了解张天流的能力,但他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被导弹轰中都不死。” 年轻人刚说完,两人的耳机里立即传来一句:“不好,检测到了生命迹象!” “呃……”年轻人刚刚说完就被打脸,不免脸色阴沉下来道:“再给他来一枚。” “你说来就来啊,已经被反侦察到了,b计划。”庆老大说完,耳机另一头立即有人回道:“这都不死,对方能力肯定不一般,而且他去过仙宫,说不定有什么战甲护体,我需要时间。” 庆老大道:“没问题,我会把所有增援挡在路上。” 火苗遍地的废墟中,一身纳米战衣的张天流将杨藻从破砖下拔出来,四方环顾一眼,随后掏出烟,就着边上燃烧的破门板点燃,蹲下拍拍杨藻的脸。 吃疼的杨藻悠悠醒来,顿时懵逼了。 家没了! 一切来得这么突然,那么的…… “行了,这年头房子是最不值钱的,也就你敢住在这里,也好,没牵连什么无辜,不然你罪过大了。” “跟我什么关系,我看是因为你。”杨藻刚想起身就仿佛牵扯到了某个部位的伤痛,皱眉的盯着大腿,这一看又愣了,不知什么时候,她身上多了一层油光发亮的紧身衣。 “明明是你让我躲到这里,不然我多得是地方躲。”反驳一句,张天流又一本正经道:“a,检查一下阿sir身上是否有伤。” [已检查,右腿大腿外侧遭碎片擦伤,伤口长五点四厘米,深八毫米,目前已处理,无大碍] 这声音不仅张天流听得到,杨藻也能听得到,她惊讶道:“这是战衣?不对啊,我记得战衣没有这样的功能。”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有人杀过来了。”张天流起身时,杨藻也扭头望去,果然看到有人影出现在远处。 因为动物随时妖化的关系,大到宠物犬,小到老鼠,甚至蟑螂,只要妖兽化轻易能取人性命,因此这一片别墅区基本没人了,也是杨藻把张天流安置在这里的关系。 那么来的人,很可能是得知他们还没死,前来补刀的人! 第一二五三章 不知天高地厚 来者共有三十人,都是全副武装,密不透风,十有八九是根据张天流杀狙击手的手法,对症下药。 确实以目前他的真气强度无法破防,若无法远程击杀,或者说近身无伤击杀,那么对方就又掌握了他的一点情报,而且这很明显是个坑,即使杀了这些人,之后他所要面对的敌人会越来越强。 躲在破墙后的张天流笑道:“草莽派这次行动就是逼我出手,那么之后对付我的应该就是星盟,你别出手,不然连你也会牵扯进去,之后我自有脱身的办法。” “什么草莽?什么星盟?”同样跟着张天流藏身起来的杨藻疑惑问。 “宁莹所在的古巫派就是草莽势力之一,星盟是鱼红守所在的势力,其余的你自己询问战衣系统,我给你的战衣系统命名b。” “能重命名吗?”杨藻立刻问道。 “当然,怎么命名个人爱好,但你不能把这个系统交出去,尽量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它是国家研制的,放心,不论从哪方面检查,以目前技术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星盟的人就未必了,所以还是要小心,给你系统可不是便宜你,它就是封口费,一旦让外人知道死的不单单是我们两个,地球恐怕都要从宇宙里消失!” 杨藻现在已经认定,感觉张天流吹牛的时候,十有八九就是真话!她没有过多矫情,问起眼前事:“那现在,你打算把他们全杀了?” “怎嘛,心疼啊。”张天流笑道。 “没有,我是女人,但不妇人之仁,连杀伤性如此大的导弹都用上了,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不过只是你动手就能跟我撇清关系了吗?” “当然需要你配合一下,最好解释说战衣也是你给我的。” “没问题。” 杨藻站了起来,摆架势就要跟张天流动手。 “你傻啊。”张天流没好气道:“等他们靠近,先质问他们,把你跟我的关系和身份说出来,就说我牵扯到一宗案件,问对方是不是误会。” “谁会相信。”杨藻无语,感情就这种伎俩,还不如不用。 “你说就完了,你背后的靠山会想办法撇清的,用不着你操心。” 杨藻考虑片刻,点头便高声道:“你们究竟是哪个部门的?为何袭击我们?” 对方没有回答,还在小心翼翼的逼近。 “我是研究院杨藻,我身边的人是目睹一宗案件的证人,如果牵扯到你们还请言明,有什么误会冤屈也可以跟我说,我为你们主持公道。” 对方这次终于开口了,不过却不是跟他们说,而是为首的武装分子指着他们藏身的墙壁道:“确定位置,进攻。” 当即,便有一人扛着火箭筒朝着他们轰了一炮。 “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躺着就行。”张天流的声音并不是从嘴里说出来,更像是在杨藻脑袋里响起般,仅仅一瞬之间,火箭弹还没撞到墙壁,她就已经牢牢记在脑海里了,不等她有所疑问,墙壁爆碎,一股冲击波将张天流和杨藻直接震飞。 不同的是,杨藻翻飞的身体摔落废墟中就再也没起来,张天流却身轻如燕的从半空缓缓落地。 没给张天流说一句装逼的话,刚刚暴露的他立刻遭到了猛烈的枪林弹雨。 他的战衣虽然能防弹,但多了也吃不消,主要是浪费能源。 流影步一开,张天流的身影立刻变得鬼魅无比,时虚时实的重影把武装分子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弄清到底哪个是张天流的本体,只见一道流光闪进了隔壁破败的别院墙内,扫射的子弹才刚刚跟过去,张天流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别墅外,又是拉出了几道重影,人已经与武装分子十步距离了! “不好,散开!” 张天流身法过于诡异,如果让他冲入人群,后果不堪设想。 可为时已晚,他们的速度在张天流面前不值一提,黑色战衣如一道黑色闪电,瞬息间从人群中横穿而过,一根根纤细如蛛丝的真气丝已经环绕在每个人脖子上,刹那,三十个还在头盔包裹中的人头滚落在地。 “怎……怎么可能?” 远处,通过望远镜观察别墅区的庆老大眉头大皱。 这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领队的可也是个觉醒者,然而一点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便让人瞬间给杀了! “老庆,你究竟让我杀什么人?”耳机里传来恼怒的质问。 对方没法不生气,三十个用心栽培的雇佣兵,一个照面全没了! “我就没想过你们能杀他。”庆老大语气也不善道:“只是没想到你的人废物到这种地步。” 庆老大确实很生气,但说完这番话他就有些后悔,对方还有利用价值,可不能闹掰了。 让庆老大没料到的是,对方没有骂回来,而是沉默,这不像对方的作风啊! “抱歉,我语气是有点冲,我不会让你的人白白牺牲的,怎么了?说话啊,你……” 庆老大还没弄清楚对方玩什么冷暴力,就听身边年轻人道:“老大,不对劲,他……他好像冲我们来了!” “冲我们来了?”庆老大一愣,一时间没回过味了,等发现年轻人指着窗外,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拿起望远镜一看,果不其然,一道黑影正已惊人的速度冲着他们这栋大楼来,沿途的所有阻拦建筑好似成了一张张蹦床,又似他的踏脚石,几个纵跃间就冲出数百米。 “不好,撤!” 庆老大扔下望远镜转身就跑。 “明智之举。”张天流冷笑一声,一把手枪出现在手中,当他跃起到跟庆老大所在楼层高度一致时,抬手一枪,四百米距离,子弹瞬间击穿玻璃,命中庆老大腿弯。 庆老大一个站不稳,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等他惨嚎一声时,背后玻璃破碎声随之响起,一袭黑色战衣的张天流破窗而入,抬手一枪把旁边呆滞的年轻人给毙了,这才缓步走向庆老大。 可怜年轻人能力才施展到一半,身上刚刚燃烧起来的碧绿火焰瞬间就熄了。 “青摩山庆老大是吧,别动,你的能力还不如后面死的这位仁兄,况且你认为普通子弹能把你打瘸吗,整只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并不认识你。”庆老大装傻道。 “靠,我脸没露你就说不认识,万一认识呢。”张天流说话间,黑色纳米面具缩到脖子下。 “我想你误会什么了,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只是暂住这里,不知为何你闯进来杀我朋友,还打断我的腿!”庆老大阴沉的摇头。 “呵,别逗我笑了,找谁不好找我,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出门前你爹没嘱咐你吗,如今这天底下,但凡有点不正常的都惹不起,我都要偷偷摸摸的活,就你没事找事,利用普通人收集情报,再用普通人对付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在聚光灯下吗,我满足你,你是喜欢直播凌迟,还是到广场凌迟,要不应天广场吧,正好跟他们也有过节。” 第一二五四章 往事如烟 庆老大自知马虎眼没用,干脆不打了,直截了当问:“你想怎么样?” “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正如你们对我做的事,说起来以前我也特喜欢干这种事,咱们是不算同行的同行,我不杀你,只要你给应天集团泼脏水就行。” 庆老大皱眉,十分费解的看着张天流。 “以你实力,对付应天集团应该轻而易举。” 张天流忍不住笑道:“对,就是这种脏活我不屑干。” 庆老大暗恼,感情他成了帮张天流处理脏活累活的小弟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庆老大再恼也无可奈何,只好识趣道:“好,你想让他们得到什么下场?是死?还是倒闭?” “不用不用,江山易主就行,有一个叫王近霄的,就交给他。” “多久?” “越快越好,对了,让复活的丫头帮你泼泼水,她要不乐意,我就到古巫派一趟。” 庆老大眉梢一动,点头道:“好,不过她被看管得很严,我无法靠近。” “简单。”张天流揪起庆老大,管他愿不愿意,带着一路奔跃而回,扔到废墟上对观察一地尸体的杨藻道:“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 “你……”庆老大顿时怒急。 他怎么都没料到,张天流要把他交给杨藻! “脏水哪里都能泼,还是说,你想跟他们一样?” 看着满地尸体,庆老大眯上眼睛,颓废道:“好!” “这些都是什么人?”杨藻开始盘问。 庆老大摇头道:“不知道,我只认识他们的首领,至于他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些人我真不清楚,不过敢干这一行的不会是普通人,我能耐也没大到请动军方,你就当是雇佣兵好了。” “干嘛,打算怎么定我罪?”张天流抽空点支烟问。 “这样的人,近几个月很多潜入了九州,明市距离边界也就千百公里,他们出现在这不奇怪,何况我检查了,这些人没有身份证明的东西,不过通过一些人的纹身来看,跟我们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要是有呢?”张天流似乎专门想让杨藻回答他的问题。 杨藻白了他一眼道:“无组织无纪律,私自行动,不提前亮明身份,且动用大杀伤性武器,死了活该,行了吧。” “唉。”张天流仰头长吐一口烟,一脸享受道:“合法杀人,真爽。” “你……” “得啦得啦,我不会滥杀无辜滴,这辈子我可是好人啊,换我上辈子的脾气,这五个小孩家里没一个活着,但他们会活得好好的,不然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他们面前,这种报复的快感最是令人愉悦,你说呢。” “你有病。”杨藻白了他一眼,随后自言自语般的道:“小流子,给我联系项起。” 张天流眉头一皱,趁着电话没打通前问道:“小流子谁啊。” “我的系统怎么了。”杨藻笑道。 “哎呀你别笑,你一笑气质完全崩了,跟个傻丫似的,还是高冷点,哎呀我说你就不能起个简单点的,张啊、天啊、流啊,三个字是很浪费时间的。” “要你乖,通了,别废话。”杨藻说着,便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跟项起说起发生的事情。 项起听后很是震惊,回道:“我就奇怪,刚接到别墅区爆炸的情况,正在调查得知是你的住址,我便派汤靖承赶过去了,不过他在中途似乎遇到了阻碍,还有,刚刚接到汇报,发射小型导弹的旧窑厂只有几具骨骸,身上的肉啊,内脏啊,似乎被什么东西吃干净了,只剩皮包骨,我怀疑那附近出现了怪兽,他们发射导弹时把怪兽惊动了,现在情况不明,你们不在我不敢让警卫去搜查,只封锁了附近,你那里事情处理完了就快回来吧。” 杨藻听后,立刻扭头看着张天流。 “跟我没关系啊。”张天流为表示清白还高举双手。 他也没错,确实跟他没关系,他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狙杀十几里外的人,以目的实力能狙杀一千五百米左右的目标,这还是动用了符语加成,如果没有符语,区区三觉修为,一百米就是极限。 但说完全没关系,也不对,因为下手的是玄鸥的鸟。 张天流在捉拿庆老大路上通知玄鸥,玄鸥在派出他饲养的乌鸦将旧窑厂的雇佣兵首领吃了,毕竟离得近,不找他找谁,张天流可不想再跑十几里去解决几个小虾米。 不过这事张天流不可能说,暴露他跟玄鸥的关系不是好事。 没过多久,几辆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头一个下车的还是张天流的老熟人,汤警官,可惜,人家不认识他了! 只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张天流和庆老大,随后汤靖承对杨藻道:“杨队没事吧。” “还好,这里你处理一下,给我辆车,我现在要带他们回去。” “好。”汤靖承看着满地尸体,皱皱眉。 这些人的死法,明显不是杨队干的,那么就是张天流和庆老大? 对于张天流,汤靖承还是见过的,不过是视频资料,项队长说此人是高人,以后办事遇到他时,让杨队出面即可,然后就没了。 汤靖承平淡的目光让张天流很不习惯,虽然他感觉过去了很多年很多年,一度让他感到自己是否还活着,又是否能重见天日,以前的很多事,很多人,他都没有去想,但就困龙山里的事,他一直记忆犹新,因为他是在那里学会了释然! 这都要感谢汤警官,如果不是他的圣母情怀,换一个心狠手辣的直接就把他干掉了,一劳永逸多好,却带着当时明显是累赘的他去接触陌生的世界,从另一方面而言他也在保护张天流! 没有弄清自己能力的张天流,说不定就让某个莽夫乱刀砍死! 即使张天流之后做得有多过分,他都不成黑化,反而成为了百族城的英雄! 能坚持自我的人,张天流很欣赏。 可惜,如今给张天流的感觉,就像他刑满释放,走出监狱的那一刻,迎接他的正是汤警官! 没有多说一句,张天流扶着庆老大,跟杨藻上了车,就此绝尘而去。 第一二五五章 星盟的精神世界 研究院内。 张天流一来就倒在沙发上玩手机。 杨藻没有理会他,带着庆老大到审讯室。 对于如何给应天集团泼脏水,庆老大还是很懂的,没有一句废话,干净利落的把他了解的应天集团黑幕一一揭露出来。 窗外,项起一边让人做记录,一边感慨道:“这下,应天集团要完了。” 蒯玲道:“但应天集团出事未必是好是,他们牵扯了太多,光是掌握的贡献就是很大的麻烦,我们强行动肯定不行,需要找人接管才能不引起动乱。” “嗯,这个我已经有人选了。”项起笑道。 “谁?”蒯玲好奇问。 “王家。” “王家!”蒯玲一惊,皱眉道:“应天的王家并未掌握多少实权,一直只是大股东之一的他们具备接手集团的能力吗?” “最近王近霄动静不小啊,而且这小子似乎很有野心,他掌管的公司虽然规模小了点,但做事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是很明白局势,是应天集团中少数支撑我们的人,应天集团如果能到他手里,我们会有很多方面的合作,毕竟他们的科技人才我可一直是很眼红啊!” 明市的研究院成立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招到技术层面的人才,主要是待遇问题! 他们可是吃公家饭的,规矩多,又累又辛苦,钱却没多少。 在应天集团就不一样了,辛苦一年车房都有了。 如果能合作,那将大大提高研究院的工作效率。 “那应该安排那个部门去查封?”蒯玲觉得这件事必须慎重。 项起笑道:“当然是我们的人,特察可不仅杀怪兽,主要职责是城市治安,应天集团的所作所为已经危害到城市安全,我们自然有权查封,而且这件事好快,不能给他们有丝毫的反应时机。” 直至深夜,庆老大的审讯才完毕,杨藻有些疲惫的走出审讯室,发现张天流不见了,顿时紧张问道:“张天流呢?” 蒯玲闻言道:“呃他啊,我刚才带他去寝室了。” “几栋的寝室?”杨藻忙问。 “三栋四零八,怎么了杨姐?”蒯玲很好奇,至于这么紧张吗? “哦,我房子毁了,也要在寝室住一段时间。”杨藻说着就往外走。 蒯玲也没多想,泡了杯咖啡继续投入工作。 四零八寝室内,杨藻一来就见张天流坐在沙发上,摆弄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的电脑不是变成我身上的战衣了吗?”杨藻说话间,看扯了扯衣领往里瞅一眼,发现战衣果然还贴身穿着。 “是用我自己的战衣变得。”张天流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工作。 杨藻走到他身边坐下,盯着张天流电脑屏幕上满屏的鬼画符,虽然不懂,却也跃跃欲试道:“怎么弄?” “你用语音吩咐系统一句变笔记本电脑。” 杨藻听后,立即道:“小流子,变笔记本电脑。” [变化中] 系统回应声音让张天流眉头一皱,脸色不是很好看,因为这声音就像他录制的声音,只是比较机械。 “你便秘啊。”杨藻取笑道。 说话间,她突然感觉全身肌肤好似有流水划过,这是战衣退缩时的感觉,当黑色金属液体飞快的凝聚到她手掌上后,肉眼可见的变换成一部看似普通的笔记本电脑。 “这台电脑能做什么?”杨藻把电脑放到茶几上,打开问。 “功能还不是很齐全,不过普通电脑能做的它都行,你如果想用来做一些违法的事,比如入侵谁家的系统,调取他电脑里的资料,你不会操作就让系统帮你,你看着屏幕一步步吩咐它就行。” “哦。”杨藻点点头,吩咐道:“小流子,入侵应天集团系统。” [已为你入侵应天集团主服务器] 杨藻一看,屏幕上全是一堆数据,不由眉头一皱。 “知法犯法啊你。”张天流冷笑道。 “我在查案,不是违法。”杨藻说着,开始寻找应天集团有什么犯罪证据,接过主服务器没发现,到时某些人的私人电脑里发现了不少贪污的铁证! “真方便!”杨藻难得的笑了。 她开始将这些犯罪证据一点点的拷贝过来,打算明天交给项起,把这些害群之马全给收拾了。 张天流突然同情那些家伙了,在应天集团里,职位越高越不干净,真要一网打尽,那就是一场大换血。 不过若非如此,当年他也没法顺利在三年内掌控应天大局。 忙活了两个小时,张天流突然停止敲打键盘。 张天流的工作犹如暴风骤雨,那敲键盘的速度跟弹钢琴似的,激昂得不行,耳边的嘈杂突然没了,惹得杨藻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张天流的屏幕中,显示了一副逼真的游戏画面,美得好像壁纸一般,不过里面有人物在移动,而且那些花草树木似乎也在随风而摆。 “游戏?”杨藻好奇问。 “不,这个是九星大学搞出来的精神修炼场。”张天流说着,操控了几下,画面一转,杨藻顿时惊愕的看到她的妹妹杨菡仿佛出现在游戏世界中。 “这个人好像小菡。” “就是她,她的精神在这个世界里修炼,而她的身体应该处于睡眠状态。”张天流解释外,忍不住又嘀咕道:“这个技术应该是源于星盟,想不到他们居然会给到修真学院,究竟是故意监视,还是另几出好戏?” “这个东西真能修炼出真气?”杨藻好奇道。 “不,虽然是精神在学习,肉身的气也会随着精神运转,不过前提需要开气脉,没有气脉在里面如何努力都没用,它的作用更多是用在学习上,例如驾驶技术,格斗技术,不过也要很小心,精神受损严重可致人脑死亡,但你放心,你妹所在区域很安全,只是她有点笨,明明没有气脉还妄想用精神开气脉,痴人说梦啊。” 杨藻一听不乐意的重重一掌拍在张天流肩上,力道之大,差点就把张天流拍脱臼了! “干嘛。”张天流揉着肩膀呲牙道:“当我铁打的啊。” “你既然懂,干嘛不帮帮她。”杨藻没好气道。 “大哥,修炼啊,本来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杨藻打断道:“那你倒是领啊,先让她进门再说。” 不是杨藻故意给张天流找麻烦,实在是她看着屏幕里的杨菡打坐闭目一下,又颓废的睁开,然后拍拍脸,给自己打气后再次闭目,但没过多久又颓废的睁眼,摇头晃脑一脸难过的样子,杨藻心疼。 “你对我真是不客气啊。”张天流苦笑道。 杨藻剑眉一挑,冷笑道:“你占我便宜都多少了,我占一占只是拿点利息。” “你要这样说,这笔账没法算了,在外人看来,我这一糟老爷们能摊上你这样的极品,肯定上辈子拯救了世界,便宜全让我占了,行啊阿sir,从某方面来说,你比萧大女皇还自恋。” 杨藻摆起脸道:“我是为了让你不暴走,伤及无辜,更为了引导你向善才在你身边的。” 张天流苦笑道:“在我看来,是为了更好的加以利用,你才跟着我,直至天下太平为止,可这天下就不会有太平。” “你真会胡思乱想啊小流子,童年肯……” 杨藻话还没说完,突然她的系统声强行介入:[请吩咐]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随后杨藻很恶心的笑了,宛如当年张天流坑人成功的表情。 “服了你,改个名我就帮。”张天流听着什么小流子实在是难受,特别是系统回答还是用的他声音。 杨藻收敛笑容,再度恢复一脸的厌世,这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也二话不说,就吩咐系统重命名。 “声音也给换了。” “反正能换回来。”杨藻说着,便把系统语音也换了。 “换回来也行,别让我再听到,否则我人间蒸发,到处为祸,你就悔不此时了。”张天流说完便开始操控起来,不多事,一缕纳米金属飘到张天流头上,然后屏幕界面一换,进入了一个人物塑造的界面中。 随着纳米金属从头开始往下扫描,里面的人物也从头环环浮现,不久张天流的面部轮廓就完美呈现在屏幕中。 第一二五六章 妮子心思 张天流从头到脚扫描过后,他并没有进入精神世界,而是对自己的虚拟影像进行修改。 把虚拟影像弄得面目全非,完全不像自己,张天流才满意道:“就这样吧。” 看到张天流把虚拟角色登入进去,杨藻好奇道:“不是说精神世界吗,你怎么跟登游戏似的?” “对别人是这样,我当然不可能进去,不过你放心,对方查不到,不仅这个角色的现实资料我做了一份,而且用的还是修真学院的服务器登入,这样他们就查不到我的身份和坐标。” “哦,我这里可以吗?”杨藻又有点跃跃欲试。 “不行,程序是我新编写的,你系统里没有。” “你发给我不就行了。”这点杨藻还是懂的。 “人家进去是修炼,我进去是指点,你能干嘛,挂机吗?” 杨藻声音一沉:“你发是不发。” “发发,不过前提说好,暴露了别把我供出来。” “那得看心情。” 将程序发给杨藻后,张天流如玩游戏般,操控他的虚拟人物靠近杨菡。 精神世界和现实中一模一样,不过规模小了,只有修真学院,离开修真学院精神会强行回到身体中。 杨菡的精神不在寝室,也不在课堂,而是躲在小树林里偷偷修炼,由此可见,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连气脉都没有开。 “你这样是练不出气的。”张天流过去就开门见山。 杨菡一惊,这才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虽然现在是黑夜,精神世界同样也是黑夜,不过杨菡还是能一眼看清张天流的容貌,是个不认识的人,看起来三十左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相貌也是很普通的一个人,从他没穿校服来看,不是学院学生,但要说老师更不可能了,这里的老师也是要穿制服的。 “你是谁?”杨菡已经准备好随时退出精神世界了。 精神受损严重,不死也成植物人,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要小心为妙,这也是得到精神头环的时候,导师特意教导的。 “我是新来的老师,姓陆,偶然发现你在这里修炼,靠近一看发现是个连气脉都没开启的废物。” “废……”杨菡一听大怒,毫无自知之明的道:“你才废物,苗老师说了,开脉第一步是最困难的,寻常人快则一年,慢则三年,我才学了两个月,没开气脉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我下个月就能开了,那么我也是三月开脉的天才了。” 张天流无语。 这骗小孩的话,亏苗于淳能说出来。 虽然练气法门多不胜数,但开脉只有三条路,一,天资卓越者,天生开脉,在某个位面被称为灵根。二,修士帮助强行打通。三,炼体,以武入道。 张天流从来没有听过谁靠打坐打通气脉的。 苗于淳这话大意是指第三种。 不过武徒这条路不好走,人家是从小打熬筋骨,如五岁开练,六七岁开脉,然后花个十几年时间一点点冲击穴窍,开九觉,才能步入归真。 杨菡这种半路出家的货色,资质比当年的张天流还不如,除非她拥有汤靖承的能力,怎么练都练不坏的身体,自然可以弥补先天不足。 但他没有觉醒。 虽然血脉论,杨藻能觉醒她就能觉醒。 可实际上,杨藻的觉醒是因为觉醒过! 不仅张天流那一届的异人,而是所有去过无边海的异人,觉醒起来都很简单。 张天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跟他有关系? 总之,杨菡要觉醒很难,修炼的资质又差,可悲。 “你倒是说话啊。”杨藻有些急了,生怕她妹一气之下跑了。 张天流苦笑的握着蓝牙耳机道:“虽然我的系统很牛,但有些功能跟普通手机没区别,毕竟是分解手机获得的,刚才你的话差点让她听到了,即使我做了变声器,但也很不对劲啊。” “那你还不快点教。”杨藻压低声音道。 张天流只好故作无语良久,再对杨菡道:“老苗是你导师?” “嗯。” “他教雷法的。你要学雷法?”张天流又问。 “当然啦,可厉害了。”杨菡想到苗于淳施展的雷法就兴奋起来。 “直接修雷法并不适合你,而且老苗重心没放到授徒上,教的肯定很直接,属于开脉后就能施展掌心雷的直系教学,所以他的开脉法不适合你,我传你一套,你若相信就试试,不过在这里没用,没有开脉就在精神世界里修炼是徒劳的。” “那我要是照你的法子开脉了,以后能不能修雷法啊?”杨菡有些难以取舍的问。 “术法是看气运路径,当然也看点天赋,有些人天生就适合修炼某种术法,不过这种情况更多是体质原因,火灵体质,总不可能去修炼水术吧,你不用担心这些,你的体质很普通,什么都能修,但什么都修得很慢。” 此言一出,杨菡还没有表象出什么负面情绪,张天流胳膊就被身边护短的杨藻狠狠掐了一下。 “我相信勤能补拙,只要能开脉,还能修雷法对我来说就够了,不过不会花费很久时间吧?”杨菡还是担心照张天流的法子,如果修炼几个月都没有效果,那还要不要修炼下去? “我的法门,最慢一个月奏效。” 杨菡一听忙问:“那快呢?” “不是你想快就能快,得花钱懂吗,当然不是我要,是滋补你身体用的,材料你自己购买,贡献商城里就有现成的,比如雪兽晶,这玩意要能泡进浴缸里,你在水中用我的法门修炼,只要忍住此骨冰寒,一个时辰,就是两小时左右保你开脉……” 张天流说了几种材料,都是能从商城购买的,不过这在无边海里稀松平常的材料,在这里可是昂贵无比啊,动辄好几千的贡献点杨菡可拿不出来,她又不好意思再求家里了,只好抿抿嘴,要了一个折中的便宜办法去试了。 张天流退出精神世界后,杨藻有些惆怅道:“她应该找我的!” 张天流合上笔记本道:“我反倒是觉得她有这样的独立想法,才难能可贵。” “什么独立啊,就是好强。” 杨藻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 杨菡是不想接受现实,因为现实中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以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在如今的环境里,是个人都想着成为强者,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个守护明市的女神,杨藻作为榜样! 第一二五七章 大妮子心思 研究院部署针对应天集团计划的几天里,张天流都在寝室里度过。 每天除了了解一下进展,不一下漏洞,其余时间都用在完善系统上。 以他现在的身体和手速,以前几分钟搞定的事,几天了还没搞定,多少有点郁闷。 捧着热茶,张天流透过窗户,看着人流不少,却依旧被寒冬渲染得十分清冷的研究院小道上。 路旁树已枯黄,寒风刮着落叶乱飘,一片叶子忽然被一直洁白的修长玉指抓住,盯着手里落叶,玉指主人满脸的戾气似乎散了,多了一丝柔和,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仰头,看到宿舍四楼,一扇窗户里的男人身影,嘴角不经意的翘了翘,双指夹着树叶在面前晃了晃,似在打招呼。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咋舌不已。 这里的人都认识杨藻,可没有一个人见过杨藻笑。 莫说他们,就是杨藻老爹杨弘邦,只怕都记不得女儿有多少年没笑了。 她总是那般的表情,充满戾气,眼神厌恶,仿佛讨厌整个世界,但熟悉她的人又都知道,她无比热爱这个世界,并为了她热爱的世界少一些肮脏,她投身到了警界。 “还是分开吧,不然老毛病又犯了!” 张天流喝了一口茶,转身坐回沙发上。 杨藻一愣,继而皱皱眉头,顺手将落叶塞进衣兜里,疾步走向楼梯口。 这几天杨藻一直在东奔西跑,到处去处理市内突发的怪兽事件,即使如此,只要有空她就跟张天流视频,确定张天流还留在研究院里。 这在她看来就想是例行公事般。 但在张天流看来,长此以往并不是好事! 当初本想着调戏调戏阿sir,报一下当年被追之恨,现在真搞出了暧昧,要一直寄希望于杨藻视他为不安定的危险分子,那才是自我多情! 这些天,张天流逐渐见到杨藻表现出从没在外人面前表现的状态,很显然杨藻内心在降低防备! 如果是有意识反倒好,说明杨藻有动机,目的应该是想降低他的防备,走进他内心了解他,从而对症下药,循循善诱,把他变成一个在她眼里有用的人! 怕,就怕她是无意识的! “做什么?忙得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杨藻一进门就是一句带有怨气的质问。 张天流转身看着杨藻,一本正经道:“应天集团的事这两天应该就能搞定了,到时候就能证明我是无辜的,我要回补给站了。” 杨藻一僵,好半响才木讷的点头道:“哦,嗯,很好啊,到时候我给你开个证明,站长应该不会为难你。” “那就好。”张天流拿起桌面烟盒,抽一根点上,又开始专心码文。 杨藻呆立良久,直直盯着张天流长出胡茬的侧脸,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少年的稚嫩侧脸! “我们以前见过吗?”杨藻突然问道。 “嗯,我记忆里,我们认识几百年。”张天流一边码文一边道。 “我说我的记忆里。”杨藻纠正道。 “你……”张天流停手,又扭头看着杨藻,思虑了片刻又继续码文道:“没有。” “是吗。”杨藻也坐到沙发上,拿起张天流的烟点了一根,自言自语般的道:“但我感觉好像见过你很年轻的时候,你在哪读的书?” “你不是查过我吗。”张天流抖抖烟灰。 “查不到,你辍学后就查不到了。” “这不就对了,辍学后我就没读了。” “为什么不读?” “原因很多,不过最主要的是没兴趣。” “校园生活可是人生不可空缺的一部分,情窦初开的初高中,青春洋溢的大学,真的能留下很多美好。” “嗯,很美好,只是我过于老成,没能去享受。” 杨藻吐了一口烟,眼底有些失神的道:“我也一样。” 张天流笑着反驳:“你那是有追求,我不同,我没追求。” “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人生的目标,悲哀。”笑了笑,杨藻扭头盯着张天流又道:“你的未来就这样了?” “暂时吧。” “那不暂时的呢?” “你到底想问什么。”张天流扭头与杨藻四目相对。 “没什么。”杨藻眼神忽然躲闪起来,随后忙将抽了两口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舒展筋骨道:“做饭做饭,好饿哦。” 说完之后又看着张天流。 “我做啊。”张天流皱眉。 杨藻眯眼道:“你要能吃得下,我做也行。” “我还不信,你能把泡面煮出板蓝根的味来。” 这几日的饭点,杨藻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张天流没有去食堂,都是煮泡面,现在还有半箱。 “这可是你说的!”杨藻冷笑一声,转身就去烧水。 结果板蓝根没吃出来,却也吃不出是泡面的味道。 张天流懵了。 感觉杨藻没用配料包,像是拿开水泡后再放点盐油酱醋,而且比例很不对劲。 “好吃吗?”杨藻问。 张天流摇头,反问:“你干嘛不放料啊。” “那多不健康啊。” 张天流郁闷道:“吃不死人。” 杨藻得意道:“这也吃不死人。” “但它难吃啊。” “嫌难吃你来啊。” “行,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张天流快速吃完,继续投入工作。 杨藻看着空空的碗,再看自己一动没动的面,脸上戾气横生,拿起筷子自食苦果。 深夜,洗漱后的杨藻穿着睡衣坐到床上,至此她都有些疑问。 为什么会有这种小情绪,冷静下来的杨藻多少有些理解,但更多的是震惊和疑惑! 可能吗? 应该不可能! 若对无赖都有了感情,这对我打击未免太大了! 虽然他不属于无赖,不,他只是一个很有本事的无赖! 无赖就是他的本性,这跟本事没有关系。 那么我是讨厌他的无赖,却看上他的本事吗? 这应该不是喜欢,更不可能是……爱! 嗯,我应该是觉得他这样有本事的人,却在补给站荒废下去感到可惜吧! 可是为什么我又……唉,这家伙,想到他就想到他的无赖嘴脸,真是讨厌! 嗯?又不对,如果只今天的情绪真的是……呢,我难道要…… 啪!啪! 双手狠狠拍了拍脸蛋,痛得杨藻龇牙咧嘴一阵,也逐渐冷静下来,不再想这些琐事,刚钻被窝里,被子还没暖,一个电话让她不得不迅速换上衣服,前去执行任务了。 三天后,穿了一身特察制服的张天流与气度无比威严的杨藻,带着一众人杀到应天集团大门外! 第一二五八章 小人得志 应天集团外,一辆辆警车和装甲车霸占了四面要道,引来行人纷纷侧目,好奇的刚要过去看,就被车上下来的特警劝退,不一会,至少上千号人将应天大厦包围起来。 项起拿着手机不知在跟谁联系,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对方还没有说话,他就气愤的挂了电话,拿起对讲机道:“封锁所有出口,任何人不许进出。” “是。” 荷枪实弹的各组人员,一边疏散附近人群,一边封锁应天大厦,场面异常紧张,而不知外面大街情况的应天集团保安,冲着杨藻一行人严肃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说话间,有七八名保安围了上来,同时有人拿着对讲机找人手。 杨藻拿出查封令道:“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调查?”保安看了一眼查封令,脸色就是一变。 这究竟什么情况啊,好端端的应天集团怎么会被查封?不会是假的吧? 可看着杨藻,感觉很熟悉,似乎是新闻上经常播的特察队长,只是往日的杨队出现在电视上都穿战斗制服,今天是普通的特察执勤制服,被她高挑的身子承托得一丝不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厌世气势越发出彩了,让一众保安们不敢与其对视片刻。 “查。” “是。” 杨藻一声令,跟随她来的下属立刻一哄而散,将大厅懵逼的一众人招呼到一起,开始逐一盘问他们的身份和对应天集团的了解。 事情不对劲了! 这已经不是查封这么简单了! 但凡跟应天集团沾点关系的似乎都要倒大霉! “哎,哎哎,是杨队啊,呵呵,你好啊杨队,我是集团保安队长,请问您这是……”保安队长带着十几名保安急匆匆的赶来,见到杨藻后,保安队长脸色也变了,但还是挤出笑容上前询问。 “请到旁边接受调查。”杨藻指了指被特察人员组织起来的应天员工,以及跟应天有生意来往的商贾。 “这究竟……能不能说明白啊杨队长,不清不楚就查封本集团,有些说不过去吧。”保安队长可不能任由杨藻轻易摆布。 杨藻不想跟对方扯嘴皮,于是看了一眼张天流。 正东张西望的张天流似乎没注意到,直到听杨藻轻咳一声才扭过头,见到杨藻的目光后很识趣的笑了笑,随后又故作严肃的对保安队长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 张天流立刻掐断他的话匣,继续道:“查封令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直接说大爷我懒得看,就是要让你们口述咋地,我还佩服你是条汉子,装傻充愣,是想拖延还是……” “没没没……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保安队长也是见过不少市面和人精的人了,从张天流这开场白他就知道,这厮要扣屎盆子了,可绝对不能让他如愿啊,否则自己再无辜也百口莫辩了! “行了,一边待着,等身份确认就放你离开,其余人也是一样,不必惊慌,我们这次行动针对的是潜藏在应天集团里的国外雇佣兵和某些违法分子,身家清白的无需担心,对了,应天集团的员工离开后也别急着换工作,这里倒不了,回头还能来上班。” “你怎么什么都说。”杨藻对此有些不满。 “这事不用闹太大,说清楚了处理起来更顺手,还能让某些人提高警惕,严防死守。” 张天流的话让杨藻有些不解,好奇问:“不该是让他们掉以轻心,把什么都吐露出来吗。” “那不可能,掉以轻心的只会是没犯事的,但凡犯过事,不论面对的是询问还是盘问,都会当成审问一样警惕,特别是这里的精英们,可谓滴水不漏,我有抛出这个饵,让他们知道应天集团倒不了,但变天是肯定的,那么这个时候他们考虑的就是站队问题,集团中谁跟官方关系好,他们就亲近谁,尽可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当然,生意人嘛,他们理当供出他们掌握的消息与之对换到尽可能的不变地位。” 杨藻听得有点懵,这莫非就是反其道而行? “叮!” 便在这时,远处的电梯到层提示声响起,十几个人从电梯中快步走出,为首的骇然就是集团董事长,董澜。 杨藻见到这个女人时,立刻拿起对讲机道:“带进来。” 外面的项起闻声,立刻对旁边车内的白祎静道:“请吧,白小姐。” 白祎静走下车,望着应天集团概况极深。 “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项起意味深长道。 白祎静知道项组长的意思,只要她配合,而且不用撒谎,只是就事论事把她在研究院所做的一切吐露出来,就能得到从宽处置,反之,她将背负很大的罪,恐怕这辈子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白祎静心情复杂,没有跟项起说一句话,走进了应天大厦。 此刻大堂里,张天流、杨藻和董澜一行人对视而立,谁也没有开口。 一旁,冯律师正在检查查封令的真伪。 对方有权确定,当然不可能让他这个步骤持续太久,要让对方拿这事做文章,能扯到天荒地老。 不过谈判这种事,杨藻发现张天流很适合,于是头也不偏,只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张天流再度会意,于是掏出烟递给杨藻。 杨藻一愣。 张天流和不管,自己抽了一根,对董澜笑道:“老佛爷,咱们又见面了,你猜的没错,现在的我很小人得志,上次谈崩了,回头我就去举报了你,你完了我告诉你,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没用,这辈子就在监狱度过吧,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哦,别伤人脑筋,不然我会把你后面姓彭的小伙子一片片切下来。” 董事长脸色瞬间铁青。 她是在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 包括迄今为止,除了她之外没有知晓的能力。 甚至比她自己都要清除。 她之前还误以为是读心,上次与张天流碰面后,得知居然还可以改变,她试了试,果然能修改别人短暂的记忆,不过很难掌握。 这时候,白祎静走了进来,吸引了众人目光。 张天流没回头就知道谁来了,淡淡笑道:“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她不知道,她以为世界会变,一切法则都将重新梳洗,以应天集团的实力,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说不定能掌握一片天,却没曾想,自己居然犯罪了!此刻才幡然醒悟,即使天地大变,法则犹在,它不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是掌握在多数人手里,在这里,老佛爷你是天,但在外面,别说天下,小小一个明市你也掌握不了,所以你的法则只对你身边信任你的人有效,仗着这一点,你让人家往坑里跳,殊不知,这是诱人造反啊,窃取国家机密,亏你干得出来!” 第一二五九章 全部拷走 众目睽睽下,白祎静低着头,伴随着轻微的抽泣,走到张天流前方,低着脑袋对董事长道:“对不起,董事长,我也不想变成这样,但我还有父母要照顾,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若进去了,在这乱世我不知道他们会经历怎样的磨难!对不起……” 看着泣不成声的白祎静,董事长上前两步将她抱在怀里,目光却十分冰冷的凝视张天流。 就是这个人,打乱她所有的计划,眼下更是要将她送进监狱。 为什么? 董澜自问没有得罪过张天流,之前见面也是以礼相待,难道只是因为重金请他来集团当顾问? 张天流不惧董澜怨恨无比的目光,挂着笑意道:“别挣扎,也别想一个人扛下来,谁有罪,谁无罪,我们会查的一清二楚,包括请人顶包。” 董澜一震,扭过头看向彭星轩。 彭星轩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想让身边的人帮他挡着别人的视野,包括母亲那复杂的目光! “全部拷走。”杨藻冷冷道。 “你们凭什么抓人?”冯律师还想垂死挣扎。 杨藻瞥一眼张天流。 “靠,非要我当恶人,不过这恶人我喜欢当。”张天流笑着,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文件亮给冯律师看。 冯律师一看傻了。 文件中,罗列了应天集团高层的许多罪证,甚至有许多是他不知道的。 “就你们这些人,还不够文件里人数的十分之一,大芮总呢?哦,差点忘了,最近他也是焦头烂额,没心情来上班了吧,没关系,跑不掉,那谁,老王,你这么猥琐的躲在后面干嘛,这里面没你,你就庆幸当年没拿到什么实权吧,不过眼下的烂摊子可要劳烦你收拾了。” “啊……我?”躲在人群后排,一个富态的中年胖子懵逼的指着自己。 “你不行就让你儿子上,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就这样定了。” “你说定了就定了?”杨藻突然跟张天流唱起反调。 “不然呢?你让谁收拾?”张天流反问。 杨藻淡淡道:“这个之后再开会讨论。” “讨论来讨论去,结果不都一样,让小王接手是最好的一步棋,哦抱歉,应该说是比较好的结果,一来他熟悉应天集团如何运作,二来资历在呢,三嘛,能力不错,卖给他一个人情,以后对你们有很大的帮助哦!” “那也要开了会再议,不是你我说的算的。”杨藻也知道让王近霄接手是跑不掉了,因为昨天项起就与王近霄碰了面,从傍晚到子夜,讨论了五六个小时,最后还心满意足的回来睡大觉,很明显,张天流推介的人让项组长很满意。 不过这事也不能这样就公布吧! 流程还是得走的! 他们没有说悄悄话,偌大厅堂中,绝大多数人都听到了,那些没犯事的这一下都来了精神,而犯了事的,更是瞧瞧掏出手机,电话不敢打,但发个消息叫家人立刻找王近霄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如今凡是讲究一个效率,更能起到震慑的作用,让那些想效仿应天集团的大小老板们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张天流说完,话锋一转重复杨藻的一句:“这些人全部拷走。” 几名特察人员立刻拿着一堆镣铐走了过来。 “别拷我,我不是公司里的人,我只是董事长的儿子,她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啊!”第一个挣扎的人正是彭星轩。 “当年撞死人让人顶包的事你以为就这样算了。”张天流坏笑道。 “你胡说,我没有,我……” 彭星轩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张天流又搬出了证据,而且还是很老的一段视频,那是车祸现场,彭星轩从驾驶位下来的一幕被拍摄得清清楚楚! “唉,以前你们家大业大,我这小瘪三得罪不起,没有勇气将他公开,害得小许同志……唉,迟到的正义虽然不是正义,但总比永远不到要强!” 张天流刚说完,突然就听董澜道:“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 她现在只想知道张天流的用心,以至于她顾不上场合,她想死得明白,因为错过这一次,她觉得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为了什么?”张天流突然皱眉,很努力的去想,但似乎又想不到什么理由,最后咧嘴一笑问:“你觉得呢!” 董澜似乎听懂了,自愿让特察人员拷上双手,嘴里又问道:“死者跟你有什么关系?” “以前的跟我有关系,现在的跟我没关系,但难道没关系我就不能替他伸冤了吗?” “替他伸冤!笑话。”董澜突然沉下脸,质问张天流:“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以你能力完全能救下对方,你却没有伸出援手,等人被撞死偷偷拍视频,你这样的人,赔给对方伸冤吗。” 张天流鼓掌道:“说的真妙,而且并没有否定你儿子撞死人的错,单单挑出我的问题,那么我就回答你,我无能为力,在死者之前,我已经救下了八个,可你儿子呢,该飙的还飙,似乎不撞死一个人他不肯罢休,但在我看来,其实他也没错,他只是可怜,摊上你这么一个妈,从未走进孩子的内心,只顾着赚钱,报复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你知道不,这小子出了车祸后这几年都不该碰车。” 张天流长长一叹,突然又话锋一转道:“是不是很感动?我发现其实我这人说这种话来挺骚的,不敢说感人肺腑,至少理是这个理,至于我为什么这样做,给你一个答复也行,喏。” 张天流冲唐采努努嘴,咧嘴又道:“她死皮赖脸让我放过你们,所以我只能这样做了,不然要我命的家伙你认为有几个能活着?” 听了张天流这番话,众人都懵逼了! 就连杨藻都眉头微蹙,扫了一眼青春靓丽,宛如公司里最美风景线的唐采,发现是之前到雾里小店的姑娘后,便冷冷的收回目光。 众人吃惊,张天流比他们更吃惊。 “不会吧,你们不会天真的认为不杀就代表放过吧?” 唐采此刻是无地自容,眼眶通红的怒视张天流道:“你想怎样报复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张天流一本正经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董澜一行人,被特察人员一个个带出应天集团,上了项起准备好的车,分开扣留,接下来,收罗更多证据花费的时间可不少。 而还在应天集团里的杨藻也准备离开了,她可是很忙的,这种事她本来不想参合,但张天流非要让她来,说可能会有抵抗,接过什么抵抗都没有,十分顺利。 “干嘛,还有事。”看到杨藻要走,张天流忙叫住她。 “什么事?”杨藻疑惑问。 张天流看了一眼天花板,道:“还有一个女人正等着逃跑的时机,你一走,普通人根本拦不住她。” “嗯?谁。”杨藻也仰头,可是除了天花板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张天流八级识气眼才能清晰捕捉到隔了一个个楼层的女子,他笑道:“二十一楼会议室。” 第一二六零章 预借 电梯里,对张天流的话还有将信将疑的杨藻,突然听到身边张天流叫道:“她察觉了,破窗逃走了。” 杨藻眉头一皱间,突然对讲器响起项起的声音:“所有人注意,东边有人跳窗,别被砸……什么……她,她,她居然会飞,射击,立刻给我打下来!” 顿时,对讲机的枪声刚刚炸起,似乎就被项起关闭了。 声音戛然而止,两人依然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密集枪声。 “会飞!你怎么不早说。”杨藻不悦的瞪着张天流。 “我哪知道她会飞。”张天流苦笑道。 “还说自己是无所不知的神。”杨藻匆忙按下一楼按钮。 张天流没解释,他是看出对方的修为,不过充其量只是武徒八重,即使到了归真也不是想飞就飞的,需借助法宝,真正的御空飞行那是应天层面的事。 张天流认为如今的九州没什么好法宝,而对方又没有天玑甲,区区武徒,虽能无伤落地,但也要被打成马蜂窝。 可他居然料错了! 电梯到了二十一层,张天流刚往外走,杨藻就道:“你干嘛,飞出去追她?” “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出来吧。”张天流突然拽着杨藻就轻车熟路的往会议室跑。 当他一脚踹开大门时,会议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冷冷的寒风从破碎的玻璃窗外刮了进来,不过透过破损窗户,他两还能看到一个女子漂浮在外,她的周身有一层青气环绕,将所有飞来子弹尽数挡在身外。 雍容华丽的女子目光冷冷的透过破窗,凝视张天流道:“张天流,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们的账以后慢慢算。” “啊别啊,我跟你无仇无怨,你记恨我干什么?”张天流一脸无辜的把杨藻拉到面前,臭不要脸的又道:“是她,是她,是她硬逼着我来抓你的!” “哼,杨藻,我认得你,你们两一个跑不掉!” “出监狱再说吧。”杨藻说话间,毫不客气的一记落掌! 顿时,仿佛有一股重压从天而降,把女子身子压得一低。 女子脸色大变,苦苦支持了片刻便察觉到这股力量不减反增。 “对,她越是抵抗,越要逃跑,给你的压力越大,将这股压力还给她,她就撑不住了!”张天流嘿嘿笑道。 “别废话,动手!”杨藻只坚持了片刻,便感觉异常的疲惫! “唉,又给我拉仇恨。”张天流挥手,指尖似有丝线飘出。 这种真气丝,即使在他的眼里也是细得比蛛丝更细微,外人别说看了,就算是小九境巅峰修士想要感知都难。 随着他指尖一抖,五根真气丝如皮鞭甩出,片刻就穿透青气,牢牢捆住女子,再给杨藻一个眼色,杨藻立刻手掌。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女子身上压力一空,她拼死对抗的力量得到爆发,人便如炮弹一般向上空射去。 与此同时,也是杨藻收回掌的瞬间,便见身边张天流像是被无形的大手一掌扇飞,也如炮弹似的冲向破窗。 杨藻暗道不妙,情急之下抓住张天流,两个人顿时撞到了破窗上,将本已经破碎不堪的窗户又撞碎了一大块,人也跟着玻璃渣飞出了应天大厦。 “停手!”项起突然对着对讲机大吼起来。 然而还是晚了。 不少之前集中射击女子的子弹,落到了张天流和杨藻二人的身上。 距离过远,项起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心下顿时焦虑起来。 而张、杨二人则完全没有顾及子弹打在身上的阵痛,他们都很清楚,就算是大口径的狙击想要射穿张天流制作的战衣,也是很有难度的! 两人一直都将战衣穿在里面,因此不论撞碎玻璃还是被子弹击中都没有受伤,不过情况也很不妙啊! 止住上飞身形的女子很快就察觉到了张天流困在她身上的真气丝,虽然她也无法看到,腰部强大的拉力她是真切的感觉到了,甚至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她的衣衫乃是灵蚕丝所织,绝对要被丝线腰斩! 只见她手中突然多出一柄体表有灵光流转的宝刃,在腰身附近一阵乱砍,片刻就感觉拉力一空,身体不由有向上窜了窜。 连看张天流和杨藻衰死的心情都没了,脱困的她可不敢久留,立刻朝远空飞去。 而张天流因为真气丝被斩断,人立刻往下坠,连带着抓着他的杨藻也一同下落。 不过没有落多久,随着张天流凌空一踏,在下方众目睽睽的呆滞目光中,抱着杨藻又跳回了破碎的窗口。 傻眼! 集体的傻眼! 一个会飞的人已经够震惊了。 不过因为曾有人拍摄到仙兵的原因,知道仙兵有一种仙甲可以辅助人飞行,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张天流这凌空一踏是什么鬼? 梯云纵? “我靠!录下来没有?说你呢,发什么呆,录下来没有啊。”一个刚刚赶到的记者急不可耐的问道。 摄影师一脸懵逼的低下头,看着记者道:“我……我都没开录呢!” “靠!” 记者顿时崩溃的干嚎起来。 “想跑,做梦!”项起冲进车里,怒吼一句开车后,拿起对讲机咆哮道:“直升机给我跟紧了,其余人跟我追!” 特察们又一阵忙活起来。 “你这也是战衣的能力?”杨藻从张天流怀里跳下来掩饰尴尬的随口一问。 “没有,这是修士的基础能力,将真气集中脚板底释放出来,只要真气够强,化身阿童木都没问题。” 听着楼下突然警笛大作,杨藻扫了一眼后,揉了揉刚才被子弹打中的地方问:“光靠他们恐怕不行,现在怎么办?” 虽然子弹无法击穿战衣,但也会造成震伤,轻则淤青,严重的会内出血。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追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又不会飞。” “你怎么不会,你轻松下来试一试,闭上眼睛,对,不要有什么压力,把自己想象成一朵云,或是舒适的躺在云端中,享受阳光的洗礼,同时使用能力,别紧张,我都感觉到你的压力了,你得放松,但不是让你抛弃压力,而是负极懂吗,凡事都有两面性,哎呀,错啦,这样吧,抓她前你有多大的压力,抓到她后你的轻松就有多爽,这个能力虽然需要极限体才好操控,但却不是极限体开发出来的,而是之前你自己悟出来的能力分支,它名预借,就是用未来的轻松解决眼下的压力,极限体只是完美的运用预借,即使没有极限体,通关锻炼你也能运用的近乎完美……” 杨藻已经对张天流的话坚信不疑,在张天流的指点下她试了一试,顿时感觉身体一轻,而且这种轻不仅是放松,还有身体能清晰体会到的轻飘! “好,睁开眼睛。” 听到张天流的话,杨藻立刻睁眼,这一看她自己都惊呆了! 不过也是因为她的震惊,导致能力不稳,悬浮在半空的她险些一屁股跌落,幸得张天流抱住。 “谢,谢。” “难得美人入怀,该是我谢你!”张天流说完,忽然忙松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贱! 我怎么就这么贱啊? 难道王近霄从来就没看错过我? 我就是贱人一枚? 想要跟杨藻拉开距离的张天流,此刻很是懊悔自己的嘴欠! 杨藻不知张天流内心有多歪,眼下她可顾不上这些,她看向破窗外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坚定。 “你要干嘛?”张天流看出了不对劲! “有战衣在,我会摔死吗?”杨藻问。 “不好说,刚才子弹打你身上,疼吗?”张天流反问。 “有些地方很疼,似乎是大口径的狙击枪所致,刚才没用系统检查,不知情况,现在也来不及问这些,突破越大的压力,获得的轻松就越爽吗!” 杨藻说完,一个箭步冲出破窗,敞开四肢迎接太阳。 第一二六一章 空中遨游 项起部署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干掉藏在应天集团里的修士,这样的人,整天在背后煽风点火,扶持傀儡扰乱秩序,如果不管,仍其发展下去后果很可能是天下大乱。 然而对方的能耐超乎他的预料,本想着跟庆老大差不多,没曾想,这个女人手段这么多,不仅会飞还能抵挡子弹,杨藻和张天流又失了手,他只能靠着现代武装拖延,再想办法。 可是对方何等精明,一见前方出现直升机,立刻向下飞去,钻入了高楼大厦中失去踪影。 “调查所有监控,封锁区域,盘查所有人!” 项起接连下令,同时驱车赶往。 另一头,杨藻紧闭的双目渐渐柔和,下坠带来的恐惧形成可怕的压力,也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巨大强压中,她找到了张天流所说的感觉,那是一种如果不死,将会释放一切的负担的轻松!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杨藻在短短的坠楼过程中,身体下坠的速度奇迹般的缓慢了下来,逗留附近张望的路人无不目瞪口呆! 杨藻跳下来时,多少人惊呼尖叫,可当她坠落到四五楼时,减缓的身体再次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 接下来,更出乎预料的是,杨藻身体在即将落地时止住了! 没有吊威亚,她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虚浮在低空,好似一个人漂浮在宇宙中,不再受重力影响。 陡然间,杨藻睁开眼睛,脚尖一点地面人又向着上空飘去。 她的速度很慢,如同缓缓上升的氢气球,当她好不容易飘到破窗前时,身体出现颠颠晃晃,时上时下的漂浮状,显然很难控制。 “不对,这根本不是飞!”杨藻也发现了不对劲。 “嗯,确实不是飞。”张天流叼着一根烟点头笑道。 “那我怎么追?”杨藻没好气问。 “这个嘛,因为没有极限体,所以需要长时间的锻炼,不过也不是不能追,只要你能控制好身体的重量,在脚下制造反重力场,就能像我之前一样凌空跃步了。” …… 杨藻很无语。 “能力的发展,是需要想象力的,你也可以自己去思考,不要老指望别人,在我看来很容易做到的事,你却很无语,不过我对你有信心,加油,我先回家休息了。” “你……” 杨藻气不打一处来,但张天流说的是实话,而且她也不喜欢依赖别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多请教张天流,就闭眼一跳的原因。 她想靠自己的努力去掌控自己的能力和完善。 本想着跳下去,如果能成功,就能自由翱翔于天地间,捉拿逃跑的女子,结果出乎预料,飞是飞了,可飞起来的感觉好像在水中……等等,水中! 杨藻念及此,突然灵光一闪,四肢一划,身体在接近大厦时,她翻转半圈双腿一蹬,踏着落地窗,借力身体顺势扭动起来,这一下,就快速的游出了十来米。 …… 杨藻又无语了! 很不对劲啊有没有! 虽然的确能自由在空中遨游,但速度上很不对劲! 也就她这简简单单的动作,惹得下方观众无不欢呼鼓掌。 记者兴奋道:“行啦行啦,镜头快对准我,好,咳咳,一二三,ok,下面为你播送的是特察队长杨藻突破地心引力,遨游虚空的场景,快看,杨队长又开始游了,她游了,游了,哇塞,我实在忍不住发自内心的赞叹,杨队长的这一游,不仅游出了健将的风采,还游出了我们的认知,与之前仙人般的逃跑女贼不同,那应该是借用某种推动器漂浮的,因为听说当时她周身似有光芒环绕,明显靠的是高科技装备,请大家看看我们的杨队长,没有依靠任何外力,她是真正的在空中遨游,瞧那优美的动作,如鱼儿般灵活的身姿,宛如一条天空的美人鱼……” 下方的喧闹,杨藻听到了,却听不清,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感觉很不妙! 让想要继续尝试的她,不得已停止了,因为下方一双双眼睛好似探照灯般,往日执行任务时没少遇到这种优待,早已习惯,但眼下她不想再被盯着,因为她的状况很丢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之前的女子嗖的一下飞走了,她呢,游啊游啊,游了半天感觉就像原地踏步。 “反重力场!怎么弄?我想想啊……” 换做常人,焦急起来或许会犯糊涂。 但杨藻不同,越是焦急,她的压力越大,更奇妙的是在重压下的她,思维反而越发清晰,想到张天流的提点,她开始尝试,重于,她想象到了一种压力,一种来至前方,好似地心引力般的的强大力量,将她自身的重力拉了下去! 这一下,引得无数人抱头惊呼! 因为杨藻之前是游泳的姿势,肚皮朝下,突然想象到的前方引力,将她的身体瞬间拉向地面! 旁人以为她要坠落,但她却很清楚,她成功了!只是因为当时考虑不周,只想着一往无前,引力要在前方,拉着她飞过去,却不曾想,她的身体前方就是地面! 猛然下坠的杨藻在众人惊呼声中,突然距离地面仅有半米距离时又反向飞向了高空! 这一幕再度引发众人惊呼。 蹦极啊! 心脏不好啊!杨队长别搞啦! 突然回弹的杨藻没有在众人预料中再度下坠,而是让身体立了起来,下一刻她便横向的往前方直冲而去。 惊诧所有人眼球。 “原来如此!” 杨藻这一刻很兴奋! 会飞了! 谁不兴奋! 杨藻性格接近于男孩,小时候也曾设想过成为武侠片里的绝顶高手,飞檐走壁,滑翔于空。 虽然感觉上有点不同,眼下的她,并不是自主的翱翔,更像是借用了别的力量推着她奔跑,如牵线木偶,很不自由。 这种感觉是她很厌恶的,但她坚信,只要时间足够她会练得完全自如,再也没有束缚。 张天流目送杨藻远去,欣慰一笑,转身走向电梯。 到了地下停车场,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亮起了灯光,当张天流走进时,车门自动开启,他坐了上去,一块虚屏在面前展开,他随意操控了几下,面包车立刻被一层黑色的液态金属包裹,下一刻变成了一辆崭新的黑色面包车。 “这段时间制作的量不少嘛。”张天流透过后视镜,看着面包车里的刻符机还在运作,储备的材料已经所剩无几,是时候去收集材料了。 第一二六二章 没让你白叫 “她游了,游了,哇塞,我实在忍不住发自内心的赞叹,杨队长的这一游,不仅游出了健将的风采……” 修真学院的食堂大电视里,正在播送杨藻空中遨游的画面,引得数百学生顾不上吃饭,全围到电视机前观看这神奇的一幕。 “栗老师,我们修炼有成,是否也能这样飞行?”一个学生问。 被称作栗老师的女老师很郁闷,不是她不懂飞行,而是这种漂浮术有什么好惊讶的? 没错,在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岁,又在混沌里经历多少年的女修眼里,杨藻用的就是漂浮术,这种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东西,她实在没兴趣。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只能透过电视观看的原因,如果在现场,多少还是能给她带来点惊讶的,因为杨藻没有修为! 却也仅是小小惊讶一下,不会有多在意。 “要有怎样的修为,才能这样飞啊?”一名学生羡慕道。 栗静婷蹙眉道:“修为,只是从无到有的蓄力过程,非真正的术法神通。” “啊,可不是说还有与之匹配的力量,才能驾驭某种术法神通吗?”学生问。 栗静婷摇头道:“对目前的你们是这样,但修到极致,往往需要破而后立,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如此循环方能参悟大道,特别是神通,到了圣境,几乎是不怎么用到术法,更多的是从术法蜕变而来的神通。神通最是强大,但神通也有等级,还依赖真元的神通是初级神通,完全不依赖外力,靠自身领悟的神通才是高级神通,另外还有天赋神通,对了,在九州成为觉醒者,在我们那里称为神醒,这种天赋神通,有些人天生就觉醒了,有些人到死都没能觉醒,还有甚者,死到临头碰巧觉醒,可惜,刚刚尝了点甜头就嗝屁了,那才最是懊悔。” “那么天赋神通有多强大?”周边立刻有学生打听起来。 “不好说。”栗静婷摇摇头,又道:“有些觉醒之后,可屠神,有些却弱小不堪,几乎是没什么用的废能力,但凭借自己出色的想象力与毅力,将神通提升到十分可怕的地步也是有过例子的,我就知道一位,天赋是御笔术,类似御物术,不同的是,御物术不仅能隔空取物,还能御剑飞行或袭杀千里之外的人,但他的御笔术只能御笔,其它什么东西都御不了,只能当作不用手,也可写写画画的废能力。” “后来呢?”学生连忙追问,很想知道这种能力成长起来会有多可怕。 “后来他听说他读书去了,此后世间再无他的消息,却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听到有关他的传闻时,此人已经能持笔写生死了。” “卧槽,判官?”一个胖同学吃惊道。 “不一样。”栗静婷显然知道胖同学说的判官是个啥,她回头对着众同学道:“判官就是代笔,生死可由不得他掌管,况且,听闻还要鬼差拘魂,换做是我们那儿,这种拘魂小鬼有多少死多少,也就对付对付普通人,那位不一样,他想让谁死,写上即可。” “死亡笔记!”胖同学更加吃惊。 栗静婷无语了,但不可否认有点类似! 不同的是,那主角被自己的狂妄和野心迷了心智,跟死神的玩物没区别,她口中的那位,可没人敢玩! 栗静婷拍拍手,道:“好了,时间不多了,快点吃完上课。” 食堂一角,同样盯着电视的杨菡,为姐姐能飞而感到高兴的同时,眼底深处还带着一丝落寞。 所有人都在关注姐姐,她不同,并非她也想着某一天能飞,而是这段视频前,还有一段小视频对她的触动更大,那是手机拍摄的视频,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她还是能看出抱着姐姐凌空一踏的男人是谁! 姐夫也在,而且跟自己当日见到的姐夫不同,视频里的姐夫没有一点慵懒的气息,他制服笔挺,动作矫健,很难和那个邋遢油腻的大叔联系在一起。 “凭什么啊,这家伙都会飞,我却连气脉都没开。” 二丫头的内心无疑是羡慕大丫头的,但对于张天流,就是嫉妒恨了! “这样的人,凭什么啊究竟?明明好吃懒做得要死,老天也太不开眼了吧。” 一句调侃在杨菡耳旁响起,把杨菡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待看清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时,杨菡差点把刚吃的饭菜喷出来。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杨菡惊讶的看着又变得平平无奇的张天流。 “刚找人给我弄了点东西,碰巧饿了就来混一餐,怎嘛,看到我的视频,心痒啦。” “痒……你,你说什么呢,你才心痒。” 杨菡说完,不由暗自嘀咕:“这家伙真是讨厌,居然跟我说什么痒,要是让外人听去八成就要误会了!” 偷偷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大家多数被大电视吸引,才暗暗松口气。 张天流指尖夹着烟,斜靠在椅子上,盯着杨菡有些红润的笑脸,咧嘴笑问:“怎么样,修炼的日子。” “要你管。”杨菡冷哼。 “姐夫关心一下都不行啊。”张天流坏笑道。 “你们还没结婚呢,上不算。”杨菡又是一声冷哼。 “呵呵!”张天流仿佛自嘲似的笑了笑,深吸一口烟,把烟头碾灭在餐桌剩菜盘里,放下一个药瓶起身道:“一句姐夫,没让你白叫,开脉前每日口服一粒,开脉后每日三粒,对你有帮助。” 杨菡好奇的盯着药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白药片,真能对她有帮助,不会是什么发情的药吧? 抬头想弄清楚,却见张天流已经快走到门外了。 “这家伙……”杨菡嘀咕一声,抓过药瓶,扭开盖子嗅了一口,没什么异味,连药味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像是桂花糕的清香。 “嗯?”也准备走出食堂的栗静婷诧异的扭头,看向杨菡,目光也飞快的锁定了她手里的药瓶。 “这样的资质也能进来,果然有高人在背后。” 栗静婷虽然也是圣境强者,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阅历丰富的小境一阶修士,跟从头开始没区别。 光从丹药般的香气判断,对方至少也是小境二阶的修为,如果也是魂穿强者,这等恢复实力的速度和用废料炼丹的本事,的确强过她! “听说老苗正在收集材料,而这名学生也是她班上的,难道是他弄的?找机会,让他也给我炼制一瓶。” 想她昔日也是一方师祖婆婆,地位何等尊贵,犯不着抢学生东西,直接找学生背后的人拿就是了。 可怜苗于淳,莫名其妙就让张天流给坑了! 药片还真是他炼制的,张天流可没时间鼓捣这玩意,不过苗于淳炼药可是很隐蔽的,就怕有道友伸手,结果还是逃不掉! 第一二六三章 回补给站 仿佛已经废弃的高速路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行驶,不知不觉,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车内,一块虚屏正在刷新最新信息。 张天流靠在驾驶位上,盯着信息发呆。 忽然,满是信息的屏幕被[警告]两个字掩盖,张天流的目光也在一瞬间聚了光。 他直起身子,望着窗外,发现前方道路已断,好端端的高速公路,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铁棒拦腰砸断一样。 “吱”的一声,面包车在断层前停下,张天流下了车,看着凹陷半米多的大坑,又左右环顾一眼,凹陷延绵了不知多少里。 张天流点了支烟,跳下深坑,指尖在一块还铺有沥青的水泥块上划过,立刻沾了少许的黏液。 “不是蛇,那会是什么呢?” 张天流的第一感觉,是一头巨蟒从这里路过,但从这头怪物留下的黏液来看不该是蛇,蛇不论怎么蜕变都不可能有这玩意,只有蚯蚓、蜗牛、蛞蝓等等,这些软体动物才会沿途留下这玩意,但会有这么大的软体动物吗? 看着一路碾压出来的凹坑,长不好判断,光是宽至少也有三十米! “惹不起,惹不起。”张天流拍了几张照,跳上凹坑,又录了一段视频,坐回车里,点击发送。 不一会儿,虚屏里出现杨藻精致的厌世脸。 “正忙着,你发的什么东西?”杨藻目前没有追捕逃跑的女子,因为这个女人手段太多,早就跟丢了,眼下很多小怪物等杨藻处理。 谁让明市目前能无伤处理怪兽的只有她跟汤靖承、阴如南三人。 特警只能辅助。 他们对付妖兽化的宠物很容易造成伤亡,蛇鼠类的影子恐怕都捕捉不到就被咬死几个。 除非动用大杀伤性武器,但那是市内啊,建筑毁了影响很大,还有电路设备断了更麻烦。 想要获取到仙兵训练营的装备,更是痴人说梦,军方都缺得要命,因此市内安全的重担一直是杨藻三人扛,之前招募的异人,不是能力不适合战斗,就是身份考核中,再就是能力和心理素质没过关,还在训练中,短时间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许宸丰。 至于旗袍女姜菲燕,自从被张天流撞了后就有了心理阴影! 即使没这事,以她之前的身份也无法自由行动。 “虚明山应该诞生了一头巨兽,不知道军方有什么行动。” “这是它造成的痕迹?”杨藻皱眉问。 “嗯,移动痕迹,俗称脚印。” 杨藻沉默了。 移动痕迹都这么大,实体那得多大啊? 说实话她还没见过这种东西,虽然她能查阅的资料里有巨型怪兽,甚至超级巨无霸,但却跟看一些怪兽电影似的,总有些不真切。 “我查一查,回头给你消息。” 听到这话,张天流一笑,感觉果然是分开比较好,阿sir又变回那个阿sir了,两字,亲切! “不用,我就是打个招呼。” 杨藻沉默片刻,又问:“你回去了?” “嗯,快到了。” “那岂不是说怪兽就在你附近!” “没事,打不过,跑的本事还是有的。” 杨藻嘴角一翘:“还说是神呢。” 张天流眉头一皱,又感觉不亲切了!没好气道:“谁告诉你神是万能的?” “不跟你扯了,我忙,你小心。” 很快,虚屏中的杨藻消失不见。 张天流苦笑,没有绕道,一脚油门面包车直接冲了过去,沿途轮胎下出现一层黑色流体物质充当桥梁,使面包车平稳的开过了凹坑。 等张天流回到四号补给站时,真叫一个荒凉啊! 没人了! 一个人也没了! 不过看样子不像是被袭击的,物资什么的都带走了,就连油都抽干了。 “唉,短短几天,物是人非啊。” 这也不奇怪,四号补给站因为北面大桥被怪兽撞断的原因,很少车辆从这里通过,如今又出现这种巨物,不走,等死啊。 “唉,去哪好呢?算了,也是一处僻静的安身地,留下吧。” 张天流说着,从面包车里拿出行囊,回自己之前的寝室落脚。 黑夜,雪没停,反而有点越下越大的味道。 一团如城墙的巨影在山中缓缓移动。 附近山峰上,几个身披军大衣的人观察着巨影。 “上面怎么说。” “因为它目前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上头的意思是再看。” “可它的移动轨迹,明显是奔着九区去的,如果给它到了九区,突然暴露凶狠一面,不是晚了吗。” “就算你是对的,我们还是不能出手,一切等上头意思。” 一夜过去,清晨,张天流正在做早饭,突然眉头一皱,调成小火,走出去看着走廊上几个军人,没来得及问,对方先是戒备起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四区应该没人了才对。” “有我事去了市区,回来人就没了。”张天流说着,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手机里的个人信息,同时问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几位的证件?” 他们各自亮出证件,其中一个人闻着香道:“兄弟做饭呢!” “嗯。”张天流点头:“早饭。” “能不能多做点!放心,我们给贡献点。” 几人跟踪了巨兽一天一夜,刚刚换班,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便来到最近的四号补给站休息,现在是又累又饿。 “没问题,一顿三点贡献可以吗?”张天流笑道。 “三点!”之前问话的年轻军人愣了愣,忙上保险道:“不会只是简单的小米粥吧?” “是粥,不过是皮蛋瘦肉粥,另外一锅土豆炖着呢,这些够我吃两天,不过你们五个人,加我六个有点少了,后院有我们之前种的小菜,库房里我还放了一些鸡蛋和肉,可以炒两个菜。” “行啦行啦,三五一十五,我扫给你。”似乎是队长的军人拿出手机道。 张天流一脸店小二的表情道:“几位爷里面请。” 在张天流给大家做早餐的时候,年轻的军人突然道:“我们吃完后要休息一下,休息后就要去九区,这个补给站已经没人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张天流摇头道:“不了,我打算回明市。” “正好,我们顺路。”年轻军人笑道。 四号补给站在九区和明市中间,按理说不可能顺路,不过来的路被压断了,要回去的确需走西边,再绕道折返回明市。 张天流还是摇头:“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我早就习惯了。” “那你到底是要回明市,还是留在这里?”年轻军人语气似乎变得严厉起来。 第一二六四章 坚固的三角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呢。” 张天流笑了笑,继续道:“我只想自由,去哪儿,几位管不着,如果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你们大可放心,你们的萧队长的失踪跟我没关系,这点研究院可以证明,因为我也算半个研究院的人,不信你们去查。” 这几人,在看到张天流的身份证件后,就想到了萧姝! 因为萧姝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人才在这里失踪的,如今依然是音讯全无,他却好好待着,没问题鬼都不信。 几名军人相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飞快的操控起碗口表来,不久之后,他惊讶的看着众人点了点头。 这就让大伙更加疑惑了! “不对,如果你是研究院的人,为什么萧队长会特地来查你?” “我不是说半个吗,在这之前,我的信息只有院里寥寥几个人知道,我这种属于研究院特别想招,却又要不到的隐士高人,因此信息不对外公开,可出了这档事后,想不公开也没办法,你们要找萧队长,应该去西伯利亚,至于确切位置,找宁莹。” “可她失忆了。” “那是装的,在无法自保前,她绝对不会吐露半点信息,不过你们别焦急,古巫派应该会主动联系你们要人,到时候再说吧,至于萧队长,死不了,其他两位就不好说了。” 几人将信将疑,却也拿张天流没办法。 “你在这里干什么?”队长问。 “生活呗。”张天流把煮好的一锅皮蛋瘦肉粥端到众人面前,又将碗筷递给他们自己分,转身看了看炖锅里的土豆:“火候还不够,再等等。” 队长接过队员盛好的粥,丝毫不怕里面下了毒,喝了一口,满意点点头问道:“你不怕被怪物袭击?” “你该问它们怕不怕我。” 张天流言语轻松,可这话当真有点牛逼轰轰。 “兄弟牛不是这样吹的。”年轻军人实在忍不住吐了句槽。 “你们不懂,越是强大的生灵,对我越是畏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命吧。” 啥意思? 说他们如蝼蚁,所以感觉不到您的强大? “这家伙太自大了,咱们还是别理他了。” “对,早点吃完去休息吧。” 在几人去隔壁休息的时候,吃过早饭的张天流洗了碗筷,回到寝室服了五片灵药片,便慢慢工作起来,丝毫没有去炼化药力的意思。 他虽不是极限体了,可对身体每一寸的掌控都已经炉火纯青,虽然丧失了极限体的无限成长能力,但从某方面而言却是有利的,至少他的自控能力回来了! 以他对服务器中能力数据的研究,自己打造一个极限体程序绝无问题,但他想要的是随时能解除的程序,而不是扎根在身体里后,成了一辈子的事。 苗于淳虽然收集了许多材料,但他能用得上的并不多,也很大的限制了他发挥,因此目前只能继续干编程的活计,不知这样下去会不会秃啊? 转眼,烟灰缸塞满了烟头。 张天流的工作被队长开门的声音叫停。 “我们走了,你如果遇到危险,能自己逃到九区自然最好,去不了就藏起来,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几人走后,张天流看着手里写有号码的纸张,概括道:“好人啊,好人。” 张天流发现,自己的被害妄想症越来越轻了。 或者说,他已经拥有不屑于被人算计的强大实力了! 这也或许是他一直以来,追求强大的原因。 果然只有卑微弱小的人,才会整点担心这个,操心那个,拿得起,放得下,得到再多,失去再多,我也依然活着,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大。 报复应天集团,让张天流没有得到一丝的快感,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应天集团走到这步田地,是他们自己作的,跟张天流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回到补给站,清静下来,他觉得还是这种日子适合他。 就是缺少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很还念雾山的日子啊! 天涯路上,那些家伙一个不见,他们难道真的离开了吗? 不会是假意离开,玩了一个迂回战术,又待在雾山享受宁静吧? 张天流突然兴起,联系杨藻。 “干嘛。”杨藻显得很不耐烦,不过却对着摄像头奇迹般的梳理了一下齐耳短发。 “补给站没人了。” 杨藻一愣,随后嘴角一翘道:“那回来呗,研究院也挺好的。” “不要。” “你……” “我就在这里扎根了,我要把它买下来,帮我问问多少钱。” “这个……好吧,回头给你消息。” 几分钟后,杨藻的视频电话打了回来,开门见山道:“那里虽然迁走了,不过之后很可能会再度启用,但我爸也说你要没问题,不过有点贵,六百万贡献!” 张天流乐道:“你怎么跟你爸说的我啊?”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愣。 杨藻有些脸红。 张天流又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贱! 都决定不玩下去了,可还是管不了自己的嘴巴! 他忙转回正题问:“分期可以吧。” “嗯,十年内。” “一年就够了,要什么手续你帮我弄一下,报酬嘛,遇到难题随时找我,只限三个。” 张天流说完,忙挂了电话,生怕自己又嘴欠。 所谓不娶何撩,既然没有走到一起的打算,他不会去拖累别人。 一个小时后,张天流来到补给站大门,把四号补给站白色牌子上的铁皮字拆下来,拿桶黑油漆刷上了“雾山装备市场”六个大字。 看着龙飞凤舞的字体,张天流满意一笑。 万年笔法,没生疏,就是飘了点。 做完这一切,张天流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另一头一个清冷的男声问道:“谁。” “老张。”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才回到:“哪?” “前四号补给站,现雾山装备市场。” “你开的?” “废话,来不来。” “没兴趣。” “靠,我给你托了这么多梦,让你得到想要的生活,你就这样报答我?” “跟你会毁了我的生活。” 张天流沉默许久,对方也沉默,两人足足过了三分钟都没吭一声,也不挂电话,最后张天流憋不住,坏笑道:“杨藻逼我跟她结婚。” 电话另一头还是沉默,不过仅仅三秒,便是一句:“你妈!” 张天流坏笑着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谁呀?”一个少年的清脆声音问道。 “你大前辈。” “……” 一阵沉默过后,突然就是喷井似的爆发:“我靠!靠靠靠靠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啊,除了我,应该没人知道了才对!” “不然怎么当你大前辈。” “靠,就知道你留了一手。” “彼此彼此,来不来。” “彼此个屁,你知道我记得你,我却不知道你记得我,而且你居然这么多年不找我,哪呢?” “明市虚明山,四号补给站。” “补给站,大前辈,你不会是叫我跟你当运输工吧?” “来不来。” “去,不过我过去要几天,现在不能坐飞机,危险。” “行啊,臭小子也知道怕了。” “怕个球哟,我是不能暴露,不然会被人拉去研究,然后当苦力!” “你来了,家里没关系吧?” “好着呢,都好,我还偷偷教了他们一点东西,谢谢你啊大前辈!” “咱两客气啥,莫老板已经到了,就等你了。” “老爷子来了吗?我很想他啊。” “呃……那都是睡黄土里的人了,就别挖出来吧。” “呃……也对,那我就去准备了。” 张天流挂了电话,心里感到一丝慰藉。 果然孤单和热闹相互牵绊的人生,才是最有意义的! 第一二六五章 相聚 一辆装甲客运停在雾山装备市场外,司机随口一句:“四号补给站……咦,改名了,总之就是这里,我绝对没跑错,那位乘客快下车吧。” 装甲客车绝尘而去,留下一个提着单肩包的青年呆呆的望着补给站的新招牌。 “真能搞。” 青年冷漠一句,走进市场。 说是市场,一个铺子也没有! “呀嘿,来的挺快啊,喏,那是你的铺子。”张天流指着小食堂。 “你到底什么意思?”来者,正是被张天流一句:“杨藻逼我结婚”骗来的莫老板。 正在干木工活计的张天流闻言笑道:“你在哪不是做菜。” “我走了。”莫老板调头就要离开。 “现在想回去也没车了,安心待着吧,放心,很赚钱的。” 面对张天流睁眼瞎话的本事,莫老板很无语,回头走进张天流,冷冷道:“我不想卷进你的圈里。” “你又知道我在什么圈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是不知道,但多少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圈。” “你干脆说我不是好人算了。”张天流停下手,直起腰舒展一下又道:“你直管做你的菜,其余的事扯不到你的身上。” “这连个鬼影都没有,而且食材供给……” “天然的,全天然的,不仅有本地食材,陆陆续续的还会有很多外地食材,更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怪兽食材!” “怪兽食材?”莫老板一愣,懵逼的问:“那玩意能吃?” “不仅能吃,做得好特别好吃,而且拥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功效,什么强身健体,滋阴壮阳,年年益寿……” 莫老板打断他道:“你的鬼话能信吗?” “嘿!”张天流冷笑一声,走到破面包车里,不一会拿出一个袋子出来,扔给莫老板道:“行不行,你试了不就知道了。” 莫老板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根萝卜样的东西,体型很大,足有成年男人手臂粗,有点儿像人参,而且很诡异的是,萝卜上仿佛长了一张人脸! “这可是成了精的萝卜王,挂黑市,至少这个数。”张天流竖起四根手指。 “四点?”莫老板皱眉。 张天流摇摇头,提高语气道:“加三零!” “四千!”饶是莫老板,也倒吸一口凉气。 “我托人给我弄来的,本来是自己固本培元用,不过没时间炼,让你做成菜吃了也一样。” 莫老板看着手里的大萝卜眼里有些挣扎。 张天流不知从哪抽出一柄匕首,在大萝卜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顿时,一股萝卜特有的浓郁香甜气息弥漫开来,这一刻,莫老板惊住了! 他是真的震惊了,光是这股清香就能让人口齿生津,恨不得抓起萝卜咬上一口。 世间还有这种食材? 虽然地球上的很多食材莫老板也没碰过,特别是受保护的。 可只要能搞到的他都做过。 他不在乎价钱。 别看他店小,他花销少啊。 店面又是用自己多年积蓄卖的,赚多少是多少,钱自然用来卖食材,甭管高不高阶,弄来做就是了。 而现在他手里这玩意,虽然张天流说黑市有价,但未必有货啊! “这东西你能搞到多少?”莫老板终于松口了。 “不好说,毕竟这种东西成精几率摆着呢,要培育不是不可能,只是目前难,怕是要等修真学院再教几年才会保护某些有益的精怪,从而让它们繁衍生息,就这根萝卜,其实挺可惜的,它要遇到我们这种识货人,肯定能好端端的生出一堆萝卜仔,可惜了可惜。” 莫老板一愣,仔细一看萝卜的叶子,发现从品相上看,的确是没长开的小萝卜,这样种到萝卜开花,不知还能长多大。 的确可惜了! “不能再种回去?” “它已经死了,许多根都被剔除了,不然它就跟人参娃似的,会自己跑。” “好,只要你这里能持续搞到特殊食材,我就在这里开店。” 莫老板这才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还等什么,帮忙啊,我可是在帮你做招牌呢。”张天流指着地上的木材。 “不会。”莫老板冷冷一句,就往食堂走去。 他要看看里面还缺什么,另外考虑一下萝卜王的烹饪法,至于招牌,可要可不要。 张天流竖起中指,又继续忙活。 等终于把“小莫餐厅”的招牌挂上去。 “右边的宿舍楼,出了五楼,其余的你随便找一间住下就行。”张天流冲餐厅里叫了一声,随后拿起一块招商牌子,到大门外挂上。 虽然做了这一切,可是接下来的好几天,一个鬼影都没有。 到了第六天,终于又有一辆装甲客运开到市场外,不过扔下个人后又快速离开了。 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少年,十六七岁,几乎与张天流当年见到的小白一般无二。 “大前辈!”少年叫着,跑进了市场,结果却没有看到大前辈,而是瞧见莫老板在餐厅外磨刀。 顿时,少年眼睛一红,激动就道:“老板!我想死你了!” 跑过去想要一个拥抱,结果莫老板完全没起身鸟他的意思,继续低头磨刀。 “老板!”少年到了跟前轻轻呼唤。 莫老板终于抬头,看着少年皱眉道:“吃饭要等到中午。”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我是来吃饭的,不过吃饭的同时我也是……你不认得我啦?我小白啊我!” “我认识好几个小白,但没见过你这一号的,你认错人了。”莫老板又低头磨刀。 “……” 无语良久,小白难受的抹了抹眼角,正准备深情流露的讲述讲述,突见张天流从一侧战甲铺里走出来,顿时又激动了。 “激动个毛啊,我后面这家店你就帮我看着了,我会不定期投放一些战甲进去,价格都会标好,另外没事的时候,帮我管管网店。” “你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靠!” “包吃包住,一个月一千贡献加提成,干不干。” “干你大爷!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我想住就住,想留就留,想干啥就干啥。” “旁边二到四楼,除了莫老板房间随你挑。” 张天流说完,捧着一堆破铜烂铁到大门前装饰起来。 眼下的市场太干净,真的很干净,连落叶都让山风刮到边边角角了。 张天流要打造得末世点,那种废弃修理厂的感觉,最好再招几个朋克工仔,说不定能吸引很多顾客。 结果,末世风出来了,却也真如末世般,足足一个月,了无人烟! 第一二六六章 不听老人言 “唉,好无聊哦。” 小白双手托腮,蹲在战甲铺门前,望着大门愣愣发呆。 从场坪上踏雪而过的张天流捧着一个破箱子进入面包车,不一会儿走出来道:“别闲着,干净弄好网店。” “早就弄好了,商品也挂上去了,可根本没人啊,你瞧。”小白拿出手机道。 张天流眼力何等尖锐,老远就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还几个浏览量吗。”张天流笑道。 “这点浏览量还是我自己点进去,看看商品是否成功挂上的。” “资料没出错?别让人以为是假货。” “没错,我拍的视频都挂上去了。” 张天流皱眉,疑惑道:“不可能啊,如果这都没人要,这年头做什么赚钱?” “我觉得不是商品的问题,应该是服务器的问题,以前就听说了,这种网上的店铺啊,别人是搜索不到的,你看看,我搜索一下我们的店名,雾山装备市场,喏,没有找到吧,要不大前辈给商城送点运营费?” “该死的资本。” 张天流脸色黑了下来。 “把网店关了。” “别啊,花了钱的,五百贡献啊。” “就当送给他们的棺材钱。” “唉。”小白一叹,立刻开始关闭网店。 这时候,莫老板从餐厅走出来,对张天流朗嚷道:“新食材什么时候送来?” 张天流气道:“没啦,没钱买。” 莫老板无语,却并没有立即卷铺盖走人,默默回到餐厅后厨。 小白一边操控手机,一边可怜巴巴的道:“我想吃大萝卜。” “想吃自己种。”张天流冷哼一声,往宿舍楼走去。 又过了几天,将近元月中旬时,外面依然没有一个人路过。 这一日,小白跑进张天流的工作室,突然拿来一串小炮仗,塞给张天流一把香,笑道:“我觉得是我们没有搞开张仪式的问题,求求财神爷保佑就不一样了,来吧。” 张天流苦笑。 反正目前的工作也不急,赔小白放放炮仗,拜拜山头,请个财神,余热一下也不错。 炮仗点燃了,噼里啪啦没到十秒钟就完了。 两人看着一地碎屑缓缓的冒着青烟,沉默了一下,随后一声不吭的烧香,四下拜了拜,就回去蹲店门,看着大门发呆。 寒风凌冽,细雪纷飞。 终于,在元月中旬时,随着一阵宛如拖拉机的轰鸣,他们迎来了第一戳客人。 小白兴奋的跑到大门前,挂上一脸憨厚的笑意,冲着装甲客车搓着手叫道:“大家里面请,正好近中午,小莫餐厅随时能准备热腾腾的饭菜,还有本市场最先进的……” 结果下来的只有司机一人,语气还很不耐烦道:“行啦行啦,我的车出问题了,这里有修车的吗?没有没关系,有工具就行,我还要忙着送乘客去九区,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呃……” 小白笑脸一下塌了。 “大前辈,修车的。” “听到了,门卫室就有工具,让他自己挑。” “哼!这样做生意,早晚倒闭。”司机冷哼一声,就往门卫室走去。 “饭菜,有谁要吃的吗?”小白还没有死心的向车上乘客询问。 结果等了许久都没人下来。 不是没听到小白的声音,而是这么冷的天,这么破的店,实在无法提起人们的兴致。 车上有暖气,又有粮食储备,虽然干粮不好吃,但总比到这破店里浪费时间强。 “嘁,嘁嘁。”张天流在不远处冲小白鼠叫了两声。 小白闻声回头,忙跑过去问:“咋啦?” “你这样也太可怜了吧,搞得好似我们求他们似的。” “我们本来就很可怜啊,都快揭不开锅了!”小白楚楚可怜道。 张天流笑道:“有时候不用你去叫,他们自己会下来。” “我看难,方才那些人的眼神,瞧着咱们的市场就透着厌恶。”小白虽然没有张天流活那么久,天涯崩碎后他的意识也跟着散了,他能恢复记忆不仅因为他自己留下的记忆种子,还有这一世的他能觉醒,并召唤来了记忆种子。 其实他恢复的时间并不久,仅仅两年而已。 张天流不同了,因为他留下的记忆种子非比寻常,乃是阴阳草化身,天涯崩碎后,意识被强行拉倒化身里,度过了数千年之久。 不过小白好歹是先经历了几百年的黑暗时期,再跟着张天流两千多年,看着嘻嘻哈哈,实则心智熟得不能再熟,车上人什么想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他还是想卖卖萌,装装可怜,博取一下同情,给市场拉点生意。 如果成功了,那绝对是很有成就感的。 真想赚钱,他们有的是手段,但小白和张天流一样,想用普通一点的方式,去接待普通的人。 这就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新人生,不再尔虞我诈,不去打打杀杀,很自然而然的活成了普通人,体验那些时而无奈,时而心酸的苦楚。 人生一世,最求的不就是乐呵嘛。 他们现在就很乐呵。 不过现在看大前辈的样子,莫非…… “你眼神不对劲,咱不能干坏事啊,你要扎了他轮胎,就没意义了。” “谁告诉你我要扎他轮胎,他那车本来问题就很大,这种临时改装的客车,弄了这么厚一层装甲,能跑两个月山路已经是濒临极限,这还多亏了天气越来越冷,续了它一个多月的命,但极限就是极限,机械是无法突破极限的,我都不用出手,它自己就会爆缸。” “哦!难怪我听着车的声音跟拖拉机似的,上次我坐的时候还没这种声啊,原来发动机要爆了,那会不会炸死人啊?” “炸你个头,你真当发动机会砰的一下爆炸啊,最多高速运转导致过热,机油功效锐减,发动机变型,裂开,严重的喷喷火而已,死不了人,何况这天气,降温还是很容易的,他要走走停停,也是能开到九区的。” 小白想了想道:“我看还是提醒一下吧。” “随你。”张天流揣着手,顶着小飘雪,小跑着去了餐厅。 午饭时间到了,正好搓一顿,不然叫莫老板过来干嘛。 小白跑过去,对检查发动机的司机道:“你这发动机太辛苦了,山路一上一下的,又背着这么多装甲,来来回回跑了几个月肯定快到极限了,这一路还是小心点开吧,别急着到九区,中途休息几趟,确保安全才是首要啊。” “小屁孩,你懂个锤子啊,这车我们十天保养一次,我看就螺丝松动发动起才突突突的,你看,这不拧紧了吗,待我发动一试,没了这声也就没事了,就算真有问题,从这儿到九区也就一个多小时,凭我经验,到得了,能出啥事。” 所谓忠言逆耳,小白算是体会到了。 他也不在意,乐呵一下就往餐厅走。 话已经说了,之后如何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结果,张莫白三人在餐厅里一顿饭还没吃完,一句句抱怨和骂咧咧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不用看,肯定是客车发动机被干报废了! 第一二六七章 假的吧? “哦豁,真干报废了。” 小白跑出去,装作一脸懵懂无知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名领头的年轻乘客抱怨道:“别提了,想想就孬火,车子爬坡到半,让司机一脚油门干爆了。” “爆了?”小白故作大惊。 “可不是嘛,我就说发动机声音很不对劲,司机还啷嚷着没事没事……” 年轻乘客话没说完,后脚跟进来的司机也恼火道:“就是有事还能咋地?这荒山野岭的,上哪换个发动机?” “那也不能……算了,不跟你争。”年轻人对小白道:“你这有饭菜吧,来份热腾的,这一路啃干粮都快把牙齿啃崩了。” “诶,有嘞,不过我们这里是现炒的,想吃什么进去点。” 一位被女孩搀扶的白发老先生笑问:“小朋友,你们这里是什么价啊?” “放心,不是黑店,三点贡献就能吃到很好的了,大家请进吧。” 小白把众人招呼进来,莫老板早已经到了后厨准备,独剩张天流一人翘着脚吃饭。 众人坐进来,发现连个菜单都没有。 “菜单呢?没菜单我们怎么点菜啊?” “呃……因为来我们这里的人少,平日里准备的食材不多,将两个菜,一荤一素,也就是这位先生桌面上的菜。”小白指了指张天流吃的东西,继续道:“荤的两点贡献,素菜一点,汤饭管够。” “这是啥?回锅肉?辣白菜,行吧,不过我不吃辣,一样一份。” “好嘞,老板,一份荤素,不要辣。” “蒜要不要?”后厨传来莫老板的声音。 小白看着点餐的食客。 “可以,先给我来碗汤暖暖身子。” 另一个人道:“我只要一份回锅肉,多辣,也给我上一份汤,麻溜的。” “稍等。” 三十几个人很快把餐厅坐满,小白拿着托盘,将一碗碗汤递给顾客。 众人在风雪天里走了快半小时,急需要一碗热汤暖暖身子,几乎不怎么管这汤跟清水似的,捧起就喝。 “卧槽!” 第一个喝汤的食客突然懵逼了。 紧接着第二个也惊讶的抬起头,盯着汤道:“不对劲!” 之前抱怨的年轻乘客震惊道:“这莫非是开水白菜用的开水?看着清清寡寡的,味道也太浓郁了吧!” “不对!”白发老先生摇了摇头道:“这汤没用肉!” “什么!没用肉,不可能吧!” “是啊,没肉怎么可能这么浓,难道说用了什么汤料包?” “对,听说用了这东西,就算是清水都能有这么浓郁的汤味。” “这可不好啊,这种东西很多添加剂的!” 此言一出,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毕竟这汤的口感太劲道,看着是开水,喝起来是佛跳墙,更重要的是免费喝,可能吗? 眼看大家要翻脸,白发老先生略显尴尬道:“诸位稍安勿躁,我说的没肉,不是说这汤用的不是真材实料,何况,真是那种胡乱添加合成的汤料包要能煮出这个味,我想诸位早就喝过千百回了,之所以这汤会如此芳香浓郁,是厨师用了一种成了精的蘑菇吧!” 成精! 这要放在一起,大家就当是笑话。 可如今,成精就是代表妖魔化! 用妖魔化的食材做汤给他们喝! 这个问题也不小啦! 当即有人就想吐。 “咳!”突然,张天流咳嗽一声,吸引几个人的目光后,一边剔牙一边道:“老家伙,别总把话留一半,还不麻溜的一次性说清楚,我店要被砸了,你赔啊。” “呵呵呵,老啦,难免语气慢,诸位放心吧,成了精的蘑菇也是能吃的,而且鲜美无比,目前在市面上没得卖,但在黑市是一朵难求啊,不仅是蘑菇,还有许许多多成精的动植物也是能作为食材,所以大家完全可以放心,若还有疑虑,或质疑老头子的话,那更不必,我之前是医科大学教授,主攻中药学,这次到九区就是研究成精动植物的药用价值,据我所知,这汤里应该用了草八珍之一的竹荪还有……” 老先生如数家珍似的将汤里用的料一点点剖析出来,并讲述这些食材对身体的益处,当然也提醒了使用过多的害处,把众人听得啧啧称奇。 没想到这些东西成精后还有这么多神奇功效。 然而结果,从后厨端菜出来的莫老板直接一击打脸道:“我们穷,没这么多料,这只是萝卜皮熬的汤。” 冷场! 过了片刻,有人偷笑,有人尴尬,还有全当无事,幸福喝汤的直肠子。 什么汤料包,什么成精菇,什么萝卜皮,只要吃不死人就行。 “不对啊,不可能啊,只是萝卜皮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芳香浓郁?”老先生没有感到尴尬,他只是陷入疑惑中。 “爷爷吃饭吧。”身边的小姑娘劝慰道。 “哦,嗯。”老先生木讷的拿起碗筷,一边思考一边吃,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吃饭的人脸都不要了,个个狼吞虎咽,连几个妹子也不知矜持为何物了。 吃饱喝足,众人无事,九区派来的车至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无聊之下有几个闲不住的年轻人就在附近逛了逛,发现这个市场只有两家店,小莫餐厅和战甲铺。 “假的吧!”一个女孩站在战甲铺外,看着玻璃窗里的金属战甲道。 “废话,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战甲出售。” “你这话就不对了。”另一个小胡子青年笑道:“人家又没说是什么战甲,它就算只是一层铁皮,也是战甲嘛。” 女孩突然注意到战甲脚面的价格牌,惊呼道:“天啊!三十万贡献!” 两个青年闻言也惊讶了。 铁皮怎么可能是这个价格,镀金也没这么贵吧。 “呵,真是破天荒了,走走,进去看看。”一个青年来了兴致,推开门走进战甲铺,里面琳琅满目摆放了许多东西,除了八套完整的战甲,还有许多特殊的仪器,让三个青年男女无法置信的是,在一个架子上,摆放了十来种碗口表! “假的吧!”女孩懵逼的走过去,拿起一块碗口表,熟练的操作起来,很快她就震惊的叫道:“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真的?”小胡子几步上去,看着女孩手里的碗口表屏幕,也震惊了。 最后一个青年忍不住好奇心,上前一看同样懵逼,不过他反应很快,自己从架子上拿起一块表,熟练的操控了几下,下一刻,三个人都僵直在店里了! 第一二六八章 他的战甲哪来的? 碗口表又叫仙兵系统,是目前军方配备的最新战斗装备之一。 它的战斗力其实并不强,还不如一枚导弹。 但很多时候导弹是不能乱用的! 经过几个月的研究证明,使用现代杀伤力强的装备去消灭怪兽是十分不明智的,不是杀不死,而是代价太大! 一枚枚导弹下去,怪兽死了,同时一座山,一片平原,十几亩庄稼,一条赖以生存的河流也就毁了。 修复或自然恢复还不知道需要多久,而怪兽,隔几天又会出现! 持续使用大杀伤性武器,只会持续压缩人类的生存空间。 恰在此时,星盟派遣仙兵来到地球,它们带来的仙兵系统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仙兵系统不是沙漠里的沙子,大海里的水,它很贵,星盟仙兵也无法提供太多,目前只有三千部,一千配给尖兵用以作战,一千用来学习,剩下一千给重要人物防身。 当然另一方面,通过多仙兵系统的研究,和仙兵提供的许多设计资料,九州也在自主研发自己的仙兵系统。 但时至今日,九州仙兵系统还是个胚胎! 这三个年轻人,都是在学校里接受过仙兵训练的,轮流使用过仙兵系统,不过真正触摸到仙兵系统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三个小时,平均一个月五十分钟。 即使如此,他们对仙兵系统的各大功能是了然于胸,怎么操作也是随手拈来。 现在他们手里的,确确实实是仙兵系统! “难以置信!” “有没有可能是从黑市流出来的吧!” “不可能,目前为止确实有操控者牺牲过,但系统都回收了,如今在军方手里的仙兵系统只有三部失踪,其中两部的持有者,传闻就是在这里,被异能者传送到了西伯利亚失去联系。” “这里这么多,如果全是真的,那……”女孩再度哑口无言。 这时候,店门被人推开,张天流弓着背,揣着手,缩着身子,垫着脚,小跑着钻进来,见到三人后皱眉道:“干嘛的?” “你是这里的老板?”小胡子忙问道。 “对啊。”张天流做到老板椅上,点了支烟看着三人。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小胡子又问。 “废话,不是真的我敢卖这么贵吗。” “贵?” 三人懵逼了! 如果是真的,你这里的东西全都是白菜价啊! “这些装备你从哪里弄来的?”另一个白脸青年问道。 张天流冲小白脸咧嘴一笑,道:“秘密!” “哼,我看是从黑市弄来的吧。”小白脸自作聪明道。 “你怪我从哪里弄来的,不买就出去。”张天流挥手驱赶道。 三人本想说是真的就要,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不论是真是假,这个价格他们也买不起啊! 三人的贡献加起来也就五千多,而张天流的仙兵系统,裸的就是一万,小胡子手里的更是高达五十万。 要买,当然买最好的,但剩下两个零上哪搞? “老板,我可以试试吗?”小胡子问。 “唉,看你三这样肯定没钱,但不是不能试,只要回头给我打打广告就行,另外大订单我这里不接,我能搞到的货都在这店里,为了服务更多人只能零售,你们要让九区扫清我的货,我的老顾客怎么办。” 三人无语。 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那干嘛让我们帮你打广告? 不过眼下不是讲这些琐事的时候,当即小胡子就把碗口表带在手上,点开表上的战斗图标,发现里面有一个战衣选项,点进去后居然弹出激活码! 三人眉头同时一皱,眼里多了一丝怀疑。 “想什么呢,我这里的货不假,只是很多系统不配套,不是人人都有钱一次性购买全套,目前多数拆散了零售,不过你手里的是高配,有战衣,但这东西不能乱试。” “不试怎么知道好不好。”女孩也不傻,没有说假。 小胡子却关注了另一方面,吃惊的问:“这东西还能拆散了卖!” 战甲就算了,仙兵系统和战衣都是配对的,或许能换,但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换,学校也没教。 “废话,不然价格差异怎么会这么大。” “那可否给我激活码?” “这个码不能给,因为激活后就认主了,要重刷系统才能卖给别人,我可不会,得退货回去,但那家伙很讨厌做这些小事的,可能不给我刷,还不退钱,我不亏死,进货很贵的,不过战甲可以给你免费试试,这东西不认主。”张天流将金属一张卡片甩给小胡子。 小胡子看到卡片上并没有数字,不由疑惑问:“激活码呢?” “战甲不用,看到表旁一条缝隙吗,把卡片插进去就行,不过先把外套脱了。” 小胡子点点头,脱了外套,刚把卡片插了三分之一,金属卡片就仿佛比吸进去般,与此同时,用来展示的一套灰银色战甲立刻一块块的分解开来,飘到小胡子四周,快速的组装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小胡子就被战甲包裹。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虽然东西是没问题,但这明显不是天玑甲的纳米技术啊! “老板,你这根天玑甲不一样啊。”女孩皱眉道。 “废话,这又不是天玑甲,而是工甲,这东西不连接神经系统,所以也不认主,只是一个简单的壳,但不要小看这个壳,防御力贼强,坦克碾压都不变形,充满电全功率工作,至少能用六个小时,低功率能用两三天,可以搬动八吨以下的重物,十分吃苦耐劳,售价也不高,五万贡献。” 三人一听就懂了,这是用来干体力活的甲,当然也具备一定的战斗能力,不过应该不强。 “那这件呢?”女孩指着玻璃窗里的黑色战甲。 “那是黑武士,战斗用的,至于战斗力有多强,呵呵,只能说看人。” “我可以试试吗?”小胡子明显想要战斗甲。 张天流却摇头道:“看你样子就不是习武之人,试不出什么威力,而且黑武士需要连接神经,也是认主的。” “你先试试这个,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小白脸提醒道。 小胡子点点头,环顾屋里一圈,发现没什么重物,便在得到张天流许可下,到了外面,一下子吸引了不少餐厅里的顾客,他们纷纷跑到门窗前,透过玻璃看着身穿灰银甲的小胡子,轻而易举的搬起一块分流车辆,重达三四百斤的石墩。 小胡子举起石墩片刻,尝试性的放开一只手,石墩依然很稳的被一只手举着。 上上下下的托举几次,小胡子突然绷直臂膀,石墩立刻被推向空中,足足两三米高后又重重的砸了下来。 眼看小胡子要被砸扁,怎料,他举起双手稳稳的接住了石墩。 “这是战甲!而且不是天玑甲!”白发老先生推了推眼镜道。 不用他说,其余人也都看出来了。 能去九区的人,不是研究人员就是尖兵和军校培养出来的尖子。 他们都接触过仙兵系统和天玑甲。 而小胡子穿的灰银甲从朴实无华的造型上看,明显不是流线型的天玑甲,不过从能把三四百斤石头当皮球玩的功率上来看,绝对不是一层铁皮这么简单,这是真正的战斗装备! 大家相互间虽然不熟,但如果谁携带了战甲也瞒不住别人,仙兵系统用不着藏着掖着,反而亮出来更是身份的象征,说明得到重视。 低调在这个时期没用,反而如果遇袭,能有多少时间给你从包袱里翻出仙兵系统? 强大的怪兽,一掌就能把一辆坦克拍成铁渣。 小型怪兽,灵活如鬼魅,没等你发现它,身边人就有可能被咬死。 更别提那些千奇百怪的植物系精怪,例如一些毒花,其花香就能让人在香甜中陷入沉睡,或产生幻觉,更有甚者在不知情中被毒死。 因此只要有仙兵系统,必须要戴在手上,战衣也要随时穿着防止被突袭。 这么明显的防身装备,谁会傻到藏着掖着? 怕抢吗? 不可能,穿了这装备的人,火箭筒都轰不死,怎么抢? 何况如此重要的东西,谁持有都有登记,不想成为公敌,可以试着去抢。 小胡子来的时候肯定没有携带仙兵系统。 而且他现在的举动仿佛就是在测试战甲的功率。 低调也不是这样低的啊。 要装逼何必等现在。 那么,他的战甲哪来的? 第一二六九章 一代 “力量试过了,接下来是速度。” 小胡子心念及此,放下石墩,开始奔跑起来。 起初不是很协调,甚至因为腿部提速过快,有种肌肉撞击铁板的感觉,很明显有延迟,不过几步过后逐渐柔顺,等跑了三四十米,小胡子没有了延迟感,他开始提速,延迟感再度出现,而且连续跑了两百米都没有减轻。 “怎么会这样?” 小胡子跑了两圈回到战甲铺外,脸部面具分开,露出他的小胡子脸,有些疑惑的对门前的张天流问:“为什么总感觉战甲反应慢了半拍,难道便宜的原因?” “废话,这玩意就是傻瓜机,虽然能根据主人动作调整,但幅度不大,你也可以自己调整,参数根据你个人习惯设置。” 小胡子看了一眼碗口表,立刻找到人体参数图标,点击进去,发现里面每项数值都有名称,不难看懂,不过许多数值都飘红了。 张天流解释道:“红的是超过工甲原设数值,你可以调高,不过因为是傻瓜机,过于的灵敏对身体不是好事,现在它好比温顺的马,你非要修改成狂烈的战马,驾驭起来自然有难度。” “也就是说,工甲无法适应我,我就要主动适应工甲。”小胡子提出自己的观点。 张天流摇头道:“适应是相互的,你在越来越依赖科技的同时,也逐渐失去自我的提升,工甲之所以没有加入神经连接系统,就是把它视为工具,通过自身努力和学习才能更好的操控它。” “那它的极限在哪?”小胡子问。 “极限!” 张天流笑了笑,招呼道:“小白,表演一下。” “靠,这种事就想到我了。” 小白从餐厅里出来,脱了外套抛给张天流,走到小胡子面前伸手道:“拿来吧。” 小胡子按下解除,很快工甲就自动从他身上分离,自动组合成雕像般的铁疙瘩耸立在旁。 推荐下,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刚从小胡子手里接过碗口表,小白戴在手上,操控几下,工甲再度分解组装到小白身上。 因为体型问题,工甲居然能自动缩小一部分。 张天流解释道:“工甲能根据宿主情况小幅度变形,这个幅度在体重不超过二十斤,身高不超十公分之间,不过最好别因此就穿着厚重的外套,那会缺乏人甲合一的默契。” 小白穿好工甲后,没有去举重,而是简单的跑了起来。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好像是跳跃一般,跨出了七八米,几步过后就冲出了市场大门,这时候小白似乎才开始提速,步伐明显快了点,但还是没有普通人正常狂奔快?可速度?远远胜过之前的小胡子,不到三分钟,居然跑到了公路对面的上山,随后几个纵跃?仿佛滑行般的又从山上滑了下来,速度就更快了,只用了一分四十秒回到原点。 小胡子三人和从餐厅里出来张望的众人都是一个表情,呆! “他刚才的时速,应该在一百四十到一百五十公里,而你,刚才用了极限的奔跑速度,也仅仅在五十公里左右,也就是说,同样的参数,他是你的三倍,在体能上,你因为跟工甲参数闹别扭,损耗很大,他则是四两拨千斤,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小胡子点点头。 张天流意思不是说他笨,他之前是希望工甲适应他,但因为工甲参数是设定好了,导致很不协调,也是缺少对工甲的了解。 他可以肯定,如果现在再穿上工甲,他跑起来肯定比小白更出色! 被小胡子在心里看低的小白,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来到张天流身边,解除工甲,接过张天流递来的衣服穿在身上笑道:“我们这里的好东西还有很多啊,比如你看重的这块表,哦,你们应该叫仙兵系统,他是高配哦,有纳米战衣、智能语音,还有什么红外线热感应、三公里区间扫描、声呐监测系统,如果成为本店会员还可以免费获得共享数据库,能第一时间扫描出怪物的数据,针对弱点进行打击……可以说,就差一件战甲就是顶配了,才五十万,不贵吧。” 的确不贵! 而且近乎到了白菜价的地步! 可在场的没人买得起啊! 张天流笑道:“本店现在大酬宾,八折,另可以分期付款,最长期限一年,利息也不高,感兴趣的随时欢迎。” 才一年的分期,五十万分期下来,加上利息一个月至少四五万,他们同样负担不起。 大家高昂的兴致立刻被高昂的价格扑灭了。 不过即使如此,小胡子仍然说道:“好,八折吧,我要一个裸的仙兵系统,一年分期,首付多少?” 张天流笑道:“每月七百。” “七百!十二个月就是八千四,四百的利息吗,可以。”小胡子从小白脸手里接过外套,边穿边走向战甲铺。 当小胡子戴着仙兵系统出来时,小白脸趁着大家都跑进战甲铺参观时,对小胡子皱眉道:“裸的能有什么用,何况八千贡献,咱们凑一凑再借点就够了,何必多给四百呢。” “嘿,我也知道没用,不过不是我要,我是带回去给区长看看,说不定还有奖励哦。” 小白脸和女孩一听就傻眼了。 对啊! 九州自主研发的仙兵系统至今还没问世,这里就已经有卖的了,虽然很可能是黑市流出来的,但只要东西不假,它的价值绝不是区区八千贡献能衡量的! 不久,九区开来接应他们的车辆到了。 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开战甲铺,上了车直奔九区。 等到了九区,顾不上迎接他们的人,小胡子立刻拿着仙兵系统到了区长室,将在雾山装备市场了解的情况讲述出来,把区长弄得十分懵逼。 这怎么可能! 仙兵系统啊! 要是这么容易搞出来,他们还用费这么大的劲吗。 “拿来我看看。”区长道。 小胡子立刻把手里的仙兵系统奉上。 区长接过一看,操控了几下就皱起眉头。 “上面许多功能没有,只有简单的身体状况检测,语音和扫描,哦,打电话什么的也可以。” “也就是说,除了身体检测跟一步手机没区别,这八千,呵呵!” 看区长样子就知道不信了。 “禀报首长,它目前功能的确不多,但只要有钱就能提升,而且真正昂贵的是战衣和战甲,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不用,是不是真的,我让人一试便知。”区长立刻按下桌面的一个按钮,说道:“请鱼教官过来。” 不一会儿,鱼红守来到区长室。 区长将碗口表抛给她道:“鱼教官你帮我看看,这东西是真是假。” 鱼红守皱眉,拿起碗口表操控几下,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怎嘛?有什么问题?” 不仅区长紧张起来,小胡子更是紧张得有些颤抖。 “不,没问题,的确是仙兵系统,只是很老的仙兵系统,目前最先进的仙兵系统是天枢十二代,但因为星盟宪法,这东西不会出现在市面上,包括仅次于天枢十二代的天璇十一代和天权十一代,因此目前能弄到最好系统只有十代系统,多数还是战损版,我的天玑仅仅是七代而已,在星盟中心区域早就被淘汰了,不过在这里属于比较先进的,而这个,可以说是最古老的一代!” 第一二七零章 从专利入手 “一代?”小胡子是如招雷击。 “为何又是可以说呢?”区长关注点多了一些。 鱼红守也是疑惑道:“因为一代几乎绝迹了,只有在星盟博物馆才有,而且也不是这个样子,但通过数据自检,我观察到它的程序很古老,几乎和一代如出一辙,可是它又运用了目前你们熟悉的许多技术,所以在我看来,它是一代的根,却长出了你们九州科技的树!” 说到这里,鱼红守似乎才反应过来,好奇道:“你们不会是把我给你们的七代系统,简化到了一代了吧。” “这东西不是我们造的。”区长摇头道。 “不可能啊。”鱼红守错愕道:“除了你们,谁还有势力造?国外的势力吗?” “要是国外我反而不会感到惊讶,可这东西却是国内的,而且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市场买的。” 区长说完,小胡子补充道:“就是之前的四号补给站。” “四号补给站!” 这地方鱼红守熟悉,萧姝就是在那里消失的。 “或许是那帮修士研究出来的。” 区长说完,看向鱼红守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鱼红守恼怒九州跟异界修士接触得过于紧密。 为了生存,现在的九州是把能联手的势力都捆绑在一起,共渡难关。 新人类计划使用的人体芯片,就是异界修士联手九州科学家,通过仙兵系统研究出来的。 不过这种芯片只适用于觉醒者,因为他们有能力,而使用能力的时候,身体数据会出现变化,就是通过芯片去了解这些变化,研究处提升能力的办法。 在这方面,仙兵系统更优秀,他们从五代开始就不用植入芯片了,只是通过贴身战衣便能完全掌握身体数值。 可是战衣这一块的资料,星盟没有给,只是给了实体让他们自己研究,这才出现了芯片。 这就导致,如今的九州有点百家争鸣的味道。 在装备上的研究,不单单只有一个研究所,而是每个现存的城市,都有自己的研发路线。 九区,就是虚明山附近三座城市的研究中心。 但他们因为人才稀缺的问题,至今没有什么像样的成果。 未来就看与新应天集团的合作能否突破了。 可合作还没有全面展开呢,一个不起眼的废弃补给站里,出现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新装备! 古老的仙兵系统程序,搭载九州技术研发出来的新仙兵系统,不打折,一万一个。 这已经不是要不要的问题了,而是务必要收购! 不过转念一想,区长就觉得不可能。 收购一个市场有用吗? 没用。 要收购就收购给市场提供装备的幕后团队。 即使收购不成也要合作。 “看来这个装备市场,有必要去一趟了。” 区长说着站了起来,小胡子正准备毛遂自荐的带带路,就听边上鱼红守道:“我也去看一看。” 区长皱眉。 他跟鱼红守也是合作关系。 而且这种合作限制很多,因为星盟仙兵没有完全将技术公开,给他们的东西似乎快要淘汰了的,却要在未来获得他们所有的研究成果。 当然谁也不是傻子,九州开出的条件,仅限于在他们给的装备基础上,研究出来的成果,至于九州自主研发的成果,不会白白给星盟。 雾山装备,虽然不知谁研发的,但它既然首先出现在九州,还在虚明山中,在九区区长眼皮下,那就是本地产物! 既然是本地产物,多多少少都受他管制,首先就要谈收购,不行就合作,再不行,那就当个老好人免费帮忙,其余的不敢说,专利这一块,区长就能帮对方弄下来,只要对方打他九区的招牌,或承认九区研发即可。 这种协商,区长实在不想鱼红守参与进来。 老家伙眼珠子一转,就嘿嘿笑道:“天色不早啦,明儿个再去吧。” 鱼红守很少跟这种老油条打交道,信以为真道:“嗯,我也有事处理,明天一早区长通知我。” “好,好。”区长笑呵呵的亲自送走了鱼教官,回头就对小胡子道:“准备一下,去雾山市场。” 小胡子一愣,随后醒悟道:“好嘞,要通知银刃组护送吗?” “不,这件事不能节外生枝,安全问题你放心,咱们虚明山有霸主了!” “霸主!” 小胡子震惊。 霸主是个什么玩意,放以前小胡子只当是游戏里的boss,而如今,霸主就是主宰一方的巨兽! 但凡有霸主出现的地方,附近的小鬼小怪有多远跑多远。 “我说呢,这一路也太安全了,没想到真出现了霸主,莫非就是前段时间的那头?” 区长点头道:“嗯,幸好当初听了聂君贤的话,没动手,不然就算能灭了这霸主,虚明山又将回到大规模的除妖行动中。” “这霸主性情真的很温和吗?”小胡子好奇打听。 “废话,不温和岂能留它,现在我们是进水不犯河水,它在此地仅仅是借山川灵气修炼,终日仿佛沉睡般,目前没有威胁,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最好的方式,是让聂君贤这种仙家之人跟它接触,他也说此物有灵性,相处久了就能沟通自如。” 当夜,这两人就偷偷摸摸的来到雾山市场。 此时小莫餐厅已经打烊,张天流的战甲铺里有昏暗的灯光。 小胡子走在前面,推门进去。 门铃的响动惊扰了坐在老板椅上的小白,他目光从手机小视频上移开,看向进来的两人笑道:“这么急着给我们带客人干嘛,没有回扣的哦。” “呵呵,有没有都没关系,我们先看看。”小胡子笑道。 “随便。”小白又捧着手机笑眯眯的看视频。 区长背着双手,目光在铺里四处游走,眼神平淡,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如小胡子所言,这里真有战甲,而且看样子战甲种类还不少,八套战甲是各有不同,价格也不一样,功能肯定也不一样。 小胡子完全取代了小白,将之前了解到的战甲性能一一给区长讲解一翻。 “工甲、近战甲、远程战甲、综合战甲、高功率塔式战甲、潜行战甲、变形战甲、飞行战甲,呵呵,一个天玑套,拆成了八套卖,真不知是聪明,还是技术不达标呢。” 区长的唠叨立刻吸引了小白的注意力。 “天玑甲,呵,老掉牙的玩意了,哪能跟这些比。” “哦,那不知双方的优劣在哪?”区长笑问。 小白摇头道:“不懂。” 区长苦笑,也看出小白不是不懂,是不想告诉他太多。 这个小家伙不像表面的天真嘛,还是有点小心机的! 岂不知小白虽然有点小心机,但他不屑于跟区长撒谎,他是真不懂。 资料都是张天流给的,这其中并没有性能对比资料,他又懒得研究谁好。 “敢问一下,贵店的战甲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区长又开始打听。 “这个只有老板知道,很不凑巧他不在,大概进货去了吧,诶你们要不要啊,不要也别浪费时间了,这都多晚了,我们也快打烊了。” 一见这张嫌弃的小脸,小胡子很难将他跟中午可怜兮兮,问他们要不要吃饭的小白联系在一起。 “既然这样,可否给个老板的联系方式?”区长仍旧不死心。 小白抬眼说了一串号码,又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视频。 区长不在意小白的无礼,当即打通了张天流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对方说道:“本店不合作,也不批发,进货渠道是商业机密,更不方便透露。” 区长笑道:“呵呵,我不是来谈合作的,只是简单的购物,不过我想问一下,研发这些装备的人是不是本地人?”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回道:“他们是本地的,不过哪个区域的不告诉你,不是我吝啬,是人家要求的,我要说了我就不是唯一代理商了。” 这番话,区长听到了两个重要情报。 首先,他们! 这就说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其次是唯一代理商。 这就说明这个团队只认可这里的老板。 而这里的老板是什么人! 来之前区长就调取过这方面的情报。 张天流! 这位研究院挂名者,从资料上看也颇有一点点传奇色彩的味道,不过那些在区长看来只是小打小闹,并不重要,他在离开明市不久,回到这里,分期买下了四号补给站,开了这个小市场,买起高科技装备。 这一切跟研究院有关系吗? 不,研究院如果研究出这些装备,他绝对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人之一。 那么这个团队很可能就藏在明市中! “算了,对方既然这样做,就是不想被曝光,也好,如今世道乱啊,一旦让某些人知道谁掌握了这些技术,肯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也会脱离我能掌控的范畴。” 念及此,区长笑道:“我并不是来打听研发者,实不相瞒,我是九区区长,蓝振延……” “瞎掰,九区区长明明是聂君贤。” 蓝振延苦笑道:“没错,不过他是前区长,现在负责霸主安全事宜,分身乏术,我接任区长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听说这里出售新装备特地来看,发现你这里的装备虽然有点过时,不过比如今市面上的多数装备都要出色,只是跟某些大研究所研制的最新装备还有点差距,但不论怎么说,既然是在虚明山区研制出来的,那就是属于我们虚明山人的技术,而我此来就是为了专利这一块,不知研发者们是否申请了?若是没有,我可代劳。” 第一二七一章 大杂烩系统 张天流乐了。 老狐狸啊! 从一个十分重要,但又在如今很多人看来不起眼的角度入手,这才叫牵线,以后是否搭桥,就要看张天流是否把生意做下去了。 要做生意,就不能不与很多人搞好关系。 雾山市场若是有蓝振延这个靠山,绝对能少很多烦恼。 而对方需要的肯定是技术。 但技术也可以从很多方面获得。 例如买专利。 研究是需要资金的,就算张天流也不例外。 虽然他只要曝光就能获得无数资源,但同时他的生活会变得无比乏味。 怎样不曝光,又能获取源源不断的资源的同时,还有极高的自由度,这就是雾山装备市场的意义所在。 不过这必须要蓝振延的支持。 也不得不说,老狐狸真会抓啊,一抓一个准。 “这个我跟他们说一声。”张天流语气淡淡,显得不怎么上心。 蓝振延笑道:“若需要我的帮助,随时可以打我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蓝振延在店里足足看了一个小时,人还没走呢,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张天流打来的,他也不客气,开口就道:“他们答应了,资料我会顺路带回去,但成品目前没有,你要从我店里购买拿去申请,如果合作愉快,以后的资料和成品会通过我直接发给你。” 蓝振延笑了,没有提及半句关于未来技术合作的问题,只是爽快道:“没问题。” “那好,明天一早过来。” “好,明天见。” 两人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张天流站在宿舍五楼,盯着蓝振延和小胡子上车离开。 翌日,蓝振延九点就抵达了雾山市场。 随行的还有鱼红守。 两人没有见到张天流。 从小白手里接过一块移动硬盘,蓝振延豪气道:“全包了。” 小白没有感到震惊,仿佛早就知道,倒是鱼红守皱眉道:“等等。” “怎么了?鱼教官觉得有问题吗?这些装备。” “没有,只是我感觉走进了博物馆。” 无语! 鱼红守拿起一件件小装备,又抚摸一套套战甲,感慨道:“如果不是材质很新,光这些技术,比广寒仙域的博物馆更古老。” 说罢,她便对小白道:“你们老板呢?” “老板昨夜进货到很晚才回来,现在休息呢。” “哦,那真是可惜,只能下次再来一度芳容了。” “呃……我们老板是男人。”小白哭笑不得道。 “意思对就没问题。”鱼红守并不在乎自己用词的问题,笑着对蓝振延道:“有几件我想收藏,不知可否割爱?” “这个……申请完专利再送给鱼教官。” “多谢。”鱼红守点头一笑,又开始一件件的看起来。 蓝振延可没有浪费时间,招呼带来的属下开始一件件的打包带走。 包一件,小白在计算器上打一串数字,等都打包完了,总共五百二十万贡献。 小白觉得很赚,因为他知道这些装备的成本并不高,纯属卖技术。 蓝振延感觉更赚! 五百二十万,连投入给九区的研究启动资金零头都不到。 那可是动辄上亿的贡献啊! 目前为止,光是研究制作装备的设备都用去了一大半,仍然因为技术不足的原因,在许多细节方面被卡住了。 蓝振延通过张天流这里的装备,发现了一个很浅显又很深奥的问题。 张天流装备技术含量不高,当然是在鱼红守眼里,都是些能丢进博物馆里的东西。 可难道就因为这样,他们就不在这方面下功夫了吗? 是由简入难,还是由难入简,这个问题的确很复杂,不过既然有人从简单入手,并研究出了成品,蓝振延也就不再考虑从什么地方入手了,而是从张天流的装备入手。 如今各个地区都在竞速,未来的资源会逐渐倾斜到跑在最前方的那几个身上,后面的人很可能要被饿死! 掌控虚明山一带的九区,位子上已经够偏僻了,若是掉队,后果不堪设想。 回去之后,蓝振延让人申请完专利,看着专利署名雾里散人,就不由一笑。 连个真名都不想暴露,而且用一个人的称号去掩盖一个团队,这些家伙隐藏够深啊! 挑了一些好分析的装备送给鱼红守,蓝振延又开始忙碌在九区的发展中。 而鱼红守拿到装备后,没有当作古董摆放,而是也在研究。 她发现对方的技术虽然古老,但并不粗糙,反而很细致,细致到像是在打造一个美女,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已经到了黄金比例的地步,没有一点多余的发展空间! 也就是说,这个系统是无法更改的,少一个符文,整个系统都将崩坏。 这种不留余地的技术手段,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成熟!” 成熟的技术只可能来源于大师级人物。 这样的人物应该不屑于做这么简陋的系统,那么他制作的用意又是什么呢?单单是为了让九区研究吗? 这点是最有可能的。 系统虽然简陋,但也是最坚固的基础。 “玉玑,分析眼前装备系统。” [分析中……抱歉,无法分析] “怎么可能?” 鱼红守立刻懵逼。 如此简陋的系统,应该很好入侵才对。 [语言不通,无法分析,需要语言数据] “语言不通!这个系统难道不是用我们的系统修改出来的?” 鱼红守更加吃惊。 她一直认为,张天流的系统是根据他们的系统简化而来的,这就是老子跟儿子的关系,可现在发现,这个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 被绿了? 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是不是天玑系统,而是别的系统?” 想到这里,鱼红守立刻调取其余系统相关数据,再次吩咐:“玉玑,用这个系统对比其余六大系统数据,包括九州系统。” [对比完毕,瑶光12%,天玑7%,天枢3%,天权2%,天璇2%,开阳1%,玉衡1%,另有32%九州w系统,27%九州n系统,最后13%未知] 这是什么大杂烩? 鱼红守又傻了。 而且为什么相似度这么少? 最高的居然不是九州拥有最多的天玑,而是目前没有出现在九州的瑶光系统反而相似对高达12%,天玑仅仅7%,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更难以置信的是,居然用了59%的九州系统。 这两个九州系统可不是他们研发的仙兵系统,九州研发的仙兵系统命名x系统,而w系统是电脑系统,n系统是手机系统。 最后未知的13%又是什么鬼? 难道就是因为这点而无法分析吗? 那么入侵呢? 想到这里,鱼红守立刻命令系统入侵。 结果……[入侵失败] “这绝不可能,就算是大杂烩它的运行方式偏差也不会太大,否则怎么可能联网,难道是因为通过九州系统搭的桥?这就等于将九州系统和星盟系统完美的合并了,拥有独立的防火墙,这种技术……” 鱼红守不死心,既然无法无线入侵,那就正面入侵! 在碗口表上飞快操作了许久,鱼红守终于进入到系统数据中心,这里面的数据文件和外面显示的完全不一样,看不懂! 跟乱码似的,一个字都看不懂。 可退出后,就是他能看懂的九州文字。 通过九州文字,鱼红守找到了一个文件,那是语音文件,进入程序文件中,她删除了一个很像符文的字,在她看来,最多语音出问题,因为这不是系统运转所需的程序,而是装载的程序文件,按照九州系统的设计只会无法用语音,然而,确定之后,崩了! 崩的不仅是语音。 它先是花屏,然后黑屏,再然后居然好了,再然后,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倒计时。 仅仅一分钟的倒计时,鱼红守足足看了五十五秒,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抓起碗口表向窗外一丢,下一刻,轰然一声巨响,一万块没了! 第一二七二章 老狐狸的套 与此同时,一百多公里外的雾山市场,宿舍五楼,张天流抬眼看了看虚屏,笑了笑又埋头工作。 他大可以制作出真正的老古董,让对方随意的入侵操控。 但这仅仅对他有益,对九州无益。 这样的系统一旦普及,九州的命运就牢牢掌握在星盟手中。 当然张天流的系统问世,必会引得星盟忌惮,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眼皮下出现他们无法控制的力量。 不过也仅仅是忌惮,甚至觉得只要给点时间就能破解。 另一方面,为了让九州对抗恶海,他们暂时不会对九州出手,一切都等修复了裂缝再说。 这就给了九州充足的时间。 能否稳稳抓住自己的小命,就看他们能从自己的系统上学到多少。 而解开系统的密码张天流也给了,正是尘封在明市研究院里的符文初解。 …… “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 九区突然响起的爆炸,吓得不少人慌乱起来。 鱼红守立刻开启通讯,告知所有人稍安勿躁,是她试验出了问题。 众人这才安心继续做事。 但老狐狸蓝振延则停下手中工作,皱起眉头。 鱼红守在研究什么,他不知道,但据他所之,这个女人的研究方向应该是修炼上的事,她也一直以来在收集修真功法的资料。 研究修炼引发爆炸,有,修真学院就出现过,特别是修炼雷火系术法的学生。 但如果是修炼术法,鱼红守不可能会待在二十平米的房间里。 联想之前给她送去的雾山装备,蓝振延懂了! “来人。” “区长请吩咐。” “告诉实验室,雾山系统的研究一定要小心,另外,安排几个人做爆炸实验。” “什么爆炸实验?” “系统爆炸实验,从入侵开始尝试,无法入侵就尝试手动进入雾山系统,如果没有引发爆炸,可以再试试删减一些文件,总之不论用什么办法,弄到爆炸未知。” 下属很是懵逼的走了。 蓝振延却独自的笑了笑,心道:“如果真是仙兵系统入侵失败引发的爆炸,那么雾山系统的价值,呵呵!真是厉害啊雾里散人们!” 蓝振延安排的针对性研究很快有了接过,仙兵系统无法入侵,手动可以进入雾山系统,但仅仅是删除一个看似可有可无的小文件就引发了从花屏到黑屏,再到血一般颜色的倒计时! 然后再研究,又发现,不是一个文件,而是一个看不懂的乱码文字! 仅仅一个字符,甭管它与系统程序有没有关系,删了就爆炸,添加也爆炸,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啊! 虽然从此,流传了雾山系统就是定时炸弹的传闻,但蓝振延却兴奋的笑了。 “牛比啊,雾里散人们!” 正得意,突然一名下属焦急的冲进来报道:“禀报区长,研究室发现我们的数据被盗了!” “什么!” 蓝振延勃然大怒的拍桌而起道:“雾山装备的数据呢?我不是让你们切断网络研究吗?怎么被盗的?敌人是强攻到我九区研究室的吗!” “不不不,不是雾山装备,是,是,是我们的大数据,而且就是让雾山装备给盗的!” “啥?你说什么?雾山装备盗取数据?里面还有木马不成?” “我,我也不知道,哎呀,区长你去看看吧。” 蓝振延皱着眉,大步来到研究室,通过研究人员的讲述他才懂了。 的确被盗了! 而且现在还在盗! 但是,这种盗只能说共享。 原因是开启了雾山系统的会员,进入里面后,可以查阅一个大数据库。 雾山系统本来是独立系统,这点大家已经研究透了。 可现在发现,它喵的,它在独立的同时还抢你东西! 它的会员大数据库根本就不是它的,而是九州的大数据库! 因为有研究人员发现数据库里的一篇论文跟他写的是一模一样,懵逼的同时,又调取九州大数据库的论文对照,一字不差! 这个发现震惊了所有人。 因为有些东西是需要权限才能进入看的,而只要用了雾山系统的会员数据库进入,没有权限,全都免费! 后来又有人发现,它跟九州大数据同步更新! 有个研究人员修改了自己论文的一个字,雾山数据库也立刻更新出这个错别字。 能要点脸吗? 把我们的东西,变成你的,还弄个会员出售,那这钱给谁呢? “雾山会员有多少?”蓝振延被吓得有些哆嗦了。 “呃……上面有显示,目前在线会员数1,激活会员数也是1。” “1?”蓝振延愣住了。 “嗯,1!就是我们。” “这……哦,也对。”蓝振延才想起来,雾山市场开了没多久,又如此的荒僻,几天都没一辆车路过,加上入会员好像要累计购买到一百万贡献,谁特么的这么有钱啊,老子呗。 不过也就眼下了,过段时间可不一定啊。 当即,蓝振延一个电话甩过去,质问张天流。 “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也不是会员啊,不知道里面有这东西。”张天流没好气道。 “没怪你,你告诉雾里散人,叫他把会员关了,关于大数据的合作以后可以商量,绝不能如此没有底线的入侵权限文档。” “哦,我会转告的。” “还有,大数据不能白白给他查阅,即使我们拦不住他,你也要这样告诉他,查阅可以,但要用系统语言交换,当然,他也可以把系统语言资料上传大数据,设置一个只有我知道的权限密码。” “哦,我会转告的。” “另外……” “你一次说完行吗。”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不打断我早说完了,少废话,听好了,关于你的,把你的进货路线给我,不用全部,我是为了保护雾里散人的安全,防止你被跟踪,所以沿途会安排人保护你。” “这个不用,我的车子是雾里散人打造的,反跟踪很厉害,你安排了人后,我反而不知道是敌是友在跟踪我。” “这样啊,行吧,快到处理了。” “嗯,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加密不?” “他说没人可以窃听,我也不知道。” “那就行。” 蓝振延显然对雾里散人的技术无比信服了,不论是车还是电话,只要出至雾里散人的手,似乎都没问题。 张天流挂了电话,下楼搓了一顿,回来才给蓝振延回话:“他说了,大数据合作你们给方案,到时候他会设置权限的,至于系统语言,他说给过了。” “给过了?哪里?”蓝振延忙问。 “明市研究院,符文初解,这东西还是我卖给他们的。” “他们还来你这里买东西了!” 蓝振延急了。 虽然都是国家部门,但毕竟不同性质啊。 研究院是很久以前就成立的老部门,虽然规模不大,但底蕴雄厚啊! 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异能,不过这种高科技装备异人也能用,说他们不觊觎这项技术可能吗! 一个天玑甲他们都捞捞攥在手里,别的部门想瞅一眼都难。 “好久以前了,刚出现怪事的时候,雾里散人就让我卖书了。” 一听这话,蓝振延就松了一口气,但没有放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同时,他似乎隐隐把握到了什么。 刚出现怪事。 也就是异界入侵之初。 感觉过去很久,但其实半年不到。 这个时候已经有修士来到了九州,那么这个称号很修士的雾里散人,是不是修士? 如今也有很多修士跟他们合作,不过这些人多数都是精通战斗的狂徒,教你杀人打怪是一个比一个能耐,搞起研究来,似乎也很牛,但就是有点儿不对味,搭不上线啊,感觉是两个世界的语言,各说各的,研究的思路方式更难碰撞在一块,这就导致一直没什么成果。 而这个雾里散人明显不一样。 他似乎很快就融入了,改良出让仙兵都懵逼的仙兵系统。 “对,雾里散人肯定是异世界中,某个或某些十分善于研究的修士与修士们!” 想到这里,蓝振延突然又焦急了,一声不吭就把张天流电话挂了,然后找到项起号码,正要拨打,突然又止住了! “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啊,以老项的精明,我提出的要求……哼!” 蓝振延立刻换了一个号码,打过去就道:“把研究院的人员资料送来,异人的不要,要研究人员的。” 不久,资料送到。 蓝振延看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人,蒯玲。 这个蒯家的小丫头他见过几次,年纪不大,却很聪明,而且好学,喜欢专研,还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主,她应该能接触到那份资料! 当即,蓝振延一个电话甩过去,一遍不通又一遍,足足打了六个电话,才被接通,一个女孩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 “你蓝叔叔。” “蓝叔叔?那个蓝叔叔?” “蓝振延,不知道吗,半年前才在你家跟你爸喝酒,你还给我敬酒来着。” “哦,是被我爸灌吐了的蓝叔叔啊,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蓝振延额头登时布满黑线,过了片刻才沉声道:“我最近接管了九区,如今九区正缺人手,上次听你爸说你是搞什么研究了,算了,只要是搞研究的人我这里都需要,待遇绝对比你现在的单位要好。” “没兴趣。”蒯玲毫不客气的拒绝。 九区她当然知道,但这东西,大而不精,哪有研究院专精领域强。 她励志要成为科研最前线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去九区研究乱七八糟的东西。 蓝振延无语。 但这老狐狸很快就猜透了丫头的心思,笑了笑道:“真不来?” “不去不去。” “真的?” “哎呀蓝叔叔啊,我是真不想去,如果你非要用什么权利,长辈威严压我,那我告诉我爸。” “唉,那只能算了,只要你以后别跟你爸说,我不带你就行。” “不会不会,我巴不得。” “真是不懂说话的丫头,好了,你忙去吧,回头我把一套九区研制的装备给你送去,如今世道乱,这东西给你防身。” “不用不用,我这里不需要什么装备,很安全的,蓝叔叔再见。”蒯玲说完就挂了电话。 蓝振延冷笑,当即就让人准备一套最漂亮的飞甲送到蒯玲家。 这一出手,就是三十万贡献,如果换不来符文初解那就亏大了! 第一二七三章 凤银飞甲 蒯家。 蒯玲母亲看着一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金属箱被人搬到家门口,问清谁送的后,立刻给蓝振延去了一个电话。 “老蓝,你这送的是什么啊?” “给丫头的护具,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让她收下吧。” “给丫头的!她一个月也不回来几次,而且如今市内安全,她工作的地方更安全,用不着。” “这可不好说,她不用你也可以用啊。” “我,我用来干嘛,我连枪声都怕。” “那就更需要了,它是防具,不是武器,不用你慢慢穿戴,自动往你身上套,很方便的,你可以穿去买个菜啊。” 蒯母顿时笑了。 “你啊你,行吧,我就收下了。” 让送货的人帮忙把金属箱搬进室内,待运输工走后,蒯母打开箱子,发现里面躺着一套金属战甲。 战甲通体亮银,好似镜面,许多部位有金属之感的鳞羽装饰,造型十分精美,也符合女性审美。 虽然蒯母已经四十多岁了,职业也是普通家庭妇女,只是时常看书,偶尔写作,对于战甲什么的完全没兴趣,却被战甲左胸前的两个刻字吸引了。 凤银。 应该是战甲的名字。 这雕工的书写手法,蒯母感觉不是机器雕刻的,机雕没这么细致。 这种细致,仿佛是经过了千锤百炼锻造出来,又带着一股天然的大气磅礴,仿佛是平滑崖壁上,自然脱落出这两个字。 可偏偏,一气呵成的潇洒笔锋告诉她,这是人写的! 不是手工雕刻。 仿佛是笔力透进金属半寸,写的两个字。 蒯母欣赏了良久,才淡然一笑,拿起一旁的说明书看起来。 透过说明书发现操控这东西不难,戴上一旁碗口大的电子手表,开启语音吩咐就行。 手动操作也不难,都有提示。 “要让别人知道我穿上了这东西,丢死人了呼呼呼……” 蒯母捂着发红的脸,寻思片刻,最终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戴上了雾山系统。 [你好,雾山系统为你服务,你可以给我重命名,只要说系统,更改名称,念出名称即可] “这个……系统,更改名称,凤银。” [凤银随时为你服务,请问主人有何吩咐] “主人,呼呼呼……多不好意思啊,你就叫我姐姐吧。” 系统没有反应。 蒯母愣了愣,随后才想到语音的交流方式,便道:“凤银,把对我的称呼从主人改成姐姐。” [你好姐姐,随时为你服务] “呼呼呼!” 蒯母乐得合不拢嘴,看了一下说明书后,便道:“凤银加身。” 金属箱里的凤银战甲立刻分解,一块块飞到蒯母身上变型合并,不一会儿,蒯母就变成了银光灿灿的金属人。 与此同时,蒯母眼前的客厅也出现了变化,当然不是客厅在变,而是她眼里的世界出现了许多数值,可以通过战甲的扫描系统,识别所有大数据中的物体,而且不用爬下来,也能看到沙发底下,电视柜下,甚至低矮的冰箱下方的灰尘。 “说明书上说能飞,要怎么飞啊?凤银知道吗?” [姐姐是否要开启试飞模式?] “别别别凤银,我不会啊。” [姐姐是否开启飞行学习?] “这个可以……可以了凤银。” [飞行学习开启] “下次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的话就是在跟你说懂吗凤银?” [自能语音模式已开启] “这才差不多。” [飞行学习模式选择,肩控方位,手控方位……] [姐姐已选择手控方位,请保持军姿,按图形学习,掌心朝下起飞,五指分开减速,五指并拢提速,握拳停滞……] 蒯母双掌朝下瞬间,立刻感觉身体悬浮了起来,这让她有些慌张,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从低空落下来。 [因屋中空间狭小,经分析,姐姐操作失误,如果不在学习模式中,姐姐会将家中所有家具和电器撞毁,请姐姐勿要紧张,为确保姐姐安全,学习模式中,凤银拥有95%控制权,下面显示环境三维图,为了让姐姐更好的学习飞行,凤银将订制出飞行路线,请按图形变化手势] “是这样吗?” 蒯母双掌一挪,十指并拢,一瞬间,只听耳中“嗙”的一声,眼前屏幕影像飞快变化,下一刻,她就看到了蓝天白云。 “哇!好漂亮……不对,刚才我听到玻璃碎了,你不会撞碎我家玻璃飞出来的吧?” 系统许久没回答。 “你撞死呢,刚才就说了我一个人时,就是跟你说话。” [因凤银是雾里散人制造的第一代飞甲,尚有残缺部分,若因此造成财务损失请联系凤银主人,姐姐] “唉,这都是什么啊,算了,不过以后不能这样了。” [已开启声呐模式,杜绝玻璃碰撞] “可紧急情况时,我非要撞破玻璃呢?”蒯母的问题很刁钻。 但雾山系统也不是吃素的,而是吃电的,反应无比迅速,立刻回答:[姐姐指令是第一权力,在姐姐受到生命威胁时,可以启动撤离模式,凤银将在第一时间选择最近路线逃离危险区域,不论是玻璃还是城墙都会强行突破] “那要是铜墙铁壁呢?” [很抱歉,一代凤银强度有限,只能保证姐姐不受伤前提下,穿透三厘米钢板] “行了行了,我也不会去什么危险地方,学习飞行吧。” 于是乎,蒯母穿着凤银战甲在空中胡乱飞着,短短十分钟居然围绕明市飞了一圈,之后更是加大了难度,从一栋栋高楼大厦间穿了过去,终于被路人发现,一时间引得无数人震惊莫名。 研究院内。 “禀报,有不明飞行物在明市上空盘旋,并几次低空飞行,据拍摄到的视频判断,是一件银色战甲。” “什么!” 项起眉头大皱,忙道:“视频投放大屏,大家看看究竟是什么。” 众人立刻围到大屏前,看着视频中快速飞跃的银光,一个个眉头紧皱。 他们看出了是人形战甲,但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哇,我帅的战甲啊。”蒯玲顿时两眼放光。 一名研究人员皱眉道:“银色战甲从没见过,难道是刷了银漆的天玑甲?” “不对。”蒯玲摇头道:“天玑甲只有短距离的飞行能力。” “那仙兵七代的天玑甲呢?” “你见过吗!”蒯玲没好气道:“目前只有三代天玑甲,七代的战衣,而战衣的飞行能力也不是这样的,这种构造明明是战甲,我才应该是某个大研究院最新研制出来的新战甲。” “那个研究院的新战甲试飞到我们这里啊。” “难道是九区?” 项起摇头道:“不可能,九区虽然科研人员不少,但才刚刚投入,可能研究场地的建设都没完毕,怎么可能造出了战甲。” 蒯玲赞同道:“嗯,九区肯定没有这个能力,绝对是大研究所的产物,到我们这里显摆呢。” 众人正猜疑时,还在练习飞行的蒯母突然听到系统提示。 [警告,警告,下方路面出现怪物,名称鲨齿鼠,由鼠科动物妖化而成……] 蒯母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眼前画面立刻拉大,街道上,一头比狸猫还大一圈的巨鼠已经扑倒了一个行人,周边的路人立刻慌乱起来,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 “怎么办怎么办?那人被咬到手了,哎呀,好多血啊!” [姐姐是否要击毙鲨齿鼠?] “我连鸡都不敢杀呀!”蒯母很是畏惧。 [姐姐可以开启自动攻击模式,如姐姐不杀生,可以击退鲨齿鼠伤人。] “那快快快……怎么都弄。” [攻击模式已启动,目标鲨齿鼠] 一瞬间,蒯母就感觉被凤银控制着一个滑行就到了鲨齿鼠面前,下一刻,扑在人身上撕咬行人手臂的鲨齿鼠就被凤银一只手掐住脖子戴上了高空。 “哎呀好恶心啊,你抓它干什么,丢了丢了。” 蒯母刚说完,凤银自动松手,可怜鲨齿鼠从千米高空直坠而下,砰的一声,活活摔死在街道上。 第一二七四章 兴许烧了 “下面为您播送一段紧急新闻,今日上午十点,本市某隆大道上发生一起怪兽伤人事件,伤人怪兽为鲨齿鼠,据事后调查是由附近市场下水道里的老鼠突变成的怪物,希望附近广大民众暂时不要靠近市场,另此次事件出现了一位身穿银色飞甲的英雄,在鲨齿鼠袭击路人时迅速解救了路人,阻止了鲨齿鼠行凶,下面是目击者采访……” 听着新闻里的播送,蒯母心情很是复杂,不过大体心情不错,这不,正哼着愉悦的小曲,戴着口罩和手套,拿着酒精喷洒器和抹布给凤银消毒。 “哎呀,我的小宝贝真漂亮!” 蒯母忙活完,看着亮闪闪的银甲,美滋滋一乐。 却在这时,突然门铃被人按响了。 蒯母眉头一皱,过去开门,发现门外不少人,为首的居然还是她女儿蒯玲。 “妈,不会真是你吧。”蒯玲透过母亲和门的缝隙,一眼就瞅见了里面耸立的银色战甲。 “什么我?”蒯母好奇道。 “装什么啊,你穿着这战甲在天上到处乱飞,早就被我们追踪了,接过发现它钻进了我家窗户,现在就站在那儿你还隐瞒什么啊。” “我……” “呵呵,行了,嫂子也是干了一件好事嘛。”项起突然出面打圆场。 “哎呀我没埋怨,妈,你的战甲拿来的?” 一听这话,蒯母就直接道:“你蓝叔叔送来的啊,说是给你的。” “给我的?” 众人懵了。 蒯玲立即挤开母亲到了屋里,震惊的看着银色战甲良久,突然回头对母亲道:“妈,真是蓝叔叔送来的?就是九区的蓝什么,哦,被我爸灌吐的蓝叔叔。” “什么跟什么啊,蓝叔叔叫蓝振延,以后别这么叫人家。” “不可能,九区怎么可能……不对,他好像说过这事,但……不可能啊,就九区,就他们……” 蒯玲感觉脑袋有点烧得慌。 众人也进了屋,为了战甲评头论足,也都感觉不可能是九区造出来的。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九区的科技猛到这种地步了?”项起看向蒯母。 蒯母一脸不知所云道:“我哪知道,老蓝直接就让人送来了,送给蒯玲护身用的。” “这种好事怎么不跟我说?”项起懵逼了。 “既然是给我的,那以后!嘿嘿!先试试!”蒯玲突然兴奋起来,发现碗口表就放在桌面上,立即就戴起来,操控了几下后懵逼了。 “不会吧,我教你呀。”蒯母笑着走过来,没等看到碗口表上的情况,就见蒯玲摘下来推给她,很不爽的道:“我用不了。” “怎么可能呢,我都用得了你这个科学家怎么就用不了了。”蒯母不信道。 “认主了。” “什么?” “认主啦,就说是它只认你,不认我啦!”蒯玲有些崩溃道。 “啊!这……可以改的吧。”说着,蒯母就对战甲道:“凤银,我不是你的主人,她才是,她,我女儿才是你的主人。” [因设计问题,凤银无权更改主人] “那怎么更改你教我?凤银!” [无法更改,目前能更改的只有创造者] “找老蓝,多大的事啊。”项起笑道,同时心道:“该死的老蓝,居然不给我准备一套,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唉,那就只能这样了。” 蒯母正准备拿电话给蓝振延打过去,就听蒯玲道:“算了,我看你也挺喜欢它的,既然都认主了,就当是女儿孝敬你的。” “什么喜欢,哪有……”蒯母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蒯玲看着老妈这一身做卫生的打扮,熟悉老妈的她很清楚,老妈只会在上午搞卫生,再看银甲身上一尘不染,都能当镜子照了,还用想吗。 蒯母也发现了自己装扮暴露了,笑得更加不好意思。 蒯玲这时候对项起道:“这件事我觉得光打电话说不清楚,要不咱们去九区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项起面上笑意满满,心里则咬牙切齿:“必须当面狠狠收拾老蓝一顿。” 蓝振延怎么都没想到,蒯母童心未泯的穿着战甲高调的在明市招摇,还救了人,上了新闻,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很忙,完全顾不上明市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得知项起杀到了家门口才感觉不妙! “拖,给我拖住他,别让他进……” “不让谁进来啊!行啊老懒子!”项起推开门,一屁股坐到蓝振延对面,翘起腿,冷笑看着蓝振延。 蒯玲紧随而入,站在项起身后好奇的看着蓝叔叔。 “啊这……没说你,你炸什么毛啊。”蓝振延很快从紧张恢复镇定,拿起抽屉里的指甲钳,边剪边问:“找我什么事。” “装,你可真能装,你送给嫂……蒯玲的战甲什么回事?” “给小辈的礼物怎么了?” 看着蓝振延一副死猪状,项起就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只能压抑怒火道:“这种好处我咋没份啊?” “你老几啊你。” “你……” 蓝振延吹到身上的碎指甲,又拍了拍衣服,才坐正身子对项起道:“为战甲来的吧,呵,以后有多余的在你给送一套,你那研究院也够忙的吧,来我这里一趟花不少时间吧,要没事,赶紧回吧。” 不对劲,很不对劲! 就算真是送给小辈的礼物,可怎么也不会轮到蒯玲啊! 这一路过来,项起也没见九区富裕到人手一套战甲,甚至一套都没见,说明九区自己都缺少战甲,这就送给一个跟九区关系不大的晚辈?那九区的亲儿子们能服吗? 你老蓝跟老蒯关系还没我好吧,你两认识还是我介绍的,作为中间人我项起应该左右逢源才对,什么好处也应该先到我这里才对。 理是这个理,但他项起也不敢保证自己想法就是对的,但项起还是坚信直觉。 “我也不想跟你打马虎眼了,说你的目的。” 项起这话显然要摊牌了。 蓝振延琢磨了片刻,突然苦笑一声道:“老项啊,真有你的,我的确没富裕到送给蒯玲侄女一套战甲,这是个饵,我希望她能到我手底下做事。” “就这?” “不然呢。” “老狐狸你够了啊,不是我小看蒯玲,在装备研制方面,比蒯玲出色的人一抓一大把,而且她要真事这方面的人才,不用你说,我都会推荐她到你这,可她不是啊,她更感兴趣的是超能力开发,学的也是生物系,你犯不着抛这么大一个饵。” “这不是要研制生物战甲……” 蓝振延此言一出,项起当即拍桌而起,怒道:“你什么性子我能不懂,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如果今天你不说出目的,以后咱两没合作了。” “公是公,私是……” “卧槽!” 项起对蓝振延这老狐狸已经无语了。 没得谈了。 当即起身招呼蒯玲:“走。” 蒯玲一句话没说,老实巴交的跟着项起往外走。 “等等!” 蓝振延知道,以项起性子要出了这个门,他们以后真没有合作机会了。 项起头也不回站在门前道:“说。” “符文初解。” “什么玩意?”项起懵逼的回头看着蓝振延。 “你不知道?”蓝振延更懵逼了。 “我上哪知道?你不会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符文初解。”蓝振延又重复一句。 “我咋感觉这么耳熟呢?”项起一时间还真想不起符文初解是个什么东西。 蒯玲反应很快,在听到第一遍就知道了,不过她刚才处于震惊中,现在才回过味来,对项起道:“组长,十个亿!” “卧槽!”项起一拍大腿,震惊的嘴都合不上的冲蓝振延问:“是这玩意啊!你要它干什么?” 蓝振延起身走到项起面前问:“你真有这东西?” “呃,不过不知道丢哪了!” 蓝振延抓着项起的手激动道:“找出来,务必要找出来啊!” “你还没说要这玩意干什么?”项起这话,就是留下余地,可不能让老狐狸给坑了! “呃这……” “老蓝!”项起用警告语气叫了一声。 “唉,你这家伙,老子都被你摸透了。”蓝振延苦笑一声,不再隐瞒道:“战甲你们见过了,那的确不是我九区的,而是一伙高人制造的,这伙人我不方便透露,目前我们跟他们达成协议,他们答应给我们新式战甲的系统语言,不过他们懒得再写一份,说之前写过一本,并卖给你们了。” “就是符文初解!”项起皱眉。 “要是这样说,你说的高人是张天流咯?”蒯玲问。 “不,张天流是中间人,我还知道他之前是你们的人。” “呵,不是不是,确切地说,他是杨藻的人!”项起意味深长道。 “这怎么又扯到杨家了,算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啊,有就拿出来啊。” “这个嘛……我没怎么上心,一直交给蒯玲管的。”项起看了蒯玲一眼。 蒯玲会意,突然变得一副深思状,琢磨道:“这东西我们是研究过一段时间,但进展十分缓慢,还没能拿出点成果,仙兵鱼红守就来了,帮我们解开了天玑甲的奥秘,之后这东西也就没用了,毕竟当初卖它就是为了破解黑陨奥秘的,现在不知道丢到哪个档案室,兴许烧了也不一定。” “你们可千万别烧了啊!”蓝振延欲哭无泪道。 项起道:“这个得回去找找才知道,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蓝振延叹口气,正准备松口,突然一愣,老狐狸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情况紧急,我跟你们回去,再多带点人手才好找东西嘛,你要拒绝,就是不把我老蓝当朋友了!” 项起眉头登时一皱,再看嬉皮笑脸的蓝振延,知道躲不过了,只能在路上想要对策,如何才能给研究院争取更多资源! 第一二七五章 叫你别闹事 符文初解,研究院确实不再研究,但烧了也不可能,那不过是缓宾之词。 曾被遗弃的冷饭突然有人想炒热,还是要多热炒多热,研究院若随意一送,项起这个异人组长皆院长可以卸任了。 “当初你知道我顶了多大压力,花了十亿购买它吗。” 项起拿着符文初解的原书,很想拍在蓝振延肥脸上,但他不敢,不是身份问题,要这样他早上了,他是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兑换过来,一亿三千万贡献,够了吗。”蓝振延直接开价。 “呵呵!”项起靠在椅子上,冷笑道:“当我叫花子呢。” “这次轮到你够了老项,我们买了专利,你没有,你敢生产我就告你。” 项起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谁也别生产了。” “老项……” “你要这样谈,说什么都没用。” “那你说。” 蓝振延不得不松口。 “贡献不要,我要战甲,当然我会考虑到你的难处,你们生产十套,我只拿一套,另外你们的研究资料要向研究院公开。” “明市研究院。” “废话,全国研究院都有自己得研究方向,冒然启动别的研究,人手和资金你给啊。” 蓝振延叹道:“我怕别的区从别的研究院拿我们的研究成果。” “这个你放心,我也知道你们在竞速,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属于亲修派,还是亲星派?” 蓝振延胖脸如开花般笑道:“我中立。” 项起也笑了:“那是九区没成型,现在不同。” 蓝振延点点头,轻叹道:“说实话我两派都不想参与。” “可是你现在的研究方向,明显偏向了亲修派!” “雾里散人是不是修士还有待商榷,所以我们九区算是亲雾派。” “你这老狐狸,这么大的火都敢玩!不论雾里散人是不是修士,他的这些研究触动了星盟,而九区建立之初可是亲星派啊,聂君贤和鱼红守他们就在你眼皮下,这东西解释起来……呵呵!我看不如这样,把专利给我,人也给我……” 没等项起说完,蓝振延就冷笑道:“做梦呢小贼。” “我是为你好!” “行了老项,我有分寸,我的处境是尴尬,但还没走到死路,上头让我接手九区你觉得为什么!” “既然你执意走下去,我也只好支持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我们异人也是九州的种!” 趁着项起感慨时,蓝振延突然暴起,从项起手里夺过符文初解笑道:“这就是你帮我最大的忙,刚才那些条件我一并答应。”说着蓝振延就想跑。 项起冷笑道:“研究资料不要了?” 前脚迈出门的蓝振延又退了回来,嬉皮笑脸的回头道:“人也一并给了吧。” 项起抓起厚厚的研究资料就砸向蓝振延道:“我让你得寸进尺!” …… 张天流盯着运转炼灵炉正出神呢,小白走了进来,看到炼灵炉后有些懵逼,惊讶道:“这玩意还能长大的?” 小白明明记得,上次看到它感觉就像是一个电饭锅,而现在居然有三米高,都快把天花板顶破了。 “东西比较大。”张天流道。 小白忙好奇问:“你放了什么。” “剑齿鼠尸体。” “我靠,你打算造什么啊,放这恶心玩意。” “找我什么事。”张天流扭头看着小白问。 “蓝振延来了,说是顺道过来看有什么好货色。” 张天流拿起茶喝了一口道:“别卖完了,总得给铺里留点。” “你的电话是不是有问题,刚才没打通。” “故意关的。” “为啥啊,多不方便啊。” “有人想见我,我不想见。” “谁?”小白一下来了兴致。 “卖东西吧,我私人事你也要参合?” “我这叫关心。”小白说着就转身出门了。 下楼后,小白跟蓝振延好说歹说,这厮才压抑住全打包的冲动,但也买了三分之二的货。 送走蓝振延,小白正打算从库房里搬出一些商品摆上去,突然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大门外。 与此同时,离开雾山市场的装甲车中,蓝振延看着后视镜里的私家车,指尖敲打着膝盖问:“什么人?” “区长稍等……查出来了,是应天集团的车。” “哦,那没事了。” 要是以前的应天集团,蓝振延肯定要折返回去,现在的应天集团跟他们有合作,王近霄还没胆子跟他夺食。 …… 小白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下了车。 这丫头明明身材已经很高挑,还非要踏着十几公分高跟鞋,使她气势很足很有压迫力,令人不自觉会忽略了她精致五官,特别走路还带起风,西服大衣一飘一荡,将这个女人承托的宛如时装秀上的麻豆。 “这谁啊?” 小白虽疑惑,行动不慢,搓着手迎上去道:“你好,请问吃饭还是购物?” “张天流在不在这?” “你找我们老板,这个嘛,得预约。” 女人没有停下,一边走一边道:“那就告诉他,应天集团芮怜来访。” 小白目送芮怜带着两个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直接走进了餐厅,这才屁颠屁颠的往宿舍楼跑去。 芮怜到了餐厅,感受到暖气后,将大衣退下,往后一抛,一名保镖眼疾手快接住折好,便如门神般与同伴站在大门左右。 芮怜拉张椅子坐下,不点餐,也不招呼里面的厨子,一副静候佳音的模样。 “芮怜。” “嗯,是叫芮怜。” “让她滚。” “呃……”小白迟疑的问:“情债?” “这辈子我都没见过她。” 张天流如此一说,小白的八卦之魂更是蠢蠢欲动的问:“那就是上辈子的事呗。” “她没本事恢复记忆,这次来,应该要跟我谈合作。” “什么合作?” “战甲。” “哦,那没戏了,我这就让她走。” 张天流点点头,专心投入工作。 小白下楼来到餐厅,对芮怜直言道:“老板让你滚。” 空气仿佛凝滞了。 “听到了。”芮怜没有起身。 却是一名保镖走了出去。 “别闹事。”小白笑道。 “那就看你们老板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走出去的保镖,周身突然反射出一层金光,不一会儿,一套鎏金战甲将他包裹。 “天权!”小白在张天流研究室里的资料中,见过这种战甲。 “你知道不少。”门外的保镖冷笑着,来到了场坪中央仰头看着宿舍楼,抬起手,掌心似乎锁定了张天流的方位,一团光华开始凝聚。 “你见过霸主吗。”小白笑问。 他声音虽小,但保镖显然听得一清二楚,无惧道:“在我眼里,虚明山的霸主只是一头卑微的臭虫。” “那比霸主强很多倍的呢?” 保镖没有再理会小白,掌心能量球越聚越大,在即将发射时,突然,他头顶一黑,就在保镖惊愕的仰头时,一张巨大的脚掌已经压到他头顶。 “轰……” 整座山为之一颤! 就在这一瞬间,虚明山附近潜藏的修士和待在九区的仙兵同时感到心脏像被人抓住了。 率先感到了痛苦的他们很快发现不是错觉,身边的普通人情况比他们更糟,出现窒息、干呕、抽搐等等症状。 然而就在下一秒,这一切都消失了,方法根本没发生过。 “叫你别闹事。”小白目光从场坪收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呕吐的另一名保镖,再看趴在桌子上努力喘息的芮怜,咧嘴一笑又道:“还闹吗?” 第一二七六章 利用关系 虚明山道旁,一辆撞到山脚的军车里,蓝振延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喉咙发出一阵怪声后,突然就畅通了。 蓝振延顿时懵逼。 司机也从抽搐中解脱出来,满头大汗的呆傻道:“我……我怎……怎么么了?” “刚才……”蓝振延突然无法表达了。 如他这般,虚明山到处都是。 就连明市,修真学院中,一群修士老师也都是面露惊呼之色。 “头皮发麻啊!究竟那位道友修为恢复了?” “不是人,绝对是兽!还是上古的洪荒异种!” “这就更不可能了,洪荒异兽怎会来到这里,哦不,能来这里的洪荒异兽都是兽魂才对。” “可刚才的感觉错了吗?” 众人蹙眉。 玄鸥看着虚明山方向道:“难道是大人在搞事?” “呃,说起来,在虚明山的,除了大人也没谁了吧!”苗于淳赞同道。 听到两人对话,栗静婷款款而至,笑问:“你们说的大人是谁?” “呃……呵呵!”玄鸥一笑而过。 “这个……”苗于淳欲言又止。 栗静婷见两人这般,无趣道:“这九州,究竟隐藏了什么大人物能把你两吓成这样。” 玄鸥笑道:“也不是了,你就当他是个阳判。” 苗于淳连忙接腔:“对对,不过是不怎么管事的阳判,很讨厌别人打搅他,所以……抱歉!” “神秘兮兮,懒得理你们。” 话虽如此,栗静婷心里还是不断的猜疑。 毕竟那股瞬间的气息太过强大,即使是她巅峰期都稍显不如,在这种人物眼皮下生存,处处都要小心。 …… “师叔!”鱼红守面色惨白的看着聂君贤。 “嗯,是洪荒异兽。” “这里怎么可能出现洪荒异兽。”鱼红守难以置信道。 “我也不知道。”他的目光从突然消失的山岳巨影方向挪回,望着谷中还在瑟瑟发抖的巨型毛虫,叹口气道:“霸主这次受惊影响很大,希望她不会离开这里。” “要不要强行留下?”鱼红守提议。 “不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即使能留下她,损失也会很惨重,不过刚才只是一瞬间,霸主也不会轻易舍弃这处聚灵谷。” “如果气息再出现怎么办?” “这……”聂君贤知道鱼红守说的不仅是霸主,还有他们是否坚持留下。 憋了一会儿,聂君贤摇头苦笑道:“听天由命吧。” …… “还闹吗?” 小白看着终于能顺畅呼吸的芮怜,又笑道:“招待不周,下次别惠顾了。” 芮怜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汗水浸透了她几缕齐肩秀发,有些凌乱的黏在脸上,跟狼狈,却又显得很是凄美。 轻轻挽过几缕发丝到耳背,芮怜恢复镇定,对小白道:“我是被挟持的,找张天流的不是我,是外面那位。” 小白苦笑道:“那你也要走啊。” “我离开这里,会被他们杀的。” 小白皱眉。 这时候那名保镖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们的确是被挟持的,就在今天中午,芮总见完顾客刚出来就遇到他,说要调查一个人让芮总帮忙,之后就查到了这里,他就要求我们带他来,我们如果不从……” 小白捏住鼻子挥手道:“去去去,别靠近我,臭死了,你们想留下也行,只要里面的老板同意。” 小白说完,推门就走出去,这餐厅,实在待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后厨传来莫老板冷漠的声音:“晚饭后必须离开我的餐厅。” “谢谢。”保镖对后厨鞠躬道。 没办法不恭敬啊,外面那位杀他如蝼蚁,而这里的人……看向场坪中的巨大脚印,再看手持铁铲,跳下脚印后的小白只能看到腰部以上的部位,很明显,他才是黄雀! 那位在他们面前同样是蝼蚁,自己更是蝼蚁都不如! 如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芮总,咱们怎么办?这个老板只留我们到晚饭后啊。”保镖一边打扫自己的呕吐物,一边询问。 “无碍,他只说离开餐厅,没说离开市场。” “对哦!” 保镖如见光明,立即兴奋的使劲拖地。 宿舍五楼,张天流研究室中。 小白把收集到的天权甲材料扔到材料堆里,看着张天流背影好奇问道:“大前辈你猜错了,她不是冲你来的。” 张天流笑道:“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啊。” “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一点信任比较好。” “你说的没错,前提是没有牵扯到利益。”说话间,张天流一挥手,一块虚屏展开,随着张天流快速操作,虚屏中一堆数据闪过后,出现了二十四块明市市区的画面。 很快,张天流就锁定了中午时期的芮怜,果然如她跟小白说的,监控上看,她是被挟持的,再入侵他们的行车记录仪,虽看不到他们,但听声音也能确定是对方胁迫芮怜调查到张天流头上。 之前应天集团出过事,不再窃取有关部门情报,不过因为和九区合作,关于雾山装备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也清楚出售装备的老板是张天流,于是就来了。 “喏,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信任滴!所以大前辈啊,你该学学我,这方面我才是你的前辈哦!” 张天流乐道:“就算这样,我就要跟她摒弃前嫌吗?” “嘿,大前辈你这心结啊,不论几生几世都解不开咯,对了,她也是异人吗?” “嗯,跟我一批。” “哦,那她排名多少啊?” “嗯……好几千吧。” “哦,那没事了。” 小白一下没了兴致。 张天流笑道:“虽然你杀前十如屠狗,但那是硬碰硬的情况下,如果让她惦记上你,她会有很多办法杀了你。” “你们是同类。”小白惊讶了。 “嗯……她算我半个徒弟,传授坑人伎俩的那种。” “靠,你这样的人,一个就够恶心了。” “嚯,你小看这个社会了,我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只是人家比我高明,隐藏得更好,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人。” “那你打算怎么处至她?” “无视。” “哦,那我也无视。”小白说完又想到什么,指着材料堆上的破鎏金甲问:“这家伙为什么杀你?” “他应该是星盟执法官,我制作的系统对他们而言是个威胁。” “他们知道是你做的?”小白惊讶。 这些人也太厉害了吧,大前辈为了隐藏身份,好几次亲自开车前往明市假装进货,实则去学校看看亲人,顺道从一个修士手里要点材料,以大前辈的小心,想跟踪难度极高,即使如此对方还是知道了,莫非卫星监控? 张天流打破了小白的幻想:“他们不需要找到制造者,只要杀了帮制作者贩卖装备的人,警告的同时,也顺道切断九区跟我的渠道,那么九区乃至九州的技术进度必会缓慢下来,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后面还会有人来杀你!” “嗯。” “靠,那你这么搞不是找罪受吗。” “这不是有你吗,我就是查到你恢复记忆才决定走这条路的。” “我靠你!又利用我。” “草!”张天流回头看着小白没好气道:“当初谁先利用谁啊,你说,凭良心说。” 小白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是我利用莫老板,莫老板利用你,你跟我之间没有利用关系。” “你这逻辑我是服了。”张天流摇摇头,掏出烟点上,继续埋头工作。 小白没有再打搅他,搞清芮怜情况就行。 第一二七七章 老毛病 太空,浩海宇宙中。 一条狭窄的缝隙如星空背景画上的瑕疵,又似玻璃上的裂痕,远看不见,近看碍眼。 裂痕不远处,一艘星空战舰上,王猛走到指挥室,问道:“叫我来何事?” 舰长回头,对王猛道:“五零三七二失去联系,他是你部下,去查一下。” “不用查,我是知道是谁,他在调查对方之前就联系了我,也得到我的许可。” “为何不上报?” 王猛直言不讳道:“这件事已经上报过,是你叫我全权处理。” 舰长皱眉,寻思片刻道:“仙宫逃出去的活口?” “嗯。”王猛抬起手,在碗口表上操控一下,立刻,指挥室大屏幕中出现许多文字记录和视频图片,其中就有张天流的照片! 王猛继续道:“我大致猜到的人是他,但从五零三七二最后传来的情报看,他追查的只是一个挡箭牌,真正的幕后黑手尚未路面,现在对方知道我们在调查他,我提议,将跟他有关的一切统统清除。” “影响有多大?” “一座城的代价。” 舰长摇头:“太大,他们会反抗。” “可这件事发展下去对我们不利。” “嗯。”舰长重重叹口气,看着大屏上的情报道:“你之前的做法没错,我们的目的是掌控地球,为了能顺利实行,地球势力都应该学习我们提供的技术,更需要他们的想法和技术完善我们的缺陷,再落后的地方也有它的闪光点,进步,是相互的,但权,只能掌握在一方手里,想控制他们,不能野蛮,也不能不用野蛮,在这中间有很大的操控空间,这方面,你应该向他们学习。” “长官的意思是让他们自断一臂。” “你能明白就好。” 王猛沉思片刻摇头道:“我不知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舰长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些老顽固最好利用。” “长官说的是草莽派?可是他们的实力……” “他们只是导火索,九州的人,普遍对强者保持一种羡慕、嫉妒、又恨的阶段,越是年轻,越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恰在这些年轻人中,有着一群十分特殊的存在,他们不在乎背后的故事,只看眼前的事实,只要你让事实告诉他们,这个人在用野蛮的力量践踏着他们的尊严,他们会不顾一切的隔空指责,煽风点火,把事态越演越烈,这样的舆论爆发,你能掌控的空间就会更大,他也会被定性成影响九州安全与社会矛盾的狂徒,再由我们出面,将人们从畏惧与惶恐中解救出来,那么支持我们的力量会遍布九州覆盖全球,之后只要挑起亲星派和亲修派的战争,地球也就干净了。” 王猛听后摇头道:“这种事我做不了。” 舰长笑道:“稍后我来安排,需要你出力的地方我会通知你。” …… 晚饭时间,雾山市场餐厅里,张天流跟芮怜在这辈子头一次照面了。 但双方选择了无视,正眼都没看一下。 张天流把一坨腊肉般的玩意扔在桌面上,冲后厨道:“你看这能用不。” 莫老板走出来,拿起腊肉闻了闻,撕下一块尝了尝,皱眉道:“味不对。” 张天流点头道:“精华被抽了。” “肉质太差,只能熬汤增香,以后还是弄点新鲜的给我。”莫老板说完,提着腊肉回后厨了。 张天流在小白对面坐下来,掏根烟点上,静等用餐。 小白看着张天流,再看一眼芮怜,嘿嘿一笑,也不吭声。 倒是芮怜对面的保镖有些坐不住,突然就一脸自然熟的冲张天流背影问:“你好,请问是隔壁战甲铺的张老板吗?” “买东西找他。”张天流用烟头指了指小白。 “对,找我,需要什么吃饱饭去挑,作为保镖,我觉得你最好搞一套顶配,不多,百八十万吧。” 保镖咽口唾沫问:“贡献?” 小白反问:“现在还有人用钱吗?” 保镖没话了。 芮怜道:“只要有效,我可以为你申请公款。” 保镖刚刚提起来的兴奋情绪,立刻被小白一番话给浇灭了:“我们不问贡献出处,但还是说清楚比较好,雾山系统一旦认主不能修改,所以给了他拿回来也没用了。” 芮怜无所谓道:“我可以私人出资,毕竟他是保护我的。” “谢谢,谢谢芮总。”保镖激动道。 怎料,张天流也来泼冷水:“你家资产应该冻结了,你哪来的钱?” 芮怜皱眉扭头看着张天流,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我知道你这里可以分期。” “呵!”张天流头也不回的乐道:“王近霄给你开了不少工资啊!怎嘛,陪睡了?” 保镖脸色一变,因为芮总看着张天流背影,他看不到芮总表情,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但从小白错愕的目光中,似乎很不好! “得罪你的是前应天集团,跟我没关系,我没有参与盗取情报,之前也并不知道我父亲贪污公款,请问张老板为什么要针对我?” 芮怜声音缓和,无喜无悲,让人很难弄清楚她的心思。 “跟你没关系,我这人嘴欠,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控制不住。” “呵呵,张老板真会开玩笑,据我说知,你与本市的杨女神关系很好!” “其实我跟你关系更好。”张天流回过头,看着芮怜,这一刻芮怜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和不知从哪里来的厌恶! “亲切吗?” “恰恰相反,明明没见过张老板真人,初次见面却令我很讨厌。” 张天流乐道:“这就对了,杨sir看我也是一样的,但现在嘛,电话骚扰得我只能关机了。” “你想意指什么?” 芮怜先是疑问,继而肯定的道:“觉得某一天我会像她一样待你。” 芮怜说完自己都笑了。 张天流抽完最后一口烟,回身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中,摇头道:“放心,我会控制好老毛病,你不会步她后尘。” “呵!张老板很看得起自己吗,那么假设,你要怎样才会喜欢一个不喜欢的人?” “丫头你很危险!”张天流又回头看着芮怜,劝道:“不要再故意引起我的注意,那会让你越陷越深,最终为达目的,不喜欢你都要逼着自己喜欢。” 芮怜依然镇定道:“你与我都在跟九区合作,我有什么必要再横插一脚?我只是讨厌你这个人,自作多情。” “那更可怕!”张天流摇摇头,回身对小白道:“大前辈教你如何看透这种人性,她这种状态是无意识的,不论出于我言语中的侮辱,还是想撇清与我的关系,都说明她在意了,那么是什么使得她在意,如果她身边的保镖跟她有某种亲密关系,这就能说得通,但保镖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是吃惊又懵逼的看着我,说明他两没到哪份上,甚至芮总在保镖眼里就不是女人,或者说是不敢奢望,总之没有爱慕之心,否则已经冲过来揍我了,那是否保镖会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导致芮总的男朋友误会呢?这个问题可以暂缓,要得知芮总是否有男友才能分析,咱们把问题拉回去,在意!假设芮总没有男友,她在意我的原因无外乎三点,一,被我魅力折服,二,被我才华折服,三,被我人品折服。” 第一二七八章 他跟你们一样 “大前辈,我想出去吐一会。” 小白忍不住了,虽然他跟了大前辈两三千年,但还是遭不住了! 得多臭不要脸,才能练就大前辈这等铜皮铁骨? 一张口,就是怎么恶心怎么来。 这种时候待在大前辈身边,小白实在是臊得慌。 保镖也是为张天流感到脸红! 什么人啊这是? 他没有羞耻心吗? 芮怜也被严重的恶心到了! 这里她一刻都待不下。 可就在要起身时,她愣住了! 瞬息间,芮怜就像明白了什么,再看张天流不动如山的背影,她的身子又稳稳的靠在椅子上。 这个男人在故意激怒她! 自己一走,耳朵是清静了,可自身的安全却得不到保障了! 很多方面,芮怜真的很像张天流! 但又与张天流不同,不论是公叔怜阳还是此刻芮怜,都还没有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 倒霉的她被卷进来,面对一个未知的强大势力,可以无视法律责任的一群人,她能做的只有依靠更强大的势力! 她跟张天流的像,更多是思维! 不论是她还是张天流,只要被人挟持到某个地方,也不论是挟持者死,还是挟持者成功杀掉目标,作为引路人,他们都会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区域。 怎么办? 张天流会伪装,观察人性,研究弱点,再对症下药。 只要对方听得进他的话,就是成功了一大半。 芮怜没有跟张天流学过,心还算干净,可这就导致她的选择变得很少。 离开这里,如果金甲人背后的人出现,查到是她带人过去的,以对方无视法律的实力,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即使对方跳过她这一层,解决了张天流,难道不会秋后算账? 对方也是人,有父母,或许还有妻儿,她是否成为这些人的出气筒? 这就是法律缺失所带来的恐慌! 聪明人芮怜,不想把小命轻易交出去,只能找靠山! 再说张天流就可信吗? 应天集团只是出卖了他的情报,一大票高层就进去了,包括芮怜父亲,但她不怨张天流,因为她能看到这是早晚的事,也是为何,她坚持堡垒计划的原因,可惜失败了! 这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还是因为她的父亲,将集团前期收购的大批材料倒来倒去,最后大半进了自己口袋里。 集团因为声誉,只是撤掉父亲职务,取消堡垒计划,没有将他送进监狱并不是口头上说,给集团曾经的老股东,芮怜逝去的爷爷面子,而是稳住芮家,毕竟干净的没几个,非要鱼死网破,陪芮父一起进去的也是大半个集团高层。 张天流只是将结果提前了。 从另一方面而言,芮怜觉得他并不是滥杀之人。 不然就冲着自己带金甲人找他麻烦,自己也可能没命了。 所以,是跟死者家属待在一起,还是跟张天流待在一起,芮怜坚定不移的选择后者。 眼下对方显然想把她赶走,她如果中计,就是将小命交给金甲人的家属拿捏,危! 至于什么时候能离开,就要等法律凌驾在那些人之上! 芮怜觉得,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多久。 九州许多举动就是在克服这个问题,否则局势会越来越乱。 总之,待几天看看。 芮怜突然不吭声,这把保镖弄得很懵。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芮总却自在得有点不像话。 短暂的沉默被上菜的莫老板打破,众人该吃吃,该喝喝,期间没有一句话,也顾不上一句话,解决面前美味的食物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饭后,张天流走了,小白看店去了,芮怜和保镖不能继续在餐厅逗留,两人出去后有些茫然无措。 “要不,回去?”保镖提议。 这天寒地冻的,一直待在外面会死人的,虽然他们开了车,但不能一直待在车里,不憋死,也引燃油耗尽活活冷死。 “现在这里过一夜,等王总那边有了消息再说。” 芮怜已经联系过王近霄,他也觉得这件事不能简单处理,目前正在跟九区联系,希望得到九区的保护。 而九区那边迟迟没有消息,看来他们也难办。 这件事的确很难办,九区就这事跟鱼红守商讨,得到的答复是无能为力。 通过鱼红守的解释,蓝振延等人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更渺小! 广寒仙兵营和星盟执法队说是互不干涉,但其实单论职权,执法队更强,仙兵营有人触犯星盟法律,上的可不是军事法庭,很多情况是被执法队逮捕,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很直接,不用去审问。 星盟科技对犯法一事的判决效率极高,加上植入芯片的关系,犯罪者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即使取出了芯片,被抓到后还有入侵大脑,搜索记忆一系列手段。 你是清白的,不用你说。 你犯了事,更不用你说。 一切由科技裁定。 至于执法队犯了事,有更高裁决机构,怎么都轮不到仙兵营说话。 鱼红守没有告诉蓝振延他们,执法队的权限很大,大到可以毫无理由调查下等星任何一个人,甚至裁决一个人。 因为下等星也称之为流放星,无一例外,全是古修士的后代,在星盟眼里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不过从基因上是他们自己人,在星盟中也有许多位高权重的人同情下等星居民,可他们最终争取到的宽容,依然无法解决问题,目前,对待下等星居民,执法队只需要收集一点证据,让可疑度超过20%就能实行逮捕,搜集犯罪记忆。 “我权限不足,无法查阅到执法队的犯罪者档案,但通过他做的事情,可以肯定触犯了星盟对系统的管制律法,不过明面上,地球目前并不受星盟管制,在星盟也讲究不知者无罪论,但是,调查他的执法官当时是不是真要击毙他,已经无从定论,即使找到他的芯片或他的系统,也无法洗脱张天流杀害执法官的事实,也就是说,他之前是不知道的情况下触发法律,还情有可原,可反抗,并杀害执法官就是另一码事了,这是死罪!” 鱼红守说完后,众人脸色都很阴沉。 “那么我们从雾山购买的系统就不能用了?”副区长周永敬问道。 没等鱼红守回答,蓝振延就摇头道:“不,可以用,因为星盟律法在我们这里不奏效。” “嗯。”鱼红守点头道:“我想你们也不会轻易向星盟妥协。” “那是自然。”蓝振延冷哼道。 “那么这个系统在地球就是合法的,你们甚至可以争取到它在星盟也合法,不过前提是交出雾里散人!” “这不可能。”蓝振延当即否决,满脸寒霜道:“我管不了国外法律,更别提星盟,但我尊重,也希望你们能尊重我九州法律,只要上头一天没宣布归属星盟管辖,你们在九州就要一直遵守我们的法,目前九州法无法判定雾里散人是否犯法,既然一个没有犯法的人在帮助我们九州,我们就不能做出让人寒心的事,说白了,他在我们眼里,跟你们一样!” 第一二七九章 晚上别说鬼 蓝振延一番言论说完,室内沉静片刻,就被手机铃声打破。 蓝振延说了一句抱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房间才接听道:“老总好。”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告诉你,人绝对不能交出去。” 蓝振延一听就欣喜的忙道:“我刚刚才说绝不能交人……” “不仅不能交,还要保护起来。” “呃这个……” “怎嘛?保护个人你都没把握?”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这个雾里散人至今我们都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队,只知道他应该藏在明市,唯一的线索是给他销售装备的张天流,之前向你汇报被刺杀的也是他。” “这样啊,你们也真是的,突然上报一堆事,装备那边还没搞清可不可用,又告诉我人被袭击了,周永敬刚刚又给我发消息,说恐怕要给人交出去,吓得我赶紧给你打电话,不论如何这人不能交,一切我顶着,至于那个张天流最好也保护起来,特别是他跟雾里散人碰面的时候……” “这个我还得给您汇报一下,张天流也是一个异人,能力未知,研究院几次都想挖他,人家不去,就喜欢自由自在,倒是跟杨家的一个丫头关系较好,他也通过这个丫头间接帮了研究院许多大忙,这人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否则那什么劳什子的星盟执法官也不会死在他家门口了,而雾里散人能研制出这种装备绝对是高人,这样人的如果无法自保,我们更没能力保护他。” “嗯,情况我知道了,后续的事你处理。” “好的老总。” 挂了电话,蓝振延回到会议室,对众人道:“张天流一事不再过问,如果星盟需要解释,那么我们也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没有得到我们的许可,一个星盟执法官会出现在我们的土地上,还意图杀害我们的公民,在我们的法律中,他属于非法入境,而他的死,从张天流发来的视频中我看不到跟他有任何的关系,可以说那是一场意外,星盟执法官死于一头霸主的践踏,这头霸主拥有隐身或变化体型能力,这点,鱼教官应该更能理解!” 鱼红守点头道:“不排除有这样的霸主,不过我还是要说,星盟执法队不会善罢甘休,在这方面,我们仙兵营无权干涉。” 蓝振延一听便心道:“不给我添乱就行了!可不敢奢求你们的帮助。” 关于张天流的会议就此结束,没人提及被困在雾山市场的芮怜怎么办。 等蓝振延回到办公室后,周永敬才走进来说道:“王近霄说他们有位总经理被困在雾山市场了,问我们是否安排一辆车去接她过来?” “这件事我知道,而且他们中午到雾山市场时,跟我可是擦肩而过的,虽然说是受到了威胁,但她还是透露了情报,前不久应天集团就因为这类事被从头撸到脚,对象也是张天流!” “区长意思,这件事我们不管?” “对,不管。” “王近霄要问起来……” “让他自己派人接,实在不行报警呗,你别老为他们操心,这不是我们分内的事。” …… 深夜,雾山市场,小小的保安室里已经堆积了许多工具,现在不仅挤了两个人,还放了一个小火盆,使得空间更加狭小了。 突然,坐在纸箱上的芮怜,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蹲在火盆对面的保镖见此心下一喜,在芮怜拿起手机查看时,他忍不住问:“怎么样?来接我们了吗?” “没有,王总让我们自己回去,实在不行报警。” “这……要不就报吧,老窝在这里也不是事啊,烟熏火燎的。” “你不是目标,你可以先走。”芮怜说后,似乎实在忍不住,抬起自己一只脚,将高跟鞋取下,脱掉小小的黑色船袜,撸起裤脚,将被冻得泛紫的细嫩脚丫伸到火盆旁,不一会儿就能看到有水气漫出。 保镖眉头不不禁一皱,虽然芮总是出了名的大长腿,脚掌大但脚型好看,皮肤大体还算细腻光洁,只要忽略一些皮屑,还有脚丫里密密麻麻,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畏惧的无数水泡,简直是腿控福利。 可这一烤,逐渐散发出来的味……一言难尽。 明明是大冬天,芮总还穿这么少,也没走多少路,为什么这味如此浓郁? 即使如此,保镖还是强忍住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冲动,忠心的笑道:“可是我是您的保镖啊,拿了芮总的钱岂能让芮总独自留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 “不扣你钱,回去吧,顺便帮我办件事。” “您说。”保镖这一下是毫不犹豫了。 “帮我把我办公室的东西收集一下,全带到这里来。” “哦这个……” “照做就是。” “哦,好,那芮总小心。” 走出保安室,呼吸着冰冷的寒风,保镖如获新生的小跑着上了车,车子很快一溜烟没影了。 这时候,小白提着一个小麻袋跑了过来,推开门刚进了半个身子,顿时闪电般的退了出去,懵逼道:“卧槽,你投放生化武器啊。” 饶是芮怜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由红了脸。 “抱歉。” “算了算了,你这语气,好像要我跟你道歉似的。” 小白捏着鼻子走进来,将另一手提着的麻袋往之前保镖蹲过的地方一放,便忙跑出去道:“这些炭够你用了,别烧明火了。” “谢谢。”芮怜淡淡的回应一句。 小白冷哼一声,正要走,芮怜突然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招人。” “嗯,你想干啊?”小白止住脚步,回头又道:“我劝你放弃,老板不会收你的。” “你们老板似乎很讨厌我。” “套我话呢。”小白嘿嘿一笑,又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不知道。” 芮怜笑声传了出来:“调息我很有趣吗?” “我是真不知道,你们的过节发生在我认识老板前,他又很少说以前的事,就算说也多半是骗人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老板不是讨厌你,他只是不想跟你再有瓜葛。” “我跟他没有过节,为什么说再?” “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代表没有,比如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芮怜沉默片刻又问:“上辈子我跟他有仇吗?” “套到这里就够了啊,别以为支走保镖你就不用走,更别当这里是避风港,在这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里面的危险比你猜想的更……靠,有些话是真说不得,没说啥事没有,一说特么的就来。” “发生什么了?”芮怜伸出脑袋看着黑暗的大门外,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闹鬼了。”小白解释一句,将一块指甲盖大的血红玉片抛给芮怜道:“拿好,这是血珀阳魂,保你诛邪不侵。” 第一二八零章 不堪回首 “鬼?我怎么看不到。”芮怜到处张望,眼里没有丝毫畏惧。 小白慢慢退后,神色戒备道:“我也看不到,但能感觉到,来了!”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这种怪风吹到芮怜身上时,仿佛是这冬季里的寒风,但除了冷之外,芮怜还感觉到被冰冷的手抚摸脸蛋,亲吻嘴唇,莫名的一股毛骨悚然之感爆发,浑身炸起一层疙瘩,脑袋有些昏昏欲睡。 “血珀功效太弱,含嘴里可护神,不然等会儿你就感到头疼欲裂了。” 小白提醒后,冲着四周喝道:“哪来的野鬼,识相的赶紧滚。” 四面八方立刻传出鬼气森森的话:“黄口小儿连本座都看不到,就敢大言不惭!” 刚把血珀含进嘴里的芮怜一呆,懵逼的环顾四周。 真有鬼? 不然声音怎么可能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哦!是吗。”小白一乐,一掌朝天,正要将幻象钟馗召唤出来,突然手机响了。 “等等啊。”小白忙掏手机,慌乱的举止把芮怜看得十分揪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接电话。 “喂,嗯,是啊,这样啊,那就算了。”小白说完收起手机,恰在此时,一个布袋从宿舍楼上扔下来,小白一把接住,从中掏出厚厚一打黄符。 黄符一出现,暗中鬼魅立刻尖声笑道:“桀桀桀桀,本座还当你有什么能耐,黄符,电影看多了把你。” 小白没有理会他,拿着黄符走向大门,左边贴一张,右边贴一张,门卫室贴一张,保安室也贴一张,慢悠悠的一路贴过去,不仅阴风没了,鬼叫也没了。 “搞定。” 小白贴光黄符,拍拍手冲芮怜道:“老板让你到宿舍二楼挑间房,他等会要把保安室的监控装好。” 前一句,稍微的让人心里一暖。 后一句,说白了就是嫌她碍事。 “你贴这东西真有用吗?”芮怜表现虽然淡定,却又不敢迈出保安室一步。 “少废话,被褥等下我拿给你,你自己先进去打扫一下。”小白说完,就往宿舍楼走去。 芮怜看了漆黑的大门外一夜,再看渐行渐远的小白,忽被寒风一吹,下意识当成了阴风,惊惧之下顾不上穿鞋,迈着裸足狂踏冰渣追向小白,一路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可怜。 刚到宿舍楼梯口,顿见张天流抬着一个大箱子下楼。 两人碰面,依旧无言,也在这时,不知是突然的激烈运动,还是风寒入体,芮怜感到胃里很不舒服,欲吐不吐。 正好走到她面前的张天流随口便道:“哦豁,身怀鬼胎。” 芮怜闻言浑身一僵,随后一把抓住张天流胳膊,惊惧问:“你说什么?我……我……真的被鬼那……” 张天流慎重点头:“嗯,怀人胎十月,怀鬼胎十分,马上肚子就大了。” 芮怜顿时瘫软在地,满目死灰。 张天流绕过她,边走边道:“叫你走你不走,跟我扯上关系,这种倒霉事越来越多。” 往楼上走的小白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前辈也太能吹了。 不过被阴风吹了一下,就说人家怀孕了,还是鬼胎,更要命的,这丫头还当真了! “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绝对能把它生下来!” 芮总不愧是芮总,生无可恋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坚定替换,她爬了起来,转身顾不上冰渣刺激脚底板的痛感,追到张天流身后,有些口齿不清道:“你帮我打了!一定要帮我打了!什么条件你说!” 张天流宽慰道:“打什么,我又不是妇科大夫,再说,那毕竟是你的孩子,一条小生命,我劝你生下来,虽说鬼胎需要的营养供给很恐怖,但你体质不错,应该能跟得上,生出来调养两三个月保你恢复如初,你要歧视鬼胎,没关系,可以阴阳调和,我保证能在三年里,让他变成一个普通的孩子,以你的条件,孩子肯定很漂亮。” 张天流越说,芮怜越感觉腹部胀得慌。 小手抚摸上去,居然真有凸起感! “不,我不要,我要你帮我打掉它。”芮怜紧紧揪住张天流羽绒服,眼里急得泪水汪汪。 张天流一声不吭的拖着她到保安室外,一脚踢开虚掩的保安室门,顿时眉头紧锁,没好气的回头看着楚楚可怜的芮怜:“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又不缺钱,抽个空把脚治治很难吗?” “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你大爷啊,你传染给我六次了,六次老子都治好了,后来更是免疫……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我理解你,大学要学习,出来要工作,逛街的时间都没有,自律到你这种地步哪有时间治病啊,痒了就让我挠,挠得我一手水泡,你却越挠越上瘾,挠溃烂的时候才知道疼,可就算这样,你也只会挤我怀里哭,诶,就像现在这样,泪汪汪的。” 芮怜泪眼汪汪的看着张天流,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总感觉很委屈! “听了我的话,是不是觉得我们以前很亲密,误会啦,除你之外很多女人跟我关系更亲密,也都被我利用,只是你啊,曾有多爱,后有多恨,跟个傻逼似的非要弄死我,让你得逞了,可你高兴吗?深闺怨妇。” “别跟我说这些,你帮我打了吧,求你了!” “打什么?”张天流故作懵逼问。 “鬼胎啊!”芮怜急得连连跺脚,不知她是冷的,还是真让张天流给气的。 “鬼胎?你怀上了?”张天流更惊讶了。 “不是你说我……你别耍我了,我肚子好胀。” 张天流没好气道:“胀就去拉啊,你拉我干嘛。” 芮怜狠狠的拽了几下,都快把张天流羽绒服撕破了,气愤道:“你到底怎样才肯帮我?” “唉!” 张天流叹口气,放下箱子,认真的看着芮怜道:“没我调教,你的天真保留得真够多的,放心,鬼胎是骗你的,你感到恶心和腹胀,是因为你含着血珀,吐出来就好了。” 芮怜呆滞了很久很久,突然将血珀吐在手心,然后狠狠砸向张天流可怜的脸,转身就往宿舍楼跑去。 张天流看着两指夹住的血珀,上面还沾满了口水,搞得张天流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他可没饥渴到某种地步,单纯这枚血珀是他用好不容易搞来的鼠妖尸体炼制,功效虽然不强但足够护身了,摆店里,怎么也能卖三千贡献。 好在天冷,没过多久上面就结了一层冰渣,抖一抖也就干净了。 第一二八一章 常规操作 张天流在保安室里装监控时,小白抱着两大箱子走进来。 “刚才干嘛叫我停手?我虽然看不到,但我召唤的东西不会放跑一个。” 张天流打开一个小白搬来的箱子,随口道:“动手后处理起来很麻烦,他们放鬼只能算骚扰,就等着你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哦,这是给我们下套啊!”小白立即想通了。 “这个套还不小呢,不过咱们不接招,只做一些看起来俗不可耐的防护,他们拿我们没辙。” “这背后是什么人?还会御鬼术。” 张天流摇头道:“目前来的饵应该是古巫派,我跟他们有过节,挑拨很容易。背后的嘛,不难分析,现在我们做的事对谁威胁最大。” “你不会想说妖兽吧。” “当然不是,不排除尚存灵智的妖兽,但妖兽修到一定地步就是妖修了,妖修性情同样冷漠,要保护也只会保护本族,在羽翼未丰前尽可能的远离它族,说白了就是占山为王,有个栖息地它们就很满足了,也不会是修士方,他们动手前肯定要了解情况,很容易知道我惹不起,剩下的也没什么了,如被你干掉的执法官。” 小白笑道:“我猜也是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利用古巫派,我觉得他们应该正大光明的横推过来,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咱。” “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你停手,他们对你对我都不了解,地球在他们眼里只是不入流的小星球,犯不着用什么阴谋诡计,可他们用了,那么他们想要的结果应该是借刀杀人。” 小白将几根电源线递给张天流,乐道:“很显然啊,用上这种伎俩,星盟的这股势力看来并不强。” 张天流插上电源线,接通主机和显示屏,按下开机后道:“相对来说个体强,数量不多,还要顾及九州势力,不想撕破脸皮又想干掉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舆论。” “哈哈,喏,键来!” 小白哈哈一笑,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键盘递给张天流。 装好电脑,将六个显示器全部打开,在张天流调试时,小白打开第三个箱子,把一个个摄像头拿出来摆放好,问了张天流安装的地方后,抓起两个摄像头跑到保安室外。 雾山市场原来就有监控,不过走的时候拆除了,但线留着,省去两人布线的工夫。 市场外,一个白发老者目光阴沉的盯着坐在围墙上的小白,明明目标就在眼前,他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因正是黄符! 这东西不可能有用的! 就算有用,也该早断传承了,否则古巫派数百年记载中为什么没有记录? 只有一些千年以上的记载中,出现过镇鬼符之类的东西。 而所谓的朱砂黄纸其实根本没用,否则就是符箓画法失传了,画的不对,自然无法将朱砂的力量发挥出来。 但可能吗? 画个符箓要这么讲究吗? 老者不懂,真正的符箓他也没见过。 而眼下,对付贴上符后,他召唤的鬼物便不敢再靠近了,任凭他怎么逼迫都没用。 “还真邪门,去,派两个弟子把那黄符给我撕了。”老者吩咐。 当即,他身后穿着黑长衫的胖子立刻掏出电话,不一会儿,市场外的公路对面,两个黑影悄悄摸上公路,爬行着靠近市场大门。 一切很顺利,可就在两人准备爬起来,冲向大门时,本来敞开的大门突然关闭,紧接着警笛大作,还坐在墙上的小白立刻拿着探照灯般的手电筒,照射向二人,吓得二人屁滚尿流的往回跑,一溜烟消失在公路另一头。 “废物!”老者见此一幕,忍不住破口大骂。 “师傅,他们也是担心里面的高人啊!”长衫胖子道。 雾山市场里面有没有高人,这个很难说! 从他们掌握的情报中来看,是没有什么高人的,最多就是一个叫张天流的异人,而且这个异人身份也很可疑,他只是跟研究院有瓜葛,究竟是不是异人还有待考察,因为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暴露过能力,倒是真气修为似乎很不熟,可具体是不是他也不好下定论。 当初宁莹袭击张天流等人时,干扰了监控,不知他们是如何斗法的,光知结果没用。 而现在,他们安排了许多人藏在附近,近有手机摄像,远有远程摄像设备。 要伤害鬼,当属至纯的纯阳真气最为有效,除非是修炼纯阴功法之人,正常的修士,此真气提炼不难,只要出招,即使拍不到真气,看不到鬼,能拍摄对方出招的手法、指决,足够看出很多门道了。 要是异能就更好判断。 结果,人家只是贴了几张符,这怎么考究? “师傅,是否强攻?” 白发老者闻言,居然摇头道:“不急,这次的行动我们绝不能暴露,既然鬼物无效,那就让真人来,不过不能用我们的人,你去找一下,看看能否联系一些痞子来这里捣乱。” 执法队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放出的饵,居然也会放饵! 而且更让执法队想不到的时,古巫派找到的人,还特么是中间人,中间人再联系某个老板,老板再联系某个大哥,大哥再联系某个朋友……如此一层层外包出去的操作,天都白了,才找到两个地痞乘上前往雾山市场的装甲客运。 “这……” 更远处,监视古巫派众人的执法官很是懵逼。 他看不懂这种操作究竟有什么用?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会绕了一个大圈子? 而且通过信息追查,执法官发现那些人拿到钱后,打个电话出去,再将钱分一半或大半给对方,以至于,五千贡献请两个地痞的高价,到了地痞手上时,只剩两百,而且接电话的地痞自己拿了一百八贡献,给另一个小年轻二十贡献! 更不可思议的是,最初联系要找的是不要命,不怕死的狂徒,还有安家费什么的。 到了最后,这些透露着危险的词都没了,换成简简单单的:“喂,有个两百贡献的活做不做,简单,就是把劳什子的大门给我砸了,什么,你还跟我要路费,从这里过去来回不到十贡献,嘿呀,你真够贪的,老子没问你要回扣算不错了,就两百,做不做,不做我给别人了。” 这种操作,把执法官弄得昏头转向,实在搞不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而且这些人如此熟练,就好像常规操作。 第一二八二章 钱就这样打了水漂 清晨总是美好的,特别是在安静祥和的虚明山中。 然而很不合时宜的,伴随一声巨响,雾山装备市场的大门被人一记重锤轰开了。 “谁啊,谁啊,不要命了,敢来这里闹事。” 小白气冲冲的小跑出来,一见到两个大汉,顿时惊叫道:“不好了老板,有人来闹事。” “谁啊,谁敢来闹事。”张天流边穿上棉袄,边往外面跑。 “是他们!”小白颤抖着指着两大汉。 张天流一见对方凶神恶煞的脸,顿时被吓得一激灵,挂上笑容问道:“二位,有话好说。”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带头大哥问道。 “正是鄙人,不知二位有何贵干?”张天流拱拱手。 “有何贵干!还鄙人!呵呵,老板挺会说话啊,没少看电视吧。”带头大哥将铁锤一甩,扛到肩上,雄赳赳的凝视张天流冷笑:“那我也实不相瞒,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不对,要想从……要想在这里建房,留下卖……卖地财!” 张天流一惊道:“这地……以前是阁下承包的?” “呃……啊对,是我承包的,怎嘛,不信?”带头大哥把肩上的铁锤狠狠往地上一砸,双手扶着锤柄一脸冷笑看向张天流。 “这我不信。”张天流仿佛也不是吃素的,摇头道:“但你要说是来收保护费的,我信。” “那还不给钱。”带头大哥脸上横肉一摆,更显凶神恶煞。 张天流掏出烟问:“开个价吧,一天多少?” 看着张天流手里的烟,两人同时咽了一口唾沫,都多久没碰了,这玩意现在可金贵了! “你你你,你先把手里的烟给,给给,给我再说!”烟瘾一犯,这带头大哥说话都不利索了。 张天流取出一根,之后把剩下半包抛给他,带头大哥忙扔开锤柄,双手如抛烫手山芋般,慌乱的接着香烟。 虚明山虽然下雪,但也是偶尔,地处南方,一年里没几天,下的雪也都是冰碴子,跟北方如棉花的雪不同,这烟要掉在地上,马上就能湿了。 终于接稳,带头大哥利索的抽出一根,却忘了因为太久没烟,身上连个火机都没有。 张天流上前给他点上。 带头大哥嘿嘿一笑,拍拍张天流的肩膀道:“很识趣嘛。”随后狠狠一吸,那叫一个爽,把旁边的小弟看得都流哈喇子了。 “大哥,给我来一根吧!”小弟实在忍不住问道。 “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带头大哥扔给小弟一根,便将烟给收兜里,这才对张天流道:“看你这么识相,我也不漫天要价啊,就一口价,一万。” “我问的是一天。”张天流纠正道。 “我说的就是一天。”带头大哥叼着烟笑道。 “那没得谈了。”张天流拿出电话,开机后直接给杨藻打过去。 带头大哥看着他的操作,冷笑道:“你打给谁都没用,今天我走了,明天我还来,谁敢靠近这里,我就劫他道,就算他们都得罪不起,我给你后院放把火,剪你电线,砸你水管,有的是本事弄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此刻带头大哥本性暴露无疑,通常这个时候,对方多多少少给点,他在扯扯皮,看能不能要更多,实在不行,一句算你识相也就过去了。 然而张天流不吃这套,拿起手机道:“听到了。” “嗯。”杨藻的声音从手机里发出,随后又很不悦的问道:“你不遇到这种事,就不会联系我了?” “你不是忙嘛。”张天流笑道。 杨藻冷冷道:“我又不是铁,有休息的时间。” “那就好好休息嘛。” 杨藻无语良久,才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好像我看上你似的天天想着联系你,我是有事问你才联系你,没时间跟你东拉西扯,以后不许关机。” “那这事……”张天流意指眼下。 “屏幕对着他们。”杨藻冷哼道。 张天流翻转手机,带头大哥顿见视频里一个十分标致,但五官又显得很凶的女人盯着他道:“我是明市特察组杨藻,奉劝你立刻离开雾山市场,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闹事,我就当之前没发生过。” “卧槽,大哥,真是杨藻啊!”旁边小弟吓得瑟瑟发抖。 “哼,老子不是吓大的。”带头大哥冷冷一哼,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跺上一脚,对杨藻道:“当我傻啊,市里那些妖魔鬼怪就够你忙了,对付我,怎么对付,大不了我进去待几年,但这地方,以后就没消停咯!” “既然这样,你只要拍好视频,这些人随你教训,别打死就行,我会给你申请无罪的。” 杨藻这番话,显然不是对带头大哥说的。 带头大哥一乐,先看张天流,一米七五个头,穿上棉袄都略显消瘦,再看小白,嚯,就一小屁孩。 就这,还教训他? “这可是你说的。”张天流把手机交给小白,让他全程录像,自己则从兜里拿出一个手环,戴到手腕上,整个过程,手环都在变化,从如玉镯般开始,经过手掌时变大,到了手腕上时变小,并从玉镯形态变形成了紧贴手腕皮肤的金属薄片。 因为整个过程比较快,让人没能反应过来,看不出手环的神奇之处,但紧接着,手环变形成的金属薄片上,一束光华冒出,展开出一面虚拟屏幕,随着张天流另一手按动金属薄片,屏幕界面也在变化,不一会儿出现一副战甲,还没给人看清战甲旁显示的字,身后战甲铺大门突然打开,一套战甲飞了出来,过程中开始解体,到了张天流身上一块块组装。 前后不到十秒,张天流就变成一个铁人了! 两个地痞傻眼了! 这什么啊? 拍电影啊? 可电影也不是这样拍的啊,真当地痞就不看花絮啊! 穿上黑武士战甲的张天流,走到发呆的带头大哥面前,从他手里抓过锤柄,调了一个头,让铁锤朝上,再一手抓着一边,狠狠往中间一挤,锤柄头立刻被挤压得粉碎,从铁锤上脱落,紧跟着铁锤快速变形,转眼间就成了一块铁饼。 张天流把铁饼一抛,拔出战甲的佩刀,朝空飞快削了几下,只见一片刀影闪过,下一秒,一地的碎铁块倒落在地,每块碎铁上都有一面整齐的切口! “噗通。” 几乎同时,带头大哥和小弟双膝心甘情愿的撞击地面,彻底给跪了! 古巫派的钱也就这样打了水漂。 第一二八三章 火了 宁伯雍看着视频气得浑身发抖。 “师傅,已经让人去对付那个家伙了,还请你息怒。” “你让我怎么息怒?”宁伯雍瞪着瘦高个。 瘦高个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道:“五千立刻能追回来,还请……” “我心疼的是钱吗。”宁伯雍目光更冷。 “我知道师傅不在乎这些,可我也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妄为,我已经联系别人了,这些人都曾是国外的雇佣兵,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败!” “算了。”宁伯雍摇头道:“单凭张天流这一身装备,你认为那些雇佣兵敢动他。” “他们有周密的计划,而且战甲不是无敌的,我们也能借此看清对方装备的优劣,再说,我们不是要杀张天流,而是要张天流杀人!” 宁伯雍想了想道:“想要让他身败名裂,不需要让杀人,何况此人有特察组做靠山,自己也十分懂的利用舆论,才多久,便把这个视频上传了,这说明他很可能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让雇佣兵去送死,最终反而会成就他的名声,我们要从他们的装备上下手,去,找个人购买一批来研究,不需要摸透,只要能仿造出假冒伪劣的产品,以他的名义投放出去,再制造穿戴他装备的人在与妖魔战斗中,因装备缺陷而死,这就够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装备的,他就算想要证明也要大费周章,期间,我们继续制造假货继续以他的名义贩卖,等这些人伤亡多了后,将他们的家人组织起来向张天流讨个说法。” “这个……” “还有何犹豫的。” “不,师傅的计划天衣无缝,只是弟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你说什么?” 宁伯雍皱眉看着瘦高个:“我们在俗世的生意不是一直很不错吗。” 瘦高个无奈道:“那是以前了,师傅一直闭关,很多事还不清楚,以前的钱都被兑换成了贡献。” “这个我知道,但我们古巫派的资产少说也有几亿贡献吧。” “那个……正常兑换绝对有,可我们错过了兑换的最佳时机,没想到钱会贬值得那么快,物价却飞跃性的上涨,而我们在俗世售卖的商品,多数在改革前就被应天集团和几大公司收购一空了,以至于到了最后……” “行了,愚蠢的东西,我不管这些,我只看结果,一个月内,我要张天流身败名裂!” …… 张天流上传的视频正是两个地痞来闹事,最后给跪了的录像。 此视频刚刚挂上去,没过多久火了! 短短三个小时点击破百万,留言达十万,转发也是每分每秒在增长。 “卧槽!” “小哥哥好帅!” “这战甲没见过啊!” “小哥哥好酷。” “好像之前拍摄过的天玑甲,但是又不对,很多细节变尖锐了,显得更加的凶,难道是天玑甲二代?” “小哥哥太迷人了。” “不懂别瞎说,出现在九州的天玑甲都是三代甲,这套黑甲就算是天玑甲也应该是四代以上了。” “小哥哥嫁我。” “你才不懂,天玑甲的变化视频我见过,那可是运用了纳米技术,这个明显是拼装的。” “小哥哥……” “楼上的别刷了,这不是犯花痴的地方,这是机甲论坛。” “同上!” “关你屁事,小哥哥眼神真是迷人!” “同上+1” “同上的到底同哪个上?别站错队了。” “不过说起机甲,这更符合我们对机甲的审美吧。” “嗯,特别是合体的时候,简直帅爆了。” “总觉得既视感很强。” “科幻电影很多情况是以目前科技程度加以幻想,实现电影中的场景很合理。” “合理个屁,我咋没在别的地方看见过这种战甲。” “我们明市前段时间就出现过这种战甲,不过是银色的,还会飞呢!” “我也是明市的,朋友明市哪里,一起聚聚啊。” “说起明市,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 “哪哪哪?有谁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仅视频下留言飞起,一些转发到论坛的帖子里也是议论不休,其中还有很多激进的争论。 而就这时候,外省的一个青年也看到这个视频,他顿时激动了,紧紧盯着电脑喃喃道:“云霞,我终于看到了给你报仇的希望!” 这个青年名叫叶克宽,在以此妖兽暴动中,他怀孕的妻子死在了妖兽利爪下,对此他无能为力。 可现在不同了,通过留言板,他很快找到了视频的拍摄地,虚明山,前四号补给站! “一千三百公里,现在过去肯定很危险,但我不怕!” 与此同时,许多得知地点的人,也纷纷上路,前往虚明山。 此刻虚明山,雾山市场里。 小白十指在键盘上狂舞,兴奋的笑脸怎么看,都有点儿坏坏的味道,很影响他少年形象。 “用不了多久,咱们的店生意就爆棚了!” 说到这,小白扭头看着张天流问:“对了,九区不会说什么吧,毕竟他们一直想清空我们的装备,而且直到现在外面也没消息,肯定是他们故意的,没让外人知道明市出现的飞甲是处至我们市场。” 张天流一边摆放货物,一边笑道:“你还怕他们怪你啊。” “说啥呢,我会怕!我是说,我们这要搞,跟九区的生意还做不做?” “做,但以后每款产品,他们只能购买一件,至于他们是否安排人充当散客,我们不管,我们要的是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这里有装备出售,这样就能让更多人获取到新式装备,同时吸引解刨装备的奇才,而我要的就是这些人,之后你建个论坛,专门用来研究我们装备的,但不能让什么咸鱼烂虾都进来,只能通过会员介绍,而会员选择嘛,要看他们在论坛发布的文章,文章内容当然是能提出装备优劣的,找到十个人这样你就不用再找了,让他们自己拉,为了吸引他们留下,我会发表一些稍微深入的文章,当然通过你,你不用更他们聊太多,他们进来后一句废话别说,解释不需要,时不时更新研究报告就行,他们会自己讨论。” “为啥啊?”小白很不理解张天流的做法。 让普通人研究大前辈的系统,这个有点儿…… 要知道,大前辈研究了几千年啊! “群众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当年我能起步,也是依赖了很多人,如今那些人恐怕都被格式化了,即使如今诞生,也少有研究这方面的人,更何况,我拿不到研究报告,所以只好依赖大家了,希望他们以不同角度,提出不同观点,让我看到更多闪光点,这是进步必……” 恰在此时,几个人影急匆匆的跑到战甲铺门外,为首的微胖男子推开门就怒道:“这视频你们上传的?” 第一二八四章 我怕脑淤血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九区区长,蓝振延。 他真的很生气,他们是想尽办法降低雾山市场的曝光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们! 现在好了! 都知道你们能造出战甲了。 正当这个世界除了妖兽就没有敌人了吗! 再大的能耐,也遭不住人家层出不穷的手段啊! 越想越气,忍不住蓝振延便直接开喷:“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这种生意是能宣扬出去的吗,你们缺贡献可以告诉我……” 足足三分钟后,张天流和小白都是一脸无辜道:“跟我们无关。” “可能吗。”蓝振延气笑了。 虽然做过剪辑,但视频明显是市场监控拍摄,而有雾里散人提供的技术和设备,蓝振延不相信他们的电脑被人入侵了。 “这个,很可能,因为我们用的监控设备都是普通设备。” “你说什么?普通设备!”蓝振延懵了。 “对啊,还是我收购的二手货。” “你差钱吗?”蓝振延反问。 “有点……呃,您可别当购买了我们很多产品我们就很有钱,有钱的是雾里散人,我干代理经销的赚不了多少,大部分还还债了。” “还债,你还什么债?” 因为妖兽入侵,政策大变,以前的债务问题很难处理,几乎都平了。 “这里啊。”张天流指指脚下。 “这?” 蓝振延愣了愣,皱眉指着脚下道:“你说的是这!” “对啊,好几百万贡献呢,现在才还了五十万,况且,雾里散人也不造监控啊,就是造了我也没钱买啊,最近小偷猖獗,我也是没辙才淘了一套二手货,要不,您给我换,最好把贷款也给我清了。” “你想得美!” 要是事情没曝光,蓝振延肯定要帮张天流。 但事已至此有用吗? 气愤归气愤,蓝振延是来解决问题的,这件事真的让他头疼,考虑再三,手臂一扫道:“全给我打包了。” “这不行。”张天流立刻摇头道:“这样说吧,这件事很可能是雾里散人造的,虽然他没说,但上次进货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段值得推敲的话。” “什么话?”蓝振延忙抢问。 “他说每样产品只给你们一件。” “什么!为什么!”蓝振延急了。 “他不解释,我也不敢问,不过有一次他说过需要人。” “需要人可以跟我说啊,我大把的人。”蓝振延一下来了精神。 张天流苦笑道:“他看不上。” “这……胡说八道啊,我手底下的人个顶个的人才,都是精英,这都还不上,他需要什么?干脆你跟他说清楚,需要什么人我都能给他找来。” “不是一回事。” “那还有什么事?你这娃子就不能说清楚吗,不对,你这扭扭捏捏的,不可能是需要女人吧?这个……两情相悦的事咱们可不好插手!” “不,他就是要喜欢专研的人。”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九区现在有多少专家和科研人员吗。” “你会错意了,这些人固然是人才,但太少,而且领域不一样知道吗,他们未必个个对战甲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你们强迫他们研究,这瓜能甜吗。” “这就更轻松了,我可以给他找啊。”蓝振延实在搞不懂,张天流要表达什么。 张天流也懒得打花腔了,直言道:“他想要全天下,对战甲和系统感兴趣的人,进他的论坛一起探讨,他会定期在上面发表一些研究数据、研究心得和研究方向等。” 蓝振延突然一把揪住张天流的衣领,瞪眼道:“你娘的,有这论坛你现在才告诉我,说,什么域名。” “没建。” “梅剑?这是什么论……不,没!建?论坛还没建?” “嗯,上个月就让我建了,说建好后域名发给他就行,他会设置好防火墙。” “我想抽你!” 蓝振延胖脸上横肉抽搐不停,显然忍耐力快到了极限! “这东西我不会啊,这不,我请来的小工正在设计。”张天流指着小白。 蓝振延看也不看道:“这事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回头我把域名给你,服务器也给你。” “有这好事,你早说啊。” “你……” 蓝振延已经摆出你再说一句,我真抽你的表情! 很快,蓝振延一个电话过去,应天集团精通编程、互联网和网站设计的人才统统集中起来,就为了一个论坛! “不要不要,你们是厉害,是强项,但再专业你有雾里散人专业吗,告诉王近霄,我只要一个简单的,越快越好,安全问题雾里散人会搞定。” 蓝振延挂了电话,扫了一眼正在打包装备的人,这些都是他的手下,每次扫货也都是带他们来,个个麻利得很。 再把目光落到张天流身上,眼神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张天流手腕的金属薄片上。 “这个……你这货架上好像没有啊!” 张天流在视频用的投影手环,把蓝振延和一杆研究人员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一直以为,雾里散人跟星盟有很大差距。 毕竟,星盟的三代天玑甲系统,可是拥有投影技术的,而且可以在虚屏上操控,雾里散人的系统,很大尺度是依赖了碗口表,这种碗口表是不是在仙兵营里过时的东西,他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是不如天玑甲系统的,倒不是说仙兵营故意给他们过时的东西,而是他们的系统设备已经先进到植入身体中了,不需要碗口表也能控制天玑甲。 而芯片系统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研究透,做出来的芯片只能起到一点辅助功能。 才过去多久,雾里散人研究出来的装备就拥有这种技术了,再给他几年,说不定……呵呵! 张天流捂住手环,摇头道:“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散人给我防身用的。” 蓝振延脸色无比阴沉,但过了片刻后,就嬉皮笑脸道:“碗口表也不错嘛。” “我嫌它大。” “开个价。” “我命不贱。” “我们保护你,说,要几个师来驻扎。” 这话,听似保护,实则也是威胁! 他知道张天流不喜欢被人打搅,要是驻扎几个师在附近,每天上万人的训练,叫喊,演习,炮火轰鸣,枪声不断,还不得烦死他。 “真不能卖,还有你们胃口有点大啊,之前的装备研究完了吗,饭要一口口吃……” “老子用不着你这兔崽子教。” 蓝振延气得脸都红了,将张天流张口,他忙道:“暂时别跟我废话,我怕脑淤血。” 说罢,蓝振延付完款,冷哼一声带人走了。 回去路上,蓝振延还是心绪不宁,问道:“你们觉得,雾山市场的安全怎么搞。” “这个,我觉得不需要。”一名身穿军装的大汉把玩着一把刻有火焰纹的匕首,继续笑道:“张天流这小子肯定从雾里散人那里搞到不少好装备,不然星盟执法官是咋死滴,鱼教官都承认,仙兵营的装备远不如执法队,他肯定还藏了很多好东西。” “嗯,有理,那就暂时继续观望。” 另一名军官道:“网上流传的视频要不要处理啊?” “现在处理有个屁用。” 说到这个,蓝振延就是一肚子火,来之前,也是他看着视频的时候,九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不得已,他只好把所有的通讯一起关了,包括他的手机。 本来只有他九区跟上面老总知道的事,如今闹得街知巷闻,之前的封锁工作全白费了,你说气不气人。 “可是不管,雾山市场真会变得跟普通菜市那般,鱼龙混杂啊!” “要不然怎么叫市场。”蓝振延冷笑道:“我是看出来了,这雾里散人要搞共谋,借势,好收集更多的观念,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很有可能遇到了瓶颈!” “还是区长高明,这点都让您看透了。” “少捧我,我也就懂这一点,我要是也能研究出这样的装备,那该多好,唉!” 第一二八五章 客如潮水 蓝振延走了没多久,还赖着不肯走的芮怜推门进来。 收拾东西的张天流头也不回道:“赶紧走,再过不久这里会鱼龙混杂,什么暗杀下药,乱七八糟的事层出不穷。” 芮怜优雅的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淡笑道:“张老板麻烦不小啊,舆论这种事我很在行,还有专业团队,需要我帮你吗。” “呵!” 笑的不是张天流,是小白。 但他也只是笑,什么也没说,却能让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嘲笑! 怎料,张天流回头道:“行啊,这种事你在应天集团都能干,没必要留在这里。” “白给你打工都不要?”芮怜自信的笑道。 张天流更自信道:“我不差你几个钱。” “我不明白,你讨厌我哪里?”芮怜依然保持自信。 “从头到脚……” “我有这么不堪吗?” “急什么,没说完,我是从头到脚都喜欢你。” 芮怜一愣,随后摇头道:“张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开玩笑啊。” “美女谁不喜欢,你喜欢吗?”张天流看向小白。 “我喜欢。”小白直言不讳,又反问:“老板喜欢吗?” “喜欢啊,就是不喜欢某些人的性格。” 小白乐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啊。” “没错,有趣的灵魂才是我的追求。” 两人一唱一和,弄得芮怜很不自在,脸色也终于有点难堪了,摆起脸道:“那你怎么不去喜欢鬼。” “人鬼情未了……” “够了。” 芮怜站了起来,沉着脸问:“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爱走不走。”张天流也学芮怜摆起脸,冷哼一声,直奔宿舍楼而去。 “你……” 此刻芮怜表情跟蓝振延如出一辙,一副快要脑淤血的状态。 她扭头看向小白。 小白忙道:“别看我,老板不说我更不能说,何况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过啥。” “总说发生过,什么曾经,一板一眼跟真的似的,我这位当事人却一点不知道,不是很奇怪吗,我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从小到大,我还没遇到什么离奇断片的事,说明我的记忆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 “爱咋想咋想,总之你最好离开,别妄想从大前辈身上知道什么,他这人我很清楚,不想说的事绝对不会说,除了他老毛病,但他这种老毛病也是出于自保的被动技能,通过撩来发泄内心一些无法抑制的东西,所以别看他有时候撩得飞起,实际上他在克制。” “你这小孩挺懂嘛。”芮怜笑了。 “小孩!你也别指望我说,况且这些话也不是我说的,隔壁,另一个老板他跟我说的,说到了解,我觉得没人比他更了解大前辈了。” 隔壁能有谁,就一个厨子。 芮怜想不到,他会是最了解张天流的人,可看起来又不像啊,难道说这个人隐藏更深? 有时间,务必要从他那里下手试试。 小白的祸水转移十分漂亮,芮怜立刻不再烦他,他也能专心的敲打键盘,把雾山市场的舆论越炒越热。 当天下午,第一车组团赶往雾山市场的吃瓜群众到了。 见到市场大门一股末世风,大家格外兴奋,指指点点,说这就是视频里的背景之一。 众人好奇宝宝,一步一张望的走进市场,脸色神采越发惊喜。 特别是看到了战甲铺时,隔着玻璃,那一套套个性鲜明,打造精美的战甲把众人看的那叫一个激动啊! 甚至出现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蹦跳的场景。 其中有一对爷们居然激动到无法抑制,惺惺相惜的吻上了! 很快有人推门而入,兴奋的笑脸在转瞬间就变成了愕然! 贵! 每一件都无比的昂贵。 最便宜的一把匕首,居然要到三千贡献! 这是贡献不是软妹币,两者差价越来越大,如今兑换起来都快十万了。 “老板,有没有更便宜点的?”有人张嘴问。 柜台后,仿佛在玩游戏的小白头也不抬道:“没有,最低的是三千的火焰短刀,想了解性能,货架旁有一台展示器,输入名称就能看到商品展示的威力,那都是实景拍摄,绝无虚假,除了视频还有各项数据资料,最后,我不是老板,我是工仔,另外我很忙,照顾不周的地方请见谅。” 没遇过这样做生意的,不过大家也不是来体验上帝的感觉,当即就有不少人围到展示器面前,触屏操控片刻,就出现了许多视频栏,点开一个,大伙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没过多久,更多人涌进来,把百平方的战甲铺搞得人满为患,外面还有许多人隔着玻璃欣赏战甲。 吃瓜群众是一批批到,把场坪上的停车场都沾满了,比昔日的补给站热闹了十倍不止。 这还只是最近的明市居民,之后不知道还会来多少。 “老板,我看到外面挂了招工牌子,现在还要人吗?我不要钱的,给口饭吃再给个窝棚就行。” 此言一出,许多人才反应过来,当即便有人接口道:“我窝棚不要,饭也不要。” “我倒贴钱!” “我……我倒贴十贡献……每月。” “谁说的,十点贡献也好意思,我出十一……每周。” “五点,每天。” “六点每天。” “八点每天。” 小白被吵得不行,再说,七不要脸吗?为什么跳过?难道说是大前辈发功了? 是否如此,还是巧合,小白顾不上,嘴上没好气道:“那是以前补给站挂的,本店不招人,你到隔壁餐厅问问,现在我们市场只招商。” 此言一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赖在沙发上喝茶的芮怜眉头一挑,继而稍微变变声道:“隔壁的空铺子我租了,如果能卖最好,开价。” 也不知太吵的关系,还是小白真没听出来,随口便道:“不卖,租可以,一个月一万贡献,押一付三。” “好,我现在就打给你。”说完,芮怜真就拿出手机付了贡献。 小白看到电脑屏幕抬出来的窗口,愣了愣,随后扯开嗓门道:“你别闹了。” 芮怜恢复婉转的嗓音笑道:“钱都付了,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想抵赖不成?何况既然你们招商,我有的是办法进来。” 财大气粗,这就是可恨的土豪啊! 芮怜的魄力,不是人人都有的,就是有,也得有钱。 在场多数是吃瓜群众,来看个热闹,看看战甲圆个梦,真正有购买力的占极少数。 就拿前后一个小时了,小白一单都没开,可见他们这门生意有多难做。 买不起三个字,在视频留言上刷屏了! 一个个令人摇头的装备价位以图片形式,上传到机甲论坛,引得无数人为之感慨。 贵是贵,没几个人买得起,但不得不承认,合理! 它就是再多几个零,还会有不少人觉得合理。 一辆f1多少钱,玩一年的花费数以亿计。 这特么的不比f1强吗? 觉得贵,只是被贫穷所限制。 但又不得不再承认,即使多数人觉得合理,依然也没有人买得起,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筹钱,分期购买些一万左右的装备,其中以雾山系统,碗口表居多。 直到第三天,才出现一个人购买了一套黑武士战甲,而且还是张天流之前穿过的,也是视频里的那一套。 三十万贡献啊,加上高配的雾山系统和一把雷刀,总共四十五万出头,即使他办的是分期,每个月也要拿出三万八的贡献,而如今的平均工资换来的贡献,很凑巧,每个月区区三百八十点。 很多人看来已经到了天文数字。 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好事者在哪都有,没过两天就有人把购买者人肉出来,不过获取的信息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外省人,名叫叶克宽。 第一二八六章 至死不渝 江市,于三个月前被妖兽毁于一旦,如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倒塌的建筑将废墟堆的犹如山峦起伏。 时至今日,仍然有无数妖兽在江市活动。 一声死狗般的惨吠戛然而止,踏着妖犬尸体的黑武士仰望高空,喃喃念叨:“云霞,你很快就能安息了!” 此人正是因用四十五万贡献购买雾山装备,而轰动一时的叶克宽。 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装甲越野狂奔而来,在越野身后,数之不尽的大小妖兽狂追不休。 “叶总,够了!快走吧。”车上,一个中年人露出脑袋吼道。 “还不够!你们准备退后。” 叶克宽拔出雷刀,甩掉刀上的妖犬血,吩咐道:“小霞,找出前方妖兽头目。” [已扫描完毕,妖兽头目,d级精英妖虫,由铁线虫进化……] “铁线虫!能不能给我看到图片……”叶克宽突然焦急的抢问。 黑武士肩部一块仿佛利刃般的黑色装饰用的金属片脱离了肩甲,很快分裂成如蝴蝶般的机械生物,飞到了上空,将拍摄到图片传输到头盔画面中。 这一刻,叶克宽变得无比的紧张和兴奋,还有对仇人的无尽怨恨。 “小霞,开启极限模式,我要杀头目。” [因你身体缺乏锻炼,在极限模式下,只能坚持三分钟,成功率不足……] “不管三分钟也好,一分钟也罢!给我开!” [极限模式准备中] 系统语音传出一瞬间,叶克宽突然感觉背部皮肉被十几根钢针刺透,紧接着又是穿骨之痛…… 雾山装备没有植入体内的芯片出售,要想获取极限体的能力,必须以这种神经连接方式达成,痛是痛,但只是一会儿,注射麻药后便会失去背部的痛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叶克宽身体控制权,80%交给了战甲操控。 控制权不是准确数值,存在很大浮动,30%-80%不等,一切看自己的战斗风格是否被系统所接纳,这就需要长期的磨合,叶克宽并没有跟系统磨合多少,冒然启动极限模式,自然就由战甲掌握主动,系统会根据张天流设置的战斗风格去战斗,也就是默认的极限模式,而非叶克宽自己开发的极限模式。 俗称,代打! [麻药注入,小霞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柔韧性,骨骼强度……] “不需要,我很清楚我的情况,我不会格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清楚自己的实力,战斗的事有你负责,我的身体控制权你统统拿去,我不管骨断筋折,我只要手刃仇人!” [抱歉,极限模式控制权限不能超过80%,这是对主人的保护,也是雾山系统的宗旨,你想发挥战甲的所有实力,除了深入了解黑武士战甲,自己也要努力锻炼,极限模式也是一种学习方式,它将会带你进入潜力开发领域,能从中学习多少看个人悟性,准备已经完毕,一旦开启你将失去身体控制权,进入战斗状态,极限三分钟,此后调养十天,是否开启] “开。” 下一刻,黑武士一个冲刺,瞬息跑出三十米,再一跃,踏着越野车顶,背后蓝光喷涌,黑武士便如一枚导弹射入妖兽海洋中,在被妖兽淹没的一瞬间,无数鲜血溅射而出,各种妖化动物的变成了飞舞的尸块,带着鲜血飞溅。 黑武士宛如割草机般,旋转的雷刀在妖兽群众疯狂屠戮,将扑到面前的妖犬邪猫,恶鼠飞虫,不管体型大小,皆无一例外刀刀命中,砍瓜切菜般毫不留情。 越野车上的三个人震惊了! 这种妖兽已经成了一点气候,很多皮毛是连子弹都打不进去,但在黑武士的刀锋面前跟豆腐一样! 难以置信! 忽然,黑武士脚下地面石砖炸开,一只利爪从地下探了出来。 如果是叶克宽操控黑武士,他这条腿不废也残,但现在是系统主导控制权,在石砖爆碎的一瞬间,黑武士已经缩腿,仅仅是脚底板被利爪精铁般的指甲划出三道口子。 黑武士挥刀斩断一头蟒蛇头颅,回缩的腿又迅速的往旁一踏,脚底一柄黑色利刃刺入砖石,下一刻,一道血箭从石缝间溅出。 很快,又有两头恶犬扑来,一前一后,分别袭向黑武士的腰部。 黑武士刚斩掉蟒蛇头颅,手臂已经来不及收回,只见他扭腰躲过一头恶犬后,另一手肘也有一柄黑色利刃刺出,将从他身边略过的恶犬从头到尾劈成两半。 然而另一头恶犬已经距离他不足五厘米,即使黑武士已经闪避,然而还是在刹那间被恶犬利爪划破了腰部甲壳! 血水,没有一滴飞出,有的只是叶克宽的一声痛哼! 在危急时刻,黑武士的腰部甲壳将他的腰挤进去十公分,也挤断了他的肋骨,挤伤了肾脏。 黑武士顺势一刀斩下,手中雷刀以雷霆之势腰斩了刮破腰部甲壳的恶犬。 [抱歉,恶犬虽不如妖犬强大,但其牙齿利爪也携带病毒,一旦被抓伤……] 叶克宽打断系统的话,喘息道:“没关系,我忍得住!” 雾山系统一边控制黑武士战斗,一边分析道:[小霞提示您,已过去两分钟,现在你的身体情况恨不乐观,即将兵临极限,即使冲到前方击杀妖王,会迫使低阶妖兽退去,但失去理智的恶兽不会退却,它们不畏生死……] “我知道了,现在距离妖王还有多远。” [四十米] “杀了它。” [这并不理智,小霞有权强行把你带到安全地带,况且现在所剩能量不足30%,如果低于20%,即使成功猎杀妖王也……] “我才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杀了他!” [恕难从命,雾山系统初衷是为了更好保护……] “你他娘的别废话了,还有三十米了,快,快杀了他!只要给我留一口气就够了,我求你了。” 黑武士如陀螺般迅速斩杀十几只扑来的妖兽,紧接着一跃而起,背后蓝光喷涌,再如利剑射向一团宛如头发般扭曲的怪物。 下方数以百计的妖兽目睹曾经,有的发出怪叫,有的扑起攻击,但速度上却不及黑武士的低空滑行快,但前方收到消息的妖兽已经提前跃起,瞬息间,它们宛如一面海浪,阻挡了黑武士的去路。 黑武士的肩腿突然蓝光喷涌,紧跟着便在空中再度旋转开来,手中雷刀带丝丝电弧,如电钻般钻入了妖兽海浪。 一切仿佛宁静了许久,却不过仅仅毫厘间,一声“轰鸣”巨响,一团雷电球扩散而开,将一头头躲之不及的妖兽卷入其中,劈得浑身冒烟,也在刹那间,清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即使发挥出了雷刀所有力量,叶克宽还是失败了! 此事身穿黑武士的他,真个人被托在了半空,下方,一团巨大的黑色线球上,不断的刺出一根根铁丝将他洞穿。 叶克宽已经奄奄一息,能听到的只有系统的冷漠报告:[已为你规避致命伤,但战甲受限越来越大,八秒钟后将无法规避,五、四、三、二……] 叶克宽几乎昏厥时,只听一声巨响,下一刻他便不省人事了。 第一二八七章 遗忘的战利品 当叶克宽醒来,看到的是布满裂痕的天花板。 突然他感觉身体无比疼痛,挺不住一声闷哼。 “你醒啦。”一旁,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叶克宽眨眨干涩的眼睛,困难的撇过头看到一个身穿制服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你,咳咳咳,你是?” “明市特察组,汤靖承。” “明市!怎么会来这里?”叶克宽先是疑问,随后觉得不对劲,自己应该感谢对方,之前的事,之后再说。 就在他艰难的挪了挪身子导致牵扯伤势,痛的龇牙咧嘴时,门外突然传来惊喜的声音,紧跟着一个人跑进来道:“叶总,叶总你醒啦,可算好了,我真怕你撑不过去啊。” “扶我起来,我要谢……咳,谢谢这位汤,咳,汤警官!” “你别动。”汤靖承压手道。 “抱歉,我……” “我大致知道了你的情况,至于我,是追查某个妖王来的,可惜误会了,那铁线妖物不是我要找的长发妖王,不过,只要是妖,当然都该除掉。” “你杀了它?”叶克宽眼睛陡然瞪大。 “我难道不该杀它吗?”汤靖承反问。 “不!”叶克宽眼睛恢复常态,苦涩的笑道:“谢谢你帮我报仇,咳咳咳……” “汤警官很厉害的,一个人就把铁线妖虫活撕了,带叶总出来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当时都快把我吓死了,但没想到一转眼,汤警官就好端端的了,看来都是妖兽的血嘛,呵呵。” “不。”汤靖承摇头道:“我其实并没有杀死它,在最后关头它钻地逃了,以后你再遇到它一定要防止这一点。” 叶克宽死灰般的眼睛突然又神采复苏! 可紧接着又是低落。 他自问自己,这样对吗? 他想亲手报仇,但不能因此就不给别人灭杀铁线妖虫,毕竟很多人跟它也有仇,只是他们目前没有能力,而自己这样的心情,绝对有一丝庆幸! 可笑! 可悲! 如此下去,保不准有一天,自己会心生出阻止他们去报仇的邪道情绪? “我……我的战甲呢?”叶克宽忽然发现身上并没有战甲。 “叶总放心,战甲还在,这战甲也够神奇的,你的伤都是它治疗的,不过它说血气亏损它无法弥补,而治疗你后,它就自然散落在角落,目前也在自我修复中,不过系统自己说战甲修复只能到87%,要想彻底修复需要回雾山市场,他们不保修,所以……” “呵,咳咳咳……”叶克宽笑得连连咳嗽,过了片刻才喘息道:“是我鲁莽了!” 几天后,前往明市的路上,叶克宽望着车外的风景冷冷发呆。 一旁黑武士接通了车子电瓶,慢慢充能中。 虽然这种充能方式,十天都充不满,但聊胜于无。 黑武士已经没有多少能量,如果不充,路途上遇到的危险将无法解决。 “唉,这东西,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啊!” “是啊,太耗电了。” “我很好奇,它是如何存储电力的?” “这个……我要知道,说不定也能造了。” 车上三人讨论的声没有打搅叶克宽,他的心思依然放在江市上。 汤靖承已经跟他们分道扬镳,选择留在了江市,那里的妖兽不处理,以后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叶克宽心里是焦急了,他迫切想要修好战甲再回江市,不然铁线妖虫迟早死在汤警官手里。 一天后,雾山装备市场。 经过了火爆的展览,最近几天热度下降,不过每天仍有上前游客过来一睹战甲的风采。 叶克宽已经成了名人,他一来,立刻吸引了诸多目光。 “修战甲,这才多久啊,我看看啊,靠,挺严重啊,你居然没死。”小白看着黑武士身上难以修补的空洞,不得不赞一句:“勇猛。” “多少钱。”叶克宽不想废话。 “检查后再说,把系统给我看看。” 叶克宽交出碗口表,小白操作一下,笑道:“五万贡献。” “这么多!”跟随叶克宽的三个人都惊了。 “这还是优惠了。” 叶克宽想也不想道:“没问题,我还需要武器,另外,有没有能防止妖兽钻地逃跑的装备。” “当然有,别说钻土,它遁地都没用,不过这套装备有点贵,两百万贡献。” “什么!”这次连叶克宽也震惊了。 附近欣赏战甲和摆弄展示器的游客们,也纷纷投来愕然目光。 “能……能不能便宜点。”叶克宽语气瞬息低迷。 “不行,价格是定死的,我们没有老顾客一说,vip也没有优惠。” 小白说完,看到叶克宽一脸失望,不由问道:“你的战甲伤成这样,肯定经历了惨烈的战斗,有没有杀死妖兽啊?” “嗯。”叶克宽随口应道。 “那把妖兽尸体拿来看看,我们这里是高价回收的。” “这,妖兽尸体你们也要?”叶克宽的随从震惊道。 “当然,不仅我们要,黑市也要,不过黑市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找到了,价格又是另一回事,总之我可以保证我们的收购价不低于黑市,拿来看看吧,有什么品种我给你估估价,你有能耐再到黑市一问就知道了。” “这……” 四个相似一眼,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个,我杀是杀了,但没全尸……” “没全尸不要紧,只是价格低了点,一样能卖出去的,哦还有,肉类的可以卖给隔壁的餐厅,不过妖人的肉不行啊,这是莫老板底线。” 叶克宽有些尴尬道:“那个……没带。” “自己的战利品都不拿,我也没辙。”小白耸耸肩,一脸无奈。 突然,一个随从道:“叶总,我带了,但不知道能不能卖,这个是我看一头妖兽尸体里有一块微微发光的石头,就就,就拿了……” 随从说后,很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块拇指大的玉石。 小白一看,笑道:“一阶妖兽,哦不,应该说是e级妖兽的妖血石,不值钱,也就两千吧,这玩意是妖吃妖才会有的,如果你能弄到妖元石那就好了,那是妖兽吞噬天地元气凝聚而成,不过这样的妖兽已经能使用妖法了,很难对付哦,价格嘛,还得看成色,最次的也值一万贡献。” 一听这话,几人是毁得肠子都黑了。 叶克宽虽然失败,但一路砍杀的妖兽至少六七十头,如果能把这些收集起来,说不定就赚大了! 可如今为时已晚,因为小白解下来的解释让他们直接崩溃。 “这种级别的妖兽,死了后价值会飞快流失,就拿这块妖血石来说,其妖气挥发过半,不然卖个五六千不是问题,至于妖兽尸体的价值,骨头皮毛保值期长一点,血肉保值期十分短暂,如果不用东西保存好,自然腐烂,那怕是这个大冬天,三天就会失去价值,夏天三到五小时,所以你们如果要猎杀妖兽赚钱,我建议你们购买本店的保值箱,价格不贵,小型的八百贡献,中型一千二,大型一千五,也可定制,按规格收钱。” 妖兽买卖虽然很早之前就在黑市盛行,但多数都是修士间交易,九州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个世界。 但如今小白公开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妖兽,可能浑身是宝啊! 第一二八八章 零会员 小白的话很快就通过参观的客人传开了。 宛如当初,张天流在南陆雾山公布收购镰甲虫般,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一时间,成百上千的人开始筹备启动资金! 第一步,借钱! 第二步,去雾山市场买装备。 第三步,猎杀妖兽。 …… 后续的计划虽然很容易想得到,问题是,无数人被第一步卡死了! 芮怜瞬间嗅到了商机,立刻联系王近霄讨论一套放贷体系,专门给猎人放贷。 王近霄对这事格外慎重,首先联系了蓝振延,得到蓝振延许可后,他还不放心,联系市长,这种铲除妖孽,为国为民的好事,市长也没有拒绝,但为了降低风险,市长提出了猎人考核计划。 只有通过他们的猎人考核,应天集团才能放贷。 而应天集团为了近一步降低风险,提议贡献不给猎人,而是给雾山市场。 至于装备的优劣,他们很快考虑好,看成绩! 成绩a,可贷百万级装备一套。 成绩b,可贷八十万装备一套。 以此类推,降一个级别就减少二十万的贷款。 这项方案得到几方认可,但最终却卡在了利息上! 王近霄虽然好说话,但毕竟是商人! 他自然想提高利息,因此一开口就是年化利率20%。 王近霄觉得不过分,因为猎人是刀口舔血的职业,目前各大部门不许物品抵押,也就是没有保障的,他们一死,钱就拿不回来了! 即使如此,很多人还是不同意。 目前九州资源太紧张,一切私家车停止使用,每家每户用电用水都有量,超过直接停,需等下个月才能给开放。 在许多资源共享的当下,拿什么抵押?只有命了! 而且是自己的命,不能用家人的命。 也就是贷款人一死,家人不用还,毕竟动辄几十万,在平均每月贡献三百八的今天,几十上百万的贷款,怎么还?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拔高利息,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 几方争论了三天,最终觉得,第一年利息10%,之后是降是升看情况而定。 “十个点,呵,我怕连工资都付不起。” 王近霄不想干了。 可是他想退出可能吗! 现在是非常时刻,很多人能罢免了他这个集团老大。 芮怜考虑后,对着视频里的王近霄道:“既然是政府考核,人力物力都是他们出,我们的担子就轻了,还是能做的。” 王近霄苦笑道:“能否做,不是利息问题,是风险,如果一个猎人不死,百分之一我们都有得赚,但伤亡超过10%,我们的风险就会直线上升。” 芮怜突然很有信心道:“我对雾山装备很有信心,不过前提是,我们必须有权监督考核,知道每个猎人真实实力和优劣,而且不能让他们单独行动,特别是前期,王总可以去争取一年的猎人分配权,由我们安排他们组队,同时需要军方提供附近妖兽资料,再由我们派遣猎人执行任务,先安全的度过一年再说。” “其余好说,军方资料肯定很难拿到,猎人计划他们一开始并不同意,而且要求雾山装备全部交由他们,幸好蓝振延压下来了,现在提起这事,我怕他们会牵更多的问题出来。” 芮怜毫不客气道:“如今妖兽越来越强大,谁也无法保证人类的世界不会毁灭,活在当下,每个人都该拥有活下去的权力,从这一点出发,他们无法驳回。” “你啊,好吧,我试试再说。” 挂了电话,芮怜看着自己新开的网络公司,只有寥寥五个人在工作。 这个网络公司主要经营一个网站的维护,而这个网站全是在推广雾山装备,里面不仅有完整的雾山装备视频、图片、资料等,还有九区要求制作的论坛与服务器。 这个论坛本来就是应天集团开发,蓝振延可不会安排人去打理,他需要的是论坛的会员名额,于是乎,这个论坛就交给了芮怜打理。 按理说,她可以向张天流要推广费,可是张天流会给吗! 不把你赶走就不错了。 念及此,芮怜就感觉自己好想入了圈套,在给人白打工。 而眼下的论坛,只发表了一篇文章,正是雾里散人发布。 不过目前一个会员没有! 不是他们不想有,蓝振延是巴不得让全九区的研究人员进去呢,可名额没有啊! 这点,芮怜也没办法。 虽然论坛是他们集团建的,可是给了张天流域名后,完了! 他们的管理账户全都无法登入。 论坛还是能登入进去的,一篇《雾山系统理念》高挂一楼,却没一个人能点击进去看一眼。 即使拥有更高科技的仙兵鱼红守,也不得不感叹雾里散人的强大,她的系统也无法侵入。 那么名额究竟谁能拥有,蓝振延从张天流嘴里得到的答案是:“人家不说,我咋知道。” 蓝振延恼了,为了雾山市场做了这么多,连之前被霸主压坏的道路他都请人修整完毕,还不是为了方便明市通往雾山市场吗,给你带来这么多游客,也有不少真正购买装备的人,也算有效经济了,未来几个月还会推出猎人计划,到时候保你张天流赚得盆满锅满,结果一个名额都还没给我,能要点脸吗? “我不管,你必须在一天内说服雾里散人给我十个名额,这不过分吧。” “过分,很过分,人家要是换代理怎么办?” “你……” 张天流也想给名额,但不是没有看上的吗。 九区是人才济济,问题是,他们每天都忙着各式各样的研究,即使有时间看他的文章,也很难去验证,因为他写的东西说白了就是符语理念,而符语怎么验证,老办法,一个个尝试! 符文初解已经到了蓝振延手里,他也给了所有研究人员,但迄今为止的进展,还不如之前的研究院。 甚至很多人觉得这是开玩笑的东西,简直伪科学,逗人玩呢! 请教对符文有些了解的鱼教官,她也不清楚,只知道里面是讲符文的,但具体什么符文她能认识的寥寥无几。 聂君贤稍微好一点,一百个符文里能认出五六个,但有用吗? 这些仙兵,虽然活了不少岁月,可冲顶了也就是一两百年,其中用来学习符文的时间没多少,对符文的认识,仅限于某些法阵上用得到而已。 张天流不想用思维僵化的人。 他需要的是人执着符文,热爱符文,喜欢研究符文,探讨符文,分享自己的符文心得,不闭门造车。 当然这样的人目前没有,有也是修士。 张天流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已经让小白帮忙发布了雾山系统程序解析文章到一些论坛上了。 目前也有人开始专业,只是连基础都赶不上,还得等等才够火候。 第一二八九章 迫在眉睫 明市的猎人计划还在筹备,没有两三个月很难完成,但许多人已经开始筹钱购买雾山装备了。 销量最好的是三千贡献的火焰小刀。 这把刀虽然短兵器,却像一件魔法装备,可以劈出火焰斩,有效杀伤三十米,对很多人而言够了,拿着这柄武器,到明市东郊几处养殖基地,猎杀一些发狂的牲口轻而易举。 这种牲口还称不上妖,它们只是因魂魄弱小,容易被妖魔魂魄附体,而要让这些牲口成长成妖不是易事,魂魄与肉身的契合需要一段时间,吸纳九州稀薄的天地元气又要一段时间,前前后后,正常情况下没有三五年成不了气候,那些突变成妖的,一来是找到契合的肉身,二来灵智尚存,具有一定智慧,甚至还记得一些神通,他们很容易成长成霸主。 虽然养殖场的动物很难成妖,但不是没有价格,被妖魂占据肉身的猪,光是肉价也能卖出两三百贡献,骨头也能卖出一两百贡献,杀个七八头就能回本。 于是很多人开始合作,申请一辆小车,三五个人一组,下套,设局,只用一把火焰小刀充当主要输出,一天能杀两三头,危险系数并不大,还能给食物紧张的明市带来肉食,政府都支持。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发现生财之道,人人都想掺一脚,养殖场能有多少猪供他们猎杀? 当然也有鸡场和别的养殖场,问题是很多东西不敢惹啊! 特别是鸡,它们不像猪体型大,火焰斩很容易命中,只要套下得好,挟制猪的行动,火焰斩一刀就能劈成两半,然后几个人冲上去扛起肉装车就跑,继续寻找落单的目标。 鸡不同,这玩意太精明了,还十分的敏捷,设套很容易被它们挣脱,就是用一个铁笼罩住了,这鸡的嘴跟啄木鸟似的,没几下就把铁笼啄出一个大窟窿,而且经常成群结队,你套住一只,旁边就有好几只乃至几十只飞扑过来,把人啄血肉模糊,没几分钟死翘翘了。 大家不是练武出生,很多人之前只是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的都有,敢来冒险实在是生活所逼,一个人,一天少则一二十贡献,多则二三十贡献,却养着一大家子人,经常有了上顿没下顿,而且粮食价格越来越贵,没路可走了。 邹志通是最早猎猪的一批人,说起来,这养猪场还是他的! 可如今,谁都能来偷偷猎杀一头,他也无奈。 今天挖好陷阱,等了一天没见一头猪出现,邹志通就知道以后更加艰难,于是对自己的小队道:“咱们这个星期也确实赚了点小钱,可现在才一月份,还是熬不到夏季收成,所以我想再冒个险,同意的,大家把钱凑凑卖更好的装备,找别的目标,不同意的现在退出我没意见。” “我孩子还小,我爸肺又不好,做不了什么事,我老婆之前还能去收割粮食,现在收完了,一直没等到分配,岳父岳母日子也不好过,这一大家就靠我了,我现在退出就团灭了,邹哥你说吧,怎么干,总要有个目标吧。” 既想冒险,又怕自己一挂,一家子还是团灭。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邹志通拿出手机道:“既然没有人退出,那好,我们凑凑,只要能把这件装备拿下,隔壁那养鸡场咱也不惧了。” 众人盯着手机屏幕里的一把雷刀,不由皱眉。 不是雷刀无法对付鸡,恰恰相反,这玩意杀这种畜生更好,能留全尸,不然用火焰小刀放个火球术什么的,也能把鸡杀了后,但火球的威力有点大,轻易把骨头都给烧没了,充电的钱都赔进去。 雷刀不一样了,它的电力可以调大调小,而且可以劈出电网,这种电网威力虽不大,胆电不死鸡鸭,也能使它们短时间抽出不停,麻痹效果很强,且范围大,不怕十几只鸡扑过来。 “可是雷刀已经被管制了,必须先买九区系统才能买雷刀,我们的钱只能买一件啊。” “唉,何止雷刀啊,火焰小刀也不单买了。” “这是为什么?” “呵,还不是有人购买了武器后,杀人掠货!” “有这事!” “据我所知已经有六起,所有想要购买雾山装备,必须先购买九区系统,当然购买雾山系统也可以,但需要去九区注册,这个九区系统可以定位,也能监控,犯罪者如果带着九区系统行凶,官方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而如果行凶者穿戴九区一代战甲行凶,九区系统会强行收回战甲控制权,并反制行凶者,另外听说,如果你遇到危险还可以求助附近拥有九区系统的人,所以这个是强制性的了。” “靠!都什么时候了还人吃人。” “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出现人吃人现象啊!” 邹志通道:“两件的确不够钱,但可以分期。” “分期!对哦,购买雾山系统就能分期了,再到九区刷一下系统就能用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以前他们也想分期,但不购买雾山系统是不允许分期的,只能筹钱全款卖了一把火焰小刀。 因为这事,他们把分期给忽略了。 “不过分期风险有点大啊,一旦逾期就要被强行收回装备了。” 邹志通无奈道:“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必须往死里去拼了!” 众人很是犹豫,老老实实接受分配,虽有一顿没一顿,但勉强能为生,要是挂了什么都没了! 思前想后,众人还是决定拼一把。 …… 靠着这些人的力量,雾山装备销量直线上升,给张天流带来利益的同时,还回收了许多材料。 不过同时,他再度被盯上了! 王猛已经接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毁掉雾山市场,杀了张天流。 星盟本想利用舆论让张天流身败名裂,可没想到,古巫派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布的局,派去捣乱的人,一一被张天流轻松化解,舆论始终无法制造起来,不,舆论是起来了,但却是对雾山市场有益的舆论。 再这样下去,雾山装备很可能遍布全国,那么他们需要地球人打造的星盟装备肯定被扼杀在摇篮中。 星盟装备更先进,更强大,价格自然也高得离谱,迄今为止,光是研究就已经让九州吃不消了。 反观雾山装备,一股子浓烈的廉价味,但就这玩意,九区才花了一个月就造出了九区独立系统,命名虚明系统,并通过雾山工甲的改造,研发出新一代虚明战甲。 这一个系统加上战甲的售价,一万贡献! 比雾山装备更廉价! 而且他们还知道,别的区也开始加班研究雾山装备了,都想效仿九区,先打造一批廉价装备,把星盟装备的研究全部延后。 星盟虽然很有自信,雾山装备远不如他们的装备,可雾里散人真是变态啊!这才多久啊,又开始更新换代了! 推出百万级战甲三套! 其中一套运用了65%的纳米技术。 这让星盟仅是皱了皱眉,但另一套就让他们不得不慎重了。 生物战甲! 存生物体打造而成,类似外骨骼装甲,拥有吸食妖兽血肉的极高恢复能力。 战甲本身他们不在乎,可生物技术就不同了! 星盟平均寿命千年,就是因为生物技术领先地球太多。 雾里散人能造出生物战甲,说明他对生物技术也有研究! 如此下去,三五年后,地球技术很大尺度会从雾山装备衍生出来,全方面提高,那么他们星盟装备再也没人研究了,还很可能让地球独立起来,这是星盟绝不能接受的! 消灭雾里散人已经迫在眉睫。 可雾里散人至今都没找出来,几次追踪张天流都失败了。 为了保护张天流,明市更是在他开车进入明市后,将沿途的监控关闭,还是直接断电,就算进入系统都看不到,而且张天流的破面包车能变化形态,下一个地下停车场出来就不一样了。 你以为这个停车场出来的车子中肯定有张天流,全部追踪就行。 可他们又错了,破面包车没有一点变化的开出来,回雾山市场了! 第二天,雾山市场就出现了许多新装备。 这说明什么。 说明雾里散人就藏在接通地下停车场的建筑里吗? 错。 迄今为止,搜索他进入的建筑,都没有找到什么研究室,生产厂间等。 雾里散人能造出这么多装备,不可能没有生产基地吧。 而且规模肯定不小。 可搜遍了明市就是没有。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雾里散人很可能是张天流放出来的一个幌子! 他的装备生产,很可能就在雾山市场,但他们无法监控到雾山市场,就好似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们的眼线全部挡在外面。 因此,星盟已经放弃找出雾里散人,转头杀张天流才是迫在眉睫。 第一二九零章 给我保密哦 雾山市场今日格外热闹,不仅有本地的机甲爱好者,还有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除此之外,就要数虚明山一带三个城市的领导们最为醒目了。 他们来可不是为了张天流的,而是今天九区要在这里开一家虚明装备店,售卖九区研制的装备。 虽然目前只有一把电刀和雾山工甲为基础的虚明战甲与虚明系统,不过廉价啊,虚明系统才两千贡献,战甲八千,电刀三千,一套下来一万三,另外他们也回收材料,回收价虽然比张天流便宜,但回收点可不是在这里,而是附近三座城市都有! 以至于量小又便宜的材料,人家根本不会来这里卖,直接到官方回收点卖。 把黑市的生意都打压的低迷不振。 这在闹哪一出? 九区自己人的装备都没凑齐,资源紧张,就如此大刀阔斧,还跑张天流这里抢生意,蓝振延能要点脸吗? 张天流还不能不答应,不然明天他隔壁就会多出一个更大的市场! “你这装备太贵,老百姓买不起,你看我的,多亲民,就差一套战衣,咱也能开启极限模式咯。” 蓝振延趁着剪彩时间没到,跑张天流店里恶心他。 “再得意,我拉黑了你。” “有用吗?我不来别人也会来,你开门做生意总要卖吧,我高价回收他们的拿回去研究。” 作为一个中间商,张天流的确无法阻止蓝振延的无耻,而雾里散人已经被塑造得不问世事了,他要是说请雾里散人惩治蓝振延,但凡落入蓝振延手里的装备就自爆,雾里散人就掉价了。 这就是社会啊,总有你无奈的时候。 见张天流一脸郁闷,蓝振延格外兴奋,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迟早也让你尝尝脑淤血的滋味! 不过说起来也是张天流作的! 他把核心技术交出去了。 当然不是直接给,而是通过雾山论坛,发布了刻符机的一些资料。 以九州的技术,就算得到刻符机的设计与构思,短时间也造不出这玩意,可是九区的鱼红守可以啊,她掌握的星盟技术很快就把刻符机造出来了,不过体积十分大,是张天流刻符机的一百倍,生产速度远胜张天流,一天能刻十套,但刻的符纹没有张天流的细微,大概比张天流的纳米符纹大两三千倍吧,不过能用就行,又不是造纳米甲。 有了这玩意,加上符文初解里的材料配比,雾山系统设计理念,掌握了符文排列的重要性,他们打造了虚明三件套。 三件套虽远不如雾山装备,但也有优点,他们研发不出更强装备,但能复刻雾山装备啊,就拿虚明一代甲来说,虽然用的是工甲设计基础,但能源转换用的是黑武士的转换芯片,能更有效的将电能转换成符文所需的力量。 本来他们还妄图用飞甲的转换芯片,因为他们研究发现,飞甲的储能更大,是黑武士的四点八倍,接近五倍的储能如何不心动,可惜,飞甲和工甲的符文差异太大了,相似度只有28%,而工甲与黑武士的符文相似度高达96%,不是完全契合也能用,效果还不错。 雾山工甲能用六个小时,虚明战甲能用八小时,这就是优势啊! 此战甲一出,别的不说,最廉价的雾山工甲不用再生产了。 现在的蓝振延何等意气风发,嚣张得无可救药。 “好歹是个官,能低调点吗?” 蓝振延双手一摊,很是懵逼问:“我高调了吗?” 张天流冷笑道:“小心遭雷劈。” “呵,那只有……” 便在这时,突然一声晴天霹雳把蓝振延当场吓懵! 紧接着外面传来惊慌的喧闹声。 预感到出事的蓝振延立刻冲出去,发现外面的人都仰头盯着上空,他跟着抬头看去,瞳孔不由一缩,满脸惊愕。 只见上方千米高空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个个身穿黑甲的人从中飞出,整齐的排列出队形,转眼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看出这批黑甲人的来历,还被对方气势所镇,已经不知除了看着他们还能干嘛。 直到为首黑甲人拔出一杆臂膀粗的长枪,后方上百黑甲人也齐齐做出同样的动作,上百杆长枪朝着下方,硕大的枪头在不断变形中,也在凝聚着压迫力十足的能量。 见到一团团光晕亮起,这一刻,傻子都能看出来对方想干嘛了! 拥有望远设备的人,更是发现对方手里的根本不是长枪,而是炮! “不好,是高科技的激光炮!” 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句,一时间,尖叫声四起。 前来抽热闹的游客开始抱头鼠窜。 一位位领导也在身边保镖的带领下冲向建筑或装甲车。 既是这些建筑和装甲车能够抵抗住对方的攻击,他们也没时间了! 百道光束从天而降,眼看即将吞没雾山市场,绽放的光芒已经将雾山市场照得惨白一片,所有人双目再也看不到东西时,下一刻,一切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无尽的黑暗! 明明前一刻白得什么看不到,突然伸手不见五指。 又仅仅过了半秒钟,一声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的震感,吓得雾山市场里茫然的人们再度惊恐的尖叫起来。 “别慌。”张天流的声音从战甲铺门前传来,同时四周光芒亮起,一盏盏灯照射在众人身上。 雾山市场还在持续震颤,但灯亮了以后,众人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心安,这才敢睁眼环顾,发现不知何时,雾山市场被一层黑色物质所笼罩。 “什么情况?”蓝振延扭头看向张天流。 “我哪知道。”张天流点根烟,苦笑道:“不过还不够明显吗,咱被某个组织袭击了。” 明市领导杨弘邦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保镖,走出来道:“以九州目前技术不可能造出这种滞留半空的战甲。” “废话。”蓝振延阴沉道:“就算能造,那空间裂缝又是啥!” 突然有人惊叫道:“我的电话没信号了!” “我的也是!” “我也是,难道大家的信号都断了?” 看着惊恐的众人,杨弘邦皱眉对蓝振延道:“看来他们要一网打尽了!” “嗯。”蓝振延更加阴沉道:“能大批量出动这种强大战甲的势力,你跟我都很清楚是谁了,够狠的啊!” 说罢,蓝振延扭头冲张天流道:“臭小子,你这龟壳能撑多久?” “六分钟。”张天流笑道。 “不够啊,怎么办?”蓝振延没注意了。 要是能撑一两个小时,他们还能搏一搏,出动所有车辆和战甲,车辆上公路分左右逃跑,战甲无须走公路,可以借山势逃离,只要成功逃出去一个人与外面取得联系,这事就有挽回余地。 六分钟,能干什么? “打呗。” 众人愕然的看着张天流。 打? 开玩笑呢! 也不看看对方什么装备,我们什么装备,都不是一个次元的,咋打? 张天流冲杨弘邦和蓝振延继续道:“让你们的保镖穿上虚明战甲保护市场,其余的交给我就行,不过前提说好……”张天流手指伸到嘴前,一副说悄悄话般朗声道:“给我保密哦!” 第一二九一章 开始反击 雾山科技网络有限公司里,一名程序员从桌底下钻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芮怜,忙走过去摇晃她肩膀问:“芮总,芮总,你没事吧……” 足足叫了一分钟,芮怜才昏沉沉扭动一下,慢慢爬起来,边强撑起眼皮环顾四周,边问:“没……我没,没事,你,你们怎……么样了?” 公司里很多座椅倒了,电脑设备也是躺了一地,员工们有的在收拾,有的在查看设备。 “我们都没事,就是小廖被显示器砸到了腿,轻伤。” “没事就好。” 恢复少许的芮怜正要从地面站起来,突然一愣,抬起撑在地面的手,手掌下是一堆塑料渣! 从塑料的颜色和分量上看,仿佛是一支笔被碾压粉碎的。 可这附近没有什么重物能砸到这支笔啊,况且自己还压在它身上。 想不通芮怜也不去想,此刻从地面还能清晰感到震感,说不定之后还有更大的地震,必须立刻撤离,不然房屋一塌大家都被活埋。 当芮怜跟大伙一说,大伙都无语了。 程序员道:“这不是地震芮总,是……市场被袭击了!” “袭击?” “嗯,袭击!”程序员凝重道:“您昏迷前没听到一声炸响吗,我当时在外面亲眼看到天空裂了!一群身穿黑甲的人从裂口飞出来,我看不清他们做什么,但听说他们用一种高科技激光炮攻击我们。” “现在怎么样了。”芮怜忙站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灰尘,焦急的往外走去。 程序员跟上去道:“张老板提出反击,不过被区长和市长驳回了,他们还在争论。” 芮怜一出门,果然就听到张天流可恶的声音! “别闹,我这么惜命的人会送死吗。” “很多人不能只看表面的!”蓝振延冷哼一声,继续道:“何况你能干什么,还不是穿着战甲去战斗,你把战甲给我的人不行吗。” 就连杨弘邦也点头道:“没错,目前只有你能跟雾里散人取得联系,我们无法确定你死后,他会不会找另一个人合作,眼下情况很明显了,有人不想雾里散人再出现!” “跟你们说不通,小白,准备一下。”张天流懒得废话了。 小白一直蹲在一旁笑眯眯看戏,突然被点名,有些不乐意道:“我也去吗?” “想让我孤军奋战啊。” “不对啊老板,你是知道的,我要去了事情更糟糕。” “少废话,把那生物战甲穿上。” 小白苦笑,撸起袖子露出手环,按动几下,手环上溢出一层黑色物质将他的手掌包裹,待他将衣服脱掉时,衣服下已经被黑色物质完全覆盖。 众人看得暗暗咋舌! 听说过战衣,但能见到的人没几个,就算见到也是穿好的,怎么穿上的没几个人亲眼见过。 “别都盯着我。” 小白抱怨一句,开始解皮带,随后一下就在大庭广众下一把撸了裤子,吓得许多大姑娘小媳妇捂住了脸,从指缝间瞧着小白。 在小白吸引诸多目光时,张天流已经穿戴完毕! 他这次穿的战甲很普通,没什么尖锐的部件,还是白色,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东西,仅仅按肌肉线条打造而成,因此看起来有些纤细娇小,不像是给男人造的,更像是女士专用战甲。 “这不是三套新战甲之一的吗,展示器里还没有数据,究竟什么名堂?”蓝振延好奇问。 “染色。”张天流抬起手,在手环上按动几下,白色的战甲立刻根据他所处环境,分析背景色调,染上一层相似的颜色,也就片刻间,他如隐形般消失不见。 顿时,集体哗然。 谁能想到这新战甲之一的简陋白甲,居然是隐形战甲。 虽然移动角度的时候,可以发现隐形战甲的轮廓,不过驻足后,稍微定了一会儿发现又看不清了。 “白染甲,适合潜行、刺杀、偷袭,多余的装备只会成为它的累赘,虽然不是完美隐形,但以目前的技术和材料,已经到了极致,走吧。” 张天流解释完,小白已经穿好外骨骼般的生物战甲。 当大门处黑色防御层裂开一道缝隙时,小白立即冲了出去,而张天流有没有冲出去,没人能看到。 “神奇,这一眨眼的工夫冲出去,居然没有带起风。”杨弘邦感慨道。 蓝振延道:“或许跟生物甲太近,气流合一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之际,张天流之前站立处传出张天流声音:“想多了,我还没走。” “卧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众人一条,特别是最近的蓝振延,怪叫一声蹦回头,还是看不到张天流。 “小白跟他们打起来了,但屏障还被持续攻击中,他争取不了多久,快让他们穿上战甲,我不敢保证有没有漏网之鱼拿你们做要挟,走了。”张天流这次说完,是真的消失了。 此刻外面,星盟方仅派出三套黑甲牵制小白。 当然他们认为三套足以灭杀小白,只是小白没被他们瞬间灭掉,显得被牵制而已。 “真够快的啊。”小白看着黑甲灵活的飞行速度,笑了笑,一抬手便是力豨神通,断层。 三套黑甲同一时间仿佛撞在了无形铁板上,咚咚咚的三声,黑甲破裂,其中一个头盔还碎了,露出里面一张惊愕的脸。 小白再一反手握拳,三套黑甲顿时如被困于无形牢笼中,随着牢笼缩小,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碾压之力,不多时,成了三块方形铁块,洒落着鲜血坠落。 “嗯?”同样穿着黑甲的王猛一惊,扭头往来,脸色顿时难看了。 “这家伙竟是个异人,难怪五零三七二会失败。”王猛心念及此,立刻下令:“继续攻击市场,此人交由我。” 说话间,王猛已经冲向小白。 小白一抬手,面前斜上方断层刚刚形成,王猛就像预感到般,双掌前伸,在撞到断层一刹那,金属包裹的五指仿佛刺入了断层中,双臂左右狠狠一拉,伴随拉扯之力,虚空扭曲,如归于混沌般,转瞬之间就模糊出一个空洞。 王猛瞬息间从洞内钻出,抬臂一挥,一道黑红匹练抽向小白。 小白躲之不及,被抽中了外甲肋骨,虽没打穿,但留在肋骨上的鞭痕却仿佛染上了一层岩浆,不停腐蚀生物战甲。 “不错嘛,一下就照到弱点了。”小白赞了一句。 王猛嘴角一抽,小白的话仿佛说他乡巴佬似的。 “生物战甲而已,老子都不知毁了多少套了。” 王猛说话间,见小白居然没有退缩,难道还想仗着这种老古董跟他一战吗? “这便让你见识差距!”王猛身体一震,背部一块块黑色金属脱离,绕向四面八方,将小白包围其中,刹那间,八块黑色金属中同时抽打出一道黑红鞭影,加上王猛在正面双臂打出的两道粗大匹练,彻底封锁了小白的逃生空间。 “哦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哈哈哈!” 小白大笑间,周身外骨骼仿佛白骨生肉般,一道道肌肉线条从骨关节内长出,飞快纠缠成了快快肌肉状,转瞬之间,小白脑袋好似被人安装到健美冠军身上,十六七岁的小脸配上肌肉暴张的粗犷身躯,看起来不伦不类,很不协调,但防御力却让王猛咋舌! 小白不动一步便承受下了所有攻击,虽然身上被八道赤红锁链捆绑,胸前还被王猛的攻击撕裂三寸,显得血腥无比,但那毕竟是外甲,根本没有伤到小白身体分毫。 没等第二波攻击袭来,小白右臂挣脱一条锁链,朝王猛一抬,这一次却非断层,而是抬起的手臂肌肉更加狂暴,无数根肌肉纤维刺穿皮肤,细微的白色颗粒飞快组成骨骼样式,便在王猛认为小白控制战甲肌肉组合成更加粗壮的手臂时,却见肌肉纤维和白色颗粒组合成肉骨形状不对劲。 “不好!” 王猛立刻放弃蓄力,身体爆退的同时,小白粗壮的手臂已经化为一头长蛇,扭动着想他撕咬而来。 第一二九二章 维纲强度 虚空之上,王猛身影连闪,长蛇穷追不舍。 “天权,还没分析完毕吗?” [97%……98……99……分析完毕,生物战甲,可细胞分裂、异变、软硬化、大小化……] “直接告诉我强度几维纲。” [因细胞巨大化,强度0.27维纲,生物战甲骨骼强度1.13维纲] “吓我一跳,才0.27,不过能打造出1维纲的骨骼也算有点本事了,难怪熔流锁无法一击摧毁。” 王猛冷笑一声,身形突然不再闪躲,两柄战刀刚刚出现在左右手,人已扑向长蛇,刹那间,之前凶猛无比的长蛇,此刻脆弱的宛如豆腐,从蛇头开始被王猛一路斩碎,转眼间已杀到小白近前。 小白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猛的收手握拳,那些被斩碎,还来不及坠落的肉块突然朝王猛背后聚拢而来。 王猛瞬间察觉,却不顾一切挥刀斩向小白。 小白左手抬起,断层形成。 “天真。” 王猛冷哼的同时,刀刃重重劈在断层上,刃口宛如斩到水面上,一波波混沌般的波澜泛起时,刀尖已经出现在小白头顶。 可就在下一刻,王猛如见了鬼一般,另一只握刀的手毫不客气的将挥刀攻向小白的右臂斩断,紧接着身形爆退,可没能退后多远,就被后方聚集而来的长蛇肉块吞没其中,化为肉球。 唰唰唰…… 一阵刀光剑影从肉球中闪现,王猛狼狈再度退后。 上方见此一幕的众黑甲无不惊讶,又疑惑。 方才明明看到队长即将把小白斩杀,却突然自断一臂退后了,这……什么情况? “那是……” 一名黑甲的惊呼刚刚传出,不远处另一名黑甲也跟着惊呼道:“虚吞兽!” “哦呀,被发现了。”小白斜眼看着身边一个长满一圈圈尖牙的虚空洞,正在将王猛的手臂连同护臂甲壳一起搅碎吞噬。 “那就更不能留你们了!”小白语气冰冷,笑容却更加盛放。 “集中火力,先灭了他!”王猛一声令下,正待众人矛头指向小白时,突然间,让他们更加错愕的一幕出现了! 王猛队长左侧突然凭空一声音爆响起,下一刻,王猛脖子处突然凹陷了一大块,下一秒,王猛队长在颈部受到重力的打击下,身体打着旋飘向了远方。 众人懵逼了! 不论是天权还是天玑,它们的系统都会记录战斗过程,而且帧度不低,随随便便一秒三千,通过慢放他们立刻发现了蹊跷。 为人! 绝对是人为! 刚刚确实有一个近乎完全透明的人,出现在王猛队长身旁。 莫非是隐形战甲? 可就算九州人能研制出来,伤害为什么这么强? 为了隐藏身份,他们没有穿执法官专属的天权甲,而是七代天玑甲,方便事后甩锅给某仙兵团。 但天玑七代和他们的天权八代排除配备武器和系统,单论强度差距不是很大,只高了1维纲,也就是7维纲和8维纲的差距。 1维纲堪比钻石,拥有钻石没有的韧性,7倍于钻石的纳米合金板,突然就被不明物体轰塌了! 说出去都没人信。 执法队吃惊间,飞出去王猛身体突然卡在半空,紧接着又迅速的飞回,样子像是绷紧的橡皮筋,突然放手弹回,瞬间就射到了原先被打飞的地方。 来不及眨眼,王猛战甲腹部上突然又多出一个凹痕,凹痕如拳印,这一击不仅轰塌腹部黑甲,还击开了一道裂痕,里面被挤压的鲜血溅射而出,染出了一条手臂的形状。 “轰!” 眨眼间,王猛再度倒飞,却没飞多远,再次被拉扯回来,又是一个凹坑出现在黑甲上。 再度飞出,飞回,反反复复下,每一次身上都凹陷一大块,短短数秒中已经失去了人形。 执法队这一刻才通过系统检查看清是一个人在吊打队长! 虽然看不出这个人用什么手段把队长拉回去殴打,但从仪器监视到的人,确实是用手隔空一拉,便将队长拉回去,仿佛隔空取物般,一些人弄不明情况的人还傻愣着,另一些反应迅速,想要救援的人却被小白断层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队长被打。 当第十七次黑甲飞回时,竟没有被再度击飞,而是在飞回的途中就开始散架,随后化为黑粉飘荡了片刻,就变成一块黑陨向下方坠落。 “该死!” 远处,脱下战甲的王猛擦掉嘴角的血迹,皮肤下,开始飞快钻出丝丝缕缕的金线,覆盖在皮肤表面,形成一面面鎏金甲壳。 “这种合金纳米排列方式很耐打嘛,7维纲就能承受住我的攻击,要知道我的寸拳可是超音速的,战甲强度也有个十来维纲吧,厉害厉害。” 虚空突然响起张天流的声音,紧接着他的战甲如褪色般,恢复成白色也显露了身形,手中正把玩着一块黑陨。 “十来维纲,开什么玩笑!” “九州技术怎么可能造得出十几维纲的战甲?” 战甲不同于武器,武器十几二十,乃至七八十,上百上千的维纲强度都不奇怪,因为材料不同,很多稀有材料根本不够打造战甲,但如果用在刀刃上,指头大小的稀有材料,就强化几十把刀刃。 这样的刀,即便刀身强度和战甲强度一样,但因为刀刃的特殊,切割起来如切豆腐。 当然要打造这样的刀,技术要够硬,能将稀有材料纳米化的人少之又少,纳米化后,能排列出强大抗性的组合序列,更是稀有。 排除稀有材料,单论量产合金而言,能提升一个维纲就已经很艰难了,不然也不会以提升1维纲强度,定论战甲的换代。 不过,星盟的强度不单指硬度,还有抗击打,耐热,耐冷,耐腐蚀,甚至柔韧度也有参考,因此光有硬度不够,与武器不同,特别是近战武器硬度越高发挥的作用越大,战甲不行,它考虑的方面更多,总不能为了提升强度,硬套一个硬度爆表的超级龟壳在身上,如此行动不便,硬度再高也不适合作战。 维纲,是星盟最早研究出的一种可量产的纳米合金,以维纲为基础,组合出的纳米排列方式会有不同的强度和硬度。 排列方式十分讲究,如有些桥,没有桥梁百年不倒,同样终日车马驶过,同样规模的某些桥即使有桥梁,不足十年它就塌了。 通过排列方式,维纲可以模拟出木头强度,可以模拟石头强度,精铁强度,当然也有钻石强度。 但这种单纯的模拟没有用,要根据人体的形态排列出更强防御的战甲,而非是套一件木甲、石甲、铁甲等,这种方式就算套上钻石甲,能打仗吗? 攻击打不透,可是撞击力怎么抵消? 遇到火烤怎么办? 钻石还能给你隔热不成? 别到时候全变成二氧化碳挥发了。 当然维纲不会,但它也需要克服这些困难。 第一代维纲战甲抗性就很高了,下到零下五十度、上到一千摄氏度,普通的刀劈斧砍都造不成一道划痕,浸泡在硫酸里一两天也伤害不到里面的人,因此它在之后被星盟当成强度单位。 七代天玑甲也是以维纲为主材料打造,抗性不敢说爆表,零下七十度,一千八百摄氏度,2维纲以下刀刃无伤,防腐蚀翻了三倍,这还是保证战甲里的人安全,排除人体安全,它的强度可不止眼前这些数据。 不过从一代到七代来说,数千年发展的变化似乎并不大。 可是要知道,它改变的仅仅是纳米排列方式,和添加一些可量产材料的变化而已! 因此量产战甲能提升一个维纲,在星盟也是全盟轰动的大事件,研究出这种战甲的人,在星盟是要被当成神供着。 可见张天流这大言不惭的话,对他们有多侮辱了! 什么意思。 我们所敬仰、供奉的神,居然还不如藏在这小小九州不敢露面的鼠辈,雾里散人吗? 第一二九三章 玩不起啊 “不要被他迷惑,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也是雾里散人用了稀有材料炼制出来的,异界修士的炼器术本来就不差,别说十几维纲,在他们的世界,说造出几万维纲的战甲我都信,可这是我们的世界,不是他们的。” 王猛一席话很快安抚了执法队。 没错。 这不是修炼界。 这是星之海洋。 “几万维纲,抬举了,我都没见过这么强的东西,仔细一想,上百维纲已经很牛逼了,我的残风剑都没达到这个水准。” 张天流刚说完,小白就提醒道:“暴露了。” “果然,你就是雾里散人!”王猛也反应过来了。 “既如此,那只能一个不留了。”张天流说话间,身体再度隐形消失。 可这一次,大家都不用常态影像,而是用各种扫描探查的方式,什么热感应、声呐,包括类似地球的x光,还有星盟的动态捕捉程序,别说一个人,一粒沙子飞向他们都能看清。 然而看到时一回事,能否反应就是另一回事了! 瞬息间,五名执法队不是人首分离,就是惨遭腰斩! “什么时候?” 被腰斩的人没有立即死去,还能错愕的看着自己与下半身分离。 他们无法相信,明明他们的战甲和队长之前穿的一样,都是天玑七代,为什么队长被打只是战甲凹陷,命还留着,他们就惨遭被宰? 很多人没有想通就已经死了。 快! 张天流的速度太快,虽然星盟执法队员们已经很快的在闪避了,可依然不及张天流的速度! 在他们肉眼无法看到的张天流,此刻状态跟现身时完全不同,他的战甲被一环环微不可察的真气符语环绕。 王猛也无法察觉张天流的异状,只当是战甲优势,但他却知道为什么队员轻易被杀! 张天流用了他的刀! 也正是因为他被夺走了一把刀,才没有第一时间脱离战甲,想在张天流拉他回去的时候,反杀张天流,夺回战刃。 可惜一次次的失败了! 旁人看起来他一直被殴打,实际上张天流每一击也是在死里逃生中! 当然是王猛认为。 真实情况当然是张天流看出他所有攻击路线,但绝对不是纯属虐着玩,张天流可没这个癖好,要虐,也不虐身,该虐心! 不过那是老天流了,连山一役就改了,到了困龙一战干脆死了。 从南海石崖子小坟堆里走出来的是新天流。 虐不虐的,无所谓,张天流可没闲情逸致跑星盟把王猛家人揪出来,带这里虐杀。 那太低端,当年对赵家都不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最符合张天流做法的是让星盟将王猛视为叛徒,王猛惨遭昔日战友追杀,家族为了不被殃及,主动跟王猛撇清关系,甚至在王猛被抓之后,到星盟法庭上亲读王猛十大罪状,这才好玩。 不过无冤无仇的,没必要。 简单杀了就行。 想来容易,做起来似乎更容易! 短短半分钟,三十几人惨遭张天流毒手,无一列外,皆一刀致命。 “好刀啊。”张天流突然显形,把玩手中战刃微微一笑,又消失了。 此举吓得剩余执法队毛骨悚然,突然就仓皇而逃。 “愚蠢,不要将背后留给敌人。” 王猛怒嚎一声,突然出现在张天流前方,一刀落下,两刀相撞,一股音波裹挟着气浪震散开来,将两人都逼退了。 鎏金体表的王猛比之刚才明显强了,身体还在震荡的余波中颠簸,指尖已凝聚光团,一道射线刹那穿空而去。 “多谢。”张天流说话间,一掌探出,掌中一团黑风旋转而开,宛如一面小盾挡在前方。 射线瞬息间击中小盾,却没有将其洞穿,反而消失在黑盾中,而黑盾吞噬了射线后,本来黑漆漆的旋风居然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能量吞噬器!怎么可能?”王猛大惊失色。 雾里散人连这都能造出吗? “炼灵炉而已,别大惊小怪,还你。”张天流说话间,掌中五彩斑斓的旋风反射出一道旋转光束。 王猛瞳孔一缩,刚要向旁闪,突然就感觉撞在一面无形的墙壁上。 “不好!” 王猛突然醒悟,这特么的可不是张天流一个人啊,还有一个身穿生物战甲的异人啊! 只是张天流从出现后曝光率就太强,光芒将小白掩盖了,加之小白一直在旁观望不出手,自然而然的大家不自觉的忽略了他。 而现在的小白,不仅对他出手了,对所有执法队也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结界般的巨大断层! 此招一出,小白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之前施展的断层不强,因为幻想的力豨也不强,可以同时幻想张天流施展符遁的状态,毕竟这状态他无比熟悉,张天流还特地教过,什么构造他一清二楚。 有了幻想符遁张天流,就能把体型不大的幻想力豨隐藏起来。 幻想本来就是假体,还隐身了,除非是能监控到界力的仪器,否则根本看不到。 现在不同。 幻想张天流有点虚! 而召的幻想力豨是一头成年力豨! 有点大! 幻想张天流的符遁虽然罩得住,却感觉威力不足,导致虚空中,一头如山般的野猪巨影时隐时现,边上还有一个头发奇长的男子。 这也是幻想召唤的缺陷。 张天流不是真人,符遁变大可以,效果却降低了。 虽然真人就在旁,可如今的真人,算了…… 至于能否召唤别的真人,小白没有试过,感觉还是不要坑人吧,这个世界会严重削弱修士的实力。 反而,身体力强的妖兽不惧。 但这东西更不能召唤,拿力豨来说,真召唤出来,小白可无法控制,发狂起来不管是敌是友,不对,有友军吗?全特么的是敌人啊! 在修炼界,小白都不敢这么玩,九州更不用说。 小白的突然出手,不仅困住所有执法官,连王猛都在毫无准备下,一记突然闷棍打得措手不及,不给他有时间破开断层,张天流反击来的能量射线已经到了跟前。 不得已,王猛只能拼死避开要害,承受了射线穿体之痛。 射线过后,一个窟窿出现在王猛腰腹间,八代天权甲的防御在射线面前居然不堪一击,这让王猛是又痛又惊。 “毕竟是纳米,组合再好它也是散的,你的天权甲排列方式挡得了刀劈斧砍,挡不了金刚钻啊。” 张天流说笑间,人已出现在王猛前方,手持王猛的刀一刀斩向王猛。 本想用刀格挡的王猛,突然眼前界面一黑,昔日在仙宫遗迹里的熟悉感再度袭来。 “是你……” 只来得及说两个字,王猛已人首分离。 到死他都想不通,已经换了系统为什么还被对方轻易入侵了? 解决了王猛,张天流抬眼看着小白情况。 好家伙,一个字:“惨。” 小白下手真的是没个轻重,把执法队员们如苍蝇罩在玻璃罩里,在他们为了寻找出路乱飞的时候,好家伙,召唤出一堆的虚吞兽,那些人稍不注意,撞到一张张虚空利齿上,直接给吞没了。 “这要损失多少材料啊?”张天流真心疼,正准备叫小白停手。 可就在这时,张天流脸色一变,冲着小白吼道:“召个猛的。” 小白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蓄力。 掌中青蒙光芒一起,恰在此时,高空,一道仿佛来至地球之外,宇宙之中的巨大光束,犹如陨石降临到两人上空。 其光芒,将正午的冬季太阳都掩盖了。 苍白的光辉照射到大陆上,无数人为之骇然。 而见此一幕的张天流与小白,忍不住同时爆了粗口:“草,玩不起啊!” 第一二九四章 接给你看 “那……那是什么?” 某座城市中,一个着装另类的女孩指着上空,那里,一束光芒向由远及近,刹那划过城市上空,景象犹如流星掠过,可浓重的苍白光尾在告诉她,这不是流星! 装束另类的女孩身旁,四个着装更夸张的视觉系男女听到女孩的惊呼时,正要抬头,苍白的光辉已经降临,逼得他们不敢直视上空一眼。 …… 虚明山西南方,兴市中。 一间办公室突然被白光照的苍白一片,吓得正在翻看文件的乌闲云直接蹦了起来,由此可见,年迈的身体并没有成为他的累赘。 回头一看,天际尽头,苍白的巨大光束由远及近,仿佛是冲着他来的! “肾摸情况啊这是?” 乌闲云被吓得吐了半句方言,也瞬间回过神,正要跑,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一个西装少年走进来道:“别怕,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虚明山。” 乌闲云似乎很信任少年,闻言松了一口气,回头不顾白芒刺眼,直视道:“殿下觉得,是谁在攻击虚明山?” “除了激进派还能有谁。”少年说着,拿出电话道:“告诉他们,合作中断。” 乌闲云笑道:“不给他们一个解释?” “没必要,等虚明山里那位惹恼了激进派的人,挡不下再说。” 乌闲云苦笑道:“这么强大的灭元炮,他要挡不下,咱们这里也被波及啊。” “我在。”少年简简单单的丢下两字,背负双手站在窗前观望情况,不再言语,让乌闲云想问一问明市咋办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 灭元炮的光束,震撼了大半个西南,就连东南,中原一代,也瞧见了如流星般的灭元光束。 但感受最深的还是明市! 灭元炮的落点距离他们太近了,仿佛从天空直射而下,如一个椭圆的白色太阳,照得所有人面色惨白一片。 修真学院。 满院学生陷入呆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完啦,完啦完啦完啦!” 一名修士导师不停摇头晃脑,一脸死状。 “这股力量,元神都能给冲散了,的确想跑也跑不掉啊。”栗静婷虽然这样说,但脸上依然显得很轻松惬意。 玄鸥看着上空躁动的鸟群,心里也担忧起来,苗于淳不再,不知躲在哪里炼药呢,害得他连一个讨论的人也没有。 从他的想法来看,他是知道这灭元炮的落点在哪! 这要是都被大人挡下了,玄鸥都不知道如何去猜测大人的真实实力。 …… 九区。 聂君贤、鱼红守和裳朵朵三人同样面色苍白。 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动用主炮? 虽然看落点,距离九区有百多公里,应该是雾山市场一带。 但是这一炮下来,整个虚明山地区都要遭殃。 雾山市场连同下方山石将化为齑粉。 他们九区因为位子更高,周边无遮无挡,搞不好山头要被夷为平地啊! 逃是不可能逃了。 这个范围,没能逃出十公里,就会被卷入灭元炮的能量冲击中,绞得粉碎。 绝望! 下方山谷中的巨青虫霸主,同样也是绝望的发出丝丝悲鸣声。 …… 虚明山道上,一辆前往雾山市场的suv里,受邀参加虚明装备店剪彩的杨藻,突然就是一脚刹车,皱眉看着挡风玻璃外渐渐泛白的景色。 变白的速度很快,短短几秒钟,大部分物体都看不清轮廓,十几秒后,白得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股莫名的压力袭上心头,而且这种压力不断的倍增,以至于她的汽车跟着发出了悲鸣,咔咔咔的钢材挤压声,车漆开裂声,轮胎摩擦地面声,然后是公路震颤的动静,再到附近山石土地的颤抖,野草贴地,树木颤栗,范围是越来越广,幅度也越来越大。 车顶突然塌下,车门被挤开,预感不妙的杨藻艰难爬出来。 她知道是自己造成的地震,但她无法控制! 头顶白光给她的危急成倍增长,在这种内心重压下,不仅她能力暴走,内心也很痛苦,难受到想死,可她又更想活。 爬到车外,这一切没有停止,反而越加强烈。 附近的一些山石开始崩碎,路边的护栏在扭曲,柏油公路不断的出现裂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长,向着更远处蔓延。 终于轰然一声,以杨藻为中心,方圆五百米平均塌陷了一米之多,杨藻周身百米内更是塌陷成了漏斗状,她身体所在的最深处塌了接近五米。 也在这一刻,杨藻晕死过去。 …… “嗯?”张天流低头一扫。 “怎么了?”小白察觉到张天流举动问。 “没什么。”张天流抬头一笑,此刻他,头部早已退去盔甲,方便直观的看清灭元炮。 “你笑得很苦涩哦!”小白再看了一眼下方,却看不到异样。 他认为大前辈担心市场的防御层。 因为反击及时,市场没有继续遭到攻击,黑色防御层并没有被破。 其实想破不难,王猛冲过来一通乱砍就能搞定。 但他偏偏用能量跑攻击,殊不知,大部分能量被隐藏在防御层里的炼灵炉吸收,不把炼灵炉撑爆,防御层自然持续存在。 “顾顾自己吧,可别接不住连累我。”张天流说完转身飞走了。 “靠,我谁啊我,总榜第一人,天下无敌小白白,灭天涯之太白仙君,你还是靠我才当上灭天涯之雾里散人,居然还小瞧我,别跑啊……接你给看。” 顾不上大前辈异样,小白抬起头,蓄力已久的右掌打出,一道青蒙蒙的光束射向白光。 随着一声震天嘶吼传出,一尊比之虚明山最高峰还高出一倍海拔的三千米身躯降临云端。 灭元炮遮蔽了无数人眼球,却没有遮挡他们的耳朵。 特别是没有被虚吞兽吞噬的执法队员,几乎零距离享受了一会,七孔直接暴血而亡。 而下方虚明山中的人也不好受,震天嘶吼如惊雷在耳旁炸开,顷刻间震晕了数万人。 嘶吼还没有扩散远处,许多人尚不知情况,又因为苍白一片,还在一无所知。 只有极少数人,无视了白光,十分有幸的看到了雾山市场上空的一幕。 一尊人立的身影,躯干壮硕的怪物耸立云端,其毛发犹如森林般粗壮密集,在高空寒风中轻微荡漾,狰狞的面目朝着灭元炮张开巨口,摄人的獠牙下,一股气浪猛地喷出,化作嘶吼声浪,震散云霄。 “天啊!千丈山猿!” 修真学院的修士导师们险些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怎么可能? 九州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就算上古巨妖魂魄穿越来此,给他十年万也不可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呆滞间,怒吼山猿将可以轻易捏碎一座山峰的巨掌,冲灭元炮一抓,同时灭元炮正中山猿巨掌。 两相撞,恐怖的能量刹那扩散,一环环由小变大,由细变粗,由浓变淡的光环不断从山猿巨掌上扩散,将从百里至千里,再到万里的高空浮云全部清空。 “真是壮观啊。”兴市某栋废弃高楼中,西装少年感慨道。 乌闲云点头凝重道:“何止壮观,当年大帝,气吞山河都不如此啊!” 第一二九五章 异能的胜利 山猿立于高空,单臂手托灭元炮竟微丝未动,此举震撼四方。 远方城市和一些高山顶的观望台上,通过望远镜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不明情况者,只会误以为山猿是虚明山的霸主。 仍他们如何想,也绝想不到这是某人的幻想召唤物。 星空宇宙,执法战舰上。 舰长看着大屏中硬抗灭元炮的魔猿,脸色铁青道:“将功率调到80%。” “80%!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 “保留前往广寒的能量足够,虽然没打招呼,但他们不敢不给我们补给。” “舰长,那虫洞怎么办?没有能量,之前的修补恐怕都要前功尽弃。” “发布一级任务,召集附近私人战舰前来增援。” 如此不及代价和后果的命令,看来舰长动了真怒! 王猛队长的死,对舰长打击实在太大了。 弄不好就要被押送法庭审判了。 见众人还在迟疑,舰长冷冷道:“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不是舰长,我觉得没必要。” “你说什么。”舰长冷眼扫向说话的副手。 “王猛……” 副手刚开口,就被舰长打断道:“跟王猛没关系,你该看得更远,雾里散人远超过我们评估,他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副手好奇问。 “东溯仪。” 副手神色一僵,其余战舰成员却是一脸懵逼。 “不可能。”副手回过神后,连连摇头道:“溯仪先生早就死了,他没有后人也没弟子,何况他已经被平反了,不能因为技术方面类似就不顾整个银河死活。” “他本来就是死人,他跟那些修士一样是元神夺舍重生,给他平反,不过是安慰你们这些人,在地球我学到一句话,德不配位,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带来的技术的确改变了世界,可同时也引发更惨痛的战争,雾里散人的技术会让地球独立,你能保证星盟放任不管?” “这……” “我们虽是执法队,一切照星盟律法办事,但事关亿万人生死,眼下就有阻止的机会,你做,还是不做。” 副手低下头,行礼道:“请舰长下令。” 顷刻间,战舰人员忙活起来,不多事,喷涌光线的战舰主炮开始旋转,口径从三十米扩张到了八十米。 下一刻,整艘战舰一震,从主炮轰出的光线粗大了一倍多,能量却多了数倍不止,柔和的白光周围,开始遍布电光闪耀。 “嗯?” 小白眉头一皱,随后咧嘴一笑。 单臂硬撼灭元炮的山猿,面对后续更恐怖的能量射线,山猿怒吼连连,双掌齐出,在接到直径八十米的射线时,一环环更为恐怖的能量光环扩散而开,而且不同于之前如水面荡漾的波纹,呈现水平状,这一次,每一环光环出现的位子都不同,越来越下,呈现出了巨大的光环漏斗状。 可见连千丈山猿都扛不住扩大口径的射线,它的双臂弯曲,双腿呈现弓步,吼声失去雄浑。 很快,幻想山猿的御空能力就被打破,庞大躯体被射线压得节节坠落。 “我看不是你玩不起,是当我玩不起!” 说话间,小白双掌朝左右一打,青蒙光芒中,两头力豨冲出,展开断层撑住山猿双腿。 修真学院,一名修士导师一拍大腿道:“厉害啊!究竟是哪个御兽宗师光临九州啊?” “是啊,又抗住了。” “不对,即使靠力豨神通托住山猿,也只是暂时避免下方山脉遭难。” “嗯,山猿明显快扛不住了。” “四分钟了,对方也快力竭了吧。” “这可不好说!大伙还是做好准备吧。” “咦,你们看,变了!” 随着一名导师惊叫,众人同时看到,眼看都已经单膝下跪的山猿,再度抬起了倔强的头颅,仿佛在朝着宇宙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千丈躯体竟又慢慢的拔高,它在站起来的同时,浑身的黑色毛发逐渐泛红! “这特么不是山猿,是魔猿!上古魔猿!” “嗯嗯,是魔……唉吆我的妈呀。” 此人话没说完,恐怖的吼声带着强烈的震感,终于降临到明市。 大地颤栗,狂风肆虐。 人刚刚被地震摇倒,下一刻就被狂风卷上了天! 遭罪啊!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些曾经也自号神仙众人的大能们,仿佛回到了刚刚踏入修炼界时期,无比渺小。 “救人啊,怎么说都是咱们的半个弟子啊。” 不仅修真学院的导师们出手救援,隐藏的异界修士也纷纷出手救下身边人。 那些在雾山市场购买了战甲的也是不逞多让,连许久为露面的银色飞甲都出现了。 “幸好老子有准备,全队行动,一二三队给我去……四五六队给我去……财务不重要,保护人……”项起抓着对讲机狂喷口水。 “唉吆喂,罪过咯。” 小白苦笑,仰头望着魔猿如山背影,轻轻一叹,双手一搓,掌面青蒙光芒如烟般柔和的飘出,往着双掌间凝聚。 他开始召唤,虽然不知道灵族对这种能量光线有没有用,也要试试才知道。 如今的他使用的是纯异能,跟在五地八荒一样,没有扣除点数一说,又因为在天涯一战中,运用系统一次次突破极限,使得他的能力飞跃性提升,实现了灵族秒召神技。 小白也不懂是不是当初飞跃提升的关系,召回记忆种子后,他还能随心所欲的召唤,仿佛出现了bug。 只是召唤速度不及当年啊。 召灵族读条本来就很长,在打东尊召唤时,耗时三十秒。 现在一分半了,才刚刚塑造出一个轮廓。 对于灵族召唤,曾经能秒召小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此刻的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界力汲取慢! 越是稳固的界,越难借用界力。 天涯那种似界非界的状态,边缘的界力与混沌之力碰撞了不知多少年,早已疲惫,如快累死的鱼,不用网,伸手就能抓到。 而鸿蒙太牢固了,跟个铁公鸡似的,难拔一毛。 也就在小白慢慢构想灵族时,突然,灭元炮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输了! 星盟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 战舰上的人们,看着大屏幕里朝他们发出胜利咆哮的魔猿,每个人心情都很低落。 一艘大型战舰的主炮居然奈何不得一头畜生,这是对星盟科技的羞辱。 舰长闭上眼,一句话没说走出指挥室。 副手下令道:“前往广寒补给。” …… 虚明山道,恐怖的重力场中,身穿白染战甲的张天流艰难向前,费尽力气终于来到一处漏斗坡前,看着坡下被翻倒汽车压住半个身子的杨藻,面甲下的脸是郁闷的。 刚修好没多久的路,又得再修了! 第一二九六章 拟人战甲 杨藻醒来时,入眼是陈旧的天花板。 “别动。”一声警告传入杨藻耳中,声音很熟悉,有点讨厌,又有点令人想念。 “我怎么了?”杨藻老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问。 “你能力暴走,浑身骨头断裂,筋脉就没有几根是完好的,身体机能也降到了冰点,我给你的战衣治疗效率过于低下,要晚来一步你就死了,现在给你用的是天玑七代战衣。” 说话间,张天流出现在杨藻视线里。 “呵,我是否可以怀疑你在夸大其词,骗我以身相许呢。” “你是第二次向我求婚了。”张天流脸不红的说完,拿出一块平板电脑,将屏幕放到杨藻面前,让她看着屏幕里自己的身体状况。 确如张天流所言,很糟糕。 杨藻有些疲惫问:“发生什么事了?” “让你感到毁天灭地般的压力源头,应该是星盟的战舰主炮,他们目标不是你,是我,连累你了。”说话间,张天流收回电脑,放在一旁桌面上。 “是吗!”杨藻语气明显很低落。 张天流安慰道:“你会变强的,很强很强,强到boss级的那种。” “boss,都快成反派代名词了,我不想做。” “那就女侠。” 杨藻闭上眼睛,更显疲惫道:“还是以前好!” 张天流一怔,喃喃道:“想回去,并不容易。” 杨藻忽的睁开眼睛,看着张天流脸庞问:“能回去吗?” 张天流低头与杨藻对视,目光柔和道:“我不是回来了吗。” 恍惚间,杨藻好似想通了许多许多。 她笑了,缓缓的深吸口气道:“为了我?” 张天流一愣,继而笑道:“嗯,为了你,我历经万载漂泊,寻遍三界才能归来见你一面。” “臭不要脸呵呵……诶呀!”杨藻骂完,笑得身体哆嗦,接过自然牵扯伤势又疼的龇牙咧嘴。 张天流起身道:“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后我带你去看万年里,我讨的几个婆娘。” 杨藻龇牙的表情一僵,好半天才回过神,顿时俊脸一红,很是羞恼。 明明不信的,偏偏绕来绕去,自己又绕进去了! 一场风波后的雾山市场经过一夜整顿还无法恢复。 虽然当时市场有防御层保护,可这个防御层无法完全杜绝音波攻击,山猿刚出现的时候,第一声吼就把市场里所有人给震晕了。 这也怪不得小白,他的幻想召唤要的就是逼真,越逼真幻想生物越强大,要是不吼几声,别说山猿,就是直接召唤出魔猿也挡不住灭元炮一秒钟。 这就跟精密的机械一样,少几个零件能没问题? 趁着这帮家伙还在睡觉,在外跑了一夜的小白,将战利品收集到张天流的工作室中。 这次的战利品颇丰,有三十一套完整的七代天玑甲,包括战衣和一些武器装备。 其余的天玑甲多多少少都有损毁,不过都能分解成材料。 “喏,这是王猛的尸体,他的鎏金甲缩进皮肤里了,怎么搞?”小白好奇问。 张天流笑道:“直接丢炼灵炉。” 王猛死的真是冤。 不过对手是张天流也就不冤了,因为有太多比他更冤的! 王猛的死,很大尺度是因为系统被黑。 其实张天流还没这么神,暂时造不出无线入侵的系统,否则打什么,一来就把他们系统黑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王猛第一次被黑,是他放的饵里被张天流下了纳米病毒,后来在张天流离开仙宫遗迹时自动删除了,防止王猛拿回去修的时候被某些人发现。 第二次被黑,是张天流在反击射线后方,投射一粒纳米病毒子弹。 这是普通人做不到的,有战甲也没用,因为纳米子弹很小,不易传输,而且极容易被摧毁,否则也不会跟在射线后方,掺杂在射线里岂不美哉。 张天流用的是真气丝包裹纳米子弹,屈指一弹打进射线钻出的窟窿里。 以张天流机械般的控气能力,可将真气量控制在进入窟窿时扩散,里面的纳米子弹就会掉落在王猛血肉中,而他的天权甲是衣甲一体的,还是皮下纳米战甲,虽然没有极限模式,但为了增强身体机能,天权甲钻出皮肤后,仍然会在皮肉里留下纳米针,这对人体是无伤的,还能随时治疗身体,例如血管割破,纳米针会钻到断裂的血管前,弥补断裂部位。 断骨也是如此,就算骨头碎裂,纳米针也会将一块块碎骨收集好,如补墙般补回骨头上,再将附近受创的肌肉筋脉修复。 可以说有了这种战衣,星盟人随时都可以做手术,外科医生在星盟早就失业了。 这项技术连张天流都没有研究出来。 不然他也不会用天玑战衣治疗杨藻。 他目前制作的纳米还是太大,100纳米才能算纳米,1纳米就是纳米的极限,再小那就不是纳米了,是皮米。1000皮米才等于1纳米,要能研发出皮米装备……张天流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经过前段时间钻研,张天流从最早的3万纳米缩小到2万3000纳米,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却还是无法用纳米进行手术,这个体积会伤害到肉体组织,也因为他不是研究纳米维纲,而是纳米符纹,每个纳米上至少刻5个符文加一部分阵纹,难度很高的。 再想小,就算符刻机行,材料也行,能量传递呢? 符纹战甲需要的能量很复杂,目前所有能量依靠电能转换,而能转换电能的芯片张天流已经做到了极限,再想突破,就要找到更纯的材料,提炼成修士体内元素,再以组合方式模拟修士五脏六腑,当电能进入丹田时炼化,成伪真气能量进入模拟奇经八脉的阵纹中,再渗透到一个个元素组合的模拟器官里,这个过程要不断分化,融合,最后转换成符文需要的能量。 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一个人体模拟器,不,是修真者模拟器。 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而张天流的白染强度能达到13维纲,原因不是模拟星盟战甲,也非他自创,而是模拟炼体士、体修等强悍的肉身组织结构,不过白染是模拟他自己,那个曾经可以开启紫金流体拉风男人。 白染能隐身,用的就是符遁,不过只有符遁中的加速和隐身两种符语,再多张天流暂时造不出来。 可以说,目前白染是符纹打造的拟人战甲。 九区造的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虚明一代虽然也是符纹战甲,但不纳米。 纳米符文技术张天流没有给,给了他们也造不出来,没炼灵炉啊,怎么分解天玑甲? 完美的分解天玑甲技术,恐怕鱼红守她师叔聂君贤都不会。 第一二九七章 一石二鸟 忙活了一个上午,被震昏的游客还没醒来。 莫老板却奇迹般的在上午醒了,现在已经在准备中午食材。 最近他的生意可是异常火爆啊。 不过今天就不清楚了。 张天流揣着手,小跑下楼,打算去餐厅搓一顿,碰巧遇到扶着脑袋的芮怜也往餐厅走。 张天流立即转身上楼。 “你等等。”芮怜朝楼道叫了一声。 “天冷,什么废话发信息。”张天流说完消失在拐角。 芮怜气得追了上来,嗒嗒嗒的高跟鞋由远及近,很快追到张天流身后,张天流却不管不顾,上到三楼走廊,忽然推开一扇门钻了进去。 芮怜刚要进去,就听到房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怎么又像个二溜子了。” “魅力太大,掩盖掩盖。” “呵,有用吗?真能盖得住,会把外面女孩迷得神魂颠倒?” “哎呀你误会了,那是楼下的芮老板,不过你也没说错,她老想爬我床。” “不要脸!” 杨藻和芮怜的声音同时响起。 “嘿呀,默契啊,看来不能让你两见面,不然都默契的爬我床,一百魅力乘以一百魅力,就是一万啊,吃不消的,会对不起我的媳妇儿们。” 杨藻实在受不了张天流的痞相,话锋一转问:“干嘛来了?” 张天流似乎恢复了一本正经:“吃啥,给你带。” “你看我都这样了能吃什么,随便带点吧。” “也是,刚怀孕不能乱吃东西。” 此言一出,门外芮怜表情变得惊诧万分。 紧接着她就听到房内砸东西的声音。 不多时,张天流带着一块破平板走出来,神色淡淡,还略带点威严的道:“找我何事?” 芮怜收敛夸张的惊诧表情,说道:“我有点奇怪。” “奇怪?”张天流跟芮怜拉开一步距离,上下打量她道:“哪里?看不着啊,该大的小,该翘的扁,就这腿……哦,你故意穿西裤就是为了承托……” 话没说完,芮怜就夺过张天流手中破平板,嘴里刚说一句:“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平板电脑还没砸到张天流,忽然就在芮怜手里爆成了飞舞的碎渣。 “卧槽!”张天流抬起肩膀挡住飞来碎渣。 芮怜就没这么快的反应了,碎渣溅了她一身,更要命的是脸蛋被划破了七八道口子,血珠立刻就溢出到细腻的白皙皮肤上。 “啊!好痛。”芮怜一下抓了抓震伤的手指,一下摸了摸脸,感觉到脸上湿滑后,把手掌放到面前一看,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张天流厚着脸皮伸手道:“没事,给我两三万贡献,我给你治好。” “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芮怜楚楚可怜的盯着张天流。 “觉醒了呗,恭喜你,成为一名光荣的超能力者。” “觉醒!超能力!我成异人了?”芮怜懵逼了。 “我怎么就成异人了?” “这我哪知道。”张天流耸肩。 “那能不能不要啊?”芮怜脸上挂满了焦急。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好东西啊,干嘛不要。” “好什么,你也看到了,这种碰什么炸什么的手要来能干嘛呀?刚才就是,突然就把我自己给毁容了。以后吃饭拿碗,砰!渴了拿杯,砰!来电话拿手机,还砰!摸自己不砰,可是万一在大庭广众下,把衣服给砰了怎么办?” “哎呀这个……”张天流忙掏出手机,开启录像对准芮怜道:“你试试!” “你……别闹!” 芮怜气得跺跺脚,结果用力过猛,高跟鞋直接断了,一个不稳就往张天流怀里倒去。 张天流慧眼早一秒就发现了,却不躲不闪,反而张开双臂迎接美人入怀,还很精明的伸脚把旁边门缝踢大,冲里面的杨藻不停使眼色,让她注意芮怜脚下的鞋子,以免误会。 杨藻翻了一个白眼,直接躺回床上,拉起被子把脸蒙住。 “哎呀这小白眼翻得,越来越有味道了,不行,我得克制!” 张天流心念及此,伸手轻抚怀中芮怜的脸蛋。 芮怜早就懵了,突然感到脸蛋温热,吓得微微睁开的眼闭得紧紧的。 “好了。”张天流淡笑道。 “好……好什么?”芮怜紧张的问。 “脸,给你治疗好了,疤都没留。”张天流抓住芮怜肩膀,很绅士的扶着她从自己怀里起来。 芮怜却顾不上回去照镜子,抬眼看着张天流道:“那我的异能怎么办啊?戴手套可以吗?” “你要想了解明白,我推荐你去研究院,喏,里面这位张太太就是研究院的……” 杨藻被子突然掀开,上身弹射般坐起,目光飞快在四处寻找什么能砸的东西,结果很干净,连个水果篮都没有,更别提水果刀了,气得杨藻朝着张天流开了一枪。 虽然没有真枪实弹,但杨藻的枪指也是能打出东西的! 顿时,张天流屁股重重的挨了一枪,疼得他身体绷直了一下,搓着屁股没好气的冲杨藻道:“唉吆,这爱情的压力够重的啊!” “你还说!”杨藻把枪指挪到了张天流头上,瞄准他那张臭嘴。 “正事,说正事,别闹。”张天流安抚一句,慎重其事的回头对芮怜道:“能力都是可以控制的,你现在刚刚觉醒所以掌握不好,凡事有个开始还用我教吗?就像我以前有两个相好的,你认识,白祎静和唐采,她们俩……” 不给张天流说完,芮怜神色突然冷了下来。 “你都把人送进监狱了,为什么还说这些?” 张天流坏笑道:“不相好,怎嘛弄来证据告发他们?你心疼了?看不出来啊,哦不对,你们后来的感情是不错,复仇三剑客嘛,专挑我下手。” “又说这种没有的事。”芮怜有些委屈的哼了一声,冲房内瞥了一眼道:“你这样气我,为了她?” 张天流点头道:“刚才我气她,也为了你。” “下贱。” “渣男更亲切。” “我……”芮怜恨不得一巴掌把张天流拍成烟花! “不论如何,研究院我不去。”芮怜最后看了一眼房内的杨藻,一瘸一拐的走了。 “又让你骗到一个姑娘的芳心了。”杨藻的笑容里没有酸味,却有冷味。 “呵!你怎么看出我拿她心了?”张天流好奇的走回房中,还顺便后脚跟一钩,把门关上了。 “你干什么!”杨藻笑脸瞬间变得冷若冰霜,英气逼人。 因为张天流表情十分贱,仿佛有新婚丈夫回家见到美艳妻子时,那股冲动! “拿心啊,她的都拿到了,你的呢?” “你想一石二鸟。” “我都十七八鸟了,还二鸟。”张天流来到床边,伸手就要摸进被子。 杨藻枪指张天流胯间道:“你敢碰我一下,我让你唯一的鸟展翅高飞。” 张天流屁股一缩,老实的退了回去,一脸郁闷道:“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东西都可以顺其自然的,你说呢。” 杨藻冷哼道:“那也要看跟谁顺。” 张天流惊讶问:“吆,外头有人了?” “没你这么贱。” “那就是家里有人了。” 杨藻瞪了他一眼道:“有。” “那是电动的?还是手动的啊?” “你……” 杨藻刚伸出枪指,小手就被张天流给握住了。 很自然的,张天流握着杨藻小手坐到了床边,按抚杨藻一根根居然是略显粗糙的纤纤玉指,张天流语气柔和道:“你想回去我帮你,不论有多艰难,回去了,就跟如今的一切道别了,顺与不顺,对结局都不重要!这期间,恐怕要有数千乃至上万年的人生轨迹要踏足,我不想你孤零零的去。” 杨藻似乎很享受张天流的指尖按摩,微微闭目,也柔声问:“你回来的时候多大了?” “三岁吧。” “二十几年都不找我?看来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好啊。” “冤家。” “那你现在是想报复我咯?”杨藻笑问。 “这个不能这么说,你要相信你的魅力。” “可我身边的同龄男人,在我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是从未收到一封情书,谈什么魅力。” “不能说他们瞎眼,是你高级!太高级!”张天流由衷赞叹一翻,解释道:“一般而言你这样的高端气质,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成功男士才敢涉猎,小屁孩哪有那勇气,即使拥有财权二代们,对你也是知根知底懂吗,这么说,换我,也要先玩几年,腻了再找你过一辈子,所以除非认定这辈子就是你,不然拥有你一个可要失去森林了,你说值得吗?” 杨藻抽回手,揪住张天流胳膊肉问:“那你现在可是既要拥有我,还想争取一片森林,是不是?说!敢骗我,你完了你!” 张天流向来是见好就收的人,话锋一转就道:“你爸在下面,别闹。” 杨藻一愣,随后惊道:“我爸还在这里!” “嗯,之前被震晕了,都一夜过去了,不知道现在醒了没。” “你……你怎么不早说,我爸怎么样了?伤到哪了?”杨藻说话间,揪住张天流胳膊肉的手已经在用力了,而且还用了能力! “卧槽!松松松……松手!”张天流拍掉杨藻的手,揉搓胳膊道:“没事,精神受损而已,三魂七魄没飞,养一养就好。” 杨藻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形间,对张天流的信任又上升一个台阶! 张天流却郁闷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按理说,如此一石二鸟,肯定连毛都捞不到。 杨藻啊! 芮怜啊! 都不是吃素的! 难道说还不够深入? 非要让她们处在情感爆发的极点才摊牌? “狠了!” 张天流暗暗一叹,不仅叹两头空的计划失败,也叹自己居然心软了! 不像我啊! 我应该怀疑她们都恢复记忆,先用感情玩弄我,再甩了我,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再让张清秋身败名裂,跳楼身亡,康妹子惨遭先奸后杀,最后痛苦的死去。 剧本是有了。 可是张天流居然觉得不靠谱!还很狗血! 第一二九八章 王的威胁 雾山市场的游客陆续醒来,却一个个的犯头疼,连了解情况的心情都没有,他们跑来的家人给他们送的饭也没能好好吃,看来被震得不轻啊。 张天流打包了三份,先给铺里的小白,再带一份上楼给杨藻,陪着她吃完还负责收拾。 下楼丢垃圾时,就听战甲铺外剔牙的小白嘿嘿笑道:“赤仙子要改名绿仙子咯!” “小孩子懂什么,她如果不变,是会不顾一切的,如果变了,也好,能有自己的人生,介两个不一样,眼里容不进沙子,预感到会碰得头破血流肯定双双出局。” 小白哈哈笑道:“凡事不能以常理度之,这还是您教我的,只怕到时候您内,肾不够用咯!” “靠,我看你是无处发泄了吧,你要憋得慌……” “我不慌,最近我弄了点材料也修炼了,区区杂念挥手便去。” “行啊,都开始养翅膀了,你也要去?” 小白知道大前辈意思,想了想道:“以前确实很讨厌,现在嘛,又很还念!” 张天流点头道:“这就是人啊!那要不要把老板拉上贼船?” “这个……他能同意吗?” “那边有浩瀚的食材,你说呢。” “也对,让他练一练,谎称能提升刀工……” “什么谎称,本来就能提升。” “可我看的功法太少了啊,以前的收藏都不知道掉哪去了,或许都物归原主了。” “介是个问题,交给我吧,亲自给他打造一套。” 小白乐道:“你就是交给我,我也没辙啊。” “别瞎吐槽。”张天流说着,仰头看天道:“应该快了。” “啥?” “界临。” 小白一怔,仰头望着晴空道:“这么说来,时间不多了!” “回去吧,跟家人多处处。” “嗯。” 小白应了一声,回铺子里了。 当天下午小白就走了。 执法队这次受创肯定不小,短时间不会来找麻烦。 张天流在打理铺子时,蓝振延扶着脑袋走进来,嘟囔道:“听说你们把事情搞得很大啊!” “一般般啦。” 蓝振延拿出手机,里面有远程录像的视频,拍摄的正是魔猿硬撼灭元炮的场景。 “这叫一般?” “很快你就知道,我还是说了大话的,真话是小儿科。” “牛怎么没被你吹死。” 张天流拿起抹布,慢慢擦拭一套积了灰的战甲,随口说道:“你们现在的修士有多少,让他们临走前给地球布一个大阵,材料之后会有的,他们也很清楚怎么做,而且不会拒绝,因为事关他们自己的存亡,这事急不来,三五十年都未必能搞定,在这个过程中,修真学院这种地方会成为越来越香的窝窝。” 蓝振延认真听后道:“已经够香了,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呢。” “那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你稍后会了解。” 蓝振延皱眉问:“你……这是交代后事?” “我倒是想,可没有个几年我也很难冲破恶海啊。” 蓝振延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再一次上下打量张天流道:“雾里散人?” “老狐狸啊你。” “都明显到这种地步了,我只是不想戳破而已,你看我为你保密至今,以后肯定还会给你保密下去的份上,有什么好东西留给我啊?” “我那辆车留给你。” “车?那破面包?” “不要算了。” “要!现在就想要!” 要知道张天流的破面包可不同寻常啊! 能开出跑车的速度不说,还能变化形态,反追踪,路过哪,那个地方的所有监控都被黑,技术含量明显不低,早就想弄去研究了。 见蓝振延隔窗看着面包车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别急,我的未必是最好的,那些修士的东西差不到哪去,只是他们有点古板,就跟咱们的老祖宗似的,什么传里不传外,传男不传女,收个亲传弟子谨慎得要死,要有人能打动他们最好,没有就打感情牌吧,都是一群神仙,在九州被照顾这么久,不留点什么就走,会丢脸丢到修炼界的。” “用不着你教,只要你别小气,别人都好说。”蓝振延说完,头疼也缓和了,便去餐厅补午饭。 张天流放下抹布,刚准备掏根烟,就见玻璃门被一个中年男子推开,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精致的凶妹子,正是能勉强下地的杨藻。 “哎呀老丈人,哦不对,叫早了,抱歉抱歉,领导好,领导好。”张天流在杨藻恶狠狠的目光中,笑呵呵上去跟杨弘邦握手。 杨弘邦苦笑着打量张天流道:“小张啊,你的一些事情阿藻跟我说了。” 张天流忽然紧张问:“阿藻不会说我坏话吧?” 杨藻眼神刹时犀利无比。 杨弘邦则开怀笑道:“这个倒是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张天流松了一口气。 杨弘邦揭穿道:“演得挺像一回事。” “有吗?”张天流一副好奇状,惊讶问:“能拿小金人不?” “行啦行啦,跟我拐弯抹角干嘛,说正事,此番市场遇袭,非同小可啊!我想你也知道不少,就不提对方是谁了,上门领导已经商量好,明面该怎样还怎样,暗里放弃星盟技术,全部投入到雾山装备开发中,你看,能否跟雾里散人说说,给点技术支持。” 张天流立刻摇头:“不行。” “不行?”杨弘邦没想到张天流这么倔。 杨藻更是剑眉一扬,比划了一下枪指。 张天流突然虚道:“不是这个问题,研究可以,技术支持当然也有,但全部投入进来就没必要了,我觉得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修士的炼器术啊,将炼器术与雾山技术结合起来,何惧星盟。” “结合!可是……”杨弘邦顿了顿,似乎在整理说词,良久才皱眉道:“听说修士炼制的什么法宝灵器,对材料的需求十分严苛,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的都难入眼,我们这世间能有多少好东西给他们啊?” “现在没有,过段时间就有了,相信我。” 杨弘邦摇头道:“不是杨叔不相信你,只是你这番话未免太过荒谬,过段时间是多久?一年?还是十年?甚至更久呢?如此模棱两可,杨叔实难相信。” 好家伙! 张天流直接好家伙。 不仅不信他,还要当他叔! 指了指天花板,张天流道:“当天上出现海的时候,修士们需要的东西会陆续出现了,这点不用你去通知,他们都很清楚,还是想办法稳住局势吧。” 杨弘邦十分敏锐的反问:“你说仙兵团?” 张天流摇头道:“目前仙兵不会跟我们撕破脸,说到底,他们也是地球后代,迫不得已依附了星盟。真正给我们造成困扰的是妖。” “妖?”杨弘邦眉梢一动,再问:“是那些怪物吗。” “看来您很少参合这些事啊,也不奇怪,市里的事够您忙了。这我就不得不废话一下,让您多多了解,说起妖,它是怪物又不是全部,妖有妖修,这种属于比较理智的,可以沟通,跟人没多大区别,也有善恶观念,因此妖修不等于邪修,邪修是不讲种族的,什么修都能邪起来,他们整天想着毁灭世界,中二得无可救药,讨厌。除了怪物和妖修,还有一种妖,就是介于怪物和妖修中间的妖,这段时期的妖可以用一个字形容,犟,拿虚明山的霸主来说,它如果蜕变就会成为这种妖,应该是只蝶妖,通过它近来表象,它与世无争,不会杀你们,也不会保护你们,这种与世无争会持续下去,直至它发现通过这种方式修炼再难以进一步时,它才会去考虑尝试另外的生活,很大尺度会变成游历世间的妖修。” 说到这,张天流拿出烟,递给杨弘邦。 杨弘邦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并道:“你随意。” 阿藻抽烟,不过张天流可以肯定,她在她爹面前很乖! 点燃吸一口,张天流继续道:“反之,在蜕变前就已经表现出暴力倾向,甚至冷血、弑杀的怪物,一旦蜕变会将这种情绪发挥到极致,除非遇高人教化,或者说,牛逼到能一路杀到厌烦为止,才会有寻求另一种妖生的念头。” “但我们现在一直在小心这类怪物,能对付的已经消灭了,对付不了的也无能为力啊。” “不不不,他们虽然蜕变后很强,很具有攻击性,但修士也不是吃素的啊,妖浑身都是宝,修士最喜欢了,我所担心的是王!” “王!” “对!”张天流难得真正的慎重起来,道:“人类会出现王,妖兽也一样,妖王跟霸主不同,霸主有个窝就够了,王有欲望,犟起来的妖王野心是无限膨胀的,并天生精通御妖之术,一旦出现肯定统领妖族跟咱们对着干,先一统地球,再一统银河,最后一统宇宙。” 杨弘邦点头道:“我也听说过有一些能统领怪兽的精英怪。” “精英怪未必是王,有可能成长成王,也有可能成长为帅,还是跟人一样,精英怪之间也有摩擦,还有胜者为王的道理,败者如若不降必为寇,抓住要被灭族的,咱们目前也就只能管管国内,国外嘛,说不定早就有妖王出世了。” 第一二九九章 我自燃尘 张天流有没有危言耸听,杨弘邦还是能分辨的,目前的局势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涌动,糟糕异常。 它就像天下大乱,大浪淘沙,不停去除杂质,最后筛选出来的优秀者才配站在群雄逐鹿的舞台上。 杨弘邦道:“九州能暂时安定,靠的是有效组织和历史觉悟,只要调动得当,我觉得依然没问题。” “话是没错,但还不够。”张天流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回身道:“再往后,面对实力强大,无孔不入的妖兽军团,光凭群众的贡献去力挽狂澜真的是痴人说梦。” “难不成,你还想让他们面对战争?”杨弘邦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看法表示不满。 “对。”张天流承认道:“要真正的参与进来,不能止步于幕后的默默贡献,对手不是人,它们不会将道义,普通人必须要拥有自保的力量,否则面对的将是一场场屠杀。” “唉!”杨弘邦闭上眼睛,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们之前就考虑过这件事,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觉悟! 这两个字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此命令一旦发布,政府要受到多少的指责啊! 张天流续了根烟,笑道:“循序渐进吧,我不是就在干了吗。” 杨弘邦闻言笑了。 确实,张天流目前做的事情,就是在引导群众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 两人针对这件事,商讨了一个小时,杨藻全程陪同,一句话都没说,直到送走了杨弘邦,她才环顾铺里的装备道:“有什么我能用的。” 张天流走到老板椅前坐下,笑道:“什么都能用,只要给钱。” 杨藻冷笑问:“这就是你泡我的态度?” 张天流嗤笑道:“掉价了啊,在我心目中你一向公私分明的。” 杨藻抓起一个碗口表道:“我就不能耍耍小性子?” 张天流还是吝啬道:“可以啊,但一码归一码,你嫁过来都是你的,你不嫁还拿我东西,回头送给哪个小白脸,我找谁哭去?” 杨藻故作要将手里的碗口表砸向张天流,结果吓唬不成,反被张天流调侃一句:“看你,连绣球都舍不得抛,可见我目前还是备胎啊!” “胡说八道。”杨藻气愤的把碗口表砸到张天流身上。 张天流抓住碗口表,笑嘻嘻道:“咱两的事这就算成了?” 杨藻侧过身子,略显不好意思的歪头斜视张天流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跟我没关系。” 张天流坏笑着点点头,突然抬起双手,两掌一合,货架上展示用的白染突然分裂,一块块的飞向杨藻将她包裹起来。 “你干嘛?”杨藻惊叫。 张天流双手一招,白染强行把杨藻带飞,悬浮到张天流上方,突然白染散架,杨藻从中掉了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张天流腿上,人也倒在张天流怀中。 铺里有暖气,张天流几乎是穿着单衣,杨藻进来后没多久,被热得把大衣挂在了门边,现在里里外外就两件,同样单薄,令两人都明显感觉到双方体温在交融,特别是渐渐粗重的呼吸。 杨藻精致的厌世脸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毫无所惧的她,此刻却不敢与张天流四目相望。 “啊!” 突然,杨藻掐住张天流胸膛道:“你瞎摸什么啊!” 张天流盯着自己手掌道:“看不出来,挺有料啊。” “你!” 杨藻终于忍不住羞耻心,挣脱着从张天流身上站起来,回头重重敲了张天流额头一下,然后迅速奔向衣架,打算溜之大吉。 “你还有伤,慢点。”张天流提醒一句。 “知道我有伤还毛手毛脚的。”杨藻回头,脸蛋红扑扑的瞪了张天流一眼。 “这是基因问题跟我没关系。” 杨藻拿下大衣,披在身上道:“是,是,基因害得你们男人一身臭毛病。” “你能理解就好,上楼前,到网络公司帮我叫芮老板过来。” 杨藻一僵,拉门的手仿佛失去了力气。 她头也不回冷冷道:“叫她干嘛?” “验证一下基因问题,看我能克服这种困扰吗。” 杨藻回身,又是一副欠她几百万不还的厌恶表情。 “张天流,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天流笑问:“心痛了?” “嗯。” 杨藻毫不掩饰。 “不会吧。”张天流很意外。 “以后别开玩笑了。”杨藻果断转身拉门出去。 看着杨藻身影快速的穿过一扇扇玻璃,直至小时候,张天流笑容才收了起来。 晚饭过后,市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 张天流坐在餐厅了,叼着烟,对正在收拾餐具的莫老板问:“你怎么成了老杨私生子?” 莫老板一愣,随后摇头,边收拾边道:“那是误会,他跟我爸是同学,同寝室,亲如兄弟,我爸死后他一直在照顾我家,久而久之难免有些流言蜚语,为此我们故意疏远他,但他还是在暗中替我安排了很多,这样的事放到旁人眼里跟对待私生子没多大区别。” “哦,那么说起来,你妈肯定很漂亮。” 莫老板动作一停,转身盯着张天流一言不发。 “你忙,你忙。”张天流掐灭烟头,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止步道:“对了,这东西给你,好好学,只要学有所成,保你天下无敌。” 放下一本功法,张天流拉开门,揣着手,顶着寒风小跑上楼。 小白不在,接下来两天都是张天流在照顾店铺。 雾山市场生意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来越火爆。 但张天流的铺子生意却异常冷清。 不是没人,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却都是游客,还是不用门票的游客。 看一看,摸一摸,玩一玩展示器,再到隔壁吃一顿美食,又去虚明装备店逛一逛,买个烂便宜的简易系统,最后兴高采烈回家。 张天流那叫一个酸啊,正考虑要不要涨租金时,杨藻推门而入道:“我走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两天不见,你就跟我说这个?” 杨藻学张天流坏笑道:“找芮老板跟你玩小别胜新婚吧。” “唉吆。”张天流头疼道:“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怎嘛,人家不理你?”杨藻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写在脸上。 “没有,她爬我床,让我一脚踹了下去,我说除非你们两个一起爬,不然你满足了我上哪发……” “人渣。” 杨藻气愤的转身拉开门。 “门边箱子你带上。”张天流手指门边手提箱道。 杨藻回身低头一瞧,见不是装战甲的金属棺材,摆头不屑道:“谁稀罕啊。” “不稀罕我送芮老板了。” “威胁我。”杨藻回头就对她老爹的一名保镖道:“叔,这东西你带走。” 保镖大叔不明情况,过来拿起手提箱就往停车场而去。 “下次还有女人爬你床,记得给我看直播。”杨藻得意一笑,转身跟上保镖。 “诱我犯罪啊,阿sir!” 雾山市场游客很多,明明十分热闹,却让张天流有一种清静之感。 “莫非这就是琉璃灯盏最高境界,仍风摇曳,我自燃尘?” 张天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突然心血来潮,盘腿在老板椅上,运转琉璃心经。 第一三零零章 变化 离行的车上,杨藻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飞掠的风景。 突然“咔”的一声,打断了杨藻的思绪。 “卧槽!怎么会是……” 保镖大叔惊诧的声音将杨藻目光拉了过去,待看到张天流送的手提箱居然被打开了,杨藻一下急了,从保镖大叔怀里夺过来道:“干嘛看我的东西。” “啊这……我还以为呃……”保镖大叔尴尬的语塞两句,突然灵机一动问:“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你以为给你的啊,美死你。” 杨藻说完,这才打量箱子里的东西,顿时俊脸一红“啪”的一下慌忙的盖了起来,心里暗骂:“臭不要脸的,送什么不好送我内衣,还是情趣的,天啊!都让大叔看到了,让我怎么解释啊?” …… 嗖!嗖!嗖…… 一枚枚小型导弹先后插进废弃的土地上,没等附近的妖兽看清楚是什么玩意,下一刻,轰隆阵阵,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良久之后,一道身披战甲的人影从浓烟中走出。 “这么样杰克?” “哦,太疯狂了。” 打量自己身上的战甲,名叫杰克的人兴奋道:“有了它,我们……” 话没说完,突然看到前面几个伙伴都是惊恐的看着他。 “你们是怎么了我的朋友?” 几人没有回答,目光渐渐从杰克脸上往上挪,越抬越高。 与此同时,杰克也发现,他的面前地面有个黑影在迅速扩大。 终于意识到什么的杰克,猛一回头…… “轰!” 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过后,一处巨大的脚印深坑中,只剩下了一地肉沫。 一头身高三百米的八目巨魔从浓烟中走出,无视被它踩死的几人,向着海岸线走去。 一抹亮光拖着长长的光尾,飘到巨魔硕大的鼻子前,光芒收敛,显露出一只成人巴掌大的可爱小精灵,背上一对蝴蝶双翅煽动间,洒落无数亮晶晶的粉尘,其中大部分飘入了巨魔鼻腔中。 “这才对嘛大个子,人类是不可信的,他们卑鄙,无耻,内心充满了邪恶,他们的妥协永远都是暂时的,在你强大的时候,他们会跟你和平共处,可一旦让他们得到威胁到你的力量时,他们就会露出世间最丑陋的嘴脸。” “呜!”八目巨魔长满獠牙的巨口中,喷出了一口滚滚热气。 这声闷吼,似乎唤醒了隐藏在暗中的生物,渐渐淡化的烟尘中,一个个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虚影站了起来,跟随巨魔缓缓前进。 …… 北大陆。 一处冰雪峡谷中,静静躺着一个被白雪掩盖的兽皮帐篷。 “完了完了,没食物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你能不能闭嘴?” “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说,还要我闭嘴,是要让我带着这口气去死吗?那样我可能就要成僵尸了!我不要!呜呜呜呜……” 范若辛无语了。 这胡河太讨厌了,带着他就是个累赘了。 “可恨!都这时候了,我居然还尚存一丝正义!不然我也……” “别废话。”萧姝打断范若辛的诉苦和胡河的哭泣,看着移动的如山巨影,低声道:“不对劲,那一带它从来没去过。” 胡河爬兽皮帐篷,抬头看了一眼惊喜道:“哎呀,它走了,太好了,走走走,我们快逃出去。” 萧姝拦住他道:“别冲动,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错过这次恐怕就没有下次了,我可不想在这里过了一个冬天,再过一个春天。” 范若辛也爬出来,小声道:“霸主不会随便离开领地的,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被更强的霸主赶走,二,发情。” “谁大冬天的发情,你当人么?”胡河没好气的继续道:“我觉得就是拉大便去了,不想脏了自己的地,这么大的家伙,没一两个小时肯定拉不干净,快点吧,之后的路不知道还要遇多少霸主挡道,能争取一天是一天。” 之前的路,三人虽然遇到很多危险,但有装备在总能化险为夷。 现在,战甲能量耗尽,枪械子弹耗尽,如果不是萧姝和范若辛是能力者,三人早死了。 就在三人犹豫要不要冲出峡谷时,忽见谷口移动的巨影停下了。 没等三人明白什么情况,只见一道道小小的黑影飞向巨影。 巨影猛然拔地而起,两根如参天古树般的巨角一阵摇晃,抖落大片冰雪,也在这一刻,三人才看清这是一头麋鹿霸主! 虽然是食草动物,但不代表没有攻击性!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拿命去试,乃是三人死里逃生的宝贵经验。 曾经的常识在如今早用不上了。 以前说兔子急了会咬人,现在它吃不吃人三人不知道,只是见过有一只兔子把一头熊给吃了,连骨头都没给他们留下,吃下一头成年棕熊的兔子体格也没变化,就跟普通的小野兔似的,胃口却似无底洞,吃了熊还没满足,追了三人半天,两女招式尽出都奈何不得小兔子,最后还是逃进一头西虎霸主的领地才消停。 而眼下,也无法用常理度之。 霸主麋鹿肩高百米,何等巨大,可是现在都快成骨头架子了! “那些黑点是什么啊?”胡河恐惧道。 萧姝简简单单的吐出一个字:“狼。” “不仅有妖狼群,还有牛犊子大的鼠类,靠,还掺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动物,狼獾、猞猁、狐、貂,连松鼠居然都有,这究竟……” 范若辛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解释目前发生的顷刻了。 他们来这里不是一两天,而是一两个月,大半个冬天,对这里的妖兽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 虽然成了妖兽,可习性没有多少变化,除了霸主。 但即使是霸主,似乎也只是智商搞了点,体积嘛,也有小的霸主,他们之前遇到的兔子实力绝对是霸主级的。 什么狼狈为奸,蛇鼠一窝,目前他们三人真没遇到过。 现在突然开始了大杂烩。 “不好。” 萧姝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冲二人道:“收拾东西跑。” 这段时间里,萧姝预感总没错,范若辛收敛猎奇心,胡河也不抱怨了,一起拆了帐篷,甩掉积雪,其余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轰隆隆的震鸣声就由远及近。 远处,一群肩高从十几米到一米多的麋鹿大军,乌压压的冲着他们方位奔来。 更后方,狼吼狐叫声声震耳。 仿佛是在警告三人,兽潮即将来临。 第一三零一章 难逃一劫 萧姝三人顾不上剩下的东西,连刚刚卷好的兽皮帐篷也不要了,轻装狂奔到旁树林中。 本想依赖树林阻隔兽潮,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痴心妄想。 普通体型的野兽确实能用树林抵挡,可现在有太多妖化的大型野兽掺杂其中,十多米的大树在它们面前好似刚刚破土的幼苗,不堪一撞。 成片成片的大树倒塌,被后来的兽潮践踏粉碎。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你们往山崖跑,爬不上去就贴着石壁跑,我会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萧姝说完转身就跳到一颗大树上。 “队长!” 范若辛刚要回头,手腕就被胡河死死抓住。 “别去啦,去啦也没用,快跑吧,别白费了队长的牺牲。” 范若辛很想甩开胡河,可理智告诉她胡河说的没错,何况队长的能力特殊,未必会死。 两人很快跟萧姝拉开距离。 而萧姝已经从树上跳掉一头三米高的麋鹿身上,她的鞋底长出了一根根银刺,在刺入麋鹿背上后,银刺瞬间变成钩子,死死钩住了麋鹿的骨头。 吃疼的麋鹿更加疯狂,一头就撞在一颗大树上,大树每断,也未倒,只有树冠上雪花洒落而下,淹没了麋鹿半个身子。 麋鹿背上的萧姝在撞击力下双脚脱离了麋鹿,带着一串鲜血翻飞而起,人还在半空中,后续的两头体型更大的麋鹿已经近在眼前。 萧姝一掌刺出,手臂变成一杆银色标枪刺进了一头麋鹿脖子,标枪缩短,将萧姝拉向疯狂摇晃头部的麋鹿面前,她的另一手如一条钩锁般甩出,将另一头即将擦肩而过的麋鹿脖子钩住,往回一拉,两头身高四五米的硕大麋鹿便撞在了一块,巨大的碰撞力把中间的萧姝压成了一滩银色液体,麋鹿也因这一撞,身体不稳,反弹着向外倒去。 倒下的两头麋鹿没能站起来,就被后方冲来的麋鹿连番撞击,霎时间,一场碰撞的蝴蝶效应展开了。 皮毛的摩擦,肌肉的碰撞,翻飞的兽躯,倒塌的大树,漫天飞舞的雪花在一阵阵兽嚎声中荡漾。 紧接而来是肉食动物的饕餮盛宴! 尖牙穿透皮肉,伴随撕裂声,骨碎声,血肉横飞的场景令人触目惊心。 从一颗树上,朝后弹射而起的萧姝也不认直视。 作为人类,守护人的生命才是她的第一要务。 恍惚间,萧姝身上的棕熊皮毛被撕裂了。 就在萧姝刚刚反应过来时,她人已被斩成了数节! 紧接着下方一头普通体型的紫金貂高高跃起,挥爪便抓住了萧姝一条断落的腿。 没等紫金貂撕碎腿上保暖的皮毛,皮毛下鲜美的大腿肉如一团泉涌般飞出,与萧姝其余部件在半空中组成一团银色流体。 紫金貂明显呆滞了。 它盯着这个人类很久了,相比于中大型麋鹿那粗糙的肉质,它更喜欢人类那种细腻的肉。 可现在捕杀的难道不是人类吗? 没等紫金貂回过神,与它一同下坠的银色流体上突然刺出一根银刺,瞬息间把紫金貂捅了个透心凉。 然而紫金貂最后的惨叫,唤醒了正在想用大餐肉食妖兽。 一时间,怒吼声四起。 一道道身影扑向坠落到雪地上,还未能化成人形的萧姝。 即使不是人形态,萧姝的动作依然敏捷,已经化形出的双腿踏着积雪冲到一颗大树后,上身如蛇一般,缠绕在大树上迅速往上爬,等肉食妖兽冲到下方时,已经在爬树途中恢复成人形的萧姝,突然脚蹬树干,身体翻飞而下,人在半空手臂一挥,才刚刚恢复的手臂化为无数银针,暴雨梨花般的洒下。 下方妖兽躲避不及,被银针扎成了刺猬。 半空中的萧姝也没讨到好,一头四爪踏空而来的赤金妖狼一口就将她腰身咬断,并吞噬了一部分银色血肉。 然而下一刻,这部分血肉竟然化为银色流光,从赤金妖狼咽喉钻出,回归到萧姝身上。 萧姝此刻正好落地,只见她肩膀一摆,断臂回抽,刺入妖兽体内的银针退出妖兽身体,回飞中途化为一滴滴银雨融入萧姝断臂处,化为新的胳膊。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出现了更多肉食妖兽,冲着萧姝呲牙狂吠,为首一头雪白妖狼算先发难,一张口便是冰雪暴风汹涌而去,刹那将萧姝身体冻结。 几头小狼崽子见势知道机不可失,同时扑上去,挥舞利爪将萧姝撕裂成一地碎渣。 胜利的喜悦没有降临,便被萧姝恐怖的不死之躯摧毁。 无数肉块化为水银再度凝聚,尚未成型之时,便已展开反击,一条条水银鞭从妖狼身上穿过,许多妖狼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以为自己没有受到伤害,可是想要抬腿的时候才发现,从利爪到大腿,从腿到肩胸,腰身,颈部,都出现了血痕,下一秒,十数头狼崽子散落成了一地碎肉,热血将冰雪溶解,又被冰雪冷却冻结。 肉食妖兽见此一幕,无不露出惊骇目光。 萧姝比曾经更强了,在妖兽横行的西伯利亚生存了一个冬天的她,能力等级在现如今的评价中,早已超s级。 可仿佛这个世界是在故意针对她,或者说针对所有人! 畏惧的肉食妖兽都已经心生退意,然而一个侏儒般,矮小,瘦弱,还跟人一样直立行走,身披兽皮的嘴贱狐狸,从半空中落到雪白妖狼头顶,前爪中挂满破布条的枯木拐杖重重往雪白妖狼脑袋一磕,刹那间,所有露出惧意的肉食妖兽目光再度凶狠起来。 萧姝也瞬间注意到这诡异的狐狸。 从对方一出现就能稳住场面的局势来看,极有可能是这群肉食妖兽的头! 擒贼先擒王,便在萧姝要动手之际,她僵住了! 阴暗的斗篷帽子下,尖嘴狐狸声音沙哑,如垂垂老矣的老妇人,阴阴笑道:“围在这里干什么?欺负一个小娃娃吗?那也太不像话了,该干嘛干嘛去,她是我的,只属于我的!” 萧姝头一次遇到口吐人言的妖,一时间有些懵。 “小娃娃,到老身这来吧。”老妖狐伸出狐爪,如人勾手般冲萧姝勾着指头道。 萧姝眼中锐利光芒一闪,弹指间,一道银针迸射而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上百根纤细如毛发的银丝出现在老狐妖面前。 老妖狐桀桀一笑,手杖一挥,面前一层白光亮起,所有刺入白光层的银丝都定格住了,进退不得。 萧姝身体一转,挥臂一肘甩出,整条手臂刹那蒸发了般,化为银色的雾气扑向老狐妖的同时,萧姝一个撤步,隐藏在了银色雾气后方,另一只手臂刺入地面。 “雕虫小技!”面对扑来的银色雾气,老妖狐又是桀桀一笑,身体突然翻飞而起,蹦到了银雾上空。 与此同时,萧姝晚来一步的偷袭才刚刚破土而出,一根银刺将没有反映过来的雪白妖狼下颚刺穿,破脑而出,若老妖狐没有跳到半空,说不定也能一击将它拿下。 可是偷袭失败,随之而来的便是老妖狐阴森的笑语。 老妖狐嘴里的语言萧姝一句听不懂,可这种如吟唱咒语般的声音入耳后,让她昏昏欲睡,浑身无力。 很快,萧姝视野开始模糊,不仅看到重重树影,还看到落在她面前的老妖狐变成了七八个或虚或实的身影。 深知不妙的萧姝只来得退两步,身体便是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第一三零二章 界临 “天!地!合!一!” 西大陆,漫天黄沙中,一座血色祭坛上,有个被破布包裹的佝偻身影,仰望苍穹,通过飞舞的黄沙,似有一层淡淡的波澜在起伏。 它的声音落下,血色祭坛四周,无数妖魔匍匐下来,发出奇奇怪怪的低沉声音,像是在祈祷,又似在向苍天渴求。 不知过了多久,高天之上,一滴水仿佛凝聚了万物精华,绽放出耀眼的九色神光,向着祭坛中央直坠而来,终于落在一个盛满鲜血的石盆中,引得血液沸腾,石盆中光芒万丈,祭坛上错综复杂的血色痕迹由上至下的亮起了彩芒。 这一刻,祭坛四面匍匐的妖魔欢呼了,它们的声音从祈祷般的低吟变得鬼哭神嚎,震天动地,刚刚恢复平静的黄沙再度卷起沧澜。 …… 某市研究院。 “这篇报告什么意思?这些是什么东西?云雾?还有这些黑点,别跟我说望远设备进了沙子。” “未知!” “什么?未知?” “对,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明明可以观测到,可是让异人上去探明情况时,他却说没有!而且是升到大气层时这些异象就消失了,最近的可观察距离是海拔八百至一千千米的高度。” “你的意思是说肉眼能看到,却触摸不到?” “嗯,不仅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所有研究所与各大异人研究院,包括军方得到的结果跟我们都一样,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从九区传来的情报。” “九区的情报?什么情报。” “界临!” …… “该来的还是来了呀。”苗于淳和玄鸥坐在修真学院的试练塔顶,仰望苍穹,举杯共饮。 “有这等兴致,也不叫我。”栗静婷悄然飞到塔顶。 苗于淳没有理会,自言自语道:“界临将至,灵宝出世,也不知道这次能捞点什么。” 玄鸥痛饮一口烈酒道:“我是什么都不敢捞了,好不容易适应的肉身,再挂一次,元神怕是真就散了。” 苗于淳苦笑道:“彼此彼此,元神不修到大境,随时面临神随身灭之劫,猥琐点吧。” 除非另辟蹊径,正常的元神都是从小境修起,至大境圆满。 但这种圆满只是元神成熟,拥有修炼神通的基础。 此后的元神修炼就看个人天赋与悟性了。 他们都是圣境强者,很清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不仅能避免弯路,还可以将之前领悟的参入其中,使元神提升的速度更快。 可神是要养的。 这比养精蓄锐都难。 越强大的肉身,养神速度越快。 如今他们这点修为,想把元神养成熟,肉身羽化几次都没用。 与其浪费时间提升元神境界,不如早日把肉身修炼上来,化作可承载他们元神的大船才有可能渡过恶海。 晚霞的天空,夕阳将天上的大海异象照得分外清晰,无数人仰头观望,惊叹连连。 到了晚上,异象很难看清,却始终能给人一种蒙上了纱布的错觉,星光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明亮,光芒微弱得仿佛要即将逝去的老人。 一声电话铃声打断了张天流的思绪,他目光从写满符语的大屏幕上移到手机上,看着来电名称,想了想还是接了。 杨藻清澈的声音传来出来:“我爸问你,界临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掉价了啊。”张天流笑着继续道:“你以前是当别人挡箭牌的,什么时候拿别人当挡箭牌了?而且这人还是你爸。” 杨藻没好气道:“不想跟你掰扯,说正事。” 张天流望着窗外道:“目前来看没什么影响,但不是绝对的,中后期是否出现物质重叠我也无法保证,一旦发现周边出现无法触碰的物质虚影,那多半就是物质在重叠,重叠时间很难确定,我估计三年吧,但前提没有人推波助澜,而在物质重叠的期间,如果人体也卡在物质里,情况很糟糕的哦,你可以想象一下,身体里面某个内藏变成石头,某根骨头变成草,大脑成了一坨屎……” “这个不用再解释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影响?” “除这些,还有神离现象,就是突然间昏迷或长睡不起,陷入植物人状态等,在这个时候,身体虚弱,精神萎靡的人很容易被魇鬼夺舍,不过城市里不用担心,电乃是至刚至阳之物,即便是人工造的电对鬼物也有克制能力,所以最好别停电,家里亮一盏紫外线灯可加强防范,不过最好是往家里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贴一张聚阳符更妙。” 电话另一头,杨藻对听呆了的杨菡道:“写啊。” “哦,哦。”杨菡这才反应过来,吐吐舌头记录了下来。 边上杨弘邦道:“魇鬼是不是像那些附身在野兽身体上的妖魂一样?” “靠,一家子呢。”张天流心里苦笑一声,解释道:“差不多,不过更加疯狂,魇鬼夺舍后变成的魇尸不仅吃人,还会相互吞噬,吃掉的血肉不会消化,会直接融入它们的身体,吃一百斤肉就长一百斤肉,一点都不会少,而且它们会散播瘟疫,毒性很强,没有修为的人触之必死,不过这种死法算好的,至少灵魂得以超生,直接被魇尸吞噬后果老惨了,灵魂很可能永世不得超生。” 杨弘邦顿时满脸凝重。 妖有善恶之分,又分食草食肉,真正对人类构成威胁的算起来并不多,有些区域甚至在妖修帮助下学会分辨妖,还种植妖草妖花和妖树,饲养一些性情温和的妖兽。 而这种魇鬼,听着就不是善茬。 杨弘邦又问:“你说的办法能完全防护吗?那个什么……符的,是道家的黄符吗?” “这个我懂,姐夫别说。”不等张天流解释,杨菡终于看到自己表现的机会,忙抢先道:“我的老师说过,九州道家符箓是有效的,只是材料不对,另外画符术我们上课有教哦!” “嗯,小姨子说的没错,这方面可以请修真学院的老师帮忙。”张天流赞同道。 “当然了,这就不用劳烦大家了,明天我就去学校跟老师商量。” “别胡闹。”杨弘邦当即板脸,义正言辞道:“这不是小事,不能全交给你,我也要亲自去跟学院老师商量。” 杨藻这时候问道:“还有什么影响,一起说了吧。” “那可多了,不过剩下的多是益处,特别是界临完毕时,天地灵气会复苏,到时候就会有成群结队可以飞天遁地的人出现,不过妖族实力也会大幅度提升,甚至有可能某些强大生灵运用偷天之术,夺得气运,先一步将实力提升上去,而你们却要在与魇鬼对抗中被迫削弱,因此跟魇鬼一战至关重要,既要消灭魇鬼,还要拿魇鬼练手提高战斗技巧,总之,什么时候我的战甲不好销了,什么时候才能和平,人人参与的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且十分紧迫。” 第一三零三章 为人母 和张天流通完话,杨家众人看着杨菡写好的记录开始讨论。 颜云英看着父女三人眉头越来越皱,忍不住悄悄拉了拉想插话却插不进的小女儿杨菡。 “干嘛?”杨菡皱眉看着老妈。 “过来过来。” 颜云英把杨菡从客厅拉到厨房,很是费解问:“你姐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你还叫他姐夫!”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像姐姐追了他好几年了,那家伙还是一副勉为其难才答应的。” 颜云英更惊讶了,不过突然就想明白了。 自己催了大女儿多久了,她老说知道知道,尽快尽快,却迟迟没进展。 现在看来,感情这丫头早就心有所属,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大女儿追了几年才追到,肯定碍于面子不敢提啊! 现在问她,她可能就说认识没多久。 想通这一点,颜云英把准备出门杨菡又拉进来,小声问:“是个怎样的人啊?多大了?姓什么?家庭怎么样?做什么的……” 被老妈一堆问题砸下来,杨菡有些崩溃,不耐烦道:“哎呀你问姐呗,她自己的男人她比我清楚,我也就见过一次,像个邋邋遢遢的大叔。” “什么?大叔!还邋邋遢遢的?”颜云英懵了。 “啊这个……”杨菡也发现自己貌似说错话了,虽然是实话,但毕竟是她姐喜欢的男人,这样搞不好会把他们拆散的,那时候自己罪过就大了。 “哎呀我还小嘛,看起来二十多三十岁的男人可不就是大叔嘛,再说了,他好像是执行了什么任务,好多天没洗澡了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姐吧。” “哦,二十多三十啊,这还差不多,阿藻年纪也不小,又追了几年,不过执行任务,难道也是警察?几年!说不定还是阿藻师兄,那底子看来是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家世……” 嘀咕到着,颜云英又忍不住了,抓着杨菡的胳膊还想问一下,就被杨菡挣脱了,扭头对老妈道:“哎呀妈呀,我是真不知道了。” “照片,照片有吗?” “没有,呃不对,好像……”杨菡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翻了许久,最后打开一篇报道,指着里面一个青年道:“喏,就他。” 颜云英一看,精神一振,夺过杨菡手机细细打量起来。 报道是应天集团违规操作的贪污大案,细节不是很清楚,颜云英也没兴趣看这些,她就盯着照片里,大女儿身边一个青年死命的瞧。 青年看样子还不到三十,身穿和大女儿一样的制服,身姿挺拔,看起来很是精神,将他相貌承托到了八九分。 “太好看也不好,就这种八九分的最好,我看着小伙就不错,要是能再高四五公分就更配了,不然你姐穿个高跟鞋都赛过他了,虽然你姐连高跟鞋都没有,但婚礼上总要穿吧,不行,到时候要让他穿内增高……” 杨菡听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啊! “妈,你说得有点远了吧!” “远什么?你都说了他们相识好几年了,一直是地下情,现在公开当然要谈婚论嫁了,况且你姐都多大了,我在她这岁数的时候她都能打酱油了。” 杨菡崩溃道:“年代不同了妈,姐还年轻……” “年轻?都赶二十八了那也叫年轻?” “唉,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不想参合这事,您也别在问我了,问当事人去。”杨菡说完,抓过手机就跑了。 “这孩子。” 颜云英瞪了瞪眼,拿出自己的手机查了一下报道,找到张天流几张照片又看了起来。 当夜,老杨家主卧。 颜云英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弘邦啊,那个孩子叫什么?” 正躺床上,用平板电脑看文件的杨弘邦听后没有反应,随口反问:“你说哪个孩子?” “就那个啊,你们今天通话的那个。”颜云英笑问。 “哦,你说的是张天流啊。” “他叫张天流啊。”颜云英一下来了兴致,把准备打开的吹风机放回柜子上,转身爬上床问:“你跟他很熟吗?” “不熟,咦,你怎么……”杨弘邦突然皱眉,这个表情与他往日的和蔼完全不同,显得十分严厉,更彰显了老帅哥的那股英气,光从这幅表情看,说杨藻不是他亲生的,打死外人都不信。 “我说你怎么打听起他来了,这事你不能乱传,我虽然不反对,但总觉得这里面不像那回事。” 颜云英一听就来气,不悦道:“不像哪回事啊?不带你这样的啊老杨,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这当母亲的就不能把把关?非要你说是就是?” “哎呀你想多了,我又不是那些老迂腐,非要个门当户对的,我要真管了,你早抱孙子了,阿藻这边问题不大,但张天流嘛,你别看他那样……” “人我都没见,就这样那样的啦?” 杨弘邦顿时哭笑不得,放下电脑摇摇头道:“那孩子,不,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他虽然没有表现出老成,举止还很轻佻,但办事可十分老道啊,特别是能力已经超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我怀疑他跟那些异界修士是一类人!” “哦,那他是人吗?”颜云英好奇问。 “这个,应该是人吧。” 颜云英再问:“那他这种人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杨弘邦思考片刻道:“据我所知没有。” “既然这样你还反对什么?” 杨弘邦没好气道:“哪里话啊?不是你想的这事,这个人太过神秘了懂吗,我一直看不出他的目的,若说为财,他能要的绝对比得到的多万倍不止,要说为人,打死我都不相信他在等阿藻,不然之前十年没听他付出一次行动,人财既然都不爱,那就剩下权力了,可这点我还是无法看出来,只要他想,他很快就能掌控巨大的权力,旁人眼里,他或许无欲无求,但我看来,更像是在随心所欲的玩弄一件东西,所以我就担心……” “担心什么?”颜云英没好气问:“成了一家人有什么担心的?怕他拉你造反啊?” 杨弘邦懵了。 这什么逻辑? “总之这事你就别管了。” “嘿,我为什么不管,难得阿藻有了意中人,当爹妈的不支持还死命的反对不成?哪天把阿藻逼得寻死觅活你就舒服了?” “你讲点理行吗?不是我……” “我哪不讲理了?我看是你不讲理,我都知道了,这孩子好几年前就跟阿藻认识了,而那些异界修士来到这里还没一年吧,这个孩子前后出过毛病吗?你就因为人家知道的多,办事老道,性子野了点,没啥欲望,你就觉得他让修士借尸还魂了?当年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不也挺老道的吗,还说人家目的,人家有什么目的了?你说啊,你不是经常用什么排除法吗,你用啊,你一个个排除看看他还有什么,年轻人就不能为国家奉献吗?就必须要有私心吗,还有……” “够了够了够了,我说不过你,我求你行了吧,求你暂时别管。” “不行。”颜云英表情也变得异常的严厉起来,眉宇间的厌世感仿佛比杨藻还重。 “这事我管定了,你安排一下,我想见他。” “胡闹!” 这声吼出来,可见杨弘邦真的来气了,不过很快他又抑制住了怒火,放松绷紧的脸道:“我就问你,如果他哪一天凭空消失,阿藻怎么办?” “一大活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如今跟我们合作的所有异界修士,他们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杨弘邦指向天花板:“回家!” 第一三零四章 修真导师 “妖兽体型突变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吸收元气,也便是提高营养摄取的效率!但与你们印象里体型越大消耗越大不同,这属于物质能量的传递,而非元气,元气是看不到的,当然,有一些办法可以看到,如元气压缩,压缩又分为两种,人为威压炼化成的法力,施展出来的术法约等于可见元气,特殊的自然环境也能吸收元气自行炼化成灵气,这种地方我们的称呼一样,洞天福地!如何能更有效的吸收元气,人的办法有很多,最实用的是法阵,但妖兽不行,它们的智慧达不到研制法阵程度,那么它们的选择就少了,一,捡现成,如直接到洞天福地吸取,二,吞噬,吃掉弱小的妖兽和灵气充沛的朱果,这点人也可以,当然都想得到的东西,必伴随风险,可如果修炼的环境恶劣,两种都缺怎么办?说回之前的问题,体型大,是一种最原始的快速积累元气的蠢办法,不可否认,它在某个阶段也最为有效,至今依然有很多保持远古风貌的世界,里面生物在用这种办法,关于如何突破物种极限,使其身体异常巨大化,重在元气刺激细胞上,细节下节课在讲述,现在下课。” 玄鸥说完收拾了一下讲台,转身就看到教室门外的张天流。 “不错啊,越来越适应了。”学院小道上,张天流赞许道。 “大人别抬举我了。”玄鸥苦笑一声,反问:“有事吗?” “我夜观天象,发现有人施展偷天之术,而且还不止一个,你们不抓紧点?” 玄鸥笑道:“九州有句俗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看来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干了。”张天流苦笑。 “有大人在,我很放心。”玄鸥可不傻。 九州材料稀缺,要施展偷天之术只能另辟蹊径,这些办法都过于邪恶,因此张天流这番话不是劝说他们,而是警告! 怎料张天流只是随口一说,真正来意并不在此,只听他道:“我需要一种术法,看看你们有没有。” “术法?什么类术法?” “御光术。” 玄鸥错愕。 御光,玄鸥从来没听过,虽然法术发光,人修士可控制法术,却不等于御光,张天流需要的肯定不是这一类,他想要的,应该是能控制阳光! 要是以前他肯定觉得荒谬,但现在不同,地球对光学的研究比他们深多了,阳光中有现代科学没有发现的元气,却在九州古代很早就被提出来的阳气。 如果张天流需要的是可操控所有光元子的术法,那当然没有,但可以一一钻研啊,功法不就是通过钻研创造出来的么。 “大人为什么会想到御光术?在你的构思中,它有什么作用?” “心血来潮,想当当唯一的光。” 玄鸥苦笑道:“大人认为我会信吗?” “呵呵。”张天流笑着点了支烟,道:“其实我要求不高,能控制一盏灯的光就行。” “不是普通的灯吧!” “心灯。” “哦,换句话来说就是灵魂之火。”说到这里,玄鸥灵光一闪道:“有一种元神瞬移,不,用如今我的看法来说应该是光移之术,要施展这种术法,需将肉身变成电筒,电筒射出的光便是元神,要想元神迅速脱离身体就提升电筒功率,能一秒将电池耗光,就能使元神一秒飞出30万公里,逃命神技啊!” “你当元神铁打的,在过程中与元子的碰撞会让元神迅速削弱,真飞出六十万里,元神早消亡了。” “呵呵,比喻嘛,不过大人既然也清楚,还用问我吗?” “我要的不是这种御光术,打个比喻,我需要各色的光芒想怎么融合就怎么融合,同时还能变化,例如如烟似雾的光。”说到这里,张天流喷了一口烟。 “这不就是法力吗?”玄鸥越听越不懂了。 真气进入五脏便拥有五色,离体后就是术法需要的法力。 “不对!”玄鸥仿佛又明白了,惊讶道:“难道说,大人是想举手投足间分解他人法力?不论多复杂的术皆能一招化解,这就有点牛比了!值得研究啊!” 张天流无语,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方法如果能实现,对他也是有帮助的,便道:“嗯,你看着办吧。” 玄鸥这边没结果,张天流跑去找苗于淳。 “御光术?” “心火那一种。” “灵魂之焰啊,这个的确难控制。” “跟元神关系不大,是体内的。” “体内的?那不就是真气吗。” “算了。” 张天流觉得还是自己慢慢研究吧。 关于最近琉璃心经的感悟,他说出来这些家伙也未必明白。 他要控制的是琉璃灯盏的光。 虽然修炼出来的琉璃灯盏本来就是真气所化,可是张天流最近发现有一点不同,确切的说是法力所化,也就是真气运转大周天时,分裂一部分进入五脏,拥有了基础五行属性回到丹田,变化的灯盏,也可以说是彩色玻璃灯罩。 更在入定到精神世界里时,他直观的发现,元气进入琉璃灯盏后,虽自然融入灯焰中炼化,但在这个过程中,灯焰绽放的光芒在穿透灯盏时,直接更改了属性! 也就是说,真气不用进入五脏六腑这个大染缸里,就能拥有它该有的颜色,也便是法力! 这股力量虽然稀薄,但张天流有能力把它提高,不就是让灯焰燃得更旺盛吗,大批量摄取天地元气就好。 问题在于这股力量不可控,还会自然的飘离体外,就如光的散发。 不论无边海古籍,还是九州传说,神佛皆是体泛宝光,只是张天流见到的多是故意释放法力照成宝光显相的修士,认为传说不过如此,而今他有了不同看法。 宝光显相未必是故意营造出来装逼,而是留不住某些力量。 张天流现在修为低微,也没有可以加强灯焰,透体光目前还无法用肉眼看到,据他估计正常修炼下去,至少要到大境才会显化,而要宛如彩虹般,那恐怕要到圣境了。 但不论是哪一种,张天流都不喜欢。 眨眼啊! 一看就知道你这家伙不简单了! 这更他的长发不同,除非眼力强大到能看清他刻在发丝上的符语,否则只会当他装逼。 宝光显相不是装,即使是装出来,也是具有一定实力的强者,还很有可能是有缺陷的强者! 因为他留不住某种力量。 可是否如此,张天流还需要到了这一步才能完全弄明白,现在考虑时多余的。 “修炼像呼吸,有进就有出,元气就在一吐一纳进入你们体内再出来,但不可以把氧气比作元气,如果你们非要自作聪明的这样思考,那我问你,氮气是什么?你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拥有超过70的氮气,氧气含量则由环境而定,正常在20以上,低于15会让人感到呼吸急促,头晕,无力,而元气,目前的大环境下,平均含量在0.05至0.07之间,人体所能吸收的元气还要取决于身体天赋、修炼功法以及修炼状态,也就是吐纳规律,不是你吸得越多获得越多,那只会让你身体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心不静,气不稳,不稳就是可控程度低下,甚至控不住,换言之,恋爱,既然你控不住她,还妄图留住她,你觉得可能吗?” 课堂上,许多学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肃静。”栗静婷冷冷一句,就把笑声全部压制。 她继续道:“对普通人而言元气不是氧,对修士而言元气胜过氧,没氧修士能活,没有元气修士会死,还有一点相似,氧中毒和元中毒,人体吸收元气需要一个炼化过程,在第一口元气没炼化完就急着吸收第二口,会成为我刚才说的情况,气不稳。因此吐纳和炼化必须均衡,但这还不够效率,它只是基础,基础之上还有心境,心不仅要控制处吐纳炼化的节奏,还要在思维上无限接近于无,就是什么都不想,让身体去适应节奏最后成为习惯,方可入定。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先打通气脉,不然元气对你们而言就是氮。” 张天流在外静静听完,不由陷入沉思。 这妹子见解很独特,但不可否认全对! 他都挑不出毛病。 “姐夫?”一声惊讶,带着好奇的呼唤叫醒了沉思中的张天流。 第一三零五章 苹果爸爸 扭头一看,见是杨菡小妮子,边上还有下课的许多学生,年纪从八九岁到十七八的都有,杨菡就是里面的大龄学生。 “你气脉不是通了,还在这里上课。”张天流随口道。 杨菡郁闷道:“通是通了,可是一直练不顺,听说栗老师在这方面的教导很厉害,特意来听课了,收获还不错哦!让我想通了许多困扰已久的问题。” 张天流苦笑。 这种小儿科的玩意他当然也懂,但不可否认他没有栗静婷教的好。 这女人,果然是很能掌握某些细节的细腻生物。 “好好学,我就先走了。”张天流正准备开溜,突然被杨菡拉了一下衣袖。 “干嘛?”张天流回头问。 “那个,你还有药吗?”杨菡不好意思问。 “药?哦!上次给你的药吃完了。” “早吃完了,还有没有啊姐夫?”杨菡故作可怜道。 “没有。”张天流一口回绝。 “别小气嘛,我发现你说的没错,我资质的确不怎么样,都靠那瓶药和一个陌生老师的指点才有了一点修为,药停了后我发现进展好慢啊。” “上瘾了吧。” “嗯嗯,有没有吗?姐夫~”杨菡苦苦哀求起来。 她这样跟嗑了毒品似的,张天流却还是摇头道:“现在的材料杂质太多,你要在这阶段成了药罐子,以后有得你苦头吃,忍忍,先把气走顺了再说。” 杨菡也不是不听劝的人,考虑自己的确没有把气运顺畅,药力能明显感觉到流失,也就不缠着张天流要了,话锋一转道:“姐夫,前天你在电话里说的画符你会么?” 张天流苦笑道:“这学校一堆的高人你不问,你问我。” “哎呀,我爸让我别参合这事,再说,我也偷偷问了一些导师,他们说会是会,但材料是个问题,目前没有时间寻找能替代的材料,我爸为这事也焦急呢,既然你来了,你要会了就教我呗,我保证不外传!” “你是学了想去邀功吧,拿纸笔来。” 一听张天流这话,杨菡立刻兴高采烈的把笔记本和铅笔奉上。 张天流一边写配方,一边道:“这配方你先别试,交给玄鸥或是你的班主任老苗,他们会叫你,学会了再交给你爸。” 将纸条递给杨菡,妮子别提多高兴了。 作为一只没什么用,又想表现的人,自然热衷这种琐事。 杨菡还没走,边上又一声惊呼:“天哥!” 张天流扭头一看,发现是苹果妹妹,不由笑道:“叫爸爸。” 苹果妹妹婴儿肥的小俏脸一红,当真跟个苹果似的。 苹果妹妹心目中张天流就是她爸爸,院长年纪上更像爷爷,但大家都叫他天哥,苹果妹妹不好意思,又不想太特殊,就跟着叫天哥。 但现在不是私底下啊,有个姐姐在呢,可天哥的要求她潜意识里就不想拒绝,便十分羞涩道:“爸,爸爸!” 这一声爸爸,把杨菡吓得目瞪口呆。 张天流则呵呵一笑,过去蹲到苹果妹妹面前,帮她梳理梳理略显凌乱的发丝,笑问近来学习情况。 苹果妹妹羞涩的一一回答,时而开心,时而又委屈,怪教人心疼的。 瞧这父女感十足的场景,杨菡咽口唾沫上前问:“姐夫,她真是你女儿啊?” “啊,有问题吗?”张天流笑问。 “不,不是的!”苹果妹妹反而老实巴交,又可怜兮兮道:“天哥是我们孤儿院里最大的大哥哥!不是我的亲爸爸,我爸爸死了,天哥怕我在学校被欺负才给我当爸爸的,姐姐要是喜欢天哥不用在意我的,天哥还没有结过婚哦!” “啊!好可怜的孩子啊!”杨菡忍不住抹抹眼泪。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我们这些人,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同情。” “你……”杨菡直接被气得语塞。 “不是的,我很感激姐姐的。”苹果妹妹慌忙圆场。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感激她啥啊,给糖你吃了吗。” 苹果妹妹顿时委屈了。 杨菡一见又不爽了,推了张天流一下,拉着苹果妹妹小手道:“姐姐带你去吃,想吃什么吃什么,别理这种爸爸。” 苹果妹妹就这样被杨菡强行带走,还一步三回头,看着张天流,四目相对,两人都露出奸计得逞的小坏笑! 苹果妹妹从五岁跟张天流,如今三年了,早特么成人精了! 这种骗吃的伎俩,以前就把街坊都给套了一个遍。 不过她把张天流当爸爸却是真亲流露的。 只是这丫头同时把四婶当妈,这就让张天流很郁闷了! 苹果不是没妈的孩子,只是她爸死后,她妈就把她这个拖油瓶给扔了,跟张天流的命运如出一辙。 张天流回来后改变了许多事,唯独这件事没有变化,他也不想改变。 回去前,张天流去见了见四婶,唠嗑到傍晚,孩子们放学回来,跟大伙吃了一顿,检查一下他们的成绩,到了晚上八点苹果妹妹才回来,张天流知道她跟杨菡混吃的,反正都在校区里出不去,懒得责备。 四婶虽然从张天流这里听说苹果混吃去了,但还是责备了几句。 混吃可以,但混几个小时就过分了。 小丫头吐吐舌头,听了几句忙施展作业遁脱身了。 到了九点,张清秋和康馨绮才回来,与张天流闲聊几句后,两人忙着回房间双修去了。 别误会,是真正的双修! 至于双修后干什么,这就不是张天流考虑的了。 到了十点,张天流看着房里三张上下铺的六个孩子都熟睡了,才关门退出来,和四婶打了一个招呼就回雾山市场去。 连续几天没什么大动静,唯一打扰张天流的只有小白的电话,说过年之后再过来上班。 至于战甲铺的生意,张天流交给芮怜帮忙照看。 既然她不离开,那就白打工吧。 周末,张天流正在用系统程序模拟琉璃灯盏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张天流没接,可等电话自己挂断后,一个短信发了过来,居然是杨菡的。 没过多久,杨菡的电话再度打过来。 “干嘛。”张天流接听道。 “你凶什么呀!” “卧槽,我凶了吗?”张天流懵逼。 “还说没凶,你这语气听来就很凶很凶的,可没你这样当姐夫的。” “说正事。” “你给的配方苗老师叫我调配好了,可是我画了几天就是不成功,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苗老师前两天又闭关了,玄鸥老师带几个尖子生出去历练了,只有姐夫你帮我了。” “别把我当保姆,教你可以,一年一次,开视频你画一遍我看。” 张天流刚挂电话,两秒钟不到,杨菡视频电话就打回来了。 张天流刚刚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视频里一前一后两张脸蛋,不由一懵。 第一三零六章 天职 “你凶什么呀!” 突如其来的一句,把正在洗菜的颜云英弄得一懵。 “怎么了小菡?谁来了?” 轻声说着,颜云英走出厨房,就见躺在沙发上的小女儿气嘟嘟道:“还说没凶,你这语气听来就很凶很凶的,可没你这样当姐夫的。” “姐夫!”颜云英顿时来了精神,菜也不洗了,扯起围裙,擦这手就悄悄走了过去。 可是还没来到杨菡身边,杨菡似乎就把电话挂了,颜云英正要问,就见杨菡飞快的打了回去,还是视频通话,颜云英立刻闭嘴了。 很快,视频接通,一个头发有些乱,却比照片里更加细皮嫩肉的青年出现在屏幕里。 “你这功课,还叫家长监督啊?”张天流淡笑道。 “家长监督?”杨菡一愣,突然发现小屏幕里是两张脸,顿时吓了一跳,回头道:“妈,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啊,差点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你们聊。”颜云英话虽如此,却对着屏幕笑道:“小张是吧。” “嗯,大姐好。” “什么大姐!”颜云英笑得合不拢嘴,挥手道:“我是阿藻的妈妈,你该叫我阿姨。” “哦,看不出来。”张天流先是恍然大悟,随后惊讶问道:“阿姨很年轻啊,感觉不比杨藻大多少,看杨菡这样也没开美颜,阿姨用什么护肤品的?” “呵呵,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阿姨不用这些,对了,你这是干嘛呢?看你背后好多仪器啊,不会是在研究所里吧?” “嗯,算是,是我私人的研究所。” “私人的啊!小张真是有才,那不知道你研究什么?” “这可多了,有现代化的武器设备,也有生物方面的研究,对了,其中生物研究中就涉及到护肤品,但功效比一般护肤品要强,主要用于冬日穿戴战甲时,外部冷空气伤害到内部肌肤,而为了更好推广,我们打算结合美容护肤,所以刚才特地打听一下阿姨用的是什么产品,没想到阿姨是天生丽质,是我唐突了。” 颜云英笑容已经无法止住了,正要谦虚呢,杨菡受不了了! “我滴天呐,你们恶心够了吗?我这有正事你,妈,你做饭去。” “你这孩子……”颜云英敲打了女儿一下,才冲张天流道:“阿姨还好去做饭,咱们回头再聊,阿姨很想知道小张研究的护肤品有什么神效呢,最好是小张有空过来吃顿便饭,阿姨手艺可是很不错的哦,还有……” “别有了!你再有,我就没了!” 杨菡起身就老妈推进厨房。 回头就把手机架起来,视频对准了客厅茶几,将早已准备好的材料摆出来,开始画符。 “喏,就是不成功,苗老师说过,如果成了,会有一瞬间的灵光闪过,问题究竟在哪啊?” 张天流明显没有看屏幕,却能解释道:“你的气不均匀,材料调配比例不对,朱砂研磨不够细腻,鸡血都快干了,而且你的鸡血为什么这么多?看样子还是母鸡血,这个不成,用公鸡,最好是鸡冠上的血,不多,两三滴就可以,不过要采用成了精的公鸡,这个现在商城就有卖,十毫升一百贡献……另外画的也不对,画符不是工笔画,停顿过多,不够自然了,最好是一气呵成,落笔抽笔不能有多余墨迹洒下……” 杨菡听后不悦道:“看都没看就说出这么多问题,连鸡血都能看出公母,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啊,反正不论有没有错,全说错了就行了呗,这我也会啊。” 正端着一盘菜到餐桌前的颜云英闻言,扭头冲着杨菡道:“怎么跟你姐夫说话的,这是虚心求教的态度吗?” “哎呀妈呀,你别管。”杨菡挥手驱赶道。 张天流苦笑一声,低声道:“从你落的第一笔我就知道了,不信拿去问你导师。” “哎呀姐夫,我信还不行吗,那你总得教我怎么改正吧。” “先打坐调整气息……放松点……还不够,你老这么急干什么?……算了,你去吃饭吧,吃完洗个澡重新调整心情。” 纵使杨菡有诸多不怨,也不得不听从张天流的安排。 颜云英可没闲着,吃着饭还跟张天流闲聊。 直到杨菡洗完澡出来,她才勉为其难的让位。 “我看不是我姐想嫁给你,是我妈吧。”杨菡十分彪悍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遭到颜云英的疯狂蹂躏。 张天流一声不吭,也不瞅视频这边一眼,专心做着自己的事,等杨菡求饶成功他才淡淡道:“你心思太浮躁,不适合画符,要不算了。” “不行,我一定要成功。”杨菡倔强道。 “我没太多陪你闹,一个小时内如果你气还运转不顺,明年再来找我。” “你……哼,我这就顺给你看。”杨菡赌气归赌气,在修炼上她是认真的,盘腿坐好,屏气凝神,平复心境后开始吐纳。 颜云英见女儿十分钟一动不动,还没觉得什么,可到了半个小时后她就有些担忧了。 一个人半个小时一动不动,不是没有可能,但有几个平常人能做到? 何况是她十分熟悉的小女儿,能让她三分钟不动那就是奇迹了。 想要问,可又怕打搅了杨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四十分。 五十分。 终于一个小时到了,杨菡还是没有动。 直到快两个小时,杨菡手机没电的提示音将她唤醒。 而颜云英也在这一刻发现女儿睁眼时,眸中似乎有一到亮光一闪而过。 这把她吓了一跳,赶忙过去问:“丫头没你事吧?” “怎么了我。”杨菡不解的看着母亲。 “你刚才……” 颜云英刚要询问杨菡眼睛发光的事,突然就见杨菡一蹦而起,抓着手机道:“怎么挂了?这明明才过去几分钟,姐夫你不守信用!” 颜云英懵逼了。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都两个小时了,你刚才不会丢了魂吧?” “两小时?”杨菡一呆,再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可不是吗,都三点半了! “我……我难道……难道……”杨菡脸色从惊讶逐渐变得惊喜,最后癫狂似的蹦起来,蹦蹦跳跳道:“我成功了!我终于能入定了!妈,我入定了,我入定了!” 颜云英也很快从担忧,变得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杨菡。 也便在这,杨菡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她立刻收敛激动的心情,抓起来一看,信息是张天流发的,里面有符箓材料的配方比例,还有一张龙飞凤舞般的符图。 相比之下,杨菡画的符在这张符面前,好比幼儿的狗爬字跟书法大家的杰作摆放在一起。 最后还捎上几句话:“符图打印镂空,材料比例调好,用妖狼尾毛作的笔刷直接就能印刷出聚阳符,你如果非要学画符,先用普通笔墨练一年。” “哼,我都入定了还敢小看我!”杨菡得意一笑,很快就投入进去。 颜云英本以为向来三分钟热度小女儿,过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可十分钟过去了,杨菡还在一笔一笔的画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状态也不像在学,而是在做,做一件属于她自己的作品。 “呀,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颜云英很是惊讶,难道修炼真能让人的性情变得淡漠吗? 担忧之下,颜云英借着帮女儿手机充电名义,拿起手机溜回房间,充上电后忙给张天流回拨过去,询问情况。 “阿姨别担心,不一定就是冷淡,你不放心叫她去打个酱油试试,她要不乐意那就没问题,只能说明她执着于画符,从这一点来看,她之前能入定也是因为画符的关系,在咱们眼里这叫天职,放修炼界,是触摸到应天成圣的大门。能否推开这扇大门,就看杨菡未来的修炼之路,是否一切都在为画符而服务。” 第一三零七章 仙宫复苏 杨菡能有这种状态,说实话张天流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对颜云英说的天职不是胡诌,是他仔细在心里梳理良久得出的结论。 透过杨菡,张天流对应天成圣有了一层更深的见解。 人要成功,多般是被逼出来的,但修炼不是。 张天流遇到任何事都能冷静思考对策,在修炼方面却不行。 显然不是他的心不够沉稳。 他本体巅峰修为也不过小境六阶,纵观整个修炼界,拥有张天流如此多资源的前提下,两三千年的小境六阶比稀有品种还稀有。 这点,张莫白三人是如出一辙。 小白不用说,修炼界废材。 莫老板资质其实不错,奈何心思不再修炼上。 他所有时间都花在研究食材、菜谱和提高厨艺,可以说他的修为是品菜品出来的,变相的药罐子。 如果他把做菜的心思放到修炼上早大境了。 可他无法做到。 对他们而言,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失败和跌倒,而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种事很矛盾。 很多人认为做不了想做的事,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别人的问题。 如小时候活在父母铺好的道路上,与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驰。 进入社会,又被社会打压,为了生存不得已放弃了理想。 然而从如今的张天流看来,真正能打破自己理想的人,只有自己。 面对自己热爱的事从不去付出。 有了时间,又觉得一切都晚了。 却从不考虑人生每一步,它就像一个起点,亦是终点。 是踏着起点走下去,还是站在终点回看过去,考虑是埋怨自己当初的懦弱行为,还是对一切过往的释然,一直迷茫在终点上,失去了未来。 张天流越发坚信人有一股很神秘的力量。 说适应也好,生活所迫也罢,只要目标在,他会自我的调节去适应,再大的困难也当苦中作乐。 这不是自我安慰,也不是妥协,而是心境的升华。 现在的杨菡无疑是升华了。 她天赋是很差,可对待修炼,她就像莫老板对待做菜一样,不是一句热衷可以涵盖,还有追求,有了人生的目标和活下去的意义。 他们这样的人,不需要有什么成就,不期望这件事能带来多大的财富或荣誉,只要能做着这件事,他们就满足了。 拥有这样的平常心,才拥有踏足修炼界的筹码。 莫老板活着的意义就是美食。 杨菡活着的意义是画符。 曾经小白活着的意义是救赎,现在小白活着的意义是游戏人间。 张天流,他发现自己快要活成了曾经的小白。 但他很快又发现,他由始至终都没变。 变得只是环境! 在无边海,他想的是九州。 在九州,他想的是雾山。 南海崖上,为他斟酒递烟的身影依靠他肩膀。 浮天赤上,同样的身影也在依靠他的肩膀。 两个不同地点,不同的人,不同的颜色,却一次次在张天流脑海中重叠。 究竟是受魔元神影响? 还是他留下的线索把阿七变成了赤仙子? “我本只想留个念想,奈何却成了我的心结,错了啊!” …… 天空的异象尚未有变化,虚明山上又有了新异象。 早已消失的仙宫遗迹再度出现,虽然目前跟天上的大海异象同样的稀薄,但已经有了用肉眼看清的轮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九区如临大敌般。 九州已经拒绝和广寒仙兵合作,因此蓝振延没有问鱼红守和聂君贤,而是直接问到张天流这里。 “洞天福地复苏的预兆,没什么好奇怪的。” 张天流解释很简单,却让蓝振延有了更多疑问。 可没等他把疑虑说出来,张天流已经挂了电话,然后一个信息发过来:“修士清楚。” “臭小子,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吗?” 蓝振延虽然这样想,但也知道这种事说起来可能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不论需要多少时间,这事可不能不管,当即蓝振延亲自前往明市修真学院。 如今修真学院的导师数目突破了二十,但有时间回答蓝振延难题的真没几个。 大家能在每天花一两个小时教学已经是难得了,像苗于淳这样的,平均三天上一课,一课不到一个小时,有时候连续一周不上课,干嘛去了,找材料,炼药,修炼,哪一样不花时间? 最负责任的就要属玄鸥了。 毕竟他不是人类,虽然现在是了,但他的体质在他独创的功法影响下,正在脱离人类这个范畴。 妖修的修炼方式跟妖兽区别不大,而妖兽怎么修炼,请对齐张莫白。 这三位修炼吗? 不修炼。 但实力就是会提升。 妖兽亦是如此,妖兽只要活着就能变强,只是速度的快与慢问题。 即使要快也不修炼,吃好点喝好点再睡一觉就行了。 蓝振延运气很好,到学院没多久,就听说玄鸥带学生历练归来。 “欧先生,事情就是这样,还请你不吝赐教。” 玄鸥苦笑道:“张先生说的没错,正是洞天福地的复苏预兆,要说有什么特别,我还真说不上来,此事过于稀松平常,也不可否认在当今乃不可多得的宝地。” “宝地!他对我们有什么帮助?”蓝振延忙问。 “你不用想得太复杂。”玄鸥劝慰一句,又淡笑道:“好比久旱逢甘霖,荒废的地终于能种庄稼了,不同的是,这里的庄稼能让修士飞速提升,可令普通人年年益寿。” “有这等好事!”蓝振延顿时兴奋了。 他之前就有过这种想法,但不敢确定。 如今得到玄鸥保证,自然欣喜若狂。 “问题也就在这上面。”玄鸥忽然严肃的说:“它是好事,对大家都有益,可好东西谁不想得到?一个人无法纳为己有,那就几个人合伙。” “欧先生是说,会有人抢夺仙宫遗迹!” “不不不。” 玄鸥摇头:“你过于主观了,首先,你不得不承认仙宫遗迹不属于你们,若非说你们是仙人之后可继承,那谁又不是呢?以此而论,它的归属权应该在草莽派和广寒仙兵手里,他们不要你们才有继承权。” 蓝振延眉头大皱。 玄鸥说的没错,论起来仙宫遗迹本来就不是凡人能拥有的,草莽派跟广寒仙兵营才是正统的仙人之后,他们会对仙宫遗迹不屑一顾吗?绝不可能。 “唉,这事麻烦啊!”蓝振延苦恼道。 玄鸥又笑了,随口提点道:“论起九州仙人也是处至无边海修炼界,而我们修炼界的规矩很简单,能者居之。” 老狐狸蓝振延是一点就透,冷笑道:“这节骨眼大家可不能自相残杀啊,可要确定仙宫归属权,打是肯定要打的,但怎么打,用什么方式决定胜负,我们作为草莽派和广寒仙兵中间的一股势力,反而是最有权制定规则的一群人。” 第一三零八章 送帖人选 蓝振延的意思,既然九区吃不下,那就集合九州力量,与草莽派和广寒仙兵形成三国鼎立。 玄鸥听后哭笑不得,提议道:“一股不够!” 蓝振延一愣,随后点头笑道:“没错,我们一股,你们一股!” 玄鸥摇头:“还是不够。” “还不够!”蓝振延皱眉,很快就醒悟道:“对,这是一件盛事!既然是盛事,那就不能只分几个代表,而是所有,关他什么仙兵营、玄教、奇门、青山宗、古巫派、各大修真学院和研究院,统统派出个代表,参加我们举办的夺宫盛会!” 玄鸥坏心思一起,跟着笑道:“为了服众,更为安抚人心,让大家都有个盼头,可将仙宫划分多个区域,分三六九等,以夺宫赛排名分配,只可暂住,不可拥有,十年一届。” “妙啊!” 蓝振延连连拍手,赞道:“欧先生真是比我这个地球人还地球人!” 玄鸥惭愧一笑,拱手道:“不敢当!与你等人杰,还相差胜远!” “过谦啦!哈哈哈哈……” 九区独占仙宫是痴心妄想,那只会使得别的势力联合对抗他们,到时候就是拧成一股绳的草莽派与广寒仙兵营的较量,跟他九区屁的关系都没有。 而一旦夺宫计划开启,私心会被欲望拔到顶点,联手局面必然不攻自破。 只要有实力,谁都能来分一杯羹。 这一届不行还有下一届。 既避免人族相残,又很有可能借助这种盛会,让大家在仙宫这个大家庭里和睦相处。 即使不和睦也没关系,怎么斗都是窝里斗,外族若敢来横插一脚,便教它知道什么叫一致对外! 九州人的老传统,老观念了。 不排除有那么几个奸,可现在已经不是人跟人的问题了,是种族战争! 这要还出奸,蓝振延认了! 不过纵观历史发展,只要上梁够正,下梁也难歪。 主意有了,蓝振延都没回九区,就在学院和玄鸥一边商讨,一边起草一份方案上交,很快得到上头的许诺,全力支持,让他放手干。 起草的大致方针很简单,花不了什么时间,但计划细节还要慢慢研究,马虎不得。 短短三天,一份详细的计划就在十几人没日没夜的商讨研究中制定出来。 这份计划的首要任务,不是昭告天下,而是为了能更好的先分化最大威胁,草莽派。 草莽派的资料他们一直就有,这一次的目标,是有过节的两个大派,玄教和奇门! 这两个隐世大派,可谓是草莽中的泰山北斗。 先从他们下手,草莽派就绝无法拧成一股绳。 可是派谁去,成了蓝振延必须克服的难题。 说实话,他去都不够格! 请上头的人去,分量在蓝振延看来够了,但对付怎么看他就不清楚了,而且这事目前属于九区管,外别的区老大去性质就不同了。 正当蓝振延苦恼时,突然听到属下汇报:“区长,乌老先生来了。” “乌老先生!”蓝振延一听大惊,随后突然起身一拍大腿叫了一句:“太好了。”便忙冲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走廊对面的一位白发老者。 蓝振延几大步上前,伸手道:“乌老先生能来就太好了!” 乌闲云伸手跟他一握,笑道:“会长知道你有困难,特地让我来一趟。” “哎呀,会长真是神机妙算啊!谢谢,谢谢谢谢……”蓝振延连声感激,就差痛哭流涕了。 乌闲云所在兴市当然属于虚明山地区,他不论是身份、地位,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乌老先生,方案看过了吗?” “嗯,我知道怎么做。” “有老先生出马,这事十拿十稳。” 乌闲云摇头一笑:“这个老夫可不敢保证。” 蓝振延忙问:“老先生还有什么拿不准的吗?” “嗯,毕竟事关两大派,我只能去其一。” 蓝振延一听就懂了。 他倒是疏忽了。 如果是别的门派,那自然没问题,可偏偏他们选择矛盾最大的两股势力,不论乌闲云先去哪家,下一家肯定挑刺。 虽然这是在他们计划中的,可如果其中一家因为这种事不愿意来参加怎么办?来了不遵守规则怎么办?以半个草莽派盟主身份,质问九区凭什么主持大赛又该怎么办? 这种突发事件往往就能成为老鼠屎。 他们要的是在给与尊重的同时,轻描淡写的来一句:来时听说另一家也同意了,而且还打算派出谁谁谁,提前宣告力压年轻一辈,拔得头筹。 如此就是小辈间的较劲,而非顾及到宗门颜面问题。 不然等乌闲云到了第二家门口,八成就是大门紧闭了。 “那第二个人选恐怕更难了。”蓝振延苦恼道。 上哪找一个跟乌闲云同样分量的人? 乌闲云笑道:“会长倒是提及一个人。” “谁?”蓝振延如抓救命稻草似的追问。 “张天流。” “张天流!” 蓝振延怎么也想不到,会长推荐的人会是张天流,再说,会长认识张天流吗?就推荐他! “不行不行,他绝对不行,倒不是他们认不认识张天流的原因,而是那小子根本不可能去。” “这点你放心,来时会长告诉我,张天流若不去,便告诉他,奇门张家在等他。” “这……”蓝振延愣了良久,忽然有些尴尬道:“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据我所知,张天流是孤儿,他是跟随他养父姓,没这么巧他生父也姓张吧?” 蓝振延原以为会长是想骗张天流去一趟。 怎料乌闲云摇头道:“此事会长已知,至于他的用意我也不知,你只需转告即可。” “哦,那我试试吧。” 蓝振延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张天流。 “什么事?”张天流清冷的声音传来。 “那个,有空吗?”蓝振延居然不自觉的压低了语气,明显跟以往开口便是臭小子的他不同。 张天流一听就知道没好事,立刻回绝:“没空。” “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就是想请你去一趟奇门,以我们九,虚明山的名义送张请帖,毕竟你也是虚明山有头有脸的人物!”蓝振延说完,为了怕张天流直接挂电话,又忙着补充:“奇门张家等你。”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良久,才传来张天流嗤笑的声音:“谁啊,够厉害的,这都能查到。” 蓝振延一听有戏,忙问:“真跟你有关系啊?没这么巧吧,难道说你爸托孤给了他的叔伯?” 正在看着屏幕上,有关奇门张家资料的张天流,扬起嘴角道:“想多了你,不过奇门张家是跟我有点关系,但那都是十八代以前的事,我老祖宗早被他们外放出来了,比如张良啊,龙虎山张天师啊,都是他们瞧不上的。” “你能别吹牛吗?” 蓝振延实在听不下去了。 “开玩笑,别在意。”张天流将从执法队复制得来的资料关闭,考虑了片刻道:“据我所知,我这一脉没什么名人,我养父祖上倒是出过名人,让你传话的家伙把我跟奇门张家绑一块,如果不是骗我跑腿,那就真牛逼了,去也行,事后我要见他。” 第一三零九章 张家村 在地势险峻,云山雾绕的青梅山中,一辆破面包车快速行驶着。 崎岖山道忽高忽低,左拐右绕,四周又是大雾弥漫,走路都要小心翼翼,如面包车破百的时速,普通老司机没过两个弯肯定就坠崖了,可见驾驶面包车的人技术有多高明。 但及时再高明的车技,也有去不了的地方。 在青梅山中行驶约莫一个钟头后,面包车只能不甘的停了下来。 身穿单薄秋衣,脚踏皮靴的张天流从车里冒出头,四下一瞅才开门下车,伸了一个懒腰后被冻得有些哆嗦,忙从车里把羽绒大衣扯出来,披到身上。 看了一眼公路尽头的路牌,上刻“张家村”三字,仰头再看通往云雾深处的石阶,明明是往上走,却给人通往地狱般的不寒而栗! 张天流面不改色,踏上石阶,很快消失在云雾中。 约莫十分钟后,石阶变成了蜿蜒的石道,在石道两旁,一栋栋藏于云雾中的高矮脚楼中,有着一双双清澈或浑浊的眼睛,带着疑惑,好奇,惊讶,冷厉,欣赏和审视的目光看向石道上的张天流。 “怎么会有外人能来到这里?” “或许不是外人,是外边回来的人也不一定。” “这外边的孩子,也有能开眼的么?” “几百年里,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 又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的路断了,只有一扇布满青苔的古旧石门屹立在山崖前。 张天流仿佛无视一切,步伐时大时小的一步步跨过石门,到了山崖边也不停下,一脚直接踏出,神奇的是他居然没踏空。 很快,第二步,第三步,张天流就这般一步步踏着虚空往山崖对面走去。 “哼,令人嫉妒的家伙。” “居然真是开眼的孩子回来了!” “是谁家的孩子啊?有人知道吗?” “外放的张家人这么多,谁知道是哪家的。” 尚未走到山崖对面,张天流眼前云雾一散,之前明明走在虚空的他,眼下却是走在吊桥上,而吊桥对岸已经有人恭候了。 “时隔一百六十年,总算又有族人归来。”恭候张天流的中年男子拱手笑道。 张天流笑道:“别乱认亲,我们老张家跟你们老张家没啥关系。” 中年男子皱眉,疑惑道:“那您这是……” 张天流从兜里拿出一张帖子甩向对方。 中年男子两指夹住帖子,打开一看才明白张天流此行目的,不过…… 中年男子合起帖子,再度打量张天流道:“你若无法看到我张家村阵法,又是如何进来的?” “奇门阵法又不是你张家独有,观山势,看地形,结合你们故意设置的阵眼,怎么走进来还用我解释吗?” “你是师承诸葛家?还是刘家?”中年男子好奇道。 “宫家。” “宫家?” 男子一时间想不起那个宫家会奇门的,又不好怠慢张天流,拱手便道:“在下张文乾。” “张天流。” 张文乾一愣,惊讶道:“你就是张天流!” 张天流走过吊桥,来到张文乾身边道:“如果说的是雾山市场老板,是我。” 张文乾恭迎道:“张老板好,里边请。” 两人穿过一片小树林,进入一处建在峭壁旁的庭院。 庭院中,鸟语花香,小山流水,倒是雅致非常。 两人没有逗留,在走进厅堂后,张文乾请张天流坐下,让一小童送上茶水,随后口称去请长老过来,便离开厅堂。 不多时,张文乾搀扶一名貌似八九十岁的老妇人走入厅堂中。 老妇人打量张天流一眼后,笑眯眯道:“老身张徐氏,见过张老板。” 张天流并未起身,反而如主人般点了点头,很没规矩道:“老夫人好。” 张文乾皱眉。 张徐氏却是淡淡一笑,将拐杖交给张文乾,自己向主家位走去的时候,佝偻的背开始挺直,年迈的身体仿佛遭遇了时间倒流,皮肤的褶皱也在消退,重新焕发了青春般的光泽。 当张徐氏来到主座前时,已经从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变成一个青春活泼的少女,她笑呵呵的转身一跳,一屁股就跌坐在主座上,端起茶,翘起腿,笑看张天流道:“还说不是张家人,你不是张家人你怎么可能看破我的奇门易容术。” 张天流放下茶杯,掏出烟道:“我是张家人,不是奇门张家人,再说,是与不是,重要吗?” 这话让少女一愣,心想也是,他是不是奇门张家的,重要吗? “重要。”一旁张文乾出言道:“如今的张家村,有能力开眼的,百不足一,为了维持优秀的血脉,我们从百年前就开始寻找觉醒能力的张家……” 张天流打断他道:“让他们回来替你们传宗接代?” “没错。”张文乾没有一丝尴尬的表情,仿佛理所当然。 张天流点燃烟,深吸一口摇头笑道:“别的张家人我不知,我是不会来这地方荒废一生。” 张文乾道:“红尘一生不过匆匆百年,而若回来习得我张家奇门术……” “活千年?”张天流反问。 张文乾皱眉,这次是有些尴尬的回道:“如今不同了,少则两三百年,多则四五百年,不过……” “对长生我没兴趣,我来只为了送请帖,另解释一下夺宫盛会一些事宜。”说着,张天流朝地上扔出手里打火机。 正当张文乾和少女不明其意时,打火机上突然射出一道光芒,紧接着一面三维投影展现出来,正是夺宫盛会的详细方案。 “仙宫居然要复苏了!”张文乾震惊道。 “仙宫是什么?”少女明显不知。 张文乾难掩兴奋道:“解释起来几天都不够,你只要明白一点,那曾是老祖宗的家!” 张天流此时道:“不仅是你们老祖的家,也是各派老祖的家,可是仙宫已经毁了,就算复苏也仅是残余的部分,否则又岂会这般小,因此各派都想占为己有,特别是玄教!” “什么!玄教!他们也好意思!”张文乾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张天流抖抖烟灰,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这部分仙宫遗迹明显是南天门一带,按理说不归玄教掌管,但我听说两百年前,玉枢火府被挂已叛逆名头惨遭各派所剿,接过却是一场天大误会,玄教为了弥补过错,斩起势门徒百余人,并收留火神遗孤传授玄门正宗道法,后来玉枢火府自然而然归属玄教分支,改名灵官殿,至今还在,你说他有没有权?当然,念在祖上昔日同朝为仙的份上,玄教同意公平瓜分仙宫,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少女笑道:“你要这么说,我张家更有资格了。” 张天流苦笑道:“你这么说还真有内味,王灵官和张天师都守过南天门,张天师还是他前辈,不过听说他老人家高升去了,而王善却是在职坚守到了最后一班,明明成了忠肝义胆的烈士,竟被某些人利用,谣传他私自开门,放敌人进来导致天庭崩坏,以至于他的玉枢火府被挂已叛逆名头,却不查一下,南天门通往的是咱们人界,其余三门才通向地球外,来的又是外星人,当年地球有大阵守护,抄后哪是那么容易的,况且除了王灵官,还有雷打不动的马赵温关四元帅在,难道都叛变了?可我没听说他们的后人被剿,你说王家有多冤,赔给人家合情合理。” 张天流如此有理有据的说完,本不该遭到反驳,没曾想,厅里两位不反驳,门外却传来苍老的反驳声! 第一三一零章 代价很大 “镇守南天门,又不止一位天师。” 说话之人,居然就是之前少女所变的老妇人,张徐氏。 少女一见到她,吓得从椅子上蹦起,规规矩矩的缩立一旁,低头轻轻叫了一声:“祖奶奶!” “长老。”张文乾忙上前搀扶。 张徐氏刚刚进来,就听张天流道:“可天师一脉,也早跟你们分开了。” 张徐氏身体一僵,阻止了准备呵斥的张文乾,边走边摇头叹道:“你说的没错,都说他弃儒从道,殊不知弃的乃是奇!” “这味就不对了,奇门术法修不成,还不给人修道法吗?万法同宗,没有弃不弃一说,非要追究,张良所学太公兵法处至黄石公,这位爷早被归纳道教里了,祖宗都没有门庭之见,世间万法皆为我用,你们死守一个奇门术到了今天,有几位成仙成佛的啊?” 张徐氏走到椅子前,转身时面挂笑容,坐下途中道:“哼,小家伙倒是伶牙俐齿。不过没说的没错,况且我张家没有阻止任何人学习它法,否则何以开枝散叶?留守在此的,皆为自愿,求有朝一日能开眼!”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我生不在此,活不在这,为何能开眼?” 张徐氏道:“开眼只是其一,开眼目的是为了习得完整奇门术法。” “无趣。” 张天流起身道:“这小玩意留给你们慢慢看,参不参加也是你们的事,我任务完成,先走一步,诸葛家和刘家那边,劳烦你们通知一下,说不定他们乐意去呢。” “别急。”张徐氏叫住张天流,淡笑道:“你对奇门术法就一点看法没有?” 张天流摇头道:“这术限制太大,强者举手投足间可改天换地,在我看来,仅作为出奇制胜的奇招可用,还不能让人提前知道你是奇门,不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我还是喜欢硬点的。” 厅内三人蹙眉,张徐氏看了一眼张文乾,张文乾暗暗点头了,突然冲张天流背影怒吼一句:“狂妄!改天换地而已,便让你见识一下!” 只见他一跺脚,张天流眼前景象突然翻天覆地。 然而,本该头晕目眩的张天流却跟没事人般,时而踏着虚空,时而踏着梁木,时而踏着天花板,轻松惬意的继续向外走。 张文乾眉头又是一皱,突然手捏法决,指若拈花,院中的花草开始疯长,阻挡了张天流去路,一座小山飞起,迎风变大,刹那间化作十丈小山从天而降,要将张天流砸成肉泥。 张天流一掐指,人瞬息间消失不见。 “九宫挪移!” 厅内三人更加惊讶。 即使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们中除了张徐氏,没人敢保证百分百成功,少女成功几率更是不足百分之五,即使如此,她在张家村也是天才般的人物,更别提在张文乾掌控的九宫中成功施展挪移。 当然,化解张文乾的九宫倒是不难。 即使是外嫁过来,没有张家血脉的张徐氏,经过上百年对奇门术法的专研,勉强还是能化解的。 但这种无须化解,而是洞悉张文乾九宫变化,顺势挪移而去的本事,在张徐氏记忆里从未出现过!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想要办到,绝非开开眼这么简单,少女和张文乾都已经开眼了,他们都能看清九宫方位,可却无法抓住九宫变化,因为九宫变化非自然变化,而是人为变化,是随张文乾心思而变,不看破他的心,怎么可能知张文乾下一秒会让九宫发生何种变化? 况且,一秒够吗? 看得到一回事,算不算的过来就是另一回事! “我还不信!”张文乾正要追出去,忽然让张徐氏拦住了。 “长老?”张文乾意外的看着张徐氏。 “不用再试了,他的境界远在我们之上,让我感觉他根本就不是三十岁的人,而是不知修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怎么可能!”少女震惊道:“我也没觉得他有多大啊,架子倒是很大,难道他还会什么驻颜术?” “别猜了,总之你就把他当作张家的长辈,夺宫盛会,也正好由你去。” 一听祖奶奶这话,少女惊讶的指着自己:“我?” “废话,上面标注的少年组必须二十以下,咱们张家村能派出去的除了你还有谁。” “那青年和中年组的祖奶奶打算叫谁去?” 张文乾正要站出来表示一下,就听张徐氏道:“这个还没考虑好。” “呃,我觉得我……”张文乾要再不毛遂自荐,感觉就没希望了。 “你!”张徐氏笑了笑,摇头道:“忘了你小时候,跟刘家孩子切磋十回,连输十年的事了吗。” “这……都多久了,今时不同往日,刘裕之这家伙如今未必是我对手。” “你人才多大,耳朵就比我这老婆子还不好使。” 张文乾呆呆问:“长老何意?” 少女笑道:“叔叔不知吗?刘裕之去年结金丹了。” “什么?”张文乾登时如遭雷击般,呆愣当场。 少女还不知叔叔内心崩溃,继续痛击道:“去年我参加三家会时就见过刘叔,他还指点了我很多呢,说我只要照着他的指点修炼,在十年内有望筑基,我觉得也有可能,你指点我却说要三十年之久,这一下就高下立判了哦!” 痛心疾首啊! 想他这三十年没日没夜的研究奇门术法,自以为将昔日对手抛之九霄云外,结果到头来,对手早已触不可及,高不可攀。 何等的痛心疾首啊! …… 张天流离开后,直接驾车往回赶。 一路避过数个危险地带,第二天清晨,车子进入了虚明山。 还没回到市场,电话响起。 张天流按下接通,车载音响传来蓝振延的声音:“怎么样?” 如今整个虚明山都在九区监控下,得知张天流的车子回归,蓝振延立刻打听情况。 “这种事以后别找我,纯属浪费时间。” “怎嘛?一点收获都没有?我可听说了,奇门术法很厉害的!” “小道。” “我靠,你能别吹牛吗?” “奇门术法厉不厉害,看人,不看术。” “那不都一样吗?” “你能说这话就说明你不懂,还非要装懂。”张天流讽刺一句,点了根烟,继续道:“很多术法花点时间就能精通,所谓天赋,只是花的时间少而已,这在初期效果很显著,故此有天才一说。奇门术法不同,它太依赖天赋了,简单而言,数学谁都会,但数学家不是谁都能当的,即使他再热爱,在数学天才面前,他几十年的积累不如人家的灵光一现,奇门术法跟着异曲同工。” 蓝振延反讽道:“说这么多,最后意思不就是说你庸才呗。” “差不多,但跟你想的不同,要想发挥奇门术法真正实力,必须拥有强大的修为,换言之,对力量的渴求太大,假设人家可以改天换地,奇门术士则必须拥有创造天地的实力,这种家伙只可能是造化大能,天帝级别,我修炼近万年,也不过是大境初期,距离造化还有两大境。” 蓝振延忙道:“这个我听说了,细致分化下来,你还差二十境,五六十小境,也就是说你才三十级,人家都快百级了!” 张天流苦笑道:“差不多吧。” “那普通修士到三十级需要多久?” “快的千年,慢的七八千年,我是纯垫底的。” 蓝振延安慰道:“但这不能代表实力啊,异人没有修为,不是也很强大吗!” “少废话,事情我已经帮你办了,人呢?” 听张天流提及这个,蓝振延只好道:“我就是为这事联系你,你先别去,会长说盛会的时候他会出现,到时候你们就能相见了。”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也可以告诉他,如果他无法解释我的问题,浪费我四天时间的代价很大。” “啊这……” 蓝振延还没考虑什么说比较好,张天流就把电话挂了。 第一三一一章 真香 回到雾山市场,张天流美美吃了一顿后,回到工作室忙碌起来。 直到天黑,正打算洗洗睡下,可刚出工作室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年纪不大,比小白更显稚嫩,且肤白貌美,漂亮非凡,只是穿着笔挺西装,整个人显得一丝不苟,否则若带点娇柔之气,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是妹子。 “不请我进去坐坐。”少年开口道。 “隔壁。”张天流走过去开启另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小茶室。 少年跟着他进入茶室中,相对而坐,在张天流沉默的烧开水时,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你想见的李善仙。” “原来是会长,深夜造访,怕人见到吗?”张天流笑问。 李善仙淡淡应道:“差不多,这次对话知道的人不超过你我。” 张天流把烧水的开关关掉,一副亮出逐客令的做派道:“看来事情不小了,请容我拒绝。” 李善仙对外公布盛会开启时才与张天流会面,谁能想到张天流前脚刚回来,他后脚就跟到了呢。 一般这样做举,多半没好事。 果然,李善仙一开口就让张天流十分郁闷。 “有人不想盛会召开,即使无法扼杀萌芽,也会在那天捣乱,你能帮忙最好,不帮我不强求,奈何我又分身乏术,要保盛会就不得不放弃另一件事的调查,两者没有冲突,反而很可能借着盛会举办期间造下一些无法挽回的事,还请你替我查下去,争取在盛会开启前。” 张天流出奇的没有拒绝,只是笑道:“那就看会长给我的答案是否令我满意了。” 李善仙直言问:“你在张家村了解多少?” “没问。” 李善仙沉默片刻,道:“对能力了解多少?” 张天流再度简短道:“流放者。” 李善仙点点头道:“看来你知道的已经差不多了,唯一不明白的应该只有自身的事。” “洗耳恭听。”张天流按下烧水开关。 “你却是有张家的血脉,至于你生父是否姓张,你我都该觉得这不重要。” 张天流点头默许。 李善仙继续解释:“我们的能力来源于流放者,他们为了适应环境,同时将传承更好延续下去,共同创出一种新修炼体系,用以前的话是血脉,现在看来是更深层的基因,神醒基因初期的延续还好,到了后代身上虽然减弱,但可以通过后天努力变强,要完全消失是另一种原因,相克!” 张天流道:“神通要完全相克可是很困难的。” 李善仙点头道:“但会进一步弱化神醒基因,以至于后者越来越难以觉醒,但是,有弱化便有强化,也是导致某些神醒者觉醒的能力堪称逆天!” 张天流赞同道:“嗯,我同意这个观点,悠悠历史长河中,总会有些幸运的能力,借助基因的延续,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改良,一经觉醒,足可屠神。” “你也是其中的幸运儿,不仅拥有张家的眼,还拥有董家的灵枢,亦称神脑,当然此意并非神童大脑,仅是元神大脑的神通传承,但不同的是,你的灵枢被弱化了,无法直接用如脑电波的力量去读取对方的记忆,甚至串改,但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得到了更好的东西,时空瞳!可观过去未来,可洞悉视野中一切风吹草动,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提升,我就不得而知了,能知道你的时空瞳,仅是我掌握到你父母的来历,至于你祖父母一辈,我查不到,你外公外婆倒是能查到,可惜,不知是他们隐藏得好还是从未觉醒,没有使用能力的消息。” 李善仙的话终于让张天流显露了凝重之色。 “看来我说对了,呵呵。”李善仙皮笑肉不笑,继续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看穿别人的能力,我只是通过对异能多年的研究,凭经验猜测出来,曾经所有的神醒能力,都有与之匹配的功法,奈何时至今日,保留最好的只剩下张家的灵眼奇门,却也因此,他们的能力难以提升,在他们之前,有更多这样的家族凋零在历史长河中,因此我如今的研究方向,便是神醒基因的匹配!” “不是如今,很久了吧,而且早就开始实验,说不定我就是你的作品之一。” 张天流突然冒出这番话,把李善仙弄得一愣。 沉默良久之后,李善仙苦笑道:“看来你的灵枢并没有弱化,虽无法入侵对方大脑,但你的大脑运转比普通人快太多倍,不过你还是错了,你不是,你是自然孕育的幸运儿,说实话你的出现让我十分震惊,也更加坚定了我的研究方向。” 水终于烧开,张天流开始清洗杯子,直到给李善仙斟了茶,他才问:“目的。” “兴趣使然,如果非要有,想有生之年能见到最强的神醒基因。” “这东西有定义吗?”张天流笑着喝了一杯茶。 李善仙端起茶杯笑道:“没有,但不代表我心里没有。” “你有跟人合作吗?”张天流忽然问。 “合作?你指的是研究院吗?还是神醒会?” “不,比如雾里散人。” 李善仙疑惑的看着张天流,暗想你不就是雾里散人吗? 不过很快李善仙就反应过来了,摇头道:“如果你说的是你这类的科技研究者,目前没有,当然你要乐意,我也想试试看。” “没兴趣。”张天流放下杯子,靠到沙发上又道:“我回来时,一直在找一个人,跟雾里散人一样的人,我通过研究证明,我不是他,他比我更加出色,奇怪的是,两年前他为什么没有把我又弄过去,是目标消失了吗?还是说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李善仙越听越疑惑,完全不知道张天流说的是谁,还是说他自己?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李善仙问。 “没,想到再说,可以说你的事。” 李善仙拿出一个u盘放到茶几上,说道:“详细计划都在里面,按我的剧本走他们肯定会出现。” 张天流拿过u盘,抬起手,手腕上的手环突然凸出一个凹槽,他将u盘插入后,手环立刻射出虚拟屏幕。 “我不干。” 只扫一眼,张天流就拒绝了。 李善仙皱眉道:“现在没你不行。” “这是人干的吗?我不是受虐狂,舔狗这种事有的是人选,我可以给你介绍。” “张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李善仙小脸严肃得好似犯了一层冰霜。 张天流毫无惧意,坚持道:“人岂能当狗。” 李善仙严肃的脸忽然缓和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仿佛用来装钻戒的小盒子,放到茶几上,再推到张天流面前,一副恭迎张天流打开的样子。 张天流疑惑拿起盒子,打开一看,立刻就盖上,笑道:“易容没问题吧。” “我们有优秀的易容师,要是你想还有回春师傅,保证让你回归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 张天流皱眉,猜道:“你说的不会是许大妈吧?” 李善仙惊讶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靠。”张天流收起盒子,把之前死活不干的话抛掷九霄云外,嬉皮笑脸道:“这只能算定金,事成之后我还要同等价值的稀有材料。” 李善仙额头青筋一跳,压抑住怒火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你要小心,你的能力适合战斗却不能用来战斗,战甲最好别穿,等你接头后,我们还找到理由给你送来一套战衣,你也可以用你的,前提是表面上必须在这里出售的,有据可查,如此方能不让人起疑!” 第一三一二章 轻松就好 送走李善仙,张天流回到工作室,把杂乱的桌面清空,将李善仙给他的盒子拿出来,平放在桌上打开盒盖,盯着里面一块有着黑曜光泽,有棱有角的破石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能让张天流心动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即使无边海的高阶材料,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这东西如果张天流没猜错,这东西应该就是造化石! 造化石的珍贵程度还要在荒神草之上。 荒神草,从苗于淳得到的资料中,乃是天地初开,气分阴阳后,吸纳阴阳之力长出来的第一株草。 造化石,是创造天地的基石! 但并不是说它就十分稀有,相反,作为基石,这玩意很多,但在九州是绝对的稀罕物! 普通修士得到造化石一般只能用来请人打造储物戒指一类小玩意。 厉害的修士能打造出芥子空间。 最顶尖的,当然就能打造世界! 不过这个过程是很慢的,动辄百万年,上亿年,谁没事干把有限的时间耗在近乎无限上,只有一些强大的家族势力会安排一代代后人打磨这个世界,他们要求也不高,能造出一个小千世界就满意了。 简单来说,虚明山头上的仙宫遗迹,就是这玩意造出来的! 张天流自然不会去打造什么世界,他只要打造储物空间就好,不过他要的不是什么储物戒指,而是要将这个石头切片,再在石片上切割出空间符文。 [目前技术无法切割] 这是系统扫描造化石后,得出的结论。 “无法切割!呵,不仅设备更新,你也要给我更新。” 张天流挥手,一块块虚屏出现在面前,桌角一团液体流到桌面上,变化成了键盘,张天流十指立刻飞速工作起来。 三天后,一台新的仪器出现在张天流工作室内。 将造化石放到仪器中,启动后,一根比蛛丝还细的纳米刀,开始一点点切割造化石。 看着停在造化石上的光丝几乎一动不动,张天流皱眉。 切割速度不是一般慢,不过不碍事,能切割就行,那怕花一年也没关系。 又过一天,时至中午,张天流刚刚下楼,正要去餐厅搓一顿,就被三个身穿制服的人给拦住了。 目前市场人不少,张天流店里就有十几个人在欣赏装备,负责看店的是芮怜安排的人,他也不需要做什么,不懂的都能在展示器里查到,至于偷装备,更不可能,不给钱就想拿走装备,门都出不去。 更多人是在九区开的虚明装备店里买便宜货。 突然出现在张天流面前的几人,显然不是买装备的。 “张老板,我们是会长安排来的。”说话的,是个领头的青年, 张天流看了一眼青年的左右护法,一个是他的老熟人,表面妙龄少女的许大妈,另一个是打扮得跟娘娘腔似的男人。 许大妈自然不可能认识他了,张天流也不打招呼,脸色不悦问:“不是下周才去吗?” 为首青年道:“情况有变,目标在后天会离开学校,进海市市区看演唱会,你知道,那种地方鱼龙混杂。” “什么时候了还开演唱会,不要命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青年一副理所当然道:“人民需要放松,不能一直绷着,特别在这种时候。” 张天流郁闷道:“行行行,吃完饭我就跟你们去。” 就在这时,一个跟他们穿着一样制服的少年,拧着几个外卖袋从餐厅跑出来,青年看见后一丝不苟道:“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青年也道:“因为许多地方出现强大飞禽的关系,如今去海市只能开车,飞机无法通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拿几件衣服可以吧?”张天流苦笑道。 “我们有准备,请上车吧。”青年依然恭敬道。 “李善仙,真有你的。”张天流暗骂一句,便跟着青年上了车,很快商务车驶离了雾山市场。 车上,除了开车的青年,其余四人吃过饭后,大妈对张天流笑道:“张老板想恢复到什么年纪?” 娘娘腔拿出一个大号的化妆盒放到腿上,跟着笑道:“还是简单的易容一下?” 这厮不仅人娘,声更娘,听得张天流浑身不自在,便对大妈道:“年轻个十来岁就好。” “没问题。”大妈说着,还没开口提出来,张天流就主动伸手递到她面前。 “咦,你知道我的能力?”大妈惊讶问。 “会长说过。”张天流随口道。 大妈也不在意,抓住张天流的手,只见她的双掌绿光一起,很快就将张天流笼罩在绿油油的光芒中。 十二秒中过后,大妈放开手,张天流身上绿光一散,眼前的他果然年轻了不少,看起来像个刚刚进入大学报到的学生。 娘娘腔拿出一块镜子对张天流道:“虽然你底子不错,但我觉得还是修整一下比较好,能让你更好看哦。” 镜子里的张天流,比无边海时大了点,少了一份天然的憨厚,多了一些棱角,算得上是青少之间的巅峰时期,已经够好看了,再修就娘了。 “不用,我喜欢纯天然。”张天流回绝后,掏出烟问众人介不介意,得到不介意的许可才点上。 这时候,之前买外卖的少年道:“张先生,这次的任务你都了解了吗?” “混到目标身边,明着保护,暗地挖出幕后之人。” “嗯,简单来说是这样,不过……” 张天流打断少年道:“我觉得这样不好,不是我演技问题,实在是从生理上就抗拒这种事,我觉得应该这样,我们可以冒险点,目标安全这点你们不用担心,我在保证她没事,放长线才好钓大鱼嘛。” 开车的青年头也不回道:“不行,对方不仅是异人,同时还有修为,不能因为你一句保证我们就去冒险,调查的事我们也并没有指望你,你的任务最好仅限于保护目标,直到盛会安全结束,再由会长接手,期间其余的事由我们处理,你无需过问。” 青年这话引得其余三人十分诧异,因为这更会长的说的不一样啊!会长可是说全权交由张老板负责!怎么现在却要求张老板配合了呢?即使不信任张老板,难不成还不信任会长吗? 张天流笑着点点头,把烟头摁灭在车门上的烟灰缸里,边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他确实妥协了。 因为这种事本来就很难做。 如果他不同意青年的提议,这种心高气傲的家伙即使不在背后给他使绊子,也会在后续一系列问题上跟他针锋相对。 跟这样的人杠,何苦呢?何必呢? 妥协了,自己更轻松,只是花费的时间恐怕要长一点,夺宫盛会可不是一天就办成的,如此盛事,前期的准备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都有可能,目前时间也是待定中。 而自己的研究,在哪不是做。 第一三一三章 人造异人 海市,即使在郊区,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有穿戴战甲的警卫,保证在第一时间消灭突变的动物,也包括人! 如今九州对战甲的研制还处于初期,谈不上量产,却能给海市的警卫全配上了,可见实力不是一般的雄厚。 一辆商务车穿过重重关卡,在距离大学城十里外停下。 “我们在这里分开。”开车青年道。 整整二十五个小时,张天流都不知这家伙名字,也懒得去问,其余三人都介绍了自己。 涂小高,也就车内唯一的少年,给了张天流一个小巧的耳机道:“这个拿上吧,时刻带着,方便我们联系。” 张天流扫了一眼,没有拿,起身下车道:“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没事别打搅我,只是保护个人,用不着你们的情报。” “狂妄。”青年冷冷一哼,等涂小高拿着两个行李箱下车后,他一脚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这家伙,到底对我有多不爽?”张天流笑了笑,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涂小高望着远去的车子道:“唉,队长不是生您的气,他也是……唉,本来这个任务一直是队长负责的,会长把你安排进来,他应该会觉得会长信不过他吧。” “错啦。”张天流边走边摇头。 “啊?我觉得只有这个动机了。”涂小高一手托着一个箱子,跟上张天流。 张天流突然止步,回头问:“目标好看吗。” “啊这……”涂小高险些撞到张天流,站定后点头道:“我没见过,不过从资料里看是个大美女。” “那不就对了。”张天流笑着继续走。 涂小高好奇的跟上问:“什么对啦?” 张天流坏笑道:“夺妻之恨。” “这……不可能吧!”涂小高很是震惊。 “爱上目标这种事虽然狗血,但不是没有道理的,所谓日久生情,不论对付知不知道他的存在,在他的世界里,他认识目标已经很久了,而且天天看着,听着,目标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时而耍耍小心思,时而憨态可掬,又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会一点点撬开你们队长的心扉,当然,前提是目标足够漂亮。” “哦!很有道理啊!难怪电视都这样演。” “影视来源于生活嘛,比这更夸张的还有。” 涂小高好奇问:“这还能夸张到什么地步?” 张天流笑问:“在你心里,你们队长是正人君子吧?” “嗯,他的确是很正经的人。” “呵呵!这世上就没几个正经人,你眼里的正经人,十有八九藏了不正经的心,说不定,你们队长房间里全是目标的照片,还是放大的,如海报一样贴满所有墙壁和天花板,说不定还有一比一的仿真娃娃……” 涂小高越听越是毛骨悚然。 忍不住道:“队长没这么变态吧?” “你进过他房间吗?” 涂小高摇头道:“我是刚从兴市调过来的,跟张老板一样头一次来这里,队长住哪我现在也不知道。” “那么我的猜测就存在可能性。” 涂小高居然无法否认。 来到东海修真学院外,涂小高刚拿出电话正准备拨打,突然一个恭候在校门外的中年男人疾步来过来冲两人道:“是张先生和涂先生吗?” “嗯。”张天流点头。 “请跟我来。”中年男人说着,便领着两人进入学校。 “这么高调,不会有事?”张天流随口一问。 “呵呵,这每天人来人往的,谁也不会主意到这些,何况我也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认识我的不足五个人,我会以推荐人的身份为你们报入学,之后我就消失。” 非入学时期,要进入东海修真学院必须有推荐人,一般来说推荐的都是资质极好的学生,当然,张天流两人资质如何不重要。 跟着推荐人搞定所有手续后,两人就算正式入学了。 为了和正常学生一样,学校给他们安排的寝室是普通的四人间。 不过因为其它寝室正好住满,目前只有他们两人。 把东西放好,涂小高从行李箱里拿出笔记本,打开查看了一下道:“目标刚刚进食堂,现在我们最好也过去,制造一次见面机会,你要一见钟情,明天就厚皮烂脸的跟她去看演唱会,票已经给您订好了。” “换一个。”张天流临阵退缩道。 “什么?不行啦,不论换什么时间都来不及了。” 涂小高说的是实话,目标身边能安排的人都安排了,她寝室中四个人,除了她自己,其余三个闺蜜中,一个是她老爹安排的保镖,两个是李善仙的人,班级里也隐藏了三位,食堂里也有几个,教师中都有两个修真者,连追求者,当然是正儿八经的追求者都是安排好的。 可以说能安插的都安插了,能给张天流安排的身份只有舔狗。 总之臭不要脸的跟着就行,其余的张天流自由发挥。 这样的阵容保护一个女孩,可见这个女孩有多不一般。 当然张天流眼里还是一般般。 但在很多人眼里就不同了,这个女孩简直就是人类的财富啊! 她不仅拥有强大的创造能力,还有一位修真资质极高的天才。 能力方便,她跟小白类似,却比小白的更强大,只是很不好开发,因为她没有张天流的大脑,对事物的理解仅限于表面,因此创造能力不强,一旦让她拥有了庞大的阅历,丰富的想象力,和承载这一切的强大元神,她就能造出已知的万物! 另外,她还是李善仙耗费两百年才打造出来的究极异人! 两年前,李善仙收到消息,有一个可以复制能力的异人出现了,并被一个组织先一步笼络,他们现在的最大目标就是这个究极异人! 如果张天流没猜错,复制异人应该就是跟他们一同穿越无边海的复能! 在灭圣后,死在公叔怜阳手里的倒霉蛋。 这个家伙的能力其实没有李善仙想象的强大,他复制的能力是目标目前的能力,而且必须在目标施展能力时才能复制。 也就是说,创造这种复杂的能力他很难复制,因为究极异人创造了一块石头,那么复能复制的能力只能创造石头,而无法用这种能力创造别的东西。 这是张天流已知的复能弱点。 当然这是初期复能,具体之后是否成长,他都让公叔怜阳给干掉了,张天流上哪知道。 只知道他的能力是可以成长,不是莫老板的x。 至于成长的方向,这个因人而异了,服务器的资料库里并没有这方面记录。 而且服务器中,神醒能力是x的,只有莫老板一位! 当然这些事张天流不可能告诉李善仙,特别有关于莫老板的能力! 第一三一四章 计划很成功 虽然复能目前不厉害,但如果究极异人被抓了去,天天被逼着创造这,创造那,让复能一一拷贝,加上别的异人展示给复能复制的能力,复能的提升会变得十分恐怖。 为防止对方把复能养成boss,李善仙用究极异人当饵钓大鱼。 可对方不傻,他能知道对方情况,对方岂会完全无知。 张天流漫不经心的拖张椅子坐下,掏出烟道:“谁告诉你,保护人必须贴身了?” 张天流漫不经心的话让涂小高感觉到一股压力! 大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厌恶感。 “你不近身会给对方机会近身,那个时候你来得及?” “来得及。” 涂小高无语。 他不知道张天流哪来的自信。 “总之我怎么做你别管,你如果觉得不妥,就让他们近身保护,但丑话说在前头,死了别怨我。” 涂小高一脸失望道:“我原以为你是不错的人,没想到你一点不负责。” “呵。”张天流点燃烟笑道:“生气啦?” “如果任务失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涂小高质问道。 张天流笑着喷了一口烟,没心没肺道:“轻则死人,再严重,大不了世界毁灭。” “你……”涂小高气得无语。 张天流翘起腿,自得道:“既然你觉得重要,那你去呗,反正剧本你呃滚瓜烂熟了。” “这……” 涂小高这一下是真的懵逼了! 张天流的思维跳跃太快,他根本就跟不上啊。 “我做不到,而且我实力……” “哈?”张天流嗤笑一声,摇头冲涂小高失望道:“原来你只会叫,不会咬啊。” “你才……”涂小高再度语塞。 “你很有自知之明,但有用吗?明知有危险,却因为怕死……” “我不怕死!”涂小高憋红脸道。 “不怕死你上啊,死皮赖脸很难吗?你要怕演技,你别让她看到你的脸啊,你跪着,爬着,低着头,抱着她的腿怒声告白,很难吗?” “我……你……那你怎么不去?” 张天流哈哈笑道:“我要脸啊。” “我就不要……我……哼,大不了一死!” 话虽如此,当涂小高站在食堂门口时,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迈进一步! 视野中,一个正在用餐的妙龄女子牢牢钩住涂小高的目光,这一刻他只觉得心脏好像战鼓,咚咚咚的震响。 “咦,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过去搭讪嘛,而且并非是我内心所愿,明明只是任务,任务而已,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涂小高没有想过踏出这一步会如此艰难。 现在他有一种强烈回头,跑回寝室的冲动。 涂小高不知呆愣了多久,恍惚间,女子已经用完餐,跟着两个闺蜜有说有笑的向他走来。 这一刻,涂小高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鞋子里的脚指不受控制的紧握,仿佛要扣穿鞋底,扣进地板,不如从,他似乎就无法站稳! “呵呵,你看这傻子!” 一名闺蜜瞧见涂小高异样,忍不住出声嘲笑。 谢云裳也注意到了涂小高,发现涂小高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略微低头,逃也似的疾步冲过食堂门槛,惹的后面两名闺蜜哈哈大笑。 却有一名闺蜜与涂小高擦肩而过时,低声道:“怎么会是你?” “我……” “别跟我说话。”闺蜜警告一声,乐呵呵的追向谢云裳。 涂小高呆愣当场。 完了! 什么都完了! 任务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这可是自己走出研究院的第一件任务! “成功了。”突然,坏笑的声音在涂小高耳旁响起,紧接着一只胳膊搭在涂小高肩上。 涂小高不用看就知道,张老板来了! “都是你害的,现在你快去,不然明白……” “关我屁事。”张天流拐着涂小高脖子,把他拉进食堂,边走边道:“现在是你的事,毕竟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对人家妹子一见钟情了。” “我……”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张天流放开涂小高,排到领餐队伍后,轻描淡写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想办法去追,别临到毕业才后悔。” 排在张天流前面的一位老哥回头,看着两人笑道:“喂哥们,谁喜欢谁啊?” “他,看上了刚刚走出去的妹子,校服上围了白织围巾的。” “白织围巾,难道是谢云裳!” “谢云裳?”张天流一听乐道:“叫什么不好叫这名字,幸好她不姓关,不然咱该叫声二爷了。” 对方也笑道:“不是长方形的长,是云想衣裳的裳。” 张天流更乐了:“怎么一说,这名字反而没味道了,我觉得以后叫她谢二爷毕竟有味道。” 对方一听,忍不住缩缩脖子,慌张道:“天啊哥们,这话你可别乱说啊,小心被云裳护卫队给灭了!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啊,她可是我们东修校花,还是资质绝顶的天之骄女,连很多老师都护着她,不想被开小灶最好别拿她开涮。” 这名学生的好心提醒明显晚了,排在他前面的另一个同学已经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张天流道:“同学,你叫什么?” “我呀,我叫雾里看花,花不清。” “花不清?可真怪……” 同学乙冷笑一声,正待继续讽刺,边听张天流笑道:“很多人这么说,还说我老眼昏花,于是有了外号昏花眼。” 面对张天流的自黑,同学乙一时间竟想不到什么话去讽刺他了。 同学甲劝道:“哥们,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但关于谢云裳同学的事你最好别调侃,另外告诉你的哥们,只可远观!” 张天流回身拍拍涂小高肩膀道:“听到了,只可远观,不能胡乱亵玩,除非正儿八经的玩。” “玩……”同学甲一惊。 同学乙怒道:“你说什么!” 张天流转身道:“如实道也!怎地?” “好啊!老子算是开眼了,真遇到了不怕死的,你行!”同学乙掏出电话就拨打了出去。 同学甲摇头晃脑一阵,很识趣的默默退走了。 边上听到这番话的人,也纷纷撤退。 这倒是便宜了张天流,不能排太久就能吃饭了。 可惜,不一会儿,一群人从食堂外冲进来,为首的小帅锅开口就咆哮道:“谁说要玩云裳的?” 同学乙刚跳出来,还没开口,张天流回头就道:“别这样说,以后麻烦你加个谢字,不然人家会误以为我把关二爷怎么地。” “好啊,原来是你小子!”小帅锅怒气腾腾的领着一伙人走过来。 张天流忙吧畏畏缩缩的涂小高拉到前面,指着他道:“不是我,是我家少爷!” “是你小子!”小帅锅怒瞪涂小高。 涂小高都懵了。 什么跟什么啊? 平白无故的,自己怎么就成了扬言要玩谢云裳的人渣了? 偏偏这个时候,张天流还幸灾乐祸的低声道:“别怕,计划很成功。” 第一三一五章 惹不起 成功? 成功个屁的成功。 你丫几句话,把老子推坑里了懂吗? 今天要怎么收场啊? 涂小高心里叫苦不迭。 张天流很是淡定的冲对方道:“我家少爷就是看上了谢云裳怎么地?看你们这样,想让我们排队啊?排你大爷的队,我们要插队,不过大家放心,我家少爷是个薄情寡义之人,玩腻就甩,就你们女神这种货色,说实话也就一般般,难登大雅之堂,三天,只用三天保准送给你们如何?” “我干你大爷!”小帅锅抄起一旁的椅子,冲着张天流两人狠狠砸来。 “少爷小心!”张天流一声大吼,推开涂小高,冲前一步,一记鞭腿抽飞椅子,小帅锅错愕间,再一记鞭腿抽到他脸上,顿时把小帅锅抽得旋转上天,未等落地,第三记已经精准的落在小帅锅屁股上。 “嘭”的一声,悲催小帅锅被张天流这一脚抽得跟保龄球似的,轰然撞翻一大片桌椅,把正在用餐的几个倒霉蛋都给卷了进去。 “敢动我翔哥!”小弟们登时怒了,吼叫一声扑向张天流。 张天流咧嘴一笑,身影一晃,顿时出现一道道鞭腿残影出现在一众小弟面前,刹那间,小弟们争先恐后的倒飞而出,撞到了一排排餐桌,把整个食堂闹得师飞生跳,饭菜飞溅,好不恶心! “同学,敢在这里闹事,我看你是活……”一名修士轻飘飘的落在张天流面前,话都还没说完,瞳孔就是猛然一缩,惊骇的看着眼前如孔雀开庭般的千重腿影。 心里大概不妙下,真气还没提出来,人已经被腿影淹没。 片刻过后,腿影消失,修士浑身臃肿,满脸紫红的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全场目瞪口呆。 学生也就罢了,那可是修真导师啊! 居然这么简单就让人秒杀了? 玩大了呀! 真的玩大了呀! 涂小高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有谁?”张天流冷眼扫视食堂众人,一众师生竟无一人敢于他目光对视。 “啪啪啪……”突然掌声响起,一个风度翩翩的古装青年从门外走进来,对张天流赞许道:“一瞬间,连踢朱老师十二大穴窍,封堵他气脉的同时还让他的真气在丹田暴走,幸好他真气不够雄厚,否则非爆体而亡不可,同学,下脚好狠啊!” “阳老师,是阳老师来了!” “阳老师来了就好了!” “阳老师,这个人太坏了,口出不逊不说,还动手打人,你看看这里倒下的同学们,都是被他打的!” 当即,一众学生围过去告状,连一些老师都上前诉苦。 “异界修士!”张天流眯眼看着古装青年。 异界修士有这他们特有的高傲,毕竟多数曾经都是圣境强者,导致他们很不合群,喜欢独来独往,在食堂可是很难见到他们。 之前被张天流踢晕的修士,是本土的低阶修士,与其说是来教学,不如说是来学习,只要得到一位异界修士的指点,定将终生受用。 眼下这位阳老师不同,他很喜欢九州文化,更喜欢和这些年轻人交流,食堂也经常光顾,在东修师生中名望极高。 “同学新来的吗。”阳老师笑眯眯的打量张天流。 东修没有人不认识他,也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他自然笃定张天流是新来的。 “我跟我家少爷今天刚入学。”张天流大拇指往旁一摇,指指已经崩溃的涂小高,继续道:“异界修士又如何,我家老爷也是异界修士,昔日修为已到半步造化,你惹得起吗你。” “半步造化!”阳老师彻底震惊了。 元神强度不到圣境无法来到这里,因此大家都是圣境强者,但圣境也分三六九等啊!半步造化就是圣境巅峰,他阳青染巅峰时期,也不过是区区圣境三阶。 何况半步造化,绝对是拥有神通领域的大能,那领域一开,他便是天,他便是地,也是天地主宰。 这种神通不会因为肉身毁灭而消失,仅是没有巅峰时期恐怖,但即使如此,这样的人物无需修为,而给阳青染小境巅峰都不敢说敌得过,何况他现在仅是小境二阶,九州的筑基期,南陆的归真境。 如果对方修为跟他一样,阳青染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看到阳老师面露难色,众人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难道半步造化真的很强? 不是异界修士故意不给他们讲述圣境知识,而是说也白说,跑幼稚园讲大学课程,对他们有帮助吗? 食堂里的九州修士倒是知道一些,虽然他们的体系到了飞升后就是成仙,厉害的就是大罗金仙,再往上就是圣人,对比起来,九州圣人就是圣境修为。 但这不妨碍他们对造化的理解。 这称谓放到修为上,很可能就是造物主! 只差半步就能成为造物主的人,也难怪阳老师会是这般表情了。 “唬人的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如果真有这样的强者,他怎么可能被灭杀啊?” “这个……可能被真正的造物主所灭吧!” “怎么办?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 正议论纷纷时,阳老师突然施展传音入密向张天流问:“不知你家主人是那位元圣?” 这是想套底了。 张天流微微一笑,也施展传音入密道:“入梦斩仙神。” “梦神子!” 阳老师瞳孔一缩,但紧接着就摇头道:“不可能,梦神子怎么可能死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多久没见我家老爷了?” “这……惭愧,我只听过名号,未有幸见过真人!” “呵,知道西天涯的太令吗?” “太令一族!”阳老师再度震惊。 这可是传承千万年的恐怖世家,能知道梦神子的他又岂会不知。 “那你应该知道,梦神子斩了太令家某人的身外化身。” “这个……你说的可是六天涯天尊?” 张天流赞许道:“哦!这个也知道啊,很好嘛。” 然而阳老师却皱眉道:“不对,六天涯的天尊明明是死在另一伙人手里,其中一人还出现在九州了,便是隐于虚明山的雾里散人,这跟梦神子什么关系?”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张天流坏笑道:“看来你什么都不懂啊,我家老爷和雾里散人能安然出现在这里,你说他跟我家老爷什么关系!” 广个告,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可以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介个……” 阳青染越想越觉得恐怖! 这一个弄不好,他就知道了一些本不该知道的大事啊! 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恐大祸临头! 两人都是传音交流,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阳老师淡淡一笑道:“念你们初来驾到不懂规矩,我既往不咎,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说罢,阳青染转身溜了! 第一三一六章 恶仆上 张天流这一闹,他还没什么,涂小高的名声瞬间响彻东修。 所有学生都很好奇,这个扬言要玩校花谢云裳的新生究竟是什么来历?驱使恶仆在食堂打架斗殴,还险些把一名老师踢进icu,结果,学校居然没有任何的处罚,不,仅仅罚了钱! 涂小高崩溃了! 从回到寝室后,他再也不敢露面。 他生怕一露脸,就被人套麻袋活活打死。 什么玩校花,什么驱使恶仆,什么半步造化的爹,这一切跟我涂小高毛的关系都没有吧! 为此,涂小高一夜未眠! 干了这么轰动事的张老板,居然还能睡得死沉死沉的,果然没心没肺。 好不容易睡下,感觉没多久就被可恶更可恨的张老板拉了起来。 “干什么?你还要怎么玩我?”涂小高崩溃道。 “中午了还睡啥。”张天流朝他喷口烟道。 涂小高一个不慎,被呛了几口,恼怒道:“你别烦我了,你就让我睡一下好吗?我求你了!” “目标出发了,再不跟上,任务就失败了。” “什么!” 涂小高惊得坐起,忙跳下床,抓过衣服一边穿一边道:“她出去多久了?” 张天流指着他的笔记本道:“自己看。” 涂小高扫了一眼后登时怒道:“都半个小时的消息了,现在只怕到市区了。” “小处男啊,哥们今天给你上一课,女人的准备出发,和实际出门是有差距的,半个小时已经够快了。” “你说什么啊?”涂小高不解问。 张天流抖抖烟灰,往外走道:“当我没说,去眼见为实。” 如张天流所料,等他们来到校门口足足等了十分钟,闺蜜才传来消息称目标离开寝室。 双方碰面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五十分钟! 张天流立刻一副恶仆嘴脸,一个跳步,撑开双臂拦在谢云裳面前。 谢云裳吓得身体一缩,就躲到一名闺蜜身后。 “你想干什么!”短发闺蜜冷视张天流。 这名短发闺蜜颇有杨藻的风采,只是她的英气更多靠修饰和皱眉挤出来的,不像阿藻是天生的,不化妆,不皱眉都能让人感觉她很厌恶你。 短发闺蜜不是李善仙的人,是谢云裳父亲安排的女保镖。 张天流不用担心对方演技不行,哈哈一笑道:“关你屁事,我家少爷是请谢小姐逛街,你滚一边去。” 短发闺蜜勃然大怒,刚一扬手就被张天流瞬间掐住了咽喉,将她整个人提起来道:“谢小姐,不想你朋友出事,赏个脸吧。” 谢云裳吓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其余两名李善仙安珀的闺蜜感觉张天流过了,正要出言劝说,就被张天流冷眼一蹬,莫名的吓退了! 可怕! 她们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的眼神,仿佛一把刀子扎进了心里! “张……你也太脏了,本……少爷用不着,这,这种卑鄙手段,小花,放……放开她吧。”涂小高这话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求情! 张天流不仅无视短发闺蜜的拳打脚踢,也无视了涂小高的劝说,反而教导道:“少爷啊,今时不同往日,出门前老爷吩咐过,你想得到什么,我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帮你得到,把所有绊脚石统统踢碎,就像这样。” 张天流五指加大力道,被掐住咽喉的短发闺蜜停止了挣扎,开始翻白眼。 “怎样?能赏脸吗,谢小姐?”张天流阴恻恻问。 谢云裳惊惧的连连点头,甩落了一滴滴眼泪。 张天流一笑,把短发闺蜜扔到地上,甩甩手,彬彬有礼的邀请道:“请!” 与此同时,一辆加长豪车出现在张天流身后,稳稳停下,车门开启,涂小高的队长面无表情的下了车,黑着脸打开车门,也冷冷一句:“请。” 被张天流这一闹,原计划早就暴走了! 看着如门神似的张天流和队长,谢云裳始终无法迈开脚。 张天流微微一笑,上前弯腰抱起短发闺蜜,往车里一扔,回头笑看谢云裳。 不去,闺蜜生死不知。 去,自己说不定就…… 谢云裳满脸纠结。 边上路过的学生也是震惊万分。 学校的老师为什么还没来? 那些保安为什么一动不动? 这就是半步造化的威慑吗? “别愣着啊,都上车。”张天流冲着两名闺蜜说完,再对涂小高道:“少爷你也别傻愣着了,邀请谢小姐啊。” 涂小高这才反应过来,深知事情已经暴走,连队长都出现了,他无力挽回,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谢云裳身边,压制怦怦跳的心,紧张低声道:“谢,谢……谢同学,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吧!” 最终没有一个人敢出面伸张正义,谢云裳也在两名闺蜜的陪同下上了豪车。 “可恨!” 校门深处,一个躲藏在树后的青年突然捏碎了手里的手机。 刚刚他在联系他爸,打算叫人来教训张天流等人,结果他爸却把他训斥了一顿。 惹什么人不好,惹半步造化,知道半步造化是什么存在吗?真神之下,至强之人,在九州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跟这个少年同样心思的人,在校门内外还有不少。 可最终没有一个能摇到人的! 他们自己上,又打不过那个万恶的恶仆,自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女神上了别人的车,怕要从此沦为他人妇! 张天流是口说无凭,但不妨碍人家调查啊! 昨天食堂一事后,各路人都在调查,结果越查越是惊骇。 张天流所言非虚,这个涂小高是万万惹不起的人! 当然,一切都是李善仙的安排,以他的人脉关系,要搞这些假消息轻而易举,至于学院的异界导师们,虽然没能从阳青染口中知道多少,但从他畏惧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此事多半假不了了! 再不信,他们也不可能拿小命去赌。 修炼界等级森严,高你一个境界的人就是能随意欺负你,反抗就是死。 此刻兴市。 下属将事情报告给李善仙后,他还没表态,边上乌闲云就皱眉道:“食堂就算了,校门口这事,是不是过了?要不叫他收敛点?” 李善仙摇头笑道:“无碍,由他闹。” “还闹!这半步造化都整出来了,对方恐怕更不敢下手了。”乌闲云觉得张天流就是想甩了这烂摊子,白拿他们的好处。 “雾里散人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布这样的局,那自然有他的用意。” “我看不出来。”乌闲云郁闷道。 李善仙挥手让下属退走后,才道:“咱们的手段都过于平和,现在看来,我们越小心,对方更会小心,散人的这一闷棍,我觉得很好,对方肯定也在调查他的底细,这查来查去,查到最后肯定查到咱们头上,那么他们是否就会猜测,我因盛会脱不开身,故意安排一个半步造化的孩子过去,虚张声势!” 第一三一七章 恶仆中 前往市区的豪车内,四个女孩坐成一排,神色紧张,眼神不安,特别是谢云裳,已经是雨打梨花,哭成泪人。 涂小高不忍,可他又不知如何安慰。 队长从头到尾都没有往后方看一眼。 只有张天流翘着腿,坐在四女对面,吞云吐雾的同时,还喋喋不休道:“机会已经给你了,答应,以后你就是我的少夫人,谁敢欺负你,我给你灭了他,不答应,我就是你的敌人,我有一万零八十六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别指望有人来帮你,不论是你家族、东修,还是某些重视你的势力,他们在我面前就跟蝼蚁一样,更别提我家老爷了,能嫁给我家少爷是你百辈修来的福分,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可……”谢云裳可了许久,才万分凄苦道:“可我不喜欢他啊!” 张天流脸色登时就沉了。 涂小高脸色也是一白。 他对谢云裳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现阶段,仅是他这个懵懂年纪对漂亮女孩的欣赏,谢云裳如果答应,他反而觉得不真实,可被拒绝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张天流撩了一把头发,嗤笑道:“也就是说,算了,不说了,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谢云裳脸色瞬间苍白。 她的短发闺蜜皆保镖多少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正要张口,却见张天流手指轻轻一勾,仿佛有一根铁丝勒紧了短发闺蜜的脖子,让她出口的声音变得沙哑而难听。 “别在我面前玩姐妹情深的把戏,不关你的事非要往前拱,玩好是吧。” 说话间,张天流勾指力道越来越大,不一会儿,短发闺蜜脖子上勒痕越来越深,甚至渗出了血珠! 他再看向谢云裳,问道:“我不对你动手你真以为闹着玩呢。” 只见他另一手弹指,谢云裳顿时感觉脖子被坚韧的细丝勒住,想要张口却感觉被勒得更紧,连给她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时间一秒秒过去,短发闺蜜衣领已经被鲜血染红,谢云裳同样好不到哪去。 “够……唔!” 另一名李善仙安排的闺蜜刚想给两女求情,就被张天流无名指弹出的真气丝勒住,痛苦的跟两女一样翻起白眼,默默等死。 这一幕把另一个闺蜜吓得不敢吭声了。 涂小高觉得这样下去,她们真会被张老板杀的! 可他正要张口,便见张天流冰冷的目光望了过来,吓得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背后霎时间起了一层冷汗。 突然,短发闺蜜头颅从脖子上落下,断颈部喷涌的血珠击打在车顶上,给不大的空间来了一场血雨!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 队长终于一脚刹车,怒道:“你疯了!” 张天流头也不回问:“你一开车的敢指责我!” “我操你……”队长说到这,突然感觉脖子一紧,下面的狠话也变成了沙哑的丝丝喘息。 被鲜血淋了一身的涂小高和最后一名闺蜜已经陷入了崩溃,都处于失神的状态。 张天流对谢云裳比划一个ok手势问:“行不行?” 谢云裳也已经快到极限,她艰难的抬起手,比划了一个ok。 就在她的手势成型一瞬间,所有人眼前景象一边,血雨没了,猩红的气味也没了,就连明明脑袋从脖子上滚落的短发闺蜜,也好端端的呆愣在椅子上,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张天流双掌一拍,把所有人从呆滞中拉回神,续上一根烟笑道:“恭喜一对新人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啪啪啪……”的掌声让众人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了光彩。 可是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张天流的掌声过后,车内是死一般的宁静。 以前的一切是那般的真实,可转眼间鲜血消失无踪,他们回到了真实世界,但真是这样吗?会不会还活在花不清的世界中,没人知道! 队长重重的叹息一声,继续开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市区,在张天流的催促下,一行人下了车。 涂小高和谢云裳被张天流安排在前面,其余三闺蜜跟他走在后面。 “小两口是这样逛街的吗?”张天流冰冷的声音传到涂小高和谢云裳耳中。 两人浑身一颤,僵愣原地,谢云裳神色畏惧的回头对张天流道:“那……那要怎么办?” 张天流笑道:“牵手不会啊。” 两人这才明白,即使此刻感觉深陷地狱,也难免小脸一红! 两指微微颤抖的小手终于碰到了一起,却也只是轻轻的一握,谁也不敢多用半分力道。 张天流撸起校服袖口看了一眼表,道:“时间尚早,到前面商城玩一下。” 远处街角,看着进入商城的一行人,一名黑帽青年拿起电话道:“情况很不对,好像在演戏。” “那个花不清的实力摸清楚了吗?” “还没有。” “找几个人试试。” “嗯。” 挂了电话,青年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商城的电动游戏厅里,正在狂虐号称拳霸之王的张天流,在满血一挑二后,电话响了。 “喂。”张天流一手接起电话,一手操控游戏人物继续戏弄拳霸之王,此举把后方一众观战的小年轻看得目瞪口呆,更是将拳霸之王的小年轻气得脸色通红,用尽一切办法,只想给张天流的人物掉点血! “什么鬼,调戏?开玩笑不是,谁敢挑选少爷您啊?啊,修士,那更不可能了,你就跟对方说,你爸是半步造化,啥?说了……” 可及时是单手操作,张天流也没有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一套连招把拳霸之王打昏,再单手搓个大,人物还没大死,张天流已经起身对着电话道:“行了行了,我来处理。” 一众小年轻如敬神一般目送张天流离去后,再看昔日的第一高手,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 五分钟后,四楼餐饮层,不知从哪顺了一根甘蔗的张天流,一边啃着,一边走到簇拥的人群外围。 “都让开,都让开,到时候溅你们一身血可别找我赔衣服。” 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好不容易的挤过人群,突然一个人迎面就朝他撞来。 张天流麻溜的往旁一躲,这家伙直接撞到了张天流身后的两人身上,登时是撞得人仰马翻。 “卧槽,少爷!”张天流仿佛才看清飞向他的人是涂小高。 “别管我,快救,救……救她们!”涂小高挣扎着爬起来道。 张天流扭头一扫,几个气度非凡的家伙,围着谢云裳四女,没有涂小高说的调戏,而是正儿八经的邀请谢云裳当他们的师妹! “呵!” 张天流一下乐了! 第一三一八章 恶仆下 “谢小姐,你资质极好,在东修待着简直是暴殄天物,来我们通神宗吧,我们通神宗的宗主也是异界修士,而且巅峰时期拥有圣境九阶的无上修为,这可也是半步造化的人物,不比那小子的冒牌老爹差。” “是啊谢小姐,只要加入我们通神宗,保证他再也不敢纠缠您。” “不如这样吧,谢小姐先跟我们回去,看看我们通神宗拥有何等底蕴再做打算如何?” 几个修士围着谢云裳喋喋不休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对对,谢小姐应该去看看,货比三家嘛。” “没错,不过根本不用比,我通神宗远胜于……你谁啊?” 通神宗弟子突然发现他们身边多出一个不属于通神宗的人! 张天流咬了一口甘蔗,边嚼边道:“我也是异界修士,可惜没你们宗主厉害,但就算是你们宗主在外人面前,都不敢说我半句不是,你们竟就敢说我家老爷是冒牌老爹,还打了我家少爷,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吹牛,二,欺骗,知道为什么吗?” “知你妈……啊!” 算先暴怒的通神宗弟子话没说完,就被张天流一根甘蔗抽爆了口! 霎时间,鲜血迸溅,碎牙飞舞,把看好戏的吃瓜群众们全给整懵逼了! 下一刻,惨叫四起,口喊着:“杀人啦。”的吃瓜群众相互挤压,践踏,一个个如从尸山里爬出来一般,慌不择路的乱跑。 “早说了,还围着。” 张天流回头冷冷一笑,突然扬起甘蔗朝后一挡,正好挡住一把雪亮的弯刀。 挥刀男子震惊。 甘蔗啊!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削铁如泥的宝刀? 张天流回身同时,甘蔗突突突的连刺三下,分别集中持刀男子的心脏、腹部和右肩。 巨大的痛楚,让男子手中弯刀掉落在地,身体踉跄着退后几步,最终还是无法站稳,倒在地上,捂住胸口艰难的想要喘息。 另外两名弟子见势暗叫不妙,也十分配合的一左一右就要开溜。 “想跑!” 张天流笑了笑,甘蔗如撒手锏般脱手而出,先击中一人脑袋后,猛然化为回旋镖折返回击,命中另一人后脑勺。 前后不过三秒钟,两个逃跑的家伙在闷哼过后,晕倒在地。 “平时让少爷您多跟我练练,偏不听,结果,呵,几个筑基没到的毛孩子都打不过,我真担心哪天撒手人寰,你要怎么活哦。” 说话间,张天流隔空一抓,地上的甘蔗倒飞而回,稳稳落入他手中,看着甘蔗上一粒碎牙居然还在,有点恶心,却也没浪费,掰断一节继续吃。 如此狂放的姿态,明明给人一种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感觉,却又偏偏有那么一股子舍我其谁的君主之姿! 是错觉吗? 每个人看出张天流究竟是怎样的人,很快,得知消息的特察组成员赶到此地,没等他们询问,张天流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假身份证明,当然,制作的方式是真的。 对方一看,居然也是特察组的人,而且还是某组长,为首的特察人员立刻敬礼道:“海市特察7168,见过花组长。” “嗯,这几个家伙是冒充什么通神宗的修士,妄图拐骗本校学生,你们带回去慢慢查,一定要揪出幕后团伙。” “是!” 四个通神弟子立刻被特察人员拷走。 张天流这才对四女道:“愣着干嘛,走,购物去,我买单。” 神秘! 这一刻张天流给谢云裳和短发闺蜜的感觉已经从恐惧变成了神秘! 而涂小高他们三个当然知道张天流的真实身份,因此没有感到奇怪。 只是疑惑,什么时候张天流弄了一个特察组长的假身份? 而且为什么要弄这个假身份? 这不是让谢云裳更加怀疑吗? 但谢云裳的怀疑重要吗? 对张天流而已,让对方怀疑就够了! 而这个对方,正是已经离开,却目睹整个过程的黑帽青年! “已经弄清楚了,果然是有问题的,花不清的真实身份是某特察组长。” 手机里立刻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哼,李善仙果然无法抽身了,安排一个特察组长假扮半步造化家的恶仆保护谢云裳。” “我们该怎么办?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得到谢云裳了。” “别急,能让李善仙看重的人,实力必然非同凡响,必须再试一次,但这一次尽量把他所有底牌逼出来!” “特察都是异人,这个组长能得到李善仙的其中,起能力必然非同一般,要不要请少主来拷贝他的能力?” 另一头忽然沉默了。 青年有点紧张,因为少主身份非同小可,目前被主公藏得很深,连他都不知道少主究竟在什么地方。 “暂时不用。”最终对面的回答让青年略显失望。 他一直在找机会巴结少主,因为他认定,以少主的能力,未来必能无敌于天下,可惜,主公不给机会啊! 不过主公这句话也给了他一丝希望,花不清能力只要强到能让主公心动的地步,他必然会实施抓捕计划,自己肯定要参与其中,只要成功抓到花不清,他就能带着这个战利品去见少主了! 就在距离商城不远处,守备森严的高档别墅区中。 一个老者刚刚挂了电话,身后一名青年就笑道:“谢云裳的能力并不成熟,即使抓到我们还要花费心思的养着,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都不一定,与其如此不如放养,等待果实成熟的那一天,相比之下,我更希望得到李善仙的能力,他可是活了千年的皇族啊!” 这名青年,正是拥有复制能力的复能,不过如今的他没有复能这个称号,有的只是仇俊宇这个名字,不过即使是他的名字,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外人只会称呼他少主。 眼前的老者黑帽青年背后的主公,名字已无人知晓,他的人称呼他主公,外人称呼他渔翁! 他跟仇俊宇不是父子关系,也不是爷孙辈,而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义父义子。 “你想长生!”渔翁扭头笑看仇俊宇。 “有谁不想?”仇俊宇反问。 渔翁不答,仇俊宇继续笑道:“义父虽然有八百寿龄,未来突破千年也不是难事,我若学你修行,必得长生,但这却不是我想要的长生,我要长生的同时,还要不老!” 渔翁是异人,却也是修士,而且是九州仅剩的六位元婴修士之一。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变得十分老迈。 这不是仇俊宇想要的,修行苦啊,多少人练气十年都无法筑基,因此他要得到的是李善仙的长生不老能力。 不用修行,什么都不用干,就能长生不老,何必去修炼? “李善仙太危险,目前的你还无法靠近他。” “为什么?”仇俊宇觉得时机早已成熟。 想复制李善仙能力,必须见到他真人,可他这个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仇俊宇一个外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出现在李善仙面前,但是,夺宫盛会开启日,便是李善仙出现时,他只要进入李善仙百米内,他一定能获得长生不老的能力! “你真以为,李善仙的能力是长生不老吗!” “难道不是?” 仇俊宇惊讶的看着义父。 渔翁冷笑道:“他不是修士,如果能力单单是长生不老,他活不到今天,虽然我一直弄不清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但通过死在他手里的人,多少能猜到一二。” “是什么?”仇俊宇忙问。 “生命窃取!” 仇俊宇眉头一皱,差点就想一句:“百分之几?” 没办法,当年,不,现在他有时间也打游戏,只是目前很多网络游戏被迫关了,只能玩玩单机,想要恢复很难,即使能恢复,也多半是另一种超维游戏,如各大修真学院联手创建的精神世界。 这玩意已经有很多老游戏厂商盯上了! 第一三一九章 绝不留情 张天流正坐在餐厅里玩手机,突然一杯奶茶出现在他面前。 抬眼,只见递给他奶茶的谢云裳小脸红扑扑的。 再斜眼一瞥,正在排队买奶茶的涂小高直愣愣的望着他们。 回头,又见谢云裳羞涩的低下头,说了句:“刚才,谢,谢了!” 说罢,把奶茶塞到张天流手里,娇羞的逃回闺蜜身边后,又怯生生的偷偷瞄了张天流一眼。 毛情况? 莫说张天流,涂小高都看出来了,谢云裳对张老板有意思了! 不知为何,涂小高心里似被人揪了一下! 明明是假的,自己跟谢云裳绝对不会发生关系,可看到谢云裳如此对待张老板,他就是难受! 闺蜜们也傻眼了! 李派一号闺蜜问:“云裳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谢云裳一愣,脸蛋登时通红一片,娇羞道:“哪有!” “那你这是……” “我……我只是感谢他刚才帮我们解围。”谢云裳娇滴滴道。 “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来你想跟他有一腿!” 一号说完,李派二号闺蜜忙道:“你要冷静啊,这个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不能跟他有瓜葛的!” 她是意有所指,因为她知道张天流身份不一般,虽然她们也是异人,可异人和异人也是有差距的,张天流是否是站在九州顶端的异人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会长看重的人即使不是顶尖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这个人背后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雾里散人! 甚至有传闻,他就是雾里散人! 总之这个人,跟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另外他跟明市异人杨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谢云裳是要往火坑里跳啊! “你们想多啦!”谢云裳偷偷看了张天流一眼,发现他没注意这边,才低声道:“虽然他帅的特别坏,不,是坏得特别帅!但是我知道的,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这都又坏又帅了,我看不是一路人都想走到一路上!” 一号说完,二号补充:“可就算是一条路,也是一条通南,一条通北。” “你们……”谢云裳急的跺跺脚,气嘟嘟的捧着奶茶跑到角落的椅子上默默喝奶茶去了。 涂小高捧着奶茶,刚在张天流对面坐下,就听张天流道:“任务结束后,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涂小高一听,心里就不住想:“嗯,是,她是你的了,我当然要离得远一点,哼,还说队长呢……” 刚想到这里,就听张天流笑道:“在想我说的变态就是我自己。” 涂小高一听,刚喝进嘴的奶茶顿时咳嗽了出来。 什么人啊这是? 你异能是读心吧? “念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我不想你以后输的很惨,那个女人表面有多单纯,内心就有多肮脏,刚才一切她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如果你真想得到她,我又真是你的仆从,结果不言而喻,以我表现的傻逼忠诚,我会退出,将她拱手让给你,以你少年性子,在这种事上往往拿捏不准,处于听风便是雨的状态,如果她告诉你,她对我表现出来的喜欢是因为我逼迫,她早在跟你接触的这段时间里爱上你,你是否会以少爷的身份压我?” “这……”涂小高都听懵了,连喝了几口奶茶,缓过来后说道:“没你说的这么阴险吧,何况她为了什么啊?” “报复我呗。” “可刚才不是帮了她解围吗?而且之前你用的手段是假的吧,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啊。” 张天流笑道:“小朋友,不要用男人的胸襟去度量女人的狭隘。” “女拳警告哦!”涂小高也笑道,看起来并没有当回事。 “你不要以为任务完成后能一切照旧,即使跟她解释清楚也没用,她太自大,这本应该是她的真性情,天纵之资,创造能力,她要做的不是你们口中的女神,而是庙里那一尊。” 涂小高还是无法置信,他觉得一个人的性格跟能力和天赋是没有关系的。 张天流点到为止,转移话题道:“现在开始任务有变,我要退居幕后,现在队长可以合理接替我的位子。” 张天流说罢真就起身走了。 涂小高懵逼了,起身想要去追,却见张天流仅一步就凭空消失了! 偷偷注意这边的谢云裳她们也惊了。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商城外,换了一身普通羽绒服的张天流在等红灯时,电话响了,是李善仙打来的。 “你一次次改变计划,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张天流笑道:“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 “那就是对她有意见!” 即使李善仙不在场,也能知晓张天流不爽谢云裳。 “对她更没意见了。” 李善仙更懵逼了,好奇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有线索了当然去查啊。” 李善仙有点看不懂张天流的操作了。 因为太快了!而且哪来的线索?他怎么一点消息没有收到? 冒充通神宗弟子的那四个倒霉蛋吗? 可是他们现在正被提审中,张天流怎么就有线索了? “难道真是时空瞳?”李善仙对张天流的能力仅限于猜测。 张天流从张家继承的是眼睛能力。 董澜能力是记忆读取。 因此他觉得张天流的眼睛很可能看得到空间记忆。 他说时空瞳是带着夸大成分的,具体什么功效,除非张天流告诉他,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对谢云裳是什么意思?”李善仙问道。 “杀了她。” 电话另一头的李善仙脸色一沉,他觉得张天流没在开玩笑,冷冷道:“为什么?只以为她表现出对你的爱慕,即便是假的也不至于判定一个人的生死,何况走到这一步也是你破坏了计划导致。” “是你非要问我,告诉你了你又叽叽歪歪,那你想我有什么意思,娶她过门?” 李善仙没好气道:“行了行了,我信你了,真搞不定你的想法,别人对你好,就一定有报复的企图吗?” 张天流扫了一眼绿灯,跟着人群边走边道:“是会长你在怕,虽然没说,但你内心在认为我觉得未来的她,对我会构成威胁,别搞笑了会长,你都构不成威胁更别提她,我单纯是帮你教一教年轻人,做任务还玩儿女情长,公私不分,迟早把自己陷进去,顺道再给我整麻烦,我不累吗?” 李善仙额头青筋跳了跳,转移话题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做掉拷贝异人呗。” “现在?”李善仙蹙眉。 “嗯,线索已经有了,做掉他好回家过年。” “可以活捉么?” 李善仙能说出这话,说明他很想研究复能。 张天流嗤笑道:“别开玩笑行吗,换别人或许可以,唯独他不能留。我不担心他会复制我能力,换做是别人拥有复制能力,我也不在乎。而若是杨藻、汤靖承这样的人拥有复制能力,我不仅不担心,还热烈欢迎,因为这样的能力到了他们身上,用途只有一个,保护我和广大民众。” 在张天流眼里,复能这厮不是安分的主,没觉醒也就罢,觉醒如果能干点正当的事,到研究院混日子,张天流不介意,但他偏偏走上了老路! 这个人在南陆时,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欲望和野心,他不可能甘于平凡,也容不得别人站在他头上。 仍其发展,迟早有一天会把爪子伸向张天流。 他不可能像正常的首脑,或说一个大公司老板,如王乞那样,考虑的是建设和发展。 以他那豆丁的脑袋,能想到的只有凌驾,天下臣服,说不定走到哪里都要让人给他跪下。 明智者,自然在有机会的时候灭了他,如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可以说是张天流一手创造出来的,远不是如今的芮怜可比。 她很多想法接近张天流,甚至某些方面比张天流更狠,对于这种德不配位的潜在威胁,他两都是一个做法,绝不留情。 李善仙没有在争取,只是觉得可惜! 第一三二零章 大闹一场 黑帽青年一路跟着张天流七拐八绕,越走越觉得熟悉,这好像是他回家的路? 就在黑帽青年惊讶时,忽然发现张天流消失在街角,正要跟下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青年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张天流对他咧嘴一笑,更是吓得毛骨悚然。 “别紧张。”张天流伸手搭到青年肩膀上,同时一根真气丝勒住了青年脖子。 受到死亡威胁的青年面露惊慌,却故作疑惑的问:“你,你认错了人吧?” 张天流伸手从他兜里拿出他的手机,手腕一根金属线如蛇一般扭出,插进手机充电口里,然后手机就解锁了,又很快调取出了一些号码和短信消息,同时还有许多消息正在修复中! “现代装备虽然方便,但也是一个坑啊。”张天流笑着打开一个刚刚修复的短信,里面正是青年让人给张天流制造麻烦的聊天记录,不过这是第二个,目前还没实施,第一个已经实施,获取了张天流一些情报,他还故意用引号标出“花不清是特察组长”的重要信息。 “看吧,这不就把你给坑了吗。” “谁坑谁,还不一定呢!”青年突然镇定下来。 下一刻! 轰然一声闷响,张天流身影倒飞而出,在路人一阵惊呼中,他一手抓住街灯,身体一绕轻飘飘的飞向上空,稳稳落在街灯上,俯视前方一头三米高的青鳞人。 “蜥蜴?” “是龙!” 龙化青年咆哮一声,利爪挥出,顷刻间将张天流连带着脚下街灯斩成数截。 脱落的街灯尚未落地,龙人咆哮声已经震得路人头皮发麻,当街灯砸在地上传出破碎声时,呆滞的路人们才惊醒。 “怪物啊!” 霎时间尖叫四起,大家边叫怪兽边左右逃散。 明明被爪芒撕碎的张天流却跟没事人般,环顾四周苦笑道:“动静有点大。” 张天流说话间,龙人凭空消失,只听“碰碰”几声,右侧店铺的玻璃墙突然炸裂,下一刻龙人就出现在张天流身后,一爪挥出,瞬间将张天流拍成一团烟雾。 “下手真狠。” 张天流声音从后方耳边传来,龙人立刻转身,却不见张天流身影。 突然,他低头往下一看,便在张天流从街灯残骸里扯出一根钢管。 “就凭这东西,想伤害我!”龙人怒啸一声,震得附近建筑玻璃尽碎,四逃的人痛苦的捂住耳朵,路过的车辆不是立刻停车,就是直接跑偏,撞到了街边建筑花坛,还有相互碰撞追尾的,导致整片街区车声大作,哀嚎四起。 张天流在怒啸中闲庭漫步,手中钢管挥舞几下,还没适应好,龙人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无数爪影扑背而来。 张天流身体前倾同时,身体一转,一钢管挥出,撞在爪影上溅出大片火星。 他脚尖一点,身体又轻飘飘向后挪出一米,躲过一爪的同时,钢管带着重重残影挥出,与重重爪影碰撞在一块,发出“当当当当……”密集的刺耳声。 “哼!还有什么本事,都亮出来吧。”龙人攻势更猛,逼得张天流连连后退,从街头打到街尾,再打到马路上。 突然,一声刺耳的鸣笛响起,一辆装甲客车朝着张天流撞来。 龙人见此一幕,冷笑一声,朝着装甲车挥出一爪,刚刚脱爪的爪芒仅来得及亮起一层青光,便被张天流一闷棍给敲散了。 龙人不惊反喜,他料到这一击很难奏效,却能逼迫张天流为保护客车露出破绽! 挥爪的同时,龙人另一手已经刺出,五指合一,指尖如龙爪的指甲带着青光刺芒,瞬息间捅穿了张天流胸膛。 然而没有滴血溅出,眼前张天流如烟似雾的溃散开来,旁边张天流真身已经反手挥出钢管,甩在龙人脸上。 “啪!”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竟将龙人面部鳞甲击碎,身体转了七八圈,尚未站稳,装甲车已至! 虽然装甲客车在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刹车了,可是距离太近,司机已经无能为力,唯有死死抓住方向盘,让装甲车撞倒了龙人,把他卷入了车底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碾压而过。 “哎呀!”张天流捂脸,一脸痛苦的摇摇头。 “吼!” 一声咆哮在车后炸响,龙人一跃而出,再度扑到张天流面前。 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凶猛,龙爪和钢管碰撞的火花璀璨一场,把停在路边装甲车里的乘客们看得触目惊心。 一个小年轻居然忍不住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张照! 突然,龙人一记龙尾抽在张天流身上,吓得乘客们都闭上了眼睛,接过张天流无碍,还是如烟似雾的溃散,倒霉的装甲客车却躲不过余力未消的龙尾。 轰然一声,装甲客车右边护甲直接凹陷一大块,车身也是一震,横移出去一米多。 “再不走,全车人都要陪葬了啊。”张天流戏谑的声音响起,吓得车乘客们顾不上惊叫,连连催促司机开车跑啊! “看来你很在乎他们啊!”龙人突然从张天流面前跳开,一个纵跃就飞到客车上空,一记龙踏如流星坠落。 这一记龙踏若成,全车至少要死三分之一的人。 “想什么呢。” 张天流紧随而至,踏着车顶跃上半空,一记钢管直接把龙人腿给劈折了。 “哎呀呀!”看着手里变形的钢管,再看斜刺撞到路牙上的龙人,张天流没好气道:“你可真硬。” “我操你妈!”龙人没想到张天流居然隐藏了实力,刚才那一记虽然力道没有提升,可是不知为何,居然能打碎他的护体真气。 其实这一点张天流没有隐藏,不然刚才怎么敲碎他爪芒,只是龙人没有及时掌握到这点战斗细节,这在斗法中是致命的。 也通过这一点,张天流能看出这小年轻对战斗没什么经验,他有点欺负人了! 便在这时,特察的车子由远及近。 张天流扫了一眼,笑道:“你们慢慢玩。” 说罢,他从车顶跳到了另一侧,随后消失不见了。 龙人一愣,紧接着就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特察的车子距离他不过百米了,这点距离,以那改装车的性能,最多五秒就能冲到他前面。 走! 念头一起,龙人转身就想溜。 可是他还是晚了,只见一个人影从特察的车窗里翻出,落到车顶瞬间,数十把飞刀甩手祭出,刹那追到龙人面前封锁了他的退路。 “筑基巅峰!” 感受到飞刀上的精纯真气,龙人大吃一惊,一声怒啸,龙爪狂舞,想要从飞刀中撕出一条退路。 可是飞刀却巧妙的避过他的利爪,往他薄弱的身体斩去,顿时,带着鲜血的鳞片一块块的脱落。 龙人顾不上身上的伤势,强行突破出刀阵,接过,迎接他的是飞刀主人亲至。 第一三二一章 夕与晨 “紧急报道,紧急报道,北路街区发生怪兽袭击事件,请附近行人立刻回避,逃往安全屋,附近居民尽量不要外出,若发现异常情况请及时通报……紧急通知……” 看着商城大屏幕里的新闻报道,涂小高面色大变。 他要是没眼花,里面跟怪物交手的是张老板吧! “咦,原来他去打怪兽了啊。”谢云裳惊讶的笑道。 涂小高闻言看向她,突然觉得张老板没说错,这个女人绝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不然这时候应该为张老板担忧才是,毕竟她刚才表现出喜欢张老板的做派,一个喜欢的人在外面冒险,担心才是第一反应吧! 能这么想,可见涂小高即使没有全信张天流的话,在对待谢云裳一事上,他能保持冷静了! 这跟张天流预测的一毛一样。 但这小家伙,到现在还以为张老板看不惯谢云裳呢。 岂会知道以张老板境界,毛孩子的事怎么作都是扮家家。 …… 同样看到新闻的渔翁,眉头紧皱,神识传音,把房间里和一个妖艳妹子玩游戏的仇俊宇叫出来。 “怎么了义父?” 仇俊宇很不爽,虽然渔翁是他无比尊敬的人,可是在尊敬也该考虑时间吧,明明知道人家在楼上快活,还卡在这个节骨眼叫人出来,换谁都难受。 “准备一下,咱们立刻走。” 仇俊宇一听更郁闷了,问:“走?去哪?又为什么走?” “青龙被抓了。” “什么!被抓了!” 仇俊宇惊讶的看着义父,发现义父盯着新闻,顺着看去,正好播送龙人被抓的新闻。 “这……他怎么暴露的?” 仇俊宇想不通,以青龙的谨慎,绝对不会把自己暴露出来,何况在市区。 “问题就在这,青龙很可能入了套,对方要收网了!” “这……就算青龙被抓,对方也查不到我们这里吧。” 仇俊宇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以他们的实力,有何可惧? “不可……”渔翁正要跟义子好好说道,让他不可掉以轻心,然而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突然警报声响起! 这种警报,是怪兽袭击的区域警报,说明别墅区被怪物袭击了! 渔翁却置若未闻,而是猛然回头怒吼一声:“谁!” 厅中一张椅子上,凭空多出一个人,正是在新闻里出现过的神秘男子张天流! 他笑眯眯的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老烟杆,打量道:“好东西啊!” 渔翁脸色铁青,冲着烟杆一招手,本该飞到他手中的烟杆居然纹丝未动。 “怎么可能?” 老烟杆可是渔翁的法宝啊!整整祭炼两百余年,眼下居然无法操控! 定睛一看,他才发现此刻的老烟杆上,遍布了细密玄奥的符文! “符语,不动!”张天流笑着解释。 “找死!”仇俊宇冷哼一声,复制异能一开,瞬息间,眼前世界重重叠叠,时而放大,时而缩小,顿时让他头脑如炸裂般的难受。 “啊……我的眼!”惨叫一声,仇俊宇便昏厥过去。 “你……你干了什么!”渔翁大惊失色,俯身查看义子情况。 “你该问他干了什么。”张天流起身继续笑道:“我本来是不想杀他的,可他复制了我的能力,这就不能留了。” “轰!” 渔翁的别墅突然爆碎,无数飞溅的瓦砾中,张天流身影翻飞而出,一块快石片打穿了他的羽绒服,还有一块玻璃眼看擦破他的脸蛋,却突然被一层从颈部覆盖上来的黑色金属片弹开了。 其余飞来碎片也皆是如此,无法伤害到张天流分毫。 倒是隔壁遭了秧! 渔翁别墅的爆裂动静太大,钻石、玻璃、家具、电器,各种东西到处乱飞,把附近别墅的墙皮砸得稀巴烂,一些停在外面的豪车也惨遭碾压。 好在之前的警报把附近居民都吓跑了,不然真要体会一把神仙打架的悲催。 好端端的别墅,眼下只剩钢筋混凝土的房架子,而渔翁浑身气焰蒸腾的站在房中,仰头冷视张天流。 “心疼啦?晚啦,本来好好的苗子,你非要带他走歪,你让他进研究院不好吗?非要养boss,犯大忌啦老头。”张天流说话间,把被房屋碎粒打得满是孔洞的羽绒服一拖,向上一甩,就套到了一个被震飞到半空的果体妹子身上。 然后一身胳膊,就将妹子稳稳接住。 渔翁冷冷笑道:“兔崽子,还知道怜香惜玉!” “托您老的福,我也总算有了英雄救美的机会。”张天流丝毫不建议的嗅了嗅怀中美人的味道。 “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渔翁气焰冲天而起,周遭已经残破的别墅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塌。 “哈!真元雄浑了不起啊。” 张天流调侃一句,抱紧妹子转身飞了。 “兔崽子哪里逃!”渔翁怒叫一声,长衫鼓荡,人也瞬间飞起。 可就在他飞出客厅时,被张天流定住的老烟杆里,突然喷出一根尖刺。 渔翁浑身一震,猛然低头,发现他留下的护体罡气成功挡住了这根阴险无比的尖刺,立刻松了一口气。 区区凡俗暗器,怎么可能攻破他留下的护身罡气。 他可是元婴期,其真元凝练的罡气硬抗导弹都没事。 可是没等他移开目光,扎在罡气上的尖刺突然弥漫出一层黑气,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贴在罡气护罩上,紧接着罡气便是肉眼可见的溶解溃散,尖刺顿时如离弦之箭,一下扎进了仇俊宇的下巴里,再从天灵盖刺出! 转瞬间,仇俊宇生机全无! “俊宇!”渔翁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罡气会轻易溶解? “兔崽子!啊……” 愤怒的渔翁抬头已经看不见张天流的身影,顿时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悲痛怒嚎! 逃远的张天流把妹子随便一扔,掏出电话道:“任务完成。” “完成个屁!” 李善仙怒了! 这是他千年里第三次动怒! 即使当年亡国他都没怒,因为在他看来是气数已尽,无力回天,怒也无用。 他怒,是怒外族入侵,它国欺凌。 “仇俊宇是死了,但渔翁你怎么治,我不管,你要给我拖延时间,如果谢云裳被渔翁击毙,我跟你不死不休!” “喂,讲点理好嘛,好歹……” “你讲理吗?一点部署都没有,突然就把人给做了,渔翁如果这么好对付,就不会让他三番五次逃了,现在的他破罐子破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这时候要放手,要不要老夫现在过去跟你拼了!” 张天流嗤笑道:“有特察组呢,别担心。” “他们去多少都是送死,你还不去。” “诶,好啦好啦,但我报酬要加一加。” “加,加,给你加行了吧,但造成的破坏也要你赔!” 李善仙愤怒的扔掉电话,扭头冲乌闲云道:“准备飞机,去海市。” 乌闲云点点头,掏出电话时,还没来得及拨打,忽然夕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晨阳照射进来,乌闲云有些错愕的望向了窗外,他在低头看着时间,早上六点整! “嗯?刚才我……” 乌闲云疑惑间,忽听身后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李善仙从外面走进来道:“通知一下开会,让他们把盛会备案都准备好。” “哦,我说拿电话干什么呢,好,我这就通知。”说着,乌闲云开始电话通知会议事宜。 第一三二二章 回溯 完整无缺的渔翁别墅。 仇俊宇急匆匆的来到一楼客厅,冲着正在喝茶的渔翁焦急道:“不好了义父,有人要杀我!” “杀你!”渔翁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大变道:“你的回溯能力触发了?” “嗯,下午五点会有个人来杀我!” “什么人?”渔翁肃然道。 “不认识,很年轻,大概十七八岁,男的,穿着没什么特别的,但很嚣张,他有能力,他的能力……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我复制后好像……突然就眼前一花,头疼欲裂,随后晕倒了!” “会有这种能力?你别急,让我想想,他下午才到吧,我们有时间调查清楚。” 渔翁拿起电话拨打出去,吩咐了几分钟才挂断,随后看着脸色苍白的仇俊宇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先分析一下,你确定你启动了复制能力?” “绝对启动了,但两三秒后我就晕了!” “嗯……按理说你是成功复制了他的能力,可是因为他的能力过于强大,以你修为还不足以匹配……” “可义父不是说能力跟修为无关吗?”仇俊宇急切问。 渔翁摇头道:“我是说过,但有些能力可以通过修炼提升,而你能复制的是目标当前施展的能力,也就是说他施展的能力,需要具备一定修为才能运用,你冒然复制这样的能力,身体承受不住才导致眼花头疼,对了,身体酸痛吗?” “这个……并没有,就是眼花头疼。” 渔翁闻言淡笑道:“那我就知道了,他的能力,应该需要强大的精神才能驾驭!” “精神驾驭!难道说是精神类能力?”仇俊宇顿时感到麻烦了,这种能力是最诡异和最难对付的。 “不一定,目前只能猜到,他的能力可能跟元神有关,也极有可能是眼部异能。” “眼睛的异能!”仇俊宇陷入疑惑,良久后抬眼看着渔翁道:“好像是这样的,我记得昏迷前,视野一下大一下小,还很花,但这种花好像是用了斗鸡眼时的眼花!” 渔翁闻言又分析道:“看来对方知道你拥有复制能力,故意让你复制他的能力,造成你视觉错乱印象大脑从而陷入昏迷,棘手啊!” “那我该怎么办?”仇俊宇急了。 他昏迷前记得很清楚,义父就在身边,在这种情况下对付都能把他杀了,所不定义父也是凶多吉少啊! “怕什么,你获得的回溯能力可以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但……如果他也像对付那丫头一样对付我呢?” 仇俊宇说的是回溯能力的主人! 渔翁却笑道:“那更不用担心,知道你有这项能力的人都死了,对付一直杀你,也永远活不到明天,你却可以不断寻找他的弱点,为父相信你可以度过这一关。” 仇俊宇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握紧拳头道:“哼,我倒要看看他能杀我几次!” …… 张天流眨眨眼,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令他看起来像染了一层神圣光辉。 扭头看着床上的涂小高,还在辗转反侧,仿佛一夜未睡。 掏出电话,给李善仙打去。 正在开会的乌闲云兜里突然铃声响起,他眉头一皱,对着众人歉意一笑,然后看了一眼李善仙。 李善仙点头示意,乌闲云这才起身,在一众不解的目光中将电话递给李善仙。 李善仙接通问:“你的计划,我已经安排了,还有何事?” “回档了。” “什么?” 李善仙不是很懂。 “时间回档了,在我杀了仇俊宇后。” “什么!你已经杀了他。” “今天下午五点我杀了他,十一分钟后,回到早晨六点,平均一分钟倒退一个小时。” 李善仙陷入沉思。 他没有问张天流为什么记得,他却不记得,毕竟张天流的能力很特殊,他母亲可操控记忆,这般说来保存记忆什么的或许也能办到,在这方面他没必要深究。 “你认识这方面能力者吗?”张天流问。 李善仙从思索中回来,点头道:“知道,但据我所知已经绝迹了,倒不是说真的死了,而是藏起来了,当年为了这个能力引发了一场灭族战争,从此之后这一脉的人就销声匿迹了,按理说他们不会再出现,不过,渔翁也是知道这个能力的,不排除他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就等仇俊宇的出现!” 张天流再问:“他们正常死亡能力会发动吗?” “不会,所以对付他们的办法也很简单,控制灵魂!” “记忆呢?” “在,但只有触发回溯者携带记忆,不,忘了还有你这种异类!” 张天流沉默片刻问:“仇俊宇回溯后,他之前复制我的能力是否存在?” “这个我也不清楚。”李善仙说完忽然愣了愣,随后笑道:“应该会失去,不然你杀不了他。” “也是。” 张天流多少安心不少。 虽然对方很可能摸清了他的能力,但跟拥有是两码事。 “你打算怎么做。”李善仙问。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对着窗外呼出一口白气,笑道:“留他一魂一魄。” “几成把握?” “九十九点九吧。” 李善仙无语。 他问几成,张天流来一个99.98,如果他没有琢磨过张天流性格,多半当成了百分率,现在他可以肯定,这厮说的是十成十,也是十乘以十! “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李善仙是完全忘了张天流怎么杀的仇俊宇,不然他肯定不会这样说,而是说别冲动,我先布布局! 挂了电话后,张天流陷入沉思。 通过这个电话,他可以肯定回溯是整个地球的回溯,甚至整个鸿蒙的回溯也有可能,而非一片区域。 虽然很玄乎,但经历过时轮天仪的他没有感到一点匪夷所思。 时间感念,只是人提出来的,某些东西就是可以打破这个平衡,例如承载他记忆的荒神化身。 在此之前,他从没经历过回溯,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 仇俊宇是近三年里获得的能力,被渔翁手下察觉后直接带到了渔翁面前,从此开始当boss养。 也就是说,他复制的回溯能力,是在三年里。 真正持有回溯能力的人,也应该在这段时间里被渔翁抓获的。 否则,渔翁就是先一步知道有复制能力的存在。 可不论是李善仙查到的情报,还是张天流最近获得的情报,都证明仇俊宇与渔翁的碰面完全是巧合。 当然不排除他很早以前盯着仇家的先辈,一直在等这种能力出现。 但这无法否定仇俊宇和回溯持有者见面不超过四年。 回溯者无法发动能力只有两种可能,一,被渔翁控制了灵魂,藏在某一处等死。 二,跟渔翁一伙。 第一三二三章 昔日恋人 回过头,看到涂小高已经睡了。 张天流自语道:“a,定位我的车。” [车辆已定位,坐标东南高速1249公里,目前处于自动驾驶中,目的地东海修真学院商业街,b3停车区,预计在2小时32分,停入213-391号车位上] 张天流望向窗外,从五楼看下去,在几个篮球场后面就有一片停车区。 “更改目的地,伪造校标,直接进入东海修真学院,停到基础百科院,1号停车场,车牌认证我搞定。” [已为您更改,预计在2小时35分进入1号停车场] 张天流转身走出寝室,下楼后来到停车场和篮球场中间的排椅上坐下,默默抽烟。 “同学,你不知道学校禁止吸烟吗?”一名靓丽的女老师走到张天流面前冷冷说道。 张天流扭头,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是一愣。 随后张天流默默把烟扔到地上,身脚踩灭。 女老师却没走,而是蹙眉盯着张天流,良久过后她试探性的问道:“老公?” “你认识我爸?”张天流抬头错愕的看着女老师。 女老师噗呲一笑,冷艳气势土崩瓦解,忽然坐到张天流身边重重锤了他肩膀一下道:“跟我装是吧,儿贼!” 张天流推开她道:“你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跟谁学。” 眼前靓丽的女老师名叫单娅彤,在一周目里两人是同学,也是恋人,小学就在一个学校,但却到初二才认识,高中相恋,本来要一起进大学,张家就出事了,两人再也没了交际。 在这二周目里,张天流只上了一年初中就辍学了,不过毕业证还是拿到了,因为他的辍学只是不去上学,期末考试时班主任来家里让他去考,就这样混到毕业证。 按理说这在二周目,她不应该认识张天流,即使同在一个小学和初中,也不在一个班上,这声老公叫得十分莫名其妙。 即使是一周目的她,也不可能这样叫。 她以前是一个十分规矩的女孩,主要是因为她的家教问题。 她老爹非同凡响,俗语形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一周目时已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天流,却唯独怕这厮! 给张天流印象最深的是,小学时,单娅彤被班上两名男同学欺负,她爹来了冲进还在上课的课堂,问了是谁干的后,一人一耳光直接抽出血,女老师拦都拦不住。 张天流就在隔壁,还特地跟一群小伙伴跑来看戏,那叫一个爽! 这只发生在一周目,二周目时,事情还没开始就让张天流掐灭了,他也并没有暴露自己。 要说两人最接近的一次,要属这丫头高中毕业的时候,终于鼓足勇气,跟同学们一起去ktv潇洒,只喝了一杯二锅头兑雪碧,还是1兑9,居然就吐得稀里哗啦,没过几分钟便不省人事。 之后的麻烦,并非色胆包天的男同学想一亲校花芳泽,也因为是下午,没什么混混,只是不知哪个傻逼,电话打她家里了! 二周目也有同学深知她爹威武,特别是认识她家的人基本也认识她爹,要让她爹看到谁把他醉晕晕的女儿带回来,绝对没有一句感谢,而是直接报警,教唆未成年喝酒! 这些家伙不敢吭声,导致不明情况的同学自信认为,既然没有人认识单同学家,那么不找她爹来谁送她回家? 于是掏出单亚彤8250手机,找到家里电话直接甩过去,等知道她爹性情的同学反应过来时,如遇天崩啊! 于是乎他们想到一个馊主意,制造单娅彤的不在场证据! 这就要说到缘了,当时张天流也在ktv,不过他不是跟同学来的,而是带清秋和馨绮见世面,也怪张天流为了激励他们,答应考试达标就满足他们的心愿。 要知道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一个才九岁,什么游乐场没兴趣,就爱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瞅瞅。 等来了之后张天流才知道,歌不唱,酒不喝,就点了满满一桌的小吃! 原因是隔壁的孩子有幸在亲戚聚会时去了一次,回来天天吹嘘ktv的小吃多么多么好吃,把这两个小家伙馋得那一叫个惨啊! 从寒假惦记到了暑假。 单娅彤同学中有不少认识张天流的,毕竟当时明市不大,小学才六所,初中也就四所,高中更是可怜的只有两所。 圈子太小,同龄人很多不认识的也见过面。 这位妹子更是小学就认识他的,见他带着两孩子在隔壁吃东西,还串过门,不要脸的顺了点小吃。 她很自然而然的,把单亚彤塞了过来,不知是为了防止张天流使什么坏心思,还是她也惧怕看到单娅彤爸爸,就一同跟单娅彤待在张天流的包间里。 直到单娅彤爸爸扑了一个空,她才跟几个女同学偷偷摸摸把单娅彤送她家去,具体后来怎样,张天流就不知道了。 “哎呀,刚才没珍惜看,老公怎么变得细皮嫩肉了,说,你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单娅彤一副威胁口吻道。 “别闹。”张天流推开她摸过来的手,左右环顾道:“这是学校,咱们是师生。” “师生!哦,想玩师生游戏啊,早说啊,回家……”单娅彤突然贴近他,红唇计划快亲到了耳朵,吐气如兰道:“咱们慢慢玩!” “形象,形象。”张天流没好气道。 “呵,更我说形象,这东西你可从来不要的,我要来干嘛,不对哦,现在的你居然不乱糟糟的了,头发剪得很利索,校服也穿得很正,不会是……行啊!张天流。” 单娅彤突然重重给了张天流肩膀一掌,叉腰道:“觉得老娘腻了,打算乔装勾引校里的小姑娘吧,好啊你!” “你有病吧!”张天流皱眉盯着单娅彤,真搞不懂这丫头犯什么疯病? 虽然他知道单娅彤就是这种性格,在他研究心理后,发现这丫头属于自幼受到严重的管教,却一直没有勇气对抗,因此一旦脱离这种束缚,必然喷井。 不过家教还是影像了她,导致外人看来她很高冷,实际无比闷骚,熟悉后会感觉她十分热情,热情到张天流一度有种被她当儿子对待的感觉! 也是因为这个关系,那个在一周目里,极度缺乏母爱的小天流太吃这一套了! 还是因为这个关系,二周目的张天流变得敬而远之! 张天流又把烟掏出来,没好气道:“你认错人了。” 单娅彤想夺过张天流的烟,却抓了一个空。 “给我。”单娅彤又恢复冷冰冰的表情。 “熟归熟,你再这样管我,我真生气了。”张天流也严肃道。 单娅彤收回手,突然叹了一声道:“你忘了结婚时答应我什么了吗,永远不再家人面前抽烟,你现在究竟怎么了?” 张天流一脸懵逼的看着单娅彤。 结婚! 呵! 以前想过,可这是二周目啊大姐! 你不会受什么影像…… 想到这,张天流呆了呆,突然道:“你给你老公打个电话试试。” 单娅彤也呆了,忽见张天流无视她,把一根烟叼到嘴上,拿出打火机,她气得重重一掌又拍在张天流肩头,打得他火机一抖,火苗直接灭了。 “你究竟什么意思?”单娅彤冷冰冰问。 张天流皱眉看着她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快打吧,打了你就知道了。” 单娅彤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她老公的电话,接过张天流的电话没响,却还是有人接听了。 “什么事?”手机里传出跟张天流一模一样的声音,连语气也如出一辙。 第一三二四章 平凡的自我 单娅彤瞬间陷入呆滞。 张天流也是一脸错愕。 “老公我……我,我看到你了!”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出门去了吗,我还在家里,帮女儿穿衣服。” 单娅彤更加懵逼了,震惊的看着张天流道:“真是你,一模一样的你,就是,就是年轻了点!” 对面沉默了,良久后才道:“你在哪?” 二十分钟后。 一个三十左右,跟张天流一模一样的青年,身边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可爱女孩向这里走来。 单娅彤一脸呆滞的看看她老公,再看看张天流,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天流反而冷静了下来,与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对视。 三分钟后,单娅彤在老公的要求下,抱着同样是一脸懵逼的女儿走到了远处,把空间留给两个张天流相处。 “你也是这里的老师?”学生张问。 “嗯。”老师张点头。 “教什么?”学生张再问。 “跟娅彤一样,不过她教数学,我教语文。” 修真学院也有普通老师,职责只是教小天才们识字的,毕竟年纪越小,培养价值越大,而修士哪有闲情叫他们识字,这个任务就落在普通老师身上。 但学生张总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不交修炼?”学生张疑惑道。 “不会。”老师张摇头。 学生张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道:“不是不会,是没练吧。” 老师张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他的妻女,待着欣慰的笑容道:“在我这里,用不上。” 学生张似乎明白了,自嘲道:“我却不得从新踏上这条路。” “你可以有跟好的选择。”老师张笑道。 “很多时候,我无法控制我自己,不如这样,你教教我呗。” “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非要说只有老话,有得必有失,人生只有一条路,你选择了那边,自然要放弃这边。” 学生张苦笑,被自己教训,滋味也不好受。 老师张冲着妻女招招手,对学生张道:“看看我们的女儿,过了今天,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爸爸!”粉嘟嘟的小女孩从单娅彤身上挣脱下来,朝两个张天流跑来,但最终只扑到老师张怀里,却用异样目光看着学生张。 “爸爸,这个叔叔怎么跟你好像啊?” “因为是爸爸兄弟啊,给叔叔抱抱好不好?”老师张笑道。 “叔叔!”小女孩朝学生张展开双臂。 学生张苦笑一声,将她接到怀里逗弄起来。 “她叫什么?”学生张问。 “你猜。”老师张笑道。 学生张想了想,笑道:“去年燕子天涯,今年燕子谁家?三月休听夜雨,如今不是催花!我猜,梨枝!” 才走进两人的单娅彤浑身一震,更加的难以置信。 老师张笑道:“不愧是我。” “梨枝吃饭没?” “没,爸爸说带我出来吃的。” “叔叔带你吃好不好。” “不好。”张梨枝立刻摇头。 学生张乐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就……水果蛋糕?”张梨枝试探性的问。 “你这丫头变胖就不好看,仅此一天。”学生张抱起张梨枝往外走。 张梨枝也不怕,因为这个叔叔给她感觉跟她爸爸没区别,好像连气味都一模一样的! 看到两人离去,单娅彤走到老师张身边,盯着学生张背影低声问:“老公,他不是你兄弟吧!” “嗯,他是另一个我。” 单娅彤顿时震惊道:“怎么可能啊!” “惊讶吗?”老师张笑问。 单娅彤惊惧的点头。 老师张笑道:“更惊讶的是除了他,应该还有一个我,不过我们在不同的时间线上,他是九千年的我,而我,是六千年的我,另一个是三千年的我,目前这个九千年的学生张,应该是受到某种力量影响,把我们拉进他的时间线。” “啊?”单娅彤疑惑问:“为什么不是他进入我们时间线啊,我觉得……” 没等她说完,老师张指了指上空。 单娅彤疑惑仰头,顿时目瞪口呆。 她眼里的天空,不是正常的晴天也非阴天,而是仿佛多了一层起伏的波澜,像海,却没有海的碧蓝,它很淡。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单娅彤惊讶问。 老师张笑道:“他做的孽,让他自己去收拾。” “他既然是你,这孽难道跟你没关系?”单娅彤更加好奇了。 “当然与我没关,你老公是这么莽撞的人吗,我想他是成功了,天涯坠落,加剧无边海扩张,哦,这样说你不懂,简单解释就是好比往装满水的杯子里扔了一块石头,你说这水能不溅吗!” 单娅彤仿佛理解的点点头。 老师张继续道:“正常情况,是六百年后咱们的天空才会变成这样,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已经不在了,该后人操心的事偏偏他要扛了,可他不如此,我也回不来。” “那他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吧?”单娅彤担忧的问。 “别慌,明天,不,可能几个小时后,我们只会交叉而过。” “那就好!”单娅彤拍拍高耸的胸脯,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那是不是有两个我啊?” 老师张想了想,摇头道:“未必,有是当然有,但不在同一个地点是不可能碰面的,何况,我们能相见也是另一个我的安排。” “另一个?”单娅彤依然无法压制震惊的问:“三个你都在这里?” 老师张摇头道:“这另一个我不是人,确切的说是学生我的化身,记得之前起床时,我说有点难受吗,让你先走,我休息休息再叫梨枝起床。就是那时候,我开始受到化身我的影响,一点点的记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真特么心累啊,也让我看到他的可怜,而且未来还会更可怜!” 单娅彤担忧的看着老公问:“你这些记忆……” “别担心,感谢这些记忆,让我也拥有了操控它的能力,我会在时间错开前,把记忆分开,让现在的记忆留在化身里,我则会忘记今天的事,你可不要提醒我啊!另外今天就不去上课了,我们逛逛这个非凡的时间线,也让你拥有一点美好记忆。” “嗯!”单娅彤乖巧的点头。 一个小时后,学生张抱着梨枝回来。 “叔叔再见!”梨枝向学生张摇了摇手,然后一手牵一个,与父母一同离开了。 学生张笑眯眯的挥手道别,看到另一个自己的女儿转身后,笑容消失,无比郁闷的放下了手。 “令我羡慕的我。” 张天流惆怅的掏出烟,默默抽着。 虽然当时他不在,可是老师张和单娅彤的对话他全都知道。 这家伙,是故意把这段记忆传送给荒神化身,要跟他彻底断绝,却不得不说,很符合他的作风!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的车子终于到了。 张天流起身,走到变形成商务车的破面包前,推开门坐了进去,开始通过渔翁的手机号码,锁定他们的位置,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地图里,代表目标的红点不断靠近,看来渔翁已经查到张天流了! 第一三二五章 借力 “也好。” 对方送上门,张天流反而轻松。 他走下车,商务车开始瓦解,如烟尘般围绕张天流,将他托上了天。 这一刻,引来了无数师生的瞩目。 会飞,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离其了,离奇的是张天流不是自己飞,而是一团黑雾托着他飞。 “哼,原来是你这兔崽子。”远空,渔翁已经看到了张天流,周身遁光猛然大方,瞬息间冲到张天流不远处。 “竟是元婴修士!” “什么,元婴!” 东修师生看到由远及近的遁光后,震惊无比。 能在灵气稀薄的九州修炼到元婴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不好,他要跟那人动手了,大家小心!” 一些异界修士察觉不妙,立刻召集大家准备布阵避免被殃及。 “爸爸,是叔叔!”梨枝突然指着天上叫道。 一处花坛边,听到女儿声音的老师张皱眉,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看清楚,难道说…… 低头一看,女儿扬起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仿佛有两个浅浅的白色光环映在她瞳孔上! 摇摇头,老师张内心长叹一声,仰头望着渔翁,呼听身边妻子担忧道:“老公,这种浑身冒光,又能飞的人,年轻的你打得过吗?” “什么年轻的我,他跟我一样,只是靠别人的能力变年轻而已,你要也想年轻,我告诉你一个人,回头你去找她,若是她觉醒了就能帮你,想保持几岁都没问题,不过她正常情况下,最多活个三十年,待她一死,能力解除,你就会突然变成一个老婆婆。” “哎呀说正事呢。”单娅彤没好气道。 老师张摸着下巴淡淡笑道:“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架。” 仿佛要验证老师张的话,张天流一出手,便引得天地变色! 高空,波澜起伏的无边海洒下一片蓝光,集中到了张天流身上,确切的说是他周边的黑雾上,使得黑雾泛起了一层幽蓝光华,这些光芒似水流动,丝丝缕缕的勾勒出一个个细小的符文,不一会儿,便是一片符文海洋荡漾在张天流身边。 “这是……”一名异界导师目睹此景,忍不住惊呼:“夺天地造化!” “不!”另一名眼力更加非凡的异界导师摇头道:“是借天地本源!” “有区别吗?” “亏你能入圣,这都看不明白吗,夺天地造化,力量应该进入他体内,以他没有筑基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承受,但借天地本源不同,借来之力不冲身,也不可长留,用完就完了。” 异界修士分析间,渔翁看着张天流的变化也是大吃一惊。 这一幕,仇俊宇可没有说过啊! 不过他并不慌张,有仇俊宇在,他同样立于不败之地,况且张天流借来的力量似乎只有金丹程度!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渔翁淡笑问。 “不是。”张天流直爽的摇头。 “哼!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底牌是什么!” 说话间,渔翁隔空一指,腰间挂着的老烟杆爆发出一层乌光,快如闪电的飞到张天流面前,狠狠一敲。 一层符文从张天流脚下升起,化为符文光盾,挡住了烟斗一击。 然而这一击虽无法敲穿符文盾,却使得符文盾华光尽敛,灰败的色泽扩散而开,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符文盾逐渐化为飞灰消散。 老烟杆迅速从灰烬口中突破进去,可没等伤到张天流,又有一层符文盾升起。 “垂死挣扎。”渔翁冷哼一声,指尖灵光迸射,瞬间没入烟杆中,促使烟杆乌光更胜,而但凡乌光照耀之处,符文光泽都暗淡了,又似从内部燃烧般,开始化为灰烬。 乌光很快照穿三重符文盾,终于照到张天流身上,便见张天流身体由内之外的燃烧起来,片刻间就被烧得无影无踪。 众人哗然! “呀,叔叔怎么到……”梨枝的突然惊呼被她爸爸即使给捂住了。 虽然他们距离远,但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三五百米已经很远了,这个距离说话普通人根本听不到,可渔翁是元婴修士啊,只要他想,方圆十里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尽数知晓。 不过眼下议论声太多,何况梨枝又是一个小孩子,即使让渔翁听了去,也难确定这番话的意思! 渔翁的确没注意到梨枝的话,但是,他感到了危急! “休想!” 怒叫一声,渔翁一掌拍向右侧,一层层透明波纹在掌间扩散而开,一个个符文在波纹中显现而出,很快,由符文构建的球体便暴露在众人眼中,这符文球中的身影赫然就是张天流! 渔翁另一手并指成刀,猛然一记下劈,一道红的刺眼残月刀芒瞬间破开符遁,眼看要将张天流斩成两半时,张天流身体却离奇般的对折起来,左肩和右肩几乎要贴在一起。 刀芒从张天流折凸的胸膛前穿过,将下方一个篮球场一分为二。 对折的张天流身体还没恢复,一道乌光已经冲到近前,毫不客气敲在张天流身上。 登时,张天流的校服化为灰烬,却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因为张天流身体还有一层战衣保护,虽然战衣也在烟斗的一击中无法控制的成了灰烬,但仅仅是一部分而已,本来就是纳米的战衣,只要舍弃这一部分,使烟杆力量无法传播开就无法伤害到张天流。 一击无效,烟杆在准备下一击时,突然一柄剑横在它面前,一剑将它斩飞。 顾不上倒退的烟杆何时反击,张天流反手一剑点在上空劈来的一掌上。 “一把破剑!”渔翁怒哼一声,真元包裹的大掌宛如急速下坠的液压机,碾压的张天流的长剑寸寸崩解。 “你已经死了。”张天流却在这时候一道传音送给渔翁。 “什么?” 渔翁懵逼,明明自己占据上风,这掌落下时,也是张天流的末日。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不论是自己的掌风束缚,还是紧随而至的法宝烟杆,只需一击,张天流必死无疑。 但他却在危急时刻反过来说渔翁死了! 渔翁笑了,他只以为是张天流吓唬之词,迫使他收手查看周遭情况。 怎料,他掌下断剑弹射出了一道细密电弧,无视了他的护体罡气,钻入他掌心内。 下一刻,东修师生们就看到,力压张天流的渔翁,如果僵硬不动,然后张天流断刃斩下头颅! 第一三二六章 化身出世 渔翁别墅。 “啊!” 盘坐厅中的渔翁元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义父!”守护在一旁的仇俊宇立刻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元婴阴沉着脸艰难道:“我……我肉身……肉身被灭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仇俊宇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内,对付是如何灭他义父肉身的。 “我小看了他,最后一招不知他用了什么术,居然使得我短暂的失神,感觉眨眼间我的肉身就陨落了!” 忽然,元婴揪住了仇俊宇的衣领,阴恻恻道:“俊宇,你要帮我!也是帮你!” “义父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 “抱歉了!” 元婴说话间,张口一道光丝从仇俊宇头顶斩下,瞬息间,仇俊宇便被一分二位,导致自己溅出的血泊中。 几分钟过后。 正在空中研究渔翁烟杆的张天流忽然愣了愣,扭头就朝着老师张一家三口看去。 这一家三口也在看着他,单娅彤似乎看不清而皱着眉,梨枝仿佛在叫他叔叔,而同样有感应的老师张,在这最后一秒里,他没有欣慰一笑,而是用一种看可怜虫的目光,看着张天流! “操!” 张天流这一个“操”字出口后,眼前的视野一变,他的一家三口没了,转而是熟悉的寝室窗外风景。 清晨6点整! “操什么?该操的是我,你怎么来了?” 突然,张天流的记忆里凭空多出不是从他口里说的话,却又是他说的话,只不过还是另一个他。 张天流眉头一皱,朝后打出一道真气丝,帮一夜难眠的涂小高睡下后,才没好气的自语道:“回溯能力影响。” “靠!你怎么惹上这种异人,赶紧的,滚出我的世界,不对,是你把我拉到你的时间线了,你要干嘛啊?不知道这样会弄死人的吗!” 张天流无语片刻,苦笑道:“你别闹,我有分寸。” “那你先把记忆断了,我现在脑壳疼。” 张天流越发苦笑道:“急什么,有事问你。” “问我就是问你自己,不对,卧槽了,你这化身……你傻逼啊你,你这样会把我也搞失忆的,快断快断!” “这方面我还是可以控制的,等你接收完你就清楚我的情况了。” “我不想知道,我本来要去接亲了,你丫突然把我拉到这陌生地方,卧槽还搞出了界临,尼玛的,别坑我好吗?我马上就结婚了,你别打搅我生活。” 张天流无语了。 但他依然很自私!很无情!并直接启动了荒神化身! 与此同时,浩瀚无边海,太苍大陆,瑶池。 千里天池之中,云山雾绕之上,修筑了一座仙宫,而仙宫之中有一天坛,名天仪坛。 天仪坛是瑶池天坛峰一脉最为热闹的地方,这里每日都有瑶池弟子来上早课,早课一般持续一个时辰,授课的都是极上修为的师祖级人物,即使他们本体不来,也会安排化身来讲课。 这种待遇,据说方圆万万里海域中,唯有瑶池一派享有,而且是每一脉都有一位极上师祖授课。 外人实在看不懂这种操作,极上啊,同等圣境的存在啊!竟去教导一群小境弟子。 这种事派一个大境晚辈完全可以胜任。 瑶池却坚持这种授课方式几千年,讲课的极上还越来越多! 也只有瑶池弟子才知道,这是老传统。 传闻,是由创立瑶池的四仙之一的狐仙人,用傀儡化身授课开创,此后一直沿袭至今。 也因此,无数人想加入瑶池,得极上每日指点,奈何,瑶池每一脉每年仅三个名额,即便你资质逆天也休想直接入门,想拜入瑶池,就得乖乖参加每年一度的八城大赛。 八城总共有二十四个名额,但实际上,只有一个! 八城大赛是同时开启,只能选择一城报名,这就剩三个了。 三个中,少年组,青年组,成年组各一个,最后当然只有一个! 为了这个名额,八城擂台上的血迹几千年了从未洗干净过! 此时,上千瑶池弟子整齐的盘腿坐在天仪坛上,目光直视讲台上的宋师祖化身,听着她讲述如何烹饪美食的学问,既郁闷的同时,也暗暗吞咽口水。 因为宋师祖在讲述的同时,还弄出了许多美食的幻象,甚至能让人嗅到这些美食的香气,当真是诱人无比! “唉,上恬恬师祖的课真是煎熬啊,每次教的都是仙膳。” “是啊,更要命的是闻香却不知味!呜呜呜……” 众弟子正流口水呢,突然最后一排的一名弟子深吸一口气道:“嘶,好冷啊!” “是是是是,啊……我也突然感到好……冷冷冷冷……” 一个叫冷没什么,突然一起叫冷,情况就不对了! 也就在这时,宋师祖,也便是早已出了名的瑶池馋猫,恬儿的化身,在这一刻闭口不言了。 悬浮的仙膳幻象也一并消失。 前排众弟子发现师祖异样后,顺着她目光扭回头,顿见昔日美轮美奂的天坛花池上,竖立中央的石柱竟然在散发滚滚寒气,将整个花池都冻结了! 天坛峰某处密室中。 正在闭关冲击蜕变二重的长令溪猛然睁开眼睛,脸色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冲出密室,转眼出现在天仪坛上,看到花池异象瞬间,脸色不由大变。 花池已经彻底被冻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花池,除了普通寒冰之力无法冻结的灵泉水和灵花灵草外,花池中还有重重禁制守护,其中一重就是她布置的,她也正是感觉到她布下的禁制出了点小问题才赶来。 “师祖,那是……”一名瑶池弟子震惊的指着花池石柱上,一个散发寒气,悬浮起来的小方块。 “怎么可能!” 长令溪懵逼了。 时轮天仪为什么会发动? 时间也不到啊? 而且就算时间到了,时轮天仪也没有发动过啊! 青旋祖师说过,时轮天仪早被傀儡师傅动了手脚,已经不可能发动了,但为什么…… 恬儿化身出现在长令溪身边,皱眉道:“难道说……” 就在长令溪有了一点猜测时,又立刻摇头,因为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当年的脱胎强者们一致认定,他们已经消失了,且永远不会回来! “元君呢?”长令溪问。 瑶池有很多元君,她与恬儿都是其中之一,她就是在这天坛峰守护时轮天仪的天仪元君,恬儿是继承莫老板水榭的水榭元君。 她因为专心闭关冲击蜕变二重,就请了恬儿与几名元君轮流代课。 不过只提“元君”二字的只有一位,便是瑶池元君,海棠。 恬儿道:“二十年前就云游去了,至今未归。”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长令溪盯着开始变形的小方块,脸色都白了。 这可不是好事啊! 万一让别的势力得知时轮天仪还会启动,瑶池恐怕就危险了! “开启天池大……”阵字还没出口,恬儿与长令溪跟一众弟子就发现变形到半的小方块就停止不动了,紧接着一缕白光飘了出来,化身为一位发丝奇长,只有一尺高的迷你小人! 小人在众人惊骇目光中,拖着飘荡入水的长发,无视重重禁制飞出花池,出现在广场上,身上寒气已敛去大半,却依旧让瑶池弟子浑身哆嗦,步步后撤。 小人目扫众人,最终徘徊在恬儿和长令溪二人身上,没有开口,只是一股元神波动传出:“不错,都成圣了” 第一三二七章 最苦的一个 长发小人周身宝光莹莹,显得神圣非凡,实则只有张天流自个知道,是未完成导致的力量外泄! 因此他轻易不动用荒神化身。 也管当年情况紧急,没有足够的好材料。 如今化身出世,不知是福是祸,可有些事情,张天流必须弄清楚! 一见荒神小人,恬儿捂住小嘴惊呼道:“姑爷!” 长令溪是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竟激动的单膝下跪,眼眶通红道:“小溪拜见师傅!没想到师傅还有回……” 不等长令溪说完,荒神化身忙问:“镜子呢?” “镜子……哦,在元君……海棠房中!” “带我去。”荒神化身飘到长令溪身边。 长令溪不敢起身,仰头皱眉道:“海棠云游在外,她洞府禁制……” 没等她说完,恬儿一个弓步,一记膝盖就往她腰眼捅去,撞得长令溪一个趔趄,险些跪不稳。 她疑惑望来,便见恬儿没好气道:“秀逗了你,还有能困得住姑爷的禁制吗。” “哎呀,你看我激动的!”长令溪也才反应过来,起身羞愧道:“以师傅能力,哪有禁制能难到您,连我们联手布置的禁制你都无视飞出……” 长令溪感慨着,在一众弟子震惊又错愕,更是好奇的目光中,领着一尺小人往元君洞府飞去。 两人一消失,天仪坛炸了! 有人手舞足蹈,狂呼乱叫。 有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听到没!师祖都自称小溪,那个小人……” “你居然还敢叫小人,没听师祖怎么称呼的吗,师傅!师傅啊!” “天啊,居然是师祖祖!” “宋师祖,宋师祖,我看过记载,这位大仙莫非就是创立瑶池的四仙之一呀?” “还有宋师祖,为什么叫他姑爷啊?” 恬儿闻言,眯眼笑道:“秘密!今日之事,为了你们的安全,嘿嘿,抱歉了我可爱的弟子们!” 恬儿声音一落,全场弟子同时昏厥! 雾里散人回归,对瑶池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事,理当庆祝。 可是别忘了,当年四仙把谁给干掉了! 如果不是五地修士齐心,加上许多一直想脱离天涯的势力帮助,其中还有灵族这样的异种站到他们身边,瑶池早被愤怒的太令一族给灭了! 现在是冤有头,债有主,杀天尊的是四仙,太令一族只能找四仙报仇,跟瑶池没有关系。 元君洞府外。 荒神化身道:“你在外等我。”说着,他直接踏着诡异的步伐进入海棠闺房。 长令溪依然难掩激动的在外恭候。 而此时,还在瑶池的几位极上,也早已感知花池禁制有点异样,但因为事发天坛峰,不是人人都在意,况且只是一点细微感觉,禁制并没有被破解,也就不在意。 即使有一两个在意,也难知晓。 浮天赤中。 恬儿本体突然嘿嘿嘿的笑起来。 纪飞绿眉梢一挑,先是看了看上方坐在树根上,不动如山的青旋师叔,松了一口气,再低头看着偷偷傻乐的恬儿,蹙眉传音道:“再犯病回你水榭去。” 恬儿睁开眼睛,居然还嘿嘿冲着纪飞绿傻笑。 纪飞绿额头青筋顿时冒了出来。 “他回来了?”突然,孙青旋的声音传了下来。 纪飞绿一惊,正不明师叔何意,恬儿嘿嘿笑道:“嗯,回来了。” “谁回来了?”纪飞绿不敢问师叔,但敢问她徒弟啊。 怎料,恬儿居然敢冲着她傻笑一阵后,口吐两字:“秘密!” 不给师傅发飙的机会,恬儿冲着孙青旋道:“祖师怎么知道的?浮天赤应该一直跟外界隔绝的吧,难道祖师也炼了化身?” 孙青旋面无表情,连眼睛都未睁开,只淡淡道:“你的心雷告诉我的。” “我……” 恬儿无语片刻,叹道:“祖师功力是越来越可怕了,当年姑爷只是一提,没想到您真的掌握了那个……人体的生物电波?以后徒孙可不敢再陪您修炼了!” 孙青旋不在意的问:“消息封锁了吗?” “已经封锁了。” “嗯,不知道的别告诉了。”孙青旋吩咐道。 恬儿笑道:“所以我连师傅都没说,目睹的弟子们记忆也抹掉了。” 这话听得纪飞绿青筋都暴起了! 她们都知道,唯独自己不知,难受啊有没有? 可是师叔在,她又不敢质问徒弟,只能憋在心里,继续难受下去! 不过远在地球的九州大陆上,有比纪飞绿更难受的人! “结婚,跟谁?”张天流说到这,忙补充一句:“我没碰你记忆啊,就是好奇问一问。” “你先把该死的苦逼记忆断了再说,难受!” “等等,我再帮你想起一些,马上就到了。”张天流等了片刻,随后心念一动,荒神化身再度给结婚张传输了一段记忆。 “尼玛!”结婚张突然言语崩溃道:“一个阿七不够,你丫的还勾搭赤仙子,我看她俩就是一个人,我怎么有你这么残忍的我,折磨一个女孩一世还不够,再来一世!别跟我说你不懂,我一想就明白了,你留什么线索啊你说你,不过我好像也……诶,我这不重要,反正我没见过赤仙子,操,操操操,你什么意思?居然让剑仙子为你提前嗝屁!这搞不好她下辈子就不是孤清了,她应该是死在天尊手里的,我在三千年跟她交手就感觉出来了,最后关头她违抗天尊,本来……唉,这破事,不知道会让我内疚的啊,赶快把这些记忆给我抽了!” 张天流郁闷道:“抽了你就是普通人一个了。” “求之不得。” “你跟谁结婚啊?”张天流忽然关心起这个。 “你没见过的,咱师父孙女。” 一听这话,张天流震惊道:“卧槽,你一进宫了?” “废话,我又没有什么记忆分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跟你唯一不同的是我出狱前答应了师父,忘却仇恨,忘不了也……反正我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到头来他们不是被你搞的挺惨嘛,挺好,我舒服了。出狱我工作了两年就干了小买卖,混得不错,师父他老人家刑满出来后,我就接他到家里赡养,也结识了现在的老婆。” 说到这里,结婚张似乎点了一根烟,长长叹了一声,有些祈求似的道:“以前的我已经够苦逼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孩子也快出世了,求你别搞我了!” “妈的!” 张天流真心骂娘了。 只有他拥有无边海记忆,按理说,他才应该过的最好。 可事实截然相反。 他成了最苦逼的那一个! 难道说妥协真的就能释然吗? 老师张早已幸福美满,现在的结婚张也迎来人生最幸福的一天,他呢!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为了养父,为了清秋,为了馨绮,似乎没有为自己! 其实他可以,就想老师张一样,坚持到初二与单娅彤相识,相恋,结婚,梨枝也会成为他的女儿。 可一想到女人,鬼似的倩影就靠在他肩头,轻轻的述说着什么。 因为她,张天流除非自毁荒神化身,否则他永难忘却,这个鬼影会伴随他一生一世。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泡了这么多女人,杨藻都不放过,却依然无法将她割舍! 这便是心魔! 第一三二八章 取舍之意 “你的放下,给我感触很大,可一切都晚了,我只能继续走下去。” 结婚张沉默良久,道:“抱歉,我和六千年选择了逃避,还要委屈你再去将时间错开,让我回到我的时间线上,在这之后我们永不相遇,你的路还在天涯,封闭海眼,阻止无边海扩张,恶海也会退潮,就可以防止两界碰撞,我唯一能帮助你的,只有我刚刚领悟,而你尚未领悟的东西。” “什么?”张天流漫不经心的问道。 “呵,很有意思的玩意,你的降智意境与我符语瞳结合,该叫什么呢,失神目?离神瞳,还是降智神瞳?电眼逼人也不错,唉,随便你了,反正是你的东西,哦,另外符语咒我有点线索,圣行寺掌握了一种完整的符文咒语,他们于五千二百年前并入六天涯,六天涯被你提前捣毁,现在应该坠入无边海。” “跟圣行鉴有关?”张天流皱眉问。 “嗯,每名圣行僧出门游历,必背负圣行鉴,将游历感悟刻在其上,圣行咒是他们不传之秘,你想得到要费些手脚,那帮秃驴可不是孬种,喜欢以自焚感化苍生,圣行鉴也成了他们的墓志铭,但凡有圣行鉴的地方,必是圣行僧焚化之地。” “有点狂热。” “嗯,你想得到恐怕要去当和尚了,要能放下红尘,也是你造化。” “和尚么!” 张天流有些心动! 一来他回去需要一个暂时落脚地,避免过早撞到太令一族,二来为了圣行咒值得一试。 说起来他研究圣行鉴也许久了,还是无法完全破解,并一度否定它与和尚有关,当成一部纯元神修炼法门来看待。 如今想来,那不过是一位圣行僧的感悟出来的功法罢了! 那名圣行僧记录的元神涅槃法门,跟自焚感化苍生是否有关也未知。 因为张天流是知道符文大陆出现过凤凰的,那是五千年前。 结婚张也说了,圣行寺于五千二百年前并入天涯,这途中是否有圣行僧来到符文大陆,目睹凤凰涅槃已此悟得元神涅槃法门,刻在圣行鉴上呢? 种种不是线索的线索,都需要对圣行寺的佛道理念有一定理解,一概不知者,如何完美破解圣行鉴? “你动心了?”结婚张瞬间感知到张天流想法。 “有点,再说吧。” “那你最好用异人能力变个样,以什么东土大唐高僧名义过去求学。” “嗯,最好再找一只猴子一头猪,一条鱼什么的。” 结婚张哈哈笑道:“人活着,本来就该游戏人间,多给自己找点乐趣,像你这样窝在一个小地方,没日没夜的捣腾符语,多苦逼啊!” 张天流叹道:“你是知道的,为了活着,没办法。” 结婚张的确知道,可他却不赞同的问:“我死了吗?” 张天流无言以对。 难道说结婚张妥协了,丢他脸了? 人生不可能圆满,更不可能永不妥协,他要回无边海封海眼,何尝不是另一种妥协方式! 他挖的坑,注定他自己埋,当然了,莫老板、小白、老爷子都是帮凶,特别是莫老板,他可以说是主谋,张天流顶多算是首席执行官。 必须要把这三个家伙再拉进火坑! “看来时间不多了。”结婚张突然道。 他都能知道,张天流岂会不知。 渔翁又来了! 这一次能提前到,当然是因为上一次摸清了张天流的位子。 “现在六点半没到,你的车子还在高速上,没有足够的纳米符文你斗不过他,用意境瞳吧。”结婚张提议道。 “意境瞳!嗯,不错的名字,只是……” 张天流有点犹豫,要用意境瞳,就要跟结婚张道别,否则记忆会混淆。 也是张天流不敢看他记忆的原因。 他们这一世的时间线相隔太近,一旦混淆他们都会感到精神分裂,甚至会弄不清谁是结婚张,谁是学生张。 这样的记忆分开需要时间梳理,而回溯一个小时,只需一分钟,目前六点半,对方又是元婴,张天流再拖也不可能拖到七点,只能速战速决。 现在两人交流的方式,如开了一个聊天窗,结婚张只要将意境瞳的记忆上传,再把六点后的记忆斩断,他跟张天流就没有关系了。 相比于老师张,张天流更喜欢结婚张,虽然都是喂狗粮,但老师张也太狠了点,携妻带女来讽刺你,换谁能舒服? 而且老师张没有一进宫,他一开始就放下执念,跟单娅彤上大学,毕业后一起当老师,结婚生子,过着圆满人生。 结婚张悲催一点,一进宫后才洗心革面,奔三了才结婚,跟张天流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虽满口抱怨,但至少给张天流意境瞳啊! 老师张呢,撒他满嘴狗粮不说,最后还用看可怜虫的嘲弄眼神! 也由此得知,三个张天流,三种人生的选择,三千年的浪子回头,六千年的大彻大悟,九千年的还在执迷不悟。 人生啊! 就是在造化弄人。 渔翁由远及近,其遁光犹如小太阳,引得东修师生无比骇然,满满的既视感啊! 这种感觉可不是只有张天流有,一些曾经修为强大,触摸到一丁点造化层次的老师们,多少也会有这种既视感。 这次张天流没有主动出击,而是站在窗前默默运气,将真气运转在五脏六腑中,凝练所需的法力后,灌入双目,构建意境符语。 修士的感悟之意,也可以说是半神通,一旦修成,即使没了巅峰修为同样能施展,某些意甚至无需真气也能使用。 在五地八荒,张天流的意境修为能影响到极上强者,就被纪飞绿称为神通了。 实际上,真正的神通,在如今的张天流看来,是可以遗传的,不用真气也能使! 张天流的意目前还需要真气,当然真元更好,可是目前无法凝练啊。 说起来他的意,并非降智神雷,降智神雷只是加入了意的符语术,他的意,他一直没有摸清门路,也导致他的意参悟出来后,从来没有提升过! 但在这短短三个小时里,先后遇到两个他,这让他有了一份感悟。 不论是曾经他自己所悟的万物初始,生命之初,还是灵族族长说过的万灵之源,鸿蒙之力,亦或结婚张之前提的失神、离神等,都不是张天流的意。 他的意,是取舍,是得失并存。 “要造就这样的符语,需要极深的感悟,以我目前的境界只能推演三步,果然,我在空转流镜里看到的三步明显在暗示我,我却不明其意,认为这本就是镜子的功能,可笑!三步吗……” 心念及此,张天流闭上眼睛,近一步将真气注入双目。 渔翁目光一扫,立刻就发现了寝室窗前的张天流。 但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冷笑一声,把一个手机掏出来,开始视频聊天。 这老家伙的心思,岂能瞒得住张天流! 没有睁眼,张天流便吩咐道:“a,把渔翁手机视频定格在下一秒。” 渔翁没有察觉,操控真气包裹手机漂浮再旁后,一指张天流,腰间烟杆猛然乌光大方。 也便在这时,张天流睁开眼睛,瞳孔中,一个光环浮现,乍看之下,如远视光环,可细看之后,才发现是一圈细密的符文并成的符语光环。 与此同时,盯着张天流的渔翁下意识跟他对上了眼,一瞬间,渔翁大感毛骨悚然啊! 他眼里的那双符环眼瞳,居然在无限放大,转瞬间就占据了他所有视野。 他好似一只蚂蚁,被让放在五指山上,凑到了眼睛面前。 这双放大的双眼里,所有细节,从看不清到清晰,再到过于庞大的模糊,一切仅在一瞬之间! 第一三二九章 意境瞳 渔翁眼前世界随着不断扩大的符环眼瞳,他有一种即将被这双眼睛吞噬的错觉。 “幻术?”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渔翁慌忙闭上眼睛,默运心法抵抗。 然而无效! 张天流的双眼出现在他脑海中,还在不断扩大,最后在渔翁惊恐的惨叫中,他仿佛被这双眼睛所吞噬。 刹那间,渔翁感到脑袋里轰然一下,仿佛有一扇符文构成的大门向他敞开,他不知道是他穿过了大门,还是大门穿过了他,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无尽的混沌,又在混沌中看到了一点光明,再从光明中看到了一个世界在飞快的形成。 云聚云散间,斗转星移,日月交替。 海潮起落间,惊涛拍岸,大陆分合。 春雨,夏日,秋风,冬雪,又一年。 苍茫干涸大地飞速长出茂密的草木。 单细胞们在不断分裂与吞噬中成长。 最后他居然看到了他! 他与他无法抵抗的二合为一,年迈的他成了躺在母亲怀里的他。 他开始了成长,开始了学习,也由此他面临了人生第一个重要的抉择! 是跟道长上山修行,还是在红尘摸爬一生?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然而,他并没有感受到修行的过程,而是一转眼,学有所成的他,看到战乱过后的家里,两具鲜血淋漓的老人尸体,屈辱蜷缩在冰冷的地面。 “不!”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及时下山!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渔翁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疯狂的朝天怒嚎质问。 这一幕,把一直关注他的东修师生们看懵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 张天流的声音飘入渔翁耳中,便当他一瞬间惊悟时,人头再度脱离了身体。 张天流甩剑一笑,看着渔翁坠落的尸体道:“得失并存,你选的。” 强行把人拉入幻境,这就是张天流的意境,取与舍,得与失,这都是每个人要面对的,而且每天都要面对,只不过张天流将它放在人生最重大抉择上。 归根结底,这就是一种控制技能,它无法给对手造成实际伤害,却能造成精神伤害,不过这种伤害无法持续太久,精神越强的人醒悟越快,因此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尽可能让他直面更多的选择。 奈何,张天流现在只能做到一步! 他本来想做到三步,可是眼疼啊! 真气险些充爆他的眼球,吓得他赶紧把构建的第二环符语撤销了。 揉揉眼睛,张天流思索间,又回到了清晨六点整。 这一次没有他出现了! 这让张天流有些失望,按理说,应该还有一个他,一个同是九千年的他! 通过小白被杀了三次也能证明,他们那一批是第四个。 不过,或许是前九千年那一批失败了,后九千年的他们成功了,因此同在一个时空段的他们,只能存在一批。 张天流没有过多考虑,现在他琢磨的还是意境瞳。 意境瞳不是复杂无比的幻境瞳术,幻境瞳术十分高深,是足以媲美神通领域的幻术之一。 幻境瞳术修炼异常困难,而且需要构建精神世界,操作的方式,等于将对方的精神拉进了他的精神世界中,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是神,他能随意玩弄对方的精神。 张天流觉得,意境瞳更接近简简单单的幻觉瞳术。 幻觉瞳术不用构建精神世界,只是让对方的视觉产生错乱而已。 而张天流在这上面加深一步,由视觉影响到精神,变相的打造出幻境效果。 也就是说,对方是被自己的精神给束缚了,而非张天流的精神将他束缚。 能这样玩的,大概也只有他张天流一人。 里面包含了太多只有他能驾驭的东西。 除了意境,还有真气的灵活运用、符语构建、眼瞳异能,以及让他很郁闷,却不得不接受的能力,正是传承于他母亲的记忆能力! 他无法通过精神思维去影响对方记忆,却能通过意境瞳,让对方陷入到自己记忆中的重大选择期。 每个人都有后悔过曾经错误的选择,特别是影响一生的重大选择,当再度面临这个抉择时,他们如果慎重,会深思熟虑,那么精神束缚会越久。 若不慎重,就像渔翁,既然能重新选择,已经知道未来的我当然挑最好的去选,结果却发现历史没有改变,曾经心灵遭受的折磨再度袭来,从而陷入短暂崩溃中。 意境瞳并不是只有这个功能,之所以有三步,当然也考虑过他选择了另一条路,如渔翁没有上山修行,那么他将陷入到他理想的美满幸福家庭中,使他留恋,不肯醒来。 此法类似闯天关的第一关,心门。 当年小白初登天涯时,就在心门里被困了一整年。 执念越强,欲望越多,越是贪图享乐者,越吃意境瞳的效果。 一边是重蹈覆辙的痛,另一边是心想事成的路,如何取舍,跟张天流没有关系,他只会趁人家在二选一时,宰了人家。 正在张天流思考完善意境瞳的问题时,市区,渔翁别墅。 “为什么没看到?”渔翁皱眉看着仇俊宇。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看到义父你安然无恙的,等手机视频中断后,你的元婴也惊醒了。” “怎么可能!他再快,他也只是个练气修士,我被杀的过程你不可能没看到。” “真没看到!骗你我是畜生。”仇俊宇郁闷得快哭了,怎么说什么义父都不信啊。 “要不义父再去一次,这一次多带几个人一起去,让他们隐藏在附近,从不同角度拍摄。” 渔翁皱眉片刻,只好点头道:“好,对方大概什么时候出门?” “这个……记得青龙第一次来电汇报是中午。” “嗯,还早,路线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青龙派了人监视,只要谢云裳出来我们就能收到消息。” 渔翁告诫道:“这种事,以后你要记得详细一点,别整天除了女人就是游戏,给你功法也不肯修炼,有此困境,你该知道教训了。” 仇俊宇郁闷。 他哪能想到对方如此厉害,自己被杀一次可以说是事出突然,没有防备。 可义父被杀两次,说不定有三次,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底牌有多少,这就有点吓人了。 好在自己有回溯能力,不论死几次都能在六点醒来,问题是,他也不想永远被困在这一天啊! 仇俊宇再次努力回想细节,将想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义父。 渔翁听得很认真,并做出了许多分析。 他们的交谈,全被张天流通过他们的手机窃听到了。 不得不说这渔翁的确有点能耐,可惜,复能这厮太萨比。 如果让渔翁这种人拥有回溯能力,才会对张天流构成一点威胁。 既然他们不出手,就由张天流主动出击,早点解决这件事,回家过年。 第一三三零章 渔网 避开渔翁的眼线,张天流来到市区一栋百层高楼上,眺望远处的别墅区。 那里一如既往的安静,看似没毛病,实则渔翁在别墅外启动了一个连环阵,在阵边三角处是三个隐身小法阵,里面藏了不少人,有修士,也有异人。 就等张天流现身,围而攻之。 而在另一处,青龙坐在商城外,目送一个个修士进入商城中,看来是要等张天流跟谢云裳等人来到时,玩一场大的! 除此之外,在北区的露天体育馆里,有着不少工作者,检查舞台设备的,有在台上彩排的,还有一些,看似是维护的工作人员,实则是渔翁安排的小修士偷偷在体育馆里安置暗雷。 这种暗雷不是炸弹,却胜过炸弹,由小符阵触发,普通仪器根本检查不出来,看其符阵构造,除了小规模爆炸外应该还会造出大量烟雾,笼罩整个体育馆。 这应该是抓到谢云裳后,撤退时的掩护手段。 “抓到!” 张天流突然眉头一皱。 他感觉不对劲。 活跃的脑神经疯狂运转,半分钟后,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渔翁别墅。 虽然隔着墙,看不到人,但他的气张天流看得很清楚。 八级识气,一座山都能看穿,何况几面墙。 “老家伙,原以为你是我这一类的渔翁,没想到,你这老东西很可能真是渔翁啊!” 有一个穿越无边海的异人,在服务器的大数据库里,名为钓鱼佬! 他的能力十分特别,平日里几乎没什么用,战斗时也没有加成,可在结束战斗时,奖励非常的丰厚! 钓鱼佬钓的可不仅限于鱼,他是什么都能钓,只要钓到,可不单单是上钩者本身的价值,那是战利品,必须的,除了这些还有上钩者的属性。 钓鱼能力可以升级,一级时,几乎只能获得一些身外物,也便是战利品,虽也能得到上钩者的属性,但很少,1这样。 服务器里的异人资料何其多,张天流也只是看一些认识的人,关于钓鱼佬的资料,是在查改称号时查到的。 对,这家伙跟张天流一样,都是万分之一的改号者! 再一次小规模的团战后,唯独钓鱼佬活了下来。 从此,他的称号从钓鱼佬变成了渔翁! 渔翁眼里的一切生灵,也成了鹬蚌! 只要有鹬蚌相争。 斗财,他可获财。 斗智,他可获智。 斗力,他可获力。 斗法,他可获修为。 成为渔翁后的他,拥有了更牛逼的能力,可以大批量吸收到丰厚奖励。 这便是收网! 既然有收网,自然有前面的撒网,撒网很讲究,避免一网下去什么都捞不到,更避免网到超出自己力量的东西,反被拉下水,另一个渔网能力让渔翁成为最终获利者的关键! 渔网和收网不同,收网等级越高,吸收百分率越高,不过因为类似群伤技能,一级的收网,每个鹬蚌只能吸收0.1。 而渔网,简直是张天流梦寐以求的神技! 因为这关乎布局方面,有了渔网如有神助,可意识推演,等级越高,推演能力越强,布局的漏洞越少,最后是否能布下天衣无缝的天罗地网,张天流不知道,这位渔翁在渔网等级只有二级时就挂了。 原因,出海! 死因,钓鲲! 真是好死不死,他钓什么不好,钓鲲! 你才刚出新手村啊大哥! 张天流其实多少能理解,他听说每一名钓鱼佬做梦都想钓一条惊世骇俗的大鱼。 这位钓鱼佬虽然成了渔翁,可他钓鱼佬的本性依然没改啊,一见大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直接抛竿。 从他资料显示中,渔网提升看似困难无比,它需要吸收很多鹬蚌的阅历、智慧,甚至是人格。 只要心黑,为了成为最终获利者无所不用其极,能力提升就会飞快。 就目前而言,张天流已知的钓鱼佬,是不具备吸收异人能力的。 但资料也没有显示无法吸收能力。 只是钓鱼佬死的早,没有开发出来。 假如他能吸收,渔翁的所作所为才符合张天流内心的合理性。 如何斗异能,他才能获取异能,很可能跟他目前布的局有关。 创造与复制! 两个东西合起来,才是真正拥有无限可能啊! 假设成立,渔翁就能通过吸收谢云裳创造出来的仇俊宇,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的确在养boss,但这个boss不是仇俊宇,而是他自己! 他若直接吸收仇俊宇,得到的能力很可能只有3,最高不可能超过6。 钓鱼佬用了三百年走出新手村,钓鱼等级3,收网等级2,渔网等级2。 这还是有系统辅助的前提下,没有系统辅助的渔翁想要提升只能靠悟性。 当然刷熟练度也可以提升,但要知道,张天流被动技能识气,刷到今天也仅仅8级而已! 主动能力,远视刷起来最快,但相对而言,修士随着修为提高,即使不修炼双眼,视力也会有很恐怖的提升,张天流的远视是额外加成,前期还行,到了中期勉强够用,后期面对圣境,他能看到对方,对方也能看到他。 主要也是他自身修为太低,拖累了远视效果。 其余能力增长,比识气好不到哪去,特别是慧眼,时至今日才3级,他还是把这个主动技当被动在用,无时无刻不再刷。 好不容易升到3级,除了看过去的速度快了点,对未来观测没有提升。 由此可见,越是变态的能力越难提升,到了莫老板那种层次,干脆就不给你提升了。 钓鱼能力在张天流看来,不比识气差。 渔翁又是先修行,后觉醒的能力,李善仙得到的情报中不超过六百年。 假设他能力比钓鱼佬强一倍,钓鱼等级也仅仅是6,因此张天流认定无法超过6。 那么也就是说,直接吸收仇俊宇能力,虽然同样得到复制能力,可复制的效果只有6,而仇俊宇又已经死了,6的复制效果完全就是鸡肋啊! 如用复制能力去复制回溯能力,即使回溯成功,说不定保留的记忆还是6! 直接吸收谢云裳得到的创造能力,造出来的东西只有成品的6,好比创造一个一百斤的人,结果得到6斤的肉包骨,说不定还有些碎内脏,更鸡肋! 渔翁抓人计划如果成功,他先逼迫谢云裳研究生物,直至创造完美的仇俊宇供他吸收,等复制能力拉满,他就能复制谢云裳的克隆能力,克隆出想要的异人,再一个个吸收,直到拥有所有能力为止! 可见,渔翁很贪心啊! 虽是张天流猜测,但他不认为自己是胡思乱想。 这很符合逻辑。 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要得到谢云裳! 如果仇俊宇没有回溯能力,在谢云裳没有自保实力前抓她,很符合逻辑。 但仇俊宇有啊,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那么为什么他又极度的缺乏自保能力! 因为渔翁不允许他得到太强的力量! 他给了仇俊宇所有想要的,豪宅,美女,豪车,花不完的钱,即使如今换了贡献,仇俊宇的生活依然富足。 他在养一个废人,虽然他口头上说仇俊宇不思进取,实际呢,仇俊宇没有变强! 张天流不知道他以前对仇俊宇说过什么,但可以猜到,应该是你能复制的能力数额有限,别复制到废能力毁了自己。 因为没有系统,仇俊宇无法直观的查到能力属性,当然信以为真。 这时候,渔翁再给他枯燥的功法,明着希望修炼成才,实则修士谁不清楚,前期的枯燥打坐究竟有多折磨人,仇俊宇这种半路出家的更难坚持。 他要真想仇俊宇踏上修真路,早该阻止他享乐,而非用金钱美女放大仇俊宇的欲望。 第一三三一章 期待落空 好心机,好算计。 如此不仅防止仇俊宇中途叛变,还方便他以后过河拆桥,独享复制能力! 张天流都不得不鼓掌叫绝。 太赞了! 张天流居然希望他能成功! 他真的很期待! 这样的人就应该踏足巅峰,坐在最高王座上俯瞰苍生。 “怎么办?我突然很想辅助他。” “辅你大爷啊!” 李善仙虽然忘了之前动过怒,在他眼里,张天流还是那个虽然很嚣张,很不好说话,但还不足以让他生气的人,可接到张天流电话,听到张天流的结论,再次怒了! “你不是想看看究极异人吗,仇俊宇和谢云裳与他相比,如土鸡瓦犬尔。” “这样的人,根本无法控制,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不,这样的人才好控制,再不择手段也是为了终极目标,我们不仅给,还要帮他得到更多能力,达成他心愿,到头来他只是一个傀儡皇帝,所能得到的只有无敌和寂寞,在安排几个马屁精天天捧着他,那么真正做主的是我们这些封王拜相的人,相反,谢云裳这种心机婊才难搞。” 李善仙居然无言以对! 张天流继续蛊惑道:“你在考虑一下,想想谢云裳出现前,你跟他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若是没有,我希望你支持,他也是九州本土人,以他能力本该变得更强,但他没有,说明他不会乱钓鱼,不论是他嘴刁也好,嫌麻烦也罢,你不得不承认,除了必须得到的东西,他绝不节外生枝,这就说明他并非邪道,是可控的,如果你担心给九州带来灾难,我保证不可能,相反,跟他斗下去只会造成更多人伤亡,当然你不答应我也能理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是啊,你要真想救世,就要帮助他变强,请他去无边海堵海眼,他肯定会很乐意,因为只要我们帮他,用不了多久他在九州就无敌了,无敌等于寂寞啊,无边海有无尽乐趣,无数物种等着他去征服,他可能拒绝吗?不可能!” “不行。” 李善仙果断道。 “为什么?”张天流无法理解。 “你是放不下仇恨,还是因为我?如果因为我之前杀过他,他要报复,你不必担心,他目前斗不过我,只能利用我,我会在他杀我之前离开。” 李善仙还是拒绝:“不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与九州的掌权者们也没关系,如果他真能救世,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会拥戴他,但他不会,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张天流笑道:“我也是啊,可我能让别人替我救世啊,无聊的时候也会出出手,装装杯,反正都无敌了,不找点事做岂不无聊死。” 李善仙冷冷道:“一个置父母于不顾的人,本质上就是反人类,我绝不同意!” “这要看情况,我也是啊,很多时候我们……” 李善仙打断张天流道:“你跟他还是不一样,他有机会救而不救,你是没有机会,如果有,我想你会出手,因为你对你养父很好,你只是无法接受母亲的抛弃。你说他除了必须得到的东西,绝不节外生枝,从而认定他不是邪道,这更是大错特错,不是他不想变得更强,是这天下,是秉持九州浩然正气的正道人士仍然在,岂容他这邪道撒野。” “嚯,这么说,他以前还有很光辉的历史咯。”张天流嗤笑道。 李善仙沉默半响,幽幽一叹,解释道:“我与他师父,上松道长是挚友,可以说,我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他的觉醒跟我也有关系,以前我对他如对亲侄儿,很多前尘往事我不想提,今日说到这,我不能不跟你说说他,他以前的确很好,但人生有时候很无奈,一步错,步步错,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他也是,向道之心坚定固然不错,但为等一株灵草开花,明知战火烧到家乡依然不动如山的这份坚定,太可怕,更可怕的是父母的死没能让他醒悟,此后又为一根烟杆法宝杀了同门,心爱师妹成婚那天,他将人家满门毒死,在事情暴露,遭他师父上松道长审问时,他用烟杆偷袭上松道长,致使上松道长半身化为灰烬,拼死逃到龙虎山,临死前求天师帮他灭了这恶徒,可惜被他一次次逃掉,而且每次逃走实力都会提升一截,直到现在你告诉了我才明白,这是他一直隐藏的能力!但能力归能力,人归人,试问这等睚眦必报,自私自利,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之人,你还认为不该人人得而诛之吗?让他获得更多能力只会给天下带来灾难,首当其冲,便是维护九州修炼界秩序的正道,其中也有你奇门张家!” “恶贯满盈啊!”张天流笑道。 李善仙不知道这厮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他更欣赏渔翁不成?还是说…… “你不信我?”李善仙质问。 “没有,通过监控他手机,光从干掉义子的果决来看,他确实心狠手辣。” “那你……” “行了行了,我收回提议,看你紧张的,开个玩笑不行吗。” 这尼玛是玩笑? 李善仙都要气哭了。 “那么不跟你开玩笑,说说我的真正提议,我个人啊,最喜欢看心机婊在最得意的时候,在到人生的至高点上‘咚’的一下……” “你可别!”李善仙赶忙出言阻止道:“这事你必须给我压到最小!你不是说无边海乐趣横生吗,你到那边玩啊,总之在九州你绝对不能这样干!” “很有研究价值啊!创造克隆人啊,复制能力的无限可能啊,还有……” 李善仙又打断他道:“我研究神醒千年,我也狂热,即使是这样我,都特么的不敢想!这个后果会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李善仙说到最后突然感觉不对劲,下意识的还用了疑问句。 很快,他醒悟了,忍不住骂娘道:“你试探我!” 从这些对话不难看出,李善仙在神醒研究和天下大义面前,毫无疑问选择了大义,他对神醒研究的执着并没有到达疯子的地步。 张天流目的达到了。 清楚李善仙这厮为人够了。 那么帮助李善仙,也不算违背他如今的人格。 第一三三二章 剃了 左龙涛,也便是李善仙手底下,涂小高归属的特勤队队长,此刻他脸色铁青的任由娘娘腔搬弄他的脸。 好半天,在娘娘腔娇滴滴的一句:“好啦呵呵!”后,他看到了镜子里,那跟张天流一般无二的脸! 左龙涛本来就看张天流不爽,现在还非要换上他的脸,这不爽到没边了。 “表情不对,太僵了,和蔼点,嚣张点。”娘娘腔指点道。 “和蔼跟嚣张是矛盾吧。”左龙涛冷冷道。 娘娘腔似乎没察觉到队长的冷意,笑眯眯道:“可张老板给人感觉就是这种表情啊。” “我不是他,我做不出来。” 不爽归不爽,左龙涛不会因此就拿任务开玩笑,实在是和蔼加嚣张的矛盾表情他做不来,他只看到了张天流的嚣张,有过和蔼吗?即使有,那也是蔑视他人的嘲笑吧! “你跟张老板没仇吧?”娘娘腔好奇问。 左龙涛摆起脸道:“没有。” 娘娘腔更疑惑了,不解问:“那你为什么看他不顺眼?就因为他嚣张?这嚣张的人也太多了吧,其他队长比张老板更嚣张,也没见你看他们不顺眼啊,还一有空,就老聚一起喝酒。” “我……” 左龙涛眉头紧锁,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 “总之这种人我觉得就不是干事的人,你瞧他刚来就把任务弄得全乱了。” 娘娘腔摇头道:“不对,来的路上你就这样了,很明显跟任务没关系,最终只是加重了你对他的厌恶,绝不是厌恶源头,非要说不像干事的人,更没理由了,瞧人家的战甲生意,如今整个九州,就指望着雾山这点技术发展起来,在这个层面他绝对是大功臣,以你性格,你该尊重他的,甚至把他安全上升到超越谢云裳,如果他俩必须死一个,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张老板,可结果相反,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还是谢云裳!” 左龙涛仿佛被人曝出黑历史,整张脸阴沉得可怕。 “看来说中了,你还真老套。”娘娘腔开始将易容工具一件件收到他的百宝箱里,嘴里开始劝导:“放弃吧,那不是你能染指的,即使会长默许,你也得不到她,你不是她的菜,谢云裳看起来清新淡雅,骨子里却住着个小恶魔,她这样的女孩更容易被张老板吸引,你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看到张老板资料时,你就开始讨厌他了,可你知道为什么是张老板吗,真要保护,副会长来岂不是更好,这说明在会长心里,谢云裳还不够完美,创造,需要的是丰富的想象力,光修炼是无法获得的,这个能力,如果出现在董家后代身上,由他们变态的大脑掌控,创造才有更多可能,而非去创造已经存在的东西!” 左龙涛执拗道:“你想多了,我没这样的想法。” “希望吧。”娘娘腔盖好盒子,正准备打电话通知张老板,车门就被人推开了。 娘娘腔吓了一跳,看到车外的张天流后,没好气道:“吓死人啦!张老板啊,你下次能不能先敲门。”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张天流坐上车,没得他开口,左龙涛就下了车。 现在的左龙涛不论身形和面目,跟张天流如出一辙,但这么急着下车,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会感觉异常,那么这身份替换,多多少少欠缺了完整度。 “抱歉啊。” 娘娘腔连忙替左龙涛给张天流道歉。 张天流无所谓道:“能理解。” 娘娘腔都能看出来的事,张天流岂会瞧不出来,正当他跟涂小高胡扯呢。 无冤无仇的,头一遭见面就给你脸色看,无外乎两种情况,利益和女人。 利益有权财之分,但几率都很小。 张天流不可能入会,不然他何必开雾山市场,跟杨藻在研究院里腻歪不爽吗? 他就是闲云野鹤。 左龙涛看过他资料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以他为人不会过多考虑升职问题,要不然巴结张天流不是升得更快吗,瞧瞧蓝振延就知道了,虽然还是区长,但他这个区长的职权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区长了。 至于钱,除非左龙涛家族搞装备研制的,还必须跟仙兵营关系匪浅,才能跟张天流有利益冲突。 说来说去,就剩下一个女人了。 他是喜欢杨藻呢,还是芮怜啊? 当然不可能。 他们共同接触的女子唯有谢云裳。 不过张天流没有完全猜中,他认为左龙涛讨厌他,是他抢了谢云裳保镖这个位子。 结果这厮怕的是谢云裳爱上他! 太彪了吧。 “张老板想变成什么样?”娘娘腔又打开了百宝箱。 张天流挠挠头发道:“和尚。” “这……可以!”娘娘腔一手拿剪刀,一手拿头套,笑眯眯道:“哪种?” “剃了吧,最近烦恼挺多的,也习惯一下我未来的身份,避免走露马脚。” 娘娘腔没有打听张天流想出家,每个人都有厌倦红尘的一天,有些是暂时的,有些是一辈子的。 很快,张天流的头发被剃了一个精光。 没等张天流拿镜子看一眼,娘娘腔突然轻轻揉搓起张天流的头皮。 “干嘛?”张天流皱眉道。 “我这手啊非同一般,可以随心去改变人的体貌,经我这么一摸,你的脑袋不仅光亮了,还不用隔三差五的剃头。” “那头发岂不是这辈子都长不出来了?”张天流皱眉问。 “按理说是这样,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我的捏脸最近有了点小突破,你无需找我破解……”说到这,娘娘腔从车垫上抓起一把张天流的头发,双手开始搓揉。 很快神奇一幕出现了,头发在娘娘腔手里好似面团般被他搓成了一粒丹丸。 递给张天流道:“吃了它不仅长头发,也能恢复你本来面貌哦。” 张天流白眼一翻,却还是接过了。 经娘娘腔轻抚过后的脑袋,果然光亮了不少,而且头皮下的发根和毛囊仿佛消失了,成了满头都秃的秃子,不过张天流还是没能看到。 娘娘腔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目光下移,盯着张天流五官道:“你眼睛很漂亮,明明细长清澈,黑白分明,又给人感觉神光内敛,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潭装满了清澈秋水,最好的形容词,大概就是深不见底的水汪汪,真是跟你矛盾神态如出一辙,我都不忍改了。” 说到最后,娘娘腔皱起眉,思索片刻,又笑眯眯的伸出手,一只手轻抚张天流面部,另一只手拿起眉刀,边修边道:“先修眉,你这眉毛要修,还是大修,太难看了,你平时不修的吗?在我看来,不仅刮掉杂乱的边边角角,整体还要细一半,那才够剑,不然白瞎了你的眼睛。” “鼻梁嘛,挺拔是够了,但略显宽大,不符合当下审美,必须拉细点。” “脸颊轮廓,嗯……咬肌虽然宽窄适中,可太普通了呀,稍微长开点,再留点络腮胡铁定男人味十足啊,但跟之前的修改就格格不入了,还是要小,显脸尖。” “你这嘴,薄点吧,最好是能配上你矛盾的气质,集温文尔雅与尖酸刻薄于一体……嘿,想不到这个难度这么大,再改再改……对对,就要这种感觉,终于捏出来了,够妖孽……” 第一三三三章 捏脸 五官大致完成。 娘娘腔仍然不满意,搓着手道:“还有很多细节要弄一弄,不然跟整容脸似的,嗯……美人痣要不要?别用这样蔑视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脸不一样了吗,搞得人家居然有点小兴奋呢!” “泪痣呢?好吧,不点痣也好,白面无暇,干净的无可救药也会给人莫大的吸引力啊,所以,胡子什么的可不能让它长了……对了,声音,差点忘了这个,仰头,放松喉咙,感觉喉结紧吗……嗯,那就好,试试说句话……不行,磁性有了却不够饱满……嗯嗯,这就很动听了,其余的嘛,就保持天然吧……” 娘娘腔越说越兴奋,抚摸张天流面部的五指也越来越流畅,另一手换工具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 等他的手在张天流脸上反复上百遍后,终于停了手。 “当当当当……”娘娘腔拿起镜子,摆到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看后皱眉大皱。 大体轮廓还是他的,但在细节上可以说翻天覆地,让他看起来有一股宝相庄严的味道,可当他眉眼一弯,如平日那般展露浅浅的坏笑时,气质就变了,从大德高僧变成一代妖僧,魅惑感十足。 “太花俏了。”张天流摇摇头。 他有时行事作风是很高调,却不代表他喜欢高调。 “这才哪跟哪啊。”娘娘腔不以为然道:“再说,你当和尚是有目的的吧,虽我不知这个目的是什么,但若换位思考,你觉得一个相貌平平的和尚跟一个超凡脱俗的圣僧,谁更有吸引力,谁能更容易获得成就。” 张天流不禁又眉头一皱,镜子中的他又变了气质,既有庄严肃穆之态,又有疑惑未明之感,仿佛成了一位正在克服难题的老学究。 当他在横眉立目时,整张小白脸上居然有一股狠厉的魔性! 简直是具备佛魔一念的极致矛盾脸。 脸再怎么变,只要气质不变,没见过他新面孔的人,也会有既视感,而且是越熟悉,既视感越强烈。 杨藻若在,肯定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但若张天流面无表情,杨藻绝对认不出来。 他的气质确实有嚣张与谦和的成分,那是因为他原来长相挺和善的,说白了就是人畜无害,不暴露他的嚣张,外人会误以为他是憨憨。 也正是靠和善脸,当年初来驾到就能把人骗得团团转。 换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汉子跑你面前,表现再憨你也怕啊! 现在的脸,把他本来能隐藏得很好的细微表情放大了,看似让人很容易通过面部表情洞悉他的心思。 实则却是一张张虚假的面具。 如现在,他明明摆出和蔼笑容,却就是给他一种坏坏的感觉。 要说是他的错觉,从娘娘腔流口水的神态上看,很明显,他的感觉是对的! 娘娘腔这厮,就是一条小受,稍微表现s点,他就恨不得跪舔。 好在只要面无表情,满满的神圣感啊! 张嘴说几句,宛如大德高僧教化苍生。 稍微肃穆,便有宝相庄严之感! 这一张张脸,会是他吗? 当然不可能,他演技再好,也无法演出让人不忍欺瞒,心生崇敬的气质。 可只要再一笑,这些都不攻自破,取而代之的妖孽程度,不比九霄浮光寺那位妖孽差。 浮光寺妖孽,当然是令万千少女为之疯狂的七苦和尚了! 七苦那厮,明明深陷欲女劫,他却臭不要脸的乐在其中,并参悟出男人梦寐以求的神技,欲女封心印,气质也变得是个雌性都忍不住跪舔的冲动。 张天流当然没妖孽到这种程度,只论相貌的确不逞多让。 这不,娘娘腔越看越兴奋,忍不住掏出手机“咔咔咔”连拍几百张打算留念。 “老板,你恐怕是我这辈子最至高无上的杰作了,我是既希望你是之一,又不希望你成为唯一,那样我就没法再突破了,这种矛盾的心情肯定受你的脸给影响了,天啊!再笑一个嘛,别冷酷酷,害我有种进了寺庙的错觉,我要看到你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哎呀,手机怎么黑了?哼,老板是不是你干的,你恢复我手机,我不会把照片流传出去的你放心,而且我要看多样性的你,是为了找出细节上的破绽,喏,这不就是吗,从这个角度看,你的脑袋不够圆,后脑勺也缺乏质感,来,给我摸摸……” 娘娘腔就像一位正在打造完美雕塑的大师,又像陶罐匠人挖泥巴。 前后被摆弄了足足两个小时,临近中午才搞定。 张天流松了一口气,问道:“你这种能力,是直接改变骨相吗?” 娘娘腔收拾工具道:“对啊,就像捏泥人一样,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论是修士灵目,还是用仪器检测都看不出来,可以说现在就是你本来面目,你要想恢复就吃了你的发丸。” 张天流看着地面上的头发还有很多,问道:“恢复后还能变成这样吗?” “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娘娘腔一撩棕红的披肩发,略显羞涩道:“却要吃我的头发哦!” “还请尽可能帮我多准备几份。”张天流说着突然解开扣子。 这个举动把娘娘腔看得脸红心跳。 可让他失望了,张天流可没什么特殊癖好,脱掉的只是校服,里面的战衣已经变成了黑色僧衣和布鞋。 “能不能换白色啊?”娘娘腔突然问。 张天流扫了自己一眼,也感觉黑色不对劲,主要是材质不同,战衣虽然可以模拟衣服款式,但却携带了一点金属光泽。 “这个战衣无法变色,我只有里面的秋衣裤是白的,可也不能……”说到这里张天流愣了愣,突然就下了车。 在旁边车库里,也停了一辆黑色商务车,正是张天流的破面包乔装改变的。 人变,车也变,这世上,又少两件真东西。 上了商务车,张天流把里面的白染战甲变成纳米僧衣,黑色战衣重新便会紧身衣,再控制白色的纳米僧衣裹到身上,这才下车关门。 看着自己的完美杰作出来,娘娘腔感慨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御弟哥哥!来,这是你要的发丸。” 娘娘腔拿出两个透明袋子,黑色发丸是张天流的,棕红色是娘娘腔的,每样十粒。 张天流一手接过,一手立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感谢施主恩赐。” 这一刻,张天流宝相庄严,神圣非凡,看得娘娘腔浑身一颤,双手合十,深情款款道:“啊~大师,我悟了!” 两人逢场作戏片刻,就收到了谢云裳出门的消息。 “交给你啦,大师。”娘娘腔上车挥手道。 张天流点点头,正待离开,娘娘腔突然醒悟,忙道:“大师,戒疤……” 张天流摇头道:“既是大唐高僧,自然不用,那玩意是元明时期才出现的。” “哦,大师真是学富五车,那好走哦。” “阿弥陀佛,告辞。” 当张天流走出停车场,附近再也没有遮挡物的他,顿时引发了浪潮般的:“卧槽!” 卧槽之声,一浪接一浪,一浪胜一浪。 一袭白衣的张天流,宛如行走的皓月,虽不光彩夺目,却令人赏心悦目。 不论是男是女,这一刻皆看痴了。 当张天流从两个篮球场中间穿过时,一名异界修士忽然走到张天流面前,恭敬道:“敢问圣僧,何处来?又何处去?” 张天流不苟言笑,肃穆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从苦海来,欲往西天去。” “苦海!西天!呵呵,看来圣僧刚穿越不久啊,或许要让圣僧失望了,这传说中的西天,与如今西天截然不同!” 张天流淡淡一笑道:“心有西天,自在西天。” 修士赞道:“圣僧所言极是,不知圣僧法号,又在哪座寺院修行?” “小僧雾花,出至南陆雾影寺。” “南陆雾影寺!” 修士虽不知道这个地方,却没有怠慢,能穿越到这里的高僧,会是一般人吗! 理当结交一番,好共商归海之事。 怎料修士提出邀请时,张天流正要淡笑,又瞬间克制,肃然道:“小僧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告辞。” 修士还想挽留,便见张天流过路几名直愣愣盯着他的少女身前时,驻足脚步,朝着中间的谢云裳行单掌礼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有凶兆!” 第一三三四章 雾花和尚 “凶,凶兆?” 谢云裳蹙眉看着姐妹们。 换别人肯定被吐槽老梗,可这个和尚太帅了,铮亮的光头与皓白僧衣,在阳光下好似反射出一层神圣光辉,令人不忍说他一句是非。 短发闺蜜道:“请问大师,该如何化解?” 张天流拿出一粒黑色珠子道:“此物贴身藏好即可,它能保你一命。” 短发闺蜜接过,还没研究珠子是什么材质,张天流已经口诵佛号,告辞离去。 短发闺蜜有些懵逼,可是看张天流宝相庄严,不似弄虚作假之人,心里便信了几分,再检查一下珠子,实在看不出问题后便交给谢云裳,让她收了起来。 换了副面相,行事起来轻松太多了! 这次计划很简单,左龙涛乔装张天流保护谢云裳,引开视线,对付小兵,张天流负责杀boss。 他们的行程就跟第一天一样,先去商城逛街,再去看演唱会。 因为张天流不会跟他们一行,他们的安全度肯定降低,但再低今天也要去,否则对方会知道他们当中,有人能保留回溯前记忆。 当然可以拖延,主要是保护谢云裳就够了。 问题是浪费了张天流的时间。 为了一块造化石,守护谢云裳几个月,开玩笑不是。 左龙涛目前假扮张天流,但他演技实在不行,更没有用张天流堵校门的方式,威逼利诱的把谢云裳带上车,而是跟李派闺蜜一号以老乡身份,交流了几句,再谎称顺路带他们去市区。 因为有李善仙派遣的两名闺蜜在,谢云裳和短发闺蜜没有考虑多少,便跟着上了车。 车中,因为回溯,没有得到张天流教诲的涂小高,当然是一如既往的规矩,都不敢用正眼看四个女孩。 假冒张天流,不,应该说假冒花不清的左龙涛负责开车,也是一声不吭,车内只有四个女孩叽叽喳喳的笑谈。 等他们的车子抵达市区时,张天流乘坐的装甲公交也到了。 “阿弥陀佛,女菩萨们,可否让一让?小僧要下车了。”张天流神色庄严的看着围在身边的女人。 当即便有一个泼妇冲司机咆哮道:“司机你怎么开车的,这么快!” 身后,一个妩媚女子对着张天流耳朵吐气如兰道:“女菩萨,呵呵呵……小和尚啊,再陪姐姐坐几站就到姐姐家里了,到时候你见到的可不是女菩萨,是观音哦!” 右边,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举手问:“师傅,您庙里收女弟子吗?” 面前还有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御姐撩起头发问:“大师,我最近时运不济,您能帮我看看面相吗?”说罢,还冲张天流眨眨眼,努力将自己精致的五官展现出来。 要说刚上车时,张天流还能享受小白脸的待遇,现在真的有点烦了。 暗叹如今世道,真是乌烟瘴气,腐朽不堪。 “阿弥陀佛,得罪。”张天流说话间,白衣上好似有一层无形的气罩,一步踏出,便将挡在他面前的女人推到两边,几步过后,他就出现在了车外。 司机连忙关门,否则这些女人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 可他此举全热闹了众女! 锤门的锤门,怒叱的怒叱。 还要人要过来抢方向盘。 吓得司机忙把脚从油门上缩回,按了开门。 接过等这些女人冲出公交时,张天流已经没了踪迹。 哀鸿遍野啊! 绝望啊! 更绝望的是,她们发现没有一个人拍了照! …… 张天流掐着拈花指,步履缩地成寸,身影如瞬移般出现在渔翁别墅区外。 “卧槽!” 一名无精打采的保安看到张天流时,瞬间来了精神,忙招呼道:“卧槽,快看,好漂亮的和尚!” 保安乙玩着手机道:“你傻了吧,和尚跟漂亮能搭边吗?” 保安丙更加无精打采道:“别闹,快点去吃饭,回头换我去吃,都快饿死了。” 保安甲仍旧不死心道:“真的真的,你们看,咦……不见了。” 乙丙两保安都当这厮疯了。 进入别墅区,张天流没有故意制造怪物警报。 上次是准备不够充分,只有战衣。 这次穿了白染,还开了意境瞳。 不过为防止对方起疑心,张天流没有直接挪移进去,而是路过渔翁别墅时,假装察觉到了什么,诧异的看着渔翁别墅的法阵。 这一幕,立即被隐藏在暗中的修士告知的渔翁。 “和尚!”渔翁也很疑惑,这附近可没有寺庙,怎么会有和尚? 他看向仇俊宇。 仇俊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之前明明没有和尚来我们家里啊。” 渔翁皱眉,传音入密问:“他在干什么?” “在看。” “看?看什么?”渔翁更疑惑了。 “好像是发现了我们布置的阵法!” 听到这话,渔翁眉头没有放松,反而皱得更紧。 仇俊宇没遇见和尚,是因为当时别墅大阵没有开启,现在很明显是阵法把和尚引来了,而能感知到阵法存在的和尚绝对不普通,这帮秃驴又多半是正道人士,说不定还要跟他叙叙旧,摸摸他的底,一旦让他猜到自己就是渔翁,情况就不妙了! “白虎,你冒充一下别墅主人,让这和尚走。” “是。” 白虎瞬间出现在渔翁身边,行了一礼后,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向大门。 也便在这时,张天流伸手触摸到了法阵的结界,他眉头一皱间,白虎走了出来,冷视张天流问:“不知小师傅来此何意?” 张天流收回手,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勿怪,小僧雾花,乃雾影寺弟子,今日偶然路经此地,忽觉有灵气波动,好奇之下来此一观,果真是精妙的护院大阵,小僧对阵法也有……” 白虎听到这里,立刻打断道:“此阵是我请高人所设,并不知此阵奥妙,你向我讨教只会浪费光阴,不如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他。” “如此甚好,不知高人住处在?” “果然是法阵引来的。”白虎心念及此,随口说了一个千里外的地址。 怎料眼前和尚表情呆了呆,忽然就问他:“施主此言当真?” “怎嘛,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白虎愠怒道。 张天流摇头,思索道:“非也,只是施主说的地址我曾路过,并逗留了些许时日,并没有遇到施主口中的高人,莫非他当时正在施主这里布置阵法?” “啊这……”不知白虎是心里有鬼,还是见雾花和尚超凡脱俗,不似在骗他,竟下意识信以为真,尴尬片刻,只能接着张天流的话说道:“应该吧,高人事务繁忙,总有不在家的时候,你速速过去,说不定晚了一步,他就又走了。” “言之有理,小僧这便……”张天流说到这,忽然仰头望天,蹙眉道:“不好,这里恐在不久后会有血光之灾,施主对我指路之恩岂可不报,今日小僧便坐镇此地,看看何人来此伤害施主!” 此言一出,白虎险些崩溃! 第一三三五章 因果线 “好厉害的和尚!”渔翁猛然睁开眼睛道。 仇俊宇懵逼问:“怎么了义父?那和尚莫非跟白虎打起来了?” 渔翁摇头道:“不,是这和尚居然能识破天机。” “什么!识破天机!这是修为还是能力?”仇俊宇莫名兴奋起来,毕竟如果是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就能复制了! 虽然回溯也是变相的未卜先知,但不能老依赖这个啊,如他现在,被困在今天三次了。 渔翁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 “那义父怎么知道的?”仇俊宇疑惑问。 渔翁解释:“刚才就在青龙安排混混骚扰谢云裳时,这和尚同时有了感应,一语到处此地有血光之灾,还要坐镇此地。” “这……”仇俊宇想了想道:“能不能让他对付花不清?” 渔翁又摇头道:“这和尚言行举止虽然老派,却皆是正派作风,他坐镇此地,是不忍此地凡人被殃及,更是不知道来找麻烦的是异人会花不清,说不定,这秃驴跟李善仙还是老相识,要让他们碰面,肯定会反过来联手对付我们!” “这……”仇俊宇又是语塞。 也太倒霉了吧! 知道花不清不好对付,他们换了思路,重新走一遍过程。 渔翁忘了被张天流斩杀的耻辱,现在是无比理智,清楚他们的目标是谢云裳,花不清杀不杀暂时没关系。 现在要弄明白花不清为什么来别墅。 上次是青龙暴露,然后花不清就来了。 但这里面有一个疑点。 青龙并不知道他们的住处,即使暴露也不可能把花不清引来。 而他们就是要找出这个问题。 仇俊宇毕竟是现代人,对于科技的了解比渔翁高多了,他就很聪明的提出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青龙暴露后被抓,手机落到了花不清手里,通过手机上的号码定位,找到别墅。 虽然青龙有删除记录的习惯,但那天他们交流过于频繁,或许青龙没有每次删除呢,又或许,花不清有本事恢复删除的数据呢,他办不到,背后的国家机器绝对有这实力。 他们今天就是要验证这个疑问,于是重演一遍。 可为了防止另一种可能,同时也为干掉花不清而设下埋伏。 没想到把一个莫测高深的和尚引来了。 “不论如何必须让他走,如果他不走,我们只好……”渔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仇俊宇眼珠子贼溜溜一转,提议道:“义父,不如我们这样做,他说这里有血光之灾,我们即刻搬家,把手机留下,如此一来若他还能看到我们有血光之灾,这时候再杀掉不迟,若是看不到,说明对方就是靠着手机定的位!” 渔翁赞许道:“嗯,此计甚妙,俊宇,你可算长大了。” 一脸欣慰的渔翁拍着仇俊宇的肩膀,眼里却闪过一丝阴狠! 太聪明的孩子,他可是很不喜欢啊! 特别是这种说杀人跟说杀鸡一样淡定的聪明孩子! 仇俊宇没有看到义父眼里的阴狠,笑呵呵的挠头道:“这两天……应该是在短短几个小时里,我感觉经历了很多很多,我的确也大了,不该一直依赖义父的,我要去面对更多的事,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我不想再死了,那种滋味太痛苦,我想让花不清也尝尝这种痛苦,所以义父,我想得到那个和尚的能力,有了他的能力,我就能占尽先机,永不坐以待毙。” “可你现在只能复制两种能力了!”渔翁也面现纠结之色。 “我知道,你说过,要留一种复制创造能力,另一种你交给我自己分配,我一直希望得到一种不死能力,而且是越战越强大的不死能力,而不是回溯这样的能力,当然,和尚的能力必须是识破天机,上次我就误会了,突然见到花不清出现在家里,我就下意识认为是瞬移能力,这个能力也是我梦寐以求的,结果搞得我眼花缭乱,头疼欲裂。” “放心吧,我会掏出他的能力的。”渔翁宽慰道。 仇俊宇笑了笑,道:“走吧义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是乎,渔翁和仇俊宇,还有四大护法之三,白虎朱雀跟玄武同时出现在别墅外,看着就地打坐的张天流,除了白虎,其余几位都被帅得有点眼晕,特别是仇俊宇,眼里难以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渔翁高深,瞬间便无视了张天流的惊世容颜,淡笑问:“小师傅,你说我这里会有血光之灾,不知何解?” 张天流闻言面不改色,打坐的身体却突然悬浮而起,不过悬浮的不高,仅仅够他双脚落地。 单这一个动作,便让拥有修为的四人错愕的了一下。 要像和尚这般悬浮,需练气中期才能轻易办到,但和尚的气息只在练气初期,虽也能勉强悬浮而起,但状态肯定不轻松,而是便秘般的难受。 渔翁四人认定,和尚隐藏了修为,能在他这个元婴期面前隐藏修为之人,难道也是元婴期? 岂知,张天流对气的运用早已出神入化,这等二两拨千斤的事,他信手拈来。 他也是故意悬浮一下,让他们产生错觉。 张天流翩翩站定,神色如常的行了一礼,道:“小僧见过诸位施主。” “呵呵,小师傅好修为!”渔翁试探的道。 张天流并没有解释修为,而是为渔翁先前疑问解惑:“小僧当年灵觉开启时,机缘巧合参悟一项神通,因可观一切因果,知一切恩怨,小僧起名因果线,诸位施主在小僧眼里,皆被因果线牵连,此线呈血色,必是血光之灾,却又很可惜,因小僧修行尚浅,只可看到千步之内,近日要发生的恩怨,对方距离太远,目前只知果而不知因,可不论是何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此劫,便让它应在小僧身上吧。” 感动! 莫名的感动! 不论漂亮和尚能否看出他们才是挑事者,就这份站出来挡灾的魄力,便叫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动。 仇俊宇有些失望。 他以为的识破天机,是能提前洞悉一切,处处占尽先机的能力。 结果却是这种无用的因果线。 怎料渔翁眉头一皱,问道:“小师傅这个能力可非同一般啊!据我说知,在七百前也有一位相同能力之人,此人不仅能看到因果,还能斩断因果!甚至改变因果,让本该刀兵相见的生死大敌,忘却前仇,相视而笑,还可将因果线化为姻缘线,帮助有缘无分之人再续缘分,彼此不再错过,另外,也可以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反目成仇!” 渔翁的这番话,听得众人大吃一惊! 如果真有这种能力,岂不是无敌了! 谁看我不爽,仇恨线一甩 看上那个美女,姻缘线一牵。 强敌将至,因果线一断。 谁奈何得了你? “不对!” 众人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的计划里,可是要除掉这位小师傅的! 那么他是否已经看到了? 第一三三六章 自寻死路 张天流这一刻终于笑了! 只是他这笑并没有在车里时的邪魅,只有坏笑才会让他拥有邪魅的气质。 眼下的笑是轻蔑的笑,蔑视的笑,看着坏,却因他这段时间熟悉的控制,显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完全没让人感觉被轻视,纯净到仿佛他们在和尚面前都是一群孩子,他们的坏心思在和尚看来,只是小孩子的顽皮性子罢了,不足为虑。 这个笑,高深莫测啊! “人皆有欲,此乃常理,小僧并不觉得诸位施主对小僧有所图谋便是错,在小僧眼里,诸位施主与那些红尘女子毫无区别,只是她们贪恋小僧皮囊,诸位施主贪恋什么,你知我知,如此小僧又何必点破,不过这位老施主心中所思若能放下,还请放下为妙,诸天万界,无数神通取之不尽,若一声只追此愿,未免无趣了。” 渔翁脸色无法抑制的白了白。 厉害啊!这和尚! 自己隐藏得如此好,身边追随者众多,精明聪慧者也不少,却无一人知他心意,唯独这和尚,一眼道破! “小师傅既然能看出来,不知能否帮老夫斩断?” 张天流摇头道:“因果可斩,欲念难断,今日断了你的欲,明日又会再生,唯有老施主自行参透,欲念自消。” “是啊,老夫也因此万分苦恼,看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使今日能压下,明日又横生,它如野草烧之不尽,为此我几次入了魔道,三百年来修身养性,虽参悟许多,看透许多,却始终放不下屠刀,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仇俊宇不知道,渔翁说的就是他的能力,只当是谢云裳,于是安慰道:“义父不必难过,若你心中有闷,以后就由我给你解闷。” 此言一出,三大护法立刻知道少主这是要干什么了! 所谓的解闷,可不是玩! 而是代替雾花和尚,帮渔翁斩断欲念。 如果只是单单看到因果线,价值不大,但能斩断因果线,改变因果线,还能看到因果线里的恩恩怨怨,这可不一样了,价值是几何倍的增长。 不过你这样说,瞒得住眼前和尚吗? 果不其然,看到张天流又是高深莫测的一笑,三大护法心里就是一突! “小僧虽不介意,但若让小施主得到,小僧在几位施主眼里也便失去价值了,后果并非是小僧想要见到的。” “小僧,小僧,小个屁僧,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长得帅了不起啊,等会脸就给你划……” 仇俊宇开口瞬间,渔翁就出手了。 察觉到渔翁真元迸发,三大护法瞬间包围张天流。 他们这样做,就是逼着张天流斩断他们的因果恶念,好让仇俊宇成功复制。 虽然不可能一下拥有因果线的所有用法,但只要降住和尚,以后有的是办法弄到。 何况这个节骨眼,光能看到因果线就够了,因为可以凭此看出谁跟谢云裳有因果关系,特别是暗中的保镖! 至于浪费仇俊宇的复制位,那纯属虚言。 渔翁也不确定仇俊宇能复制多少能力,也不担心仇俊宇获得因果线后,跟他反目成仇,因为因果线是可控的! 只要自己心里没有杀仇俊宇的心思,他就看不到。 而他很多年前就修炼过封魄术。 七情六欲来至七魄,相对的封印一两个没问题,失去这些,他就会变成一位慈爱的父亲,协助儿子达成心愿。 等谢云裳能完全克隆仇俊宇时他再解封,那么这儿子也可以不要了! 想法虽好,然而,仇俊宇刚扬言要划破张天流的脸,眼前突然出现熟悉的景象。 很明显,他发动能力了! 虽然感觉很熟悉,可适应能力依然低的可怜啊! “怎么可……” 仅仅坚持了两秒,仇俊宇便眼皮一翻,直接栽倒。 而此刻,五个人已经打起来了! 虽然留意到仇俊宇的顷刻,可是他们也没辙啊! 在他们攻向张天流时,仿佛双方都在刻意跟仇俊宇拉开距离。 仇俊宇倒下时相聚已经百米了! 整个过程,张天流只用僧衣抵御他们的术法,直到渔翁祭出烟杆,张天流僧衣才突然脱落一部分,化为一个个符文,形成三个符文环围绕他旋转,将四人的攻击尽数挡在身外,连渔翁的烟斗都没能击破! 张天流一踏步,指若拈花,人瞬间出现在仇俊宇身边,贴身战衣立刻从僧衣下钻出将覆盖向仇俊宇。 四人在追过去的时候,下意识跟回头的张天流对上了眼! 一瞬间,而包括渔翁在内的四人只觉得张天流双眸在无限放大! 渔翁虽然吃过一次亏,可他已经不记得了! 以他修为,经过回溯后连既视感都没有。 同样的一幕再度出现,渔翁不受控制的进入到他的惨痛记忆中! 其余三位护法更加悲催,一个痴憨傻笑,一个泪涕横流,最后一个居然抱头的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天流一伸手,四人身后的纳米符语环化作一个个锯齿钢环,从三大护法身上一一穿过,只在渔翁身外受到了阻碍。 “哦!这状态下居然还能用罡气护体,难道是肌肉记忆?” 张天流眯眼思索间,化掌为爪,隔空一抓,围绕渔翁周身疯狂旋转的锯齿钢环突然扩散,变成一个白球将渔翁包裹,紧接着白球上亮起一大片符文,渔翁坚固如精铁的罡气顿时被软化,下一刻,白球浓缩,又溃散如烟雾般穿过渔翁身体,最后飞到张天流面前,化作丝丝缕缕的白线回归僧衣。 而渔翁已经跟护法一样,变成一地的烂肉。 张天流闭上眼睛,不是不忍心,是这次施展意境瞳后受损不小,不仅慧眼消失,视野空间也不再敏锐,就连识气都退化了,还伴随一点眼花,跟近视两三百度似的。 却在这时,张天流眉头一皱,睁眼看向一地碎肉道:“这样居然都没死。” 他刚说完,渔翁尸体上突然飞出一个寸许小人,正是他的元婴! 眼看元婴要逃,张天流弹指一道真气丝打去,结果竟轻易被元婴体外灵光照碎。 可不是他缺乏经验,虽说他确实没对付过这玩意,但得知渔翁是元婴后,他岂会不查这方面资料。 渔翁元婴的等级,其速度至少是瞬息千米,张天流可赶不上啊。 加之这玩意是灵体,纳米锯齿这种普通攻击也没有效果。 纳米上的符文也不是对付灵体的。 炼灵炉倒是可以,但元婴又不是死物,岂会自寻死路。 可张天流这一击过后,这元婴居然真就自寻死路来了! 张天流的真气丝虽然薄弱,但依然被元婴捕捉到了,于是他笑了,因为这一击完全暴露了张天流的修为境界。 他现在逃走,找一个适合修炼的肉身可不容易。 而眼前这位,虽看不出资质,但如此神奇的手段岂是凡夫俗子,即使无法继承异能,先用用,骑驴找马总比在异界修士满天飞的当下乱跑强吧。 他可是元婴啊,在邪修眼里就是十全大补丹啊! 夺舍后不满意,大不了再把义子仇俊宇杀一遍,他依然立于不败之地,还能让仇俊宇进一步摸透这家伙的情况! 一瞬间,元婴就展现了他瞬息千米的神技,一头撞入张天流眉心中,留下一道血印子。 下一刻,渔翁就看到了天道! 在张天流灵台中,空无一物! 没有他的灵魂,也没有他的元神。 只有一条仿佛通往苍天的灵魂通道。 通道口处,有无数的光丝如瀑布降下,又有无数光丝逆流而上,它们相互穿梭,一刻不停。 突然,头顶通道出现了一个个光点,这些光点十分细小,当它们从通道里降下来时,渔翁才看清它们是符文,无数的符文如雨而下,很美,也很致命! 最终,渔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元神和意识散于天地间! 第一三三七章 提前降临的怪 张天流睁开眼睛,摸了摸眉心的血洞,指尖似有一股吸力,将一个寸许小人吸了出来,放到手掌上细细研究。 “看来元婴只是能量体,而非魂体,不过的确可以供元神暂住,却不是长久之计,能量体无法让元神修炼,却具备一定的物理攻击能力,他这一冲,就跟剑光一样,直取眉心。” 研究清楚后,张天流也没有丝毫后怕的情绪。 反而很有闲情的先把这个死元婴封印了再说,不然灵气都散光了。 眉心的伤势还在隐隐作痛,伴随鲜血流出,张天流依然不顾。 他清楚这并不致命。 且不说渔翁舍不舍得杀他。 他的大脑即使受损也不死,只是肉身会变成行尸,等找到能修补大脑的灵丹妙药,他就可以复活。 只是这样很麻烦,一来九州目前不可能有这种药材生长,二来他修为太低,肉身很容易腐烂,光保养就极耗费心思。 最严重的是无法度过恶海。 一旦肉身完全腐坏,灵台崩塌,他的意识将回归元神,也便是荒神化身中。 好在终归无碍,只是眉心皮骨被穿了一个小洞,用纳米技术修补外伤,骨头自会长出来。 比起这个,他觉得意境瞳才是个麻烦! 明明很好的能力,却不怎么敢用了! 太伤眼,比起上次难受了四倍,看来是同时对四个人使用的原因。 只论次数,目前一场战斗不能超过两次! 是否能对第三人使用,还要看眼睛恢复时间。 过度使用很可能要瞎啊! 掏出电话,给李善仙打过去,让他安排人把仇俊宇带走。 李善仙没有废话,电话都没挂,就叫乌闲云安排。 “前提说好,人交给你们,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再回溯一次,这人就丢到我那里等死了。” “你放心好了,回溯对你无碍,可对我们却是大麻烦,在这方面我比你更慎重。” 张天流再度警告道:“你别为了复活某某某善用回溯,这玩意很危险,我总觉得存在了bug,你说地球要停转了几天,会有什么影响?” “放眼宇宙微不足道。”李善仙说完,又补充道:“但对我们存在无法估算的影响,特别是界临的时间是否也会回溯,如果没有,没回溯一次,我们就会浪费掉很多时间,至于致命。” 张天流笑了笑,挂了电话。 从兜里掏出一粒发丸服下,容貌一阵变动后恢复原样,连头发都快速长成原先的不长处短。 身上的僧衣紧跟着变成羊毛质感的白色大衣,不过大衣里却是秋衣裤,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张天流语音吩咐几句,套在仇俊宇身上的黑色战衣立刻瓦解,如黑雾般钻到大衣里,变成一套黑色的西裤衬衫,布鞋也成了皮鞋。 张天流走到一地碎肉前,弯腰拾起烟杆和一部手机,甩到上面的鲜血,跟着双手揣进兜里。 烟杆是法宝,而且还是一件很不错的古宝。 手机嘛,打算现在破解,看看能否找到回溯能力的真正持有者。 要是找不到,只好让李善仙去忙了。 等了约莫十分钟,乌闲云安排的人才赶来,带走了仇俊宇,并帮张天流做收尾工作,主要是清理尸体和安抚邻居。 剩下的杂鱼张天流没兴趣,便在他打算功成身退,回虚明山时,脚步突然顿了顿,掏出渔翁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飞快闪过的资料数据,他吩咐道:“a,暂停,回到12月27号,11点8分的信息。” 屏幕立刻弹回到张天流要看的信息上。 信息中,有个关于异人的消息,但不是回溯能力者,而是一个觉醒不久的异人,并且这个人距离虚明山很近,就在明市管辖内的北岭县,觉醒人,邹泽阳! “这中二!” 张天流很没好气。 小邹肯定是看动漫时激动不已,大喊:“卍解!” 一次两次或许没什么,可老这样喊,迟早能把隐藏的神醒基因给激活了。 “a,拨打李善仙,不,打杨藻电话。” [已为您拨打,正在连线中……] 响了足足八声,电话才接通,却没有往日那般传来杨藻冷冷的一句:“什么事。” 而是喘息,很剧烈的喘息声。 张天流冷不丁的来一句:“别告诉我在吃辣条。” “别……别废,废话,说,正忙着……” 杨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隐隐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啥东西啊,这么难对付。”张天流说着,抬起手臂,手腕金属环上展开一面虚屏,通过连线杨藻的系统,他立刻看见杨藻他们在一个流水席还在运转的厂房里,围攻一个人形怪兽。 “哦豁,魇尸啊,居然提前出现了。”张天流虽然在笑,但心思不由联想到了回溯! 魇鬼要想穿越,需要掌握时机,这个时机就是时空磨合期。 时空磨合会影响到两个世界的生物产生离神现状。 可目前张天流并没有感觉。 魇鬼却出现了。 那么是否回溯被魇鬼钻了空当? 如果是,那么这玩意不仅能无视离神期,还能利用回溯提前降临? “这玩意不是这么打的,靠,你们还让汤警官去,不死之身对不死之身没有结果不懂吗,况且魇尸除了不死之身外还有灵魂攻击,汤警官灵魂要是被吞噬,他的肉身将会成为魇尸最大补品,到时候我都难搞定。” 杨藻听后大惊,忙对蓝牙道:“汤靖承你回来,你杀不了他,会被吞噬灵魂的……” 可惜晚了! 只见魇尸抬手,五指如子弹弹射而出,化作五根肉刺瞬间洞穿了抽身而退的汤靖承。 紧接着就看到魇尸细长的五指扣住汤靖承身体,猛地拉近。 汤靖承怒吼一声,双腿狠狠一跺,扎入地上砖瓦中,强行稳住了身体。 但被魇尸五指贯穿的胸膛开始膨胀,仿佛要将他的内脏全部从胸腔里拉出来。 好在汤靖承肉身也不是吃素的,胸膛伤口边上出现了一根根细密的肉芽,反过来纠缠住了魇尸的五指。 魇尸一顿,突然张口,嘴角越裂越大,仿佛在朝汤靖承咆哮,可传出的声音却不像是只有一个人,或一种生物,而是鬼哭神嚎般,令人心颤! 下一刻,就见汤靖承整个身体如触电般,剧烈的颤抖起来,吓得几个年轻的特察组员转身就想跑。 他们不怕死,怕死何必加入特察组,他们是对未知,对一直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挡风挡雨的汤靖承陷入困境而感到恐惧! 第一三三八章 远程指导 恐惧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开了灵目的修士在此,看到眼前顷刻也会逃之夭夭。 修士眼中,刚才的魇尸在张口时,口腔中浮现了一张张小小的鬼脸,它们拥挤着想往外面钻出来,魇尸嘴巴附近还有一只只或人或兽的手爪,它们拼命撑大了魇尸的嘴巴,将嘴撕裂到耳根子,不出一会儿,第一波小鬼如破巢冲入河流的蝌蚪,一下扩散而开,伴随鬼哭神嚎的声音,扑向汤靖承,想要挤进他的身体,撕咬他的灵魂。 这种待遇,张天流当年也拥有过,如果不是灵龙送的净灵妙果,他已经挂了。 眼看汤靖承要撑不住,便在此时,似有一把无形的巨锤从天而降,一锤把魇尸砸成了一地烂泥,连它周遭三十平米的地面也凹陷了半米深。 正是杨藻出手。 可惜,即使是她也奈何不得这东西。 因为这一幕特察组员们之前就见过,可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便看到了现在的场景,肉泥就像电影中的液态机器人,重新的凝聚起来。 既视感满满啊! 不过这一击大伙都知道不是为了消灭怪物,而是救出汤靖承。 也在就在杨藻出手的瞬间,四名特察组员冲过去,将还在颤抖的汤靖承拉向安全区域。 这个过程中,他们不知为何身体忽冷忽热,又似被千虫万蚁所叮咬,还伴随撕裂般的痛楚,两名承受不住的组员当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另两名咬牙坚持了十几步也倒下了。 张天流的调侃很不合时宜的响起:“唉吆,葫芦娃救爷爷咯!” 杨藻怒道:“你还信口开河,怎么解决。” “我不是说过吗。”张天流郁闷道。 “说过?”杨藻一愣,然后很快就想到张天流当初讲述虚泥兽时,提过的弱点! “盐!”杨藻皱眉问。 “嗯,知道你还不用。”张天流没好气道。 “可……我没带啊!”杨藻怎么知道,她面对的是魇尸。 不是张天流没说,而是说了太多,即使被杨菡记录下来,但杨藻又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把很多细节给忽略了,导致第一时间没有联想起这个人是魇尸! 还有这具魇尸太完好了,跟张天流形容的行尸走肉不一样,它之前就像一个普通人,若不是突然咬伤路人,他们还一度误以为是异人,因为它的能力跟汤靖承太像了。 “火攻行吗?”杨藻说话间,一记枪指打出,却与她以往的枪指不同,甚至都不是无边海的她使用过的! 这记枪指,居然打出了一个小小的黑球,在击中魇尸时,黑球就如黑洞般,形成了旋涡般的扭曲,却无法如真实的黑洞吞噬掉魇尸,而是将魇尸肉身扭曲成了一团肉球! 等重力消散,肉球刚落地就开始膨胀,长出手脚,转眼间又恢复原样了。 “行啊,没白被人研究,向心力都练出来了。”张天流赞了一句。 “你还没回答我。”杨藻在打完一枪后,脸色更白了。 “看是什么火咯,普通火只能消灭尸体,魇鬼依然会活着寻找肉身,要类似三昧真火那样的东西,可以灼烧灵魂的,我知道你们没有,直接烧也行,但必须把所有生物带里车间,是生物,不只是人,还包括尸体……” 张天流说话间,杨藻已经行动了。 他们带的装备中就有喷火枪,只是用它的人是普通组员,根本无法靠近魇尸。 杨藻立刻让他卸下火枪,自己背着,平复一下心情后,身轻如燕般背着火枪设备冲向魇尸,火枪打开,火焰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忘了说了,先关掉防火系统!” 张天流的提醒晚了一步! 火枪没喷多久,仅仅烧焦了魇尸的表皮,头顶的花洒喷涌而下! 杨藻依然坚持不懈,其余组员也意识到情况,当即就有一名队长指着一节水管道:“给我射断它!” 十几人立刻扛起机枪对着水管疯狂的扫射,没过一会儿,水管崩断,魇尸头顶的花洒立刻由小变无。 魇尸发出瘆人的惨叫,身上一根根肉刺刺向杨藻。 杨藻如在太空漫步,身体虽然轻飘飘的,移速可不慢,在躲避肉刺的同时,还在吩咐组员把昏倒的人带出去,顺便检查可有动物尸体遗留,就算一只蚊子都不能留下。 也幸好这是个无尘车间,除了人还真没有别的动物,而且又是严冬季节,昆虫就算死在里面,尸体也干得只剩一层皮了。 可是众人在解除昏迷的同伴时,身体就出现了异样,阴冷、刺痛,还伴随头晕目眩。 “他们被鬼咬了,今天明市天气不错,把窗户打破吧,没关系,一扇窗户可挡不住魇鬼,尽可能让阳光照射进来,把鬼困在车间角落内,人尽量站在有阳光的地方。”张天流提醒道。 杨藻没有吩咐,她早开了免提,让张天流的声音在车间里回荡。 有了他的提示,众人砸窗的砸窗,拖人的拖人,不一会儿,回荡车间里的鬼哭神嚎声渐渐小了。 两分钟后,大家也终于把昏迷的同伴带出车间。 “你这样烧会浪费很多时间,让他们找点汽油,助燃物什么的。” 组员们闻言,立刻有人跑向外面停放的车辆,还有人找到一些纸壳甩了过去,虽没能击中魇尸,不过被杨藻顺手抓住扔到魇尸身上。 很快汽油来了,是用普通的中号塑料桶装的,还只装了半桶。 提桶组员还在犹豫是直接过去浇,还是先给杨队时,手中桶就被人给夺了过去,他不解的扭头一看,惊讶到:“汤队你醒啦!” “嗯,晒了一下太阳好多了。”汤靖承说话间,找准了一个时机,提桶冲入车间。 嗖嗖嗖。 一瞬间,十几根焦黑的肉刺射向汤靖承。 汤靖承一弯腰,躲过几刺,再一个弓步滑行,又躲过几次,等肉刺的下一波攻击来时,汤靖承已经躲在一台流水线后。 魇尸失去目标,再度朝杨藻集中攻击。 他目标一换,汤靖承提桶冲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两个箭步直接扑入了熊熊大火中,半桶汽油直接扣到了魇尸头上,连他自己身上也溅了不少,又因为踩到溅在地上的汽油,身体一个踉跄就滑滚了出去。 一切只在瞬间,两个火人错身而过,而汽油产生的大火逼得杨藻都不敢靠近,但她依然没走,绕到火焰少的方向,朝着原地不动的魇尸扣动火枪。 而浑身火焰燃烧的汤靖承,如个火球般滚落到墙角,没有片刻迟疑,一个翻身就破窗而出。 一名组员见此,立刻招呼道:“快,你们几个出去帮老汤灭火!”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终于,魇尸的发出最后一声凄厉惨叫,蠕动的焦黑烂肉才不甘的化作灰烬。 魇尸虽然已死,可车间里的鬼哭神嚎没有停止。反而更凄厉了,听起来仿佛是数百上千的鬼在厉啸,令守在外面的特察组员们心里发怵。 这种厉啸堵住耳朵也没有,它就像在脑袋里炸开,嗡嗡的响。 这时候张天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现在将近两点半,你们还有三个小时找到消灭鬼物的修士,我推荐修真学院的苗于淳教授,他的雷法是这些家伙的克星。” 第一三三九章 再添一员 张天流在杨藻心里是很靠谱的,但有时候也是特别不靠谱的! 而他推荐的人,方法跟他一样,能力上肯定靠谱,但为人上靠不靠谱就很难说了! 杨藻听后第一时间联系项起,项起很慎重,忙给修真学院校长打电话,可结果,苗教授闭关中! “那你给我推荐给人啊!灭鬼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谁有这本是啊。”校长郁闷道。 项起顿时急了,语气也不善了:“什么?你说什么?这些异界修士有什么能力本事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当的校长?” “这……老项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有规矩懂吗,真正的本事是不外传的,说都不能说,所以这方面的资料我……” “别废话别废话,我不管你找谁,我要一个灭鬼的行家,别找那些草莽派,他们那点本事对付一些小鬼还行,那魇尸死前还不知道放出多少魇鬼出来!那车间里的鬼哭神嚎隔着电话都让我吓尿了你懂吗!不懂我放给你听听……” “别别别别别别……我这就给你找。”校长立刻冲出办公室,一路疾跑,一路招呼那些普通老师:“都给我去打听,那位修真教授会灭鬼的,要厉害的,能灭杀几千上万魇鬼的……” 十五分钟后,两名异界修士出现在校长面前,得到出现魇鬼的工厂地址后,不敢怠慢,没有坐上校长安排的车,居然御器飞走了。 校长看到飞走的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当两名修士来到车间外时,听着里面的鬼哭神嚎都是皱眉。 “两位教授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杨藻问道。 留着短胡的黑脸修士摇头道:“无需,我疑惑的是,不该出现这么早的!” “嗯。”另一名鹤发童颜的修士回应:“虽然修为不再,但以我等元神境界,区区失神岂会不知。” “难道不是魇鬼?”黑脸修士皱眉道。 “不,此鬼戾气与魇鬼无二,也如魇鬼般一遇困境便相互吞噬,看来不用等太阳落山,只要半个小时它就能逃出去,寻处阴地调养,用不了几日又很害人了。” 杨藻听得眉头大皱,如果真是魇鬼,恐怕不单单出现在这里! 她看到了两位修士担忧的原因,但一名组员却明显没有顾及到这一点,忙催促道:“两位教授还是先将里面的鬼物消灭了再说吧!”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都笑了笑。 鹤发童颜道:“还是黑玄道友出手吧。” 黑脸修士咧嘴一笑,点点头走近车间,无视扑涌而来的滚滚热浪,做了一个大袖一卷的动作,可惜没有广袖承托,看起来只是胳膊一转,然后鬼哭神嚎越发凄厉,同时也刮起了一股近乎实质的阴风。 随着阴风卷向黑脸修士,鬼哭声逐渐变小,当所有阴风成了一个旋转的黑色风珠,出现在黑脸修士掌上时,鬼哭声彻底消失了。 没等组员们看清这风珠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惊愕的看着黑脸修士张嘴,如吃糖豆般,把风珠抛到嘴里,嚼都不嚼,直接咽下。 “这……” 众人诧异时,鹤发童颜道:“魇鬼已经处理,这里安全了,让人来灭火吧。” 他出手也行,但他不想损耗好不容易积攒的法力。 汤靖承闻言立刻掏出电话拨打出去。 准备已久的消防车陆续开进厂区。 杨藻看到事情搞定,才走向无人的道路旁,坐到一根栏杆上,自语似的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帮我照顾个异人,地址等会发给你,找到后带他去研究院。” 这是张天流头一遭向研究院推荐异人,杨藻不免好奇问:“男的女的?” 张天流没有戏弄她,直接道:“男的,能力是幻刀,可以模拟一切他喜欢的刀具能力,并且这种幻想力量时可以合并的,开发方面,找个喜欢二次元的辅助他,再给他安排一个修士老师,帮他学会将真气运用到幻刀上,只要他成长起来,灭杀魇尸轻而易举。” 张天流说完的时候,邹泽阳的地址和关于幻刀能力的详细介绍一并发送到了杨藻的手机上。 杨藻二话不说,转发给了项起。 她可不是故意给项起找麻烦,而是这种事本来就是项起处理的,况且她现在很累。 项起收到消息后很是兴奋。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是这么值得培养的异人,当即就亲自驾车,带着几个人前往北岭县。 等他们找到邹泽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小邹同学看着门外的项起等人,很是懵逼,得知他们的异人研究院的人后,小邹同学兴高采烈的带他们进屋,待问明来意之后又懵逼了。 “不对啊,我是觉醒能力,但我的能力是斩魄刀啊,不是什么幻刀。”说着,小邹伸出手,闭眼挣扎一下,一把小太刀凭空出现在手里。 目睹此景,项起几人相互对视,都是欣喜若狂。 项起嘿嘿笑道:“邹同学你不懂,我们的情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而且,斩魄刀的能力是你幻想出来的,另外,为了提高这种幻想,让幻想变得更加真实,在初期……” 项起盯着手机,一边滑动一边笑道:“你的幻刀会下意识的变成应景的刀具,比如,看到熊熊大火,你的刀会变成火焰属性的刀,看到水,就会变成水属性的刀,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你还无法完全驾驭幻刀,只能通过映射……也便是看看电视啊,看看动漫啊,当然这种也能提高幻刀的力量,可他的属性却是单一的,比如说,火属性就是普通的火,而不是三昧真火,因为目前的你还没见过真正的三昧真火,而即使见过你都很难幻想出这股力量,你想要掌握三昧真火刀就必须要修炼,我们能给你这方面的帮助,我们有最好的研究人员帮助你了解幻刀,还会安排你到修真学院修炼,拥有了真气才能使你的幻刀从凡品升到仙品。” 项起说完,没看看到邹泽阳脸色流露兴奋之色,反而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奶奶。 项起忙道:“你想安排你的家人住在哪里都行。” 邹泽阳听后笑了笑,眼里却透着深深的失望道:“我肯定要带着我奶奶的,如果不允许我就不去了,不过有一点我想解释一下,之前也有人找过我,当时我很高兴,认为能成为电视里保护人们,消灭怪兽的超能力者,可是,他们给我把脉后就放弃了,说我资质太差,很难在修炼一途上有成就,他们也说了跟你类似的话,说我的刀只是凡品,还不如一把手枪厉害,对怪兽没什么威胁了,要变强就要修炼,可修炼我又……” 项起哈哈大笑道:“我当什么事,那帮鼠目寸光的家伙,你不用担心这问题,找你的那帮人我知道,是一个邪修组织,幸好你没加入,不然我们只怕见不到面了,因为这帮蛀虫已经被我们的人灭了,也正是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你,你放心,修炼一途不单看资质,资质差只是修炼慢,不是不能修炼,我相信勤能补拙,更坚信你未来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强者,守护我们这片九州大地!” 最后这一句,听得小邹同学热血沸腾,他看着手里的小太刀,又恢复了炽热的神采! 第一三四零章 功成身退 渔翁一死,再有张天流提供的情报,针对这个组织的所有行动全面展开,首当其冲便是在逃的青龙。 这小子联系不到渔翁时就知道不妙了,引爆商城的爆炸符阵居然没有效果,等他逃出商城没多久,就被海市特察组活捉。 体育馆的暗雷也被清楚,抓捕到十几名练气修士和三名异人。 外地的杂鱼也没讨到好,被特察组逐一找上门。 潜藏多年的渔翁一朝被除,还处得这么干净,让很多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包括李善仙。 虽然他是知道受了回溯影响,但为什么张天流没有失忆,又为何掌握到如此多情报,还能轻而易举干掉包括渔翁在内的三大护法。 虽说白虎、朱雀、玄武都是妄自称大之辈,拿青龙来说,他的能力是兽人系,具体是便蜥蜴,还是四脚蛇这个不好说,其余三位白虎铁爪能力,朱雀火焰能力,玄武铜皮铁骨的能力,可都是异人啊,又拥有筑基修为,加上渔翁这个老奸巨猾的八百岁异人皆元婴修士,在张天流手里走了不到一个回合,全灭! 也就李善仙忘了,不然他肯定会把张天流那番话当了真。 他都不可能给张天流构成威胁,何谈别人。 这就使得他只考虑到张天流请了人! 九州肯定隐藏了强者,特别是张天流身边,例如那个可以变出魔猿的小白! 他的情报干净的令人发指,从性格上判断,并不想被异界修士夺舍的人,况且就算是异界修士夺舍重生的,这么多修士中没有一个人能变出魔猿,为什么他行?为什么他又会跟张天流认识?两人绝对是没有交集的。 张天流和小白身上有太多疑问,李善仙却不想查下去,总觉得越挖越不妙! 华灯初上,渐复生机的海市迎来了阔别已久的热闹,演唱会! 演唱会是张天流的误以为的捞贡献手段,等开启时他才知道自己浅薄了,对曾经社会的厌恶让他从根里认定是资本运作,即使现在他也无法排除这种想法,因为这根扎得太深了,不论他们表面功夫做得再好,张天流骨子里就是讨厌,却并未否定他们的做法。 只因人需要慰藉。 当年在瑶池,他和何尝不是和小白导演了运动会,目的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在这里,隐藏了太多受资本熏陶的人,只要一给他们抓住机会,丑恶的嘴脸必然暴露…… 演唱会不是一个人召开,也不是一个乐队,而是一场掉念为主的音乐会,集所有海市明星同台演出,不仅海市全程直播,能接收到海市信号的城市也会转播,算是犒劳辛苦数月的基层大众。 没有大家齐心协力的付出,九州在遭受第一轮怪兽攻击时,恐怕就撑不住了,即使撑住,活下的人怕是十不足一。 具体的伤亡如今还没统计清楚,已确定死亡的人口超过了一亿,失踪人口多达三亿。 这还仅是九州,全球已经无法估计。 这场灾难毁灭了太多,然而它还仅是开始! 如果现在就对生活失去希望,变得麻木不仁,地球人类将很难度过这一关。 为了给人民希望,盛会是必须的,不仅是音乐,还是影视,还有夺宫盛会,这些不是娱乐,是从各个方面增强人对活下去的希望,是对坚持与异界怪物抗争到底的宣传和鼓励。 海市的歌手们在这段时间里,创作了很多激励人们的歌曲,影视剧也在赶拍中,如今已经没有金钱的概念,他们的贡献放在一个人身上确实微不足道,可汇聚起来定势不可挡。 张天流从超市走出来,坐上破面包车,吩咐回雾山市场后,开启虚屏,查看因界临时期,又有多少符文可以激活。 很遗憾,不到百分之一。 虽然他可以借力,将无效的符文全部激活,但放在战甲上却不行,除非他把借力符语运用在战甲上,这种战甲会比开了极限模式更变态,可以无线蓄能,问题是弊端也很大,材料受限! 目前的材料无法承载这么强大的力量,还需要做一个可以转换能源的变压器,只是这个难度有点大,不单是普通的电能转换,而是多重属性的能量分解,疏导,再转换。 这东西光实验就很耗费时间和材料,重要的是张天流不需要! 他自身就是完美的变压器,根据情况调控借来的天地元气。 考虑再三,张天流决定写一份研究报告,把思路和理念简单又详细的写到里面,在雾山论坛公布,让九区的研究人员去操心去,等他们造出来后,张天流再拿来修改,运用纳米技术打造一个加强版的出售。 “符语……算了,还是用符阵吧。” 张天流很自私的将借力符语改成了借力符阵。 两者功效其实一样,张天流的借力符语本来就是从借力符阵上获得的灵感。 不同的是,他研究的借力符阵是大门大派的护山大阵,现在只是将它简化到小聚灵阵的效果。 但这个“随充聚能变压转换器”目前用不了,它要等到灵气复苏才能用。 想要达到真正的借力,必须要得到张天流的核心技术。 这个技术是张天流从时轮天仪上研究得到的跨时空的星辰借力符语,这个不能给,但可以制作成芯片售卖! 他们只要把随充研究出来,用上张天流的芯片就能启动。 面包车自动驾驶上了高速,张天流拿出从超市购买的零食,一边吃一边写。 八个小时后,天色逐渐发亮。 躺在驾驶位上的张天流,将通宵写好的研究报告上传后,伸了一个懒腰,感觉有点疲惫。 他的精神是饱满的,但身体熬不住啊!都出黑眼圈了。 即使如此,他依然没有打坐修炼的想法。 这身体,以后肯定要成药罐子了! 靠着灵丹妙药慢慢把修为拉上去,他将用更多时间提升符语,特别是可以运用在意境瞳上的,最好是能缓解眼睛疲劳的符语,当然,能修复受损的眼睛就更妙了! 净目,虽然是一种修炼法门,也不是主攻养目一类,不过多多少少也能加强眼镜,还可以运用到符语上。 张天流已知的技术中,能将两者结合的只有一种开眼符,这种开眼符是很低阶的玩意,作用在没有开启眼觉的武徒身上,在雾海卖得很好。 符文所需材料嘛,当然不是什么鬼片中的牛眼泪和柳叶,即使这些东西真能见到鬼,张天流也不需要啊,他要的是治疗,可以明目,养目,醒目一类的材料。 至于眼类的符文,他还真有不少,激活过的却不多,能否成功只能看运气了。 实在不行,修炼个三只眼试试,这玩意就跟义眼一样,可以随时更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第一三四一章 争分夺秒 蒯玲虽然不是九区的人,但她也获得了雾山论坛的会员名额,她每天都会登入扫一眼,不是看有没有更新,这玩意刚开始还很期待,但连番失望十几次后也就不抱希望了。 她更多的是看各区研究人员的交流帖,从上面她能学到很多,这对她给异人能打造专属战甲很有帮助,也是她目前的主要工作。 端着咖啡杯,蒯玲小抿一口,顺手打开论坛,结果“噗”的一声,一口咖啡喷满了屏幕! “怎么了你?”旁边的研究人员皱眉问。 另一边的研究妹子递上一张纸,笑道:“难道是有人给你发了告白邮件?” 蒯玲没有搭理他们,快速接过纸擦拭屏幕,再定睛一看,果然,出现了新帖,而且发布者是雾里散人! 这想法多余了,除了雾里散人没人能在上面发帖。 他们交流的地方是在三个交流帖里面,分别是系统交流帖、装备交流帖和分享帖里交流。 因此论坛版面一直很简约干净,突然冒出一个,即使不置顶也异常醒目。 “随充器!”蒯玲读了帖名后,忙打开进去一看,顿时精神一振。 入眼的就是理念说明,蒯玲很快就清除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确实如名字般随时充能,不过里面包含有点多,首先是聚能,再变压,再转换,转换的技术他们有了,但仅是转换电能的,而且耗电量很大,如今能提供的电力又有限,九区军队的战甲训练都是要排队的,平时只能用模拟器。 就连蒯玲她妈的凤银甲,在耍了三次后,光是电费就交了一百八的贡献! 她在研究院工作一天才三十贡献,当然,吃住全免。 如果这东西能成功,绝对是跨时代的产物! 不对,如今已经是跨时代了,跨跨时代? “天啊,我在想什么啊!”蒯玲忙起身,叫道:“于大师?于大师在吗?” 正打着哈欠的项起路过研究室,闻言皱眉道:“叫什么叫,直接说什么事,急的话我给你转告。” “雾里散人发帖了,是一篇研究报告,不过里面有初期的设计图纸,但涉及到符阵,我看不懂只好请大师来看看。” 项起一听,忍不住“卧槽”了一声,忙掏出电话给于大师打过去。 于大师是他好不容易请来的修真教授,当然也是异界修士,不过跟那个苗教授差不多,甚至比苗教授更加的不理外事,一心扑在阵法上,没兴趣教导学生,也因此,项起答应免费给他提供材料他才肯来。 于大师很不耐烦的从里间走出来,项起忙上去解释。 “雾里这小子。”于大师很不服气的冷哼一声,他不是没见识过张天流的符阵设计,就连符文初解他都见过,但他觉得,小道尔! 他的确很看起不雾里散人的研究,因为他修炼一万三千年,虽只是勉强的跨入圣境,但元神能在混沌中漂泊六万年不灭,意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靠的就是他自创的元神构阵。 六万年的漂泊,他一直在专研法阵,以他阅历,自然看得懂雾里散人的心思,符语术! 这叫什么,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太高看自己了! 符文之间是有联系,可舍弃掉阵纹这个枢纽,于大师就觉得是蚍蜉撼树。 如花同等时间,研究法阵的收货绝对比符语多,那么为什么要研究符语呢? 糟粕嘛不是! 于大师没有把符语打上邪道标签,已经是客气了。 等他来到蒯玲电脑面前,看着显示屏上的设计图纸,更是轻蔑的笑了。 “区区小聚灵阵,简单。” 于大师隔空取来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套符阵图解。 “还有这下面。”蒯玲忙拉动鼠标。 当看到第二张图纸冒出头时,于大师眉头一皱。 大家不敢吭声,怕打搅于大师的思考。 “这是连环阵啊,虽然极其简陋,可用料却极其简单,我居然都无法挑出毛病,甚至有些还是我都没有考虑过的,不过终究是小道尔,远远难不倒我。” 说话间,于大师唰唰唰的又画写了一篇图解。 “还有。”蒯玲再度挪动鼠标。 当第三幅图出现时,于大师刚刚松懈的眉头更皱了。 “少一件东西。” “少东西?”众人疑惑的看着于大师。 于大师盯着屏幕上的阵图道:“这三个阵图是一个连环阵,看似是聚灵、凝炼、分解,实则是聚元、化灵、分解,两者的区别在于生和熟,古人固然可以吃生食,但如今的人已经不习惯了,吃生还会引发疾病,得寄生虫,在修炼一途上更不可取,而熟,便是修士将天地元气当成生的食材,通过烹饪技术煮熟服下,元气也会变成灵气,可以更好的吸收转换成自身的真气,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小到一株灵植,吸收元气后吐出来的就是灵气,跟你们知道的光合作用,吸二氧化碳吐氧气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这套连环阵不是给你们未来用的,应该能提前用,只是缺了一个可夺天地造化的阵法!不可思议,他从哪里搞来顶阶材料布置这样的阵法呢?莫非用血祭,还是……” 于大师说到最后,解答变成了自语,而且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居然沉思起来。 这可把旁上的人急坏了,最起码你把第三个符阵给解了再思考吧,这叫什么事啊。 于大师不愧是迈入过圣境的修士,虽然没有答案,但他闭着眼睛就把第三个符阵给解了,随后一声不吭往里屋走去。 得到图解的众人立刻讨论起来,这些项起可不懂,不过他通知了蓝振延,看看那老狐狸研究出了什么。 接过一个电话打过去,老狐狸有点懵。 “啥?什么随充?” “你不知道?”项起也懵了,暗想不可能啊,这种事他这个最感兴趣的老狐狸居然到现在也不知道? “雾里散人发的帖。” “雾……” 蓝振延突然语塞,随后忙登入游览器,打开雾山论坛,看到果然有了新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等等!” 蓝振延挂了电话,亲自跑到研究所,开口就喷道:“你们干什么吃的,雾里散人发帖了都不知道。” “啊这……”一个研究人员从显示器后冒出头,苦着脸道:“他发帖也没通知我们啊,再说平日里他也很少发帖,况且现在还是大早上的我们的研究又多……” “多尼玛,再多也不能耽误这事,快快快,给我看是什么……” 等蓝振延得知是随时充能的装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即使张天流发帖时间仅过了一个小时,他依然暴走了! 这可是关乎人族安危的大事,争分夺秒的时刻,你丫的给我浪费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啊,什么感念! 没错,一个人的一小时是少,但一群人,成百上千人的一个小时汇集起来呢,而他们目前的九大军区,各大研究所,包括异人研究院,召集了十万研究人员,这一个小时能做成多少事! 第一三四二章 多事之冬 暴走的蓝振延足足骂了十分钟,最后怒道:“给我安排几个人,全天轮班盯死了论坛,只要雾里散人一更新,立刻通知。” 说完还不过瘾,一个电话甩给了张天流,怎料,似乎预感到他要怒喷一通的张天流直接挂断了。 “妈的。” 蓝振延抚摸一下胸口,不然胸口非气炸了不可。 走到一名研究人员身后,蓝振延问:“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这个,理念是知道了,但给的东西有点少,而且运用到了符阵,还是三个,雾里散人的意思是将这三个符阵制作成一个吸收能量的装备,那么战甲就不用充电,也能持续战斗了。” “尼玛,这么重要的东西,一个小时!我@#!¥#%……” 蓝振延狠狠出了一口气后,才拿起电话打给项起:“你们研究到哪一步了?” “看不懂。”项起直言道。 “少特么的给我装,你们请了一个大高人以为我不知道啊,少废话,把你们的研究资料发过来。” 项起无语,却还是道:“不是我小气,是你小气,时至今日,你给我们提供了多少你们的研究资料。” “我给,我给还不行么。”蓝振延瞬间妥协。 这不是他小气,因为很多研究还没有成果,把这些资料公开,且不说会不会被别人盗取,影响了别的研究室也不好啊,为避免都走到一条死路上,每个团队的研究项目和研究方向都不同,只有做出成果才会拿出来讨论。 一区的飞船技术,二区的装甲技术,三区的生物技术,四区的药剂技术,五区的火箭技术,六区的仙兵战衣技术,七区的战机技术,八区的灵植栽培技术,最后他们九区的战甲与系统技术,每一项都是被独立拿出来的,但有时候也会相互借鉴。 如六区研究的仙兵战衣,他们因为是最早跟广寒仙兵合作,得到的技术最多,招聘这方面的人才也最多,让他们放弃是不可能的,于是就从九区这里获得了大量的雾山装备技术。 蓝振延也把这方面的研究丢给了他们,减轻自己的压力。 可是随充! 这绝对不单是运用在战甲上,而是全方面的! 如果能研制成功,必将把人类送上了另一个台阶,不知能解决多少研究难题,迅速突破不再是梦。 项起那边的资料刚刚发来,蓝振延还没能看,电话响了! 是三区研究所所长打来的,直接向他要随充的研究资料。 蓝振延解释一通后,电话刚刚挂断又响了,这次是五区区长打来的,与此同时,他的秘书拿着电话跑过来,说七区区长来电,有急事。 急事,现在能有什么急事,当然是随充啊! “就说正在研究中,有结果会给他们的。”蓝振延干脆把自己的电话丢给了秘书,然后召集研究所众人开会,把项起那边的研究资料公开,讨论用什么办法制作出来。 研究所长最先发言:“当然用符刻机了,材料表也有了,但提取设备恐怕不足,这不是增加问题,而是要开发出新的材料提炼机。” “嗯,立刻制定新机方案。” 蓝振延说完,另一个研究人员道:“上面标注的骨液必须是新鲜的,但这骨液是什么?骨髓吗?” 这点蓝振延还是知道的,立刻点头道:“差不多,骨髓提炼的,不同的是怪兽属性问题,这些材料我来搞定。” “那也要一台新的提炼机,不过提炼的过程需要修士帮助。” “嗯,还有什么难题需要解决的,大家都说一说。”蓝振延说完,朝秘书招招手,拿过自己的电话给修真学院院长打过去。 只要齐心协力,效率就会飞快。 数种新式的材料提炼机已经写好了方案,有些简单的已经开始制作了,等修真学院安排的修真教授过来时,不出一个小时,就帮他们解决了多数难题。 剩下的问题是制作和实验。 这一步也是最耗时的,等张天流都回到雾山市场,他们的制作还没完成。 蓝振延收到消息赶过去,他要当面质问张天流搞什么鬼! “这跟我没关系啊,是雾里那厮发的,我又不关注这些东西。”张天流还是一如既往的气人。 “行行,你有理。”蓝振延平息怒火后,转移话题问:“研究院发来的资料中,说缺少一样东西,你……” 听到这话,张天流没给他说完就拿出一块芯片道:“嗯,这就是夺天地造化的核心科技,借力芯片。” 蓝振延双眼都瞪圆了,猛然就伸手去抢,接过抓了一个空。 “你……” 张天流笑道:“一万贡献一块,可以用等价材料换。” “我……”蓝振延又平复了一下怒火后,咬牙切齿道:“好,没!问!题!” 当场付了钱,蓝振延终于拿到了借力芯片。 “目前就这一块,供你们研究,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仅供你们研究随充机实验,可别拆了芯片,会爆的哦!” 这一刻,张天流的自私嘴脸又暴露无遗。 “你可真是令人作恶。”蓝振延冷哼道。 张天流叼上一根烟,笑道:“跟资本学的。” 他是讨厌资本,但正因为他讨厌,他更要用资本手段恶心别人。 可惜他还不够资本,没有把芯片的利益最大化,不然蓝振延非吐血不可。 蓝振延还想套点东西出来,突然听到张天流电话响了。 “什么事。”张天流拿起电话问。 “出事了……”声音是李善仙的。 张天流没等他说完,就不耐烦道:“我才刚回来。” “不是海市,是你的小工,小白那边。” 张天流一愣,开启虚屏,联系小白。 结果屏幕弹出:[区域被屏蔽,无法联系] “什么情况?”张天流阴沉问。 李善仙道:“不清楚,整个颖市都断了联系,我安排的人进去后同样联系不上,如果连你都无法联系,我想这事很可能跟星盟有关!我猜他们还可能去过市场,找不到你才去颖市找小白。” “嗯,除了他们也没谁了。” 会找小白麻烦,又能大范围屏蔽通讯的,的确只有星盟。 按理说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啊,他可是入侵过王猛系统的,从他的资料里看,星盟战舰最快也要十几年才进入银河系,而执法队剩余的实力可不具备再跟他们斗。 “难道是私人战舰?” 张天流只有想到这种可能了,在执法队决定要灭他时,就发布了紧急任务,虽然主要是抵挡恶海入侵的速度,但再发布一个悬赏任务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多事之冬,看来是不想给张天流过个好年了! 第一三四三章 送装炮 张天流一声不吭上了楼,这把蓝振延弄得莫名其妙。 他没有询问,拿起芯片就往九区赶,随充和八卦,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 回到工作室,张天流坐在工作椅上,摆正键盘十指如飞,一块块虚屏浮现在他面前,把近三天所有来到市场的游客,通过人脸识别全扫描了一遍,另一方通过颖市附近的网络电子设备调查颖市发生的事情,最好能入侵进去。 小白如果真遇到危险,可以他召唤过去。 不召唤的可能只有两种,一、灵魂受限。二、他过去也是徒劳。 “我安排的第二批人已经靠近了,你能否通过他们的设备查到屏蔽源。”李善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没用,对方切隔绝信号的装备很厉害,除非能大规模借力,从我这到他那搭建灵气桥梁,但这是痴人说梦。” 李善仙没想过,张天流也有被难倒的时候。 转念一想,他有些被张天流给带了节奏,张天流无敌吗?或许吧,但无敌不代表无所不能! “我可以安排最快的飞机送你去。” “不用。”张天流还是拒绝。 最快的飞机也需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能办成很多事了。 何况,他从这里到机场也要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不如他穿着战甲,借力驱动直接飞过去,遇到妖禽还能提前避开。 “难道你什么都不做?你跟这个小白感情应该很好吧!”李善仙疑惑问。 “别打听我们的事,这对你好。”张天流说完挂了电话,对系统吩咐道:“a,现在就我们,开我与你对接模式,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宿舍,关闭一切通讯设备,再给我准备启动送装炮。” [防御已启动,送装炮启动中……12%……27%……59%……100%,准备已成功,请装载应急装备弹] “造化石切割如何?” [1.17%] “这么少,停止三代黑武工程,将所有纳米石投入符刻机,功率开到最大,制作程序马上写好。”张天流说完,按下回车,起身走向材料库。 [已收到纳米石003号制作程序,命名芥子装备弹,警告……警告,芥子装备弹原料不足,制作程序无法启动……] “先做能做的,这还用我教,给我准备手工工作台,工具要有纳米刻刀、锯齿刀、灵抽机、模拟激光的小型剑光符阵,还有……”说话间,张天流已经选好材料走出材料库,抱着一箱材料放到分解机面前,丢了几块进去,又到炼灵炉面前丢了几块,包括从渔翁那里搞到的老烟杆。 至于剩下的,恐怕要他亲手做了。 站到工作台前,张天流撸起袖子,一手持刀,另一手拿起一块兽骨工作起来。 他的动作快时如秋风扫落叶,慢时仿佛在细琢精雕一件艺术品。 [提示……提示,可疑人员已找到,目标三人,昨天21点17分消失在靠近颖市的高速路上,中途有前往海市的倾向,后直奔颖市] 张天流扫了虚屏一眼笑道:“不遮不掩,有胆色。” 其实遮掩也没用,除非他们不打算短时间离开虚明山,一直守株待兔等张天流回来。 而张天流这一次任务从表面上看不是短期的,却没想到张天流三天搞定。 不过从他们没有折返,半路去阻截他的情报来看,在前往海市途中应该是收到了命令,让他们去颖市增援! 颖市除了小白,也有当地的特察组,或许这些人阻碍了他们。 至于为何不是小白阻碍,要是让小白施展开,他们不会去增援,而是逃跑。 因此,张天流猜测小白很可能灵魂遭受控制。 这是小白目前的唯一弱点。 他承载的只有记忆,而非元神。 也因此,他的幻想物只能用曾经用过的,想要获得新的幻想物,以他目前的魂魄强度,又没有灵魂芯片辅助,很难,即使幻想出来也是些十分弱小的东西。 “将那三人信息备案,颖市隔绝范围计算清楚了吗?” [目前还在计算中……已知最大不超过15714平方公里] 张天流把兽骨抛进抽灵机里问:“高度呢?” [通过三架掠过的战机计算,最高不超过海拔四千一米] “不算高。”张天流听后,拿起接通抽灵机的纳米符刻刀,双眸中远视光环浮现,眼前景象直接开始放大,就宛如显微镜般。 他边刻边道:“定位小白最后的落脚区域,准备在他上空隔绝外引爆送装弹。” [是否投射芥子装备弹?] “嗯。”张天流点头。 [可是目前芥子装备弹尚未……] “没让你现在射,定位知道吗,你丫的看来还需要升级,太死板了。” 系统沉默。 半个小时后,一块时而分解,时而融合,始终飘忽不定的金属物质从符刻机中飞出来,悬浮到张天流手中。 张天流五指隔空一撮,金属物质陡然间化为一颗子弹头。 [芥子装备弹体积过小……] “你还真需要升级升级了,小有什么关系,大才是麻烦,把老子的洲际导弹壳拿来。” [抱歉,暂无洲际导弹] “送装弹行了吧,服了你了。” [需要装载什么装备?] “进匪窝当然是极限性能最强的黑武士三代。” [三代黑武士战甲虽已完毕,但武器尚未制作完成,是您的命令停止的] “操,你丫学精了,知道推卸责任啊,武器用别的,用那根烟杆材料制作的灰烬刀做的怎么样了?” [灰烬刀制作79%] “就用它。” [灰烬刀尚未经过测试……] “我亲测,靠,我做的东西效果怎样我不清楚吗。” [但从设计上,要发挥灰烬刀的特性,需要强大的能量] “你是逼我关对接模式啊,能量我可以借懂吗。” [借力运算尚未完成,不可作为提示选项] 张天流脸色一沉:“关闭对接模式。” 又过了十五分钟,张天流出现在宿舍楼顶,身边有一口大型巨炮瞄准了北方。 张天流最后一次询问了颖市情况,得知还是被屏蔽的状态,他叹了一口气,指点眉心,闭目十分钟后,脱离眉心的指尖上出现一团光晕,另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金属盒,手掌白光一闪,盒子上亮起了一环环细密符语,下一刻,符语光环好似被扯断的锁链,当所有符语光环断开后,盒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寸小人,正是渔翁的死元婴。 将指尖光晕点在元婴上,没有丝毫排斥,光晕顺利融入元婴中。 下一刻,元婴睁开眼睛,从盒中站立起来,飞到了炮口中。 “a,发射送装弹。” 顿时轰然一声,炮口中一束光芒喷涌而出,把雾山市场附近的游客都给吓了一跳。 等他们仰头看去时,只能看到一个光尾消失在北方天际。 第一三四四章 救援飞甲 颖市。 “队长,队长,听了吗队长?” 楚育辰在熟悉的叫唤和伴随“咚咚”的敲门声中醒来,他晃了晃头,正要动,突然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猛地一咬牙,重重闷哼一声。 “队长……”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 楚育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困在砖石的废墟中,胸膛被一根钢筋划破了一道大口子,透过缝隙的光芒,依稀能见到染血的肋骨! “幸好没扎个肠穿肚烂!”楚育辰如此想着,张张口,声音异常沙哑,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还在找到。 动了动双臂,发现右胳膊全废了,左手还能动弹,他伸手乱摸,抓到了一块碎石,敲打几下压住他双腿的水泥板,声音比他的沙哑嗓门还低沉,他开始用石头尖端在水泥板上奋力的划,结果无声,他没有放弃,继续乱划,终于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好似一块金属板,石尖划过时发出了刺耳的尖锐响音。 “等等!” 与此同时,废墟上方,一个趴在不远处石板上的特察人员突然叫住了张口呼唤的同伴。 挥手让大家压低声音,他继续听,过了片刻,他喜道:“下面有人!那边!” “队长!”忙有一名少年扑了过去。 “别急,是不是队长还不一定,而且别踩塌了上层的石砖。” “是不是队长也要救啊。”扑过去的少年跪在附近,慢慢伸手搬开一块块石砖。 其余三人也过来帮忙。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通过缝隙,看到了废墟下的楚育辰! “别急,队长情况很糟糕,交给我。”这时候,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来到楚育辰上方,从夸在身上的医疗箱里取出一些急救装备,通过管道将能量药剂输入到楚育辰嘴中。 他们手中的药剂原料由建立了一号灵植种植基地的八区提供,在药剂技术最好的四区生产,通过了三区的生物实验,途中还有异界修士的指导和帮助,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疗伤药了。 简单吸了几口,楚育辰就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受伤的痛苦大幅度减轻。 “情况如何?”楚育辰咬着吸管问道。 胡茬子军医道:“很糟糕,所有通讯设备还是无法使用,我们的系统装备也无法使用了。” 另一个寸头青年道:“队长别急,已经有人来增援我们了,虽然人数少,但实力不俗,而且他们的系统装备没有失效,这大概是仙兵系统和雾山系统的区别。” 一听这话,楚育辰再傻也知道,对他们下手的人是谁了! 少年还是说道:“这次的敌人,就算不是广寒仙兵营,也绝对是星盟的人。” 军医大汉笑道:“至于是不是反抗星盟的人,抱歉,咱们世界观太小,尚未可知。” 边上唯一的一个少女无奈叹道:“早知道就换装备了!” 寸头摇头道:“我们通过雾山系统研究的装备远没有成熟,而且最先一批肯定要提供给海军和空军,我们还要排在陆军后面。” 楚育辰沉声道:“牢骚以后再发,现在的情况是?” 寸头禀报道:“邻市的猎人教练和学院教授在跟敌人交手,不过情况很不乐观,只能周旋,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猎人教官都来了,看来外面肯定得知情况了。 目前除了九区的管辖地外,拥有雾山装备的人很少,猎人公会虽属民间组织,但毕竟是九区和明市政府共同创建,因此这些教官都是从军方派遣出来的,以前还让人有些不爽,毕竟他们有点儿销售员的味道,与其说是来当教官,组建民间猎人队,不如说是来推销九区的虚明装备。 为了防止各地的珍贵材料流失,他们当然抗拒九区的这种作为,如果能阻止,肯定要阻止,偏偏九区现在地位有点特殊,上头又下令不许阻止,反而命令他们权力协助。 怎么协助啊? 如今最珍贵的就是怪兽材料了,研究需要,笼络异界修士更需要,他们治下也有百姓要守护啊,要是能直接换装备可以,可是九区自己都不够用,拿什么给他们? 只是散卖,还是流落民间,如何组建一支强大的战甲大军?总不可能只揪着小怪兽欺负吧,大怪就不顾了? 你要真是为了我们着想,把人才和技术给我们,我们自己制作不行吗? 如今的九州,不论那里的高层们,人人手里攥着一本难念的经,读不下去啊! 突然,一道银光几乎贴着地面从他们旁边一掠而过,顿了顿后,突然又折返降落到他们身边,光芒敛去,显露出一套银甲。 看着银甲上的胸章,军医四人松了一口气。 这个胸章是猎人公会的,而且还是教官。 “需要帮助吗?”银甲教官说话的同时,面具左右分开,露出一张刚毅的脸。 “我们队长被压在下面了!”少女忙道。 银甲教官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交给我,你们让开。” 说着,银甲教官按了一下手腕上的碗口表,背上突然展开一对银色羽翼。 随后他自语道:“银羽,扫描废墟里的人,嗯好,启动6号救援方案。” 他身体一抖,背上的银色双翼脱落出一片片金属羽毛,从废墟缝隙间飞了进去,很是轻柔的飘到楚育辰身上,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些金属羽毛逐一粘在了楚育辰身上,顺着他的身体一路游走,等覆盖他全身后,楚育辰好比一个穿着紧身战衣的人,猛然震飞压在身上的石头砖瓦,化为一束银光,一跃落到了银甲教官面前。 身上银色的贴身战衣分解,化为一片片金属羽毛回到了银甲教官背上,在楚育辰倒地前瞬间,银甲教官一手接住了,慢慢帮他放到一块倒塌的墙壁上。 “好帅啊!”少女忍不住亮眼星光熠熠的打量银甲。 军医走过去,为队长检查身体。 银甲教官突然眉头一皱,看了一眼碗口表道:“这帮家伙,居然又在尝试进攻我的系统,我放个诱饵,等会后你们跟我转移到北山学院,那里有仙师布置的阵法。” “临江的修真学院不是更近吗?为什么不去那里?”寸头好奇问。 “不知是何原因,敌人正在攻打临江学院,却视北山于不顾,也好,让北山的仙师们做好了充足的防御准备,现在大批居民也逃往了那里。” “大哥,你的是雾山系统吗?”少年实在是忍不住了。 少女也凑近道:“是啊是啊,这战甲也是雾山战甲吗?” 教官愣了愣,把一只银色小鸟放出去后,点头道:“嗯,都是雾山装备,不过不是顶配,攻击能力有限,如果遇袭,我很难同时保护你们。” 张天流的飞行战甲设计之初,仅是为了研究飞行能力,又不想亏材料才拿出来卖,配的装备很少,武器只有散装的。 不过这位教官的战甲是二代飞甲,通过用户反馈改良成快速救援的装备,那双翼就是一件护体战衣,虽然也能进行纳米手术,但效率很慢,不如军医的药剂。 银色小鸟是为了获取多重视角,方便找到伤患。 除此之外没什么功能了,因为它要将能量用在刀刃上,也就是长途飞行。 第一三四五章 大胆猜测 教官双翼分解,漂浮在四周,包围五人,等楚育辰恢复少许后,军医和寸头一左一右抱着他,同少女和少年一起跟着教官在一栋栋歪歪斜斜的大楼间穿过。 很突兀的,一束光芒横空而出,瞬间将前方引路的银色小鸟击得粉碎。 正在喋喋不休,打听雾山装备的少男少女立刻吓得闭嘴了。 “看来近路不能走了。”教官一叹,指了指右侧还算完好的大楼道:“先到那里的地下车场里躲一躲,等巡逻的机器人路过再出来。” “机器人?”少年之前可没有见过什么机器人啊。 “刚才的激光就是机器人打出来的,它们的性能很强,隔着一栋楼他们都能找到我们……” “那……”少年刚要问躲地下车场就没事吗? 教官抢先道:“我的羽毛可以屏蔽它们的扫描,包括净化我们的气息、体温,扰乱音波。” “这个,怎么办到的呀?”少女惊讶问。 教官苦笑道:“我要知道,我或许就能造了。” “呃……”众人汗颜。 教官边走边道:“不过多少了解一些,听说是阵法,我这些羽毛漂浮的方式并不是随机的,它是按照某种阵法的原理在运转。” “真神奇。”少女说着,突然好想发现了什么,惊呼道:“那是不是就是教官你说的机器人啊?” 教官眉头一皱,如果是机器人靠近他不可能不知道,因为他用系统扫描过了机器人,这要这东西出现在他一公里内,系统就会提示,对雾山系统的功能他还是很信任的。 放眼看去,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是战友。” “战,战友?”众人惊愕。 因为怎么看,出现在左侧街道上的家伙也不像人啊。 上半身的确是个人样,但下半身呢,八只脚,跟蜘蛛似的,移动十分敏捷迅速。 教官朝他竖起手打了一个招呼,对方发现后也竖起手打了一个招呼,随后八只脚“嗖嗖嗖”的,不论地面的地形多复杂,管他碎石路灯和倒塌的树冠,都无法阻止这个八脚机器的跃进,甚至没造成什么响动。 四百米距离,八秒就到了面前! 平均两秒一百米! 还是在复杂地形上。 到了近前,他们才发现,这个战甲不是上身人,下身蜘蛛,而就是一个人形战甲,八只蛛腿好像是一个观音坐下莲花台,这人是盘腿坐在蛛腿上的,一只手还撑着下巴,面具上浮现的五官很漂亮,似乎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细细打量他们又发现,这人穿的不是战甲,是战衣啊! 这正是雾山最新的三套战甲之一,生物战甲。 生物甲是外骨骼甲,拥有很多种变化形态,蜘蛛形态只是其一。 “情况如何?”教官问。 来者面部战衣瓦解似的退到脑后,露出和刚才面具上一模一样的精美五官。 这位,正是曾经在九区,带鱼红守和裳朵朵乘坐直升机,去明市研究院的女军官。 兜兜转转,没想到来到这里,还不知怎么从蓝振延那里搞到一套生物战甲,要说她自己卖的,绝对不可能,这玩意贵啊! 她的薪水,打工十年的贡献勉强买一只脚。 看到她果然是女人后,再看那紧致的战衣将她躯体勾勒出的霸道弧度,更是惹人遐想啊! “好歹穿一件马甲吧!”寸头苦笑道。 很多女人穿战衣都要穿马甲,就是防止暴露了三围数据。 只有这种,对自己身材极度自信,甚至自恋的女人才喜欢只穿战衣。 美女军官淡笑道:“刚带了一批居民到学院,这附近应该没有活人。” “嗯,那接下来就计划跟外面联系了。” 教官说完,女军官摇头道:“不知他们布置了什么东西,生物穿过那道光墙会瞬间化为灰烬,机械也会溶解,我们只能等增援了。” “进来明明没问题的。”教官皱起眉头。 “唉,这就是一个圈套啊,故意引我们进来呢,之前太冒失了!” “总之进来就对了,如果我们不进来,也救不了这么多人,现在就指望那些仙师能撑多久了。” 女军官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最先的情报是一个姓白的男孩被偷袭,不知什么原因瞬间昏迷,至今未醒,跟在这男孩身边的青年有些不简单,居然有筑基修为,也是他拼死带男孩逃跑,敌人一路死追不放,一直到了临江修真学院附近被仙师挡下,这才对学院展开猛攻,等颖市的异人参战后,才造成了大规模的破坏,但他们还是死抓临江学院不放,却不顾同是修真学院的北山学院,显然跟我们一开始猜测的针对仙师不同,他们针对的只是那个男孩。” “什么身份?”教官好奇问。 女军官沉默片刻,脸色很是古怪道:“虽然我只看了照片,但我想我们应该都见过的,是那前不久还在雾山市场打工的小孩。” 教官战术后仰,真个人都不好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啊! 当然,小已经小不倒哪了,再小也几乎是灭城的大事。 而大呢,近乎人类存亡! 连楚育辰他们都能猜到的事,教官和女军官岂会猜不到。 他们还亲眼见过虚明山上空那头硬抗灭元炮的庞然大物! 只是他们没有怀疑是否是小白召唤。 在这方面,他们更加倾向张老板。 因为他是异人的身份已经铁板钉钉,逃不掉了。 可他从未暴露过他的能力! 再说小白,他一个孩子,在这个世道,千里迢迢跑虚明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鬼地方,只为了打工? 说两人之前不认识绝不可能,加之,张老板以前是一个小卖部的老板,属于一店在手,一生不愁的那种安逸之人。 不论他是否故意隐藏能力,他们获取的情报中,雾山装备市场,是在小白出现后才出现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小白就是传说中的雾里散人呢? 如果不是,很难说通敌人为什么非要杀掉他! 如果是! 雾里散人啊! 给九州提供系统装备技术的一位异界科学家,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绝不能忍! “不论如何,必须要把这件事汇报出去。”教官阴沉着脸道。 美女军官早就没辙了,不过她灵动的大眼珠子一转,瞅准了楚育辰几人。 “看你们的装扮,是颖市研究院的吧?” “嗯。” 楚育辰点点头,道:“不过我们都不是异人,只是特察后勤的,我们辅助的异人前不久被抓了。” “是被一个穿金甲的人击昏,抓走的。”少年补充道。 寸头叹口气道:“老大肯定要被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研究了!” “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研究院中,可有什么能力能穿越郊区气墙的?” 楚育辰摇头道:“能力研究方面我们了解不多,而且那个气墙我也没见过,最好是找到先存的异人,让他们到气墙前试试。” 女军官看了一眼教官,教官会意,说道:“先到北山,或许里面就有异人,希望也能说动仙师出去,而你们负责联系上异人,可有困难?” “没有。” 五人同时摇头。 第一三四六章 联盟猎人 颖市,一座金属堡垒过道中,悦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袭火红贴身战衣,身材高挑,套着过膝长筒靴的罗丝,轻摇妖娆的曲线,迈着挠人心扉的猫步来到一扇金属门前,弯腰凑近扫描仪,瞪大的闪动的眼睛,摆出可爱的笑容,一副要将电子锁给迷死的做派。 似乎真的受了她魅力影响,金属门“咔”的一声左右分开,一片荧光映照在罗丝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轻轻一笑,走进金属门,罗丝看到荧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中,一个颓废的身影靠墙坐着。 “戴罪立功的时候到了,鹭择先生。” 罗丝声音跟她人一样的妩媚动听。 角落里的人影不为所动。 罗丝继续笑道:“减刑三百年哦!” 人影还是一动不动。 罗丝没有气恼,将腰带上挂着的一块碗口表扔到了人影面前。 “这小玩意里装载的系统,与溯仪先生创造的系统,相似度可是高达67%啊!” 人影头颅微微抬起,看着脚边的碗口表愣愣出神。 罗丝诱人的红唇翘起:“只要帮我们破解,减刑三百年,如果抓到罪魁祸首,无罪释放。” 人影身处枯槁似的手,抓住碗口表,慢慢的按动起来。 “小心哦,会爆的!”罗丝笑了笑,回头吩咐道:“鹭择先生需要什么,一并满足。” “是。”在两名守卫恭送下,罗丝走出金属门,穿过走道来到上层指挥室里。 扫了眼一块块闪动的大屏,罗丝走到一张悬浮椅背后,身体漂浮而起,纤纤玉指按在了一个男人双肩上,轻轻揉捏道:“团长,如你所料,鹭择老头感兴趣了!” 悬浮椅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刚毅的面庞露出一抹笑容,他伸出比罗丝粗大三倍的大手,按住罗丝的小手,抓到手心里轻轻把玩。 罗丝顺势弯腰,将下巴压在团长肩膀上,另一手摸着团长的胡渣子,呼气如兰道:“任务还没完成呢,就像干坏事啊!” 悬浮椅突然一转,将罗丝水蛇般的腰身一甩,便见罗丝一双大长腿划出一个优美弧度,人在半空中身体微微蜷缩,丰满翘臀便稳稳落在了团长双腿上。 “小妖精,我就是能一边干着坏事,一边把任务完成了!” “呵呵呵……急什么宝贝。”罗丝歪头看着一块大屏幕中的战斗场景,媚笑道:“看样子,一时半会恐怕攻不进去啊,要不要来一记狠……啊!死鬼!” “这下够狠了吧。” “你……讨厌!放开你的狼爪。” 罗丝狠狠捶掉身上的罪恶之手,翻身立起,扭动腰肢来到几块小屏幕前,指着屏幕中的几个人影道:“这几个小家伙肯定起了什么坏心思。” “我这就让铁魔小队去处理。”团长说着,悬浮椅扶手上出现几排按键,随着他大手按动,一条条指令传送出去。 罗丝回身道:“那学院呢?这些修士可不简单啊!” 团长傲然道:“在这个世界,我们才是主宰。” “团长当然厉害咯,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任务才是首要的,立威,随时都可以,就算团长想活捉目标,也应该给他们一炮,他们自然就会乖乖的把人交出来了,之后团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随你高兴。” “高兴不起来啊。”团长一脸寂寞的长长一叹。 身为联盟中前十的赏金猎人皆战斗狂人,在他眼里,地球太弱小了,眼下的战斗就跟蝼蚁互掐似的,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他在等强者,不需要a级,b级就行,b级虽然无法满足他虐杀的快感,但至少能在他手里过两招,c级以下,见到他恐怕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而眼下的修士与那些异人,包括拥有战甲的特察,连d级都不到。 但罗丝的建议也很不错,他再自信,也不能拿这趟任务开玩笑。 “准备灭元炮。” 罗丝闻言笑了。 …… 教官脸色狰狞的看着前方两个铁甲人,又回头看着左右与后方三个铁甲人。 被包围了! 怎么会? 教官一路明明很小心了,从没有被机器人发现。 忽然,他注意到了街边的监控。 “该死!这片街区保持完好,监控线路肯定没断,阴沟翻船了!”教官懊恼道。 “怎么办?”少女畏惧的缩在女军官身后。 女军官看着碗口表上的数据道:“很不妙,都是人,不是机器人!” 机器人和人,单论战斗方面区别很大。 九州之前就有无人驾驶的技术,战甲出现后他们的确研究过,但不论是仙兵营,还是雾山装备明显对无人驾驶不感兴趣。 战士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将战斗力挥发到最大才是赢取战争的最好途径。 无人驾驶的反应太慢,操控起来十分别扭。 他们为了测试可行性,通过飞行监控器,拥有了上帝视角,能监控到对手的一举一动,搭配最顶尖的职业玩家,练习了七天,反应与操控绝对没问题,而对方只是第一次穿上战甲的普通人,没有学过武术,平时也不锻炼,结果,职业玩家被虐得死去活来。 临场的判断加上战甲提供的速度和力量,人可以做到很多肉身无法做到的骚操作,是进是退,是寻找掩体还是先灭了飞行监控器,都能一瞬间实施。 如果说灭了无人驾驶的上帝视角就是犯规,那不是战争,是游戏! 即使如此还有人不死心,非要尝试第一视角。 我在安全的地方用身体远程遥控战甲战斗不行吗? 不行! 一来技术不支持,同步率很难超过95%,这是什么感念,延迟啊!哪怕是延迟零点一秒,对战局都会产生严重的影响。 明明能躲过的攻击,因为延迟躲不过了。 还有就是干扰! 这个是解决无人驾驶的最好手段。 因此战甲必须人来操控,它不像飞机,从头顶掠过,丢下两枚导弹就跑了,它是持续作战的,需要有灵活多变的战术。 因此这项研究很快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眼下,五个铁甲人将他们包围,都是真人穿上战甲,虽然他们的战甲看起来有些古老,可却是战损版,明显经历过很多战斗,搞不好,里面的人也是千锤百炼的战士! 第一三四七章 战斗系统 一声炸响,在轰碎的墙壁后,女军官人影一闪,抬手一把骨刀朝上一挥,与此同时,上空闪现一道铁甲身影,手中一把大口径手枪喷出一颗指头大的子弹,却正好被骨刀斩成两半。 持枪铁甲人微微一愣,眼看女军官另一手突然化作皮鞭抽来,铁甲人轻蔑一笑,双膝喷涌两道火光,身体瞬间爆退,闪过皮鞭的同时又是两枪打来,这一次他没有瞄准女军官,而是女军官身后的少女。 女军官脸色一变,费尽全力只来得及劈中一颗子弹,被另一颗子弹从骨刀旁穿过,眼看命中少女,一片银羽突然飞到少女面前,合并成坚硬的羽盾护住了少女。 子弹瞬间命中羽盾,却没有被弹飞,而是如附骨之蛆般嵌在了羽盾上,下一刻,子弹炸起了大片的电光,身后少女躲之不及,被数道电光劈到身上! “啊……”少女惨叫着,浑身颤抖的同时,仙兵战衣也出现了瓦解征兆。 “小千!”楚育辰等人怒吼一声,就要扑过去。 教官回头就朝着他们怒吼一声:“走!他们上去就是送死,到时候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小千交给我。” 说话间,教官控制银羽包裹了少女。 “队长!”军医拉住了楚育辰,寸头拉住了少年,一人拖着一个往大楼深处跑去。 街道被铁甲人封锁,只有穿过这栋大楼才有一线生机。 另一头,女军官再度跟铁甲人交上手。 两道身影一退一追,突然,铁甲人撞破了右侧的墙壁,身影刚刚消失在女军官面前,下一刻,一颗子弹穿破墙壁,斜刺里杀到女军官面前。 女军官早已抬起手臂,小臂上的外骨骼突然爆炸似的绽放出一朵肌肉纤维的花朵,每一片花瓣尖端呈现白色,仿佛是鲨鱼的利齿,当子弹命中花蕾时,花瓣如大口般将子弹吞没。 “嗯?” 铁甲人略显惊讶。 他的子弹可不简单,除非被斩断,只要能完整的命中目标,所爆发的威力刚刚也展现过了,即使有羽盾挡住,少女依然丢了半条命。 可是被类似羽盾的纤维肉花吞噬后,居然无声无息了! 看来这个战甲不仅拥有变化能力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吞噬力量的能力! 果然,在吞噬子弹后,女军官长着肉花的手掌突然打出一道电光,通过墙壁上的弹孔击向铁甲人。 铁甲人瞬间反应过来,身影一闪,眼看躲过了电光,可这电光突然从光束状变成了闪电状,细密的电弧如开枝散叶扩散,将旁边的铁甲人卷了进去,顿时,铁甲人也是惨叫一声! “喂喂,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被电击落地的铁甲人刚刚缓过来,顾不上同伴的调侃,因为女军官已经破墙而出! 他丢掉手枪,双臂一震,两柄战刀出现在手中,交叉硬抗女军官劈来的骨刀。 三刀相撞,铁甲人顿时感到不妙。 太强了! 对方这一刀的力量至少有五千斤的分量! 一击便将铁甲人劈腿十几米。 “力量拼不过,那就比比速度!” 铁甲人冷哼一声,面对在此冲来的女军官,他冲旁一闪,躲过骨刀后,双臂铁甲突然喷涌火光,挥臂的是速度猛然暴涨,双刀沿着骨刀一路劈开过去,震得骨刀不断颤抖,同时也让女军官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短短半秒钟,骨刀上一阵火花四溅后,双刀已经出现在女军官面门前,刀刃上亮起了一层金色的闪电,眼看要得手,突然,不知从那里伸出来的四根尖刺,硬扛住了铁甲人的双刀,同时,还有四根尖刺洞穿了铁甲人! “哇!”铁甲人一口鲜血从铁甲缝隙间溢出。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捅穿他胸腹的半金属半骨骼的蜘蛛义肢。 “喂喂!不是吧!” 铁甲人的同伴呆住了,紧接着他背上八道火光喷涌,速度快若闪电的冲入战场。 女军官一脚踹飞被洞穿的铁甲人,转身八只蛛腿朝着冲来的铁甲人一阵狂搓。 铁甲人也是手持双刀,疯狂的挥舞抵挡。 一开始仿佛势均力敌,但渐渐的就不对味了! 铁甲人的攻击方式仿佛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好几次攻击他本来是想闪避的,然而战甲却被动的挥刀抵挡。 这究竟什么情况? 铁甲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于,当他看到系统的运算直线上升时才知道不妙了! “不好,她强行给我系统灌输记忆!” 这种战斗方式在联盟也有,不过那都是很高级的战甲才有的,而且系统的运算必须能够匹配上,更重要的是,战斗程序的设计难度很大,研发十分好事和费钱,因此战斗程序的价格甚至会一套先进装备。 他现在就是开启了类似的自动战斗程序。 可以说目前不再是人操控战甲,而是战甲在自动战斗! 人则可以在战斗途中抽出心神,看清战况,思考对策,改变战斗程序。 “救,救我……”铁甲人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便开始求救。 这让其余三名看好戏的同伴有些看不懂了。 第一个也就算了,不熟悉对方的战甲,吃了大亏。 现在大家可都看清楚了,人家是有八只义肢,但科技时代哪有双拳难敌四手一说,再说,对方没有真气,显然不是修士,也没有使用过异能,她能操控义肢靠的绝对是系统。 而他们的战斗系统同样拥有自动程序,再加上记忆程序收集对手的攻击方式,计算出对手破绽,这种战斗方式完全立于不败之地啊。 即使对方的战甲也有这种程序,那么拼的就是系统运算速度了。 我们可是星盟排行前十的猎人组织,战屠,掌握市面上最优秀的十代系统,运算速度上绝对碾压九州这种破系统。 以这种战斗方式进行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把义肢攻击方式计算清楚,届时一招制敌即可,还有什么好求援的? 虽然铁魔小队个个战斗经验丰富,但有些东西一旦超出认知,他们就会变得两眼黑,什么都看不清! 他们的系统在运转速度方面,也确实比目前的雾山系统快,可战斗程序上,张天流能甩他们几百条街! 他们的这种记忆程序张天流也有,解析王猛战甲获得的。 在张天流看来跟上世纪的程序没区别。 再说,系统就是系统,它是死的,它的攻击方式与记忆方式都是写好的,通过运算找到对手的破绽是简单,可是完全依赖它就是大错特错了。 记忆是可以灌输的,这可是张天流这老骗子的老本行! 根据对方的记忆程序,他很早就写出破解程序,就是以固定的攻击路线加上一点点手操,迫使记忆程序反复的记录这种攻击模式的同时,还要计算随机的手操攻击路线。 也便是女军官的八只义肢和她手里不断变化的武器。 前者固定,后者随机。 如此一来,就能轻易将铁甲系统的运算拉高,一旦跟电脑的内存和cpu运算到达100,铁甲系统就会被卡死! 目前铁甲人远不到卡死的地步,但卡顿啊! 这种卡顿不仅是运算拉高,还有他的攻击方式被生物战甲拉到了蛛腿领域中,效果就跟拼剑一样,除了招式,还要考虑速度,不能一开始就全速,如果全速被对手接下那就没得玩了,蛛腿最开始只用了三成,现在拉高到了六成,之后还要渐渐拉高,制造攻击节奏,把对手引入自己的领域中。 铁甲系统就是被带了节奏,生物战甲给了它太多100防御的路径,因此能100防御的攻击,它不会闪避,因为闪避会失去反击的运算,那怕它的主人想闪避,也会因为运算过高出现断断续续的瞬间延迟。 而它的攻击运算还是因为女军官的随机攻击,导致迟迟运算不清楚,实在是生物战甲的攻击手段太多了,骨制的刀、刺、锯、枪、矛、战戟等十八般武器,还有兽化类的兽尾、兽头、兽爪,变异类的触手、蛛网、毒液等等,模拟各种动物的攻击方式,对方的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全部记忆完,因此运算速度持续拉高。 等铁甲人意识到的时候,晚了! 转手操也没用,因为生物战甲能瞬间追上他,然后把攻击速度拉上去。 而换了手操的铁甲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一瞬间,就被蛛腿刺穿,再被女军官螳螂刀收割人头! 第一三四八章 绝境中的烟火 前后不到一分钟,先后折损两人,莫说其余三名铁魔小队成员看傻了,女军官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她只是按照系统的提示去战斗,自己操作的只有转化双手武器,攻击方式也是系统负责。 “她的战斗程序比我们的更加先进,游战。”一名铁甲人提醒完,左右两名铁甲人立刻行动起来。 检测到锁定,女军官身形前冲数米,纵身一跃,手掌朝下打出一团蛛网。 包夹的两名铁甲人一个身前喷涌火光,瞬间止住身体,抬手间,六根枪管出现在手臂上,朝着女军官疯狂扫射,另一个直接无视蛛网,脚下火光喷涌,身体如离弦之箭射向半空中的女军官,手中战刀已燃起丝丝电光。 与此同时,女军官前方,第三位铁甲人早已左手架起右胳膊,整条右手飞快的变换形态,转瞬间被改造成了一根十厘米口径的炮筒,之见他全身铁甲泛起道道光芒,游移着钻入了右肩,凝聚成璀璨的光华出现在炮口中,下一刻,一束微型灭元炮喷涌而出。 同时面对三方攻击,女军官蛛腿合并成盾抵挡子弹,右手一挥,外骨骼上肌肉纤维疯狂生长,刹那化成一条蟒蛇咬向持刀铁甲人,同时左手伸到前方,手掌上的外骨骼迅速长出一朵纤维肉花。 “轰!” 灭元炮命中肉花,强大的力量将女军官身体轰得爆退,也在此事,持刀铁甲人已经回到斩断舌头,见到女军官朝他退来,冷笑一声,双刀挥舞,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卷起一道闪电旋风从女军官身侧一掠而过! 两根蛛腿从半空坠落时,女军官身体也被灭元炮轰到一座大楼上,撞碎了坚实的墙壁,消失昏暗的大楼中。 “哼。”持刀铁甲人摸了摸腹部一条口子,他的战甲并没被击穿,不过也差不多了。 一甩双刀,铁甲人如炮弹般率先冲进大楼。 其余两人也紧随而至。 就在三人消失在大楼一瞬间,教官掩护着特察四人穿过了大厅,出现在另一栋大楼外。 “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救她。” 教官也没想到生物战甲那么强,居然让女军官干掉了两个,但后面的战斗肯定很艰难了,不过如果自己能参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极限反杀! 而如果女军官被迅速干掉,楚育辰他们也很难活下去。 教官说完,收回双翼,身影化作一道银光绕向传出战斗响声的大楼。 寸头抱起小千道:“找个地方先躲躲,主意避开监控。” 四人冲进地下街,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一路无碍,当他们走出地下街时,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僵硬了! 紧随而至的寸头愣了愣,突然转身,将怀中的小千递给军医。 军医也立刻预感到了,接过小千慢慢退后。 寸头摸出一把刀,突然一个箭步从少年身后绕出,甩手匕首脱落,打着旋飞向路口外的一个独眼机器人。 “当”的一声,立刻打断了机器人的扫描,就在它将头颅转向寸头时。 “啊!” 少年大吼一声,脱掉身上的衣服一个猴扑,将衣服罩住了机器人脑袋,用无法启动的仙兵能量枪,狠狠猛击机器人头部。 突然,机器人头部一道雷光贯穿衣服,同时贯穿了少年的腹部。 少年惨叫着,泛起白眼从机器人身上坠落。 寸头已经冲到近前,下蹲一脚扫出,鞭腿从落地的少年头顶掠过,硬中机器人膝盖后关节。 机器人一个趔趄跪在地上。 寸头抓住倒落在一旁的匕首,双手握到狠狠扎向机器人头颅。 “当!”半截刀刃旋舞着弹飞而回,从寸头脸颊上划过,带起一抹血迹。 寸头震惊片刻猛然醒悟,抓起少年一滚,下一刻一道雷光从机器人独眼射出,慢了半拍的寸头被雷光扫到背部,霎时焦黑一片。 他忍住剧痛在此翻滚,抓住少年的脚往他身后一拉,另一手撑地而起,一记鞭腿重击机器人后脑,将它扭转到半的头颅踢得前倾少许,就是这么一点小误差,机器人扭转的颈部突然像卡壳般,颈部在“咳咳咔咔”响声中,带动头颅也抖动起来,眼中一束雷光宛如夜场里晃动的射灯,胡乱的抖动,将对面的广告牌射出了一道花。 看到它暂时无法扭向过来,寸头瞅准时间,翻身而起冲到机器人身后,抱住机器人脑袋,拉扯着套在它头上的衣服,奋力的往下摁去。 可是他的力量明显不足,就在这时候,军医摸到了一旁,看清情况后二话不说,冲过来就帮寸头猛压机器人头颅。 机器人的独眼雷光从自己的双腿一路喷到了腹部才停止。 “跑!” 军医看到机器人破损的腹部电光闪耀,就知道不妙,一退寸头,转身一扑,抱起少年连滚几圈,翻身到了绿化带后。 也就在寸头扑倒路牙子下时,一声爆炸,漫天碎屑飞舞,锋利的铁片在寸头背上又加了大片伤口,若不是他双手护着后脑,三片铁片打进的就不是他的手掌,而是脑壳了! 一切结束,寸头爬起来时,看到对面的军医也是衣衫褴褛的站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却在这时,突然听到楚育辰的一声怒吼:“小心啊!” 还没明白什么回事,一道雷光从天而降,贯穿了军医的心脏! 寸头既惊又怒,仰头只见另一架机器人朝他们飞下来,独眼从军医身上挪向了他,眼中雷光闪耀! 寸头顾不上身上剧痛,朝旁一扑,刹那及至的雷光洞穿了寸头的后脚跟。 “啊!” 寸头惨叫一声便咬紧牙关,冲地下街路口的楚育辰竭尽全力的吼道:“队长快走!” “该死!你倒是亮啊!”楚育辰这时候还在狠狠捶打手腕上的碗口表。 身为普通的军人,在如今的局势中,失去仙兵系统后他们近乎没有战力可言,即使给他们几把枪也无法击穿对方的战甲。 但如果仙兵系统能启动,可以将他们的身体素质拉到顶点,携带的仙兵武器也能派上用场,即使帮不到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成了累赘! 因为刚才过于激动,加上之前拖着受伤的身体跑跑走走上千米,此刻伤口又裂开了,疼的楚育辰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身体缓缓往下滑。 目光不甘的看着眼前绝境! 却没注意,高空一道流星般的流光闪现,等到这颗流星突然如烟花般绽放时,楚育辰才意识到这美丽的异象。 第一三四九章 老板降临 高空的烟火刹那吸引了颖市全市人民的注意力。 因为这个烟火不单单是爆炸这么简单,在炸出五光十色火星子的洒落漫天时,仿佛绘制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也就在阵法成型的瞬间,许多人突然听到阔别已久的短信声! “有信号了!”众人拿出手机,看到果然有信号了,虽然很弱,不过发发短信没问题。 但很快,随着魔法阵的消失,信号又没了! 只有手速快的一些人把消息给发了出去。 多数人的消息,方法要永远定格在传送中…… “有意思!”遥远的虚明山中,雾山市场里,坐在楼顶的张天流笑了笑,看向颖市方向道:“行了别忙活你们,交给我就行。” “这么大阵仗,你能搞定?”手机传来李善仙的声音。 刚才虽然很短暂,但得知张天流的计划时,他就让人准备好了,送装弹爆炸的一瞬间,他收到了不少信息,情况很严重! “大规模攻过去,人家会狗急跳墙的。”张天流说完,把电话挂了。 与此同时,颖市,某地下街口。 楚育辰震惊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黑甲。 一瞬间,就在刚才一瞬间,这家伙把攻击寸头的机器人,劈成了无数块,连自爆的机会都不给。 “哎呀,真够惨啊!”黑甲里,传出了张天流戏谑的嘲笑,不过这声音,总让楚育辰感觉在脑袋里响起来似的。 说话间,黑甲手掌飞出三个黑球,分别打在寸头、军医和少年身上。 黑球撞到人体上时,好像水球一般撒开,溅满了三人全身。 “他们……”楚育辰看着三名同伴。 “你们运气好,我要晚到三秒,即使你们没被机器人干掉,那大汉也挂了,你别急着动他,他心脏上的伤口只是纳米堵住而已,如果搬动,纳米就无法有序按压他的心脏给脑部供血,但你也别高兴太早,死是死不了,脑死亡就不一定了!” 张天流说话间,远处一栋大楼传来一声爆炸,紧跟着一道银光带着一个女人冲了出来。 “唉,三个瘪三都对付不了,白瞎了我的装备。” 张天流很失望,飞甲也就算了,他的生物战甲可是很强的好不好,对方这些破铜烂铁完全不是对手,怎么会打成这样,他实在搞不懂。 “黑武士!前面的是哪方的朋友!”银甲教官看到张天流后立刻飞了过来。 张天流却把刀插到鞘中,抱着双手靠在地下街路口的护栏上,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 这举动把众人弄的一懵。 银甲急速极快,转眼间就冲到了张天流面前,没等他询问,张天流声音直接再他脑袋里响起:“老指望别人,混不下去的懂吗。” 教官一听这声音感觉有点熟悉,可容不得他插半句话,三个铁甲人已经冲到近前,面对多出来的黑甲,他们没有一丝怯懦,其中一人抬手便是一记能量炮,妄图将张天流等人一炮轰杀。 张天流也抬手,五指朝能量弹一抓,就把能量弹给吃了。 “????” 虽然生物战甲展现过吞噬能量的能力,但眼前的战甲绝对没有这种能力,因为他们遇到过黑武士,还活抓了一个,目前正在飞船里解刨呢。 “这个黑甲不对劲,实弹攻击!” 一名铁甲闪身道前面,手臂周边变化出六根枪管,朝着张天流就要扫射。 可突然,银甲双翼展开,却没有化作盾牌抵挡实弹攻击,而是也如子弹般朝着铁甲人射去。 子弹和银羽碰撞出无数火花,碎裂的子弹到处乱飞,破碎的羽毛仿佛接了一股风势,飘到三个铁甲人身上,化作一滴滴水银打在铁甲身上,渲染出了斑斑点点的银光。 没有给三人反应的时机,身上的水银无孔不入似的从铁甲缝隙间钻了进去,下一刻,三名铁甲人浑身颤抖起来,鲜血从铁甲缝隙间不断溅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仅仅三秒,铁甲三人惨叫先后戛然而止,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一丝丝水银跟着鲜血从铁甲缝隙流出,又化作一片片羽毛,飞到了教官背上。 教官懵逼了! 这跟他没关系啊! 是银羽自动飞过去攻击的! “回头把学费打给我。”张天流说着便要离开。 “张老板等等!”教官忙叫住张天流。 “还真认识我?”张天流回头。 教官银色面具退去,露出张刚毅的脸。 “您或许忘了,但我记得很清楚,你还给我做过饭。” 张天流一听,记忆瞬间搭上线,想到了回补给站时,三个九区的军人碰巧到补给站休息,跟他在走廊上碰面,之后自己还给他们安排住的房间,还奉上自己的皮蛋瘦肉粥和炖土豆。 淡淡一笑,张天流道:“原来是队长啊,当初看你也没这么孬,没想到这漏洞满身的机械老古董都能把你们欺负成这样,要对上执法队,还不被人秒杀啊,就这水平还当教官,早点辞了吧,别误人子弟。” 教官一脸惭愧,因为张天流刚才已经用事实打脸了,也是他的战甲被张天流操控,他才确定这个声音熟悉的人,肯定是张老板! 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不然以张老板性子,怎么可能降临此地? “这是我穿上战甲的第一次实战,实在是……” “行了行了,这里交给你,怕死就躲地下街。”张天流回头身形下蹲,正要跃起,教官就嗖的一下,出现在他面前道:“张老板要一个人去解决?” “不然还指望你啊。”张天流笑道。 教官摇摇头道:“这里的情况我比较了解,而且一直在记录情报,或许能给你帮助。” “不用,我刚拷过来了。” “那也该小心这里的监控,现在只怕全城完好的监控都被他们控制了。” 张天流却笑道:“正愁不好下毒呢,这可省心多了。”说完,张天流人如炮弹穿过两栋大厦间,眨眼消失不见。 临江修真学院外,巨大的战屠舰上站立着一个身高足有两米五的男子,正是战屠团长。 面对异界修士和战屠团成员激烈的交锋,战屠团长扬起手,没有一句命令,战屠成员却个个心领神会,全部飞回战舰上。 一张小白的巨大照片被投影出来,团长冷冷道:“交出这个通缉犯,否则死。” 他的声音不大,但战舰却将他的话同步转述出来,使得声音宛如炸雷般浑厚。 一名修士摇指飞剑,落到自己背上的剑鞘里,冷视战屠团长道:“无知小儿,老子纵横天下时,你一千八百代的祖宗还没出世呢,在我面前叫嚣……” 剑修一指苍天,霎时,脚下修真学院亮起一个巨大的阵图,同时上空浩瀚的无边海虚影中,似有一点星辰直坠而下。 “一群不长眼的家伙。”战屠团长冷笑一声,他的双脚似乎与战舰融为一体,金属部件一块块的爬到他身上,从双腿一路蔓延到了背部,当战屠团长也竖指指向苍天时,金属部件也正好蔓延过手臂,在他指尖组装成小口径的炮口。 下一刻,一束刺目白光从他指尖激射而出,将坠落的流星直接击成了绚烂的彩云! 第一三五零章 煞风珠 看着高空彩云,异界修士们脸色齐变。 如此轻易破了他们辛苦引下的力量,证明要杀他们只会更简单! “我知道你们曾经都横行一方,或坐下弟子亿万众,或云游诸界,上九霄下九幽,举手投足天地变色,无数人敬仰的存在,更有一界主宰,天地都难以容下你,可在这里,在我眼里,你们屁都不是。” 战屠团长狂妄的话,让一众异界修士羞愧难当。 “你们这样的人,死我手里的数都数不清,不是哪儿的祖师,就是哪儿的法神、战神、教主、天尊、仙帝,结果我还没正式出手,表情就跟现在的你们一样,连让我兴致都提不起来。” “这牛吹得。” 很不合时宜的嘲讽通过战屠团长脚下的战舰传递出来,同一时刻,战舰指挥室内,罗丝愕然的看着所有大小屏幕全都黑了! 与此同时,众人只见一点芝麻大的黑影由远及近,立刻有战屠成员叫道:“小心,有人冲过来了,保护好团长。” 几名战屠成员迎着黑影冲去,却仅在一个照面中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里面的尸体离奇的化为了灰烬。 紧接着黑影又一路斩杀了十余名战屠成员,最终落在战舰上,把强度十维纲的战舰甲壳都砸出一个凹坑。 落到战舰上的黑武士二话不说,起身一脚跺穿战舰,同时抬手朝空伸掌,一环旋风符语浮现在他手掌上,将被他斩碎的破铜烂铁全部刮向手掌,被掌心上的黑旋风逐一吞噬。 虽不知他要干什么,战屠众人可不能仍有他胡来,当即便有一名身穿鎏金甲的队长级人物,手持一柄如法杖般的魔法武器,对准张天流,法杖顶端的宝石光滑凝聚,眼看要将黑武士轰成灰烬,怎料,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不见黑武士动手,他脚下的战舰脱落出一块块的金属片,贴在他的鎏金脚上,情景和战屠团长借用战舰力量,施展灭元炮一般,然而情况却是截然相反,队长法杖上的能量不仅没有变强,反而飞快的削弱,转眼间,变得黯淡无光,与此同时,鎏金甲中也传来队长惊愕的大叫:“我的战甲怎么黑了?” 众人皱起眉头,这一幕太诡异了!诡异到无法形容! 但更诡异的时黑武士,这个凭空闯进来的家伙,掌上拖着一个黑色的旋风,此物仿佛是无底洞,多少块块碎片砸进来都无法填满,只是黑旋风体积越来越大,直至一部分被分解的纳米金属沿着黑武士身体,流到战舰上时,黑武士才收手。 失去他的承托,旋风没有溃散,反而继续吞噬碎片。 “还当是星盟提前杀来,原来只是赏金猎人,真不知道执法队老大是怎么想的,他都打不过,却要让你们来送死,套我情报啊?” 说话间,张天流走到团长身后,用刀柄戳了戳他后脑勺,又道:“问你话呢,听到没?” 此刻团长,一张脸是严重的抽搐! 受如此奇耻大辱,往日的他早已暴怒杀人。 然而现在的他只有无能为力! 因为他金属块包了大半身体,情况好比一脚踏在混凝土里,等混凝土干了以后,这只脚也废了! 更别提战舰的金属块比混凝土坚固了上百倍,现在不论他怎么命令,金属块就是纹丝未动,他自然也动弹不得! 张天流绕到他前面,用刀柄敲了敲他脑袋问:“继续吹啊,你不是很能吹吗,我不是什么法神、战神、教主、天尊、仙帝,我就一混修炼界的闲散人士,你弄死个我看看,瞪什么眼,弄不死啊?那你吹什么?我看你是谎报实情,弄死几个小鬼当大神人头去交差,以次充好,混到如今的地位,啧啧,说实话也算混出头了,可是你不厚道啊,瞧你属下……” 张天流用刀柄一扫不敢妄动的战屠成员,摇头叹道:“什么装备啊?去星际战场捡破烂也不至于烂成这样,你的倒是好啊,天枢十一代,这是非卖品吧,哪搞来的?” 张天流说话间,一套战甲从战舰中飞出,落到张天流身边。 张天流打量这套黑蓝相间的狼型战甲,更是惊讶道:“这是贪狼甲啊,我都没见过,听说和是天枢系最顶尖的战甲,属于半纳米金属半生物的综合性战甲,可以通过吞噬别的战甲获取能量,可谓越战越强,如果卖掉,足够给你这些小弟每人整一套十代甲吧,你瞧瞧你,贪!” “有胆你杀了我!” 战屠团长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刚硬做派。 张天流却摇头道:“你啊,不配。” “哼,你也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靠着系统的先进黑了我的系统,有胆的让我穿上战甲与你死战。” 张天流嗤笑道:“你搞错了大哥,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别看我杀你小弟杀的爽,就以为我吹牛呢,你真不配大哥,他们为你而死,是忠,你坑他们是奸,你说你哪里配了?” 说到这,张天流扫了一眼吞噬完碎片的炼灵炉。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人影冲击张天流十米内,张开手亮出一粒珠子,鼓胀的嘴巴对着珠子,朝张天流一吹,一股阴风直接刮到张天流身上。 “不好!” 异界修士见此一幕,就知道不妙了! 那家伙手里的珠子,很可能是煞风珠,这玩意能轻易能把普通人的三魂七魄吹散,就算是他们这些穿越的修士,对此也很头疼,元神是能抵抗,但他们的元神早不是巅峰期,如果肉身和元神还没有完全契合,这一吹很可能也会要命! 可结果,身缠煞风的张天流跟没事人般,扭头看着托珠青年,随后身影一闪出现在青年身后,一刀就把劈成了灰烬,顺手一抓,将珠子抓到了手中,细细打量起来。 很快,张天流就失去兴致了。 这玩意的确是煞风珠,但品质太差,而且因为这些家伙不会用煞气养,再吹几次怕就失效了。 小白也就是被这玩意给吹没了魂魄,具体没了几魂几魄,他还要亲眼看到小白才清楚,之后对症下药的去招就行,不然胡乱招,且不说死在战屠手里的冤魂会不会闹,就是界临时刻,施展招魂术如同给魇鬼开启一扇大门。 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 第一三五一章 早被盯上了? 找到小白昏迷的原因,张天流也没兴趣久待了,回到战屠团张身后,说了一句:“感谢老铁送的飞机。”便一脚踹向战屠团长的屁股。 之前还如混凝土般的金属块,在张天流这一脚下,纷纷脱离了团长身体,刚刚的得到自由的他,只觉得屁股传来一股巨力! “啊!”惨叫一声,团长人如炮弹般飞向了修真学院。 剑修真要御剑斩了这厮,突然一名阴厉的少年道:“让他这样死,太可惜了!” 剑修一愣,随后就露出邪恶的笑容! 换剑指为爪,隔空一抓就用真气裹住战屠团长,随后几个异界修士飞过去,贴符的贴符,点穴的点穴,片刻间,战屠团长便僵硬得跟木头似的,但脑袋却是异常的清醒,只是口不能言,连眼皮都不能眨,被风刮得眼泪狂流,痛不欲生! 但更痛的还在后面呢! 而这时,战舰上一个个人影好似被挤出来的黑头,一个接一个的从战舰上落下。 战舰一直保持在百米高的空中,这要落到地,几条命都没了! 不过这些人身体素质明显不一般,似乎打过针吃过药,落到地上也只是骨断筋折。 可活着未必就好啊,等待他们的结果比团长好不到哪去。 “杂鱼你们收拾。”张天流说完,如御剑飞行般驾驭巨大的战舰飞到了学院上空,随后纵身一跃跳下学院。 此刻学院聚集了很多人,九成都是附近的居民,把学院几千平的操场都站满了,附近教学楼上还有数不尽的人头,唯一有空隙的地方,大概就是后门的篮球场,那里有许多重伤患者正在接受治疗。 张天流没有落到人群里,在半空中扫了一眼后就找到了篮球场里的小白,一个滑行便飞到了小白身边。 “你是张先生?”小白身边的一个青年问。 这个青年张天流也算见过,不过见的是他用小白肉身出现,而他也就是小白的堂哥,白糖哥。 作为小白最依赖的智囊团之一,这家伙头脑很好用,能瞬间猜出来者是张天流并不奇怪。 “你应该不记得我。”张天流话中有话道。 “我确实不记得你,但听小白不止一次听过你,还有一个莫老板,还有老爷子,还有许许多多的瑶池仙子,如果不是他引我踏入修炼界,我也无法相信。” “他是如何保留记忆的?”张天流蹲下来,眉心中一丝光丝连到了小白眉心上。 白糖哥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小白会针对你吗?” 张天流摇头,光丝也随之晃动。 “这事我的确知道,也知道这里面不简单,但没办法,小白需要帮助,特别是在遇到你们之前,这也怪我,虽然我不记得,但不是我的提议他不会拉起智囊团,而教小白留下记忆种子的人,就是智囊团里的人,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抱歉,我也不知道,不过大致能猜到一二,你应该猜到的比我更多!” “目前无法确定。”张天流怎么可能不去猜测。 他没有问小白,是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何况小白也是稀里糊涂的。 他们的猜测几乎一样,都是跟界临提前降临有关! 从老师张那里获得的情报,无边海应该在六百年后降临地球。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这六百年里阻止天涯坠落。 那么给他们人物的人呢! 按正常线路的发展,应该会有穿越者去到无边海,完成他们的任务。 可是没有! 张天流在地球重生后,一直在主意这点,为此还给研究院的天玑甲动手脚,希望能钓大鱼,结果至今无效。 要说明市的异人无法过去,别的城市总该有人去吧。 没用! 他们这一代即使去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幕后之人要想阻止提前降临的无边海,最好在两千年前布局,也就是人皇那一批,甚至更老的一批。 以他的性子,一批绝对是不够的,那么之后肯定还会有异人过去。 如此发展下去,别人不说,乌闲云肯定要去的。 可他却留下了,并活到了今天。 那这幕后之人呢? 被杀! 张天流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他在从这边安排人过去,对面很有可能也安排人过来。 可是轮到他们这一批异人时,灵魂芯片已经完成,异人的能力不再玄之又玄,它是可视可控的,不仅方便异人,快速提升异人成长,他还能远程操控! 例如小白的能力,以前要花积分点的,但张天流后来在五地八荒时,就研究明白了,在九州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小白不需要耗费积分使用能力,积分是限制他,却不是故意压制他,反而是帮他,因为他的能力太强大,对身体的影响很大,平日里召那么一两个没什么,但如天涯一战那般,积累三千年的熟练度加上极限流加持,稍微过度头疼欲裂,如果一开始就让他看到强大的生灵,在拥有一点丰富想象力,搞不好真召出来,那可能直接就暴毙! 他的幻想召唤来源于界力,却并非将界力集中在他体外,而是用他大脑作为容器,承载这些界力,再操控界力幻想出他需要的强大生灵,最后释放出来。 这不是张天流猜测,因为他的一缕元神就在小白灵台外! 不过小白的灵台很特别,有明显打造的痕迹,这应该是他用灵台打造成记忆种子的缘故! 也因此,他可以在九州施展强大的幻想召唤。 如此看来,教他制作记忆种子的人,在小白消失后应该还存在,并来到这里,提前干掉了幕后之人?所以没人穿越到无边海,阻止无边海扩张? 对方盯上小白也不是毫无理由,总榜第一人不盯,那该盯谁? 张天流觉得还是有可能的,以他强大的大脑,料事如神的本事,多半错不了。 但都是凭空猜测,具体什么情况还要调查。 “小白没事吧?”白糖哥打断了张天流的思路。 “他的灵台很强,没丢魂,只是有一股煞气笼罩了他的灵台,蒙蔽了他的意识才陷入昏迷,如今他又没法术,无法驱除。”张天流说话间,伸手一掌拍到小白额头,一股精纯的真元之力注入进去,直接震散了煞气。 没过片刻,小白很是懵逼的醒了。 “我咋啦?” “你挂了,这是阴曹。”张天流起身道。 “大前辈!”小白惊讶的看着四周,更懵逼了! “让你堂哥告诉你情况,另外这东西你拿着,别又被人给阴了。”张天流丢给小白一块血玉,正是妖兽魂魄炼制血珀阳魂。 “这么垃圾的东西,能有什么作用啊。”小白不是不识货,而是太识货了! 这块血珀,还是他在市场时,用收购妖兽残魂炼制的,而这里的妖兽有多垃圾不用多说。 不过还是收了起来。 “聊胜于无,我还有事,走了。”张天流说完,一跃就跳上了战舰。 第一三五二章 老职业病 趁着修士与战屠成员交战时,罗丝扶着断掉的胳膊,慌忙钻入路边的便利店中,按动手环,毫无反应,悄声下达语音指令,也毫无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费力的用一手脱掉过膝高筒靴,张嘴咬住鞋跟,轻轻一掰! “咔”的一声,鞋跟应声脱落。 罗丝把高筒靴放在双腿上,再抓过咬着的鞋跟,从鞋跟里取出一张纸,却是白纸。 罗丝从兜里取出一支笔,开始在白纸上书写。 她一行字没写完,前面的字就开始消失,就是笔尖压出来的痕迹,也因为纸张的特殊恢复如初,仿佛没有被书写过般。 简短的将情况描述完,再将白纸卷好塞入鞋跟里,安回高筒靴上,没有再穿回脚上,而是随意扔在店里。 做完这一切,罗丝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该等待死亡了吧! 这次任务,可以说罗丝一手促成的,因为从奖励上,怎么看这个任务都不简单,再蠢的赏金猎人也要至少调查一次才决定接不接,这是执法官不想看到的。 查明任务难度,会让人知难而退,即使战屠这样狂妄的组织,不退也会漫天要价,别以为开个空头支票他们就会来送死,首先要付一半作为佣金,而这一半绝对能再组建一支同等规模的猎人团。 另外还有可能进一步试探,答应付佣金,更间接证明任务难度!聪明人会在这时候急流勇退! 把战屠骗过来,罗丝花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一切都值了! 恐怕就是星盟都想不到,雾里散人掌握的技术,已经远超出他们的理解范畴,贪狼甲配的是天枢十一代系统,居然被雾里散人随意把玩,防御程序连一点预警都没有! 这个情报至关重要,她必须汇报上去! 为了防止被雾里散人发现,她用了星盟情报局的终极手段,也是最古老的手段之一,小纸条! 恐怕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逃过雾里散人的搜查装备。 罗丝已经觉得自己死得很有价值了。 比跟随战屠团长而死,用九州话来说,简直是泰山与鸿毛之别。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少,应该再过不久,战屠将永远消失于茫茫宇宙中。 罗丝感觉很欣慰,她再也不用跟着这群自以为是的狂徒,不用再顶受他们令人作恶的目光。 当战斗声消失,罗丝强撑起身子,赤着脚走出便利店,放眼望去,立刻让她失望了! 很多人没死,他们丢盔弃甲,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接受调查! “人心果然是最可怕的!” 单纯的杀戮,罗丝反而不感到可怕,反而留下他们的性命才最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在等待你,只能肯定种种等待中,绝无自由! 两名修士很快发现了罗丝,其中的剑修落在她面前,正要制伏,突然一道黑影带着个人从天而降。 “这人,可否交给我?” 剑修闻言,扭头见识身穿黑武士的张天流,立刻暧昧一笑道:“没问题!” “瞎想想什么你。”张天流见这厮表情太贱,认不出吐槽一句,向身边的脏乱老头问:“就她?” 老头道:“嗯,她脑袋里的情报对你很有价值。” “那我不客气了。”张天流走到罗丝面前。 罗丝一听老头的话就知道不妙了!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被战屠追踪三十二年才好不容易逮到的大鱼,鹭择! 早知道这个老头会被雾里散人注意到,她就应该在留下线索时自尽! “现在不知道还行不行!”罗丝念头一起,甩头就往便利店墙壁撞去。 结果,身体就被什么力量给束缚住了! “弄死没关系吧?”张天流一手掐住了罗丝的额头。 鹭择反问:“能搜索到多少?” “看她灵魂能撑多久。” 张天流说完,边上没有离开的剑修似乎明白什么,皱眉道:“他们身体虽然被强化过,但魂魄可没有多强,强行搜魂,最多八秒,对了,要获得她多少记忆?” 鹭择皱眉道:“最好是全部。” 剑修苦笑道:“从这丫头先天之气含量判断,如果没有吃补元气的丹药,应该在一百五到两百岁左右,我最多能搜到五十年记忆,还是东一点,西一点,而非连贯的。” 张天流也道:“我的幅度比较大,三十至七八十年,也非连贯,不过我知道个人能完美得到她的记忆,甚至比她本人都清楚,不过我不想去找她,所以你要打动我。” 鹭择面无表情道:“你如果是溯仪先生的弟子,有责任……” 张天流打断他道:“别误会,就算你嘴里的溯仪先生是我打听的人,我也不是他弟子,我最多是个剽窃者,你可以用道德谴责我,却不能要求我给他报仇,我是不会去星盟的,最多三十年,我就会回无边海。” “道友带上我呗。”剑修忙道。 张天流爽快道:“行,别给我乱传。” 异界修士都跟他走了,九州怎么办? 怎么说也是他老家,有很多感情的。 剑修嘿嘿笑道:“ok,我剑长风说一不二。” “o什么k,到时候你搞一句ok什么意思你也不懂,就跟着人乱叫,见过误会了,你说我怎么办?” “啊这……”剑长风没想到张天流如此谨慎,也十分讨厌这厮居然怀疑他人品! “好,我剑长风发誓……” 没等他发完,张天流把飞船召唤过来,带着罗丝和鹭择飞进了飞船里。 刚刚站定,飞船门还没关,张天流似乎瞅见了罗丝松懈的神情,虽然无法使用肉眼,但他寄存在死元婴上的一缕元神,主攻的就是眼觉,即使没有肉眼完美,可看透这妮子的眼神还是没问题的。 “你好像松了一口气!”张天流笑问。 罗丝脸色一僵,但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出现了慌张,不知刻意,还是无疑。 张天流上下打量她,对鹭择道:“她平时就这打扮?” 鹭择摇摇头道:“少了双高筒靴。” 张天流笑了! 罗丝现在再装没用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观察如此细微。 这完全是张天流的职业习惯,一个死死绷紧的人,突然松懈为了什么,认命吗? 或许! 张天流却不认为的笑道:“从你身份推断如果认命,应该一开始就该表现得无所谓,也确实做到了,直到要搜索你记忆时,你紧张了,知道我暂时无法搜索时,你刚又松懈了,鞋子里留了东西吧,关于我的!特别是我能入侵你们系统这件事!” 第一三五三章 错下去 一番话,让罗丝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焦虑。 鹭择道:“执法队应该怀疑过,苦无实证,毕竟过于匪夷所思,但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这件事对星盟而言影响很恐怖,一个排名前十的佣兵组织在你面前屁都不是,换言之,你把这种系统交给九州,那么星盟就要直接换主人了!” 张天流笑道:“嗯嗯,我也是任何蛛丝马迹不放过的人,不过你说说,这就是科技的弊端啊!懒以生存的东西成了自己的死敌,换谁能接受,以后我也尽量少依赖这东西。” 鹭择很疑惑的看着张天流道:“可是你已经暴露了,而且暴露太多了。” “你说他们。”张天流意指不单是战屠成员,而是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 鹭择点头。 “我到时想杀,可某些人不允许啊!”张天流笑了笑,掏出电话,飞船被他控制,飞船释放的气场也消失,通讯已经没有问题。 他打通李善仙电话,直言道:“很多人知道我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传出去,星盟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地球,你看着办。” “喂……喂喂,你……”李善仙气得险些把电话抓爆了! 什么秘密你倒是说啊! 边上,乌闲云道:“会不会是这个?” 李善仙低头,看着乌闲云指着的一行情报。 这情报是颖市恢复通讯后发来的,一段关于敌方飞船被控制的情报。 这种飞船可是星盟战舰,科技程度远高地球,按理说系统也应该领先于他们,但是,雾里散人是个另类啊! 他研制的系统看起来是从星盟系统上开发出来的山寨货,可是,山寨货能把对方战舰的系统给入侵了,还控制了?而且前后仿佛只在一瞬间。 情报上都用飞情报方式记载这段实情,上书:“他一出现,好家伙,飞船成他的了!” 乌闲云立刻让人选出类似的情报。 汇报的人不止一个,因此颖市的情报很多,关于这件事,惊呼时统一说辞。 雾里散人出现后,地方战舰就成了他的。 这是山寨货能办到的吗? 只能说明,雾里散人掌握的技术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现在拿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眼下,李善仙没有怪张天流藏私,因为他光拿了这一角,也够所有科研人员忙活的了,他要全拿出来,怎么消化? “战屠的头目,死了吗?”李善仙突然问道。 乌闲云立刻明白什么意思,点头道:“这件事我去办!” “嗯,只有劳烦你了。” “放心。” 乌闲云正要离开,李善仙电话又响了。 看是没有号码的,李善仙就知道是张天流! 忙接起,就听张天流道:“忘告诉你,我这里有个不错的人选,假名罗丝,真名等会我再审问,先别急着把她叛变的消息传出去,找另一个代替她,同时尽可能的抹去她的消息,在放出一个名叫鹭择的工程师,不是那个鹭择?你等等,哦,用九州的写法,是马路的路骑只鸟的鹭,选择的择……这名字不奇怪,羽族就有这个姓,回头再联系。” 这通电话打完,李善仙和乌闲云瞬间知道怎么运作了。 而远在颖市的高空,飞船中。 鹭择和罗丝想看怪物一样看着张天流。 卑鄙啊! 轻而易举,就把他的秘密给圆过去了! 星盟就算想象罗丝,也不可能相信鹭择! 反而会觉得,雾里散人掌握的技术跟鹭择有关联! 那么雾里散人即使能入侵他们的系统,应该也是七八代系统,因为九代系统之后他们已经完全从溯仪先生的技术上脱颖而出,鹭择连研制第七代时,就被调查了,此后他一直在逃跑,没有时间接触新系统,多抛出一两代是看得起他了,搞不好,他连第七代都没摸透,绝料不到十一代系统再雾里散人面前都跟没设防似的。 不可否认,张天流这一手,把本该证明的事,又拉回猜疑中。 张天流很快把罗丝丢在便利店里的高筒靴拿回来,检查了一下就找到了特殊纸张。 “有时候,越原始的办法越好。” 张天流把纸张扔给鹭择,转身吩咐一句:“a,回虚明山。” 飞船终于离开颖市,往虚明山直飞而去。 目睹此景的星盟探子,立刻把情况告知了月球上的执法队。 “是吗!” 执法舰长长叹一声,副手道:“刚刚收到消息,战屠里有人串通了九州,将飞船控制权交给了雾里散人,并不是我们猜测的那样,雾里散人拥有更高级的系统,接下来怎么办?” “你觉得几成真?”舰长问。 副手迟疑片刻道:“三成!但如果串通他们的人是罗丝,就有八成,而如果是鹭择先生,十成!” “鹭择!” 提起这个人,舰长脸色就写满了不悦。 他很想把鹭择扣押,但战屠团长怎么可能把这么昂贵的战利品交给他,他也给不了战屠满意的价格,这一次让战屠再去试试雾里散人的斤两,也有这一层的打算,如果战屠失败,罗丝会把鹭择带回来交给他处置。 不论如何他是不亏的。 但眼下的局面,他亏大了! 甚至报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之前对付雾里散人,动用了太多能量,以至于让恶海的气息冲破了缺口,进入到鸿蒙宇宙中。 现在他回去也堵不上了,战屠也因为接了他的任务被团灭,还让九州抓到一些战屠成员,透过他们,九州能更了解星盟,而如今地球算得上完整的实力只有九州,地球必将进入他们的一言堂时代,想要分化已经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了! 想到这,舰长道:“准备一些装备投放到地球。” 副手似乎知道舰长想法,回道:“好,我立刻准备,不过目前能给九州制造麻烦的只有美州和西州残余力量,要让他们对付九州,恐怕还要帮他们消灭一些妖兽,减轻他们的压力才……” 舰长摇头道:“不是他们。” “不……” 副手突然愣住了,他的脸色略显难看道:“舰长难道要把装备送给妖族?” 舰长看向副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太疯狂了!”副手终于不再用敬语,连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舰长转身,边走边道:“地球已经没必要留下了,去准备吧。” “我办不到。”副手怒视舰长背影。 “那你就别办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也毫不怀疑,撤销我职务一事上头已经在商讨了,而且有九成的可能我要面临审判,但只要我一日没下台,我将会继续错下去,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是对的。” 第一三五四章 我只是了解人 明市监狱,一处无人看守的特设监牢内,董澜在广播提示下来到会见室,透过钢化玻璃看到了靠在椅子上的张天流。 董澜坐到张天流对面,拿起话机一声不吭。 张天流掐灭手里的烟头,拿起话机道:“有个买卖,减刑的干不干?” 董澜放下了话机,用行动表示她不想干。 “不为你着想,也该为你彭星轩着想。” 张天流一席话,令董澜再度拿起话机,也终于开口道:“多少年?” 张天流续了一支烟,将烟盒和火机放到一旁道:“看你提供的情报有多少价值,运气好全部出狱。” 董澜没有一丝高兴,反而冷冷问:“出狱后是否自由?” “董事长就是董事长,滴水不漏啊。”张天流赞了一句,又笑道:“分配工作,包吃包住,假期看情况而定,放心,没996这么残酷,至于没能力者,如彭星轩,不想工作也行,以你能力养他不难。” 董澜沉默良久,忽然直视张天流双眼,开口问:“不怕我出去后,控制所有人?” 张天流无所谓道:“反正控制不了我,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那么张清秋呢?”董澜咄咄逼人道。 张天流嗤笑道:“你打算这辈子不见彭星轩?” “星轩是你们能控制我的最大筹码,有他在,我永远会活在你们驱使下……” “谁不是为家人活在驱使中?”张天流摇摇头笑道:“我们都讨厌被驱使,可能驱使别人而不被驱使者,能有几个?你要不想这样活着可以,申请去无边海,到那你就自由了,而且可以找到你儿子的线索。” 董澜身体一僵,双目立刻呈现失神状。 “你怎么知道的?” 张天流神秘兮兮道:“秘密。” 董澜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但这是只属于我的秘密。” “不,这根本就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太多了,包括你老相好,你以为从未跟他说过他永远不知道吗,有时候就是造化弄人,他在查另一件事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他绝对不会告诉你,那会使他的种失去太多,造成他拥有这样想法的,也是你的刻意隐瞒,所以他让这个孩子永远消失了。” 董澜瞳孔一缩,但很快就恢复镇定道:“请你不要污蔑他人。” “呵,有时候记忆确实能骗人。”张天流起身往外走道:“咱们话不投机,你考虑清楚后说出来,到时候自然有人联系你。” 董澜呆坐良久,最后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对着摄像头道:“我答应。” 回到虚明山的张天流,飞船也到达了雾山市场上空,不过因为是隐身状态,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没有引发惊世骇俗的场面。 蓝振延安排的人也到了,他们接走了罗丝,送去监狱让董澜搜索记忆,具体董澜是否老实交代,会有多少保留,张天流暂时不关心,真正需要罗丝记忆的是鹭择,而张天流要得到的是鹭择的技术。 如果东溯仪就是让他们穿越的罪魁祸首,这个鹭择等于是东溯仪半个弟子,他的技术自然是有价值的。 情况也如张天流所料,鹭择来到他这里后,针对他的系统提出了许多见解,也提出自己可以改进的地方,那便是异能的开发线路! 这点服务器里是没有记录的,服务器等于是一台电脑,你知道怎么用却不知道怎么造。 除非幕后之人将异能资料存在数据库里,可惜没有。 张天流如今造的系统,跟复制粘贴没什么区别。 很多符文代码他根本不了解。 这方面,鹭择作为东溯仪助手时研究过一段时间,后来东溯仪死后,资料落在星盟手里,鹭择又帮星盟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他发现东溯仪的死跟星盟某个高层有关,他才毁了所有资料,逃离星盟,距今已有三百多年。 “资料呢?”张天流很直接的询问。 “你认为我会拿出来吗。”鹭择面无表情道。 “会。” 张天流很笃定,因为鹭择需要让他的系统进化到控制能力的层面。 通过鹭择的介绍,东溯仪研究异人系统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异人获得同等自由! 张天流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兴趣,如李善仙喜欢研究能力通过血脉融合后的产物,寻找一种究极异能,但张天流之前就提过这个问题,没有究极可言,非要说有,就是所有能力都拥有,可明显这不是李善仙想要的,他更想看到的是靠某一种能力,站到异人之巅的人。 这是李善仙的追求。 东溯仪的追求也是这样。 只是很多人喜欢把他们考虑的太复杂。 张天流何尝不是如此。 他最初只想弄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他们穿越的目的是什么。 却误打误撞到了今天,他似乎距离终点很近了,但他却不想要了,因为他发现他执着下去会失去更多,他为什么要把人生浪费在这里?未来几百上千年,他要为了他之前的莽撞,不,是莫老板挖的坑,这个异想天开的家伙,认为毁了天涯就圆满了,结果导致无边海提前来到鸿蒙宇宙,张天流是给他擦屁股! 把阻止天涯降落,当成了毁灭天涯。 从服务器扎根在六天涯上就不难看出来,东溯仪想要鸠占鹊巢,把太令天尊的家打造成异人的家,以此为基,成为无边海一霸,与五大天涯分庭抗礼。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目前不得而知,张天流觉得如果不是兴趣索然,那么就跟海眼有关。 因为海眼不封,无边海会持续扩张,六天涯降不降落,它迟早淹没鸿蒙。 而掌控无边海核心的是五大天涯,封了海眼对他们有什么影响,目前不可知,对别的世界影响肯定很大。 或许那是上万年,乃至百万年以后的事,可归根结底,没人喜欢自己家成为亚特兰蒂斯。 鹭择饱受风霜的老脸很平静,但深邃的老眼里却泛起了一丝光泽,他淡淡笑问:“你对星盟有什么看法?” “没有。” “为什么?” “显而易见,没了这个星盟会有下个星盟,人类的社会是轮回的,而我讨厌去追轮回,那是无休止的,我不会帮你毁了星盟,当然你可以利用九州帮你达成。” “我不喜欢利用别人。” “九州需要技术自保,星盟为了毁灭这个潜在威胁,会对九州发动战争,九州不用反击星盟也将不攻自破。” “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星盟。” “不,我只是了解人。” 鹭择无语。 张天流解开黑武士,把元婴收起来,封印在小盒中,继续道:“不论透过历史还是现今,我们都能透过这小小地球看到大千世界的缩影,星盟不是团结的,而是利益勾结体,九州会成为毁灭这个勾结体的导火索,你想为溯仪先生报仇,只有帮助九州。” 第一三五五章 操作空间 鹭择洗完澡,将洗后依然凌乱的长发随意绑好,回到张天流的工作室中,换上了多年没碰的白大褂。 “星盟也穿这个?”张天流见鹭择抚摸白大褂时的异样申请。 “不,只是溯仪先生喜欢这样穿。” 张天流闻言眉头一皱,道:“他是九州的?还是西方人?” “从血统上,他是黄种人,但具体是否跟九州有关我也不知道,溯仪先生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事,他总是待在实验室里,足不出户,即使如此,很多人已经将他视为威胁。” “看来他的技术不是免费公开的。”张天流笑道。 鹭择好奇的看着张天流问:“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这种情况,如果我的技术免费公开,拿什么搞研究?咱们也是要吃饭的嘛,研究经费又是天文数字,需要人支持。” “可是公开也会惹怒很多人!”鹭择还是无法理解。 “公开确实会让所有技术公司视你为眼中钉,我因为没被九州针对,是因为还没有私人势力的技术能触摸到我,反而有求于我,东溯仪不一样,他如果公开,会遭到所有星盟技术人员的羡慕嫉妒恨,也会让很多公司失去竞争力,从而倒闭,因此他公开是死,不公开也是死,不过是一个死得早点,一个死得晚点的问题,又能拿到一笔笔研究资金,何乐而不为,再说,只要没人知道技术源于他,他不会出事,他的死,是因为有人知道了他,跨越时空来杀他,目前是阻止异人入侵无边海。” 鹭择有些难以置信。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张天流的话不无道理! 据他所知,溯仪先生没有妻儿,至于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而知道他的人,除了自己,知道溯仪先生的人不超过三个! 而这三个无一例外,都是受益者,溯仪先生不在乎名声,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只需要材料供他继续做研究就行了,因此受益者们靠着溯仪先生的技术,赚得无数财富和名声,自然把溯仪先生当财神一样供奉着,谁敢当他们的财路谁就要死! 他们是最不希望溯仪先生出事的人,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溯仪先生死在了实验室里,没过多久,关于东溯仪是威胁论的报导铺天盖地,而三位受益者也因此遭到审判,三大家族直接被星盟除名! 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至今鹭择都没想明白,他能考虑的只有三位受益者被绑架,然后被人入侵大脑搜索记忆,知晓了溯仪先生的存在。 可是以当时的技术,即使能搜索记忆,也绝对无法完整的搜索出来,况且他们三位基本不会来到实验室,只有自己汇报有了某项成果时,他们才会屁颠屁颠的赶来摘取果实。 平时需要什么材料,他们只是派人送过来,而这些人只知道他,而不知道溯仪先生的存着。 现在听张天流的分析,他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时空穿梭! 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理论溯仪先生也在验证中,只是他死前还没有成果,却并非不存着。 只要东溯仪说有可能,鹭择就会坚信,因为东溯仪给了他太多的震撼,在他眼里的溯仪先生是无所不能的,差的只是时间,很短的时间! “我如果帮你,还能见到溯仪先生吗?” 张天流皱眉,想了想道:“有可能,但你要去一趟无边海。” “好,我会帮助你开发出异人系统。” “这就是我的实验室,你随意吧,另外,这瓶药虽然没有你们的基因改造药剂好,不过多多少少给你增点寿命,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把你变成机器人!” “这个我自己就能办到,给我权限。”鹭择没有领情,直接要了权限后,自己造了一个工作台,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看他已经开始分析自己的系统,张天流没有打搅,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工作。 五天后,关于罗丝的记忆资料被送来了,是蓝振延亲自送来的,并且这厮还厚脸皮的让张天流去九区指导工作。 这工作正是随充机的研究已经有了一点点成果。 毕竟关于张天流是否能安然搞研究的工程,他不得不去。 等到了九区,看到了随充机,张天流忍不住吐槽:“真尼玛的大!” 身边蓝振延道:“没办法,目前只能造这么大的,你看看,了解后问一问雾里散人怎么改进。” 张天流嗤笑道:“就咱俩,不用绕弯子了,整体不错,但是这体积太大了,我让你们造一块芯片,你们造一栋房子,几个意思。” 不提也罢,一提蓝振延就来气:“你给的资料只能办到这一步,我们是有改进的妨碍,但目前很多技术上的难题无法克服。” “那就慢慢克服,别指望我,我是能给你们帮助,可如果我不在了呢,想要我的技术,还要看你们的进步。” “你给了,我们进步不是更快!” 张天流嗤笑道:“星盟也来的更快。” “这……” 如今的局势,蓝振延多少也看清了一些,他们跟星盟虽然没有撕破脸皮,但也差不多了! 通过战屠这一事,他们站到了星盟的对立面,不图挽回,只希望能继续拖延,毕竟战屠不属于星盟直属组织,而是雇佣关系,他们来九州闹事,也不是跟九州闹翻,而是为了某个人。 星盟也要脸,他们通缉小白,可以谎称他的身份,理直气壮的给九州找麻烦。 这九州可不怕,反而很乐意,就小白这件事,他们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谈判嘛,当年打老美不就是这样干的,看谁拖得过谁。 可如果他们拥有的技术已经超过了星盟,却因为得到技术的时间太短而无法实现,那么星盟只会撕破脸皮,强行攻打地球。 从这方面看,张天流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 只要给星盟一种九州技术不如他们的错觉,他们就不会撕破脸。 可往往总会出现一些极端者,例如战舰主炮轰虚明山一事,明显是某个极端者干出来的事,可他应该也要承受巨大压力,星盟是很多星系联合起来的联盟,不是一言堂,有很多人不喜欢看到人类的星球被人类给毁灭! 这些都是可以操作的空间。 第一三五六章 领域巅峰 九区研制的不能叫随从机,而是能源屋,亦或者干脆叫发电站! 只是启动时有点儿惊世骇俗,宛如一栋三层矮楼的,周身符光阵阵,更显眼的还有一道光束从天而降,不断给能源屋传递能量。 通过能源屋吸收的能量,九区居然再也不用电能,连天然气什么的也不需要了,全靠一个能源屋就够补给了,甚至还有点多余能量无处发泄,又无法储存,否则饱和后能源屋就会成为一颗核弹! 不过多余的能量没有浪费,在张天流的指导下,九区在能源屋附近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大棚,随便种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将多余的能量传输进来,滋养大棚里的植物。 如此一来,这植物的长势就变得很恐怖,短短两天里,比施肥十天的效果还显著,在这严冬大寒的季节里,零下两三度的气温中,植被犹如在最肥沃的土地用上最好的肥料,不是蹭蹭蹭的往上长,就是提前结出了花苞苞,一副不等春天我就能百花齐放的场景。 “天地元气人体不好吸收,植物能很好的吸收,通过植物转换出来的就是灵气了,人体吸收灵气可年年益寿,但不能在大棚里吸收,因为这里面的灵气太浑浊,什么乱七八糟的属性都有,需要通过阵法净化,提取到最精纯的灵气输送到建筑里,让里面工作的人时时刻刻吸收纯净的灵气,那时候想生病都难。” 听了张天流的指点,蓝振延立刻兴奋道:“那这个阵法……” 张天流打断他的异想天开道:“自己学,修真学院都有人教,别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问我。” “这是鸡毛蒜皮吗!”蓝振延心里暗骂啊。 走出大棚,正准备告辞的张天流突然“嘭嘭嘭”的轻微响声,好似水滴落在大棚上。 扭头一看,见识一只蜜蜂,不过个头很大,足有拇指粗细。 蓝振延也发现了,担心蜜蜂把大棚撞出一个洞,导致灵气外泄,忙道:“来人,把那只大头蜂该走。” “该走干嘛。”张天流没好气道:“放它进去吧,它要能在里面筑巢,你们以后就有蜂灵浆喝了,那可是驻颜的好材料,就是拿去卖,一瓶三两的,打个二十万贡献。” “卧槽,这么值钱!”蓝振延说话间,赶紧挥手,属下知道老大心思,招呼几个人悄悄靠近,见大蜜蜂不跑,其中一人掏出刀走进几步,迅速的划破了大棚。 蜜蜂立刻从缝隙里钻进去,趴在了一株还未开花的花苞苞上。 “告诉你的人,谁也别靠近那朵花,否则这蜜蜂会蜇人的,而且它已经有了一丝妖气,被它蜇到,普通人必死。” “你不找说!”蓝振延一阵后怕,忙又问:“你说妖气,那会不会……” “会,也不会,如果你们会饲养,它会成为灵兽,野生的自然成妖,饲养难度嘛,对你们有点高,还是需要去学习,最好请一位这方面的专家过来点化妖蜂,它开了灵智后不会伤人了,不过它会感受到霸主气息,有可能会逃,除非它认主,有靠山也就不会怕了。” 虚明山的霸主,正是那只巨大的青蚕。 提起这个,蓝振延又不免担忧道:“那霸主会不会来这里?” “目前不会,以后未必,凡事都有个价,等它觉得这里比它的老窝好,自然就挪窝了,处理起来也简单,还是找专家去谈判。” “你就不能去?”蓝振延心里腹诽。 能源屋的出现,很快就受到了青睐。 毕竟免费的能源谁不想用? 特别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八区,他们一直在开发灵植栽培,可他们能获取到的能量只有日月之力,暂时无法从无边海提取力量,这也就导致他们几大种植基地的灵植长势普普通通。 当然,相比于没有异界修士指点前好太多了,以前那里只是普通的中药材培育基地。 但人是往上走的,得知九区能源屋造成,还从它们公布的资料中发现能源大棚这种神器,二话不说,八区长许庄年就出现在了九区大棚外。 “我说你不厚道啊!”许庄年阴沉着老脸凝视蓝振延。 “嘿嘿,羡慕吧!”蓝振延嘚瑟道。 许庄年此刻的表情,就跟蓝振延看着张天流一样! 气愤又无奈! “说,什么条件。”许庄年直接开价。 蓝振延摇头道:“抱歉啊老许,我们整个九区就指望它供给。” “供给,你们是在浪费,瞧你们种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杂草,要把它移到我那里,千年灵芝,万年参,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虚不受补。”蓝振延毫不动心,对一大棚的杂草也没有不顺眼,反而还是欣赏道:“你顾上,我顾下嘛,不能因为你认为没用的植物就没有培养价值,是,这些东西以前都是没有价值的,但我已经向很多修真教授讨教过,不论是什么植物,只要在天地元气的滋补下都能成材,也都有各自的功效,他们已经下订单了,明年的第一批产量都要交给他们进行研究,研究报告自己会到我这里,当然,也少不了你的。” “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给呗,我不要行了吧,给我造一台,材料我出,工钱我给,另外还有……” 蓝振延打断他道:“还是很抱歉,报告你应该看了,能源屋能成功,重在核心,核心技术我也没有,这需要你去雾山市场买,具体他们卖不卖我就没办法了。” 许庄年也知道这个情况,不然通过九区公开的设计图,他们造不出一模一样的,也能造出类似的,可是核心没有啊! 这个核心太重要了,因为它就是引下无边海元气的重要部件,失去它,能源屋就是一个摆设,要等界临过后才能发挥效用,那时候还要什么能源屋啊,他们八区也是有异界修士坐镇的,而且还是十多位对灵植栽种很有经验的老教授,其中对阵法精通者也不少,唯独无法复制能源屋的核心。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等夺天地造化的阵法,只有请到阵法宗师才能布置,而且材料肯定不简单,几乎在九州是找不到的,雾里散人能造出来,并制作成一块小小芯片,如果不是某种秘法传承,而是他自己研制的,那么在这一层境界上,他恐怕已经超脱造化了! 这在修炼界里,就是领域巅峰! 第一三五七章 人言否 许庄年还没走,四区区长就带着一群科研人员来了。 不过目的却不是为能源屋而来,而是想了解大棚里的药材,看是否能制作成药剂。 这点蓝振延没有阻止,只是让他们小心里面的蜜蜂! 四区的科研人员进入大棚后,开始给每一株灵植拍照,查看九区提供的长势资料,另外还要对比凡草和灵植的区别有多大,也是为了早一些归类做记录。 这方面,八区也在做,不过许庄年来得及,没带人手,让四区给抢了先,他只能厚脸皮的跟四区长要一份资料带回去。 四区长带来的人中,有一个还是异人,她名冷娇,她的能力有点特殊,能快速对比出两种植物的特点,有了她的帮助,凡草和灵植的区别很快呈现在纸张上。 冷娇记录完,还拿出相机给一只大蜜蜂拍了照,转身兴高采烈的跑到四区长身边,地上报告道:“区长,统计已经完毕,分门别类的工作就靠大家了,我还有别的事,能给我放半天假吗?” “嗯,辛苦你了。”四区长结果报告,笑了笑挥手让冷娇去忙自己的事。 冷娇没有在九区逗留,她乘车来到了雾山市场,这次她是为了购买雾山装备来的。 张天流碰巧拿了一箱装备在店里摆放,看到冷娇进来有些懵逼。 这个丫头,一周目时张天流见过,称号娇冷,跟陈凤池混的,因为与燎原在百族城闹事,被汤靖承逮捕,燎原被执行死刑,她和另一个称号震空的大汉因为没有直接参与,被汤靖承给放了,后来颠沛流离到了哪里,张天流可没闲心打听。 “随便看。”张天流说着继续摆放商品。 冷娇饶有兴致的一间间看起来,还问张天流能不能摸。 “可以,想了解性能,用你身后那台展示器观看,输入相对的名字就行。” 冷娇笑着称谢,等逛了一圈,突然又冲张天流问:“老板,你这里有连接大脑的电脑?或者说是笔记本什么的,就是能把想法阅览于纸上。” “你确定要?”张天流回头笑道。 冷娇有些愣神,刚才张天流给人感觉冷冰冰的,这一笑,没有如沐春风,只有毛骨悚然! “嗯,有没有?”冷娇收敛心神再问。 “以前没有,最近,应该说过段时间就有了,但如果让你的能力通过它施展出来,一旦让人发现,你会倒大霉的。” “啊?为什么?对了,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冷娇好奇问。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下个月你过来,我给你植入芯片,价格嘛,芯片加虚拟屏幕的系统手环,三十万贡献。” “这么贵!”冷娇大惊。 张天流摇头道:“我这里是物超所值的。” “那有没有便宜点的?”冷娇可买不起。 “都物超所值了你说呢,你付不起找别人啊,你这身制服,四区的吧,让你们区长掏钱。” “哦,也是哦,我也算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 说话间,门外进来两人,冷娇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区长和八区长许庄年,立刻站直行礼。 “呵呵,我说你忙什么呢,有什么看中的,我给你付。”四区长见到冷娇后笑嘻嘻道。 “真的!”冷娇欣喜问。 “废话,有没有?”四区长笑道。 “有,太有了,三十万的芯片和系统手坏。” “啊?三十万……这……这个……” 四区长没想到冷娇也会狮子大开口啊,不想这丫头的作风啊。 冷娇身旁区长拒绝,忙把事情解释清楚,四区长也不由慎重起来。 能提高冷娇的工作效率固然不错,只是三十万啊,他私人肯定是掏不出来的,只能申请了。 许庄年这时候冲张天流道:“张老板,随充芯片怎么卖?” 他没亲眼见过张天流,不过看过他太多情报,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百万。”张天流一开口将把两位区长吓了一跳。 “不能便宜点?”四区长道。 “一百二十万。” “你……” 张天流的蹬鼻子上脸把两人气得不行,差点就暴走了。 一百万对他们而言是不小的数目,但对于国家而言就是九牛一毛了,哪个区的建设不是动辄上亿贡献的,他们买肯定不是自己出资,更不会用在他们身上,而是为了拥有跟九区一样的能源补给,造福更多人。 也恰恰是这一点,他们需要的芯片将是天文数字! 因为这东西的设计之初,就是给战甲提供能量随充的,每套战甲都需要一个芯片,等于是每套战甲的成本要提高一百万,还是刨除了随充其它设备与研究资金,这金额的恐怖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张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 “别扯什么人情世故,我最讨厌这套,觉得贵别买。”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许庄年忍不住了。 张天流冷眼凝视他道:“这才是人话,有问题吗?你要觉得有,那好,芯片我可以免费提供,但是,我要什么都免费,你们能提供吗?” 什么都免费,听着似乎他们能提供,毕竟一个人需要的东西能有多少,一房、一车、每日三餐、免费医疗、免费的娱乐项目,这些对比与芯片的作用简直不能太渺小。 可张天流需要吗? 他不否认,曾几何时这些东西是他望尘莫及的,做梦都想得到。 可失去了身边的人后,他对这一切都无比的讨厌。 他让借力芯片成了刚需,就是要好好看看这些人遇到与他当年一样的困境。 这是报复,还是报复所有人。 不过,没了借力芯片,人就活不下去吗? 不可能。 跟他当年一样,没车没房还不是好好活着。 人哪有这么容易死。 但活着难受是真的! 想要借力芯片,去奋斗吧,少年! 两位区长没辙了。 因为张天流要的免费不可能是什么房子车子,一旦开口,张天流回头就说,那头妖兽免费给我,这座城免费给我,这些人免费给我打工等等,能给吗! 老老实实付了两百万贡献,一人拿着一块芯片回九区,这里,他们还要下订单! 因为九区也不可能给他们免费! 他们需要九区已经成熟的设备制作能源屋,早日脱离缺电少气的困境。 至于冷娇,她的三十万目前还没有,不过张天流的芯片也没有制作好,她要回去好好申请,争取下个月过来植入芯片。 第一三五八章 异能学说 雾山市场餐厅中。 身穿白大褂,容颜饱经沧桑,头发还有些油腻的鹭择,抓过桌面的面包,撕下一块,沾了沙拉酱塞到嘴里,咀嚼几下道:“不一定,很多事的确需要多角度观察,但异能这一块我觉得重在心,这么说吧,人在精神层面上是受到很多限制的,包括最常见的懒惰与贪婪,孰高孰低因人而异,贪婪者获得更多,懒惰者连自己都未必能养活,它是没有定数的,因此不能用贪婪的人去衡量懒惰之人的价值观,这是无法成立的命题,在异能上这一块,说祖辈拥有什么能力,你传承了他的基因就肯定能拥有,荒谬。” 鹭择对面,正在切牛排的张天流闻言嘴角挂笑,抬眼看着鹭择道:“那能力的杂交你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关于流放者体内究竟会繁衍出何种能力,目前没人能看得透,包括溯仪先生,他只是提过,可以根据某种能力去命名及衍生,让异人的意识进入到我必须要这样做,能力才能够提升的境界中,简而言之,洗脑!跟弟子进入门派,在前辈指导下修炼一样,可你不能就此认定前辈是对的,因为他不了解你,能了解你的只有自己,旁人眼里的你更多是伪装的你,而之所以很多人说连自己都不了解,那多半是在逃避自我审视,其实他很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可他又厌恶这样的人,怎么办呢,麻痹自我,或自我催眠,定下一个更好的我,未来的我作为目标去前进,这种自我的完善就将话题扯回去了,精神限制!和对天性甚至天赋的压制,那么他的能力是否能提升?目前未知,理论上是否定的。” 张天流放下刀叉,拿起红酒杯小抿一口,品味了片刻口齿间的酒香后,笑道:“人性不等于个性,个性不等于天赋,天赋更不等于能力,四者如果没有取得一个平衡,确实未来成就有限。” 鹭择又塞了一块面包到嘴里,声音从含糊渐渐清晰的说道:“嗯,人性受道德制约,然而个性偏偏想突破道德底线,即使天赋高,能力强,也会误入歧途,天地所不容,成就再高也终毁于人性,反之或许会碌碌无为,但这其中未必没有生路,人性不是非黑即白的,大部分人还是游走在黑白中间,如何伪装人性,成了挡下多数人的必修课,可过于的伪装会迷失掉自我,不知不觉他活成了另一个人,他舍弃了他的天赋,他的能力,得到的未必是他最想要的,只是曾几何时羡慕过,星盟学家将此定性为伪人生。” “伪人生!呵!”张天流用叉子剔了剔牙笑道:“我们这里也有很多。” “哪里都有,而且不仅限于人。”说到这,鹭择冲端菜出来的莫老板道:“请再给我一份面包,打包的,谢谢。” 不等莫老板答应,他继续对张天流道:“这属于一种精神疾病,这样的人即使拥有了异能,他的能力几乎没有成长空间可言,因为这个空间他舍弃了,他把自己扔到别人的空间中活着,溯仪先生很早就提过,要想让自己迅速的定位,必须要让他舍弃掉他的一切,从零开始,到另一个陌生环境中去历练,根据他的能力生存下去。” 张天流听得有点不是滋味! 他越加确定,东溯仪就是幕后黑手了! 鹭择不知道张天流心思,继续道:“我们要想成功研制出异人芯片,这第一步的定位必须要做得好,每项能力的命名,规划,升级路线包括人性的保留,光是我这点构思肯定不够用,我不是溯仪先生,我需要团队!” “人不是问题。”张天流拿起纸巾,擦拭嘴角道:“但目前必须秘密研究。” “这点我不在乎,即使你不说,我也不想过早公开。” 鹭择的目前是为了完成东溯仪的研究和查到东溯仪被害的真相。 关于这方面情报,罗丝记忆里没有多少,董澜应该不会故意隐瞒,这对她并没有好处,除非她从现在开始已经打算当星盟的走狗。 两人走出餐厅,正准备上楼继续做研究,突然一个靓丽的女子也从餐厅跑出来,并拦住了他们。 这个女人鹭择见过,就是隔壁网络公司的芮总。 “冒昧打搅一下,刚才你们谈的我听到了一些……” 张天流没好气道:“听完就是听完,别整什么一些,我们公开讨论就没有隐瞒的意思,说吧,想干嘛,谈合作就免了,你玩不起。” 芮怜白了他一眼,对鹭择道:“你好老教授,我叫芮怜,后面这家网络公司……” 鹭择跟她握了握手道:“我知道,芮女士有什么事吗?” 芮怜不假思索道:“我就是请教我的异能问题,为此我苦恼良久了。” “你也是异人。”鹭择有些意外。 “嗯,还是摸什么,就能把它炸成烟花的异能。” 张天流说完,鹭择下意识的抽回了手。 “我已经能控制了好不好。”芮怜又白了张天流一眼,对鹭择问道:“老教授别听他胡说,我的能力确实可以把很多东西像烟花一样炸开,甚至包括金属!但我不知道这种力量属于什么力量?不通过触摸是否可行,如果可行,那么是否需要控制,而无法控制的阶段是否对身边人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不等鹭择回答,张天流道:“可以,我亲眼见证过,你的能力不是爆炸能力,这点毋庸置疑,你的能力确切来说,好像心碎的感觉,砰的一下,说没就没了的那种,因此触发条件不单可以用手,这只是前期的,等成长起来,一定范围内你都能控制,想让谁炸谁就炸。” “媒介呢?”鹭择很慎重的问。 张天流不假思索道:“情绪,她通过情绪可以释放几种爆炸效果,如愤怒、嫉妒、悲伤等等。” 鹭择思索道:“这么说来,是通过负面情绪的输出,使得某件物体呈现爆炸的效果,那么说到底还是心的关系,应该是由心去分解物体的原力。” “嗯,大致是这种,放到神通上,就是毁灭,不过有些人是通过挥拳踢脚,她呢,牛逼点,看谁不爽一瞪眼就够了。” 鹭择显然也是知道神通的,点头道:“那么肯定是有范围的,毕竟神通是有范围限制的,这个范围就是领域,也是他们的空间,他们即为主宰,又是领域的创造神和毁灭神,芮女士要想不通过手去触摸,达成毁灭效果,目前是不可能的,必须要踏入修行,了解自然,了解万事万物,当身心都迈入领域境界时,领域自然开启,那么在此领域中你才能完成隔空毁灭。” 芮怜听后松了一口气,她最近也在研究异能,发现有些异能跟她的类似,前期通过触摸影像某些东西,随着能力成长后,不用触摸也能达成效果,这让她很担心某一天,身边的东西突然一件件的爆炸了。 可是思前想后,她又觉得不对劲。 貌似她的异能不修炼就无法成长了? 第一三五九章 你悠着点 两人回到工作室,张天流通过入侵手段,把明市研究院的资料交给鹭择。 鹭择看后很高兴,因为这些对他很有用。 不过简体字鹭择有些看不明白,还需要转换成繁体来看。 “这几个异人,能不能让我见见?”鹭择指着杨藻、汤靖承等人的名字道。 “可以,不过暂时不行。”张天流虽然答应,却没有安排时间。 鹭择也不急,看了一些异人资料后,略微皱眉道:“有些能力的开发的确不错,但有些过于的含糊了,甚至给别人指了一条弯路,特别是这位许宸丰,他的能力根本不是催眠,而是精神磁场。” 张天流笑道:“嗯,他老子更厉害,可以用精神定位,沟通,甚至让几个人同时构建精神链接,通过他这个平台相互交流。” “有意思,精神类能力的确很特殊,却因为难以研究,导致多数精神类能力过于的鸡肋了。” 鹭择继续往下看,期间不断与张天流讨论。 这些异人资料,张天流其实有很多,他完全可以拷贝过来给鹭择,但他没有这样做,虽然能帮助异人快速成长,但也限制了更多可能性! 他没必要当东溯仪。 两人就芯片的前期讨论了许多,多数意见想通,可但凡一点小事两人却争论得难分难解。 别的不说,光是符文编程就谁也不服谁! 鹭择用的符文编程是跟东溯仪学的符纹编程。 张天流的符文编程,是自创的符语编程! 两者看似想通,实则马屁不通。 在鹭择看来,张天流的符语编程就是邪道! 比如一段简简单单的元气转换编程,鹭择用的符纹手法宛如作画,张天流是纯符语,感觉像写诗词。 鹭择就不理解了,称:“你搞一大堆符文上去,不如绘制两笔来的方便,材料上选择也简单,能输送元气就行了,这么多符文,你能完全明白里面的意思吗?” “我不许要完全明白,我只需要有效,你说是不是有效。” “我承认它有,可它不实用啊,这点你不得不承认吧,做我们这种研究,讲究的就是实用,要单说理论还做个屁研究,是,我也承认理论很重要,它走在最前沿,可理论也容易让人陷入怪圈中,引无数人来反驳你,你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的正确性,获得研究资金,只能不断反驳对方,来来去去,到头来一件实事都没干,两腿一蹬人没了,剩下一堆理论稿件说不定就给不长眼的烧了,星盟中,有太多这样的天才做了一辈子研究,也的确有很多出色的理论却没能流传下来,人性的黑暗面没你想象的简单,他们在你生前无法反驳过你,在你死后就会把你的一切都推翻。” “深有同感,我们的大宋就是这个嗝屁的。” “别转移话题,总之我记得这项研究用符语是不行的,它太复杂了,而你并没有一套完整的符语教学体系,符纹在这方面更容易让人接受,很多专研阵法的修士能够理解,而他们又有完整的教学体系,你为什么将他们全盘否定?他们错了吗?没错吧,既然没错,也就没必要强行从符纹上脱离,跳到一个陌生的符语环境中,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阿拉伯数字不用,你们九州传承的一二三也不用,你偏用最复杂的大写数字,你当这是合同啊,非要把简单复杂化……” 鹭择振振有词,把张天流喷得哑口无言。 难得有一天,他会遭受到这种摧残。 他的无言以对,不是说他把简单复杂化,这点他绝对不承认。 因为他手里的符语,有很多简单的三文组合,就可以拥有低阶法阵的效果,而这种法阵至少需要四个符文,加上繁琐的阵纹构成,另外还不算材料。 可见,符语才是把复杂简单化的学科。 然而问题是,符语太特么的难学了! 他自己研究几千年,至今都没有了解所有符文,甚至半数都不敢说。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出一版符语教学,而是符文初解。 没有完全的教学体系,他造出来的东西只属于他个人,别人即使你用,也等于是他借的,对方无法在他的东西上改进,变方的达成技术垄断。 鹭择提出的方案无疑更符合九州人类的发展。 一来有较为成熟的教学体系,修真学院。 二来鹭择精通,上手容易,没必要跟张天流学习符语。 那玩意是人学的吗? 鹭择现在都很怀疑。 他实在搞不懂,张天流耗费这么多学习弄出来的符语,究竟干什么用的? 人是有惰性的,不是每个人都想张天流一样,光对符语感兴趣了。 在没有成熟的教育体系前,这种东西不能说小众,是根本没众,而是单! 就他一个人细致勃勃的研究,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很牛逼。 你要把这些时间和心血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早就无敌了。 在鹭择看来,张天流纯属在创造一个文字风格,而非文字,因为符文是神创造的文字,张天流是在神文上进行改良。 符纹也是啊。 通过神文和阵纹的加工,达到某种沟通天地元气的效果。 没区别。 区别是,符纹大众化。 符语就张天流一个人琢磨,有意思吗? 要说符语是神的语言。 这点鹭择绝对要反对。 “不论是我,还是我敬仰的溯仪先生,我们研究所得的结果几乎一样,符文是单纯的,而神明却是有无数个的,甚至有一文一神之说,就是一个符文代表一个神明,神明不单指一个神,它是神的总称,神中有山神,水神,土地神等等小神,每个神明都有自己的独特性,要让他们串起来,必须要桥梁,而桥梁就是阵纹。” “嗯嗯,我懂。”张天流看似同意,实则依然不屑。 鹭择一见就来气,不爽道:“你呢,等于是把乱七八糟的神明串成一串,还不是糖葫芦,因为你连竹签也不用,就让他们并排站好,仿佛是长官号令士兵列阵,这特么算什么?亵渎神明懂吗,居然还让你奏效了,搞得好像在统御神明似……” 鹭择说完愣住了。 张天流也愣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往下说的意思。 足足两分钟后,鹭择眨眨老眼,闭目摇了摇头道:“总之你悠着点,一个御神三法就闹得天翻地覆,更别提这种统御神明的本事。” “你还知道御神术。”张天流有些意外。 鹭择点头道:“听溯仪先生说过,他发现异人就是因此术才出现的,神通传承不单是基因、血脉这些,它还有灵魂层面,而要想让灵魂顺利传承,又不能把自己的意识和记忆传给下一代,印象下一代的心境,则必须要干净的神通传承,于是才有了御神三法!” 第一三六零章 御神明 因为鹭择对符语的猜测,张天流也觉得情况不对劲! 甭管可能性多低,符语走到今天,张天流身边没有一个同行人,多少有点孤单,但他却不会放弃。 现在回想起来,他总共在两个地方留下了符语术。 一是符文大陆,这其实还好,天涯坠了以后,符文大陆等于恢复出厂设置,何况当年大家跟他一起研究,那是没法修炼的原因,即使灵气复苏,很多人年纪也大了,从练气开始难有成就。 活着已经很难了,谁不想过得轻松点。 二是瑶池。 可惜如今也没多少人研究这个,实在是没有他的指点,那些妹子根本不知从何着手,之保留了一些很简单的符语法器,这玩意突破无垢以后用途就不大了。 只有他执着到了今天,不论是好是坏,他以后还会坚持。 而鹭择提及的御神三法,张天流也仔细打听了,令他没想到的是,御神三法是在这里,也便是被流放到九州的祖宗们研究所创。 至于为何在无边海也有,那多半是穿越者带过去的。 在东溯仪研究出异人系统前,就有人开始了穿越,人皇老爷子不是最早的一批,还有更早的。 此法本来是用来传承神通所创,可到了无边海性质就变了,那里有浓郁的天地元气,有高阶修士,御神三法可以完美夺取对方的能力,而不受对方意识影响,依此可见,稍有歹心之人穿越过去,为了快速提升实力,用御神三法疯狂夺取他人,此事暴露,不引发大动乱才怪了。 至于御神三法的传承在哪,很可惜,鹭择也不知道,他只是得到这方面的情报。 张天流目前掌握的只有一个半,神渡完整篇和神裂残篇,神观目前一点音讯也没有。 鹭择详细解释后,猜测道:“九州古迹应该有传承的,但具体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距离此地不远就有古迹,我也去过,并没有发现,要说唯一可疑的地方,只有一座大殿里的石碑可以称得上很古老的东西。” “石碑,记载了什么文字?”鹭择来了兴致。 “类似篆书。” 鹭择思索道:“据我所知,九州的文字就是来源于符文,特别是一些篆体字,跟符文近乎没有区别,只是没有符文的功效。” “废话,材料不一样当然没有,也确实类似符文,也可以说是九州的特有符文,具体功效一直没时间研究,但我觉得它跟御神三法没关系。” 鹭择点点头,转移话题道:“你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符文可以用了吗。” 张天流点了支烟道:“界临呗。” 鹭择摇摇头道:“界临我没经历过,但星盟已经历经数十次,并成功修补裂缝,阻止两界合并,可是符文的力量一旦被激活,就跟野草入侵一样,除不尽,烧不光,溯仪先生认为,符文的力量是活的!这也是为何,他认定符文是神明,我则认为是也非是,它的力量来至神明,却非神明,而是神明的力量种子,只要有人带它过来,即使符文被毁,符文的力量也会充斥在这个世界,这也只有神明才能办到的事,你可以说它无比强大,也可以说它无比弱小,这里有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可这个神明是那个神没人知道,没人了解,也无法感知它的强大,而万物又是相对的,你不知它,它岂会知你,感受不到它的强大,它力量再强,在你内心始终是无!” 张天流赞同道:“嗯,九州神话中有诸天神佛,有名气大的,自然就有小的,实力嘛,其实还是看人,越是受欢迎,人们越希望他们喜欢的神最强大,无边海有一种修炼体系,愿力,可以源源不断从众生中汲取信仰之力,在我们这称为香火,一些妖想要得道成仙,须受人香火供奉,这种神秘的力量我以前觉得是界力,但如今看来,可能如你所言,它就是无形的神明力量!或者说,我们都可以成为这种神明,神明可以无形、可有形、可有意识、可无意识,它是没有限制的,御神三法便是将有形变为无形,让拥有他们血脉的后人,从无形的神明中获得有形的能力。” 鹭择听后也赞同道:“甚至有可能以血脉播种的方式,让某种神明力量通过人体成长,在人死后,他积累一生的力量将归于神明,那么这个神明是否会越来越强大,又是否产生意识?” 张天流皱眉。 如果照鹭择的猜测,用他的腹黑学推演下去,这将会成为高利贷! 而且是让子子孙孙都让它打工! 据他所知,无边海就有这类修炼体系。 张天流就亲眼见过,那是赤仙子! 赤仙子将一身修为练就道种,播撒出去,吸纳天地元气自我成长,却永远无法摆脱赤仙子的掌控,赤仙子随时都能收走它们的力量。 只不过赤仙子的修炼体系比较人道。 道种跟人种毕竟是有区别的。 人种,还是自己后代的子孙种,辛辛苦苦修炼一辈子,到头来全送给老祖宗,是愚孝,还是可悲? 两人没有再往这方面讨论下去,毕竟他们一直是大胆猜测,至于是否求证,要看他们的研究需不需要,不需要自然点到为止。 在猜测层面,深挖下去没必要。 不过张天流多少留了个心眼,因为他觉得存在可能性,虽不高,却不是零。 以后要遇到这种对手,他也知道怎么下手。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嘛! 两人回归到神明讨论中,继续聊着一些各自的理解,手里也没闲着,工作是一刻不停。 张天流没有执着于符语系统,反而帮助鹭择研究符纹系统。 符语系统的开发效率实在是太慢了,就算是九区掌握的技术,也都是在他原有系统上简化得出,连复制都做不到,更别提开发提高性能了。 而鹭择的系统一旦研制成功,九区的科研人员们就不用死盯着他的技术,也能更修真学院连成一线。 这样的进步肯定比目前快,还不仅一两倍,十几倍都没问题。 因符纹系统用的是张天流的基础,是他将符语改变成符纹,所以前期的工作比较顺利,鹭择几乎不用修改多少。 不过这老家伙比张天流还喜欢喋喋不休。 张天流的喋喋不休往往是怼人用的,特别是斗法的时候,玩心理战,搞人心态。 平日里研究的时候,他都是很安静的。 鹭择跟他截然相反,不研究的时候极少说话,一研究起来就是口若悬河,没完没了。 这不,看完张天流给的语转纹资料,鹭择忍不住了! “你说你忙这么久,用了上千万的符语,结果转换成符纹后,足足缩减到百分之一,一副符纹图,抵得上你一篇上百字的符语,你到底图什么?” 张天流却笑道:“我能入侵你,你无法入侵我,因为我的符语能读懂你的符纹,你的符纹无法读懂我的符语,就这简单。” 这番话并没有让鹭择哑口无言,反而嘲讽道:“也就欺负欺负依赖系统的人,你要遇到无系统辅助的生物战甲,这一套也就没用了,再说,这种御神明的本事,我越来越觉得见不得光,你以后少用。” 张天流乐道:“说起来符语是一门包罗万象的学问,不能当做神通,你点醒了我,等我把符语开发成神通,就叫御神明。” 这下鹭择总算是无语了。 九州人口口相传的怀璧其罪呢? 要说张天流低调也就罢了,偏偏这厮还用符语开发系统,还流出去不少,也辛亏鸿蒙宇宙中对此比较陌生,如果是精通符文的无边海某强大实力发现这等御神明的本事,这家伙危矣! 第一三六一章 东天系统 有了张天流的语转纹资料,加上张天流之前开发的系统,鹭择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了改良。 两人测试过性能后,发现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 “不对啊,你之前的符语系统是怎么写入手机程序的?” “入侵拷贝再转换。” 鹭择闻言再度无语。 他研发的系统没有入侵功能,有也是针对低版本的同类系统,而现在他面对的问题,就是仿手机功能。 虽然星盟也有类似的程序,但这里不是星盟,他打造的是方便九州人运用的系统,而不是让九州人去习惯星盟的系统。 这可不是鹭择潜意识里考虑的是市场,他以前虽然为集团工作,但他的性情是很讨厌商业化的,不是因为讨厌钱,没钱可没法搞研究,而是讨厌宣传! 可作为开发者,很多时候他必须站出来,推销他的商品,这会浪费掉他很多时间。 他是一个纯粹的科研家,只要能做他喜欢的研究,他便两耳不闻窗外事。 而窗内事,他就不喜欢安静了! 没有争论,没有进步,他喜欢有一群志同道合的科研家相互学习,在争论中进步。 他研究的系统偏向九州人的目的很简单,打败星盟系统! 别看现在九州都在研究雾山系统,这只是迫于无奈,没得选择了! 之前星盟给九州提供技术的是广寒仙兵,他们的仙兵系统其实很落后了。 加之执法队整了这一出,寒了九州人们的心,他们更希望有自己的战甲系统,这才无奈选择雾山,可不是因为雾山好。 雾山系统好是好在性能强大,方便九州人操控。 但在开发提升方面,有什么建树吗? 没有! 相反它还是个坑,把无数科研人员拉进来,终日抓破头皮去弄清楚什么叫符语。 时至今日,让他们亲手做个符文都难。 也就是说,一旦张天流离开了九州,雾山系统死了! 绝对死了! 不可能有人能在雾山系统上开发出下一代雾山系统。 雾山系统只属于张天流一个人,别人只能简化,无法提升,简化还是他提供的知识。 如果这时候,星盟来了,还是以某商业集团作为代表,到这推销他们更高级的星盟系统,雾山系统绝对没有生存空间。 九州不可能因为执法队一事,彻底跟星盟闹掰。 九州是一个团体,星盟也是一个团体,两者都不是一言堂,九州因为雾里散人在,又不想受制于人才走这一步,星盟要想跟九州重归于好也简单,把执法官送法庭去审判,再请几个九州高层去旁听,做完表面工夫,什么仇什么怨过不去? 何况他们还有共同的敌人,异界恶海! 眼下节奏掌握在张天流手里,却无法维持太久了,这个热头一过,等星盟的高层得知后,张天流嚣张不了多久。 星盟执法队在鹭择眼里,就是一群棒槌,除了动手就是动手,即使知道一些阴谋诡计,也不会用,只会安排人这样去做,效果往往是白搭。 因为他们在九州安插的根不够深,情报也不够多,能用的人寥寥无几,还特么的特别看不起九州人。 都是人,人和人的较量岂能单用武力论? 鹭择就不信,全九州的人,都喜欢他雾里散人,即使不喜欢,也不讨厌,那可能吗? 他的装备昂贵,很多人购买不起。 他的技术先进,让人羡慕的同时还深深忌惮着。 这些都是讨厌他的资本,没有持续扩大是因为星盟还没有参与进来。 最可怕的永远不是敌人,而是猪队友! 星盟只需要在张天流身边养好一群猪队友就够了。 从这一点看,鹭择还不了解张天流! 不过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张天流大不了一走了之,谁能阻拦? 你九州怎么玩,跟谁玩,管他屁事。 惹毛了他,反社会人格又占据主导,那时候张清秋以命威胁都没用。 鹭择担心的是九州如果成了星盟附属品,那将再无人能给溯仪先生伸冤了! 两人配合效率极高,把一点点小毛病都解决后,才过去了两天。 前后五天,新一代的系统问世。 “起个名吧。”张天流笑道。 鹭择有些感伤的道:“东天一代。” “张东、天东、流东不行吗?”张天流没好气道。 “那就天东一代。” “还是东天吧,毕竟是冬天研究出来的。”张天流苦笑道。 鹭择懒得纠结这个问题,转身从符刻机里拿出一个符纹手环,放到桌面仪器上载入东天系统。 三分钟后,系统载入成功。 鹭择拿起手环,戴到手腕上,尝试操作起来。 在鹭择实验时,张天流将东天系统的设计方案发送到雾山论坛,标题为:“同雾山性能,易研版新一代系统,东天一代。” 鹭择发现了并没有阻止,在他看来这没必要。 东天一代只是换了皮的雾山系统。 它还有很多可能性鹭择没有加入进去。 等他研究二代的时候才会考虑。 目前还是围绕东天系统制作一系列的装备。 而此刻九区。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蓝振延专门安排人全天候盯着雾山论坛。 发现有了新帖子,这位守坛员工顿时紧张的拿起电话向蓝振延汇报。 结果电话关机了! 蓝振延可是大忙人,手里一堆工作还没处理完,此刻还要处理能源机的交接工作。 通过这几天,他们又打造了一台能源机,只是来的人不仅是四区和八区,还有一二三和五六七,包括九大研究区域外的许多部门,都派人来了,就一直盯着这台能源机呢! 至于借力芯片,他们早从雾山市场购买到了。 只是打造能源机只有九区,别的区也懒得造了,毕竟技术没有九区科研人员的好,制造设备的材料耗费又多,如今是能省则省,又不是没有项目研究,没必要事事都追求自主研发,拿现成的它不香吗? “争什么争,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许庄年是第一个亲自到的,也是亲自下的订单,这台能源机舍我其谁?” “老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说早,我更早,你电话没我打的早,人没我出门早,你只是因为近,来的早,这算什么?托距离的福?那我不服,况且,你八区现在能源充沛,我芦市现在都断电三天了,人民是深处水深火热中,苦不堪言啊。” “方市长你还是等等吧,没电死不了人,可要妨碍我一区工程,搞不好,过几年可就没有地球了,谁是重中之重,不言而喻!” 第一三六二章 封存 换往日,蓝振延是很享受这种追捧,但现在他是真的烦了! 这帮家伙为了提前得到能源机,争论得没完没了。 毕竟不是晚几天的事情,而是晚一个月甚至几个月! 索要能源机的部门会越来越多,九区又没有加大产量的打算,他们的目的不是能源机,而是能源芯片! 只是技术不达标,造了个能源机出来,却说不上歪打正着,而是凭空给自己惹麻烦。 有了能源芯片,反过来制作能源机就简单了。 而把一栋房屋大的能源机缩小成一块芯片,难度会更大。 再造一套生产线固然可以,但如今技术突破越来越快,说不定明天就研究出二代能源机,那么制造生产线的材料很可能就浪费了。 要是没有妖兽折腾还行,最好国外势力都在,这种生产线可以高阶卖给他们,问题是没有啊! 一旦技术突破,旧的生产线肯定蒙尘。 另外九区不能老给他们打工,以后需要能源机的人越来越多,造几年恐怕都造不完。 “都别闹了。”蓝振延打断众人,沉着脸道:“为今之计,要把能源机的生产线独立出来,成立一个新部门掌管,先供给九大区,再到各大研究院,研究所,然后是军方,最后民用,以后现今的设备也照此法提供。” 方市长皱眉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但如果没有广大百姓的贡献,你们吃什么,穿什么,你知道异界生物入侵之初,正逢秋收时,为了收割庄稼他们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为了保持粮食的生产、运输,你们知道……” “我知道,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可现阶段必须舍小我,考虑到前线战士的性命,这台能源机先给八区,再到四区,然后一区、五区、二区、六区最后三区,当然,不是所有部门都要这样等下去,技术也是会突破的,说不定明后天我们……”蓝振延说到这,突然被敲门声打断。 正要训斥,便听来者汇报:“蓝区长,雾山论坛更新了!”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随后蓝振延亮出手环,按动后,输入雾山论坛,看到了最新的帖子时愣了愣。 怎么又弄出来个东天系统? 雾山系统不是挺好的吗? 研究人员们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简化了雾山系统,现在又弄一个东天系统干什么?又折腾人? 忍住火气,蓝振延打开扫了一眼,眉头皱得越加厉害。 “怎么了老蓝?”许庄年问。 “按我说的分配,至于市区,我另想办法,保证一个月内解决,如果无法解决,老方你把我这里的能源机带走。”蓝振延说完,急匆匆的走出会议室。 来到研究所里,蓝振延看到已经有研究人员在围观大屏幕上的帖子的。 他走过去直接问:“怎么样?能看懂吗?” “不全懂,但比之前的好懂。” “哦!那性能呢?” “现在不清楚,不过从理论上看,比我们简化的雾山系统更优秀,而且造价更低,也不需要多好的符刻机,就我们那一台也能造出来,只是在材料的选择上要改变,不过量要求不高,提炼技术我们也能克服。” “区别呢?”蓝振延又问。 “东天系统比雾山系统区别大,但却很接近我们用的计算机,也不用给符文编写代码,它这上面就有成熟的符文拼音,完全可以通过键盘操作,再者,东天系统又很类似仙兵系统,以我们对仙兵系统的了解,入手不难。” 另一名科研人员道:“不仅如此,这片论文下方还写了升级构思,在技术层面,我觉得我们没问题,只是材料和设备方面需要耗费更多时间去研究,不过若能成功,以后的升级我们也能做!而不是想雾山系统那般,时至今日也搞不懂它什么意思。” “还真是易研版!”蓝振延之前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虽然他目前也没办法解决能源机的量产问题,但他只要把这个包袱丢出去,谁还会来烦他。 人选嘛,考虑到经常给他们合作,手底下人才不少,还精通商业运作,只有应天集团了。 也正好,目前应天集团尝试转型中,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定位,把这个给他们,够他们折腾的了。 “现在开始全力研究东天系统。”蓝振延说完就准备去联系王近霄。 有人忙问:“那雾山系统呢?” “雾山系统……”蓝振延迟疑片刻,摇头道:“即刻放弃,资料保留封存,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 要说他们不懂符语也就罢了,那些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都没几个能看懂的,即使看懂,也只是单个拿出来的符文知道可用作什么阵法,制作何等符箓,除此之外呢,老怪物们也不知道,更别提他们普通人。 没有人因为蓝振延果断放弃雾山系统而感到可惜,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玩意,他们觉得就不是人学的!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为了搞懂符语,他们学习了许多符文,有了这份基础在,再看如今的东天系统,他们都不需要修士指点也能看懂个大概,假以时日,他们有信心能摸透东天系统。 至于雾山。 还是别摸了! 就让它永远的封存在九区里,不见天日。 倒是符文初解对学习符文极有帮助,连许多异界修士看后都赞不绝口,对符语不是一脸懵逼,就是嗤之以鼻。 从未有人去赞美它的奥妙。 符语不实用吗? 很实用! 但仅限于张天流用! “唉,人啊,果然还是想活得简单点。”张天流坐在工作台前,闷了一口老酒。 鹭择正从仓库里捧着一箱材料出来,闻言淡淡道:“你已经够简单了,还要多简单?” 张天流一愣,随后乐道:“单一不是简单,我没有修炼上的天赋,想要变强只有符语。” 鹭择好奇问:“在这方面,你有没有天赋?” 张天流摇头道:“不清楚,就是觉得研究符语时不烦不燥,还怪有意思的。” 鹭择放下箱子,苦笑道:“那你是否有过,既希望别人能欣赏符语,歌颂符语,研究符语,又担心某一天,出现一个天才,用短短十年成果,媲美你万年之功。” “俗了。”张天流瞒不在乎道:“不否认,有些天才确实能让人感到绝望,那是不论怎么追赶都赶不上的背影,可这不是否定自己的借口,相反,我喜欢这样的人,使我更容易窃取到成熟果实。” 第一三六三章 妖兽商人 张天流来到明市修真学院,跟家人吃顿饭,再从苗于淳那里搞了点稀有材料! 离开的时候天色已黑。 望了一眼虚明山方向,一束细微的光丝直冲天际,十分惹眼。 再过不久,很多地方都会有了吧! 所谓福祸相依,张天流没有告诉蓝振延,过度使用借力,会加快界临到来。 车子还没驶离市区,张天流就被一辆悍马超车,然后在他前方停下,拦住他的去路。 张天流没有下车,对方似乎也没下车的意思,倒是他的电话响了。 张天流接通就问:“干啥?” 电话里响起杨藻的声音:“你被人盯上了,小心点。” 张天流顿时没好气道:“你这提醒有点晚了吧。” “我也是盯着对方才发现你的破车子,这家伙是走私妖兽材料的。” “这玩意还用得着走私?”张天流嗤之以鼻。 “不一样,他走私的都是十分稀有的,他拦你肯定想推销,或是换你的装备。” 妖兽在九州已经不稀奇了,但妖兽中也存着稀有物种,这东西一经发现都要上交的,私下买卖跟走私国宝没区别。 没等张天流回答,前面的悍马车门终于开了,一个身穿西装,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下来,笑着来到张天流车旁。 张天流降下玻璃,笑问:“哥们,当我道代价是很大的。” “张老板别误会,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孙大漠,大漠孤烟的大漠,乃是黑市里一名小小的妖兽商人,最近听闻张老板得到一位高人相助,研究出一种新的系统,名叫东天系统,性能上可媲美雾山系统,而造价却更便宜,主要的是易懂,不像是雾山系统,至今没人能仿制出来,九区打造的虚明系统不过是简化版,性能不足雾山系统十分之一,当然了,普通操作是看不出来的,但在极限模式……不对,呵呵,是我误会了,虚明系统根本没有极限模式……” 张天流打断他道:“你要买东天系统去雾山市场,你拦我也没优惠。” 孙大漠摇头笑道:“张老板还是误会了,也是我没说清楚,东天系统我不要,我只想要雾山系统,当然是不会爆的哪一种!” 张天流也摇头笑道:“孙老板也误会了,雾山系统是雾里散人所创,东天系统是鹭择所创,跟我一个中间商没有任何关系。” “张老板很没诚意啊。”孙大漠皮笑肉不笑道。 张天流仿佛依然是由衷的笑道:“你不会觉得我是雾里散人吧。” “难道不是吗?”孙大漠反问。 “你说呢。”张天流一招太极云手推了回去。 “哈哈哈……”孙大漠仰头一笑,然后晃着肥胖的身体回悍马车里了。 没过一会儿,悍马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杨藻的电话又来了:“孙大漠跟你说什么?” “他想要符语。” “符语?就是写系统的符文语言?”杨藻对此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蒯玲讲过雾山系统的构造。 “可以这样说。” 张天流多少有些不爽。 他是不在乎别人研究符语,反而热烈欢迎。 但他很讨厌别人觊觎他的研究成果! 鹭择说什么天才用十年就能在符语造诣上与他媲美。 即使不是痴人说梦,张天流也依然不在乎。 干嘛在乎? 他研究他的,张天流研究自己的,两人互不干涉,最多是交换成果,总之他不亏。 大家都研究符语他是不在乎,但觊觎就不一样了。 这是要强抢他的果实啊! 跟你辛辛苦苦赚钱还完房贷,然后一个人闯你家里说,你的房子是他的了。 谁能接受! “这个孙大漠有点背景,没有证据前,动强肯定不行,他是一个不轻易放弃的人,我想他还会联系你,到时候……” 张天流打断她道:“我要弄死他,你怎么做?” “他毕竟是人。” “嗯,我理解。” 张天流挂了电话,感觉与杨藻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虽然他很少杀戮了,但有些人你不做掉他,他今天是狗皮膏药,明天就是眼中钉,后天说不定就成你死仇了。 这种人说他傻嘛,他往往比大多数人都要成果。 可说他精明。 他又容易头脑发热,惹上不该惹的人。 说他自信。 张天流不觉得。 盲目自信到认为谁都能惹,特别还是雾里散人这位在九州举足轻重的神秘高人。 孙大漠不是自信,是无奈! 也有可能,他的内心是一位穿越者,从无边海而来,地位比六天涯天尊都要高崇。 这种几率,不,或然率,近乎为零。 这多半就是星盟给他挖坑。 先让他坐实了雾里散人这个身份,再冲技术封锁上做文章。 原因是东天系统! 既然有东天系统,为什么要有雾山系统。 因为研究雾山系统,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现在说丢就丢了,损耗谁来弥补。 说研究雾山系统对制造东天系统有帮助,几个人会信? 如今搞科研的人虽多,但依旧是万中无一,芸芸众生永远再聚多数,他们更喜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不会管背后的原因,他们只要一个结果,补偿! 自己得不到补偿,也要让雾里散人大吐血,满足他们畸形的心理。 只要身边有个人比自己过得惨,那么他日子再惨依然无所谓,因为有个比他更惨的在羡慕他。 上次,想利用古巫派制造舆论,结果失败了。 不是他们的主意不好,而是执行能力太菜。 都是一群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家伙,人情世故压根不懂,胡乱的请人导致计划告破,也不知道赔没赔钱。 这次安排一个孙大漠,不用非常手段,没这么容易对付了! 而杨藻这边显然不想他做过激行为。 杀孙大漠是简单,但后续处理起来很麻烦,而且也很有可能把孙大漠的死挂在雾里散人头上。 理由呢。 材料! 孙大漠手里有很多稀有妖兽材料,虽然在张天流眼里都是一些垃圾,但别人不知道啊。 他们连真实的无边海什么样都没见过,你让他们说这些材料是垃圾? 大概只有异界修士能赞同。 不过具体如何,张天流也不是全无准备,在孙大漠靠近他时,他就偷偷植入了木马,现在就看看这厮究竟想干什么! 第一三六四章 商业竞争 一路监听孙大漠的手机,直至回到雾山市场也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 直到张天流躺在浴缸里,忍不住叼起一根烟时,孙大漠那一头似乎接触了某个人,而且这个人仿佛知道张天流的手段,亦或者职业习惯,把孙大漠身上的电子产品全部收缴了。 之后张天流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咬着烟,启动虚屏,查看孙大漠的坐标,发现在明市郊区一处早已废弃的4s店里。 这年月,有胆在郊区混的,基本都是有灭杀妖兽的实力,说不定是异界修士或星盟的人。 孙大漠身为妖兽商人,会接触这样的人物不奇怪。 这份情报杨藻肯定知道,张天流没有多此一举,关闭虚屏后,把烟头一扔,沉入浴缸中。 翌日,张天流在餐厅吃过早点,捧着杯热豆浆进入工作室。 鹭择仿佛没有睡过,身边倒是堆积了很多食品垃圾。 也没打招呼,张天流做到自己的位子上,展开虚屏,查看了一下昨天的工作进度,稍微思考一下,正要继续编写程序。 恰在此时,芮怜出现在工作室外,按动了门铃。 张天流没有出去开门的意思,只扫了一眼监控,问:“什么事?” 芮怜看向摄像头道:“今天一早附近零零散散的出现很多买卖材料的人,他们的收购价比我们的高,我觉得这是针对我们的部署。” 断雾山市场的材料,无疑是釜底抽薪。 张天流不可能无中生有,短时间无碍,可若时间一长,形成产业链,竞争会变得很激烈,张天流要拿出更多贡献获取少量材料,这对雾山市场的发展很不利。 但他却不在乎道:“你处理就行。” 材料买卖芮怜也参与了,身份与孙大漠没多大区别,只是孙大漠有门路搞到稀有材料,而且主要贩卖的是妖兽材料,她是正当的灵材商,只收购合法的普通材料,她出人出力,从张天流这里拿抽成,不属于打工。 主要是为了锻炼眼力,有了这份认识,以她精明强干的本事,过不了多久就能开连锁了,到时候可不单服务张天流这一家。 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这种竞争就不可能逃避。 随着对灵材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灵材商会越来越多,而通过历史发展不难看出,它将会呈现一场群雄逐鹿的商战,最终能活下来的没几家。 如何在这场大浪淘沙中存活,是芮怜首要考虑的问题。 过早想击败对方是不切实际的。 也不可能指望张天流跟九区的关系。 蓝振延只会坐山观虎斗,何况雾山市场情况越危急,对他们越有利! 张天流要撑不住,迟早向他们开口,那时候,他蓝振延还用看张天流脸色吗! 曾经这小子怎么气他的,他统统还回去! 这些关系芮怜早看透了,她来也并不是让张天流找蓝振延,而是商谈。 “收高价我会跟他们持平,给你价自然会提高。” “只要不高出30%,你看着办。” “如果高出呢?” 张天流不假思索道:“我去外地收购。” “好。” 芮怜没有坚持,对普通的灵材商而言,30%路费都不够付,对张天流却不是难事,她可是知道,这家伙抢了一艘飞船! 似乎就停在这附近。 他完全可以找个人在外地收购,等装满几个仓库,开飞船过去拉回来。 这样一来,芮怜能操作的空间就小了。 没有资本,打价格战是不切实际的。 回到自己的网络公司,芮怜把自己新招的秘书找来。 这秘书也是老熟人了,正是得到董事长庇佑的唐采。 她本来想留在董事长身边,可是不需要啊! 董澜通过罗丝一事,顺利加入了情报局,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脑袋瓜子里有重要情报的要犯,唐采在她身边能干什么?做笔记? 董澜可不需要审问,直接发动能力,然后把别人的记忆经过删选,将有用的记录下来,这些用口述,再让人记录是多此一举。 后来唐采想要回应天集团,结果王近霄把她推荐到了这里。 要是别人,肯定不同意! 但唐采不在乎。 雾山市场的网络公司属于应天集团分公司,这就够了。 “价格战打不起,集团公司也不可能支持我们,为今之计,最好是拉崩市场,我有三步计划,一、先打感情牌,将价格与外面的小商持平,尽量从老顾客手里收购材料存储起来,二、外面小商收购价增长,我们就用低于他们10%的价格持续收购,当没有顾客愿意卖给我们材料,我们再将收购价持平,老顾客会继续到我们这里,对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用高价跟我们打下去。三、在执行这两步计划的同时,我们要扩展外省市场,只要我们肯出运费和安保,这个项目集团公司没理由不出资,只要虚明山一带的价格超出我们的理想价格,我们就可以把囤积的材料逐步撑死这些小商贩。” 唐采说完,同时把计划书递给芮怜。 芮怜一边看一边道:“没这么简单,一来灵材生意不是挖矿,产量可不是我们想提升就能提升的,时间跨度太长,会给对方反应的时机,他们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散户,他们背后都是一个主子,这种变相的价格战只会让我们也陷进去。” 唐采皱眉道:“他不收吗?” 芮怜知道她嘴里的这个他是谁。 摇了摇头道:“30%底线。” 唐采沉默了。 30%连运费都不够,更别提请雇佣兵保护运输车了。 “他不想让我们做灵材生意。”唐采心情很是低落。 芮怜笑道:“对方针对的不是我们,是他,这样下去,雾山市场迟早会用光材料,他要想维持,就要低头,这是官方想看到的,也是对方敢对他下手的原因,我们只是倒霉的被夹在中间,现在退出,以后灵材生意就不能碰了,强撑也难逃淘汰的命运,不过外省收购这一步可行,运费他自己出,而我们不能给他兑换贡献,而是换装备。” “芮总想倒卖雾山装备?”唐采惊讶片刻,又道:“那还不如用虚明装备。” 九区生产的虚明装备性能虽然没有雾山的好,但对付低些的妖兽区别不大,而外省极其缺乏装备,正是打量投入的时机,况且可以请王近霄出面,跟蓝区长协商,弄个分期付款什么的,他们压力会变得很小,同时扩张的速度会很快。 可惜唐采的提议芮怜并不采纳。 此一时彼一时,要是楼上只有张天流一个人,她肯定启用唐采的方案,不过目前不是多了一个人嘛! 第一三六五章 插足 “什么?你想要我帮你打造一套战斗装备?”餐厅中,鹭择很是惊讶的看着芮怜。 “是的鹭择先生,我需要的战斗装备很简单,只需战甲,近、远程武器等,当然包括系统。” “战衣不需要?”鹭择疑惑问。 芮怜不是昔日阿蒙了,战甲和战衣的区别与优劣她还是清楚的。 战甲机动性更好,防御更高,但它没有战衣的纳米手术功能,一旦受伤,流血不止怎么办? 战甲说是甲,其实很薄,厚度不足一厘米,有些战甲甚至只有半厘米,而白染战甲更是只有三毫米的厚度! 虽然不是越厚越好,但白染的防御性只比战衣稍微高一点,有5维钢。 战衣普遍在3维钢左右。 黑武士属于近战战甲,1.3厘米厚度,也拥有13维钢的强度。 这个强度与这个厚度,在目前的技术中,近乎是黄金比例了,不能再奢望它拥有治疗能力。 而且战衣不仅能治疗,它的主要功效是保暖,抗热,调节体温,还有极限模式! 也因为这些,芮怜不得不摇头道:“成本太高。” 鹭择似乎明白了什么,淡笑道:“说说你的想法。” 芮怜没有隐瞒,把她要开拓外省市场的事简单讲解一遍,鹭择很快心动了。 他没理由不心动。 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 本来是简单的把技术交给九州势力,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也是盘根错节,简简单单的给,反而得不到重视。 这就会造成一个弊端,守株待兔! 既然都有他了,而且他的技术又远高于地球,那么大家还做什么,都修仙去吧,反正几年后界临完毕,天地元气浓郁,灵气复苏,这一套未必就有用了! 殊不知,他们迟早要对上星盟的! 除非臣服星盟。 可既然要臣服,为何等几年后? 现在臣服哪这么多事? 鹭择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就是看重九州人的脊梁够硬,居然敢跟星盟对着干。 这不是张天流忽悠的。 张天流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忽悠得全球人对抗星盟。 这是这个民主血脉中流淌的东西。 臣服是不可能的,联盟还差不多。 可是联盟更不可能! 星盟说是盟,却分三六九等,地球就是下等星,下等星出来的人,在星盟就是下等人,都不配和上等星的居民共同呼吸一空气。 为此他留下了,而且为了让九州的科研人才能尽块投入到自主开发中,将设计做的尽量简单,符合九州人的思维风格,鼓励他们自主研发。 但这就够了吗? 似乎还不行。 想要百花齐放,就要共同参与。 而共同参与就不能缺少好战性。 好战性怎么来,对抗啊! “芮女士的想法很不错,我完全赞同,如你不嫌弃,我愿意帮助你。” “太好了……” 芮怜刚刚高兴,鹭择就摇摇头道:“先别急,我觉得你的眼光还不够大,东卖西买很难成气候,而且竞争过大,特别是灵材这中生意,有时候太需要运气了,我观局势发展,迟早有一天,稀有材料也会成为合法的买卖,因为它的属性是固定的,它不会害人,只会帮助人,既然是帮助人的材料,为什么要禁制?因为官方也需要,可是他们给的太少,稀有材料的市场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成为某些官员的私人产业,用一块钱买的东西,轻易买出百万倍的利润,太可怕!要消除这种黑产业,必须合法化,而以你人脉,你觉得你能弄到多少稀有材料?” 芮怜摇头叹息。 她一没有官方支持,二,没有异界修士帮助,三,财力有限,无法组建私兵团,如何去猎杀妖兽获取稀有材料? “实业,才是目前立世之本,技术帮忙我可以帮你,甚至可以为你带出一批学生,这批学生可以为你从业二十年,超过二十年你还能否留住他们,看你自己,而我需要你创立一个公司,这个公司不能用我、张先生,包括你所在的集团名头,而是你自己的私有产业,前期主要业务只有一项,战斗装备资源整合,便是用散装组合成的装备,例如,我的东天系统,雾山的武器,虚明的战甲,这是目前最廉价,实用性也最强的组合,组装技术无需多高,你的网络公司里那些孩子,我教几天就能会,当然,他们不能算我的弟子,弟子人选你自己挑你觉得信得过的。” 如此优厚的条件,把芮怜给整蒙了。 她找不到理由拒绝。 但她还是拒绝道:“抱歉鹭择先生,你如此帮我,我受之有愧。” 言下之意,是怕被鹭择给卖了! “你不必担忧,虽然我跟张先生的目的不同,但还没必要坑你,跟我有仇的也不是星盟,只是星盟里的某些人,当然他们位高权重,足可代表星盟,但换做是你,你们的首脑让你去死,你去吗?” 很多人或许会回答要看什么事。 国破家亡,不得不去。 可芮怜很直爽的回答:“不去。” 一国存亡,如果落在她一个女子头上,由她的死活去决定,那她只会感到失望! 而对于失望的国家,她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 “你有一颗清醒的头脑,星盟也有,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只会让他们遭来非议,甚至是推翻他们的催命符,所以他们能代表星盟做的事情很有限。” “你想告诉我,你的复仇对象没想象中的强大?”芮怜笑了笑,又道:“可是在弱小,到了这里也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你想不被卷进来也简单,少拿我的技术,越少越好,但与简单的整合没有关系,过不了多久,大概三个月内,九区就能独立完成这项研究。” 这算是点醒了芮怜。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机遇和风险并存。 不做,三个月后,散件组装还是会横行天下。 她赚不到钱,又失去灵材市场,那么她未来的路该走哪个方向? 做了能赚第一桶金,可却也拉高了欲望,她怕控制不住再度向鹭择伸手。 因为只有从散装发展成自主研发,她才能立足下去。 可随着她从鹭择这里获得的技术越来越多,被星盟盯上的可能性也越大。 她不是张天流,她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她也不可能去扶持一个傀儡。 因为鹭择要的就是她这个傀儡! 她要是扶持傀儡。 那么鹭择干脆把目标换成傀儡更直接,也更效率。 不可能好事让她一个人占了。 芮怜拿起杯子的动作,仿佛拿起了沉重的包袱。 艰难的饮下一口水,芮怜道:“我有多少准备的时间?” 鹭择笑道:“那要看你。” 第一三六六章 太穷了 鹭择刚回到工作室,便听张天流道:“如何?” “同意了。” “是吗,果然没变。” 鹭择提着盒饭袋子递给张天流问:“她的异能很有开发价值,为什么让她走这条路?” 张天流拿起盒饭摆到面前,搓着筷子道:“性格使然,她不会隐藏幕后打磨她的异能,也不会傻到不研究自己的异能,对于时间规划她一直掌握的很好,完全不用我们操心。” 鹭择坐到自己工作台前,盯着屏幕发呆了片刻,突然又问:“你总是喜欢在背后掌控一切吗?” 张天流吐了块鱼骨头道:“我没有掌控什么,我只是引导,以后会怎么样那不关我的事。” “可是都在你计划中。”鹭择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很多事是顺势而为的,欠缺的只是踏出第一步的勇气,等她走进来,自然会有自己的主观去判断未来该怎么走,我也只是通过她的性格算准了她的选择,这是高低概率问题,不属于计划。” “那么针对你的这件事,你怎么看?”鹭择问话的同时,手里也没闲着,关于散件组装的技术,在他看来就是小儿科,根本不用几天,最多一个小时,毕竟张天流这里有很多现成的,只要把虚明战甲系统一刷,换成东天系统就能搞定。 而他要做的,只是刷系统的教程。 至于系统芯片,当然由他们出售。 九区也得到了同样的技术,他们也能做,但做的肯定没有他们的好,那么竞争就会出现了! 九区会迫切的改良东天系统。 系统虽然不可能一下普及,但芮怜会碰到同行竞争,鹭择交给她的技术,过不了多久会成为加减乘除一样的简单,只要有钱谁都能组装。 芮怜不想被淘汰,也必须组建自己的团队。 “针对我的人多了,我要个个都去处理,不得累死。”张天流依然无所谓。 “是个干大事的人。”鹭择笑道。 他能看出来张天流不是隐忍,他是真的不在乎。 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人有了技术,有了地位,心胸就会变得狭隘,因为他们怕失去。 很多人不明白,某些人明明很有钱了,几辈子都花不完,为什么还死命的去赚? 流传最广的是追求,人活着总得干点什么,不能坐吃等死。 在鹭择看来,他们只是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担心失去先有的一切。 这就是竞争,进步的催化剂。 芮怜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进来前是怀揣恐惧的。 如果是公叔怜阳自然不在乎,她早就经历过这一关。 因此她踏上舞台后,会用尽一切办法去追逐胜利。 也只有她能组建团队干掉圣皇。 换做普通的异人,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苟且偷生,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谁笑到最后。 而公叔伶阳,心理只会盘算怎么踩上这块块踏脚石。 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四个,不断的积累获胜几率,等她出手的时候,对手如何抵抗都是垂死挣扎。 也就张天流这种没心没肺,没有底牌绝不去骚的人尚可保命。 芮怜是否会变成公叔怜阳,很难说。 即使张天流手把手把她带出来,她也变不了,要给她仇恨,还有爱。 如今的张天流可给不了。 等她什么时候遇到一个能伤她心的男人,或许公叔怜阳就会出现。 那跟张天流可没关系。 深夜。 芮怜和唐采盯着地图沉默不语。 这份地图是最新的军方地图,里面登记了很多妖兽情报。 “太难了!”唐采无奈的靠到椅子上,垂头揉眼。 她们在为新公司选址。 要求人口至少有三百万,30年轻或年富力强者,排除九成五的女性,剩下市场不超过五十万,再排除胆小的、怕事的、顾家的、患有妖兽恐惧症的、身体缺陷的、体弱多病的、亚健康的,剩下能有一万就很不错了。 除了人口因素,还有周边的妖兽情况。 北方的西伯利亚,东至南的沿海一带,西北沙漠禁区,这些地方才有市场。 但这些地方人口更是稀少。 少数几个沿海大城市又驻扎了军队,放了方便管理而禁制出海。 军方也需要材料兑换装备,私人狩猎团可不敢分杯羹。 “城市猎妖队怎么样?”芮怜突然提议。 唐采皱眉,睁开眼睛问:“没这个部门吧。” 芮怜淡笑道:“很快就有了,是由猎人公会安排,作用是逐步取代特察组,何况特察组也不是负责清理妖兽的,只是时局变化太快,迫不得已扛下重担,等猎妖队组建完毕,他们还有别的任务要做,虽然具体事宜没有公布,但特察组应该是负责调查非法的异人组织和修士组织。” 唐采听后立刻打起精神,赞同道:“嗯,这是个不错的出路,我们可以先一步联系一些猎人公会,就目前装备市场的价格,动辄上万贡献,公会刚刚出来的猎人很难负担,而雾山装备和虚明装备的分期贷仅限于虚明山一带,对外目前没有开发,我们的市场很大!” “再大,也需要啃的下。” 芮怜不担心能否拿下市场,她担心的是货源! 至于资金,她们倒不是很担心。 无需应天集团伸援手,光是她们目前囤积的材料,只要把价格拉上去,转手一卖就有启动资金了。 翌日,两女兵分两路,唐采负责筹备资金,芮怜前往明市猎人公会。 她没有急于合作,只是了解一下猎人公会的实情。 猎人公会成立也有一个月了,目前却没有培养出一位合格猎人,倒是那些自己组建的民间猎妖队成了气候,不过因为装备问题,仅限于明市,因此芮怜不担心她没有市场。 虚明山一带的生意做不了,那就去外省。 外边的装备只有二区的战甲和六区的仙兵战衣,价格十分昂贵,不比雾山装备便宜多少。 经过研究,芮怜很快发现猎人公会的市场。 太穷了! 他们连训练用的战甲,都是排着队,一人一天最多穿十五分钟,其余时间用来模拟训练与增强体能训练等。 另外他们没有加强体魄的药剂,身体素质再高也只是普通人层次,实力很有限! 战甲那玩意,比开战斗机还恐怖。 想想一个人被包在铁疙瘩里来回摇摆,肌肉骨骼能承受,大脑呢? 它会像疯狂摇晃十分钟后的鸡蛋,打碎后发现全糊了! 除非有昂贵的战衣,通过纳米技术稳住大脑,否则单穿战甲,在高速游走时,普通人坚持不到十秒。 这也是为什么,雾山装备价格昂贵的原因。 如果没这点优势,凭什么买出虚明装备几十倍的价格? 第一三六七章 太贵了 芮怜走出公会时,碰巧遇到在公会办完事的叶克宽。 对于这个执着的男人,芮怜还是有点了解的,他可以说是雾山市场的元老级客户,也是贡献最多材料的普通客户。 “叶总,好巧啊。”芮怜淡笑道。 “是芮总啊,你好。”叶克宽点头示意。 “叶总最近很少去市场啊,在忙什么呢?”芮怜此刻盘算能否从叶克宽这里招揽到生意。 因为叶克宽是个普通人,却做出了很不普通的辉煌事迹,独闯沦陷的江市,还是七进七出,猎杀了数十头妖兽,死在他手里的凶兽更是不计其数,还自己组建了团队。 叶克宽没有隐瞒的道:“我怀疑我要找的铁线妖王离开了江市,所以想通过公会寻找到它。” 这便是叶克宽执着的原因。 他不差钱,却用了所有积蓄兑换了贡献,并全用在采购雾山装备上,目的只是找到杀害他妻子的妖兽。 对于这种痴情种,芮怜由衷敬佩,不过她更多注意力在铁线妖王上! 这可是稀有妖兽啊,它身上的线状触须十分昂贵,并且是可以饲养的,抓到一头,需要材料就斩断它几节触须,再用一些矿物跟血食喂养,不用多久它就能恢复,只是这些新长出来的触须灵性极差,售价并不高,不然也不会成为稀有品种了。 想要高阶的触须,短则饲养十几年,长则没有期限,越久越好。 就是捕捉极为困难,这玩意会遁地,钻入泥土里跟鱼儿在水里一样自由。 此物,也一直挂高在张天流的收购名单中,并要求是活物。 摆脱叶克宽肯定不行了,他必须要杀了铁线妖王为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念及此,芮怜提议道:“公会目前主要培养猎人,情报方面并不出色,叶总最好能从军方获取情报。”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军方情报是保密的,当然除了公会,我还有一些朋友在帮我调查……”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停车场,眼看叶克宽要上他的装甲车,芮怜终于开口道:“叶总,我知道你一向只认可雾山装备,而雾山装备的昂贵你也很清楚,以您目前这种猎妖方式,迟早连装备都修不起,凶兽成妖不是一两天的事,而且越来越多的猎人进入江市这个猎场中,跟他们竞争……” 叶克宽打断芮怜,笑道:“芮总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我最近有意开一家公司,售卖组合式战斗装备,如虚明的战甲、雾山的武器,用的是全新的系统东天,这种系统的性能不弱于目前的雾山系统,而且有很大的升级空间,并且我们是免费升级的!另外,我们还能提供最新的妖兽情报,只要能通讯的地方时刻更新。” 叶克宽听后面无表情,果断道:“抱歉,我不需要。” 芮怜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叶克宽对雾山装备的认可度太高了,虚明装备店就在张天流店铺隔壁,他却从未来去看一眼。 虽然从旁人的口述中就能得知,两者差距很大,但便宜啊,作为代替品也不错吧。 黑武士再强,它都有受损的时候。 一旦它无法再战怎么办? 只要条件允许,准备备用战甲才是理智行为。 平时不对付妖兽,只是狩猎一些凶兽,完全可以穿着备用战甲上阵,折损的修理费又很便宜。 可是叶克宽还是没有考虑。 雾山也有便宜的战甲,还有比一代黑武士更强的生物战甲,这种战甲完全是针对妖兽设计的,能通过吞噬妖兽获取妖力转换成能源,妥妥的越战越强,还不用修理费,售价只是区区三百万! 叶克宽还是不考虑。 不是差钱,省一省,分期一年没问题。 冒个险,找一头稀有妖兽猎杀直接全款购买。 但它太缺乏真实性! 没有刀刀到肉的爽感。 叶克宽杀妖更多是泄愤,而不是赚钱。 何况黑武士穿久了,他的身体情况与反应能力,跟黑武士契合度越来越高,同步率高达69,这已经很高的了。 最初他跟黑武士系统的同步只有17,靠着极速模式的代打才能杀妖。 而极限模式也能锻炼,而且可以把潜力逼出来,效果很好。 只是不能过度! 他第一次开极限模式就是过度,如果不是遇到汤靖承,他十条命都不够赔。 那次之后,他的同步上升22,只是事后服用药剂还要花了一周才调养好,太浪费时间。 此后他通过训练和实战,保持每天半分钟的极限模式,持续了半个月后,同步率超过了50。 现在的他,每天极限模式提升到了一分二十秒,极限是七分半,这已经很恐怖了。 故此叶克宽对别的战甲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早日把潜力逼出来,将自己跟黑武士的契合度拉满,那个时候他才会考虑换战甲,不过换的还是黑武士,二代! 失落的芮怜正要告辞,叶克宽突然道:“发一份报价单,还有装备详细资料与展示视频给我,我虽然不需要,但我的人应该需要。” 突然的否极泰来,打得芮怜措手不及。 叶克宽的团队,基本是后勤人员,从不参战。 他都不要,他的属下更不需要。 真没想到他转性了。 “多谢叶总关照,三天后,我将资料一起发给您。” “嗯,不过最好是道具方面。” “道具!” 芮怜有些难办,因为她不清楚雾山市场的道具能否改装,要说自主研发,困难度太高了! 因为道具的精密不弱于战甲,特别是阵法道具。 她也知道,叶克宽需要困住铁线妖王的阵法道具,只是这玩意在雾山售价有点高,上次小白给叶克宽的报价是两百万贡献,这都能抵得上一套顶配的二代黑武士了。 不过功能是真的好,可以随地投掷,开启阵法后可攻可守,也能提前布置,做成陷阱,并拥有隐身功能,还不仅是阵法道具的隐藏,包括阵法中的人也能隐身。 东西好是好,可至今一套没卖出去! 太贵了! 很多民间猎人至今只是勉强糊口,叶克宽这一类的已经属于拔尖的了,他都卖不起,更别说只敢猎杀变异牲畜的猎人。 芮怜没有回绝,而是说了一声“尽力研制”后,驱车回到雾山市场,到了张天流工作室外,求见鹭择。 鹭择很快出来,带着她到隔壁茶室协商。 十分钟后,芮怜才满意的下了楼。 回到工作室的鹭择直接把锅甩给了张天流。 毕竟这东西他可不懂! 星盟可没有这种道具装备。 第一三六八章 有待考察 “道具嘛……” 张天流翻出一堆老资料,这些都是雾山装备里的道具资料,并不多,但很实用,只是贵了点。 不是张天流故意高价贩卖,实在是材料本身就很昂贵。 他的东西又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布阵的法器每一样都是精心炼制的,只要不被外力破坏,用几百年不是问题。 便宜的他也能做,但很耗时。 如隔壁九区的装备店里,就有一种一次性消耗品的灵符,是目前销量最高,也最实用,最便宜的电麻符,售价一百贡献,主要功效是麻痹凶兽,在不伤及凶兽情况下捕捉或斩杀,不像火球符直接毁尸灭迹。 人家猎杀凶兽是为了养家糊口,尸体没了拿什么赚钱? 价值能超过一百贡献的凶兽不多,普通恶犬也才六七十贡献,只有猪牛这些体型大的凶兽有点赚头,也是没钱买装备,又没有信心还贷款的猎人购买。 以张天流的技术,完全可以制作一台全自动灵符印刷机,但材料呢,产量越高消耗的材料越多,材料价格也必定上涨。 张天流很多符文材料,都需要这些材料来提炼,他自然不希望涨价。 况且这种生意他如果都抢了,别人怎么活? 为了芮怜顺利开业,他现在不得不研究廉价的道具。 “真是大材小用。” 看完资料,张天流切换界面,开始设计。 又到了深夜,鹭择起身看到张天流还在工作,于是走到他身后,扫了一眼屏幕蹙眉道:“水榴弹?这是什么东西?” “类似手榴弹,丢出去后会爆炸,不过爆炸的效果不是杀伤,而是控制,运用的是螺旋符纹,水弹在一定范围内疯狂旋转,感觉上如人掉入激流里。” 鹭择笑道:“我觉得更像是掉进洗衣机里。” “差不多吧,主要是限制不会水遁的妖兽,对修士作用不大。” “对人的武器比对兽的武器研发程度本来就高很多,不过说起来,你的装备似乎更针对人啊!” “废话。”张天流研究的装备当然是主要针对人!包括生物战甲。 这还是第一次研制针对妖兽的装备,当然对普通人也能用,但对穿了战甲的人或修士用途不大。 不过便宜啊! 他估算造价在5点贡献左右,这还是考虑到提供给芮怜便宜的生产设备,要是用他的符刻机会更便宜。 以芮怜的性子,为了开拓市场,售价应该不超过10点贡献,甚至有可能打个折,就用5点贡献出售,以此占据市场。 等大家用习惯了,再取消折扣,同时为了不激起民愤,她会保留折扣,不过要跟别的原价商品打包出售,或当作购买战甲的赠品,一次送几箱出去,还是每箱装有上百个水榴弹的大箱子,堆放在一起给人满满的震撼感。 “水压缩难度可是很大的,何况你设计中需要十方水,你打算如何压缩?” “那是你没接触过混沌之力,也可以说空间折叠,三维变二维。” “你在开玩笑吗?”鹭择没好气道。 “我可没说笑,灵符你见过,它就是用二维承载三维物体,但其实呢,它是跨越了三维的四维空间,灵符本身是二维,但却是通往四维空间的一扇小门,据我所知,四维空间似乎是禁止的,即使不禁止,时间上比三维缓慢上亿倍,因此存到里面的火球啊,闪电啊,水啊,它的挥发过程十分缓慢,甚至会不会挥发也无法验证。” 鹭择沉思片刻,问:“照你这么说,灵符的确是存储能量的一扇门,但这扇门里的空间似乎不大啊,据我所知,灵符也是有级别的,级别越高存储的能量越多,当然炼制灵符的材料也越昂贵和稀有,你这可是十方水啊,需要什么级别的材料才能存储?” “造化石末。” “什么?” 鹭择不是很清楚。 张天流从兜里掏出一块被切割一角的石头道:“这玩意。” “就这个小东西!”鹭择惊讶的接过来打量,入手很是轻盈,也看不出它的特别之处,感觉上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只是密度仿佛有点大。 “这是在混沌中的产物,你想要搞到,可以去黑洞里试一试。” 鹭择一听仿佛就明白了,惊讶道:“按理说,它应该很重啊!” “很,的确很重,不过它的重量被四维空间承载了。”张天流从鹭择手里拿回造化石,又从桌面上摸出一片芝麻大的方形薄片,黏在食指尖。 “这是我制作的储物芯片,里面藏了一套战甲。” 说话间,张天流指尖似有灵光亮起,不一会儿,芝麻大的芯片开始扩张,顺着张天流的指头一路蔓延下去,包裹他的手掌,又顺着手腕一路蔓延到胳膊才在灵光消失后停止。 而张天流整条手臂,已经被一层纳米金属战甲包裹。 鹭择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么小一片,就能存储一套战甲?” “不,比你看到的还要小,芯片只是启动造化石晶的载体,里面克制了符语,当然,符纹也能用,我的符语构思就是来源于芥子符的符纹设计,不过符纹太容易破解了,修炼界里很多歹徒明知道你用芥子符,依然杀人夺宝,便是芥子符的符纹做的再精密,也有阵法师或符文师能够破解。” “原来如此,那么它具体有多大?” “目前我制作的是1200纳米,里面开辟的空间有六十四方,能装我半个仓库的材料。” “那还开辟更大吗?” “应该可以,但没必要,因为这个是很难掌控的,必须要神识进入到里面,以神识掌控真元一点点的开辟,但也不是无限大的,如果挖穿了,神识会被混沌吸收,那玩意可是什么都能吞的,没有圣境修为,已被卷入必死无疑。” 鹭择震惊良久,突然回过神来道:“如此昂贵的东西,你居然用来做水榴弹!” “这块石头能做几百亿个,何况它又不是手榴弹,一炸啥都没了,它是可以回收的,我只做一亿根纳米石晶,具体最后剩多少跟我没关系,至于技术,很多异界修士都会制作,他们若能搞到造化石,有我没我都一样,不同的是,我的技术更好,而且我不用损耗神识,因为另一个时空的东溯仪已经开发出芥子空间开凿器,我直接拿他的技术过来就行。” “另一个时空的溯仪先生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鹭择此刻的震撼程度,远比刚才得知造化石功效更严重,并显露出敬仰和崇拜的表情,还有一丝丝苛求的欲望! “想学啊。” “嗯嗯。”鹭择连连点头。 “做梦。” “你……” “不是我无情,一周目的幕后黑手是不是东溯仪我还无法肯定,而且你的身份还有待考察。” 第一三六九章 有动力就够了 张天流虽然让鹭择混到他身边,却没有完全的放心! 虽然他可以让董事长看看这厮记忆,但董事长凭什么帮他,两人可是有仇的,万一董事长隐瞒了什么,张天流难道又要被她坑一会? 养父过世了,清秋和馨绮也好好活着,有了他们自己的美满人生,张天流也该去追寻自己的人生了。 因此他不想再跟董澜这些人有瓜葛。 罗丝这件事,就是一个终结,如果他们还因为住了几天牢就想干掉张天流,张天流绝不会再留情面! 他请鹭择来帮忙,帮的不是他,而是九州! 就算他是奸细又如何,技术是真的就行,至于偷学张天流的技术,这点完全不用担心,张天流用的是普天之下,只有他能看懂的符语,鹭择想要破解,获得符语中的技术,那么就踏上张天流的老路吧。 开发造化石的技术,即使张天流不说,鹭择也能找到会制作芥子符的修士讨教,因此他可以公开。 但是量产造化石晶的设备,张天流连九区都不给,又怎么可能给鹭择。 虽然这东西以鹭择的技术,结合符文师的指点,要制作并不难,但空间合并呢,灵魂和神经元在三维和四维间无缝穿插的技术呢,这才是重中之重,是幕后黑手独有的技术,如果修士会了,不用找一大块造化石,只用收购一大堆简单的芥子符,就能开辟出一个无比广阔的空间! 也可以用几张低阶芥子符,合并成高阶芥子符。 试问这样的技术流传出去,对张天流有利吗? 他已经是修士了,修士的眼里,没有什么种族观念。 妖也是有善良的,如百族城的小妖们,如他的学生,牛大力,猴赛雷他们,还有那只小草多可爱啊。 修士,追寻的是道,道即自然,而顺应自然方可成道,有了自己的道,才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但这份自然不是无欲无求。 简而言之,想吃什么去吃,想玩就玩,但同时要考虑活下去,而非不学无术,慵懒而死。 坐吃山空非人道,他是人,走的当然是人道,从人道中升华,才成就圣道。 这才是修士该走的路。 既不留念就走,想回无边海,他自然要割舍这里的一切,带些美好的记忆追逐未来。 鹭择活到这把年纪,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对于张天流保持怀疑的态度,他不在乎,只是没有得到另一个时空的溯仪先生技术,多少有些遗憾,不过能看一看他也心满意足了! 可惜看不懂! 张天流制作的石晶设备没什么特别的,比符刻机还简陋。 这也不奇怪,石晶设备真正工作的地方在造化石晶的内部,看不到内部怎么知道如何工作的! 而要看到石晶内部,必须要修炼出神识。 不是修士的鹭择就是给他超级显微镜看也没用。 除了控制功效的水榴弹,张天流还设计了雷击棍,土墙印一攻一防两件道具。 雷击棍就是一根短棍,在水榴弹控制效果完毕时,一闷棍把变异兽打麻痹就行,效果跟电麻符一样,但不是一次性消耗品,可以充能,造价也不高,两百贡献不到。 这件道具一处,九区的电麻符生意不会有太大受损。 毕竟电麻符是存储的是雷球术,术法和自然雷电不一样,术法有灵性,它的力量特性跟施术者有关,比如普通的火球术,他可以控制温度,随时可以提高火降低,普通的火球哪有这个功能,它是火球,又不是煤气灶。 雷球术也一样,不是把目标击得肉焦皮黑,它的电力更多是环绕在变异兽体表,经久不散,达到长时间麻痹效果。 普通闪电球哪有这个效果,轰过去,威力强的如闪电,瞬间把目标劈死,威力弱的只能让目标哆嗦一下,如触电般弹开,仅此而已,又不是接通了电线,怎么可能是持续性的。 电麻符重在可远程攻击。 张天流的雷击棍跟电棍类似,只能近身接触,但跟普通电棍又不同,电棍要持续放电,雷击棍只用一闷棍就能达到麻痹效果,但需要手动调节电力大小,这点张天流没有测试过,只能凭经验给出一个基础数值,之后让芮怜自己找人去实验。 防御道具土墙印是撞在手掌上的,通过手掌触摸土地,必须是泥土和沙土,砖石瓦片无效。 这个掌印在撞击泥土地面时,会激活上面的符纹,瞬间结成一个小突石阵,挡在前方可子弹,炮弹当不了! 毕竟太便宜了,材料灵性不足,用泥土压缩成的石突刺并不坚硬,它的主要功效还是遮挡对手视野,让对手短时间内不知持印者鑫行踪。有点儿改变小范围地形的神效。 可别小看这一点,变异兽不是人,智力并不高,很容易蒙混过关。 至于对上妖兽怎么办,张天流也不清楚,妖兽的智慧也有高低之分,有时候只能看运气。 虽然张天流还有很多想法,但他没有再制作的心思。 有这三种廉价道具足够芮怜开拓市场了,张天流可以保证半年内不会有竞争,除非对方玩资本! 用最简单的套路,砸钱占据市场,把芮怜逼倒闭了,在慢慢把价格升上来。 这是没办法的,资本的力量就是这么恶心。 人家有钱任性,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不是芮怜的性格够强,说不定撑都不撑,就把公司让出去了,自己拿钱去潇洒一辈子岂不快哉。 张天流知道芮怜不会,即使公司倒闭她也不可能把技术交出去,就是这么刚。 第二天下午,鹭择替张天流,把三件样品和设计图纸交给了芮怜。 芮怜很是激动,连番感谢后,便将她找来的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交给鹭择教导。 这三人,鹭择没有带到张天流的工作室,而是在四楼给他们装了一间新的研究室,鹭择指点一堂课就够三个孩子专研几天了,将不懂的记录下来,等鹭择有时间再讨教,尽可能不要浪费鹭择的时间。 三人对此没有异议,反而格外兴奋。 他们三人都是想加入新科技的研究所,奈何考核没有通过。 虽然每个研究所都缺人,可是再缺,他们都不想乱召,甚至不愿给个学习的机会。 三人去了很多地方,包括明市研究院,九区研究所,都没被选上,三人不知道为什么,文凭明明够了,理论也得到很高的分数,但就是面试不过。 难道是,都这时候了还将门路? 这恐怕会成为他们半生难解的题。 张天流和鹭择都很清楚,这根他们的水平没关系,当然跟门路也没关系,清秋不就是进去过吗。 他们进不去的原因是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研究方面,他们想要成为异人,成不了异人,就成为猎人,可是猎人锻炼的强度他们吃不了,又没钱买装备,来这里,纯属想给自己打造一套专属战甲! 芮怜就是看重他们这一点! 有这份心就有动力,而有动力就够了! 第一三七零章 寻找领头人 清晨的沂县,古宅中。 张文乾紧了紧大衣,看着屋檐上的皑皑白雪哈出一口白气。 “张先生,老爷子醒了。” “嗯,有劳了。”张文乾道谢一句,在古宅园丁的领路下,穿过走廊,进入一处庭院中。 此时庭院里,有几名下人正在扫雪,空出的一块砖地上,一名身穿柔白练功服,满头苍苍白发梳成发髻,留着三缕长须的老者正在打一套五禽戏。 老者不远处站立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在看到庭院外的张文乾后,他几步上前,对老者低声道:“六伯,张先生来了。” 老者没有理会,仍闲庭信步般练功。 直到老者打完一套五禽戏,走到旁边的茶几前,端起冒着热气的古朴茶杯,细品一口,回身将杯子递给中年男子,又抓过下人递来的毛巾,一面擦拭脸上细微的汗珠,一面向张文乾道:“文乾啊,桐苏没跟你说吗?” 张文乾毕恭毕敬道:“回老爷子,七小姐说过了。” 老者伸手,中年男子识趣的将茶杯递回,老者没饮,而是先问:“那你这一趟又为何事?” “或许之前没跟七小姐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张文乾把夺宫盛会详细一说,最后补充道:“当然了,老爷子未必开的上……” “不,并非老夫瞧不上,只是不想参这一脚,要能白送老夫,老夫理当欣然接受。” 张文乾苦笑,却没有就此放弃的道:“事关我们三家未来发展,必须占得仙宫一席之地,老爷子真不再考虑吗?” “都说年轻人的事,你让我这老头子出面有何用,想要个镇场,找刘家的小子去啊,以他能耐,老夫觉得没问题。” 张文乾闻言叹道:“可是刘裕之已经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老者喝茶动作一僵,把杯子又递给中年男子,皱眉看着张文乾道:“多久的事?” “上个月!” “他应该金丹为稳吧,这时候离家多半有什么要事,刘家一点没透露?” “只说寻药。” “看来他还没放弃啊,年轻人,性子就是不够稳,能耐稍大点就急着去送死。” “那作为三家代表……” 不等张文乾说完,老者摆手道:“此事老夫不想参与,你也别磨嘴皮了,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就别固守老一套了,有本事赢下擂台,没本事早点认输,老夫还不信他们敢把输家打死,老夫去不去,结局都一样,何况老夫最近发现渤海有异动,已经约了几个老友前去查看一番,实在没时间。” “渤海异动!难道出现了大妖?” “不,听闻是一座浮岛虚影。” “这……莫非蓬莱仙岛?” “老夫都没去,怎知道,这事你可别给老夫乱说。” “我为人老爷子若是不清楚,岂会告知!此事我只会烂到肚子里,不过三家领头人……” “张家祖母什么意思?”老者突然反问。 “这……”张文乾迟疑片刻,无奈道:“她看中一个不在张家村的张家人!” 老者蹙眉,表情有些惊讶。 张徐氏转性了?居然会找村外人领头! 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让老者震惊。 “这人什么人?修为多高?” “修为不知,看着弱,实则本事不小,人嘛,名叫张天流,具体是不是张家人我们都在争论中,因为据调查,他是被一位张姓人家捡来的,那张姓人家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查不到他的祖籍,但祖母一意孤行,她的性子你也知道,说一不二,就认定他了。” “所以你想我出面压他一头?” 老者说话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男子会意,转身进屋。 张文乾还没否定几句,男子又走了出来,低声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 老者眉头更皱,向张文乾问:“张天流是异界修士?” 张文乾点头道:“有可能,所以我们才不能……” “不是我们!”老者打断他,淡笑道:“刘家老一辈想必也不会出面,原因还不是为了一张老脸!以前都把自己当做这天底下的巅峰人物,俯瞰苍生,这一转眼啊,出现一群活了几万年,乃至十万年以上的老怪物,没脸啦!既然是你们张家先带的头,咱们奇门三家自然由你们张家再度领头,实在不行,请天师出面如何。” “天师也不肯啊,而且他最近跟几名异界修士相交甚密,每日不是论道,就是带着异界修士游山玩水,根本没有闲情参合这事。” 老者笑道:“虽然没有想到一块,心情却是一样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看淡了,九州修炼界的未来早该交给你们,可以有门户之见,却不能因为门户之见拒绝所有外人,你张家落到这般田地,还不是自己作的,特别是你们村口的桥头人,一个个都特码有病,对你们桥里人即使敬仰,又羡慕嫉妒恨,对外面活得好的张家人说三道四,有钱的就说人家没人情味,没钱却修得一身本事的,就说有本事修炼,没本事赚钱,穷得叮当响,几年不换一次衣,连天师一脉在他们嘴里连屁都不是,道行,全修到嘴皮子上了,你们张家老祖白瞎了一双慧眼,看不到这一步,不然怎么也眼眸之能,换成口舌之能传给你们。” 张文乾尴尬啊! 却不敢反驳一句。 张家村的情况就如老者所言,早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张文乾如果不是有幸开眼,又在早年出来历练过,见识广了,只怕也成了村中的老顽固,只会在井里蹦跶。 “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诸葛家的老头子没资格说你们张家的事,过几日我就要去渤海了,需要好好静养,奇门领头人就那个张天流吧,不论他跟他们张家有什么瓜葛,毕竟人家能耐大,能把霍霍修炼界几百年的渔翁都给宰了,可比老头子厉害多了,有他在镇得住,你只要想要,怎么给那些红眼病解释就行,其实老夫觉得根本不用解释,他们有本事,把嘴里工夫用在正儿八经的修炼……哦,抱歉,你们老张家的规矩我差点忘了,没开眼,不传道,等绝种啊!” 说张文乾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任谁被这样讽都恼火,但偏偏人家说的就是事实! 张家怎么走到这一步他也不知道。 特别是不开眼,不传道的老规矩。 以前看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在这个年代看来,就是有病。 儿子不开眼,孙子,曾孙却连番开眼的隔代优良血统太多了,可惜都流落到外了,如天师一脉! 虽然没闹到老死不相往来,但基本不会相互走动。 眼下这事,说不得,真要去请张天流了! 第一三七一章 张文乾遇袭 张文乾很是郁闷的乘上了前往虚明山方向的装甲车。 如今乘坐飞机的风险系数太高,高铁线路三天两头被毁,修复困难,改装出的装甲车成为时下主要交通工具,厚重的装甲能在遇到怪兽袭击时,多撑一秒,生存几率就能多大一分,就是速度不能有要求。 两个小时后,无聊的张文乾困意上用,忍不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仿佛停了,当张文乾认为是抵达休息站时,突然听到了杂乱的议论声,还伴随了司机的大嗓门:“前面路断了,说不定有危险,我们要绕道,麻烦乘警小哥注意一下周围情况。” “嗯,大家也放心吧,有我在呢,我身上可是穿着最新的六区战衣。” “六区战衣!不会是仙兵战衣吧!” “什么!仙兵战衣,那东西不是停产了吗?” “是啊,听说颖市遇袭时,仙兵系统全面瘫痪,现在都流行用九区的系统。” “什么九区系统,不懂别乱说,九区开发的是虚明系统,而虚明系统就是简化版的雾山系统,颖市被袭击时,仙兵系统全都无法使用,但雾山系统却不受干扰,靠着几十位拥有雾山装备的人,才能在敌人眼皮下救出数万居民,不然死伤更大,所以现在都想要搞到雾山系统,可惜就是太亏了。”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张文乾睁开眼睛,没等他看到前方道路究竟怎么不通了,就察觉到右侧有异样! 张文乾猛然扭头,顿时一团黑芒极速靠近。 他可是拥有识气异能的异人,当然在张家,这就是天灵瞳。 通过黑芒的强度和斑驳的灰黑色泽,张文乾认定来者不是人!就算是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正道修士,没人有这种气,此气不在五行中,而是透着死灰阴煞的感觉,这样的气张文乾遇到过,那是一头道行五百年的老尸! “不好!” 看清气的一瞬间,张文乾忙冲着司机吼道:“左拐,快左拐!” “吼什么?现在是要掉头回去,只能右拐动不动。” “不能回去,要……刹车!” 张文乾算到来不及了,顾不得车里人怎么看,他一掌震碎了钢化玻璃,连带外面的金属网也在他掌风下爆开一个口子。 张文乾闪身出去,面对黑芒,目扫周遭,掐指猛算,可没等他算好,黑芒已至,逼得张文乾只能闪身躲避。 下一刻,黑芒命中装甲车,只听轰然一声爆响,重达三十几吨装甲车在黑芒撞击下连续的翻滚起来,中间部位完全凹陷,几乎要将装甲车从中折断! “风起于北,霜结于水,冻……” 也就在装甲车被撞飞后的三秒钟,张文乾终于算准方位,随着他猛踏地面,一团寒风卷向装甲车,裹住了趴在翻滚装甲车上的一个黑色人形怪物。 寒风以龙卷之势,将人形怪物强行卷上了天,不出片刻,人形怪物就如冰疙瘩般从天而降,砸到地面碎了一地。 “呼!幸好不是铜皮铁骨的尸怪。” 看到人形怪物也碎了一地,张文乾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遇到真正的尸怪,那才是麻烦。 能飞的尸怪最次也是飞尸,这玩意张文乾可对付不了。 然而就在他要去检查装甲车里是否有活口时,突然一地的冰霜碎肉开始抖动,冻肉上一根根细微的血丝如蚯蚓般扭动,挣扎着一点点往中间的头颅挪去。 而开裂的头颅伤口和断裂的颈部上也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血丝,跟那些冻肉吐出来的血丝相互纠缠,然后血丝就拧成了一股绳般,把一块块冻肉拉向中间! 更是在张文乾的识气眼中,明明消散的灰黑之气再度从肉块中浮现,融入到了血丝中,呈现出网状形体。 “什么鬼东西!” 张文乾大惊失色。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玩意。 他不敢大意,扫了一眼被撞击后的装甲车,流出了一地汽油,他引气化风,隔空朝装甲车一抓,破损的油箱猛然喷涌出一道汽油洒落在满地碎肉上。 无需引火工具,张文乾只是打了一个响指,汽油顿时燃烧起来! 张文乾剑指一划,一道灵刃光芒斩断了烧向装甲车的火焰,随后观察了一眼地上的碎尸,顿时又是一惊。 虽然火焰出现后,灰黑之气就淡了,可是就在他斩断火焰时,这些气有浓郁起来,而且形体也从斑驳的雾状,变成了融合的火焰状! 就算不用天灵瞳,张文乾用肉眼都能看到附着在肉块上的黑色火焰。 冻不死,烧不灭,这可难倒张文乾了。 他不敢在试,如果无法灭了这怪物,等他恢复不知道要怎么对付! 一个箭步,张文乾冲到翻出公路的装甲车旁,鼓足真气,朝着车内大吼道:“要命的快走,怪物我拖延。” 这一吼,不单是运用了真气,还唤醒了昏迷的人,并起到了震慑作用,让人心智陷入到麻痹的催眠状态中,短时间能让人忘记身上的疼痛,凭着本能逃生。 因此一吼过后,车内活着的人一个个钻了出来。 “往北边跑!” 张文乾叫完,回头一看,怪物已经在火焰中聚成一坨了! 张文乾掏出罗盘,抛到空中,剑指灵光一点,直直射入罗盘中,刹时,罗盘金光大方,折射出一面八卦图覆盖在怪物身上。 被罗盘金光一招,怪物似乎迟钝了! 然而张文乾脸色却更加难看! 因为他祭出这件法器的效果,应该能定住对方,甚至连灵魂都会僵化,也就是思维陷入茫然中,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干什么,只会发呆。 可是并没有! 怪物只是行动迟缓。 这种效果是出了无效外,最差的一种。 稍微好点的,会让怪物一顿一顿,动一下停一下,那么他还有招应对。 可迟缓是真没有招! 怪物的身体和思维没有被镇住,他在八卦金光中的行动会越来越快,或许几分钟后,八卦金光就会完全失效! “顾不了这么多了!” 念及此,张文乾再度掐指,天空似有细雨飘零而下,四周的空气都暖了起来,公路两边冻枯的草木仿佛迎来了春天,极速的生长起来,渐渐将怪物包围在中间。 “翻斗石!” 张文乾又是印决一掐,公路两边和淹没公路的土坡上,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翻滚着挪动到了草木圈外,与草木纠缠,形成一面厚实的墙壁。 张文乾张开双臂挥舞道:“风气!” 凭空的,环形石壁中间,狂风大作,环旋不息,将火焰与生长进去的草木引燃,使得火势更猛。 “大熔炉!” 张文乾双掌一合,石墙封顶,宛如封了口的砖窑。 能否炼死对方,就在这一招了! 第一三七二章 有口气就行 张文乾咬紧牙冠,真气如水般从漏斗似的双脚流入地面,维持奇门术法。 受他真气影响,周遭草木从枯槁般转眼变得绿绿葱葱。 “嗯?” 忽然,一直观察大熔炉里怪兽气息的他,瞅见又有一条黑芒由远及近,而且是潜入地面的,大概在地面一米下。 张文乾猛然顿足,身体翻飞回装甲车上。 下一刻,他之前落脚地地面再开,一道人影闪现而出,张口便朝他喷吐一口黑气。 张文乾慌忙伸手遮住口鼻,同时朝后疾退。 “不好!” 刚刚退出黑雾的张文乾猛然意识到中计了。 他抬头往上一看,悬浮半空的罗盘果然失去他的真气维持,轻微晃动几下朝下落去,正好被另一个人形怪兽抓在手里,他似乎对着张文乾狰狞一笑,双手抓住罗盘将其掰断。 张文乾眼角抽搐,恰在此时,身后惨叫响起,他猛然回头望去,顿见逃跑中的几个人被怪物拉入了地下,鲜血迸溅。 “看来是针对我啊!”张文乾嘴角挂上苦笑。 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都弄不明白,连一只都没杀死,现在周围仿佛到处都是。 四面八方黑气接连出现,或直奔,或潜入地下,纷纷朝他而来。 “今日,只怕凶多吉少了!” 张文乾脱下碍事的大衣,冷厉的目光扫向四周土遁而来的黑芒,他咬破拇指,洒出一滴鲜血,另一手推出一掌,掌中灵光迸射,喷涌在血滴上,刹那间,血滴化作一只血鸟展翅高飞,扑向苍天。 “现在求救,晚了!”远空,目睹这一幕的黑衣男子,把玩着墨玉扳指阴冷一笑。 …… 当日深夜,张家村。 熟睡中的张寒晴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待她含糊的应答后,睁开眼睛,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虚影悬浮在她床前,这一刻她本能的忘了自己身怀法术,如普通受惊的女孩抓紧被子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别怕,是我,你文乾叔。” “文……文乾叔?”张寒晴先是一愣,随后惊讶道:“文乾叔!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死了,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只是一缕残魂,你别问我,没时间了,你听好,长老出关后,将我死讯告知她,并让她小心炼尸人!你不可声张,她自有对策。” 眼看说完这番话的虚影飞快变淡,张寒晴紧张的呼喊一声:“文乾叔……” 下一刻,躺在床上的她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幽暗一片,什么都没有,而她也没有蜷缩在床角,仿佛一切只是梦。 张寒晴知道,这不是梦! 张文乾很可能真的出了事! 利落的爬起来,抓起一件大衣就披在身上,张寒晴急忙跑出房间,带来到祖奶奶屋子前,她的双眼已经泛红。 “祖奶奶!祖奶奶……” 连叫了几声没回应,便在张寒晴低落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苍老的张徐氏站在门内,疑惑的看着张寒晴。 “祖奶奶……文乾叔……文乾叔他……呜呜呜……” 张徐氏脸色一变,突然一把抓住张寒晴肩膀,苍老的手掌却传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轻松无比的将张寒晴拉入屋里。 …… 两天后,虚明山。 芮怜和唐采站在车前交谈。 “芮总这一趟丰州之行,说不定会遇到很多危险,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吧,花这么大的价钱跟他买了装备,如果我出事,那就是他装备的问题,到时候你要狠狠的宰他!” 唐采摇头道:“我希望我永远没有宰他的机会。” “好了,路程太长,我要早点上路,再见。” “再见!” 目送芮怜上车离去,唐采正要转身回去时,忽见一辆私家车从穿过市场大门,往停车区而来。 如今开私家车的人极少,特别是在郊外很难看到。 一来不论是油费还是电费,都可以称得上天价,二来安全系数太低,即使虚明山有霸主,普通小怪不敢靠近,但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唐采不禁多看了两眼,也正好看到车子里下来两个人,一个黑西装青年,很有保镖的气质,另一个是八十左右的老妇人。 保镖了老妇人交谈几句后,忽然,老妇人目光看向了唐采。 就在唐采下意识移开目光时,相隔十多米的老妇人不知怎么的,感觉只是走了几步,居然就出现在她面前!还没有让她感觉震惊,反而是自然而然的,像是这个老妇人本该如此灵活。 “请问姑娘,你知道张天流吗?” “张天流!你找他干什么?”唐采下意识问道。 “自然是有事,至于何事,老身只能跟他说了。” “那老人家你自己去见他吧,他就在那栋宿舍楼上,五楼。” “多谢。” 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朝宿舍楼而去。 她走的不是很快,可不多时就出现在了楼下。 七八十米呢,几步路就到楼下了? 唐采感觉不是老妇人在走,而是地面将她送了过去,很奇妙的错觉! 当老妇人来到五楼时,似乎知道她会来的张天流已经出现在工作室外。 “散人,别来无恙。”老妇人笑道。 “见过徐老太,这边请。”张天流面前的老妇人,正是从张家村出来的张徐氏。 把张徐氏带进茶室,宾主落座后,张徐氏开门见山道:“文乾遇害了!” 张天流一愣,随后继续泡茶道:“节哀。” “我想请你帮老身。” 张天流喜欢爽快的人,但不喜欢爽快成这样的人。 “老身知道你不会同意,每天都横死那么多人,人人都找你帮,这还能算事吗,老身会给予你报酬。”说话间,张徐氏从棕棉袄的口袋里摸出一块花布包裹的物件。 “这东西是张家一直流传下来的,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身也不知道。” 张徐氏慢慢掀开花布,露出了物件一角。 看样子,似石非石,色泽黝黑,有点玉的光泽,又有几分岩石的质感,最重要的是这块石片上刻有细密的花纹,仔细再看这些花纹里,居然还有几个符文! 张天流一笑,低下眼,盯着手里的茶壶道:“我收集的符文石片能堆成一座山。” 言下之意,我的石片中,未必没有你手里的这一块,说不定还是完整的。 “散人别跟老身讨价还价了,你若真不稀罕,老身这便离去。” 张天流放下水壶,按下烧水按钮道:“你要死的还是活的?” 张徐氏起身,把符文残片放在茶几上,起身向外走,声音冷冷传出:“有口气就行。” 第一三七三章 针对 离开雾山市场的车上,保镖青年头也不回问:“长老,请他出手,真的好吗?他毕竟不算是本村人,我担心有人说闲话。” 张徐氏微闭双眼道:“笑话始终是笑话,越在意,越不想活成个笑话,就越容易成为这个笑话!张家落到这般田地,便是太在意旁人的眼光,一代又一代,端着摇摇晃晃的架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 “可是这件事我们要查也不难。”青年还想坚持自己的观念。 “看开点,就当我们不屑于出手,自有人替我们收拾。” 青年无语。 长老这种乐观精神,对于张家而言,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一座峰顶,站立一位黑衣人,望着公路上渐行渐远的私家车,他拿出一张传音符,低语两句后,传音符燃烧成灰烬。 雾山市场,张天流工作室里。 “老家伙在给我下套啊。”张天流把玩着手里的石片道。 “她想加害于你?”鹭择好奇问。 “不至于,但我想要得到完全的符文石板,少不得给她办事。” “这东西对你很重要?”鹭择盯着张天流手里的石片问。 “嗯,这上面的十几个符文风格跟我得到的神裂符文一模一样,而神裂符文是御神三法中的一门法门,目前可以肯定不是神裂,那么就是神度,或是我寻找的神观。” 鹭择不解道:“你为何执着御神三法?要知道修炼它对你没好处,一旦事情败露,你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你不说,谁知道?” “这……” 鹭择无言以对。 感情这小子时时刻刻都在给他挖坑啊!只要外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成为最大的怀疑对象! 即便他能解释清楚,也很难打消张天流内心的怀疑,那么溯仪先生的技术他更难从张天流手里获得了。 张天流起身,把石片揣在兜里,向外走道:“我出去一趟,希望能在过年前回来。” 鹭择没有多问,他觉得如果问了张天流去哪,他只要出事,自己又会成为怀疑对象了! 张天流开着破面包,驶离雾山市场后,一路向东北而行。 就在他的车子开出虚明山地区时,在通往西北的另一条路上,张徐氏的私家车突然被迫停下。 车内,青年目光阴冷的盯着阻挡他们去路的人影。 这个人影浑身冒着黑气,当然这种黑气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包括青年身后的张徐氏也看不到,只是能感觉到。 “这就是炼尸人的杰作!”青年冷笑道。 张徐氏眼也不抬,从容不迫道:“连老身他们都想动,看来世道真的变了!” 如今世道是变了,但只是多了一些不属于九州的东西,这些东西将整个地球的人类生活强行改变了。 但在张徐氏眼里,由始至终都没变过,只是凡俗界和修炼界混为一谈而已,在九州悠久历史长河中,这样的事没少发生,张徐氏还经历过一次。 她嘴里的变,变的是不该有的人心! 炼尸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也可以说是一个门派。 但这个门派并不团结,零零散散分散各地,同门间出事也不会相帮,相比于人,他们更喜欢跟尸体打交道,特别是修士的尸体! 偶尔会发生炼尸人袭击修士,将他们的尸体拿去炼尸。 这种事一旦被人发现,下场不要太惨,因为在修炼界,对于这种人,正道可不会跟你讲人权,扒皮抽筋,勾魂炼魄,十八般折磨技艺先轮番上一遍,玩不死再玩新花样,保证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会重样。 “长老闲着,我去。”青年推开门,下了车,目光却没有落在挡在前面的尸傀,而是放眼四下张望,很快他就找到了站在右侧山顶上的人影。 因为距离过远,以普通人的眼力根本无法看到这道人影,说不定会当石木不屑一顾。 但他瞒不住青年的天灵瞳! “早憋了一口气了,自己送上门,也省的我去找。” 青年本来要接下给张文乾报仇的任务,然而张徐氏说一不二,找了张天流,他很郁闷。 不是他看不起张天流,而是看不起炼尸人! 青年冷冰冰的向尸傀走起,途中慢慢拉起袖子,在尸傀浑身爆发出黑气时,青年一声冷哼,右脚朝前一跺,程程程的,一排排突刺贯穿了柏油路面,如一片尖锐的石林般,转瞬间就长到尸傀面前。 尸傀浑然不惧,一头就撞在石突刺上。 “碰”的一声,石突刺应声爆碎。 可尸傀成撞破一根石突刺,却装不破成排如林的无数石突刺。 很快,尸傀的冲刺力量就被消磨殆尽,最终在撞到第八跟石突刺时,石突刺没有爆碎,只是微微的晃动一下,出现一些裂痕。 而此刻的青年居然走到他面前,在尸傀张口喷吐黑气时,青年一抬手,又有一根石突刺冲出地面,瞬间就从尸傀下颚刺入,直接洞穿了尸傀的头颅。 尸傀即将喷涌的黑气也在口腔里炸开,并把尸傀的头颅给砸得粉碎。 青年没有停手,他张开双臂,朝着尸傀双臂一挥,之前生长出来的所有石突刺全部横移过去,嘭嘭嘭的撞在尸傀身上,粉碎的石头形成了泥石流般将尸傀淹没。 尸傀在泥石流中翻滚,身体不断的石头割破,击穿,转瞬间就成了一滩肉末随着泥石流盘旋不息。 “这都没死。” 青年天灵瞳可是能看到尸傀的黑气,这气虽然散了,可始终如一团雾在是泥石流中时聚时散。 而就在尸傀被泥石流撕碎时,公路两旁突然又冒出一个个人形尸傀。 “这种雕虫小技,也就文乾那笨蛋中招!”青年毫不客气的说完,大掌一挥,泥石流开始扩张,将附近冒出头的尸傀一并卷入其中,撕成粉碎。 如此一来,泥石流中的黑气是越聚越广,也越发厚实,在青年眼里近乎跟一条黑水河流没有区别。 “确实难以磨灭。”青年观察片刻,目光看向了山顶的黑衣人。 尸傀杀不死,炼尸人可未必! 擒贼先擒王,拿下炼尸人,尸傀不攻自破。 不过如此远距离,他也是有心无力,对方好似知道他的攻击范围,始终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还是我来。”这时候,张徐氏从私家车里的下来,老眼直至盯着青年前方的泥石流,她没有张家血脉,自然没有天灵瞳,只能凭灵觉感知尸傀浓郁的阴煞之气。 第一三七四章 自号不能用了 “长老,这玩意不好杀!”青年提醒。 张徐氏摆摆手,走到泥石流边,手中拐棍重重一跺,翻滚是石流戛然而止,全部禁止在虚空中。 沾染在石头上的血肉立刻恢复生机。 其中被磨掉半边头颅的脸对着张徐氏狰狞的笑道:“不想张家毁灭,远离雾里散人。” 青年闻言眉头一皱。 对方不是冲着他们张家来的,也不是之前猜测的夺宫盛会,而是怎么也没想到的雾里散人! 这雾里散人据传闻就是张天流,难道说…… “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让你心不静了。”张徐氏冷厉的声音传入青年耳中。 青年忙收敛心思道:“长老说的是。” 半张脸又是狰狞的笑道:“一群井底之蛙,根本不知自己会招惹了谁,我念你们修行不易才告诉你们,雾里散人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无一不是无边海的大人物,随便一位降临此地,可举手投足粉碎星辰,如今两界即将相通,他们很快就会找到雾里散人藏在此地,如果你们执迷不悟,一直被他利用下去,最后只会让整个地球跟他陪葬!” 闻听此言,青年反而不信了! 牛吹大了吧! 区区一个张天流,何德何能啊? “遗言说完了。”张徐氏依旧面不改色,拐棍再次狠戳地面的瞬间,一声晴天霹雳在上空炸响,紧接着一道金雷直劈而下,刹那间金光将尸傀的半张脸淹没! 炸开的电弧贯穿了所有尸傀血肉,没有给它保留下一块,全在一雷之下化成了灰烬。 “居然是神霄御雷奥旨决,可怕!可怕!”远处山顶上的黑衣人摇头一笑,正准备开溜,突然感觉一丝危机,他诧异回头,觉不见张徐氏和青年有异动,危机明显不是来至他们。 也就在一瞬间,危机消失,这让黑衣人更加疑惑了。 平白无故的来了这么一下,几个意思? “莫非他们心底对我起了杀心,而我最近修为有所突破,已经能察觉到对方针对我的杀心了?” 黑衣人刚想到这,突然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死了! “嗯?”青年一直在注意山顶黑衣人,却没有追的意思,这么远的距离,等他过去时人家早跑了。 可突然间,那人似乎就倒下了,还是说,他掉山缝里了? “去看看。”张徐氏吩咐道。 “是。”青年不再迟疑,展开身法踏草而飞,几分钟后终于上到山顶,这一看他感觉震惊了。 人还在,不过就是生机全无! “嘶!这是反噬了?”青年只能如此想了。 毕竟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的可能,总不会是猝死吧! 这猝死的修炼之人,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带着疑惑,青年扛起尸体,冲回马路上,将尸体往地上一扔,对张徐氏道:“长老你看,这人死得十分蹊跷,我觉得是尸傀被灭,遭反噬了。” “没见识。”张徐氏柺棍指了指尸体额头道:“你再仔细看。” 青年闻言定睛一看,不由深吸一口气。 刚才他居然没注意到,这黑衣人的脑门上有一个汗毛细的血点! “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回头问这山的主人,走吧,把尸体带上,扔给有关部门。”张徐氏说完先一步上到车里。 山的主人! 感觉可多了,不过再多,最终大概都会查到雾里散人头上! “老太太,就喜欢糊弄。”青年苦笑,扛起尸体,打开轿车后备厢,将黑衣人扔进去才驾车离去。 一个筑基修士啊,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确得给个交代。 另一条公路上,回到车里的张天流看到副驾驶位上立了只鸟,也没多在意,熟练开车继续北上。 鸟开口了,传出来的是玄鸥的声音:“大人,最近异界修士圈子里,都传你灭了六天涯后潜入混沌,瞒天过海来到此地,还说你得罪的大人物不仅太令一族,还有无垠炎域的一位老祖,那可是太令一族都不敢招惹的存在啊!” “还说了什么?”张天流笑着反问。 “倒是没什么大事,目前只有一些宵小要对付你,我觉得是异界修士在背后蛊惑,但具体是谁目前我还不知,如今两界即将相同,消息应该很快会传到无边海,到时候地球文明只怕,唉……” 张天流掏出烟,点上一根,心情有点小忧郁。 灭天涯的又不止他一个,为什么背锅的总是他? 这难道就是漆黑里的萤火虫? 还是低调得不够彻底? 早知如此,雾里散人这个自号就不该再用。 “任由他们蛊惑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多数异界修士迫切想回到无边海,更急于恢复修为,他们肯定会将大人的事告知太令一族和炎域老祖,大人准备怎么做?需要我调查吗?” “不用,这些人杀不完,让别人知道你帮我你也倒霉,我自行处理。” “说真的我是松了一口气的,多谢大人体谅。” “你能告知我,这份情义我心领了,回无边海时,带你一个。” “多谢大人!” 异界修士想要回无边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如果能得到张天流的帮助,就能在界临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回到无边海。 也是玄鸥一直以来帮助张天流的原因。 攒了这么久的小人情,可算换到一张船票了,不容易啊! 两天后。 张文乾被伏地。 装甲车已经被清理,血迹被埋藏在积雪中,线索几乎已经看不到,自然难不了张天流。 他眼中世界出现了倒退的影像,很快,他看到吊车拖车还有两辆装甲车倒退而回,其中一辆破损的装甲车正是张文乾乘坐过的,它推回到到翻地,没过多久,张文乾的尸体也回来了,然后吊车拖车与携带工作人员的装甲车离开了,再然后,张文乾尸体旁出现三个人。 空间在这一刻定格。 张天流走到这些人身边,却没有通过重现去观察他们对话的嘴型。 这些人说什么都对张天流没用,那样看的不是线索,是浪费时间,他也不是查案,是替人报仇,不必事事弄清楚。 点燃三根烟,插在张文乾尸体旁,张天流继续回看,直至黑衣人逐一倒退离开,他便跟着黑衣人离去。 半天后,傍晚时分,黄河南岸上停了一辆破面包车,张天流就站在车前,眺望上游对岸,一艘停泊的小游轮。 第一三七五章 超度罪孽 游轮里,一个黄发少年看到一抹流光飞入窗口,就悬浮在他不远处,他忙冲着身后的皮衣青年道:“小老大,来信了。” 小老大闻声回头,看到灵光后,指尖一点,灵光溃散,化作十几个字。 “盯着张家村的人居然死了。” 黄发少年笑道:“不奇怪,那张家老太可不是简单人物,以她金丹期修为,筑基修士再小心也会露出马脚,倒是你,这种通讯方式什么时候换一换,用手机多方便啊,现在信号也好多了。” 小老大摇头道:“手机暗语固然方便,但不是绝对的,想那渔翁何等人物,听说就是因为手机被窃听,定位到了行踪,最后才死在张天流手里。” 黄发少年嗤笑:“这种谣传当不得真,监听手机得是多大的工程量啊,除非知道某个号码有问题。” 小老大还是不放心道:“出叛徒怎么办,被控制心神怎么办?还有死了以后,来不及销毁手机怎么办?反正我对这种科技产品缺乏信任,你就不用再想我推荐了。” “问题是你不同意,我连玩手机的权力都没有。” 闹了半天,这个黄发少年只是想玩手机。 可他只从跟小老大执行任务开始,手机就被没收了,还包括他的电子表! 小老大不是厌恶电子产品,只是不信赖。 他更喜欢用老祖宗的传讯手段,如传音符和眼前的灵信飞书等。 虽然这些也能被修士捕捉到,但最多是感应到,想要追踪可不容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黄发少年问。 小老大想了想,道:“继续观察,毕竟蓬莱仙岛事关重大,宗主也想一窥究竟。” “切,一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黄发少年嗤之以鼻。 “你收敛一下心思,一切以任务为重。” 说着话,小老大正打算回信,却在这时,摆放在桌面上的一块阵盘突然抖动了一下。 “不好,有……” 话没说完,窗户就被一道人影撞破,此人全身被一层镜子般光泽的金属战甲包裹,不过在进来后,光泽逐渐泛起了白色,也就在这一瞬间,作势回击的黄发少年突然感觉身上一紧,似被无形钢丝给勒住了。 不等他挣脱,随着战甲人挥手,真气丝猛然收拢,黄发少年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在鲜血迸溅中散落成一地肉块。 “什么人!”小老大既惊又怒,却不敢反抗,想用质问拖延时间,思考对策。 “聪明点行不?人都杀了,你觉得找你复仇的会是谁。” 一听战甲此言,小老大惊道:“你是张家的人!” “嗯,算是,做好上路的准备了吗。”战甲抬起手。 小老大忙收敛慌张,平息紧张道:“你最好别动我,我一死,船上的法阵也会自爆,出了法阵的力量,还有炸药,威力足以媲美小核弹,到时候你插翅难飞。” “就这。”战甲看向旁边桌上的阵盘。 “没错,如果你能看懂,就该知道此阵与我互为一体。” “有趣。”战甲笑声传出,不等小老大看出他的心思,战甲随手就制造了一个小玩意,然后往地上一扔。 “什么东西?”小老大疑惑问。 “炸弹啊。不过你放心,是定时的,就看你能逃多远了。”说罢,战甲冲出了破碎的窗户,转眼消失了。 而他扔在地上的小方块上立刻显示出十秒倒计时! 九……八……七…… 小老大愣了三秒,突然脸色大变,周身真气一起,就撞破最近的窗户,落到黄河上,踏水而奔。 几秒过后,顿时轰然一声巨响,小游轮如纸糊般被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刚冲出百米的小老大被气浪一震,身上灵光顿时溃散,人也扑向了前方,一头栽进了水里。 刚从水面浮起来,小老大便见白色战甲屹立在水面上,低头注视他。 “再不上来,水兽可要来了!”战甲提醒。 小老大一个激灵,这是哪,黄河啊! 如今有十几头恐怖的霸主就生存在这条河里,还有许许多多强大的水兽和诡异的妖鱼,不然他何不第一时间潜水开溜。 小老大不敢多想,忙运转真气浮上水面,目光惊惧的看着战甲道:“你究竟想怎样?”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死,和出卖你上司。” 小老大不用问也知道是这两个,他毫不犹豫道:“我选择死。” “那你和不潜水试着逃生,明明怕死还装忠诚。” “不,我是怕死,但我更怕全家都死。” “呵呵,这是变相的告诉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乳,那我就成全你。”说着,战甲释放一团真元将小老大束缚。 小老大本能的想要挣扎,可是对方真元太强,被束缚后的他动弹不得。 感应到真元的雄浑,小老大更是惊惧,眼前之人居然还是一位元婴修士! 什么时候元婴修士这么不值钱了?连落魄的张家都隐藏了这样的强者,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路面,反而穿了一套战甲,这还是老一辈修士的顽固观念吗? 战甲突然一把抓住小老大的额头。 小老大一愣,随后他就知道此人要干什么了! 搜魂! 容不得他求饶,一股撕裂灵魂般的痛苦直接在灵台炸开,他浑身如触电般开始颤栗,口吐白沫,白眼直翻。 十几分钟后,战甲松开手,小老大如烂泥般堕入了水中。 即使不死,也要成为白痴。 不过即使这样的机会也没了,不远处,比爆炸吸引来的一条大鱼带着层层浪花向这里扑来。 战甲转身,往着南岸的面包车飞去。 下一刻,浪花将沉入水里的小老大又掀了起来,紧接着,一张巨口紧随而至,将小老大吞入鱼腹中。 白染散去,如道白流水飘入破面包车,从中飞出一个寸许小人,没有片刻停留,也跟着白染进入面包车,而车中驾驶位上抽烟的张天流扫了波涛荡漾的黄河一眼,叹道:“唉,好歹给老张留了全尸,我却让人家变成一坨屎,罪孽啊!不,该说阿弥陀佛……小僧是在超度罪孽!” 打开虚屏,调出键盘,张天流先在上面输入了“柯应雄”三个字,随后是此人的信息。 没办法,元婴获取的记忆不在脑袋瓜里,调取需要时间,为了方便调取记忆,他总需要看到什么记忆点才能联想到某件事,而他本人则需要看过一遍,通过能力记忆,比元婴效率多了。 第一三七六章 遇故人 输入完资料,张天流正准备开车前往下个目的地,突然,剧烈的水花声将他目光吸引了过去。 黄河上,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巨大黄河鲤如垂死挣扎般,摆动庞大的身躯,造成水花四溅的壮观景象。 张天流眉梢一挑,颇有兴致道:“吆,我还当只是情报人员,没想到却是个傀儡,不过好像没区别。” 他嘀咕完,巨大黄河鲤仰起头颅,仿佛要长出翅膀飞上九天,却因基因问题不甘的缓缓沉入河底。 一切归于平静,张天流却没有离开,反而下了车。 也就在这时,轻起波澜的河面突兀的鼓起一团,紧接着水花爆开,之前沉下河中的黄河巨鲤又出现了,不同的是,这次的黄河鲤光洁的脑门上,多了一张人脸! “唉,这可不能放任不管。” 张天流跳到河滩上,解开大衣口子,将大衣退下扔到河滩上的一块石头上,与此同时,他身后车中,白染战甲如烟似雾的飘了出来,追逐着他而来,逐渐贴合在他身上,等他到了水边时,战甲已穿戴完整。 黄河巨鲤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特别是鱼头上的人脸,虽然没有眼珠,却仍旧在死死瞪着张天流,黑洞般的眼眶中,似有无尽怨气在积蓄。 “难怪有点熟悉感,你们可真该死啊,玩什么不好玩魇尸,无法无天了。” 张天流声音落下同时,黄河巨鲤张开巨口想要发出怒嚎,结果却是一股炸耳的破音声。 张天流逆着音波震起的水花,化作一道白色流星直射而去,正待展开符语,突然动作一僵,下一刻,远处一束激光直射而来,眨眼洞穿了咆哮的黄河巨鲤。 黄河巨鲤的吼叫戛然而止,愤怒摆头往去,又有一束激射而来,正中巨鲤脑门上的人脸,轰出一道十厘米口径的窟窿。 如此一来,扑腾的巨鲤直接翻了肚皮。 张天流画符的动作一收,一跃跳到鱼尸身上,右手甲片退去,露出指尖,拇指剑气附着指甲,划破中指,蹲下来用血在鱼头上学了一个符纹阵图。 便在他做完这一切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不远处,随后一声轻柔略带冷意的女声响起:“已确认目标死亡,速叫人来清理。” 听到身后之人的禀报,张天流回头,见是一位身穿纤细绿甲的女人,她手里还抓着一杆口径堪比火箭筒的巨型狙击枪,长度足有三米五,宛如一柄偃月大刀,只是拿反了。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一把刀,是枪刀一体的仙兵武器,灭元枪刃,没能量的时候,就能当刀使。 “朋友,抱歉抢了你的猎物,因为看到你没有武器才出的手,这头巨鲤大概值五万贡献,告诉我你的号码,我现在分你两千。” “替我捐了。”张天流说完,掌心下的符纹阵图也凝聚出一块晶体,随后顺手抹去符纹阵图,起身一跃,滑翔似的到了岸上,往破面包走去,顺道拾起自己的衣服,拍了拍。 而此刻,有一堆人赶到了此地,与绿甲女回合后,有些人开始处理巨鲤尸体,其中两人来到绿甲女身边,目光却看着张天流的破面包。 其中一名身穿战衣的刺头青年道:“那人穿的战甲,是雾山的白染吧。” “雾山白染!”绿甲女有些意外。 因为雾山装备在黄河流域是极为罕见的。 刺头青年点头道:“能买得起这套战甲的人,岂会不配备武器,你这情报不合格啊。” 另一名眼镜青年道:“所以你不是救人家,是抢了人家的猎物。” “我道过谦了。”绿甲女直言道。 “换做是你,能接受?”眼镜问。 “可他也没生气啊,还很慷慨的让我把分给他的钱捐了。” “你分他多少?”刺头青年好奇道。 “两千。” 两大男人顿时无语。 绿甲女满不在乎道:“他什么都没干,白拿两千还不乐意?” “这是不好说。”眼镜摇头叹息。 刺头道:“人不能一概而论,对某些人而言,白拿两千自然高兴,但在某些人眼里,这头猎物已经是他囊中物,凭什么最后只得到一个零头?更有一些人会觉得,你在侮辱他!” 眼镜点头接着道:“希望他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不然这种单干的猎人会做出什么事,谁也没法保证!” “吓唬我啊,哼!我再跟他道个歉就是了,但绝对不是我怕他。”绿甲女说着,脚底火光喷涌,飞离了巨鲤尸体,以极快的速度追到了破面包前面,将张天流拦了下来。 “刚才我不清楚情况,以为你对付那头巨鲤会九死一生,所以分你的钱少了点,我在这里正式向你道歉。” 说着话,绿甲女的头盔上下分开,露出她精致的靓丽五官。 “对不起!”绿甲女鞠了一躬,随后甩了甩略显凌乱的柔顺长发,一边整理刘海一边问:“好了,说吧,你要多少,把号码给我。” 车内,张天流关掉远光灯,降下车窗,伸出脑袋上下打量绿甲女,咧嘴一笑道:“钱不要,要人。” 绿甲女脸色瞬间铁青,冷冰冰的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别自作多情,没说你,说后面来这位。” 绿甲女一愣,就连怕这丫头又得罪人,后一步感到的眼镜也愣了。 “你,你说的是我?”眼镜指着自己。 “上车,带你去干一票大的。”张天流右手翘起拇指,反手指了指副驾驶位。 眼镜呆了呆,皱眉仔细看了张天流片刻,突然一脸凝重的走过去,打开副驾驶车门,真就一屁股坐了进去。 “你……你真要跟他去啊?”绿甲女错愕道。 眼镜点头道:“嗯,你跟他们说一声,放心,这人我认识。” “哦……哦,那你小心。”绿甲女皱着眉让开了道路。 破面包直接行驶了过去。 车内,眼镜看着道路前方道:“没想到堂堂的张老板会亲自出门接活,到底是什么大活能劳您大驾?” 张天流不答,反问:“你觉醒没有?” 眼镜沉默,良久后道:“你似乎知道我!” 这眼镜,正是同张天流一起穿越的异人之一,还跟他配合灭了大妖龙鱼的眼镜,异能,空间门。 “看来是觉醒了,那就好办。”张天流掏出烟,默默抽起来。 “听您这口气,这件事没我想的简单啊!” 也不见张天流有什么操作,眼镜面前就出现一块虚屏,上面写了一些资料。 眼镜看后,脸色都白了! “开……” 玩笑二字还没出口,突然一道绿光就冲到面包车前方,然后一个盘旋又回到面包车前面。 第一三七七章 先查源头 拦在面前的绿甲女将三米多长的灭元枪刃一折,变形成一个武器箱后,走到拉门旁,抓起门把手一拉,纹丝未动。 “开门。”绿甲女语气含着一丝怒意,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别闹,回去。”眼镜没好气道。 “不要,刺头让我保护你。”绿甲女执拗道。 眼镜无奈的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无所谓道:“你觉得她能保护你,可以带上。” 说话间,车门自动推开。 绿甲女气鼓鼓的上了车,双手抱胸故作一副高冷状。 车门关闭,面包车继续上路。 眼镜这时候才问:“情况实属?”他的声音有点小,而且语气模棱两可,显然不想绿甲女知道太多。 “不然我到这干嘛。” 得到张天流的肯定,眼镜皱眉道:“这事也太大了,就咱行吗?我觉得上报比较好,就算你实力通天,这后续工作也需要人打扫吧!” 眼镜自然不记得无边海发生过的事,他会觉得张天流实力强大,只是因为他是雾山市场的张老板! 他而会知道张天流,也是特地留意了关于雾山市场的资料,见过张天流的照片和一些视频影像,加上听到别的部门议论过,耳濡目染下,他也觉得这位神秘的张老板实力肯定不容小视。 别的不说,整一套顶配的雾山装备也够牛逼了。 不过为什么他会穿白染啊? 明明新出的三代黑武士听闻性能牛逼到爆炸,颖市一战大放异彩,成为无数战甲爱好者追捧的目标。 眼镜有所不知,黑武士强在极限模式,拼的是硬实力,手段过于单一,而善于隐藏的白染在战术层面上跟适合张天流。 他喜欢先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嘛。 等他亮相的时候,坑往往已经挖好了。 两人交流的事,似乎是一件大事,绿甲女很想问清楚,可是架子已经端着了,不好放下啊! “两个该死的家伙,怎么就不问问我意见啊!” 一路无话,张天流的车从夜里开到了白天,中途眼镜睡了好几次,连绿甲女都忍不住困意,歪着头,留着口水染上了发丝。 张天流其实也睡了,靠的是自动驾驶。 等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玻璃照射进来,他才醒来,打了一个哈气,点上一根烟,顺便喝了一口水。 烟味将其余两人熏醒,眼镜没说什么,开启窗户,吹着冷风,绿甲女则是嘟囔一句:“真没公德心”就努努嘴吧,把头歪向另一边继续睡。 也就是张天流这车避震无敌,如履平地,不然这把绿甲女口水跌飞了。 “门框里有水,食物在车后,自己拿。”张天流随口道。 “谢谢。”眼镜拿了水,灌了一口,冲冲嘴里的异味,也不吐到车外,居然咽了下去。 再喝下几口,眼镜长出一口气道:“昨夜你准备杀的那条鱼,是被感染过的吗?” “嗯。” 眼镜顿时慌张道:“那他们岂不是危险了!” 张天流打开烟灰缸盖子,将烟头扔进去后,才道:“不会,我抽了尸毒。” “哦,多谢了。”眼镜昨夜一直看张天流给的资料,知道有人在炼尸,而且炼的还是魇尸! 他们从中抽取了魇尸尸毒,用来培养尸傀,这个组织的人身上也都会携带一小瓶尸毒,甚至自身有可能是带毒的,在他们死后,尸体依然会保持战斗能力,除非能将他们变成灰。 能得出这个结论,不是张天流抽取小老大记忆所得,这厮灵魂太弱小,而且似乎因为是做情报工作的,信息量有点大,也十分杂乱,除了反复出现在记忆中的重要情报,其余琐碎的零散情报张天流没有得到多少,小老大便魂散了。 之后小老大被巨鲤吞噬,导致巨鲤变异,便有了之后的事。 从这一点还无法分辨尸毒在人体内还是体外瓶装。 张天流的推断来源于黄发少年,他死后,碎裂的尸体没有异样,说明即使他身上有尸毒,如果他有携带,那就应该是瓶装的,至于落到那,张天流不关心,因为关心也没办法! 那么大的爆炸,连十里地外的绿甲女和眼镜他们都是被爆炸引来的,可见装尸毒的瓶子如果不是粉碎,里面的湿度被爆炸的高温瞬间蒸发,就是瓶子抗住了爆炸! 有这么牛逼的瓶子,不论落到水里还是地里,大概也不会泄露吧。 至于会不会被人捡到,他没办法。 瓶子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具体还要找到源头才好全盘调查。 至于封锁现场,这年头,普通人根本就不敢离开城市! 而专业的清扫队,对这种不明物体是不会乱碰的。 何况眼镜正用卫星手机联系刺头,相互了解情况。 卫星可是好东西啊,张天流都想发一颗!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不是他造不了,服务器就有这项技术,比这更牛逼的技术都有,以卫星构建阵图,吸收星辰之力,对外可灭外星人,对内,可向地面进行高精度射线打击,所用的也是灭元炮! 灭元炮就是集合了各种星辰之力,属于一种高度浓缩且复杂无比的融合能量的射线,因为力量不是单一,所以任何一种单一的术法,甚至集五行的灵气护罩,包括罡气,都无法抵挡,乃是灭杀修士的利器,故此称之为灭元炮。 科技到了一定程度,是相当可怕的。 武林高手再厉害,他也挡不了子弹,而一把手枪,连三岁孩子都会玩,准不准且不说,看着就让人心颤。 一旦让科技水平线盖过修炼体系,那么修炼体系除了能长生外别无用途。 说到长生,科技能超越修炼,那么生物领域自然也不会弱,就拿星盟的平均寿命,三级公民一百二十岁,二级公民三百岁,一级公民五百岁,其中还有活了上千岁的普通肉身! 虽然也不普通了,但在修炼界就是普通,强度还不如一个巅峰武徒。 当然也有增强肉身的药剂,例如战屠的团长就服用过。 不过他用的是伪劣产品,或者说是研发失败的产品,导致他的基因有点变异,体型变得很大。 第一三七八章 装备商人 眼看江市出现在视野中,趁着附近没车没人,正行驶中的面包车直接加了层皮,变成装甲破面包,速度也从两百降到八十。 眼镜和绿甲女突然看到车窗多了一层防护网,都是愣了愣,随后也不奇怪了。 “江市早就没人了,可靠吗?”眼镜问。 “猎人不是人啊,再说,人家的目标是血肉,江市是内陆最早沦陷的城市,也是出妖最多的地方,这些妖虽然躲到深山老林了,但剩下的变异兽数量依然很庞大,其中还不乏人,绝对是前期供养魇尸最好的圣地。” 车子行驶到江市边缘,远远就看见有人类的踪迹,还搭了帐篷,不过这个帐篷并不是给人住的,而是陷阱! 有些成了气候的变异兽虽然无法变成妖,但也会生出一些智慧,加之最近三教九流频繁出现在江市附近,猎杀变异兽,实力不济又大意的人,在帐篷里睡觉的时候被变异兽给袭击了。 这种事出现已经不仅一次了。 消息传开后,利用帐篷作陷阱便流行开来。 而真正的人,是在树上休息。 虽然目前是冬末季节,很多树叶子枯黄,甚至掉光了,就算提前长出来的嫩芽也细小不堪,根本藏不了人,但人类的智慧比变异兽高多了,利用枯木枝条纹的帆布一遮,变异兽白天都认不出来,何况是晚上。 有些变异兽嗅觉没有消失,反而越加敏锐,但人类有消除气味的喷雾,睡觉前在周遭喷洒一边,留个守夜的看护,基本不会有太大危险。 虽然这些法子不算出色,很多影视里都有,但还是用了人命堆出来的! 条件太有限了,在不了解变异兽的情况下,又为了生计来猎杀变异兽,经验不足再正常不过。 很多时候也看运气,就算准备再充分,遇到妖也没辙! 车子穿过几个帐篷陷阱,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营地。 由此可见,这些猎人往市区推进了几百米了,之所以帐篷没有拆除再利用,自然是迷惑效果。 江市里还有妖没有走,以它们的智慧如果看到帐篷消失,肯定知道猎人距离它又进了一步! 这些妖不是不想杀死进入它们领地的家伙,而是每次出动似乎都被提前发现似的,十扑九空,唯一一次遇到人为未必讨得了好,不是大战一场两败俱伤,就是已经逃远了,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这自然多亏望远设备。 猎人营地看起来不像是营地,它是随意挑选一些有遮挡物的地方,没有什么醒目的标志,要找到很难,不过只要有车子靠近,营地外就会走出来一个人,冲着车子打手势,确定是自己人才会给他们进来。 见武装的破面包车没有闪灯,对方就知道张天流不是自己人。 于是他拿起一块禁行的路牌,轻微摇了摇。 车子停在这人面前三十米处,张天流下了车,走过去时,对方先开口道:“朋友,这是私人营地,不方便招待,从右边过去,五公里外有一处公开的营地,那里会欢迎你。” 张天流看了一眼夕阳,随后掏出烟抛给对方一根,淡笑道:“我不是来留宿的,我卖装备来了。” 对方虽然接过张天流的烟,却没有抽。 在这个世道,烟是很值钱的玩意,但即便在想抽也不能随便抽,那会要人命的! 不论什么时代,犯罪永远不会消失,只是多少的问题,但没人喜欢用自己的命去赌这个几率。 因为抽了别人的烟,吃了别人的东西而丢掉性命的人太多了。 “装备商人!”对方有些意外。 既然是装备商人,对方就没有马上赶走张天流的心思了,反而问道:“什么货?” 张天流淡笑道:“你想要什么货?” “嚯,是我问你,搞得你问我似的,我想要什么你就能拿出来吗。” “我新人,不懂行情,了解一下市场。”张天流故作不知的。 实际上他也的确不懂! 他哪有时间去了解这些行情啊。 “哦,那就告诉你,我当然是想要正牌a货,你有吗?” 张天流摇头问:“什么算a货?” “还真是新来的。” 对方笑了笑,开始给张天流解释。 听对方讲述,张天流才知道他随口谎称的装备商人的确有,虽然目前数量稀少,但隔三差五在这里也能遇到一次,这些人通常是把个个区售卖的装备到处倒腾,十分赚钱,但水也很深! 最开始的装备,a货的当属仙兵装备,而雾山装备最初反倒是b货,很多人对此不屑。 只让张天流哭笑不得。 直到活广告,也是最先来到江市猎杀变异兽的叶克宽,他的出现才打破了这项规律。 他那一套黑武士一代,早在佣兵圈子里火了,后来佣兵没了,都改行当了猎人,并去注册学习战甲使用知识,他们才越发了解雾山装备的强大! 仙兵给的装备系统且不论,就拿战甲来说,又仙兵提供的技术研发的战甲,最高可达6维钢,而雾山装备最次的工甲,也有8维钢,叶克宽的黑武士12维钢,强仙兵战甲一倍多,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雾山装备的强大,更别提黑武士还有极限模式,那种吊炸天的战斗程序,连广寒仙兵营自己都没有。 为此,还有传闻仙兵要灭了雾山市场,结果让雾山市场的无敌的生物战甲给挡下来了。 传闻总是越传越玄乎的,明明是小白能力召唤的魔猿,到了这些人口中就成了生物战甲。 当然这也是张天流刻意的,不然他干嘛让小白穿生物战甲,要想让小白更好的发挥能力,速度最快的飞甲才是首选,毕竟小白自身很弱,飞甲逃跑的速度是一流的。 为避免麻烦的解释,他在做出匪夷所思的事前,总要去考虑怎么给别人一个假象,从而达到合理的解释,只要符合大众心理的猜测就够了。 毕竟群众的力量是很大的,不满足他们大部分人,会处处遭到限制,甚至会被舆论给击垮。 雾山市场至今没有人来带头闹事,让他公开技术,是因为有更多人支持雾山市场,他们会用理性的判断和分析打脸闹事者。 第一三七九章 推销 听这小年轻讲述,如今的雾山装备,妥妥的正牌a货。 这就让张天流疑惑了,问道:“正牌,难道雾山装备还有假冒的?” “废话,同样是雾山市场出来的虚明装备可不就是假冒的吗。” 张天流愕然! 蓝振延这老小子是失算了啊! 你说你店开哪儿不好,非要来我雾山市场挤,这下好了吧,被打上冒牌的标签了! 这种标签很不妙! 因为它会跟随一生的,只要一提起虚明装备,大家都会摇头。 这牌子等于是臭了,蓝振延想要发展好,必须要换牌子。 其实他也是很无辜,他可是明码标价,其研发的装备并不赚钱,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赔钱的,因为当时材料价格十分昂贵,各区都在争抢,等于是从政府借的,直至卖出去的装备多了,猎人多了,材料也就多了,价格才降下来,即使如此,目前蓝振延都没能回本。 虚明装备完全是福利套装,却被打上冒牌的标签,换谁能舒服。 蓝振延也没辙,毕竟他在雾山市场里开店了,很多人就钻了这个空档,拿着虚明装备说是雾山装备,漫天要价,这外省人有几个能懂的。 网上是有,可那些资料有多少人能看得懂,就拿维钢来说,他们只是知道很硬,可只有这一个概念啊,反正刀子捅不穿,子弹打不进,还能自动穿在身上,并且附带系统就行了。 知道猎人公会出现,有了系统的学习后才知道,天坑啊! 不知有多少如叶克宽这样的曾经富豪,把所有家产兑换贡献后,买了一套假冒的雾山装备。 你又不能说它不是雾山装备,人装备商人是拍胸脯,都发毒誓了,它就是从雾山装备市场里出来的,再说虚明装备对普通人而言已经很强大了,信以为真的人没一千也有八百。 “我这都是正牌的a货。”张天流为了证明他的话,亮出了手环,按动几下后,从面包车里飞出一道黑光,飘荡张天流手上凝聚成一把步枪。 张天流熟练的拉动枪栓道:“半自动纳米破元枪,上刻破元符纹,从这枪里射出去的子弹有破元加成,可无视低等级妖兽的护体妖力,符纹充能无需花钱,在无遮的地方可随时吸纳日月精华,每天暴晒一小时,可以连续打一千发子弹,它搭配5.56毫米灭魂弹效果最好,只要能一击爆头,别说变异兽,妖兽也是一击毙命。” 指点至关重要! 很多变异兽被爆头依然不死,更别提妖兽。 因为它们当中,很多都是死物,也可以说是不死类,这一类变异兽很烦人,一来它没什么价值,肉也不能使用,灭杀起来又麻烦,杀了以后还要洒汽油烧了,不然谁一不小心踩到它的血肉很可能会感染尸毒。 “卧槽,这个好像要八千贡献吧!你打算卖多少?”小年轻显然也是知道的。 “也是八千,不过我送子弹,一盒二十发,我送十盒。” “那就是两百发啊,灭魂弹一发也要五点贡献,这一送就是一千贡献,朋友,你不会用假的灭魂弹吧?” “原厂出品,绝无虚假,编号都是可以在雾山官方网上查到的,我是大批量订购,所以可以便宜,至于便宜多少,抱歉,商业机密。” 防伪这一点,张天流岂会忽略,不过这项工作一直丢给芮怜,她的网络公司就是干这个的。 小年轻心动的时候,张天流又按了一下手环,破元枪瓦解成黑色气体飘回车里,随后又飘出另一道银色气体,在张天流手里凝聚成一柄银色唐刀。 “银流刀,刀身强度15维钢,激活时刃口上的纳米锯齿会高速旋转,提升破甲威力,不过它需要充能,另外刀鞘也是一块蓄电池,充一天可以用两个小时,即使不激活锯齿刃口,以它十五倍于金刚钻的强度,以前的刀具在它面前就是玩具,你要拿它去劈坦克也跟切豆腐没区别,售价三万贡献。” 张天流随意用刀在水泥地面一斩,直接划出一道笔直细长的缝隙,如果能看到缝隙里,还会发现十分的光滑。 小年轻眼睛都看直了! 这东西他在网络上观望许久了,可惜就是没钱! 张天流把刀瓦解送回车里,又换了一件出来,这次是一个三阶魔方大小的黑色金属方块。 “临时小黑屋,这东西目前网上还没有资料,不过可以眼见为实。” 说着,张天流把方块扔到五米外的平地上,下一刻,方块直接扩大,转瞬间就变形成一间十平米的小黑屋。 张天流挥手,小黑屋一面墙壁左右分开,露出里面的床铺、浴室、马桶。 “一般用来关押犯人,当然也能自己居住,只需要稍微改造一下。”说着,随着张天流按动手环,出现一块虚屏后,便在虚屏上操作起来,很快小黑屋就变成了温馨小屋,也有了门窗。 “它的防御力是10维钢,但这只是一层防御力,它总共有三十层10维钢的防御层,即使是银流刀也要劈七八次才能破开,但在劈七八次的途中,它已经自我修复完毕,毕竟是纳米技术,我想只有强大的灭元炮才能轰穿它,另外它也可以做为房车的车厢,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神器,售价三百六十万。” 张天流的纳米技术运用了符语,而符语力量来源于天地元气,灭元炮当然能破,不过也不是什么灭元炮都能破的,绿甲女的灭元枪刃就不行,口径太小了,能量浓缩不够,要再强个百八十倍应该能打穿。 小年轻已经不再怀疑了。 这特么一个小方块就能变成一件十平方,三米五高的小黑屋,里面还有淋浴间和马桶,还有一张电脑桌,床还可以变大变小,虽然没有被子,但这重要吗! 可是三百六十万啊! 心仪已久的三万银流刀他都买不起,更别提这东西了。 “有更便宜的吗?” 小年轻见张天流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贵,干脆直接说了吧。 张天流笑了笑,道:“当然。” 说着一摸手环,一把一团黑气飘出,化作匕首出现在他手里。 “这东西我知道,电刀。” “嗯。”张天流一拍刀柄,匕首的刀身亮起一层符纹,随后噼里啪啦的出现了一根根电弧,电弧组合成了三尺长的刀身。 这东西也就比雷击棍牛比一点,同样是麻痹目标用的,不过最好的用途是用匕首刺穿目标身体,然后激发电力,没有破元枪贵,售价五千贡献。 第一三八零章 未雨绸缪 张天流演示完,收起小黑屋,又很大方的将匕首抛给小年轻把玩。 便在这时,营地里走出两名猎人,看到来历不明的张天流赖着不走,误以为是闹事的,于是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小年轻道:“哦,鹿哥,他来装备商人,来推销的。” “装备商人?”名叫鹿哥的汉子仔细打量着张天流。 这年头,只要离开城市,谁都缺乏安全感,特别是对于来历不明的家伙。 猎人很忌讳陌生人,哪怕是在猎人公会一起培训过的同窗,出来之后也不会冒然组队,而是选择大灾变之前的朋友。 即使如此,很多猎人小团队也被别人给团灭了! 他们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不敢说收获丰富,几十万贡献的货还是有的,当然忌讳陌生人。 “是的,我手里这把匕首就是他的。”小年轻挥舞手中匕首道。 “雷刀!”鹿哥一眼就认出小年轻手里的匕首,略微显得诧异。 雾山装备一直透着一个字,贵! 贩卖雾山装备的装备商人是极少的,仙兵装备因为名声问题,现在大清仓,不能说白菜价,至少实惠。 反正他们只是对付变异兽,什么星盟根本看不上他们这种小角色。 “材料收吗?”鹿哥突然问道。 “收。”张天流简洁道。 鹿哥更加意外,看张天流的车子能装下多少? 注意到车里还有人,鹿哥道:“你车里几个人?” “两个,加我三。” “让他们下车,我们要确定是不是通缉犯。” 杀人掠货者早就登记在册,不仅战斗系统可以查询,连普通的手机也能查得到,只是没有战斗系统的方便,因为它可以扫描,一秒确定对方是不是通缉犯,手机只能一个个对比。 张天流回头让眼镜和绿甲女下车,眼镜还没什么,看着就忠厚老实,绿甲女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她美貌的问题,但是那一身绿甲,就让鹿哥等人戒备起来。 “那是瑶光甲吧,普通人怎么可能搞到这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鹿哥已经摆好架势,摸向碗口表了。 绿甲女想要开口证明自己的身份,却被眼镜给拦下了。 张天流淡淡一笑道:“你们搞不到我不代表我搞不到,再有,仙兵装备大清仓,只要有钱没什么买不到,至于她为何穿上战甲,那更不用解释了,这世道出来混的,有几个不防备的,你们要担心可以让她留在这里,或者把材料带出来谈价钱。” 鹿哥迟疑片刻,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刚来没多久,那点材料不值几个钱。” “那装备呢?不需要?”张天流不死心的问。 “你都卖雾山装备吗?”鹿哥问。 张天流点头。 鹿哥则摇头。 “抱歉,我们买不起。” “那真是可惜。”张天流说完,小年轻手中的匕首分解成黑雾飘到张天流手里,他回身招呼眼镜两人上了车,直接离去。 小年轻很是郁闷。 他是真想买啊,可惜就是没钱,虽然雷刀咬咬牙也能买,但他还是攒钱弄一套战甲去前线吧,那才能赚更多,一趟回来不仅雷刀,破元枪都有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张天流,毕竟灭魂弹很贵啊! 车上,绿甲女没好气道:“你废话半天,这就走了?”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笑道:“推销就是这样,总不可能把东西硬塞到人家怀里吧。” “你真是在推销?” “你以为呢?” 绿甲女懵逼。 很不理解问:“你真是装备商人啊?” “废话,不是装备商人我推什么销啊。” “可我没听过有只做雾山装备的商人啊。” 张天流一愣,眼镜则是哭笑不得道:“他开的雾山市场,他不卖雾山装备卖什么?” 绿甲女再度懵逼。 这一路上,她虽然仔细听两人谈话,但他们话中并没有透露张天流身份,以至于这丫头至今才知道张天流是张天流! “你就是张天流啊,你们雾山装备好像也不怎么样嘛,吹嘘得这么厉害,也就那小黑屋好像不错。”回过神的绿甲女嗤之以鼻。 张天流没理会这厮,而是对眼镜道:“看出什么了吗?” 眼镜思索道:“一点点,这些人大致看没什么问题,只是过于谨慎了点,但恰恰是这一点有些没理由,那个鹿哥拥有战甲,还是雾山市场的虚明战甲,虽然品质没有你的好,但面对坦克都不惧,完全不需这么谨小慎微。” 眼镜言下之意,还有要击败鹿哥,必须也有用战甲,而有战甲就有系统,如果他利用战甲杀人,必然会被系统反制,这是不论虚明装备,还是雾山,包括仙兵系统都装载的程序,目前还没有人能破解,当然不排除星盟的人! 不过星盟顶上鹿哥未免小题大做了,即使是为了制造恐慌,也不该如此小打小闹,在一座完好,人口爆棚的城市里,让一套战甲暴走杀人,这舆论不是更妙嘛。 能杀鹿哥的人只有叶克宽这一类人,但他们为什么杀鹿哥,他们一天猎杀变异兽的数量是鹿哥一个团队的几倍,对付他完全是浪费时间。 至于杀人寻找快感,这种变态不是没有,却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九州这个社会,虽然有时候让人喘不过气,但它也是有温度的。 “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没有多大问题,有也是一两个,在他们当中传播威胁论,让他们小心所有陌生人,这种氛围不符合我们九州,说轻点,他只是在城外这样,严重点,会变得人人自危,就算在城里受到保护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信任他人,而往往这样的局势出现后,也是分裂的开始!人太需要安全感了,别人给的他们不要,他们要自己创造,而创造的第一要务就是独立!” 张天流听后,笑道:“没白混啊,在应天集团,你可学不到这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应天集团待过?” 张天流神秘一笑:“秘密!” “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你是很早就开始调查我了吗?” 张天流在此神秘一笑道:“还是秘密!” 眼镜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即使不是故意的,也该扼制。” 张天流嗤笑道:“扼制的前提是安全,你都说了,给不了人家安全,人家当然要自己创造,目前的环境你能给吗?又能给多少人。” 眼镜摇头道:“再难也要付诸行动,不能让它就这样烂下去,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不是目前活着的人,而是为了一代又一代的新人,为何更好的延续,你说要是这时候都搞独立,怎么对抗未来的危机啊!” 第一三八一章 潜入 眼镜虽然地位变了,身份也变了,但雄心壮志却没变。 不同的是,南陆的眼镜被打败了! 打败南陆眼镜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天流,因为他的死,那个满腔抱负的眼镜从此消失了。 永夜的眼镜,虽然有责任心,但没有南陆时期的担当,更多的是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心,而非像去改变什么,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好,人们更团结也更相互信赖。 不过归根结底,击败他的还是人性,希望这一世他不会失败。 沿途张天流又跑了几个营地推销装备,这些营地的人,有些很热情,还真从张天流这里购买了两三件低价格的装备,有些被鹿哥他们更谨慎,不愿交流一句,甚至抬枪对准他们。 “什么社会啊,你们是怎么管理的,枪也能乱给吗。” “你不是也卖吗。”绿甲女冷哼道。 “我卖的枪是用来打变异兽的,不是打人,也打不了人,系统会警告,严重的系统会强行控制,同时把持枪者的资料上传特察组,你们的装备都没研究到这一步,就敢这样干,不怕乱啊。” 眼镜忍不住道:“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而且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外国雇佣兵进来的,处于人道,暂时收留,本来在监管中,这不是妖兽大作乱嘛,这些人多多少少有点用,于是让他们接受猎人培训,至于枪械,的确是个威胁,可公会也不能为了收缴他们装备吧,除非给他们更好的,那么这些更好的装备是我给啊,还是你给啊?” “变个方的让我赞助,你想得倒美。” 眼镜叹道:“其实你可以赞助点,我虽然不知道你赚了多少,对我而言肯定是天文数字,而且赞助是多方面的,舍不得贡献就给点装备,没有多余的就给点技术什么的,不要让社会这么艰难。” 张天流吝啬道:“这不是我该做的,自然会有人做,顺道也会让你们帮她打广告,她才是未来的基石,我就是一打酱油的,打完酱油就走,至于贡献,我会在走之前贡献出来的,当然不能白给,到时候弄个基金会让你打理怎么样。” “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天。”眼镜明显不抱希望。 空头支票谁不会开? 车子终于到了小年轻说的公开营地,这里可谓是鱼龙混杂啊!感觉什么人都有! 他们的出现没有引来瞩目,大家似乎都习惯了陌生人,但也没有故意自然熟的找他们攀谈,相互间还是保持一个让人安心舒适的距离。 找了块空地,把车挺好,张天流下车后没有如大家一样准备晚餐,而是拿出一个小黑屋,却不是之前的那个,而是一个武器库! “你呢,就在这里帮我卖,卖多少是你的事,我只要会本金,这是价格表,下一个文本是使用说明还有视频链接,我呢,就去暗查,顺利的话我自己就能解决。” “这样太冒险了吧。”眼镜皱眉道。 “目前的你对我而言还是累赘,当然,你胜在出其不意啊,你一直藏着也是希望不想太多人知道你的能力,要是在这里公开多吃亏啊,不过你……唉,明明是大杀器,偏偏当辅助,算了,性格使然。” 要知道眼镜的空间能力是很强的,在别人身边开一道裂缝,同时用刀扎进裂缝,就可以出其不意的把别人捅死。 可他就不是杀人的料,更喜欢用能力去辅助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洁癖,让别人双手沾满鲜血,他自个倒是挺干净。 张天流的装备库一打开,瞬间就吸引了全营地的人。 没辙,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在这漆黑的夜里,简直如太阳般耀眼。 等众人被吸引过去,观赏一件件雾山装备时,张天流趁机留出营地。 白染在夜色下可一点不白,宛如融入夜色,与隐形没有区别。 江市是最早沦陷的都市,也是目前没有妖王存在的废弃都市,因此来这里的猎人极多。 妖王实力太强了,它们不弱于霸主,被设定成霸主的不是体型大小的问题,而是独居! 但凡有霸主出现的地方,它释放的气息会让变异兽敬而远之,不敢打搅。 妖王就不同了,它们喜欢统领变异兽,麾下还有许多小妖坐镇。 不过妖王也非顶级,级别还是以实力界定,如张天流之前在黄河遇到的巨鲤,充其量是d级,但跟叶克宽当日在江市想要灭杀的铁线妖不是一个级别,同为d级,但一个是普通d级,另一个是精英怪! 精英怪拥有妖王的潜质,会召集一批变异兽到麾下。 如果它晋升到了c级,就会成为妖王。 目前九州怪物数据中最强的怪,当属南海巨妖,s级。 这玩意听说是鲸鱼所化,一尾巴能把航空母舰抽碎了。 多亏它没法上岸,不然张天流就麻烦了! 因为这事他不出处理,就会动用核弹,如果核弹都灭不掉,那九州迟早沦为漂亮国。 张天流从星盟执法队那里获取的情报中就有漂亮国现状,死在怪兽手里的人,远没有他们的核弹武器杀的多,可有用吗? 没用! 反而养出了一群核变异的怪兽大军。 但南海巨妖其实只是明面上的最强怪,据张天流所知,比这玩意强的没有,但能杀这玩意的妖,甚至控制它的妖王绝对不少! 大漠里那头,连偷天之术都能施展出来,此刻恐怕已经不弱于南海巨妖了。 有一就有二,远离九州之外的怪兽每天都在成长,有啥逆天妖怪也不奇怪。 当然九州这边的修士也在成长,以后难免会有一场神仙大战! 人族想要参与,就看技术能突破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在这档口,如果不把炼尸人这个组织给扼杀在萌芽里,以后会很麻烦! 他们背后肯定有异界修士,而且还是认识张天流的家伙,想拿张天流的人头贡献给太令一族,这简直…… 但张天流跟可以确信,他们是五天涯的贵族! 无边海扩张对五天涯最有利,而五天涯的豪门与大势力更是最大的受益者,让张天流把地球搞起来,对他们的威胁很大,一旦这个突破口又被堵了,那就是断人财路,这是要被架在火上烤的,旧时的点天灯可不就是这样来的么。 第一三八二章 摸底 张天流潜入江市市区内后,发现变异兽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一些有妖气的变异兽,虽然很淡,气感几乎察觉不到,却瞒不过张天流的眼睛。 张天流绕过这些家伙,穿过几栋建筑后,眼前出现一片废墟,建筑脱落的粉尘如雪一般覆盖大地,杂乱的动物脚印透露出这里是变异兽的活动范围。 张天流开启符遁直接飞了过去,到了一栋全是破窗的高楼上,视野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发亮眼珠。 “看来不在这。”张天流飞上天,从高空俯瞰大地。 很快,就让他看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是江市中区,有不少高大的建筑遮挡,在建筑顶还筑有巨大巢,体积比两三千平方的屋顶还要巨大,若从下方看,感觉是一朵朵蘑菇菌。 其中有三个巢穴里有变异猛禽在打盹,另外四个巢穴空空荡荡,附近也只有一只猛禽在盘旋,不知是觅食还是巡逻。 而在这些建筑中间,有一层雾气遮挡了星月之光,大概白天也会遮挡阳光。 张天流直接闯入其中。 雾气内的世界很潮湿,也很有当年在雾山的感觉。 “这是……” 张天流注意到即将落脚的下方仿佛躺了一条死蛇,大腿粗细,长不见头尾。 仔细看后,这并不是死蛇,而是一节树根。 “牛逼啦!” 张天流什么眼睛,一眼就看出这树根的非凡之处! 魇尸,虚泥兽都见识过了,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魇树! 再说,魇鬼是不可能在有血肉之躯的情况下,附身草木的,会出现这样的东西,绝对是人为原因! 炼尸人不炼尸,炼树,搞毛啊? 张天流疑惑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目光往四周一扫,识气眼中,一层浓烈的光幕在升起,与此同时一道阴恻恻的嗓音笑道:“哈哈哈,雾里散人,你总算来了!很疑惑是吧,呵呵,你能隐藏气息,可你屏蔽你的符文之力,要是在无边海,灵气浓郁的地方,你的符文吸取力量时确实很难让人感应到,但在这里,太明显了,我故意在雾中添加了一些灵力,刚才这些灵力尽数消失了,我想除了您大驾光临,在这九州绝无人能办到。” 张天流闻声嗤笑道:“不,我并不疑惑,隐藏只是嫌麻烦,不是没法对付你们。” “哼,果然臭屁,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暗中人怒叱一声,与此同时张天流脚下的树根突然动了,真如蛇一般弓起身子,猛然向张天流缠绕而来。 张天流拔刀一斩,直接将凸起的树根斩成灰烬,而且灰烬还会顺着树根两头快速蔓延,不过速度是越来越慢,到了五米左右灰烬几乎停止蔓延了。 而在此前,张天流前方浓浓雾气中,一根根树根如长矛般刺出,被张天流逐一闪过后,树矛将他身后的大楼洞穿出一个个窟窿。 越来越多的树矛参与进来,张天流能活动的空间是越来越小,挥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突然,当的一声,张天流的刀被一柄飞剑挡住了,下一刻,本来要挥刀斩成灰烬的树矛,刹那洞穿了张天流的白染甲。 12维纲的战甲强度,在树矛面前是不堪一击。 可是被洞穿的白染中没有丝血滴落,而是如雾气般溃散,却不是纳米技术的原因,而是步法,流影。 “雕虫小技。” 暗中人声冷哼一声,四周的树矛同时扭曲起来,刹那间化为无数鞭影,或追逐或封堵,将张天流逼得身影狂闪,仅仅数秒钟就留下了上百道虚影。 “你就这点能耐,让人失望。” 张天流游刃有余的嗤笑道:“套招不是这样套的,所谓舍不得妻子套不住狼,你不拿老婆送我,怎么知道我家产。” “油嘴滑舌。” 一道流光从斜刺里杀出,伺机而动的飞剑又来了。 这次张天流没给它机会,伸手就抓住了飞剑,白染提供的恐怖握力直接将其握断,另一手挥刀,将攻来树矛斩成灰烬。 “看你能断多少!” 暗中人一次性放出十几把飞剑,冲不同角度攻向张天流。 “好小子,憋着坏呢。” 张天流这次没有硬接,展开身法踏在粗壮树矛上。一路拉出数百道虚影。 这暗中人真把他当煞笔了,用一把劣质飞剑引他硬接,再放出品质好的。 眼看追逐张天流的飞剑群不仅伤不到张天流分毫,反而将攻向张天流的树矛斩得七零八落。 暗中人没有动怒,而是一副看穿张天流的冷静语气道:“你果然跟奇门张家同出一脉。” 张天流修为太低了,即使是异界修士,在肉身弱小的时候也不可能轻易判断飞剑的强弱。 在蝼蚁眼里,人和大象没有区别。 当真气强出感知范畴时,也没有了大小观念。 虽然雾山战甲有感应,但为了防止被装备感应到,暗中人炼制的飞剑分为两重,一重在外,是御剑所需,一重在内,根本是用不上的,仅是作为存储真气的容器。 为了不被张家的天灵瞳看穿,他连符纹也没有刻制,不然还能当跟踪导弹使。 引爆飞剑也是需要自爆符纹的! 但刻了符纹,飞剑在张家人眼里就是一张白纸上画了符纹阵图,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除此之外,暗中人还玩了一招十分漂亮的骗术,他后面祭出来的飞剑品质跟张天流握断的飞剑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天灵瞳,反而能看清飞剑品质! 正是识气所看到的真气量,影响了视野,也影响了张天流的判断。 “搞这么多事,就为了这个。”张天流笑问。 “你少得意,你的情报我已经传出去了,即使我今日败了,你也讨不到好!” 暗中人所做的一切,明显就是为了获取张天流情报。 张天流太神秘! 明明怎么看都弱小不堪,却做出了一件件轰动无边海的大事! 六天涯陨落且不说,那的确不仅是雾里散人一人的功劳,但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家伙才是最麻烦的! 首先是涯九众的情报,五地八荒之所以提前降临,还抱成团对抗六天涯,这厮居功至伟! 再是他在六天涯里,以一己之力搅的整个天涯不得安宁,多少圣境强者被他戏弄。 天尊也因此在盛怒之下,派出所有强者灭杀张天流,而他自己为了阻止太白仙君转移天涯气运,只身前往应战。 而张天流,在太白仙君的神通召唤下回到战场,让天涯强者们扑了一空。 而天尊,在缺少护法的情况下惨遭围攻,不仅不死反而突破,可却在最后关头,因境界未稳,阻止不了力量的贪欲,最终被反噬而亡! 论罪魁祸首,舍他其谁? 第一三八三章 怨恨 “不错不错,我最大底牌居然让你发现了,很好,值得表扬……” “最大底牌!” 暗中人淡淡一笑,道:“我看,你最大底牌就是你这张嘴!没错,天灵瞳的确能让你如鱼得水,即使修为不济,也能凭借先一步看透对手运气法门,掌握对手招式,包括法阵在你眼里都如同虚设,幻术更是毛用都没有,再真实的幻境在你眼中,不过是五彩斑斓的气罢了,可这绝不是你的底牌!你以为我穿越这么久,只会闷头修炼吗!异人的奥秘我不敢说精通,略知一二还是有的,你的异神通应该发生过某种变异,另外,来到这里我才知道,你不是潜入混沌来的这里,你是用了更匪夷所思的法子,完成了这一趟瞒天过海,那便是穿越过去,回归未来,好心机啊,好手段啊,是否,雾里散人!” “啪啪啪……” 张天流一刀斩断抽来的树根,断成两截的树根冒着灰烬般燃余,从他前后掠过。 趁着这个空挡,张天流鼓了鼓掌,赞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事。” “少他妈胡扯!” 暗中人暴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都记得,跟我装,装你大爷……” 追逐张天流的飞剑群速度猛然大增,逼得张天流连说话的时机都没有。 “痛苦吧!我知道你拼剑厉害,毕竟给我能看到对手的气,我更厉害!但我知道这不是你全部的本事,你肯定还觉醒了别的能力,来吧,展示一下,是看到血肉、骨骼,还是看到我的心中所想!可是你看不到我,很疑惑吧,我明明在操控飞剑,你却无法看到我藏于何地!交易怎么样,听说你很喜欢交易,告诉我你还能看到什么!我就慷慨的告诉你,我在哪。” 既视感满满啊! 这不就是张天流的战斗风格吗? 暂时奈何不了对手时,就靠着喋喋不休迷惑对手,寻找时机,或憋大招。 也就在张天流留意到时,地面突然亮了! 这不是什么光照,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地面的光芒,只有张天流能看到,因为那全是灵气! 覆盖在地面的灵气完全遮蔽了张天流的双眼,他看不到灵气下究竟有什么陷阱在发动。 张天流随手扔出一个黑方块,刹那间,黑方块迅速变形成一尊三米高的炼灵炉。 “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没用!” 暗中人说完,地面终于浮现出异常,那是一面阵图,以炼灵炉为中心展开,升起一道无形之墙,将炼灵炉阻周遭灵气分隔两界。 但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阻灵阵,却轻易的断掉炼灵炉吞噬灵气的能力。 张天流伸手朝炼灵炉五指一分,紧接着地面一沉,溃散的炼灵炉飞快往地下钻入。 “休想。” 不见暗中人做了什么,只见上空雾气翻滚,一束天光从天而降。 灭元炮! 即使张天流提前发现,也来不及阻止了。 光速轰在炼灵炉上,刹那间,分解中的炼灵炉被光芒吞没,巨大的轰鸣震得大地都在战栗,远处被摧残多日的残破建筑终于承受不住这次打击,一栋栋的轰然倒塌。 “发生了什么?” 江市附近的猎人集体脸色大变。 公开营地里,眼镜与绿甲女相视一眼,都预感到了不妙! 中区欲散不散的迷雾中。 张天流手中刀花一收,望着一株十分邪异的巨大枯树。 “这就是你的本体。”张天流讽刺道。 “你闭嘴!”枯树发出一声怒吼,满怀怨恨道:“如果不是你,我岂会变成这样!” 张天流挥刀斩断刺来的两根树矛,嗤笑道:“关我屁事,别什么倒霉事都扣我头上,我可不认识你。” “不认识?” 枯树声音明显愣了愣,压住怒火道:“我是垳天元帅!” “没听过。” “……” 枯树的攻击都停了。 “我率十万天兵天将,出天涯阻挡你五地修士,你说你不认识我?” 张天流忍不住笑道:“那你该找太白仙君,或黄仁居,你们大战我又不在,为什么揪着我不放啊?” “你是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是东溯仪,他把我们传送过去,灭你天涯的。” 枯树怒喷道:“他让你吃屎,你干嘛不去?” “好像很有道理!”张天流思索道。 “不是像,我就是有理!你们这群破界移民,攻我天涯,杀我主,害我被太令一族追杀,逼得我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只有投身恶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历经九死一生,天不亡我,不仅让我活下来,还遇到了你这个罪魁祸首,真是苍天有眼啊!哈哈哈……” 枯树一通苦水吐完,攻势变得越发凶猛。 似有数不尽的树根将张天流包围的密不透风。 更是在外围用树根飞快的绘制法阵,他要将存储多日的灵气一次性用在张天流身上,如果这样张天流都不死,他也无憾了。 今日一切都会被他收的徒弟知晓,即使这些人被张天流找到,他们还有徒子徒孙,张天流的秘密永不可能隐藏! 当然,他还有另一条路,灭世! 但他会吗! “真是一条好狗!”张天流感慨道。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枯树看来在九州学到不少名言。 “唉,你都努力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隐瞒了,其实我是你爸爸。” 张天流一刀指天,刀上环环符语展现,正是夺天地造化的借力大法! 然而不同寻常的是,这次的借力不是降下神光,而是一柄直插而下的天刀! 眼看枯树要被天刀插死,忽然,天地间亮如白昼,一束白光横冲而来,在天刀距离枯树还有百米时,被光束吞没,散得一干二净。 这次,才是真正的灭元炮! “没想到吧雾里,想你死的人太多了!可见你做人有多失败。” 张天流耸肩道:“真没想到,你转头就去舔星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道理,感情你不懂啊!哈哈哈……” “刚才灭元炮要从我头顶攻下来,多少有点用,可惜,他们角度不好,是你故意的吧,没有给他们准确的情报,让他们第一时间赶不到狙击点,是防止你也葬送灭元炮下,不厚道吧,明明一副同归于尽的做派,归根结底,还想着苟活。” “现在你也就嘴上逞能,给我去死……” 成百上千的树枝狂舞一阵,猛然一僵,再看缭乱的树枝已经合并出一面巨大阵图。 却在此时,又有一束光由远及近,跟灭元炮的荧白光辉一般无二,只是小的可怜,也就手臂粗细! 第一三八四章 绿甲参战 灭元枪打来瞬间枯树就感应到了,先后几根树根升起,却接连被灭元光束击穿,不过灭元光束因被抵消了大部分威力,变得只有手指粗细,集中构成阵图的树枝时,没能将其击穿,只是击落些许树皮。 不过即使如此,也将枯树的施法暂时中断。 这就是灭元光束的特殊性,破的就是修士的各种术法,是真气的本源之力,其中包含妖气、魔气等,可谓一光破万法。 但其实它属于高位打击下位,光是绿甲女的灭元枪,一枪所消耗的能量同等于四名归真初期修士,一至两名归真中期的真气储量。 储量同等于功力,而非修士全力一击,是自爆的力量压缩成一束光的威力。 如富人用钱砸死穷人。 张天流从鹭择那了解到,灭元光束力量来源于星核石。 鸿蒙宇宙天地元气稀薄,有一定程度是被此石给吸收一部分,这种石头不罕见,越古老的星球上越多,但极难开产,基本都是在地心中,是星核的一部分,有些星核石过于庞大,导致边边角角容易碎,地壳改变或岩浆运动时会带出来一些。 抽取星核石的力量转换成能量,再用数种能量融合成的特殊光子,便是灭元光。 受此一击,树枝局部妖力溃散,使得阵法无法发动。 这让枯树愤怒无比,对着早已虎视眈眈的巨大妖禽道:“杀了她。” 妖禽厉啸一声,扑向远空的绿甲女。 “你又害死一个人!”枯树讽刺张天流。 在他看来,绿甲女不是被张天流威逼利诱,就是奉命行事,才会冒死救他一命,反过来说,人家未必想救他,却迫不得已出手,就跟警察眼看小偷坠楼,也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一样。 如果警察因此而死,而小偷得救,那么他再没心没肺,也要受无数人谴责。 枯树就想要张天流在临死前还要狠狠恶心一把。 我就算杀不了你,未来你也要活在自责与谴责中。 “说得好像那几头菜鸟稳操胜券似的。”张天流说话间,身上白染战甲开始解除。 “居然没有垂死挣扎。”枯树显然看到裹成球体的树根里发生了什么。 张天流出奇的没有磨嘴皮,而是闪避树根的攻击同时,刀尖如跳芭蕾般舞动,它似乎成了张天流手中的笔,分散的白染甲成了墨,在虚空画出一个个优美的符文。 枯树当年可是见识过张天流的符语,天尊之所以死,也正是因为张天流绘制的符语,当年那个景象他可是历历在目,虽然没有太白仙君在旁辅助,变不出五十个张天流来,但他也不是天尊啊! “休想!” 树根球猛然缩小,持续压缩张天流的空间。 张天流手中刀刃如风,在写符文的同时,也斩断了一根根攻来的树根。 所有被斩断的树根两头,都出现了灰烬状,而且会向里蔓延一部分,也就是说让张天流这样砍下去,迟早所有树根都要被砍没了。 枯树不敢让树根冒进了,但张天流又不能不阻止。 谁知道这一次他又会搞出什么大杀招。 “咦,不对!” 枯树猛然意识到,现在他是占主动啊,张天流写符可是很耗时的,特别是这个状态下的他,明显没有了当年信手拈来的功力,他自身的真气也不够,才依靠战甲上的力量。 那么枯树还怕个球啊! 顷刻间,他就专心弥补阵法,然而也就在这一刻,又有一束光打来。 “???” 枯树愣了一愣,因为这束灭元光是从背后打来的,难道又有人来救这小子了? 心神转移至后方,他更吃惊了。 绿甲女什么时候跑到他的身后?他不是应该在城北上空的吗?几头妖禽难道都奈何不得她? 再看回去,妖禽似乎也懵逼了,在城北上空盘旋,似乎在寻找绿甲女的踪影。 “愚蠢!” 枯树顾不得吩咐妖禽,几重树枝联合挡住了灭元光,然而第二道,第三道,一道接一道的灭元光束不要钱的喷涌而来,角度也是越来越刁钻,有一些灭元光束明显是诱饵,吸引树枝去抵挡,然后露出的空挡被另一道光束突破,击中枯树本体。 没有被抵消过力量的灭元光束虽然无法一次将枯树主干击穿,却深入十米之多! 枯树直径至少三十米,宛如一栋大厦,即使如此,三分之一的伤口也够扎心了。 痛不痛且不说,导致枯树运转力量出现了错乱就够了! 绿甲女虽然没有对付过枯树这种怪物,但她对付了很多巨型怪物,连与超巨的战争她都有参与,也是那一战让她清楚自己的定位! 狙击,追求的是一击毙命。 然而那是针对人,或者普通的野兽。 面对妖兽,特别是霸主级别的巨大怪物,她就是能把狙击枪当加特林使,也休想干掉对方。 但在一些修士的指点下,她学会了打击妖兽的弱点,那就是气门。 修士会保护气门,聪慧的妖兽同样如此,不过气脉是走遍全身的,这点不是想保护就保护的。 如何分别怪物气脉的资料,她翻阅了几百部,这些都是跟九州合作的异界修士撰写的。 其中就有树类的怪物。 枯树的树冠宛如榕树般庞大,这种树的弱点不难找,就在腋下,也便是树枝连接树干的位子下方! 枯树何其巨大,分岔的树枝何其多,要几种哪个部位也很简单,它的哪根树枝在施法,就打那根。 绿甲女清楚自己干不掉枯树,她也没想着击杀对方,她只是在阻止施法,解救张天流。 说真的,她是不想救的,张天流太臭屁了,这种男人是她最讨厌的类型。 可是眼镜都求她了,没办法,只好上了。 谁让这家伙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的能量不多了,最多九发我就要退了。”绿甲女说道。 隐藏在某栋建筑里的眼镜听到后,抓着麦道:“多留点力量,再打五发就退走。” “你想到办法救他了?”绿甲女问。 “没有,我现在根本看不到他的人,我这个角度雾气还很浓,我正打算换个地方。” 绿甲女看到一眼从城北飞来的妖禽道:“二十秒后给我在西边开一扇门。” “没问题。” 眼镜正在张望,寻找雾气薄弱的角度找到张天流的准确为止,却就在这时,他对面楼上,一头人形怪物一跃就跳到了他的窗口前,并撞破玻璃进入他藏身的房间。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人形怪物狰狞一笑,忽然嘶吼一声扑向眼镜。 第一三八五章 紫瞳少年 张天流脚尖如蜻蜓点水,即使没有了白染加持,他的速度也丝毫不慢,反而在灵活上更加出色,行踪越来越难以捉摸。 灰烬刀所过之处,带着一缕柔白的光分,绘制出一道道优美的符文线条,顺道又斩断了几根树根,心里却思量道:“这时候,炼尸人应该坐不住了吧!” 打,张天流的确很难干掉枯树。 这家伙没有眼睛,意境瞳也不知道有没有效,何况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有效,使用过意境瞳后,张天流怎么脱身? 目前他不是没办法脱身,有灰烬刀在,枯树根本留不住他。 他与枯树缠斗,是希望获取更多的情报。 这厮不是喜欢喋喋不休吗,那干嘛不让他多吐吐? 从他目前透露的情报里,张天流掌握了不少事情,太令一族还在找他,他想目的不仅是要取他性命,还有更多的东西,例如服务器,如符语术。 符语术在鹭择看来就是御神灵的大神通,假以时日,这种能力修炼成真正的神通,能想异人的异能一样,那么张天流是否可以窥视到神灵?或者与神灵沟通,甚至如鹭择起的神通名字般,御神灵! 那时候或许他连符文都不用画了! 拥有如傻子一样的神通,张张口,啥都有了。 但肯定与傻子的不同,具体会变成什么,张天流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太令一族还在追杀天尊的旧部,这就很难理解了。 理性点,这些旧部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用得好绝对能给太令一族诸多益处,为何选择仇上仇呢? 真是嚣张到无可救药吗? 如果是,太令一族不会是一方豪强,而是天涯主宰了! 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跟天尊离开太令家有关! 可惜这枯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把一切倒霉源头扣在张天流头上,都快丧失理智了都。 张天流在思索的时候,另一边,一扇空间门刚刚开启,眼镜的身子瞬间倒退而出,下一刻,一个人形怪物紧随而至。 眼镜没办法,继续在身后开启一闪空间门逃遁。 可是他这样用能力有很大的弊端,就是空间门缩小的时机无法掌控,即使能掌控,他也反应不过来,想关闭的时候人家已经跟进来了。 当年张天流可不就是因为这样嗝屁的么。 只要速度够快,眼镜这招就没用了。 目前眼镜所能做到的,就是给人形怪物使绊子。 不是空间门矮了,就是门槛高了,因为人形怪物冲的太急,不是撞到头,就是摔一跤,如果不是这厮身体再生能力强,多重的撞伤也能快速回复,还能压缩身体挤入变小的空间门,眼镜早把他甩开了。 “眼镜,你怎么了?门呢?”绿甲女要求的二十秒早就到了,现在她迫不得已跟妖禽纠缠,因为能量消耗过大,她连反击都做不到,只能把剩余能量用在闪避妖禽攻击上。 “等……等等,我现……现在看不到,看不到你……”眼镜气喘如牛道。 “你被谁追击?怎么不跑啊。” “跑……跑着……跑着呢,他根本不,不是人,我的空间门都……都缩……缩小到拳头大小,他,他居,居然还能钻,钻过来……” 绿甲女无语。 闪身跳到一直妖禽背上,抓住背部的羽毛,想要休息片刻,怎料妖禽身体猛然螺旋上天,将她甩得如狂风中的枯叶,随时都会凋零。 边上,几头妖禽紧随而来,就等找到攻击绿甲女的时机。 绿甲女火气上用,枪口对准妖禽的背部,狠狠来了一枪,光束瞬间打穿了妖禽。 妖禽庞大的身躯在惨啸中往下坠。 绿甲女依然死抓不放,她要将妖禽身体当作缓冲气囊,减少落地的冲击力,保持不昏迷,再快速逃入建筑中就能躲避其余妖禽的攻击。 而此刻另一头,观望到妖禽坠落的一名少年露出了笑容。 这个少年十五六岁,生有一对妖异的紫瞳,除此之外和普通的少年没有区别,当然很是俊俏,算个美少年。 “垳天恢复受损筋脉还需要点时间,不过不重要了,到现在都没能杀掉雾里散人,这一战他输定了,枉我安排这么好的局就等雾里这家伙往里跳,可惜了啊!究竟还能有什么办法杀了他呢?” 紫瞳美少年小脸上满是叹息。 观望片刻,他转身就离开了。 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兴趣不大,因为他知道张天流赢定了! 但多少还是失望的。 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张天流会来到这里,完全是给张家一点薄面,当然有没有一丝血浓于水的情义在,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即使有,少年也不觉得能让张天流妥协。 这家伙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尚存,那个无比自私的歹毒人格! 拿张家威胁,只会把他的这个人格逼出来,那个时候的张天流更难对付。 现在就很好,他有了一丝人情味! 这丝人情味会想种子一样生根发芽,少年不急,等这种子成长成张天流都无法割舍的心灵大树时,那个时候他必将满身弱点! 似乎验证了紫瞳美少年所想,树根球内部,当张天流最后一笔落下,刀尖闪动的白光敛去,之前所绘制的符文却金光大方,将整个树根球内部照的一片金黄。 与此同时,所有树根在光芒中瓦解,消散。 “净灵之力?怎么可能,你不可能还拥有阴判传承!”枯树惊惧道。 “符语,有无限可能。” 金光中传出张天流的笑声,下一刻,金光就将枯树笼罩。 如小太阳般的金光在江市中区闪耀,连月光都暗淡了几分。 躲藏的猎人们根本不敢冒头去看,只听能个动静来确定是否安全! 也因为金光的照射,追杀眼镜的人形怪物突然惨叫着,扭曲成了一团,然后身上冒出了黑色火焰。 这些黑火不是真火,眼镜甚至感觉不到它的温度。 黑色火焰激起的火苗宛如触手、兽爪、鹰爪,甚至人手般诡异,并纷纷想要朝着眼镜抓来,吓得眼镜连连退后,空间门都忘了怎么开。 好在没过多久,黑色火焰中,人形怪物飞快的变成了干尸,而越烧越旺的火焰则在金光中消融,最后一点都没剩下。 第一三八六章 熟悉的味道 枯树一死,雾气紧接散去。 正欲逃跑的炼尸人突然被几根真气丝缠到身上,预感到不妙的他就要释放真气震散真气丝,可紧接着一把刀从后面将他丹田捅了个穿,刹那间,炼尸人身体就从腹部开始化为了灰烬。 张天流收刀,挥手摄取了这厮魂魄,没见到炼尸人变成的灰烬里有手机,未免感到一点失望。 放眼一扫,没有再看到什么可疑人物,用系统也扫描不出附近的电子设备,对方应该是远程监控,或则用了什么秘术传递讯息。 一扇空间门出现在张天流身边,眼镜和绿甲女相续而出。 “你怎么就把人给杀了?”绿甲女皱眉道。 “是我查,不是你查。”张天流说完,开启慧眼,通过观察炼尸人的过去寻找同伙。 枯树不是罪魁祸首,虽然他布置周密,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十足把握对付张天流,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枯树远没有到狗急跳墙的地步,他应该是被逼迫的,或者说,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随口一句垳天元帅,真当张天流就会信了? 就算是真的,他肯定不是以前的他,只是他在恶海里经历了什么,难以查起。 他只是被人抛出来,引诱自己交出底牌的诱饵罢了。 “接下来怎么办?”眼镜也觉得这件事没完。 炼尸人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门派,而是如三教九流一样,遍地开花的一种职业。 “你们先回营地,别让人把我装备给偷了,等这丫头能量攒够了继续上路,我在看看有什么线索。” 眼镜没异议,绿甲女更没留下来的心思,刚才要不是眼镜及时开门,她都已经挂了,现在急需补充能量。 两人离开后,张天流眼前的过去景象却没有多大变化,那个炼尸人一直在这里,没有跟别人接触,像是保镖或管家一类的仆从,伺候着枯树。 “我的情报,对方已经掌握了识气和阴判传承的力量,在他们看来,我和无边海时期区别只在于修为不够,符语术施展过慢,那么再给我准备的东西应该不是鬼物了,再从枯树话语中得知,他虽然坚信识气异能,但他觉得我还能看到别的东西,说明他们没有跟李善仙接触过,不然猜得应该更准确。” 此事犯不着藏着,因为张天流的能力不是什么大杀招,而是辅助能力,那就更应该尝试性的说出来,一来动摇张天流,二来动摇不成,也会让张天流下意识的放开手脚,将能力尽数展现。 反正都被人猜到了,再藏就是自欺欺人了。 如此,反不如放开了打,早点解决战斗。 …… 此刻早已经远离江市的紫瞳少年,上了一辆加长悍马改装的装甲车里。 “如何?”在黑夜里依然单着墨镜的司机问。 “没什么价值。”紫瞳少年把双腿搭在茶几上。 这里车子空间很大,里面装修得如一间豪华的ktv包间。 司机墨镜没有多问,转移话题道:“那要不要去试一试小白?” “算了算了,那变态咱们都打不过。”紫瞳少年连连摇头。 “召集四到九加你我都不行?” “不行不行,他们的能力能晋升那么快,是依赖系统的缘故,如今没了系统他们又忘了曾经过往,连咱们都不认识了,打个屁。” 墨镜沉默。 张天流是个异类,在榜上从来就没有这号人物,却灭了天涯,今天一试还没摸出深浅,与他同行的小白一个人,从头到尾压着他们整个团队,要知道,他们可是总榜从二到九的八人组,在无边海造出无数轰动的大事件,连一个大妖国都葬送在他们手里,却还是无法将小白给拉下来。 更可恨的是,他们才刚刚称霸天涯五重的一个位面,居然回来了!莫名其妙的就回来了! 如果不是他们两都获得一件护魂秘宝,锁住了部分残魂,更神奇的是这件秘宝跟他们一起回来了,就隐藏在他们灵台中,机缘巧合下激活了他过往记忆,否则他们至今还是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现在我们能利用的筹码还有多少?”紫瞳少年问。 墨镜摇头道:“所剩无几,炼尸人不能再接触了!” “我知道,张天流可是能看到因果线的,不过他没有看到我,说明只要中间的因果断了,那么前后的因果自然就连不起来了。” 墨镜道:“也有可能是中间因果是魂体的问题。” “不排除,只是可惜了渔翁啊,如果他计划能成功对我们帮助也会很大,为此他们对老六做的那些事,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了,就是怕仇俊宇这小子不小心死了,他可是很有成为我们第九人的潜质。” 提起老六,墨镜也是一叹。 老六的回溯能力是他们能不畏生死的最大依仗,不论他们怎么死,等老六一死大家就集体复活,在穿越初期那个黑暗时断,他们就是靠这个能力顺利活下来,并处处占尽先机。 也是因为这个关系,他们苦寻秘宝,终于找到免疫回溯时丧失记忆的护魂秘宝。 可惜这件秘宝只有两件,紫瞳少年是头,他是老二,虽然在总榜排行老三,但不能因为这个他就成了老三,因此他和紫瞳少年率先拥有秘宝使用权。 “去虚明山。”紫瞳少年提议道。 “你要去雾山市场?”墨镜很快猜出他的目的。 “他的系统说不定真的有用,如果能让老三他们都配上,虽然短时间没效果,但未来肯定能成为我们最大助力。” 墨镜点头。 他们的这场游戏远还没完,甚至可以说才是刚刚开始! 只是上半场,让小白给拔得头筹,下半场鹿死谁手就不好说了! 在张天流为了调查炼尸人东奔西走时,这两人出现在了雾山市场里。 虽然张天流不在,但雾山市场照旧营业。 鹭择平时除了自己的研究外,也顺便帮张天流打造战甲,他虽然不会张天流那一套,但程序在呢,只要把材料准备好,剩余都是系统搞定,几乎是全自动的。 何况雾山装备的确很难卖,特别是各区都有了一些新式装备,虽然没有雾山装备出色,但便宜啊,这年头大家能有几个钱啊,整一套雾山和整一队战甲小组,谁更划算? “你的餐点。”莫老板一手端着一盘盖饭,放到了紫瞳少年和墨镜面前。 紫瞳少年淡淡一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盖饭刚入口他就愣住了。 美味自不必说,但他吃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略微还有点熟悉,依稀记得初登天涯时,在一间异族客栈吃过,而异族客栈的老板说是跟一个人学的,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是和小白同行的三个人之一! 第一三八七章 试一试 很多事,就是这么凑巧! 当年得知小白居然出现在天涯上,而且已经走到了他们前面,出于好奇,还有对第一的渴望,他一路追赶,自认为弯道超车,赶在了小白前头,还要打下一个位面,万一小白碰巧来了呢,集合整个位面灭了他岂不美哉? 可沾沾自喜没有多久,当听说小白一行人在计都失踪后,没过多久,好家伙,直接滚回来了。 前段时间的魔猿出世,很明显是小白的杰作,听说在计都也玩过一处,闹得计都是鸡犬不宁,战后他还去看过,那场面,说句心里话,他觉得很小! 真的很小! 他们灭的国家足有十七个,到了天涯,更是将一座五重位面给拿下了,就差挑战界主了。 小白他已经注意很久了,虽然没见过,但这个人的天涯路之行很嚣张,只要线路差不多,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这个靠着一人之力灭了一整个妖国的存在。 出奇的是,这个家伙上了天涯后居然跟人组队了,这些人是谁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三个,其中一个是气息十分古老的女人,传闻可能跟龙族有关系。 其余两个,一个老头,一个厨艺很好的青年。 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雾里散人,可今天吃了一口盖饭他才发现不是! 墨镜也在吃下一口盖饭时愣住了。 “很熟悉。”紫瞳少年笑问。 墨镜点头:“味道上还是有不同的,但能吃出烹饪手法是一致的,即使不是出至一个人,也应该是一个师傅交出来的徒弟。” “不不不,我觉得味道一样,不同的是食材,但处理的食材的手法是一样的,如果这些食材是普通的九州食材也就罢了,偏偏这些食材很多不是本地有的,而是从外面来的,能用无边海的食材做出这种味道,自身必然是有修为的人,才能处理好食材里残存的气,而这样的人出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 两人交流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以至于餐厅里很多人都听到了。 大家并没有感到疑惑,这就是雾山餐厅的特殊之处,为此,很多人不远千里赶来尝尝鲜,这也就是危机四伏的时段,如果是太平年间,这里绝对天天大排长龙,当然也有本地老饕的功劳,绝不宣传! 莫老板这里生意如果太好,他们想吃一顿恐怕要排猴年马月去了。 哪像现在,来了就能吃得到,多爽。 听这两人议论,有一名老饕正打算攀谈几句呢,讨教讨教这异界食材的特殊之处,还有那残存的气有是什么。 可是墨镜已经起身了,他转头看着莫老板进入厨房的背影,咧嘴笑道:“不知朋友称号?” 这话莫名其妙,很多人不懂什么意思。 一般而言,不是应该问老板姓什么,或则尊姓大名吗? 称号算什么? 厨师等级? 莫老板没有回答,只是不冷不热道:“大家来这里目的只有吃饭,我也只会做菜,要找麻烦,请到隔壁。” 冷不丁的,莫老板就把张天流给卖了! 要是张天流在这里,说什么,都要把这厮绑回无边海! 而非考虑什么食材引诱。 说到底,莫老板只是想安静当个厨子,知道太多,对他而言只是负担。 否则不可能因为张天流托个梦,他就把警察工作给辞了。 他心里早就有了不像干的心思,特别是前两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奉命行事了,很多时候他会为罪犯考虑,特别是自身都是苦主的罪犯。 张天流这样的人不是一例,而是有太多!只是大家不是算了,就是在维权的道路上,报复什么的,极少。 可是放到整个城市里,那就太多了。 而他接触的往往就是这些人。 他越来越觉得,迟到的正义是个屁。 人人都知道时间有多么的宝贵,却又矛盾的认为迟到是可以允许的!只要它理由够充分,那么总是比没来的好。 这是人该追寻的吗? 这不应该是违背人道,背道而驰的作为吗? 所以他离开了那个世界,眼不见为净。 美食多好,人以食为天,能看到人吃到让他满足的食物,露出享受的神态,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了悲伤。 莫老板是个很敏感的人,这种敏感也是一种敏锐! 他的嗅觉很可怕,这两人虽然没有暴露身份,但他已经能猜到一二了。 他只希望这两人能老实离开。 可是天不遂人愿,两人都已经认定,他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正面较量敌不过小白。 背地里算计,坑不了张天流。 而这个跟张天流已经接触的另一个人,参与过了灭天涯,实力肯定不容小视。 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菜做得好而已。 闯天关也是有厨艺比赛的,他们就遇到过,谁让界主就是一个老饕呢。 为此他们惨败! 如果不是闯天关的比赛种类多,他们未必能上到五重天。 他们是不惧界主,也有挑战的信心,问题是,规矩不是界主定的,是天尊,是九重天上那位至高无上的强者,以他们当时的实力远远没有触及到,自然也不会妄想一步登天。 因此很老实的闯下去,也当给自己的磨砺。 但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团伙,他们的游戏终止了! 对,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场游戏,从头到尾都是,虽然真实无比,他们也被杀过,也经历了死亡,可最终他们都复活了,靠的是回溯的能力,只要有这个能力在,他们的经历跟游戏有区别吗?不行就回档呗,还不用重头再来。 而且回溯能力不单单是回溯到清晨,回溯的时间是能力者制定的! 仇俊宇复制的只是回溯到清晨六点,这也是紫瞳少年没有在意的原因,因为这里存着一个bug,只要在六点干掉他,回溯能力不攻自破! 当然极少人知道这个能力。 因为杀了老六,时间回溯,杀手也会忘记之前的事情,只会继续踏上刺杀老六的路,而老六已经知道有人来杀他,可以随意布局。 因此没人能知道回溯的bug。 但时间就了总会有破绽的,这不,前有渔翁,后有张天流。 他们虽然不知道bug,但都知道克制之法。 至于眼前厨子的实力究竟如何,当然试一试就知道了。 错过了今天,等张天流回来还像对厨子动手,恐怕就难了! 第一三八八章 露马脚 墨镜男体表刚刚泛起一丝血红的色泽,距离他最近的一名食客顿时惨叫一声,所有人望去时,全都毛骨悚然起来。 这名食客皮肤也在泛红,不过却是火焰般,将他的一只手臂烧得鼓起了一个个气泡,紧接着血肉就跟沸腾的水一般,很快就蔓延到了食客全身,转瞬间,他全身变得腐烂起来,一块块血肉变成浓稠的液体从他骨架上滑落。 其余食客再傻也看出墨镜不是普通人,这也绝对不是久留之地,大家纷纷起身就要往外面逃去,却在这时,正把玩手机的紫瞳少年冷冷的道:“对不住了诸位,他就是这样,动手的时候难免伤及无辜,还请诸位别说出去。” 话虽如此,当紫瞳少年放眼一扫,整个餐厅都陷入了黑暗,却不是真正的黑暗,而是他们的精神进入了黑暗的世界。 刹那间,一些跑的急的人一头就撞到墙上,或则装翻了桌椅,一时间是人仰马翻,个个茫然又惊恐的叫着救命。 突然一声空爆响起,墨镜消失的一瞬间,他之前所在的原地与厨房中间的倒下的食客们,全身也都开始了腐烂。 而厨房的墙壁也在刹那间溶解,露出里面一脸阴沉的莫老板。 下一刻,没有出现紫瞳少年印象中的爆炸,莫老板一动不动,面前的墨镜也凭空出现了,就是也一动不动,木讷的站在莫老板面前,表情从呆滞逐渐变得惊恐,最后双膝一弯,直接给莫老板跪了。 莫老板从他身边走过时,看似普通布料的围裙却泛起了一层金属光泽,挡下了墨镜释放的力量。 “这是?”紫瞳少年瞳孔一缩,手里旋转的手机因为动作僵硬落到了餐桌上。 “你这样让我很难解释。”莫老板说话间,已经穿过溶解的墙壁,顺手一菜刀割下了墨镜人头。 “真是一个比一个妖孽啊!”紫瞳少年一笑,纵身一退就像逃,可突然间,眼前的莫老板消失,下一刻他就感觉身后多出一个人。 紫瞳少年双眸一瞪,回头时,一把菜刀当头落下。 紫瞳少年眼前一黑,猛然间,他仿佛被噩梦惊醒般,直接一蹦从车里站起来,一头就撞到车顶。 “糟糕了!” 紫瞳少年脸色难看的看向同样惊醒般的墨镜。 墨镜脸色也是异常难看,嘀咕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什么能力?”紫瞳少年问。 “不知道,那一瞬间我仿佛陷入了混沌中,很黑很暗,我动弹不得,然后……然后我就这样醒来了!” “难道是精神控制?”紫瞳少年再问。 “不像,好像又……我不知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糟了?” “对方知道我们用了回溯!” “怎么可能?” “不,别忘了仇俊宇曾回溯了三次,最终还是被抓了,对方拥有我们一样的秘宝并不奇怪,不然张天流就不会是雾里散人!况且我刚刚才忽略了一点重要的事,时间!” 说完,紫瞳少年盯上车上装饰精美的挂钟,脸色更加难看。 “那他也不可能知道老六在那。”这点墨镜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我的是短信通知老六,平日里这样的短信肯定不引人注意,但刚才的情况,我觉得会被雾里散人监控到,不论如何,现在立刻去找老六。” 紫瞳少年的短信的确很普通,只是一句:“吃了没”,不论老六回什么,他只要三分钟不再回信,另一头的老六就会启动回溯。 虽然老六没了记忆,但他依然会相信自己,他们间仿佛依然保持了一种极度信任的战友之情。 “那厨子怎么办?这个人好像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墨镜就感觉很奇怪,怎么一个厨子都这么厉害?这攻陷天涯的几个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厨子以这个年纪在这里,说明他不是什么老异人,应该跟他们差不多时期穿越到无边海,起点应该是一样的,可怎么会变态成这样?难道他回来时,实力没有被削弱? “这次也不是没收获,先找到老六,确定他安全,然后我在用能力去试,如果他不是精神类的控制能力,先让我夺了他的视野你再动手。” 紫瞳少年的能力不仅能让人变成睁眼瞎,他还能享有对方的视野,是视觉能力的克星,因为不论对方有怎样的视觉能力,都会成为他的能力! 等于别人的眼睛,成了他的。 而被他夺取视野的人只会变成瞎子,而且只要他不解除,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也是他通过夺取张文乾视野,才完全了解了天灵瞳是个怎样的能力。 他的能力发动别人看不到,没有如何异象,因此张天流在发现杀掉张文乾的三个炼尸人时,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就是紫瞳少年。 当然他不动手,看似跟炼尸人一起合作,实则他怕沾上因果,从头到尾只是用能力窥探到识气能力,事后为了实验可否斩断因果线,他将那两个炼尸人给杀了。 张天流看的是过去,是根据事情发生前,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因此只是做掉了两个情报人员,在继续追查,也查不到另外三个炼尸人的去处,因为在张天流看来是没必要的,他只要找到幕后之人就行,哪来的时间处理小鱼小虾。 紫瞳少年却误以为张天流看不到因果线了! 当然他也想看看张天流能看到什么,可惜,枯树制造的环境太特别,充满雾气,他根本无法跟张天流对上眼。 等张天流灭了枯树,他在靠近,意图就很明显了! 万一张天流穿着战甲,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能否隔绝了他的能力,他来雾山市场也是想买一套回去试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不能因为有回溯能力,就随便玩。 别人可以,对付张天流这一类,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而这一次无疑是大意了。 紫瞳少年所料不错,当张天流莫名其妙的回到江市时,先是一愣,随后不爽的给李善仙甩了一个电话,结果李善仙说不可能,仇俊宇一直被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除非他死了,可别说他死了,哪怕是一袭,就会有人第一时间把消失告诉张天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核弹! 但如果有核弹投向李善仙,他更不可能不知道了,连张天流都会知道,核弹啊!动静要多大,况且时间上也不对,仇俊宇是早晨六点,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十二分。 仇俊宇的复制来的能力是无法更改的。 第一三八九章 魇鬼再临 回溯能力怎么复制,之前张天流也不清楚,把仇俊宇交给李善仙后才知道,根据仇俊宇口供和最近请董事长过去调查所得,情况基本是一直的,这事要说到渔翁,他对回溯的研究不是一两天了,而是人家几代人! 回溯能力者的能力有没有别的回溯种类,他不清楚,但有一点渔翁可以肯定,那就是醒来的时候! 也就是说,回溯能力有一项是被动技能,每一天醒来的时候就是一次存档! 现在七点十三分了,再看日期,应该是回溯了五个小时,眼镜和绿甲女刚刚起来没多久,正在洗漱,本来是根据张天流调查两天的情报,去找幕后黑手的,可是车子开到一半就回来了。 “有意思!” 张天流先给杨藻打了一个电话,还是视频电话。 “干嘛!”先响起了杨藻慵懒的语气,然后就看到手机屏幕翻转一下,一张不施粉黛的精致厌世脸便出现在屏幕中。 这丫头,看来还没睡醒。 她也是累坏了,不仅去处理妖兽问题,还要加强训练,每天休息不到五个小时,本来还能勉强的支撑,可最近她妹妹杨菡给她搞了一张什么养神符,说带在身上,每天睡一个时辰就够了。 结果屁用没有,累得她险些把身体搞垮了。 事后追问杨菡才知道,这符居然是杨菡自己画的! 把她当实验体了,坑姐啊! “有人用了回溯能力,肯定又有一批魇鬼入侵进来,多加小心。” 慵懒躺在床上的杨藻突然蹦起来,抓紧手机对着屏幕一脸凝重道:“能查到出现的地点吗?” “这我可办不到,随机的,但修士能感应到,上次你们找的那两个家伙就很不错。” “明市有他们,可外面呢,这事非同小可,前段时间涛市就出现了一头魇尸,造成了三百多人的死亡,也是请他们去处理才搞定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以前都是由鬼修入道的,但他们这样的异界修士十分稀有,目前与我们合作,登记在案的只有八人,明市出现两个不知是幸运还是……唉。” 杨藻都叹气了,可见她对这事有多苦恼。 鬼修绝对不止八个,但鬼修向来孤僻,即使不孤僻的,也因为长时间的阴暗生活,导致不喜欢活人! 只有极少数,从鬼修入道,或自己打造肉身,或借尸还魂,重新融入活人的生活中,才会在这个时候乐意与活人接触。 而一直是鬼修的,肯定躲在某个深山老林的聚阴之地里享受孤独呢。 “别急,把难处说出来,他们也会想办法,或许能请来一些鬼道友,不要老自己背……靠,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就是提个醒啊,别到时候让我收拾烂摊子。” 察觉又要犯病的张天流,忙挂断了电话。 琢磨到了一点不对劲的以为,为什么自己跟杨藻打电话的时候,要视频呢? 以前是故意让杨藻看他臭脸,纯属给她添堵。 可事到如今,这种方式完全没必要了,却还是下意识的这样打过去,不行,这是病,得治! 另一头的杨藻皱皱眉,然后也顾不上考虑什么,起身忙穿戴好,洗漱出门。 “发什么呆?不是说找到线索了吗,走啊。”眼镜这时候洗漱完过来催促。 张天流点点头,上了车,拿出一个面包啃了一口,心思却还在思考怎么就回溯了呢? 不是仇俊宇,那就是回溯能力者! 这个人李善仙也一直在找,可就是找不到。 仇俊宇给的情报有几个地点,结果去了都扑了一空,不是被渔翁的余党转移,就是被人救走了。 对方没有在枯树死的时候使用,可见枯树在他们看来可有可无。 无边海修士的几率很小。 难道说是异人? 还是说,这个回溯能力者本身就不同凡响,看似他被渔翁控制,实则他却是在利用渔翁,给自己布局? 回溯能力有些特别,他会存着记忆,是否因为这个能力的关系,曾经也去过无边海的他,记得自己呢? 张天流一路思考重重可能,还不忘联系一下雾山市场。 主要是看看鹭择的情况,并没有考虑到从雾山市场获取情报,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回溯了以后,之前的监控什么的也会消失,就算有人攻打雾山市场他也不知道。 这也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真有人趁他不在,攻打雾山市场怎么办? 要知道对方拥有回溯,雾山市场第一时间没有把情报传送过来,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过攻打雾山市场有什么好处? 他有不在,雾山市场没了他还可以再建,星盟不会再浪费力气做这种事。 那只会使得他们过早的跟九州死磕。 那么只有莫老板了。 先是灭自己的行动失败,再到捕杀小白的行动失败,轮到莫老板很奇怪吗? 不奇怪! 不轮到他才奇怪! “咦!” 张天流想到这种可能后,突然来了兴致。 不会真的有人去杀莫老板,结果被反杀了吧? 所以回溯就启动了? 不是没有可能! 莫老板有多变态张天流很清楚。 特别是他将奇门九宫编写成功法给莫老板修炼后。 虽然他拿到功法时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但这厮偷偷练着呢! 正如当初在雾山镇时,他何尝不是也修炼,虽说是为了了解食材里的灵性,但用不着练步法吧,以他厨师身份,开个九觉,练个刀法就够了。 他其实忘不了曾经的责任心,他练,为了在该出手的时候不含糊,当然,当年有点儿针对张天流而练。 要是张天流在他面前犯了什么恶劣的事,他肯定要宰了张天流! “算了,问了他也不知道,对方针对他也好,省得都让我来扛。”念及此,张天流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让鹭择帮忙,偷偷把餐厅也给监控了! 不给莫老板任何的私人空间! 张天流的车子还没开出江市呢,突然不远处就发生了骚乱。 张天流扫了一眼就皱眉道:“搞毛吗,把自己当曹操了!” 刚才还跟杨藻说起呢,这不,他不远处就出现了一具魇尸! 魇尸绝对不是目前猎人能对付的,猎人在他面前只有被屠杀的份,战甲的保不住! 主要是他们的战甲不是雾山战甲,不够纳米,有许多漏洞,而魇尸的攻击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的,而且这头魇尸,还是一只妖犬所化,会口喷尸毒,猎人被沾惹到一丁点,必死无疑! 第一三九零章 眼镜的公关工作 “那是什么东西?”绿甲女猎杀的妖兽她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 看着像狗,体型大如象,身上却长了很多眼耳口鼻,而且这些五官都会动,特别是眼珠子,不仅是狗的,还有大的如猫眼,小到如老鼠眼,不论你站到它哪个角度,都会有几只眼睛盯着你,加上一张张奇形怪状的嘴巴时而闭合,时而呲牙,狰狞无比。 “这是组合怪吗?”眼镜显然也没见过这种生物。 “嗯。”张天流点头道:“确切的说是魇尸。” “这就是魇尸!”绿甲女好几次申请猎杀魇尸的任务,结果都被驳回了。 原因无他,能力不行! 猎杀魇尸,需要灭它体内的魇鬼。 绿甲女的战甲配有血珀阳魂,虽然品质很low,不过聊胜于无,初期的鬼物是不敢惹的,短时间这些家伙也成不了气候,等成了气候,说不定就被抓去炼制成血珀阳魂,提升其品质,抵抗更强的鬼物。 但这种东西,对鬼物而言,好比蛇遇雄黄,远远就会避开。 等鬼物拥有肉身才不会惧怕血珀。 但这是正常情况下。 魇鬼不是一只鬼,而是一堆鬼的集合体,由欲望主宰,具体是什么欲望这就有点复杂了! 绿甲女如果强行跟魇尸打,即使灭了魇尸肉身,跳出来的魇鬼也会释放数以百计的鬼物,强行撞身,低品质的血珀根本抵挡不了。 魇尸的出现,不仅是猎人,包括变异兽都感到了恐惧,四处乱逃。 场面很快混乱。 张天流方向盘一打,朝着魇尸冲了过去。 “你干嘛!”眼镜顿时紧张起来。 绿甲女反而有点小兴奋,已经拿住了武器箱,随时准备变形狙杀魇尸。 “别乱动,你把它打死了,反而不好对付。” 张天流阻止了绿甲女,在靠近魇尸百米内把车停下,连战甲都不穿就下车走向魇尸。 张天流的举动,引来逃跑的猎人们瞩目。 不少人心想,大哥,要装杯也该挑挑对手吧! 在场的没人见过魇尸,但在公会时听过介绍,公会不仅一次警告,遇到魇尸只能跑,不要不切实际的幻象杀它。 魇尸的特征比变异的尸兽更夸张,变异的尸兽最多多个脑袋,少则多只眼珠子,但更多的是缺胳膊少腿,腐烂的行尸走肉。 眼前的怪物,能把附近的变异兽抓住,逐一吞噬,让对方的血肉变成它的血肉,这不是魇尸是什么! “记录一下,看他怎么处理魇尸,以后我们好推广。”眼镜提醒道。 绿甲女有些不屑,不过还是操控系统把张天流的一举一动拍摄下来。 然而让他们失望了! 在张天流靠近魇尸三十米时,魇尸身体上几十张嘴巴突然吐出舌头,这些舌头奇长无比,速度堪比子弹,一瞬间就从张天流身边穿过,竟无一根能沾到张天流的衣角。 而张天流也在这时候祭出了一柄笔直的刀,好似剑般投射而起,瞬间扎中了魇尸,下一刻,一层符文光球将魇尸包裹,然后便是鬼哭神嚎般的凄厉鬼叫,令附近张望的猎人们无不堵住耳朵,却根本没有用,这种声音直击灵魂,让一些抵抗力不足的人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有的干呕,有些直接昏迷。 而符文光球中的魇尸,身体开始燃起金色火焰,不过金色火焰中又伴随了漆黑的火焰,只是这些火焰仿佛是一张张脸,一只只手臂,利爪和尾巴。 这一幕眼镜见过,可不就是之前追杀他的人形怪物吗! 只是没有眼前这头这般厉害。 人形怪物没能坚持多久就挂了,而这一头魇尸足足坚持了一分钟才化为灰烬。 张天流招收,灰烬刀飞回手中,随手掏出纸巾擦着刀身走向装甲面包车。 “这看个鬼啊。”绿甲女关闭了拍摄。 眼镜也无语。 张天流使用的力量明显不是他们能用出来的,没法模仿。 等张天流上了车,还没发动,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嘀嘀咕咕的询问他用的是什么装备,还有认识张天流的,直接要购买张天流的雾山装备。 张天流点支烟,降下车玻璃道:“别闹,这装备没法生产,不过谁都能用,前提是要修炼。” “修炼!”一名几乎要被贴在挡风玻璃上的青年问:“先生你说的修炼难道是练气?” “对,不过不是什么功法都有效的,练气可以提升阳气,充足的阳气可以灭鬼,问题是鬼也有强弱之分,刚才那玩意就是很厉害的鬼物,炼气期的修士根本无法对付,筑基也需要组队才能干掉……” “那哥们你用的是什么办法?”又有人插嘴。 “我的你们用不了……” “为什么?大家都是人,或许天赋不如你,但勤能补拙,我相信我能学会,就看哥们你肯不肯教。” 张天流苦笑道:“行啊,到修真学院学习符文,什么时候能默写三十万符文,什么时候我就教你。” 眼镜感觉张天流的说话方式很有问题,这会造成很大的舆论的好不好! 怀璧其罪啊! 特别在这个时刻,你明明有灭杀魇尸的办法却不拿出来贡献,一旦到了网络上你名声就毁了! 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眼镜忙插嘴道:“他说的没错,诸位想学就要从头开始,说句不好听的,文盲想上大学,却又不想到小学习字,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据我所知灭鬼的方法其实不少,例如雷法,这是初期就能掌握的,更往上听说还有三昧真火,这是连灵魂都能燃烧的火系术法,我想对鬼物肯定也有通途,大家真想增强实力,那就不能是单方面的,装备要有,自身的实力也要有,我知道目前修真学院要求很高,但这只是暂时的,进不去修真学院,未来也会有练气学院等待大家……” 眼镜真是苦口婆心,说了十几分钟才把大伙劝走。 张天流一脚油门,嗤笑道:“练气学院,你开啊。” “不,这是很早就在考虑的事,不是说界临之后,天地元气会变得浓郁吗,有了灵气万物皆可修炼,九州迟早要进入全民修炼的大时代,不然如何对抗未来的威胁。” “可是资源不多哦。”张天流提了句醒。 “关于这事我们也考虑了很多,上头更是苦恼,但生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们都没有十足的信心度过难怪,既如此,不如让大家都有的选择,人才,就是用人口堆出来的!” 张天流不否认,这也是一种办法! 资源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境,是运气,是勇气,还有许许多多人性方面的复杂因素。 第一三九一章 清远坊 直至下午,张天流还没有被回溯回江市,这让他更加肯定,对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导致被宰,再利用回溯复活。 这个不该惹的人是谁目前还没有定论。 是否跟自己有联系,张天流也不清楚。 怀疑过莫老板,但仅限于怀疑,除非莫老板再度遇袭。 但如果对方知道了莫老板的能力,那么是否会终止针对莫老板的计划? 炼尸人这个职业,具体有多少人张天流不清楚,他获得情报中没有记录,只知道炼尸人曾经也是有门派的,可惜传承断得太厉害,渐渐消失在草莽派中,如此反而让他们在俗世获得了大量的人气,却因为传承不完整,导致全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多而不精,混迹在五湖四海,多以接触死人的工作为生,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确实很难调查。 “如果我要针对我,这个方式的确很不错。” 张天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昏昏欲睡的眼镜打了一个机灵,坐直了身子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到调查炼尸人很费时,感觉是对方故意让我陷进来,换做是你,面对这种事,要不要调查到底?” 出乎预料,眼镜居然摇头道:“不会。” “哦,真让我意外。”张天流认为眼镜应该会点头,他虽然没有汤靖承的执拗,但责任心很重。 眼镜笑道:“我不是专业人士,这种事当然要交给专业人士。” 张天流一愣。 依靠别人,他不会,他只会利用别人。 “给我推介几个。”张天流突然提出要求。 眼镜没有在意,显然忘了太多,导致都没有感觉奇怪。 张天流啊! 居然会找他帮忙,还是这种欠人情的忙! 目前的眼镜,考虑的事这件事危害社会,虽然不是他的职责,但这年头,守着职责根本无法保护群众。 “我们的情报组织太忙,找他们,恐怕要拖十几天……” 张天流没有讽刺他们的效率,他知道这是极限了,不排除有人偷懒,但认真推动国家机器的人更多,只是事分大小,虽然都是人命关天,但一千人和一百人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站在他们的角度,只能守护更多人。 “要不到黑市吧,黑市有独立的情报组织。” “也好,我还没去见识过。” 黑市可不是现在才有的,当人意识到交易这件事时,黑市就存在了。 古有盐铁茶叶的走私团伙搭建的临时黑市,这是在荒郊野外的。 在一些城市里也存在,那怕是天子脚下,也有宫里出来的物件,由宫女太监盗取,转交侍卫拿到黑市销赃。 这些人最喜欢某个妃子被打入冷宫,她在宫里的东西也成了未知数,少了几件没人知道。 眼镜带张天流去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历经十三朝的古都!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条步行街外。 步行街装修古朴,连招牌都是古代的招牌,来到这里,感觉来到了影视城。 绿甲女也终于把绿甲给脱了,里面穿的有点清冷,不过因为有战衣,开启保暖程序她也不需要弄一件大衣,提着装备箱就跟上张天流二人。 步行街人流量不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眼镜东张西望了许久,然后拐入一个巷子。 张天流和绿甲女紧跟而入。 巷子里跟老北京的胡同有的一拼,绿甲女都快被绕晕了,他们才来到另一条街。 这是一条真正的老街!原汁原味的,连电线都看不到,更没有什么空调,信号塔。 眼镜又张望了片刻,随后疾步走向一间招牌名为:“清远坊”的铺子。 “掌柜你好,我想买一份情报。” 跟在后面的张天流一听,不由一乐,够直接,他还以为要什么暗语。 穿着长衫,戴着老花眼镜的老掌柜闻言,抬起眼打量眼镜笑道:“先生要什么样的情报。” “炼尸人。” 老掌柜摇头笑道:“你说某个人还行,你说炼尸人,你觉得可能吗?” “最近行动频繁的,有多少要多少。” 老掌柜思索片刻,咧嘴笑道:“一个人,一万贡献。” “都特么用上贡献了。”张天流心里嘀咕。 眼镜看了一眼张天流,等他回答。 毕竟是张天流要调查,就算他也想弄清楚,可他真没钱啊,上头也不会拨这笔款。 “找到我要找的人,我给你三万,一个人!” 张天流一开口,就让老掌柜一愣,诧异的看向张天流,蹙眉片刻,试探性的问道:“张老板?” “幸会。”张天流淡笑。 “居然真是张老板,那好说,这一次不用钱,就当给张老板的见面礼。” “别,大家都是赚辛苦钱的,事成之后五百万,不过我要找到的是策划杀害张文乾的罪魁祸首。” “有难度。”老掌柜显然知道张文乾遇害的事。 看起来都快进棺材的老掌柜,记忆这么好是有原因了,这厮是个修士,而且修为还不低,金丹! “一千万。”张天流提高价码。 对他而言,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事。 “多少,张老板看着给,不给也没关系,我也不会要你人情,因为老头子敬重你这人。” “嚯!你这样的人可真稀有!”张天流乐道。 “三位里边请,情报大概一个时辰后送来。” 张天流有些惊讶,一个时辰!要真能找到,那这个组织不一般! 说是一个时辰,结果只用了一个小时,老掌柜就把情报送到了张天流三人所在的茶室中。 情报用的是纸张,很薄,似乎方便随时烧毁。 张天流看完一张,递给眼镜一张。 绿甲女控制不住好奇心,坐在眼镜身边一起看。 等张天流看完,一声不吭,反倒是眼镜开口了:“事情不对劲啊,好像真是有意让你陷进来的!” 张天流没回答,而是对沏茶的老掌柜道:“失踪的炼尸人应该是一个少年。” 老掌柜似乎早就看了情报,点头道:“嗯,一个眼镜很奇特的紫瞳少年,关于他的情报,我记得有登记过,他的身份是异人,而且是天生的异人。” “异人没有天生。”张天流一口笃定道。 “这还真是一件大情报!”出奇的,老掌柜没有否定张天流,也不提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完全相信的张天流。 张天流也不藏着,直言道:“只有一种可能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天生的异人,魂穿。” 第一三九二章 最闪亮的一颗星 眼镜好奇问:“异人被修士夺舍,修士能使用异能吗?” 张天流摇头解释:“不行,大多数能力来至身体,而激活身体能力的是灵魂。” “少数呢?”老掌柜好奇问。 张天流还是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灵魂能力,比较稀有,我也只遇到一个。” 眼镜继续看着紫瞳少年的资料问:“那有没有可能,他在出生不久觉醒了能力?” “不排除。”张天流点头,话锋一转又道:“几率很小,觉醒需要契机,觉醒过的人重生后觉醒起来很简单,你就是。” “我?”眼镜呆了呆,然后看向老掌柜。 这老家伙可是情报贩子! 老掌柜淡淡一笑,道:“我会卖个好价钱。” 眼镜苦笑,看向张天流问:“你觉得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张天流没答,慢悠悠掏出烟,向老掌柜问:“你们是怎么注意到他的?” “张老板既然问了,老头子若是不说,恐要沦为罪人!”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点烟,眼镜有些意外,不明白老掌柜为何看重张天流。 老掌柜继续道:“有一种能力,名为异星域,能力者可以看到整个地球觉醒的异人,只不过他眼里的异人跟夜空里的星星并无区别,每颗异星都有自己独特的颜色,有些多色,有些单色,似乎因为能力而决定,异星坠落,就是代表有异人逝去,同理,凭空出现的异星,代表有异人觉醒。” “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能力。”眼镜震惊道。 “不,恰恰相反这种能力几乎没什么用处,反而是一种伤害。” “伤害?” 眼镜不解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还没解释,老掌柜率先道:“张老板所言极是,觉醒能力后,她就瞎了,她眼里的世界宛如星空,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越来如此。”眼镜不禁一叹。 老掌柜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得到能力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你与张老板可有感觉到。” 眼镜摇头,他真没觉得自己少了什么。 张天流习以为常道:“还好。” 半个小时后,又有一份情报送达。 还是紫瞳少年的,不过是最新情报,包括他的手机号码。 “卫星电话给我用一下。”张天流伸手道。 眼镜将电话递过去,就见张天流手腕上的手环出现一根数据线,接通了他的卫星电话。 眼镜卫星电话有加密,防监听,并且用的频率每次都不一样,且是一对一的,只能跟总部联系,通过总部转接,张天流想要入侵只能用纳米数据线。 接通电话后,张天流又开启一块虚屏,开始操作起来。 不多时,紫瞳少年的通话记录他全搞到了。 紫瞳少年手机里存的号码不多,信息也很好,而且都是一些普通的问候,似乎没有删除过记录。 “没问题啊。”眼镜看后道。 老掌柜笑了笑,一副经验老到的说:“这恰恰就是问题所在。” “嗯。”张天流也点头道:“他如果是普通人,那就没问题,但他是异人,异人的聊天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样,就算是普通人,最近的聊天记录里也充满了对变异兽的恐惧,甚至对你们的不作为大吐苦水,怨天尤人,但他没有,他太干净了,游览器没有游览过新闻的记录,连小视频也不看,他的手机似乎仅是用来发发短信,打个电话,你觉得这年代,还有人这样用手机吗。” “除非用的是老人机。”老掌柜说着,还拿出自己的绝版老人机显摆了一下。 “这样说起来确实不正常。”眼镜凝重道。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知道我能监控他的手机,如果不用手机,办事又很不方便,他只是异人不是修士,通讯能力低下,况且年轻人不用手机问题是不是更大。” 绿甲女终于开口道:“这个人目前只是有嫌疑,总盯着他会不会走偏了?” “嗯,他还没到重点怀疑的对象,只能说他跟炼尸人有关系。”张天流说到这,扭头对老掌柜道:“可以告诉我现在他往什么方向移动吗?” “不是问题。”老掌柜很配合,这让眼镜更加疑惑。 有求必应啊!有木有? 老掌柜那老人机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对张天流道:“海市。” “真是便利啊,以后有这种事,还找你。”张天流笑道。 “张老板需要什么情报尽管说,还是那句老话,钱不收你的,也不算人情……” 听到这,眼镜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奇问:“掌柜,你这样给我感觉很不妙啊!究竟为什么要帮张老板?” “你不知道?”老掌柜反而疑惑了。 “我知道什么?”眼镜懵逼。 老掌柜诧异道:“我以为你是知道才愿意帮张老板,那你为何带张老板来此?” “这……”眼镜顿了顿,继续道:“为了找到危险分子。” “我们的目的差不多,只是你看到的事小了,实不相瞒,我们观察张老板很久了,哦,当然我们没有监视,也没能力监视,只能从旁人嘴里了解一二,张老板很厉害啊,异星域里最闪亮的一颗星,连李善仙都远不及你,能与之媲美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张老板的熟人,颖市小白,另一位我等不知……” “不知?怎么会呢?”眼镜很疑惑,连张天流的情报他们都搞到很多,另一个同等级的异人,怎么就不知呢? 老掌柜皱眉道:“因为他从来没有移动过!” “这……” 张天流打断眼镜的问话,笑道:“有些人,不显山不露水,光看异星的大小是分别不出来的。” 老掌柜点头道:“但这些人意不在此,我们也没办法,她观察了你们很久,说若要解决地球末日的灾难,唯有张老板能办得到,当然这个紫瞳少年他们一行人也可以,但他们同样心不在此。” 这算是夸奖了。 但张天流丝毫没有脸红,只是淡笑道:“我们造下的孽,我们不扛谁来扛,但我也只能护几年,几年后我就要去无边海,斩断这一切的恩怨。” “张老板尽管去,星盟,我们来对付。”老掌柜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说大话的感觉,好像对付星盟只是对付一条狗。 这只是看淡生死的默然罢了,论实力,地球再发展百年也不及星盟。 因为就算有了技术,材料受限,能打造几艘飞船? 星盟真要灭了地球,必然大军出动,那是数以万计,甚至百万计的星空战舰,怎么抗? 第一三九三章 德不配位 张天流三人立刻了清远坊,并没有急着前往海市调查紫瞳少年。 张天流在黑市逛了一圈,购买了许多材料,有些材料还是赠送的,这让眼镜万分惊讶。 老掌柜就罢了,怎么这些人似乎都认识张天流,而张天流却是一副老子不认识你的做派,但东西却厚着脸皮一并收了。 回到车上,眼镜忍不住问:“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默认了世界要靠你拯救啊!” 张天流摇头道:“跟我有关系,但不仅我,我只是一个辅助的,真正的主力另有其人。” “小白吗?”眼镜听到老掌柜说起颖市小白后,就暗暗调查了一下。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当日在虚明山上出现的巨猿,很可能跟这个小白有关! 毕竟就两人,一个张天流,一个小白,张天流的能力在去江市的路上时,他自己暴露了一点,说是奇门张家的天灵瞳。 既然是眼部的能力,那么巨猿哪来的? 要说是生物战甲变得,打死眼镜都不信,他们虽然没有生物战甲,但别的部门有啊,生物战甲是成长型战甲,要成长到三千米高的巨猿,就算吞噬一百万头大象也不够啊! 生物战甲吞噬生物的时候会有排斥,能吸收的东西很少,主要是看打造生物战甲的原材料,女军官的蜘蛛战甲成长后体型不会变大,但战甲的甲壳会不断变强,也可以吞噬某种生物净化出独特的蛛丝,例如有毒的蛛丝,提高抗热抗冷等,但万变不离其宗,它不可能变成大象。 若真有大象战甲,吞噬大象体型的确能变大,但变的不多,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那种单纯的追求体型,只会被血肉压垮,骨骼根本无法承受住,如何增强骨骼,靠吞噬普通大象是没用的,除非能吞噬大象的变异兽,甚至成精的妖象。 了解过生物战甲的特性后,眼镜认定,巨猿的出现跟张天流和战甲关系不大,那么只有小白了! 星盟的佣兵团攻打颖市,为的可不就是小白吗。 “小白算一个,只是性格使然,他无法独当一面,发起疯来收不住,被人算计就完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帮帮他。” 啥意思? 眼镜呆了片刻,扭头难以置信的对张天流道:“你是说我帮他?还是他帮我?” “彼此照应,他短时间不会离开九州,除非他能说服家人去无边海,可是那边更凶险,他领教过一次,这种事有防范心也没有,需要敏锐的直觉,说白了,就是被害妄想症,这样的人活着很可怜,但不可否认,面对阴谋诡计它很有效,所以他会留下,对抗星盟也需要他,这件事搞定后我会跟他打声招呼,到时候你负责联系他,让他告诉你他的能力,你也告诉他才好配合,如果你忙那就算了,别的人我信不过。” 小白可是一大战力啊! 眼镜在忙也得联系好。 不过他还是很意外:“我有哪一点值得你信任?我们认识很久了吗?而且人是会变得,你就确定我没有别的心思。” “人是会变,无时无刻都在变,毕竟人是情感动物,心情坏和心情好是截然相反的状态,而你能控制你的心情,再坏,你也会往乐观去考虑,还能鼓励别人乐观起来……” 眼镜感觉张天流不是在说他,但绿甲女却深以为然道:“嗯嗯,他就是这样的人。” “有吗?”眼镜有点脸红。 “这又不是夸奖。”张天流嗤笑一声,又道:“但你要小心啊,有些变态就喜欢折磨你这样的人,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变态就喜欢把你这样的正义人士给搞黑化,那种成就感很爽。” “哪来这么多变态,我又不是大人物。”眼镜无所谓道。 “变态要嘛是天生,要嘛是深渊里爬出来的,而掉进深渊的有两种,一种被压迫,只是压迫别人,所以成了变态!那些漂亮国,岛国的军人之所以有什么战后心理综合症,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咱们国家的老军人战后哪来这毛病,包括你们现在,杀变异兽有心理负担吗?没吧,杀为非作歹的人或许有点,毕竟是人,第一次杀人的感觉难以忘怀,自责是正常的,爽,才是有问题的,但我们要分清我们杀了他是为了救人,还是失手杀人或故意杀人……” “没这些负担。”绿甲女率先表态。 “那好,有这样的心境对抗星盟,我对你们很有信心。” 绿甲女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想让我们杀紫瞳少年吗。” “这个嘛,杀与不杀看你们,不看我,他对我构不成威胁。” 眼镜好奇道:“他的能力似乎克制你。” 张天流一听乐了。 这可不好解释!暴露太多了! 紫瞳少年如果夺了他的视野,肯定会同仇俊宇一样承受不住,再说,这小家伙敢跟他对视吗! 异能也有德不配位一说。 张天流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千锤百炼,才练就这双眼睛。 别人一夺去就用上了,不是开玩笑吗。 张天流第一次进入有钱人的世界,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游戏,给你一个亿,一天花光,不论买什么,前提是保值,所购买的东西必须综合价值一个亿,少了一亿退还,另外少多少补多少,多了全是你的。 玩的人不少,赢的却寥寥无几。 买车,买了就掉价。 买房,一亿的房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雇人去跑,可这雇人的价格怎么算,房子一天涨多少,烂尾楼怎么办?豆腐渣工程又折了多少,更重要的是,庄家还玩阴的,通过别人联系你找的人,出高阶把钱骗走。 这游戏本来就不能公开,报警就别想在这世道混了。 很多自以为是的小暴发户被这场赌局搞破产。 而这些人,从来不会找那些精于投资,又有极强人脉的人,因为人家有能力把这一亿变成他的,普通人办不到。 透过紫瞳少年的情报,张天流可以笃定,这家伙只会小打小闹,之所以混得不错,不是他的能力,是回溯。 当然这厮有点小心机,但小心机不能用在大事上。 正如小白,总榜第一,却并非无敌。 他的强大不仅是能力,还有他的智囊团,也可以说是人脉。 更重要的是人家愿意帮他。 紫瞳少年这样做事,能有几个人愿意帮他? 他最好不是利用炼尸人的幕后之人,那样眼镜他们还会帮他,毕竟是异人,失去一个就少了一份保障。 如果是,张天流都救不了他! 第一三九四章 教你推断 海市。 第二次光临,张天流没有故地重游的心思,通过监控紫瞳少年的手机确定位置后,张天流找了一处至高点观望起来。 同样在观望的还有绿甲女。 作为狙击手,只依靠装备是完全不行的,绿甲女视力极好,虽没有张天流的变态,但她的能力可以捕捉到千米内的事物。 这种能力跟张天流远视不同,倒是很想医生的能力,医生可以用手指变成镜片,几块镜片重叠后就功能堪比显微镜。 绿甲女也是镜片,只不过不是指头,而是瞳孔外出现一层层类似隐形眼镜的东西,起初张天流还以为是仙兵的装备,后来发现她无需佩戴,瞳孔前就出现了六层镜片。 液晶化,这能力不是这样用的吧! 张天流心里苦笑,也没有提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她喜欢这样用就行,眼镜何尝不是如此,他的能力明明能更好的击杀对手,却非要辅助。 “目标出现。”绿甲女突然道。 张天流嗤笑道:“不对,不是他。” 绿甲女皱眉道:“怎么会,难道他把手机给了别人?” “你倒是不傻。”张天流赞了一句,惹来美女白眼。 张天流在监控紫瞳少年时,还要问老掌柜紫瞳少年的去处,就是确保他玩这一出。 将手机交给一个同龄人携带,他则带着同龄人的手机,这个同龄人距离他不会太远,通过监控他注册的手机号就认为能找到他,多少有些异想天开了。 可惜这种小把戏对张天流无效。 绿甲女好奇问:“他明明也是紫瞳,你是如何分辨的?” “他是天生的紫瞳,而这位从小区出来的少年,带的是美瞳。” “这你都能看出来?”绿甲女很是惊讶。 张天流笑了笑,按动手环开启虚屏,在他的操控下,伪装成商务车的面包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开进小区,停到地下室内。 下一刻,一幅三维影像浮现在张天流面前。 这幅影像是整个小区的三维地图,不仅是建筑,还有流动的人和宠物。 “居然在家里偷偷养宠物,不要命了!”绿甲女义愤填膺道。 宠物成为变异兽的几率很大,因此很早之前就禁制了,奈何还是有很多人帮宠物当成家人,舍不得交出去就偷偷养在家里。 事实上这种人气高的地方,初来驾到的鬼物不敢靠近,因此变异兽最开始出现在郊外,深山老林自不必说,那些霸主就是被发现的太晚,成了气候已经不好杀了。 只要对人没有攻击性,暂时都放任不管。 “这三位,应该是目标?”张天流指着一栋楼里,第十七层的三个人影道。 “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三维影像很逼真,但却是网格虚影,不过渐渐的有了点眼色。 “通过他们被监控摄像的记录,调取颜色对比三维轮廓慢慢填充,再过十分钟,跟真人没有区别。” “这么厉害!”绿甲女有些心动。 “声呐,热感,透析扫描,摘取模型对比大数据库里的物质填充颜色,这些仙兵装备就有,问我要,不如问他们。” “小气。” 张天流说的是实话,只是仙兵没有给! 这种装备主要用来执行斩首任务,不能随随便便交出来。 仔细观察三人,绿甲女看不出异样,张天流却发现许多问题,见绿甲女一脸憨憨的盯着,他提醒道:“教你推断,假设这三个都是异人……” “为什么这样假设?”绿甲女打断问。 “他的情报你也看了,这样的异人只会跟异人接触,他回不到普通人的世界里,与普通人聊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我完全不必要假设,只是眼见为实,没亲眼看到只能假设,异人的生活确实是很枯燥的,装杯这种事就像女人,腻是腻不了,但对一个女人就容易腻,因此需要生活的调味剂……” “你能不能说重点?”绿甲女不悦道。 “三个大男人,不喝酒,不撩妹,不玩游戏,不吹牛打屁,这是最不正常的!” 绿甲女似有所悟道:“他们在等!” “嗯,所以假设开始了,三个异人,两个是不久前刚到,一个一只在这个小区里藏着,其中一人是紫瞳少年,如果是他想坑我,那么从资料的移动路线看他有可能去虚明山,确切的说是雾山市场,而且回溯的时间上与他的车速推断,在抵达雾山市场十五分钟后他就会死。” “哦,所以回溯后他就没有去雾山市场,可他为什么去雾山市场?”绿甲女问。 张天流笑道:“趁我不在,到我老巢看看有什么搜获,这是坑人法则第一要务,我以前没装备没实力就喜欢这样干,什么翻垃圾桶,潜入房中,比狗仔队更狗仔队,通过房间的布置能看到生活习惯,也就很容易了解一个人,不凑巧,他遇到一个没见过的熟人……” “等等!”绿甲女打断他问:“什么叫没见过的熟人?” “粉丝跟偶像的关系。” “哦!也是。” “然后被宰了……” “等等,这跳跃也太快了吧,你确定没有忽略什么?”绿甲女哭笑不得道。 张天流摇头道:“于是他来了这里,确定一个异人的死活。” 绿甲女隐隐明白了什么,半猜测的问道:“就是你说的回溯能力者?” “嗯,但屋内的这个人不是,他们在等回溯能力者回应,他们不敢用通讯设备,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了解我,而且回溯后第一时间来这里,应该是临死前通知了回溯能力者启动能力,复活他们,而他担心这个通知会引起我的注意,因此不敢用。” 绿甲女越听越惊讶,她感觉张天流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从他口中说出来和局势发展来看,契合度很高。 张天流还有一点没说,让他把注意力放在紫瞳少年身上的,不单是他出现在张文乾尸体旁,还有他由始至终没动过手! 是不屑动手,还是担心动手后留下证据! 也可能他的手段不是炼尸人的手段,但可能性很小,他完全可以用异人的身份加入炼尸人的行动中,这并不冲突,因为他是主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因此这些顾虑是不存在的,结合他的能力,应该想弄清天灵瞳,可总有一点让张天流不得不联系上,那就是因果线! 第一三九五章 耐心的较量 知道因果线的人应该都死了。 但死人也是能开口的! 张天流没有灭了他们的魂魄,只有渔翁是彻底挂了。 只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用拘魂术就能获得情报。 紫瞳少年能利用炼尸人,应该很早之前就跟他们有联系,炼尸人也精通一些拘魂养鬼之术。 渔翁能让仇俊宇得到回溯能力,渔翁的死必然会引得很多人好奇! 假设认识回溯能力者的紫瞳少年在得知这件事后,而且这件事跟张天流有关系,他更会在意! 这些家伙,不仅知道他张天流,还知道莫老板,那么小白应该更清楚了! 所有推断要成立,就必须也要假设他们去过无边海,而且带着记忆回来了! 张天流没有感觉奇怪。 他能有机缘得到一阴一阳两株荒神草,上万一人,其中一些出类拔萃的,得到同类的东西,甚至更好的也不奇怪。 特别是那些排名靠前的变态,小白不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有可能被算计了! 但这点目前尚未成立,记忆种子发动需要前提,小白能力觉醒的下意识行为,也就是第一次召唤,就是激活记忆种子的媒介。 对方如果也保留了记忆种子,但没有小白的能力是召唤不了的。 除非他有别的办法,而且是很久以前就针对东溯仪布的局。 利用小白这个总榜第一人的身份,不,很可能,小白成为第一人是他们故意培养的!他们很了解东溯仪的异人系统,甚至在东溯仪身边就有他们的内应,将情报告知他们,从而选择了拥有召唤能力的小白。 另外也不排除他们广撒网,总榜排名靠前的,可能都是他们的棋子,如此推测,紫瞳少年能保留记忆,多半也是他们的指引! 以公叔怜阳的能力,都没进一千,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无边海治不了异人,那就来一招釜底抽薪,解决了东溯仪什么都解决了。 无边海的东溯仪解决不了,那就解决星盟时期的东溯仪。 “我们该怎么办?”绿甲女不知不觉对张天流的信任多了几分。 “等,回溯能力者出现后,你给我掩护,我控制住他,然后把这些人抓起来,紫瞳少年我带走。” “这个戴墨镜的怎么处置?”绿甲女问。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参合,我带紫瞳少年是为了交差。” 张天流不在乎这些人死活,只是回溯能力者必须要处理一下,不然老回溯,他虽然没有印象,但魇鬼多了最终还要麻烦他。 两人等了约莫一个小时,直至天色见黑,才有一个人如回家般来到了十七层的房子里。 四人碰面,终于开口了。 “是他吗?”绿甲女不敢确定。 “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张天流掏出手机,给老掌柜拨过去。 接到电话的老掌柜问明情况后,没有迟疑的挂了电话,张天流等了两分钟,电话响起,他接听后,老掌柜道:“他不是异人。” “靠。”张天流苦笑一声,同时也看到三维影像里,四个人又交换了一下手机,然后不是异人的人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玩游戏。 “这倒是像个正常人。”绿甲女说完呆了呆,然后又道:“他们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小心?还是你假设都是错的?” “别急,他们越小心,越证明有问题,至于猜错,呵,我是这一行的老玩家,最会给人虚假情报,是真是假我分辨得出来。” 说话间,张天流电话响了,是眼镜打来的。 他接听道:“怎么样?” “行动已经结束,但是否成功就不清楚了,你那边呢?” “应该快了。” 果不其然,在张天流说完后,屋内,墨镜男身边的座机响了。 张天流立刻实施监听。 很快,他与绿甲女便听到墨镜男道:“嗯,知道了,好,答应给你的肯定会给你,不要在乎几个徒弟,到了那边,你会发现你所看重的东西全是笑话。” 挂了电话,墨镜男也不跟另外两个异人沟通,三人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凑巧,张天流也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唯有绿甲女听后懵逼道:“这什么跟什么啊,对方的声音呢?” “你真以为我无所不能啊,他号码我都不知道怎么监听。” “你可以查啊,区域内所有的号码都能查得到的。” “抱歉,人家的座机不在区域内,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迁来的。” “这……” “别急,就快了。”张天流心情很好的点了一支烟,边吞云吐雾边道:“刚才的电话应该是眼镜那边的事,这说明对方没有怀疑眼镜身边的你和我是假冒的,他们现在断定我们三人依照他们的布局行动,死抓炼尸人不放。” 在离开古都时,眼镜就跟他们分开了,看着一辆伪造的破面包,带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白染,一个穿着绿甲,去调查张天流之前获得的情报,果然发现了炼尸人,并顺手解决。 本来张天流不想这样行动了,就算要分开行事,也要带着眼镜来这里,带绿甲女有毛用啊。 所谓的打掩护不过是安慰她罢了,让她觉得自己有点用途。 现在的心底,多善良啊! 可惜,眼镜在江市一战暴露了,不仅是相貌还有能力。 因此这一行只能让他去。 双方都在熬,不过最终张天流他们熬胜了! 当傍晚降临,紫瞳少年终于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张天流立刻监控,发现是一句:“吃了没。” 对方过了两分钟才回到:“红烧肉。” 他们明显看到紫瞳少年松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跟墨镜男走了。 与此同时,张天流也通过号码,查到了另一头的人,身份是一个女孩子,十七岁左右,很是清秀,不仅是人长得清秀,名字也叫清秀,钟清秀。 “同名同姓的好几十个呢,确定吗?”绿甲女问道。 “不一定。”张天流也没办法。 从紫瞳少年的措施来看,他很可能让回溯能力者也用假身份。 “那怎么办?”绿甲女可不想这样猜测下去。 “试试便知。” “怎么试?你该不会……”绿甲女想到这种可能,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如果对了还好,错了可怎么办?错杀一个无辜者啊! 第一三九六章 回家过年 “你除了想到杀人还想什么?” 被张天流一语点破,绿甲女不羞耻反问道:“你都说过,回溯能力要发动要杀死能力者,试一试,不是杀能力者还能是什么?” 张天流一笑:“你还真说对了。” “你……” 绿甲女立刻摇头道:“我不同意。” “我还以为你说对了,结果还是错了。”张天流叹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绿甲女不悦的瞪着张天流。 “杀能力者,却不是回溯能力者,灭了这屋内三人自见分晓。” 绿甲女闻言才明白张天流的用意。 回溯能力者既然复活过紫瞳少年一次,那么必定有第二次。 不过问题还是回到原点,始终是张天流猜测,他如果猜错了,紫瞳少年三人就白死了。 她也会成为帮凶。 “就没有变的办法?” “你想一个给我。” 两人陷入沉默。 另一头,紫瞳少年又发了一句信息:“油腻对身体不好,少吃点。” “再不考虑好,人家就要走了。” 再度印证了张天流的话,紫瞳少年发完信息便起身与墨镜男一同出门。 绿甲女有点挣扎。 她接受的教育里,没有宁可杀错不能放过的感念。 张天流在旁蛊惑道:“不非要致命,重伤,短时间不死亡,给他时间通知回溯能力者,然后实施逮捕。” 绿甲女听后似乎放松了些许,抬起枪,瞄准小区,可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做,不是你就是别人。” 绿甲女突然放开手,摇头道:“那就让别人去做,我做不了。” “做不了你跟我干什么。” “你……” “难道不是?我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要杀人,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可你说的是危险分子!他们现在没有做出危害社会的事,至少你没证据,仅凭猜测我做不到。” “我做得到,你会阻止我吗?” 绿甲女不加思考道:“我阻止不了,但我会上报,一切有上面决定,而我个人,希望你查到真正的证据。” “呵呵呵……” 张天流突然啼笑皆非,摇头晃脑道:“哎呀喂,说什么好呢……算了不说了。” 以前张天流还会唠叨过往类似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犯了罪,可就是没有证据,拿他没办法! 张天流后来成了这样的人,感觉别提多爽了! 自毁人性,践踏法律,彻底的放飞自我,确实能获得某种变态的快感。 “希望你别因为今天的犹豫,感到后悔。”张天流说完关掉三维地图,操控面包车自动驾驶过来,他转身往楼下走去。 “你去哪?” “回家过年。” “任务呢?” 张天流头也不回道:“他的目标是我,迟早会来送死,你就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也叫眼镜回去躲起来,千万别擅自调查,你玩不过他们。” 绿甲女颓废的低下头。 很多时候,张天流选择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因此稍感不对,他就会抽丝剥茧,找到对方然后干掉。 可这多累啊。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卑微的孤儿了。 他有了力量,有了自保的能力,何不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活下去,说不定别人会给他一个惊喜呢。 “退出了?” 眼镜接到绿甲女电话后有些难以置信。 “嗯。”绿甲女隔空点头应声。 “为什么?”眼镜很好奇,事情明明是张老板挑起来的,怎么突然就退出了? “他仅凭直觉和猜测就认定对方是凶手。” 眼镜一听就懂了。 虽然从老掌柜通过那位异星域能力者得到的情报中,了解到张文乾死的时候,紫瞳少年在场。 但紫瞳少年是否参与截杀张文乾一事不好说,连张天流也说他没有动手! 张天流怎么知道的,这点暂且不论,他既然没动手,是否有可能路过,发现不对劲而藏了起来。 光凭这一点,这妹子是很难下手的。 “现在怎么办?他让我们藏起来。” “难道一天不结束,就要藏下去吗?” “你的意思,追查到底?” “既然我们遇到了这事,我们就有义务查到低,但你不能擅自调查,先回去从长计议。” “嗯,回头见。”绿甲女挂了电话,将装备收入手提箱中,包括绿甲,换上来到海市时顺道买的一件大衣,离开了至高点大厦。 另一边,尚不知逃过一劫的紫瞳少年,此刻略显得意。 “雾里散人,不过如此。”说话间,紫瞳少年已经把手机电池拆下来,连手机卡都取了出来,扔在车座上。 开车的墨镜男道:“我看你是太过谨慎了,他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事事料准,何况,监听什么的,即使被他的系统获取了短信情报,那短短一分钟,他看得过来吗,雾山市场人可不少,同一时间发消息的或许也有不少,如此普通的信息,只怕他的系统默认过滤掉了。” “不能小视啊!” 紫瞳少年不怕死,但怕老六出事! 他不否认他们很依赖回溯能力,这已经成习惯了,根本改不掉。 “那接下来,还去雾山市场吗?” “炼尸人那边情况如何?” “刚被张天流三人灭了几个小崽子。” “让他继续查下去,拖住他,另外告诉炼尸王,事成之后,许诺的好处加三倍。” “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丝抗拒,不能让他这丝抗拒变大。” “好。” 墨镜把手机装上,打了一通电话后,又把手机拆卸,然后把开跟手机一起扔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付张天流这种人,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再谨慎! 那可是灭天涯的主谋啊! 当然这个情报,是他们从枯树那里获得的。 另外,他们也从很多人口中,了解到张天流一行人的情报,其中就包括跟张天流一同穿越的一些人。 异人的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也大不到哪,张天流那行人中,就有人登上了天涯,并去了计都。 要了解张天流的情报,计都是最好的地方。 不过也就张天流,小白的情报没有,或许是因为跟小白一同穿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没有来到计都。 另外跟张天流一同穿越的莫老板,那个厨子的情报居然也少得可怜,这就让紫瞳少年很是疑惑了! 也因此,跟墨镜男吃了一次大亏! 不过多少也有搜获,厨子的能力有点变态,应该是控制类的能力,就是不知道能控多强的人,是否能成长,控制的范围有多大,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第一三九七章 界临神离 紫瞳少年还在考虑下一步计划时,离开海市的张天流坐在前往虚明山的面包车上,查看最近的情报。 这些情报跟紫瞳少年没关系,而是很多很杂的事,例如哪儿出现了魇尸,其中还能看到杨藻的新闻!还有芮怜的计划实行到哪一步,这个不想关心都不行,张天流可不希望他前脚一走,后脚地球就玩完了。 鹭择的研究进展顺利,九区的能源屋也有了一点小突破,但距离用到战甲随充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夜过后,张天流从睡梦中醒来,感慨普通人生就是美妙,居然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与某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缠绵一宿,好在他意志力非同小可,硬生生的给终止了! 不然非脏了一裤子不可。 “唉,想想,重生后好像就没碰过女人,还是老处男啊!” 张天流哭笑不得。 他这种状态一直走下去,迟早成妖孽不可! 这不是开玩笑的! 三十年的处男没什么,那么三百年呢,三千年呢! 他不知道要处多久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感觉可有可无了,多久都能处下去。 不过这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无法脱处而丢人,是时间越长,他越会被人惦记! 这也不是开玩笑的! 地球还好,等回到无边海,指不定就让那个妖艳贱货惦记上。 元阳啊! 重生后他就没泄过! 如今又踏上修炼了,保持童子身对修炼有益处,他的资质又不好,能提高一点修炼速度当然不能放过。 能轻易灭杀枯树,靠他就是他这点元阳之气! 如今阴判传承不在身,未来又有鬼物要对付,当然要憋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时间越久效果越牛,什么鬼物见了都绕道走,比对阴判更畏惧! 阴判好歹还能沟通,他也可以沟通,但是元阳气太强,鬼物稍微靠近一点就如火焚身。 不用多久,区区百年后,那鬼物见到他,肯定会“卧槽”一句,接走一边跑,一边叫:“万年老处男来了,大家快跑啊!” 张天流挥掉满脑子的画面感,喝了一口水,漱漱口,拿出面包开啃。 时至中午,车子还在高速上行驶,最近太平些许,路面上有了不少车,其中还有不是装甲的私家车,敢开这种车出来的,不是非富即贵,而是穷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异人或修士。 张天流正在和鹭择讨论异人系统的设计问题,突然间,前方一辆车在拐弯时,居然没有打方向盘,车子就直直的撞到了护栏上,然后飞了出去。 张天流一呆,语速也慢了下来,最后干脆道:“先这样,我这里出了点事。” 另一头的鹭择没有回答。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鹭择可是个话痨啊,特别是讨论研究的时候,张天流说一句,他能插三句,刚才他就没有开口,张天流还觉得是自己说的对,让这老小子佩服得无话可说,可是他都要结束讨论了,鹭择居然还是没有回答。 一个念头猛然降在张天流心底。 界临! 这个念头一起,张天流就拨打了杨藻的电话,没人接。 然后等他的车子停在出事的弯道时,没过多久,跟在他后方的一辆装甲车直冲而来,完全没有减速和拐弯的意思。 张天流挥手,面包车上一团纳米雾气飘出,飞入快速行驶的装甲车内,控制装甲车拐弯和减速。 他都不用看里面的人,也知道他们现在处于呆滞状态。 张天流跳过护栏,看着翻滚下沟里的私家车,死了!一家三口,孩子才六岁! “造孽啊!” 张天流很郁闷。 本来应该还有几年出现的事情,因为回溯能力的关系居然提前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星盟没有阻止的关系! 导致恶海终于突破裂缝。 多方面因素下,界临提前了。 而丝毫没有准备的人,如开车在高速上,不是车子走偏,就是遇到弯道然后一头撞出去,非死即伤。 城市中恐怕更惨!不知多少路人遭了秧。 张天流回头,上了车,没有往虚明山去,而是掉了一个头,逆行往海市开去。 既然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局面了,让界临更提前点,也坏不到哪儿去! 一路逆行,沿途张天流看到很多车子撞翻在路边,还有冲出护栏的,里面的人无一幸免,即使发生车祸后没有第一时间死,也因为界临的关系,麻木的没有立刻危险区域,被后来的车子追尾,漏油、爆炸、失血过多、活活烧死都不自知,比比皆是。 这一次张天流没有启动自动驾驶,而是手动,速度发挥到极致,比高铁还猛,时速直飙七百。 来时十一个小时,回去不到三个小时,仿佛末日般的海市出现在眼前。 界临已经结束,它只持续了十分钟,但就是这十分钟,死亡数高到无法估计。 张天流电话响了,是杨藻打来的,这都是第十遍了。 张天流想了想,还是没接。 一分钟后,铃声消失,紧接而来的是一条条短信。 “我知道你没事,回话。” “我不是想给你添麻烦,不会找你帮忙,回话。” “你要活着马上回我电话,不然我生气了!” “张天流你是死是活,给我个信行吗?” “你不会真出事了吧?” “我现在很担心,张天流你还活着吗?” 张天流看后不由苦笑。 阿sir变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确定会问,之前发生的是真正的界临吧,不是说还有两三年吗,为什么提前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导致很多人伤亡云云,颇有一点儿怪罪的意味。 而现在的杨藻,是张天流认识的第四个杨藻,一个会真正关心他的杨藻。 前三个,一个是初来驾到,死追他不放的丫头。 第二个,无边海前期,成熟的阿sir。 第三个,是几个月前与他再相遇的杨队。 现在杨队开始关心他了! 可他骨子里就不是好人。 原想着恶心莫老板,结果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他居然为此有点儿小窃喜! “男人的通病,咱也难免俗啊。”张天流拿起手机,回了一句:“我会搞定,不过你会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所以回你也没用。” 杨藻短信秒回:“回溯?” “嗯。” “可是会长不同意啊。” “不是他不同意,是我让他别动仇俊宇,我顺便找能力者,已经有眉目了,别操心。” “那你小心。” 张天流刚放下手机,杨藻短信又来了:“你会忘记吗?” 张天流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回信:“不会。” 杨藻秒回:“那你能忘记吗?” “忘记什么?”张天流回到。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明市的杨藻,险些把手机给抓爆了! 她咬牙切齿的打上一段文字:“你就继续装吧,反正我不知道。” 第一三九八章 灭元打击 烟火冲天的海市,到处响着警笛与哀嚎。 争抢,打架,盗窃,猎杀与被猎杀。 不仅是人,还有妖,鬼与尸。 群魔乱舞。 老远,张天流就看到一栋大厦楼顶,绿甲女被一群行尸走肉包围,她应该从神离结束就开始灭杀袭击人的怪物,以至于到现在已经能量枯竭,岌岌可危了。 张天流完全没有救的心思,他看了看定位,找到回溯能力者的坐标,直接开车前往。 沿途,不少变异兽扑向他的车子,均被环绕在面包车四周的纳米锯环切割成了肉块。 “这是打算溜之大吉吗。” 看到目标快速移动,张天流停下车,然后看准了另一条线路,横冲直撞过去,最终一个甩尾停在一栋大厦楼下,张天流下了车,运转真气,身轻如燕的踏着大厦的落地窗直往楼顶而去。 上到楼顶,张天流眺望冲向城外的加长悍马。 海市已经乱了套,他们留下来难免要跟变异兽和魇尸较量,这会暴露他们异人的身份,走是最好的途径。 张天流的真气丝可穿不透加强版的悍马,要实施狙杀完全没有可能。 除非拿到绿甲女的装备。 但这丫头在两千多米外的大厦上,被魇尸纠缠,装备能量耗尽,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还是靠自己吧。” 白染战甲又在眼镜身边,面包车上也没有多余的战甲,开车去追又费时,近战张天流又没兴趣,除非用意境瞳,否则他还真不好灭了这几个家伙。 抬起手,按动手环,张天流吩咐道:“a,定位悍马,启动对地一号炮口灭元打击。” [目标已定位,一号炮口口径三米,能耗八百,能源蓄力中7%,13%,29%……] 与此同时,悍马上空,一层水晶质感的通透物质凭空浮现,渐渐由透明显化出金属外壳的本体,竟是一艘巨大无比的星空战舰! 战舰周身丝丝荧光流动,逐渐在朝下方的主炮中凝聚出一团强大的光晕。 光晕还没有喷发,其周身产生的白炽电流,还是白云外的电闪雷霆,绽放的雷光将下方建筑染上一层夕阳般的橙光。 悍马车内,紫瞳少年四人无不傻了眼! 容不得他们反抗,张天流耳中传来系统一句[蓄能完毕]后,白炽电流裹挟着刺目的白光从天而降,直径三米粗的光芒瞬间落在悍马车顶! 一切,回归到了清晨,张天流和绿甲女刚到海市的时间段。 什么都记不起的绿甲女突然看到张天流面前出现三块虚屏,然后就见他快速操作起来。 “怎么了?” “回溯了。”张天流淡淡一句。 绿甲女一愣,随后喜道:“找到目标了?” “嗯,不过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 张天流嘴里解释着,手里可没闲着,很快就同时接通了李善仙、杨弘邦和蓝振延等人的电话。 “马上神离了,做好准备。” “什么!神离!” “神离是什么?” 李善仙和蓝振延都是震惊,而一些不知道神离的人则是懵逼。 听到有别人的声音,李善仙就知道张天流用了多人连接。 杨弘邦很早就听过张天流的讲述,立刻解释:“神离是进入失神状态,没有意识,如果在开车途中,不是撞死人就是撞墙撞护栏,也是鬼物侵入人体大脑……灵台的最佳时机,我觉得更像神遗弃人类离开,让人类坠入地狱的意思。” 沉默片刻,顿时叽叽喳喳的议论炸响。 李善仙眉头一皱,顾不上还在开晨会,对着手机一声怒吼:“肃静!” 整个会议室刹那间针落可闻,大家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会长。 李善仙没有跟他们解释,而是继续道:“开启警报,同时立刻通知能通知到的所有人,找个安全的地方待好,所有车辆就地停靠,所有警卫、异人、修士、救护人员做好准备……” 李善仙职权并不大,他的异人会也不是控制异人的,而是帮助异人了解异人,又跟研究院不一样,研究院是入职异人,帮异人开发异能,而异人要负责调查一些诡异的事件,异人会只是帮助异人了解自身异能后,让他们继续融入社会生存。 当然初衷是李善仙想找到究极异人,研究异人的繁衍出现的新能力。 不过他的面子很大,在场的没人敢反驳。 当下,大家也不细问神离了,而是各尽其职,准备的准备,通知的通知,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短短三分钟后,海市的警报声就响了,同时到处都有广播在提示广大居民原地待命,做好应急准备。 张天流没有挂电话,因为他这个通话群已经成为沟通协商的线上场所,越来越多的人被拉进来讨论。 开始还是汇报工作,但渐渐地变成了各种询问。 李善仙拍桌子道:“别问了,第一次神离是随机的,之后的才可以推算,具体推算方式雾里散人已经写在论坛了,大家都去看看,另外准备工作怎么样?别老惦记了自己的安危,目前鬼物入侵灵台是不可控的,你叫来修士也没用,他们反而会成为一些强大鬼物的首选目标,因为他们自身有修为,夺舍修士比夺舍普通人更强大……” 蓝振延道:“九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动增援。” “不急,等神离结束,解决了自己地区的事再去增援。” 杨弘邦道:“明市情况很不乐观,街上已经出现了变异人,很可能是魇尸,不知道神离对魇尸是否有效。” 李善仙对此也不懂。 张天流道:“无效。” “那暂时要远离它。”杨弘邦说完,立刻让秘书通知下去。 绿甲女一直在听着,众人讨论的压抑氛围让她呼吸变得沉重,不自觉抓紧了装备箱,一副随时都要战斗的准备。 却就在这时,张天流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然后下了车。 “你去哪?”绿甲女忙问。 “控制回溯能力者。” 张天流说完,一个箭步就跃上了一栋五层居民楼,随后消失不见。 绿甲女呆了呆,想要跟出去,可是又担心神离降临,那时候的她如果飞在半空中会不会摔死?摔不死摔个重伤也不妙啊,神离结束才是恐怖的开始! 第一三九九章 被葬送的兄弟情 当一切回归清晨时,紫瞳少年也从震惊中醒来。 与墨镜男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暴露了! 还是没有一丝对抗的余地,就被灭了! 虽然目前靠回溯复活,但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张天流明明赶赴西北对付炼尸人,怎么会出现在海市? 是他人没有到海市,只是远程操控一艘战舰赶来的,还是…… 可能性有太多,短时间根本无法梳理清楚,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老六! 两人猛然起身,突然紫瞳少年道:“不行!” “怎么了?”墨镜男好奇看向紫瞳少年。 “如果张天流已经锁定了老六,这时候赶过去可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墨镜男焦急问。 紫瞳少年思考了片刻,脸上厉色一闪道:“交换!” 墨镜男醒悟道:“你的意思是去抓张清秋!” 他们调查张天流这么久,岂会忽略掉张清秋这个人物。 也唯有张清秋能让张天流妥协。 “不,更来不及,不论什么人,见一个抓一个,用数量代替质量,找个机会干掉他。” “好!” 墨镜男没有丝毫的犹豫,通知屋内的另一个异人,此人是他们的老四,一起闯荡几百年,经历无数生死,比过命的交情还要硬。 每次遇到危险,都老四第一个冲在前头,替他们挡下对手一次次的攻击,是他们最坚强的盾牌。 然而,老四听后摇了摇头,仿佛没有在用看人的目光看着墨镜男,道:“你还是人吗?” 墨镜男一愣。 他怎么就不是人了? 异人也是人好不好!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你们的做法太过了。”老四指着门继续道:“我不想继续下去,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做这些有违人道的事。” “你想当叛徒!”墨镜男脸颊在抽搐。 “叛徒?”老四摇摇头,道:“你们才是叛徒,人类的最大叛徒!” “你……” 墨镜男气得正要动手,突然就被紫瞳少年拉住了,他对老四道:“我们不是要杀人,而是要交换老六,老六跟你感情最好,你们只差一步……你们说过如果能回来就结婚,如今回来了,你们却相互不认识了,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大家能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那为什么要对付张天流?”老四问。 “张天流是我们的绊脚石,如果不是他,我们不会失败,你也不会忘记我们,忘记老六,曾经的你们无比的相爱……” 老四打断他道:“你也说是曾经,还是不记得的曾经,曾经的张天流是你们的绊脚石,未来的张天流还会是你们的绊脚石吗?他又为什么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你说我和老六想回来结婚,我们不是回来了吗,老六呢,一直以来你都不让我见她,所我会暴露她,呵!感觉就是上辈子的爱情,一碗孟婆汤下肚,各分彼此,各有自己新的人生难道就好?非要走上以前的老路,那才是属于我的吗?现在的我难道一直以来都错了?活着是错,不听你们的也是错,只有跟你们去无边海才是对的?我无法理解,更无法理解与你们去无边海,跟老六相爱,然后回来结婚,绕了一个大圈子,回到人生的起点也是终点,我不知道图的是什么,快乐吗?我没感觉,再见。” 老四又指了指门外。 老四说的很有理,两人想不到一句反驳。 可他们依然生气。 这就是背叛! 也是紫瞳少年和墨镜男痛恨张天流的原因! 如果没有张天流,他们的团队还在无边海征战四方,行踏天涯,最终也应该由他们来结束这场游戏。 他们才应该是胜利者! 可是,因为张天流,这一切都毁了! 兄弟情义,生死之交,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畅所欲言,一起修炼,竞争排名,比拼术法,与各式各样的种族、势力对抗,解救被异族欺压的人族,那是何等的气概豪迈。 都让张天流给毁了! 他们甚至连道别的机会也没有! 曾经的兄弟,如今看自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不,他眼里居然有了一丝蔑视的目光。 没错,蔑视! 被自己的兄弟给蔑视了! 我们错了吗? 有! 错在没有赶在张天流前面,夺到胜利的果实,享受胜利的余辉。 还是败张天流所赐。 这个人,埋葬了他们六百多年的情义! 让曾经的兄弟用蔑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样的人不除,留着过年? 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今日,不是张天流死,就是他们亡! 紫瞳少年与墨镜男冷脸离开了老四家。 他们没有下楼,反而是上楼,到了楼顶,紫瞳少年站在水箱上,耳边传来嘈杂的警笛声和不断重复的广播声。 他俯瞰海市一圈,随后闭眼,强大的能力扩散开来,一个个路人先后成了瞎子般,眼前全是一片黑暗。 然而没有多少人慌乱, 他们以为,广播中的异象发生了! 听说只有十分钟,只要不慌,熬过十分钟一切恢复如初。 广播没有播报魇鬼入侵,那会使得人们无法淡定的接受神离。 很多时候,必须用善意的谎言安抚人心。 夺取群众视野的紫瞳少年,很快就发现了张天流的踪迹。 被他猜中了! 张天流果然来到了海市,而且目标正是老六! 只要掌握老六附近人的视野,张天流无处可躲。 “八点发现,蓝色民居楼顶。” 听到紫瞳少年的声音,墨镜男默契的望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快速移动的张天流,他已经从楼顶跳下,在街道上冲刺几步,一跃又上了对面的居民楼。 墨镜男深吸一口气,声音如雷般炸响,将警笛和广播全部掩盖。 “雾里散人,你敢再动一步,我要全海市的人陪葬!” “陪葬!”张天流止住了,仰头看向小区楼顶的墨镜男,咧嘴笑道:“陪谁的?你的啊。” 他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嘴里说出来,而是从天而降! 也便在这时,上空一艘隐形的巨型战舰缓缓显形! 墨镜男毫无俱意,他知道张天流不敢在这里发射灭元炮,而普通的射线未必能杀掉他们。 惊世骇俗的星空战舰没有引发骚乱,因为巧合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神离开始了! 第一四零零章 同为异人的差距 神离没有影响到墨镜男和紫瞳少年,更无法影响张天流。 “原来如此。” 张天流好似看穿了他们为何没有神离,嘴角一勾,却没有冲向墨镜男,解决这个障碍,而是快速冲着回溯能力者奔去。 不把这家伙控制住,杀了他们也没用。 同样,墨镜男和紫瞳少年都清楚张天流的心思,因此想用普通人的性命要挟张天流,哪知道张天流不吃他们这一套。 控制回溯能力者,两人都要任他宰割。 “怎么办?”墨镜男急了。 张天流什么人,调查过他的两人都很清楚,这个人可不简单,用普通人的性命威胁他根本没有,他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到了这地步,必须要让张天流放弃!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斗,怎么可能斗得过拥有战舰的张天流,否则直接到雾山市场把他做掉岂不简单,还用得着千方百计的布局。 结果局刚刚执行到一半自己就暴露了,还让对付查到了老六! 让老六立刻自杀也没用。 已经回不去了! 如今的老六能力还太弱小,无法随心所欲的回溯,刚刚回溯晚张天流就来了,很明显,他也掌握了回溯能力的规律,把时间掐得很死,除非老六不停的死,让回溯永远持续下去。 且不说老六会不会答应,这也不是解决办法的途径啊! 他们也将永远被困在这个时间段里,直至老六厌恶自杀……不,没有人喜欢自杀,老六是为了复活他们才自杀,如此折磨老六明显本末倒置了! 何况,此刻神离开启了,老六虽然拥有回溯能力,但依然难逃神离的控制,顶多在神离结束后,她会记得神离时发生的所有事,而非普通人般,感觉只是一瞬间。 不论怎样,回溯已经无法让老六逃脱张天流的魔爪,为今之计只有拼个鱼死网破! 念及此,紫瞳少年道:“机会只有一次,拼了!” 的确只有一次,以前的对手可没有张天流这么变态,可以无视回溯,也就无法通过回溯了解张天流的手段,即使能了解,张天流也能反过来了解他们! 紫瞳少年说罢,能力发动,顷刻间就夺取了张天流的视野。 墨镜男也在这一刻动了,身体如出膛的炮弹般从楼顶直射向张天流。 然后,就在他离开楼顶的一瞬间,身后的紫瞳少年便抱着头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感应到的墨镜男呆呆的回头,刚刚看到紫瞳少年倒下,与此同时,上空八根刻满符文的令箭落下,“嘡嘡嘡”的插在水箱上,亮起一环环的符语,把昏迷的紫瞳少年困在其中。 不等墨镜男回头救援,身后就传来张天流戏谑的声音:“往哪望呢。” “什么?” 墨镜男震惊,回头只看到一具贪狼战甲出现在面前。 墨镜男释放的高温对贪狼战甲完全无效,被贪狼抓住了双肩,一口就将头颅咬掉了! 然而墨镜男没有死,他全身化为岩浆融化,脱离了贪狼的掌控,重新变成人形,脚底喷涌火焰,向往回飞去,带走紫瞳少年。 “自然系果然麻烦。”话虽如此,张天流没有多在意,远程操控贪狼,战甲分散,一成一块块的追上墨镜男,往他身上组装而去。 墨镜男岂会不知张天流的用意,看似给他穿上贪狼战甲,实则是一个牢笼啊! 他的身体立刻溶解,与贪狼甲壳扭成一团,难解难分。 另一头,张天流已经冲到一间公寓面前,隔空一掌震碎了公寓房门,人如电光闪了进去,看到处于呆滞中的一个女人。 女人二十左右,齐耳短发,身姿窈窕,姿色很不错,此刻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目中没有一点神采。 张天流抓住此女,冲出房间,一跃跳出走廊,再凌空一踏,便朝着上空飞去。 与此同时,上空巨大的战舰上投射出反重力波,将他和回溯能力者都吸了上去。 目睹此景的墨镜男怒吼一声,全身膨胀,涌出鼓鼓岩浆反过来将贪狼战甲包裹,想通过高温将贪狼战甲炼化了。 可是23维钢的贪狼,一两万高温没用,一二十万差不多。 墨镜男也是了解过战甲的,他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无法溶解,但多少有些效果吧,战甲内部的零件可未必能耐得住他的万度高温。 如果是以前的贪狼,多少有点效果,可这套贪狼战甲早就被张天流改造过,运用的不单是星盟抗热技术,还有他的符语阵纹加强,这种加强不是加强抗热,可是吸收热能转换成能量! 也就是说,墨镜男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不断给贪狼充能! 你说这样的异人,要是穿上这类战甲,都不用研制什么随充芯片了,他自身就是一个纯天然的能源体,用来对抗星盟绝对是一大战力。 可惜,走歪了! 张天流是真的感到遗憾啊! 不过可以救! 念及此,已经坐到飞船上的张天流,开始操控几面符语令旗降落到墨镜男四周。 墨镜男顿时感到不妙,可他又无能为力! 他记得怎么将他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化,可是再强也有极限,就跟满级号被封,只能玩小号一样,技术再好,等级、装备卡在新手村,能有多强。 张天流就不一样了,因为荒神草的关系,他的能力得以保留,少的只是系统提供的能力,不至于回到原点。 令旗光芒绽放,几个符语光环将他笼罩,同时还有丝丝电流钻入他的大脑,然而出乎张天流预料,却也在情理之中,用令旗施法的降智神雷居然无效! 不过区域控制符语都奏效了,特别是不动符语,映照在墨镜男身上时,立刻让他的岩浆好似冷却冻结般,成了一块奇形怪状的黑曜石,被战舰反重力波给吸了上去,连同昏迷的紫瞳少年。 “接下来,又要去见那个女人了。” 张天流很讨厌见她,可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不过也只是把墨镜男交给她,紫瞳少年他要带走,交给张家处置,至于他的死活,张天流可不关心。 虽然这厮多多少少知道他的能力,但也仅仅是识气跟远视而已,慧眼他已经关闭了,虽然不眼花,但视野瞬间变大又瞬间缩小,以极快的速度反反复复冲撞神经,几个人能受得了。 也是张天流的反制手段越来越高明了,从当初被调换了意识,导致意识去到宝宝身上开始,张天流就考虑过反制手段,仇俊宇的能力他早有了解,不过当时反制效果还不够好,现在嘛,算是成熟了! 第一四零一章 墨镜的记忆 明市,研究院。 董澜被分配到这里已经有了些日子,跟这里的人也熟络了起来,但始终还保持了一定距离,多数还是点头之交。 毕竟被特察组送入狱过。 有过前科的人在这里不少,许宸丰就是其中之一,但他这个前科多少有点冤! 因为父亲是董澜的司机,他从小就跟在彭星轩屁股后面,对董澜阿姨也是十分熟悉,本该互帮互助,奈何他入狱是董澜一手造成的!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许宸丰不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摒弃前嫌的他带着初来驾到的董澜熟悉研究院,也因为能力上可以帮助董澜,他也被分到了情报部。 今日除夕,本该回家过年的两人,却因为大量的情报工作而留在研究院工作。 “董阿姨,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我早点回家,还能跟家人过年。” 董澜笑笑,摇头道:“阿姨哪有什么家人。” 她是有家人,她与冯律师虽没结婚,但跟夫妻没有区别,还有他们的孩子彭星轩。 可是这两人已经被关押在监狱里。 罪名是顶包和制造假证。 虽然董澜自己也是戴罪之身,自己的刑期还没减完,帮不了他们。 这跟张天流没关系,张天流没有骗她,只怪罗丝的记忆价值不大! “倒是你,早点回家吧。”董澜反过来劝许宸丰。 许宸丰也摇头:“刚才我爸妈来过来,我们一起吃过年夜饭,本来想叫阿姨一起的,但当时你在搜索魇尸记忆,所以就……” 董澜摆摆手道:“阿姨没脸再见你父母了!” 许宸丰惆怅一叹,道:“我父亲其实知道,只是他们不说,当年若不是阿姨,我们家早就完了,我替星轩他们也是默认的,听说星轩这些年没有了以前的张狂,这不是很好吗。” 董澜苦涩一笑,捋了捋发丝,继续敲打键盘。 她现在写的是魇尸的记忆,说是记忆,不如说是零碎的片段,十分混乱,而且不仅是一个人,更不全是人,狗的,猫的,地沟里老鼠的,蛇的,甚至还有一些怪物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记忆都有,也是什么情绪都包含在其中。 这样的记忆进入人的大脑中,非要把人整崩溃不可,但不知什么原因,董澜能清晰的解读,不受丁点影响。 这不是她的心理素质过硬,她内心虽然强,可当记忆进入脑海时,她仿佛成了一头野兽,在啃食一堆腐烂的肉,还是人肉,把她恶心的到现在没吃下一口饭。 她只是没有收到记忆中的情绪影响。 不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 见到董澜认真工作,许宸丰不在打搅,也开始工作。 他的工作主要协助董澜,把董澜写好的记忆判断梳理出来,归类上传,方便研究院的人通过网络随时能查阅。 就在屋内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时,一阵冷风刮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青年叼着烟走到办公室,对着两人毫不客气道:“来活了,加急。” 两人对这个声音都很熟悉,特别是董澜,不由得皱了皱眉,神色略显不悦。 来者正是张天流,他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挥挥手,一个木讷的人跟着他走进来,是被控制的墨镜男。 “看完记忆后,把他无边海的记忆删除。”张天流吩咐道。 董澜没有起身,继续敲打键盘道:“我没权力。” 她是有删除他人记忆的能力,但她这项能力是被禁止使用的。 张天流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续了一根才道:“上头已经批准,不会再送你进去。” 董澜这次没有拖沓,也没有让张天流出示证明,因为她知道以张天流如今的能力,轻易可获得上头的同意。 起身走到墨镜男面前,董澜伸手对准她,闭上眼睛。 她发动能力不需要摆什么动作,只需要专心,但张天流在这里,她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不好专心。 一个简单的动作,能让她更容易将心神沉浸到对方记忆海洋中。 真是海洋! 无边无际的海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董澜已经没有用手掌对着墨镜男,而是放下手,让许宸丰拉了一张椅子,她就坐在墨镜男面前,闭着眼睛。 这让许宸丰很疑惑,往日董阿姨观看别人记忆时,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听说罗丝是最就的,足足看了四个小时! 不过罗丝因为年纪和相貌不成正比,在星盟虽然是正常,但在地球,两百多岁的人了,跟二十多岁似的,能正常吗。 年龄越大,记忆越多,看得也就越久。 不过再大,眼前的墨镜男年龄也不可能有罗丝那么大吧。 何况董澜因为观看的记忆越来越多,能力熟练度也在提高,如果再看罗丝,大概用不了三个小时。 可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董澜从坐姿渐渐躺在了椅子上。 张天流一声不吭,仿佛从没动过,只是地上的烟头从一个变成了一地。 五个小时后,将近子时,董澜才睁开眼睛,嘴里干涩道:“给我杯水。” 许宸丰忙将董澜的杯子拿过来。 里面还剩半杯水,董澜一口喝光,又劳烦许宸丰帮忙再打一杯,她并没有等着喝水,而是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前世的世界。” 张天流点头。 董澜继续道:“我去过?” 张天流又点头。 “跟你一起去的?” 张天流嗤笑道:“你可以理解成,你害我家破人亡,我跟你鱼死网破。” 董澜摇头道:“不,你人品是不好,但恩怨分明,一起过去的人中肯定还有许多无辜……至少杨队长是无辜的!” “没错,这些事我不想再论,你就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他们是调查小白时,在一个叫计都的地方查到了你。” “谁出卖我的情报。” “很重要吗?已经过去了。”董澜反问。 “我很好奇。” 董澜沉默片刻,道:“杨队长。” “不可能。”张天流还是清楚杨藻为人的。 “是不可能,但搜魂术在无边海到处都是,越好的搜魂术获取的记忆越多,我的能力应该跟这种术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怎么看杨队长。” 第一四零二章 新年好 怎么看杨藻,这个问题居然把张天流难倒了! 于是他没有回答,起身道:“记忆删了,人留在这里,以后会成为你们一大战力。” 董澜接过许宸丰递来的开水,喝了一口道:“不怕我做手脚?” 董澜觉得张天流不应该如此放心。 通过观察墨镜男的记忆,她知道这个人有多强大,目前的他,远没有无边海时期的万分之一! 董澜不仅可以删除记忆,还可以修改记忆,甚至可以把两个人的记忆进行兑换,让他们活成对方。 只要她删减得好,墨镜男就会成为她的傀儡。 张天流停住脚,回头道:“你利用他,不就是用来对付我吗。” 董澜没有回答,似乎默认。 “你觉得他够格吗。” 董澜道:“一个不够。” 后半句,一百个异人呢?不行那就一万个! “不愧是商场黑寡妇,我怕了。”张天流丝毫没有求饶的样子,嗤笑道:“但你别忘了,你还有老公孩子。” 董澜不是威胁张天流,张天流也不是威胁她,他们的世界很快就会错开,等董澜筹够人数的时候,张天流早就不在这里了,追到无边海也没用。 何况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干掉张天流? 她只是想知道张天流的目的! 不是去无边海的目的,而是对付她的目的! 正常的问,张天流不会说,旁侧敲击,显然也没用。 她绝对相信,张天流是为了生长正义。 而且张天流这样的人,但凡有人威胁到他,下场都不会很好,如眼前的墨镜男,连威胁都构不成,结果还是被弄到这里删记忆。 而且通过墨镜男的记忆,董澜还知道有一个紫瞳少年也落在张天流手里,他没有一起带来删记忆,那下场肯定比这位更惨! “如今我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是不肯说?” “说什么?” “我以前是如何害你的?” 张天流这次没有笑,也没有鄙夷的看着董澜,只是一副看可怜虫的样子,摇头道:“你最好别知道。” “为什么?”董澜还想刨根问底。 “因为你会变得很恶心。”张天流说完走了。 董澜被弄得莫名其妙。 究竟因为什么? 在那个时空,发生过什么了? 墨镜男看过杨藻的记忆,董澜当然也发现了,但仅限于杨藻追捕张天流,然后一同穿越,他们就在一架飞机中,不过她跟杨藻没什么交集,她为调查张天流来到应天集团时,也都是冯律师出面,因此杨藻的记忆里没有多少关于她的事,张天流倒是很多,比她父母都多! 杨藻查过张天流的过去,但仅限于出狱后,出狱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张天流又为什么入狱,杨藻怎么查都查不到! 不过,透过杨藻记忆,她发现了一个很可能查到张天流过去的人,这个人也是个警察,目前却不是了。 在墨镜男的记忆中,这个人在雾山市场当了一个厨子! 他也是一个异人,还是十分强大的异人,拥有强大的控制能力。 墨镜男之前对厨子的调查太少了,导致没有获得多少情报,之前还惨遭厨子控制,一刀给宰了。 要弄清楚张天流为何针对应天集团,恐怕要从这个厨子身上下手! 有关张天流的过去,仿佛成了董澜面前的潘多拉魔盒,她有一种强烈打开的欲望。 可惜,她明明有看穿人记忆的能力,偏偏看不到张天流的记忆。 似乎张天流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才用了某种办法隐藏了记忆。 “好奇或许会害死猫,却未必能害死人!” 董澜起身,回到原位,开始编写墨镜男的记忆。 墨镜男的记忆太多了,六百多年的记忆对如今的董澜而言是浩瀚入烟海的,要想准确的将无边海记忆删除,不是找到一个时间点这么简单。 如果是无边海的董事长,那是无比简单的。 但现在的董澜不行。 董事长因为得到系统辅助,获取的记忆会自动排列,形成走马灯,时间点也就很容易找到。 现在的她,看到的记忆不是从出生开始的,而是零零碎碎的,需要她来归类,把它们安排到合适的时间点。 其中,挑选出回忆是最莫非的。 毕竟不是她的记忆,那一段是回忆,那一段是真实发生的,要找出来进行对比才知道。 然后把真实的给删了,那么这件事在墨镜男记忆里就不存在了,回忆也会消失。 也就是说,董澜要从六百多年零碎记忆里,选出二十年的记忆保留下来,其余删掉。 工作量对目前的她而言是很大的! 离开研究院的张天流,没有回雾山市场,而是趁着最后半小时的除夕夜,赶到了修真学院,和四婶吃一顿年夜饭。 孩子们都睡下了,张清秋和康馨绮大概也在隔壁忙着造人! 两人的气可瞒不了张天流的眼睛。 好家伙,正统的双修之术啊! 连隔音法阵都用上了! 辣眼睛,十分的辣眼睛。 张天流干脆背对那面墙。 四婶将一道道菜热好,给张天流递上来。 “麻烦您嘞。”张天流拿起筷子笑道。 四婶笑道:“知道麻烦就多吃点,要是吃不完,那我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您是要撑死我啊。”张天流夹了一块红烧肉就塞到嘴里。 “你现在能耐大了,撑不死。”四婶虽然没有去过雾山市场,但关于雾山市场的新闻可是经常看到的,张天流大大小小也算一个名人了。 吃过年夜饭,张天流跟四婶说了一句新年好,然后给四婶关上房门,又去隔壁看了看熊孩子们的睡脸,这才放心的离开了修真学院,前往雾山市场。 一路上,过年的氛围很轻,几乎感觉不到。 前不久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清扫活动,现在大家都是担惊受怕的躲在家里,根本不敢出来。 等到了雾山市场,这里更加冷清了。 网络公司的人都回家了。 莫老板也不见了。 只有鹭择这老家伙还在孜孜不倦的编程。 不愧是几百年的程序猿,就是牛逼! 张天流忍不住抓了抓鹭择的头发。 “干嘛?”鹭择皱眉看着张天流。 “居然是真的。” “什么?” 鹭择不是很明白张天流的意思。 “没有,我去休息了,新年好。” 第一四零三章 又一位觉醒 “算算日子,快过年了吧。” “今天是初一。” “呵!” 胡河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看,我们这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了。”胡河幽幽一叹。 “别说丧气话,活着就有希望。”范若辛鼓励道。 “我这不是丧气话,我说的是事实,萧队长没了,你的装备也没能量了,这附近是越来越危险……”胡河说着说着,单着哭腔道:“真想临死前抽一口啊!” 范若辛没法鼓励了,队长失踪后,她能坚持到现在自己都感觉是个奇迹。 “范美女,求你一件事啊,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吃了吧,与其被畜生拉出来,不如让美女拉出来,又说不定那个时候你还没有食物,只能吃回去,然后再拉,反反复复,等到救援的那一天,我或许能跟你一起回家呢!” 已经饥饿难耐的范若辛闻言,再饿也没了食欲! “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别动。”范若辛走出雪洞,看着外面飘荡的鹅毛大雪,她忽生一种离开,就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幸运的是,一个小时后她就回来了。 可不幸的是,她带着一身重伤回来。 “你又惹了啥呀?”胡河看到浑身染血的范若辛刚到洞口,突然如山崩倒下,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下蹦起来,顾不上饥饿与疲惫带来的眩晕感,脚步一跌一撞,再连滚带爬扑倒范若辛身边,眼睛通红的埋怨她又干了什么傻事,一边就把她往洞里拉。 “别……别,别动我,你快,快走……” “我还能上哪啊?”胡河哭着问。 “活……活着就有,有希望的……快,它们会追着血腥味来……马上来,了,你……快走……” 范若辛昏死了。 昏迷前的话胡河听懂了。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不想再东躲西藏了。 胡河把范若辛身上被划破染血的兽皮拔下来,脱下自己的给她披上,披上范若辛的染血破兽皮,胡河哭笑不得道:“你活着才有希望,我没有!” 说完,他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清理范若辛留下的痕迹。 不知清理了多久,等胡河捡起脚印旁的几滴血冰渣,抚平脚印后,抬头再去找时,前方多出了一头仿佛长了铁毛的巨大恶狼! “就是你这钢丝刷吗。”胡河没有如往常般掉头就跑,他抓起一根树枝,疯癫似的跑向恶狼道:“你爷爷来了,孙贼!” 铁毛巨狼明显一愣,有些戒备的后撤几步。 “哈哈哈,你也知道怕啊!有胆的站着别动,吃你爷爷一哎呀,卧槽!”胡河叫嚷着,刚刚冲出十几步,突然一脚仿佛踏了空,脚下积雪一下就吃到了他大腿上。 他也因为惯性,向前一倒就扑进了积雪中。 没等他爬起来,就感觉背上像是让霸王龙踩了一脚,一下又沉进了雪地里。 巨狼体型很大,胡河在它面前,好似老鼠在猫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巨狼锋利入金属打造的利爪勾进了胡河血肉里。 胡河从没有感觉到这种痛苦,先是一冰,然后便是火辣辣的,这个背部似乎在燃烧,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水在鼓鼓的从他背上冒出来。 这下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你就不该出来,出来干嘛呀,你要把我吃了那多好,都说人饿了什么都能吃得下……” 胡河抓着树枝的手渐渐的松了。 巨狼还以为这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居然胆敢朝它扑来,一脸嚣张无所畏惧的样子,倒是把它吓了一跳。 结果,只是个废物。 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敢挑衅它。 巨狼抽起爪子,看着背部皮开肉绽的胡河,张嘴就一口咬下。 嗯,味道不错! 入口即化。 特别是那血,一咬下去,感觉就想雾气般散开,居然还能往嘴外冒,如烟似雾的,很是奇妙。 嗯? 巨狼突然就感觉不对劲了。 再肥美的肉也不可能有这种口感吧! 这已经不是入口即化了,感觉就好像没吃! 又或者吃了一口西北风? 巨狼低眼一瞅,顿时发现不对劲,很不对劲,嘴里的人正在冒烟,跟那些血气一样,如烟似雾的。 胡河突然又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身上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飘飘然的感觉。 我是死了吗? 我现在是魂魄吗? 胡河尝试的睁开眼,顿时一句卧槽袭上心头。 他眼前是咽喉,左右两边是獠牙,而他自己,居然只剩下了半个脑袋,眉头以上的脑门如烟似雾的,下巴也冒着烟,他感觉不到了身子的存在,却又感觉到一种新奇的特殊感,就像是烟一样,飘飘荡荡的,烟触摸到什么,就像是他触摸到一样,此刻烟充满了巨狼的口腔,他也能感觉巨狼口腔里的所有触感。 锋利如刀,坚硬如铁的牙齿,外软内硬的牙床,颗颗粒粒,令人头皮发麻的舌头,还有十分滑嫩,触感极佳的腭垂。 胡河忍不住就想把玩一下这个小玩意,结果随心一动,前方包裹巨狼小舌的烟雾变成了一只手,然后捏了捏。 巨狼一个不慎,突然反呕起来。 将一团团烟雾喷出口中。 这下,重获自由的胡河感觉就跟奇妙了。 虽然自己仿佛是烟雾,可是却能对抗风,不会被风给吹散了。 “卧槽我这是……” 胡河猛然一惊,他终于回过神了! 但眼前的他,不再是人! 他就真如那股感觉般,成了烟雾,漂浮在巨狼前方。 “这……这这……肿摸肥事啊?” 突然,巨狼张开血盆大口就咬向他。 胡河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双手一挡,结果刚刚由烟雾凝聚出的双手,就被巨狼的尖牙利齿给冲撞散了,然后是他的半张脸也溃散了。 胡河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待他张开眼睛好奇张望时,视野里居然看不到自己的鼻子了!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点鼻子的轮廓,现在他看不到了,视野十分的清澈。 而巨狼懵逼了,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烟雾不说,为啥还有两只眼珠子在烟雾里四处乱瞅? 没等它弄明白,突然烟雾里多了一张嘴,兴奋的叫道:“我特么的觉醒了吗?” 第一四零四章 物竞天择 “嚯唔……呜呼……” 西伯利亚上空,一团烟雾如影视剧里的跟斗云般,来来回回的盘旋着。 傻逼,真的傻逼了。 巨狼突然没了兴致。 吃又吃不到,留在这里干什么,溜了溜了。 有了一点智慧的巨狼,多少能弄懂胡河身体发生了什么。 觉醒。 不过在它们的世界里,这叫异神通。 之前它看到胡河冲向它时,就将这个人类误认为是异人,不过如今也不算误认了,他的确是一个异人,只是却因为自己的攻击,导致他在临死前觉醒成了异人。 对于这种家伙,巨狼毫无兴趣。 它没兴趣,可不代表胡河没兴趣啊,看到巨狼要走,他突然上半身变成人形,摆出一个老子去也的潇洒姿势,下本身冒着滚滚烟雾就追上了巨狼。 巨狼顿足,皱眉看着这个异人。 然后就见这个异人抓起一根树枝,朝他扑来,狠狠一抽,树枝砸在巨狼身上粉碎成渣,连巨狼的毛发都没能撼动分毫。 “啊这……”胡河懵逼了。 不对劲啊! “你想杀我,去修炼个百八十年再说,不过那时候,本尊早已经主宰世界了。”巨狼冷冷笑道。 “哦,也对,你好像很厉害,呃……不对,卧槽,你会说话!”胡河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抱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巨狼。 “本尊精通十六族语言,其中就有你人族的,又何奇怪,不过看样子,你小子只是一个刚刚觉醒的普通人,现在是不普通,但思维还处于普通阶段,对本尊远远构不成威胁,该干嘛干嘛去,再惹本尊,本尊就将你藏在洞里的女娃娃给吃了。” “卧槽,你你……你怎么知道……”胡河刚说完就知道不妙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过巨狼却是嘲讽道:“你还真当本尊是野兽不成,之前本尊随时都能杀了她,但她一个还不够本尊塞牙缝,本想着让她带路找到更多人,却居然只有你一个,两个塞牙缝的东西那也不够啊,本尊还是去狩猎那些大家伙吧。” 巨狼说完继续走。 胡河没有回去,而是飘在他旁边一路跟着。 巨狼有些不耐,扭头怒视胡河道:“你跟我干嘛。” “啊那个……你呃……铁狼大王,你好,小弟初来驾到不懂规矩,敢问这去中土的路怎么走?” “不知道。”巨狼冷哼一声,继续走。 胡河继续跟,也继续问:“那个中土是九州大地,这个您知道不?” “九州,南边。” “呃……我知道,但怎么出去?” 巨狼似乎懂了,目光戏谑的盯着胡河道:“本尊目前是不好对付你,但别的家伙就不好说了,特别是那狐妖婆,已经修了出了百年妖气,实力不容小视啊,她也就在南边称霸,你们从这里过去肯定要路过她的领地,她可是养了一群小妖啊,耳目广得很,领地上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了她。” 胡河一下来了精神道:“我就是从那逃回来的,不知要怎么绕开她的领地呢?” “绕开!哼,搞不定为什么要绕,或是说你为什么要走,本尊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等待机缘,多少想来,还没资格呢,你藏于此地,过他几年,那时候赶你走你都不会走。” “就这鬼地方,还机缘。”胡河嗤之以鼻。 “你小子别瞧不上,你知道我说……本尊看你就不知道,也罢,指点你一二,这机缘啊,来至无边海,无边海是无限扩张的大海,它已经濒临这地球了,而且最近不知是何原因,居然加速界临,本尊顾及是有大能在作法,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在这里就好,这里是距离无边海入口最近的地方,当恶海突破进来,便会溃散成强大的元气,那是触之必死,沾之必亡的恐怖力量,即使有日月净化,降临到这里的时候,也不是尔等能吞噬的,只一口你便会爆体而亡。” 说到这,巨狼望着前方山坡下的冰川大地,狰狞一笑道:“然而在这贫瘠的冰原大地上,元气难以聚集,因此十分稀薄,人吞噬几口不就没事,还能年年益寿,消除病痛,你说此地是不是宝。” 胡河摇头,又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看过一些,不过我很奇怪呀,这里刚开始是宝,以后未必啊,人家的地盘藏风纳气,过个三五年这里还是贫瘠之地,而人家那里……” “想激本尊跟老妖狐斗一斗?哼,也罢,本尊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帮本尊!” “啥意思?”胡河不是很明白。 “老狐妖必在界临时,远离她圈的底盘,或许还会来本尊这里,那时候,本尊希望你能跟本尊联手做掉她,那么她辛苦打下的地盘也自然沦为本尊的囊中物。” “卧槽,黑吃黑啊!”胡河汗颜。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无边海带来的力量不是无限的,除非这个位面被无边海吞噬,但据我所知,这里也有一股不俗的势力,我穿越来时,就遇到过一艘奇怪的铁船,喷吐一种十分强大的融合之力,居然能抵抗恶海的侵入,不过这艘船在不久前,不知何种原因放弃了,但本尊觉得一切都是暂时的,放任无边海入侵,这个位面迟早要完,就如当年我天狼界般……” 巨狼说到最后,狼眼中流露一丝感伤。 他的世界很久以前就被无边海给吞噬了,它虽活了下来,但它的子子孙孙与异族同胞们,近乎绝灭! 九死一生过后,他们的世界成了无边海上的几个岛屿,本想再建家园,然而没过多久,海族入侵了! 活下来的它们根本不是海族对手,只能逃跑。 这一逃,就逃了一万年,直至在北天涯下被人所灭,魂魄逃入混沌,几经辗转来到了这里。 这种感受,胡河无法理解,他只想回去,因此他拒绝巨狼的要求,往山洞飞去。 现在的他多少有了一点能力,虽然似乎没有战力,但逃跑本事应该是一流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范若辛带上。 至于萧队长,他就无能为力了! 回到山洞,范若辛并没事。 胡河松口气的同时,并没有感觉多奇怪,他来西伯利亚又不是一两天了,虽然他没有分析,但最初时,萧姝和范若辛两女的分析他都听了去,多少知道什么叫霸主。 那头会说人话的铁毛巨狼,应该就是一头霸主,而在他领地上,绝对没有小妖敢冒头,来的最多是普通野兽,但如今的普通野兽是越来越少了,他们已经有半个月不见到了,活下来的,都是巨狼这般,或则老狐妖麾下那群被点化的小妖了! 第一四零五章 繁忙年节 年节中的张家村,依然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不论表面如何道着恭喜,眼神里没有丝毫喜悦之情,从老人到小孩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张徐氏坐在大堂,接受族人的恭贺。 张寒晴站在身边,将一个个红包递给上前祝贺的族人。 往年的她脸色都充满了愉悦,仿佛是张家村唯一的光,如今却也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自从张文乾过世,张寒晴就再也没笑过。 连最喜欢戏耍别人的小癖好都没了。 恰在此时,一名族人来禀报:“祖母,有,有快递。” “快递。” 众人一愣,不明白这个时候谁会发来快递? 张徐氏仿佛知道什么,让人将快递带来。 不久,一个金属箱被四个族人抬棺材似的抬了过来。 “晦气啊!” “可不是吗!” “我看就是有人故意的,大过年的,居然送这玩意来。” 张徐氏似乎没有听到张家族人的猜疑,她吩咐道:“打开。” “这……好像没法打开啊。”一名族人皱眉道。 其余人观察着金属箱片刻,也纷纷摇头。 “这个好像我可以!”张寒晴说着,拿出当日张天流来时送的手环,开启虚屏后,果然发现上面一个空栏中,多了一个[装备箱]选项。 点击选项进入,发现有开启键,不假思索的张寒晴就点了下去。 很快,金属箱咔咔几声过后开启了。 众人都像好奇里面装了什么,即使不敢围观,眼神却不受控制的瞟过去,待看清里面横躺这一个人时,当即就有人暴怒道:“这是谁送的?也太……” “肃静。”张徐氏打断那人发言,盯着金属箱里的紫瞳少年道:“这应该是杀害文乾的凶手。” 张寒晴在开启金属箱后,就收到了一条信息,现在也才刚刚看了几行字,便忙点头道:“祖母说得对,的确是这人害死了文乾叔,您看这是他的资料还有能力!他的能力似乎能克制我们张家的能力!哦还有,这些是证据,不过是一份记忆报告,由明研究院情报异人搜得,里面详细写了犯罪的动机和目的……” 说到这,张寒晴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发现对方不是针对他们张家,而是针对张天流! 文乾叔是被牵连了! “说。”张徐氏吩咐道。 张寒晴深吸一口气,继续念下去。 待众人听完,个个是义愤填膺啊。 有人想找张天流麻烦,还有人要现场处死紫瞳少年。 “关于张天流……”老太太顿了顿,继续道:“虽尚无证明,但他确实流淌了我张家血脉,针对我张家族人,就是针对我张家全族,牵连一事不必再议,这些事出现在你们身上,我也同样这般处理,这也是我张家规矩,至于家法,他就免了,你们非要追究可以自己去,我不阻拦,至于此人,押到断头崖,祭奠文乾冤魂吧。” 张徐氏明显不像追究张天流的责任,也不怀疑真假性。 张天流站得太高了,高到他们仰视也无法看到,这种人物犯不着骗他们张家。 一场针对张天流的阴谋再度被扼杀,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却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蓝振延看到报告后,摇了摇头。 很多事情他无法理解,张天流如此快查到紫瞳少年,只能当成巧合,或是运气。 再深的层面他不敢想,也想不到,因为这是很多修士和异人都无法理解的事。 不过多少有点搜获,九州,似乎隐藏了一批大能啊! 居然有能感知所有异人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如果能为他所用…… “想多了!”蓝振延摇摇头,把报告交给秘书放入档案柜中,便起身前往研究所。 神离无法杜绝,但却可以保护人在神离期间,不被魇鬼夺舍。 其中关于法阵和符箓的研究再度开启,不同的是,他们要用自己的所学破解这些奥妙,量产出一系列的防护装备,将下一次神离的伤亡减到最小。 ……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邹泽洋很是中二的大吼一声,挥刀放出一条小冰龙。 冰龙咆哮着扑向一具魇尸,虽然魇尸释放出一根根尖锐的肉刺,洞穿了小冰龙,却也被冰龙反噬冻结,挣断了肉刺,扑到魇尸身上,将魇尸全身冻成了冰疙瘩。 一瞬间,附近就跳出来十几名身上贴了黄符纸的特察人员,使用冲撞性武器将冰疙瘩冲成一地碎块,再有人将碎块搜集,扔进了一辆卡车上的熔炉里。 听着熔炉里的鬼哭神嚎,众人都笑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最初还担心鬼物跑出来,后来发现在修士炼制的熔炉里,这些鬼物就像进入了地狱,等待它们的只有魂飞魄散。 “这大过年的,辛苦你了。”一名队长走到小邹同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嘿,为人民服务。”小邹同学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你小子。”队长也是哈哈一笑,又重重拍了小邹同学肩膀几下,转身对众人道:“好了,别的地方有另外几组处理,咱们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不过电话被给我关机了,要随叫随到知道吗。” “是!”众人行礼,随后笑嘻嘻的处理剩下事宜。 小邹也忙不迭的回去跟奶奶过年了。 他没有回镇子里,奶奶已经跟他住到明市研究院了,刚刚回研究院,就发现项起站在门外。 “组长好。”小邹行礼道。 “嗯,辛苦了。”项起对这个孩子是十分满意的,不论是能力还是性情,都值得他大力培养,不像某些异人,鼻子翘得老高了,这样的人能力再强,项起都不喜欢。 哪像小邹同学,稍加培养,就有了强大的社会责任感,对组织的安排从没有一句抱怨,总是笑嘻嘻的,好一个阳光少年。 “不辛苦,那组长,我进去了?” “嗯,去吧,另外到待客厅领取一份年货。” 小邹摇头道:“这个我奶奶跟我电话说领过了。” 项起一听就没好气道:“奖你的,不要啊,不要也行……” “要要要,那我就去了。” 项起挥手道:“去去去。” “感情组长不是等我的啊。”小邹发现项起还朝外面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想让我等你,那就多努力当上队长吧,五个行动小队,目前也就你不是队长了。” “我这不是才来嘛!而且我也不会当队长。”小邹郁闷道。 “这不是问题,不是每个队长都擅长领队,如汤队长,他就不是合格的领队,老把自己置身在最危险的地方,不会指挥,所以我才安排善于指挥的副队辅助,合理安排才能发挥团队的力量,你也一样,未来不仅要当队长,还要肩负更大的责任!” 小邹正想说未来的事他不想考虑,但话没说出口,一辆黑色商务出现在院门前。 小邹下意识的闭了嘴,默默退走了。 他很难适应这种场合,与能力强弱无关,他只是觉得跟这些大人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一四零六章 我这个不入品 商务车上下来六个西装革履的男女,为首一个******,漆黑长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女子。 女子肌肤白皙,都快赶上白种人了,鼻梁也很高,与黑色的镜框形成鲜明对比。 “呵呵,元组长,你们可算到了。”项起走上前伸出手。 “项组长,你好。”黑框女子摘掉手套,跟项起握了握,随后放开手介绍道:“这五位是我们研究院的异能人士,其中两位跟你是老熟人了,就不用我介绍,新来的三位,耿能。” 一名身高一米九的大汉上前,伸手与项起握了握。 “左妍灵。” 又有一名青春靓丽的少女上前,甜甜笑道:“项组长您好。” 两人握了手,元组长介绍第三人:“商零一。” 项起闻言目光看向最后的少年,感觉比小邹还小一两岁的样子。 与商零一握了手后,项起领着六人往待客厅走去。 碰巧,小邹抱着一个箱子正从待客厅出来,双方碰面后并没有打招呼,项起也只是让小邹等会儿过来一趟,便擦肩而过。 身后六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小邹,其中五人神色如常,唯有商零一愣了愣。 小邹可没注意这些人,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一路点头笑呵呵的往外走。 商零一皱眉看着小邹的背影,身边左妍灵好奇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见过他。”商零一不确定的说着,几步跟上队伍。 左妍灵也不在意,好奇的四处张望,似乎对什么都感到新鲜。 到了待客室,七人相互落座后,项起先开口:“再有一个月夺宫盛会便要举行了,如今受邀门派已经多达五十七派,另有一些虽不在受邀名单里,却也想参加的奇人异士,本来上头不想同意的,怕人多局面混乱,可是这些奇人异士中确有不少天赋异禀的能人,不能得罪啊!邀了一个就不能忽视另外九个,导致现在名单里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应有尽有,我也只能借用各区的力量了。” 元组长点点头道:“嗯,夺宫盛会不仅是一场关乎洞天福地的竞技赛,还有振奋民心,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的激励盛会,绝不能出现丝毫差池。但据我所知,很多人希望这场盛会成为九州一大笑柄,此乃毁我民心之举,决不可姑息。” 项起颇为无奈道:“正因如此,才在这个时节请你们来,耽误了诸位年假,实在罪过。” “项组长这里难道很清闲?”元组长笑问。 项起摇头道:“焦头烂额。” “同样,我们荆市也是不可开交,即使如此,百忙之中仍要抽调人手守护盛会圆满完结。” “那好,稍后就给大家开一个欢迎会,相互了解一下,以后都是要配合的。” 众人没有异议。 欢迎会很热闹,留在研究院的人都来参加了,包括家属们。 不过还是分出了各自的圈子,异人与异人,科研人员与科研人员,家属跟家属们,其中还有一个异类,那便是杨藻。 杨藻一袭黑色晚礼服遮盖高挑的娇躯,不施粉黛的她画了一点淡妆,并带了一对珍珠耳环,将她中性美的气质完美的偏向女性化,十足的高冷名媛范。 她独自一人站在阳台的落地窗里,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时,一阵幽香传来,一道白影缓步而来,此人发丝高盘,浑身透着一股成熟气质,竟是一位难得一见,如白玉雕琢的美人儿,出现在杨藻身边。 阴影盖住了杨藻双手,她抬头看着长发美人,嘴角居然挂上了一丝笑容道:“元姐。” “恋爱了?”元组长笑问。 杨藻一愣,随后摇头道:“没。” 元组长好似没听到,又问:“哪家的青年才俊?” “都说了没有。”杨藻摇头。 元组长微笑道:“你是从来不撒谎的,果然,恋爱最容易改变一个人。” 杨藻皱眉盯着元组长,整张厌世脸上满是戾气,鼻子重重的叹出一声,依旧摇头道:“我不知道。” “因为没恋爱过?”元组长步步紧逼。 “嗯。”杨藻明显败给这位老大姐了。 “哦,能不能告诉我,我帮你分析分析。” “不用。”杨藻不领情。 元组长摘下眼镜,取出丝帕边擦拭边道:“不说我也知道,张天流!” 杨藻白了元组长一眼,将手机收入旁边椅子上的女式包中,端起一杯酒走向正在交流的异人群体中。 元组长淡淡一笑,戴好眼镜也跟了过去,却再也没有提及杨藻心上人这事。 此刻雾山市场,张天流工作室中。 两个废寝忘食的人拼命的工作着,丝毫没有融入这个年节的氛围里。 鹭择话突然变少了,专注力全在屏幕上。 张天流虽然时不时注意一下正在工作的设备,但心思也全在研究上,连手机里,杨藻发的新年快乐也懒得回。 直至深夜,鹭择突然松了一口气,端起冷却已久的咖啡道:“灵子感应终于突破了,就看你的运算速度能不能更上了。” 张天流头也不回道:“我的速度你追不上,当然,量产的就不行了。” “这不是废话吗,尖端技术如果能量产还叫尖端技术吗,我也不是走尖端的。”喝了一口咖啡,鹭择放下杯子,拿起面包边啃边嘟囔道:“对了,你从那个小家伙脑袋里取出来的玩意,破解了吗?” “嗯,不过我高估了。” “怎嘛?不是好东西?”鹭择有些失望。 “东西是好,只是不太好,用品级划分,最高一品,最次九品,应该在三、四品层次。” “你想的是什么,一品?” “嗯,可惜不是,虽在技术层面有可取之处,但材料方面过于的稀有了。” “什么技术?”鹭择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技术能让灵魂记忆保持不灭。 “寄魂术,此术必须要有寄魂石才能施展,而寄魂石属于一种异宝,怎么说能,两个世界在融合的时候,所产生的界临与神离现象你都经历了,它不仅是对人的,对一些物质也一样,特别是有灵性的物质,但这些物质不是我们本体上拥有的,而是外界带来的,也可以说是恶海带来的,恶海是一股霸道而具有毁灭性力量的混乱能源体,所有物质到了里面都会被毁灭,但世事无绝对,某些东西就能在恶海里生存,魇鬼是其中的灵魂体,也可以说精神体,欲望体,而物质就是异宝,它是活性的,具有生命的,只是与血肉之躯不同,它的生命就像是一块石头被赋予了灵魂。” “还是石头。”鹭择笑道。 “没错,但这种石头也很特殊,其中的寄魂石就是其一,它经历过不知多少世界的重叠,本身已经具有一定的交融稳定性,将一缕元神携带复制的记忆寄存在上面,自然可以无视时空规则,保留记忆不灭。” “你也是如此?”鹭择好奇问。 张天流笑了笑道:“就品阶而论,我这个不入品。” “那算什么?”鹭择懵逼。 “皇帝。” 鹭择突然有一种抽死张天流的冲动! 第一四零七章 熬出来的天才 工作台上,张天流与鹭择一个做,一个看,两人都是一脸专注。 张天流将使用元能微光刻笔,对一块芯片进行精雕细琢。 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的颤动,然后鹭择还是皱起眉头,肉眼看是稳,但他看着旁边的显微屏则能看出异常,笔光在轻微颤抖,抖动范围大概在0.0003毫米,虽然已经很小了,可是作用于纳米技术上,如同10级地震! 虽然张天流运用了纳米技术,开启极限模式,将协调性发挥到最大化,但就目前的极限技术而言,还不足以手刻纳米。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天流居然能利用这种脉动,如顺水推舟般完成了一枚枚符纹的刻画。 这特喵还是人吗? 整个过程持续一个小时,途中张天流只喘了三口气。 张天流将完成后的芯片交给鹭择。 鹭择拿着芯片安置在一台测试仪器上,运转后,开着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和分析图像,鹭择满意道:“这还不错,你觉得它能跟什么层次的修士对比?” 张天流不加思考道:“大概可媲美大境七阶的修士气感。” “大境,嗯,那也是千年难出一位的强者了。星盟的技术都还没到这个程度呢。” 张天流盯着数据道:“在鸿蒙宇宙中完全够用,在无边海,还次了点。” 修士对天地元气的感应也有等级之分,修为越高,感应越细致,好比普通人眼里,认识一个赤橙黄绿青蓝紫就够了,画家眼里,256种都嫌少,计算机里有千万中颜色,男人眼中的女人,光一个口红色就可令人崩溃,而自然界中,颜色是无数的。 灵气,是自然结合天地元气孕育而生,因此灵气好比颜色,它的种类其实很多很多。 这在斗法之中也是起到至关重要的,通过色泽可以分辨出对方使用的术法属性,包括些普通人肉眼看不到,又很难抵御的毒系术法! 其中魇尸的尸毒就是其一。 它虽然可见,但你见到它远在十米外时,其实你已经吸如口鼻中了! 修士有修为在身,用真元炼化。 普通人呢,没办法,而且体质远不如修士,看到远处的尸毒时,或许已经毒入骨髓了! 鹭择开发的这项技术,便是针对普通人无法感知气的弊端。 这项技术不是鹭择首创,星盟很久以前就有,鹭择只是改良,只是他的很多理论要通过张天流才能实现。 他改良的灵子检测,可识别670多种灵子。 有了这项技术,对于推演术法的构成,威力的大小,攻击范围等起到至关重要的一步。 跟修士凭经验去判断优秀太多了。 而且这项技术发展下去,就能跟张天流的识气能力媲美了。 “我负责简化量产,你继续设计。”张天流说完,开始更新符刻机。 鹭择自然没异议,他的研究还有很多,从灵子检测牵线搭桥下去,将是四通八达的康庄大道,而目前,一条路都没有开辟。 他们要打造的是全新的系统,更符合九州国情的系统,可以从雾山系统和仙兵系统上借鉴,但是不能把这些系统的东西搬过来,那是斗不过星盟的。 这点张天流都不得不承认。 他的技术来源于服务器,但服务器的用料不是这个宇宙能满足的。 况且它的完善,是把每个人变成数据收集器,最后让所有人变成服务器里的数据,没有秘密可言。 这违背张天流的作风。 他的恶心嘴脸,只会用来对付恶心的人。 两人没日没夜的工作,平均每天休息不足四个小时。 就是如此,鹭择还抽空打造睡眠舱,想将睡眠时间压缩到每天两小时平均。 以前是缺少材料没办法,现在有了,张天流抢到的飞船上就有,取下来改良一下就能用。 张天流可没他这么疯狂,把他睡眠当修炼,入入定,翌日神采飞扬。 十天后,鹭择再度兴奋道:“搞定了,灵子运算成功!” “天才啊。”张天流赞道。 “呵,真正的天才是溯仪先生那样的,我这种外人眼里的天才,都是熬出来的。”鹭择不是谦虚,是实事求是。 张天流也是如此,他不是天才,他能走到今天也是熬出来的。 持之以恒,天道酬勤,回馈只是时间问题。 “灵子运算是一件浩瀚的工程,不是我们两能完成的,你联系一下那个九区,把技术交给他们,让他们负责收集运算数据。” 鹭择只是规划了一条路,如何开辟,他是有心无力。 这时候,只要能请动国家机器,不出三个月灵子运算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量产芯片还没改好,再等几天。” “还没完,你干什么去了?” 鹭择觉得这项工作对张天流来说应该不难啊,都十天了。 “寄魂术,我看不上,但别人不一样。” “不是没有寄魂石吗。” “很快就有了。” “那等有再说吧,先把芯片改好,我这事拖不得。” “别急,你的报告传上去,够他们研究一段时间了,清楚了理论才好实践,发过来吧,我传上去。” 于是乎,雾山论坛里又多了一篇新帖子。 纯理论的灵子运算研究。 看不懂啊! 虽然如今很多研究人员能看到一些关于符文符阵的东西,但鹭择的研究报告与这些东西相差很大,他的技术更偏向星盟,却不难啃,只要搞清楚一些理论知识,读懂通篇不难,难的是无法理解。 因为很多知识是目前技术无法达成的,感觉是你知道光速有多快,可你就是无法通过载人工具达到光速。 “灵子运算,有什么用?”蓝振延好奇询问一众研究人员。 “灵子是灵气分子……” “不不不,我觉得是灵气原子。” “不可能,灵子是可独立的,并且较为稳定的,可吸收……” “独立稳定就是分子?你物理化几分啊,灵子,我觉得可以视为一种新元素,元素是什么你们都懂,灵元素里的不是灵原子能是什么?” “原子不可再分,但灵子可以……” “你能分灵子?” “我……我是不行,但我觉得就是可以,报告里也写了,灵子的构成如自然界氧气的构成,是植物山川吸收天地元气炼化所得,可吸收,那么反过来说,元气很可能才是原子。灵子,应该是由元气经过物质吸收排放所得,灵子中肯定包含一种甚至多种灵元素,修士因修炼功法原因,可吸收的灵子几乎是固定的,火系,要找火灵子活跃的地方,水系,要找水灵子活跃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练个气,还非要到火山口和海里啊。” “这你就不懂了,初期练气的确不需要,但功法成型后就很有必要,你对研究一窍不通就别参合……” “够了!” 蓝振延赶紧打断两人的争论,道:“我不是要它的分类,这是你们以后通过研究才能确定的事,我就是想知道,运算灵子有什么用?” 第一四零八章 灵子检测 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别看他们之前说的头头是道,可是迄今为止,他们压根就没见过灵子。 当然,灭元光是见过了,还有能源屋里聚集的庞大灵气,那是肉眼可见的各种彩气或彩色迷雾。 可灵子不同啊,虽然它是灵气,却是构成灵气的分子还是原子也不好论了,这东西显微镜里是看不到的。 它就像是大海,看着是蓝的,可取了一滴海水到手里就是透明的,在显微镜下也近乎透明,最多有些杂质,微生物什么的。 “从报告上看,用途有很多,特别是实战意义,但我们都觉得不切实际了,看不到的东西无法运算,连运算都做不到,又怎么分别出灵子的质量与数量?分别不了,又怎么去推算对手的术法威力与范围?” “赞同,感觉就像是修士能感知灵气,便以为能通过科学设备了解灵气一样,当然未来或许可行,可目前他们的技术远没有达到研究灵子运算的最低要求。” “坐井观天了不是。”蓝振延仿佛成了这些科研人员的导师,一副教学语气道:“雾里散人既然提出来就说明他已经研究明白了,所不定都有这方面的仪器了,拿出来只是考验一下你们,结果你们个个都说不切实际,那什么是实际?现在有几个实际的?鬼都特么的出来了,你们还跟我谈实际?现在谁再说一句实际,我特么的就跟你谈什么叫现实!” “区长你这就难为人了,我们不是雾里散人啊!” “对啊,要不你找他去。” 能说出这番话,显然大家有了火气。 以前个个都是无神论者,突然间,研究什么神学、修仙、符阵法器,没被逼疯已经是内心强大了,蓝振延还三天两头说他们这不行,那不行,研究进展慢,经费倒是蹭蹭的往上涨,这不是折磨人吗! 蓝振延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问题,挥手平息后,起身道:“我自然会问他,但我们不能一直依靠他,我真心希望诸位也能做出一番成就,打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众人火气很快就冷却了。 蓝振延走出会议室,掏出手机就给张天流打过去。 “你丫的坑我啊,看你搞得什么东西,从报告上看,用途有很多,特别是实战意义,但我们都觉得不切实际了,看不到的东西无法运算,连运算都做不到,又怎么分别出灵子的质量与数量?分别不了,又怎么去推算对手的术法威力与范围?” 蓝振延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把研究人员的抱怨转述给了张天流。 “没说看不到啊,灵子检测已经研制成功,你可以买啊。” 蓝振延表情抽搐了几下,压抑怒火道:“我就知道,我特么的就知道会是这样,说,多少。” “一千万。” “什么?” “折后,一千万贡献。” “你……你就不能要个成本钱?” “我不赚点,研究经费你给啊?” 蓝振延立刻没了脾气。 他可真给不起! 他查过,雾山市场收购材料的耗费已经超过了他们九区的建设经费。 这些支出,几乎和雾山市场的收入成正比,也就是说张天流其实没钱,都用来弄材料了。 前段时间如果不是定制了一批随充芯片,他的材料库恐怕就要空了! 现在材料价格还在涨,说来也奇怪,也就虚明山一带,别的地方可一直在降,特别是到江市那种地方去收购,感觉就是白菜价。 高价材料张天流也收,而且不讲价,似乎只要你有他就要,别说,这家伙把附近三座城市的gdp都拉高了。 现在的政策没有强制性的安排了,人们已经度过最艰难的初期,至于未来是否更难,也不能强制管理,因为养不起! 因此该恢复的都在逐渐恢复中。 当然能接受官方安排的待遇也会提高。 不论是官方部门,还是私人企业,个体户,该征税的一概不能少。 唯独张天流的雾山市场,没人来收! 可是与他交易的别人就无法幸免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很有赚头的,特别是去江市收购材料带到这里,一小货车普通材料能赚三五万贡献,扣除税收平均有三万二贡献。 风险是很大,出一次事基本就玩完了! 但一趟安全下来,一年都不用愁了。 “一千万!一千万啊!还特么是折后!” 蓝振延揉揉脸,回到办公室,拿起座机,按下重播键。 当天下午,一台果汁机似的仪器出现在九区研究室中。 “这就是灵子检测器?” “我怎么觉得是一台豆浆机?” “区长,这次花了多少?” 蓝振延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 “这就是你不懂了,雾山市场那是什么地方,如今天底下最恐怖的销金窟,我看,没有一百万拿不下来。” 蓝振延没有解释,对大伙道:“开始测试吧。” 立刻有人用刻了符纹的容器撞来一瓶灵气,倒入豆浆机里后,顿时,一快块虚屏浮现在豆浆机上方,上面记录了灵气的各种数据,其中包含的灵子有多少种类,什么属性,甚至还有是什么物质吸纳排放出来的,适合用来做什么等等。 这让大伙精神一振,结合之前的报告,一下子思如泉涌,之前的不可行,现在发现都是可以克服的问题! “果然是这样,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分子,这是分子!” “不,虽然结构类似,但我觉得不是分子,也不是原子,它就是灵子。” “靠,你这……算了,跟你争论是浪费我时间,灵子运算嘛……” “你还别不信,灵子更接近原子,你看这些图像和数据就可以证明,这几种灵子因为属性不同,结构也不同,灵子数有几个的,几十个的,还有建构复杂、属性繁多的大灵子体,这几点发光的就是大灵子体,因为其中吸纳了光子,因此才会发光,而非我们以前设想的灵气越多光芒越强,如果没有吸收到光子,灵子数量再多也不会发光,由此可见,我的论证更接近……” 蓝振延再度打断他们的争论,道:“东西给你们弄来了,如何实现灵子运算就看大家的了。” “这个嘛,我觉得先抽一部灵子,最好是单灵子,了解其特性……” “这上面不是有了吗。”有人指着虚屏上的数据道。 先前说话的研究人员无语片刻,突然恼怒道:“知识都在书上,你学来干什么?做什么作业,考什么试?等用的时候直接翻书不好吗?” 提议的人顿时哑口无言,脸红耳热的退到人群后方。 第一四零九章 灵魂护具 “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我以为至少要一个月,没想到才三天时间他们就收集到了如此多的灵子数据,运算方式也初成体系。”鹭择赞不绝口道。 张天流不以为然,只要有了头绪,初期的进展快最正常不过,到了中期自然会慢下来,到了后期每发现一种灵子,足以惊世,搞不好发现者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灵子,然后颁发一个奖项什么的。 真正困难的还是灵子运算,目前的设备无法监控到远处灵子,只能装进豆浆机里研究,想要它派上用场,就要借鉴仙兵技术,服务器不行,服务器的灵子感应是宏观,灵子运算是微观,两者有质的区别。 或许那个时空的东溯仪有这样的技术,只是没有记录在张天流得到的服务器里。 因为这项技术如果能作用到异人身上,异人完全不用修炼了。 可以通过科技辅助修炼,用纳米技术改造身体的同时,吸收所需灵子提升修为,如果是极限流,更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提升修为,不用再打坐。 修炼之初,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体内的气,练气时最怕岔气,轻则筋脉受损,重则,爆体不至于,但会导致筋脉萎缩,状态跟莫琊类似,她因为代替盈忻当实验体,把丹田练炸了。 认识张天流之前,为了修复筋脉,吃了不少恶心的虫子。 纳米技术的极限模式能很好完善这点,对初期不熟悉气的武徒效果很大。 但也存在一个极大的弊端,便是本体与气缺乏默契! 一旦用这种方式获得修为,随着修为提升,身体对纳米技术的依赖越来越大,直至无法离开为止,一旦失去纳米技术对身体的掌控,体内的气将不受控制,武徒初、中期还行,最多筋脉萎缩,成个废人,到了后期直接爆体。 张天流便是看到这一步,才断定东溯仪很可能拥有灵子的微观技术。 人痴迷于力量,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论是做什么工作的,都希望获得力量,这不单是打打杀杀,它是让人变得更出色的一种筹码。 为了变漂亮整容,整容花费大,就需要赚钱,钱也是一种力量。 如果说不用去整容就能变得貌若天仙,还能长保青春,说不定可以飞天遁地,真正当一会仙女,女神,只是需要在体内植入纳米技术,让它帮助你修炼,改善体质,变得白白嫩嫩,即使五官再难看,通过纳米技术也能修整,绝对比手术刀完美。 张天流想,这天下九成九的女子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植入。 那么接下来,就反过来受到了纳米技术的牵制,成为大势所趋的常态,不植入的人才是异类。 最后呢,万物失真! 这是修炼吗? 这是违背修炼,背离天道。 都说修士逆天而行,张天流不认为,或许是逆天,但造化一下,谁敢说逆天。 圣人都不敢说逆天,否则无边海也不会无限扩张了。 不知多少圣境强者的世界被无边海淹没,他们希望如此吗,不,他们无能为力。 在还没成为诸天至强时,别想着逆天,只要头上还有强者,先把他给逆了再说逆天的事。 不用这种技术,也不算对人性的一种变相保护。 不论是张天流还是东溯仪,他们都代替不了全人类,他们只能按照他们的喜好来行事,别人,管他们屁事。 技术拿出来卖,就该考虑到购买者如何去用它,跟买菜刀是切菜还是剁人一样,不能因为它会成为凶器而不出售。 任何的武器也是如此,是保护,还是行凶,他们控制不了。 灵子检测还需要进一步的升级。 要将灵子可视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种技术的成熟,不能说张天流的识气就会被淘汰,两者还有本质的区别,一是识气提升后,看到的灵气越来越细化,最终观察的灵子,也能看穿越来越厚的隔层,现在张天流隔着一座山也能看到。 这点事灵子可视化无法做到的。 除非在那附近安置可视化的仪器,通过远程扫描获取山背后的灵子数据。 可如果是作战,人家会给你摆放灵子检测器? 无人机或许可以,但同样容易被发现,也更容易被击落。 而且只能透过仪器屏幕观看,哪有眼睛直观的方便。 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干扰! 以后这东西肯定会被研制出来,星盟就有了这项技术,通过干扰灵子,使得修士阵法无效化。 这完全是可以办得到的,张天流都能研制出来。 当然还是相对的,阵法太强,干扰的仪器就不能太弱,干扰的频率必须要超过阵法强度。 而干扰灵子的最好办法,还是灵子! 灵子属性繁多,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嘛。 鹭择对于灵子干扰的研究还停留在两百年前的星盟技术时期,明显已经过时了,还没有战屠飞船上的干扰仪器先进,当然也只是暂时的,通过研究飞船上的干扰仪器,鹭择可以在三年内超远,至于能否赶超星盟最新的技术,那只能见识过才知道。 目前的他不急于研究这个大工程,也不急着碰灵子可视化,这需要把灵子运算的资料全部搞到才能起步。 现在的他,要反过来配合张天流,把寄魂术完善再说。 当然不是用寄魂石的寄魂术,确切的说他们研究的是护魂晶石。 目前护魂的手段除了从修士那里购买的低阶灵符外,就是昂贵的血珀阳魂。 这玩意以后是要被禁制的! 虽然抽取的是变异兽和妖兽的魂魄炼制,可抽取人的效果更好! 前两天,蓝振延来他这里了解研究进度和套取一些资料外,还透露一些很难处理的事,失踪人口每日剧增,不排除有人的魂魄被炼制成了血珀阳魂! 至于妖兽魂魄带来的利益,其实也没断,不炼制血珀阳魂,还有许多东西可以炼制,而且多是普通人类魂魄无法完成的,这才是变相对人的保护。 不得已,张天流只能进行这一步的研究。 但想要阻止还是很难! 血珀阳魂是成长型道具,随着吸收的魂魄越多护魂能力越强。 他目前研制出来的东西还很low,虽然不是一次性,但用个百八十次,不,应该说看鬼物的攻击有多强,普通鬼物,攻击百八十次才能破防,当然普通鬼物每攻击一次,自己也要被反伤,往往只会攻击一次,吃痛后就开溜。 可对有道行的鬼物就没有效果了。 它们虽然也不可能三两下破防,但聪明啊。 他目前研制出来的灵魂护具需要充能,有道行的鬼物灵智不低,完全可以等你的能量损耗得差不多了再下手。 这方面,星盟的技术也无法突破,因此才用血珀阳魂。 张天流需要在这上面突破,只能运用到符道。 符道鹭择不懂,不过制作金属符他有经验! 第一四一零章 蛇虫鼠蚁 鹭择看了张天流的构思图纸,思考良久道:“还不行,这几个点你有没有发现很别扭?星盟的金属符跟黄纸符箓是不一样的,它就像一块冰,启动的时候可以是水,又由水再度变成冰,只是冰块的形状不一样了!你的构思没有这点变化。” 张天流皱眉道:“这种变化有什么实际效果?” “那可大了,首选是伪装效果,因为它拥有塑造的能力,可以是你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件,如有人断过一根手指,就完全可以用金属符作为义指,只要结合纳米技术跟普通的手指没有区别,也可以像防晒霜一样覆盖在体表上,需要的时候,它随时能融合抽某种符纹。” 张天流又问:“这种液态金属跟纳米有什么区别?” “金属符的有,某些液态金属其实就是纳米技术,比较出名的是纳米虫,肉眼看它就是液体,在仪器里它就是一只只虫子,金属符不一样,金属符就像我说的水与冰的关系,这项技术一直是星盟一家科研公司的产品,制作资料不公开,当年的溯仪先生都没能搞到,我也是在逃跑的途中,机缘巧合遇到这家公司的高层,从他的生物芯片上获取的资料,但只是做了一次,还失败了,之后都在逃跑,没时间了!” 通过鹭择的讲解,张天流逐渐明白金属符的特性。 确实如水与冰的关系,如此操控,需要符芯,符芯也算是一种芯片,可接通系统,但它除了运算外,还能释放星石的力量,控制金属符的变化。 符芯也有品级,低等的符芯能变化的符很少,很可能只是一种,高等级的符芯则多了,还能随时加载符箓程序进去,当然符箓程序也是要花钱购买的。 符芯的好与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星石。 星石就不必说,鸿蒙宇宙的天地元气之所以稀薄,就是被这玩意给吸收了。 星石是一种再生能源,当然自然环境下,再生速度很慢,但可以充啊,比电池好用多了。 张天流可没有星石,但关于能源技术,他可不少! 完全可以研究出取代星石的能源核。 当然,还是要与天地灵气息息相关,目前来说是用不上,用也需要借力符语,这项技术张天流构思已久,并给了一部分九区,研制出了能源屋。 他只要把能源屋缩小到芝麻绿豆大就行。 恐怖啊! 现在的他,不用造化石可办不到。 用了造化石,就本末倒置了。 除非天上掉下一块百八十吨的造化石,那就可以随意的挥霍了。 异想天开的事,张天流不考虑。 现在考虑的事,将金属符的符芯一分为二,一部分安置在战甲上,或是某种设备上,另一部分在金属符里,控制着金属符的变化。 想要让金属符变成各种符箓,没有多属性的星石办不到,因此目前只能作为特定的护魂符。 造价还特么的要便宜! 最好是白菜价! 人人买得起。 不然研究它就没意义了。 这东西是用来保护普通人的,只要把血珀阳魂的价值无限拉低,杀人炼魂的家伙才会少。 当然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只能通过以后更健全的律法与天网系统管制了。 不过要在这之前,他的东西要研制出来,不然要是这样禁制了,猎人怎么办? 他们对鬼物可是束手无策的。 只能靠着低劣的血珀阳魂护身。 高阶的也买不起。 那可是妖魂炼制的东西,当然,不排除用修士魂魄炼制的! 更不能排除,用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魂魄炼制成的高阶阳魂。 界临之初,异界魂魄入侵九州大地,导致无数人伤亡,如今局势渐渐平稳,失踪人口有增无减,这足以证明有人在背地里搞事。 蓝振延获取的情报中,很多线索指向了血珀阳魂。 护魂符毕竟也不便宜啊。 修士的东西本来就很贵,他们炼制符箓不仅要真气,还需要一缕阳气,这阳气可不是随便能补回来的,它可以说是阳气之精,如舌尖血。 普通人的舌尖血当然没这种效果,修士可不一样,他们储存的阳气的位置不同,有些舌尖,有些指尖,或看功法或看喜好。 这东西少一些,就会让修士感觉失血过多,有些萎靡。 因此需要妖兽富含阳气的精血,这东西可不便宜,最低阶的妖兽,一瓶100毫升,黑市售价五千贡献,官方便宜点,但有价无市。 100毫升的妖血,只能绘制十张符,这符还能便宜吗。 一千贡献一张,不过分吧! 最低劣的血珀阳魂呢,一百贡献一颗! 这血珀阳魂不横行无阻,才有鬼了。 人为财死,这么大的市场需求,杀一个人就能炼制一颗最低劣的,一百贡献。 人命在乱世最不值钱! 何况,还有一群炼尸人在,他们只炼尸,魂魄什么的一般不会碰,不过炼尸的同时赚赚外快,有拒绝的理由吗? 这伙人最近有些风头过剩了,不仅敢找张天流麻烦,还炼制血珀阳魂,指不定还弄死了多数人,炼制了怎样强大的尸傀呢。 这些人在乱世都是如鱼得水的家伙。 目前没有绝,也是这个原因。 即使九州几十年没乱了,但是国外呢。 这种事,张天流很早就知道,但他也没辙,他如果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那才是对老家的不负责任。 离开前,要让老家好好的,也让张清秋他们有更好的环境成长,张天流必须将他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只有无视这些角落里的蛇虫鼠蚁。 要是以前的他,早特么把炼尸人灭的一个不剩,管你无辜不无故,修炼邪门歪道,这就是天罪。 世界和平,关我屁事。 现在不行。 因为他不可能把清秋他们带走,他自己就是无边海的一大通缉犯了,跟这他可没好果子吃。 小白都不会跟他走。 小白因为有家人,他不可能丢弃家人在危机四伏的世界,即使带过去,也要跟张天流撇清关系,自己还要隐姓埋名,不然被太令一族发现,肯定一锅端,与其如此,不如留在九州,等家人有了自保之力在离开,追随张天流的步伐,去无边海潇洒潇洒。 跟他走的,出了答应的那几位,大概只有莫老板这个罪魁祸首了! 第一四一一章 各方云集 元宵结束的清晨,天还未亮,张天流工作室中,一老一青年就已经投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中,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雾山市场外挂起的盛会横幅也毫无兴趣。 同一片夜空下,杨藻望向云海中的暗淡星辰,目光复杂,手中紧握的手机屏幕上,一段新年快乐过后至今没有新的消息。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任务期间我不……] 文字打到这里,杨藻按下了删除键。 想了想,又打到:[你去看盛会吗?] 盯着屏幕十秒后,杨藻又按下删除。 忘了是第几次的欲言又止,似乎只记得自己可是高级的,作为一个高级的女人,岂能做这种舔狗行为。 一句新年快乐,已经是给足了张天流面子。 再给他脸,他非翻了天不可! “杨队,走啦。” 杨藻收起手机,转身平淡道:“来了。” 虚明山,九区。 蓝振延收拾了东西,吩咐秘书一些事宜后,带着两名警卫上了车。 夺宫盛会不是一场,而是三场,分三个地区举行,这也是避免过多人聚集到虚明山,能到虚明山的人只有经历过前两场的一百人。 第一场盛会举行的地点在中原古都。 一来通讯完善,可以满足全国直播,二来,这是奇人异士最多的地方,本身已经很混乱了,再混乱也能hold得住。 而且这里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天下各地的奇人异士来到这里,都得盘着! 另外这一场盛会不单是决出仙宫所有权,还是场广招奇人异士的盛会。 蓝振延正是为九区招揽人才,顺便观看盛会。 虽然九州修士在异界修士眼里,完全不入流,但毕竟是本土人士,异界修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走,有太多不确定性,等灵气复苏,自然要大力栽培本土修士。 另外异人如果能修炼,他觉得也要让异人早点踏入修炼界,这点就需要修士帮忙指点一二了。 毕竟修真学院的教授们,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极少会给学生开小灶,给也是那些出类拔萃的天才。 虚明山西南,兴市。 李善仙在一众恭迎的目光中走到车前,转身与跟在身后的乌闲云道:“我不在,公会事宜就有劳你了。” 乌闲云笑道:“放心吧会长,你在的时候,也是我处理的。” 李善仙苦笑摇头,转身钻入车中。 也在同一时间,张家村,张寒晴对张徐氏道:“祖奶奶,我走啦。” 张徐氏点点头,伸手抚摸了一下曾孙女额头,闭上眼睛道:“早去早回。” 许多城,许多镇与许多乡野里的许多人,携包带箱的上了路。 各方人士在这个时刻,都有了同样的目的,古都。 这不是古都第一次迎来八方异士,在历史长河中,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下十次,不过这却是于六百多年前,仙宫破灭后的头一次。 繁华的古都,有这现代与古风两种差异鲜明的风格,一栋栋高楼大厦中心,或许就有一栋毫不起眼的古建筑。 它青砖绿瓦,绿苔斑驳,院内迎春古树似乎还没有做好迎接春风的准备,难见一点嫩芽。 它又似乎几百年前就屹立在这里,跟门前的柏油路,金属围栏,修剪整齐的绿化带,与一栋栋高不可攀的现代化建筑,所彰显的气派却无法压住它的古韵。 这种另类的风格,在九州人眼里自然无比。 就是这么一个无法踏足的地方,院里,却聚集了一群人,还是一群正在办公的人。 “结界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准备完毕。” “检查过了吗?” “正在检查,多半不出会问题。” “一定要细心,有问题我拿你是问。” “是!” “体育会场布置得怎么样?” “两天前完工,已经检查过没有问题。” “很好,告诉他们辛苦了,稍后我亲自犒劳一下大家。” “好嘞。” “直播设备呢?” “我这边也准备好了,就是邀请的媒体很多还在路上。” “嗯,这些人赶出城,也是豁出命的,到了之后好好招待。” “是!” “所有工作都进入倒计时,务必要在今天之内全部完成,谁要给我丢了脸,我让他丢一辈子的脸。” 众人屏息一秒,同时肃穆道:“是!” 姜唐英吩咐完,转身时,身后小秘书立刻给她披上大衣,待她走出古宅,来到院中,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雨。 扫了一眼气温,9度,有点冷,不过还早,午后应该有十多度的气温。 “是个见血的好日子。”姜唐英嘴角一翘。 “院长,这不是什么好话吧!”跟在后面的小秘书胆肥的吐槽。 姜唐英伸了一个懒腰,眼看要把挂在肩上的大衣弄掉,小秘书疾步上前,将大衣扶稳。 姜唐英晃晃脖子,继续往外走,嘴里毒舌道:“人活着就是为了互相伤害,小时候被父母教育,长大了被社会教育,他们不是为你好,而是他们自以为为你好,你妥协了,所以成了我身边的一条狗。” 小秘书脸都皱成橘子皮了。 刚出大门,一辆车就停在了古院面前。 车上下来一个瘦高的老者,留着一尺长髯,是发白,须更白,身穿着崭新的红马褂,很是喜庆。 “哦,小姜居然会亲自来迎接老夫。” 姜唐英淡淡一笑,走下台阶后,转身沿着人行道走去,她的行动已经足以证明她不是来接人的,但她还非要毒舌道:“真是倒了大霉,出来就见这么个晦气玩意,老了别出门,磕了碰了,咱赔不起。” 老者被呛得险些心肌梗塞。 “爷爷,爷爷,息怒息怒。”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是老者孙子在安慰,另一个是跟随姜唐英的小秘书在道歉。 “你,你你你,你给给,给老子怼怼回去!”老者抓住孙儿肩膀,气喘吁吁的瞪眼道。 已经走远的姜唐英头也不回的道:“劝你换遗言,不然又送走个黑发。” “噗!” 老者一口老血直接碰了孙子一脸! 这把小秘书吓得脸色都白了。 不过老者孙子却好像习以为常,脸上的血珠都不擦,先给老者擦拭嘴角的血痕。 一口老血喷完,老者却依旧面色极佳,白里透红的,仿佛还年轻了不少! 居然中气十足的给了孙子脑袋一记爆栗,咆哮道:“你这没用的东西,让你怼两句你都不敢,你说你还有什么用?真要老头子哪天让你们给气死吗!” 孙儿一脸无奈,暗想要能怼得过,我早怼了! 这不是怼不过吗,我能有什么办法? 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来的奇人异士越来越多,却不是都来古院老宅,只有一些视察工作和某重要人物,如蓝振延这样的区长,会到老宅看一看准备工作是否完毕。 奇人异士们都被安排到了几个酒店中,其中李善仙就很低调的入住酒店。 而特察异人,有早一步来的,也有晚一步来的,杨藻属于最晚过来的,她来这里主要工作是维持秩序,防止奇人异士闹事。 规矩虽有,但过于血腥! 能不发生大摩擦,当然要尽可能的避免,而他们特察组是最好的中间人。 明市安全目前只有阴如南和小邹负责,汤靖承和另外两个新招异人去了仙宫。 仙宫似乎也受到回溯影响,经历了几次回溯后,它变得十分明显,宛如一座五光十色的半透明水晶城悬浮在虚明山上空。 最近有许多宵小潜入虚明山,想打仙宫的主意。 李善仙不在,这个担子只能落到汤靖承这些人手里,当然还有从别的研究院借来的特察异人,其中一队就是提前赶到明市的元组长一行人。 他们在这里看护仙宫的同时,也在保护搭建最后舞台的工人。 第一四一二章 奇门小辈 “吆,是美女,美女美女,你是来参加夺宫的吗?” 一家酒店中,刚刚进门的张寒晴就被一个青年的吆喝给吸引了过去。 这算是她第一次出门参加这种盛会,立刻有些紧张的行礼道:“晚辈张寒晴,见过前辈。” “前前前……呃,对对对,我董斗山混迹江湖十三载,美女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那多谢前辈指点了!” 一个美女接待一看董斗山正要变成狗皮膏药黏上来,深怕这个小美女吃了亏,于是道:“张姑娘请签到。” “啊,哦,在哪?” “前台,请随我来。” 看到美女接待把张寒晴领走了,董斗山可没有放弃,难得一见的雏啊!岂能放过! 结果,美女接待把张寒晴交给前台后,回身几步拦住董斗山,警告道:“我劝你别惹事。” “嗨呀你怎么说话的?照顾晚辈乃是我们这种前辈高人的本分,再说,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叫惹呢?” 美女接待冷冷道:“她是张家村的人。” “张家村?这没有几百个……”董斗山说到这,突然愣了愣,呆呆问:“张家村!奇门张家的那个村?” 美女接待点了点头,随后高傲的向大门走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董斗山。 “前辈,我签到完了,正有件事……诶前辈你……” 此刻的董斗山,已经溜之大吉了! 九州修炼界有三个势力绝对不能惹,至少明面上不能惹,这三个势力中,两个正是玄教和奇门,可谓修炼界泰山北斗,另一个是天师一脉! 张家,跟其中两个恐怖势力都有关系,惹谁不好,惹张家,老寿星上吊啊? 张寒晴吃惊的看着董斗山消失后的大门,摆着招呼的手良久不动。 “寒晴,你在这干什么?”突然一个悦耳的温婉女声想起。 张寒晴方才如梦初醒,看到身边一位身穿体育装的妙龄女子后,懵逼的小脸顿时如花绽放,抓住女子的手兴奋道:“令怡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住这里吗?” 诸葛令怡笑道:“嗯,刚放好行礼,正打算出来逛逛。” “我也去,我也去。”张寒晴更是兴奋。 诸葛令怡却低头看了张寒晴一对大长腿旁的拖箱,笑了笑道:“也带它去吗?” “啊这……令怡姐等我!” 说完就忙冲向电梯。 虽然头一次出来闯荡,但她不是没出来过,只是跟家人去拜会诸葛家和刘家,因为有长辈在身边,她从来不敢擅自行动,唯一一次出去逛,正是去蜀地诸葛一脉家拜会时,眼前这位令怡姐姐带她出来的。 连她这次出门,坐的也是专车,由附近的特察人员接送过来,那人太闷了,十三个小时的车程,居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说了,跟刚才的接待美女姐姐说了一句她的身份,然后开车走了。 可这有个屁用啊,她一路除了看风景,还是看风景,都快憋疯了! “令怡姐,你也参加夺宫赛吗?” 诸葛令怡淡笑点头:“嗯,但我只是走个过场,当是历练,可不敢跟天下英雄争夺名次。” 张寒晴天真道:“我却很想拿到名次呢,可是我也怕一个也打不过呀!” 诸葛令怡取笑道:“张家天灵瞳哪有这般不堪,我相信你肯定能取得一个好名次。” “我要能取得名次,那令怡姐肯定一举夺魁了!” 诸葛令怡莞尔一笑,摇头道:“难啊,首先刘沛辰我就打不过,他可是对我们知根知底,又是刘家青年一辈佼佼者,出门历练已有六年之久,不论是天赋还是经验都远胜我们,另外玄教章途,纪寅,公良南蓉听说都参加了,这些人每一个放出来,都是能媲美刘沛辰的存在,压我们一头是稳了。” “啊!那还参加个屁啊。”张寒晴郁闷得爆了一句粗。 每个孩子最讨厌的一句话,大概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怎样怎样。 张家村里,没有几个比张寒晴优秀的孩子了,有也是男娃,女娃中她第一,可是她也被这般教训过,而让她学习的目标,就是玄教,公良南蓉。 这个从来没见过一面,却让张寒晴打心底厌恶的女人,居然来了! 不是都说玩耍玩耍嘛,当不得真的,为什么来啊? 仙宫是重要,可是如今暴露出来的洞天福地听说是越来越多了。 西地高原,昆仑之中,浮现重重山峦虚影,虽触无实感,然而耸高千丈,宛若通天,更有传闻,一位元婴前辈飞入虚影上空,俯瞰之时,见山影之中有一团水气,便说此乃有瑶池圣地! 东边,渤海有一悬浮海上巨岛虚影,恐是蓬莱! 就连身边令怡姐家附近,蜀山一脉中,一团金气久久不散,反而越聚越浓,如云似雾的显然不凡,迟早比金顶还金。 这些就没人抢吗? 都来盯着仙宫干什么? “这一次只是试水。”诸葛令怡继续笑道:“你要夺得一席之地不难,十年后的下一届就不好说了,地上的洞天福地,哪有天上的好,即使有,也没有仙宫显化得早,他们未必是争,先占得一席之地,了解传说中的洞天福地,才是首要的。” 张寒晴沮丧道:“要是我只夺得一个边边角角,太奶奶还不得杀了我!” 诸葛令怡抿嘴一笑,却不好安慰。 张徐氏什么性情,她也是了解的,杀不至于,但惩戒肯定是有的,多半也是禁足,逼着寒晴闭关修炼。 诸葛令怡虽然觉得这种方式对张寒晴,不,应该说对所有张家后辈都是一种折磨,将人逼疯都有可能,可她爱莫能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诸葛家何尝不是如此,虽没有张家规矩多,但也说不上自由。 特别是婚配一事! 她没有选择权。 两女一直逛到了晚上,在外吃过饭后才一同回酒店。 而此刻的酒店大厅聚集了不少人,出了酒店工作人员和官方安排的接待人员外,无一例外,全是奇人异士! 大家相互攀谈,交流,猜测究竟以怎样的方式,决出第一场的名额。 因为听说,不会以简单的擂台决胜负,这样对很多奇人异士不公平,而是有多种项目选择,最后以综合平均分作为评判标准。 不论如何,这第一场无疑是大浪淘沙,参加之人已经多达近万了,只有一千人能参加第二场,再从第二场选出一百人到虚明山决赛! 说是决赛,其实这一百人,人人都能在仙宫占得一席之地! 但具体谁的地方大,谁的地方小,谁的地方好,谁的地方差,就看决赛的表现了! 第一四一三章 夺旗 古都体育馆,偌大的场馆里,此刻占满了各方汇集的奇人异士。 姜唐英一步步走上舞台,一甩马尾,俯瞰上万奇人异士,只手叉腰道:“我是姜唐英,主持第一届夺宫初赛,今天的赛程很简单,夺旗。” 小秘书举着一杆两米五长的旗杆上台,大力一甩,旗布绽开,这是一面红色的旗,中间印有夺宫盛会的logo,logo是一副金色的图案,下方有虚明山轮廓,上方有缥缈的仙宫轮廓。 “这样的旗子现在古都到处都是,或明或暗,但数量只有五千,期限是今晚八点,有旗子的进入下一轮,没有的直接淘汰,另外别闹事,昨天发给你们的手环会记录你们的行踪,摘下代表弃权,现在开始。”姜唐英说完,转身往舞台下走。 “这就开始了?”众人有些懵逼。 然而已经有人往场馆外冲去。 反应过来的人也纷纷往外冲。 “一帮蠢货。”一个青年扫了一眼蜂拥而去的奇人异士,嘴角挂着笑容走到舞台边,正逢小秘书拿着旗杆下来,他伸手笑道:“你好,看着怪沉的,我帮你拿吧。” “谢谢。”小秘书也觉得老扛着旗杆累,顺手就递给了青年。 青年接过后笑问:“我这算不算过了?” 小秘书一愣,待看到青年举了举手里的旗杆,猛然回过神道:“呃这……这个不,不……” 青年打断她道:“这杆旗与那些旗有区别吗?” “没有。”小秘书摇头。 旗是一起订制的,她只是拿出一杆作为样品。 “好像刚才没说这杆旗不行吧。”青年又笑道。 “那个……” 小秘书说话间,场馆的一块巨大虚屏上,就浮现了第一个名字,刘沛辰,用时三十二秒,位列第一。 青年扫了一眼,笑道:“看来不用您再解释了,谢谢。” 不少还没出场馆的奇人异士见到这一幕,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然而没过多久,另一个名字出现,枫苏,用时一分零三秒,位列第二。 “恭喜啊。”诸葛令怡对路过身边的刘沛辰道。 扛着旗杆的刘沛辰点了点头,笑道:“取巧而已,不足挂齿。” “快走啦令怡姐。”张寒晴拉了拉诸葛令怡,催促着。 一万多人啊,旗子数量却不足一半,古都这么大,不可能找到所有旗子,至少有七八千的人要在今天淘汰,再看大虚屏上刷刷刷出现的名字,转眼间已经三十几人找到旗子了。 越是简单的项目,难度反而越大,这种事情近乎人人能做到,越早出发找到旗子的几率越大,越往后,运气成分占越多。 诸葛令怡淡淡一笑,掐指一算道:“往东边吧,紫气东来必有好运。” 已经离开了几步的刘沛辰头也不回的笑道:“那倒未必,我若所料不错,这场馆中应该还有一些备用的。” 诸葛令怡笑道:“也没错,物料房就在东边。” “嘘!嘘嘘嘘!”张寒晴忙嘘声,拉着诸葛令怡就往物料房跑去。 来到物料房,两女果然发现了有三根旗杆靠在墙角,冲上去打开旗布,上面果然印有盛会logo。 “这也太简单了吧。”张寒晴兴奋道。 诸葛令怡直接拿了两杆,笑道:“那可未必。” “拿两杆有什么用啊?”张寒晴好奇问完,又神秘兮兮的补充道:“莫非拿得越多排名越高?” 诸葛令怡摇头道:“不,排名上没有数量一栏,拿再多也排不上去。” “那令怡姐还浪费力气,这东西也怪沉的。” “我说的不简单,就在这另一杆上!” “啊?” 张寒晴初来驾到,不是很懂。 而场馆外,已经有人懂了! “卧槽,你什么意思,这东西拿多了也没用,三五十就给我得了,你居然要一千贡献。” “一千二,有谁想要的吗?没人要啊,那就一千五,还没人要?两千……” 拿到两杆旗杆的人笑眯眯的自说自话,路过的奇人异士都不屑看一眼。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样干的人越来越多,旗子的价格也蹭蹭蹭的往上长,已经有人叫到五千一杆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个实在找不到旗杆,又没力气奔波的奇人异士,只能含泪花钱购买。 看到手环虚屏上,挂上了自己的名字,才感到少许安慰。 “亏大了,真是亏大了,早知道我也这样干。” 刘沛辰看到诸葛令怡用五千三贡献卖掉多余的旗杆时,那是一脸的郁闷啊。 张寒晴依旧保持一脸的兴奋道:“要不我们再去找几杆!” 虽然她啥也没做,但是诸葛令怡还是分给了她两千六贡献,这在如今可是巨款啊,昨天跟令怡姐逛街的时候,好多东西想买,很多美食想吃,奈何囊中羞涩,只能干瞪眼,今天,怎么说也要好好的爽一把! 诸葛令怡扫了一眼时间,道:“虽然还有四个小时,但混上排名的已经三千六位了,还剩下一千多,我估计至少有五百旗杆在售卖,那剩下的旗杆就不足一千了,多半还是在暗处的,可不好找。” “但近万人争夺近一千,淘汰率百分之九十,肯定能卖更贵啊!”张寒晴两眼金光直冒,一副小财迷的表情。 “很多人是不在乎钱,同样,找到旗杆的人里也有,他们更希望淘汰的人数多些,特别是一些有实力的人,为了阻挠他们,手段可太多了,收购旗帜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如果参与下去,很容易得罪人的!” “啊,还有阻挠啊,不是说不能闹事吗!”张寒晴好奇问。 刘沛辰笑道:“奇门难得有你这样的奇葩,怪可爱的,要不要嫁我刘家来?” 张寒晴闻言登时脸红,怒瞪刘沛辰一眼道:“鬼要嫁给你啊。” “哈哈哈……我可没说我,我不喜欢弱智,我弟喜欢。” 张寒晴气得语塞,诸葛令怡白了刘沛辰一眼道:“你弟弟太小,寒晴妹子可是喜欢大的。” 刘沛辰闻听此言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 张寒晴不明所以,见到刘沛辰滑了一下,以为他吃瘪,一时是乐不可支,咯咯直笑。 诸葛令怡看到她傻笑,也苦笑片刻,道:“规矩是我们不能闹事,但别人却能找我们的麻烦,一些世家豪门里,谁没几个敢豁出命的仆从,这些人中,报名者不在少数,对于强有力的对手,如果能在这一局牺牲仆从拉他下水,可是很划算的。” 张寒晴可算懂了,收敛笑意,义愤填膺道:“耍阴谋伎俩啊!真卑鄙。” 第一四一四章 抢位 夺旗赛的后半段时间里,拥有旗帜的人增长速度越来越缓慢,距离八点还有两个钟头时,上榜者三千九百六,到了还剩一个钟头时,上榜人数才堪堪突破四千! 单论这一个小时,增长人数居然没有突破一百。 还有一千名额,然而一秒又一秒的流失,到了还有半个小时后,还保持在四千多点。 早早挂上名字的张寒晴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东张西望,就想看看还有谁能过关,然而挂上榜的名字久久没变化。 而最终,八点降临,榜上人数也定格在了四千零一十六位。 很多奇人异士干脆就不回场馆了。 不过还是有不少被淘汰的人回来了,坐在场馆观众席上看着,对于淘汰,大多数人的情绪不起波澜,这其中,又有多少是豪门仆从呢! 中午宣布开始的姜唐英刚刚露面,突然场馆里就响起一声愤怒的咆哮:“卓廷熙,你给我记住!” 持旗站在上榜者人群中的一个英俊青年嘴角一翘,不予理会。 倒是观众席上,齐刷刷站起来了近百人,目光森冷的凝视咆哮之人。 “怎嘛,不服,一起上啊!”咆哮之人撸起袖子,一副准备一挑百的架势。 站起来的人中,一个大汉微微一笑道:“哪有,我们怎可能不服,不过说起来这不服的,是您吧!顾子来先生。” 下方听到这个名字的人,不少变了脸色。 顾子来居然被淘汰了!这也太黑了吧! 张寒晴十分好奇的询问诸葛令怡后,才知道这个顾子来是青山宗的高徒,拜于青山宗山樘真人门下,也是山樘真人的关门弟子,对于这位弟子,山樘真人可谓是倾囊相授,顾子来更是争气,二十岁便已筑基成功,前不久听说还突破到了中期,真是个出类拔萃的天才。 可惜,淘汰了! 不然在后面的赛程中,他必然是光芒万丈的青年才俊之一。 而另一位卓廷熙,是青岳宗弟子,也是现任青岳掌门人的宝贝独子,他针对顾子来不是没有理由的,青山青岳本是一宗,一场内斗后一分为二才有了青山青岳,将内斗演变成了外斗,并持续至今! 卓廷熙这次来,就是得知了顾子来要来,而且还自以为是的独自前往,来时可笑的拍胸脯保证一举夺魁。 卓廷熙觉得不给点颜色瞧瞧,此子屁股都翘天上了。 这不,一开始就里应外合,拖延顾子来,只要发现附近有旗子,立刻派几个弟子去阻拦,虽然事后他们的名额被取消,但重要吗! 后来顾子来想购买旗子,卓廷熙就出面言语嘲讽,似乎只要顾子来买了,就给青山宗丢了大脸。 他其实更希望顾子来买,那样之后还有很多嘲讽的机会,可惜,自己急了,不该出面过早,逼得顾子来主动放弃。 不过顾子来又很不识相啊,看来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就在这场馆里咆哮起来。 愚蠢! 自己把这种人当对手,岂不是拉低了身价,也愚蠢起来了? 故此,卓廷熙都不屑看他一眼。 姜唐英对此更是不屑,上了舞台,扶了扶麦,朗声道:“整个场馆有三千个旗杆位是空的,现在开始。” “???” 众人懵逼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一飞冲天,将手中旗杆重重的插在了场馆上,随风飘扬。 下一刻,榜单刷新,所有名字消失,只留下刚才飞上场馆上的青年名字,刘沛辰,用时三点七秒。 “卧槽!” 看到又是刘沛辰,众人此刻才回过神来! “令怡姐!”张寒晴看到至少三千人冲天而起,顿时急了。 “看样子,沿着场馆一圈最多能插一千旗子,到外面!” 说着,两女闪电般的冲向场馆外。 果然,外面的广场边缘出现了一排竖立而起的空管,已经有几个步法敏捷的人如一阵阵风穿过路人,将旗杆插在了竖立的空管中。 两女行动也算快,距离她们最近的还有七个位子,可是身后一群奇人异士紧随而来,落后的几个眼看争不过,不由法决一掐,顿时,地陷、逆风、幻术种种限制术法齐出,场面顿时混来起来。 “不是不给闹事的吗!”张寒晴险些被一阵迎面扑来的狂风刮飞,幸好被诸葛令怡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皓腕。 不过诸葛令怡双脚却已经陷入了地砖中。 就在这一瞬间,便有六个人冲到了他们面前,身后还有一群人正在边跑边施法呢! 再一扫远处,能见到的场馆几个门外,也出现一群群的奇人异士在争先恐后的抢位,想要掉头去别的地方,显然来不及了! “寒晴,我把他们拉进阵中,你以我为中施展斗转星移。”诸葛令怡叫了一声。 “哪宫?我算不到啊。”张寒晴还在空中摇曳。 “巽宫!” “好!” 两女同时掐诀,下一刻,周遭三百米出现了大雾,那些冲在前方,自认为可以无视雾气的奇人异士,却突然绕弯回来了还不自知,一个劲的想要冲出大雾,殊不知,在诸葛令怡掌控中。 但这并非真正的八方斗转,诸葛令怡现在的修为远没有掌握到此等奇门神技,那可是领域,九宫域! 此域施术者掌控一切,可让东不是东,西也不是西,它成了南或北,山变成川,天变成地。 目前诸葛令怡使用的其实是一种障眼法,大雾虽然遮蔽了前方,但遮不住脚下的砖,通过地砖的缝隙可以推断跑的是直线还是曲线。 而诸葛令怡就是利用这些缝隙,慢慢将这些人引到了歪路上! 张寒晴在这时也算好了诸葛令怡的巽宫在何方,落地刹那,两女瞬间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八十米外的巽宫位。 虽然距离不远,但已经领先了所有人,距离旗杆位也不足百米。 诸葛令怡凭借记忆,再次挪移,带着张寒晴缩地成寸,一步出,就出现在旗杆位前。 不用诸葛令怡提醒,张寒晴已经高举手中旗杆,重重插入竖立的空管中。 “嘢!”两女击掌,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身后从迷雾中冲出来的人。 他们虽然意识到了问题,可是分秒之差,就落于人后。 不过还有五个位子,冲出来的几个人立刻陷入抢位的疯狂冲刺中,但后面的人更疯狂,居然施展出了能杀人的术法! 张寒晴对此很好奇道:“明明说不能惹事的,我们不会被踢出局吧!” 她有些后怕。 诸葛令怡笑道:“没事,这一局可没有提示说不能用术法!” “呃……还能这样?”张寒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了! 此局非彼局啊! 以后,还是多留点心吧! 第一四一五章 一步一坑 短短五分钟,又淘汰了千余人。 当姜唐英再次出现在台上时,还站在绿茵场上的人只剩下三千整。 大家都全神贯注,留意姜唐英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然而再度出乎预料,姜女士只是不冷不热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早上九点前在这集合。” “这就完了?”很多人保持怀疑。 姜唐英太坑爹了,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他们忙活了半天,淘汰了八九千人,大家对于这个女人有这深深的防备! “喂,把话说清楚,不会是明天迟到直接淘汰吧?” 正准备下台的姜唐英闻言,扭头看着说话之人道:“迟到当然会淘汰,多蠢的人需要我提示?” “啊这……” 另一个人问:“不迟到却最晚到的人呢?” 姜唐英看向此人道:“我这是公平竞赛,不是儿戏,说好九点就是九点,九点前到都有资格参加下一轮竞赛。” “哦,那就好。” 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三五成群或独自前往了酒店。 “好困啊,令怡姐,咱们也走吧。”张寒晴伸了一个懒腰,嘟囔着:“真想美美的洗个澡再睡一觉啊。” 诸葛令怡没有动,而是看向跃上观众席的刘沛辰,见他坐在一张观众椅上抱手闭目,一副要在这里度过一夜的样子。 不少人也发现了刘沛辰的举动,对于这个先后拿下两次第一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引人注目,可即使如此,还没到非要时刻观察他的地步。 姜唐英说了,不迟到不淘汰,在这里等一夜跟回酒店睡一夜有区别吗? 有! 酒店比这里舒服多了。 纵使有问题,也是明天开场后的事,只要不迟到,什么问题都没有。 话虽如此,为了防止再被坑,回到各自酒店的大家,这一夜都控制了睡眠,甚至有人不睡,给女友切磋一夜,可就在破晓时分来临,终于有人打算提前赶往场馆时,一开门发现景象变了! “卧槽!” “这是啥呀?” 虽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古都,第一次住某家酒店,但如果记忆没有错乱,门口走廊是什么样的,用什么装修,地毯颜色等多多少少有个映象,可现在门前的景象出乎了他们预料,这已经不是改变装修风格的问题了,而是仿佛世界颠倒了,脚下是天花板,头上才是地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摆放花盆的架子,也倒立在上方,天花板垂吊的水晶灯,如一颗水晶树般种在地上。 就连垃圾桶也悬挂在头顶,灭烟头的砂石一颗没往下落。 这不是颠倒是什么? “这也难不倒我啊。”当即就有人走出去,并且上了电梯,可下楼的时候却上了楼,反其道而行它还是上楼,反反复复,就是没法到大厅,甚至开门的景象从来没变,都是一模一样的走廊,不过楼层号码牌是变了,但仅有数字变,1楼也不是真正的1楼,而是他之前居住的楼层,他还能回到房间里! 这下,就有人知道中了幻术! 要破解幻术也不难,找到反常的地方就行。 可这一看,世界都颠倒了,哪儿不反常? 相反的,找到正常的地方才难! 似乎只有他们自己才是正常的,但用自身破解幻术就要考虑到哪一识中了幻术,才能对症下药。 不然本来眼睛没问题了,为了破解幻术,胡乱尝试把眼睛给弄瞎了,这样的蠢货在修炼界历史中没少出现过。 眼前景象,看似眼识中了幻术,实则未必,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让人在某一个小空间里颠倒过来,办法很多,不一定用到控制眼识的幻术,它可以是真正的颠倒,也可以是幻术颠倒,只要让你的眼睛看到的是颠倒景象就够了,何必控制你的眼睛? 这就是幻术骗人的高明之处。 眼见未必是实啊! 你身体根本没中幻术,只是身处一个幻术空间,用自残的方式是走不出这个空间的,因为你的自残无法影响到空间。 考虑来,考虑去,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究竟是空间有问题? 还是他们身体有问题?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浪费掉了。 与此同时,场馆里,刘沛辰睁开眼睛,看着一辆集装箱卡车开进场馆。 不远处,诸葛令怡也睁开眼睛,推了推身边靠着她肩膀流口水的张寒晴。 “干嘛呀?”张寒晴眯着眼睛,不悦的嘟囔道。 “快起来,有事。”诸葛令怡提醒着,拍了拍张寒晴小脸。 张寒晴晃了晃身子,等睁开眼睛时,立刻看到一辆卡车停到绿茵地上,不知从哪来了一群人,到卡车旁边将集装箱打开,从里面搬出来一台两米高,四米长仪器,左右有四个休息舱似的玻璃罩,很是特殊。 这些搬运的四位工作人员都穿上了工甲,还是雾山牌的,因此毫不费力将仪器搬出集装箱,放到绿茵地上。 卡车离开不久,第二辆开了进来,同样拉着一个八人舱。 “这是我们今天竞赛用的吗?”张寒晴打着哈欠问道。 “应该是,而且我觉得位子肯定不够,这里最多能摆放一百台这样的仪器,也就是说,只有八百人能参加! 就在两女身后,一个青年突然笑道:“诸葛小姐说的不错,另外这种仪器是仙兵用的精神淬炼舱,想必你们都知道修真学院有精神空间吧,这两者是想通的,只是修真学院被异界修士改造过,无需通过仪器就能进入精神空间,在这里还需要借助它才能进去,至于进去干什么,我想肯定是精神交锋!” 张寒晴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青年,见不认识,又看向诸葛令怡问:“令怡姐,什么是精神空间啊?” 她一直在张家村,对外界的情况知道很少,自然不懂修真学院的精神空间干嘛用的。 诸葛令怡轻描淡写的给她解释后,对远处的刘沛辰就道:“有没有兴趣组个队。” “我不喜欢带累赘。”刘沛辰是一口回绝,顺便损了两女一句。 诸葛令怡淡淡一笑,张寒晴这瞪了瞪眼。 这是,两女后方的青年又道:“不介意的话,我跟你们组队。” “你这来历不明的家伙,谁要跟你啊。”张寒晴立刻拒绝。 诸葛令怡没开口,显然默认了张寒晴的拒绝。 张寒晴不认识青年,她却认识。 古巫派闫少峰,这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可以称得上夺魁的热门选手,问题是这个人有点坑! 简而言之,是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之人,即使你对他没有威胁,在胜利过后他还是会把你一脚踹开,独享胜利果实。 第一四一六章 岂止是坑 时间是一点点流逝,很快就到了八点,绿茵地上的精神淬炼舱也已经摆放完毕,不多不少,如诸葛令怡推测那般,整整一百套,也就是八百个睡眠舱。 “怎么还没人来?”张寒晴一直观察对面的四个通道,出了工作人员外,至今没有看到一个奇人异士。 “来不了了。”诸葛令怡叹道。 这场盛会,真是一步一坑啊! 虽然她不清楚回酒店的人究竟在经历什么,可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没有人该来,肯定是被困住了! “咦,有人来了,呀,他怎么这么狼狈?”张寒晴被一个穿着睡衣,还是破破烂烂的睡衣男给看呆了。 这个人仿佛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般,不仅衣衫破烂,身上仿佛还有许多垃圾的碎屑,半边身子好似被地沟油浇过半,油腻不堪,十分恶心。 从靠近他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都捂着鼻子闪开,更能看出他不仅脏,还特别的臭! “操尼玛,姓姜的,你给我出来!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睡衣男一来就破口大骂,而且直接喷主持人。 容不得他不怒啊,好不容易开破局,等冲进去的时候,尼玛的,直接一头扎进了垃圾场里! 出来后他才发现,不是幻术,而是空间改造能力! 那栋酒店有一位掌握空间能力的异人坐镇,他只留了一个出口,就是垃圾场,想要出来只能跳进垃圾堆里,不然打破窗户都没有,因为受到空间能力影响,打破了窗户后,窗户外也不是广阔的城市,而是另一个房间,或则另一条走廊! 总之,除非能一招把整栋楼给毁了,否则只能找到出口! “哥们,你就别抱怨了,好歹你还完好,你看我,特么的腿都瘸了!” 又有一个人来到了场馆,他看起来很正常,不脏不乱,但唯独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这就过分了!”睡衣男不仅感到同病相怜,还有更多的愤怒之情。 “唉,也怪我,自以为看破了幻术,那知道,那压根就不是幻术,那特么的是某个异人把整栋楼都给办到了天上,我冲出大门就落了下来,一百多米啊,本来凭我功力是可以无伤的,问题是我还觉得是幻术!坠落感肯定是假的,落地瞬间差发现不对劲,虽然暗运了真气,可还是晚了点,量不够,没摔死已经不错了!” 陆陆续续的,又有人骂骂咧咧的赶来了。 其中不少跟前面两位住在一个酒店的,也吃了不少亏。 到了八点半时,已经来了四百多人。 加上留在场馆过夜的三百多人,眼下只剩八十的名额了。 “咦,好像没有看到邢道友他们,以他们实力不该被困这么久啊。” “对哦,朱道友也没来,他们好像是一家酒店的吧。”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来的时候路过那家酒店来着,不过匆忙没有注意看,只是扫了一眼,很正常啊,门口还一群人做俯卧撑呢。” “俯卧撑?为什么做俯卧撑?”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这叫什么企业文化,有些公司每天早上都把员工叫出来做运动。” “对对,还听说业绩差的在月末被掌掴呢。” “这我也见过,还是几十个人列队两排,相互对扇,那场景,啧啧,壮观!” “没这么夸张的吧。” “切,贼哪到哪,额还见过更奇葩的咧,大男人穿着女人的胸罩,跟狗一样在地上爬。” “卧槽,这还是人?” “森火说破啊。” 众人有的猜疑,有的闲侃,而造成他们话题的引子,那家门前俯卧撑的酒店大厅里,还有一群人在做俯卧撑! “再不动手就晚了!也没规矩说不能动手啊!” “是啊,八点四十了,没时间了啊,大家,拼了吧!” “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我看我是不行了,你们上吧。” 仔细看这些人,才发现不是在做俯卧撑,而是在地上爬! 他们的考验很简单,出去。 可从第一位尝试的到现在,两个半小时,没有一个人能走出酒店范围。 头顶又没枪林弹雨,为啥趴着呢? 原因只有一个,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杨藻! 这家酒店的考核官就是杨藻,过了她这关就能去场馆参加下一轮竞赛。 可她有是一个无比认真的人! 别人还好,如空间能力者,人家虽然只留了一扇门,但毕竟是留了,另外如果实力够强,一瞬间打穿十几面墙,照样能闯出去,并且真有人这样干了,而且成功离开了酒店。 把酒店升上天的也一样,随便离开,只要有本事从百米高空安全落地就行。 但杨藻不同啊! 她的重力场跟她的心情有很大关系,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因为某人至今没回她信息,而且至今没露面!导致她很阴郁,重力场也变得很沉重。 普通人一分钟都撑不了! 有些人能坚持两个多小时,已经很牛了。 可坚持没用啊,要出去才行啊! 不是没有人没出门,门外已经有十几个人了,偏偏外面也有重力场啊。 搞得他们像在门外做俯卧撑似的,引来路人的围观侧目。 好奇者还想上去,却被酒店的接待给拦了下来。 “还有一个台阶,最后一个台阶,十分钟,不,我只用六分钟就能冲到场馆!” 一位邢姓筑基修士,中指、食指、无名指……一根根的扣住最下面一层台阶,一点点的拉着身子,终于,半个手掌出去了,他拉动身子的力量又强大了一分。 邢修士似乎看到了希望,他能感觉到超过台阶的半个手掌没有压力影响,看来他猜的没错,只要过了这个台阶,他就能脱离重力束缚! 半分钟后,整只手掌出去了,然后是另一只手。 希望就在眼前,邢修士把吃奶的力气全用上了。 终于,他终于出来了,然而,一切也结束了! 时间没有到九点,现在是八点五十三分零五秒。 可是,一声广播响起,那是手环发出来的,提示他们,人已到齐,竞赛开始。 坑爹啊! 不是说九点前吗? 现在还没到好不好! 不对! 很快有人发现了问题! 第一遍解释,姜唐英的确说的是早上九点。 但第二遍解释没说啊! 她只是说,说好九点就是九点,九点前到都有资格参加下一轮竞赛,而不是早上九点前到,有资格! 她说的是下下一轮呢! “姜唐英,你玩我!我****……” 一家家接待奇人异士的酒店中,响起了声声怒骂。 第一四一七章 什么情况? “居然宣布开始了。”诸葛令怡有点诧异。 来之前,她得知这一次初赛至少选出一千人参加联赛,虽有些道听途说的成分,官方一直没有言明,但一千人已经不多了,毕竟从联赛中仅选出一百人进入决赛圈。 无风不起浪,能传出这样的消息,多半跟官方有关系。 目前刚刚八百人,怎么就说开始了? 而且九点前都有资格,什么上午晚上的,没必要玩这么过分。 现在距离九点还有六分钟,虽然是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但在这时间里赶来的人怎么办?姜唐英会不信守承诺吗? “刘沛辰,你有没有看出问题。”诸葛令怡询问一同下看台的刘沛辰。 “有点,剩下的两百名额肯定会填补进去,刚才的广播说竞赛开始了,我觉得,就是这两百的名额!” 张寒晴道:“但也说了人已到齐啊。” 刘沛辰摇头道:“八百人到齐而已,我们的竞赛并没有开始!” “难道说,要在这六……不,就快到五十五分了,五分钟内决出两百人!” 诸葛令怡说完,刘沛辰猛然惊醒道:“不,是决出一千人!” 就在他说完,时间也正好到五十五分,广播再度响起:“请所有参选选手就位,场馆中的精神舱显示屏上会有十道题,题目已经显示,在九点前答对者无需进入意识空间,直接获取联赛名额,名额仅限两百,早答对早获取。” 此广播一出,还在闲庭漫步的奇人异士们只是呆了一秒,顷刻间乌泱泱的冲向最近的精神舱,其中还不乏争夺的! 不过发现按下掌纹后,精神舱就属于个人时,下手慢的只能冲向另一台精神舱。 场面从最开始的混乱瞬间变得顺畅起来,八百个人不用两分钟就各自站到精神舱前,看着屏幕上的题目思考起来。 出题很广,包罗万象,有小学题,中学题,大学题,极难破解的数学题,还有生活小问题,甚至修炼问题,炼丹画符等,这把没修炼过的异人看傻了! “喂,能不能换一个啊?或有什么提示的,场外求助什么的。” 舞台上的小秘书闻言,举起话筒摇头道:“抱歉,没有,如果觉得自己答不上,可以先进入精神舱,待九点整时,您的意识会第一时间进入精神空间中。” 此言一出,很多人又是一愣。 下一刻,大部人干脆就进入了精神舱。 虽然直接拿到联赛名额是诱人,问题是回答不上来啊! 他们遇到的题目身边人都没遇到,偷看没用,拿手机搜索也不行,时间完全不够,何况答案是手写的,它不是选择题。 这完全就是折磨人。 还不如早点进入精神舱,等九点整直接进入到精神空间,第一时间在里面站稳脚跟,张寒晴就是其中之一,她看到第一题是就绝望了,还不能跳过,不进来干什么? 即使如此,依然有人在答题,当时间只剩下一分钟时,终于有一个人上榜了,玄教,章途,紧接着是第二个,奇门,刘沛辰。 两人距离并不远,上榜先后之差一秒,这让两人都是一愣,随后章途露出一个笑容,刘沛辰则是冷笑道:“二比一。” 章途哈哈一笑道:“我只要笑到最后,过程不重要。” 只要最后拿到第一,过程拿到再好的名次也没用,只会丢人现眼。 种子选手让黑马干掉,不是丢人是什么? 虽然章途也是夺冠大热门,不过他之前表现没有出彩的地方,很快就让人忽视了。 没想到在这一关,居然直接拿到了联赛门票! 时间还剩六秒的时候,诸葛令怡也上榜了,排名十五,在她之后再也没有人上榜,也就是说,这关只有十五人通过,即使现在还有人赶到场馆,最终也只有八百一十五人通过…… 不,不对! 如果是来到这里的都通过,那么精神空间需要比吗?他们回答问题的意图又是什么? “看来你也想通了!”刘沛辰对诸葛令怡笑道。 “你说的决出一千人,跟精神空间里有关!”诸葛令怡有些惊讶。 “嗯,如果我没猜错,别的地方也有人在参加,通过精神空间交手!” 诸葛令怡闻言有些患得患失道:“早知道,我就该陪寒晴进去看看!” 她还没有进入过精神空间,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时间,只是听说很现实区别不大,但却有现实中没有的景色! 与此同时,张寒晴的精神空间里,看着琳琅满目的道具栏,她很是懵逼。 这里面有很多道具,仙兵装备,雾山装备,还有各区研发的装备,另外还有修士使用的道具,如法器、飞剑、丹药符箓等。 如果可以,张寒晴当然全要了,但是初始贡献只有一千,能购买的道具少得可怜。 考虑了三分钟,张寒晴才选择了一张隐身符,不论什么情况,先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选择后,进入下一个界面,出现在眼前的是虚拟的竞赛解说员。 看起来像个3d美女。 “欢迎来到九州世界,在这里,你可以无所不能,也会一穷二白,惨不忍睹,今天的九州世界正在举行夺宫大赛,目前参赛人数十万零六百五十九位,请问您要参加吗?” “啊!不是只有八百个的吗?”张寒晴懵逼道。 解说员没有回答,继续微笑问:“请问您要参加吗?” “参……参吧!” “恭喜你,成为第173765位选手……” “不对不对,不是十万多点吗?” “那是目前参与者,也可以说是存活者,而你的任务就是活下去,希望你能获取,拜拜。” 3d美女解说员摇了摇手,如一阵风卷出了张寒晴视野外。 然后景象一变,张寒晴出现在古都的老街附近。 古都老街很热闹,每天二十四小时人流不间断,哪怕是深夜到黎明,吃烧烤的还没撤走,环卫人员就出现了,环卫工没打扫完,陆陆续续上班的人,开张的人也冒头了。 来的第一天,诸葛令怡就请张寒晴在这里吃过美味的烧烤,故此她记忆犹新,然而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办?我要做什么?说是活下去,可要怎么活下去啊?难道吃这里面的东西,外面的我也能饱吗?” 看了一圈,什么食物都没有,那些小店都是关门的,路边也没有摊贩。 就在张寒晴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咦”然后一个人影闪到了她面前,惊喜道:“果然是你啊,美女。” “你是……”张寒晴一点没有防备的皱眉看着对方。 “我呀,你的前辈,董斗山!” “前辈?……哦,是你啊。”张寒晴立刻想起刚来到古都酒店时,遇到的前辈。 “你别傻愣着,快躲起来,那般正有人组队到处找我们呢,被他们发现了立刻就会被干掉。” “啊!那怎么办?躲哪里啊?” 张寒晴看起来是个彻彻底底的小白,这让董斗山很是郁闷,不过想到虽然能在这里面结个缘,出去后说不定就…… 嗯? 董斗山突然懵逼的看着张寒晴走到路边,抓了一块砖头掂量了一下。 “干嘛?” 董斗山好奇问。 “护身啊。” “护……哈哈哈,开玩笑啊,这……” 话没说完,砖头迎面飞了过来,把董斗山吓了一跳,闪身一躲,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砖头,可是眼前的张寒晴已经踪迹全无。 不好! 董斗山惊醒时,张寒晴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手中另一块搬砖毫不客气的一轮而就! 第一四一八章 腹黑 拍拍手,张寒晴嘴角冷笑一声,看着消失的董斗山尸体掉落出一张土遁符,笑容变得更加的阴险! 拾起土遁符,收起来后,张寒晴又变得一脸憨憨的,左右顾盼,仿佛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了害怕。 一个小时后,张寒晴顺利混入到一个队伍中。 “唉,这人都躲起来了,怎么找啊。” “咱们把东西凑一凑,卖了,换一台找人的设备,最好是热感应的。” “那东西可是有点贵啊,一万多呢,出售东西只能换来七成,咱们现在五个人,寒晴只有一张隐身符,我也只是一个望远镜和救命丸,卖了总共也才一千四,你们有多少?” “我的卖了只有两千二。” “我的用了,现在是一穷二白。” “我的卖了也不够啊,怎么办?” 众人都有些郁闷。 张寒晴看了看手环虚屏上的数据道:“现在还有九万多人呢,虽然没有时间限制,但是我老觉得身体会扛不住,人不喝水能撑几天啊?” “几天?呵呵,一天都撑不了。” “嗯,虽然不喝水活个两三天问题不大,但是精神消耗大啊,我们中没有人是修士,而在这里能力用不上,及时是精神类能力,说不定也会变得普普通通,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想想就恐怖。” 这个比试虽然是活下去,活到最后一千人。 但不是藏起来就能无碍的。 除非是筑基的修士,本身有真气护体,加上修炼后的精神远超常人,熬个十天半月都不是问题,但他们异人可不能这样熬啊! 他们必须团结起来,利用道具灭掉修士,如果那时候人数还没减到一千,只有内斗了。 但只怕他们连内斗的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就是躲猫猫,修士藏,异人找,是修士方胜利,还是异人方胜利,或则是皆修者的大胜利,都不好下定论。 “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 众人纷纷好奇的看向张寒晴,很难想象,这个小丫头居然会有主意! 之前看到她时,本来大家想直接干掉她夺宝的,但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着实可怜,大家的同情心、爱美之心、怜悯之情什么的统统泛滥了,这才邀请她入队,但她实在是有点蠢,老问一些十分愚蠢的问题,仿佛没带脑子,或是说就是不想思考,让别让去帮她思考。 这样的女人很多,更要命的是她们没有这种感觉,还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你教她的时候,她不是嫌弃你废话真多,就是说得太深奥,她不懂,更不想懂,全交给男人就行。 这种生物能活到今天,可见男人对她们有多重要。 然而,张寒晴却天真烂漫的道:“英雄救美啊,我相信肯定有男人会被我骗出来的!” “对啊!我们其中一人追你,你就边跑边叫,肯定有那个蠢男人跳出来,然后我们一起上,做了他!” “可是要引来一个大队怎么办?” “这个啊……” 张寒晴又道:“我就直接混进去,帮你们摸底。” “啊这……” 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但同时有觉得不对劲。 这丫头居然会考虑到这一步? 虽然这种办法不难,但她是这样的人吗? 不过除了这个办法,大家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装备不足,只能这样干了。 于是乎,四个男人分出一个去追张寒晴,其余三个隐藏在街头巷尾,好随时出现增援。 然而,那追着张寒晴的男人跑着跑着,就跟张寒晴一同消失了! “去哪了?” “不知道啊,没到你们那边吗?” “没有啊!” “可是计划的路线就是到你们那边的啊?难道……” “不会吧,如果动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人都疑惑了。 追逐的路线是定好的,一个街头,一个街尾,一个在中间,途中的确有些岔道,没岔道路线太短,来来回回跑几遍,傻子都能看出问题。 可计划的制定时不能跑岔道里的,只能在大道吆喝。 “或许真遇到了什么办法,咱们分开寻找,十分钟后回到这里。” 一处楼顶,张寒晴拿着望远镜看着三个男人分开后,笑了笑,身轻如燕的就往楼下跳去。 这个世界是可以无所不能,前提是需要会用! 虽然没有异能,但是身体素质是可以提升的,而提升的办法就在他们的手环系统中。 打开系统界面就有提升的路径,只要杀过人就可以获得经验升级,董斗山是她干掉的第一个,董斗山挂了后,她升到二级,遇到这四个男人前,有两个好色之徒跟她搭讪时被她干掉了,不过因为他们都是一级,获取的经验无法升到三级,需要再杀一个人! 升级经验是不断上涨的,一到二级只需杀一个一级,二到三级需要四个一级,或两个二级,到四级需要杀三个三级,五级就是四个四级,以此类推,九到十级,需要九个九级。 这是一个恐怖的数目,一个十级的人物,手里要沾三百万人的鲜血。 虽然是假的,但再假,数量多了也很疯狂啊! 何况参赛者没这么多,能升到四五级已经很厉害了。 每一级的差距都很大,属性翻倍的同时,还能拥有一些能力! 这些能力不是异能,目前的精神空间没有运算异能的程序,也没有谁能研究这方面,当然,那是他们还不知道,雾山市场里的两位,正在这做这方面的运算。 而升级奖励的能力很简单,比如调整物理引擎,但只能调个人,让自己的身体变轻,在二级的时候,就有月球漫步的效果,三级时能如羽毛一样在空中飘,四级就能完全的自主飞行了。 张寒晴现在正好三级,所以从高楼跳下去,好似雨燕滑翔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出现在分散的一个男子身后。 这人警觉性很高,但再高,也只是刚刚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才回头,张寒晴已经从他头顶掠过,出现在他身后,扭头便走。 不过这个扭头,是扭男子的头。 但张寒晴没走几步就顿住了,回头看着地上出现的物品盒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男子是之前说用掉道具的人,张寒晴居然信以为真,看来自己的心机还不够啊!需要好好再淬炼!不能再轻易相信人。 拾起物品盒,获得道具,左轮枪。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说你藏什么呀,早拿出来也不用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了。” 她跟着这四个人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就是想弄清楚他们的实力和道具。 要是知道有枪,一开始就把这厮干掉,夺到枪后瞬间就能把另外三个给杀了。 半个小时啊,对她而言可是很珍贵的,以她修为,最多也就能坚持一个月而已。 第一四一九章 非人之战 张寒晴展开狩猎时,明市修真学院,三百多名修真学子依然在皆苦奋战。 明修参加者五百多人,两个小时后减掉两百,这已经是很惨重的伤亡率了。 被淘汰的人中,杨菡也算一个。 她现在很恼火,追着一个学生就问:“你有病吧,你杀我干什么?” 她实在搞不定。 自己能在九州世界里制作灵符,虽然因为等级太低,出售给系统只有10贡献,但卖给别人能获得100贡献,结果跟人交易时,莫名其妙被人给干掉了! 这正常吗? 这很正常! 毕竟九州世界如同游戏世界,杀人可以爆装备那肯定要杀啊,对方没错。 但这不是普通的游戏,这是竞技! 因为夺宫大赛有一个赛场在九州世界里举办,因此目前是全国直播的竞技大赛,之前拥有的账户都能参加。 所以这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啊,这是团队游戏,既然是团队游戏就必须要有后勤保障,有她在,低阶灵符就不用愁了,为什么要杀她? 这简直太蠢了吧! “哎呀你烦不烦啊。”那名学生也恼火了。 “你杀了我你还问我烦不烦?”杨菡被气笑了。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大赛已经开始了,因为根本没变化,我就当普通的游戏玩了,我哪知道……” 一听对方解释,杨菡更恼了! “你以后要能玩下去,我跟你姓!”杨菡直接放出封杀令,她不是开玩笑的,她的灵符造诣虽然低,但那是跟异界修士们相比,学生中,目前还没有比她高的,主要是因为大家把更多时间用来修炼,她资质不行,每天练气一两个小时就是极限了,所以才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灵符上。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自己勤勤恳恳,迟早笨鸟先飞。 本以为借助这场大赛能大放异彩,所不定就真有人找她购买灵符了,结果才刚开始没多久,好家伙,让个同校生给灭了! 气得她在学校里找了一个小时才把这家伙揪出来问个明白。 结果跟她说,以为是游戏,就当杀人夺宝了! 呵! 呵呵! 她杨二小姐今天就放话,谁灭这家伙一次,就能从她这里领到十张一阶灵符。 而且等她成为二阶画符师时,她还会加价,用十张二阶灭了这厮! 当然都是九州世界里的,现实中她可没有这等财力。 不过也很受欢迎啊,前前后后积累了上千名常客,还有一百左右三天两头需要灵符的老顾客。 可见杨菡还是很有人气的,自身美女不说,还是明修唯一一个可以在九州世界里炼制灵符的画符师,甚至品质是差了点,但便宜啊,与系统的1000贡献灵符相比是5比1,也就是她的符要五张才能有系统符一张的威力,或是持续时间。 如隐身符,系统符可持续隐身一小时,她的只有十到十五分钟功效,花1000贡献买十张,平均起来就是两小时,肯定更划算。 不然从哪里找到上百个老顾客。 这还是目前九州世界不够完善的原因,很多学生只能用来练练拳脚和术法,增加一点熟练度。 购买灵符也是跟自身的战术打配合,在切磋中效果很好。 虽然没有现实中的体悟好,但胜在消耗小啊,现实中有多少真气给你练,回气丹、灵符这些不要钱啊? 在未来,九州世界会变得越来越丰富,她相信她的灵符销量也会越来越好。 这是后话,眼下最好打广告的扬名机会,让一个傻逼给毁了,杨菡都快气死了。 “你完了,小子!” 杨菡说话间,她已经用手机登入明修论坛,把消息放出去了,立刻引来不少老顾客的义愤填膺。 “你……” 这男生说冤也不冤,说不冤也很冤。 他刚刚来到这个学校学习修炼,前后还不足十天,当得知这个学校有一个精神世界,比游戏还好玩时,他几乎把课余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了,导致精神有点萎靡,在没有弄清楚大赛规则的前提下,就把杨菡的虚拟人物给干掉了,爆了一地的灵符,当时爽得他无可救药,可结果,立刻有人为杨二小姐报仇,将他灭了。 之后他就登入不进去了,查看后发现,夺宫赛期间,在九州世界死后无法再登入,要等这场夺宫赛结束。 现在还要面临杨菡的封杀,恐怕以后九州世界要跟他绝缘了! “呵,怎嘛,搞得好像是我故意针对你似的,什么烂性子,杀人掠货你都干得出来,就该接受被杀的命运,别跟我提什么鬼胜之不武,九州世界不是游戏,我一个好端端的灵符商人,正准备为明修争光,扬名全国,好家伙,你跳出来就把我一刀剁了,你这种毒瘤,九州世界不适合你,劝你以后别进去了,不对,还是有机会的,我毕业再说。” 杨菡撒了一通气后,也没舒服多少。 夺宫大赛啊! 各大学院的校长和教授们多么辛苦才争取来的参赛资格,虽然主要是考验他们,让他们看看和真正的异人修士差距有多大,但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只要抱团抱得好,那些一直以来单打独斗的修士和异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冤啊! 真该一开始就跟着大队前进。 心情很糟糕的杨菡,想大吃一顿缓解郁闷,结果一来到食堂,好家伙,人不少,而且让她更难受的是大屏幕中,放着九州世界的直播。 现在直播的片段不是人杀人,而是人与巨兽的对抗! 事发地点在海市。 东修上前学子在对抗一头想要登入的深海巨兽。 两边开战,那枪火如烟花爆竹般灿烂,种种术法也是炫目异常,令人眼花缭乱,也格外的兴奋啊! “有怪兽了!居然有怪兽了!我……” 杨菡崩溃! 九州世界之前可没有怪兽。 都是人,连npc都没有。 非要说有她也算一个,灵符商人嘛。 除了制作灵符和售卖,她什么都不做,跟npc没区别。 学子要想活得战斗经验,只有切磋一条途径。 但现在加入了怪兽程序,兴致就变了。 这也是官方刻意为之,今天加入怪兽的目的不仅是丰富九州世界,还要让人认清他们的敌人! 这不,古都这边参赛的奇人异士是叫苦不迭啊,连腹黑女张寒晴脸色都变了! 当然,她关心点不同。 直播啊! 不知道有没有拍到她啊? 而奇人异士们难受的是,被坑了! 他们一开始以为是人和人的竞争,结果,打了半天才发现,是人和怪兽的竞争! 怪兽是越刷越多,也越来越难对付。 不仅有巨型,还有小型的,但实力不是体型来定,现在就有一头妖猫降临古都,已经杀了二十三名奇人异士了! 第一四二零章 真实用途 “搞什么,现在还有不到三百人,怎么玩?全毁了!”蓝振延现在是满腔怒火,就差没抓起桌上烟灰缸糊姜唐英一脸了。 姜唐英端在对面,喝着红茶,不咸不淡道:“开始我都说了,让我负责,就做好崩盘准备。” 许庄年也道:“可你也该给个提示吧!这是夺宫大赛,模拟战你啥时候搞不行?” “不行。” 姜唐英果断拒绝,又道:“我让他们活下去,不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告诉他们就没效果了,何况拟真才能更清楚我们的敌人是谁,也是一次让我们了解他们,他们则认清自己的最好机会。” 蓝振延头疼。 许庄年脚疼。 李善仙也在场,不过一脸淡定,似乎漠不关心。 “报!” 蓝振延一见到门外的人,立即问道:“情况如何?” “之前很不乐观,现在好了,他们都团结起来了,出了s级的三头怪物,其余的怪物已经清除了80%,想必不用两个小时,他们就能联合猎杀s怪。” “这就好。”蓝振延可算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被怪给团灭了。 许庄年道:“有没有能独自猎杀s怪的人?” “目前没有,现在我方等级最高的只有5级,同等b级怪物。” “s级就是7级,5级到7级可不容易,除非独享经验。” 蓝振延看向许庄年好奇问:“有这个程序吗?” 许庄年摇头,看向姜唐英道:“你问她。” “有。”姜唐英简洁回答。 蓝振延刚松口气,就听姜唐英又道:“经验是固定的,没有怪的时候,把队友全杀了,让自己升到7级。” “疯了,疯了疯了,你特么的还是人话吗?还拟真的,这叫现实?这特么的叫地狱吧,有你这样玩人的吗。” 不仅蓝振延义愤填膺,众人对此也是直摇头,感觉姜唐英做的过了。 “我没有下令停止刷怪,所以怪是无限的,他们只需要等。” “多久?” 姜唐英放下杯子,身边的小秘书立刻把红茶续上,随后她才道:“一天刷一次。” “靠!我们没关系,可他们撑不住啊!” “是啊,修士也罢了,异人可熬不了几天。” “那是你们的问题,我之前说了,可以制作食物程序,至于现实中,精神舱可以储存营养液,你们四区不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嘛,难道八区舍不得给你们提供原材料?” “这跟我们八区没关系啊,是他们四区没说。” “靠,你要这样说跟我们四区更不可能有关系了,那是特区的问题。” “啊对啊,小姜,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问题,你们特区的虚拟世界研究可没有开发出来啊。” 这锅甩来甩去,又回到姜唐英头上了。 她却不急不躁,淡淡一笑道:“六区技术跟不上,与我们没关系。” 六区长一听头就大了,怎么把锅就甩到他这里了? 虽然他也能甩,毕竟他拿出来的是仙兵设备,但不能怪啊,一怪可就怪上头了,因为拒绝跟仙兵营合作,导致技术中断,现在才多久,他们都没有把仙兵系统和设备研究透彻,如何改良?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报:“s怪狩猎开始了!” “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连姜唐英和李善仙都愣了愣。 s怪,霸主级,居然现在就开始猎杀了。 虽然九州世界对怪物的程序开发有限,没有现实中的怪物强大,但这种强大不是力量、防御方面,这点,九州世界可以完爆现实,毕竟是数据,随时都可以修改。 但现实霸主特殊的天赋能力,是目前九州世界霸主所不具备的。 为了体现虚拟霸主的强大,只能提升力量、防御、敏捷等。 怪物能力目前还在制作中,赶不上这场盛会。 其实制作不难,昔日的大批游戏人才可都被他们招揽了,问题是数据收集! 这点的确很难。 小怪可以收集,大怪就麻烦了,更别提霸主了,目前是能不惹就不惹,没有监视过霸主战斗,如何收集到霸主的战斗数据。 假的可不行。 他们需要的是仿真,任何不同于现实怪物的数据,都是bug。 这是为了在现实对抗怪物时,降低人类伤亡率。 不然脑袋秀逗了,这时候开发一个费钱费力更费时间的九州世界。 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在执行了,主持大局的就是模拟特区长,姜唐英。 古都奇人异士不是第一批猎杀s怪的团队,早在二十分钟前,海市东修学子就展开了行动,现在直播也多数播放那边的情况。 而且会议室里就有一块屏幕在播放海市的情况。 蓝振延也是因为看到那边的团结一心,才觉得姜唐英坑爹! 东修学子能团结的很大原因是因为教育,还有涉世未深,没有被污染,有也是个别,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古都的奇人异士不一样啊,人家所在的修炼界和异人界本来就充斥着强吞弱的血腥世界观,因此一开始就在相互残杀,等怪物刷出来才发现,又被坑了! 这就是姜唐英,把你最丑陋的一面一层层的剥下来。 回头再告诉你,全国人民都看着呢。 最热闹的海市是电视直播,网络直播可是每个参赛者都能看到! 它跟以前的直播软件没有区别。 下载九界直播就能看。 不过九成选手的直播是没人看的。 目前还有八万多人,看他们躲猫猫还不如看海市大战来得爽。 但姜唐英岂会让这种肮脏潜伏暗中,她已经让人注意那些杀过人的家伙,将他们的直播制作成视频,命名人性之暗,回头一点点发! 人权什么的,在姜唐英这里没用。 用她的话来说,只有把这些家伙清除了,未来才能更美好! 留着他们,未来只会成为老鼠屎,背后捅刀子。 至于有没有人来阻止她,那就不知道了! 目前,大家更关心的是猎s战。 大屏幕跳转到古都战场,四十几名奇人异士已经和一头妖猫打在一起了。 他们的战斗看起来没有海市的壮观,毕竟妖猫很小,但在设定上,这小家伙比海市的深海巨兽更强! 巨兽只是体积大,对建筑破坏力大,但对付人却不是很拿手,攻击很容易被人躲开,即使如此,海市东修学子们到现在都没能搞定巨兽,还让巨兽摧毁了小半个城,真是…… 古都的就不一样了。 战斗风格十分老练,战术也运用的很好,对于体积小的妖猫,他们没有采取一击必杀的战术,而是让驯服的怪兽去当肉盾,先打消耗,以此来观察妖猫的能力。 发现妖猫只是敏捷爆表,利爪锋利,无坚不摧,却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后,立刻就采取了阵法当陷阱,限制妖猫的速度。 “还有这东西。”这是姜唐英不了解的领域。 她虽然负责这个,但九州世界很负责,想要完全了解它,不亚于去了解一个真实世界! 她只是制定方案,如何推广等等。 这一次的推广,就是很出色的,让全国人一瞬间知道九州世界的重要性与真实的用途! 它不是网游,不能在里面为非作歹! 第一四二一章 旁观者清 张寒晴透过望远镜,目睹着猎猫大战。 “不错嘛,可惜没用。” 张寒晴用三个小时,将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摸透了,目前为止,跨级可以打,但跨两级基本没戏。 再多人也没用。 基础数值摆着,防御超过攻击是无法破防的,这种设定十年前的网游都不玩了,却在这里见识到了,是设计的问题,还是做不出来,张寒晴也不清楚,但目前而言,只要没有6级的人物出现,s怪就是拥有绝对防御的存在。 事实也的确如此,限制和控制阵法已经加到四重了,然而对妖猫的伤害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领头的修士见势不妙,朗声道:“这样下去不行,一旦妖猫脱困,大家都要死,撤离阵法启动,大家听我口号,一起撤,三……二……一,走!” 奇人异士们纷纷远离妖猫。 妖猫承受的攻击消失,立刻变得更加的狂躁,疯狂撞击阵法屏障,仅仅三击,围困它的阵法便破碎消散,妖猫一跃而出,咆哮着刺人耳膜的尖锐之声,较小的身体化为一道黑芒围绕附近几栋建筑盘旋起来,很快就发现了撤退的人类。 妖猫叫声更加尖锐,即使是假的,似乎也能震伤人的精神,让众人倍感难受。 被妖猫发现的几个人下意识捂着耳朵慌不择路。 妖猫闪电般出现在一个人伸手,利爪挥出,恰在此时,一面墙壁从地面凸起,挡在了妖猫和逃跑之人中间,下一刻就被妖猫一抓撕碎。 倒塌的墙壁背后,那人已不知踪迹,妖猫更是愤怒,浑身似乎散发着一层黑光,如一道黑色闪电在附近建筑群中来回奔走。 很快,就又有几逃跑到半的人被它发现,这一次,妖猫没有客气,化作黑色的电光霹雳一闪,几人身体瞬间化为了消散的金光,随后掉落出几个物品盒。 张寒晴有些眼热,却不敢过去捡。 她观察了片刻,自知敌不过后,干脆远离妖猫区域,到了一个安全的建筑里,打开虚屏,看着系统商城有什么好东西。 系统商城把能模拟的武器装备都模拟了,不单是仙兵战甲一类,还有现代武器,飞机大炮坦克一并俱全,价格也不高,还没有仙兵装备贵,更别提顶尖的雾山装备了。 这些装备威力不弱于仙兵雾山,问题是不会开啊! 不弱,只是因为威力不弱。 坦克一发炮弹比战甲全力一击更强,可是缺乏灵活性,就那妖猫的速度,一发不中基本等死。 飞机也是一样,速度虽然快,但也缺乏灵活,命中低,还需要起飞环境。 九州世界弄这些装备,就是不想丢弃现实的军事装备,通过这个模拟战场,看看能否结合仙兵战甲作战,发挥最后的余热。 目前这种战斗风格很难实现。 规模太小了,如果是成千上万的坦克大炮,遮云蔽日的飞机,轰死一头妖猫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他们只剩下四百多人了。 “想多了。”张寒晴苦笑一声,继续翻看,寻找一下破甲装。 破甲装不少,特别是雾山的,问题是雾山的东西太贵,跟现实是一比一的,少则几千,多则几百万,张寒晴坑人坑到现在,出了手里有点实用性的装备外,贡献分仅一千二。 好像弄到一套雾山装备,怕是要在九州世界里奋斗一年啊。 突然,张寒晴看到一则消息,梁市沦陷,无一幸免。 当然这是九州世界的梁市,不过也够骇人了。 梁市的修真学院规模不大不小,略胜明市,不及海市,但也有上千号学子参加,他们没有经历过自相残杀的阶段,而是一进来就打造装备,炼丹制符,有很好的前期准备时期,却如此早的被虚拟妖兽给团灭了,可见问题有多大。 虚拟妖兽已经尽量模拟现实妖兽了,但这些资料很多是过时的,妖兽每天都在变强,少数的妖兽会领悟一些新技能,这是无法避免的,更新不可能跟现实同步。 这种数据收集,一阶妖兽需要一两年才能稳定,二阶至少三到五年,三阶以后就是十年计了,到了四阶就是百年计。 想依赖异界修士的给的数据另辟蹊径很难,因为连异界修士对这里的妖兽也很懵逼。 每个世界的妖兽成长都不是固定式的,有些世界没有狗,有些世界没有猫,他们世界有的,九州也没有,九州有的,某些世界是一点踪迹都看不到,比侏罗纪和三叠纪跟现代生物的区别更大,他们最多能给出类似的数据,但具体这种妖兽有没有别的技能,他们也不清楚。 九州世界想要完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梁市的失败,给其余人敲响了警钟,想要在这场盛会里活下去,不仅团结这么简单,还要拿出更强有力的装备才行。 但这又存在一个问题,真要把资源集中,如果无法击败就是前功尽弃。 修真学院的学子也罢,他们可是为了参加后续的夺宫盛会啊! “我一个人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是交给他们吧。”张寒晴继续翻看装备。 猎猫行动的失败,可不仅让奇人异士们沮丧,就连外面观战的人也不满起来。 “搞什么,一只猫都杀不掉,不就是皮糙肉厚点嘛,剑气呢,用剑气啊笨!”一名因为迟到被讨厌的剑修冲着大屏幕吐槽。 观众席上的刘沛辰也叹了一声道:“早知道我也进去了,这些家伙布置的阵太low,而且也不关注新闻,这只猫应该是南岭霸主,金属,以火克金都不会,还修什么仙。” 诸葛令怡笑道:“这猫速度太快,火焰阵法阻隔之力太弱,挡不住它,而且材料受限,烧它一天只怕也烧不死。” “不是烧,是熔,熔岩阵。” “这个,材料呢。” 诸葛令怡不得不承认,熔岩阵的确能克制妖猫。 熔岩柱围困妖猫后,妖猫是很难从里面挣脱出来的,除非虚拟的妖猫没有弱火属性,不然就算它能挣脱,后续的熔岩阵还可以转变成岩浆洪流将它吞没。 办法虽好,但材料可是很难找的。 刘沛辰却道:“材料有现成的。” “现成?哪?”诸葛令怡不免好奇心大起。 “他们当中有几个人购买了几件雾山装备,其中有一件不算贵的武器,火雷刀,这刀上的符纹就是最好的阵心材料,其余辅助材料用不着我说你也知道了。” 诸葛令怡眉头一皱,随后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此法不是不可行啊,可惜,他们却没有考虑到!” 第一四二二章 高尚的人 傍晚,眼看猎猫失败的奇人异士还没有重整旗鼓呢,这古都外又有一批妖兽在靠近。 “开什么玩笑。”蓝振延怒道。 妖猫过于强大他可以理解,毕竟是霸主级的s怪,现实中,这只南岭霸主更恐怖! 但好在小怪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要不进入霸主领地范围,它不会主动攻击的,如此奇人异士们就有休整的时间,熟悉一下在九州世界运用术法,制作武器等,待明天刷怪,应该就能有几个人升到六级了,那个时候对付s怪就有保障了。 可是这才刚刚天黑,城外就出现一大批妖兽,姜唐英这是把人家往死里玩啊! 小秘书道:“城外怪是同时刷新的,只是目前的设定白天不会进入城市,到黑夜它们才会进攻,所以不是我们故意为难大家。” “哎呀小蓝,稍安勿躁。”说话的是一位留着一尺长髯的老者,也是前些日来古都时,被姜唐英损吐血的红马褂老头。 这老头可不简单,他是九州为数不多的大修士,元婴期的老怪物,洪福。 可见这一句“小蓝”也算给足了蓝振延面子了。 此刻屋中,能更他同辈而论的,只有会长李善仙。 蓝振延不敢吭声,心里却愤愤不平。 他知道目前大家都很弱小,急需要提升实力,但也不能拔苗助长吧,事关夺宫,夺宫之后有了修炼的圣地,以后再这样玩也不迟,这要是一闷棍打死了,气焰都没了,以后想要组织起来可更难了。 是,仙宫名额上百,他们这里没了还有别的地方,那些修真学院的学子也能参加,这点他也是同意过的。 问题是学子才接触修真多久啊,这些人呢,异人不说,修士都是筑基以上的,未来降临九州的第一波重压就要他们来扛,学子是未来的未来,还指望不上。 这些人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团结意识,但这是可以培养的,姜唐英这样搞,之后参加夺宫的都是那些学子了,他们会觉得官方戏耍他们,这心里有怨,如何团结? 激将也不是这样激的啊。 要考虑循序渐进,之后的赛程可以组织团体战,从小规模开始培养嘛。 现在好了,今夜只怕都抗不过去了! “看得难受。”蓝振延说完,气冲冲的走出了指挥室。 众人对此摇头苦笑。 既然是姜唐英负责,那么就要负责到底,临阵换帅崩不崩不说,来不及了啊。 况且,姜唐英啊,官方的十大金丹之一,自身还是强大的异人,能换她的人没几个! 龙行虎步的蓝振延走出指挥室后,沿着走廊逛到到了卫生间,突然间,愤慨又彪悍的气质一边,偷偷摸摸的就躲到一间厕所里,掏出电话就发了一个短信。 短信前还加了“紧急”两字。 同一时间,虚明山,雾山市场餐厅,正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直播的张天流手机响了。 他看都没看,只是随口嘟囔道:“a,读取短信。” [传信者蓝振延,内容:紧急,夺宫大赛要玩崩了,求解!] 张天流苦笑。 这家伙,一天天的,瞎操心什么。 张天流现在看的电视直播,就是九州世界的虚拟场景。 同样在餐厅用餐的食客从中午开始,就越聚越多,被里面的场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毕竟九州世界很逼真,连莫老板都忍不住看了几眼。 不过张天流看来,失真不说,场面也太小了。 毕竟是踏上过天涯行的人,诸天残破世界组成的六天涯何等壮观,他都习以为常,也就是刚刚离开南陆不久,经历的第一次无风带时,才感到震撼。 那时候太弱小,第一次进入巨兽乐园,感受自然不一样。 后来的经历也不短磨炼心智,宠辱不惊已属常态。 他眼里的九州世界,没有丝毫壮观可言,有的只是一堆的bug。 太low了! 虽然很多材料都模拟进去了,问题是功效没有完全体现出来。 这是致命的,会限制人的想象力,明明可以在现实做的事,到了模拟世界里却做不了,那么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就是当游戏玩了。 至于练术法什么的,完全没必要。 功力要提升,就是要消耗,要每天把体内的真气耗尽,等恢复后,真气储量才能更大。 以来这种模拟方式修炼的术法,确实能提升熟练度,但对修行而言是弊端。 至于切磋,更没用,没有谁会傻到把真本事在虚拟世界曝光出来。 生死磨砺,才是最有效的。 老套是老套,但它能流传至今,有它的可取之处。 当然对现在的九州人而言,这条路比较极端,张天流都不走,自然不会要求人家去走,它只属于追求力量,欲踏足巅峰的强者。 九州是为了生存,没必要人人都走这条路。 只有等异族屠杀了他们的亲人,他们才会看到这条路! 张天流想了想,回到:[你是想要外挂,还是我帮你把系统黑了?] 蓝振延看到这条消息是吓了一跳,随后忙回复:[不用黑,外挂嘛,会不会被看出来?] [这要看个人演技,跟我设计的外挂没关系] [那算了,就没有更好点的办法,比如资源一点装备什么的?反正是虚拟的,不花你材料。] [这个更容易识破,还不如设计些可以爆成品装的虚拟怪,比如穿了战甲的丧尸,拿了雷剑的猴子……] [诶,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搞!] 蓝振延顿时笑颜如花,一张老脸可算迎来了春天。 结果张天流却回信到:[说搞就搞啊,你想得倒美,不耽误我时间啊,你当设计容易做啊,要建模的好不好。] 张天流无疑是吹牛,他的系统里扫描了很多怪物的数据,包括体征,只要将这些数据加入装备,修改一下,减少bug,拷过去就能用,问题是也耽误时间啊。 蓝振延一听就知道张天流什么鬼心思了,咬牙回复:[多少钱?] [钱我不要,我要九州世界的数据] 他是看不上,但到了他手里就会有质的飞跃。 [这个你不是随便能拷吗?] 蓝振延知道张天流有这本事。 [那叫偷,我可是高尚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抢,其次盗窃,技术含量太低,唯有骗才是最高明的,比如钻石啊,庞氏骗局什么的。] [得得得得,随你喜欢,快点啊,他们快撑不住了!] 张天流收起手机,两三口把鸡扒饭扒光,端起给鹭择买的外卖就往工作室走去。 第一四二三章 人各有志 张天流把外卖递给鹭择,回到自己工作台前,调出九州世界的资料,点上一根烟,盯着几块虚屏上的数据出神了很久。 实施情况比他看到的更糟糕,他们的数据需要用到仙兵的转化器,这就跟用外国系统没区别,偏偏还不知道外语,需要一个翻译工具,星盟的翻译工具再好,它也是存在缺陷的,没出问题不是没有问题,只是扼制了问题,而扼制的方法就是取消某项功能,待以后逐一克服,这使得九州世界严重缺乏真实感。 现在的九州世界没有npc,不是不想用,是办不到。 虚拟人物的设计没有多难,但转换起来就有问题了。 因为需要真实性,npc在最初设计上是可以攻击的,也会反抗,但如何反抗成了问题。 npc不能太弱,太强又该强在哪方面? 总不可能用一个游戏的npc,虽然可以设计得强大,但功法招式却只能用游戏模板,这就没意思了! 因为游戏模板看似很强,实则很弱! 固定的招式很容易就可以破解。 所谓的完美连招,一连到死,那都是游戏设定的问题,现实中哪有什么完美连招的,相反,游戏里的动作设计存在很大的致命问题,在张天流这种老油条眼里全都是破绽。 这导致游戏boss都是堆属性出来的,玩家砍杀半天不掉血,但真实吗? 也有人考虑设计出超级ai,不同高属性,即便跟玩家一样的属性,依赖强大的运算,读取玩家的攻击方式,然后100%格挡,只有两个人配合才能破防,也有限制npc格挡的道具等,增加真实性。 可恰恰如此,这才是最不真实的。 再强的防御不可能没有破绽,除非提高手速,能在0.1秒同时挡住所有攻击。 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所有方位的攻击。 这只存在于游戏里。 在现实中是轻而易举的,很多功法就是全方位的攻击,特别是真气雄厚的修士,一招出,那攻击就是四面八方的包围而来。 当然分散攻击使得力量减弱,防御起来也容易许多,同阶中,这种攻击基本无效,只有车轮战时,以逸待劳能轻易解决对手。 这放到九州世界里,还能百分百格挡,特么的是人吗?不是人设计它干什么? 励志做真实,却搞一堆不真实的东西,闲蛋疼打自己脸啊。 有些提议就很不错,收集高手数据,例如异界修士,研究院的异人等。 其中就包括张天流,他的npc人物就是他的原型,坐镇虚明山雾山市场,出售雾山装备。 问题是人家不同意。 张天流更不同意了。 把数据都交出去,人家天天在九州世界里跟他的虚拟身份过招,回头再来真人pk怎么办? 有所保留也不行啊,自己的虚拟身份天天被人在九州世界里杀千百回,各种糟践,还能舒服了? 除非给钱,一年千八百万贡献什么的,张天流还能考虑设计他的npc进去卖雾山虚拟装备。 因此,九州世界的npc计划被取消了。 转头支持会用九州世界里材料炼制东西的真人,让他们作为九州世界的创造基石。 可问题又回到原点,数据不够,转换问题,导致材料的可塑性低,九成的东西炼制不了。 就拿他雾山装备来说,九州世界有,问题是只有属性,没有特性! 肉眼可见的特性,例如火刀可以释放火焰,雷剑可以放电,其实这不是特性,是特效!用的也是游戏那一套,特效加攻击数值,这也不错,问题是没法改良! 把他装备拆后,得到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或者是虚假的材料。 他上面的符纹,纳米技术什么的,都无法再运用。 不懂废物利用的技术可以有,能不能再利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对于目前的九州世界,张天流也不好挑剔什么,毕竟才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了想,张天流对鹭择道:“我发一个东西给你,你看着改良一下。” “嗯。”鹭择点头后,立刻就接受到张天流发来的东西,一看,不由苦笑道:“就这东西,你不懂啊。” “没时间。”张天流开始设计怪物了。 他交给鹭择改良的就是翻译器,将九州的数据转换成星盟的系统代码。 鹭择看了片刻,就知道这玩意是严重过时的东西,哭笑不得道:“飞船上的翻译程序都比这个先进,这应该是三百多年前的老翻译了。” “嗯,应该是广寒仙兵营给的。”张天流随口的猜测直接命中。 这东西,的确就死广寒仙兵提供的技术。 不能说广寒仙兵坑人,实在是他们的技术也落后啊。 银河系距离星盟所在的几大星系太远了,鞭长莫及,不然也不会当成发配地了。 后来插手,实在是担心流放者做大做强,才灭了仙宫,建立广寒仙兵营,分裂九州修炼界,很欧的做法,效果也不错,从此之后,九州修炼界是一蹶不振。 那些可以遨游星空的修士一个不剩,只有一些能在地上横行的元婴,还特么的成了稀有品种。 就这级别的修士,连去仙宫当小兵都不够格。 流落的仙宫文献记载结合神话传说,星宿星君什么的,都是可以遨游宇宙之人,给他们守门的小兵当然可以,不然怎么去,不可能星宿带过去吧。 即使是带过去的,生存问题呢? 那些地方,就比宇宙真空环境更安全吗? 相反,多数星球的恶劣程度,远胜真空。 过去的目前也不难理解,星石。 流放者能崛起,靠的就是地球上原有的星石,能源用完了,只能到外太空开采。 张天流还没做完,鹭择就先一步搞定了,发给张天流后道:“九州世界这东西,就是个精神寄托之地,在星盟,唯一作用就是安慰下等居民,它的缺陷太大了,所有的真实都建立在数据上,虽然说一切物质也可以用数据解释,问题是它会让人产生固有思维,所有创新都要结合现实,可思维固化的人只会逃避现实,他无法接受新的东西,那会改变他的地位与所坚持的东西,一旦形成僵局,要打破这种局面付出的代价很可怕,也因为这样的人太多,无数个反对星盟的革命家没有起势就已经输了。因为他要花费很多时间去解决思维固化的人,在吃喝有所保障的情况下,你觉得可能吗?” 张天流笑道:“以前我肯定义愤填膺,大骂愚蠢,现在嘛,我觉得不能这样理解,任何的平衡都有打破的一天,然后再重新制定,如此周而复始,纵观我九州历史便是如此,很多人明白,但他不需要去理解,他只要他自己活得舒服就行,人各有志,为何强求?怨也是个人的选择,就如你我现在一样,在很多人眼里,我们跟傻逼没区别。” 第一四二四章 怪物投放 鹭择感觉被咽了一下。 “你说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上我了呢?”鹭择不满道。 “本来就是,如你所言,思维僵化的人太多,因为出生不同,起点不同,然后就无法理解别人,这本身就是严重的思维误区,我小时候就很羡慕隔壁小商店老板的孩子,那店里多少零食啊,要是我肯定天天当饭吃,他却从来不吃,这不是傻逼是什么?还有人羡慕皇帝的儿子,王爷多好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三妻四妾,齐人之福,还处处被人敬着,可能活到大的皇子有几个,那天不是担心掉了脑袋,真以为表现得与世无争,别的皇子就能放过他,做梦呢,这种人反而最令人担忧,历史中太多前车之鉴,即使成功活下来,他们子孙未必过得好,一代代被降低爵位,沦落贩夫走卒的在绝大多数,皇族啊,裹着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那滋味比你在乡间田野奔跑可惨多了。” 鹭择笑道:“那还是你,我不一样,我老了,最多是别人嘴里的老学究,你还年轻,你最大的问题是不近女色!” “所以你更惨。”张天流怪笑道。 “这话怎么说?”鹭择不明。 “不近女色的人通常只有两种,一种能力不行,俗称太监,另一种就是gay,这年头没几个太监,也不会傻到暴露自己某方面能力不行,通常我这种人就会被人视为gay,而我身边只有你,你说呢。” “卧槽!”鹭择忍不住就喷了一句粗。 这个不行啊! 虽然他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或许别人都不知道有他这号人,可是一旦这种认知成型,他可是要做噩梦的啊! “放心吧,我这人表现的很好,不会让人这样想的,最多是觉得我能力不行,当然不是肾,而是我所追求的人,偏偏不喜欢我,我们这里将这种人称之为痴情种,一身只钟爱一人,美名哦!” 鹭择摇头,看样子还是没有安心,总觉得有人在议论他老不知羞,跟年轻人胡搞瞎搞! 张天流一边闲聊,一边将设计好的怪物配上装备。 好的装备当然不行,即使性能好,外表也要设计成战损版。 持兵器,甚至热武器的怪可不少,现实有,九州世界里也设计过这样的怪物,但是因为能力有限,不掉装备罢了。 而且设计怪物的部门太多,毕竟数据过于庞大,怪物设计师更多,目前张天流能查到的就有八千多个,其中不少人还有副手。 加上目前怪物种类多达一万二,出现几个新怪,不对,可以说所有怪在目前的九州世界都是新的,总之不会让人起疑。 起了又何妨? 这本来就是需要解决的问题,总不可能杀人掉物品盒,杀怪却什么都没有吧。 张天流帮了他们,他们应该举杯庆祝。 张天流设计的第一支怪,是一只人形巨鼠,人立形体,身高一米六,体重三十八公斤,身穿一套战损工甲,持灭魂枪。 刚想投放,又觉得不对劲。 灭魂枪啊! 对精神没有损伤,但对灵魂可是有损伤的,虽然达不到灵魂,但有违真实性,毕竟怪是没有灵魂的,目前突出不了灭魂枪的威力,真做出来,那就是一枪必死的神器了。 随后张天流就干成了穿甲枪,用的还是虚拟商城里的武器数据。 既然他们都做出来了,张天流不用白不用。 至于材料再利用的问题,张天流爱莫能助,这东西设计起来很耗时,他能抽空解决怪物掉装问题,已经是给九州世界很大帮助了。 将三只装甲鼠投放到古都后,张天流就不管了,转而调取材料数据,准备对症下药。 每种怪身上的材料,必须符合真实性,死后必须掉落,至于战斗时,重创怪物导致它身上的材料损坏问题,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张天流不管。 他把这个问题解决,之后跟着鹭择修改的翻译器打包卖过去,九州世界工作人员自然能搞定,这不是难的问题,是麻烦的问题。 当然,以前还有设备问题,系统不行,硬件更不行,但仙兵装备远超硬件,系统虽好,却用不习惯。 张天流拥有十分完整的怪物材料数据,他购买这么多,当然要建一个数据库,他要九州世界的资料,也是为了以后能简单的模拟一些材料。 服务器丢了,用惯服务器研究符文的他,现在多有不便,九州世界能否派上用场,就看广大群众的力量了。 不需要跟现实同步,只需要有60%的接近,就能解决很多因材料稀缺而无法解决的问题。 张天流看重的一点还有九州世界的开放性,每个人都可以对物品进行创造设计,当然,目前仅限于各大修真学院的学子,普通人还没有设备玩到九州世界。 只要符合真实,你就可以申请在九州世界里炼制你想要的东西,核弹都不是问题,至于核弹的设计图,包括材料的数据怎么搞到,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官方也知道只让研究人员很难实现,才鼓励大家加入设计,他们只要把个人的方案编写好,注入九州世界,实现虚拟化就行。 在这方面,九州世界能使用法术,很大尺度依赖于异界修士们。 话说另一头。 古都出现三只装甲鼠人并没有引发轰动,因为这时候,正是怪物攻城时期,其中就有不少携带装备的怪物。 只是这些怪物用的通常是刀啊,斧头啊,锄头啊一些厨具和农具。 这很符合现实,在现实的九州中,野兽变异入侵村庄,就会利用到村里的简单农具,还有一些是人变异的,跟疯子似的拿着菜刀乱砍人。 这些都是变异之初,灵智未开的时期,这个时期持续多久很难说,要靠附身的鬼物保留多少。 通常是保留不多的,能保留的很快就成妖了。 保留完整的,如玄鸥,虽然现在是人,但他以前可是妖族,却不会伤害人,反而帮助人,当然,他这种做法也是变相的保护了鸟类,特别是变异的鸟类,在这方面他提过很多建议,上层也都采纳了。 古都奇人异士目前还在各自为战,组队也是小团体,最大规模的是猎猫时,可惜没干掉,反而折损了几人,想要他们再重整旗鼓有点难,至少今夜不会。 今夜是活取经验的最好时间,但不能盲目,直接冲上去干,几条命都不够,他们利用地形,等怪物分散了再逐一击破。 第一四二五章 搞砸了 九州世界,古都。 一个八人小团队借着地形,耗费四个小时,干掉了二十八只怪,其中d怪十三头,c怪七头,b怪五头,a怪三头。 获得的经验使得每人平均都升了两级。 小队队长也成功迈入了6级,其余七位只有一位在4级,剩下都是5级。 他们在奇人异士的团体中,属于精锐了,很少人有他们如此辉煌的战绩。 但要解决s怪,这个团队实力还不足,至少需要三名6级。 所幸的是怪物还有不少,时间也充裕,另外几个小队成绩也不错,若他们中也能出现几位6级,明天就能把7头s怪逐一消灭了。 对,最开始是三头,但现在来了四头,三头是直接刷在古都的霸主,来的四头是妖王,虽然麾下有不少小妖,但毕竟是虚拟的,智慧有限,这些被猎杀的小妖头目什么的,多数是奇人异士们引诱出来屠之。 蓝振延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担心大家活不到明天,结果看样子情况很不错嘛,没印象中的差劲。 这个印象,当然是最开始奇人异士相互厮杀,又因为对九州世界不熟悉,对突然刷出来的怪更不熟悉,导致大批的伤亡。 现在冷静下来,知道任务是活下去后,他们自然会思考提高生存几率的最好办法。 藏是没用的,怪只会越来越多,别没藏到结束,一个怪刷到身边咋搞? 步步为营,提升实力是最好的办法,也不无聊。 想到张天流还有一手,又见古都已经稳妥下来,蓝振延安心了,看了看时间,十一点,打算在看一看别的区情况,然后就去休息。 别的区域可没有古都的乐观,虽然最初时,属性是一样的,异人也没有了异能,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但是经验啊! 经验不足就是最大的弱点。 等级还好,很多人对网游不陌生,即使陌生身边人也有会的,指点一二就能玩起来。 另外他们的老师可都是异界修士啊,讲述过很多中高阶修士的战斗方式,还用初期的精神世界演示过,让学子直观的目睹高阶修士的战斗场景,有了这个印象,未必不能在九州世界里提前实现。 奈何经验不足以让他们生存下去。 白天用力过猛,到了夜里有些精神萎靡,遇到攻城怪无力抵挡,加之逼真的视觉,导致许多学子心生恐惧,慌不择路下被包了饺子。 蓝振延摇了摇头,正要离开,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到后方一阵惊呼,声音虽然杂乱,但隐隐听到了些:“怎么可能?”,“这是什么鬼?”和让他内心一颤的话:“完了,要被团灭了!” 团灭? 这个词现在不可能放到别的区上,那些学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哪儿来的团队? 猛然回头,视线一瞬间就看着展示古都情况的直播画面,这一看,蓝振延直接骂了娘! 画面中,古都最被看好,也是灭了二十八只怪,平均等级5的团队,现在只剩下队长一人了! 如果不是队长到了6级,刚才的一击也挂了。 而他们的对手只有一只怪,一只十分特别,穿着破旧战甲的人形巨鼠。 鼠人手持一把冲锋枪,子弹是不要钱的疯狂扫射,走位还十分的风骚,连背后来的攻击都能闪避,可谓是无死角。 6级队长眼看不敌,便要撤走,怎料鼠人战甲上亮起丝丝流光,速度陡增,眨眼睛冲到队长前面,踏碎了一块墙壁,手中冲锋枪突突突的一连串子弹冲着队长招呼而去。 队长连滚带爬,闪到一处建筑中,鼠人立刻追进去。 视角一换,到了室内。 队长一入门就在脚下不知了一个土陷阵,刚刚冲进来的鼠人一个不慎被陷了下去。 队长大喜,身形一跃躲避横扫而来的子弹,踏着天花板几步冲到鼠人头顶,挥手间,一剑斩中鼠人头部。 这可是雾山的雷剑,威力很大,即使没有命中目标,只要靠近,所激发的雷电之力足以让怪物处于麻痹状态。 弱小的变异兽可直接被秒杀。 然而一剑下去,只闻“嘡”的一声,紧接着一阵霹雳电闪过后,鼠人还没怎么样,队长已经被射程了马蜂窝,尸体溃烂的落到鼠人脚边,化为点点光芒渐渐消散。 “卧槽!” 众人无不汗颜! “查到了吗?”这时,姜唐英突然冲着小秘书问。 小秘书一直在办公桌前调查鼠人的资料,姜唐英问了足足十秒后,她才猛然抬头道:“查到了,这就调到大屏。” 很快,一块空白的大屏幕上出现了鼠人的资料。 战甲巨鼠,由变异人形鼠改造而成,等级e。 “什么?e级?这是e级怪?” 立刻就有人不可置信了。 “看后面!”忙有人提醒。 在继续看下去,众人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人形鼠的确是e级,这种小怪很多地方都有,初期是f级的变异人形鼠,成长到人形巨鼠的也不是没有,超过一米的人形鼠都可以称之为人形巨鼠,这头足有一米六。 而人形巨鼠处于半妖状态,有一定的智慧,嗜血,贪婪,善于隐藏,嗅觉敏锐,可以通过各种气味识别周遭十米内的情况,到了巨鼠阶段,这个能力可以扩大到三十米,到了人形妖鼠就是五十米往上,而妖鼠体型很少有持续长大的,反而缩小的几率要大一些,它出现的地方,方圆十米能肯定有藏身地,一旦嗅到危险会立刻躲藏起来,是目前现实中,猎人最辣手的怪之一,多半是以狙杀办法解决,不过因为其身上可用材料少,出了血液外别的东西不值钱,尸体还会散发病毒,取血有一定危险,取后必须将尸体火化。 这大篇的资料都很正常,在场的不少人也看过,但再往后就不正常了! 其实开头就有不正常的词,改造! 后面记录的便是改造问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九区二字! 一瞬间,不少人都看向了脸色狰狞的蓝振延! 战甲巨鼠计划为九区机密,可查阅资料者唯有全权负责人,九区长,蓝振延同志。 “这是什么回事?”姜唐英扭头看着蓝振延。 其余人也都盯着他,许庄年更是皱眉道:“老蓝,你不厚道啊,口口声声说姜院长做的过了,结果你呢,姜院长是过分了点,但好歹从局面上看,出发点无疑是好的,促进了奇人异士们的团结,你倒好,破罐子破摔,玩了一出团灭啊!” 第一四二六章 疯狂的老鼠 “这跟我没关系。”蓝振延一口否认。 “你这话谁信?”许庄年冷笑道。 姜唐英更是不爽道:“你妈怀你时,你爸是不是也这样说?” 众人汗颜! 蓝振延更是憋红了脸,想回怼,可想到姜唐英的名声,还是放弃了。 李善仙似乎知道什么,开口道:“你看你是否能查阅后面的资料。” 当即就有人吐槽道:“肯定可以,这是他九区的杰作,他如果都查看不了,那谁能查看?” 蓝振延现在也不好打电话质问张天流,只好走到仪器前,看了一眼后,点击继续查阅,然后弹出限制框,需要输入掌纹和眼球扫描。 “好啊,够机密啊!”又有人吐槽。 蓝振延按住怒火,扫描掌纹和眼球后,资料果然被打开了。 众人一看,更是不爽。 人形巨鼠经过改造,搭配雾山工甲和穿甲枪,可将等级从e提升到ss级战甲巨鼠。 目前现实人形巨鼠改造工程已经完毕,目前进入测试阶段,蓝区长提议先在九州世界投放,通过虚拟测试推断可行性…… 最后又附上,负责人蓝振延,制作人雾里散人、鹭择先生。 “看!看看!他居然还装啥都不懂!这是有意为之啊!” “蓝区长,你这事就做的忒不厚道了吧!” “错了错了,那是你不了解他,老蓝向来就不是个厚道的人,都坑了我多少回了!” “我也被坑了,说好的能源屋现在都没给我,那么多贡献要放出去,都能收多少利息了,可便以为我见钱眼开,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例如新猎人越来越多,急缺一笔贡献起头……” 众人越说越愤慨,把蓝振延逼得差点揪住这些家伙,痛揍一顿! 什么叫没给! 你以为能源屋是母鸡下的啊,天天给你一个? 自己来得晚,排队排得久还怨我了? “不好,又有人被战甲巨鼠盯上了!”这时候,突然一声惊呼把大家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可不,前一队刚刚被团灭没多久,下一队就遇到了另一头战甲巨鼠,这一队实力更不堪,平均4级,在巨鼠一通扫射下,无一幸免,全成了溃散的光芒。 然后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巨鼠居然过去拾起了物品盒,然后就见它一手持枪,一手持着战利品火刀,还疯狂的大笑了一阵,然后使用了一张隐身符就消失不见了! “卧槽,这咋打?” 有人崩溃,但有人却很快反应过来了,惊道:“不对啊!怪物怎么可能会使用道具。” “虽然的确有怪物使用道具,但那都是设计上配好的,刷出来就有了,绝对没有拾起物品盒的程序,更别说使用道具了。” 姜唐英手底下的设计师们个个是一脸懵逼的议论着。 九州世界他们很熟悉,虽然他们不负责设计方面,但作为统筹,任何有关九州世界的程序和数据都要经过他们这里,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设计。 不,这已经不是设计怪的问题了,而是修改了整个九州世界! 但有不对啊! 众人发现只有战甲巨鼠可以拾物品盒,其余的怪没有这个程序,路过一个个物品盒也不会多看一眼。 最不可思议的是,另外两只巨鼠没有这个功能,只有这一只有! 这叫什么情况? 就在讨论的十几分钟里,又有几波人遇到了战甲巨鼠,都是无一幸免,团灭得干干净净!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奇人异士的数量从四百多点,直接缩减了50%,幸存者两百余人! 这才只是半个小时啊! 还都是经历过白天战斗,累计了很多经验的人。 更让人骇然的是,拥有拾装功能的战甲巨鼠获得的装备中,居然有一架无人侦查机! 看到它熟练的运用侦察机后,众人都开始为奇人异士们默哀! 果然,没过多久,又一场屠杀开始了! 面对这只疯狂的老鼠,所有人都没了办法。 “把它删除。”姜唐英立刻下令。 “不行啊,被禁止了!” 听到工作人员的回答,众人更是无语。 九州世界是他们开发的好不好! 虽然技术是仙兵提供的,但在异界修士的帮助下,多多少少脱离了仙兵掌控,成了他们自己的东西,然而,他们的东西他们居然无法修改! 姜唐英冷眼看向蓝振延。 蓝振延摇摇头,拿出手机道:“自己看。” 他早就在联系张天流了,结果他一大通抱怨过后,张天流只回答道:[睡了。] 蓝振延还问:[睡你大爷,睡了你能回我消息?别跟我说什么自动回复,快给我解决了。] 对面回答:[非本人,我是鹭择,关于九州世界的事并不清楚,等明天雾里先生醒来再说。] 关于鹭择,蓝振延也是知道的,虽然他一直在工作室里,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去餐厅用餐的,特别是张天流离开的那几天里。 雾山市场可是重点关注的地方,张天流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值得蓝振延去关注,甚至他跟这老头在餐厅里谈的话,都原封不动的传入了蓝振延耳中,他便知道这个张天流挖来的助手。 至于从哪里来的,他也知道,毕竟罗丝的情报中就有。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蓝振延能怎么办? 外面叫苦不迭,虚拟古都里的人也同样如此。 不是被追杀,就是大叫一声:“拼了”,然后在子弹与刀剑挥砍中粉碎成光。 然后,现实场馆里就传出了一声声骂娘。 场馆中的奇人异士们也在关注这场盛会,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战甲巨鼠是张天流搞的鬼,只认为是设定好的怪物。 变态是变态,但谁让他们自己弱小呢。 “这种局想要破解,只能吃够经验后,相互残杀,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人就算没有十级,也绝对有九级了,再回头对付这样的怪物轻而易举,可惜,淘汰者太多,浪费了无数经验。” 听到刘沛辰的嘟囔,诸葛令怡正要提出自己的看法,突然发现大屏幕里画风一变,镜头直接锁定了一个妙龄少女,张寒晴! “呀,寒晴倒霉了!” 诸葛令怡说话间,虚拟古都中的张寒晴突然遭到一阵枪林弹雨的扫射。 张寒晴身法灵活,一个滑铲避过了头上倾泻而过子弹光束,等子弹向下扫来时,张寒晴已经滑到了一个巷子口,侧身一滚就进入了巷子。 诸葛令怡还没能松一口气,光芒闪动,一直战甲巨鼠出现在巷口前,朝着巷口内疯狂扫射。 镜头再一转,巷口内,张寒晴一身拍在地面上,一层厚土拔地而起,成为半米厚重的墙壁将她护住。 可下一刻,一颗颗子弹就穿过了半米后的土墙,险些把张寒晴给爆了头。 “这也太变态了!” 张寒晴惊骇之下,压低身子,往身上贴了一张土遁符然后沉入了地面之中。 第一四二七章 崩了 失去目标的战甲巨鼠没有离开,而是从肩部甲壳上取下一块罗盘似的东西,扔到地面。 “那是什么?”大屏前的众人都好奇起来。 奇人异士中,没人见过这东西。 像是一个纯金属的罗盘,但没有罗盘的指针,倒是刻了不少符文。 如果是用来寻找张寒晴踪迹的法器,也不许要丢地上吧? 指挥室里,熟悉雾山装备的蓝振延则是大惊,错愕道:“怎么可能,这东西在九州世界也能用?” 不少人才刚刚看了一眼蓝振延,虚拟的古都中,战甲巨鼠扔出的金属罗盘突然变形,宛如长腿蜘蛛般,长出了八根金属刺,穿透到地面了,下一刻,大地为之一振,同一时间,九州世界的数据界面似乎受到了影响,二维图像里一圈仿佛实质的干扰电波穿透了大地,但在明面上是看不到的,技术人员刚以为被别的东西干扰了一下,结果,张寒晴就出地面冲出来,痛苦的捂着脑袋。 下一刻,迎接她的就是巨鼠的一梭子弹。 张寒晴,淘汰! 众人镇住。 很多人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而指挥室里的众人则再度看向蓝振延,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这是精神干扰,专门对付善于土遁的妖兽,是雾山的新装备之一,说是运用地阴之气的影响神经,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蓝振延刚说完,洪福老头就笑道:“呵呵,这应该是阴风刺吧,以前的老辈修士就善于此术,专门对付土鼠,如今土鼠少了,此术也就没什么人练了。” 洪福口中的土鼠,可不是地鼠、老鼠,而是人,善于土遁的修士。 莫说古修士,即便是如今的修士,包括不少异界修士,很多人概念里天属阳,地属阴,施展土遁术就是借阴。 利用阴气溶解土层。 土虽然是一块块的,可放大看,它是颗粒,是粉末,水为阴,不是说阴是水,水也分阴阳,包括金木火土皆有阴阳之分,但阴气的性质接近水,它是柔的,利用阴气包裹每一粒土,就可以使土看似软化起来,好比沼泽。 故此土遁的速度是很慢的。 但胜在隐蔽,难以寻找。 可自从有人创出了阴风刺后,此法就逐渐被淘汰了,基本只能用来对付不会阴风刺的妖兽,可九州早没妖了,因此阴风刺也很少人去修炼了。 修士斗法,很大程度利用了天地元气,再低阶的修士也一样,虽然他们无法驾驭自如,但小范围还是能影响的,当然在修炼界称不上借力罢了,只有那些挥手间,搅动天地元气,使天地变色的大能才称得上借天地之力。 李善仙虽然不是修士,却也明白这些观念,于是笑道:“张寒晴没有修炼过土遁,她的土遁虽说用的是灵符,但同样属于借力,还是一股难以驾驭的地阴之力,而战甲巨鼠所用的道具,更接近于阵法,在性质上,可以说是灵符的升华版,那么包裹张寒晴身上的地阴之气,自然而然成了别人的东西,属于一种反噬。” 众人闻言豁然开朗。 说白了,就是对元气的控制力! 张寒晴用土遁符,暂时成了地阴之气的班长,战甲巨鼠用雾山道具一跃成了排长,甚至连长,只要一句话,当然可以剥夺张寒晴的兵权。 也是古期的低阶修士无法战胜高阶修士的最大原因。 至于现今,难是难,但不是没有办法的! 修炼体系多了,办法就多了,兵力拼不过,那就拼个体,如武道强者就不依赖外力,控制好自身的力量,足以刺王。 张天流属于用智慧耍阴谋手段。 任何战斗风格,没有高低之分,只有胜者为王。 哪像以前,张天流这一类就属于卑鄙无耻的代名词。 再说虚拟古都,战况已陷入白热化。 三头疯狂的老鼠大肆屠杀奇人异士,使得人数骤减,短短一个小时,已经不足百了! 这场赛事,算是崩了! 这能怨谁呢? 如果蓝振延不请张天流出手,或许现在的奇人异士已经团结起来,对抗s怪了。 可如果不是姜唐英一意孤行,处处挖坑,蓝振延会找张天流吗。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位坚持下来的修士在一梭子弹中成了溃散的光,众人已经麻木了。 姜唐英早就看了,带着各区首脑开了一场紧急会议,针对接下来的重赛安排。 蓝振延悲催的被孤立了! 没有把他赶走还让他旁听,已经是给足面子了。 这种擅自行动的事,可大可小啊! 许庄年提议道:“我看还是换个方式决出胜者,另外给其它学区一些名额就够了。” “不行,必须用九州世界。”姜唐英一口回绝。 三区长道:“可现在事情都这样了,重赛很难达成我们的期望。” 利用九州世界让人团结一心是明面上的,实际呢,人性考核! 姜唐英不假思索道:“经历这一次,想必他们更会同心协力。” 众人听后,有人赞同,有人摇头道:“可是难度减小,刷太多的怪又不切实际。” “小吗?我没发现。” 众人懂姜唐英意思,战甲巨鼠! 有这东西在,难度小不了! 但这玩意弄得死吗? 就那无限子弹的疯狂扫射,还特么的是穿甲弹,目前的护盾完全没有效果,加强护盾就失真了。 “对了,无限子弹可能吗?” 坐在角落的蓝振延开口道:“不是无限的,穿甲枪的子弹有两种,一种的确是真子弹,另一种不是子弹,而是如剑气一样的玩意,只要环境里拥有充沛的灵气,剑气子弹就是无限的。” “刚那些都是剑气子弹?这咋玩?” 洪福道:“如果是剑气子弹反而简单了,布个大阵,封了元灵之气,它还不任人宰割。” “可是选手们不懂啊。” “要不告诉他们吧。” 姜唐英拒绝道:“不行,虽然不是我们设计的怪,但我方不能提供怪物情报,这会影响到未来的情报行业。” 众人无语。 这就跟国家有钱,却不能白白给老百姓一样。 那只会让经济崩溃。 情报买卖,也可以作为税收的一部分。 比如,官方情报售卖! 这个先河不能开。 当然可以略过官方,安排一个人去告诉他们。 但没人会这样干,哪怕选手里有自己的孩子。 大家不是瞎子,谁把情报透露出去,通过观战都能看出一二。 收集情报,是未来每个奇人异士的必须工作,哪怕你不公开,也要有这份意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第一四二八章 附加奖励 张天流一早起来,听到鹭择说了蓝振延发来消息,并不在意。 他是真睡去了,现在的身体可不是以前,从大过年到现在,没日没夜的搞研究,再好的身体也遭不住。 鹭择不同,他习惯了睡眠舱,那玩意张天流用不习惯,原因不外乎危险! 睡眠舱会使人完全的放松,处于一种休眠的最佳状态,跟死了没区别! 在这段期间,外部发生的事情舱中的人是不知道的,虽然有系统保护,但系统这东西可没有人的诡计多端。 归根结底,他没痊愈。 “现在那边闹得很凶,目前没有空问罪你,稍后嘛,少不了麻烦。”鹭择提醒张天流做好准备。 “这事我擅长,他们不会针对我做什么,反而会求助于我。” “哦,提供技术什么的?”鹭择能想到的只有张天流的技术。 “算是吧。”张天流泡好一杯茶,坐到工作台前,一手端杯慢饮,另一手指尖在虚空跳动,一块块小虚屏出现在工作台上。 虽然不关心,但还是看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九州世界官方已经发布了通知,因bug问题,明日重赛。 这这消息让淘汰的人既兴奋,又有些担忧。 即使从新来过,他们也没有把握干掉那只疯狂的装甲老鼠。 “呵,看来他们没有把情报公开啊。” 张天流笑了笑,放下杯子,拿起面包开啃。 关于雾山装备弱点的情报确实是公开的,不仅张天流这里有,芮怜给他建立的网站上也记载了雾山装备的优劣。 问题是很多人死脑筋,就是不喜欢思考。 既然巨鼠用的是雾山装备,那么了解雾山装备对症下药不就行了。 好嘛,只会担忧。 “看来危机感不够啊。” “都团灭了,还不够。”鹭择昨夜也关注了一下,知道九州世界发生的事。 “不一样,很多人还是把九州世界当成游戏,怎么死都没关系,这样带来的只有刺激感,没有危机感。” “难道你想弄出几天人命,让他们危机一下?” “不至于,可以用另一种更好的办法。” 张天流刚说完,鹭择就知道是什么了,笑道:“九州有古话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利诱也是能带来危机感的。” “嗯,而且很大!” 人怕死没错,但穷更可怕! 奇人异士获取财富是简单,但神兵利器呢,天材地宝呢! 人总有追求的东西,只有张天流拿出来的东西够牛逼,大家自会趋之若鹜。 仙宫的奖励,虽说不错,但很多人参加夺宫盛会不是奔着它去的,而是半会友,半玩乐的性质,获胜当然让人爽,输了也不在乎,这是普遍大众的心理。 修炼界当然也存在大众,而且比俗世更俗。 这就关乎到文化的影响了,不争,中庸,只要自身利益不受损,一切皆是浮云。 “你打算拿什么出来?”鹭择好奇问。 虽然雾山装备作为奖励不错,但未必人人喜欢,特别是奇人异士,他们不用装备也很强大,用了后能更强,可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们很难接受这种东西。 毕竟普通人用了战甲也能跟他们一样强大,甚至更强,内心难免就有抗拒。 当年老外的东西来到这里,何尝不是有一堆人跳出来大肆贬低。 他们当中,少数是顽固不化的人,这些人担心的是在外国文化冲击下会毁了华夏文明,出发点是好的。 但更多的不是这样考虑,他们所担忧的是自己的产品比不过外国产品! 以至于,老外收买一堆本土人,培养成所谓的公知,大肆吹捧国外货和国外文明。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是国外的都是好的,都是贵的,管你来至那里,哪怕是东南亚来的。 鹭择博学就在于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研究一下这个地方的历史和文明,这方面会给他很多启发与灵感。 故此他坚信,张天流如果拿出雾山装备作为奖励,引不起什么轰动,厌恶它的人只会更厌恶,喜欢它的人却未必付诸行动,就跟遇到美女,看一眼就好,从未考虑过占有。 白给那就不一样了,又便宜不占,不是王八蛋是啥? “空间戒指。” “什么?” “储物装备,空间戒指,芥子空间。” “这……你居然拿这东西出来?”鹭择难以置信。 “嗯,这东西对我来说成本不大,却是能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东西。” 鹭择点头,深以为然。 张天流是想到就做的人,当即,趁着姜唐英还在古都场馆里宣布重赛事宜,直接插播一段广告。 顿时,场馆舞台上的大屏幕画风一变,印有仙宫logo的图像变成了浓浓雾气,紧接着一个明显用了变音器的人声响起:“抱歉,打断一下,关于昨天九州世界的bug,主要原因在我,忘了介绍,本人雾里,一介散人,为了表示歉意,我打算拿出十枚一百立方米的空间戒指作为赔偿,附加奖励给重赛表现最好的前十名选手。” 张天流说完,大屏幕画风一变,恢复成了仙宫logo。 …… 寂静! 短暂的寂静过后,紧随而来的就是疯狂! 姜唐英看着欢天喜地的选手们,一张脸是铁青无比啊! 张天流一开口,她就想打断,并嘲讽了,可结果,她的声音跟哑了似的,麦克风丝毫不起作用,完全成了张天流的一言堂。 虽然很短暂,可是这算什么?对姜唐英而言,跟骑在她头上拉屎没区别! “肃静。”姜唐英的麦终于又通了。 可是她的话却没人听了。 空间戒指啊! 还是一百立方米的空间戒指,装个家都不成问题。 兴奋之余,又有人担忧。 十枚! 为什么只有十枚? 你倒是高个千八百的吧! 当然,这种想法的人,自己都觉得天真了。 且不说张天流有没有,即使有,这种无价之宝也不可能随意赠给大家。 芥子法器,空间法宝一类的东西,九州几百年没出现过了。 即使有,也是一些古老门派压箱底的东西,都不敢透露出来,生怕因此遭来灭顶之灾。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的,而且千年里就不下十次,李善仙和洪福两个老不死的都经历过。 他们相视一眼,均皱起眉头。 雾里散人这一搞,事情很可能要大啊! 已经不单单是夺宫赛的问题了,而是怎么样才能压下这股足以搅动九州修炼界的大事件! 第一四二九章 重赛 “居然拿出空间戒指作为奖励,雾里散人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修士们十分震惊,他们比纯异人更了解空间戒指的重要性。 异人主要靠自己的能力,能力强,实力就强。 修士不同,因战术需要,通常东西都很多,什么法器、飞剑、法宝,还有一堆的阵盘、阵旗、符箓、丹药和各种材料,实用性高的,珍贵的,谁不想贴身收藏。 问题是空间戒子这东西,很多古老门派都没有,有也是掌门,大长老和元老级人物的私有物,跟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现在有了! 只要拿下重赛的前十,就能得到一枚珍贵无比的空间戒指。 “组队啦,组队啊,我们这里已经有四个人了,需要六位道友协助!” 一瞬间,吆喝声四起。 什么一缺九,九缺一,仿佛不看修为实力,来了就要,实际上也是要考虑的,不可能十个全是辅助吧。 奶量再足,buff加得再多,输出不够迟早团灭。 纯输出的菜刀队也不行,一波流搞不定对面,让人家奶起来或控制住,宣布结束。 奇人异士们议论纷纷,热情高涨,唯有一小撮人眉头紧锁,脸色很难看。 “这算什么?哈!”章途笑得有点自嘲,大有赢了比赛输了人生之感。 刘沛辰和诸葛令怡也很不高兴。 因为答题获得晋级名额,他们不用参加虚拟赛,本以为是好事,现在看来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我申请重赛!”一名同样答对题的修士起身要求道。 姜唐英冷眼扫向看台,把修士吓得跌坐回原位,浑身冷汗直流,再也不敢啃声。 虽然距离较远,然而那一瞬间,修士仿佛看到姜唐英清澈冰冷的眼眸! 这种看并非直观,而是印到脑海中,姜唐英眼眸的纹路,瞳孔的大小,冷厉的眸光,似乎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更像是一只愤怒的猛兽! 姜唐英收回目光,丢下一句:“明日九点重赛,人员不变。”转身下了舞台。 小秘书仅仅跟随,大气不敢踹。 她能感觉到院长生气了! 事情脱离掌控,她可以忍,但任由雾里散人把控局势,变相的把她架空,她绝不能忍! 奈何雾里散人不在此,无从发泄啊! 就看有谁倒霉,触了她霉头! “太好了!”张寒晴一下蹦起来,一扫阴霾,喜不自胜道:“这次我肯定要拿到前十,得到一枚空间戒子。” 诸葛令怡羡慕道:“恭喜了。” 重赛没有开始,诸葛令怡这番话却像认定了张寒晴能进前十一样。 张寒晴笑道:“令怡姐放心,回头我再想办法帮你弄来一枚。” 诸葛令怡只是笑笑,没有言语。 她还能说什么? 说啥都酸! 足足热闹了一个小时,众人才陆续的去休息。 在九州世界里一天一夜,让很多人精神萎靡,如果不是空间戒子的诱惑太大,大家早回去休息了。 虽然这次重赛是原班人马,但大家还是留了心,怕又给姜唐英给坑了,于是中午到了酒店后就开始休息,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没到十二点,大家就提前向场馆出发,顺道吃点东西。 到了八点,该来的基本都到场了,之前被迫出局的也来了,等看完比赛再离开古都不迟。 空间戒子啊! 也幸亏是虚拟世界,若是真实的比拼,肯定血流成河! 将近九点,昨天的那批人各自来到自己的精神舱前,熟练的躺了进去。 九点刚到,在生物电刺激下,精神舱里的众人身体都软了下来,再睁眼,熟悉的界面出现了。 还是一千贡献,能选择的道具十分少。 大家只用了三秒钟就选好道具,出现在虚拟古都中,有队伍的人立刻到集中点汇合,没有队伍的立刻寻找材料,炼制装备。 到了中午,怪物刷新,战斗开始! “开什么玩笑,这块地盘是我们的,凭什么让给你们。” “凭什么,凭实力!” “你们……上次就是你杀了我,害得我提前淘汰,这次没这么容易!” “少废话,干他丫的!” “杀啊!” 有经验和没经验就是不同! 第一次刷怪,大家还躲着,偷偷摸摸的杀。 现在,怪才刚刚刷出来,好家伙,小怪们跟小媳妇似的,面对一群彪悍的汉子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转瞬间清得一干二净。 这也就造成了狼多肉少的情况,自己区域的猎杀一空后,不去抢怎么行? 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把指挥室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同一批人吗?” “完全就变了一群人啊!” 技术人员暗暗咋舌,对他们而言,这种场面从没见过啊,就是网游也没这样的啊! 玩游戏好歹还有战术,有拉扯,这啥都没有,上去就是干! 昨天还像模像样的组队,咋正打起来的时候却毫无章法呢? 一名顾问笑道:“经历了第一波怪,现在是道具不足,装备全无,不这样打怎么打。” 年轻的技术人员听后才想到这个关键。 与之前不同,上次因为相互残杀,多数人的初期道具集中到少数人手里,因此比较富裕。 而现在,抢怪才是第一要务,当然能顺手解决竞争对手更好,不过因为奖励太大的缘故,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稍有下风立刻撤退,被迫将怪让出来。 惜命固然好,可这样等级很难上去! 前天这个时候,平均等级已经突破3级,现在才刚刚过2级,不少人还只是1级,其中就有张寒晴。 她依然独来独往,没有加入队伍的打算,主要也是没人邀请。 她的名声昨天就传出去了,大家都知道这看似天真的丫头是个既有心机又腹黑的小婊砸,即使传闻有所夸大,但这种时刻最好不要有瓜葛! 张寒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昨天她没有休息,而是向诸葛令怡和刘沛辰讨教,知道了许多可行的办法,目前正在制作中,等有了一些装备再去找找鹬蚌。 指挥室里,观战的众人没有昨天紧张的神情,大家面无表情时不时议论几句,主要说的话也是后续的安排,毕竟空间戒子事关重大。 然而就在这时候,交流的众人突然停止了,目光也变得麻木起来。 古都场馆内,观战的奇人异士也是个个如此,之前的嘈杂全部消失,每个人麻木的盯着大屏幕。 不仅古都,整个九州,乃至全球生物都进入了这种状态。 雾山市场,张天流工作室里,鹭择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张天流眉梢一动,端起茶杯道:“居然这时候来了。” 受界临影响的神离开始了。 但很快张天流就察觉了不对劲,盯着一块小虚屏皱眉道:“怎么可能!” 第一四三零章 免疫神离的技术 虚屏里展示的九州世界画面,此刻直播画面里还在上演着一场场战斗。 现在是神离阶段,受界临期空间交叠,时间错乱的影响,意识是不可能存在的,它会被吸附到另一个空间。 但是精神进入九州世界的人却不受影响! “不应该啊!” 如果九州世界能避免神离,上次就应该被发现才对。 封锁消息也封不到他这里。 区别,在于上次没有九州世界,只有修真学院独立的学区精神世界,姜唐英的任务是整合,以学区精神世界为基,打造九州世界。 虽然说是九州世界,但也是一块块独立的区域,目前还做不到互通,只是共同管理。 要打造完整的九州世界,前期工作至少得把九州全貌扫描几遍,稍作修改制作成地图,这个工作量就很庞大了,目前姜唐英有一批属下就在忙着这件事。 “a,搜索上次学区精神世界的所有资料。” 张天流吩咐完,系统立刻运作起来,每一秒,张天流面前就出现一至三块小虚屏显示他需要的资料。 资料太过庞大,要一次性显示出来,怕是把虚屏铺满整座山都不够。 不过张天流的视力很恐怖,扫一眼就替换一大片。 他不需要快速的阅读,只用找到关键词,或他看不懂的地方! 张天流与鹭择是相互学习的,鹭择从他这里了解九州,了解无边海,他从鹭择身上了解星盟,对仙兵程序已经很熟悉了,一眼看不懂的地方稍微思考片刻也能理清楚,目前没有遇到完全不懂的星盟代码。 直至十几分钟后的神离结束,张天流都没有搜索完毕。 鹭择从懵逼中醒来,突然看到满眼的小虚屏,不由大吃一惊道:“你干嘛?” “刚才神离了。” “啊!难怪,影响严重吗?” “没空理这些,你帮我查一下这些资料,然后对比现在的九州世界代码,我觉得有问题,应该是被人修改过,神离期间,九州世界里的人居然不受影响。” 鹭择听后也变得慎重起来。 他也研究过界临,多少知道一些神离是的情况,目前他都没有办法破解,居然有人通过精神世界免疫掉了,这比一种全新的大发明还让他振奋。 两人都是勤奋的老鸟,工作效率很快,但也用了足足三个小时。 而在这三个小时期间,因为神离的关系,九州又有点骚乱了。 古都指挥室里,李善仙和洪福两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即就让人发布通知,检查所有城市,防止魇尸出现伤人。 目前张天流研究的灵魂护具金属符虽然完成了,可惜,设备问题,目前还做不到量产,只能提供给重要的人物,普通居民只能听天由命了。 各城收到消息后也在第一时间展开工作,不少异界修士纷纷出动。 “找到了。” 先找到问题的不是张天流,而是鹭择。 张天流目光一扫,看向鹭择。 鹭择双手一拉,一块小虚屏快速变大,指着里面一大段代码道:“这个地方有问题,看起来只是一段翻译码,实际上应该连接某种仪器后才产生的,这个代码就是将独立设备的功能程序转换过来使用,你看看是不是。” 用翻译码隐藏,手段不高明,却正好克制张天流。 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即使没有鹭择帮忙,张天流反复观察几遍后,如果还看不出问题,自然会逐一排查。 九州世界的程序有很多翻译码,这些翻译码的作用就是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有了翻译码,才能让九州技术人员通过电脑编程添加或修改九州世界的代码。 目前翻译不是绝对的,还有很多细节要逐一克服,不过鹭择已经搞出来更好的,稍后卖给蓝振延就行。 “这段翻译码很特别,不是仙兵提供的,跟我的相似,但绝对不是,应该是用星盟技术自己编写的翻译码,你尝试入侵一下。” 不用鹭择提醒,张天流已经在尝试了,结果得到的回答是拒绝访问。 “真是让人震惊,居然能挡你的系统!”鹭择惊讶道。 “不奇怪,我的系统入侵方式,除非用自制木马,这种远程入侵跟黑客入侵没有区别,只是自动化,运算快,相等于几百至几万个顶级黑客的工作效率。” 张天流很少跟鹭择说他的系统,因此鹭择并不了解这点。 现在明白后也不惊讶,再强大的系统,也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时候。 九州的网络设备在鹭择看来,不能说原始,只能说很落后。 在这样的条件下,张天流的系统无法完全施展,只能通过转换的手段,如黑客入侵般侵入他人的系统。 他自己如果能种下木马就另当别论了,那是连星盟最先进系统能都玩弄的强大存在。 当然,如此肆意妄为,靠的不是他个人能力,而是服务器。 服务器如果是东溯仪打造的,自然能入侵星盟系统。 星盟如今盛行的所有系统用的都是符文代码,符文代码与符语不同,可以沟通天地的符语,在服务器里用不上。 能在服务器里用的符文代码,拿出来又无法沟通天地,发挥效用,要说两者互不通,也不全然,至少意思是一样的,好比汉字,你用来写古诗,我用来写论文,只要知道符文所代表的意思,多多少少都能看懂一二。 多数人不会写诗,却能读的懂。 很多人会写论文,却无法读懂所有论文。 九年义务教育都挺过来了,不就是字吗,谁不懂?可拼在一起啥意思,有时候真会让人懵逼。 “要查下去吗?”鹭择问。 “查肯定要查……不,不查。” 张天流突然的改口,让鹭择愣住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不查?” “重要就要查吗?目前不知道对方目的,但就效果而言是好的,如果这项技术能够延伸下去,面对之后越来越长的神离期,人人都有自保之力。在他还没有利用这种技术祸国殃民前,我不管。” 鹭择点头笑道:“当年溯仪先生也是一样,很多他感兴趣的技术,甚至渴望得到的技术,他也不会要求谁帮他弄来,只是静静关注某项技术的发展,遇到被淘汰的技术还会暗叹可惜。” 张天流点上一根烟笑道:“对于未知,对知识,若无渴望谈何进步,我现在不喜欢把人想的太坏,这件事出发点是好的,静候佳音就行。” 第一四三一章 意识论 黑夜降临,虚拟古都内每个小团体都蓄势待发,准备大干一场。 依然是一个人的张寒晴,目前等级1,然而她丝毫不担心。 “还有三分钟。” 看了看时间,张寒晴快速上到楼顶,楼不高,只有六层,但视野极好,她所在地处于市郊,郊外的景色一览无遗,但只能远观不能抵达,虚拟古都的边界就在她视野所及处。 “来了!” 边界之外,一头头怪物虚影出现,小的肉眼难以观测,大的足有二三十米,物种繁多,每一头都是奇形怪状的,脱离了九州生物的原始本貌。 “真是倒霉,居然会有妖王。”张寒晴发现怪物中,一头体长三米,背上一对大翅膀展开后足有十余米的狸猫,在怪物群簇拥下缓缓向古都靠近。 当领头的一群探路小怪靠近张寒晴所在的居民楼时,她一次性拿出十张火球符,甩手祭出。 火球符一张100贡献,但她的火球符却不是初期贡献换的,而是她自己炼的。 1级角色没有真气,但可以兑换获得,用初期1000贡献可以兑换练气丹,虽是低阶,不过服用后就能获得一丝真气,可以施展三次一阶术法。 看似少,但它可以恢复,因此张寒晴刚进来就寻找材料炼制灵符,将火球术存入灵符中,成为火球符。 一个白天,积累了十张,现在一次性打出,难免有点奢侈。 但她也没办法,她的等级只是1,面对的确实怪物大军。 进入射程范围内的小怪突然看到头顶十个火球迎面砸下,正常情况下,必然陷入慌乱,逃的逃,抗的抗,但这些小怪没有,显得有点麻木,反应略显迟钝,火球砸到身上的时候似乎才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 轰轰轰轰…… 爆裂的火球带起一片火海,将几十头小怪困在火焰中灼烧。 阵阵嘶吼过后,张寒晴的等级也瞬间到了3级,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真气储量也扩充了些许。 这是最不真实的,杀怪获得的经验是战斗经验,不是修为境界。 但这是比赛,非要追求完全的真实,张寒晴进来就应该是筑基修士,还有她的天灵瞳。 将所有人变成1级,只是为了体现赛事的公平性。 常态的九州世界追求的还是真实。 张寒晴一同轰炸过后,刚刚升到4级,同时也被妖王注意到了,在妖王愤怒的一声喵叫后,上百只飞天小猫边朝张寒晴冲来。 张寒晴一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拿出一块罗盘,祭到半空,手中灵光打入罗盘中,罗盘一束光芒射到地面的一根木桩,啥时间,雾气大起,遮蔽她所在的居民楼,飞天小猫刚刚进入雾区,电光四起,道道电弧在雾中游移,击打在每只小猫身上,将小猫电的浑身都发亮了。 焦黑的小猫尸体一只只坠落,张寒晴的等级也快速的到了5级,已经超过了平均等级了。 得手后的张寒晴已经没了后手,于是乎借着雾气为散尽,她收起罗盘转身就跑。 愤怒的妖王率领大军刚刚冲到居民楼时,张寒晴在没影了。 另外几处地方的团战也已经打响。 一个个阵图或在地上,或在天上,造成起伏不停的爆炸声,将整个古都郊区渲染成了烟花表演的区域。 “阵法力量快枯竭了,第二防线布置好了吗?” “第二防线已经布置好了,正准备布置第三道防线。” “好,撤,快撤!” 不仅张寒晴善于运用阵法,修士中精于此道的人可不少,每个队伍里必须有一位,甚至一些队伍的阵法师数量占据一半,可以一边打一边布置。 如此奋战了三个小时,夜幕更深,战事依然猛烈。 一名队长看了一下队伍的平均等级,已经到了6级,他自身就是7级。 可他依然不满意,皱眉道:“不行啊,来不及了,还有一个小时候,等级再上不来,又要比老鼠给团灭了!” 上次失败后,他们讨论过,战甲巨鼠的等级至少是8级,甚至9级也有可能。 总之绝对比三头霸主厉害。 现在距离战甲巨鼠刷新的十一点左右,还有一个小时,这么打下去升不到8级,必须要杀妖王,最好连那三头霸主一并解决了。 在虚拟古都大战四起的时候,张天流和鹭择一直盯着九州世界的数据。 “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鹭择突然道。 张天流点头。 九州世界的数据虽然没有被截取,但都被复制一份进入到那个翻译码中,只是它做起来十分隐蔽,因为所有的数据都需要翻译后才会公布出来,不然技术人员看到的都是星盟代码,一旦出现bug,找都找不到,谈何修复。 在翻译途中,翻译码会留下备份,转入它的仪器里。 足可见,他在时时关注九州世界的动态。 “有没有可能是星盟干的?”张天流问道。 鹭择毕竟被追捕了三百年,对于星盟技术,多多少少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不排除,只是可能性不大,星盟在这方面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应该跟灵魂研究被禁有关,仙兵提供的精神舱说起来只是纳米技术与神经连接,将视觉、触觉、味觉、嗅觉等转移到精神世界里,并非是灵魂进入精神世界,所谓的意识在星盟也处于概念,在这方面的研究有两大派系,一派坚称意识与人体不可分割,另一派认为意识本来就不存在人体里,所谓的神经细胞构成的意识只是意识的一种形态,他们最初的论证是,人在做梦的时候,意识是在人体,还是处于梦中的空间?如果在人体,那么梦中的意识如何来?梦如果是记忆产生,为何会梦到没有见过的物质,去到没有到过的空间,有人说是记忆碎片的重组,那么问题又来了,是意识在操控梦,还是记忆在操控梦?要知道,有时候意识是可以控制梦的,很多时候被梦所控制,所能解释的,通常是大脑休眠期,感官传的信息无法正确读取,在与记忆接连时出现错乱从而产生了梦,我觉得是荒诞的硬解释……” “很有意思。”张天流笑道:“在修炼界,意识也是概念,神识却不同,神识可化分千万,感知一切物质,包括天地元气,每一缕神识中都存在一份意识,用咱们的话来说,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身体、灵魂、意识皆可感受自然,只是形不同,重于表而轻于内者,为身之感,重于内而忽略表,为灵之感,意识则是另一种形式,由浅入深可以分为很多阶段,它跟学识是对等的,所谓的下意识,便是一瞬间的判断,也是真我最直观的表现,你的下意识行为就是真正的自己,没有好坏之分,好坏是社会赋予的,它所给你的学识中,很多方面在约束、控制以及引导你的下意识行为,因此意识只能是一个概念,非要往这方面专研,那就必须先了解人体与灵魂、社会与环境等因素的互通性。” 第一四三二章 争锋 张天流与鹭择讨论的时候,虚拟古都战况越演越烈,伤亡逐渐加大。 目前现存人数六百九,这个数值已经很优秀了,完全达到官方计划的要求。 但会有这样的结果,原因只在四个字,空间戒子! 浓缩起来一个字,利! 无利不起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可不是贬义。 人做每一件事,不论大小都该有个目的,没有目的做它干甚? 学习目的,考大学,考大学目的,找好工作,或积累创业的能力,这是关乎我一生的事,我做可以,但我千辛万苦进入大学,发现除了泡网吧就是撩妹、喝酒、吹牛皮,做不做? 当然更要做! 让自己获得愉快,高于一切目的。 那么获得空间戒子,愉不愉快? 姜唐英很不愉快! 重金之下才有勇夫,在场的无人不明白这个理,包括她。 但她做事,最忌讳别人横插一脚,打乱她的决策。 张天流无疑犯她忌讳,她还不能不接受! 她如果不接受张天流赔偿,所有人都不会答应。 即犯了她忌讳,又让她被迫接受,与强奸何异? 岂能愉快? 舔狗! 姜唐英冷眼一扫指挥室众人,心里有了这个结论,眼前的这一群人,统统都是张天流的舔狗! 就瞧那许庄年吧,拍着蓝振延肩膀兴奋道:“老蓝好样的,小施一计,就从雾里那骗了十枚空间戒子,激发了大家的热情,好啊!” “我就说嘛,蓝区长可是我们当中的老狐狸啊,从来不干傻事,哪怕看起来再傻的事,到了他蓝区长这,那就是步步为营的局啊!这不,不仅是空间戒子,从这个战甲巨鼠数据上,我们就获得了怪物掉装的代码,都是老蓝的功劳啊。” 这些人,前后转变就不提了,如此明着舔蓝振延,实则舔的还是张天流。 做事不计成本后果的人很多,可到了张天流这种阶层的绝无仅有,他随意的一个决定,就能严重影响到世界。 拿这件事来说,没有事先的提示,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机,横插一手,导致赛程崩溃,损失虽不大不小,但完全可以避免的事,为什么要损失? 嫌钱多? 空间戒子不仅是好东西,还是祸端! 事情过于突然,没有一个人有心理准备,导致消息无法封锁,整件事已经传开,觊觎空间戒子的人数之不尽,敢付诸行动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些得到空间戒子的人,如果背后势力不够硬,后果可想而知。 事实也确实如此,消息传开后,从昨夜就电话不断,到现在还有人联系他们,询问实情,有更多的人从各地赶来,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空间戒子! 抢,不是时候,首要确定谁得到了戒指,如果是自己的弟子,那么不论如何都要将他保护好! 而没得到戒指的,当然想通过交易获得。 如果连交易都没辙,少不得一场腥风血雨。 为这事,头疼的不只有姜唐英,还有李善仙与洪福。 两人现在都不在指挥室,而是去开会了。 这场会议,针对的就是空间戒子的归属问题。 参加会议的,都是得知雾里散人拿出空间戒子作为奖励后,第一时间赶来的老一辈奇人异士。 会议室也有大屏幕观看直播,另外还有一块内部资料的屏幕显示着每个选手的数据。 排名当然是看经验值。 目前位列第一的是纪寅,第二是公良南蓉,这两位都是玄门杰出的弟子。 玄门阵法和奇门阵法都是包罗万象的,但不同的是,玄门主以人为阵,奇门主以物为阵。 九州世界物品仿真率做不到100%,灵气数值极低,没有天材地宝,以物为阵是不切实际的。 不是办不到,张寒晴不就是用出来了么。 但是就威力而言,张寒晴的阵法只能灭一灭一二阶的小怪,也就是f级和e级,对d级怪伤害有,却不大。 这可是张寒晴耗费一个下午布置的。 而玄门这边,以纪寅和公良南蓉为首的两组五行剑阵,血洗了一波波的怪,到了十点半时,两人所带队伍合并成双五行剑阵,灭杀了一头妖王,等级成功迈入8级,其队员也清一色的7级。 比赛的经验算法不是平均,它考虑到输出、治疗和控制时间等多方位的综合算法。 队伍中输出最高的人,未必获得的经验最多,主要看战况,如果是拼奶量的持久战,那么奶妈的经验绝对是最多的。 如果是一波流,奶妈一点血不用加,她能得到的经验只有全队的1%。 这是属于安慰奖,若不是考虑到观战也是一种成长,姜唐英连一点经验都不会给,因为她不喜欢废物。 另外限制怪物的行动,拉扯,拖延怪物,经验是按秒计算的,一秒可获取全队1%。 一场战斗,控制流辅助如果不能控制怪物五秒以上不及格,十秒才是满分,超过十秒就能从别的选手手里获取的经验。 队伍中如果有一个能秒杀一切怪物的高手,别人都不用出手,他一个人就能享有全队经验的91%。 不过,九州世界不是网游,组队什么的,怪物的经验不会多,例如100经验,两人组队分享,各自获得50,如果是网游,团队经验会提升到120-180。 一个人都能解决的事,干嘛分享经验给别人? 关怀空间戒子啊! 奈何,这场比赛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 可凡是都有例外,这不,排名23的张寒晴,就是一个人在战斗! 八百人的比赛,一个人能进入到前百已经足够优秀,进入前50就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了。 23,还没到她的极限,这就有点可怕了! 但其实,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今天所有的战术,都是和奇门另外两位杰出晚辈,刘沛辰与诸葛令怡共同思考出来的。 在获得第一波经验的时候,刘沛辰就指点张寒晴去北郊,在哪里刷新的蚁怪虽然数量庞大,但等级普遍低,蚁后实力虽然未知,但既然是妖王级,至少不低于7级,不过有一点,它可不会轻易露面。 前几波的蚁怪全是陆地行走的怪,张寒晴的阵法能克制得死死的,等飞蚁出动时,雾雷阵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张寒晴就是凭此爬到了23名。 但这个办法也仅够她走到这一步,想要进入十名,还需要猎杀妖王,蚁怪再多,也要给她时间布置阵法才能杀,她亲自冲上去,最多能杀一两百,之后就会被吞没。 一两百能顶什么用啊,经验值还不到妖王的百分之一。 表现如此出色的她,却并没有进入众人视线,大家关注的都是前15。 前10自不必说,后面五位都是有实力竞争前10的存在,何况,这十五人的排名,不论这么变,在最近一个小时内,没有一个人掉出15,可见其余人要进来有多难! 第一四三三章 获胜手段 同样关注排名的人还有观战和参赛的奇人异士们。 见到张寒晴到了23名,诸葛令怡略微安心不少。 刘沛辰却皱眉道:“这样下去她进不了前十。”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诸葛令怡给张寒晴制定的计划是捏软柿子,通过杀小怪冲级,只要到了7级,就有足够的真气量布置奇门连环阵,此阵便是针对战甲巨鼠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刘沛辰一席话将诸葛令怡好奇的目光吸引过来后,继续道:“人形巨鼠的经验不多,目前为止,没有看到过装备提供经验加成!” “这……”诸葛令怡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击杀战甲巨鼠就没有价值可言了! 目前战甲巨鼠的资料没有公开,选手并不知道杀掉战甲巨鼠会掉落装备,尚不知战甲巨鼠价值所在。 “真应该用你的提议。”诸葛令怡有些后悔。 刘沛辰摇头道:“不,当时考虑的过于片面,单纯为了空间戒子,祸水东引自然可行,但对后续比赛将寸步难行。” 得知重赛时,刘沛辰就提议张寒晴把局势搅浑,利用战甲巨鼠灭了参赛选手,之后苟活到最后十人,自然就是前十。 可这项提议被诸葛令怡驳回了,但她考虑的也不是后续赛事,而是对排名的猜测! 这点之前没人关注,因为任务就是活下去,只要能进入一千名就行。 现在考虑到排名,诸葛令怡特地注意了一下,发现的确有,却只有总经验值的排名。 那么如果这个排名用来评判前十,苟活就没有了效果。 她在调查战甲巨鼠身上装备的时候,发现巨鼠配备的只是普通的工甲,性能不是很强,无限子弹的穿甲枪也并非无敌,散灵阵就能破解。 如此,击杀战甲巨鼠并非不可行。 但现在,考虑到没有装备的经验加成,巨鼠等级e,这点经验塞牙缝都不够。 “看来,跟我同样意识到的还有很多啊!”刘沛辰突然说道。 诸葛令怡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大屏幕。 此刻虚拟古都依然是小团体的各自为战,也没有在城中布置陷阱,明显没有人要针对战甲巨鼠! 大家似乎在赌,赌巨鼠第一时间的刷新点不会在他们附近。 即使赌输了未必就是结束。 以他们的等级,打不过,逃走几个还是有可能的。 另外,布置陷阱杀巨鼠,不说经验,就说耗费的时间足够他们杀上两波怪了。 还有一点,死也不是淘汰,因为排行榜上的名字没有减少一位,看情形,只要经验够高,死后以后高挂排行榜,加之考虑到官方要达成的目的,很可能存在烈士追封,不会让为团队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白白牺牲。 很多仅限于选手猜测,官方并没有公开评价标准,但如果结合现实标准,并非没有可能性,即使他们不给,选手也有申诉的权益,官方不想寒了人心,必须加上这一项。 既如此,费时费力的布局杀战甲巨鼠的价值近乎等于零! 一天时间,奇人异士们考虑了很多,甚至把刘沛辰最先忽略的名声影响问题都考虑进去了,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内耗。 抢怪,也只是勇者胜,见对方一副不死不休,心理素质不够硬的只好退走,入侵方也不会去追。 谁也不知道这会给他们后续的比赛带来多大的影响,万一名声臭了怎么办? 网游里杀人还有惩罚呢,九州世界不可能没有! 另外雾里散人的附加奖励,有一次,未必没有第二次,如果他拿出比空间戒子更好的东西呢,自己却因为劣迹斑斑被禁赛,多冤。 现在的他们,眼里只有怪,只有经验。 一名玄门弟子由下至上挥剑两斩,两道火焰剑芒冲着前方的怪群斩去,剑芒所过之处,在地面上拉出了两条火焰高墙,冲入尸群中后,却没有多少杀伤,只是将尸群分割开。 恰在此时,另一名玄门弟子手中湛蓝宝剑飞出,沿着被分割到中间的一小批尸怪飞速一绕,顿时卷起了一层浪花,如个巨大的旋涡,把分散的尸怪聚拢成一团。 下一刻,又有两名玄门弟子各持一剑,刺入身前地面,几乎同一时间,远在百米外的旋涡中心,平地炸起数百根地突刺,瞬杀三十余头小尸怪,而杀不死的大尸怪被地突刺顶飞到半空时,又被一根根藤蔓所捆绑,在浪花中摇曳不止,难以挣脱。 一个女子闪电般飞出,手中金色小剑化为金丝,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十余头大怪身上来回穿梭,片刻之后,这些怪物纷纷被斩成了一地血肉,渐渐溃散成光。 收割一波经验的五人没有停手,因为这批怪物后方,就是一头尸王。 此尸王,浑身腐烂,赤面獠牙,形体如猴如猿,身有四臂,背有肉翅,展开足有十二米之宽。 “五行合并!”为首女子一跃而起,其余四人紧随而上,五剑如一剑,爆发出浑厚的五色光,化作剑芒,刹那杀到尸王面前。 仿佛一切过于突然,被尸群簇拥的尸王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轻易而举的杀到它面前,而且速度如此快,只来得及双翅一扇,飞了三米多高,下半身就被五色剑芒吞没,下一刻,只剩上身的它,被撕裂的腰部下黑血淋漓,已不见了双腿。 尸王愤怒一吼,肉翅扇出一阵血雨腥风,将剑芒溃散后暴露出来的五人卷入其中。 然后,血雨腥风还没刮到五人面前,在尸王头顶,另一道五色剑芒从天而降,眨眼将它吞没其中。 第一头s怪,尸王卒。 “剩下的小怪也不要放过!”第二波剑光中,一名青年挥手喝道。 “是,师兄。”身边四人,包括劈散血雨腥风的女子五人纷纷应诺。 在玄门十人疯狂收割经验的时候,远处,古都市中心附近,张寒晴独自一人还在布置阵法。 “唉,可算完成了。”张寒晴擦了一把没有的虚汗,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已经到了。 “看来没刷在我附近。”张寒晴有些庆幸,也略显失望。 情报中有三头老鼠,其中一头可是会捡东西的,让它获得的道具太多可不是好事。 “怎么吸引它来呢?对了……”张寒晴想到了什么,便拿出罗盘,朝空一抛,罗盘灵光大放,阵阵灵气波动溃散开来。 第一四三四章 幸好没傻透 战甲巨鼠搭配的虽然是雾山战甲中最低级的工甲,看起来还是战损版,实际上和现实完好的工甲性能一样,而且因为是虚拟装备,张天流提前加了一点概念,那就是未来工甲也要具备的灵感装置。 灵子运算还没有完成,但灵感装置不需要运算,只要能感应到附近的灵气能量即可。 张寒晴的罗盘祭出没有多久,她敏锐的直觉就感应到有东西在靠近。 城中的怪,除了三头不敢惹的霸主全被屠戮空了,现在大家都在外面杀妖,可不会回到这里。 即使有跟她打算一样的人,也应该知道她在干什么。 再靠近,可就要触犯修炼界的忌讳了。 突然,枪声响起,同一时间,张寒晴一跃而起,之前身后的一棵树刹那将被一道道细小的流光打成了筛子,轰然断裂。 跃上半空的张寒晴,立刻看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正是战甲巨鼠,这家伙目光已经对向了她! 枪膛火舌一起,同一时间,张寒晴挥手,一面阵图展开,将枪口喷涌的道道流光挡在了阵图外。 顺利落地刹那,张寒晴法诀一掐,一招斗转星移成功施展,将她的位子和战甲巨鼠调换过来。 战甲巨鼠瞬间反应过来,回头就是一梭子弹。 然而张寒晴身影再度消失,出现在坤位,又是一掐法诀,一面覆盖了百米的圆形阵图出现在巨鼠脚下,阵光一起,巨鼠后续打出的子弹居然在途中溃散,被阵图所吸收。 “果然啊!”张寒晴哈哈一笑,抓起一柄木剑冲入阵图中,似乎要跟战甲巨鼠近战。 可是进入阵图后,她的剑居然开枝发芽了,等她一剑挥出的时候,出现的不是剑芒,而是如皮鞭的藤蔓抽向巨鼠。 巨鼠身上工甲流光一闪,躲开了藤蔓后,又朝张寒晴打来一梭子弹。 可是子弹在途中都消失了,但战甲巨鼠却还在不停开枪。 张寒晴几次进攻无效后并没有气馁,而是观察巨鼠的反应,发现它的走位都是最佳的判断,但是失踪没有脱离阵法范围。 显然设计上还不够完善! 明白这一点,她不急不缓,计算出战甲巨鼠的闪避路径后,毫不此意的掐诀,同时藤蔓再度打出。 巨鼠果然如她所料,往右侧一闪,结果正好撞到她结印释放出的突石上,顿时,突石轰然爆碎,巨鼠也顿了一顿,就在这一瞬间,藤蔓刹那及至,捆住了战甲巨鼠。 藤蔓尖端出现一根根尖刺,扎在工甲上造不成一丝伤害。 张寒晴没有吃惊,转而一笑,法诀一催,手中的藤蔓顿时燃烧起来,火焰迅速沿着藤蔓烧到巨鼠身上,终于让巨鼠发出了惨叫。 工甲造价便宜,抗火性能并不强,超过五百度时,工甲虽无碍,但里面的人可受不了。 巨鼠眼下的状态就十分的逼真,仿佛像个人被火烤一样,在地上翻滚不停,手中的穿甲枪还不停的扫射,但打出的子弹没飞出多远,就被阵图吸收。 一分钟后,巨鼠的叫声没了,身体也不动弹了。 张寒晴没有靠近,而是顶着手环显示的虚屏,直到经验值增加她才放下心,可很快有懵逼了。 “怎么这么少?” 不仅张寒晴傻眼了,时刻留意她,还特地用手机进入她直播间观战的诸葛令怡和刘沛辰也是一脸生无可恋。 他们的猜测被验证了! 战甲巨鼠的经验值,果然只有e级。 两个小时的布置,前功尽弃了? 张寒晴无法接受啊! 为了布置这个玩意,她的排名已经掉到了56。 前排突然大涨的经验很明显是干掉了大怪,甚至是妖王! 同样是对付妖王等级的怪,人家经验大涨了一波,她呢,跟没涨似的,经验条只是增加了一丝! “有个毛用啊。”张寒晴忍不住吐槽,指着天道:“你们怎么搞的?这么难对付的东西,就给我这点经验奖励?单杀战甲巨鼠啊,怎么也能进前十吧!” 没人回答她,甚至都没人关注她。 因为同样遭遇的战甲巨鼠的还有两拨人,那种三方会战的观赏性更高,转播的所有镜头也没有落到她身上,只有指挥室的人通过数据发现她干掉了一只战甲巨鼠,但问题是,她只是一个人啊!怎么办到的? 众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崩溃的张寒晴都快哭了。 完了! 现在就算去杀妖也来不及了。 等级目前只有7,刚升她就来这里布阵了,想着杀了战甲巨鼠后,怎么也能到8级吧,这样一来,跟那些排名靠前的人没区别。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战甲巨鼠的经验只是e级,根本不是想象的ss级。 现在的她,如果不布阵,斗不过霸主,杀妖王更不可能,没到妖王面前就被妖王麾下的小怪给灭了。 “都怪你!”张寒晴突然气愤的冲到战甲巨鼠尸体面前,抬脚狠狠的踹着工甲,把里面的灰烬都给踹出来了。 张寒晴显然不解气,还在狠狠的踹着。 奈何工甲皮糙肉厚,怎么踹都无伤。 “唉。” 诸葛令怡叹了一声,有些歉意。 毕竟这是她的提议,不然以张寒晴的真性子,肯定更乐意接受刘沛辰的提议。 影响再不好,她也很想得到空间戒子啊,这东西对张寒晴的诱惑力比仙宫更重。 看向刘沛辰,诸葛令怡打算跟他协商一下后续比赛的问题。 看玄门的样子,他们出动的人可不少,奇门却只有他们三,如果后面的赛程还有组队行事的,他们三人可不能在单干了。 可这一看,就见刘沛辰盯着手机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 “没消失。” “什么没消失?”诸葛令怡不解的看着呆滞的刘沛辰。 “雾山战甲!” “雾山战甲?”诸葛令怡突然想到什么,低头扫了一眼刘沛辰手里的手机,画面跟她手里的一模一样,只能看到张寒晴在泄愤。 但是她泄愤的对象,居然是工甲! 九州世界目前的怪物中,很多携带了武器道具,但杀了之后这些东西不会掉落,能获得的只有经验。 以至于他们下意识认为,杀了战甲巨鼠获得的也只有经验。 现在呢,工甲没有消失! 不仅工甲,旁边的穿甲枪也没有消失。 两人都意识到了,可张寒晴却明显没有意识到! 看着张寒晴撒完气后,气愤的转身要走,两人心下一咕咚,诸葛令怡更是忍不住惊呼:“别走啊……” 张寒晴可听不到她的声音,但转身就踩到了穿甲枪。 不过张寒晴还是没有意识到,气愤的一脚把枪给踢飞了。 可就在这个举动过后,她也懵逼了!呆呆的回头又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工甲! 看到她的举动,诸葛令怡和刘沛辰同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傻透。”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四三五章 费解的操作 当张寒晴的手触摸到工甲的一瞬间,手环自动弹出虚屏,显示是否连接工甲。 张寒晴难以抑制的激动了一下,点击“是”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按下确定后,工甲散开成一块块的金属片飞到张寒晴身上再度拼接,不一会儿,一套仿佛专门为张寒晴打造的工甲完美贴合在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上。 “我明白了,雾里散人提出的bug应该就是它!”刘沛辰也有些激动。 诸葛令怡好奇道:“为什么别的怪不掉落装备?” “不清楚,但贴合现实必然要掉,或许只是没有开发出来,别小看这一点,据我所知九州世界是建立在仙兵设备上的,因事出突然,取消与仙兵合作的计划后,九州世界的开发肯定要延误,缺少许多细节导致怪物不掉落装备和材料,这头战甲巨鼠应该是雾里散人的杰作,他目的应该是完善这个漏洞,结果选手不给力导致团灭,赛事无法进行下去……” 刘沛辰解释的时候,身穿工甲,手持穿甲枪的张寒晴如一道流光冲向了郊外,她的第一目标不是霸主,也不是妖王,更不是人,而是另一头战甲巨鼠! “聪明!”见此一幕,刘沛辰和诸葛令怡同时猜到张寒晴的想法。 如果她直接穿着战甲去打怪刷经验,不可能不暴露,让别人发现战甲巨鼠真正价值,这对她晋升前十更困难,毕竟她只是一个人!装备再强也有极限,团队的阵术搭配比机枪扫射只强不弱,但他们是团队,经验共享,拥有装备的张寒晴刷怪效率要高于他们的平均值。 可是让他们也获得了一套战甲情况就不妙了。 一套战甲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何况是两套! 一个队获得一套,尚且可以一搏。 因为现在的队伍除了玄门保持完整十人外,多多少少有些折损,他们就算靠着战甲全队获胜,人数也就八九人,肯定剩下一两个位子是张寒晴的。 两个队都有一套战甲情况就不妙了! 正因战甲巨鼠纠缠而头疼的一个团队,为了保持经验不落后,一开始派出三人对付战甲巨鼠,其余七人继续杀怪,结果三人中被战甲巨鼠干掉一个,另一个为了保命远遁了,最后一个如果不是七人回头协助,只怕也难幸免于难。 现在八人合力对付巨鼠,导致排名是蹭蹭蹭的掉。 “倒霉!”队长暗恼一句,在队友掩护下,提剑冲到巨鼠面前,一剑挑开即将对准他的穿甲枪,再反手握剑一招旋斩,剑光亮起时,他人也从巨鼠身侧穿过。 “怎么可能。”队长头也没回就知道他的攻击完全没有效果,因为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 工甲的强度远超出他们能打造的兵器,这种东西,就不该出现在九州世界里,因为目前的九州世界还没有具备同质量的材料,既然打造不出来,为什么会有工甲的存在?这明显的不合理嘛。 术法不是没用,一开始派出的三个人就是精通术法的,结果呢,不是打不中,就是破不了防。 至于阵法,之前布置用来杀怪都不够,谁知道他们这么倒霉,几十个队伍,偏偏这巨鼠就挑了他们! 此刻巨鼠闪避了一名队员攻击后,身体也调转过来,穿甲枪已经对准了队长背后。 队长立刻拉出一列残影,手中断剑一掷,砸向巨鼠,同时人刚刚跳进一根墙柱背后,子弹已经倾泻而来,刹那穿透墙柱在队长身上留下几个血窟窿。 同一时刻,断剑也砸到了巨鼠的穿甲枪,使得枪身一歪,后续子弹射偏,只是重伤的队长立刻一个翻滚躲到了墙背后的建筑中。 “真特么的逼真!连痛感都一模一样。”队长捂着胸腹上的枪伤,却止不住流出的血。 他打开商场,记得里面有疗伤药剂,一瓶售价100贡献。 外面的战斗声没有影响他的操作,很快就购买了疗伤药剂,却在准备服用时,突然激烈的枪声响起,居然不是一把枪,而仿佛是两把机枪在对射。 队长一愣,歪头露出半张脸往外面一瞧,不由更加吃惊。 “两只巨鼠打一起了?不对……” 第一反应,队长认为是两只巨鼠相互交火,可是看清了后来者的身形时,那明显凹凸的躯体将里面女人的身份暴露无遗! 而且这个女人很强! 同样的装备,战斗风格却完全不同,战甲巨鼠速度很快,但再快也能看清它的移动方位,女人呢,看不清,仿佛是瞬移般,小范围的飞快闪动,将巨鼠的子弹全数躲避,而她的子弹则大部分打在巨鼠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小窟窿。 这种情况持续了仅仅六秒过后,战甲巨鼠明显因为伤势速度慢了下来,被女人一枪击中头部,顿时栽倒地上。 “死了?”队长猛的一口喝下药剂,扶着墙壁向外走。 其余队友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横空出现的装甲女。 有人正要开口感谢一句,却发现,这个女人冲到巨鼠尸体前,抓起它手里的穿甲枪,一手一枪,朝着巨鼠的尸体疯狂的扫射,一直将包裹巨鼠的战甲打成了筛子,她居然还不解气似的,抬脚猛踹,一直将战甲踹成一地碎铁才罢休。 这一幕把所有人看呆了,包括场馆里,大屏幕前的数千观众。 刚才的大屏直播,一直在播放这一队人如何对战巨鼠。 张寒晴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大家也跟重伤的队长一样,认为是另一头巨鼠,结果通过身材看出明显是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在干嘛? 虐尸? 用得着这样吗? 没反应过来的人都很疑惑,但反应过来的则不同。 “她……她身上的装备哪来的?” “对啊!看起来跟战甲巨鼠的一样嘛,难道是……” “难道说……” “卧槽!还能这样吗?” “不对,不可能!” “都穿身上了,怎么不可能!” “就是,她根本不是虐尸,是摧毁战甲不能便宜了别人。” “啊这……难道不能卖掉?”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懵逼了! 很显然,张寒晴暂时没有这个意识,摧毁第二套工甲后,她立刻就跃上高楼,寻找第三只战甲巨鼠的踪影。 很快她就发现了踪迹,立刻从楼顶跳下,在地面狂奔起来。 工甲因为能源储备量不大,不具备长时飞行的功率,虚拟的也一样,如果用来飞行,十分钟不到,工甲能源就会枯竭。 不过它提供的高速移动是非常快的,全速冲刺,可在两百五至三百公里间,这已经是三代了,一代工甲初用者只能跑五十公里,习惯后可以上百公里,熟练后能达到一百五十公里。 张寒晴之前没有穿过,也没有在猎人公会学习过,但她毕竟是修士,对身体控制力很高,之前在赶来的路上她与工甲的契合度从30%到了80%,跟巨鼠一战后,现在是95%。 这种契合度是身体契合度,工甲不具备神经链接功能,它的出现,本来就是用来干粗活的,特别是地势险要的地方,为此蓝振延可购买了不少,后来他研发出虚明甲后,他的人还在使用雾山工甲,一来不能浪费,二来性能更好,干嘛不用。 虚明甲缺陷可是很多的。 第一四三六章 字字诛心 一梭子弹从天而降,将一只被捆在泥沼阵法里的巨鼠击杀后,之前的一幕再度出现。 大屏前,众人没有麻木,而是心痒啊! 不是也想穿战甲,他们就是想知道,这战甲能不能卖给系统商城啊? 你倒是卖啊,看能卖多少。 你毁了干什么啊? 外面几乎都知道了战甲巨鼠的装备是可以获得的。 九州世界中呢,则慢了许久,但不出十分钟,张寒晴获得巨鼠装备的事情在九州世界里也传开了,这让选手们懵逼的同时,也大恼啊! 谁说九州世界里的怪物不掉装备的? 装备是没有经验加成,这点通过张寒晴击杀巨鼠后的排名就能看出来,不仅不升,反而还掉了几名,现在已经是63名了。 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击杀战甲巨鼠能获得它的装备! “哈哈哈……这是要送给我的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张寒晴出现在一个与妖王对战的队伍前面,在人家还没弄清楚她要干什么时,一梭出其不意的子弹,直接把待在的妖王给收割了。 “卧槽,你……” 这个团队为了杀这头妖王,前后布置两个小时,付出了两名队伍的代价,才终于将它困在陷阱里,这也导致他们损耗过大,真气见低,需要暂时的修整,因此妖王人头只能晾着。 但也不会晾太久,最多两分钟他们就能积攒足够的力量合力灭杀妖王。 现在,胜利的果实突然就让人给抢了! 九州世界虽有组队程序,但跟现实的一起行动没区别,没有所谓的队友无伤程序,法术击中队友也是能给队友造成伤害的。 另外共享经验的前提是攻击、扛伤、治疗和控制等等,要参与了才有,什么都不做,站一旁观战获得的经验有等于无。 另外,它有一点很不现实,就是怪物不死,经验无法获取。 现实中,只要跟怪物战斗,即使没有干掉怪物,也能获得战斗经验。 目前的九州世界不具备这种程序,或则因为赛程的缘故,考虑排名原因而禁止了,不然受益者就是可狙击的奇人异士。 不管狙不狙得死,狙中就有经验,还不得逆天。 好在,为了防止抢怪,经验依然是共享的。 也就是说,非他们队员的张寒晴杀了boss,他们也能获得经验,只是张寒晴给予了最后一击! 不知是那个傻逼设计的,这在网游里没什么,现实中重要吗? 当然重要! 要是荆轲能给秦王最后一击,这变化得多大! 最后一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在未来与妖兽的战斗中,也会考虑到最后一击成为战斗功劳的评价标准之一,不过这项标准在目前九州世界里仅限于妖王级或霸主。 未来现实会将小boss和精英怪加入进去。 最后一击,也称之为斩首。 张寒晴一梭子弹下去,成功斩首,也顺利从人家整个队伍分走一半的妖王经验值。 “可恶的三枪女,你别走。” 身穿战损版工甲,手持两把穿甲枪的张寒晴,背上还背了一把,这让不认识她的人,直接称呼成三枪女。 对于这个称呼,她可不在乎,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仗着装备优势,张寒晴的排名开始疯长。 前十的位子,已经没人能阻止她了。 一夜过去,九州世界终于消停了。 同样因为古都这边情况而重赛的学区虚拟世界中,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他们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有了很好的计划,也足够努力,但最终大部分人还是被淘汰了。 术法的不成熟,修真战斗的战术几乎等于无,自制阵法所有学区加起来只出现三个。 而古都这边,运用到的大小阵法积累多达两千二百三。 这就是差距。 如果不是古都这边的选手不满一千人,活下的学子撑不到中午的刷怪,就会被淘汰,因为昨夜攻城的怪物他们还没清理完,整个学区所在的虚拟城市里,遍地都是怪,这要是让古都的选手看到了,还不得笑疯啊。 “6.7比3.3的比率,很符合我们之前的预估。”古都指挥室里,一名技术人员汇报道。 姜唐英把文件扔到桌面上,起身往外走。 比赛结束,活下来的人整整一千,古都这边六百七十多位,其余全九州的修真学院分到三百多名额,不过这些人,下一轮都将被淘汰,让他们参与的目的,只是认知差距。 很多人觉得没必要。 一帮是修炼界的老油条,一帮是刚刚进入学校的学子,怎么比? 包括姜唐英,她也觉得没必要,学子多数修行过晚,资质参差不齐,加上现有资源匮乏,导致他们这一代人无法主宰未来,只能成为未来的基石。 当然不是绝对,他们当中,或许能跳出一两个,但也只有一两个! 奇人异士不同,他们不是家传,就是宗门从凡俗里千挑万选找出来的,本来就有底蕴,起步很高,灵气复苏后,他们会很快适应,进步会喷井式的爆发。 但她不得不同意上头的观念,奇人异士不好管理! 以后报效国家的,还看这些学子。 来到舞台上,姜唐英正准备公布名单,突然天空一声由远及近的破空声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飞来之物看不清,只能感觉不大,速度却很快,它精准无比的冲到舞台上空,随后爆出一阵气浪,然后直坠而下,这次众人看清了,是一枚导弹头! 这一下把众人吓得脸色大变,就在有人准备转身逃跑时,导弹突然头朝上,身体分裂出三根金属支架,稳稳的落在了姜唐英身边,导弹头部如花绽放开来,露出里面排列成圈的十枚金属戒指。 同一时刻,大屏幕一闪,雾里散人的声音传出:“恭喜成功活下来的选手,更祝贺排名前十的选手,这是之前答应好的奖励,这些戒指不仅具备空间,也装置了我雾山系统,功能比你们手上的手环好些,没有真气、神识的异人,可以通过戒指上的系统操作,打开储物空间和虚屏显示空间内物品,另外戒指可以滴血认主,可以设置密码,随你们喜欢……” 在张天流介绍的时候,观众席上,不少因为空间戒子而该来护子的修炼界前辈高人都有些激动。 特别是进入前十的自家孩子和自己宗门弟子,作为前辈,他们更加激动,但高兴的同时也担忧。 空间戒子啊,一枚就足够引发整个修炼界动荡了,十枚!这是要把修炼界带回无法无天的时期啊! 那是仙宫破碎后的时期,也是修炼界最黑暗的一段历史。 就看这些门中弟子,或家族孩子没有进入前十,也十分激动的老修士、老异人就知道,他们的激动不仅气自家孩子不争气,还有一点儿贪婪的味道! 却在众人心情复杂时,舞台音响传出的声音话锋一转,道:“对了,这种空间戒子我雾山市场就有出售,目前20万贡献一枚。” “草!” 一瞬间,无数人脑袋里冲过了一群草泥马。 连李善仙都忍不住了! 搞什么啊! 我们操心了两天的事,你这家伙,一句话给摆平了! 但想想,李善仙也就释然了,这人谁啊,雾里散人张天流啊,这家伙会做那么不靠谱的事吗? 李善仙这边刚刚释然,音响里又传出了张天流可恶至极的声音:“空间戒子制作虽然简单,但本人比较忙,生产看心情,因此每月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不接订单。” 蓝振延掏出手机,快速拨打了一个电话道:“喂,首长吗?对是我,帮我个忙,立刻对雾山市场进行核威胁,虚明山我不要了,九区什么的我也不要了……” 第一四三七章 盛会的目的 姜唐英一进门,将大衣甩给身后小秘书,对着稍显冷清的指挥室道:“立刻把这件事压下去。” “那个院长,似乎已经晚了!” 焦点转移,正火热的夺宫盛会被张天流一闷棍打得措手不及,眼下很多人脑袋里只有六个字,去雾山,买戒子。 “院长,刚才六区长来电,希望我们能赞助我们的后续赛事,推销他们的新式战衣。” 姜唐英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冷厉道:“告诉他,不想卷铺盖走人,给我闭嘴。” “院长,这是接下来的晚会安排,与之前的安排稍微有些更改,请您过目。” “没心情,你们自己安排,另外告诉那些家伙,说我不舒服,今夜晚会不去了。” “这……” 众人都知道院长心情不好,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啊,怎么就因为这件事恼上了呢? 空间戒子引发的轰动是大,不过因为雾里散人既然出售戒子,那么奖励出来的十枚戒子也只是两百万贡献,为了这点贡献,不至于会影响到修炼界秩序。 要说雾里散人擅作主张,那就更不会了,以前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院长都能从容应对,这次咋就不行了? 他们想的还是简单了。 雾里散人一改往常的低调,以高调姿态参与到夺宫盛会中,并不是好事。 何况他还透露了一个信息,资源! 为什么雾里散人能造出空间戒子?不是他能力强,而是有资源! 异界修士中,很多人都能打造储物装备,只是缺乏材料。 这些材料在地球不是没有,就是绝迹。 偏偏他有! 那是否是地球上的珍贵材料都倾向了他? 九州官方是否在暗地里帮他收集材料? 如此,异界修士对官方提出这样的要求,官方如何回答? 本来没有的事,却成了不可言说的事实。 这对九州官方声望会造成严重的影响,异界修士对他们的信任也会大幅度减少。 眼下,他们依赖异界修士的地方还有很多,受这件事的影响,双方都很难愉快的合作下去,从大局观上来说,雾里散人这一出,有害无利。 夺宫晚会就设在场馆里。 也只有这个地方能容下上万人把酒言欢。 舞台上,如演唱会规模般的歌舞,在这里却只能用来调解气氛。 舞台下,一张小桌边坐着三人,皆是奇门小辈。 “真漂亮啊!”张寒晴欣赏着食指上的金属戒指,一脸痴迷。 诸葛令怡招呼了一声酒保,从托盘上拿下两杯酒,递给张寒晴一杯道:“还没看够啊。” 张寒晴把脑袋歪到另一边,继续欣赏的应了一声:“嗯。” 诸葛令怡苦笑。 张寒晴以第七名的成绩位列前十中,顺利得到了这枚空间戒子,之后她就这样了。 要说之前,确实能让无数人羡慕,包括诸葛令怡。 可现在,这戒子也就二十万,她也已经托人去雾山市场购买了,这个月买不到就等下个月,总之把队排好就行,迟早也会得到,不至于太酸。 “你可要小心了。”刘沛辰自饮一杯后提醒一句。 诸葛令怡也道:“是啊,售价二十万,可搭上饥饿营销味就变了,随意转手几百万相信很多人愿意掏钱。” 张寒晴依旧盯着戒子道:“放心啦,我会小心的。” “完全没看出来。”刘沛辰笑笑,目光落向舞台。 此刻歌舞停止,一个西装少年走上台,拿起话筒道:“欢迎大家抽空参加今夜接送晚会,本人李善仙……” 听到这个名字,不论是谈笑风生,还是待在角落独饮的奇人异士,无不将目光看向舞台上的少年。 李善仙,千年前的人物,没有修为却胜过修士,他们家中和门派中的前辈都觉得,李善仙即便不是最强异人,也是当世异人中的佼佼者,比他强的没他活得久,活得久的没有他强,这就是他们印象中的李善仙。 没想到,看起来居然只是一个少年! 他究竟还要活多久? “今日,我代表异人会和这位代表修炼界的前辈洪福老爷子要叨唠几句……” “呵呵呵,老头子可以自称老,在场诸位也可以说我老,但唯独你不行。”洪福笑眯眯的吐槽一句,无需话筒,直接对台下众人道:“老头子话不多,简单聊几句,想必诸位都对目前的局势有所了解了,我不强求诸位要做什么贡献,你可以依然过着往日清修日子,也可以在红尘中打滚、磨砺,但这样的日子它并不长久。” 洪福指着天,星空朦胧,似有一层薄雾遮挡,那正是无边海的虚影。 “我们推算过,最多一年,地球将会被淹没,这场洪水会席卷这个宇宙,没人可以幸免!” “洪前辈,我想问一下,既然是如此大的天灾,我等又能作何?” “是啊,我的师父都说无能为力,就我这修为,更不可能改变什么!” 接二连三的奇人异士站起来,或询问,或道无能为力。 洪福压手示意肃静,众人可不敢在他这位大修士面前放肆,都安静的闭了嘴。 “诸位放心,天塌了,死,也只会先死我们这些老家伙,你们要做的事简单,也不简单,仙宫是九州的大门,却非地球唯一大门,在地球上还有许多古老遗迹显化出了轮廓,其中有八扇跟仙宫一样,都是地球的大门,若能一年内找到,并修复,关闭,地球还有一线生机。” “洪前辈意思是让我等去找这些遗迹?” “嗯,当然是自愿的,有风险它也有觊觎,我不敢说现在遗迹里就有宝藏,但灵气复苏时,必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宝物,你们只要找到,东西任由你们拿,门,我们来修复。” 众人迟疑间,李善仙道:“异人同样如此,修士使用的东西你们未必用得上,但可转手于人换自己所需,如雾里散人的空间戒子,它的实用性你们很清楚,我就不必多言,另外雾山市场的装备效果你们也看到了,一只e级的老鼠都能强如霸主,用的还只是最低级的工甲,未来世界充满未知与危险,为自己也好,为家人也好,累计贡献都是必要的,在此我提议诸位走出国门,寻找诸国遗迹!” 说得好听,现在光是九州周边都凶险无比,出去还不知到会遇到什么。 但是什么都不做,也是变相的等死啊! 当即有人站起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趟我去了。” “我也去,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希望你们可以提供,毕竟我只是一个异人,没有修士飞天遁地的本事,我的要求也不高,可以防止鬼物夺舍的灵符,地图、资料。” 李善仙点头道:“我们提供的只会更好,足够满足你在外的所需。” “那吃饭怎么办?”一个吃货胖子边吃边问。 李善仙苦笑:“这个就爱莫能助了,我们提供的只有营养药剂。” “那东西也是人吃的?我不去。”胖子倒是爽快。 李善仙也不强求,转头回答另一个人的疑问。 李善仙提供的不仅是装备,还有许多新科技的产品,一套下来价值至少在千万贡献! 到此为止,众人也都明白了,请大家出去寻找遗迹,才是这场盛会的真正目的。 夺宫,也只是选出一批本土势力修复仙宫罢了。 果然不是白给的啊! 第一四三八章 莫老板的干涉 奇人异士们陆续报名,其中还有已经获胜,能进入下一场夺宫赛的选手,放弃了下一轮选择加入出国行列。 而且还很默契的带走了在九州世界里培养出感情的团队。 如此一来,六百多人又缩减了不少,剩下的只有四百多人。 其中不是没人不想出去,而是他们有家人,有宗门,长辈没有准许他们可不敢擅自决定。 雾山市场。 鹭择通过入侵场馆监控目睹此景,不由心生敬佩道:“如何时候,面对困难,总会有人站出来,奉献自我,这就是人啊!” 张天流泼了一盆冷水道:“不排除有人只是想骗一套装备,只在边境走一回的家伙。” 鹭择笑道:“这只是少数,不能因为个别而对人感到死亡。” “太阳西下,黑夜升起,光明与黑暗总是轮回的,有这么个别,迟早就会发展成一个群体,这种人,再被人看不起,也会成为很多人的教材,却非反面,也非直面,只会成为老百姓嘴里一句别傻,出去会丢了性命,天塌了高个顶着,咱们小老百姓操什么心。” “可他们不是百姓。”鹭择不赞同的道。 张天流目光清冷,语气淡漠道:“迟早轮到百姓。” 鹭择懂张天流意思,高个的塌了,自然会轮到矮个的。 “你就这么不看好?”鹭择觉得这些奇人异士还是有点实力的。 张天流摇头,鹭择就看不懂了,这是不赞同他的话,还是不看好? 张天流沉默片刻道:“回来的只有两种人,贪生怕死的弱者与从尸山血海闯出来的强者,你认为那种会更多?” “强者。”鹭择不加思考道。 “我压弱者。” “赌什么?”鹭择笑问。 张天流掏出烟,取出一根点上,将抽剩的半包烟拍在桌子上:“半包烟。” “你这不是侮辱人吗。”鹭择嗤笑。 “人命本来就很贱,很多时候,他还不值我这半包烟。” 鹭择摇头,没法赌了。 他搞不懂张天流这厮怎么就有这种令人绝望的感觉,自己被追捕三百年,朝不保夕,苟延残喘的,也没有他的心这般黑暗,仿佛这厮内心从没有光明光临过。 可他做的事,又在帮助很多人,矛盾啊! 两人没有看到晚会结束,各自回到自己位子上继续工作。 仿佛这一切跟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但明明又息息相关。 一批订单通过邮件,发送到了雾山市场,由芮怜网络公司的人转递给张天流。 递订单的还是唐采。 她一直有意避开张天流,但这一次避不了了。 为了芮怜的生意,她需要跟张天流谈合作。 因为这份订单中,很多东西他们也能做! “别的也就算了,你还想要金属符。” 唐采目光坚定不移道:“嗯。” 张天流看傻逼一样看着唐采,摇头道:“不可能。” “我知道你给了九区,但九区至今没有量产出来,而我们可以。” 芮怜的厂房即将建成,新式装备的量产设备已经完成了80%,只要再过一周就能落实,那时候如果还没有订单,每天的花销芮怜可承受不起,最多一个月她就要宣布破产。 “你说可以就可以?鹭择给你们的技术无法量产金属符。” 鹭择一直在帮助芮怜,特别在设备这一块,没有设备什么都做不了,而能生产这种设备的只有他跟张天流,其他的区也不行。 “但你可以。”唐采说完,忙补充道:“我知道你会拒绝,因为你没理由同意,我希望能给你一个理由,为了地球。” 张天流嗤笑。 “我说小唐啊,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么,自信,贼特么的自信,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没有被大学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玷污,也没在繁华都市的大染缸里起伏,你太清楚的,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需要什么,而去做什么,其余外物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惜,它遮不了你的自卑。” 唐采桌下的右手拇指甲不自觉的掐上食指。 “别掐了,再掐就出血了。”张天流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正准备让唐采回去想想用什么办法打动他,却在这时,一份餐点放到他面前,送餐点的莫老板没有如往常般扭头离开,而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别装逼,赶紧帮人做了。” “卧槽!你还管上我了!”张天流仰头瞪着莫老板。 莫老板懒得理他,对唐采道:“他会做的,不用求。” 唐采有些懵逼,不明白这个小老板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小莫同志啊,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是,她挺漂亮的,这在农村很少见,能出这么水灵,不是家庭条件好,而是差,从小体弱多病,什么粗活都做不了,得到董事长救济才养好病痛,读上书,所以她的命是董事长的,你想娶她,得先搞定董事长,另外告诉你一见秘密,你别恶心啊……” 莫老板一托盘就敲向张天流,虽被张天流挡下也打断了他的唠叨。 “少废话,早点帮人家把东西量产了。” “好歹是战友,胳膊肘就不能别老往外拐?”张天流摇头拒绝。 “我不懂你说什么,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开,别钓鱼。”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社会问题懂吗,她资本啊,我最讨厌就是这玩意了,你说要给了她,多数人用不起。” “那你找别人合作,总之都是要做的,既然只有你能做,那你必须要做,不然你以后别到我店里。” 张天流哭笑不得。 这特么是他的市场好不好。 可莫老板又说的没错,金属符必须要量产,而且越快越好,九区既然搞不定就不能指望他们了,但要给唐采,也不行! 唐采似乎抓到了什么,慎重道:“价格你定,我们不会更改。” 只要不亏,金属符就能打响他们的名气,而芮怜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名气,这是变相的广告投资。 她懂,张天流更懂! “瞧瞧,这嘴脸,我不信你看不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张天流这话明显是对莫老板说的。 莫老板也的确看得懂,却无所谓道:“我只要一个结果,越快越好,至于利益到了谁手里,也逃不出这个地球。” 第一四三九章 摇奖机 “呵呵!” 张天流看似傻乐,实则嘲讽的笑了笑,没反驳半句,却是最好的反驳。 莫老板说完也意识到有问题。 今时不同往日,地球之外还有一个庞大的星盟! “给你人不当,非要做那钻烂泥的臭虫。”莫老板目光轻蔑的俯瞰张天流。 “要你管。”张天流抓起筷子,盯着餐桌上的餐点道:“金属符不可能给,另外的部件找鹭择。” 莫老板没有继续干涉,转身进入厨房。 唐采起身道:“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们,告辞。” “你错了,你们考虑的是公司如何发展,蓝振延考虑的是人类生死存亡,不论是大局,还是利益,你有什么资格跟他竞争?” 唐采一顿,高昂的头不自觉压低,默默走出餐厅。 雾山市场陆陆续续出现了购买空间戒子的人,结果这些人得知这个月的戒子已经作为奖励,送给夺宫虚拟赛前十位的选手了。 这么说来就要等下个月了? 而且一个月难道只有十枚? 这也太少了吧! 不过没等他们失望离开,就被店员提醒可以试试门外的摇奖机。 “摇奖?” “这什么鬼?” “买房啊,还是摇车牌啊?” “说好的先到先得呢?” 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但就是不愿意接受。 千里迢迢赶来,居然还要摇号似的,看运气。 摇奖机早就准备好了,就摆放在装备店外,看起来就跟一台老虎机似的,十分儿戏。 一名中年男子盯着摇奖机上面的提示,不自觉念道:“按下指纹即刻摇号,一周居然只能摇一次,每人的第一次是免费的,从第二次开始每次摇奖需付贡献一百。” “快点吧,你不摇换我。”后面有人催促。 “急什么,这就摇。”中年男子输入指纹,然后抓住摇杆一拉,里面三个图像开始转动,两秒钟后,第一格图像缓缓停下,是一个碗口表的图形。 一看到这个,中年男子就知道没戏了。 果然,第二格和第三格图像虽然都出现空间戒子,可是并没有中。 正在中年男子失望准备离开时,突然摇奖机提示音响起一声:“恭喜。” 中年男子一惊,暗想难道中了? 如果这也算中,那是不是得到两枚? 就在男子回头时,摇奖机后续提示音播送道:“奖励空间戒子一千代金券一张。” “这……搞毛啊?” 看着摇奖机吐出来的代金券,中年男子一脸黑线。 这玩意,跟网传的豪车代金劵有区别吗? 有钱的不在乎,没钱的用不上,鸡肋啊。 “别磨叽,不要给我。”后面的人又催促了,他们都看到了中年男子摇出空间戒子代金券。 “谁说我不要,哼。”男子抓过代金券扭头就走。 反正都是要买的,一千贡献也不是小数目,能剩一点是一点。 后续的人立刻站到摇奖机前,按下手印后,兴奋的搓了搓手,求了一句:“财神保佑”抓住摇杆一拉,几秒种后,郁闷的拿着一张雾山系统腕表的千元代金券走了。 “切,求什么不好求财神,这时候,求的应该是月老懂不,月老啊月老,感谢你牵给我的姻缘,现在距离最后一步就差一个戒子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康梦。” 嘟嘟嘟…… 摇奖机一阵转动后,第一格图果然是空间戒子。 这人大喜。 两秒后,第二格也是戒子,但这人却无语了。 空间戒子因为装载了系统程序,功能繁多,略微大了点,表面没有花纹,看起来是纯暗金色金属戒子,但听说可以设置,让空间戒子变成喜欢的样式,防止被人看出是空间戒子,既可以伪装也能变得美观。 但这枚戒子看起来像琥珀戒子,镶嵌的琥珀石比他食指的指甲盖还大,也不知用来干什么的。 边上,经常来雾山市场逛的老油条见到后,不由惊道:“金焰戒,居然是金焰戒,三十万贡献一枚啊!” “什么,三十万!” 前来购买空间戒子的人多半是第一次来,虽不知道金焰戒是什么鬼,但光从价格上也能看出来不简单,空间戒子也才二十万! 惊呼刚落下,最后一格图像也定格了,还是一枚戒子,却跟前两枚又不一样,是一枚嵌有菱形黑宝石的戒子。 老油条看到后更疯狂了,喊道:“剑阵之戒,居然是剑阵之戒,我也只是看过图片,不是说只有一枚的吗,而且早被人买走了。” “剑阵?”购买空间戒子的人多半是修士,因此才能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异人的话,很少有比修士速度快的,眼镜的空间门是极少数,目前也只有他拥有这种能力。 他们对剑阵很熟悉,此阵应该是以器御阵,那么说起来就是法宝级的宝物了! 法宝啊,如今的法宝是少得可怜。 “这东西多少钱?”有人询问老油条。 “一百万贡献,但一直是有价无市的,听说炼制十分困难,激发后可斩低阶霸主,但只是传闻,购买这枚戒子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斩了哪头霸主更没人知道。” 霸主当然有级别,越强的霸主领地越广,但最次也是一座山头的霸主,强的如虚明霸主青蚕,大半个虚明山脉都是它的领地,也因它的存在,这一带很太平。 当然它不是最强的,距离最强也很遥远,目前已知的霸主中,海域霸主才是最恐怖的。 低阶霸主同等于精英怪,等级在a左右。 但这也很牛了,金丹修士对上精英怪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有了这枚戒子,即使是普通人都能斩杀! 老油条解释的时候,另一个人走到摇奖机前,驱赶道:“去去去,轮到我了。” 摇到三枚戒子的人不肯罢休,还想等看有什么奖励,毕竟前面两位没摇到空间戒子的人,都得到了代金券,他一次摇出三个不同的戒子,几率也是很小的吧,应该有什么奖励才对。 结果十几秒后摇奖机还是没有响起奖励语音。 “你就得了吧,求什么不好求月老,现在好了,真给你送戒子了,不过看来你很多情啊,至少脚踏三只船吧。” 一番话,可算把人给损走了,这人也搓搓手,牛叉哄哄道:“老子可是有欧皇附体的男人,看我一把中。” 猛的一拉,图像旋转,当当当,三把一模一样的小刀出现了。 “恭喜获奖!” 不仅是摇奖机,连看客也纷纷恭喜道,但他们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这东西很便宜,名叫取材刀,但大家更喜欢叫解剖刀,因为它就是用来分解怪兽材料所用,售价500贡献,还不如空间戒子代金券。 “坑爹的吧。”这人得知是个便宜货后,顿时不爽了。 然而店员还没有解释,旁人就道:“你可行了吧,免费的给你还不乐意,这种福利是雾山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呢。” “是啊,我就没听过这有免费的东西,你不要给我吧。” “门都没有。”这人领了取材刀兑换券后,忙屁颠屁颠的跑进店里兑换去了。 也因为他过奖的关系,让雾山市场的常客们都意识到,即便不买空间戒子,也可以试一试摇奖机,反正是免费的,看情况比彩票靠谱多了。 第一四四零章 新的乐趣 雾山市场推出摇奖后,一时火爆异常。 很多什么都没摇到的人,也呼朋唤友来摇。 反正第一次是免费的,不摇百不摇。 要是能摇到百万级贡献的大奖,不得发达呀! “自己还说讨厌资本,却玩这种套路。”唐采在旁冷眼旁观。 她还是不了解张天流,正因为讨厌,他才用这种方式恶心人,等大家都讨厌他的时候,厌恶的反而不是他了,而是资本。 认清黑暗,才有光明。 夺宫赛后续赛程已经准备好,一千名选手中,有两百多位中途退出,却不妨碍赛程的继续。 这样的结果都在姜唐英的考虑中,唯一没考虑到的是张天流。 为了空间戒子这事,大家加班了几天才把事情给压下去,可也只是压下去,什么时候爆发,或连带其它的事一起爆发,都是未知的,目前能做的只有防范。 九州资源倾斜向雾里散人的说法,最近越来越多。 这是有些人的推动,还是自然而生,目前姜唐英也没空去调查。 一个夺宫赛足够让她焦头烂额,这种事还是交给有关部门处理。 后续赛事依然不是传统打擂,而是竞技运动,当然跟普通人的竞技区别很大,那是能力与修为的竞赛,颇有瑶池运动会的风范,但格局还是太小了,远没有瑶池中期举办的盛大。 至于后期,小白也不知道。 六天涯塌陷后,小白如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成长到了十二岁。 看着奇人异士的竞技直播,小白突然有些还念。 “大前辈再过不久应该就过去了,老板也会走,老爷子不知道在哪里躺尸,又剩我一人了!” 千方百计回来,可到头来,又有了另一种空虚。 人真的永远不会满足,一切的满足都是暂时的,过了这个阶段面对的依然是空虚与寂寞。 “阿白,不是说年后去上班吗?什么时候去?”小白母亲提着刚买的菜走进家门。 小白躺在沙发上道:“暂时不去了。” “为什么?”白母好奇问。 “唉,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小白苦笑,随口道:“我前辈他身边有个老头子,暂时不知道是好是坏,关于我的事不能让那个老头子知道,所以我不能去。” “搞得跟特务似的,我做饭去了。”白母笑了笑,转身进入厨房。 年节过后的人,再度进入忙碌的工作中。 有些人干大事,有些人只是做着重复的小事,日以继夜。 往年的娱乐节目都没了,今年最多的是报导,每天都有怪事发生,人们也已经麻木了。 夺宫赛很快成了新标杆,撑起来乏味的苦逼人生,给人们带来了一些欢乐。 不是说夺宫赛故意的搞笑,它并没有走诙谐陆续,反而为了防止闹出消化,特地的叮嘱选手要严谨,严肃。 可有些人的能力,它就无法严肃! 比如一个胖子,能力类似河豚,可以通过吸气变得鼓鼓的,宛如皮球,十分可爱,每次他一出场大家就忍不住笑。 胖子参加的是足球赛,还是守门员,有他在,对手一个球没进,至今依然保持零进球的完美记录。 这很bug,但这就是奇人异士的比赛。 不过他的不败金身却在今天被破了。 破解他绝对防御的,乃是奇门三小之一,刘沛辰。 刘沛辰对胖子笑道:“你就是把门堵得水泄不通,我都能把它踢进去!” “这不算,你这根本不是踢!我抗议。”胖子不服道。 胖子的队员也纷纷提出抗议。 虽然不知道刘沛辰用的斗转星移,还是缩地成寸,但总而言之,他的这种踢法绝对要禁制,不然没得玩了! 球只要到他脚下就稳进,这让别人怎么玩? 当然,奇门遁甲有范围性,但正如眼下,刘沛辰在禁区外就把球挪进去了,比胖子更bug。 然而裁判冷冷道:“抗议无效,请继续。” “什么?无效,为什么无效?这种绝对进球的术,就不应该出现在场上。” “对啊,他这样,我们怎么踢?都看他表演算了。” 目睹此景,电视机前的观众乐了。 又来了! 这也是夺宫赛的一大特色,争论! 从一开始,就出现了许多bug级的操作,但多少都有破解的方式,连隐身球都出现过,但依然抗议无效。 原因无法,有破解之法。 隐身球的破解很简单,可以利用灵觉,用阵法,用真气化墙,除了阵法,其余办法对修士而言小菜一碟。 但斗转星移咱破解? 异人不知道,但修士中有人知道,至于球场上的修士知不知道就另当别论了,总之是可以破解的,因此抗议无效。 观众席上,一名老前辈忍不住大声吐槽:“改地形啊,笨蛋。” “改地形?” “对啊,改地形就能毁了他的九宫,一分钟改一次,我不信他还能算出来。” “可是怎么改?” “交给我,土法,翻山术!” 顿时,随着这名修士施法,他们的半场地形开始变化,有些土块凸起,有些土块凹陷,使得草地高低不平。 在这种环境下踢球是十分困难的,但那仅限于普通人,在场的没有一个普通。 “雕虫小技。”刘沛辰不屑的冷哼一声。 等对方开球,那球刚滚到身边的队友脚前就消失不见,出现在刘沛辰脚下。 “卧槽,这么快?” 众人没想到刘沛辰算得这么快,这地形可是刚刚改变的啊。 “不要怕,只是小范围的,他算不远,想进球还是要带到球门前,截了他!” “令怡。”随着刘沛辰提醒一句,他脚下的球也瞬间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前方的诸葛令怡脚下。 “寒晴。”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诸葛令怡的球也消失不见了,出现到冲在最前面的张寒晴脚下。 这一幕小范围的瞬传,把众人看懵逼了! 还能这样玩? 在奇门三小配合下,足球很快带到球门前,胖子这时候已经膨胀起来,而土系修士也在源源不断将真气输入地面,使得地形如海浪般不断变化。 “不行啊,忽高忽低,算不出来。”张寒晴懊恼道。 人为操控的地形,的确很难计算,除非拥有张天流的空间记忆,通过前一秒掌握到地形变化的规律,否则任何的奇门修士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施展九宫挪移。 九宫挪移不能施展,却不代表奇门术都不能施展。 诸葛令怡法诀一掐,土系修士身边的绿草突然狂长,很快就将修士给缠绕住了,也打断了他的施法。 可没等张寒晴把球挪移进门,哨声响起,诸葛令怡,犯规! 第一四四一章 黑盒子 一台播送夺宫运会的电视机前,一个少年抱着头,流着泪,痛苦的哽咽着。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妇人疾步冲进来,抱住少年急切道:“你要控制好自己啊,阿潜。” “控制不了……我……我控制不了,好痛,头好痛啊……”少年咬着牙,痛苦的叫喊。 妇人在旁急的哭了出来,忽然想到什么,忙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嗯,他又这样了,怎么办啊?”妇人焦急道。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妇人点点头,开启免提,将手机递到少年耳边。 “阿潜,我成功了。” 唤做阿潜的少年一愣,抓着头颅的双手松懈下来,身体也停止了颤抖,他睁开眼睛,盯着手机道:“真的?” “你认为我会骗你吗。” 听到这句话,少年笑了。 他抚顺挠乱的头发,恢复了冷静道:“通知所有人准备,迎接下次界临。” 手机里出声道:“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不用再谋划吗?” “不,他们已经发现蹊跷,趁他们没有研究清楚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消息我会帮你发出去,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少年听后默默挂断,将手机递给妇人。 “真的决定了?”妇人接过手机问。 “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少年撸起袖子,暴露的手臂已经出现腐烂。 “明明活着,身体却像死了一样。李善仙,你赐予我的千年之痛,我必将向返还于你!” …… 夺宫运动会不是一天就能结束的,它将长达一个月之久,每位奇人异士可以参加所有项目,赢了加一分,输了减一分,最终评出前百强。 这不单单是一场运动盛会,还是奇人异士展示的舞台,让民众对奇人异士有所了解,避免身边因为出现异人而恐慌,反之,那将是一种荣耀,新人类的诞生。 还有一个目的,了解奇人异士。 透过他们相互竞赛,研究人员能整理出许多数据,为了更好的开发新人类。 仙兵的新人类计划之前搁置了,但没有封存,它用了另一种形式,更适合九州人的方式延续下去。 全民皆兵或许办不到,但鼓励更多的异人走出来,效果很是显著。 自从公开赛开始,热线就不断打来,其中有16%通话者是异人,十人里有一个半,这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 这些异人,多是偶然觉醒,害怕被抓去研究所以隐瞒下来,如今看到这么多奇人异士出现,才明白他并不是异类,即使曝光了也不会被特别的针对。 研究当然是要的,却只研究能力,可不会拿他们开刀。 至于死掉的异人就不好说了,网络上就有这样的传言,说某秘密组织就是负责解刨死掉的奇人异士。 这种谣言,没有网络的时代就开始流传,是真是假外人看看就好,不会细品。 姜唐英看完报告,抓起文件走出办公室,来到待客厅里,甩到桌面上道:“查出来了,是精神舱主控器被动了手脚。” 待客厅里只有两人,李善仙和洪福。 “那具体是什么原因?”洪福直接询问,没有看报告,也看不懂这些新玩意,倒是李善仙拿起报告慢慢看起来。 姜唐英不答,李善仙则从文件中扯出一张照片道:“应该是这东西吧。” 洪福好奇一看,顿时头大。 照片里是一个拳头大的黑盒子,看不出是金属还是涂了金属漆的塑料,上面有密密麻麻三十几个根线路,很明显是科技产物,洪福一点不懂。 “这你应该能看懂了。”李善仙拿出另一张照片。 这照片是黑盒子被打开后拍的,里面不是什么线路板啊,芯片,电容啥的,而是一个小型法阵! “这个阵……不懂。”洪福深吸一口气,又摇摇头。 他可以肯定是法阵无疑,但却看不懂是什么阵,有什么效果。 “请那些异界修士过目了吗?”李善仙看向姜唐英问。 姜唐英已经坐到两人对面,翘起腿道:“有八位精通法阵的异界教授看过,给出的答案却不一,有说是某种迷幻阵,有说是拘魂阵,还有说在某处遗迹的元神祭坛上见过阵中所用的符纹,具体功效却不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法阵关乎精神或元神和灵魂。” 要看懂一个法阵,就必须要了解法阵上运用的符纹。 姜唐英说话的时候,见李善仙拿出手机对着照片拍了几张,待她解释完,不由再问:“李会长,目前这件事属于机密,希望你不要乱传。” “放心,我知道分寸,况且要弄清这些东西可是当务之急,当然要找专业人士。” 说话间,李善仙将照片发送了出去。 下一刻,远在虚明山的雾山市场里,正在工作室里抽烟刻纹的张天流,余光瞅见手机屏幕亮了。 张天流只做了一个勾手指的手势,手机里的图片立刻显示在虚屏上。 “吆喝,很巧妙嘛!” “什么?”鹭择捧着材料走出来,刚好听到张天流这句话。 “一个法阵,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利用九州世界摆脱神离的罪魁祸首。” 鹭择一惊,将一箱材料放在边上,走过来盯着虚屏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又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使得虚屏变得如实质的4k屏般,将照片清晰的展示出来。 可怎么看,他就是看不出来特别之处,或者说,它跟普通的那些小型法阵没有两样。 符文,鹭择也是懂不少的,因为东溯仪就是用符文制作系统。 从溯仪先生那里学习到的符文知识中,他大致了解到符文代表神灵。 但用符文结合阵纹构建的法阵,就在他的认知外了。 他知道有这项技术,可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有效果? 他也尝试过,照着某种法阵刻了符纹,结果毛的效果都没有。 到了张天流这里他才知道,材料至关重要! 如在一块木头上刻画符文,你就是找来同样的木头也没有效果。 有效的木头,是经过法阵师炼制过的,有如烹饪般简单的蒸煮,有困难到木材的生长之初就开始控制,制造它生长的环境,提供它吸收的某种灵子养分,从而让木材发生质变。 符文材料,可谓是天马行空,难以揣测。 可它就是有效。 第一四四二章 戊午之变 鹭择很是好奇道:“这是个什么阵?竟能让人摆脱神离。” “摆脱?”张天流笑了笑,摇头道:“不,应该说提前。” “提前?” 鹭择眉头一皱,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原来是这样!他们在进入九州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让精神进入到神离状态了!” “确切的说是进入虚实界,两界合并,半虚半实,我们现在处于实,头顶的大海是虚,这个法阵就是能让人提前进入到半虚半实中,从而免疫了神离,说起来跟魇鬼相似,魇鬼不受影响,就是它们早已经处于虚实之中。” “这样说起来,我们从一开始研究思路就错了,应该研究魇鬼才对!” 鹭择不仅反思,还想抓一只魇鬼来做实验。 张天流摇头道:“这种办法看似不错,但实际上弊端会很大,只是目前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什么弊端?”鹭择追问。 “魂飞魄散。” “这……” 张天流停止了手头工作,转而照着图片快速做了一个临时的小法阵。 几分钟后,张天流看着面前的迷你法阵,思索道:“这个小法阵也是一个媒介,应该还有一个更大的法阵,并且就在古都场馆,如果所料不错,是通过装修工人布置的,至于目的单纯是为研究,还是别有用心那就不得而知了,跟我们没关系。” “嗯,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做的,这种事,星盟可太多了。”鹭择也不会插手进去。 整理好思路,张天流写一篇短信发给李善仙。 看到张天流的消息,李善仙立刻用古怪的目光盯着姜唐英。 “怎么了?” 被这样盯着,姜唐英脸色略显不悦。 “没有。” 李善仙将张天流的解释递给姜唐英看。 “这不可能。”姜唐英立刻否决。 边上洪福瞅了一眼也摇头道:“的确不可能,如果有法阵,我等岂会没有感觉。” “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 一听李善仙这话,姜唐英是疑惑的,洪福却是惊愕的看向李善仙,道:“他还没死?” 李善仙靠在椅背上,仿佛回忆到遥远的过去,整个人疲惫了下来,揉着鼻梁道:“我杀不了他。” 简简单单一句话,像道尽了无奈。 洪福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这次不是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希望少死点人吧。” “你们说的是谁?”姜唐英好奇问。 李善仙不答,洪福也不想说,只是勉强的解释一句:“潜龙。” 姜唐英还是不懂。 修炼界,没有这号人物。 “丹灶久闲荒宿草,碧潭深处有潜龙,一位隐士而已,因为一些关系和老李杠上了,不大的事,只是理念不合。” “你要牙疼,不说也罢。”姜唐英讨厌洪福,也是因为这老家伙总是喜欢说虚的。 “呵!”洪福苦笑,看了一眼李善仙,见他无所谓,这才道:“异人和修士,该融,还是该分!” 一听这话,姜唐英惊道:“戊午之变?” “嗯,千多年的事了,老头子还是个毛孩子,参与的不多,了解也不多,很片面,想知道清楚,得问这位爷,他可是戊午之变的罪魁祸首之一。” 李善仙笑道:“抬举了。” 他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显然不想旧事重提,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 其实确定是戊午之变,姜唐英也不用他们解释了。 戊午之变如洪福所言,一场关于异人与修士是和睦共处、互相接纳,还是分而两派,相互仇视? 这在现在看来是可笑的。 但那是大一统的观念在作祟。 根本没有考虑到之前的仇恨究竟有多深。 用最简单的比喻,一个人杀了你全家,然后劝你放下屠刀,对过去既往不咎,你能同意? 可你若不同意,就要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反人类,反社会,破坏大一统的害群之马。 很多时候就有这样的一段时期,特别是改朝换代的时候。 同样,修炼界也存在。 特别是千年前,再久的他们也不知道,这千多年里,印象最深的戊午之变,因为一个人的死,什么妖孽都跑出来了。 但追溯这件事,要提到五代十国的末期,战乱不断开始。 只是当年有位一压群雄,即是异人,修为也是深不可测的神秘老者在,双方都不敢有大冲突,他如调和剂般,平息了两方怒火。 可是百年后,老者失踪,有人说飞升,有人说陨落,此后修士和异人再也没有了顾忌,纷纷开始算总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修士报仇,千年都不晚,何况区区百年。 末期战乱,多少修士死在异人手里。 异人呢,当然死了也不少,但更新换代比修士快,百年足够三五代了,那时候的异人都忘却了仇恨,多数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 却在这事,一场修炼界针对异人界的大屠杀开始了! 李善仙,也在这个时候,登上了两界混战的大舞台。 洪福那时候的确是个小屁孩,但对普通人而言却不小了,他都三十多了,但在修炼界,初出茅庐都算不上。 异人更新换代快,但并不弱! 有些异人能一夜之间,变得天下无敌。 但有些异人,三五岁就觉醒,活到百岁也依然弱小。 异人的强大,一是取决于传承的能力,二是悟性,放到今天来说,就是对能力的开发程度。 今天你悟性不足,可以有团队帮助你开发能力。 但在那个时候,即便是口口相传,父传子,子传孙。 有些隔代觉醒的,干脆就不知道怎么运用,觉醒跟没觉醒一样。 心性,也是一种考量的标准。 某些能力本来就是为了杀伐而生,偏偏能力的主人是个和平主义者,连杀鸡都不敢,给他这样的能力等于白搭。 可如果目睹全家被杀,他不在沉默中死亡,必定会在沉默中爆发! 潜龙,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相传他们一家窝在偏远的山区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从没有害过谁,与村里邻里关系融洽。 可即使如此,一刻钟不到,全村无一幸免,皆被一名修士无情斩杀,包括潜龙一家。 潜龙也死了,还是眼睁睁看着家人脖子在一道流光中分而为二,流光毫不此意的也落在他脖子上,可结果,再度醒来后的他安然无恙,但父母,兄妹却都人头落了地,血染了满屋! 第一四四三章 棋子 潜龙觉醒出山,为了报仇加入反抗修士的异人组织,当时同样在这个组织里的还有李善仙。 但两人的路截然不同。 李善仙有自己的规矩,报仇可以,不能不滥杀。 每件异人被伏击的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才会下杀手。 潜龙不同,只要是修士,他都杀。 他们所代表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两种不同的观念。 最初两人并没有冲突。 李善仙当时成名已久,潜龙初出茅庐,在当时已经聚集了几千号异人的组织里,并不显山露水,他对付的修士也是低阶修士,李善仙则是组织里领头的三位异人之一,他面对的都是当时修炼界的高人。 如潜龙这般,组织里有很多,李善仙知道,他也一直在试图改变,最初还可以,因为他的很多观点中避免伤及无辜,不能与滥杀的邪修同流合污。 当时不论潜龙这些人再憎恨修士,也不得不考虑这一点,但也无法杜绝他们私自除掉修士在俗世的家人。 一个个家族惨遭屠戮,事情越闹越大,修士与异人的矛盾也越演越烈,潜龙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成长,强大起来的他身边聚集的异人多了,有了权力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针对修士族亲的复仇从他个人变成小团体。 此等祸及父母妻儿的做法,组织并没有扼制,多数人感到的只有痛快,潜龙的小团体也越发壮大起来,短短四年时间,在组织里的名望渐渐有盖过李善仙等人的趋势,有超过半数的人支持他们,也有嘴上不说,心里点赞的。 以牙还牙,李善仙都觉得他没错。 但这不是解决矛盾的办法。 可当时潜龙已经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郎,而是拥有三千异人拥护的首领,自身也磨砺成了强大异人,具有了跟李善仙等人叫板的实力。 同样的,他也觉得李善仙没错。 冤冤相报何时了。 矛盾必须解决。 所以潜龙要把修炼界屠得一干二净。 “最后,你赢了?”姜唐英看向李善仙。 姜唐英看过的戊午之变中,关于潜龙仅到这里,后续并没有记载。 “不能以输赢论之。”李善仙面无表情,追忆道:“人性有恶的一面,必有善的一面,当恶到极致,人性自然而然的会选择自救,潜龙没有成功,不是他错了,也不是他输了,只是人性没有选择他罢了。” 姜唐英猛然醒悟,美目惊愕的看着李善仙! 姜唐英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李善仙,距离至今已有两百年。 她印象里的李善仙是个好人,和蔼的人,一个光明正大,没有一点龌龊,也不屑于阴谋诡计的人,居然也会做出这等事。 “生在帝王家,哪有不善权谋的!”洪福笑道,显然他也知道李善仙干了什么。 戊午之变不是没有后续记载,但都是口口相传,但传的却并非真实。 记载中,一场针对玄教的大战前夕,双方谈合,从此之后和睦共处。 口传的是,李善仙终于说服了修炼界,也说服了异人界。 这其中的版本多达上百种。 可没有一项是真的。 真实的是,李善仙把潜龙给卖了! 当时的潜龙,不论实力,还是势力,都足以撼动修炼界,否则岂敢对玄教下手。 玄教也是慌了! 否则岂会答应李善仙。 潜龙一死,恩怨结束。 看起来很简单,然而实际上呢,为何拥护潜龙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肩负潜龙的意愿,屠尽修炼界? 潜龙并非无敌,他身边的几大异人实力并不比他弱,却在事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那些叫嚣要为潜龙报仇的小弟,渐渐也没有了声音。 好似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只要潜龙一死,大家各自回家,该干嘛干嘛,就一点不担心修炼界卷土重来? “你布了一个大局,以潜龙为局……”姜唐英说到这,便被洪福打断了:“局可不是他布的,他也是一枚棋子,只是他跳了棋盘罢了。” 姜唐英皱眉问:“还有什么隐情吗?” “当然有。”洪福冷笑道:“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主张断绝与仙兵合作吗,我不否认,接纳仙兵利大于弊,但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要拒绝,原因就在这里,戊午之变,不单是修炼界和异人界的战争,还是场与叛徒的对抗!” 叛徒! 姜唐英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广寒仙宫在他们眼里就是叛徒! 只是她没想到,戊午之变居然跟广寒仙宫有关。 洪福淡笑道:“潜龙得逞,九州大地将再也没了修士传承,异人寿命没有修士长远,无需多久,两三百年,异人数量必会锐减到万中无一,传承也会丢失殆尽,如老李这般的异人毕竟是少数,他活再久也无法去改变什么,正如老一辈的经验之谈,到了你们小辈耳里就是唠唠叨叨,那时候的九州将再也没了威胁,与豢养的牲畜无异。” 李善仙也发话了:“并非是我看透,我也是受人点拨,黄老入土前嘱咐过我,当局者迷,若遇大事需旁观之,当时我也当成老一辈的唠叨,并不在意,戊午之变开始,我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剩的理智仅够思索减少无辜,直到潜龙这样的孩子一个个出现,不论我如何教导皆是无用,我才幡然醒悟,重新恢复冷静,旁观全局,也在明里暗里调查缘由,不久便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屠杀异人全族者的手段,虽是我九州修炼功法,然而有一些却是绝迹了,深入调查才知道,这些绝迹的功法并非真正的绝迹,它有一部分传承在广寒仙宫!” 洪福笑着补充:“广寒仙宫的家伙不知道他们有些传承在九州早就断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破绽,我师父当时为了调查这件事,把修为都废了,变成个普通人在暗里查了整整三年之久。” 李善仙感慨道:“尊师付出太大了!” “嘿,为天下苍生,师父他老人家没少付出,当年我很不理解,经历多了,阅历多了,才发现他的坚持是对的,没有他们这样的人,哪有我们的今天。”说到这,洪福脸色有变得凝重起来:“那不是潜龙的能力,据我所知,应该是他身边的护法能力。” “嗯,是晁旭尧的能力,他也没死!” 李善仙很平淡,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般。 “是你放了他们吧!”洪福目光复杂的问道。 李善仙没有解释,却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一四四四章 无迹可寻 了解事情原委后,虽然觉得晚了,姜唐英还是安排人到场馆调查是否有法阵痕迹。 调查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毫无痕迹可循。 张天流的观点并没有错,姜唐英请教很多异界修士都得出这一个结论,小型法阵确实只是引,需要搭配一个大阵才能完全激活。 在上万奇人异士,其中不乏元婴强者在场的情况下,启动法阵的同时还隐瞒了所有人,姜唐英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李善仙亲口说出来,她就当听了一个笑话。 因为古代能力中,并没有这样的异能记载。 现代就更不可能了! 通过异人会多年的研究,李善仙发现能力虽是通过血脉传承下来,但它也有一个特点,因地制宜! 能力觉醒后不是固定的,因每个人的用法不同,后续的觉醒会因为内在的性格、外在的环境而改变。 古代能力单一项太多,没有现代的花俏,如基础的火系能力,开始简单的放个火球,后续根据锻炼方式,可以将火球塑造成活灵活现的火鸟,甚至强大的火龙,也有另一条路,如将自身变成元素,成为火人,当然也有双向觉醒者。 基础觉醒称之为神醒,它是唯一固定的,也是最原始血脉中传承下来的。 而现代就不同了,就说效果堪比热红外的双眼,古代哪有这玩意。 虽然这能力在现代很积累,热红外设备太多,望远镜,照相机,红外监控,却是时代的象征,只有现代的火系异人能才觉醒的能力。 因为想隐藏法阵,而觉醒隐藏法阵的能力,说起来很正常,其实是最不正常的! 不夸张的说,古代法阵比现代多了百倍不止。 很多名山大川都有布置。 现代天地元气匮乏,材料稀缺,没谁去耗费时间和心血、材料布置一个没用的护山大阵。 可神醒能力是什么? 元素系肯定是无法隐藏的。 精神系或许可以,但多数精神系要求自身精神必须要比对方强大才能控制对方的精神。 姜唐英遇到最强的精神系神醒者,其精神力在初期,大概是常人的十二倍,判断依据是同时控制十二人,超过十二人精神不稳,强行控制会产生头疼之感。 后续此人虽然成长到了百倍,但也耗费了三十年的苦练。 控制上万人的精神,还是一群奇人异士的精神,这种力量未免太过逆天了。 李善仙的判断是屏蔽能力! 屏蔽能力虽然稀有,但现代也不是没有,京市研究院就有一位。 但他屏蔽的是听觉与视觉,以他为中心,方圆六百米内,不仅是人,只要是有视觉和听觉的生物,进入他的能力范围都会变得又瞎又聋。 他的任务是保护重要的人物,因此一直被安排在京市。 至于有没有屏蔽灵觉的能力,有,但目前记载中没有。 晁旭尧的能力,李善仙也不是很清楚,当年的他并没有研究异能,踏入这个领域后,又没了研究对象。 姜唐英不信是屏蔽灵觉的能力,因为她也在场,如果灵觉被屏蔽不可能没有察觉。 现在的天地元气日益激增,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如果被屏蔽,那就跟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瞎子一样,能没感觉吗。 仅凭张天流的一个论点,就把姜唐英忙得焦头烂额,她还不得不去做,对方这样干,肯定是针对他们来的,必须时刻准备,而准备的前提就是知己知彼,不然打起来即使赢了,也要自损八百。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布置场馆的所有工人她也在调查,虽然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对方做事滴水不漏,若不是拆除小型法阵动静很大,他们甚至连这个也不会留下。 杨藻也参与到这件事中,她的能力虽然对调查没什么用,但毕竟有丰富的刑侦经验,与修士配合下,或许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呢。 可惜,奔波了几天,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今天开会,杨藻最后汇报了一无所获的结果,姜唐英脸色沉了下来,目视众人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距离下次神离大概还有半月至二十天左右,不论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在这段时间里查到一点线索,绝不给对方利用界临刺杀我方高层的机会。” 能无视神离的人如掌控了时间法则,十几分钟足够他们干很多事了! 没有一点头绪的杨藻,合上空空的笔记,跟着人群一同走出会议室。 虽然时间还有半个月,但再过两天她就要随队离开了。 当然不是回明市,队伍也不是研究院队伍,而是夺宫选手的大队伍。 第一届夺宫大赛的马拉松就要举行了,所有选手要从古都跑去海市,三千里路,要死人的啊! 当然是可以弃权的。 只是奖励也没了。 这奖励不是雾里散人的,雾里散人只是开了一个先河,让姜唐英他们意识到,想要让这些家伙更加 ^0^一秒记住【】 热情,必须要在每个关卡都设奖励,参与下去就有。 因为目前对仙宫,大家还很陌生,并不知道它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等第一届结束,十年后他们就会意识到差距了! 不论是九州老辈的修士,还是异界修士,都很肯定仙宫对修士的重要性,短时间看不出来,但跨度超过了一年,同资质的两个人,在修为上会被拉开一小段距离,但不明显,三年后,这个距离开始明显,五年后很可能超过一个小境,十年,必然是一个大境! 到了第二届的夺宫赛,那必然会争得头破血流! 现在嘛,没了仙宫还有别的洞天福地,若是这些地方也没能得到,那就自认倒霉呗,有什么好争的。 等曾经的道友,一个个跃升更高境界时,是血拼一把,还是继续自甘堕落,其实不用选,正到那时候,自甘堕落的人剩不了几个。 未来,修为低位,没有实力,还没财力,也没靠山没依靠,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 不单只一个人,一个人可以去寻找依靠,继续堕落下去。 但一个门派呢? 一个传承呢? 很可能在这场夺宫赛后,沦为修炼界历史上一笔带过的字。 杨藻只是协助调查,但她的责任心太重,即便是协助也要全力以赴,可苦无线索。 凡人犯事,有迹可循。 修士犯事,连修士都查不到,她更难。 修士中也有精通调查审案的高手,例如门派中的执法殿。 这些人修炼了很多查案的法术,如肉眼对比指纹,嗅觉比狗强百倍的家伙,还有通过灵子气味,找到嫌疑人的强大灵觉者。 他们都不弱于杨藻,但他们都查不到。 考虑再三,杨藻掏出手机,又犹豫良久,才发了一条短信:[有线索吗?]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四四五章 聚小成大 手机黑屏幕亮起,一条短信消息显露其上。 张天流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专心刻符。 这把鹭择弄得莫名其妙。 张天流再忙,也会用语音传回去,鹭择没见过他无视过。 他的号码是不存在的,推广和销售以及骗子电话打不进来,只有他存储的号码才能打进。 扫了一眼,鹭择道“问你有什么线索。” “别理她。” 见张天流还是低头工作,很不在意,鹭择似乎知道了什么。 “女的?” “嗯。” “分手了?” 张天流动作一顿,很快继续刻画,不咸不淡道“手都没牵。” 鹭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靠在桌檐边笑道“为什么要拒绝人家?” 张天流没好气道“别多管闲事,干你的事去。” 鹭择老生常谈道“人生,不只有工作啊!” 张天流笑着讽刺“你这几百年没碰女人的老家伙,跟我谈女人,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我原以为你是个不通情理的人,难得有另一面。” 张天流沉默了很久,直至鹭择喝完了一杯咖啡,他才低声说“再有一年我就要走了……” 鹭择一愣,随后点点头,放下空杯继续聆听。 “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到另一个更光怪陆离的世界去,最后是否能回来,回来后故人是否依旧,都很难说。” 鹭择叹道“你是个向往永恒的人!” 张天流苦笑,没有反驳鹭择,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他不喜欢太多的变化,最好是一成不变。 对喜欢的事物,对爱的人,对自己,以前怎么活,以后还怎么活。 然而小到个人,大到社会,无时无刻不在变。 变得多了,张天流也就变了。 他已经记不得那个纯粹的自己,所向往的事和向往的人生。 鹭择端起杯子走到咖啡机面前,续杯时问“为何不带她一起去?” 他看出来了,张天流心里是有对方的,只是他像有很多事情放不下。 张天流笑着反问“你觉得你和罗丝有可能吗?” 刚要喝咖啡的鹭择忙停下了,庆幸没有喝下去,不然非让张天流一句话给呛喷了不可。 “居然是这种关系,我懂,呵,还真是有趣。” “有趣个屁,我穿梭时空,重生而来,本想着过点好日子,结果烦恼依旧,才真正的明白,任何发生过的事情都是不可逆转的,毕竟我跟别人不同,我少了一份爱,我家老头永远无法弥补这个空缺,他对幼时的我冲击太大了,让我内心一直存着一股戾气,那怕今天这都不消散,其实……正常的活,我应该在几年前结婚,有了新的家庭,这空缺应该就不会在了,可惜作了,有了心魔,女人什么的,呵!” 张天流说到最后也停下了手,拿起刻好的芯片抛给鹭择道“试试吧。” 鹭择点头,将芯片装入仪器,开始运作。 这次的改良如果能成功,异人系统就能进入人体测试阶段了。 两人再度投入工作,对于杨藻的短信,一直晾着。 人心很是脆弱。 张天流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应对,令杨藻从最初的正常等待,到揪心的期盼,再到现在的一声长叹! 收起手机,杨藻进入洗手间,冷水打在脸上,让她精神了不少。 杨藻不是个例,早在她之前,蓝振延就遭到了张天流的冷暴力! 他早就传信给张天流,想弄清楚幕后之人,他觉得张天流可以办到,上次炼尸人的事都让张天流搞定了,这次应该难不倒他,可他居然一句话都不回。 这就有点反常了。 蓝振延自认还是了解张天流的,他也不白问,条件任由张天流开,只要能满足的绝少不了他好处,即使如此,张天流都没回,显然是不想参合进这事里! “请他出山我看难了,会长,要不你去雾山市场做客吧。”蓝振延提议道。 很没志气! 但也是最理智的保命决策。 除了张天流和不知是否存在的潜龙一伙人,如今没人可以无视神离。 也就是说,只有张天流可以保护他们。 其实还有一人,但被蓝振延直接忽略了。 那是被张天流抓到明市研究院的墨镜男,但他目前处于被研究状态,失去记忆的他没有战力可言。 如果潜龙真的存在,那么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李善仙! 这是一场针对李善仙的阴谋,李善仙去雾山市场做客,蓝振延就不信张天流不管! 李善仙却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很了解我,我走了,他们把你们全杀了,我还得会来送死。” “这……” 蓝振延苦恼时,姜唐英从外面走进来,扔下文件道“查清楚了,从颖市一名异界教授获得的资料,当时的确有大阵,之所没留下蛛丝马迹,是他布置法阵的方式在我们理解范畴之外。” 姜唐英说话间,蓝振延已经拿起资料翻看起来,很快惊讶道“我靠,还能这样吗?” 资料中记录,神离大法阵确实存在,但不是布置在外,而就是在一台台精神舱里,也正是那些装了小型法阵的黑盒子,一个两个看不出来,可只要接合当时精神舱的摆放方式,就可以将一堆小型法阵合并成大阵! 但这种法阵会引动天地元气,具体为什么没有修士察觉,颖市的异界修士也不得而知。 姜唐英他们很清楚,是异人能力干扰了他们的意识。 “难怪啊。”蓝振延回过神来道“有一部分选手当时没有淘汰,却也陷入了神离状态,我们还以为是他们的精神舱里没有黑盒子原因,现在看来,居然是为了让黑盒子合并大阵而故意没有放到多余的精神舱里。” 洪福道“对方手段很高明,每个黑盒子都是一个法阵器具,从这个俯视图看,这些有黑盒子的精神舱摆放得的确很规律,我们应该早就察觉的,居然让个外人看透了。” “呵,九州材料稀缺,谁还会浪费在法阵一道上,此等聚小成大的布阵手法,以前也是没少出现的,可惜都快绝迹了!”一名黄袍老道捏须叹道。 此人是洪福请来的九州法阵大师,只是几天来他也弄不清对方的法阵奥秘,搞不懂大阵如何布置,又如何完美带走。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惭愧,反而一脸“学到了”的捏须表情。 蓝振延嬉笑道“照此法,我们岂不就能免疫神离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无语了。 姜唐英率先道“不可能。” “为什么。”蓝振延皱眉问。 “因为人家没你猪。” “你……” 黄袍老道打断蓝振延的发飙,淡笑道“蓝小友想法虽好,但你只能活在九州世界里,现实中的你怎么办?躺在精神舱等死?” “这……” 蓝振延无语了。 他没问对方行不行,因为在场的人要能知道,还有这么多事吗! 他们不能赌在对方行不行这上面,而是对方可以! 他们该考虑的是也可以! 要在这十几天里,将这项技术运用在现实中。 第一四四六章 一类人 一个妇人如从睡梦中醒来,起身从躺椅上坐起,对厅内的另一少年道:“阿潜,他们已经发现了。” “发现又如何,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完成,计划依旧。”潜龙并不在乎李善仙会不会发现。 古都场馆里的测试是最后阶段,在这之前他们准备了足足千年! 可是千年来,李善仙都不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 确切的说,李善仙太强大,强大到给机会他们也杀不掉。 异界降临给了他这个机会! 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可是另一回事。 潜龙所料不错,古都这帮奇人异士很焦急,又是翻看古籍,又是讨教异界修士,可不论怎样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让九州世界与现实结合。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十天悄然而逝。 马拉松都结束了,新的一轮竞赛又开始了。 只是热闹已经远离了古都,李善仙等人没有离开,甚至让场馆附近的人都离开,似乎他想独自面对潜在的危险。 大家哪能说走就走,不在场馆,可以在附近隐藏下来。 研究还在继续,可是时间太短了。 蓝振延都为此回一趟虚明山,找张天流帮忙。 可张天流闭门不出,他根本就进不去。 怎么请求,怎么骂都是徒劳。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鹭择很好奇,张天流是个无情的人不假,但他对九州是有情义的,只是对物不对人,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什么? “异人与修炼界恩怨,自然用奇人异士的方式解决,人家为了杀他布了这么久的局,我不给个机会,那才叫无情。” 鹭择无语。 张天流的话过于犀利,很多时候他难以招架。 “可是李善仙一死,对九州多有不理啊!” 鹭择可是打算利用九州对抗星盟的,李善仙是个千年异人,传言十分强大,可以说是明面上的九州第一异人了。 为何是明面,当然因为他身边有个更变态的! 张天流能力他至今为止,但从他只言片语中,鹭择还是能看出来,对于九州异人张天流颇为不屑! 这不是傲气,更非自负,而是给鹭择一种,他本来就应该看不起人家,为什么看得起?有实力与我比肩的我可以看得起,问题是你有吗? 鹭择哪知道,张天流谁都看不起! 也谁都看得起! 他的不屑,他都不知道是与生俱来,还是小时候养成的。 说来,最初只是一种穷人对富人的羡慕嫉妒恨。 只是小时候格局太小,眼界太低,一支断墨的圆珠笔他都舍不得扔,非要把最后一滴墨用光,再看别的同学,那文具盒里满满的各种文具,为了不让自己的内心遭受更大重创,他露出了不屑。 当身份转变的时候,羡慕嫉妒也就变成了真的不屑。 至今,这种不屑都没能改掉。 他可没有看不起李善仙。 人家为了九州做了很大的贡献,远比自己多多了,对这种不计回报而付出的人,张天流佩服,也仅限于此。 不会为了佩服的人,而去做违背他理念的事。 他不是正义人士,不锄强扶弱,更不多管闲事,只要不妨碍到他,一切随意。 帮了李善仙,张天流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李善仙牵扯是很大,他如果死了,是对整个九州异人界,包括修炼界的一大损失,也有可能重新带来新的乱世。 这是张天流不乐意看到的。 然而张天流更喜欢放到个人恩怨上。 至于这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危害到整个九州,那等出现再说。 就潜龙这件事来说,透过蓝振延发来的资料看,潜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帮他,他靠着自己闯出来,有了复仇的实力,不需要旁人帮助的时候,李善仙把他坑了。 比张天流被公叔怜阳坑的时候惨多了。 毕竟张天流跟公叔怜阳的关系是相互利用,张天流搞倒董事长,公叔怜阳接管应天集团,双赢。 问题出在公叔怜阳老爹被张天流坑死了! 张天流不冤。 潜龙可冤了,他没有害一个异人,结果却被李善仙背后捅了一刀。 不过他依然不值得张天流同情。 他也不需要张天流同情。 哪怕是那些修士在俗世的家族,在他们这类因家破人亡,生出反社会人格的人眼里,一切都不值得同情,包括自己。 他们这类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反而遇到这类事情,说不定还会帮忙! 张天流没帮潜龙清场就算不错了,想请他帮李善仙,真把他当好人了。 鹭择不知道张天流一周目的过去,自然就无法了解张天流为什么不帮李善仙。 不过张天流用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你为什么不帮?” “这……” 鹭择懵逼。 从立场上,他不是没有帮的理由,帮李善仙就是帮九州,帮九州就是帮自己对抗星盟。 可张天流身为九州人,问他一个星盟人为什么不帮,怎么感觉都不对劲。 “你没有帮他的意识,说明他在你眼里,或这件事在你眼里也是个人恩怨,普通人无法对抗法律,没有亲手报仇的权利,奇人异士不一样,这种恩怨最忌讳别人插手,它是不论对错的,今天你插手了,哪天你横死了,你的儿女报仇的时候也会被别人阻挠,这就是规矩,不成文,但有理,你毁,你的子子孙孙也被人毁,我们都没有理由帮李善仙。” “可为什么他们帮?”鹭择指的是蓝振延等人,同时也在问,九州修炼界的规矩,是不是早就毁了? “你非要杠,说明你还没把自己的位子摆正,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外人。” 外人! 鹭择确实是外人。 不能说有点技术交流就是自己人。 或许蓝振延把张天流当成了自己人,还有很多人如蓝振延这般。 但说实话,这是张天流最讨厌的。 他最困难的时候,如潜龙般没有一个人帮他。 当他靠着实力报仇的时候,这些人反而成了阻挠! 其中就包括杨藻! 只是因为他还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就要守普通人的规矩,非要跳出来,必遭规矩守护者群起攻之。 张天流和他们这个圈子,由始至终都是对立的! 如今他强大了,他也没有真心要帮这些人,他帮的只是九州有一次选择的余地。 也让清秋和苹果妹妹这些孩子,有更多的选择。 他不会帮到底,灵气复苏他就会离开。 以后九州是跟星盟扳手腕,还是成为一丘之貉,张清秋他们是继续在九州修炼,还是跟随异界修士前往无边海,都跟张天流没有半点关系。 广个告,咪咪阅读app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可以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情义,不能作为干涉人生的工具。 第一四四七章 大雨 古都研究院中。 “妈的,如果再有十天……” “十天?十年都未必够,即使实现了技术复制,可我们扫描现实数据转入九州世界后得到的只是个模型,对方什么能力根本不可知,说不定还有延迟,哪怕是零点一秒也足以致命。” “零点一秒是想多了,扫描后还需要建模、传输,越负责的物质,构建越久,传输越慢,加上要捕捉目标的所有动作,这难度更加大,另外对方移动速度如果太快,甚至会出现捕捉错误,导致在九州世界里出现的画面很可能是重重叠叠的身影……” 眼看界临在这几天将要发生,姜唐英的团队却无能为力。 一切尽在猜测中,大部分线索是李善仙和洪福提供,证据是各方收集所得,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场针对李善仙的行动。 时间根本不够,何况对方还在黑盒子里做了手脚,复制无效。 对方敢借用他们的精神舱测试,说明测试到了最后的阶段,或许在之前就有过两三次,可是都失败了,这次的成功让姜唐英等人意识到的同时,对方也展开对李善仙的刺杀行动。 “不用担心我,都走吧。”李善仙安抚大家。 众人有异议,但却不敢违逆李善仙。 即使他们在也帮不了忙。 众人走后,安静下来的室内,李善仙拿出一本书,慢慢的翻看着。 日出日落,转眼三天过去。 已经看了几本书的李善仙,突然把看到一半的书合起来,放到一旁,拿出茶几上的电话,给乌闲云打了过去。 然而接通后,李善仙却没有开口。 过了几秒,电话里响起乌闲云的声音:“没关系,我也活够了。” “抱歉。” 这次轮到乌闲云陷入沉默。 李善仙简短的一句道歉后,说到正事:“这种布阵手段目前的本土修士做不出来,潜龙背后必有星盟,技术支持只是一个开始……” 乌闲云打断李善仙道:“那你更应该离开,资料我看了,只要不在他们的阵中……” “不行。”李善仙反过来打断乌闲云道:“潜龙是个极端的人,我这次一走,不知有多少古都的百姓遭受牵连,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不想再把无辜的人拉扯进来,我死之后,如果潜龙依然执迷不悟,替我杀了他。” “我办不到。”乌闲云长叹一声,声音没有了往日的雄浑,只有沧桑:“你死后,我也命不久矣,光是分开这段时间,生死线越来越淡了,何况我的能力最多更他斗个旗鼓相当,我还没他的狠劲!心态上我已经输了。” “抱歉。” 这是李善仙说的第二句了,也是乌闲云这辈子在李善仙嘴里听到的第三次!两次居然是对他说的。 “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失踪开辟不出我们理想的世界,战争永不休,还越来越烈,从九州到全球,还有星盟,如今都对抗异世界了!”乌闲云痴笑道。 乌闲云是个理想主义者,无边海的他,统治的永夜确实没有战争,可惜遇到张天流! 他这种理想,有时候也会让他走向极端,他打造的永夜,只是在无法消灭的战争中创造和平,跟眼不见为净没有区别。 “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无需自责,未来交给后人吧。” “嗯!” 两人陷入了沉默,但电话始终没有挂断。 忽有雨打玻璃的声音响起,乌闲云的声音也随之传出:“下雨了?” 重新看上书李善仙抬头望着落地窗外,大雨哗哗的场馆广场,轻轻的回应一声:“嗯。” “是封信雨吗?”乌闲云的声音犹如着担忧。 李善仙目光有些呆,闻言随口回答:“太久没见,认不出了。” 场馆之外,一直监视的奇人异士们脸上都流露了错愕,难以置信的看着只笼罩场馆的大雨。 不仅是场馆,还有广场、停车场、游泳馆、绿化地以及休闲娱乐的场所,占地上千亩的体育中心,此刻全笼罩在大雨中。 这很不正常! 这么大的雨,覆盖范围才一千多亩,怎么都说不通。 说覆盖全城全省,大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这明显是人为的。 可人为的也说不通啊! 蓝振延脸色有些紧张的问:“已知的水系异人和善于水术的修士,能造出这种规模的大雨吗?” 姜唐英面色如常道:“雨中无灵气,跟修士无关,而异人中,要降下这种规模大雨的确实没有,最多能覆盖三四百亩。” “应该是封信雨来了。”洪福突然说道。 “封信雨?这又是谁啊?”蓝振延忙问。 “还能是谁。”洪福阴沉的冷笑道:“最早跟随潜龙的异人,算是他的四大护法之一。” 蓝振延无语。 他千年一人只有李善仙和乌闲云,当然是纯异人,不修炼的异人,修炼的异人还有五位活了千年之久。 可如今看来,远不止啊! 一个潜龙,一个晁旭尧,现在还蹦出一个封信雨,看这大雨规模能力铁定小不了,另外的四大护法什么鬼,不会全都活下来了吧? “不好啊!”黄袍老道突然出声道。 “怎么了?”蓝振延现在很紧张,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一跳。 “我布下的大阵第一重正好被水克制!” “什么!” 莫说蓝振延,洪福和姜唐英脸色也难看起来。 “我观天象,今日绝无雨,故此才布下此第一重阵,没想到竟被对方识破了!” “你就不能布一个不被克制的法阵?”蓝振延气恼道。 众人都懒得理会这修真白痴。 世间哪有不被克制的法阵。 不仅法阵,任何的东西都存在克与被克,厉害的法阵师最多能让法阵变化多端,利用属性转换来抵消克制或反克制。 但这次不同,这次的大阵只能自行运转,就是他想操控也不行,神离开始后他也动不了。 一名老修士提议道:“还有四重法阵,想全部破解花费的时间可不少,我们如果现在出手,防止他们提前把法阵毁掉,何尝不是一种办法。” 话虽如此,但谁上? 不是怕对方,非要硬碰硬,他们未必会输,但如果他们刚刚出现神离就开始了怎么办? 必死啊! “我去。”姜唐英说话间,披肩风衣里抖动了一下,一柄秀气的赤剑从风衣下钻出,在姜唐英头顶盘旋两圈后,变成一柄三尺三的长剑悬浮在姜唐英身前。 姜唐英踏上赤剑,转眼化作一道流光冲进了大雨中。 第一四四八章 情报有误 姜唐英冲入雨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感觉大雨就是正常的雨。 没有人的气息,也没修士气息。 “奇怪。”姜唐英冷眼扫视,想找到对方踪迹,却连一个鬼影没看到,神识也没用。 “难道在上面?”姜唐英仰头望向雨的尽头,云层。 驾驭飞剑,姜唐英破空而上,大雨和空气刮得她的大衣猎猎作响,似乎随时都要从双肩脱落,却始终不落。 人未至,先手掐剑诀遥指点去,一束红芒逆雨而上,穿入云中刹那将,红芒爆散出无数细红光丝向着四面八方游散而去。 赤红剑丝仿佛炽热无比,所过之处厚重的云层飞快稀薄,雨也下得越来越大。 一直死定云层的姜唐英猛然扭头,冷视云层一角,方才有数到剑丝在那里消失了! 脚下飞剑赤光大方,姜唐英飞速向云层一角冲出。 却在这时,前方云层中数到水线激射而来,宛如压缩到极致才喷发的水枪,笔直而凝实,转瞬之间就到了姜唐英面前。 姜唐英身影连闪,一道道水线与她错身而过,只有少数几道几种她的大衣,洞穿出几个窟窿。 然而不一会,这大衣就恢复如初了! 显然不是普通布料所制。 姜唐英剑掌一挥,一道弧形剑芒扩散而出,仿佛要将数千米云层斩成两半般,去势犹如火海奔腾。 还没落到上面的雨滴瞬间再度化为了气。 但就在下一刻,天地间降临的雨滴都禁止了,滴滴雨水停滞半空,时间好似禁止了般,连穿过姜唐英的水线也卡在了半空,只有视力极好的人才能看到水线上的水在轻微的晃动,显然时间并未禁止。 又是一眨眼,无数水滴突然涌聚,特别是火海剑芒前方,聚拢的水滴化作惊涛骇浪,扑灭剑芒的同时,与四周雨水连成一体,如条天河将姜唐英围得密不透风。 剑修,面对此类大范围攻击的时候往往是无力的。 只能寻找一个薄弱点,趁早御剑脱离包围,另寻机会。 然而姜唐英不为所动,脚下赤剑飞入手中,立于半空甩出一道剑花后,荡漾的剑气穿过奔涌而来的大水消失不见,她没有慌张,反而阴冷一笑,紧接着身影突然模糊不清,一道道剑气扫向四面八方。 涌来的惊涛骇浪初时完全能无视剑气,但很快,被剑气斩断的惊涛骇浪还没能融合,就又被斩断,短短一两秒,汹涌如海啸的大浪成了豆腐般,被狂躁的无数剑气切割成了一道道细密的流水,或有棱有角的水块。 汹涌之势,也戛然而止,再也没能靠近姜唐英分毫。 “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姜唐英阴沉说完,猛然斩出一道炽热剑风。 此风化作龙卷之势,带着怒啸的火焰宛如一条盘旋而上的巨龙,撕裂重重云层,出现在一名异人面前! 异人大骇,显然没料到姜唐英这么强! 这已经不是金丹拥有的修为了,而是元婴! 情报有误! 异人刚刚在身前凝聚一层水盾,便被火焰巨龙扑成了气浪,异人也被火焰巨龙一口吞下,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化作了灰烬。 刹那间,云散雨停。 姜唐英独立于空,冷眼俯瞰四方。 没动静。 面对同伴被杀,对方依然不为所动。 是怕? 还是不在乎? “就这样杀了?”下方,拿着望远镜观望的蓝振延惊愕问。 “有这么简单就好咯。”洪福冷笑道。 “可我明明看到他被火龙吞了啊。”蓝振延不解道。 “那只是水聚成的化身,不是真人。” 洪福解释间,空间出现了逆流之景,无数落在地面的水开始逆流而上,形成一场逆天而上的大雨。 不仅是之前降下的雨水,还有附近的河流湖泊,包括体育中心游泳馆里的池水,也破开了游泳馆的顶棚,再度化作惊涛骇浪悬浮与天。 但这一次,在浪涛之上有个男子。 “九州修炼界能有此后辈,真是叫人欣慰。”男子开口,声音冷漠,丝毫不像在称赞。 “老不死的不找个地方等死,跑出来瞎蹦跶什么。”姜唐英毫不客气的反呛一句。 对方也不在意,冷冷道:“我们的目标是李善仙,与你无关,想活命,滚。” “这就是前辈高人的素质,如此为老不尊,晚辈见识了。” “找死!” 男子隔空屈指一弹,不见水滴,也不见真气,就像普通人的弹指,但在下一刻,姜唐英肩部顿时爆出一道血箭,仿佛是子弹从身后打穿了她的肩膀,带出了一缕血花。 可只有姜唐英知道,这血是从体内破皮而出的! 在那一瞬间,她身体的血液被对方控制了!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滚。” 男子展示了他的能力后,理智的人都会退走。 人的液体他都能操控,男子想要他们的命无疑是轻而易举。 然而姜唐英嗤笑道:“你错过杀我的唯一机会。” 男子眉头一皱,隔空突然握拳。 也在一瞬间,姜唐英身影变得模糊干瘪,却不是残影,而是她真中了男子的能力,被挤压得模糊不清。 可这一次姜唐英没有全身暴血而亡,反而,想被榨干的身体又重新饱满起来,恢复如初! “能力?不对,这是……”男子先是不可置信,但很快就猜到了姜唐英所施展的术法,枯木! 这本来是一种隐藏的术法,将自身真元包括液体藏入丹田,变得宛如一根朽木般,普通的神识根本窥探不到,连气味都没有。 “不过如此,我看你的时机能掐多准!”男子还不信,他每次动用能力都会被姜唐英的术法避开。 就在第二次能力施展的同时,姜唐英也在瞬间干瘪,但这一次男子多了一招,他同时控水化矛,千万根水矛刺向枯木般的姜唐英。 然而,姜唐英手中飞剑突然祭出,化作一道赤色匹练穿过几根水矛之后,出现在男子面前。 方才化身被灭时,男子就知道姜唐英拥有元婴修为,能分神控制飞剑很正常,而他的能力,最不怕的就是飞剑!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冲来的飞剑不是飞剑,这赤色匹练在他身前聚拢成姜唐英,双掌合十,举过头朝下一斩,瞬间将惊愕的男子一分为二。 姜唐英双掌一分,双手法诀一掐,再度一合,被分为二的男子就在她身前被卷入了虚空浮现的火焰旋涡之中,发出了摄人的灵魂嘶吼。 第一四四九章 同归于尽? 见姜唐英一击得手,蓝振延松了一口气,庆幸道:“幸好没有出现神离现象,不然姜院长只怕凶多吉少。” 洪福浑不在意道:“对方想要避免神离,必然需要精神舱这类设备,附近并没有发现,想必安置在城外,赶来需要时间,小姜不是这么好杀的,他们不会在小姜身上浪费时间。” “啊这……那可不一……”蓝振延顿了顿,坏笑一声,还想再说,却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强烈的窒息感迎面扑来,仿佛有一种摄人的威压降临在蓝振延身上,让他这个普通人险些要跪下了,幸好身边的洪福搀扶了他一把,一团真气护到他身上,才让他能正常的呼吸。 “发……发生什么事了?”蓝振延已是满头大汗。 几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将目光看向体育中心上空。 便在这时,一道由远及近的华光撞向了姜唐英。 华光不知何物,而姜唐英明显是个人,但双方碰撞后却发出诡异的铿锵之音,显然是兵器交击所知。 这一撞,将先前刚刚落地的四流雨水激起了层层浪花,随着金鸣之声翻涌向四面八方。 蓝振延感觉看到了真正的海啸,遮天蔽日的大水眼看要将他们吞没,结果头顶像有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将大水隔绝在外。 与此同时场馆上空,姜唐英身影刹那化作赤剑飞回本体。 本体也在这时候恢复饱满,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并没有异样,倒是手中赤剑出现了将断欲断的裂痕! 华光这时候散了,待看清时,发现也不是兵器,而是一个人! 此人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相貌普通,面无表情,手中抓着一柄跟她一样,毫不起眼的短刀。 两人冷眼对视,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蓝振延很紧张,感觉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只怕是更猛烈的碰撞,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傻了。 左右环顾旁人,见他们脸色都是难看异常,目光却没有仰望上空的姜唐英等人,反而是平视下方的场馆外。 蓝振延好奇望去,只见一个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广场上,并没有向他们这边看一眼,却给蓝振延一种无形的威压,比刚才妇人出现的时候更加沉重,毕竟他现在身上可是有洪福释放的真气护体。 少年目光只是看着场馆楼上的落地窗,普通肉眼是无法看穿这样的落地窗的,但他却似乎能看到窗户后的李善仙。 少年没有一句话,场馆里的李善仙也没有吭一声,双方只是隔着窗户相望。 突然,少年拿出匕首,往自己胸膛扎了一刀。 这一幕把蓝振延看傻了。 没等他弄明白什么情况,就见少年胸膛刀刃上一股实质般的黑气汹涌而出,紧接着只听洪福面色大变道:“动手!” 说话间,洪福拇指自己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溅…… 黄袍老道符箓在手,两指夹住便要甩出…… 其余奇人异士也各自摆出了出招的姿势冲出来…… 却也仅是冲出来,没有一个人有下一步的举动,众人眼神都是木讷的。 想要杀死一个人,很简单,但要完全消灭一个人,很难。 即使李善仙死了,他们这些修士也有办法把他复活。 哪怕是挫骨扬灰,只要魂魄不散就有机会。 魂魄虽然很脆弱,离体就会散掉,但如果时间短,不超过一天还是有希望招魂的。 更何况黄袍老道事先布下的法阵中,其第五重便是锁魂阵! 可是在神离前,潜龙做出的异常举动,洪福等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李善仙的灵魂很强大,即使不修炼也依然强大。 但灵魂再强,也不可能跟拥有灵魂异能的潜龙强! 洪福和黄袍老道都知道潜龙能力,因此第三重的法阵便是灭鬼大阵,对潜龙能力有克制效果,他如果强闯进去,灵魂必然衰弱,对李善仙构不成威胁。 然而,谁能想到他释放出如此强大的阴煞之气,在神离期,不知要召来多少魇鬼。 这不是单纯的复仇,是要同归于尽! 仿佛一切只在一瞬间,当普通人蓝振延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时,刚刚还明明是白天的体育馆,此刻变得天昏地暗。 这并不是真正的天黑,而是仿佛有无数的鬼物将他包围了! 若不是黄袍老道设下的法阵还有效果,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被魇鬼吞噬,连砖石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魂魄会被魇鬼同化,变成新的魇鬼,会对鲜血渴望,会对活物憎恨,变得行尸走肉,永无天日。 然而此刻安好的他没有感到庆幸,因为阵中只有他一个人! 其余人都在外面。 他们只怕凶多吉少啊! 突然,也就是蓝振延回过神来的下一秒,一个狼狈的身影踉跄着进入阵中,这是一个异人,能力是什么蓝振延不知道,他只是惊讶于这人居然没死,只是变得很狼狈,衣衫破烂,皮肤上满是伤口,有被咬的,有被抓的,一些伤口大的地方鲜血直流。 顾不上询问他伤势如何,蓝振延忙问:“他们怎么样了?” “鬼知道,妈的,差点就挂了!” “魇鬼不是不会物理攻击吗?”蓝振延很早之前就从张天流那里获得魇鬼情报,知道魇鬼只会冲身,把你体内的魂魄撞出来吞噬,随后夺舍你肉身变成魇尸。 “魇鬼不会,可特么的那些蛇虫鼠蚁会啊!我回过神来时,浑身都爬满了那些臭虫,还有一堆的鬼东西在冲撞我,如果不是有你给的金属符早就挂了。” 蓝振延闻言一愣,随后才想起来从张天流那里弄来的金属符,本来是用来当样本研究的,因为这件事他都带过来了,管它派不派上用场,总之都比没有好。 现在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过样本太少啊,只有六枚,他自己一枚,剩下的分给了异人,修士有修为护体不需要。 如果连他们的修为都无法抵御魇鬼,有金属符也没用。 大阵隔绝了声音,蓝振延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了。 满身伤的异人一边用绷带止血一边道:“我俩是废了,只能躲在这里面,不过肯定还有活人,但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 他回神一瞬间,便用能力震飞了身上的蛇虫鼠蚁,随后慌不择路的逃进来,当时满耳的鬼哭嘶吼,隐隐有些打斗声,却在无数鬼物的哀嚎中不是很真切,也不知是何人在打斗。 第一四五零章 鬼雾遮天 一根根骨刺从鬼雾的窜出,刹那间贯穿后方百米高的大厦,其中一根骨刺前明显带着一个人,此人手中一柄断剑横挡在骨刺上,背部重重的撞到大厦,窗户爆碎,一声闷哼,伴随鲜血洒落而下。 人影在大厦里翻滚了十几圈,撞到一根柱子上方才停下,至此才看清,这人是身穿西装,肩披大衣的姜唐英。 姜唐英起身,捂着胸口道:“这下糟糕了。” 情况远比她预测的更糟糕! 最严重,不过是他们几人死,但眼下,整个古都都要遭殃! 再看手中断掉的赤剑,姜唐英眉头紧蹙。 便在这时,碰的一声碎响,一道人影破窗而入,落在姜唐英不远处,正是小秘书。 见到姜唐英无碍,小秘书松了一口气道:“院长,这样打下去咱们可没有胜算啊,还是叫支援吧。” 姜唐英却将断剑朝小秘书掷来,吓得小秘书一躲,火气还没升上来,身后一个人形轮廓就被断剑击中,但此人并没有被断剑击飞,反而一把抓住断剑,直接握得粉碎。 来者身影看似人,实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身上有不少骨骼长到了体外,半边脸较为正常,另半边想被野兽啃过,露出了染血沾肉的头骨,并发生了轻微的异变,显得更加狰狞,还长了寸许长的尖角,诡异异常。 另外在他周身,还有成千上万如蝌蚪般的阴魂在环绕。 这是姜唐英和小秘书从未见过的景象,魇尸资料中并没有这类记载,两女却可以肯定他就是魇尸,较正常的食肉魇尸不同,这是奇人异士被魇鬼夺舍后变成的魇魔! 魇魔拥有奇人异士身前的修为和一些能力,正常情况下魇魔要适应这些能力花费时间比较长,姜唐英从没遇过,也不知眼前的算不算正常,只知道他的能力肯定超出肉身前主人的实力! 姜唐英站直身子,扯掉破碎的大衣,解开衬衣的三颗扣子,一片雪白饱满到像要挣脱最后的束缚,呼之欲出的景象若有男人在此必然眼晕。 小秘书知道,院长要动真格的了! 就在姜唐英撸袖子时,对面魇魔一张口,盘旋周身的蝌蚪阴魂全部涌入他嘴中,紧跟着一声咆哮,伴随鬼哭神嚎,由无数恶鬼组成的阴煞狂风迎面扑向两女。 小秘书刚刚凝聚一团真气护体,下一刻,一根骨刺就击穿中了她的胸膛,若非有护心镜她此刻已经是透心凉了! 然而即使有护心镜,在骨刺强力撞击下,小秘书身体顿时被骨刺带着撞碎了身后墙壁,轰轰轰几声爆响后,小秘书身影出现在了大夏外。 一口鲜血还没来得及喷出就被她努力咽了下去,随后忙御气悬浮在半空,即惊又骇的望着大厦内部。 看不到景象,却能听到交手的动静。 大厦中,姜唐英在阴煞之气中闪动片刻,躲避了几波骨刺后,剑诀掐定,周身顿时爆发出千丝万缕的赤红剑丝,游移在阴煞之气中,与骨刺碰撞出璀璨的火芒。 剑丝不断被冲散,骨刺也不断被斩碎,最遭殃的却是大厦! 双方出招无所顾忌,所过之处一切皆碎,办公所用的座椅沙发、电子设备、屏风隔墙和钢筋混凝土在这一刻全成了纸糊般,被骨刺轻易洞穿,在剑丝中碎成了尘埃。 不出两分钟,大厦上层就撑不住了,开始了倾斜,一扇扇窗户爆碎,与楼中碎屑如雨而下。 “要了老命了!” 此刻,大厦前方的鬼雾之中,洪福和黄袍老道狼狈的闪躲奔逃,身后一道身影仿佛闲庭信步的紧闭而来。 这场景很是矛盾,以两人修为速度何其快,然而不论他们再快,始终无法甩掉身后闲庭信步的身影。 “这是鬼遮眼啊,咱们这样跑出不了这鬼雾。”黄袍老道喘息道。 “你当我不知道啊,刚才险些被破身了,现在元神不稳,破除幻象的招根本用不出来!” 黄袍老道闻言也是郁闷。 他和洪福虽然没有被魇鬼附体,但在神离那十几分的时间里不断被鬼物冲身,若不是有元神壁垒早完了,等回神后,元神壁垒也将近到了极限,现在元神急需要休养,而破解幻术偏偏又需要元神为主,真元为辅,元神不能动手,光有真气不顶用啊!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虚影,两人更是欲哭无泪。 “李善仙这老小子死了就死了,还特么的让魇鬼占了身体,现在好了,我方boss成了地方boss,这特么的还打个毛啊。”洪福抱怨不停。 黄袍老道扔出几张灵符,构成符阵拖延住身后虚影,一见奏效,暗送一口气道:“谁能想到潜龙玩这么大,玉石俱焚啊!” “光拖住他也不是办法,另外这些家伙有够烦人的,就不能想个办法灭了它们?”洪福又开始抱怨眼前的魇鬼。 前方魇鬼密不透风,不断的朝他们撕咬而来,虽被两人护身罡气低于在外,但罡气也在鬼物冲撞中不断消耗啊,最多半个小时,再出不去两人都要被耗死在鬼雾中。 “放出我感知到小姜出去了……” 黄袍老道刚说到这,洪福就摇头道:“我也感知到了,但她明显是被打出去的,那股令人作恶的尸气还追出去了,利用它把我们打出去怕是没指望了。” 黄袍老道叹道:“那就没办法了,我的镇鬼符只能对小范围的鬼物有效,这附近鬼物遮天蔽日,宛如瘴气般,感觉半个古都都被笼罩在内呢,它们还不断影响我们的视觉和听觉,除非能凭直觉出去,否则真的没办法。” 古都发生的事虽然外部很少知道,但这场遮天蔽日的鬼雾笼罩范围实在太大,边缘的人奇人异士已经发现,并将消息传开,可是现在谁都帮不了,因为每次神离过后都是一堆的烂摊子要收拾,只能解决了本地的问题才能去支援,因此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有支援。 何况,有姜唐英、洪福和黄袍老道一行人在,他们都解决不了,普通的奇人异士更不可能帮上忙,必须要有人组织一股强大的力量与之对抗,但这人能是谁?谁又有这等威望? 不是修为高,实力强就行,还要名气大,人人都认识,甚至崇拜。 修炼界是洪福,异人界是李善仙,但这两人一个被追杀,一个追杀前者! 乌闲云看着视频中的景象,默默闭上眼睛,待睁开后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拿出电话,拨打出去。 不一会儿,张天流的电话响起! 第一四五一章 还是谈生意好 电话接通,没等张天流开口,乌闲云率先道:“不是请你出手,我们需要装备,我知道你那里拥有一门送装炮,希望你能帮我们将购买的装备投放到古都。” 这是生意,张天流怎会拒绝,笑问:“清单。” “你推荐,我要最好的。” “那很贵哦!” “几亿贡献我还是能调动的。” 张天流嗤笑一声,开启虚屏,入侵古都的监控探头,结果看到的全是实质般的大片鬼雾。 不用想张天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有人把自己贡献出来,吸引大批量的魇鬼啊。 这片鬼雾很多都是阴煞之气,贡献之人不知聚集了多少在体内,然后当一枚炸弹释放出来,形成大规模的阴煞之雾从而吸引魇鬼聚集,这里面的人多半九死一生了! “a,找到古都携有雾山系统的人。” [正在扫描……已为您查到] 系统回答时,一块虚屏打开,上面列了一行名单,数目不多,只有六个。 “蓝振延这厮居然还活着。”张天流冷笑一声,随后开始罗列清单。 首当其冲便是战甲,目前人数不知有多少,不过既然人家跟他买单,多少无所谓了。 最近芮怜广告打得挺猛,大家都在观望,让本来就买不起的雾山装备更没人期待了,囤积了不少货,足有四十多套,留些挂店里,其余全清。 战斗系统,配上。 金属符,配上。 近远程武器,配上。 把清单发给乌闲云。 “你这也太狠了!”乌闲云看着上亿总价,额头青筋直跳。 “清一色的尖端货,不要我给你换一批次的。”张天流无所谓道。 “别当我不懂,大部分战甲囤积了吧,光一二代的就占半数,那边的人数也没这么多,用不了,就这些三代的,四代这三套你还是留着吧,其余没问题,不过每套要陪一枚空间戒子,四千六百万加上空间戒子一百六十万,我这就给你打过去,发送吧。” 乌闲云再急,也没急到任由张天流摆布。 “我说你啊,就没考虑一下给路人整一套,协助你们。”张天流还在争取把存货甩掉。 “不考虑,钱打了,快点发送。” “唉,无情。”张天流关掉聊天窗,吩咐系统装载,送装炮已经提前准备好,倒是目的没有设置好。 看了古都的现况,鬼雾遮天的,不论是里面的监控还是外面的监控都看不清内部情况。 倒是有些人在鬼雾外围打斗,看样子修为还不低,把一栋百米大厦都给轰塌了。 “豁,身材不错,不过这魇尸……啧啧,快成魔啦。” 评头论足完,张天流将视频里的两女作为坐标,打出两炮,然后再给鬼雾中存活的蓝振延那里打了四炮,其余两炮分别落在鬼雾中,待有缘人。 鹭择饶有兴致道:“这单赚了多少。” “现在材料这么贵,能赚多少,亏啦。” “少胡扯,我需要一些材料,你这里没有,不过商城有拍卖,你帮我竞价。”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没好气的吐槽:“那玩意不能信,都是内部人在炒,等傻子呢,你要买到黑市。” 目前材料普遍低阶,导致张天流改造飞船时,需要大批量材料提炼,几吨只提炼一两滴精华,造价自然昂贵,他也自然穷。 虽然赚钱的手段很多,他却没有用,资金能更上进度就够了。 鹭择有自己的赚钱手段,不然帮助芮怜干什么! 他有更好的人选,选择芮怜就是看重她会赚钱,另外最早接触,没必要再去找,但能赚钱的人多了,有充裕资金的人更多,帮助他们,鹭择根本不用为钱发愁。 芮怜工厂虽然建好,但产品没有发售,主要是量还不够,另一方面还打广告,目前是负债累累,暂时没能给到鹭择回馈。 “正好,我也要到黑市弄点东西,一起去看看。”张天流起身道。 鹭择点头,头发乱糟糟的也不搭理,就跟张天流出门了。 另一头,古都鬼雾中。 蓝振延看到手环突然展开虚屏,上面还出现倒计时,很是懵逼。 点击查看,发现是装备送来的时间,不由更惊讶了。 能远程送装备的,目前只有张天流。 当然别的空运也行,只是不会显示到他这里。 这是雾山系统接收到送装弹时的界面,上面还有装备的数据和数量。 “还有七分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蓝振延可没觉得是张天流慷慨,给他们送装备应敌,肯定是有人出资! “这是雾山发来的吧,距离这里一千多公里,几分钟就到了,这用的是火箭还是洲际导弹啊。”边上异人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确实有人计算过,每秒五千米吧,这个不重要,我们这法阵还能坚持多久?”蓝振延发现之前稳固的法阵结界,现在出现了闪动,而且频率渐渐加快,明显要撑不住了。 异人郁闷道:“我哪知道,这玩意我也不懂,不过我们不是有金属符吗,应该还能撑一下。” “我是怕立刻这里,等下装备到的时候不好拿。” 送装炮可以中途调整坐标,但只是小范围的,因为张天流太抠门,给送装炮充的能量只够单程,这点在雾山论坛就有公布。 目前各区没有发展这方面的意思,因为目前用不上! 这次虽不是突发情况,有很长的准备时间,但都被李善仙否定了。 他判断也没有错,如果人太多,就神离那段时间,不知有多少被魇鬼夺舍,那才是惨剧! 至于他们个人的装备,蓝振延提议过,可惜没人听,在场的奇人异士都不屑于使用仙兵装备,而雾山装备跟仙兵装备有区别吗?至少在他们眼里没有。 另外蓝振延也有一股火气,毕竟没把张天流请出来! 偏偏他还不能怪人家不讲情义,冷静想想,他们之间有情义吗?有的只是生意!是他自己蹬鼻子上脸,认为张天流即便不听他的,也该为了苍生着想,将自己奉献给九州。 这无疑是错的! 一来是李善仙的事,他的死活的确牵扯很大,但不是他死,九州就跟着玩完。 二来张天流究竟是九州人还是异界修士,至今没有一个定论。 即便是九州人他就能强求了? 真把张天流当成工具人,搞不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跟张天流闹翻脸,那后果不堪设想! 考虑再三,蓝振延决定转移,他拿出金属符贴在身上,看似金属块的金属符立刻如液体般溶解,渗透衣衫内,贴合肌肤覆盖全身,很快,蓝振延裸露的手掌和脖子、脸部都浮现出一层纹身般的符咒。 这把异人看的一懵,好奇道:“怎么你给我的金属符没有这效果?不会是山寨的吧?” “你没有雾山系统,所以无法发挥金属符全部功能,不过放身上也能起到作用,只是效果没有这样好,而且无法充能,你看我的手环上显示数据,这一行就是能量,目前是87%,如果这一行能量被耗光,金属符也会失效,那个时候我必死无疑!” 第一四五二章 鬼雾内外 浓烈鬼雾外,姜唐英操控千丝万缕的剑丝,如波涛水流,席卷魇魔。 魇魔身上骨刺构建的骨盾在剑丝绞杀中脱落骨屑无数,可骨盾大小似乎没有变化,显然恢复力不弱于姜唐英的消耗。 姜唐英一手操控剑丝,另一手剑诀掐捏,片刻弹指打向魇魔。 一道弹丸似的光芒激射而去,撞在骨盾时,肉眼可见的裂痕炸裂而开,骨盾却没有被击破,弹丸则化作灵光溃散。 姜唐英抓住瞬息时机,遥指骨盾裂痕中间处,涌动在魇魔四周的剑丝齐灌而入,集中于一点,终于破开骨盾吞没魇魔肉身。 霎时间,血肉横飞,魇魔发出凄厉的惨叫,身躯疯狂甩动,挥散游移、穿梭和缠绕在身上的根根剑丝,可剑丝仿佛数之不尽,从姜唐英全身每一处毛孔渗出,加入灭杀魇魔战局中。 魇魔自知不敌,竟奋身投入鬼雾之中。 姜唐英眼神更加犀利,剑丝灵风死追不放,在魇魔身后合并一柄巨剑,力斩而下,登时将魇魔从头到尾一分为二。 然而此举并没有将魇魔留下,他的左右半身分开遁入了鬼雾中消失不见。 “院长,别追!”小秘书飞来提醒。 “嗯。”不用小秘书说,姜唐英也知道不能再进鬼雾中。 “通知预备队,即可封锁方圆百里,以他们自身为阵眼,务必在两个小时内建成阳罡大阵,防止阴煞之气外泄,更不能让魇鬼脱逃。” 再过两小时就是傍晚了,如果在此之前毫无准备,魇鬼必会离开鬼雾区域,到外面寻找肉身夺舍。 那个时候,整个古都百姓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魇尸的成长速度是很快的,即使吞噬的是普通人,可数量一旦庞大,便有可能变成异界修士口中的墟泥兽! 虽然墟泥兽可用海水灭之,可这是内陆,距离大海几千里。 倒是可以焚海煮盐,炼制海盐精晶。 不过这法子处置雾里散人,不是不靠谱,而是办不到! 没有圣境修为,同时还精通水火双系术法的人,根本办不到。 让所有修士参与到精炼之中,也非愚公移山,只是浪费时间! 除非不计大小,否则想要将亿万吨海水精炼成一粒花生大小的海盐精晶,还要保留其精华不散,莫说元婴,化神炼虚都不行,强行炼制也要耗费百八十年。 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阻止墟泥兽成型。 而墟泥兽成型需要血肉供养,习性类似群居类昆虫,如蜜蜂、蚂蚁等,普通的魇尸就是工蜂工蚁,负责寻找血肉。 人畜死得越多它们越强大,保护人畜和第一时间灭杀魇鬼魇尸是同等重要的。 做不到双管齐下,很容易让魇尸正常起来。 姜唐英不知道鬼雾中还有多少人活着,冲进去自保都顾不上,更别提救出鬼雾中的人。 在她的调动下,预备队很快往这里靠近。 上百名修士如一道道流光,从古都附近飞跃而来,或落在楼顶,或落在街道,他们整齐划一的掐动法诀,默念口诀,很快身上就浮现出一团金光,却在他们刚以自身阳气构建阳罡大阵时,感知不妙的鬼物忽然冲着最近的一批修士喷涌出阴煞之气。 成千上万的鬼物一口口的黑气喷来,形成的规模宛如大浪滔天,顷刻间将几条街道和建筑群吞没。 “不好,撤,快撤!” 这边人刚撤,刚刚升起的阳气结界顿时自散,另一方向不明情况的修士是恼火异常,认为阵法不成功必然是有人没有到位,导致阳流不顺,无法浑固一体。 没等他们怒斥,那边的消息传来,众人惊诧中也赶忙撤退,防止被阴煞之气吞没,结果面前的阴煞之气不进反退,这让众人眉头一皱。 同样观察这一点的还有悬浮高空,把控大局的姜唐英。 “院长大事不好,鬼雾向外扩张了,这个范围即使布下阵法也撑不了多久,要不进去试试?”小秘书满脸焦虑的提议。 她一直在外围恭候,发现姜唐英被骨刺顶出来,她才急忙赶过来,从未身处在鬼雾中,不明里面情况,只觉得再危险也要闯一闯,搏一丝机会,哪怕是延缓鬼雾扩张几分钟也好,说不定就是制胜的关键。 姜唐英知道她心思,却断然拒绝道:“你进去,扛不住三分钟,我现在消耗不少,进去光对付鬼物冲身就够呛,也做不了什么,你要理智,现在不是濒死之局,阴煞之气里的鬼物,数量只会减,不会多,集中一方,另外几方必然薄弱,大可以敌退我进,始终形成包围圈,不给它喘息之机。” “我们也难喘息啊!”话虽如此,小秘书还是发布命令。 受到消息的修士再度缩小包围圈,鬼物往东突破,东边修士撤退同时西北南三方立刻跟进,使得包围圈不论怎么变化,始终无法扩大,但也很难变小。 阳罡大阵自然是范围越小,消耗越少,强度高,持续性久,只是一旦开启修士就无法动弹,当然鬼物也无法冲撞修士,至于魇尸,自然有姜唐英这些高阶修士对付。 以现在包围圈的规模,左右三十余里,在修士数量再有两百人,修为平均筑基的情况下,使大阵维持一夜根本不可能。 必须要缩到二十五里以内。 当然越小越好,但那时痴心妄想,就是二十五里也只能坚持三个小时,不过她早已安排后续增援,附近城市也在抽调人手往这里赶,坚持到他们来就能轮流抵抗,撑到天亮。 与此同时,鬼雾之中。 洪福和黄袍老道两人蜻蜓点水般的身影同时一顿,猛然回头,发现后方追赶的李善仙僵住了! “什么情况?”洪福皱眉。 李善仙应该没有灵智了才对,即便魇鬼灵智不低,但契合也需要时间,难道说…… 黄袍老道两指从大袖中夹出一张灵符,往眼前一抹,双眸陡然金光大方,如实质般的两束光在李善仙身上一扫,喜形于色道:“老李没有完全被夺舍,它体内有三股力量在斗争。” “三股,应该是潜龙和魇鬼。”洪福也是大喜过望。 李善仙不是修士,从未修炼,魂魄强度只是比普通人强大几十上百倍,堪比元婴修士,但毕竟没有修为,无法构建元神壁垒,即使遇到灵魂强度不如他的修士,他也斗不过,因为修士多少都会一些神识攻击,对如空有一身蛮力的李善仙可戏耍自如,不过潜龙也不是修士! 虽然他的能力是灵魂异能,但当年肉身遭李善仙能力重创,始终半死不活,而他偏又是固执,有自己底线的人,看他没有丝毫变化的相貌,洪福猜测潜龙对夺舍他人肉身的事不屑于干,始终扛着这具半死不活的躯体撑到至今。 但这只是他的猜测,他到现在都不清楚李善仙的真正能力究竟是什么! 说不定也是灵魂异能! 潜龙灵魂无法离体,说不定跟他能力有关! 那么他不死的真相也就迎刃而解了! 猜测有太多,洪福可没时间验证,当务之急,要帮助李善仙的魂魄重新占据肉身。 第一四五三章 现实与理想 洪福和黄袍老道才刚刚发现李善仙身上的问题,他们四周盘旋的鬼物突然整齐划一的望向李善仙。 这一幕令两人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 果然,鬼物只是僵硬片刻,顿时疯狂的涌向李善仙。 近来对魇鬼的研究,令两人都明白魇鬼之间并不存在竞争,所谓的相互吞噬只是人类认为而已,并非魇鬼饥饿而进食,可以将它们视为一个整体,也是一个个体,相互之间的转换很玄妙,似乎是被欲望所支配,当一只魇鬼无法满足欲望时,便会呼叫同伴,于是出现相互吞噬的景象,实则是一种合体,用数量堆出质量。 并不存在死亡一说,它们本来就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东西,不存在思维。 选择攻击生物,是欲望驱使。 但魇尸不同。 特别是夺舍而成的魇尸,不仅继承肉身前主人的欲望,还会拥有前主人的执念和一些思维方式,这让魇尸看起来拥有了灵智,但目前研究发现,魇尸依然不会思考! 因此它们成长的路线跟魇鬼一样,是个体也是整体,个体就是魇尸,整体就是墟泥兽。 可今天,洪福两人觉得有另一种可能! 单纯的欲望,不会呼叫同伴,相反,欲望往往折射了自私!即使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别人。 自己不够强大而呼叫同伴一同夺取,不单纯只有欲望,还有一丝理智! “不妙啊!”黄袍老道又从袖里夹出一张灵符,找机会出手。 “我来,你给我护法。”洪福突然盘腿悬浮与虚空,眉心一点光丝飞出,这是元神出窍! 黄袍老道立刻甩袖,一张张灵符漂浮在附近,瞬息布下一个简陋的符阵。 而此刻,洪福元神已经进入到李善仙肉身中,直逼灵台而去。 一进入李善仙灵台,场景就让洪福吃了一惊,随后也不意外了。 里面全是鬼物,而李善仙的魂魄和潜龙魂魄还在交手,顺手就能打散了袭击他们的魇鬼。 “老李,我来助你!”洪福正要冲上去,李善仙没往他这里看一眼,只是淡淡道:“不必,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你快出去,想明白灭了我的肉身。” 洪福听了一呆,却在这时,潜龙出言道:“恩怨!哼,何曾有过恩。”他撕碎一只挡在面前的魇鬼,冲到李善仙面前一拳轰出,将李善仙格挡的胳膊直接轰得粉碎。 但因为是魂体,没过片刻,拉开距离的李善仙胳膊就再度恢复如初。 不过洪福一眼就看出问题,李善仙的魂魄淡了一分! “这种情况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合力将他打出去,你先夺回肉身再说。”洪福急切道。 未等李善仙同意,潜龙便已冷笑道:“你以为他不想,他已经死了,他魂魄不散不是他不想散,是我不让他散。” 洪福闻言大惊,仔细感应果然发现李善仙阳魂已散,此刻在灵台中的不过是一缕阴魂罢了! 潜龙明明要杀李善仙,却让他魂魄不散,折磨吗? 折磨也不是这个折磨法啊! 洪福有些看不懂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洪福怒声问。 潜龙没搭理他,李善仙在受潜龙一拳后,溃散的半边脸又渐渐恢复,阴魂再度淡化一分。 然而这一次洪福看清楚了,李善仙的阴魂之所以淡化,不是被潜龙打得阴魂受损,而是打散后,一部分被附近游走的魇鬼所吞噬! “想必你已经看懂了,他利用魇鬼吞噬我残魂,之后将这些魇鬼封锁在我的灵台中,等魇鬼相互吞噬成一体再夺舍我肉身后,一个具备我能力的魇尸必将诞生,你该知道怎么办了。” 洪福可算明白了,难怪一进来,李善仙就叫自己出去灭了他肉身。 “潜龙,你这是何必呢?”洪福目光冰冷的看着潜龙。 “当初你们怎么对我的,有想过吗。”潜龙回看的目光更是冰冷。 “是你造的杀孽太重了!”洪福咆哮道。 “杀孽!”潜龙哈哈一笑,讽刺道:“我知道,他肯定跟你说他为的是苍生,为的是九州,他的目的是阻止广寒的阴谋,但你不知道的是,他说的人是我,是我在对抗广寒,我所杀之人皆为广寒奸细,他们一直在九州为祸,搅得九州不得安宁,他们渗透得太深了,深到无法根除,所以我怕不得已将跟他们有关系的人全部杀了,是有无辜,可那又如何?为虎作伥,本来就该死!李善仙明明知道,却依然选择反过来对付我,好仁慈啊,哈哈哈……李善仙,你可知错!” 李善仙不动神色道:“九州与广寒同属一脉,却遭星盟算计,相互仇视至今,我一直希望大家能重归于好,跳出这块棋盘,掌握自己的命运,何错之有。” “天真!到现在你还如此天真,你想重归于好,可天下呢,你所主导的地月联盟还不是破了,而且还是你看重的雾里散人打破的,人家可比你看得开,知道什么叫与虎谋皮,你的假仁假义假慈悲,由始至终都没奏过效!” 洪福很震惊。 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 说真的他对广寒也没好感,甚至可以说,所有草莽派修士对广寒都没有好感,因此他们格外讨厌什么仙兵系统,仙兵装备。 广寒是地球大阵的大门,便是这些家伙开门放敌进来,才导致仙宫崩塌,传承十不存一,谈何不恨。 换做他是潜龙,当年知道这些事,他恐怕也会支持潜龙! 可李善仙也没错。 他只是过于的理想了,如果能成功,那该是多好的结局。 “快走,我拖延不了多久,新的魇鬼很快占据中宫,那时候想我杀我更加困难。”李善仙提醒道。 “可是你……” “我已经死了,即使将他赶出去,灭了魇鬼,我也活不了,我的能力不是你所猜想的操控生死,而是一种令人厌恶窃,我不死,是我窃取他的生命,他不死,我便不死。” 洪福猛然醒悟,惊道:“所以他……” “对,他也死了!至少肉身必死无疑。” 洪福惊讶的看向潜龙。 潜龙无所畏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布这个局,就是要你死,我不死,不论我换多少肉身终究难逃你的窃取,可若你的魂魄彻底被魇鬼分而食之,即便活下来,你也不再是你,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傀儡,杀掉你所有的下属,一个也不会放过。” “走!”李善仙突然闪身到洪福元神一旁,一掌将他推了出去。 洪福还想再问,但后续就被魇鬼群是淹没。 即使他元神强大,在如此多魇鬼包围中也撑不了多久,只能无奈的退走。 第一四五四章 最后抉择 黄袍老道看到洪福元神归体,忙问:“什么情况?” 洪福将事情传音入密,告知黄袍老道后,他也是大吃一惊。 洪福说到最后,又飞快传音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老李能力应该可以连接指定的某人,汲取他的生命力,并强大到连接了魂体,潜龙要杀他,他自己必须要死,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潜龙无法杀他的原因。” 听了洪福的猜测,黄袍老道点头,也传音道:“嗯,刚才你所讲述的情况,我大致也猜到一些,潜龙不断打散老李魂魄,又将吞噬老李残魂的魇鬼打散,使老李魂体恢复少许,但又缺少了一部分,目的便是分化,把七情六欲彻底分裂,造就多个老李,这个过程中应该还想将老李的记忆打乱,甚至磨灭,那么老李就有很大可能把他操控了!” 洪福头疼道:“异人的能力是身与神的集合,但并非不可缺一,潜龙能力主要体现在魂体,但据我所知,失去原有肉身的他也失去了赤手空拳的拘魂能力,当年不知多少修士的元神,被他强行抓出肉身,而老李的魂体能力可以连接对方的灵魂,汲取对方的肉身的生命力,却并非是他的可怕之处,万物皆有生命,哪怕是一块砖头也有变成尘埃的一天,如果老李真能汲取一切,还成了他的傀儡,那将很可怕!” 黄袍老道苦笑道:“你的担心没有多余,当年渔翁布局对付老李,那一次我有幸见识过老李的能力,方圆一里皆为尘埃,那块地至今都没长出一根草。” “听说过。”洪福长叹一声。 “考虑好了吗。”黄袍老道目光从洪福脸上挪开,看向木讷的李善仙。 “还有选择吗?”洪福反问。 黄袍老道也不多言,传音再快也耗时,现在每一秒都要抓住,不能给潜龙分裂李善仙魂魄。 他甩袖祭出数七面符令,刹那间,符令上雷光大起,如七道雷电飞向李善仙,途中十数只鬼物避之不及,在雷光中灰飞烟灭。 转眼间,七面符令扎到了李善仙七大要害上,然而下一刻,雷光消失,如木制的符令牌便像经历了百年风雨,从失去光泽到腐朽再到脱落成灰,仅仅用了三秒! 黄袍老道郁闷得险些吐血。 那可是他祭炼百年的法宝啊! 洪福张口吐出一粒铁丸,此物在洪福头顶盘旋一圈后,化作一柄小剑刹那出现在李善仙面前,当头一斩,结果铁剑刚接触到李善仙头发,便肉眼可见的生锈腐烂,最后只剩一剑柄掉落在地。 “八百年前,他能力明明还没强到这地步!”洪福也是肉疼无比道。 “你都说了八百年了,异人如果不是命短,会有多可怕还用我说吗。”黄袍老道从挎肩布袋中取出一块罗盘,又拿出一柄木剑,继续道:“给我护法,我要布个局,以生之门克死之门,此乃天道,任何人都无法逆改。” 洪福皱眉道:“问题是生死本相克,死门也能克生门,你有把握吗?” “虽不是奇门和玄教,但这点还难不倒我。”黄袍老道自信的一掌打向罗盘,被注入真气的罗盘释放出一层灵光,向着八方扩散,逐渐成型出一块太极八卦的灵光虚影。 然而,下一刻,这刚刚构建起来的虚拟灵光阵图,忽然抖动片刻,随之溃散。 “这……”黄袍老道一懵,随后醒悟道:“我居然忘了,在这鬼雾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终究道行太浅啊!” 身在鬼雾中,不仅方向无法辨认,磁场都乱了,如果掌握不了这其中的变化之数,找生死门是痴心妄想。 两人又试了别的方法,结果无一例外,统统失败。 李善仙虽然一动不动,可所有的攻击在接触到他的时候都会化为尘埃,而他身体还莫名的多了两人的力量!仿佛是一个拥有修为的修士! 察觉到后,黄袍老道没有死心,一咬牙便道:“撑爆他!” “不行!”洪福慌忙阻止道:“他气脉未开,我们的力量被他汲取后会逐步释放出来,没看到他周遭的鬼物更精神了吗!” 因为李善仙释放的真气缓慢,而且稀薄,两人肉眼看不到,不过用灵觉仔细感知也能感知到,但更直观的还是周边的鬼物,它们正在吸收从李善仙身体里释放的真气,让本来很模糊的躯体变得越加凝实,五官都清晰了不少,不过依然狰狞,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奇形怪状,仿佛什么都有。 两人也是越来越急,甚至动用了本命真元,结果李善仙变得更强了! “难道真的无解了?”黄袍老道不敢在出手了,他怕这样下去,李善仙没死,他先真气枯竭,被魇鬼夺舍了去。 “还有一招!”洪福也收了招,焦急的神色恢复了镇定。 “什么?倒是用啊。”黄袍老道催促起来。 “灭了潜龙!” 黄袍老道一惊。 潜龙如果能杀,他们岂会等到现在。 千年前的潜龙灭元婴跟玩似的,哪怕昔日肉身不在,没了强行拘魂的本事,可现在要杀他也只能元神出窍,到李善仙体内跟他斗一斗,这种情况有胜算吗? 突然,黄袍老道想到了什么,骇然的看着洪福问:“你想燃烧魂力?” “为今之计,只有这条路了。”说完,洪福盘腿下来。 “不行,你俩一去,两界非乱不可。”黄袍老道出言呵斥。 洪福闭上眼道:“我的寿元已不多,活不了多久了,不能让老李成为祸害。” 不容黄袍老道再说,洪福身上一道虚影缓缓站起,走向李善仙。 “老洪……”黄袍老道欲言又止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因为洪福的元神仿佛燃烧了一层火焰,色泽暗青,似有星星点点的火花在火焰中闪现,将附近的魇鬼吓得远远逃开,连阴煞之气都跟着燃烧起来。 这是他的魂力在燃烧,这火扑不灭,只有洪福元神彻底燃烧完才会消失。 很快,洪福元神撞入了李善仙躯体中,下一刻,李善仙也燃烧了起来。 黄袍老道老眼泛红,却无能为力。 突然,李善仙头顶一缕魂体飘去,正是潜龙! “哪里走!”黄袍老道含怒出手,一道雷符打出,瞬间击穿了潜龙魂体。 然而潜龙却狰狞一笑,无畏道:“天雷都劈不散我的魂体,就凭你的雷符。” 大笑一声,潜龙朝着下方李善仙的躯体隔空一抓,立刻将李善仙的魂体摄取出来。 “愚蠢的家伙,想破我的局,做梦。”潜龙得意的笑了。 李善仙肉身虽然在燃烧,但那样也杀不了他,因为潜龙不死,李善仙就不会死,只要快速找到肉身,就能将肉身的生命力提供给李善仙,修复他受损的肉身。 可是他似乎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终究还是把你牵连进来了,老朋友!”李善仙看着手掌上仅剩一小团的暗青星火,悠然一叹,竟张嘴吞了下去。 黄袍老道懵了! 潜龙却瞪大眼珠,怒斥道:“李善仙!你……” 李善仙魂体在这一刻也燃烧了起来,并且因为他的魂体受损,导致潜龙的魂体也逐渐淡化。 第一四五五章 我劝你收手 黄袍老道呆呆看着李善仙焦黑的尸体,还在燃烧,却没有了暗青的星火,只是衣物与脂肪的燃烧,再也没了恢复的迹象,两人的魂魄也已消失天地间。 一下失去两位数百年的挚友,黄袍老道悲痛欲绝,他呆呆走过去,扑灭了李善仙尸体上的火,将他保护起来不给魇鬼侵害。 却在此时,十几根骨刺突然杀出,刹那间将心灰意冷的黄袍老道钉死在了李善仙尸体旁! 千米外,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突然出现了举动异于常人扭动,四肢仿佛没有骨骼的反复折叠,头颅左摇右甩,表情狰狞像在嘶吼,但却没有喊一点声音。 这两人,便是等不到装备,金属符能量便已耗尽的蓝振延和跟他一同寻找安全地方的异人。 阴煞之气覆盖范围太大,身在中心区域,这里魇鬼何其多,并一路跟随两人,悍不畏死的冲撞他们的身体,最终破开金属符屏障,开始争夺尸体的主导权。 天色将黑,夕阳被云层遮蔽,阴煞之气裹挟着鬼物快速扩张,很快撞击到外面修士构建的阳罡大阵上。 仅几次撞击,北面便有一名修为低微的修士屹立不稳,半跪在地,释放的阳气明显又弱了几分。 魇鬼智慧虽不高,可对阴阳二气感应极强,察觉有薄弱处立刻集中到一点撞来。 看到前方十来只魇鬼转眼间汇聚成百上千头,半跪的修士吓得掉头就跑。 他这一走,阳罡大阵便有了缺口,即使附近的修士已经发现了情况,因人少关系,无法及时补充,薄弱的阳气屏障眨眼睛就被数百头魇鬼冲破,人面兽首的各类鬼物一哄而出,眼看要大杀四方时,天空一道光线折射而下,正是借用了最后夕阳余力的姜唐英。 在夕阳折射而来的光辉中,刚刚突破出来的鬼物惨叫着又逃了回去,躲进阴煞之气中。 姜唐英还没来得及吩咐人补上空缺,数里外的另一侧竟又有鬼物突破出来。 在她的计算下,鬼物没这么简单闯出来,但耐不住人在面临恐惧时的慌乱。 悍不畏死的人那样这么多。 更何谈这是修炼界! 修士惜命,谋取的乃是长生,死道友不死贫道方为正道。 姜唐英不是阵法大家,若是黄袍老道主持,说不得坐镇阵心,调动众人阳气取长补短,针尖对麦芒的将魇鬼合力的冲势一次次打回去。 姜唐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她只能借助夕阳余晖勉强将冲出来的魇鬼赶回去,等候支援。 可支援迟迟未到。 她补救速度再快,也扭转不了落日的自然规律。 眼看太阳即将完全隐没,姜唐英也急了,怒斥道:“古都修士为何不来助阵?” 这批修士是她安排的,但不是说古都就没有修士,这里还隐藏了一批修士,虽然多是散修和一些小势力,可平均的修士比她这些人只高不低。 然而这些人至今没有一个露面,连看戏的心情都没有。 她其实知道,这便是草莽派一贯作风! 洪福都请不动他们,她便更难了。 夕阳彻底落幕,失去阳光的姜唐英,只能将主持大任交托小秘书,自己在这三十里方圆的地界来回奔走,以自身不多的真气弥补大阵。 可终究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口子。 偏在这个时候,小秘书脸色惨白道:“不好了,从东面两市集中赶来的增援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挡住了!” “完了,西边增援也被挡在了两百公里外!” “怎么办啊院长,南北增援也被拦住了!” 小秘书声嘶力竭的哭声仿佛没有传入姜唐英的耳中,不是没听到,而是知道也无能为力! 疲于奔命的姜唐英坚持了两个小时后,迎接她的不是增援,是裹挟阴煞之气的凶恶魇鬼,和隐藏多时,伺机而动的魇魔与魇尸。 崩了。 姜唐英力竭时,阳罡大阵也彻底崩了,铺天盖地的阴煞之气席卷向整个古都,早已退居到五十里外的居民尚不知危机逼近,当鬼哭神嚎在耳旁响起时,一切都完了。 鬼雾以南百里外,一名手里把玩短刀的妇人,坐在几枚送装弹上哼着略显愉悦的无名小曲。 一名黑袍人影从天而降,在妇人五米外单膝下跪,低头禀报:“姜唐英一伙已尽数覆灭,李善仙、洪福、符门道人也一并死于煞雾之中,只是潜龙大人……也……陨落了!” 对于潜龙的死,妇人表情没有丝毫的沉重与悲伤,反而愉悦依旧,转动着手里的短刀,浅笑道:“今日一局,赢得略不光彩,虽完胜,但我方损失也不小,争取明日一局,打得好些。” “明日?明日还有一战?”黑袍人影错愕问。 他可不记得明天有什么安排,只说今天的大事,做完之后立刻隐蔽。 妇人嗤笑,脚后跟敲了敲坐下送装弹,仿佛自语似的道:“李善仙是个极度怕死之人,他的灵魂连接一生可只能连一魂,他没有选择长命的修士,而是选择了一个短命的异人,便是看重此人死后灵魂不灭,为了让他放下道德理念,一次次夺舍他人给李善仙汲取寿命,李善仙在大局中顺便布了个小局,让潜龙永远憎恨他,为了有朝一日能复仇,必然要活下去,活下去便要不断夺舍他人,这样的人,岂会如此轻易放弃生命。” 黑袍人影听蒙了。 “呵!” 突然的一声笑,把黑袍人影吓了一跳,紧张的环顾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 可这声音明明不是妇人的,倒是从妇人那里传来的! 没等他弄明白,声音有传出来了,这次黑袍人影才确定声音的确从妇人那里传来的,不过不是妇人,而是她坐下的几颗炮弹! “老李千方百计瞒了所有人,却还瞒不了你,厉害啊,丫头。” 妇人眉头略微一皱! 黑袍人影又被吓了一跳。 丫头! 这透过炮弹说话的人究竟何人?居然敢这样称呼他们的主公! “谈不上厉害。”妇人又浅笑道:“他并非无路可走,只是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略显天方夜谭了,非我贬低他,而是很清楚他绝不会把百姓的性命,交由我们任意处置,所以他必须活着。” 黑袍人影更加懵逼,说的李善仙好像还活着一样,那是真死了,他亲自去确定过的,何况最好的证明是潜龙! 炮弹这次没有传出声音,妇人等了片刻,略显不耐道:“还不开始吗。” 对面沉默片刻,才带着一点警告意味的道:“我劝你收手,再浪费我时间,月亮我给你炸了。” 妇人听后,不由哈哈大笑。 她相信这个雾里散人不会这样干,即便他有这样的能力也不会做,那不仅对广寒,对整个九州地球也是毁灭性的! 第一四五六章 又逢死局 能挽回局面的,只有张天流和异人会。 他们都有一张底牌,一个是回溯能力者,另一个是复能,仇俊宇。 但仇俊宇被关押在哪里,只怕乌闲云都不清楚。 那妇人也是清楚回溯能力的存在,她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却还是做了,目的很可能是找到仇俊宇! 一旦确定仇俊宇的地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中必然包含了仇俊宇。 张天流他们不需再查,他就在雾山市场,回溯能力者便在市场上空的隐形飞船里。 待对付张天流时,只需超远程的灭元炮定点打击,失败不重要,因为李善仙还是会死,回溯能力会再度发动,直至一方决出胜负。 时间,并不站在九州这边,回溯能力的影响范围不可能包含全宇宙,能涵盖全地球就已经很强大了。 至于造成的时间偏差,其实这一点并不重要,好比地球停止转动一天,在浩瀚的宇宙中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炸了都不会影响到宇宙。 鹭择对此有过研究,觉得回溯不该是简单的往后跳了一步,而是一种重塑,它并没有影响时间,时间依然在流逝,只是它将一切重塑到了第二天! 至于平白无故少了几天,这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回溯的过程不是一瞬间,它是由近至远,逐步影响,也逐步修正。 这种修正方式,并非能力者一点点的修改时间,那是不可能办到的,至少目前的能力者办不到,鹭择的猜测有两种,一,类似界临的时间修正,二,回到之前的猜测,回溯能力如一滴水落在平静的湖泊里,掀起的波澜会越来越广,但力量也在逐步锐减,别说影响整个湖泊,三五米后,波澜便难用肉眼看见,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如同在地球回溯一天,能力波及到月球就剩20小时,到了火星就剩15小时,出了太阳系便波澜不惊。 这个看法张天流很赞同,因为这伙异人到过无边海,动用的回溯能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张天流从未受过影响,便是距离他们太远。 李善仙必有后手,仇俊宇就是他的底牌,如果张天流不动手,他安排的人会弄死仇俊宇,将时间永远的卡在这一天,直至决出胜负。 这对张天流而言无意识蛋疼的! 他紧赶慢赶,还不是想在界临结束前,把飞船改装完,好第一时间去无边海。 留在这里只有无尽的烦恼!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空口白话。 即使你不动手,也有人用尽各种办法逼你出手,他们付出再多都不在乎,因为你不出手他们也要死,死在谁手里无所谓。 当初不在杨藻面前装那个逼,结局还是一样。 他不可能放任不管,这也关乎他能否去无边海,人都死光了,会受星盟全面管制,谁给他收集材料? 星盟肯定要想方设法控制他。 那有如今的自由? 在这场浩劫中,没人可以幸免。 不过张天流依然没有出手,他一声不吭的继续做着自己的研究。 连听到他与妇人对话的鹭择,也没提起丝毫的兴趣。 勾心斗角的事,不论在哪,只要有人,有智慧生物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古都的戏他看完了,如果九州势力连这一关都闯不过,他帮再多也是徒劳。 “你帮我这点研究进度拷贝一下,别回溯后给我弄没了。”鹭择更关心这个问题。 “放心,我窥屏了。”张天流只是时不时扫一眼,就能记住鹭择的研究进度。 时间来到了十点半,再有半个小时,今天就结束了。 当然,这是按照时辰计算。 子时是新的开始。 身为千年前的人物,李善仙不会拿这个冒险。 而现在的古都,已经没几个活人了,数百万人在短短三个小时里被魇鬼夺舍,魇尸吞噬,李善仙安排的人再不出手,这一切将会成为定局。 果然,当时间来到十点五十五分时,回溯了! 六点,清晨,仿佛黑夜瞬间过去,晨阳透过窗户照射到张天流脸上时,他仿佛才发现屏幕上的符语消失了一大片。 没在意,凭着记忆又快速的码上去,同时跟鹭择讲述他的研究进度。 鹭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神仙打架面前,普通人往往就是这般无奈。 “应该过不了几分钟就要神离了,等神离结束再说吧。”鹭择倒是开明。 张天流笑道:“依我看,等古都大戏结束再说。” “唉,也只能这样了。”鹭择拿起杯子,到了包速溶咖啡后,便起身到饮水机旁。 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鹭择感慨道:“还是这种廉价的速溶最赞了。” “廉价的烟也很赞。”张天流点上一根道。 两人闲聊几句都陷入了发呆。 不是神离开始了,而是现在做什么都是浪费,要等一切都结束,他们的工作才能继续下去。 只要不搞到三花聚顶似的,张天流都无所谓。 另外他也很想看看,回溯和界临的相互作用。 古都局势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潜龙的出现提前了! 明显失去回溯前记忆的洪福等人,再度被打得措手不及。 当神离结束,遮天蔽日的鬼雾弥漫在古都体育馆附近。 相似的对应措施又来了,包括乌闲云向他订购装备。 虽然知道送装弹会被妇人拦截,张天流还是送去了,反正还会回来的! 情况如他所料,不,来的更快! 还没到中午,明明姜唐英仗着春阳高照,掌握大好局势,可回溯还是发生了。 张天流知道,仇俊宇的藏身地被发现了! 这家伙的记忆没有丢失,也不知道有没有告知李善仙和姜唐英等人。 理智来说,他不会故意不透露,而是不能说! 不论用什么方式,只要消息是传给古都等人的,必然被星盟给截胡。 人家的技术,还是远高于九州的。 当然不排除有傻逼硬逼着仇俊宇告诉实情,然后通知李善仙做好准备,于是被星盟发现了仇俊宇的藏身地,找上门奇袭,在最后关头,仇俊宇自尽,将时间拉了回来。 但对方也有技术逃过回溯的丧忆期,否则妇人不会挑衅张天流。 果然,第三次的回溯时间更短了,十点钟就退到了六点。 张天流郁闷了。 这是逼着他出手啊! 这种死局也唯有他能破解了。 第一四五七章 回溯代价 张天流考虑要不要动手时,电话响了,居然还是李善仙来电。 竟违背了历史走向。 接通电话,张天流简洁道:“两分钟后神离,说重点。” “你不能出手。” 张天流“嗯”了一声,没挂电话。 李善仙继续道:“守好市场。” “废话。” 短短两句,李善仙便挂了电话。 张天流却能获得很多信息。 这次广寒的目的不是他,是雾山市场和鹭择。 除掉李善仙,可以扼制地球大阵的修复工程,以后谁领头就干掉谁,不必为一群低阶修士疲于奔命。 实在不行,每次神离就处理一批,阻止九州发展出自保能力。 而张天流失去研发场所,装备开发必然中断,等他选择好研究地,保不准再来一次奇袭,打不过你,我把你家毁了总可以吧。 几次过后,他们会来谈判,只要不插手九州的事,任由张天流搞研究,不过研究地肯定要换一换,你不是抢了艘飞船吗,太空啊,离开地球谁管你。 他们不担心张天流一怒之下把月球炸了。 广寒的处境很微妙,甚至尴尬。 他脱离于九州修炼界,受命星盟,却又不被看重,技术十分落后,主要任务是防止九州修炼界崛起。 若是无法完成这项任务,留广寒何用? 你炸了就炸了,死的也是曾经九州的人,星盟的圣母们也拿激进派没辙,毕竟是人内斗,跟他们星盟没关系。 广寒变得激进,也是为了自己。 他阻止九州,等九州修炼界控制全球,修复昔日的大阵后,广寒想攻进来很困难。 毕竟广寒的资源太少,有能力出去的也不愿意回来,抑制地球的使命在很多广寒修士眼里跟诅咒没有区别,甚至有人感到羞耻。 崇尚自由的人都会选择离开广寒,去外太空另谋发展。 留下来的人资质不行,资源不够,修为低微,赖以生存的装备在雾里散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更何况不久将来的灵气复苏! 那时候最恐怖的是什么,异界修士! 九州笼络了太多的异界修士,这些人随便一个活到灵气复苏,都将变得十分恐怖! 星盟对付这些人的办法很多,但都是占尽主场优势的,那便是没有灵气补给的地方,用灭元炮实施远程打击,术法在没有灵气的真空宇宙中受限极大,飞剑也是如此,想灵活操控,消耗会高出十倍乃至上百倍! 更致命的是在鸿蒙宇宙中,有很多的星辰会吸收修士身体上的力量! 它就像引力一样,就修士体内的真元,源源不断的吸引过去,这是修士无法抗拒的。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了。 因为来的不是普通的小位面,而是吞噬了不知多少位面世界的无边海! 以前都是残篇的修士世界进入鸿蒙,对抗难度并不大,那些残篇的世界物质也会受鸿蒙宇宙的法则影响,压缩成星球形体,而异界尚存的修士多半死在星盟手里。 当然也有没遇到星盟的,却因为天地大变,没了灵气,甚至新成型的星球不适合居住,没有繁衍的空间,只有等死。 地球曾经有过浓郁灵气,在鸿蒙宇宙中并不是唯一,称不上奇迹。 鹭择在星盟看过这方面的资料,虽然原因不明,但星盟已知的修真星多达三十多颗。 可见凡事没有绝对,事极必反,地球,在张天流看来,当初不是过于的饱和,就是存着缺陷,使它吸收到的元气会外泄出一部分。 他更坚信后者。 具体是流放者是看中这一点选择了地球,还是流放者凭最后的余力,开辟出这样的大格局,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天流不出手,死局就会持续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回溯,张天流都为仇俊宇感到悲哀。 鹭择看了张天流给的资料,挠头道:“这都多少次了?” “十九次。”张天流随口道。 鹭择饶有兴致道:“能力不可能是无限的,再逆天也不行,星球都有寿命,何况人。” 张天流没有研究这一点,想了想,忙入侵明市研究院系统,很快调取到他要的资料,这一看,果然不是无限的。 这篇资料是董事长看了墨镜男记忆后写下的。 具体仇俊宇还能回溯几次,张天流也不清楚,可以肯定他必会寿终正寝。 回溯时间越长,代价越大。 回溯一天,折寿一年。 不满一天也要按天算。 折寿后的寿终,也算寿终了。 墨镜男记忆里,他们穿越之初,异人内斗最激烈的时期,断断续续的回溯了四五十天,等于四五十年的寿元。 回溯能力者因此在结束了后,短短几天从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变成了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太。 此后为了给回溯者续命,恢复青春,他们耗费了几十年,把大陆上能用的灵丹妙药全部收刮了。 看着有情有义,实则是回溯能力对他们太过重要,一些能力不出众的被人掳掠,被人杀,他们只是象征似的做做样子,没有去解救复仇,甚至动用回溯能力。 因为当时女孩已经苍老,谁也不知道再用一次,她是否因此丧命,对没把握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异人啊,不论穿越到什么地方,都有内斗和对抗本土势力的困难期。 只要度过这个时期一切都好。 但能从这个时期扛过来的人,往往十不足一。 墨镜男他们已经很团结了,全都混到了前十,实力强是一回事,主要是团结,更重要是回溯。 但这样都搞不过小白,小白究竟造下了多少孽? 升级不一定要造孽,造福也行,但造孽绝对是最快的! 这边是让人害怕和让人敬仰的区别。 当街杀个人,满街人都对你又怕又恨。 你当街救个人,不仅被鄙视,还可能被讹诈! 不过小白的智囊团很强大,肯定是造孽的同时顺带造福一方。 如张天流解决永夜国一样,如果他的系统没有出问题,大概也能挤进前百名吧。 照着这种思路,能帮助他和鹭择更好的设计出异人系统。 但如果加入这个功能,所要可否的问题就大了! 什么信仰之力,业力,这些毕竟研究清楚。 张天流也是做过阴判的人,可惜的是没做过阴娘啊! 阴娘对信仰之力更了解,她们就是靠这个为生的。 雾山树婆婆不就是如此。 张天流没见过她正儿八经的修炼,修为却能提升,她有不是应天之人,那么力量的来源肯定就是愿力了! 没等张天流把构思写好,又特喵的回溯了。 没辙,只能续写,等一切结束再重写。 第一四五八章 人本矛盾 又一次回溯到了清晨,然而不同往常,这次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多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咦,起雾了?” 鹭择在呆了呆后,突然发现屋中景象有点变化。 清晨有雾并不奇怪,雾山市场还在山区,但这种雾如烟,丝丝缕缕,飘飘渺渺,还不是白,而是淡淡的浅蓝! 明明前一秒什么都没有。 “这……这是什么情况?”鹭择挥手,手掌从烟雾中穿过,却没有将雾打散,而是完全没有接触到! 张天流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道:“回溯拉近了界临,本来需要一两年的事,现在大概不到半年了。” “怎么可能,回溯虽然对界临有影响,但也不可能回溯一次就跨越一百天吧。” 张天流吐口烟笑道:“这是第二十次。” “二……”反应过来的鹭择登时无语。 张天流都懒得向他解释了,两个小时后肯定再度回溯,直至仇俊宇寿终正寝为止。 “那这雾……”鹭择咽口唾沫问:“不会是海水吧?” “猜对了。” 张天流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仿佛遮盖了层层塑胶薄膜的山景,幽幽道:“这样下去,大半个九州都将被淹没,无数生灵会在界临结束的一瞬间被强压秒杀,鱼都难幸免。” “这……那必须早做准备了!” 鹭择正要提议搬到飞船上搞研究,张天流摇了摇头,回身道:“没用,飞再高,都会被回溯拉回来,再有七八次,界临就会结束,这是再逼我们低头。” 鹭择听后略微思考也想通了,嗤笑道:“星盟的惯用伎俩,你我居然都看不到。” “人都有疏忽的时候,你看不到很大尺度是受了回溯影响,我看不到,只是危机不到我性命。” 鹭择再度无语。 都说相处久了,自然而然能了解对方。 他却截然相反,越来越看不懂张天流。 张天流不聪明,这点他早已验证,因为张天流在研究方面,从未出现过像溯仪先生那种天马行空的构思,而是一步一脚,宛如苦行僧般去磨炼,一点点尝试和感悟。 说不聪明,有时候智商相当逆天! 但这方面也可以解释,他属于精明,特别是关乎自身利益时,贼精贼精的,耍的聪明也只是自私自利的小聪明。 可他做的事,布的局又太大了! 不仅关乎人类,而是生灵! 人家下意识说的都是人类怎么办,他倒好,经常性的一开口就是生灵该当如何。 这境界是高是地,鹭择也看不懂了! 生而为人,不该多为人类考虑吗? 人都要被灭绝了,你还说鱼被不被水压压死。 或许只是个比喻。 但习惯性的比喻,也是处于出发点的不同。 换别人,考虑的只有自己该怎么办。 也有张天流这样的关系别的,爱狗的关心狗,爱猫的关心猫,这是长久以来对于喜好的下意识思维。 张天流明显就另类了,完全是一种旁观的角度,看待整个地球。 可你要旁观,你还帮它干什么? 鹭择知道,张天流需要人手帮他收集材料,改造飞船去无边海,说到底还是自私,然而做的事却又关乎到众生! 矛盾! 异常的矛盾! 如今局势,有仇俊宇在,李善仙一伙人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没头没脑的针对李善仙下去,只是徒劳罢了。 因为他们知道张天流不受回溯影响! 不然仇俊宇谁抓的? 他们当中是否有人也不受回溯影响,现在看来未必。 即使真有不受影响的人也不会冒然传出消息,不论是传音符、千里传音术还是电话都有被截的可能,导致自身暴露。 不论受不受影响不重要,他们只要把任务执行下去,直到异象出现,自然会明白任务成功了。 张天流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没动身,吩咐系统接通,很快,工作室内响起了李善仙的声音:“这是第几次了?” “二十。” 听了张天流的回答,李善仙陷入沉默,不过仅仅三秒过后便道:“你如果去破局,市场必遭毁灭性打击,包括你的飞船。” 李善仙没有回溯记忆,但他知道经历了回溯,因为六点! 他这个人不发呆,特别是在六点的时候,如果六点整时突然呆了一下,他就知道回溯了。 原因,他在回溯后做过调查,张天流这里打也没用,因为是他个人恩怨。 上次打过来,是他发现了上空的无边海异象跟他记忆中偏差变得明显了! 即使到那时候,他都没有联系上这事,但突然间,上空的异象出现在身边,他就知道对方不仅在针对他! “李善仙。” 便在这时,电话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似乎是个少年。 李善仙声音依然冷静道:“你想灭世,还是想逼我解除能力。” “呵!”对方笑了笑,不咸不淡道:“你解与不解我根本不在乎,至于灭世,呵呵,我没你想的这么穷凶极恶,我只是想跟你赌一把,就用这世人来赌,看他们是选择跟你共存亡,还是把你们推上断头台。” 李善仙的确是个不求回报的人,他守护俗世,不受修炼界和异人界打搅,成功将三者区分开来又互有交际,正是他所最求的和平。 世人与世人的竞争、修士与修士的斗法、异人和异人的厮杀,这点他的确无能为力,他也知道如果连这些他都剥夺了,他都不知道人类是会走向繁荣还是灭亡! 轮回是必要的,他只是尽可能的维持一种平衡,也在他努力下,不再出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悲惨局面。 这是他的贡献,他却当奉献,用世人不懂报恩乱他心智,那是徒劳。 但如果世人都要杀他呢! 李善仙难得的笑了,依然不为所动道:“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你要逃避?”对方语气没有惊讶,反而像断定李善仙不会逃避。 李善仙如果逃避,等于将世人性命交给他们随意处置,这是李善仙决不允许的,他可以交给别人,但绝对不能是眼前这些人。 “都听到了。”李善仙这样说,明显不是跟对付。 电话另一头的张天流没有出言,他知道李善仙有甩锅的意思,但很抱歉,他背不起。 他可以背负五地八荒,但绝不能背负九州。 因为五地八荒没了,好比输了一场游戏,他不在乎。 九州没了,他很难受。 如果背负了,九州会成为他的牢笼,违背了他的意愿。 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一种超脱,不用背负什么而自由自在的活着,然而总有事需要他去牵挂,就不能干干净净,像小时候一样……不,他小时候考虑的更多,从未有过普通孩子那般的快乐童年。 人家三五成群做游戏的时候,他得收拾屋子,要做饭,照顾清秋。 这些事他其实可以不用做,养父也说过很多次让他适当的去玩一下,但他就是见不得别人被家长抓回家吃饭的场景。 过于早熟,导致他失去很多,也或许没有,他才如此的执着去寻找! 然而归根结底,还是放不下! 他喜欢别人对他有恶意,鄙视,嘲讽,因为这种人的死活他不在乎,在罪不至死,下起手来也不会心慈手软,绝无负罪感。 可面对善意,他很多时候选择了逃避。 令对他好的人,总觉得他这个人若即若离。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被那少年音打破了。 “对面可是雾里散人,哼,一个自身难保的人,你觉得求他有用吗。” 第一四五九章 养肥了 “自身难保?呵!”张天流也笑了笑,饶有兴致道:“少年,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能奈我和。”潜龙放肆的笑道。 “你搞错了。”张天流笑声不大,却明显更放肆! 续了根烟,继续道:“你们打什么算盘,我知道,我不插手是你们玩不到最后,我劝过那女人罢手,不然我把月球炸了,你们以为我开玩笑,不,我只是没说实话,炸是肯定炸,但不是我炸,从一开始你们就搞错了对手,也从另一方面来说,咱们继续走下去说不定成为战友,可惜,干啥不好,偏想安内,安内必定养外,外养大了你攘得动吗?” 潜龙无所畏惧,反而讥讽道:“我知道,你是那无边海修士,我与李善仙是九州之人,我们斗得再凶也危害不了你,但我告诉你,解决了李善仙下一个就是你,还有同你一样,所有的域外修士!前后用不了多久,你即使能力通天,能对抗整个九州与背后星盟吗!” “这是叛变了啊。”张天流哭笑不得。 潜龙明显被戳中了痛处,咆哮道:“叛变!那也是你们逼的!” “可你还是错了……” 没等张天流解释,潜龙便抢先讽刺道:“似乎我说什么都是错,既然道不同,何必多言,各显神通吧!” 张天流苦笑,看看时间也不够了,干脆挂了电话。 挂断的嘟嘟嘟手机声仿佛在倒计时,当最后一声结束后,潜龙一刀直扎心窝,刹那间天地变色,比之最初更为骇人! 下一刻,神离! 所有人陷入呆滞的时间中,中原上空,更为凝实的浩瀚虚影如滴入了一滴无法被淡化的浓墨,它以极快的速度扩张,将方圆数百米的无边海虚影尽数染黑,如化作一轮巨大的混沌星辰。 混沌星辰之中,一张张怪脸浮现而出,它们挣扎着、扭曲着,如恶鬼要逃离地狱的掌控,一点点从混沌星辰中挣脱出来,五官逐渐变得清晰,却像东拼西凑出来的,看不出是哪一类物种所化,半脸狰狞,半脸慈悲,有放肆大笑的,也有痛哭流涕的,它们皆受欲望所驱使,对眼前缤纷多彩的世界,无不流露贪婪与嫉妒! 得不到就要毁灭,得到,那更要得到更多,直到一切,这边是恶海之魔,魇鬼! 然而时间并为停止,当清晨的浮云随风而行,一缕阳光直射而来时,无数刚刚挣脱混沌星辰束缚的魇鬼又惊惧万分的想要缩回去,但是后方没有被阳光照射的魇鬼偏又想出来分享这个瑰丽的世界,于是便出现了碰撞。 进去与出来相互挤压,却终究敌不过混沌星辰中无数的魇鬼,一批批魇鬼挤了出来,又想回去,又被挤出来,反反复复,越来越多,使得混沌星辰仿佛成了一颗漆黑的天眼,魇鬼便是那落下的泪! 泪止也止不住,不停流。 被阳光直射的魇鬼在惨叫中慢慢消散,但更多的魇鬼汹涌而下,消不及长,却随着泪痕渐长,势头终于减缓,如此能坚持到地面的魇鬼怕不足半数。 可却在这事,所有魇鬼仿佛都受到了信号,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百里之外的古都,在那,正散发一股无比诱人的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对魇鬼而言如天堂。 疯狂了! 混沌天眼的泪痕仿佛被飓风刮偏了,以惊人的速度向古都蔓延而去。 魇鬼所形成的长蛇,趁被挤压出去的魇鬼挡住阳光,更肆无忌惮冲向古都的阴煞浓雾。 当众人苏醒的那一刻,如身处天崩地裂的黑暗鬼域之中。 但这一次与最早一次不同,时间太短,潜龙的人也没有破局的时间,姜唐英等人还藏匿在法阵里,竟无伤亡! 然而只是时间问题。 魇鬼的数量,比之之前多了不知多少倍,可他们并不知道。 连潜龙通过回溯,把黄袍老道的法阵摸透了他们也不知,导致潜龙顺利进入体育馆面见李善仙,并在李善仙面前自残肉身,释放阴煞之气。 魇鬼,对活物的气息很敏锐,但对死物的气息更敏锐! 活人,即使是凡人也拥有阳气护体,多多少少有些麻烦,因此相比于夺舍活人,它们更喜欢抢夺尸体。 尸体就是白捡的,冲进去就能控制,继而吞噬它们最为喜欢的血肉。 但这一次双方没有提前碰撞,又有法阵充当临时堡垒,魇鬼无法在赶到古都的第一时间夺舍修士和异人,体育馆周边又被清空,所能夺舍的只有附近的蛇虫鼠蚁。 这些肉身太弱,只有经历了晨阳暴晒未散,变得虚弱无比的魇鬼看得上,保存了实力的魇鬼是不屑一顾的,他们盯的是法阵中的姜唐英等人! 当然,最为吸引人的还要属释放出如此多阴煞之气的躯壳,潜龙肉身! 潜龙这具肉身可不是最近夺舍的,他已养了六百年,却是以尸傀的炼制法门保存至今,积蓄了不知多少阴煞之气,这等肉身乃是魇鬼最爱,只是同样盯上它的魇鬼太多太多! 本来潜龙通过法阵破绽,悄无声息的进入体育馆,没有破坏法阵分毫,黄袍老道自然察觉不到。 但现在,因为潜龙释放的阴煞之气太过浓郁,黄袍老道用来防范鬼物的一重法阵直接被潜龙阴煞之气撑爆,现在的潜龙没有一点防备,顷刻间,便有数之不尽的魇鬼钻入他的各窍之中。 潜龙肉身,竟被虚无的魇鬼卷起的阴煞之气托在半空,一只只魇鬼裹挟着阴煞之气又回到了潜龙体内。 这一幕,把回过神来的李善仙看得目瞪口呆! 所有魇鬼仿佛都无视了他,它们眼里只有潜龙的肉身! 而潜龙的魂魄却在他体内,也同样看到了这惊愕的一幕。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只要有一只魇鬼夺舍,其余魇鬼不可能……” 潜龙糊涂了。 同样糊涂的也包括李善仙。 对于魇鬼他也不陌生,甚至略高于潜龙,毕竟他可是认识张天流的! 不论是张天流还是多余异界修士,他们对魇鬼的认知有多有少,也有区别,却有一个统一口径,魇鬼夺舍肉身,通常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抢夺,因为只要魇鬼出现,附近都会有肉身等待它们夺舍。 但他们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魇鬼跨界而来,一般是散落到四面八方,即使顶着烈日也很难集中,因为魇鬼没有什么智慧,它们的智慧来源于尸体前主人留下的记忆碎片。 并且这种情况也是暂时的,没等魇鬼弄清楚碎片里的信息与残留的智慧,碎片就已经消失了。 这样的魇尸通常也就成了行尸走肉。 只有夺舍,吞噬生灵魂魄后,得到大部分记忆的魇尸才具有智慧,其中修士和异人化作的魇尸便被称为魇魔。 在修炼界,如五地八荒,魇魔出现概率极高,但却称不上魔,因为这些高概率通常是低阶修士,莫说圣境,当初张天流随便培养出来的瑶池弟子都能轻易屠之,后来更培养出低阶武徒组建的清野大军。 但是,清晨的光辉逼得魇鬼抱团,下意识的躲在了弱小魇鬼的后方,加之潜龙阴煞之气撑破了黄袍老道的法阵,使得阴煞之气瞬间爆开,形成的范围远比之前广阔许多,又因回溯过多,神离期延长,周边没有修士和异人处于危险地带中,只有他和李善仙! 李善仙虽是千年异人,但肉身并不强大,又因为灵魂连接,魂力可以与灵魂能力的潜龙媲美,这种魂魄强大,肉身又弱小的生物,在魇鬼眼里就是一只难啃的刺猬,反之,潜龙肉身已是躯壳,体内还有浓郁的阴煞之气,李善仙在他旁边,宛如皓月旁的星星,极难被发现。 种种巧合凑在一起,事情往往就会变得妖魔化! 潜龙并不知道魇鬼是通过什么方式穿越的。 如果这个情报张天流能掌握,他必然会算准,拥有回溯无效本事之人,必然利用类似九州世界的技术,暂时性的避免了回溯,否则只要身在中原,他肯定能看到混沌天眼,那么他绝对会阻止潜龙找李善仙晦气。 潜龙一直压抑着一股怒气,他要吐出来,还要挡着李善仙的面,他要让李善仙后悔,更要他自责而死,最好,他即使再想死也死不了,因为他还背负着九州三界和睦,最后在自己引诱下,所有人都要求李善仙一死成全天下! 这是潜龙认为最完美的结局。 可他看不到了! 他突然想到雾里散人说的话,养肥了! 肥的不是他下意识认为的雾里散人和异界修士,肥的是他们一直认为很容易对付的鬼物! 第一四六零章 鬼东西 体育馆三十里外,妇人与几名下属回过神来时,阴煞之气正飞快向他们逼近,此时不撤退必被卷入其中,他们身为修士自然不惧,但却怕阴煞之气中的无数鬼物。 现在没必要把真气浪费在鬼物上,而附近的海蓝异象证明,距离让九州妥协至少还有五次。 明里暗里跟李善仙斗了这么久,妇人很清楚不到最后关头,难以让他低头。 暂退一时,不仅避免没必要的斗争,如果事情出现纰漏也好及时补救。 如雾里散人的装备炮弹。 却在他们刚刚退到后方一座大厦楼顶时,扑来的阴煞之气竟出现了回缩迹象。 开始很缓慢,数秒过后突然加剧。 面对阴煞之气的退潮之势,妇人等人都有些意外。 潜龙没这样的本事,阴煞之气是在他体内,可他的阴煞肉身是他们炼制的,潜龙更像是个容器。 李善仙也没有控制阴煞之气的本事。 体育馆附近的,除了他们只有黄袍老道的法阵一道,但他可没有布阵的时间。 “究竟是谁?”妇人飞快的猜测起来。 一名识趣的下属突然飞身冲入退缩的阴煞之气中,不一会儿就飞扑出来,略显狼狈道:“宗主,这并非人为,乃是鬼物在吸纳阴煞之气。” “鬼物!” 妇人眉头皱起。 其余下属也是惊讶万分。 鬼物吸纳阴煞之气跟吃饭喝水一样,只有阴魂畏之如虎,但也仅是惧怕煞。 魇鬼是一种特殊存着,据他们专研发现魇鬼不惧阴煞之气,但对阴煞之气兴趣不大,普通鬼物身处阴煞之气中是如鱼得水,它们是龙入海,虎归山,只是更适合生存的空间,但最适合的还是肉身。 普通鬼物附身仍惧怕阳气。 魇鬼没有这顾忌,只要得到肉身,不论死活都跟重生一样,当然是另一种物种。 “魇鬼不是鬼修,吞噬阴煞之气有何用处?”妇人还在猜测,阴煞之气形成的鬼雾已经越来越小,仅够笼罩体育馆方圆千亩地,而且还在浓缩中。 “走,过去一看究竟。” 妇人领头,刚冲到场馆附近,阴煞之气已经消失不见,神奇的是一个鬼影也没看到,倒是看到几个人,不过这几人样子很怪,整齐的跪坐在地上,高昂这头颅,翻着白眼,张大嘴巴似在呐喊,如受刑而死的人。 妇人他们都是修士,眼力何等非凡,立刻瞧出这几人正是洪福、黄袍老道和姜唐英等人! 对于敌人,他们都很熟悉,也正因如此他们感到了毛骨悚然! 如果能正面击溃这些人,犯不着布这个局。 正因为打不过才借用别的力量牵制他们。 然而这些需要阴谋诡计才能逼迫他们妥协的人,却离奇的死在那里,死相更是诡异! 陡然间,一股天塌之感降临在众人身上,妇人几人毛骨悚然之感更剧,想要撤退为时已晚,刹那,摄人的压迫力迫使他们无不趴倒在楼顶,浑身好似被禁锢了一般,连喘息都成了奢望。 妇人大骇,这股力量就算是炼神境强者都不可能具备! 是异能吗? 九州官方的异人中有这样的能力,但这个人应该随队去了海市,如果她出现,回溯后应该有情报送来。 况且关于这异人情报中,她的能力是重力,如果将人压倒,特别是修士,那么附近地面必然开裂,更别提这是屋顶,以他们的修为,能压迫他们动弹不得的力量屋顶根本承受不住,然而眼下的屋顶完好无损。 突然,一双赤足缓缓落在屋顶上,妇人他们看不到赤足的主人,最多能从形状和肌肉线条上看出是男人,年龄不大。 没等他们想明白是谁,咔咔的骨折声接连响起,伴随难以抑制的闷哼,包括妇人在内,几人身体同时扭曲起来,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似跪似坐,列位成排,高昂着头颅望着天。 也在这一刻,几人终于凭借余光隐约看到了赤足的主人,潜龙! 由不得他们多想,一股难以言明的痛苦袭上全身,好似心肝脾肺肾都要被抽离了般,然而从他们高昂的口中却没有内脏吐出,有的只是一种斑驳之气,每个人的色泽都不同,这乃是几人藏于丹田的一生修为! 被强行抽取修为的痛苦,使得几人眼泪狂流,但眼珠子依然瞪大,眨一下都办不到,眼里全是血丝以及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片刻后,几人眼珠集体翻白,身体软到在地上,连抽搐都没有,死得一干二净。 “什么鬼东西?”鹭择透过监控看到这一幕,不由咽口唾沫。 张天流摇头道:“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鹭择惊讶问。 张天流不知道的事情的确多,但极少在见识过后还摇头的。 张天流点燃根烟道:“我只能看出,压迫他们力量的是鬼压床。” “不想说就别说。”鹭择明显不信。 张天流依旧一本正经道:“玄阴门记载中,魇鬼之所以叫魇鬼,是这玩意可以梦中杀人,我们都误以为这个梦是界临神离,现在看来是一种神通,只是普通的魇鬼没有觉醒,难道传说中的梦神子就是这玩意?” 见张天流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状,明显也没有搞清楚状况,鹭择摇摇头道:“应该马上就要回溯了,这玩意还能出现吗?” “不好说。”张天流摇头。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从你的解释上判断,他们回溯后都会微调战术,而且那个潜龙自杀的时机掐得很准,说明他们当中有人对神离免疫……” 张天流打断鹭择道:“可你别忘了,魇鬼也免疫。” 鹭择愕然。 “不对不对,魇鬼不是没有智慧吗!” 张天流看着屏幕里,鬼东西所过之处,一切生物皆都臣服,贡献修为和魂魄,不由苦笑:“现在不是有了吗,还很有艺术细胞,瞧他们,死得多有美感。” “等下这个鬼东西就没了,难道说……你之前跟潜龙说的养肥莫非就是它?” 张天流掐灭烟头,郁闷道:“不,我说的养肥是魇鬼太多,收拾不过来,导致大批生物被夺舍而衍生出来的墟泥兽,那才是肥家伙,这玩意我真没见过。” 鹭择越来越感觉不妙,盯着屏幕中的鬼东西宛如万灵君王,不仅人臣服,连能拍摄到的小狗小猫,包括下水道里的老鼠都跑出来乖乖跪着,仰头张嘴,吐露灵魂。 鹭择再度咽了口唾沫,紧张问:“能搞定吗?” 张天流愁眉不展,正要说话时,回溯开始了! 第一四六一章 不敢造次 时间又回到了六点,不明情况的鹭择重复做着他的研究。 张天流没把他积累了两天的研究成果告知他。 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 这次甚至没等来一个电话,在六点零七分时,神离开始了。 不受神离限制的张天流走到窗前,眺望北方。 他看不到古都,却能看到上空浮现的一轮轮黑月,包括他头顶都有一轮。 “a,计算东侧浮云面积。” [计算中……] “三秒了还没搞定,算了,我提供打击目标,你启动飞船飓风炮,发散式,每次能耗2%即可,第一发坐标3.15,海拔四千二……” 张天流说话间已经出现在屋顶,双手展开一面虚屏,将东侧每一处云层的打击点标记好,免得之后又要逐一口述。 系统得到命令,当即调准方位,朝着东侧便是一束光能喷涌,能量光束初时还能保持笔直,但冲出三千米后终于出现浮动,光束从扭曲到变形再扩散,前后仅仅用了三秒钟,便形成一道横向的龙卷狂风,所过之处云雾溃散。 第一炮过后,第二炮很快打出,不过间隔足足用了十五秒。 但到了第三炮与第二炮间隔仅有五秒,之后都是五秒一发,不出三分钟,整片虚明山区东面的上空已是晴空碧蓝。 清晨光辉直射而来,逼得从空间裂缝中跑出来的魇鬼不得以就逃了回去,虽然出现挤压,但面对无遮无拦的晴空,下方又没有阴气浓郁的地方,魇鬼是进退不得,不断发出声嘶力竭的鬼叫。 张天流目光看向其余裂缝,发现已经有不少魇鬼冒死冲了出来,颇为的无奈。 掏出支烟点上,张天流坐到护栏边,一副看戏做派,明显只顾他这一亩三分地,远方,自有远方的人。 就在神离结束的下一刻,不远处的明市突然出现一道道光束,光束不停的折射交叠与交错,范围是越来越广,刹那间将整座城市笼罩在光束之中。 这是利用阳光折射的出的效果,确实能防御魇鬼,但只有白天奏效,除非全球布置! 这个工程无疑是巨大的,目前能办到的城市没几个,明市作为九区试点才有这待遇,附近的小镇和村庄可没有,不过这些地方如今也没人了,都移居到大城市里吃大锅饭。 张天流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十二分。 不是神离时间缩短,确切的说目前还处于神离阶段,只是有修为的人回神快,普通人,包括他下面工作室里的鹭择都在发呆。 神离也有高峰期,之前最高长可达一个多小时,过了峰值生物会开始适应,神离期便会缩短,越早回神的人说明契合度越高,却未必单指修为,某些天赋异禀的人回神出奇的快。 官方无疑就有这样的人,阳光折射的防御系统就是这些人操控启动的。 这点不如广寒,人家已经计算出神离的时间,包括回溯造成的提前计算,在这方面,张天流都未必准确。 也是他不需要,反正都不受影响,浪费时间研究那个干吗。 当所有生物完全不受神离影响时,界临也就结束了。 这比在符文大陆受的影响小得多,原因也不难理解,降临符文大陆的五地残界是受了大阵抵抗,界临期长,神离自然也长。 五地八荒遇到的界临更长,影响更大,但其实它遭受的是恶海。 张天流带领大家穿过混沌如同穿过恶海,等靠近六天涯时才是两界磨合期。 这途中,修为低微的人遭受的神离影响十分严重,只有修为高深的人才能免疫,而他们那个层面的人基本都是圣境,因此看似没有神离,实则无处不在,特别是魇鬼入侵的初期,许多生物在呆滞中被魇鬼夺舍,造成的影响也十分巨大。 符文大陆没有魇鬼也不奇怪,降临符文大陆的五地残界距离着陆只有一纸之隔,它早就度过了恶海,而魇鬼之存在于无边海边缘的恶海中。 地球面临的情况不同于两种,有点偏向五地八荒,但因为裂缝缺口太小,恶海入侵的规模很小,加之六天涯坠落时引发的大海啸提前冲到了这里,打开了这个缺口,因此恶海受到了挤压,在无边海与鸿蒙宇宙间很薄弱,也是为何有如此多异界修士的魂魄能进入鸿蒙宇宙。 鸿蒙宇宙过于牢固,无边海仅能撞出个裂痕,不似五地八荒早已残破不堪,无边海还没来就受到了恶海影响,出现许多巨大的墟泥兽。 若是地球也出现一头,那绝对是天灾级的! 张天流眺望上空裂缝,魇鬼已经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是混混沌沌的斑驳虚影。 虽然明明没有看到,但张天流总觉得里面隐藏了那些如山般的肉泥巨影! 只是缺口太小出不来,若再来几次回溯,保不准真会降临! 展开虚屏监控古都,阴煞之气并没有出现,显然广寒那帮家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不能说他们就失败了。 现在整个九州,乃至全球,都笼罩在一层浅蓝波光中,说明地球即将被无边海淹没,这绝对是致命的! 地球的防御大阵远没到能开启的程度,很多古迹坐标都没有眉目。 加之九州外统筹不善,很多国家都消失了,离开九州如同进入末日世界中,危机四伏,在这样的环境中寻找遗迹,无疑是九死一生。 不过时间还有,随着界临步入尾声,灵气也越发浓郁,材料不论是多样性还是质量都会提高,异界修士的选择就会多,整个地球护不了,集中几个大城市不下大阵问题不大,最多变成几个亚特兰蒂斯。 如果是这样,张天流或许就不用度过恶海了。 能极少麻烦他当然乐意。 问题是他已经成了广寒仙兵的重点照顾对象! 广寒目标不仅一个,从潜龙透露的消息来看,他也是这次的目标之一,毕竟有两个回溯能力者! 如果他们掌握了回溯能力的弊端,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耗死能力者。 李善仙那条路已经行不通了,再玩下去,不知还会出现什么更可怕的鬼东西。 到时候任务即使成功了,却迎来一个更难对付的鬼东西,还搭上全球生灵,值吗? 地球要做为星盟对抗无边海入侵的跳板,可不能缺少它。 如果地球抵抗住了,此地作为前线,再有星盟补给,挽救鸿蒙宇宙问题不大,毕竟这种事星盟经历太多了。 广寒需要的是一种均衡,让地球能自保的同时,还不会出现敢于反抗星盟的力量。 张天流即使再没有对抗星盟的心思,在星盟眼里他无疑就是这一类,再加上一个鹭择,威胁系数几何倍增加。 他不死,都对不起广寒存在的义务与使命。 第一四六二章 你碍着我了 一台有别于官方生产的另类精神舱开启,一个瘦削的青年男子,在两名恭候多时的女仆搀扶下走出精神舱。 舱门正好打开,一名身穿洁白衬衣,下裹筒裙的靓丽女郎踏着高跟鞋急匆匆向他走来:“a计划失败,他们问您是否实行b计划?” 瘦削男子在女仆伺候下披上睡袍,接过另一位女仆递来的药汤喝了一大口,稍微缓了几口气,声音依旧干涩道:“b计划不在我计划之内,实不实行他们随意,告诉他们,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了,以后再有这事一并拒绝。” 女郎操作了手里的平板电脑,片刻扶了扶眼镜道:“他们想请你控制雾里散人的飞船,条件您开。” 青年在女仆搀扶下冷漠的向外走,一字一句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提第二次,你如果无法适应,这秘书工作尽早交给别人。” 女郎芳心一寒,忙低头恭敬道:“我这便回绝他们。” 以她的美貌和学历,想要一份好工作太简单了,可在如今找一份安全的工作却太难了! 青年回到卧室,直接躺倒床上,待女仆给他盖好被子,正要离去时,开门就见到一个大汉站在门外,把女仆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后,她很快就整定下来,恢复和颜悦色道:“抱歉,主人要休息了,您有什么事请等主人休息好了再说。” 汉子却不理会,一把推开女仆,闯进房对床上的青年道:“张天流对我们威胁太大,有关他是异界修士的情报已经落实,曾经的他,强大程度只能说远超我们的想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已经确定他修为近乎全无,无疑是最虚弱的时期,若拖到灵气复苏,我们不可能战胜他!” 青年眼都没睁,缓缓道:“我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为了帮助你们半条命都搭进去了,还想让我替你们解决更难的事,是否在你们眼里,我等这些工具只有被榨干这条路?” “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我们可以提供丹药。” “我虚不受补。” “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只有你才能帮到我们,你也必须帮,不然我无法保证你还能活下去。” 青年终于睁开眼,他眼里没有半分年少的神采,只有沧桑与疲惫。 他不同于张天流,也没有墨镜男的护魂至宝,为了免疫回溯和神离的影响,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界临交替的虚无之中,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不了一天,强撑只会魂飞魄散。 而他,回溯和神离加起来的时间足有半个月之久! 若他之前不是异界生物,早见了阎王。 他们穿越来时魂魄远比普通人强大,但同样的也受天地法则所束缚,在这里元神出窍几乎是痴人说梦的事,他通过研究这里的装备,才开发出元神离体的精神舱,但不代表这玩意能随便用! “威胁我?”青年冷笑问。 “不敢。”汉子表情恭敬,然而话锋一转又道:“任务办不成,我们都要没命,你和我们左右都是一死,你可以放弃,我们却不能。” “哼哼,这莫非就是说话的艺术?威胁就威胁,换个说法便不是威胁,你们的思维啊,我是真看不懂。” 冷笑几声,青年又闭上眼道:“休息好了,再谈。”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这便是瘦削青年此刻的真实写照! 他本来有很多条路走,只是因为他曾经不是人类,因此没有与人为伍,结果,来到人类主宰的世界想不与人为伍,简直荒谬。 这儿的人,寿命虽然短的可怜,但却一个个活成了人精! 他算是体会到,什么叫财不外露的道理。 不论是财宝,还是才华。 整个世界,好像成了电视里的龙宫,四面八方都是水,时不时还能看到一连串上升的水泡,甚至有一些虚影在游动,有些体型巨大,一眼看不到边际,有些渺小如虾米。 汉子走出瘦削青年别墅时,直接往停车场走。 这时,一个头发略显凌乱,好似睡醒后就没打理的青年刚刚走出停车场,正迎面向他走来。 汉子略微皱眉,别墅区虽好,可放到现在也是危险地带,极少人会留在这里,多半去了市区吃大锅饭。 当然不排除有些人贪图享受,特别是没有住过别墅的人,趁着主人家不在,鸠占鹊巢者大有人在。 人行过道足有三米宽,本来擦肩而过的两人,却在不修边幅的青年驻足下打断了。 “你碍着我了。” 大汉闻言一愣,却很是耐烦的往旁挪了一步,给青年让开一条更宽的道路。 然而青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极不耐烦的又说了一声:“都说你碍着我了,没听到吗?” 大汉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怒视青年道:“你有病啊。” 青年一笑,掏出烟点上道:“你碍着我了不让开,还说我有病,这还有天理吗?” 大汉怒容瞬间沉了下来,冷得可怕。 他瞧出来了,这家伙就是没事找事! 青年狠吸一口气,似笑非笑道:“怎嘛?占不到理就想动手?” “理!”大汉强忍怒意嗤笑道:“那我要请问你,我碍着你什么了?这路不是给你让开了吗。” 青年摇头:“在你眼里让开了,但在我眼里你根本没让。” “你什么意思。”大汉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青年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头随地一扔,自说自话道:“这你都不懂?你活着,那就是碍着我,不论你是隐居山野,还是表现得卑微苟且,是为了生活,为了目标而奋斗,你就难免跟他人有交际,有了交际那就是在妨碍我,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感情我死了才不妨碍你啊。”大汉被气乐了。 青年赞道:“悟性挺高啊。” “呵!居然还夸上了。”大汉咬着牙,一字一句问:“谁都有生存的权力,为了更好的生活当然就要去奋斗,交际无可避免,你想连这些都剥夺?那你干脆把所有人都宰了,包括你父母亲人,这便是你的理。” 青年似乎陷入思考,片刻后点头道:“嗯,没错,怎么想我都觉得没毛病,是我的理,但却是我学你们的理,你要觉得这理错,那归根结底,错可错在你们,你要觉得我对,就请妨碍到我的你就地自绝。” “你他妈的谁啊!”大汉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拳就照着青年面门打来。 却被青年轻描淡写的一躲,途中还掏出烟续上一根,闪避后点燃,回头道:“鄙人姓张,嚣张的张,名曰天流,阁下有何贵干?” 第一四六三章 咱也是天老爷 “张天流!” 大汉浑身一颤,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要铲除的最大目标! 张天流的威胁性质越高于李善仙。 李善仙活着,最多是一名领袖。 目前确实有些威胁,但星盟派遣的远征军到来后,这种威胁不再是威胁。 张天流,也便是雾里散人,他掌握的技术能轻易让地球在百年内晋升几个层次,让普通人也拥有匹敌修士的力量。 如果远征军不敌,后果不堪设想。 一来一回,消耗的时间会让灵气复苏的地球大幅度提升,他虽听闻星盟掌握了粒子传送技术,可距离也很难跨越数个星系,等传送点建立好又不知道耽搁多久。 除掉雾里散人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问题是怎么除! 从执法官针对张天流开始,时至今日他们只考虑出一个办法,但要完成这个办法难度有些高,毕竟张天流似乎能免疫神离和回溯,又抢到了一艘战舰,几发灭元炮过来,纵使元婴也要陨落。 再说,眼下怎么破? “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怎么会遇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雾山呢?鹭择他不看护了吗?这家伙的重要程度仅次于张天流,如果这份情报被组织掌握必定能抓出这次机会,如果他不是驾驭飞船来的,那么就是他孤身一人了!若我及时将消息传递回去必是大功一件,可是……我怎么办?” 大汉心念电转,怎么看都觉得机会难得,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可思前想后,他始终想不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回想张天流之前的话是句句反讽,显然知道他身份,装傻充愣不可能了,现在该考虑的是趁张天流没对他下手,怎么将消息传回去! 手机电话不可能,情报中记载过此人能监控他们的系统。 传音秘法? 大汉暗暗摇头。 张天流是异界修士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身上也没有隐藏真气波动,虽然很弱小,大汉却不敢有丁点小视。 “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住了说不定还能拼个鱼死网破!” 大汉下定决心,要先下手为强。 怎料,便在他打算动手时,张天流把烟头一愣,另手揣兜里,掏了掏拿出一部手机,扔给大汉道:“别说不给你机会,你有五分钟时间摇人。” 说罢,张天流径直往别墅走去。 大汉错愕,愣了许久,直至张天流都走进了别墅他才回过神,却又呆呆的看着手机,打?还是不打? 进入别墅的张天流,面对一个女仆的阻拦,这次却没有废话,指尖一点,金属符如液体打在女仆身上,女仆顿时如僵尸被贴了镇尸符般动弹不得。 一路来到瘦削青年房中,看着已经闭目睡下的青年,张天流拉了张椅子坐下,翘起腿,点上烟道:“能用一堆破铜烂铁打造这屋里的设备,技术不错,就是隐隐有点熟悉感,你是幽族?” 青年睁开眼睛,苍白的脸色好无一点血色,比之前面对大汉时更憔悴几分。 “你是来兴师问罪,还是别有用心?” “有区别吗?” “兴师问罪,你现在便可杀了我,单纯只是想知道我的过去,或说得到我的技术,我不想说。” “都不是,我只想知道五地八荒的过去。” 青年斜眼,又慢慢扭头对向张天流,半响后回过头,盯着天花板片刻闭上了眼睛。 张天流深深吸口烟,呼出时问:“五地八荒不是被恶海摧毁的,恶海来之前它便已残破不堪,却不难看出它昔日的辉煌,只是传承断得太厉害,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还偏不吭说,作为土著,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当张天流靠近别墅,对别墅进行扫描时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幽族也得到幽族传承。 而幽族的技术不可能外传,特别是人族,加之出现在这里的几率比中彩票还要困难亿倍。 幽族肉身弱小,大脑却异常发达,这种身体不知是进化还是退化,不过但凡能扛过混沌空间的幽族,绝对是老祖级的存在,遗落在符文大陆上的幽族可远没有这个本事。 青年终于开口道:“五地八荒是什么,我不知道,如果你是说我的家乡,它名青幽,青是天之名,幽是我族之名,掌管青天道的便是玄天青,另有四天道,为浮赤、沉金、苍白、流紫,因此得名五方天。” “玄天青!人名还是地名?”张天流故作好奇问。 “即是人名也是地名,继承者都要接受这个封号,不过我们通常尊称天老爷。” 张天流摸着下巴道:“照你这么说,咱也算浮天赤的天老爷。” 青年又睁眼看了张天流一下,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你配吗。” “我是浮天赤的主人,你说呢。”张天流反问。 青年皱眉,显然没料到张天流的底蕴,片刻后依旧讽刺道:“君王之剑落于乞丐之手,乞丐可否称君王?” “你这比喻过于不切实际,君王剑不在豪强家里,就在博物馆里,再不济也在盗墓者手中,沦落到乞丐手里的几率你觉得有多大。” “那你是豪强,还是馆主,难不成是盗墓贼?” “我是正统继承人,帝n代。” 青年摇头笑道:“浮天赤落到这种地步,其余四天道只怕更惨了,我果然有先见之明。” “何以见得?”张天流继续套下去。 青年也不在乎让张天流知晓,直言不讳道:“自我记事起,青幽便有传说,每代天道寿不过百万年,正如你们这里的人,只不过一年在天道那里就是万年,活过百岁者不是没有,可百岁之后也没几年活头了,因此每五十万年天道便会迎来更替,可真正能活到五十万年的天道,据我所知从未有过,虽有无实力者不可登天一说,但凡能成为天道候选人者,无不是寿过数十万年者,不过天道的选择更青睐年轻天赋高者,因此多在十万寿者中选拔,即使如此,平均几万年就会出现更迭,有甚者当上天道没多久便暴毙……” 张天流打断他问:“这跟变成五地八荒有关系吗?” “天道要守护!” “守护什么?” “不清楚,传闻有很多,但很多都不切实际,什么永生不死的灵药,一步登天的圣草,甚至说有穿梭时空的至宝,一沙一世界的密藏,还有一身化三境的道藏,说得我们就像一群守墓人,守护这处神的宝藏,可我从未见过,也没听谁拥有,晋升天道者还是一代皆一代的死去,天道,它不是位高权重,坐拥一切的帝王,相反,他只是对抗入侵,冲在最前线的一小卒,即使受再多供奉,各族也会在某一天意识到这是一条死路!于是乎,大家逐渐开始了抗拒,即使表面对天道再恭敬,贡品持续不断,有增无减,也是为了天道能活久一点,可面对无止境的守护,终有无力的时候,大家依然选择战至死,完成天道誓言,只有那么一个,卑微的蝼蚁选择了临阵脱逃!” 张天流乐道:“你说的那个蝼蚁,是你吧。” 青年没有生气,也没有惭愧,他面无表情的不做如何解释,仿佛是默认了。 张天流言语讥讽道:“你自知对抗不了所以逃了,其余的天道替你擦屁股,却又导致自己守护的地方出现漏洞,被人钻了空子,闯进来烧杀抢掠,导致五方天格局崩坏,其中一部分成了五地八荒,而流传下来的只有浮天赤了!” 第一四六四章 听上面的 青年闭上眼,他还是没有否定张天流,明明身体很年轻的他,样子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迎接最后的时光。 张天流抽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掐灭在手里,那顶点的灼热对他构不成一点伤害,烟与声从他嘴里同时传出:“这里也有英雄,他们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却扛起了整个九州,这种力量不单单是信仰,还有传承,少不更事,不懂肩负传承之伟大,只觉天地是个牢笼,无处可逃,便得过且过,不思努力,也不懂努力,认为在牢笼里做什么都是徒劳,其实那不过是自身的枷锁,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打破自己的枷锁,这个天地也再不是牢笼,当然还有一些人,同样打破了自身枷锁,可牢笼依旧是牢笼,不同的是他拥有了力量,能打破这个牢笼逃出去,这样的人,漂泊一生,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意义……”青年顿了顿,似在追忆道:“年轻没有意义,年轻只有代价,付出越多,越难重新拾起来,当你踏上这条路,所走的每一步,身后族人便少一位,你走得越远,越没有勇气再回头,你已经对不起死去的人,即使回去拯救未死的人,他们也不会感激你,只有恨!” 或许只有张天流明白,青年说的不是逃避,而是背负上了他无法承受的压力! 他不是被入侵者打跑的,是被自己人给逼走的! 当上五方天的天道,要誓死守护五方天,可敌人无孔不入,他们每一次的入侵总会带来死亡,天道只有五位,五方天何等广阔,比五地八荒大了至少三至五倍,当年的张天流如果不主动出击,逼得各方势力人人自危,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在涯九众的算计下,困守瑶池寸步难行。 一味地守护,是徒劳的。 五方天道是否有这份意识,因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不在一个环境里成长,是极难去揣摩的,张天流没有因此去贬低青年被环境禁锢了思想。 换做是他,连扛的勇气都没有。 时至今日,九州所面临的局面与五方天又有何区别,他背负了吗?没有,他做的一切还是为了他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去扛,可那已经算是上辈子的事了。 人心之险恶,哪怕只有一例,也如落在热粥里的老鼠屎,眼里的沙子,死不了人,膈应人。 张天流丢下手里捏碎的烟头,起身道:“都是心胸狭隘的人,我不杀你。” “我劝你还是杀了我。” 张天流一顿,回头笑道:“没拿必要。” 青年闭上眼道:“很必要,死在你手里,比死在他们手里,更显尊重些。” “理解。”张天流点头,继续走着道:“你帮他们,迟早死我手里,不急。” 推门走出房间,离开别墅前,不忘顺手将禁锢女仆的金属符收走。 去往停车场的大汉已经不见,张天流给他的手机被扔在马路上。 走过去拾起,看也不看,他就收入兜里,继续走进停车场,开出他的破面包。 停车场上,一个摄像头跟随张天流的车子摆动了九十度。 另一头,透过监控看着离去面包车的几人,相视无言。 “这是个饵!”良久之后,才有人说道。 “我的仪器显示他是人,没有乔装,没有易容,更不可能是机器人,算不上饵,只是他无所畏惧罢了。” “说这么多,要行动吗?” 几人又陷入沉默。 “我觉得可以一试,先拖住,另一头主攻雾山市场,灭鹭择,即使攻不下,等增援一到,雾里散人必死无疑!” “那等什么,我先上,老早就是试试这家伙了,也不知道你们一直怕他干啥。” 一个火气爆的壮汉按下碗口表,顷刻间穿上战衣,紧接着不远处的装备箱开始瓦解,如一团烟雾般卷向他,在他战衣上形成了一层金属铠甲,同时一把类似绿甲女的灭元狙击枪也组装完毕。 壮汉一个箭步冲出窗户,仿佛凌空一踏,双脚光芒喷涌,直接将他送上附近最高建筑,三十多层的楼顶。 来到至高点,壮汉望着渐行渐远的面包车,架枪瞄准瞬息便射。 一束光丝笔直射向面包车,不偏不倚,正中车顶,然而却没能击穿! 面包车中的张天流没有理会,继续往前开。 壮汉尝试一击没有效果后,冷哼一声,稍微蓄能,再开一枪。 这一枪的光束明显大了几倍,目标却不是面包车,而是车前的马路。 光束落下,在面包车前方的道路上炸开,刹那石土飞扬。 就在面包车灵活的避开坑洞时,又有一束光芒落在前方,轰出了新的大坑。 面包车车尾一甩,又在即将避开时,第三束灭元光已经落下,几乎是从面包车头擦过去,在前方两米外的地面轰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坑。 面包车这次无所畏惧,撞着飞石,越过坑洞冲出烟尘,继续蛇形扭摆,将能躲的坑洞一并绕开。 透过街边摄像头,几人甚至能看到面包车的张天流还在悠哉悠哉的抽烟,显然对他们的冒犯视若无睹。 几人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 不像是他们在拖延时间,反而是对方想拖住他们! “难不成,他故意拖着我们,等我们增援赶到吗?” “这……” “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也不算离奇,只能说这家伙太自信了,他自信能对付我们所有人。” “那还打不打?” 又是一阵沉默。 打,对方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摆明了要将他们一锅端。 不打,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那还针对他干什么? “汇报上去,一切听上面安排。” 很快,张天流异常表现的数种可能性都汇报了上去,隐藏在九州的广寒总部第一时间召开会议。 刚刚从古都回来的妇人,也出现在这场会议中。 现在不过是中午,正直烈日当空照的时段,地球各方出现的混沌虚空洞早就因为神离结束而消失,也算宣告这次行动失败了! 什么都考虑好了,结果,李善仙等人拿他们没办法,他们也拿魇鬼没办法! 至此,妇人等人都有些不信。 但从各方传来的情报,一致决定放弃任务。 再玩下去,真会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一四六五章 瞻前顾后 寇央走进会议室时,看到能来的基本都来了,计划中不应该出现的也来了。 看到寇央进来,场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寇央略略点头,径直来到主位坐下,却没有提及这场会的主要事宜,反过来看向妇人问:“潜龙呢?” “送他回去了。”妇人笑道。 “叫他再忍忍,计划虽然失败,却不是全部,据推算,再有两个月界临就将结束,以九州目前的技术和人手,根本无法保全多数人,他们自然会请求我们的协助,下面要解决的是雾里散人。”说罢,寇央看向左手位的第一人问:“清维,你安排过去的人,暂时不要和雾里散人正面接触。” 安清维皱眉,汇报道:“最新情报说,雾里散人有意等我们合围!” 寇央点头道:“嗯,看了,我也觉得是个圈套,可资料显示,他不是驾驶飞船来的,飞船还在虚明山。” “怎么可能,虚明山到常市,就是飞也有一千公里,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虚明山,但绝对不超过三个小时,就他那破面包车?”安清维难以置信。 “对,就他那辆破面包,不过那只是表面,他现在在常市的表现很明显恭候我等大驾,去,未必能胜,不去,我们很难在找到机会,而且士气就此一落千丈!” 众人神色一紧,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雾里散人出现在常市的消息已经传开,很多人都在主动请缨,并且执法官发出了悬赏令,谁能干掉雾里散人,除了丰厚的实际奖励,还能前往星盟中央星成为上等公民,接受基因改造,如果能突破基因锁,便可获得更强大的能力,永生不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他们阻止,士气能不低吗? 之前诱惑虽大,但没人傻,执法队都搞不定的雾里散人,他们拿什么拼? 现在雾里散人给机会,而且距离他们如此近,现在可以说陷入了他们的包围圈,他抢夺的飞船又在两千里外,即使攻击能覆盖到,也无法实行精准打击,大范围攻击会把张天流也卷进去。 这就难受了! “人都到咱家门口来挑衅了,咱们是要人有人,要装备有装备,为何迟迟不下攻击命令?” “这事不能这样看,得这样说,雾里散人被我们追着打,还不是只能一路逃亡。” “少安慰自己了,明摆着人家有恃无恐,等我们以为他掉陷阱里时,才发现是我们掉人家陷阱里了!” “陷阱?哪有什么陷阱?我怎么没看到,就是怂!” “你看不到不代表上头看不到,人家能坐到上面的位子,自然是有本事的,听令就行,哪这么多抱怨。” 广寒这边人,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不断请缨的,消息不间断的传达指挥所,不过没有抵达会议室。 进攻命令迟迟不下达,难免有人闹了脾气,赶到会议室外就要闯进去,却被门外守卫拦阻。 进不去,那便叫嚣着请求寇央下令。 门外吵闹不休,门内瞻前顾后,一件本来看似很简单的事,一个难得的机会,却迟迟没能下定论,还导致主战与保守两派的对抗! 大敌当前,一派瞻前顾后,一派激情请战,乱了,广寒驻九州指挥所全乱套了。 对比他们内部斗争的激烈,张天流这里显得轻松自在许多。 虽然没入侵他们的系统,不过多少能猜到他们在干什么,不然他来这里的目的将毫无意义。 见别墅里的青年反倒是其次了。 他虽然知道很多,但都是老黄历了,价值有,但也要对方肯说才行,逼迫对于张天流而言太没技术含量,他跟喜欢多方收集,通过零碎的碎片组合起过去发生的事。 但他这里对过去兴趣不大,属于可有可无,因此人家说,就当故事听听,不说也没关系。 此番试一试广寒的斤两重要程度明显更高,但他失望了。 广寒比他预想的还差了那么一点。 针对李善仙的局,明显是瞻前顾后了多年,抓到一次机会后,又前后布置了许久,说不定还要说服许多人才同意这次行动。 这不是说他们愚蠢,而是多年来潜藏在九州的习性,暴露不单是死亡这么简单,还意味着多年的渗透毁于一旦。 因此他们很小心,每走一步都要再三考虑,这便导致面对张天流时,他们突然没了办法。 跟了星盟这么多年,却没学到星盟的干脆利落,人家是说打就打,而且是毫无顾忌的。 潜龙明显也高看了他们。 这也说明他们不是一伙的,只是合作关系。 因为对广寒的不了解,认为他们会针对张天流,实际只在监视。 猜透这些后,张天流突然停车,下一刻,旁边一栋高楼被灭元光束击倒,发出轰隆隆的震鸣,朝张天流的车子倾斜而来,很快就将面包车淹没。 袭击他的众人都有些疑惑,之前还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自寻死路? 然而过了很久都没动静,众人感觉不对劲了,有人冒死过去,朝着废墟轰了几炮就跑,结果没有遭到反击,好像他真的只是在轰废墟一样,连只耗子都不见跳出来。 “把废墟轰成渣!” 在一声令下,十几道光束从四面八方轰向废墟,一时间烟尘四起,久久不散。 足足十几分钟后,废墟成了渣,但也只剩渣。 除了石灰沙粒和扭曲的钢架与木屑,什么都没了。 面包车不见了,里面的雾里散人也不翼而飞,干剩众人大眼瞪小眼。 远在千公里外的雾山市场,鹭择摸着下巴,对张天流道:“你这种分身究竟是怎么控制的?是同一个大脑下达两种不同的指令,还是两个大脑,一个意识在控制?” 张天流本体闻言笑道:“都行,这方面没有限制。” “那可真是太神奇了,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吗?过程又是怎样的,不可能一下就能一心二用吧。” 鹭择很难理解到这种感觉,张天流没修炼前也不可能理解,当凝练元神后,很多以前匪夷所思的事都能轻易办到。 “元神的修炼当然是循序渐进的,初期多半用来控制法宝和御剑,身外化身和元神出窍属于中级了,到了高级,分化千万,遍布天上地下,全世界都有你的眼线,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这境界,听说只有造化能办到,我没见过,因此并不了解,而控制的法门除了你提的两种,办法还有很多,没有最好的,只有最适合的,我属于随时切换的一类,走路开车这种养成的习惯,基本不用浪费心神,交流需要一些,战斗……看什么规模吧,我是尽量减少心神投入,而要做到我这一点,必须要一个主控台。” 这些不是什么秘密,鹭择想要了解,完全可以询问异界修士。 鹭择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你与主控台的联系,能否被切断?” 第一四六六章 时间不多了 鹭择这个问题,可就触及到张天流的秘密了。 他当然没答,鹭择也意识到自己话多了,闭了嘴,回到座位忙自己的研究。 张天流点支烟,挥手关掉监控常市的虚屏,也继续自己的研究,不过心思抽出一部分,投入元婴体中。 元婴体还在常市,不过已经潜入了下水道中,拥有敛气金属符的他极难被人找到,面包车也被收入空间戒子里,害得广寒众人至此没弄明白他是怎么消失的,还连带车子,仿佛就没出现过,一切都是幻象,还有他此行的目的,要说对付别墅里的域外之人,可人家现在还好好的,并且他们的交谈都被别墅监控记录下来,看似很重要,但反复研究发现又没用,他们仿佛在讨论只有他们两人玩的一款游戏,还是不同版本的,这就让人感到头大了! 从出现到消失,他个人行为真如雾般飘忽,诡异又难以琢磨。 对于这样的敌人,广寒众人很是担心。 一直以来,他们就像潜入在九州的毒蛇,时不时跳出来给予某些人致命一击。 可如今局面似乎反过来了,雾里散人张天流,这个来历不明,实力不明,目的似乎都不是很明确的人,不仅成了他们的敌人,还成了他们内心的毒蛇! 他们未来的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 虽然有些人觉得不足为虑,提出张天流若真厉害,岂会容他们逍遥? 换做是他们自己,拥有这种实力,早把宵小一锅端了,雾里散人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但这种论调无法说服有理智的人。 首先,雾里散人不是杀戮机器,至少目前没有暴露过嗜血本性,其次,他们广寒的实力不足以威胁到他,自己等人在人家眼里或许连蝼蚁都不如,再者,他们没有正式的交手,也就是没有得罪死,最早针对他的是星盟执法官,之前则完全可以视为张天流闯入他们的领地,他们的攻击几乎没有正面碰撞,更像是一种驱赶。 从这点判断,他即使不是好人,也是一个对周遭漠不关心的人,只要不挡住他都好说,毕竟他有过一番碍着他的言论。 只是这挡,因为他的目的不明很难推敲。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这一次常市之行绝非只为见别墅里的域外之人,否则碍着他的这番言论完全没必要,又是不早不晚,偏偏在针对李善仙一事过后出现,那么对付李善仙是否就是碍着他了? 还是对付李善仙的方式,妨碍他了? 搞不清他的目的,针对李善仙的行动恐怕再度终止了! 广寒众人无形中,陷回了谨小慎微的怪圈中,只要张天流存在一日,不把他研究透,广寒不可能再出手。 不战而屈人之兵,有时候比杀鸡儆猴更有效果。 这些人能遗留至今,不是李善仙不够心慈手软,真把这些人逼急了,他们一哄而散,到处杀戮,在被杀掉前可以把成千上万的无辜者拉下水,不论是李善仙还是张天流都不乐意看到。 继续让他们藏着就好,这样他们针对的只有李善仙这层面的个别人。 广寒老实了,但他们带来的问题却把九州领导们头给愁白了。 整个九州都笼罩在一层浅蓝的光斑之中,虽然目前对人类没有害处,但不久之后,必是一场灭世之灾! 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五天后,海市的夺宫盛会接近尾声,但焦点却不在他们这里了! 本来半个月的神离,就在昨天又发生了一次。 这一次变动更大,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些淡薄的虚影四处遨游,虚影有大有小,小的如蝼蚁般细微,星星点点的,成群结队游来游去,似乎随处可见。 而大的,仿佛无边无际,从头顶略过时,也覆盖了整座城市上空,人们难以想象会有这样的生物存在。 即使官方的消息封锁得再好,当这些虚影出现时,还是让人感到了严重不安。 虚影会变成实体的言论在网络上已经铺天盖地,恐慌降临在每个人心头。 不过奇怪的是,魇鬼似乎少了,这很不正常,但在张天流和异界修士心里,则最正常! 界临越接近尾声,魇鬼越少。 但即使如此,魇鬼也是目前要解决的最大问题! 九州控制的虽然好,但九州外呢! 看不到,不说明不存在! 目前九州官方对魇鬼的研究虽有进展,但不大。 魇鬼要附身成魇尸才会成长起来,而魇尸惧怕海水,确切的说魇尸还是活物,至少细胞是活的,它们相互吞噬不存在消化过程,而是细胞组合起来成为一个大家庭,证明魇尸的成长是的单纯量变,才能吞噬越多体积越大,却不会构成皮肤组织,暴露出来的血肉细胞在接触海水时会大批死亡。 那么对付起来就简单了,只要能杀死血肉细胞的武器都有效。 可后来的研究证明这是错误的! 最简单的就是病毒,这玩意不仅没能削弱魇尸,反而让它进化成带菌者,自己没事,接触他的人都被病毒给祸害了! 这玩意随着身体腐烂,特别是肠胃残余物质与脏器在体内腐烂到一定程度时,释放的气体剧毒无比,也便是俗称的尸毒! 这玩意细分起来,不知包含了多少病毒。 毕竟只要是血肉之躯都能融入魇尸,各种动物和它们携带的病毒细胞全集中在一起,产生各种变异,可以说每个魇尸携带的尸毒都不同,不是一种疫苗能解决的。 想要把这些研究清楚,所耗费的时间和人力财力将是天文数字。 想要不破坏环境灭掉魇尸,几乎成了不可能。 不过魇尸之所以能动,原因在魇鬼,魇鬼惧怕阳光,这阳光不单只紫外线,他们实验过,用紫外线灯对付魇鬼几乎没效果。 这就关乎到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了,阳气! 这把许多科学分子弄得头疼无比。 研究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自己不是科学家了,而是神棍! 魇鬼藏于魇尸灵台中,操控神经细胞。 要将它们赶出肉身才能用阳光消灭。 难度看似很大,其实不大,一颗手榴弹就能搞定。 猎人在这方面已经累计了不少的经验,这途中,不知多少同胞被杀,没有伤一说,除了修士和异人,但凡被魇尸攻击负伤者,哪怕擦破皮,目前死亡率依旧保持在100%。 对付魇尸最好在白天,视野广阔,阳光充足的地方。 这种环境,会在未来越来越难遇到。 从异界修士和雾里散人提供的情报看,魇尸成群后,不仅会合体,还有制造尘沙遮蔽阳光,尘沙范围越大,里面的家伙也越大! 这让官方忧心忡忡,因为据他们观察,西南境外,已经出现一片范围不小的尘沙区! 第一四六七章 有人进去,有人出来! 春雨飘零,混合着界临虚相,使天地间更为朦胧。 明市公墓里,张天流持伞而行,七拐八绕来到养父墓碑前,将另一手拧着的箱子放下,打开,里面都是香烛祭品。 放下伞,罩着箱子,张天流开始割草。 “祭完这次,我怕是没时间再来看你了,你呢,谁也别惦记,都好着,我会在离开前给他们寻一处避风港,以后就由他们来跟你唠叨了,我,去过我的余生。” 一边说,张天流一边将祭品摆好,再烧香点蜡,斟酒祭拜。 末了,坐在墓碑前,从箱中取来一叠冥纸,边烧,又边开始唠叨。 人的一生有很多活法,可活来活去最终都活到了一条路上。 “你把两辈子活成了一辈子,简单,不骄不躁,虽有烦恼却更多释然,境界比我高多了……” 抓起老酒,敬墓一点,自饮一点,祭品贡完养父便由他就地解决,当做了下酒菜。 嗑着花生米,还嚼着叉烧,左手鸡腿右手酒瓶,坐在细雨蒙蒙中,享受这孤寂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酒没了,贡品也完了。 张天流起身,一口点燃两支烟,一根放到墓碑旁,石头压着挡雨,另一根自己叼着,抓起伞,提上装满垃圾的箱子往山下而去。 翌日,坐在雾山市场餐厅里的张天流,看着新闻报道愣愣出神。 新闻报道的是迁徙。 一场比春运更加庞大的大迁徙。 对于界临结束带来的灭顶之灾,九州人类唯一的办法是将人口迁移到古遗迹中。 随着界临白热化,九州暴露的古遗迹是越来越多,但多半隐藏在名山大川之中。 有些古遗迹危机重重,有些古遗迹则空无一物,不是一片荒芜的沙漠,就是戈壁。 不过附近的修士发现,这些地方虽然荒寂,但不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修士能察觉到里面的灵气也在复苏,而且没有界临异象,说明界临结束后不会被无边海淹没。 可惜的是这些古遗迹并不大,一眼就能望到边,边界各有不同,如水中,边界全是水,宛如身处在龙宫之中,有些是山石,如身处山洞,还有树洞。 而生机保存越好的遗迹,里面越是凶险! 凶险往往伴随机遇,保存好的遗迹中残存了不少奇珍异兽与天材地宝,就看有没有本事拿。 目前先将普通人迁移到没有危险的古遗迹里,由军队配合部分异人保护,另外部分异人跟随修士去开辟保存好的遗迹,为后续迁移做准备。 当然,少有人知道,他们能进入古遗迹,古遗迹中的原居民也能出来! 只是目前发现的人寥寥无几,新闻的视角依然放在普通人身上。 在这场浩荡的运动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动乱虽没出现大规模,却也不少,主要就是疑心病,没有人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因为很多消息是封锁的,他们只知道去了就能活,不去留下就是死。 可凭什么相信? 特别是一些自作聪明的家伙,非要独干,主要目的多半是偷鸡摸狗! 迁徙的命令下达已经有几天了,但还是很突然,许多人根本没有准备就受到了消息,如果不去,不知道还要排多久。 于是能带走的东西寥寥无几,成了这些小家伙光顾的乐园。 纵使有些素质不错,但面对自己喜爱的东西也难割舍。 芦市一家商场的乐器店里,就出现这么一副场景。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坐拥这家乐器店的所有器材。”一个长发青年抚摸这一件件乐器,喜不自胜道。 在这家店里还有四个青年男女,其中一个最小的少女忍不住跟身边的寸头男子道:“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寸头男还没开口,正拿下一把吉他的长发男子就笑道:“走?要走你们走,我可不走啦,说什么这些幻象有危险,我也不见什么危险啊,你瞧,这不就有一个怪东西吗,咬我啊,你咬我啊。”长发青年说话间,对着面前一只怪异如水蚤的虚影连连挥手。 寸头男沉下脸道:“阿峰别闹,挑一件你喜欢的就走,其余人也一样,这件事,如果是假的,以后还有出来的机会,但要是真的,我们不能拿命开玩笑。” 同样的寸头的一个女人走到寸头男身边,道:“马哥,我听说是刷身份证后再分配,我们未必能走在一起啊。” “这个……”寸头男皱眉,看似沉思,实则也没办法。 寸头男的妹妹指尖划过钢琴后,笑道:“我肯定会跟我哥一起的。” “废话,要是洮洮你跟马哥这对亲兄妹都不能一起,那这迁徙搞得也太残酷了,谁还愿意走啊,只是我们三人老家天各一方,这次迁走不知何年再见了!” 五人正感慨时,突然一道光从外横扫而来,刹那间在五人头顶上一掠而过。 五人一愣,左右看看,似在寻找光源,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如果是幻觉,不可能五人都出现。 正疑惑时,突然又是一道光,却不是从店外横扫进来,而是从天而降,几乎是贴着寸头男肩膀落下! 这道光来的同样蹊跷诡异,不过五人都看清了,那像是一张纸,可以穿透一切。 由不得他们考虑清楚,伴随地面一震,在五人惊恐的目光中,整栋商场开始从左右分开! 而分开的地方,正是刚才白光光顾过的地方。 轰隆隆巨响震颤在五人耳畔,他们骇然又不知所措。 砖石、商品从上方滚滚而落,眼看要将他们五人掩埋时,突然一个巨大的金光掌印横空出世,一掌就将他们头顶的半栋商场拍成了散落天地间的尘埃! 前一刻还是商场景象,刹那间,碧波晴空,天清气朗,是个出游的好季节! 五人头皮在这一刻,已经麻得没了知觉。 “臭秃驴,我看你还能救几个!” 如炸雷般的嗓门冲天而降,把五人从呆滞中震醒。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姿挺拔,但衣衫破破烂烂的老僧悬浮于空,在他对面,同样一个衣衫破烂,但头发奇长,还乱糟糟的仿佛几百年没洗过澡的人,发出雷鸣般的张狂大笑。 不知是他的笑声,还是凌空跺足导致的,整个芦市都在颤栗。 此等撼动天地的力量,让乐队五人惊若寒蝉,瑟瑟发抖,又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四六八章 心向往之 “稻浮,为了摆脱老僧你用尽办法,却唯有一法不用,你一日不放下杀念,老僧便随你一日。”老僧双手合十,身体溢出一层淡淡金光,金光如老僧虚影,迎风变大,转眼变得磅礴无边,笼罩了整座城市,也将长发邋遢男子放肆大笑造成的地动山摇压得一如往常。 远方,目睹一尊通天巨佛的虚影,普通人只以为跟那些异界生物的虚影没有区别,只有修士能感受到那磅礴的法力。 是人为,但如今还有谁拥有这等修为? 就连异界修士也不仅皱眉。 九州什么情况他们很了解了,绝对没有这样的修士,这种境界,只差一步便超凡入圣了。 虽然异界修士多半是圣境强者,但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要面对大境之人,可是丝毫胜算都没有的,甚至大境斗法的余波,都能让他们成那被殃及的池鱼,生死不由己。 “放下,哈!你说放下就放下,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你管得也太宽了吧秃驴。” 长发男子手掌如刀,挥臂间,一道白芒斩出,近乎凝实的剑风劈在老僧身上,只如微风荡漾起老僧破旧衣角,紧跟着白芒分而两道,从老僧左右划去,将后方几栋高楼拦腰斩断。 而已经空荡荡的半截商场又即将遭了秧,两旁的上层建筑也无法维持整体,向着半截商场倒塌而来。 乐队五人目瞪口呆,他们在这场风波中显得渺小无力,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老僧长叹,在长发男子再次挥臂时,他闪身出现在长发男子面前,抬手架住,又手臂一绕,如蛇身纠缠而上,使即将溃散的掌刀风形成一股强大的飓风,将压向半截商场的两栋大厦横推出去。 两栋大厦翻滚着,犹如擀面杖,压滚着这久经风霜的城市。 “呵!”长发男子一笑,言语森冷道:“人你是救了,但小猫小狗你就不管了?同样是生命,你们人类的这种选择未免太过自私了吧,所谓心怀天下,这天下还是人的天下,除了人,这天下里的所有生灵那屁都不是……” 长发男子讽刺一番,一掌直朝老僧面门拍来。 老僧光头硬接男子一掌,依然不动如山,但一股气浪却从掌与脑门间爆发开来,声如惊雷炸响。 老僧无碍,男子却像是个普通人劈到铁板般,甩着发疼的手掌道:“行啊秃驴,三千年了,功力不退反涨,我看我跟你是耗不起了,你爱跟就跟吧,反正灵气复苏,等我恢复到全盛时期,便让你看看我如何一个个将你们这些人折磨致死!” 长发男子转身破空而去,老僧口诵一声佛号后,身影随之消失。 乐队五人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刚刚还完好的高楼大厦,转眼成了废墟,他们咽了口唾沫,终于有了统一的念头,走! 官方提出的迁移,不是开玩笑,不是什么阴谋,是确确实实的为了大家好啊! 异界还没降临,这特么的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人,随便的一交手,小半个城市没了! 面对神仙打架,身为普通人,迁移是必要的! 浑水摸鱼绝对没有好下场。 雾山市场上空,如坐在天上的张天流将目光收回,暗叹一声可惜。 就差一点! 就一点点! 这五人中,至少能觉醒一两个。 可惜让老秃驴给毁了。 虽觉得可惜,但这事他不会去插手,自己手头一堆事要做呢。 此刻他屁股下就是一艘长达百米的星空战舰,这还是被他改小了,之前的体积是现在的六倍,他将多余的空间拆除,把材料留给鹭择,用以交换鹭择掌握的星盟技术。 别看他成天高研究,但对于服务器的技术,他几乎等于空白! 他虽驾驭过服务器,现在还拥有服务器核心,但他的这种驾驭,好比普通人买了一辆车,会开车不表示会造车,同理,卖电脑的也不会造电脑。 高科技,不是一个人的力量,现代文明将这一点无限放大,很多高科技都可以成做全球制造,而不特指某一国。 东溯仪是在星盟科技的基础上,运用异界符文技术开发的服务器,张天流只能使用,造不出,现在造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是粘贴复制来的,所谓的原创性只是针对环境,打造何时的商品,对技术的提升没有帮助,当然对他的手艺有帮助,可要让服务器近一步提升,目前只能算痴人说梦。 服务器本来就拥有自我提升的技术,但张天流觉得没必要,因此得到服务器时他就禁制给服务器升级的可能,例如通过收集异人情报了解无边海,了解一切修炼体系,以及世界构造。 张天流潜移默化中就给他上传了许多。 那个大数据库的知识量,已经很可怕了! 他通过异人系统获得的能力,抗值观察,物品数据等,虽然方便,且直观,不用思考就能知道对手的一切招式,即使是他没见过的,只要是在大数据库里有记录的,他也能瞬息洞察,从而快速思考应对的办法,而如果他的办法十分高效,且是可复制性,那么毫无疑问的,这份战斗情报也会出现在数据库里,当别人也遇到同样的敌人时,数据库就会瞬间给他提供张天流的战术打法。 如果这种打法流行开来,它就会成为战斗程序,从而由战斗系统掌握主导,控制人的身体去实行这套战术。 从思考,到力行,再到不用思考也不用力行,全交给系统就行了。 当然,如果是同样拥有系统的人打起了呢? 是人在打? 还是系统在打? 当然是系统,但也是人! 战斗程序是人开发的,因为人而与时俱进,拿星盟来说,没有一种战斗程序是无敌的,可以暂时无敌,但长则十天半月,短则几个小时就会出现更具有针对性,更强的战斗系统。 归根结底,系统依然无法摆脱人。 可是换个思虑,遥想张天流当年穿越之初,他知道出现在南陆的他们,肯定是被幕后黑手弄来的,而非意外。 当然决定这个想法的原因,是他和汤靖承目睹了飞机被黑洞吞噬的过程。 从那一刻起,张天流就知道背后有人。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不是人,而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如果开发他的人确实是东溯仪,那么这个想法无疑成立了。 因为从鹭择这里了解到,东溯仪喜欢创造,却不喜欢管理,他造完了往往就当垃圾扔到一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爱惜。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 想想一个画家,做出了一幅让所有人满意的画,包括他自己,但下一刻,他却随手当垃圾一样扔了,恃才傲物也有个极限吧,他没有,鹭择口中的东溯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鹭择的老东家就是靠着捡他家里的破烂,成了星盟头一号的尖端科技集团。 难道他来至更高层的位面吗? 未知的东西太多,当然包括人,张天流也有心想去了解一二,毕竟他喜欢研究人,揣摩人的心思,好如何弄懂一个人,而弄懂一个人的目的,当然是挖坑! 这都是老黄历了,离开了连山城后的他,几乎不玩这种游戏,也是他想换个活法,接过活来活去,没了意义! 人都有迷茫的时候,张天流现在,就是寻找意义的时候! 所以他要回无边海,要去见识一下真正的五大天涯! 第一四六九章 不明黑雾 怒江,一个如毛球的巨大黑影划过江面,带起的水花形成数米高的大浪,眼看要消失在江对岸的山峦之中,突然,两道钩锁喷射似的,宛如拖着长尾的火箭弹,转瞬之间追至毛球黑影身后。 毛球察觉危险,直冲的身影立刻化作弧形,想将钩锁甩开,怎料钩锁竟也方向一变,进追毛球不放,在怒江之上勾勒出三道长长的弧形轨迹。 不知毛球速度下降还是钩锁突然提速,终于两者接触到了! 一瞬间,漫天的血水洒落江中,毛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听着十分凄惨,却无法影响到它后方紧随而至的人。 来着身穿一套战甲,看起徽章还是雾山打造,他顺着钩锁快速冲来,手中一把雷剑挥出,三尺雷剑刹那间化作三十米之长,一剑斩到毛球身上,炸起的电弧扑涌出一股刺鼻难闻的焦味。 看着毛球的尸体掉入怒江,系统上的生命体也消失,战甲面部似瓦解般的退缩到头盔中,露出一张坚毅的男子面孔。 男人大约三四十岁,表情坚毅,丝毫没有因为经历了一场战斗而动容,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了太多次,早已麻木。 “看着吓人,不过是草包一团,长毛怪究竟在哪里?” 这说话的男人也便是雾山市场元老级客户,叶克宽。 这么久,他还在追寻杀害他妻子的长毛怪,得知这边有类似长毛怪的生物,二话不说就冲来了,结果再度失望。 界临即将结束,他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是他的最后目标。 “叶总。”江岸,两台宛如高射炮的炮台旁,一个青年按着耳机道:“快看江对岸,上方,山顶云层里有些不对劲。” 叶克宽闻言抬头,望向对岸的崇山峻岭。 他曾经来这里旅游过,这片山区很美,特别是云遮山峦时,飘飘渺渺,美如仙境。 如今,却有重重浅蓝光波阻隔,但不难看清远处的山云之中,涌动着一抹黑雾,而且黑雾正想他们这边翻滚而来,覆盖范围也是越来越广。 叶克宽面部甲壳立刻恢复,并且双眼出变形出一副望远镜般的义眼。 “阿贤,看到什么了吗?” “黑麻麻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阿贤也在用仪器观察。 “走。”叶克宽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被飞向江岸。 这几个月他的经历不可谓不丰富,能活到现在,秉承的宗旨只有一点,不明情况的东西最好不要接触! 狩猎越久,越是小心,当初不惜一切也要杀怪的冲动早已磨没了。 因为他对未来的局势变化有了一丝了解。 界临之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将是一片新天地,他不能在这时候把命交在这里,更何况杀妻之仇未报。 猎人的奖励不单是狩猎怪物,它是多方面,且正迈向全面的奖励机制。 如情报。 不论是怪物情报,还是宝物情报,装备情报等等,都有了一个明确的价格。 眼前的异象,也是一种有价值的情报,前提是知道的人有多少。 猎人公会毕竟是有很重的商人性质,虽没到资本的地步,但不是上报情报就有奖励,需要调查确认,而在确认前,如果有人也提供了类似情报,那必然要分杯羹,若人家提供的更详细,还得拿大头。 叶克宽团队虽然撤走,但还留下了远程的监控与扫描仪器,方便数据收集,卖给公会。 装备可是很昂贵的,特别是雾山装备! 奋斗到如今,叶克宽都没能在雾山市场搞到一套满配的顶级装备,如今更是为了空间戒子努力赚钱。 他们撤出五十里后,没过多久他们留下的仪器就被黑雾淹没,本想着立刻查看黑雾情况的他们,得到的却是断开连接! “什么情况?超出范围了吗?”叶克宽皱眉。 一个负责后勤技术类工作的小伙子道:“没有,还是有效距离的,原因我大致能猜出来,说来也简单,就是黑雾对设备有影响,但具体是屏蔽了卫星信号,还是直接毁了设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后者可能性更大,最后传来的数据,黑雾是微小颗粒组成,这种东西可能类似石墨,能摧毁我们的仪器。” 阿贤道:“唉,当初我就说公会推荐的这些设备实用性不大,太落后了,不如再多存点钱,搞一套雾山的扫描仪器。” “行了,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把收集的数据立刻上传,我们走。” 很快,怒江西南方向涌来黑雾的情报到了公会手里,如果只有叶克宽一行人,重视程度不会太高,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大多是虚惊一场。 可是这类情报是越来越多,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有不下三十人上传了。 另外,西南边境外又是重点关注区,据说在那里存在一片沙暴区,而又从多方收集的情报推断,极有可能是墟泥兽作怪! 不过沙暴是黄白之沙形成,不是黑的啊。 眼下正是大迁移的节骨眼,西南地区的古遗迹并不多,而能供人生存的只有两个,一是已有称号,名为南天门的虚明山仙宫,二是一处水潭之中。 前者几乎修炼界的被各大势力包了,就算能收留人,也要在过几天的夺宫赛决出胜负后,才能商讨如何收留附近居民。 水潭下的古遗迹并不大,似乎是一处古老的小部落遗留,里面的建筑十分破败,多是木质小楼,已经千疮百孔无法居住,而且面积小,最多容下三五万人,还是人挤人的扎堆生存,想要一家一户是不可能了。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是暂时的,如果是长久的,粮食储备绝对是一大问题。 界临前,异界鬼物降临,导致世界格局大变,如天灾般很多地方颗粒无收,粮食已经够短缺了,现在界临又要提前结束,是好消息,也是坏到极点的消息。 问题太多,本来就不够时间处理,现在一下爆发出来,害无数人为之头疼。 张天流也受到了消息,不过不是有人告诉他,也不是他特意去查,他可不会闲得蛋疼,老往窗外望,飞船改造也不用他处处亲力亲为,设置好改造方案交给系统处理就行,这点,飞船原有系统都有这功能,鹭择稍微的修改一下,把程序融入张天流的系统里轻而易举。 他是在莫老板这里吃饭时,看新闻看的。 第一四七零章 不是你操心的 “这是废气啊。” 张天流说话间,往嘴里噻了块面包。 “张老板没听新闻说的吗,那是黑尘埃,好比沙尘暴,可不仅是气。”一名食客道。 又有食客道:“是啊,不过确切的说是细微的颗粒,可以影响电子设备。” “我觉得不仅对电子设备有影响,对人肯定也有影响。” “嗯,说不定是什么污秽之气!” 食客们的猜测渐渐丰富起来。 “污秽之气,里面不会有什么鬼祟吧?” “唉,不论是什么,吃了这一顿后我就走了,以后啊,不知要啃多少年的干粮!哪还有这等美味享受啊!”一个胖食客感慨一番后,又举手招呼道:“莫老板,再来一份灯影兽肉。” “只怕连干粮都没的啃啊!” 对于大家的猜测与担忧,张天流笑笑,不解释。 却在这时,又一个胖子走进来,并径直来到张天流对面坐下,也不点餐,就直愣愣的盯着张天流道:“事发地要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这黑雾距离我们太近了,对你也有很大影响,说说吧。” 能直接问张天流建议的,这一带也只有蓝振延了。 张天流撕下一块面包,沾了沾果酱放嘴里,慢慢咀嚼,足足半分钟后才端起奶茶,喝下一口在嘴里酝酿半响一同咽下。 蓝振延额头青筋直跳,却只能安耐住不发怒。 “废气,不必理会。” 这话,让听到的食客都有些无语。 他们可不认为张天流是高人,只能算是一个幸运儿,被雾里散人挑中的一个小商贩,因此认为他的说法简直荒谬。 有人就是忍不住,起身走过来道:“我说张老板,你见过黑成这样的废气?” “是啊,浓而不散,这就不是气。” “也不能这样说,废气也是一种概念,种类其实很多的。” 大家七嘴八舌,一下把问题又扯远了。 “闭嘴。”蓝振延突然“碰”的一声,巴掌落在桌面上,似乎震得餐厅都颤抖了一下,把众人后续的话全给卡喉咙里了。 “动什么怒啊。”张天流嗤笑一声,悠哉悠哉的掏出烟道:“如今这个世界变得玄之又玄,导致大家对这类事的猜疑丰富起来,实属正常,其实没这么夸张,就是废气,不同的是,非寻常工业机器排放的废气,而是生物体!” “生物体?”蓝振延惊讶的嘀咕一声。 “嗯,由生物大量吞噬土石炼化而来,因土石中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所以形成了对电子干扰的废气,如果我所料不错,西南境外的哪头小墟泥兽让人驯服了,正给人掘土打洞呢。” “原因呢?”蓝振延觉得事情可不是打洞这么简单。 “越到最后关头,越安耐不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跳出来,打算上演一场群魔乱舞,所以这事,咱们凡人就不参合了,该干嘛干嘛,早早躲起来,等事情过后会渐渐恢复过来的。” 界临虽凶险,可机遇也大,不知多少至宝横空出世,岂会不引来一番抢夺? 现在的种种异象,就是这些家伙在做准备。 “没影响?”蓝振延不可置信。 “当然有,不过你操心也没用,自然有人去阻止。” “谁?” 张天流点燃烟,深吸一口道:“都一个起跑点,凭什么让你先跑。” “你是说……异界修士?” 张天流点头笑道:“什么叫邪不胜正,因为正人多势众,道德底线就在你面前,谁敢越,大家弄死他,跟我在这里杀个人,被你们弄死一样,你说是吧莫老板。” 莫老板依旧在厨房做菜,不予理会。 蓝振延不明其意,仍旧白眼一翻,起身丢下一句:“谁弄得死你。”便火速离开。 既然有人解决黑雾,蓝振延就能放手处理迁移的大事。 他们九区的遗迹不多,不过仙宫能保护很多人,但前提是需要修复! 与普通遗迹不同,仙宫是九州,乃至地球的一扇大门,外部的冲击最早影响的就是仙宫,如果是完好无损,它自然是铜墙铁壁,问题是现在漏洞百出! 好在异界修士有可能要参与其中,那么修复工程的进展必然飞跃性的提升。 问题是协商! 异界修士需要的不是仙宫,他们跟张天流区别不大,暂留而已,即使需要仙宫一席之地,也会在界临结束后想方设法的去无边海,回到昔日的圣地,寻亲的寻亲,报仇的报仇,多的事要做。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一个安身之所抵抗无边海降临时的冲击。 这项工程已经开始,不过请的都是本土修士,进展缓慢,这个速度想在界临结束前完成根本不可能。 因此请异界修士成了共识。 但这场谈判,不仅是官方和异界修士,还有本土的修士,最难缠的也就是这帮人,不知是格局小还是什么原因,是想尽办法的索要好处。 他们的理由是仙宫属于他们,异界修士就是租户,要给房租,只是修复远远不够,他们是门面,不是住宅,哪有户主出装修费的道理,最多给你个免租期。 就这个免租期,把官方弄得头疼不已。 本土修士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走? 万一你不走了呢,万一你在这里生儿育女或收了弟子,把房产留给你儿女弟子怎么办? 为了这时,足足浪费了两天! 等终于商定完毕,蓝振延火急火燎的带人去仙宫后,依然无比的头疼啊! “真古老啊,这都是几十万年前流行的法阵吧。” “没这么夸张,最多八万年。” “那你位面的法阵技术太弱后了。” “什么叫弱后,不懂别瞎说,法阵一道,虽变化无穷,但万变不离其宗,地在这,你长得在怪,你根还不得扎土里。” “行了,弱后就弱后,找什么借口,万变不离其宗是不假,问题是缺少了变化就易破解,每多一重变化,法阵品阶便上升一层,这是不真的事实。” “你忽略了更重要的一点,材料!” “是啊,法阵的发展绝大尺度是因为材料的问题,这里用的材料是地球几十亿年的积累,并以矿为主,因此在灵气匮乏的位面也能建立此等仙宫,特别是几处阵眼所用的星石,如今这等材料我们上哪找?” “如果要改,这工程量可浩大了,短短一两月根本无法完成,遭遇神离还得浪费时间。” 听来听去,蓝振延明白了,想要修复仙宫,就是砸锅卖铁也难。 这时候,黄袍老道跳了出来,对众人道:“诸位前辈……” 虽然他修为远比这些异界修士高,但口称前辈也没错,人家都是活了几万乃至十几万年的老怪物! “我们只要制定好大阵改造的总纲,再细密划分下来,每人负责一部分未必没有机会。” 一名异界修士摇头道:“难,我们来至不同的世界,所学所精的法阵皆有不同,很难达成统一。” “嗯,是这样的,虽然修改起来不算复杂,照着图做以我等能力自然轻而易举,但我等如今修为……唉,有心无力啊!” 黄袍老道笑道:“这点诸位放心,关于阵图的绘制,材料的炼化、提取、融合、刻制等等,皆由我们的人来,诸位只要在旁指点,防止出错。” 众人闻言,沉思片刻纷纷点头。 这个办法大有可行,九州修士需要方案,特别是改造的阵图,这方面,异界修士无疑更强,而九州的法阵说停滞不前都是给面子了,是传承断得不能再断了,近乎绝迹。 只要有了图纸,需要多少修士他们都要找来。 至于材料,当然是在研究阵图时,结合拥有的材料制定。 第一四七一章 一肩承担 仙宫修复在紧锣密鼓中。 另一头,各地的迁移是井然有序。 对于各地出现的异象,免不了还有人操心。 三天后,雾山市场。 张天流一如往常在饭点来到餐厅,看到莫老板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盯着电视发呆,他笑了笑,坐到旁边道:“昨天还有两人,今天,不,以后这儿再没人来用餐了。” 莫老板盯着电视,自语般的道:“你不是人?” “吆,在你眼里,我还算人吗。”张天流难得玩了玩梗。 莫老板掏出烟,甩给张天流一根后,自己点上一支,吞云吐雾道:“什么时候走?” “界临结束。”张天流也点上烟道。 “把那女的扔了,我跟你走。” “咳咳咳……” 张天流被莫老板一句话给呛得连连咳嗽几声,不住摇头道:“我说你啊,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吗,太特么容易让人想歪了。” 莫老板斜眼,凝视张天流道:“扔不扔?” “扔,你说扔能不扔吗。”张天流二话不说,吩咐系统,不一会儿,一个女人从天而降,正是被张天流控制的回溯能力者。 她一直被关在飞船里,当然张天流没有虐待,好吃好喝供着,还有肥皂剧看,手机还是他特质的,信号超好不说,功能齐全,没少给她与家人联络。 “这可是宝啊,没了她,你死了我可救不了。”张天流叹息道。 莫老板好似知道什么,说道:“不,她对我威胁更大。” 张天流皱眉,莫老板应该没有记忆,他是怎么感觉到的? 回溯确实有影响,不单是在界临期间,每一次回溯不单要减少能力者的寿命,对他们也存在利弊。 要知道能干掉张天流的人,其能力会惧怕回溯吗! 拿炎魔来说,不会。 既然张天流和对手都免疫回溯,那么莫老板呢? 如果有人针对莫老板,且免疫回溯,那他就糟了! 女人一脸懵逼的走进餐厅,好奇的看着张天流两人,愣了半响,对张天流道:“你这算是放了我吗?” “嗯,外面那辆车会自动送你去安全区,不想再被人控制,别给人说你的能力。” 女人皱眉,拿出手机看了看道:“你答应给我工资的,钱呢?” “草。”张天流飚了一句粗,赶紧给女人转账。 看到贡献点瞬间增加了三万,女人才淡笑离开。 “女人啊!”张天流摇头感慨。 “吃什么。”莫老板突然起身,走向厨房。 “有什么食材就整什么呗。” 送食材的人早不来了,如果不是客人也减少,莫老板这里早断粮了。 这时候,张天流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笑着接通道:“啥事。” “大前辈啊,我准备要去古遗迹了,来不来?” “那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不去。”张天流对那些地方没兴趣。 “听说有上古神兽哦!”小白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张天流还是拒绝道:“那些所谓的上古神兽还没无边海的小怪厉害,不过天赋能力不容小视,毕竟血脉还是很优秀的,只是匮乏的灵气压制了它们的成长,你小心点。” “嗯,知道了,真不去?” “不去,哦对了,我准备走了,去不去?”这次轮到张天流反问了。 小白沉默了几秒后,声音略显低落道:“不去了……要去,也是以后的事,我暂时走不了。” 虽然恢复灵气,小白又能修炼了,但是他的修行资质很差,而且即使灵气恢复,天材地宝一时间也难成行,增长寿元的东西自然很稀有,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如今张天流早已想开,各自有道,他不会强求。 小白绕了一大圈,为的就是复活家人,如今心愿已了,他去无边海便没了意义。 有时候张天流觉得小白这样就很好,目标明确,没有过多纠缠和牵扯,对无边海也就没什么留恋。 他不同。 虽然他尽可能的避免跟无边海的人接触了,可接触还是发生了! 阿七自不必说,都快成心魔了。 孤清,不,剑仙子的死,是否会诞生出孤清,成了张天流内心的未解之谜。 何况无边海降临了,寻找他复仇的人迟早会来,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够看,必须要去无边海提升,顺道拉拉仇恨,不然他们很快会查到小白。 大前辈,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 昆仑。 一处冰雪洞天的遗迹中,一行九人身穿厚重的登山装备缓步前行。 当九人来到翻越一座矮山,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盆地,盆地中有一处如湖泊的寒潭,附近长有稀稀疏疏的冰树,冰树无叶无果,如冻结的朽木,然而之前遇到这类冰树时九人就得出了结论,树是活得! 下到盆地,九人小心翼翼的巡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队长楚修德道:“就在这吧,标记坐标,通知后勤赶来修建堡垒。” 队中一人站出来,摘掉护目镜,拉下口罩,露出一张二十五六的美丽面孔。 她名海伶,是这一行的副队,露出脸蛋的她立刻被此地的寒气冻得发白,但她的眼里满是坚毅道:“我反对,这个遗迹太大,有太多地方我们没有探索完就安排后勤进来,如果被古生物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楚修德同样摘下护具,冷脸道:“我也想探索完,但我们没时间,外面有上百万的迁民需要安排,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这里面的寒冷,我们要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太多,那一项不需要时间?这个地方是有很多潜在的未知风险,可远比外面安全,这里很适合布置法阵,造堡垒,只要我们成功搭建起来,加上我们自身实力遇到危险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一边是全灭,一边是面对未知危险,怎么选择已经不用考虑。 海伶没有坚持,却直言道:“此事需上报,而且要告知迁民,给他们选择的权力。” 楚修德不再与海伶对视,扭头戴上护具,声音闷闷的说道:“这事你安排,我只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你没有取得同意,一切就要听我的,不得有异议。” 海伶皱眉,她能感觉出楚修德的决心,百万迁民看来真要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在不知凶险的环境里生存。 更重要的是,不论成与否,这百万人的命将属于楚修德! 海伶转身朝外走,在路过一名穿戴严严实实,不露真容的高个的男子时,声音不冷不热道:“汤队,麻烦你送我出去。” 第一四七二章 突发症状 昆仑山中,有一头头奇形怪状的巨大虚影在遨游,不论看几次,都给人一种窒息感。 透过界临虚影,可推测未来,毫无疑问,界临结束后这里的危险远胜其它地方,将迁民移居到此是否明智,答案无疑是肯定的,不明智,甚至愚蠢。 然而没有地方可去了! 近来出现的遗迹虽多,可九州人口更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地域黑,需按户籍分配,如此大家不是一个村就是一个县,一城,一省。 摘下护具,海伶拿出仪器,接通后将情况报告上去。 等待上头回复时,海伶突然对边上的高大男子道:“汤队,事关百万人生死,你似乎并不在意。” “不,我很在意,只是我无法决定别人的生死。” 海伶闻言点点头:“我也一样,可是人需要指引,没有指引,没有方向,人不是一群毫无目的的躯壳,就是被欲望所驱使的罪恶,为此我们肩上的担子很沉,我们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将百万人推进火坑,我无法做这个决定,是不是很软弱!” 男子摘下面罩,露出坚毅的面庞,竟是明市特察组的汤靖承。 如今异人几乎都参与到寻找遗迹和探索未知遗迹中,他也不例外。 呼出一口白气,汤靖承掏出烟,点上一支,就地坐在积雪上,正要开口,突然瞳孔一缩,惊愕的望着前方一头狮兽蛟身的巨兽迎面扑来。 容不得他们反应过来,下一刻,巨兽虚影就从他们身上一穿而过,庞大的体积将他们连带半座山峰都笼罩在内。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然而不知为何,汤靖承感觉脑袋被电了一下,一个激灵,随后就陷入了呆滞。 海伶没有注意到汤靖承的异样。 她只是好奇的回头,看着穿过他们身体,渐行渐远的巨兽虚影。 这还是第一次! 异界虚影出现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被异兽穿过身体。 感觉很奇妙,却让她有些疑惑。 曾经她也试过去触摸一些小异兽,但这些东西好像跟他们同属一个世界,并且对她产生了俱意,会刻意的避开她触摸。 再看其余巨兽,不知有多少在昆仑山中遨游,但无一例外,没有一头会主动穿过某座山体,这说明在它们的世界中,同样出现了虚影,是九州的虚影,昆仑山的虚影! 有关界临的文章她也是看了的,其中就有一条,两界合并是原子交叠,或同性相容,发生量变和质变,或产生异变,诞生出新元素,当然这是很少的,更多的是质量的碰撞,正如现在的情况,异界的大海与昆仑山不会融合,但会改变昆仑山,不仅让它重归大海,还有山体质量不足之处,会被异界之水所切割,这种情况出现在山体裂痕和断层的地方。 很多学者从异界修士那里了解情况后,达成一个共识,就是一个表面完整无缺的空心铁球,会在界临后,内部凭空装满了水,并且是水压极强的水,当铁球被切开时,里面的水会像是摇晃后的汽水般喷射而出。 当然足球篮球这类也行,但只能一直处于深海,若捞上来,只怕捞到一半,内外压力的差值就已经超过球体本身承受极限,碰的一下,炸了! 而人体呢,毫无疑问被秒杀,溶解在无边海水之中。 虽然异界修士称,圣人肉身可不灭,但圣人的概念在九州学术界中,身体也是个普通人。 完全没有概念,更别提研究方向了。 为今之计只有躲,还不能躲进密封的环境里,这个实验也做过,完全密封的地方,同样出现海水虚影。 只有古遗迹里没有这种虚影。 海伶为此很是疑惑,既然界临是相对的,异界生物也会有意避开九州物质,那为什么刚才的虚影会从他们身体和身下的山体穿过去? “刚才……你……你怎么了?”海伶回头,正要询问汤靖承的意见,却见汤靖承已经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样子很是痛苦。 虽然惊慌,但海伶还是很快恢复冷静,她迅速摘下手套,手套下并不是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而是包裹一层黑色纳米战衣的手掌。 将手掌贴在汤靖承身上,海伶看着检查数据发现居然没有异样! “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汤靖承在装,那么他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距离在系统大数据库中。 是一种未知的病症吗? 海伶觉得不是,回想之前还正常的汤队,被巨兽身体穿过后就成了这样,海伶已经不用继续想了,她按下了紧急求救键。 两天后,虚明山,雾山市场内。 张天流看着担架上的汤靖承,眉头老皱了。 “搞毛啊。”他指着汤靖承,对蓝振延和项起一行人道:“你们把这家伙弄过来,几个意思。” 蓝振延忙道:“目前我们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只能来找你了!” 张天流笑了,摇头道:“别闹,他正常的很,想让我帮什么忙,直接说,别演戏,我不搞这套……” 顾不上张天流怎么一眼判断汤靖承是正常的,项起抢话道:“就是这样我们才检查不出问题,他一切的指标都是正常的,可他始终抱着头,样子是痛苦无比,现在是打了镇定剂才沉睡了,等会醒来,只怕还会这样。” “有这事?”张天流皱眉。 “有。” 这次不是项起和蓝振延开口,而是从餐厅走出来的莫老板。 张天流看向莫老板,好奇问:“咋说?” “不知道。”莫老板摇头。 众人无语,脑门子黑线刚刚出现,莫老板就又道:“我经历过,过几天就没事了。” 众人更加无语。 这该信,还是不信? 汤靖承能力很强大,他无时无刻不在成长,恢复能力可谓是逆天啊,另外各种抗性也在快速提升,再给他两年时间,金丹修士的真火都不惧怕了。 这种前途无量的异人,他们岂会放弃。 张天流张望莫老板片刻道:“最近我老感觉你不对劲,你是不是真记得什么了?” “一点。”莫老板没有否认。 张天流愣了。 莫老板不该会记得的! 他没有小白的小心思,也没必要去记得无边海那些不好的记忆。 说到底,莫老板很洒脱,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他决定要灭了六天涯,让一切回归九州,重头开始,那么他就不可能搞什么记忆种子。 再说,他说汤靖承现在状态跟他一样,难道这厮也会记得什么? 但这可能吗? 时间线都被斩断了! 张天流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就这般陷入沉思,默默上了楼,对汤靖承,完全的不管不问了。 第一四七三章 超越认知 回到工作室,张天流坐到工作台前,心思还在莫老板和汤靖承重拾记忆这个大问题上。 可怎么想,他就是想不通。 “你说,一个人穿越到过去,改变了历史……不对不对,就是说,我在另一个世界做的事情,回来后我忘了,这种忘记不是记忆模糊,而是不该会存在这段记忆,可还是记起来了,有这种可能吗?” 鹭择一听就明白了,想也不想道:“会。” “为什么?”张天流皱眉,看向鹭择。 鹭择起身,端着空杯走向咖啡机,一边说道:“人体本身就是个磁场,可吸收,也会发散,好比吸收到眼里的景色,听到的声音,以及抚摸一切的触觉感受,这些数据通过感官存储在大脑,当类似的东西再度通过感官传入大脑时,你不用想就能判断出它是什么,反之,便是发散,你说的话,你走的每一步路,包括你身体释放的热量,这些东西到了哪里?它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而是像光一样,一去不回而已。” 张天流点头道:“这个论点我同意,可是时空被斩断了啊,那曾经的一切就不该存在了,你见过光会回来吗。” 鹭择将刚放到嘴边的咖啡杯放下,肃然道:“你也说了,是在另一个世界做的事,假设它是a世界,现在我们待的九州是b世界,现在是a世界的光,照到了b世界,曾经感官接触过的东西,不正等于回来了吗!” 张天流还是摇头道:“不对,几千年前就斩断了,它不可能会再出现。” “你确定?” “我很确定。” 鹭择喝了一口咖啡,看到张天流叼上一根烟,却迟迟不点,仿佛又陷入了沉思,他就知道张天流也不是很确定。 “说说穿越吧。”鹭择突然话锋一转,道:“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或从一个时间点到另一个时间点,对吧。” 看到张天流点头,鹭择继续道:“既然你也承认这个观点,那么这些穿越方式都可以用之前的言论解释,你用了跨世界的传送技术,从这个世界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或超越了光速,追上了过去的时间,那么除你之外的人,他们的时间应该还是正常的,不可能因为你个人的传送导致整个世界停止运行,你在另一个世界和时间点做的事情,只能说是感官上的,如虚拟九州世界,就是通过影响感官神经让人感受到真是无比的世界,它真实吗?不真实,但要说它完全虚拟,在感官上,你确实感受到了!那么这在感官中就属于真实。” 张天流终于点燃了烟,苦笑道:“你这样说,我感觉我现在很不真实,你呢,真实吗?” “从我跟你讨论来看,是真实的,如果是感官世界,只会是你我的感官在某个时空相遇,从而并行,不存在思考的可能,它应该更像是一个梦,或凭空出现的回忆。” 张天流把半截烟放到烟灰缸旁,双手一展,拉出一块虚拟界面,随后一边操作一边道:“按你所说,我去了五地八荒属于传送,而非穿越,只是传送的机器太过厉害,距离太远,传送速度又远超光速,从而产生了穿越,回到五地八荒的历史轨迹中,假设五地是b世界,来到这里后,按照你的意思,我之前所在的a世界并没有停转,它还在继续的转动,可中途我和一群大能开启过传送门,为什么当时b世界的时间点符合a世界的历史轨迹?” “理论上可能,好比你从a点到b点,花掉了三分钟,可你回头看b点,一秒都不用。” “但我把东西传送过去了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鹭择笑着反问:“同样距离,你走路快,还是你用枪打出的子弹快?” “你这是偷换概念。”张天流摇头。 鹭择也摇头道:“不,概念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你的概念里正常的人类无法达到子弹的速度,何况是超光速,另外,你一直跟我提过的一个观点,我以前怎么都想不通,现在我明白了,缓冲带!” “什么?”张天流好奇的看向鹭择。 鹭择放下杯子道:“跨界时遭遇的时间紊乱。” 张天流皱眉时,鹭择继续道:“这个时间紊乱很可能就是一个缓冲带,小到一个人穿梭世界时造成的感官影响,也是提前适应另一个世界感官磁场,可以说它是一种保护,当然如果实力不足的人极有可能发生感官错乱,从而精神错乱,同样的,我们所释放的磁场能量,也会受到这种力量的影响,滞留在缓冲带中,如果这个理论成型,就能解释为什么会在世界与混沌间,诞生出魇鬼这种存在了!” 鹭择又续了杯咖啡,看着张天流将他的论调记录好后,又道:“人释放最多的是什么,欲望,而欲望的产生正来至感官,但人有灵魂,灵魂这个系统中枢能很好的运用理智和学识,中和与平衡欲望,使身体保持良性,魇鬼不存在,它既然是欲望的集合体,就不该会有灵魂,因此它无比的贪婪,吃成一座山仍不满足……另外为什么无边海有魇鬼,我们宇宙却没有,很可能是我们没有触摸到宇宙的边界,说不定我们释放的欲望能量在宇宙的边界也形成了某一只魇鬼……无边海和宇宙的碰撞,不是边与边的碰撞,或许是穿插式,或是时间碰撞,或是距离碰撞,总之问题很多,我们应该用发散性的思维去一一剖析,而不是执着于一种可能,更不能用过去的认知看待未来……” 鹭择一口气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总结道:“我们假设的前提,是因眼前出现了记忆捕获者,他们抓住了曾经属于他们的记忆,而这段记忆,正是曾经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感官发散,你……坐飞机从a世界到了b世界,中途看了一眼a世界,并用空运的方式将一件物品寄回来,因此时间对等,正常发展,你应该通过走路,从b世界回到a世界,但你没有,你开车了,拉着b世界提前到达a世界,因此在你记忆中,你改变了世界,实际上你并没有,你走过的地方会染上你的气味,气味会消失,变得难以察觉,但你的感官不会消失,包括他们,在你自认为改变世界的那一天,未来的他们确实消失了,但他们曾经的感官,所释放的能量不会消失,如果两个世界没有接触,他们确实一辈子不可能重拾这段记忆,问题是世界碰撞了,积蓄在缓冲带里的感官记忆会源源不断的回归本体,或许只有声音,或许只有画面,也或则只是触觉,但这种感受会变得无比真实,是否形成相互,又是否存在集体感官共享,暂时还不知道,但我觉得很有可能,绝对不可能只有区区两三例,而是像科学一样,当一个人突破临界点时,无需多久,整个世界都会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第一四七四章 此等操作 张天流下楼,蓝振延和项起等人已经走了,汤靖承也没留下,应该是信了莫老板过几天自然好的言论。 不信也没办法,当时张天流完全一副不理的状态。 来到餐厅,张天流靠着门边对里面看电视的莫老板道:“你记得多少?” “不多。”莫老板一如往常的冷淡。 “记得我吗?” 莫老板沉默片刻,摇摇头道:“不算记得,非要说,老感觉你不是什么好人,我好像当警察的时候抓过你,你以前当贼了?” “你又不是片警。” “那么说,你干的事,还不小!”莫老板扭脸,冷冰冰的盯着张天流。 “有证据吗你。”张天流咧嘴笑问。 莫老板回头,继续盯着电视道:“你的事不多,之前那个小白的事倒是有一些,不过断断续续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好像为了防止你们这些罪人犯事,加入了你们,并指引你们,是不是?” 张天流一副吃了狗屎的恶心嘴脸道:“老几啊你?” “这么说,造成这一切的跟我没关系,是你们在作,我大概无法阻止,那应该没有负罪感,那无边海,我还是不去了。” “美死你。” 张天流走进餐厅,拉张椅子坐下道:“你必须去,头是你带的,当然阻止犯罪,不是那会事懂不,当时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天涯登顶,完成任务或许能满足我们的愿望,二是灭天涯,打破规则忘却一切,最终我们都选择了第二路,认为是捷径,如今看来,呵!局之所以是局,就是陷进去就别想全身而退,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就不要有开始,可开始已经存在,不可避免的我们就要走到终点,你现在说不走了,你丫坑我的时候咋不说,如果不是我留一手,我特么现在……有个老婆,有个可爱的女儿,或许刑满出狱,结婚洞房,算算时间,另个老婆说不定还怀上了,但是,那只是被曾经……残存在这里的梦想的影响,出现的神经错乱,我还是我,不留一手的我,只会在狱中度过余生。” “自己罪孽深重,还赖上我了?”莫老板一如既往的冷淡,丝毫没有动容。 “我死过,为了救很多人死,我还活着不能说我没赎过罪,我可以接受牢狱之灾,却不能接受别人的安排,我的罪,赖不上你,能赖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早放下了。这次回无边海,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斩断两界的碰撞,你可别听他们说什么灵气复苏,到时候大家都是神仙,这玩意就神不了,神,也是少数的那几个,为了几个神,无数人陪葬,包括你的亲人,你漂亮的妈,你……” 张天流后续的话,被莫老板冷眼瞪了回去,他咯咯一笑,继续道:“虽然现在已经碰撞了,但我有底牌,以前发生的事完全可以挽回,只要两界不会再接触,这方宇宙的轨迹会正常的走下去,反之,现在的情况多糟糕你是知道的,而且现在连开始都算不上,紧随而来的,会是真正的异族入侵,何况未来这里是海底啊,海族的天下,海族懂吗,不是这天上飞来飞去的虚影,这些只是海兽,跟塘里的鱼虾没区别,不惹它就行,海族是智慧种族,海妖各族皆有王者,不用多强,一头妖王就能把九州平了,这里的异人,修士,虽有对抗妖王的能力,可没经验啊,同等级中,海族妖王的力量是修士的十倍乃至百倍,灵子吐息见识过吗,灭元炮总该懂吧,就那主炮的威力,跟海妖王差不多,在海妖王之上还有更多强大的妖孽,人有顾忌,妖可没有……” 莫老板忽然打断张天流道:“你是在为所有人做决定吗?” “你非这样说,咱就论论,坑你带我们跳的,现在死了多少人你算过吗,这报道里的伤亡和失踪不足真实的十分之一,遍地废土,你害得,别驳,就是你,无边海会提前降临,完全是你一手造成,我是为你打工,别不信,小白最清楚,你可以跟他论论,你们暗中定的局,把我一个人撇开,事到关头才哭着跟我说要坑我,我都没怨言……” “你留一手。” 莫老板这话说得,张天流真是乐了。 “双标啊老铁,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不,我不否认可能是我的问题,但你没有没有考虑过,因为你留了一手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比方说,无边海是可控的,人家就是通过了你找到了这里,提前打破世界壁垒?” 张天流战术后仰,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莫老板。 不是可不可能,是完全没可能! 无边海如果可控,那控制它的人只有无边海主宰了! 这玩意存在吗? 张天流想象不到。 好比宇宙主宰,哪儿呢? 他干什么不跳出来,跟无边海主宰斗上一斗? “行了,你不用劝,就走一遭,如果还是这样,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莫老板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他没有进厨房,而是走出餐厅,回了寝室,收拾东西然后离开雾山市场。 张天流知道他会回来,这次离开,只是跟亲人道别。 张天流刚刚走进工作室,突然就愣了愣。 “饭呢?”鹭择眼巴巴的看着张天流空荡荡的双手。 张天流却不是因为忘了叫莫老板做饭发呆,而是另一个他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情报! 广寒大军压境,直逼仙宫! 挥手展开虚屏,蓝振延传送来的紧急文件赫然在目。 “搞毛啊。” 张天流心累啊! 好不容易让他们隐忍,现在又跳出来了,肯定是谈判出了问题。 仙宫归宿权,广寒也有一份,他们肯定不能作势等九州修复后再来夺,要夺就是现在,逼九州退步,否则打起来,死伤不说,修复工程耽误了怎么办? “这关我屁事。”张天流挥手,撤销了虚屏。 然而没过多久,张天流的饭还没做好,信息又发来了,这次来的是谈合内容,张天流只扫了一眼更头疼了。 打是没打起来,但夺宫赛广寒要横插一脚。 夺宫赛现在没有结束,决赛就在明天,但其实跟走一个过场没什么区别了,孰强孰弱,大家都很清楚,黑马是极少数的,因此仙宫分配的问题已经内定了,而且为此,各大势力早早的安排人进入仙宫,参与修复工程,材料还多半由他们自掏腰包,等过场式的决赛结束,他们也差不多能入驻了。 然而,广寒这一闹,好嘛! 我的人排名最次也有一席之地,这一席地本来是废墟,我辛辛苦苦修葺好了,现在说要分一部分出来,或不定还不用分,而是白给别人! 这谁能接受? 然而不接受,就要开打,一开打,一切前功尽弃! 仙宫修葺得好,安置千万人轻而易举,九州是不可能放弃的,为今之计,只有在擂台上全战全胜! 广寒也不傻,就要求是决赛圈那些人,不准许再安排人进来,而他们的人,好嘛,居然也是决赛圈里的人! 没错,都是广寒安插在各门各派里的内奸,参与了夺宫赛,混进决赛圈,现在一次性跳出来,足有二十三位! 快占了四分之一! 此等操作,九州各门派,包括异人界,官方高层等,都傻眼了! 第一四七五章 对人再对事 “什么破事。” 张天流索然无味的关掉信息界面。 蓝振延也是知道张天流不会插手,否则就不是信息,而是亲自上门了。 他们有自己的办法,广寒想要,就让他们出钱出力,否则取消名额,不同意就干,生死关头,何惧之有。 但事关张寒晴,有必要告知一声。 张寒晴入了决赛圈,必然碰上广寒奸细,这一战不可能简简单单走过场,如果张天流为此插手自然最好不过,不顾也没辙,一切只能靠张寒晴自己。 “你怎么看这件事。”张天流叼着烟,一手把玩火机,迟迟不点。 鹭择闻言笑道:“只能感觉到有问题。” “嗯。”张天流对这事没兴趣,但他希望鹭择能看到更多。 鹭择一门心思搞研究,在他身边自然无碍,但跟了别人后就不一定了。 这种一眼就能识破的事,他都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猫腻。 广寒大可不必这时候暴露出细作身份,等拿下了决赛,直接入驻岂不是更好。 现在跳出来,为的什么? 强抢仙宫必有一场大战,无法避免。 等大战时,让这些细作跳出来作妖,胜算多少能提高些。 不论如何,此刻暴露细作身份,等于是把他们卖了。 而重点也就在这“卖”字上。 这点官方也是一眼识破,故此才惊讶于他们的骚操作,完全搞不懂啊! 但鹭择看不透,他仅仅能看到表面。 要说广寒学了张天流的故弄玄虚,可也没学到精髓。 张天流有底牌,可以随便玩,要对方感觉烧脑又自知惹不起,干脆不理。 张天流目的就是清净,你不惹我,咱们还是各过各的。 广寒有这自信? 鹭择猜测道:“广寒或许需要一个理由,把人安排过来。” 这种猜测可能性不小,动兵都需要一个由头,一声不吭就开战,遭到的反抗很激烈。 夺个仙宫广寒就能占领九州吗? 显然是玩笑话。 奇袭只适用于战术,而非战略,打击对方的自信心,降敌士气,挫其锐气,才是战略层面该玩的。 广寒如此卖自己人,极有可能方便后续把更多人安排过来,当然打着保护自己人的口号,加之仙宫确实有一部分属于广寒,于情于理,九州都无法拒绝,只能限制人数。 之后要打,就需要另一个由头,如九州方在夺宫赛中舞弊,靠违规获胜,广寒就有理由讨伐,那么很多中立就不适合卷进来了,无疑削弱了九州实力。 中立在九州这片大地上,一直是最多的,特别是修炼界,大家图的可不是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人是为了活,长生不老。 遇事不妙,自然站到一旁静观其变,等你们打的差不多了再进来浑水摸鱼。 虽非王道,却是长生之道。 但张天流却摇头否定道:“没必要,理由,广寒能找到更好的,我更倾向他们在转移注意力。” “都这时候了,还转移什么注意力?” 一两个月后,界临就要结束,这个节骨眼做这种事无疑是徒劳的。 如果为了界临后的布局,留着内应不是更好? 总不会把九州的高手吸引到广寒,然后袭击迁民吧? 事实证明,屠杀是愚蠢的,这种手段夺来的权力十分短暂,而且后续遭受的报复也极为惨烈,所谓的斩草除根,只是自欺欺人。 一家根可断,一国之根呢,即使改了朝换了代,民族之根,文化之根呢? 广寒目的不是征服九州,又是什么? 给星盟继续当狗,时不时咬一口? 即使如此也是短暂的,这么多年下来,那些当狗的投降派老的老,死的死,思想的中心早就转移了,从最开始他们和九州官方合作对抗变异兽就能看出来广寒的新风向。 没有脱离星盟,只是实力不济。 想到这,鹭择猜测他们的目的或许是提升实力。 提升实力需要的是洞天福地,于是瞅准了仙宫? 不通! 很不通。 鹭择看出问题,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也是他的心没黑到张天流这种境界。 看出问题靠的是他的聪明和理智,再往深了推敲,很容易走进死胡同。 张天流就不一样了,笑着解释:“如果你是内奸,现在你想的是什么。” “恨啊。”鹭择毫不迟疑道。 “对,可他们却坦然接受了。” 鹭择没有问你咋知道人家坦然接受? 这是很明显的问题,如果不接受,蓝振延不仅发这样的消息,还会更有戏剧性的加上被卖的人正式加入了他们,接受组织的安排等。 正因没加上后面这段,鹭择认定他们接受了,坦不坦然那就不得而知了,只问道:“说明他们事先就商量好了,得到内应同意才把他们卖了。” 张天流摇头。 “天大好处,也没有身家性命重要,而且失败后,死的绝不是区区几个选手,而是选手背后的势力、家族,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同意这种绝路,可偏偏同意了,这就有意思了!” 鹭择一寻思,似乎把握到了,略惊问:“你是说,他们有了两全其美的生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鹭择想通了很多,觉得张天流看待人的角度的确很有一套,他总能对人不对事,毕竟事是由人干出来的,了解人,自然了解事。 而只针对事,很容易被人牵着走。 因为很多事只存在于表面,每个人的做事风格多少都会有差异,这件事也不排除是由人故意做出来的虚假之事。 他仅从蓝振延没有幸灾乐祸,就能推断出对方泰然自若,可也只停留在这个表象中,对方能接受,说明其有退路,这个退路或许不是这些参选选手,而是其背后的实力得到了更大的利益,于是把他们卖了! 故此,真正卖队友的,不是广寒,是广寒下面这些分布于九州的细作。 这些人,看似跟广寒一条线,实则不然,哪可能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一代代人甘愿去付出的? 况且这件事在出发点就输了。 广寒细作一直潜伏,并坚守细作职责,跟仇恨,理想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益。 跟打工没有区别,广寒给足他们利益,他们就为广寒做事。 没有忠诚可言。 而当今局势十分混乱,处于新格局的前夜。 在这一夜,有太多的事情能做,做得好,割据一方,摆脱广寒,也不受九州牵制。 前提是,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古遗迹! 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说通了。 广寒细作找到古遗迹,于是决定跳出来单干,这件事没被九州发现,却让广寒先一步察觉,气不过啊,于是卖了他们。 但细作也不傻,既然广寒打算卖了他们,那不如自曝! 自己卖了自己。 在九州傻眼,广寒懵逼的情况下,继续他们的迁移行动,同时让九州出面牵制广寒。 广寒不可能继续曝光,曝了也没用。 且不说九州信不信,他已经没有余力处理这些细作了。 如果细作能老老实实的龟缩到某处古遗迹中,不失为一种好的处理方式,逼急了,细作真会屠杀迁民的。 广寒如果针对细作,等于和九州正面刚。 别说没这个实力,就是有,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界临影响的不仅是地球,月球也跑不掉。 这时候正面刚,不是赌一把,是赌输赌赢都要玩完! 时间已经不允许分心干别的,若不如此,广寒也不会在这最后关头,曝光准备单干的细作,避免这些人以后成为他们的累赘。 如此推测,鹭择发现,细作可能也是分为两派,甚至好几派,而这一次,肯定是中立的发展派获胜。 这一曝,九州和广寒的注意力无疑被转移回自家问题上! 不会对他们大动干戈,最多针对夺宫赛这些选手罢了,而他们背后的宗门家族则能安然的迁移入古遗迹中,等待界临结束后的新天地! “想通了。” 看到鹭择脸色变了几次,最后释然一笑,张天流就知道这厮想通了。 “对,不过是否如此,还得静观其变。” “八九不离十吧,眼下的格局,守护传承是重中之重,从这一点推敲,很多事情必能豁然开朗,真正的麻烦也不是这些人,人是能惹事,但这里的人太弱了,弱小注定被欺负,他们如果无法团结一心,未来命运不是被屠杀就是奴役,你,考虑好走哪条路了吗?” 鹭择恍然。 张天流今天拿这件事说事,不是要在他面前显示聪明,而是指点他,避免再次发生被东家出卖的惨痛命运。 他点头道:“我依然没放弃,打算随芮总去小塘湾遗迹。” 张天流本想邀请他去无边海走一遭,既然他心意如此,便不打算说出来了。 鹭择也是明白张天流的意思,虽然相处不少时日,相互间也有了了解,却也因此,他不能跟张天流走。 张天流这样的人,看似实力强大,可以依靠,实则仅是表面。 鹭择能感觉到张天流不会信任任何人,如果他表现出信任,只能说明你对他有利用价值! 在有价值的前提下,他会很乐意帮你。 但仅限于举手之劳! 一旦生死攸关,他会毫不犹豫的走掉。 当然,这仅是鹭择的认为,或许张天流能为他人付出生命,但鹭择觉得这个人永远不可能会是他! 对于这种性情冰冷的人,鹭择只愿意追随一位,他不是张天流。 “时间不多了,能完成吗?”张天流话锋一转,问起正事。 “快了,不过没有时间实验。” “嗯,框架做出来就行,剩下的调整我会自己做。” “其实两三年就能校对出很完善的系统了。” “这玩意与时俱进,没有完善,只有进步,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 鹭择明白张天流意思,这番话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然而唯一上心的只有溯仪先生跟他说的一次。 溯仪先生的研究,很多东西是不能曝光的,一旦现世,或许会衍生成一场无法挽回的灭亡!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四七六章 小人物 汤靖承仿佛做了一个长远的梦,梦不全,无头无尾,断断续续,零零碎碎,待他醒来,似乎忘记了很多,又想起了很多…… “你可算醒了。” 一声略带娇气的声音传入汤靖承耳中,刚睁眼的他,目光从天花板移到旁边一名护士的脸上。 护士戴着口罩,只一双晶莹闪亮的眼睛在注视他,难分辨真容。 “我昏迷了多久?”汤靖承声音沙哑的问。 “应该是四天吧。”护士笑道,顺便递来水杯。 汤靖承挣扎片刻坐了起来,接过水,先称一句谢再饮下。 “我去叫医生给你来检查一下。”护士说完走了。 汤靖承思绪很乱,整个检查过程几乎没说一句话,只是“嗯、嗯”的随口回应医生。 “你的身体状况很良好,不过精神还处于萎靡状态,需要多多休息啊。”医生嘱咐几句后便离开了病房。 整整一天,汤靖承都是发呆的状态,项起和蓝振延来了一趟,瞧见他神不守舍,就知道他还需要时间慢慢恢复,于是相续离开。 当汤靖承再度睡下时,那零碎的梦又开始了。 不同之前,这一次似乎清晰了些,却少了很多,也更加的杂乱,恍惚间,他好像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又看到那头狮首蛟身的兽影,也是不同之前,兽影很小,指节粗细,盘在一起还没有他巴掌大,浑身冒着一团淡淡的金光,如精灵般在他身上盘旋飞舞。 九区医院大厅,两名换班的小护士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便在这时,一道人影从病房里走出来,没有被两名护士注意到,直愣愣的穿过走廊,走出了医院。 …… 雾山市场外,一辆汽车行驶而来,在大门前停下,没有进去,也不离开,就杵在马路边。 透过车窗,杨藻望着清冷的雾山市场愣愣出神。 几欲推门下去,可最终还是欠缺了一份勇气。 就在杨藻准备开车离开时,忽然目光一凝,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出宿舍楼,提着两袋垃圾绕向楼背后。 张天流把垃圾往垃圾池里一扔,掏出烟点上,用的却不是火机,而是指尖燃起的一缕火苗。 点燃烟后,指尖一甩,火苗飘到垃圾上,霎时间垃圾燃起熊熊大火。 “你要直接走,事情也就简单了。”张天流说完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杨藻。 “我留下,事情也不会变的更复杂。” 杨藻一如往常的从容淡定,只是那脸,怎么看,怎么感觉被她鄙视了。 “那是你想简单了。”张天流深吸一口烟,双手揣兜里,耸了耸肩又道:“界临结束我就走了。” 杨藻忽然反问:“你是不是张天流?” 张天流点头。 “我很难相信,毕竟你的本事太大,在我眼里你跟那些异界修士没什么区别。” 张天流一笑,自大道:“臭番薯烂鸟蛋,能跟我比?” “那你本事怎么来的?” 这一直是杨藻最大的疑问,可她没有去揭开,就是怕张天流是个异界修士,曾经说的什么一周目,二周目都是随口胡诌,那个小商店的老板,只怕早死了。 修士夺舍,连转世投胎都成了奢望。 一直以来,官方都在禁止这类事,可又无能为力。 即使有实力把这些人控制住,定罪,那不能杀了他们,这些人无一不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不论当时和现在,都需要异界修士的帮助。 可杨藻内心是厌恶的。 这次出去,她接触了很多修士,从修士那里了解了更多转世、夺舍与借尸还魂的区别,她不希望张天流是任何一种,可越想,越觉得他跟那些异界修士没有区别。 张天流展现本事的时候,也是异界修士穿越来的初期。 一个二十多年来,平平无奇的小商店老板,在这个时期成了不知深浅,如仙似神般的存在,怎不叫人怀疑? “这些事,已经没有意义了,莫老板不在,不留你吃饭了,我送你。” 张天流直接送客,表明了分道扬镳的决心。 虽然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可都在各自内心里,留下了一道印记。 那是短暂,一触即离,带着少许的怦然心动,逐渐成了一种无法诉说的曾经。 跟杨藻来到大门外,两人都没有多余的话,却在杨藻最后看了张天流一眼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离她远点!” 两人同时扭头,看到了一个熟人。 汤靖承。 不知为何,他会从医院一路奔到这里,而且一副戒备的神情。 “老汤你怎么办?听说你病了,我正要去看……” 杨藻询问着走过去,刚到汤靖承面前,就被汤靖承拽着拉到身后。 他站前一步,凝视张天流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呵。”张天流贱兮兮一笑,乐道:“如你所见,能干的不能干的,我都干了。” “你……” 汤靖承突然抱着头,又痛苦的匍匐在地上,双拳猛然砸向地面,轰然一声爆响,炸裂的马路飞溅出无数碎石。 “这是病的不轻啊,修马路的钱我给你们掏了,走吧走吧。”张天流说完,转身就要回市场。 “你站住。”汤靖承艰难的站了起来,显然头还是很疼,站都站不稳了。 杨藻扶着他,皱眉道:“我开车送你到九区,什么事,等好了再说。” “不……不,不能等,有……有些事我必,必须问清楚……” 汤靖承推开杨藻搀扶他的手,踉跄的走向张天流,到了他面前,突然一把揪住张天流衣领道:“说……” 他看着张天流的眼神,亦如当年,困龙山上,绝望之际时流露的目光。 “别闹了汤警官。”张天流也不推开他,任由他揪着,笑道:“我们都是败者,幕后之人都被宰了,输的彻底,再说,这不好吗,很多人又活回来了……” “可更多人死了!”汤靖承咬牙切齿道。 “怨我!你到底有多看得起我?呵呵呵……” 这一笑,让张天流又回到了当年的痞子角色中,把一旁的杨藻看着十分来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张天流笑声中,汤靖承慢慢松开了手,他的头仿佛也不疼了,但真个人变得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 “你只记得那些所谓因我而死的人,直到前一刻,还想把无边海入侵扣我头上,多少年了,这一丁点的小魔障至今还未克服,扪心自问,你救的人,有我救的万分之一吗,即使如此我在你眼里依然是那个罪人,是否非要我在牢里待个二十年,不,应该是寿命里的四分之一,还是从出生算起,我才能在你眼里当个普通人?还是说,那个时候,你又有了新的看法,觉得我坐牢跟闭关没有区别,不就是打打坐,入入定的事吗,成了修士,已经不能用坐牢来赎罪了,应该用修士对付修士的那一套,封印,从身体到灵魂,都要封印起来,还不能让我迷糊,必须时时刻刻记得,一分一秒的度过寿命中的四分之一,你才满意啊?” 汤靖承眼神负责,表情纠结,这一刻,他都不知道他该如何看待这件事。 只是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在告诉他,不能轻易的饶恕眼前这个人! 可是,这些零碎记忆中,又夹渣了一份释然! 这就让他很痛苦了。 他不敢多想,他只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如果你记得,请你说清楚!” 能从他嘴里,对张天流说出一个请字,足以见得,他有多渴望知道! “我还想弄清楚呢,别闹了,我们都是小人物,该接受的命运,逃不掉,在影响天地格局的大事面前,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带他走吧。”张天流最后一句是对杨藻说的。 杨藻虽然听得很迷糊,但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这或许就是张天流说过的曾经。 只是如果她也有那个曾经,为什么却没有记得? 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杨藻扶着汤靖承上了车,在张天流目送下往九区赶去。 第一四七七章 断了的烟 张天流默默将一些技术发表到雾山论坛,其中就包含金属符的衍生品,护魂牌。 鹭择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随口问道:“不留完整的金属符研究资料吗?” “不……”张天流顿了顿,又道:“符语虽然有无限的可能,但索要耗费的心力是无比庞大的,何况符语的基础不在这,先天条件严重不足,这个世界有无与伦比的创造力,我的路会成为他们的阻碍,因地适宜,他们会找到更适合自己,只属于他们的生存之道。” “也是,强大的文明,都是百花齐放的。” “东西给你准备好了,都在车里,会开车吗,有些路段没法自动驾驶。” 鹭择点头,把整理好的物品装入箱中,随口又问:“我一直不明白,你最终的追求,是什么?” 张天流一愣,想了想道:“没有什么追求,非要所有,就是治病,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这种病使我没有信任,没有信仰,也让我失去很多人生的乐趣,时常有悔过,可又死要面子不去承认,很可笑,但它就是我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无时无刻不想丢掉它,如今想来,我要做的不是舍弃它,是接受它,也是接受我自己,这是一条叛逆者的必经之路,很多人能想得透,我却一直不去正视,更可笑的是,不正视过去的自我,如何反思未来的我?这些年,我尽可能的不去沾惹因果,不想去算计任何人,有时候会感觉自己悟了,看到了憧憬的自然而然,顺利成道之路,那便是恒心,贯彻一切走下去就行,但事实上没有这样的路,我……应该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磕磕绊绊的,没有一个人不存在烦恼,除非他不是人,而道德,便由此而生,它不是要求我们准守道德,而是去理解道德,知道道德为何物后,你自然而然的就会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 鹭择静静听完,盖上箱盖,捧起箱子道:“你会升华的,我想……未来我们或许还会再见,那个时候,希望你能信任我。” 张天流点头不语。 鹭择走了。 张天流再度变成了一个人孤守在这片山野之中。 曾经他想着,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凤旗林口。 可惜,输在大势上。 他的技术,莫老板的手艺,再高再好,也不可能敌得过灭世之威。 “该发船票了。” 张天流不再多想,通知了两位想跟他走的异界修士,张天流默默起身,下楼,来到餐厅,用莫老板的厨具给自己做了一顿蛋炒饭,端到往日常坐的位子上,打开电视,很多台已经花白,换了十几个才看到一个正常播送的频道。 还是新闻,播放的是迁移大军情况,这是一场直播,讲述的是迁移时遇到的暖心事,好在这个冷漠的天,与看不到未来的惶恐中,看到一丝丝细微的温暖。 一勺勺蛋炒饭入口,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种如同嚼蜡的孤寂感。 一日又一日,餐厅里的这幅画面却一日重复三次,除了电视上的新闻不同外,也只有越渐加深的海虚影证明时间在悄然逝去。 除了固定的一日三餐,张天流把时间都用在异人系统上。 鹭择已经完成了基础设计,照着这个框架,张天流把服务器上的数据一点点转移过来,稍作修改后就能成为他的独立系统。 而系统芯片就是纳米芯片,注射到体内后可与神经连接,时刻掌握身体情况,并能通过身体的五觉采集环境情报! 如张天流恐怖的视觉神经,远视功能自不必说,视野空间必然是共享的,只是目前的运算不足,略微有点延迟,但这点延迟无伤大雅,张天流通过优化,也便是减少不必要的运算,提高目标运算速度。 不必要的运算有太多,如目标只是一颗树上的叶子,张天流能直观的看清多少片叶子,并瞬息得到叶子数量,但异人系统不行,目前测试,最快的成绩是一点八秒,算出一万片叶子。 不过它包含了很多东西,其中有树枝,树上的蚂蚁,以及地面的石子,背景如果是墙砖,还会把每一块砖头算出来,包括一切物质上的纹路,同时记录存档,方便张天流随时可以对比,找出相似物质的区别所在。 这种恐怖的运算在目前来说是逆天了,但张天流还不满意,他要没有延迟的,因此只能做优化,把除了树叶外,其余忽略,并不做记录,这样的延迟就能做到零点零一秒。 当然这东西,张天流本身是不需要的,但他不是一个人战斗,当然他也不可能通过系统,共享给别人他的能力,所谓的治病,释然,那不过是玩笑话,他可没这么矫情! 当然,这点鹭择也很清楚,不然他不会走! 都到这份上了,张天流居然还编出这种矫情的谎言,鹭择是很失望的! 但鹭择不知道,张天流的话是有真有假,至于有几成真,或许连张天流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想给共享的是战舰。 对于战舰,张天流不会当它只是一艘船,过了海就丢弃,他会把它当成家,打造成堡垒,具有强大的攻防能力,毕竟他自身还是太弱小了。 就目前的实力,在无边海根本不够看。 战舰通过异人系统共享他的视觉神经,就能掌握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实施精准打击。 战斗都是瞬息万变的,不论是下令,还是手动操作都有延迟,自动攻击的战斗程序虽然不错,但很容易被对手避开,特别是灭元炮,老远就能察觉到,因此张天流希望通过视野共享,让战舰能做到主佯双攻模式。 佯攻,如以灭元炮直击目标,主攻,便是隐藏在灭元炮下难以察觉的攻击模式,进攻慧眼观察到的目标移动方位,要做到他的前提就是共享,并零延迟。 “呼。” 又忙了一天,张天流疲惫的靠到椅背上,慢慢左右歪头,活动筋骨,恍惚间,余光瞅见什么,扭头正眼看去,见是鹭择留下来的咖啡机。 张天流不喝咖啡,很久以前,初到应天集团时,有人跟他说烟和咖啡只能选择一项,他毫不迟疑的选择了烟,从此再没碰过咖啡。 现在他想试试,因为烟,两天前就断货了! 第一四七八章 来者不善 “啊,果然还是速溶的最棒了。” 经历通宵的张天流端着咖啡杯,走到窗前呼出一口热气,脸现陶醉的望着窗外,眺望山外高空遨游的水怪巨兽,颇有欣赏水族箱之感。 界临之景越来越真实,最近时间仿佛也有些错乱了,但少有人能察觉到,只能通过更真实的界临之景判断界临的结束,目前天地间的景色已经能让人感觉到身处水中,水怪巨兽遨游的场景在别人眼里,这比水族馆更壮观,到张天流眼里却成了水族箱。 非自大,只是见怪不怪。 对比无风带,就是小场面。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要准备晚饭了。”张天流放下工作,起身往楼下走去。 张天流做饭时,餐厅外走进一个身体面部模糊不清的女子,看着开放式厨房里的张天流正熟练的单手颠勺,不由一笑,坐到餐桌前,只手撑着下巴道:“散人好雅兴啊,身边就没个照顾的人儿吗?” 张天流往锅里洒下一把葱花,翻炒两下,待裹挟葱花的香味溢出,立刻关火装盘,不一会就端着热腾腾的蛋炒饭走出厨房,与女人相隔一张桌坐下,没开吃,也不问话,而是开始倒茶。 茶也不是给女人的,是他自己喝。 仿佛这女人就不存在。 的确,她不存在! 至少目前不存在! 即使她的坐姿举止在逼真,她的身体与九州并不在一个位面里。 这是一个来至无边海的人! 还是认识张天流,知道他是雾里散人的人。 而她身体和面部模糊,张天流看不出她是谁,声音也听不出熟悉感,兴许是他没见过的,而他没见过,对方却认识他的人,只有一种,仇家。 敬仰他的人,可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 “或许便是最后一顿了,散人不想吃点好的?”女人又道。 张天流放下勺子,抬眼看着对方,面无表情道:“这都让你们找到了,还如此效率,能耐不小啊。” “没有人能逃过太令的天罚,你能到的地方,我们都能到,藏得多深都没用,现在你只有两条路,随我回东麓黎崖受死或……就地死。” 张天流仿佛没听到他的两条路,只是皮笑肉不笑道:“天罚!呵呵!” 女子丝毫没有羞耻心,傲然笑道:“没错,太令有天。” 张天流又放下勺子道:“我也是天。” 女子显然调查过张天流,赞同又鄙视的道:“一残破之天,岂能与无边海广阔之天相提并论。” 张天流嗤笑道:“我能掌控我的天,他能吗。” “你小命都在我手里了,你说呢。” “你还来不了。”张天流丝毫不惧。 “你也逃不掉。” 女人说的没错,既然找到张天流,虽然还是界临期,但不论张天流逃到哪,这女人都能紧紧跟随,一旦界临结束,她第一时间必能制服张天流。 张天流眯眼,拿起勺子快速吃完,又喝了一杯茶才道:“很自信啊丫头。” “那要多谢你,为了逃避我们的惩罚,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实力怕万不足一,你觉得你逃生机会,还有多大。” “这都知道,看来有人没少给你们传递消息。” 女人笑道:“诸天万界,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张天流一乐,隔空一抓,厨房的米缸里立刻飘来一缕如蛇般米粒,被张天流抓在手中,问道:“几粒我就不问了,猜个单双吧。” 女人似乎眉头一皱,并没回答。 “四百七十一粒。”张天流将米粒慢慢流放到吃空的餐盘子里,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少特么自以为是。” 女人顷刻间恢复自信道:“区区观微之术,片刻我便能掌握,不信你再试一次。” “游戏游戏,满足你。”张天流在隔空一抓,这一次是餐桌上的醋瓶。 “还剩多少毫升?” 女人又答不上来了。 张天流坏笑问:“你不会连毫升都不知道吧?那你说个重量,可以给你偏差一两克,知道克吗?” 女人还是不答。 张天流郁闷道:“这都不行,算了算了,你说个数我就算你对。” 女人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张天流放下醋瓶,一脸无奈道:“这都答不上来,还说什么都懂,这样吧,观微之术是吧,给你观。” 一招手,米缸的米倾泻而出,飘满满屋,如云般盘旋了好几圈,才重新回到了米缸中。 “多少?” 女人不答反问:“有意思吗。” “你说诸天外界,没你不知道的,这不就是说自己无所不知吗,我就想验证一下,看你有没有吹牛皮,你却连这都答不上来,更别提我接下来要问的无边海有多大,你们的地盘你们应该清楚吧,如果把海水变成米粒大,有多久粒,给个大概的就行,结果你啥都不知道,牛皮吹成了傻逼,丢不丢人啊?” “还有三天!”女人起身,气愤的向外走。 张天流苦笑,心道:“看来连厕所都不用去了。” 他就是想支开这个女人,杀招当然是厕所,浴室也行,可惜这里没有大浴池,浴缸太小会遮挡的。 走出餐厅,不见女人,看来这丫的的确对自己深恶痛绝了,尽可能躲到视野之外。 望着天色,张天流皱眉,心道:“看样子的确只有三天了,只能以后去完善了!” 张天流的异人系统还没有植入,因为还没有完善,许多细节要他添加与调整,不然功能太少,远没有达到幕后之人的人体芯片程度,更别提元神芯片了。 而且注入也是存在风险的,因为没有植入设备! 这东西倒是设计好了,就是没造出来,张天流也没未卜先知到对方会在这个节骨眼找到他! 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速度太快了,简直快的不可思议。 这不是修为高不高的问题,无边海啊,从中心区域到边界,造化都不敢说三五年能到,她丫的老几啊? 强行解释,就是她距离这个裂缝不远,恰巧接受到了信息。 但张天流会接受这种强行的解释吗,他更相信,对方与刺杀东溯仪的刺客,是一伙的! 第一四七九章 大网 可能性不是没有! 跟鹭择接触越久,张天流越觉得东溯仪就是幕后之人,从老异人算起,他们前面的两三波确实拥有一些芯片,虽然不是很先进,但具备升级的能力,那一万多异人,也不全是他们这一届的,如人皇老爷子,到了天涯后,得到芯片,立即被归纳到异人的行列中,只是没有入榜,因为刚得到,积分计算处于零,后来也没做出多少轰动的事,跟积累的好几百年的人不一样。 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异人再来,或许不是张天流所猜测的那样。 他猜测是技术跟不上,来了跟他们区别也不大。 即使他理解的是九州的隐藏高科技,但知道星盟的存在后,他猜测东溯仪已经死了! 之所以还要穿越来杀他,因为当时的服务器已经处于自我运转中,自动收集数据,服务所有异人,如此下去,无边海迟早被异人征服! 无边海中有太多强者,卜算方面的高手可不少,几乎每个势力都有这样的人,水平当然是参差不齐的,但大势力中的占卜师绝对是宗师级的。 服务器认定东溯仪失踪,生死不知,也有可能是他躲起来了,实在是找不到现在的他,那就去找曾经的他,最好是没有研究出服务器的他! 小白成了他们的目标,通过记忆种子,找到东溯仪! 东溯仪让他们穿越而来,必然跟他们有接触。 导致他们穿越的人,或许不仅东溯仪,他只是接替了这个任务,于是给张天流等人特别添加了芯片,辅助修行。 在此之前,肯定有高人带九州的人穿越回去,人皇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把他们当成一个组织,东溯仪属于一个组织,刺杀东溯仪的人就是另一伙组织,但未必是太令一族。 提起太令,只是混交视听! 如此看来,这伙人并不想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且他们的人,显然在九州潜伏了很久。 或许是刺杀东溯仪的后人,甚至本人,知道这里会有缺口,于是来此等待,回归无边海。 然而他们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拥有东溯仪技术的雾里散人。 不论他是得到东溯仪传承,还是东溯仪本人,这伙组织都不可能让他活着。 “不对!” 张天流突然镇住了。 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清点他所知的一切,寻找所有蛛丝马迹。 良久之后,张天流捂脸苦笑:“还是太嫩了啊!” 他走到一台球形仪器面前,旋转的球体分裂而开,里面悬浮了一团水银般的液体。 “a,计算自动植入芯片手术的成功几率与耗时。” [目前自动手术成功率为97%,耗时为94小时47分11秒] “没这个时间,缩短到60个小时。” [60小时内完成手术的几率为32%,您确定要做吗?] “你不用提速,前面我来做,受到攻击后我会停止,你来接管。” [您确定会有敌袭吗,是否开启防御程序?] “嗯,开启一级防御。” “咔”的一声,整个雾山市场四面八方涌升起一层黑幕,逐渐形成半球体,将雾山市场完全的笼罩其中。 不远处的女人眉头一皱,她不信这层防御是防她的,因为她现在并不在九州,防御层无法阻止她,她可以随时进入看张天流在里面干什么,相比张天流自己也很清楚,那么这层防御是防止潜伏在九州的人? “三天时间他还能做什么?” 短短的接触,就让女人十分讨厌张天流,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头疼,但她还是进入了防御层,要确认张天流十分能在三天里,把实力提升到与他们抗衡的地步。 黑幕笼罩下的雾山市场里伸手不见五指,可一草一木都瞒不过女人锐利的眼睛。 她径直飘入张天流的工作室,入眼是身无寸缕的张天流,正在展示骨感分明的无质感肌肉。 “流氓!” 女人怒斥一声,转身就穿透墙壁,飞了出去。 防御层又降了下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人知道中计了,张天流就是骗她进去恶心她的。 “开始吧。” 张天流赤脚踏入了球形仪器中。 随着“滴”的一声,仪器关闭,将张天流包裹在球体内。 此时内部,十几根管道接通到张天流身上,一层液体缓缓升起,充满了整个球体,张天流躺在里面,闭上了眼睛。 …… 一片荒郊野岭里,一头猛虎冲出山林,无视前方的悬崖深谷,猛虎冲至悬崖边终身一跃,在即将落体刹那间,猛虎化身雄鹰一飞冲天,嘹亮的鹰啼响彻山野。 仅仅片刻,一道人影冲出山林,他的速度过快,发现前方是悬崖后立刻止住脚步,但惯性使他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双腿犁飞的土石四处溅射,堪堪在悬崖边停了下来。 此人是个年近四十的男子,相貌衣着普通,没什么特色,他望着飞翔于高空的雄鹰,颇为羡慕道:“先是化水、蛇、火、金、虎,现在是鹰,其变化包含五行,飞禽走兽,自身无真气无修为,以胎养之法,培育掌握通神百灵拳的幼体都没你这么夸张,究竟要怎样,才能使通神武技融入血脉中传承下去?小小九州可真演变出一群妖孽啊!” 说话间,人影姿态一变,如金鸡独立般,然而他却没有飞起,但在他身上涌出一层白光,光体如人影一般无二,但双臂一扇时,陡然化作双翼,脱离人影身体,快速化作一只白鸟,以闪电般的速度追上了雄鹰。 雄鹰眼现惊骇,想要俯冲而下为时已晚,只见白鸟冲到雄鹰上方,挥翅间,翅膀化作熊掌,猛然印在雄鹰背部。 一声凄厉的鹰啼炸响,雄鹰如一束黑光,直直砸落在深渊之下,连附近山体都为之一震,力道之强,不压于坦克一击。 此人也不过是武徒初境而已。 但灵魂,自然不是刚刚迈过武徒门槛的人能比的。 又有几道人影急匆匆赶来,没有一句话,先后跳下悬崖,擒拿坠入深谷的雄鹰。 不多时,几人回来,同时带回来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中年男子拿出一本名册问。 一名下属回答:“岳鸿彦。” 男子点点头,持笔将上面写了岳鸿彦名字的地方划了一道。 “下一个轮到谁?” “岳莹宝,她是此人独身女,可用他将岳莹宝引诱出来。” 男子再次点头,问:“能力呢?” “没有觉醒记录,根据血脉推测,应该也是变化之能。” “不。”男子摇头,边走边道:“能力传承,也要考虑到母系。” 下属急忙跟上,其中一人道:“岳鸿彦妻子八年前就过世了,之前并没有记录。” 男子驻足,身后几人也立刻停下。 “这种不明不白的目标,不是轻易拿下,就是大麻烦,做好准备。” “是!” 几人齐声应下。 第一四八零章 没有选择 小塘湾。 通往湖底秘境的隧道里,与迁民乘坐的大型专车不同,一辆小车逆流而上,像是要返还地面。 此刻车里,邹泽洋坐在副驾驶位上愣愣出神。 “最近你老是发呆,到底在想什么事?” 听到问话,小邹抬头,看了一眼队长后又低下头,摇头轻声道:“不知道,总有些心绪不宁。” “唉,谁都一样。”队长并没有多在意,这时候,能有几个人心绪是安宁的? 单手掏出烟点上,队长还递给小邹一支。 小邹摇头。 “抽吧,这样烦恼会少些。” “不会,谢谢。”小邹还是拒绝。 “年轻人,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包袱,更应该往好的一面去想。” 小邹看向队长,不知为何他感觉很熟悉,好像很长一段时间,他身边一直有这么一位喜欢抽烟的前辈,也喜欢对他说教。 可之前明明没有的,倒是动漫和影视剧中有很多。 或许是看得太多了,才有这种身临其境的既视感。 “队长,如果整个地球都被淹没了,我们还能出来吗?还能再看到太阳吗?” 队长笑着摇头道:“这我哪知道,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嗯……你可以操心,但不是现在,你要变得更强,那样你才能掌控我们的未来,我想再看到太阳,就依赖你小子了。” “还说不给我包袱呢。”小邹苦笑。 队长笑着喷了一口烟,开导道:“傻孩子,又没让你现在背上,你就放在角落,什么时候想背了就去背,不要在乎我们,特别是那些踩在道德上,让你做这做那的人。” 小邹长叹一声,正要说他没法拒绝别人,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震感让两人脸色瞬间苍白一片。 在闪烁的灯光下,一辆辆慢慢行驶的大车也停了下来,车中男女老幼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如遇世界末日般。 好在震感去得快,似乎只是被撞了一下,并非是地震。 “呼,吓死我了。”队长把嘴上的烟头扔进烟灰缸,再将刚才震落在身上的烟灰拍掉。 “不会有什么事吧?”小邹担忧问。 “有也没办法,等……”队长话没说完,对讲机响起了紧急通报。 两人一听,竟是前方隧道漏水,脸色齐齐大变。 因为赶工,隧道存在很多问题,本来预计能坚持半年,这足够迁民全部进入秘境了。 但刚才的震感明显不同寻常,导致一段管道出现破漏。 队长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就往破漏处奔去。 还没赶到,两人便见上方通道不断有水留下来,一开始只是一缕缕,很快就形成了平推式,又没过多久,一层浪花猛然掀起,汹涌的大水眼看要将他们的小车吞没,忽听“锵”的一声,小邹手中凭空多出一柄小太刀,斩碎了前面的挡风玻璃,小邹瞬息窜出,朝着浪花一挥,黑漆漆的小太刀猛然间化作一柄四尺长的冰刀,将前方水花冻结成瑰丽的冰花。 “我先去冻住缺口,队长你跟上。”小邹说话间,人已经穿过冰花消失不见。 “靠,你让我怎么报销啊。”看着被斩破的挡风玻璃,队长郁闷的续了支烟,开门下车,对着惊慌的迁民道:“不要慌张,你看这不是把水给冻住了么,我们人才多,护得了你们,现在听我命令,继续前进……” 小邹踏冰冲刺,在看到前方又有大浪扑下,其中还包裹了一辆巡逻小车,甚至能看到车中两个特察组队员的惊恐表情。 小邹眉头一皱,如果冰冻大浪,车中两名队友必定被冻伤,可如果不冻,他能否穿过去还未知,因为他从没试过,但身旁几辆载满迁民的大车铁定遭殃。 如果大车被冲下去,那么将会一路撞翻下方的大车,那可不是多米诺骨牌,而是所有人成了桌上的筹码被一把推出,用最烂的牌梭了哈。 “对不起!” 小邹表情复杂,且痛苦的挥出冰刀,刹那,大浪冻结,浪冰花中,一辆翻滚的巡逻小车仿佛永远被定格在半空中,成为一件艺术品! 由不得小邹救出车中的队友,更谈不上正式道歉,右侧出现了一股翻滚的巨浪,这层浪花仿佛是受到冰层阻挡后,从旁溢出,因为冲击力过强,甚至出现旋转之势,要沿着隧道壁,一路旋转而下,摧毁一切! 小邹箭步冲出,跃起落在一辆迁民运送的大车顶,面对翻滚而下的大浪,他发出长吼,再度挥刀,却不再是一刀,而是一刀接一刀,后刀快过前刀,手臂瞬间形成了残影,前方大浪在被冻结的下一刻便出现了崩塌,然而巨大的冰块没能靠近下方的成排大车,便在层出不穷的刀气席卷中成了雪一样的冰渣。 闪烁的灯与飘动的雪的交相辉映,其景之美,使惊恐的迁民在这一刻已然忘了尖叫,只有小邹的咆哮。 在咆哮声中,小邹跳过一辆辆大车,也将那些已经被大水推翻的大车冻结。 他已经顾不上车里的人会受到冰冷的折磨,他只能一路向前,每耽搁一秒,或许就会死很多人! “小哥哥加油啊!” 突然间,一辆大车中,有个女孩对冲过去的小邹发出尖叫。 “对!加油啊!不要个管我们!” “这车改造过的,很结实的!不怕冻……” “小哥哥加油!” 小邹不知道听没听到大家的鼓励,他的脸色依然有着悲痛与迫切! 终于,涌出大水的缺口出现在小邹眼前。 没有迟疑,小邹一刀斩出,然而冰刀在挥到半时,便被一柄剑挡了下来! “噹”的一声刺耳剑鸣炸响在隧道中,令众人顿感毛骨悚然。 小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子。 三十多岁,有点不修边幅,看起来很邋遢,也很不起眼,但就是这样的人,轻而易举挡下了他的刀! “慢着,现在给你个选择,与我打一架,这些人都要死,跟我走,我让你冻结缺口。” “缺口是你造成的!”小邹怒视邋遢男子。 “没错,你如果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但他们等不起!” 他说的没错,缺口不断变大,附近的裂痕也越来越多,新一轮的大浪即将成型,他没有时间了! 当队长终于赶到缺口时,发现缺口被冻结了,冰层很后,很坚固,但是小邹却没了踪迹! 第一四八一章 他曾毁了一片天 项起放下手机时,脸色已经发白。 坐在身边观看夺宫赛的蓝振延留意到了,笑问:“咋了?吓成这样。” 如果是大事,蓝振延不可能不知道,只有项起知道而他没有收到消息的,通常也大不到哪。 项起没有解释,起身道:“我去一趟小塘湾。” 蓝振延收敛笑容,凝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手下一个异人不见了。” “不见了?” 蓝振延疑惑时,刚抬头准备问细节,可项起却没了踪影。 蓝振延叹了一声,项起既然没开口,应该暂时不需要他的帮助。 目光落在擂台上,下面的交锋已经接近尾声。 这一战很重要,因为其中一位修士乃广寒细作。 他们输得越多,分配时话语权就越少。 这一局是最后一战,之后就开始安排分配,附近聚集的人已是上万众,虽然远不如之前夺宫赛盛大,但能来此观战的无一不是奇人异士,也是拥有进入仙宫权利的人。 蓝振延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少事端。 …… 杨藻看着一蹶不振的汤靖承,自从离开雾山市场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终日魂不守舍。 一两天还没什么,这已经是一个多月了! 她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她也没有得到张天流口中关于曾经的记忆,毫无共同话题的她,能做的只是防止汤靖承做出什么傻事! 汤靖承是个极端的人,他脑子里压根没有妥协的感念,一直以来都是一根筋的走过来,即便在很多事情上,他做出了让步,但杨藻知道让步不是妥协,他会在事后痛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 曾经这种时候,能开导他的只有莫哥,但是莫哥早就离开了他们,之前也没见在市场出现过,想来他是去避难了。 “他曾经做了什么?” 杨藻一直不想问,她能感觉到问出来就是揭伤疤,但她不希望汤靖承一直颓废下去。 听到这句话,汤靖承死灰般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声音带着沙哑道:“有人死了!” “谁?” “很多,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杀的吗?” 问出这句话时,杨藻身体不自觉的紧绷了。 汤靖承摇头。 杨藻身体刚刚放松,汤靖承就道:“跟他有间接的关系,甚至不排除直接的可能!” 可能不能当证据,却能毁人心。 杨藻不敢再问,可又身不由己的问道:“为什么?有记忆吗?” 汤靖承点头:“我想起了很多分案卷,其中有看过的,也有没看过的……” 杨藻知道他说的看过,是曾经与现在的重叠,没看过自然只有曾经。 “其中有一份就关于他,而且他给我的映象很强烈,甚至超过了我所认识的所有人,这件事就像一座山压在我身上,那也是个忙碌的日子,在百忙之中我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跟我一起的还有老莫与前队长,局长给我们看的是一宗诈骗案,我当时很好奇为什么会给我们这样的案子,后来我知道,受害者不简单!” “应天集团?”杨藻问。 汤靖承抬头看了杨藻一眼,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正视杨藻。 轻轻点点头,汤靖承继续道:“案子很快破了,我以为很轻松,可我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抓到的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老队长当时也说过,它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老莫也说,这样的小角色不可能骗到应天集团头上,可是没有线索了,案子只能结了,直到第一条命案出现!” “死者是谁?”杨藻再度紧张起来。 “芮承业,芮怜的父亲。” 杨藻又松了一口气! 芮承业没死,至于曾经死不死,她或许不是曾经的人,也必要在乎那个曾经的事! “芮承业的死,为什么跟他有关?” “为什么?”汤靖承仿佛也在自问。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懊恼起来,像个忘记了重要事的人,开始捶打自己的脑袋。 “你别这样,想不起,就别想了。” 杨藻说完,汤靖承就停止了,痴呆了片刻,他又喃喃道:“好像有一份重要的文件,我没有想起来,究竟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重要我却没有记得,好乱,感觉好乱……”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锤头,随后抓住头发撕扯起来。 杨藻正准备上前阻止,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行动。 “我告诉你为什么,前提是你要跟我走一趟。” 杨藻扭头看向门外,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杨藻认识,当日从应天集团里逃跑的女人就是她,也为了追她,自己学会了飞! “别这么仇视我,我可是在帮你们,忘了说了,我现在叫尤莎。” “关于你的事,我会逐一审问的。”杨藻走向尤莎。 “你真想跟我在这里打起来?”尤莎笑问。 杨藻蹙眉。 这是九区医院,医务人员和病患足有三四百人,尤莎的实力她一直不清楚,只从修士给的资料判断是低阶修士,能飞行依靠的是修士的法宝。 对付这样的人,杨藻有把握,但没有把握不牵连他人,何况对方是有意将无辜者卷进来。 “我不是来打架的,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合作,我给你们透露一些情报,雾里散人,也便是张天流,这可不是个善茬呀,说恶贯满盈也不为过,因为他曾毁了一片天!无数人因此命丧在这场浩劫中,就连地球遭遇的界临,跟他也有莫大关系,如果不是他,你们依然活在那个祥和,安宁的世界里。” 说到最后,尤莎话锋一转道:“哦,差点忘了,你们曾是警察,任务还是挺繁重的,也正因为有你们负重前行,才有大家的安稳日子,不过远比此时此刻,美好!” “一面之词,你觉得我会信吗。”杨藻拿出手机,拨打给张天流。 可是并没有打通,不是没人接,而是压根就没有这个号码! 杨藻皱眉,张天流不可能把号码注销了,因为他没有号码,只有名字。 “别费劲了,他也是自身难保,虽然没法对峙,但只要看了这东西,想必你们会明白的。” 尤莎拿出一颗珠子,它如水晶球般,不过却拥有变换大小的能力,只见它飞离尤莎手心后,在虚空变成了一颗足球大小的通透圆珠,紧接着圆珠释放出一团七彩光霞,笼罩了整个房间。 下一刻,杨藻就感觉被某种东西给吸了进去,意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望不到变得黑暗,而黑暗又非全黑,它有着五颜六色,但这些颜色又凸显出一种灰败的迹象,仿佛失去了光泽,而且如海浪般浮动,又有旋涡似的卷曲。 混沌! 给杨藻的感觉,这就是一片混沌的世界。 第一四八二章 无边海的记录 混沌给人无比的压抑,没见识过它的杨藻感到呼吸困难,不自觉的发动了能力。 “假象而已,别怕。”一声安慰响起,来至尤莎的声音。 她接着道:“但接下来的可不是假象了,跟你们这里的录像一样,它是一段纪录片,真实发生过的纪录片。” 随着尤莎一拍手,无尽的混沌场景出现了变化,那是一片湛蓝的大海从混沌中喷涌而出,很快席卷了整片混沌空间,杨藻的视野也被大海所遮蔽。 场景变化很快,被大海撕裂的混沌中,浮现出一个个世界,这些世界奇形怪状,有一座独山,体积却仿佛比太阳还要巨大,有如岛屿的,也是延绵不绝,还有类似传说中的世界树,一片叶子,便是一片天。 这些世界在海水中崩坏,破裂,分割成许许多多的小岛,然而却有五个残破的世界合并在了一体,降临在海水最早出现的地方,形状如个塞子,仿佛要堵住海眼,但结果失败了,海眼没有堵住,五个世界却因此再度分裂,不过不知为何,明明分裂了,它们却没有分离,形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巨大塞子,屹立在杨藻面前,感觉她就如尘埃,仰望银河,从上方溢出的海水,形成了一条条天河,又汇聚成海,再度蔓延向混到深处! “这便是天涯。” 尤莎的声音响起,但杨藻却看不到她的人。 场景依然在变化,形成无边大海的世界中,因吞噬了一个个世界,浮现出了一座座岛屿。 “这边是无边海最初的形体,从海眼出现到这里,用你们的时间来算,已经过去了一亿三千万年,而距离现在,已经三十九亿年了。” “你是在给我科普你们的历史吗?抱歉,我没兴趣。” 尤莎笑了笑,道:“别急嘛,很快你就知道了。” 无边海还在扩张,尤莎这次没有沉默,她开始解说:“天涯最初为的是堵住无边海,拯救万界,可见识到无边海吞噬天地所衍生出来的新世界后,他们放弃了,不,应该说成了新世界的掌控者,此后无数残破世界形成的岛屿,沦落为他们的奴仆,受他们驱使!” 尤莎说到这,语气中满是无奈,又有一丝悲痛,让她的声音带上些许梗咽。 “我的世界也是这般,在之后被吞噬,分裂无数,大部分沉积到海底,极少数能冒个头,虽然到了这片新天地,然而葬送的是亿万生灵!便是因为他们的自私,导致一个个世界面临如我这般的惨剧,我们的亲人、友人、子民,成了他们稳固权力的牺牲品,如今,它到了鸿蒙!” 杨藻无言以对,她没有经历过末日,虽然现在的局势异常险峻,但至少地球还在,或许只有等地球毁灭了,她才会有尤莎一样的心境。 尤莎现身,挥手间,场景变化开始提速,她们的身体在远离天涯,不是她们在动,是场景在动,只是看起来如将她们拉向了无边海的边缘一角,在那里,出现了一个黑洞。 “这个东西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它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尤莎说完,场景再变,无边海既然在扩张,不同的是,它吞噬的世界很多往黑洞聚集,渐渐形成了一座悬空的浮岛,并随着残破世界的加入,浮岛越来越大,从各色山川形成一个个小世界,整体宛如蜂巢,看似千疮百孔,又整齐且规律。 “这是五个世界之后,衍生的第六个世界,也称六天涯,它本有望成为对抗天涯的存在,然而因为他……”尤莎的声音拉长,手臂徐徐划开了一片新场景。 一入眼,最为醒目的便是一位头发奇长的男子,银丝没有给他脸上带来丝毫的风霜,反而如现在这般,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两位杨藻见过的人,其中一个少年较为陌生,只算有一面之缘的小白,另一个,是她很熟悉的青年,莫哥! 这一刻,杨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雾山市场最初会出现这三个人! 场景飞快变换,皆围绕这场大战,其中就包括长发男子在天涯内部搅风搅雨的场面。 但不论怎么看,更像是天涯在对抗外族的入侵,惨死他们手里的天兵天将皆无比悲壮。 这一切如一块块碎片,逐渐印在了杨藻灵魂深处,令她深信不疑。 然而她却笑了。 “因为他们,毁了六天涯……” “不。” 杨藻第一次打断尤莎,笑看着她道:“如果单是张天流,或许我会相信你,但有莫哥在,他们的目的便是正确的,即使在你们看来全是错,或许也真是错,那也是他们不得不在错误中做出的正确选择!” “没错。” 突然,汤靖承也浮现了,他仿佛恢复了神采,站到这方天地间,面对大战的场景道:“我不信张天流,但我信老莫。” 尤莎皱眉。 莫老板是她未料到的因素,这个人从头到尾几乎没干什么,只是旁观,结果就毁在这个旁观者身上! “可是六天涯毁了,被他们毁了,六天涯坠落所引发的巨浪提前降临地球,让你们遭遇了灭顶之灾,你们可以说它迟早回来,但我要告诉你们,以现在九州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无边海,你们以为躲进秘境就能没事吗?大错特错,无边海水并不是最致命的,在这之后,你们会遭遇海族,妖魔,邪修,小小秘境,只会成为他们的私有物,而你们,也终将沦为奴仆,为他人争夺气运,永远活在杀戮中,直至死亡。” 汤靖承冷漠道:“我不清楚你说的未来,或许你是对的,但我宁可自己背负,也不让我们的后人来肩负此重任。” “看来你们还是不懂。”尤莎语气渐冷。 尤莎还有很多话,但她不想再劝,这两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又对莫老板深信不疑,那么不论她说出再冠冕堂皇的话,包括理想,舍小我而救世人,也无法撼动他们的内心。 “忘说了,你们的灵魂已经被禁锢在这里,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你们出去。”说完,尤莎就消失在这片空间中。 杨藻和汤靖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妙。 他们不是修士,也不是灵魂类能力者,对于这种灵魂禁锢的法宝,没有一点对抗的力量。 第一四八三章 调换 一个瘦高个男子走进房间,对病房里的尤莎道:“带走吗?” “当然。”尤莎转身,向外走出,显然要把后续事情交给青年。 瘦高个挥手,屋外涌进一群人,有医生,有护士,他们将杨藻和汤靖承的肉身抬到担架上,盖上一块白布后火速离开了医院,整个过程没有人阻止,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重要的两个异人就被人抬到车上,运往九区外。 不是九区防护没做到位,而是为首的瘦高个乃是九区特察队长,楚尧。 领头的越野车里,驾驶位上的楚尧按动车载屏幕,将一份名单打开,划掉了汤靖承和杨藻两人的名字,再看向剩余的十几人,楚尧问:“下个目标考虑好了吗?” 副驾驶位上,尤莎端着一杯红茶,不论车身再摇,杯中红茶也没有溅出一滴,闻言她优雅的吹了两口道:“阴如南。” “为什么选择他?他现在可是在外省执行任务,距离远不说,他的能力很棘手,不论是你还是我,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必然提高警惕,很难有机会。” 尤莎抿了口茶,似乎被烫到了,吐吐小舌,又吹了一口道:“我只挑重要的,这些人很可能去过无边海。” “去过?这也不等于重要吧,选择能力强的不是更重要吗,阴如南能力是不错,但比最近的方祥晨还差了点,此人的能力据说可以一指定人生死。” “那是假的,他的能力是毒,指是触发毒的一种方式,跟遥控炸弹别无区别,对普通人下毒自然轻而易举,对修士根本没用,当然未来可期就是了。” 楚尧听出尤莎没有说出来的话,方祥晨暂不够格,即使要抓也不用急在现在。 眼看车子即将驶上虚明山的高速路,尤莎突然道:“停车。” 楚尧一脚刹车,待稳稳停下后皱眉问:“怎么了?” “走小路。” “这……” 楚尧迟疑片刻,还是方向一转,改往乡道驶去。 后方的装甲车也不迟疑的跟上,不过在路经一条通往村庄的岔道时,装甲车径直往村里开去。 “嗯?”看到后视镜的装甲车分了道,楚尧眉头更皱。 “你们……似乎并不信任我啊!”他问。 尤莎摇头道:“事关重大,我必须有多手准备,你不必在意,总之事成之后,你想拥有的一切我们都能满足,信不信任,并不重要。” 楚尧苦笑,手不自觉握紧方向盘,深沉道:“信任既然不存在,凭什么让我相信事后你们能满足我?” “你错了,你想得到的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即使你要主宰地球,有我们帮助也是轻而易举,不过我相信这些在事后都会被你抛弃,你会向我们索要更多,因为那时候的你将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空头支票,我也能开。” 尤莎笑道:“可你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车内陷入寂静,连发动机的声音都渐渐小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路边,楚尧双手离开方向盘,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一根,将烟雾吐到了窗外。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投靠,是别有用心的!” 尤莎不语,低头喝茶。 “为什么让我参与到你们的行动中。” 尤莎还是不语。 “哼,是我小瞧你们了,一招将计就计,助你们成功抓到了两个异人。” “你很出色。”尤莎终于开口,继续笑道:“包括现在,你也有扭转局势的实力,但你考虑过后果吗。” 尤莎看着楚尧,美目中神采犀利,直指人心。 “只有顺从我们,才能拯救你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指望,包括雾里散人张天流,他已经自顾不暇,即使他掏出这个牢笼,也不可能给予你们丝毫的安全,因此你最终需要的还是我们。” 楚尧将烟灰抖到窗外,推开门下车,伸了一个懒腰道:“是没错,投靠你们,为的也是找到救世的办法,不论怎么看,只有你们才可以帮助我们渡过这场浩劫,可这次行动让我看到了另一条路!” 尤莎皱眉。 楚尧回头趴在车门上,对里面的尤莎继续道:“舍近求远,目的不在异人本身,是他是否去过无边海,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异人有什么区别,但这个行动表面了他们的重要性。” 抓异人,自然抓越多越好。 没理由放着眼前几个不抓,跑千里外抓一个。 阴如南能力是特殊,但那个异人不特殊? 孰强孰弱,这点因人而异,跟能力的区别不大,大,也只是目前而言,经过系统的锻炼,能力的提升空间在目前来说是无限的,那么数量必然胜过质量。 特别是一开始他们的目的,研究异人血脉的传承秘密。 这个更荒谬了。 楚尧看过一篇秘密文件,里面关于异人的问题,其中一点就是人人都可能觉醒! 既如此,掌握更多的基数,才能拥有更多的异人! 但他们却舍弃了正儿八经的合作,秘密抓捕去过无边海的异人,这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楚尧显然看到了冰山一角。 这不是一场拯救,无关研究,只是单纯的除掉眼前障碍物。 同出一脉的广寒,九州都不可能妥协,会妥协来至无边海的域外之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没什么是我们看不明白了,论玩心计,你们这群只懂闭关修炼的井底之蛙在我们面前,连孙子都排不上。” 随着楚尧声音落下,身后村庄突然发出一声爆炸。 回头望去,楚尧自信道:“九州的命运,就要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面对你们的入侵,只有九州把你拉进队伍,绝无臣服他人脚下可能,这或许是一场赌博,输了灭亡,赢了也未必有希望,但这就是我们的血性。你们真心想帮助九州,我们欢迎,但只能是合作方式,而不是单方面,特别是以上位者姿态,蔑视我们的同时,还想让我们跪舔,梦不是这样做的。” 以杨藻为首,数十人从村庄飞出,包围了越野车。 看到杨藻,尤莎明显一愣,取出珠子,看着里面禁锢的两个魂魄,杨藻、汤靖承一个没少。 “有诈。” 尤莎瞬间意识到中计,然而想收起珠子却晚了。 就在她想收起珠子一瞬间,珠子凭空消失了。 下一刻,一个青年出现在杨藻身边,将手中的珠子抛给杨藻。 接到珠子,杨藻声音略显沧桑且沙哑的笑道:“小意思,交给我吧。”说完,杨藻飞向村庄。 “尤莎,该你选择了。”楚尧冷冰冰道。 “哦,是吗!” 尤莎饮下杯中最后一口茶,指尖一抖,茶杯消失,转而出现一个肉乎乎的小人。 楚尧等人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就有人大喊一声:“动手!”众人齐齐扑向越野车。 第一四八四章 怨煞之刺 陷入包围的越野车突然膨胀,一声爆炸,将冲来的特察成员全部震飞。 下一刻,一只巨手冲天而起,紧接着一个无脸巨人如从地底钻出来,刚刚显出高达百米的上半身,便已挥动巨掌,将几名避之不及的成员拍成了凹陷进四周山地间的肉泥。 “散开!” 楚尧怒吼一声,反手抓出一柄军刺,身影闪动片刻,就已出现在巨人前方。 可没给他靠近的机会,一只粗大的巨腿甩出,它似凭空出现般,来的蹊跷,没有一点预兆。 楚尧人已在半空,没有修为的他无法浮空闪避,唯有摆好防御架势,手中军刺朝外,迎接巨人的一记鞭腿。 “碰!”的一声空爆,楚尧身影横飞出去,撞断了两根小树后,消失在山林深处。 转瞬间,几人丧命,队长生死不知,剩下的人望着已经现出完全体的巨人,被对方两百多米,高过山岳,耸入云端的形体所慑,不敢再轻举妄动。 便在这时,现身在巨人肩膀上的尤莎,俯视一众特察成员冷冰冰的说道:“一个不留。” “吼!”巨人一声咆哮,震得四周云散天清,山摇地动。 一步踏出,便将一名被震呆的成员踩成了肉泥。 “嗖”的一声,一人御剑而上,目标直指巨人肩膀上的尤莎。 可下一刻,看似巨大笨拙的巨人,已经将巴掌抡到了剑修身边,如拍苍蝇般,只一击,便将剑修拍得横跨数座山峰,消失在十里开外。 “这样下去大家都要死,如南,我们给你创造机会!” “好!” 阴如南没有迟疑,其余人也不再退缩。 下达命令的副队双手突然变成兽爪,纵身向后一跃闪过巨人踏来一脚,回首一抓,巨人腿上立刻爆出血浆,五道爪痕入肉过尺。 然而看似强有力的攻击,仅片刻就出现了异象,溅射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入巨人皮肉之中。 副队眉头大皱,他知道自己的攻击对巨人而言构不成威胁,但也没想到丁点效果也没有。 巨人身体猛然下蹲,转眼间,从三百米高空降下的巨掌,宛如陨石即将坠落大地,压缩的气体翻涌形成狂风四散,八方的植被尽数倾斜。 遮天蔽日的巨掌眨眼压到副队头顶。 “副队长!”一个女修冲入巨掌下,双掌间刚刚凝聚出一团真气,就被副队拼死一撞,倒飞出去,副队也因这一撞,身体滞留在半空,仅仅半秒过后,被巨掌所淹没。 大地震颤,翻涌的尘沙席卷八方,无数植被再也直不起腰。 当巨掌抽起,地面上巨大的掌印里,粉身碎骨的副队已然没了气息。 “我杀了你!”被副队撞飞的女修这一刻崩溃了,直直飞向尤莎。 “区区筑基,也敢犯天威。”尤莎冷笑,反手一挥,巨人刚刚抽离地面的巨掌反掌打出,如一面铜墙铁壁般的掌背转瞬间出现在女修右侧。 眼看女修必死,巨人却在这时候停手了。 众人都是一脸费解,包括尤莎。 唯有女修一往无前,扑向尤莎。 手中法诀已定型,一只燃烧火焰的兔影将她笼罩,兔子双腿在巨人手背上一蹬,便电射般冲到尤莎面前。 尤莎显然没料到巨人傀儡会僵直,但对于杀到近前的女修,她从容一笑,隔空一抓,正好抓在火焰兔子虚影的鼻尖上,紧接着她的掌心似有无底洞般,长有五六米的兔子虚影整个被吸入了她的掌心。 而女修,也似被放了气的皮球,蔫蔫的往下坠落。 在她即将砸到地面时,一道人影闪电般的冲来,千钧一发之际将其抱住,又滑行了十来米才停下。 “队长!” 看清来者后,众人仿佛重拾了信心。 “我还以为没效果,没想到,这也有延迟,大意了。”说话之人,也是接住女修的瘦高个,正是队长楚尧。 楚尧放下女修,扫了眼躺在巨大手印中的副队,懊恼的摸了摸寸头,手中军刺都在颤抖。 尤莎盯着巨人腿上的一个无法愈合的小黑点,再看向楚尧手中军刺,冷笑道:“不错的魂器,可惜跟错了主人。” “我当你什么都知道,不过如此。”楚尧说罢,突然将军刺往心脏一插! 众人齐齐皱眉。 熟知楚尧的,都知道他拼命了,这种拼命并不是打赢了就能活的拼命,而是不论输赢,都要死的拼命! 尤莎也在瞬间看出了异样。 插在楚尧胸膛上的军刺刀柄末端,一粒黑色珠子释放出股股黑气,黑气仿佛要将他撑破般,疯狂的往楚尧胸腔伤口钻入,也将楚尧皮肤侵染成了黑色。 在场,没人知道军刺的来历,确切的说是军刺末端黑色珠子的来历。 包括楚尧自己,他只知道该怎么用。 唯独尤莎看出来了,这不是魂器,而是怨煞气! 巨人的僵直并非是空壳里占据了魂魄,单纯是被怨煞之气腐蚀了傀儡的阵心。 容不得尤莎想出清除怨煞之气的办法,楚尧已经凭空消失。 紧接着尤莎面前黑影一现,楚尧如凭空般出现在她面前,已经拔出心口的军刺距离尤莎仅有半尺。 尤莎身体突然一层火焰膨胀开来,化作一只火焰兔子,将她笼罩同时,也燃烧到了楚尧身上,片刻的功夫,楚尧就成了一个火人。 但他仿佛无知无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刺贯穿了尤莎。 “想走!” 楚尧一击得手,却没有半分战斗结束的松懈,而是一脚踹飞尤莎,望着从尤莎背后飘出的一个光团怒斥一声,军刺直指而去,刺尖一点黑光闪耀,一丝黑芒刹那洞穿光团。 光团顷刻间被黑芒侵染,随后瓦解。 但是天地间再度响起了尤莎的轻笑声:“身经百战如你,也有大意的时候啊,你所谓的心机,只有这般吗?” 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被楚尧一脚踢飞的尤莎。 如此看来,从尤莎身体飞出的光团,根本不是她的魂魄! 即使是,也非主魂。 “你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吗。”随着楚尧声音落下,尤莎四周涌现出了十几名特察成员! 第一四八五章 惨败 尤莎眼神一扫,不见丝毫的慌张,反而保持着笑意。 特察人数虽多,可在她眼里就是群酒囊饭袋。 即使她被军刺伤到要害,真气正在抵抗怨煞之气的入侵,但她从头到尾靠的就不是自身的修为。 素手抚向腰间,刚拿出一件人形的小傀儡法宝,可便在这一瞬间,她身侧半空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阴如南! 没有迟疑,阴如南一刀直取她咽喉。 尤莎领口突然出现一层纱巾,发出朦朦的青光,将阴如南一刀反弹而回,还震伤了他的手腕。 阴如南一惊,却没有把手,手腕的痛让他瞬间反应过来,刀刃方向一变,尤莎抓着小傀儡的手掌突然离她而去! 下一刻,包围而来的众成员同时出手,术法与能力在瞬间集中到尤莎身上,强大的能量碰撞出璀璨的光芒,将众成员的身体都反震回去,而尤莎已粉身碎骨,化作血与肉如雨而下。 “成功了吗?” 即使看到尤莎粉身碎骨,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你说呢。” 不合时宜的接话响起,众人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是尤莎的声音! 大家环顾四周,结果都没有发现尤莎的踪迹。 “知道百年与万年,有着怎样的差距吗。” 这一次的声音不像是尤莎,它震耳欲聋,如在挤压人的头皮,而口气却又跟尤莎一般无二,众人也在这一刻将目光集中到一处,巨人! 之前被怨煞之刺伤到而无法动弹的巨人,再一次动了起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它肩头上的楚尧。 “今天我便让你们看到。”巨人瓮声瓮气的声音落下,挣扎不停的楚尧便被巨人紧握的拳头挤压得粉身碎骨,浑身冒着浓郁的怨煞之气。 “走!快走……” 楚尧沙哑的声音响彻乡野。 “这都没死,命可真硬。”巨人说完,突然将楚尧抛起,随后没有五官的面部突然裂开一张大嘴,一口便将楚尧吞噬。 众人目瞪口呆,显然忘了楚尧临终的话。 吞噬楚尧的巨人浑身开始冒出黑气,但它的行动不仅没有被限制,反而比之前更快了几分,高举双拳猛然往地面一砸,在避之不及的三名成员粉碎中,承受了巨人双拳一击的大地荡漾出一圈圈波动,紧接着开始寸寸炸裂,一秒不到,整片路面都凹陷了五米之深,附近的特察成员无不在这一击下翻飞而起,有些人在半空,就被巨人抽甩的手臂横扫而死,另一些堪堪稳住身体,来不及反抗和逃跑,就被巨人喷吐的一口怨煞之气笼罩,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怎么办?怎么办?” try{mad1(''gad2'');}catch(ex){}不停移动的阴如南已满头大汗,他不敢有片刻的停顿,一旦被巨人察觉到他的轨迹,他面临的也必将是死。 忽然,阴如南看到了落到巨人脚下的军刺。 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功效,但总比他用的仙兵短刀强。 阴如南一个箭步冲过去,快速抓起地面的军刺,跳到巨人脚面一扎。 毫无效果! 巨人刚刚反应过来,阴如南已经撤走了! “烦人的虫子。”巨人怒哼一声,却并没有寻找阴如南踪迹,而是对其余看得见的成员展开屠杀。 这一刻阴如南的内心无比懊悔,他本来有更好的装备可以选择,比如雾山,但是他放弃了,不是他自大,也不是对张天流有什么意见,而是有更多人比他更需要! 这一点,他身边的奇人异士无不如此。 雾山装备虽好,但数量太有限,还是留给军队中的战斗精英,尽可能均衡战斗能力,而非之突出一个点,如果这个点被灭,对他们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特察组的人,不是有能力,就是有修为在身,而他自己即便打不过,逃生的希望还是很高的。 但有时候他无法逃避,就如现在! 一半! 这一次任务,出动了五十人,现在只剩一半了! 队长楚尧牺牲,副队也已粉身碎骨,他们没了指挥,对敌人的了解匮乏,根本看不到取胜的希望。 “大家快走,我来托住它。”阴如南突然大吼一声,凭空现身而出,又凭空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巨人面前,一手仙兵短刀,一手军刺,跃起就将两柄兵器刺入巨人的小腿,如个攀岩的高手,快速左右攀爬,忽上忽下,身体依然在时而消失,时而显现的状态中,让人很难捕捉到他的确切位子。 成员们虽感悲痛,但只能闷头散开,联系上头增援。 “真是烦人。”巨人双手抓住小腿,一撸而下。 即使阴如南再快,身体在飘忽,可范围太小了,在巨人的大手面前宛如翻不出如来掌心的猴子,转眼就被抓住。 便在巨人要捏死阴如南时,突然,从村里飞出一个人影,正是去而复返的杨藻。 看到杨藻,阴如南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虽然他知道自己必死了,但他希望杨藻能给他报仇! 可是他错了,就连尤莎看到飞近的杨藻举动时,也愣了愣。 杨藻到她面前,直接就单膝下跪,口吐沧桑的男人声音:“我愿臣服于仙尊,做您麾下一条微不足道的狗!” 阴如南瞪大了眼珠,难以置信。 尤莎笑了。 控制巨人的她,发出了振动山野的狂笑。 try{mad1(''gad2'');}catch(ex){}笑过,尤莎瓮声瓮气问:“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好,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 杨藻道:“我,不,小人已修行五百余年,却迟迟没能迈过金丹这道坎,小人寿命已经不多了,即便天地灵气复苏,小人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汲取,小人想活,这点出了仙尊,没有人能帮助小人!” “老狗!我草啊……” 阴如南的惨叫声被“咔咔”的骨断声所取代,片刻戛然而止,已经扭曲不成型的尸体从巨人指缝间滑落,凄惨的坠落到杨藻面前。 杨藻低下头,更显谦卑:“还请仙尊收留小人!” “区区长生,随手可得。”巨人一抬手,天地间动荡的海影仿佛受到了招引,涌现一股灵光向巨人掌心聚集,最终凝结成一滴水珠,在巨人展现出优雅的施舍下,水珠飘落而下,落入杨藻捧起的颤抖双手中。 杨藻能感觉到水珠上的生命气息是无比的浩海,这是真的! 不一会,又从村里飞出一个人,这是个老者,留着一头苍白的长发,穿着古朴的袍服,正是控制了杨藻肉身之人的本体。 此人出现后,杨藻肉身双眼不自觉的闭上,如陷入了沉睡。 老者走到她面前,将手捧着的水珠隔空摄入掌心,激动的看向巨人,下跪道:“多谢仙尊恩赐,不知此物如何服用?” 巨人淡淡道:“直接服下即可。” 老者点头,没有迟疑的张口吞入水珠。 顿时,一股充满活力、强烈的生命气息从老者体内炸开,全身筋络刹那鼓起,突如其来的痛苦令老者仰天发出一声惨叫,狰狞的脸色持续了整整一分钟,膨胀的极点的生命波动猛然的直线下坠,在散尽的那一刻,老者已双眼泛白的斜斜栽倒在地。 只有嘴的巨人,露出一个微笑:“对不起啦,没控制好量!” 她不是要故意整死对方,正如她所言,没控制好。 当然,这种手段换谁来都难控制。 因为她所摄取的长生水,乃是吸收无数的无边海微生物生命所得,没有经过炼化,它如做成馒头前的面粉,吃不死人,却能咽死人。 而多少面粉能咽死一个人,当然是因人而异。 并且此法获取的生命气息会快速流失,称不上增长寿元,只能当做兴奋剂,且只对低阶修士有效。 这一切,她可没说! 对于一个要效忠自己的人,却因她的小疏忽而死,她没有内疚,也不会觉得可惜,这样的人,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老者把杨藻又送回来,多多少少算功劳一件。 因为她正缺少一具肉身! 第一四八六章 可怕的女人 仙宫,擂台外。 一个青年急匆匆来到蓝振延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顿时,蓝振延面色大变,猛然起身就与青年向外奔去。 等他们筹集了上百人,或自己飞行,或乘坐直升机来到村庄外时,除了满地狼藉,就是一地尸体,寥寥几个活人都在痛哭流涕。 “怎么会这样?” 蓝振延从直升机上跳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一具尸体前,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他依然能认出来,这是楚尧! “为什么成这样啊?” 蓝振延软倒在地,满眼茫然。 他们有太多的任务,没有什么孰轻孰重,都是极为重要的任务,多到蓝振延都已经数不清了,其中还有许多秘密任务他也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完了! “这离基地这么近,这么大动静为什么你们没有察觉?”蓝振延突然暴跳而起,怒声质问。 一名修士道:“发现了,可当时霸主也受到影响,我们只能选择控制霸主,不然整个九区都没了!” 蓝振延踉跄的退后两步,又愤怒的冲过去抓住修士的衣领道:“为什么不禀报!” 修士并不恼怒,沉重的说道:“这件事出乎所有人预料,我们没能想到对方实力会强到那种地步,楚队长……他的情报有误!报告的时候已经……晚了!” 蓝振延无力的放开修士,又跌坐到地上,茫然无措。 现在每天都有伤亡,每个人都慢慢走向了麻木,蓝振延没有,那是因为九区相对安全,原因他也明白,有霸主在,小妖小怪不敢靠近,有雾山市场,有张天流在,邪门歪道也不敢来。 但现在这些都失去了作用。 正式面临一次惨痛的失败,对蓝振延的打击很大。 突然,他拿出电话,打给了张天流。 然而收到的却是空号! 他仿佛明白什么。 张天流出事了! 就算没有出事,也腾不出手来救助他们。 “只能靠自己了!”喃喃一句,蓝振延强撑着站了起来,吩咐道:“敌人踪迹呢?” “跟丢了。” 蓝振延眉头一皱,他没有质问,多半是他们的人实力不济,不敢靠近跟丢很正常,而对方还是名修士,摄像头这些根本瞒不住,对方可以轻易避开。 “无比要找到她!” “可是我们没有人能对付她了!”修士还是冷静的。 蓝振延阴沉道:“只要找到,我就有办法!” “不行。”一个带伤的人走出来,他是楚尧的人,现在楚队死了,副队也死了,满腔的仇恨快把他逼疯了,他强忍了许久才压住了怒火,上前对蓝振延道:“没时间了!” 蓝振延一振。 是没时间了! 三天,最多不过三天,界临就结束了! 蓝振延咬紧牙关,气得浑身颤抖也只能强忍下来。 …… 同一时间,前往小塘湾的装甲车内,项起也收到了楚尧他们的情况。 项起没有如蓝振延那般愤怒,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对小邹的始终也没有之前的迫切了。 “这是一场针对异人的行动。” “针对异人?”司机皱眉,因为他也是异人。 “不,跟你我无关,我们虽然都是异人,但并不是那些异人。” “那些?”司机不是很明白。 项起关闭手机屏幕,闭上眼睛道:“跟雾里散人有关联的异人!” 司机这才明白项老大的意思。 雾里散人张天流,跟他有关的异人,听起来似乎牛头不对马嘴,可他们却知道这种关系是存在的! 因为杨藻,张天流才显露出冰山一角的实力。 上个月汤靖承偷偷出院,跑去找张天流,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小邹呢,他是张天流介绍的! 异人虽少,可放眼天下何其多,为什么张天流偏偏介绍一个邹泽洋? 司机突然问:“不过各地也出现了大批异人失踪的情况,难道说他们跟张天流都有关联?” “这恐怕只有问张天流了。” “现在去?” “不,去了也见不到。” “那回去?还是到明市?” 明市几乎清空了,留守的人里已经没有普通人,只有少许的异人在研究院里打包资料,司机是担心他们。 “他们没人跟张天流有关联,多半不会出事,而且我们现在过去也……”项起突然顿住了,过了片刻才呆呆的问:“关联,那肯定是有恩有怨!” “项老大是说……董澜?” “走,去明市,如果他们没事,顺便帮他们运一批资料去小塘湾,如果有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这边项起改道时,明市研究院里,躺倒了满地的尸体。 蒯玲是心惊胆战的踮起脚尖,尽量不缠到血水,抱着一纸箱的文件向外走。 虽然研究院外还有打斗声,但却奇怪的没有波及到蒯玲他们。 不是他们的异人有多勇猛,他们现在留院里的就没有战斗系的异人,外面与敌厮杀的也不是九州军方和愿意帮助他们的异界修士,而是敌方! 没错,就是敌方在跟敌方打! 却不是三方混战,对方就是一伙的,这满地的尸体也都是他们自己人厮杀后的结果。 来到车前,把资料放入车内,蒯玲急不可耐的跳上车,看到车外有不少人向他们杀来,结果都被一群疯了死的人反扑回去,失踪无法靠近车辆十米内。 蒯玲强忍干呕道:“可怕的女人!” “就是这可怕的女人,救了你一命,丫头。”耳旁声音传来,紧接着车门被拉开,一个雍容雅致的中年妇女坐上了车,将一箱文件让蒯玲抱着,转头对司机道:“小许,走吧。” “好,董事长。” 许宸丰立刻一脚油门,将车驶向小塘湾。 沿途依然有各种攻击打向他们,然而毫无意外的,尽数被一群疯了的人挡了下来,一些人即使被轰击得面目全非,也丝毫不退让,拼死守到了最后一滴血。 这些疯狂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董澜串改了记忆! 完整的记忆,董澜做不到,她用了很简单的办法,全部删除,再植入对他们忠心不二的死士记忆,而这种记忆在影视剧里太多了。 虽然零碎,但因为记忆完全的空白,零碎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他们要誓死保护谁,这就足够了。 这种能力确实可怕,但已经了解过董澜能力的蒯玲并不惊讶,当初得知这种能力时,她就知道了很多的可能性,而且截取影视剧人物记忆片段的办法还是她首先向董澜提出的。 让她感到可怕的是这个女人,不为所动啊! 面对不知多少人的袭击,那满地的尸体,眼前一幅幅血淋淋的场景,她丝毫都不动摇! 充当司机的许宸丰脸色一直苍白,他没有受伤,没病,甚至刚才搬运资料跑得满脸通红,可遇袭后,脸色再也没红过。 蒯玲自己也是呕完了,只剩下干呕了。 董事长依然风轻云淡,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第一四八七章 缺口 东海。 一处礁岛上聚集了近千人。 远远地,一道人影御空而来,众人瞅见后,不少人争相上前迎接。 这一幕让不明情况者大感疑惑,究竟什么人值得他们如此对待。 待人影将至,众人才看到来者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她身穿一袭洁白长裙,大约二三十岁,成熟的韵味中透着一点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意。 不认识她的人多少对她的冷意表示不屑,见过的只有惊讶,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上前恭迎之人纷纷口诵尊敬之词,也有少数表示不满的,其中一个老者就极不耐烦道:“姜仙子,你可算来了。” “真人勿怪,中途出了一点小问题。”姜唐英笑笑,话锋一转似乎反过来略带问罪的语气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该收到我的消息。” 老者摇头:“此地灵气紊乱,你的消息应该没传进来。” “哦,是吗。”姜唐英眼睛微眯。 似乎察觉到姜唐英的不悦,深怕她的毒舌坏事,立刻有人出面道:“行了,既然姜仙子到了,我们开始吧。” “不急。”姜唐英说着,冷眼一扫众人,言语不善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那边的人,但今日我不会揪出来,只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事成,一荣俱荣,事败,九州完了,大家以后都没得玩。” 不少人闻言是满脸的尴尬。 他们未必是姜唐英口中那边的人,只是这种直言不讳,多少让人不自在。 当即那名老者道:“在这个节骨眼,孰轻孰重大家都知道,你何必挑明了?” “孰轻孰重?”姜唐英看着老者,冷笑道:“你们如果真知道孰轻孰重,岂会针对李善仙,两三年的时间让你们缩短到了两三月,好意思跟我说孰轻孰重。” 这一次,姜唐英直接把老者定性为那边的人! 这那边的人,自然就是广寒的人。 如果老者是,或许会表露些许的惭愧,可他不是啊! 姜唐英的随口一句讽刺,搞不好以后他的宗门就要一直戴着投降派的帽子了。 “姜唐英你敢诬蔑我!”老者真是怒了。 一见两人要掐起来,周边众人忙将他俩分开,商讨开启遗迹的大事。 此礁岛之前是不存在的,就在前不久,大约半月前一次神离结束后凭空出现,同时溢出浓郁又极度混乱的灵气,东海附近的修士赶来查看后,很快得出此地有遗迹现世,只是目前尚处于封闭状态,因没有法阵痕迹,或许有,但他们却看不出来,又不愿意请异界修士协助,于是集中一批修士,打算强行突破。 “这就是遗迹路口?”姜唐英紧蹙眉头,盯着眼下深不见底的地穴。 整座礁岛呈现出小山状,而这一处地穴又在小山顶,整体看起来宛如火山口,但他们都能感觉出不是通往地底深处的,而是通往一处秘境。 “里面的灵气很混乱,强行进入,会受灵气所引,导致自身的真气也跟着乱窜起来。” 刚有人解释完,另一边又有人道:“不仅于此,我下去过,虽然只有五六十丈,但能明显感觉到时间错乱了,之后奋力逃出来,看时间果然如此,明明在里面感觉过去了一两个小时,但在外面五分钟不到。” 姜唐英抬眼看着他,严肃问:“有没有忽冷忽热,或感到时间静止又瞬息而逝,甚至脑海中浮现过往一切的画面?” “嘶,姜仙子遇到过这样的遗迹路口?” 此人很是惊讶啊,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过有这种地方,不过现在什么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现,便当是姜唐英遇到过类似的地方。 然而姜唐英却摇头道:“没有,不过这个地方最好不要进,也别妄图打开它,因为这很可能不是遗迹,而是类似空间裂缝的存在。” “空间裂缝?” “不可能吧?” “是啊,就算空间裂缝,也是通往遗迹的空间裂缝,我不是没进过遗迹,有些遗迹在进入时,的确有一种让人时间错乱的感觉,与此地极为相似。” 姜唐英冷冷道:“九州的遗迹,不,整个地球遗迹的确在进入时有时间错乱之感,但不过是一瞬而已,比方起床,打开窗帘,阳光照亮了整个黑暗的房间,这里不一样,你们说的如果没错,它像走了很长很久的夜路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何况你们还看不到,这种差距,不是区区遗迹能有的,它通往的应该是一个世界,说不准,便是无边海!” 当即有人反驳:“无边海不是还没降临吗?” “确实有一些无边海的山岳之影,但如海市蜃楼,触不可及,就连异界修士都说,界临结束前,不可能有什么物质提前降临,就是异宝,也是结束后才出现!” “我也听说,异宝出现越晚,异宝的质量越好,说明质量的高低决定出现的先后,越是低质量越早出现,越高质量越晚出现,如此浓郁灵气,这座礁岛不可能是低质量吧,它的提前出现,绝非无边海之物,肯定是我九州的圣地之一,说不定是传说中的蓬莱!” “蓬莱?”姜唐英看向那说话之人,冷冷道:“蓬莱早就出现了,人家在渤海,距离此地三千海里,不算远,还有时间让你走个来回。” 说罢,姜唐英转身一副索然无味的又道:“总之,这件事我不会参合,我劝你们最好等界临结束再来一窥,眼下,还有两天时间。” 姜唐英很是干脆,说走就走,转眼就飞出了礁岛。 “我就说,别等她,你看吧,来了跟没来一样。”老者愤慨道。 “少一名元婴修士,冲开遗迹大门的把握可不大啊。” “我们召集的人数远超计划人数,现在不差一两个元婴。” 众人说来说去,都表明了一个心思,打开遗迹。 姜唐英的话未必是危言耸听,即使她是正确的那又如何? 不论通向遗迹,还是通往无边海,结果有区别吗? 有! 遗迹未必没有宝,但它本身就是最大价值。 遗迹的灵气浓郁与里面的凶险也非正比,很有可能是界临影响所致,提前汲取到无边海灵气。 再者,如果能提前去无边海,为何不呢? 不论如何,此行他们必去无疑。 特别是两次三番针对姜唐英的老者,这位真人也是元婴,但不同于姜唐英,他是老一辈的元婴修士,跟洪福是一个年代的,却没有洪福的机缘,寿元已近终结,左右都是死,何不闯一闯。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四八八章 提前行动 蔺玑凝视雾山市场已有一日,为见其丝毫变化,颇有疑虑。 她不信现在的雾里散人有能耐从她手里逃走,死到临头,不泰然处之,必惶恐不安,前者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一日三餐不误,后者……此人若是贪生怕死者,岂敢弑尊? 六天涯崩塌,消息传来时,也包括此人,他诡计多端的名头最是响亮,善以无耻激怒他人,特别是女人,使其心智大乱,锋芒锐减。 现在他迟迟不露面,背后必有原因。 念及此,蔺玑莲步一踏,身影瞬间出现在张天流工作室中。 “嗯?” 蔺玑略诧异的环顾一圈,不见张天流踪迹。 闪身进入仓库依然没有。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一个直径三米的古怪铁球上。 铁球表面光滑结晶,通体黑亮,仿佛只是一个铁球打磨而成。 蔺玑飘到近前,蹙眉片刻还是飞入了球体中。 一片漆黑过后,待她出现在球体内时,入眼的景象是一片的惨白,白到刺眼,导致她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 “区区光芒,岂能遮蔽我的双眼。”蔺玑闭目片刻,再度睁眼时,眼中闪过一缕黑光,下一刻,她便将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这让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张天流的确在球体中,此刻的他身体朝下平趴着,四周仿佛装有无数细碎晶石的流晶管道扎入了他身体各大要害,在脊骨上更是排了十几根,流晶进入他体内时,依然能看到一点分散的光芒,如发光的树根在张天流皮下伸展,接通他的奇经八脉。 如此诡异的场景,蔺玑闻所未闻。 但不论张天流做的事是否对她构成威胁,蔺玑都要阻止! 单手法诀一掐,一团灵光汇聚于指尖,在蔺玑指尖指向张天流时,一层波纹浮现,蔺玑指尖灵光看似十分艰难的穿透波纹,光芒也已锐减到只剩一丝,这道丝光看似弱小,实则即便一名元婴在此也无法阻挡丝光,强行阻挡只会被透体而亡。 可是丝光出现的刹那间,漆黑的球体出现了满满一大片符文,丝光竟在这些符文作用下溃散如烟,继而消失一空,大片符文居然还增亮了一分。 蔺玑又是眉头一皱。 这自然不是她的全力,可她能感觉到即使动用了全力,受界力影像,穿透过去的力量还是万不足一,难以对抗球体符文的吞噬,谈何灭杀张天流。 退出球体,蔺玑思考再三,又是一掐法诀,再度隔界打出一道灵光,这一次灵光再度化丝,不同的是,丝光出现后自动扭曲成符箓形态,继而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已经离开虚明山,远在五百里外的尤莎似有所感,指尖往虚空一点,波动一起,刚呈现一张丝光符箓在眼前,随后符箓再度化为丝光转入了尤莎指尖消失不见。 尤莎眉头一皱,看向虚明山方向。 旁边一个少年好奇问道:“怎么了师姐?师尊这次又传来什么消息?” “师尊传信说,让我们集中到虚明山,灭张天流。” “灭张天流?师尊不是说她亲自解决吗?” 尤莎并未回答,而是皱眉沉思。 此刻她所用身体乃是杨藻的肉身,这皱眉的样子,着实英气逼人,导致少年都不敢再问了。 想不出什么原因,尤莎眉头一松,再度抬眼看向虚明山道:“大概张天流在筹备什么事,毕竟他所修符文诡异怪奇,结合法阵说不定真能有对抗师尊的神效,眼下大概是没布置完,被师尊瞧出端倪,故让我等先去除之。” “可……打得过吗?”少年不是灭自己威风,只因对手是雾里散人! 对付一个能弑尊之人,造化之下,换谁来都有些发憷。 他们不是没有试探过,只是无一例外,皆被化解! 连针对李善仙的计划都是他们特地逼张天流出手的局,结果他只是在头一次送了些装备,之后再也不管,等事后了冒个头,就把那群没用的广寒细作吓得心惊胆战。 “眼下别无他法,召集所有人,去虚明山灭张天流。” “是。” 听到所有人,少年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他们两人,断然不敢行动,但所有人一起上,如果雾里散人确实丧失了修为,他们岂无一战之力? 情况较为紧急,尤莎连车都不开了,让少年祭出飞剑,两人共乘一剑飞向虚明山。 途中,少年将消息发了出去,很快,散落各方执行任务的师兄弟们也立刻行动起来。 “虚明山,灭张天流……这任务也太突然了,难道他们准备好了吗?” “如果准备好就不会叫上我们了,应该是突发情况,或许是张天流逃跑了,我们前去阻挡。” “就这小地方,他还能逃到哪?何况师尊不是盯着的吗?” “师尊只能看到外界,若他逃入了某处秘境,而这秘境又能通向宇宙,那就麻烦了。” “哦,说起来,仙宫遗迹就能通往宇宙,难道他走这条路?” “情报太少,去了才知道,走吧。” 虚明山上空陆续有人飞来,自然瞒不住同在虚明山的九区。 只是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夺宫赛结束,所有参与决赛选手们分配完地盘,来者自然是选手们的宗门、家属,因此并没有汇报。 而身在仙宫中的奇人异士也并未察觉,不是他们灵觉废了,或眼瞎,而是仙宫目前还是秘境状态,入口依然是那扇破门,外面的情况只有出去才能发现,透过仙宫的边缘看外界,同样是飘飘渺渺,如海市蜃楼。 外面没汇报,里面没察觉,这便导致大批的人毫无阻挡的集中在雾山市场外。 “拜见师尊。”新来的两名女子朝着蔺玑的虚影下跪道。 蔺玑摆手,让她们一旁恭候。 又等了半个小时,人数已经多达百余,蔺玑这时候问道:“睦之怎么还没来。” 一旁早已抵达,并一直恭候在旁的尤莎眉头一皱,上前几步,转身面朝蔺玑跪下道:“回禀师尊,师兄……不幸殒落了。” 蔺玑面部模糊,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参不透师尊心思,导致自己的心一直七上八下。 “哦。” 蔺玑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不再追问。 众弟子都松了一口气。 “仇报了吗?”蔺玑突然一问,把众弟子又弄得紧张起来,目光纷纷看向尤莎,希望她能来回答。 尤莎暗叹一声,低下头更谦卑道:“目前尚未查到,不过……” “好吧,你等无需悲痛,稍后我亲自招他魂魄,送归他本来肉身,当务之急是灭了里面的雾里散人。” 尤莎好奇问:“师尊不是说过想活捉吗?” “我若亲临自然可以,可惜此界界力对修为越高者排斥越强,你等只需拼死一战,成与否,我都保你们重归肉身,并赐下先前许诺的好处,另外太令家给予的东西,我拿出一成你们自行分配。” 众弟子闻言,无不激动起来。 太令家为杀雾里散人,所许诺的好处可谓是天大的,足以让一个小宗门,瞬间挤进天涯之下,一流大宗门的行列! 也就是说,给他们分配的是一流大宗门十分之一的修炼资源! 这可是随随便便能入圣的赏赐,怎叫他们不激动? 第一四八九章 细到极致 [警告,市场遭袭,袭击者数量137,能量检测平均等级为c……] 系统的声音,打断沉浸在自我改造中的张天流,他不得不放下手术,心神抽离肉身,进入一套黑武士战甲中,里面有他祭炼多时的元婴体。 “a,剩下手术交由你完成,我来击退袭击者。” [目前手术进程67%,确保安全进行下需耗时20小时,以目前黑武三代数据评测,在市场防御系统协助下仅能坚守4小时,建议寻找支援或撤离] “数据是死的,只管完成你的事。”说话间,黑武士双眸亮起一抹幽蓝光芒,从展示柜中走出,大踏步往外而去。 此事外面热闹非凡,上百人围攻市场屏障,其中多数是修士,所用法术也是极为精湛的,显得场景是华丽异常,如笼罩在彩虹极光中。 通过黑武士内部界面,张天流能看到防御系统的数值,有几处已经要撑不住了。 “看来纳米防御层,也不是无破绽的。” 张天流的纳米防御层看似如堡垒般坚固,哪里受损都能及时弥补,只要能量够,不遭遇超过防御力的强力一击,就是把外面的人耗死都攻不进来。 但世上没有完美的防御,纳米防御层也一样,它的弥补需要补给箱,而补给箱不可能铺满整个防御层,它如阵眼般设立在防御层内部几个重要节点上,通过节点扩散式的弥补向周遭受损的区域,而受损区域的防御材料会退入修整箱中进行修复,以此循环不息,难以攻破。 但如果找到节点区域的交界处进行猛攻,虽不能一时破开防御层,但却能让补给的纳米与受损的纳米疲于奔命,时间长后资不抵债,防御层自然被破。 不过耗时也是很久的,以目前对方的综合实力,至少十个小时才能破开。 不过他们使用了最简单的办法,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这种方式如果无法一击毁掉防御层,那么从外部看,对防御层造不成丝毫的伤害。 可这是一个骗局,一旦对方认为全方位攻击无效后,必会专攻一点突破,自然就会出现以上的情况,要耗十个小时。 显然外部的人没有上当,持续的全方位攻击,导致纳米修补速度高速运作,对系统运算速度要求极高,如此高运作下,不到一个小时防御层就完了。 而这是原有的设想,并且没有经过测试,他敢造出来,凭的是一手宝贵的服务器资料,里面的防御层就是他现在打造的这款,他没测试,但制造服务器的幕后之人测试过。 可惜张天流仿造的连山寨都称不上,不足服务器防御系统的万分之一,且材料上差了不止十个等级,即使运算速度能跟上,纳米修补及补给速度也跟不上,导致几处区域间的交界出现了破绽。 这也是无奈,张天流倒是想造的更厚实一点,最好是如服务器般,防御层如一座庞大的黑山。 奈何有钱也买不到这么多材料,何况还没钱。 这些日子赚得再多,也不够他研制的,加上鹭择这老家伙浪费了他不少材料,一直都是捉襟见肘,穷得叮当响。 原想着防御系统收入战舰,一并带走,可现在让外面家伙这样一搞,好嘛,损失的纳米数以京兆记,如这身的破衣烂衫也没了,他就只能穿条裤衩去那无边海。 到了他这境界,钱财真是身外物,只要活着多少都不在乎。 穷也有穷的玩法,可好歹是他心血啊! 郁闷片刻,张天流瞅准一个飞在头顶的修士,隔着防御层一指,悄无声息的一道真气丝飞出,防御层自动开出一个小口,当真气丝飞出防御层后,立刻遭受到袭击者们的真气冲撞,顷刻消散一空。 没能化气为罡的真气,就是如此脆弱不堪。 元婴体之前的主人渔翁虽有元婴修为,但因自身是能力者关系,对真气的淬炼没有多深,提升修为仅是为了活更久。 也难怪对李善仙的能力如此苛求,不息耗费心思培养复能,打算整一个大局获得长生能力,而非追求炼神化虚之境。 对于真气丝顷刻溃散,张天流并没有意外,反而通过溃散速度得出对方的修为,筑基初期。 “术法运用方式很高明,但真气强度不高,反而浑浊,该是夺舍了筑基肉身。” 得出判断后,张天流又是一指,这一次还是真气丝,不同的是真气丝周边环绕了两道同样细不可查的真气丝,一红一青,护着柔白的真气丝飞出防御层,在对方术法压制下,居然没有溃散,且笔直向上冲去。 头顶仁兄显然没有察觉,张天流能看到真气丝,且分清楚色泽属性,他可没这个能力,虽然张天流心神在元婴体也看不到,但毕竟老练如他,如何运用出那种属性力量,如探囊取物。 这位仁兄可没有这方面经验,等真气丝突然到达眼前时,他才通过了灵觉感到了危急,然而为时已晚,真气丝瞬间遁入他眉心中,直击灵台! 如果是普通的筑基修士,种这一击必死无疑。 但他可是异界修士,且跟那些在混沌飘荡多时,元神疲惫不堪的异界修士不同,他的元神精力很充沛,一早就构建了强大的元神壁垒,如此细微的攻击,奈何不得它。 若是以前自然如此,而今的张天流对元神的修炼也是堪比圣境强者,又看过服务器中庞大的数据库,掌握的元神壁垒资料何其多,研究出的变化自然也多。 当真气丝进入对方眉心后,还没接触到元神壁垒,便化作一道符箓,竟跟蔺玑用真元丝构建的传音符有着很高的相似,只是文的不同,一个是符文构成的符语,一个是符文构成的咒文。 这真气符语一成型,就好似电弧术法的指诀掐好的那一刻,化作一道细密的电弧直劈壁垒,看似牢不可破的壁垒竟如纸糊般脆弱不堪,被电弧一触而溃,紧接着电弧长驱而入,也到此刻,这人才反应过来,奈何元神已无处可躲,正中电弧一击,瞬间连同壁垒一起溃散。 第一四九零章 不买账 恐怖的事情有很多,但如果说起最恐怖的事,大概多数人很难讲明白。 就如一句名言,没有最,只有跟。 但这话也没有说到点上,真正的最恐怖,只有正在经历中的恐怖! 事后评价的恐怖,再恐怖也没有未来要面对的恐怖。 眼下,蔺玑的众弟子便面临这种恐怖! 突如其来的,一个弟子莫名从半空倒下,在即将砸到雾山市场防御层时,坚固如铜墙铁壁的防御层却如水般柔和,将这名弟子吞没其中。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另一侧又有一名弟子,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也莫名其妙的坠入了防御层中。 下一秒,第三个受害者出现了!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身想要遁走时,先后又有几人无声无息的坠入防御层!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防御层如一个能隔空吞噬人的黑洞,将敢于侵犯它的所有人逐个吞入其中。 直到逃跑中的第八人白眼一翻时,身体还没能坠入防御层,就被一人隔空拉向了她。 出手的正是尤莎,她一直在督战,并没有出手,也没法出手,因为她现在的肉身没有修为,能隔空将弟子拉过来,凭的是肉身的能力。 抢占异人肉身,并使用异人能力,这在小九境修士眼里是十分困难的,因为不好掌控异人的魂魄,而若夺舍,异人魂魄消散后,身体能力也会随之消失。 现在想来,这是当年的流放者们故意设下的一道防御措施,防止神通传承被他人掌控。 可在高明的防御也有被破解的一天,特别在上九境眼里,要控制能力的难度并不大,困难的只有破解神通传承的奥秘! 他们此行目的,除了灭杀张天流获取高额报酬外,还有一项便是抓捕九州能力者用以研究传承奥秘。 这种在九州衍生出来的能力,如果能破解开,对他们的传承绝对是一种极大的增强,远比盛行的胎养之法高明太多。 胎养虽能培养出强大子嗣,但这种方式也有利弊,后人起步阶段高是高,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如七情六欲,如变强的渴望。 太容易得到,且在身处环境中一直领先所有人,还是别人努力一辈子都走不到他出生的境界,那边注定他难有仰视之人,极少经历磨难,只凭长辈一句天外天,人外人,根本无法体会成长的心酸与快乐,反而,基础太好,随便一练连长辈都能轻易超越,那么性子往往走向了极端,不是性情冷淡、无情无义,便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神通传承更加的高明,它使人拥有最原始的出生,在修为上虽为零,可成长上有无限可能,堪比那些拥有天赋神通的洪荒神裔! 更重要的时,不需要浪费资源啊! 养胎可是极其昂贵的! 一些家族,因为族中没了好苗子,眼看千百年后进入衰败,与其指望一代代的摇奖,那不如胎养一个,而这往往要倾尽一族之力。 何况,谁不想自己的后人有更高的起点,特别是家族中的直系,他们会压榨旁系集中资源以胎养之法,培育出在出身就领先所有旁系族人的孩子,美其名曰,确保血统纯正,维持家族繁荣,一杆旁系莫敢不从。 蔺玑便是出生于东天涯某大族旁系,对此她是深恶痛绝,也越发迫切了解神通传承的奥秘。 但她事前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接了太令一族发布的悬赏,机缘巧合遇到空间裂缝,便令弟子元神进入一探究竟,在得知雾里散人躲在此界时,她无疑是兴奋的,可远没有得知此界的人身负一种神通传承的能力血脉来的震撼! 再说尤莎,她将尸体引到身前后,略一查看,顿时明白了这名弟子的死因,同时联想到调查张天流时得到的情报。 当初可是有几个伏击张天流的狙击手,便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身后山岗上,后调查发现,这些人都是被一种极为细微的真气丝击散魂魄所致。 也推断出张天流对上空的人出手,明显就是担心杀人手法暴露。 虽然迟早都会暴露,可晚暴露一秒,他就能多杀一个人。 蔺玑显然也发现了,冰冷道:“很精明的算计,如此尽可能营造伤敌灭敌的战术,绝对是个久经杀伐之人,能灭六天涯也不奇怪了。” 说到这,蔺玑挥手让准备再度进攻的众弟子停手,面朝市场笑道:“雾里,你实力心机都属非凡,此时杀你未免可惜,我给你个机会,协助我,不仅抱你周全,让太令家永远找不到你,也能顺便为你守护这一界,你看如何?” 闻言此言,张天流笑道:“你也配。” 众人大怒啊! 蔺玑虽然没有怒声呵斥,但旁人看不清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羞恼。 她言词中,不乏让张天流臣服于她的暗示,但张天流是什么人,雾里散人! 灭六天涯说来简单,可如果单凭实力蛮干可能吗。 从情报看,他们是引出了天尊,合围击杀。 但如何引出?又为什么没有护卫死侍在旁协助,单说是天尊自大,想以一己之力灭了五地八荒的修士,震慑天地,这就可笑了。 他们获取的情报很碎,别说他们,就是五地八荒的修士知道的也不多,也不清楚天尊为什么会出来。 如果说是因为张天流,那应该是去天涯下层,亲自会一会。 显然不可能。 张天流看似实力强,实则弱小不堪,如果正面对抗天尊,无需一个回合必被秒杀。 但也因此,天尊不会出手。 动动手指头就能灭掉的人,换谁都会不屑,包括天尊一众属下。 因此只有天尊的女侍去对付张天流。 这不是给足张天流尊重,反而是一种羞辱! 在天尊麾下强者无数,随随便便派出几个都能灭了张天流,可他们跟天尊的想法如出一辙,明知必胜,何必出手? 以强欺弱,我不要面子吗? 换做随便豢养的女侍则不同,一来她们修为虽高,但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如皇帝身边的宫女,岂有辅佐皇帝的重臣高贵。 而一个反贼连个宫女都不如,他还有什么资格敢挑衅皇威? 想要跟天尊交手,只有一步步杀到他面前。 连他都无法保护,那么麾下一众仙神留之何用? 这,也是变方的对下属考核,不排除,对真个六天涯综合实力的考核。 可五地八荒刚来没多久,真正的正面大战远不到全面开打时期,他就跳出去了,然后挂了。 其中原因,在事后看来似乎跟小白抽取了天涯气运有关。 那么锅是能甩给小白吗? 不,锅还是张天流背! 从事后调查,不论是涯九众的口述,还是抓捕的五地八荒修士搜魂所得,整个计划都是雾里散人制定,而且许多细节他并没有告知,但不排除他才是灭六天涯的首脑人物,小白充其量只是个打手! 没有小白也会有小黑,小黄小绿等等。 如今看来,蔺玑越发觉得雾里散人躲到此地的用心,那必然是培育出未来的小黄小绿,他的胃口一个六天涯大概是装不满的! 太令家并没有告知她这些情报,指不定也有自己培养的心思,当然包括破解神通传承的奥秘! 已经足够强大的太令家,竟然还不满足现状,妄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换做别人率先发现,或许真会让他们得逞,但从东天涯下来的蔺玑,定要在中间横插一脚,断了太令家的心思,也为日后取而代之! 然而,张天流不买账! 第一四九一章 神识化身 既然人都不买账了,蔺玑也不差一个雾里散人,当下不再废话,素手一抬,早已坐不住的众弟子个个释放护体真气,包围市场开始新一轮的猛烈进攻。 真气丝被人识破,再想得手已是不可能。 可他手段岂会只有一样。 虽然出去会被对方术法轻易秒杀,防御系统又没有进攻能力,这不是他不想造,而是造不了! 原有设计上,这套防御系统本来就不具备反击程序,虽有牺牲攻击能力提高防御力的极端路线,但更多的是一种中立的态度。 它的创造者如果真是东溯仪,从鹭择口中得到的情报,可以断定东溯仪并不是为了战斗创造了系统,他是为了研究而创造,具体研究什么,那只有他知道。 为了不被骚扰,没日没夜的跟他人纠缠,中立是最好的途径,只防御而不攻,可以减少仇恨。 人虽有贪得无厌之心,却也不至于好吃到啃石头。 真的要跟东溯仪死磕,那只会让他获得更多的数据,研究出更强的防御。 张天流可没有这种心态,比起防御他更喜欢进攻。 眼下不动手,确实没办法,有也是要付出巨大消耗的代价,不划算。 目前他正在扫描这些人的消耗情况。 毕竟普遍是c级的筑基修士,只有少数的十来个异人,而这些异人多数还是他认识的,包括杨藻,对他们的能力很熟悉。 没错,张天流发现了被尤莎控制的杨藻,但他没有一丝的动摇,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有,却是因为没有动摇而动摇! 跟杨藻相处了不少日子,甚至有过那么的一丝心动,然而在杨藻面临险境时,他的理智再度占据了上风,变得麻木。 这种越来越不像人的心态,跟他的目的是背道而驰的! 患上被害妄想症后,他从享受孤独到后来只是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感动,会快乐,也会悲伤,甚至哭泣。 然而时至今日,他发现越走越偏了。 可有些东西他就是弥补不了。 他更做不到抹除记忆,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因为他担心在这种状态中,他会被人玩死! 这不是怕,而是不甘! 自以为能力越强的人,越不能接受的就是阴沟翻船。 如果有一个人能从各方面击溃他,他反而很乐意接受这种结局。 可因为自己厌恶现在的心态,从而抹除相关的一切,在成为一个普通人享受悲欢离合时,阴沟翻船了,简直是自己把自己给玩死。 它如所有的第一次,经历了,再来一次时,心态也就变了。 新鲜是最美好的,偏偏又是最稚嫩的,张天流最是讨厌稚嫩。 他,便是这般的矛盾。 感慨自己的永无止境的死循环心态后,张天流也检测出他们的消耗与补给情况。 这些人家伙虽然夺舍的肉身修为低微,但毕竟之前都是上九境,甚至圣境的强者,即便是筑基之躯,发挥的实力也在金丹之上,其中恢复力最是显著,无一不是借力的行家。 无边海虽然没有正式登入,但已透发出远胜于地球之前的元气程度,直接吸收天地元气,炼化是极为耗时的,炼化不干净,会导致真气浑浊不堪,而真气浑浊不仅对修为提升有很大影响,连施展术法也如老牛拉车,路还是坑坑洼洼,陡坡不断,行之何等艰难。 先前的九州修士,普遍是这种情况。 他们夺舍了这种肉身,一时间也克服不了,但他们丰富的经验可以克服这点小障碍,只是这种方式,有些伤身! 然而不重要,肉身又不是他们的,不过是临时的鸠占鹊巢,用后就丢,伤不伤的有必要在乎吗。 “虽是强行吸取天地元气,但以他们的肉身强度,撑个一两天绝没问题,攻击方式只远攻而不近取,果然是计划好的消耗战术。” 心念及此,张天流还是不急不缓,双手一摊,双掌上飞出丝丝缕缕的流光,流光逐渐凝聚成球体,而在球体中又浮现出一个小人,模样跟张天流是一般无二,不同的是,小人是长发状,也便是五地八荒时期。 这并非是元神,而是神识化形。 此为上九境才可以修的本事。 它与元神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没有自主思考能力,一切都是靠以往积累的经验行动,而且行为单一,只有本能。 而且这种本能的开启,还需要修士自身的境界足够才能激发,因此想让化形神识完美执行任务,境界往往迈入圣境,圣境之下的神识化形,多数很难自主行动,甚至不具备人形态,越是跟逼近人形态,说明化形的神识越接近神识化身! 从张天流的神识化形来看,那近乎完美的人形态,可见已具备化身之能。 神识化形在成为化身之前,一步一脚都需要本体的元神操控,跟神念操控飞剑没有区别。 那是最低端的御剑术。 其实正确来说,神念控制物体,是御物术。 真正的御剑术需要动用神识,神识进入飞剑中,便可让飞剑拥有六识,从另一方面而言,也是一种人剑合一或神剑合一之境。 能感觉到自己成了这柄剑,而这样的飞剑,更为的灵活与刁钻,往往能出其不意的斩杀目标。 当然,如果途中飞剑被斩断,会因神识相连,有身临其境之感,剑被斩如自身也被斩,从而对心神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俗称反噬。 初开门径者,不乏有一命呜呼的倒霉蛋。 可一旦神识化形,成为独立的化身,如拥有了本能,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并且被打散后不会反噬元神本身,比元神分裂出来的化身安全很多。 只见张天流双掌一送,裹挟神识化形的流光球体便飞入了两具先前掉落进来的尸体中,不一会儿,这两具尸体便同时从地面站了起来。 他们没有行动,只是木讷的站着。 张天流继续凝结出两个化身,送入其余的尸体中。 不多时,七具尸体全部站了起来。 再一招收,店铺里的展示战甲不是化作烟气般飘出,便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金属甲壳飞到某具尸体上,将尸体包裹起来。 虽然不用尸体张天流也可以超控所有战甲动员起来。 可是这样有个弱点,无法激活极限模式。 倒是可以达到极限模式的战斗强度,可拼的是战斗程序,而程序是固定式的,没有变化可言,一旦被看破,轻易能判断出战甲的行动轨迹,只需一击毁掉核心芯片,战甲就是一堆废铁。 不依靠战斗程序,那只有手动,也就是通过超控系统远程控制。 以张天流目前手速,最多能控制三套战甲协同作战。 有因没有本体双眼辅助,战斗能力大打折扣,连五成的发挥都没有,但即使是四成,三四一十二,也超过完美操控一套战甲高。 不过这种方式张天流当然不屑用。 他只会挑最适合当下的战术体系,并从一开始狙杀修士,目的就是弄几句尸体当飞剑用。 至于这些尸体在神识化身的控制下,能发挥出几成的本能之力,说实话张天流也不知道,他修炼出神识化形后就没用过,一直以来都是用元神分身,而且只做研究不战斗,且没有自主意识。 他的意识,始终只有一个。 却也因此,长年累月的用无意识元神分身,使分身有了一丝本能的感悟,使得他领悟神识化身轻而易举,而且没过多久,神识化身也拥有了本能。 这种本能是否只限于研究,还需投入战斗才能知道。 张天流坚信,人的战斗本能绝对要强过研究本能。 第一四九二章 第七识 张天流心念一动,七名化身列队站好,试试稍息立正,七身也能整齐划一,如训练多年的老兵。 “看来是没问题了。”张天流双手触摸虚空,两块虚屏很配合的浮现而出,十指落在虚屏上略一操作,包裹七身的战甲立刻与身体连接,进入极限模式。 “唉,这真气量……”张天流看着虚屏上的数据有些无语。 真气太渣还有一个坏处,流失速度快。 最好的真气,不论在体内如何运转大小周天都不泄半丝,反而经吐纳越聚越多。 过杂就不好控制,运转时会钻出体外,并将杂质留在筋脉血肉之中,长此以往就会成为隐患,想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七身才死不就,虽然之前磨损市场防御层消耗不少,但也不至于十不存一吧。 无碍,张天流什么人,这些家伙都能通过借力超常发挥,他们不爱惜肉身,张天流跟不可能爱惜尸体了。 振臂,虚屏消失,张天流左右手一起行动,一道道符语在指尖快速的游移下浮现虚空之中,待张天流收手,上前符文并成的符语化作七枚金属符,同时印入七身战甲上,顿时,周遭汇聚多日的天地元气疯狂涌入七身,紧跟着便肉眼看见的发现七身长出了虚幻的光影长发。 “咦!这莫非……” 张天流是诧异的,他并没有刻意让七身长出能量假发,只是让他们吞噬能量以便战斗。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毕竟是动用本体元神构建的神识化形,长发早已是他神识的一部分,亦属参悟多年的道行,可称第七识。 “多年不动手,自己有什么本事,都快忘了。” 张天流笑了笑,伸手,五指一张,七身同时冲出防御层。 外面的袭击者们虽然一直防范张天流的偷袭,可看到七身出现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可没听说有张天流还有同伴啊! 而且是七个! “那是他操控的无人战甲,没什么可怕的,灭了便是。”尤莎说话间将一小泥人扔向高空,刹那泥人化作百米巨人,一掌挥出如海底捞月,似要将眼下蝼蚁般的七身一并捏碎。 而在巨人挥掌前,反应过来的众弟子早将攻击转移向了七身。 参差不齐的术法看似混乱,实则却乱中有序,大有相辅相成之效。 如飞至最近的七道玄冰箭矢,初时还是冰晶,在周遭术法渲染下,到七身面前时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锋锐之芒,整体威力至少提升了三成,贯穿力更是翻了好几倍,只有十几维钢的纳米战甲即便抗住了冰箭也躲不过透体的金之气。 除此之外,张天流还能感觉出冰箭中还暗含了一种能量,应该是毒液! 即使这套组合技都伤不了七身,后续层出不穷的术法也能把七身绞成一堆废铁。 然而随着七身幻发一晃,看似险之又险,却又轻描淡写的闪过了冰箭,甚至其中身穿白染甲的化身,反掌一敲,手背在脑袋旁的冰箭上轻轻一触,冰箭不受控制的方位一变,就将袭向白染身的飞剑冻结住,不仅让飞剑被冰晶包裹,成了一坨冰疙瘩,还因上面附着的金之气刺裂了剑身,冰箭中的毒也开始腐蚀,导致飞剑上灵气紊乱,不再受主人控制,如死物般坠入了防御层中。 一切不过顷刻间,当后续术法攻来时,七身都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闪躲能力,就连那看似累赘的狂舞幻发,也如轻抚过柳梢的微风,与各式凶险无比的术法贴身而过。 所有人眉头都是一凝。 这绝对超出了常理,不在认知中。 因为七身的很多闪避动作,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但这并不重要,修士追求的便是超脱,包括超脱人类的身份,违背常理的动作在人体上不可能,但在修士身上,特别是炼体修士,再诡异的动作都能做出来,还能变大变小,化虎化龙。 借着变体,闪避攻击的战斗方式,无边海多如牛毛。 问题是七身不是人啊! 那它怎么闪避的? 只有一个可能,计算。 通过计算出术法攻击路径,从而变化形体闪避攻击,不是没有可能,可要做到夹缝里生存仍能游刃有余,这就变态了! 更变态的是,躲一颗子弹简单,要躲一万把疯狂扫射的加特林,这不是计算问题吧,枪林弹雨啊,连狭缝都没了,特么的还能制造出来,这就是变态中的变态了。 他们不是对雾山装备没有了解,正是了解了性能才采取的攻击手段,例如最先的冰箭,一可冻结战甲,使其无法变成流动的纳米,箭内藏毒可腐蚀这些纳米金属,使其失效如废铁。 金之气更是能穿透战甲,重创甚至击杀战甲内的张天流,可以说一招一式都是针对性的。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他躲开了! 躲不开的地方,略施小计,轻描淡写的击溃最薄弱的术法攻击,导致这些攻击无法伤害战甲分毫,再就是还能借力打力,利用前面的术法冲散后面的术法。 这如果都是计算,那系统得有多恐怖? 确实系统可以达到这种地步,毕竟是筑基期的术法,但张天流目前的系统办不到,可七身的幻发拥有他的第七识,这是张天流针对肉眼看不到的背后攻击,经历多年对符语的研究和对天地元气的研究所创,从物质上的头发刻纹,到后来数千年参悟,使此能融入灵魂之中,称得上符神一体,创出第七识,炁识。 炁,可为先天一炁,亦可分作人之炁与道之炁。 与后天之气不同,此乃本源,只减不增。 人之炁乃根基所在,炁散人必亡,元神都难幸免。 道之炁则天地、自然的本源,修行者称之为元炁,同人一般,此炁乃先天本源,散尽时,天地崩坏,世界终焉,不是后天所产生的天地元气可比。 相传,气运则鉴于两者之间,没了气运,世界虽然一样迎来末日,但物质还在,生物也不会灭绝,但如果没了元炁,世界会消失,彻底归于混沌。 不论是鸿蒙宇宙,还是无边海,都有元炁。 它们的元炁一旦进入衰弱期,大爆炸产生的鸿蒙宇宙,就跟那升上天绽放的烟花,火星子飞速暗淡,最后只有无尽黑暗。 无边海也一样,海眼再不能涌出海水,如江河断流,下游很快会干涸,里面的鱼虾无一幸免,即使进化逃到岸上都没用,万事万物不进则退,失去后续力量必被混沌反噬一空。 但目前,它们都还很年轻,甚至稚嫩。 天地间的元炁很充沛。 但这玩意,看不到,摸不着,无形无质,但又真实存在,又无处不在。 这一点,人也是一样,但凡沾人气的东西,仿佛就有炁紧随,甚至还要在他之前,炁就出现在前面了,它更像是一种精神,一种情绪,甚至一种思维。 张天流由此判断,是认为人之炁一直在释放,因此人才会逐步的老去。 修士要做的就是藏炁! 散得越慢,活得越久。 可再慢它还是要散,且是无时无刻的,就如人的体温一样释放,因此有人的地方,必然有人之炁。 至于是否会消散,以前张天流认为是肯定的。 可跟鹭择聊过后,他觉得说不定真如那光射向了远方,只要超越光速就能找回来! 这些不过是感悟所得的假象,是否真实,张天流还需一步一脚去证实。 而他的第七识,要分别的便是人之炁与道之炁。 遇道之炁则和,遇人之炁则避。 因此,当年瑶池一众调皮仙子用尽办法,都摸不到张天流秀发分毫。 那个时候,还没有领悟第七识,靠的是符语力量。 现在的第七识,莫说让这把家伙吃惊,张天流都有些诧异。 他没有控制,七身都是自己在闪避,可见第七识已经有些炉火纯青的那味了! 第一四九三章 行家出手 虽不懂张天流修炼体系,但不难看出七身幻发的神妙之处。 太显眼了! 这些奇长的虚幻头发,飘忽的轨迹,正是闪避重重术法的轨迹! 不仅于此,接下来巨人一招凶猛的海底捞月,成了雾中捞月,除了捞到一手如雾气般,混乱的术法能量,其余什么都没有。 七身都是轻描淡写的扭身,避过巨人一捞。 虽然这扭身也很诡异,有点不似人体能摆出来的,但还是人形,这就让人搞不懂了! 明明是无人战甲,还是什么纳米的,此物可如水,可如气,有太多的闪避方式,为什么用人形的方式躲避? 是技术受限吗? 战斗经验越丰富的人,越会在这种时刻疯狂思考。 任何容易遗漏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是一处破绽。 说实话,他们更希望张天流让战甲变成液体或气体闪避攻击,因为他们当中有人试过,在这种形体下的战甲是十分脆弱的,不论是火攻还是水攻加冰冻,都能轻易摧毁纳米上的符文装置。 是因为他早知道这个弱点,所以不用这类简单方式躲避攻击? 哪怕当时环境不会影响到纳米符文,他也要以战甲形态闪避,尽可能做到习惯性的安全战术? 还是说,这是系统的固定战斗程序? 两者区别很大。 如果张天流手动,说明他元神还很强,能轻易一神控七身。 若是战斗程序,那必然有死角,不可能什么攻击都能躲,特别在遭遇快攻的状态中! “试试!” 当即一名剑修冲出,召回七身头顶蓄势待发的飞剑,紧握手中杀到一身面前,一剑刺出,霎时剑影重重,如有十几剑同时刺向战甲周身要害。 避无可避,战甲干脆不避。 何况对方这架势,妥妥的要拼剑啊! 深藏与张天流本能中的拼剑意识仿佛燃了! 这套战甲虽不是最适合极限模式的黑武士,但在这种神识本能的状态下,论起拼剑,它绝对是最适合的,因为这是一套生物战甲! 骨剑突然在手,生物身一剑出,重重剑影瞬时消失,化作一剑与骨剑一撞,眼看分开之际,骨剑如跗骨之蛆,死缠而上,剑修剑退一寸,骨剑跟上一寸,退一尺则跟一尺,两剑始终密而不分,如对恋人,把剑修恶心得不行。 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振臂一抬,剑身一荡,呈现出蛇形波动,使得骨剑难以纠缠。 剑修缩手抽离,却不脱离,反而在虚空斜踏一步,身影一化作三,从三个不同方位持剑攻向生物身。 “天真。” 虽本体手术中,无法用识气观测,但经验老到的神识体,显然就能认出剑修本体于何方。 转身一剑,便与右侧袭来的剑修硬碰一记,两剑交击,声势奇大,产生剑鸣震耳欲聋,一层波纹不仅将剑修所化分身震散,连同将剑修与生物身都反震出去。 生物身仅退丈余,剑修却退了数丈。 “我还不信了!”剑修恼了。 好歹上九境巅峰剑修,拼不过一个铁疙瘩算什么话。 刚才一击,震得他手臂都快断了,虽有肉身不堪的原因,但他可是有数千年拼剑经验,这已经不是老道了,而是王道! 表面上只是硬碰硬,实则暗劲他可是用的全力! 那是一种惊涛拍岸的劲力集中于一刃之上,在他的推断下,即使骨剑不被斩断,也必被震碎,然而结果是对方将他暗劲给卸了! 这尼玛玩的就是技术了! 他却不知,张天流的神识体虽有拼剑本能,但并不会思考,因为张天流给他的只有战斗意识,没有思考意识,虽然神识化身不似元神化身那般有反噬几率的存在,只要收回神识他就消失,有自主思考的意识也无法反抗。 但是张天流就有这个毛病,思维意识,只能存在一个! 其余全是工具人。 这就导致生物身不可能通过本能提前判断剑修使用了惊涛暗劲,之所以防了一手,全是剑修自己作的! 之前为了挣脱骨剑纠缠,他就轻微使用了惊涛暗劲,于是感受到这一点的生物身,本能的卸了剑修暗劲。 也因这股力量被强行卸出剑体,刚才的剑鸣才有震耳欲聋之威。 剑修经验虽王道,但百密一疏,怎么都没想到,张天流也会用剑! 这可怨不得他赖,不收集这方面情报,而是没法收集。 张天流的确在很多地方用过剑,但他们掌握的情报中,灭天涯一战,张天流并没有拼剑记录,更善于借力打力,游走众仙子间,把仙子们玩得欲罢不能。 偷袭天尊的一剑,那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挥了一剑,只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连天尊都险些没反应过来,算不得拼剑。 在九州更没记录了。 即使有,也因对手太弱,看不出他用剑的高明之处。 这一拼,剑修明白了,遇到了行家! 但他从不畏惧的,也就是行家! 力可卸,那速度呢! 剑修猛然展开身法,这一次不带残影,以最纯粹的速度迎上去,整个人如被风化般变得模糊不清,若有人肉眼能追上他的速度,必然会发现他身体上的筋脉全已膨胀到极致,隐隐渗透出血水。 此乃肉身无法承受他所施展的极速,但他剑招没有丝毫的紊乱,一招一式精准、迅捷,快到不可思议,也刁钻得令人发指。 但再快再刁钻,在生物身面前依然占不到丁点便宜! 同样精准的格挡完美到了极致,不留丝毫破绽给剑修抓住。 双方身影在虚空中都变得模糊不清,让人无从插手,也无需插手。 张天流放出来的可是七身,一身拼剑,还有六身。 不过这六身在剑修扑来之时,突然四散而开,只留生物身跟剑修玩,他们则东奔西跑,仿佛在故作疑阵,说不定张天流就隐藏在这六身之中。 若让他逃入秘境,麻烦不小。 一瞬间,六十名弟子也一哄而散,分出六队追逐六身。 蔺玑没有阻止,她知道张天流本体肯定还在铁球里,但那六身也不能留。 他们很明显是元神化身操控的战甲,只要逃出一个张天流就赢了。 蔺玑不是不知道有神识化身这种神通,她就会,可问题是元神化身更适合眼下的局势,换她,也只会选择元神化身,神识化身再多,本体一死全要消散,这是很不明智的。 除非他认为仅靠几个神识化身就能灭了她所有弟子。 这未免异想天开了。 神识需要肉身承载,神识再强,肉身被毁神识同样消散。 而那些肉身,她都不用进入防御层看,也能准确算出是先前掉进去的七具尸体。 区区筑基肉身,即便有战甲护体,充其量只能跟两三个弟子斗一斗,十个,怎么论都不可能。 剩下的弟子也不管与剑修拼剑的生物战甲,继续对市场防御层发起猛攻。 第一四九四章 欣赏什么? 尤莎又祭出两尊巨人傀儡,三角合围市场,拳头如风,砸的防御层动荡不止,呈现波浪状,却始终没能攻破。 “真是恶心的技术。”尤莎能明显感觉到巨人的拳头如打在玻璃纤维上,不仅伤害不了玻璃纤维,反而被这种无孔不入的纤维钻入皮肤,破坏巨人的筋络。 “恶心?”张天流的讽刺声立即从市场传出:“丫头说话注意点,我技术再恶心也没你恶心,这些傀儡,魇尸炼的吧,死人都不放过有脸说别人。” 尤莎忽然看了蔺玑一眼,虽看不到师尊表情,但仿佛能明白师尊的心思。 张天流的隐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拖延。 她不清楚张天流本体在干什么,师尊对于那些科技玩意并不了解,看不出问题,但对方可是灭了六天涯的首脑,在这个节骨眼做的事绝对非同小可! 不能让他成功,必须提前亮出针对他的底牌了! 念及此,尤莎故作不甘示弱道:“不可否认,你在很多领域都是我的前辈,我当敬重,但前辈难道有所不知,在我们的世界,只有适者生存没有死者为大,将尸体制成傀儡利用,与这里的人吃其它生物获取营养持续生存,并无区别。” 反驳后,尤莎又开始挑衅:“前辈有灭天涯之能,却躲在这里藏着掖着,连我们这些晚辈都不敢正面面对,有失前辈风采,想当年六天涯外傲视群雄的风度呢?磨灭了?还是本身它就不准在,看来前辈善于主动,而非被动,既然前辈说晚辈恶心,那晚辈就恶心到底,好叫前辈多多指点一二。” 尤莎抬手比划手枪手势,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前辈觉得如何?” 见张天流依然不出,连声都不啃,一副坐等她自尽的场面。 尤莎不再犹豫,指尖凝聚的重力弹挤破皮肤,一头进又刹那从另一头出! 杨藻肉身一软,倒在地上,血水混着脑浆缓缓流淌,染湿了干燥的柏油马路。 下一刻,攻击防御层的一尊巨人突然停手,瓮声瓮气的调笑道:“真是可怜的女子,致死都在相信前辈会拯救她,真不要脸。” 张天流居然反笑道:“杨队长可不是你嘴里的那种人。” “晚辈错了。”巨人摇头长叹,做出悲天悯人状的感慨:“前辈才是最可怜的,不论她是否渴望前辈的拯救,前辈只会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人心冷到如此地步,也是奇葩了,不过晚辈很好奇,是否还有更奇葩的?既然对她无动于衷,那么这几位呢!”巨人说完,突然爆退十几米,张口吐出一个个湿漉漉的人。 这些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无一例外都是张天流认识,甚至不乏至亲。 他们便是张清秋、康馨绮、四婶,还有苹果那些孩子。 “很好奇晚辈怎么抓到他们的吧,简单,晚辈还有另一个身份,修真学院导师,前辈留在他们身上的追踪芯片,早已转到傀儡身上,也亏他们对晚辈的信任,不仔细检查还真找不到那些精密的小玩意,晚辈此刻却将他们出卖了,枉为师啊!不过转念一想,与前辈比之,晚辈是否不逞多让啊?” 巨人说完,朝空一抓,摄取一团灵气,强行注入到张清秋等人体内。 下一刻,几人同时剧烈抽搐,不多时抽搐停止,又逐一醒了过来。 对眼前的情况,几人满眼尽是茫然。 “清秋……”张天流的声音从防御层里传出,将几人的意识给唤醒了。 “当初我说过,选了这条路就注定有这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坚定到最后。” 张清秋发了片刻呆,很快就理清了眼下头绪。 他被挟持了,还不仅他,还有馨绮,有四婶和大院孩子们,统统作为人质要挟天哥。 “可你没说过……” “我说过。” 张天流声音打断张清秋,不带丝毫情绪道:“你去研究院我拦不住,想着鸡蛋不能烂个篮里,让孩子去了明修,你倒好,研究多日没一点成果也罢了,不用心,反想走捷径跑去修炼,我还是拦不住,可算让你们挤到一堆了,这就是结果!” 说到最后,张天流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却不明显,口气还是没有情感:“修炼界人心险恶,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它不是天赋与努力能弥补的,不心黑又不甘平凡,就想干出些大事的你,现在干出来了,灭天涯首脑因兄弟被劫让群瘪三玩死,足以轰动无边海,能不大吗。我也不废话了,你们说你们死,还是一起死?” 直白的话最是伤人,孩子们不懂,被杨藻的尸体吓得瑟瑟发抖。 四婶紧紧抱着满脸焦急与惶恐的康馨绮,眼底仅是落寞,还有一份释然,似将一切选择,交给了张清秋。 可他又能说什么? 他不想死,更无法接受馨绮、四婶和孩子们跟他一起死。 但难道要让天哥死吗? 天哥死了这些人会放过他们吗? 想来是不会的。 那么答应只有一个,他们死,让天哥活下去! “我……我死!”始终无法将我们二字说出来的张清秋,已是泪水横流,将一切的恐惧和不甘全力嘶吼出来,又发狂的捶打自己。 “不,不要……你别这样啊清秋……”康馨绮被吓得挣脱了母亲怀抱,扑倒他身上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与其被他们折磨致死,不如我帮你们解脱。” 张天流声音传来时,也从防御层上出现了八道激光。 出乎预料的,激光没能击穿八人,尽数被巨人降下的一手阻挡下来。 “这就不劳烦前辈了。”巨人说话间,一把将八人抓到手中,故意用点力量,挤压得八人不住发出惨叫。 “前辈的冷血晚辈见识了,说实话,还没触及到底线,以前辈之能,事后还有一丝转机,作为仰慕前辈的我,要将前辈送入更高的境界,好叫世人明白,前辈,是无所畏惧的!拿来!” 最后两字是对着一个少年。 少年没有迟疑,掏出一个魂瓶扔给了巨人,继续对防御层进行猛攻,不给张天流有丝毫喘息之机。 “是否以为晚辈要抽他们的魂,前辈可太小瞧我了,晚辈我啊,做事只会做绝,此魂瓶不是空的,里面抓了几百……还是上千魇鬼,记不得了,不过够了,这就让前辈欣赏一下……” “欣赏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因为这话不是从防御层里传出,也非还在拼剑中的生物身,而是巨人自己说的! 自己说了:“欣赏一下。” 然后又说:“欣赏什么?” 不知为何,就是叫人毛骨悚然! 第一四九五章 赤念 “欣赏……你的光屁股元神?呵呵,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个男人,夺舍女修我能理解,毕竟这里的修士太稀有,有的用就行了,可你扮女人举止就恶心了!” 张天流可是最优秀的双标党。 想想当年,他控制陆陟时都干了些什么。 也对亏陆陟心态好,换个正常点的遭遇此等社死之局,早特么自绝了。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此刻尤莎,不,确切的说是一个青年元神,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天流的元神。 他却不知,这只是张天流的神识体,但并无区别,神识攻击打的就是元神。 只是需要自身修为,远高于对方,否则只是浪费神识。 很不凑巧,张天流神识很弱,区区小五境。 反观对方,或许因为穿越到鸿蒙宇宙,损耗过大,此时的元神等级勉强算上境初期,也就是大九境的第一境界。 即使如此,也远胜那些被混沌与恶海来回折磨的异界修士。 常理,小五境神识对抗上境初期,如以卵击石。 但张天流能以常理度之吗? “拜拜了您,晚辈。”张天流神识化作赤芒,直接撞到晚辈元神上,刹那间,他的元神遍布符文,然后开始燃烧,一寸寸的瓦解成了灰烬。 “这……怎么可能,绝,绝,不……啊……师……尊救……” 巨人的惨叫,震慑了一众弟子的心灵,不自觉的,他们都停了手,目瞪口呆的看着下跪的巨人高举一只手,朝向蔺玑,仿佛像在祈求蔺玑的施舍。 然而蔺玑不为所动,依然高悬虚空,俯瞰苍生。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采,张天流自愧不如啊! 而众弟子则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有些惊惧的看向巨人! 他们不明白,张天流是怎么灭了尤莎元神的? 是刚才的激光吗? 他的元神莫非隐藏其中? 可就算如此,他的元神能强大到灭掉尤莎吗? 莫非他穿越来此没有损耗? 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到为什么。 这不仅是因为荒神草的关系,荒神草再神,也无法让他元神完整过来。 双方能共享的是记忆与神识的传递,而非元神。 他能控制元婴体,靠的是嫁接,元神传递给肉身,肉身转手就传递给元婴。 能轻易灭掉尤莎魂魄,主要是数千年来,张天流的元神一直在成长,还是在瑶池最好的地方,有浓郁的灵气供养,并透过时轮天仪吸收日月星辰的精华,导致时轮天仪再也无法储备到足够的力量,断送他人想穿越回去的心思。 不可谓不自私。 也从这点推断,他所留后手不仅是为了保留记忆,还别有用心! 多年过去,张天流元神提升了整整一个大境,这段时期他没有真正出手,或许有人因此不好判断自己的强弱,很容易阴沟翻船,但张天流不会。 他除修炼元神外,一直研究符语。 虽然不能开发新符文,但拿已知的拼凑组合,也是浩瀚的工程量。 至于验证,光靠想是无法判断出来的,可他掌握了一个世界的符文,这就不同了! 他能通过符语,在元神中打造一个精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他对五地八荒的一切认知,包括修士,假想他们作为衡量标准,就能得出符语威力的大概等级。 从中开发出许多强大的符语,但其材料也是十分珍惜的,无法用真气模拟。 以人体施展符语,多要建立在五行基础上,属物质,此类符语,神识体的张天流施展不出来。 但他从不会一条路走到死,自当创出元神能施展的符语,最开始研究的基础是阴符,也是魂之力构成的符,如被暮晚视之为神技的游目印。 但不可否认这玩意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可堪称神技,只要张天流元神足够强大,制造无数纳米虫打上游目印,让其遍布天下,还有什么是张天流看不到的? 此类无趣之事,张天流不屑去干。 主要也是瞒不住强者,能瞒得住的只有普通大众,他们对张天流又构不成威胁。 数千年研究里,张天流掌握了一种神识攻击法门,名曰:“赤念!” 天涯坠落后,前一千年,张天流的元神还能专心致志的做研究,一千年后他开始松散,从全天候十二时辰的研究时间到最后每天只有两个时辰。 更是在突然的一天,意识抽离了元神进入到九州肉身上,他就再也没有研究过,专心致志的享受人生。 而在缩短研究时间的这条长河中,张天流生出许多念往思绪。 当时他就知道,它是激情燃烧后的冷却期。 虽距离天涯一战过去千年,但千年里瑶池并不太平! 等瑶池平定一方海域后不再受侵犯,也便导致他激情燃尽,再不用担心有人闯入瑶池,把他揪出来给灭了。 人的思绪,无外乎记忆中的闪光点,其中最是耀目的便是爱恨情仇。 赤念,便是想到了赤仙子,想到了炎魔,然后激情来了! 以前没能力,不代表未来不行。 他开始思考破解魔元神的办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赤念开发出来了。 但能否灭掉魔元神张天流也不知道,灭个尤莎他觉得没问题。 最终,尤莎燃尽,还剩一团火苗的神识,便化作张天流的身影,掌控巨人,一把抓起张清秋把人,包括死去的杨藻尸体。 “不好!” 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转移目标,攻向巨人。 巨人裂开大嘴,将张清秋等人如吃花生豆子般,一把拍进嘴里,然后抱着脑袋弓腰一扑,便扛着重重术法攻击,在双臂都被打烂后,巨人终于一头撞入防御层中,张口把众人吐了出来! 巨人灵台的神识也在这一刻耗尽。 何等精准的计算! 可惜,还是不够完美! 黑武士此刻冲来飞起一脚,把巨人脑袋踢出防御层,这才是结束,本该由神识控制巨人退出去,奈何少算了一分,提升到小六境应该可以。 黑武士如此作想,随后蹲下来翻起杨藻的尸体。 “这……能救活吗?”问话的是康馨绮。 毕竟是前白衣天使,刚回神就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触发医者父母心。 “死透了。”张天流虽然这样说,还是抓起杨藻的手,在她的腕表上操作一下,顿时一层纳米战衣将杨藻连同头部一起包裹住。 “死透了也能救吗?”康馨绮很是揪心的问。 “你操她什么心,多想想你们怎么办吧。”张天流讽刺一句,开始在杨藻身上乱摸起来。 “天哥你怎么这样啊。”康馨绮看不下去了。 杨队长再漂亮,也不能这样亵渎人家尸体吧。 张天流没管她,很快从杨藻身上摸出一粒魂珠,居然还有半包烟! 本体虽然在球里,但元婴体也是能享受的啊! 元婴虽是能量体,但也是有经络的,并共享六觉。 黑武士没嘴,但烟蒂依然能插进嘴的位子,点燃后深深一吸,呼出一口白气后,这才看着手里把玩的魂珠。 第一四九六章 人生不易 这粒魂珠没什么高明的,张天流一缕神识直接闯入,果然在里面看到杨藻的魂魄。 这丫头没有昏迷,就是有点傻。 此刻她正在战斗,可惜,一切都是假象。 张天流一挥手,制造假象的几个小鬼全给他灭了。 杨藻一愣,回过头就看到张天流,不同的是,他看到的居然是无边海时期的张天流,一头长发,那是要飘向罗马吗? 张天流也有些愣,因为小鬼被灭后,出现的幻象居然是六天涯外,并有自己的幻象。 “尼玛,这是我吗?” 他的幻象虽然逼真,五官与他一般无二,问题是怎么看起来很邪恶呢? 他是邪恶的人吗? ……内心或许! 但他绝对不会表露出来,最多贱笑好不好,那可是很阳光的,那是这种阴恻恻的邪恶笑容?还斜着眼看人,这明显就不知道他的能力吗,他眼睛不用斜视也能掌握面前所有发生的事。 这种版本要传出去简直……唉! 损就损了,张天流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 反正莫老板也一样,还有小白,老爷子,包括五地八荒的修士们,全都一副邪恶表情。 “都知道了。”张天流看向杨藻。 “嗯。” 杨藻看了看张天流,有看了看他的幻象,随后道:“简直一模一样,这就是无边海的技术吗?当时应该没人在旁拍摄吧?怎么记录的?” “我表情有这样丑过吗?”张天流没好气指着他的幻象,然后觉得跟杨藻说这些干嘛,便随口一句:“跟做特效差不多,都假的。你肉身挂了,正在尝试纳米手术救治,我先说话,医好了,脑袋也会抽风,直白来说,灵台有缺,魂魄在里面很不稳定,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给你造成影响,轻则魂魄与肉身产生延迟,延迟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它不是一两天,而是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植物人状态,重则魂魄离体,这更不是小事,你现在魂魄无碍,是这颗魂珠有护魂功效,一旦离开珠子被太阳晒一下你的阴魂就会散,七魄也跟着消失,即使招回来,七情六欲也会……” “没关系。”杨藻一笑,释然道:“很早以前我就看淡了生死,不然也没胆当刑警。” “那你的打算?我是能救,但不是现在,或许几年,或许几百年,无边海虽然有着丰富的资源,可能救你的药并不多。” 杨藻听后点头笑道:“你特地告诉我这些麻烦,打的什么坏心思?” 张天流苦笑道:“你一直在给我制造麻烦。” “所以……”这一停顿,仿佛在蓄力般,杨藻目光游移的双眼突然直视张天流,原是犀利的双眸中,竟含上一丝柔情问:“你想我给你继续制造下去吗?” 张天流摇头,又似仿佛在躲避杨藻的目光,结果杨藻没让他得逞,如同时给了张天流两耳光般,双掌重重压住张天流的脑袋,这一次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了。 “可别告诉我家里烧好了饭菜,去无边海,就为回家吃这一顿。” 张天流突然慎重道:“你现在处于灵魂状态,因没修炼过,对于七情六欲的把控不够严实,所谓的鬼话连篇就是来此,多想想正常情况下你会这种话吗,等理智占据了上风,你会羞耻得想要自杀。” 杨藻像是听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导致她表面上显得很有理智,神色也变得肃穆,却用审问的口气道:“别搪塞过去,你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说,你去无边海究竟为了谁?” 张天流慎重的脸色崩了,笑容更苦涩了:“你这样我很不自在。” 杨藻微微和蔼些许问:“那你怎样才能自在?” “怎么说呢。”张天流略一寻思,随后道:“也不难,把你当做为了苟活故意献身于我,这是交易,与爱情无关,我就能很自在,无比坦然的接受,反之,不可能。” 杨藻放下手,冷哼道:“无边海的就行?” “她也不行。” “你……” 杨藻实在搞不懂,张天流是怎么想的? 有些羞恼道:“那我跟她差距在哪?” “这……见了就知道了。”张天流没有直接解释。 “行。”杨藻不去纠结,也没了之前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坦然接受道:“你要救不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敢跟阴判这样说,你是头一位。” “阴判?什么鬼?阴间判官?”杨藻心情显然越加好了,开始跟张天流闲聊起来。 “判官,那算个什么东西,在无边海阴间,阴判最大,虽然区域不大就是了。” 随口解释后,张天流让杨藻在里面继续待着,神识抽离出去。 女人心果然复杂。 杨藻这种,稍微柔情一分,那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蜂拥而至,却当了二十多年的老处女,真当她不食烟火时,却能展现出狼吞虎咽之相,着实可怕!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闷骚? 不对啊,张天流自问曾经也是很闷骚的。 但只要是美女,他绝对来者不拒。 他不信杨藻一直没人追求,多半是那些人定力不足,让她一眼给吓退了。 自己就是犯贱,惹了这么个东西。 希望她魂魄重归肉身后,羞耻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感情债也会因此慢慢的烟消云散。 没什么是时间不能冲淡了,包括张天流几次遇到董事长时的坦然,没了恨,也没了别的情绪。 只是如此一来,杨藻大概率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的道行还是不够啊,居然会思考这种膈应人的事,不过,算不算我仅存不多的人性呢,如果能从这一点重拾更多的人性,把什么羡慕嫉妒恨的一并……靠,又想利用人了,天流兄你可要冷静啊,算人终算己,少惹一身骚。” 张天流也是过度的自我防备太皮实,如果他把这种心思坦诚不公的告诉杨藻,不,包括杨藻的所有对他心生一丝好感的女子,必然是恨不得给他一耳光。 其实他也知道如何气走一个女人,只是不想,因为其中有异类! 如雾山七剑,说什么她们顶多懊恼,依然忠贞不渝的追随他。 毕竟成长环境不同,他不过随手之劳,她们便以性命交托,即使每个人目的都不同,但无疑是干净且纯粹的,没有遮掩,心思全挂脸上,久而久之,他对她们戒备心也就淡了,不然几次战斗也不会把背后交给她们。 没有她们的忠心,南陆时,他或许会被草草埋葬,那么布下的局就无法触发,他要复活的难度变得很大,复活后修为也会荡然无存。 符文大陆也是如此,孤清若不冒死将他尸体带走,凤纹即使激活他也无法涅槃,只会被打得尸骨无存。 然而也因此,他一次次的欺骗了大家。 至少阿七因他的死,曾痛不欲生过。 然而却在浮天赤上,不带一丝怨恨的在他怀里逝去。 “一谈感情,心里都不自觉的想到了她,我这辈子大概是完了。” 无奈苦笑,张天流收敛百转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到外面的瘪三上。 进攻没有停止,反而越加猛烈了。 看着动荡不已的防御层,张清秋他们的脸色也是难看无比。 “哥……” “怕什么?就你这胆量还特么的修真呢,学校老师没告诉你,走这条路的人,谁不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好好消化今天学到的,不论身处何地,多留几个心眼懂吗,啥人你就信啊,还带着一家子把我给你们装的定位让人解除了,你要不是我弟,我特么……” “好啦,好啦,天流你就少说几句。”四婶站到两人中间,拉着张天流铁胳膊道旁,悄声道:“这事也管我,是我带孩子们去做检查的,我们啊,一直就不去思考那人心险不险恶的问题,以后也难往这方面想,你也说得对,多留个心眼也是对的。” “呵。”张天流讽刺道:“非要我们死光了,独留他一个活着,他才懂如何思考人心险恶?” 四婶语塞。 张天流可太能挤兑人了,尽捡难听的说。 不过打小他就这样,四婶也习惯了。 却怎料,以前的张天流比现在的张清秋可天真太多了,内心再不满也不会说出来,生怕惹恼了他人给养父惹麻烦。 光说,是无法扭转张清秋的心思,只有经历的人才会知道那刻骨铭心的痛,其创伤还会演变成一生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 作为过来人,张天流并不想他们有这样的经历,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过着普通生活,结婚生子,偕老扶幼的伴随一生。 那才是人生! 他张天流在无边海过的再精彩,即使踏至天涯之巅,到头来他能得到什么? 一个人孤独万年?百万年?亿万年? 他可以找一堆女人建后宫,生出无数流淌他血脉的孩子,可他们真的能算作亲人吗? 眼前几位没有一个跟他流淌一样的血脉,然而他眼里,这才是亲人! 非粗制滥造的能比。 可惜,人一旦做出某些选择,再没了回头路。 所谓人生不易,莫过于此。 第一四九七章 强突 九区,发生在雾山的震动终于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 虽然附近监控在尤莎等人来到时就毁了,但九区上有超远程的监控设备,可俯瞰虚明山。 虽然九区有两座山峰遮挡,但巨人没法遮,也是巨人的出现把他们给惊到了,等查看雾山市场路段的监控差发现被毁,不能说掉以轻心,只是人手不够,设备也不足,不可能所有监控画面都显示出来。 蓝振延火急火燎的冲到监控室,事情还没弄清就吼道:“不是说尤莎离开了虚明山吗?追踪她的人哪去了?” “回复显示他们并没跟丢啊,现在尤莎应该在前往西北方向的路上。” “那雾山情况是怎么了,别人也有这种巨人?” “这……” “十有八九,他们追踪的是假尤莎,真尤莎早就杀了个回马枪。” 蓝振延平复了一下心绪,问:“现在雾山市场情况如何?” “已经放出无人机,马上就能知道了。” 这人说完,无人机画面终于在翻过一座山峰后,将雾山市场情况回馈到监控室。 众人一见头皮就是一麻。 雾山市场外不仅有两立一趴三尊巨人,还有几十个能飞的修士正在对市场防御层狂轰滥炸。 这么大动静,他们现在才知道,这要多疏忽啊? 蓝振延不想问责了,掏出电话,尝试性的给张天流拨过去。 这一次不再是空号。 不过一接通,边听张天流道:“忙着,没闲工夫管你。” “看出来了,我正召集队伍……” “您可别,来多少都是累赘,护好你九区就行。”张天流说完就挂了。 蓝振延无语。 心想要不是看你防御工事都要让人毁了,鬼才帮你。 但其实他也就是一说,什么召集队伍,这命令他可没下达过! 当然如果张天流需要,那还真是要派去的。 “咦……” “怎么了?” 蓝振延听到下属的惊咦声后,立刻上前查看。 下属指着一块屏幕道:“这怎么有两个人在私斗?” “私斗?” 蓝振延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生物身和剑修拼剑拼到了一座山峰之上。 “还有这里……” “这里也有……” 随着无人机数量大批涌入雾山市场上空区域,拍摄的画面也越来越多,发现了周边几处正在战斗的地方。 能明显看出,多数修士搭配少数的异人跟雾山战甲缠斗。 “真……不用去帮忙?我看这些战甲岌岌可危啊。” 蓝振延摇头道:“管好自己就行,不过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说不定有两败俱伤的油水可捞!” 下属苦笑。 担心就担心,还死要面子。 不过换他也只能如此应对,张天流太不给面子了。 另外,这种规模的战斗,他们也参与不进去。 …… 挂了蓝振延电话,张天流对张清秋道:“防御层最多还能坚持半小时,但我等不到那时候了,我会先出去,剩下的防御力量会依然护着你们,不过为了确保安全,最好找机会逃往九区,否则再过三十个小时,界临结束,除了遗迹,外面的所有生灵都将灭绝。” “你出去!这种情况你去也是找死吧,就不能向九区求援吗?” 如果张天流真有实力对付,也不会拖到现在了,因此张清秋始终觉得他的做法太冒险。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他把你们抓了。” 不论是真是假,张清秋都能明白,天哥言下之意他们成了累赘! 如果等防御层被攻破,天哥无法在保护他们的情况下又保护自己,那便是团灭。 留着防御层部分力量,把大敌引走是目前最好的途径。 “你……保重。”张清秋眼眶湿湿的,很多话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张天流却道:“今日一别,或许就是咱们的永别,不要误会,我不会死,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很远的地方完成它,避不开,甩不掉,那是我的宿命。” 不容分说,张天流一招手,工作室楼顶突然炸裂,一个直径三米的球体一飞冲天,把那些孩子吓得目瞪口呆,以为敌人打进来了。 可等他们惊恐的目光看向张天流时,却见黑武士已经原地消失,刹那间出现在球体旁边,一同冲出了防御层。 “天哥他……”康馨绮一脸紧张的说到半,就见张清秋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他们都知道后果凶险,但他们不想让孩子们也知道! “来来来,都饿了吧,我们进去找找吃的。”四婶忙带着孩子们往餐厅走去,防止他们看到外面惨烈的战斗,从而照成心理阴影。 防御层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却能看到外面,只是在视觉效果上,如戴了墨镜。 防御层外,众人看到黑武士和球体出现,明显震惊了片刻。 “就是他。”蔺玑直视球体道。 众弟子立刻反应过来,先是一轮术法狂轰,紧接着几个善于进展的人影紧随术法后去。 黑武士挥手间,一层符遁将他与球体笼罩,挡下了所有术法攻击。 “元婴!” 众人立刻从符遁上的法力感知出黑武士里的人修为多高。 他们曾经虽然强大,远胜元婴千百倍,但如今,即使对术法的熟练度刷到了爆表,可他们依然是筑基,根基太浅,与肉身契合度又不高,太多的本事施展不出来。 而可以无视肉身,以元神承载的神通,那只能是圣境才能修行的本事,想要完善更需要半步造化的恐怖修为,也因此,他们对九州异人的神通传承,有着无限渴望。 “元婴又如何,三五不是对手,但我们有上百人。” 说话者,已经冲到黑武士近前,一拳硬刚了符遁一击,却丁点效果也没有,反将他拳头震得炸裂,露出根根指骨。 此人一声不吭,转身一记鞭腿重重抽在符遁上,这一次符遁终于动荡了一下,而这人鞭腿真如无骨的皮鞭般,耷拉下来,很明显,皮肉里的腿骨全碎了。 然而他还是一声不吭,挥拳重重打来! 这只拳头不是另一只手,而是之前被反震得骨断筋折的拳头,但就是一记鞭腿过后,它已完好如初。 如此恐怖的恢复力,除了汤靖承,还有何人? 第一四九八章 陷阱 “不知道我完克汤警官吗。” 张天流话语落下时,汤靖承也僵直不动了。 “这……” 控制汤靖承肉身的异界修士还未明白适合情况,眼前符遁一开,黑武士一记掌托重敲汤靖承额头,顿时一股奇异的力量,直接将寄居汤靖承灵台里的元神从他后脑轰出来。 继而伸手抹过汤靖承身上的御空符,他便不受控制的直坠下方防御层中。 便在这时,球体上方闪现出一道身影,此人手中一柄奇形怪状的战斧重重劈在符遁上,之前所有术法都奈何不得的符遁,竟在战斧一击下如纸糊般被撕碎。 与此同时,黑武士转过身,球体立刻也到了他身旁,躲过了战斧一击,却没能动过战斧斧刃上劈出的一道白芒。 “灭元光!”黑武士眸中赤红光芒一闪,抬手一抓,抓住斧芒便将其捏碎,化作四散的能量气体。 “怎么可能。”持斧之人明显惊住了。 据他所知,灭元光不仅能摧毁修士的术法,也包括张天流的装备,特别是那些火刀、雷剑,在灭元光面前都是孙子,只有挨打的份。 他也亲自测试过,像张天流这样硬接的,手掌肯定要被斩断,然而情况却反了过来。 “你对维钢的认知,太少了。”说话间,张天流捏碎灭元光的手突然变成了尖刺,瞬间洞穿了修士眉心。 星盟间也存在战争,灭元光这种大杀器不可能不用,既然有尖端武器,比会衍生尖端防御,其中就有一种专门对抗灭元光的维钢组合方式,名为56号维钢。 它本身是用在战舰飞船上的,不是因为太厚,有了纳米技术再厚也厚不到哪,而是因为56维钢的网状建构造出来就如铁三角卡死了,没有变化的空间,如果用了纳米技术打造,那么灵活多变的纳米甲会变成原始的板甲! 如今的战争是高速且灵活的,死板的板甲上战场只能被活活玩死。 因此它一直为战舰而服务。 不过56虽死板,但人脑活啊,贪图它对抗灭元光的防御,不少人都取一部分安装在战甲上。 不过这项技术只有星盟高层有,广寒技术落后,没有这种认知,也或许是星盟刻意隐瞒,防止这些流放者的后代掌握了对抗灭元光的技术。 就连张天流获得的飞船上,也没有一块是56号维钢。 但鹭择脑袋里有啊! 而且,56号维钢就是东溯仪搞出来的! 在此之前,灭元炮一直是最恐怖的武器,因为无法防御。 却因此,大家都很忌惮,如地球各国忌惮核武一样。 成了一种象征性的武器。 东溯仪搞出来后,因为这项技术,各种谍战爆发,谁也不想成为没有56号维钢的势力,而被受欺负。 见战斧修士竟奈何不得黑武士分毫,反被秒杀,其余手持仙兵武器的修士都默默退了,让术法继续对张天流狂轰滥炸。 仙兵武器最强的就是灭元能量,但这东西失效后,它的强度还不如修士炼制的飞剑。 要说这些人为什么不用雾山装备,不是不屑,而是贵! 而购买其余的装备,能斗得过雾山装备吗? 唯一拿出手的就是灭元武器。 如今都失效了,只能凭借他们自身的本事,留下张天流。 好在他们人多,损失一两个也无碍。 张天流符遁虽强,可在连番轰击下不出一分钟就呈现出淡化迹象。 众人见此,术法用的更疯狂了。 打到现在,附近的山川依然完好无损,不是这些人实力不济,而是他们每个人皆是术法宗师,不仅能瞬发,还将每一分真气发挥到了极致,不会浪费到没用的地方。 同时吸纳天地元气,只是筑基的肉身,却爆发金丹的实力。 否则有元婴体的张天流岂会甘愿挨打。 元婴面前,别说一百筑基,一千筑基他都能全灭了。 但一百金丹那就有些恐怖了。 “没办法了。”张天流本来还想吸引几个过来,结果都是人精,居然不尝试一下玉石俱焚,只在远程输出,打得张天流毫无脾气。 他不是不能远程反击,但一来杀伤有些,而来消耗太大,不适合持久战。 而这一战只能打持久,想瞬息解决战斗是痴人说梦,对方之损失一人就能瞬间判断,灭元仙兵对他无效。 虽然他也知道暴露这项技术会让他们忌惮,可不暴露,刚才那一下他即使躲开,球体也躲不开,伤到他本体那才是血亏。 趁着符遁的最后一点效果,张天流拖着球体冲向远空。 “追!” “不能让他逃了。” 众人呐喊着,一时士气高到顶点。 任谁都看出张天流快撑不住了,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地火鸣天。” 突然,三名隐藏在暗处的修士跳出来,蓄力已久的他们,等的就是张天流逃往此地的一瞬间。 下方一座山头猛然闪过一片火红光丝,光丝飞速形成一面巨大阵图,下一刻一根根直径十米粗大的火柱破山而出,将张天流包围其中。 火柱化作火龙,发出震天咆哮的同时,也朝张天流撕咬而来。 与此同时,在山顶冲出十余头火龙的一瞬间,隔老远的无人机仿佛感受到那恐怖的炙热,晃了几晃,一架架的从半空中落下。 九区监控室里却没有一声抱怨,而是震惊到了呆滞。 包括蓝振延在内,所有人都被刚才一瞬间的场景给吓傻了。 蓝振延是见过元婴期交手,还有千年异人的强大。 但那些记忆都伴随回溯抹除了。 跟刚才屏幕里闪现出来的火龙群一比,之前看的夺宫决赛真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靠,什么都看不到了,快快,启动主监控!” “已经启动了,正在调准画面。” 不一会,一块大屏幕上再度浮现出了雾山市场附近的顷刻。 火龙犹在,可却不见张天流踪迹了。 他们如果没记错,火龙爆发的时候张天流已经深陷龙群之中了,难道现在被烧得灰都不剩了? 没他们想的糟糕,不过也差不了多远了! 他现在动用了三层符遁,而且最多只能坚持半分钟! 这个陷阱他不想钻,但他也无奈。 他意识虽在元婴体中,可这玩意不如他的本体方便,没有识气眼,看不到隐藏在山峰上的地火阵,只靠灵觉,抱歉,元婴对气的感知虽然很强,但仅限于表面,隐藏的气是无法感知的,这点远不如肉身。 肉身有很多奥妙,特别是触觉,修为越强,越触觉的感知越恐怖,最后能将一切灵子通过皮肤接触,而洞察周遭情况。 但即使有肉身,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也要被迫的闯一闯。 已经没退路了。 对方肯定不止在这座山峰上布置了法阵,附近几座山峰和山谷恐怕都有隐藏的陷阱。 这边是高阶修士的老练,明面上的胜率再高,他们也不会一味的蛮干到底,这后手,不止还有多少等着他钻呢! 第一四九九章 枪屠 市场前的马路上,一阵闪耀的剑光猛然一收,两道身影显现而出。 其中之一的生物甲没有片刻停留,持着骨剑冲向了对面山顶的火海,独留浑身血肉模糊的剑修无奈的倒在地上,顿如玻璃破碎般,散落成一地碎肉。 这次拼剑他没有输在技巧,而是输在了身体! 可惜,败就是败。 十余头火龙翻滚而成的火海之中,身后拖着球体的黑武士刚刚冒出头,便有五名修士齐齐打下五道指芒。 指芒没有剑光的穿透力,但却有一股后劲力,可将黑武士推回火海之中。 他们也是知道,单凭目前的修为,剑光打在黑武士上也不会有丝毫的效果,那么要做的只需将黑武士打回火海中。 当黑武士从另一头再次突破时,面对的是已经恭候多时的三名修士。 人数虽少,可指力更强。 但没给他们施法的时机,斜刺里一道身影杀来,吓得三人同时停手,险之又险的避过横冲而来的骨剑。 生物甲反手一战,一面白光劈出,又是逼得三人再退数丈。 可没等下方黑武士冲出,突然在生物甲两旁跃起两头巨大的火龙,左右夹攻将生物甲连同黑武士再度吞入火海之中。 如果说生物甲最怕的是什么,火绝对是排在第一。 陷入火海的生物甲很快就出现了焦糊状。 它却在最后关头,一记鞭腿抽在黑武士脚底,送他冲出了火海。 “诸位助我,看他哪里跑!”一名黑衫修士跳出来,双掌合十,印诀一掐,身后立刻闪现出几名修士,一齐出掌贴在黑衫修士背上,真气源源不断注入黑衫修士体内。 黑衫修士一指出,顿时,黑武士头顶处降下一道直径三米的粗大指光,如碾臭虫般将黑武士再度摁入了火海中。 “如此还不够,你们也来助我,炼了他!” 一名老者将手中阵盘一抛,周边三十几个同门立刻反应过来,一起朝着阵盘打出灵光。 如此多灵气注入,使得阵盘光芒如太阳般耀目,连通过直播视频观看的蓝振延等人都忍不住闭起眼睛,不敢直视。 与此同时,地火阵变得越发凶猛,山体中涌出岩浆如逆空而上的海水,浪翻浪的滚滚来,转眼间,便将再度突破不成,被人打回火海的黑武士给吞没。 然而片刻间,滔天翻滚的岩浆中涌现一股寒气,紧接着一块火红岩浆刹那变黑,又再度爆裂,黑武士从中飞出,抓住身后球体一甩,别在众人以为他要把自己的本体送出来吸引大家,好让他元神遁走时,随着一阵花香扑来,飞出火海的球体突然就变得透明,随后消失不见。 “嗯?” 就在他们诧异间,后方突有人冲来,远远的叫道:“是白甲,他刚才突然失踪,不过我们早已在他身上留了千里香。” “原来如此。”众人立刻反应过来,雾山装备中有一套白染,可以通过改变自身颜色达到隐形效果。 但他们没想到,这种效果还能作用在球体上,且完美得让他们无处可寻。 不过既然他身上染了千里香,那就好判断了。 众人嗅觉非同一般,很快就判断出了一股花香的发源地,当即便有几道五光十色的术法招呼而去。 果然当术法靠近花香浓郁处时,白染显形了! 不仅他,包括身旁的球体,只是球体已经不是黑色,而是如白染般的五颜六色。 这些色泽正是遭受到术法的影响,随着术法的色泽变化而变化,只是没有术法变化的快,导致显出了轮廓。 众人不再迟疑,便要施展强攻类术法时,突然“突突突”的机枪声响起,把三名注意力都在白染身上的修士瞬间射成了蜂窝。 他们可是一直在防张天流的真气丝,身上的护体真气一刻不停,然而竟抵挡不了那凡间的枪械吗? 什么时候,筑基者的真气如此伪劣了? 即使九州筑基者真气浑浊,但也不至于挡不了普通枪械,唯一可能的是偷袭的枪械不普通! 众人扭头,果然看到一套战甲朝他们冲来。 这套战甲有些特别,它的体型更大,是黑武士和白染这些正常战甲的三倍,但这个大不在身高,主要是它四肢粗大,而此刻他的双手尽是狂喷火舌的枪管,汹涌的穿灵弹化作几十道笔直的光线横扫而来。 “不好!” 众人吓得一哄而散。 由不得他们不怕。 雾山装备在网上就可以查到,这套战甲名曰枪屠,其火力在雾山装备中排名第一。 但因为过于昂贵,一千万贡献的高昂价格,至今没人买得起。 九区买得起,但不需要,因为他们发现枪屠贵在身上的一堆枪械,战甲本身却是最能吃苦耐劳的工甲! 想研究,买枪械就够了。 如此组成一堆,看似牛,实则拆分后论单价来看,至少贵了一倍啊! 五百万的东西,堆在一起就买一千万,张老板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却不知,工甲是没错,但却不是普通的工甲,以普通工甲的性能装不了这么多装备,它的能源核心由一粒混沌石打造,储存量是普通工甲的一百七十五倍。 光这个能源核心价值,就远不止五百万了。 它不仅能存储能量,还能存储装备,不然一开始众人就能发现七甲中的枪屠, 它太显眼了。 不过将装备收入能源核心后,它怎么看都是一套普普通通的便宜工甲! 也因此,这群修士没能早发现这点,否则怎么可能让它偷袭成功,而追杀它的人至今没出现,莫非…… 没敢于吃螃蟹的人,反而在这个节骨眼助了张天流一臂之力。 不是他自私,故意隐藏枪屠的性能,关乎核心技术,他不能公开,就只能让它蒙尘,待个有缘人。 如今有缘人没出现,枪屠终显光芒,吓退一种修士,让黑武士得以趁机脱困,与白染护着球体冲向枪屠。 然而这次脱困,并非彻底脱困。 打到现在,张天流损失的不仅是生物甲,还有其余的四套战甲,它们虽然不像生物甲毁得无法操控,但也都残破,而且还被拖着过不来,只有善于隐藏的白染和扮猪吃虎的枪屠算是保存完好的活下来。 如果不是黑武士可以吸收热能,也不可能在火海里坚持这么久。 这个秘密,虽然因为他连番的突破,显得十分惧怕火海,没有暴露,但没什么用! 之后的才是硬仗! 第一五零零章 内轻外重 “注意右侧,别让他逃走。” “术法不要独自释放,单一的法力会被他炼灵炉吞噬的。” “黑武士近战很强,不能再靠近,保持这个距离就能无视黑武士,专心消耗枪屠。” “补充彩光术法,别让白染再溜了。” “我觉得应该漏出个空挡,将他引入谷中,那里的法阵已经完成。” “他不上当啊!不好,小心枪屠……” 一片弹光扫过,是片叶不沾身。 无奈,战屠停止了开火。 但战斗未停止。 张天流的三套战甲护着球体一面战斗,一面寻找突破路线,还要判断是否前方有陷进,一时间被动无比。 这群人也不愧是异界的高阶修士,更因为来至一个宗门,相互熟悉,配合默契,站位都极好,就连枪屠都无法再伤一人。 看似他们都忌惮枪屠的火力,实则游刃有余,只是为了避免被射杀,会留出许多空挡让他钻,当然还有通往陷阱的! 他凭自己的力量冲出了包围,立刻就进入新的包围圈,不论逃多远就是甩不掉这些人,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a,控制九区主监控,找到霸主坐标。” [入侵中……入侵成功……] 与此同时,九区监控室,他们观战的大屏幕突然镜头一转,画面不停晃动了片刻,没等蓝振延怒斥谁在动他镜头,突然画面定格在一处山谷里。 “卧槽!” 一个不好的念头,直接在蓝振延脑里炸开。 这时候,铁定没人敢动他镜头,就算是前面这几个下属不小心触到摇杆,也不应该把画面定格在那地方吧! 世上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镜头能动了!” 一直在遥控主监控的下属惊喜的叫了一声,忙将画面挪向雾山市场方向。 然而,还没挪到,半道就看到三套战甲护着球体冲出了包围,而身后跟着一大群飞天的修士,目的,直至九区。 “不对,不是冲九区来的,跟九区还差了一点,如果笔直冲过来,大概……” 没等这人将猜测说完,蓝振延就打断道:“霸主峡谷。” 众人顿时愕然。 他们与霸主相处了这么久都相安无事,以至于霸主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条有点巨大,却十分可爱的一条虫。 听曾经的广寒仙兵说,霸主如果能成功突破,将会变成一只十分美丽的蝴蝶。 很多人都在期待这一刻。 即使明天或许界临就结束了,霸主还没出现结茧迹象,他们也没有放弃希望,甚至有人提议安排一位元婴高人,请霸主去仙宫暂避一时,那时候,他们或许就能看到霸主化蝶的魅力。 他们都是要进入仙宫的人,否则这时候早该去小塘湾秘境了。 然而,张天流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暗道一声:“不妙!” 蓝振延也不管打不打的通,打通又是否会影响战斗中的张天流,一个电话就甩过去,听到“滴”的一声接通后,直接喷道:“你疯了,你把他们引到霸主那里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找我啊,我这还有些人手。” 张天流此刻语气还能保持轻松,且调侃意味十足的道:“什么时候,人命还没头畜生重要?” “你……我知道人命更重要,但霸主她……你也不能当它畜生看待,如果不是她,你知道虚明山要遭受多少怪兽骚扰吗?又会造成多少人员伤亡吗?她的存在,变相的拯救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我给你报个其他区域的伤亡数你就知……” “少则百万,多则千万,我很清楚,放心,人家没你想的脆弱。” “上次尤莎的出现她就吓得瑟瑟发抖了,还……” “你懂还是我懂?” 张天流一句话,直接把蓝振延气得语塞。 也不挂电话,蓝振延转头就吼道:“人还没请下来吗?” 他说的是仙宫里的修士。 这一步虽然他也不想走,但知会一声还是有必要的,说不定里面的人里就有张天流的朋友呢! 比如张家的! 然而身后的下属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能替他回答老大的话,只能一脸无辜道:“去请的人还没回来,又没法通讯,我也不知道啊。” 此时仙宫。 大家也都听说了雾里散人张天流被一群异界修士追杀的事。 感兴趣的人虽多,但想参与的没一个。 有实力的,跟张天流关系是八竿子打不着,没必要蹚浑水把自己给陷进去。 没实力的自不必说。 张寒晴低声对张徐氏道:“祖奶奶,小前辈要完了,咱们救不救啊?” 她口中的小前辈,正是张天流。 之所以叫小前辈,实在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因为张天流身份实在不好调查,一天不确定,什么堂叔,堂哥,堂老天爷都不能叫,张老板有生疏了,祖奶奶显然不喜欢她这样称呼,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她把张老板视为族中长辈了。 “救?”张徐氏不看张寒晴一眼,目光平视前方问:“是你救,还是我救?” “当然一起上啊,多个人多份力嘛。” “不懂事。”张徐氏又呵斥道:“他的事,我们谁都没能力参合。” “情况都没弄明白就下定论,未免言辞过早吧。”张寒晴不是自视甚高,只觉得先去看一看再做判断较好。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目睹一下高人斗法。”张徐氏一语道破张寒晴心思。 “哎呀,祖奶奶乱说。”张寒晴不好意思起来。 “说实话,老身也想去看看。” 雾里散人张天流一直以来都是一副高人做派,今日难得出手,怎叫人不想一睹其高人风采? “走吧。”张徐氏见很多修士陆续往出口走去,也带着张家人跟上去。 一路上,张寒晴听到众人闲谈,心里顿时有骨气。 他们张家自然希望张天流能取胜,别人就不一样了,倒不是希望张天流输,而是看好戏的成分最大,输赢反而不重要了。 如果能从中学到什么,那才是最划算的。 张天流被杀还是反杀,结界似乎不会有多大改变。 然而这些议论才刚刚出口,就遭到了不少异界修士的打脸。 倒不是异界修士为张天流抱打不平,他们也在议论,不同的是,他们看待的角度与九州修士不一样。 “这节骨眼,会针对雾里散人的家伙,那必然是太令一族。” “就算不是太令一族,十有**也是为了太令开出的优厚报酬。” “嗯,不过你俩似乎没有看到这背后的重心,如果雾里败了,这些势力必然会插足九州的平衡。” “哼,这谁不知道,神通传承的奥秘连我等都动过心,只是了解到传承无法转接,而且神醒难度极大,最重要对我等这些闲云野鹤无用,不然也轮不到他们。” “如果雾里散人输了,我等有必要在界临结束的第一时间离开,不然等那些大势力掌控九州时,再想走就是做梦了!” “是极!” 第一五零一章 阻截 异界修士的交流没有故意压低声音,旁人都听了去,顿时诧异非常。 他们没有意识到雾里散人对九州的重要性,只当是九州的一个隐士,或许连九州的都算不上,这雾里指不定就是个异界修士夺舍重生的,不论哪种,他对九州的重要性就是可有可无。 虽然他造了很多装备,可那不过是填满了他的荷包,他要真为九州设想,不求给每个人打造一套装备,至少公开全部技术吧,可他并没有,公开那些只是冰山一角,这在很多人看来他更像一个异世界人。 当然有人会认为公开了全部技术,反而会成为一大祸害,九州没有抵抗星盟窃取的实力,而已星盟目前的科技等级,能更早消化雾里散人的技术成为星盟技术,无疑更得不偿失。 众多视角中,不论是羡慕嫉妒恨者,无一人肯向雾里散人伸出援手,包括张家。 即使想投机,也没那资本。 这种道道,张天流最熟悉不过,也因此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跟他能交际的,只有交易。 在他看来,交易才是与人相处最为廉价也最快捷的方式,谈情,先说情能值几个钱? 改变张天流的不单是亲人的逐一逝去,也是复仇道路上被迫的同化。 它影响了张天流一生,令他的世界遍布黑暗,从无数次想要逃出,到如今的习惯、释然,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这便是成长的代价! 表面上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但为了活,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a,入侵九区导弹系统……” 张天流吩咐完,枪屠朝着前方打出几十枚烟雾弹,不一会,烟雾便弥漫了三里范围。 与此同时,蓝振延很是郁闷的看到自己安置在九区多日,一直派不上用场的防空导弹不受控制的发射了! “要火力支援你说啊,有必要事事亲为吗?你不累吗?不嫌麻烦吗……” 而面对烟雾,追杀的修士们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闯了进去。 仗着护身真气和强大感知能力,张天流很难在雾区偷袭成功,这个制造雾区的作用,就是拖延他们的疑阵。 然而进入雾区没过多久,那嘹亮的破空声就转入了众人耳中。 “什么声音?” 众人都疑惑了。 不过戒备还是有的,并且已经有人在使用风术。 当前方雾区被一股狂风刮散后,十八枚防空导弹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但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很容易避开。 却一时间没料到,张天流并不需要命中目标! 只见喷吐火光的十八枚防空导弹转眼及至,刷刷的从张天流身侧穿过,当后方众人也逐一闪避时,进入到修士群体中的防空导弹突然接连炸开! 即使不用命中任何一个人,突然爆炸的威力仍然将修士群炸的在虚空翻滚不已,其中几个身处爆炸中心的修士更是被瞬间震散了护体真气,变得浑身焦黑,衣衫尽碎的从高空坠落,生死不知。 “这种武器他们九区没有多少,继续追。” 利剑破空,一人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张天流前方,伸手朝虚空一抓,宛如一道雷霆从天而降,惨白的雷光没入御剑之人掌心,强烈震感让他身影在虚空中战栗不停。 这种战栗却不是瑟瑟发抖,而是吸纳强大力量过程中发生的震动,若非有飞剑支撑,此人必被一记白雷劈落高空。 枪屠双手二十支枪管刹时喷出汹涌火舌,密集的子弹形成一束束光速笔直射向前方阻挡去路的御剑之人。 未等子弹抵达,白色雷光已化作雷球,凝聚在御剑之人高托的掌心上,当他艰难的将雷球朝向张天流时,自身已经被穿灵弹射成了马蜂窝,但他依旧没倒下,掌前雷球爆开,化作无数细密的电弧形成遮天大网朝张天流笼罩而去。 无数子弹在电网之中泛红,溶解,化作滚烫的金属液体四散在虚空中。 枪屠火力停止,黑武士冲到前方,面朝雷电大网开启一面直径十米的圆形符盾,当电击劈打在符盾上时,没有众人印象里的激烈碰撞,只是毫不相干的相互穿过。 便在众人不解,为何张天流会构建这样的符文盾牌时,黑武士探出左手,掌中一团黑色物质旋转而开,在转瞬之间就化作与符文盾牌几乎同等大小的螺旋黑盾。 丝丝密密的电弧在转过符文盾牌后,不偏不倚钻入了黑盾中,再不泛起一丝波澜。 “是炼灵炉,果然,一个人的术法即使再强,也会因为变化过少,遭炼灵炉吞噬。” “不,师兄雷球吸纳的可是来至无边海的天地元气,光泽虽洁白却是极为复杂的自然之力,这么短时间,他不可能分辨出这股力量有多少变化,是他的符文盾牌,净化掉了大部分雷电变化,只剩下几种,正好能够让炼灵炉吸收。” “如此明显谁看不出来,少废话,动手。” 以牺牲掉一人代价,释放的强大雷电之术虽无法伤害张天流分毫,却让他速度降了下来,眼看合围之势又要成型,张天流的三甲和球体突然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这一停十分突兀,好似世界静止般,但也就是一顿,三甲与球体再次动起来,整个过程宛如网络游戏里的延迟画面。 可追杀他的修士却齐齐变了脸色。 灵觉报警了! 陡然间,以黑武士为中心方圆五百米内,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磁场,恐怖的吸力将十来名反应不及的修士快速吸向三甲。 由不得他们做出反抗架势,三甲同时出手,子弹、刀光,以及神出鬼没的白染暗杀,将这些人在一瞬间,化作了没有生命力的尸体,凄惨的从半空坠落。 “该死,那是他刚才吸收了雷电转换的诡异力量,大家小心,把包围圈拉大点,与他保持在百丈外。” 包围圈越大,张天流突破的路线越多,然而他似乎一门心思往九区而去。 但大家都看出,他绝对不是去九区,而是要路过九区,去那高空中的仙宫遗迹! 只有进入仙宫遗迹他才有一线生机。 那么只要断了他这条路,任凭他如何挣扎,最终都要被众人活活耗死! 第一五零二章 前方的路 “不对劲,很不对劲!” 张天流似有所觉,眼看又要冲出尚未成型的包围,却突然让三甲和球体停下。 追杀他的修士可不会跟他讲什么投降不杀,既然你不动,众人对你这死靶子也没什么好客气了。 却在他们动手前,黑武士冷笑道:“刚才我也杀了不少人了,可并没有感知到他们的元神,你们藏起来了?” “无需与他多言,动手。” 问不成,张天流不再多言,三甲和球体迅速下沉,朝下方山谷直坠而去。 “哪里逃!” 众人术法一变,掉转而下,几乎要贴近三甲时,只见冲在前方的黑武士一记拔刀斩,消落前方一块山石,在山石未落下时,三甲和球体快速通过,等术法追来时全打在了滚落的山石上,炸出碎石无数。 三甲贴着山体的速度比在空中飞行仿佛更快了,只见他们很快形成一道流光,沿着山体时而环绕,时而上奔下走,轨迹难以捕捉。 即使如此,后面追赶的修士身影并没有被甩开,反而与天上地下追逐的修士逐渐形成了新的包围圈。 可怜山体就倒霉了,追逐中,修士的法术一点没拉的轰击在山体上,照成一个个大坑,一些稍矮的山峰更是倒霉的被削掉了三五丈。 如此众追一逃,跑着跑着,突然间前方的流光明显小了一大圈! “嗯?” “小心白染甲!” “不对啊,香气并没有消失,白染肯定在前方。” “没错,不仅白染,球体肯定也在,他在故弄玄虚,他如果真想隐藏白染和球体,只需开启符遁笼罩它们,如此我们也难以肉眼分辨白染和球体是否消失,因此我断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可以此掉以轻心,主意附近山体,炫光术法不能断,如果白染真落了单,首先就解决他。” 白染战力不强,但其诡异的变色特性十分棘手,这种物理隐形无法透过气觉感知,好在只要用上难以抹除的异味,要分辨它的具体方位还是很容易的。 但为了更准确的找到白染,其中一名修士一次性放出了数百金针,一半围绕众人盘旋不息,预防偷袭,一半沿山体寻觅,只要其中一根接触到白染,施术者就能立刻察觉。 “这家伙,元神有点强啊。” 看着四处飞舞的金丝,张天流不得不感叹一句。 元神强不单是等级,还有在同阶中出类拔萃者。 金针修士无疑就是后者,他的元神境界不高,但熟练度绝对爆表。 没有特殊的修炼法门,如御神三法这类,想一次控制多物,还让其灵活自如,这是极难办到的。 御物的基础是神念,也可称作念力。 一般一对一,只控制一件物体。 要到达灵活自如的地步,少则三年,多则十几二十年。 虽然随着境界提升能控制多物,但也是一加一加一的增长,而非二乘二,四乘四的翻倍。 “难道是他?” 张天流刚刚心生疑虑,立刻就否定了。 不像。 虽没异能眼,但经验老到如他还是能看出金针的轨迹是死的! 这就好解释了。 看似一次灵活的驾驭数百金针,实则这东西,只是比他当初的鸳鸯双刃强了那么一丢丢,飞行轨迹多了几种变化而已,并非神念操控,也没有掺入神识。 只是此物的主体有妖魂,应该还是无边海穿越过来的妖魂。 这么短时间炼制这么一件东西,不容易。 但也只能唬人罢了。 念及此,张天流随手丢下几个小玩意,随后道:“a,计算金针轨迹。” 他丢的东西是灵子感知器,体积不大,弹珠大小,但扫描的范围也不大,不过数量多了就能弥补,也防止他们一路摧毁。 果然,这些人看到从枪屠身上掉下来的小东西后,不论是否有攻击性,立刻就用术法横推过去,将脚下山体轰得面目全非。 看似白费功夫,实则灵子感知器设计成弹珠体,就是要它的硬度,为此还用了56维纲技术,法术是极难摧毁的,最有效的打击是钝器。 然而这些人可没时间一个个给你敲,见到轰炸后没有产生其余的爆炸,便认为此物不具备攻击性,或已经被术法毁了。 等从灵子感知器上飞过时还没有遭到攻击,他们更确信被毁。 殊不知围绕他们的金针数据已经输送到了张天流系统里。 而他们却因为要除掉这些小东西,无法施展炫光类术法,因为施展后只会被狂暴的真气冲散。 “果然,本想自己找个破绽,你们自己就送来了。” 张天流不再多想,将隐藏在身边的白染分了出去,球体没有跟随,依然保持隐形状态。 里面可是他的肉身,分出去太冒险,让白染出去搞破坏,打乱他们的节奏即可。 至于白染身上的花香,这玩意张天流早就偷偷转移到球体上。 隐形的白染很快迎来了第一波流动的金针。 它如鬼魅般游移,避过一根根探路金针,就连流过的光体都没有逃过系统强大运算,被复刻到了白染身上,使得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但它依然存在缺憾,那便是角度的不同,看到的情况也有差异。 只是这种差异被白染减到了最弱,不细心观察很难发现,除非有人可以同时多视角观察,否则在追逐张天流急迫状态中,有几人能瞬间看穿的? 没有! 如果只是一人,或许会一路警惕的追过去,但多人的情况下,内心难免产生了依然,特别是有金针探路的前提。 白染就这样混入了他们当中,出现在边缘的一名修士面前,手掌入刀,斩下了此人头颅。 突如其来的人头飞起,血水喷涌,把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张天流身上的修士们吓了一大跳! 反应过来时,又看不到了白染的踪迹! 但他们都知道是白染出的手。 “戒备!” 有人沉喝一声,当即十几道炫光术法照射在他们周身,很快,一道透明的轮廓显现出来。 没有一句废话,众人是默契的朝着轮廓狂轰滥炸。 结果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轮廓爆炸成了漫天的塑料碎片,而非纳米甲壳。 深知中计的众人反应也很迅速,三三两两的背靠背,环视四周。 这一停顿,立刻就被张天流拉开了距离。 但这只是一路,天上和下方山谷仍有追兵,合围之势并未破解,但已经够了,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霸主休息的场地! 张天流已经能透过气息判断,随着他们的靠近,还一路的狂轰滥炸,霸主有些暴躁了! 第一五零三章 威慑 仙宫外,随着一团团祥云聚拢,云中浮现的身影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俯瞰虚明山,很快就照到了他们想见识的目标,张天流! “咦,有人赶来协助他了?” “不像啊,我并没有感知到哪甲中的生命波动。” “那是雾里散人的战甲,也可视之为傀儡,非有人相助于他。” “这身后的追兵,好像是三绝岛啊。” “听你这么说,倒还真是越看越像。” 有名不解的异界修士问:“三绝岛?我怎么没听过?” “道友是北天涯之人,自然不知,因这三绝岛地处南天涯下,距离东天涯也不远,其岛主似乎就出生在南天涯上,还是一大族子嗣,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之所以能看出来,是这些人所用的法术,为三绝之一的术合之道。” 另一熟知三绝岛的异界修士补充道:“术合之道,乃集数种变化于一身,互不排斥,紧密相连,还可将变化之数提升数倍,一旦被缠住,将遭受连绵不绝的法术狂轰,即使威力不强也能如苍蝇般将人烦死。” 先前回答之人又笑道:“嗯,术合之道的弊端也在于此,牺牲威力提高融合,不过在此间,他们又如此人多势众,应术至强之术了,却还奈何不得雾里散人,咦,他这是要……” 众人顿时安静,纷纷错愕的看着下方。 唯独在众人身后偷偷听的张寒晴郁闷了,她看不到下方,现在连听都听不到了,毕竟脚下祥云可不是她的术法所化,以她真气根本无法渗透进去,控制不了也就散不开,即使有识气眼也没用,祥云构造之复杂,如天书般让她捉摸不透,只能跑到祥云边缘一观。 这一看,她也震惊了,然而下一刻她就与许多年轻人一样,难受的跪倒在祥云上,再急促的呼吸感觉都无法给腹部带来一点新鲜的氧气。 难受得他们几欲昏厥。 仙宫众人出现前一分钟,潜伏的白染回归球体旁,刚刚显形便与黑武士、枪屠共守护球体翻过前方山峰,入眼的是一片景秀山河。 虽地处山谷中,但此谷极大,是处数百平方公里的盆地,里面鸟语花香,灵气充裕,偏偏没有一只妖,只有一头霸主。 虽早知道有这玩意,但张天流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头霸主是只青蚕,身长百丈,大概三百五十米左右,体宽四十余米,宛如一座小山坡躺在景色宜人的山谷中,看似悠然自得,实则目光已经不善的盯向冲入山谷的张天流。 没有片刻迟疑,张天流的三甲和球体朝着青蚕冲去。 青蚕明显感受到挑衅,前身猛然高昂而起,与身体难成比率的小脑袋上,两指黑咕噜的眼珠子射出两股青芒。 三甲和球体立刻分开闪避,青芒从中穿过,竟不偏不倚的命中刚刚翻山而来的两名修士。 转瞬间,这两名倒霉的修士竟融化成了一滩粘稠的红白之液。 紧随而至的众修士吓得脸色一白,难以置信的看向谷中高昂身体的巨大青蚕。 “牛比啊,直接就把细胞组织给分解成蛋白质。”张天流暗暗一笑,对于青蚕眼里迸射的第二波青芒,黑武士一甲挺身向前,右小臂上展开一面纳米金属盾牌,十分轻松惬意的挡下了夺命青芒。 不是张天流厉害,只是一物降一物,青蚕的眸光攻击更像是一种毒,其中包含的灵气并不强,对石铁一类物质构不成威胁,仅对生物致命。 青芒遗留在盾牌上的青绿粘液很快被炼灵炉吸收,不过一时半会没有分解出构造。 张天流不急于一时,他控制三甲朝青蚕再近百尺。 这将青蚕惹恼了,别看谷中鸟语花香的,有许多小动物,如此就认为青蚕爱好和平那就大错特错了,能在它身边生存的,全是些对它构不成威胁的小家伙,张天流能一样吗! 领地意识超强的霸主绝不会容忍外地侵略。 可便在它要灭了三甲时,球体中突然飞出一道宛如元神的虚影。 这道虚影出乎所有人预料,异界修士能瞬间分辨出那不是元神,而是一种神识化形,只是这神识化形过于的霸道,其释放的一股洪荒之力令人心惊胆战,几欲臣服。 虚影并非张天流,又确实是他神识所化,不同的是非人形态,而是一只火凤! 仙宫众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特别是九州的奇人异士,在他们印象里,凤凰什么的都是传说,经历多年的研究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有这东西,因此他们断定龙凤这等生物,真的只是幻想出来的产物。 如今异界生灵降临,虽提及过在无边海或则一些位面中有真龙真凤的存在,但九州的奇人异士依然把它当做类似的存在。 龙,说不定就是蝾螈。 凤,那就更多了。 相似,不代表是。 然而张天流的火凤显形后,一切怀疑皆被打破。 即使它只是一道神识化形,但若无本体,模范得在逼真也绝对没有如此恐怖的威慑力。 青蚕也镇住了。 这一刻的它,真如雄鸟面前的可怜虫子,高昂的头颅不自觉的低了下去,身躯显得佝偻且虔诚。 仅仅片刻,火凤就碎成了光粉,转瞬消失一空。 但青蚕对张天流再也了对抗念头。 “不妙!” 追赶而来的修士们岂不知这里有一头霸主,张天流故意将他们引来,也只是认为激怒霸主后,趁着局势混乱逃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通过一道火凤神识让霸主臣服。 “先散开,等人齐后,把整个山谷都包围起来,布好大阵我看他往哪里逃。” 这边刚刚反应过来,青蚕已经仰头朝天,口中猛然喷出一道如喷泉般的白光。 “这是……结茧?” 众人眉头一皱,对青蚕的举动表示看不懂。 青蚕喷吐的正是蚕丝,但它并没有用蚕丝攻击任何人,而是将它和张天流的三甲一球笼罩起来。 紧随而至蔺玑突然冷冷道:“阻止它。” “可是……” 容不得弟子们反驳,蔺玑声音更冷:“我让你阻止它,没听到吗。” “是!” 那可是霸主啊,能如此断时间让一只虫子成长到这种地步,其魂必然强大,很可能是上古异兽,如果他们的本体在自然不惧,但现在用的肉身一来只有筑基修为,二来久战至此,长时间借力使身体濒临崩溃,包围峡谷不仅可以布置大阵困死张天流,还能让身体恢复些许,怎么看都是最理智的选择,但师尊的一道命令,让他们不得不出手。 第一五零四章 旁观者清 青蚕丝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三绝岛修士费了半小时都没能攻破,只能看着蚕茧越来越厚实。 终究是实力太低了,如果是金丹破茧就简单了,以丹火熔炼之。 即使他们善于融合术法,也无法用量代替质。 张天流当年卡在小境四巅迟迟不突破,为的就是领悟属于他的罡气。 有些东西,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家店。 四巅是揣摩罡气的最佳时期,超过四巅,真气无法固化结晶或结丹,那么只能液化,此后在也无法结晶和结丹,即使依然能施展罡气,但这种罡气,没有晶体罡气的特性,那便是坚固。 正如青蚕,它的蚕丝便是妖力结晶后变幻而成,坚固程度比之精铁更胜。 至于灵活,晶体修炼到一定程度,跟纳米没有区别,到了巅峰状态,自然能迈入灵子领域。 青蚕可以说是满级号的重修,它很清楚自己走什么路。 张天流呢,他跟青蚕的想法不同,凝罡,仅是为了强化符语,其余优点他不追求。 毕竟有优点也必有弱点。 他能看到的气,基础真气就是气体,初为白色,因功法属性逐渐呈现出不同的色泽,但很淡薄,只有一些蓄力的功法武技可将这股气凝成一团,色泽也才明显。 金丹施法时,是股更浓郁的气雾,无需凝聚,色泽比基础真气凝聚时更醒目,适合术法,但也因此,金丹的气不用施展,也会因为功法的属性呈现出特色,如金木水火土的五种五行气,都不用他识气眼,只要开启了灵觉的人都能清晰感知出来,应付起来也简单。 毕竟是真气的强化版,一种古老的修炼体系,优缺都很明显。 无边海衍生出来的两大派系,其一是液海丹田,气如水。 其二是晶体真元,气如末。 不论修灵、修元、修体,都在这两大派中。 只是一些走了极端,一些走了兼容。 极端就是独修一门,没什么好解释,张天流就属于这一类。 别看他最初是武徒,属修体,后来得到传承又走了兼容派,什么净灵妙树,冥海之源等,妥妥的兼容双核,甚至四核,八核等等。 但这些核心都是阴判传承,而阴判传承又属于灵种传承,此类传承在初期很有优势,但越往后越弱小,原因无他,自身的境界超过了灵种的极限后,就会被灵种反过来拖累。 想让传承力量更进一步谈何容易。 净灵树来说,金景大陆,兰岭里老祖千山姥姥,可是十万年的老树妖,除去堪比深海巨兽的恐怖真元,单论修为境界,也仅是小境八阶,就这,十万年! 人类中的强者,一万年便已超凡入圣。 净灵树的成长很缓慢,冥海之源和紫金云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迈入上境,他们只会拖累宿主。 张天流坚持符语也是这个目的,他以阴判传承施展的术法,到了上境几乎就无效了。 可根基就是灵种,舍弃灵种如舍弃根基,再想重修谈何容易。 因此这一次,张天流要顺便开创另一条道路。 修为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寿命,他命在元神,元神又修炼了御神三法,虽还属于残缺,但从种种迹象表明,他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在地球找到完整版! 只需等到界临结束,各类异宝出世,其中必有线索。 他只需保持肉身不腐就行。 那办法太多了。 现在他进行的,就有鹭择提供的基因改造工程。 在青蚕保护下,张天流心神再度归于改造肉身中,目前完成度,78% 要对抗一个圣人,莫说目前的张天流,就是灭天涯时,他都难搞定。 别看对付天尊婢女时轻描淡写,那也是走钢丝啊,何况借力打力,又有降智神雷此等绝迹,现在可没有啊! 降智神雷需要他曾经的肉身才能使用,跟他所修的四力与阴判传承息息相关。 意境瞳不是不行,前提是得破防。 破圣人的防,就目前的他? 核弹都轰不死好吧。 另外对方可是研究过他的。 灭天涯时,可没人知道他,崖九众的情报也不全,何况崖九众是否得到天尊等人的完全信任,还是两说。 待天尊死后,崖九众的情报必然成为研究雾里散人的重要线索。 好在了解的多半是阴谋诡计,实力部分并不多。 少出手,就是有这个好处。 看看小白,一个煞风珠就能把他给搞定了。 再看莫老板,人家都不知道有他这号人! 虽然最后出手定住天尊,可谁知道? 看到是一回事,知道可是另一回事。 看,只能看到天尊如瞬移般闯入他们中间,莫老板一动不动,身体就裂开了。 他出手了吗? 没啊。 但他确确实实的出手了。 只是他的手段旁人看不到,只当是小白的召唤某种隐形怪兽牵制天尊。 藏拙还是很重要的,张天流是想藏不能藏,他要藏了,事情就没人去干了。 好在他留了一手,不然啥记忆都没有的他,现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以混沌石为核心果然太理想化了,就这元婴之力,短时间根本无法开辟这么大的空间,飞船是藏不进去了。” 张天流思考后,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开辟混沌石上,而是将心神用在改造上,却不是肉身,肉身由系统改造,他要改造的是元婴。 他虽然能自如的控制渔翁的元婴,但毕竟不属于他,做不到百分百的操控,连施展个术法都困难,只能当作电池使用。 现在就要让元婴正是驻扎到他肉身内,又不会因为元婴力量太强而把肉身撑爆了。 这中间,就需要一个变压器。 在张天流对自己大刀阔斧的改造时,外部,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攻击终于让一些三绝岛弟子身体崩溃了。 饶是如此,蔺玑也没有喊停的意思。 “不对劲!” 仙宫外,一名祥云上的老者紧蹙眉头。 一个壮汉阴沉道:“我也感觉到了,不知你们感觉到了没。” 旁边当即有人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没察觉什么异常。 老者解释:“元神不见了!” “这……很奇怪吗?想必他们只是部分元神穿越来此,元神之力耗尽消散,才是正常的。” 壮汉道:“徐道友不是这个意思,元神岂会和肉身同时消亡,这必有先后,然而他们却是肉身一死,元神紧跟着消失。” “主元神收回去了呗。” 此言一出,一众异界修士纷纷无语。 很明显,说话的是一名九州修士。 九州修士中就没有凝练元神的,甚至把魂魄当成了元神也不在少数。 在无边海,元神跟魂魄还是有区别的,魂魄通过修炼才能凝练元神,元神可离体,魂魄能离体的只有阴魂,而阴魂离体是十分危险的,特别是白天,遇到阳光就完了。 元神却不惧,强大后甚至能遨游寰宇。 因此说出这番话的,也只有九州修士。 他们穿越过来时,对元神的损耗是极大的,特别是穿越中途的适应带,那种时间时而逆流,时而顺流,如陷泥沼,在这种行动不便的情况下还要防止被魇鬼吞噬,其难度不可谓不大。 他们这些圣人元神都艰难如此,对方如此多人,而且是来至一个势力,必然是上境,区区分神绝不可能提前降临,加之此行他们付出必然不小,甚至很有可能三绝岛派出了上千号弟子,最终来到这里的只有百余个。 每牺牲一位,对三绝岛来说都是重大损失。 霸主青蚕防御如此强悍,再强攻下去,全死了都未必能破开,可那位尚未穿越便已现身的三绝岛主,并没有让他们停手的意思,而他们死后元神不见,如果不是雾里散人用了什么手段,就是他们自己人在一瞬间收了去,若都不是,那极有可能存在第三股势力! 并且是三绝岛主知晓的一股势力或某个个体生灵! 这是在把自己弟子元神卖给对方啊! 什么鬼东西需要元神滋补呢? 念及此,一众异界老家伙脸色都难看了! 第一五零五章 不正常 “养蛊啊这是,三绝岛主太狠了吧!” “这是要把我们一起拉进去陪葬啊!” “怎么会,这样做她得不偿失,到头来她自己都难解决。” 怒斥与疑虑声越来越大,却在这时有人否定道:“未必就是养蛊,否则雾里散人不可能没察觉,以目前青蚕实力可挡不住那玩意,徐老,不如你推演一把。” 徐老皱眉点头,他也想试试能否推出来。 双手探出,顺时一挪,一面刻满符文,如罗盘的七环阵图虚影呈现在众人面前,随着徐老的双手挪动,七环阵图出现不规律的旋转。 众人盯着七环的转动,直到有三环由缓慢到定格,一位善于此道的异界修士才惊诧道:“怎会如此?” “怎么?你看出什么了?”忙有人问。 “看样子并非咱们推测的养蛊,这点主卦就否定了,其余二卦分辨是攻守卦。” “嗯,攻守之卦与现场形式完全吻合不需多在意,主要是主卦为合,这说明非外力所致,因此养蛊一说可以否定。” 他们的论证,大伙也都听明白了,如果是养蛊,那养出来的玩意肯定不会跟三绝岛同流合污,主卦合便不成立,除非算错。 有人道:“想来也是,三绝岛主再不择手段,也不会用如此愚蠢之法。” 便在这时,第四环与第五环先后定格,看出卦象者补充道:“不单如此,这是个事先设好的局,她在逼雾里散人做最后抉择,很明显,雾里散人选择了守,想破开霸主青蚕的结茧单凭他们自然不可能,但如果是元神攻击呢!”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雾里散人元神有多强一直是个秘密,从刚才的火凤神识来看,威慑虽强,但仅是威慑,真实境界在上境三四阶,如此要灭他元神太简单了。 可仅凭此就能断定雾里散人必败? 圣境之巅,半步造化的天尊也玩死的家伙,会没料到对方的元神攻击? 说出来没人信。 阵图旋转没有停止,还有两环在转动,第六环很慢,似乎即将要卦显,至于第七环,还在高速转动。 “出来了!” “开!” “居然是开卦!” 此言一出,九州修士中顿时传出压制不住的小声。 很快这些偷笑的人就被各自宗门与族中长辈眼神制止了。 “我明白了。” 徐老没等最后一卦成,突然就收了阵图,定睛俯瞰谷中道:“三绝岛主要提前入境了!” “怎么可能,如此坚固的界力即使闯进来,她恐怕也要成废人了。” “但你别忘了……”徐老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从先前卦象看,双方必有一场神识较量,如果不是三绝岛弟子,那必然是三绝岛主神识入境!” “这……” “以弟子元神为阵,开启一道可通神识的通道并非难事啊。” “徐老,你第七卦还没算出来呢,未必如此吧。” 徐老没好气道:“要不你来,真当占卜不损耗元神啊。” 最后一卦为定局,一旦算出来几乎不会出现逆转的情况,因此也是消耗最大的一卦,前六卦的总和加起来都不足它十之一。 不到万不得已,占卜者不会耗费元神和修为去算最后一卦。 徐老只要了解大概走向即可,只要不是养蛊,剩下的变数对他们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不可否认徐老算的很准,但他毕竟没有算最后一卦,这点偏差可是很大的。 蔺玑确实要跟张天流来一场元神的较量,但不同的是,她并不是现在就杀掉张天流! 她知道,眼前的张天流绝对不是真正的雾里散人,雾里散人绝对隐藏在某处,不将他找出来,只灭他肉身是没用的。 而要找到雾里散人,必须要借助他的元神通道! 正常情况下是要入侵张天流的灵台,找到元神通道,然后杀进去。 但这不现实,三绝岛弟子的元神已经很弱了,去多少都是死。 但有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神移! 神移之术,为元神瞬移之术。 此术修炼起来极为困难,世间少有人能修至化境,而它的修炼过程中,会导致元神溃散,还是瞬间的溃散,比被人打散时消散还快。 消散后无法感知。 乃是一种逃跑的神技。 而神移后的元神重组则是很困难的,神移境界越高,重组越快,修至化境可瞬间溃散,再瞬间重组,达到完美的瞬移效果。 而元神的范围,是在一定范围内无处不在的,还会越传越广,直至意识恢复,控制元神碎片重组为止。 也就是说,无形中,这些死掉的三绝岛弟子,其粉碎的元神很多一部分悄无声息的进入张天流灵台中,借用了他的元神通道,找到他本体所在! 要防御也简单,元神壁垒,问题是张天流有吗! 元神壁垒也有等级,也因修炼的功法不同,防御的方式也会不同,有些是单一的防御层,有些是阵法、幻术等,防御层防御虽然是全方位的,但并非无孔不入,因为它是真气构建,粉碎的元神会进入他丹田,随着真气一同进入到灵台内部。 而阵法幻术这些,对元神碎片没什么效果,除非张天流元神能强大到感知这些碎片,不然他是防不了的。 感知谈何容易,人能看到沙子,能看到尘埃吗? 即使看到尘埃,能看到原子吗? 神移导致的元神粉碎,分化的无数神元,一元为一刹那,它不是人的刹那意识和刹那记忆这种有后续的东西,它就是时间,零点一秒,甚至更少的时间,这一瞬间的记忆、心态、举止、行为等等。 简而言之,切片! 从元神成型开始,每度过一秒,可切十片。 经历一年的元神,可切三亿多片。 而事实呢,比这个比喻更恐怖。 因此神移的元神才可无孔不入。 它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术,因此也难修炼。 但修炼成后很强。 三绝岛的弟子,并没有把神移练到化境,顶多算是过了门槛。 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有重组的能力,只是会残缺一部分记忆甚至七情六欲等,不过这些东西,等修为强大后还是有希望找回来的。 他们神移的过程中,连蔺玑都感知不到,何况张天流。 她可是知道,张天流的本身修为并不高,当年在六天涯一战时,也不过是小境,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正常推算,最多大境,想要入圣谈何容易。 圣人都感知不到,一大境元神怎么可能感知得了? 可她估计错了! 正常是感知不了。 但张天流不正常! 修炼了御神三法的他,其元神岂能用常理度之! “什么鬼?哪来的零碎记忆和情绪?我靠,这不会是……” 这不,心神虽沉静在自我改造中的张天流,还是很清晰的感觉到了元神通道里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一五零六章 这不怪我 “好家伙,真敢玩啊。” 张天流之前就疑惑,死掉的人怎么元神跟着没了。 搞半天,越来要阴他啊。 手段不错,可惜即使让他们成功,也找不到张天流的藏身处。 这些元神碎片只会借着他的元神通道进入时轮天仪核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时轮天仪核心与世隔绝,比秘境更难窥视,外部感知不到内部,而要打开核心大门,必须掌握开启时轮天仪的密码,而这密码是张天流耗费了千年才悟透。 这些人如果没有符文宗师,给他百万年都出不去。 不过对张天流的元神会有影响,甚至把他灭了。 张天流怎么可能给他们成型,神识显化千万金丝,如场狂风骤雨涌入通道,将里面所有元神碎片尽数打散。 可惜没有修炼神观,不然还能截取一些碎片里的有用记忆,现在只能浪费掉了。 打散的元神碎片并没有彻底消失,它只是变得更加的零碎,加大重组的难度。 这是张天流有意为之,并非他灭不掉。 他元神寄宿的荒神化身拥有他的传承四力,圣境元神都能灭,何况区区大境。 但彻底灭掉更浪费,元神也是好东西啊,只要打散了碎片的意识,包括记忆,保留最纯正的元神之力,那就是大补品。 此法违禁,一旦泄漏出去他定沦为公敌。 御神三法都修了,张天流会怕这个? 这种框框架架,只是针对普通修士。 也是打击邪修的一种由头。 吞噬他人修为、功力和元神的,自然属于邪修。 “光是打碎可没用,吸多了上身,该怎么处理呢,有了!” 张天流元神世界中突然多出一片森林,金光灿灿,宛如山脉,正是他的净灵树演化而成! 这把张天流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张天流很懵逼。 如今的净灵树,虽然体积远不如千山姥姥的本体,千分之一也没到,但数量合起来绝对碾压。 张天流知道自己的净灵树有别常人,因为与冥海之源、紫金云阴相辅相成,会长一堆果实,果实成熟落地,生根发芽,导致净灵树越来越多,最后就成这样了。 看似通,但张天流觉得不可能。 当初他和其余三位消失时,他是知道留下两件东西,人皇彩石与他的四力传承。 莫老板和小白修为低,真气又没什么特性,消失后很快也散了。 孙青旋将两物收走后,交给了纪飞绿,她以此为基布置了池中池,盼望有朝一日四仙来取。 当时的纪飞绿并不知道张天流元神就躲在时轮天仪里。 张天流虽能窥视外部情况,却不是时时刻刻的,他的心思还在自己身上,也可以说是在精神里,回忆功法典籍,符文秘录,反复构思与推演。 直至纪飞绿布好池中池,池外看不到池内情况后,张天流才出来一次,结果发现他虽然能调动四力,却无法全部融入化身中。 这并不是四力相融的问题,它们其实还是独立的,只是相辅相成的合作关系,原因是荒神化身,它在抗拒传承三力,只接纳了极寒之力。 张天流也只好收了极寒之气,毕竟荒神草吸纳的日月精华是需要炼化的,要不然力量不均,那就如人血脉堵塞,要不得。 三大传承只好扔在时轮天仪下的池中自由成长。 岂料,真正的自由成长,净灵树即使有另外两传承相助,也不会长到如此夸张的独木成林,它是把彩石,也便是老爷子的一身修为给吸收了! 这点张天流真不知道,纪飞绿也不知道,她几千年前就不关心这事了,别的仙子就更不可能关心了,完全把池中池当成了风景线。 谁敢去破阵查看里面的情况。 上次张天流出来很急,没有关心池中的三大传承怎么样了,照了照镜子他也便回来了。 张天流也很快想到这一点。 无形中,把老爷子给坑了! 但真跟他没关系啊,是纪飞绿的阵法造诣不够。 其实这点真不怨纪飞绿,归根结底还是张天流! 在纪飞绿看来,三大传承是吸收阴气的,因此她布的局还是个阴池,位置也是在瑶池最好的阴地上,既能解决了阴气之扰,又美化了环境,还不伤及附近的天地元气,怎么说都合情合理吧。 偏偏,她没料到三大传承是相辅相成的,已经产生了联系,即使不在张天流体内也会自行运转,如此它的成长便不能算自由成长,而是时时刻刻的修炼状态,修炼可不管你是阴气是阳气还是天地元气,总之能吸收的都吸进来炼化了,于是乎,老爷子一身修为在这几千年里被吸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之所以只能怪张天流,是纪飞绿的局中,四力和彩石都是分开的,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些力量时属于谁的,或许莫老板和小白的都有呢! 因此最初是分开布置,张天流在她布置完后偷偷出来,尝试将四力纳入荒神化身,结果只纳入了极寒之气,那么他自然就将合并的三力随手扔回池中,于是就这样了! 此刻算出来的张天流,依然不肯背锅,笑话,这管他屁事。 是净灵树自己作的好不好! 三力自行运转是能吸收阴气之外的力量,但效率极低,可耐不住数量庞大啊,这净灵树没事干了,就会爆种,它就跟人生孩子似的,娃儿多了,吃的也多了,你一口我一口,你长大我也长大,你爆种我也爆种,一代代下来,老爷子的彩石精华全进它们肚里了! 也多亏老爷子的彩石,不然瑶池的天地元气还不得疯狂往池中池钻啊,那么这个局早就暴露了。 不过即使暴露了,有纪飞绿在,她也很快能修复,并将三力分开。 原因找到了,但张天流什么人啊,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反而嬉笑道:“老子居然也能打一把富裕仗,给我吞。” 净灵树林光芒陡然大方,开始疯狂吞噬元神通道里涌现出来的元神碎片。 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外人不可知,也无法察觉。 池中池外,瑶池弟子一如往昔的打坐修炼。 今日没有导师,等于上自习,但大家都很用心,没有一个人开小差。 远在九州,虚明山中。 仙宫外的众人只能看到三绝岛弟子对着巨大的蚕茧狂轰滥炸。 唯有蔺玑在等待了三个时辰后,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没有一点回馈! 虽说界临没有结束,两个世界的时间还处于两个层面,但距离结束最多两天,时间上是十分接近的,偏差不会超过半个市场,在她的视野里,九州这边时间稍快,那么用时肯定更久,按理说应该会有一两人重组了部分意识,然后反馈回来。 即使张天流在她的弟子元神重组时察觉了,想动手灭掉也晚了,因为目前为止已经有三十几人施展神移,这些人的元神碎片,会被活着的弟子在吸收天地元气时吸入自身,化作法力攻击到蚕茧上,其中很大一部分会穿透蚕茧,进入到张天流体内。 如此源源不断的注入,三十几人的大境元神足以跟圣境媲美了,同为大境的张天流,能斗得过吗? 第一五零七章 天洞 蔺玑细想之后,知道借神移策略找到张天流本体已经不可能,她这里不会出现差错,因为神移是需要有了目标才能神散,然后在制定的目标神聚,达到瞬间移动的目的。 而他们的目标,都在活着的同门身上,而同门在他们聚的过程中引向雾里散人,这过程当然会有所损失,严重的会无法顺利聚集,那与死毫无区别。 她这方面没有纰漏,那么纰漏定然出现在雾里散人身上! 她不能再以自己的匮乏,去揣摩雾里散人的渊博,但如果放弃就是前功尽弃,即使等她降临时灭掉张天流,雾里散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不论是本体也好,化身也罢,雾里散人真正强大的是符语神通,此法修行之困难,已排入了无边海前十,这有是对天涯一战中,雾里散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反向推演所得,也有后来经历调查,从一些五地八荒修士口中所得。 符语是一种极难修炼的神通,但修成之时,也是极为恐怖的神通,不能因为它的困难而否定它的威力,而这类超出五天涯理解范畴的强大神通,必遭联合禁止。 在尚未完全了解雾里散人的情况下,就对他的符语这般慎重,可见某些人是怕了! 这类打破常理之人越来越多,迟早撼动了他们的地位! 仅是一个太令直系被杀,可不会让他们如此急眼。 “神移如果失败,我当如何?” 蔺玑正想着,突然,她像是接受到了某种讯息,微微一愣后,喝令道:“停手。” 蔺玑一声令下,狂攻青茧的三绝岛弟子纷纷停手,向她张望而来。 这一幕也吸引了仙宫外众人。 正当他们认为三绝岛主会就此罢手时,见到却是三绝弟子齐变的脸色,紧接着这群人同时望向了东北方向,又过片刻,他们竟然一哄而散。 “这是……” 三绝弟子举动令人费解。 包括徐老等异界修士在内。 放弃进攻青蚕,就是放弃针对张天流,也代表了前功尽弃。 付出这么多,这样的结果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更重要的是,不怕雾里散人以后的报复吗? 斩草就要除根啊! 便在这时,天地间突然陷入了昏暗! 众人惊骇仰头,他们竟看到了光在汇聚,形成一条光之天河,向着东北流去。 不单如此,作为修士,他们也感觉到了灵气的流逝。 “这……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 很快,连他们的脚下的祥云也开始不受控制,力量如被人抽丝剥茧般流逝。 “不好,大家快退回仙宫!”徐老说着,与身边人互看一眼后,同时释放一层护体真气,结果刚刚离体的真气像被一阵风不停地刮着,流逝的力量明显也是奔着东北而去。 “徐老你看。”一名异界修士指着天上流光外的昏暗道。 徐老等人仰头,脸色更加难看。 只见流光巨河外的昏暗,有这星星点点的光辉,明显是都是星辰,但这些星辰此刻都出现了一条尾巴,而尾巴直至指出,显然也是东北方向。 一个青年目光复杂的道:“天洞出现了!” “嗯?” “天洞是什么?” 青年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就断定是什么天洞?” 青年还是摇头,等人都快走光了,他才幽幽道:“我曾经的世界在被无边海吞噬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当时我修为低位,没实力知晓发生了什么,我师傅去了,在她临死前曾用神念告知我天洞出世,可吞万灵,命我斩断山门气脉,无需多久,天地崩塌,我们山门才能顺利进入了无边海。” “这么说……” “说什么说,先躲进仙宫再说,我感觉在这样下去,一身修为都要被抽空了不可。” 众人正要进去,那青年却反向九区而去。 “桦爷你干什么?” 青年头也不回道:“我去看看天洞究竟是什么。” “你疯了,这种异象显然不是现在的你能抗衡的。” 徐老也劝道:“再过不久界临就结束了,那时候再去也不妨事。” 桦爷坚持道:“天洞会随着界临一同消失,这次错过以后再难遇到。” “可天洞会吞噬真气,你要怎么过去?” 桦爷哈哈一笑道:“汽车飞机,多得是交通工具。” 众人无语片刻,苦笑着纷纷进入仙宫。 桦爷进入九区后,让蓝振延安排人进入仙宫,再晚仙宫就会关门了,到时候他们必死无疑。 蓝振延还盯着屏幕里的巨大青茧,只是发布了撤离命令。 桦爷则高了一架直升机,连驾驶员都不需要,自己开着往东北方向飞去。 外面的情况,张天流也察觉到了。 他并没有多在意。 因为他知道什么问题。 早在昨天他就收到了消息,那是在东海外的一处岛屿,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不过妨碍不了他,反而帮了他。 青蚕也不在意,仿佛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洞吞噬的是能量,它的蚕丝不受影响,这就是洪荒异种的特别之处,它们虽然吞噬天地元气,但会将元气转换成自身的力量,这也导致它们体积普遍庞大。 “还有三个小时,只要没人打搅我的改造就可以完成了。”张天流专心改自己造。 此时东海,礁岛。 一道留着飘然长须,头顶光洁无发的人影从远空飞来,他的身体散发出淡淡金光,不断被礁岛中的黑洞吞噬,他却不在意,落到岛上后,看着一具具被抽干的尸体,不由怅然一叹:“阿弥陀佛,就由老僧来为你等超度吧……” 来者正是一位僧人,他衣衫破旧,显得脏乱,很是邋遢,但自身却有一股七彩宝光凝而不散,连黑洞都无法吞噬。 “想不到此间还有你这等高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老僧的超度,他睁开眼,望向十里之外的一道身影。 此身影站在黑洞前,此时黑洞吞噬的能量宛如一株通天巨树,枝杆仿佛已蔓延到了天上星辰! 如此聚光之下,人影几乎是看不到的,但老僧就是能把对方看清。 那并不是个人,虽有人的样貌、躯干,与常人是一般无二,但在老僧眼里它不是人。 “鼠妖就是鼠妖,如何像人,依旧鼠妖,这孽,可是你造下的?” 老僧的话显然触怒了对方,语气变得阴恻恻道:“还说众生平等,你们的众生,只有你们人吗?” “众生只有众生,没有你我,众生的平等是生与死的平等,如何生,如何死,虽有万般不同,然生前死后皆一样,此为众生平等。” “我以为你要跟我说歪理,结果,呵呵,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不可否认,生之前,死之后,确实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平一说,但现在的你我,平等吗?” “阿弥陀佛,为生而生,皆平等,你所造杀孽乃打破平等,何来颜面与老衲谈平等?” “死秃驴,区区上街也该惹怒于我!”此言一出,人影隔空一抓,刹那间,老僧头顶虚空撕裂,一只巨爪从天而降! 第一五零八章 封魔 老僧周身宝光瞬间在头顶化作“卍”字,将碾压而来的兽爪一击而溃。 与此同时,山上人影向后踉跄几步,惊骇的盯着右掌上凹陷的“卍”字符号。 “怎么可能伤到我的本体,你这是什么神通?” 老僧口诵佛号道:“域。” “域?” “神通之极为域,域之极为界,老衲惭愧,至今未领悟界之含义。” “说什么鬼话,老秃驴,别以为能伤到我我就怕你,这里可是我的主场,你的真元正不停被天洞吞噬,看你能拖到几时。” “主场?”老僧愣了愣,仰头看:“你说的是它?” 人影也一愣,天洞名曰天洞,却非天上之洞,它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处,而现在出现的地方是他身后才对,老僧却仰头看上面,上面有什么? 人影仰头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不知何时,上空一尊高达百丈的宝光法相盘坐虚空,它虽无法阻挡天洞吞噬万灵,却也不受天洞吞噬,两者互不相干。 “老秃驴,你想干什么?” “封魔。”老僧说完,双腿抽离地面,盘坐虚空中,与头顶法相神态一般无二,然而他那平静无波的双眼陡然金光熠熠,三滤长须无风自动,古旧的僧袍猎猎作响,一声佛号出口时,伸掌一压,法相同时探出大手,朝着天洞碾压而来。 空间仿佛都被撕裂了,佛手挤压下的空间撕裂出狂风,风刮过人影身上时,如一把把刀子割过,片刻间他已鲜血淋漓。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却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他仿佛置身在一个无形的铁壳中,这个铁壳笼罩他的全身,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动弹的空间给他喘息。 人影咬紧牙关,拼命挣扎,整个人看起来涌动了一层黑气,这股黑气连脚下的石土沾惹时都会化为黑灰,可见其力量有多强。 然而最终还是于事无补,人影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被佛掌碾压成了肉泥,黑气也在佛光照耀下消散一空。 整座火山般的天洞在佛掌摁压下开始崩塌。 地震引发的海啸以礁岛为中心扩散而开,浪花在转瞬间已高达百米,使得整个礁岛看起来如陷入水底。 事实上它也的确陷了,整整低于海平面三十米。 当法相一掌过后,天地间引动的流光在这一刻陡然溃散,阳光再度普照大地,星辰也被晴天所遮掩。 老僧双眸中的金光暗淡下来,他漂浮到天洞上空,俯瞰被“卍”字宝光封印的洞口,仅仅片刻,卍字宝光就出现了轻微的震颤。 老僧眯眼念诵一声佛号,将挂珠取下,随手一抛,挂珠在刹那间化作一百零八颗巨大的佛珠,如陨石般从天而降,轰隆隆的落在洞口边围了一圈,躁动的卍字宝光这才平复下来。 老僧依旧不喜不忧,古井无波的目光看向了西南方。 便在这时,上空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冷嘲热讽道:“秃驴,你扛得了今天,扛得了明天吗!魔界大门既然已开,不是你我所能阻止的,哦不对,没我,只有你啊,何苦呢,让它吞噬万灵,再吐出污秽,将这一界化作人间地狱不好吗?那时候的人才会知道信仰你。” 老僧不看此人,低声道:“稻浮,我既镇守于此,你已重获自由,何必来此自讨没趣。” “哼!你以为我想来啊,我实在是无聊啊,当年的老朋友们全都不见了啊,就剩你我了,我要离你而去,那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我要反过来缠你,让你也感受一下天天被人烦是个什么滋味。” 老僧这次不答,目光依旧看向西南。 稻浮也扫了一眼,继而冷笑朝老僧道:“你指望他,他一个盗天机者,过去只会遭无尽追杀,何况此番异界入侵与天卦神相算的结果提前了六百多年,跟他关联可不小啊!说是罪魁祸首都不为过,你还想让他走那一遭,不怕再来一次更糟的情况?” “解铃还须系铃人,因在他,果该由他承担。” 稻浮又看一眼,嗤笑道:“只怕他,活不到那时候了。” “他境界很高,无碍。”老僧对此似乎很有信心。 稻浮撇嘴道:“谁有你境界高啊,人想的终究只是人,解决的也是人的事,众生呢,它们可没有能力避过这场天灾,人不将它们带入秘境,它们唯有一死,到头来九州剩下的只有人,与被圈养的食物而已,生灵不复存在,即使有你守护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觉得让污秽入侵就很不错,虽然此法万不存一,可只要适应,产生魔化个体,对抗异界入侵也有了自保能力,如此种族不灭,日后传承自有保障,你说我说的对吗,是否我的境界比你还稍微高那么一点呢?” 老僧再次将他无视。 …… 天地恢复如初,也出乎所有人预料。 前一刻如世界末日,下一刻什么都没发生,任何还在九州大地上的生灵都感觉莫名其妙。 “师尊,这……要不弟子们再回去?” 蔺玑摆手,神念洞穿两界道:“既找不到他,那便只能将他活捉,若还找不到,交由太令家处至,毕竟他们要找到就是雾里散人,我们交的也是雾里散人,符合悬赏要求。” “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破开青茧啊。” “你们无需在出手,立刻找秘境藏起来,关于神通传承的秘密,我们也要得到,他就交由我,你们去忙此事。” “是。” 三绝岛弟子不再迟疑,纷纷隐遁起来,混入各秘境中。 如此,倒是让张清秋等人成功脱身。 前往九区的车上,康馨绮盯着被战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杨藻,和昏迷不醒的汤靖承,挠挠头道:“他们怎么办啊?” 张清秋无语,他要是能知道就好了。 只能带到九区交给高人查看。 在他们进入九区大门时,正好遇到撤离的蓝振延等人,得知情况的他二话不说,让他们跟着一同前往仙宫。 时间不多了,天地间的水影越来越逼真,甚至用力挥掌时,能看到水影也出现了轻微的晃荡,起了一点点波澜。 说明他们已经能影响到无边海,同样,无边海也能影响他们,只是目前效果不明显,等再过一两个小时,说不定他们会感觉陷入水中,甚至更严重的与水同化! 第一五零九章 因果中心 “86%,a你先完成贪狼甲植入,稍后我回来完成元婴植入。” 张天流心神从手术中抽离出来,进入元婴体内,操控黑武士告知青蚕一声,青蚕识趣的化开一条通道,让黑武士飞出青茧。 刚刚出来,张天流就见到蔺玑越发真实的虚影悬浮在外。 这是要跟他到死了。 “太令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张天流笑问。 蔺玑不答。 张天流又道:“我可以给你更多。” 蔺玑还是不答。 张天流不再废话,径直飞向雾山市场。 蔺玑没有跟踪,已经没办法灭张天流元神,只能抓住他的本体交给太令家头疼。 几分钟后,黑武士落在市场楼顶,在这里也有一道虚影,不过并非是如蔺玑那般的异界修士,而是本土强者,老僧! “她不会跟来,说吧,找我何事。”黑武士盘腿坐在老僧对面。 “老衲云智。” “张天流。” “想必张施主已知这前因后果吧。”云智问。 “嗯,一点。” “张施主可有解决之策?” 张天流摇头,却道:“目前是无能为力。” “张施主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来。” 张天流不假思索道:“御神三法。” 云智沉默。 “或许有别的名称,那是一种修炼元神……” 不等张天流讲解完,云智打断道:“老衲知晓,但很抱歉,老衲也无能为力,御神三法为三篇,一为神度、二为神裂、三为神观,传闻此三法由此界开天辟地之先辈所创,后衍生出我等的神醒神通,可说人人皆有,又皆不知,当年为了领域之境,我也是苦寻多年不得,连一篇完整的都寻不到。” 张天流静静听完道:“残篇也要。” “为何执着于此法?”云智好奇问。 “你这话很奇怪,你都执着过,何必问我?” 云智摇头道:“老衲并非此意,因为世间没有御神三法。” 张天流皱眉。 云智又道:“方才老衲已经说过,人人皆有,张施主神通境界越高,得到的三法越完整,所谓的残篇也皆是他人领悟后所创,经后人删选将能用的保留下来,如果你是求此残篇,那么是得不到御神三法的。” “你是如何推断的?”张天流很是好奇。 云智沉默良久,才解释:“度,为传承之过度,可视为传宗接代的一种过程,裂,为生,度过来的神需要新生作为载体,新生的成长过程便是裂,它如树的枝干,亦为人性的多面,神观,便是自审,精神视肉体,肉体视精神,体弱残缺者,视肉体为累赘,神弱多虑者,杂念繁多,六根不净……此为老衲自悟所得,不敢说正确与否,但若老衲料想不错,张施主所图三法,单纯是中元神修炼法门,确有此法的存在,创世先辈们非一步登顶,在开创传承三法前他们做了诸多尝试,也留下了许许多多的记载,修体的,修神的,最后集众家之长,便有了我等。” 张天流思索道:“大师言下之意,我只能问自己!” “神醒,仅为醒,觉醒神醒不代表可掌握神醒,因此需要御神,对神醒的掌握越强,御神的境界越高,神醒传承流传至今,早已百花齐放,甚至出乎了创世先辈们的最初设想……” 张天流打断他道:“这方面我有过一点了解,说是神醒基因碰撞融合与排斥。” 云智点头,附加道:“还有与时俱进。” “没错,但我就是想要个神观啊。” “神观!”云智顿了顿,继而居然笑了。 “张施主是图那洞悉元神之法吧,老衲便会啊。” “你!” 张天流愣住了。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居然在这遇到一个大和尚说他会。 “此并非什么奥妙法门,初时,先贤求的是去伪求真,是因当年妖魔崛起,妖魔者千变万化,入世害人实难查,后有人通过上古碑文开创一法,专识妖魔本体,后有人将其改之,创出一套邪门三法,也名御神,也是度、裂、观三法,故意造出残篇诓骗他人修炼,实则为的是强取他人修炼的功法心得,正道人士称之噬神,中立者称之献神,呵呵,张施主无需担心老衲因此介怀,法无错,更无情,如老子之言,万物刍狗,否则老衲岂会修那观法,老衲用之,仅为去伪求真,识那歹心之人,如此法对张施主挽救世间有用,拿去何妨。” 云智老僧说完,一个金色光团凝聚在手。 张天流毫不客气的接过,直接让元婴吸收。 这不是什么能量,而是如修炼界玉简般的东西,一种有关功法记忆甚至有心得的载体。 元婴一吸收,张天流元神便很快读取完。 “原来如此。”张天流笑道:“多谢大师,不过大师就这么确定,我能解决目前困境,就算我有心去做,时间上也来不及了,两界同化已经开始,而我要解决还不知要多少年。” 云智又笑了,略显神秘道:“张施主无需担心,解决目前之困,自有人杰,九州并非软弱可欺之地,你之所以去了回来,便是有人刻意为之,这样的尝试已不知多少次,另外你错了,并非两界,而是三界。” “三界?”张天流皱眉。 “嗯,三界,如今我本体镇守的天洞便是另一界,它跟随无边海成长而扩张,无边海吞噬光明,它则吞噬黑暗。” 张天流笑道:“可它之前吞噬的却是光明!” 云智不答,他知张天流懂他意思。 所谓的光明,不是肉眼能见的光,而是内心看不到的黑暗。 那些光,不过是能量,是人也是魔的食粮。 笑了笑后,张天流语气不善道:“这么说来,我去那边,是你们搞的鬼咯!” 云智摇头道:“我们并不团结。” “各干各的?” “张施主可以这样认为,强者都有自己的主见,包括老衲,但多数人死在这条路上,当年老衲如果不是躲入秘境,只怕也遭了毒手。” “深渊也在盯着咱们啊。”张天流感慨一句,又问:“那么我能知道深渊是谁么?” 云智摇头:“老衲也不知晓,无边海疑阵重重,你根本不知真正的主宰是哪一方,这不是光有实力就能办到的,很多人看好你,便是因为你够鸡贼。” “啥?鸡贼?我?喂大师,你身为出家人如此污蔑他人,合适吗?” 云智一本正经道:“照老衲当年脾气,你这种人,早被老衲捏死了。” 张天流苦笑,很无辜道:“我没害人吧,你非要说一周目,还是n周目,那我也是被逼的,好端端的,我坑人家干什么,没饭吃啊,他们是真把我坑到没饭吃了,一个个普通家庭轰然倒塌,在那个年代引不起一点社会舆论,我们只能活该的接受?我不,我失去太多,我只要一个公道,你要觉得我错,那么请你帮我讨回来。” 云智摇头:“与此无关,众生因果,自有轮转,你所不知道的是,在我眼中,你的人性可谓是群魔乱舞,你能保持理智到至今,不仅没有降低理智,反而越加清醒,实乃物极必反啊!却不能否认,你依然很危险!” “别瞎掰,还群魔乱舞,我这人很真实的。” 东西得到了,张天流没兴趣跟老僧聊,便在要走时,云智突然道:“有一心结,若你无法释然,你将抑制不住体内群魔。” “哈?”张天流好奇道:“我心结多了,你说哪一件?” “一个爱慕你的女子。” 张天流嗤笑道:“喜欢我的人多了。” “她两世为你。” 张天流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变得严肃问:“你说阿七和赤仙子,你怎么知道的?” “一位黄老先生告知。” 张天流能想到的只有人皇老爷子了! “他的记忆果然没有消失,难怪一直装死。”张天流阴恻恻道。 云智却道:“你又在逃避了。” “我?逃避什么?”张天流好奇道。 “她。” “没有。”张天流苦笑一声,又道:“是是,你说的没错,但避免谈论不想讨论的事,人之常情。” “不,你只看到上一世,你内心的亏欠不是无法与她共度一生,而是利用了她,如果他们无法成为一个人,你永远得不到界宝,也无法保存更多实力,去再战一场!” “你等等,我有点蒙,我得理一理,你说我故意留线索把阿七骗到五地八荒成为赤仙子,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荒神草,炼成化身,存储元神?” 张天流不得不自爆了,因为这云智已经看到这一点了。 云智却又是摇头道:“不是阿七成为赤仙子,而是赤仙子成为了她,据我所知,在五地八荒有一块镜子,可以看到未来时空的自己。” 张天流沉默了。 他曾经就想过,时轮天仪存储的最大能量只能穿越九千年,虽然理论上,是可以去到万年以前,但需要使用两次,可如此一来变数会变得更大,更难掌控。 因为她是赤仙子! 如果是别的人,或许会认为通过一次次穿越,掌握更多的先机,让自己变得更强,直至积累足够力量控制局势,但赤仙子不行,因为她要对抗魔元神! 她离不开浮天赤。 即使有人帮她找到时轮天仪,她穿越回去了,魔元神呢,他同样不受影响,一旦让他知道了自己未来会被困住,最后被张天流逼得神散,他会给赤仙子这个机会吗? “不对,空转流镜不可能看到那么远的未来,那需要的力量与精神……”张天流突然顿住了。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明白了!” 张天流却摇头了,很不理解的问:“有这么执着吗?我当年在南陆死的时候,她希望早已断了,就算再看到我,味也肯定变了,女人很矫情的,不论男人怎么解释,她会执着的认为这是一种欺骗,因爱生恨是常有的,何况过去这么多年……” “你既认为无需执着,却又认为她会执着的当成一种欺骗,人的执念,不是这么容易能消除的,只会在某个时间,被某件事所牵绊,正如施主你,看似放下,实则是学着放下,它还在你身上,因此你先前会说你只为失去讨回公道。” “不应该吗?”张天流语气不善的反问。 “可你却走了一条歪路。” “那什么才叫正?”张天流气笑了。 “你应该见过你,或许有些你没见到,你在躲避你,甚至你不屑于见你,以我观之,不肯见你的你,应该是第四个你,这个你读法律去了。” 张天流如果本体在,铁定要翻白眼。 这叫什么话? 他是见过两个他,也的确没见到第四个他,但理论上第四个他应该不存在,因为自己成功回来了,第四个他应该消失在无边海。 张天流没有究竟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看到的?” “此为老衲神醒能力。” “……” 无语。 张天流很无语。 有这种能力? 他认为他的眼睛已经够变态了,结果来了个更变态的,不仅能看到他的一周目二周目,连理论上不存在的四周目都看到了。 黑武士起身道:“时间不多了,有机会再聊。” 云智闻言,身体也变得淡薄起来,却在即将消失前说道:“信与不信在你,行与不行亦在你,当你看破这个困局时,也是你真正放下时,破局后,九州重归于好,不会有星盟存在,不会有无边海入……” 离行的黑武士一顿,猛然回头道:“星盟跟我有个屁……” 话没说完,楼顶已是空空荡荡。 第一五一零章 界临结束 飞回巨茧中,贪狼甲的植入已经完成,剩下的也是最后的元婴植入。 张天流并不是要元婴与他同化,还是作为蓄电池使用,不同的是,他的肉身可以随意使用这块蓄电池,没延迟,没阻隔,就如自己修炼出的元婴。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办到的问题,而是在外人看来就死作死的节奏。 张天流肉身在修炼方面,等于初窥门径,筋脉脆弱,元婴释放一点力量就超过了他的承受极限,不作死是什么。 甭管真融合假融合,想让元婴的力量游走在筋脉中,这就是痴人说梦。 可这是常规的修炼界思维,张天流对自身的改造便是能承受这股力量。 将元婴打造成动力核心,多余的力量会被炼灵炉吸收转还给元婴,只有张天流能承受的力量会游走在他筋脉中,同时,因为不是完全的融合,需要的时候他也可以直接动用元婴的力量,如双身一体。 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方便他书写符语,用元婴书写还真办不到,这玩意就是纯能量体,而符语需要的是复杂的属性交融,那就势必要让力量游走五脏六腑。 同时战甲书写的符语是死的,需要准备好材料设定好程序,无法变通,战况一旦不在他设想内,后果可想而知。 另外这样做,可以借元婴的力量疏通筋脉,使气运转的更为顺溜,不用刻意的修炼,扩充后的筋脉也能助他快速提升修为,三五年内进入筑基轻而易举。 没这些好处,张天流岂会浪费时间植入,让贪狼甲和元婴连成一体岂不是更好。 贪狼甲是金属纳米与生物纳米再加上56维纲的强大组合,生物纳米就是人造细胞,可以构建出各种人造器官,顶替重伤者损毁的器官,因此就算有人能隔山打牛,重创甲内人体,也极难将其杀死。 这项技术完全可以让元婴体变成一具真正的贪狼化身,但对张天流本身的帮助并不大,跟雇个保镖没区别。 “交给你了,a。” 黑武士将胸腔里的元婴掏出,立刻被黑球表面伸出的几根纳米触须缠绕,拉入了黑球中。 天地间的水影越发浓郁,时间却宛如禁止般,无风无气,连光线也逐渐变得暗淡,一切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 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生命,那或大或小的水兽虚影像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塑,也定格在了这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水声响起。 黑暗之中,一颗巨大的蚕茧突然亮起了蒙蒙青光,不一会儿青茧裂开,一只浑身笼罩青光的蝴蝶从中爬出,蝴蝶的双翅越长越大,转眼间已扩张百米之巨。 “行啊,这都没把你憋死。” 青蝶之上,浑身赤果的张天流如太空漫步,轻飘飘落在青蝶背上,仰头看了眼黑暗无边的上方,轻轻挥手感受了一下水压的力量,苦笑道:“大概还有五分钟界临结束,走吧。” 青蝶双翅一挥,抖落无数点点青光,刹那化作一道青虹破空而去。 也在这一瞬间,一直盘膝在旁,等待界临结束的蔺玑睁开眼睛,人也在瞬间消失原地。 三分钟后,一片广阔无边的海面上,一抹青芒破水而出,但不知因何故竟无声无息,而本该四溅飞洒的水花,却在半空缓缓变成一粒粒水珠,慢慢漂浮,许久才出现下滑的迹象。 而青芒,已化作巨大的青蝶,飞舞在海面上。 “哦豁,又来一位。” “这气息莫非……云上岛的青蝶尊?” 海面上此刻漂浮了许许多多的身影,有大有小,多是异兽,少有人类。 张天流放眼一扫,苦笑道:“看来全球的妖孽都上来了。” 他说话间,身上自动出现一套普通的体恤短裤。 “妖孽?呵呵,算不上,就算以前是,但目前没有谁能抵抗界临结束时,无边海带来的恐怖压力,还是上来保险些。”说话的是最先开口说又来一位的胖老者,但他不是人,他长了一条粗大的尾巴,足有三米长,体型却跟普通的胖子没区别。 胖老者旁边道出青蝶尊的更不是人,乃是一直横行于空的大螃蟹。 除了这二位,最近的妖孽距离他们至少有四十里,若不是张天流眼睛变态,以目前练气中期的修为,连轮廓只怕都看不到。 张天流没有搭腔,而是将目光看向更遥远的天边,那里,翻江倒海,热气蒸腾,且气浪被渲染成了火红与金黄的渐变,壮丽异常。 不用猜,张天流也知道那特么是太阳! 而他们所在地,远在地球外的太空中。 距离他们最近的,也可以当做地标判断的,就是半浮在水面上的月球! “喂,二位,界临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咱们一起杀回去,把附近的异宝全给收了再分如何?”螃蟹出言道。 “好啊。”张天流爽快道:“不过你得问问她。” 随着张天流大拇指一指,一个人影凭空浮现,距离他们不足百丈。 螃蟹一看,顿时横行远离道:“抱歉,打搅了。” “咳咳,老蜥也不打搅诸位许久了。”胖老者也赶紧开溜。 都不是泛泛之辈,岂会看不出蔺玑的不同寻常,这明显是还降临的圣境,她的出现,明显是冲着张天流来的,不论是保护张天流还是别有用心,他们都惹不起,这块地界还是乖乖让出去吧! 蔺玑的出现,不仅吓跑了这二位,包括附近百里内的妖孽。 连张天流脚下的青蝶也开始不安的颤栗起来。 随着界临结束越来越近,蔺玑的气息渗透得越多,已经能让青蝶分辨出双方的差距,只怕它全盛时期都不是眼前女人的对手。 “你也走吧。”张天流笑道。 青蝶“呲呲”两声,继而化作青芒破空而去。 张天流身体缓缓下层,当靠近水面时,突然,水下一艘星空战舰又将他顶了起来。 这正是他从战屠佣兵团送给他的飞船,只是体型在他改造下变得更小了,主体长度三十米,宽十米,整体犹如一只缩手缩脚的大蝎子,尾部也如蝎尾般勾起,从侧面看宛如一轮弯月。 “有什么遗言说好,一分钟后就没机会了。”这话却是张天流对蔺玑说的。 蔺玑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 时间可不等人,当海浪声响起的一瞬间,蔺玑消失不见。 张天流却提前了半秒,猛然扭头,双眼瞳孔中三轮符环乍现,与正好出现在旁的蔺玑明眸对照了一下。 第一五一一章 护主还是护主? 不断放大的瞳孔占据了蔺玑所有的视野,眼瞳里的纹路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又显得自己无比渺小,她仿佛看到的不是眼睛,而是一颗巨大的恒星。 “幻术?” 蔺玑内心刚才生了疑惑,便见黑暗无边的瞳孔开启了一闪环形的门,无数符文化作雨般的流光,正面扑来,令她感到进入了一条没有终点的通道中,却在下一刻,她目睹了一场爆炸,一个新世界的诞生……最后,她看到了她自己! 面对自己人生的种种选择,蔺玑意识不受控制的陷入其中,即使她清楚的意识到眼前一切都是假象,可她无法摆脱。 任何的幻术都有一个破绽,只要意志力坚定就能看破假象,再逼真也是假的,是假的就不可能给她构成伤害,不仅视觉,也包括假触觉、假嗅觉和假痛觉。 修士迈入圣境后,六觉欺诈效果是微乎其微,经历太多的他们可以不怕痛,不怕臭气熏天,不怕触摸到令人作恶的东西,也能很简单的屏蔽这些感知,而这些感觉如果还会出现,那必是假象。 可张天流的意境瞳不是幻术,它操控的不是六觉,是意识!也是让他人自我产生的精神牢笼! 界力是无形的,是无处不在的,符文的力量来源于界力,那么符语之力的构成也是可以达到无中生有的效果。 张天流目前境界没有这么高,他只能借用眼睛来完成。 他的眼睛不仅能看到空间记忆,也能在这个空间中构建他需要的界力组合。 通常他还需要材料或自身真气,但领悟意境瞳后,他能变相的借力了,这种方式跟镜像没有区别。 简而言之,会意! 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让彼此自己对方的心思。 意境瞳也是利用了这一点,当对方与他对视时,会产生镜像,也可以说,对方的眼睛也是两块镜子,它们同时倒映出了张天流眼里的符语! 其实符语在张天流眼里是没有效果的,可一旦倒映在别人眼中,镜像了,反过来了,效果也就出现了,它会吸收界力,并借用中术者自身的力量在它灵台中构建符语壁垒,从而自己产生了精神牢笼。 它并不高明,很多幻术比它强大太多,而且人家的幻术在怎样都不会伤害自己,意境瞳则对眼睛伤害很大,虽然符语因为镜像而不会产生效果,可要让眼球浮现符语也是需要真气的,符语越复杂,需要的真气也越多,真气的属性构成也越复杂,不是区区单属性的某些灵目术能比的。 弊端是大,可优点是一旦中招想出来就难了。 外部一切困难都没有自身困难让人头疼,修士与其说跟人争,跟人抢,不如说是克服自己弱小的内心,因此才有修行重在修心一说。 圣人也是有毛病的,何况还不是圣人的时期,面对曾经的种种抉择,是否还会走上他最厌恶的老路,是求得真我,还是活成他人?是放手,还是共赴生死?是抗争到底还是溃败妥协? 人的一生中面对这样的抉择有太多太多。 活得越久,面对的越多。 真正的释然往往只有死到临头才会得到。 蔺玑若能释怀,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螃蟹眼珠子完全伸出了脑袋,凝视远处的张天流和蔺玑。 胖老者尾巴甩了甩,将身后扑起的浪花一尾拍碎,也注视远处两人道:“那应该是雾里散人。” “谁?”螃蟹好奇问。 “传闻时灭了六天涯的家伙。” “啊这……” 螃蟹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 虽然这里聚集了许多强者,但基本都是下圣级别的存在,六天涯虽然没有造化境的巅峰强者坐镇,但实力可绝对不能说弱啊! 六天涯核心可是聚集了一群上圣级别的恐怖家伙,他们这些人的巅峰时期都没资格进去,居然是被眼前之人给灭了,难怪出现一名上圣。 不过连六天涯都能灭的人,会惧一名上圣吗! 果然,那上圣可不就是动弹不得了么! “你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就来对付我,真有意思。”张天流说话间,十指飞快的勾勒出一篇细密的符语。 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几乎一秒百文,但与他巅峰时期相比还是慢了太多,那是挥手间,如刮腻子似的刮出一大片,轻易抒写五六百文。 “极限模式还需要成长啊。”张天流内心点评一句,没有闲置的双手已经在身前勾勒出一篇千文符,形如圆盾。 如一击寸拳打在符语盾上,全篇符语撞向呆滞中的蔺玑,两者一接触,并没有出现杀伤效果,符语如有生命般,又似附骨之蛆黏在了蔺玑身上,继而开始缓缓沉入她的肌肤中。 做完这一切,张天流还没有放心。 以他目前实力无法破防,用强攻手段只会激活蔺玑身上的几种护主灵宝,那时候死的反而是他! 圣境啊,还是上阶圣境,说不定就快触摸到半步造化了,这种人的防御不能说恐怖,只能说无解! 什么飞剑刀芒,法术法宝,皆伤不得她半根汗毛,不仅因为她拥有灵宝,自身强度在张天流看来,略胜五地八荒的石雄。 那位,可是炼体狂魔,以人类之躯也只比西海龙王弱那么七八成。 七八成是很大的差距,但龙王什么品种,只有天尊那种破坏神通能摧毁,除此之外,什么物理魔法都无效。 蔺玑也是差了很多,有龙王的六七成吧,但这点不是如今的张天流可以跨越的,于是他还是用了非常规手段。 “果然,加buff不会遭到灵宝攻击,那简单了。” 蔺玑自身不会反击,会伤害张天流的只有灵宝,避免被灵宝攻击也简单,给蔺玑施加良性buff,刚才的符语就是增加防御力的,蔺玑完美的吸收了,灵宝也没有异动,到底,还是畜生魂魄所炼制,没了主人命令,难以分辨是敌是友。 有些没毒的东西,混合起来可就是剧毒之物。 当张天流的第二道符语成功入侵蔺玑体内时,一股寒气从蔺玑体内溢出。 也是一瞬间,蔺玑身上灵袍绽放出一团暖光,将蔺玑包裹其中,化解她体内的寒气。 张天流突然操控飞船跟蔺玑拉开距离,笔直往上空冲去,等来到万米之外,张天流都感觉到了身体异常,不仅温度骤降,引力也出现了紊乱。 好在有肉身改造,又有鹭择提供的系统程序帮助,让他在真空环境中不至于暴毙,但滋味也不好受,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跳动,血液随时都有沸腾的预兆。 张天流不管不顾,目光锁定下方蔺玑,视野信息也在瞬间传达给飞船系统,灭元炮开始蓄能。 正常情况下,灭元炮打击必受灵宝阻挡,即使分解了灵宝上的灵子,也无法分解它的材质。 无边海的材料中,比56号维纲防御强的东西太多了。 一击灭元炮就能搞定,他早动手了,但慧眼所见,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更因为他靠的近,被蔺玑身上的灵宝反杀。 眼下就不同了,灵袍为了护主,力量集中在保温上。 灵宝之所以会护主,就是因为有意识,这种意识多半来至一些灵兽,但索取不能多,通常只有保护和反击意识,什么七情六欲是没有的,那就不是灵宝了,是保镖了。 有意识,就注定有一个破绽,一心难两用! 一方面需要灵子能量给主人保温,另一方面,要又散去灵子,以纯材质抵抗灭元炮,可能吗? 灭元炮的可怕之处,就是遇强则强! 灭元光束看似白色,实则混杂了各种属性,遇到强大的法器或修士肉身时,它能让法器与肉身内的能量出现乱流、相撞,从而产生大爆炸。 普通灵宝接触灭元炮时,来不及分辨就爆了。 高阶灵宝,如蔺玑身上的,会意识到,可它只能散灵,用纯材质去对抗。 于是它就会出现冲突,是护主,还是护主? 第一五一二章 老司机 灭元光降下时,蔺玑身上衣袍刹那化作一株巨树,浓密的树冠宛如一朵蘑菇云生长蔓延,当光束命中树冠的一瞬间,整棵树绽放的宝光瞬间溃散,化作如大雪缤纷的飞叶,以树干硬抗了灭元光后,只是留下了一小块的焦黑,然而缤纷的飞叶又快速的回拢,将枯树又变成一株生机勃勃的宝树,另有一部分树叶仿佛感知到了威胁的源头,竟直飞而上,朝张天流杀来。 张天流双眼一眯,他知道没这么简单,但没想到会被灵宝轻易化解。 “有强大的控制能力,却没与之匹配的攻击实力,我特么连莫老板都不如了吗。” 张天流自嘲一句,双掌合十,再度分开时,一柄纤细的软剑赫然平躺在双掌间。 脚尖一蹬,身下飞船立刻进入隐身状态,张天流一人持剑俯冲而下,面对数百片飞叶,一出手便是抖出大片剑花! 剑花与飞叶的碰撞无声无息,仿佛相互间没有交集,可如此多飞叶却无一片沾得张天流身子,尽数被剑尖以巧力荡开,并在叶片上留下一幅符纹。 这并非控制飞叶,反过来是保护它,只是这种保护是暂时的! 当张天流闪电般穿过叶片群时,身后叶片仿佛才反应过来,掉转头的瞬间,却莫名其妙的逐一爆裂而开,震得漫天动荡,气浪翻滚。 “我也算给新大气层做贡献了!” 张天流一笑,身形俯冲的速度越来越快。 “嘶,这是怎么办到的?”大螃蟹越看越咋舌。 “应该巧妙的用了灭元光留在叶片上,并设下一层防护让叶片暂时不受灭元光影响,等他离开了飞叶群,撤销防护后,叶片立刻遭灭元光渗透,因此才会突然爆炸。” 胖老者刚说完,大螃蟹就没好气道:“我也知道,我是问他怎么办到的,太快了吧!他展现的修为也不高啊,弱的跟人类武徒似的。” 这方面胖老者也无法理解,张天流出手太快了,以他们目前的眼力跟不上,只能通过经验判断在下境七八阶程度。 突然,大螃蟹叫道:“我靠,他们偷跑了,咱们快下去吧。” 胖老者却摇头道:“不急,我还想在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异宝重要啊!” 大螃蟹对界临结束后,地球产生的异宝是垂涎三尺啊,虽然这次界临很短暂,异宝的质量肯定不高,但他们现在的实力也很弱啊,有总比没有好。 另外,地球是没什么好东西,可无边海入侵时,说不定就会冲来什么大宝贝,可以说水下是遍地机缘,早下早得。 迟疑间,张天流已经俯冲到巨树面前。 巨树高达五百多米,树冠大有遮天蔽日之感,叶片数以亿计,张天流如此鲁莽冲来,与撞刀山没有区别,他的剑再快,能快的过飞叶构成的千刀万剑吗。 然而就在胖老者和大螃蟹认为张天流自寻死路时,一道天光直射而下,正是灭元光! “我滴天啊!自损八百都不止啊!”大螃蟹双钳脑袋,一副惊世骇俗的举止。 胖老者也是瞳孔一缩,满脸不可置信。 便在张天流被叶飞包裹一瞬间,灭元光也降临到了他们身上,无数叶片在这一刻齐齐散开,包括整个树冠叶片如那一只只灵鸟,飞离栖息依旧的枯树。 灭元光中,隐隐可见一道人影手持巨剑翻身一劈,仅一剑,竟将巨树从冠到根一斩为二,将下方的蔺玑暴露出来,被灭元光吞没。 “轰!” 一场惊天震海的炸响,十余米之下的大海水面波澜炸起百米之高,在一圈能量光环与海浪推波下,张天流身影连续翻滚着暴露出来,手中巨剑已不见踪迹,身上已是破衣烂衫,却肉眼可见的快速修复中。 刚刚稳住身形,张天流吐了口血沫子,冷嘲道:“这特么都不死,大意了。” 巨浪翻滚尚未结束,光环已辐射到了十里开外,而爆炸的中心点,却宛如暴风眼中,宁静无波,一道倩影立于虚空,抬手看着自己破损的灵袍,眼睛微眯,似有不悦。 “雾里散人,你果然不能小视。”蔺玑冰冷道。 刚才最后关头,若不是她恢复意识,散出过半真元,她或许真的已经死了。 灭元炮是能点燃真元,但真元从燃烧到爆炸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灭元之力是跟随真元而调动,而蔺玑释放的真元正快速离她而去,以至于灭元之力只能跟随真元光环离去。 然而她还是输了! 雾里散人是在炸胡! 灭元之力虽是导火索,但却不是火苗,真元也不是火药,它们更像是滚油与水,是可以相辅相融的,但最初的接触必然会引发爆炸,然而爆炸后呢,它就是一碗汤了。 当然,在等量的条件下,滚油还是很可怕的! 星盟财大气粗,灭元炮不要钱般,从来不用等量欺负人,只会用强于你百倍的力量隆重的将你灭之。 蔺玑什么人,圣境八阶的上圣者,她的真元浩瀚如海,她才是油锅,张天流这点灭元之力在她面前充其量只是一滴水,被灭元炮打中,跟炒菜时被溅出的一滴油水烫到没区别。 可却为此,她散了大半真元引走灭元之力,直至真元光环平静的扩散至远方才发现,中计了! 如果真是火苗与火药,那应该是一路爆炸过去,直至所有真元成了烟火下的余灰。 由此可见,一开始,她获取的情报就是这个致命错误。 不是他的弟子不给力,灭元炮可是尖端技术,一个门外汉只看一眼能说明白吗? 能得出火苗与火药的关系,并不奇怪。 除掉真元方面,灭元炮并不可怕,不然小白的召唤物也挡不住。 但不懂行的,真容易中招! 加上现在用它的人又是骗子中的老司机! “呵,被看穿了!”张天流也不装高冷的郁闷样了,小人得志般的嘿嘿一笑,嗅了指尖残留的余香道:“不过晚了。” 蔺玑眉头一皱,突然低头看向胸腹,这里的衣袍已经被划破,从她峰沟间至肚脐上,不知何时留下了一行符文。 “符语,感不感动。” 蔺玑目光一寒,闪身间就带出一片血花脱离了不动符语,使这片符语滞留虚空,粘着皮肉低着鲜血,很是触目惊心。 “卧槽,够狠啊!”张天流挑眉。 “雕虫小技。”蔺玑指尖灵光绽放,往开膛破肚的伤口上一抹,完美的躯体恢复如初。 “表面功夫。”张天流什么眼力,蔺玑做的一切看似恢复,实则是假象,她又没有人汤警官的变态肉身,她的肉身强度完全是随境界提升上来的,当然,不排除吃了什么增强体质朱果,但恢复力是有限的,除非她能利用界力恢复,不过那是半步造化才能领悟的神通,她要是,也不必来针对张天流了。 她对付张天流就是为了得到太令家的悬赏,看到造化之门。 “即使我实力万不足一,对付如今的你,够了。”蔺玑一手印诀落下,无边海之上突然刮起一阵阵旋风,旋风吞噬海水,席卷出一条条巨大水龙,转眼,水龙群如一片森林般将张天流围困其中。 第一五一三章 捅破天 “搞这么大阵仗,唬谁呢。” 张天流手里又凭空出现一把剑,脚踏虚空,一个箭步径直冲向蔺玑。 四面八方的水龙同时喷吐一束湛蓝光丝,刹那间封锁了张天流所有路线。 张天流手上长剑抖出一片剑花,将他周身都笼罩在内,却并没能阻挡光丝,一根根光丝洞穿剑花,也从他身上穿过,刺入水面中炸起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然而本该千疮百孔的张天流突然从剑花中冲出,眨眼之间从一头水龙身侧穿过,手里剑光一闪,水龙发出“咔咔”之声,随着一阵寒气四溢,水龙逐渐被冻僵。 张天流反手朝上,剑身一横,正巧一道光丝命中剑身,光丝爆开,化作如奔流的大河淹没张天流,待大河消失在海面上,张天流身影也不翼而飞,连尸骨都没剩下。 高空之上,脚踏水龙的蔺玑视野下落,将海中如鱼般快速游移的张天流看个真切。 蔺玑广袖一甩,如片森林的水龙群咆哮着如海浪般起伏游移,它们成群结队,一批追随一批,在方圆百里的海面上形成了一环又一环龙环。 龙环的旋转有快有慢,却是肉眼很难分辨出来的,只能通过整体发现整片大海在水龙群的慢游急奔下,呈现下坠之势,特别是中心点,越陷越深,不一会儿百里海域形成了一个巨大旋涡! 一头头刚刚来到这片新天地的海兽,无奈被卷入其中,在激流与缓流两种恐怖的撕扯力下,强悍的肉身没能抗住几息,就被撕成了血水,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张天流也陷入了其中! 面对急缓两股撕扯之力,缓流将他拉入泥沼,难以摆脱,激流又如水刀对他从头到脚不停切割,然而他却游刃有余,不忘讽刺:“粗糙,太粗糙,真正强大的术法在细节,徒有其表有意思吗?” 蔺玑术法已经很细了,她可是控制百里海域,却又能细微到毫厘之间。 但张天流的皮层护甲,是纳米级! 并非说法力不足的人才会走细节路线,法力充沛者更该走,但往往很多人觉得没这必要,如星盟,财大气粗,杀只蚂蚁都要动用核弹。 同样是灭元之力,张天流怎么用呢,一点一滴的挤! 他没有灭元之力吗? 不! 飞船里的星石能量很还充裕,另外天地元气复苏,他有的是办法让飞船吸收更多的力量,可以用星盟的打发,但没必要,因为没有用! 随着无边海吞噬的世界越来越多,体系也多,在碰撞与融合中,灭元之力其实并不可怕,吃过一次亏的蔺玑就不会再惧怕灭元之力。 但她的术法还是太老了! 说来说去,也就两种变化,一急一缓。 同时遭受这两股力量的人,跟从时速五百公里的动车上跳下来一样,必死! 可从时速更快的飞机上跳下来呢。 原因在于缓冲。 而张天流不单运用这一点,还有他面对激流时,就是一把刀! 激流在冲撞张天流皮肤前,就被纳米战甲分流,如此一来水就是撞到了刀刃上,而且这刀刃会根据水流的摆动而摆动,始终保持刀刃正对激流。 那么他只需小小的推动力,根据缓流的变化而起伏,就能保持在水中屹立不倒。 除非蔺玑能把控水能力提升到纳米级,还能保持高速与低速两条路径,不然在变化上注定没有纳米快。 蔺玑想做到这一点,必须将术法范围从百里缩小到直径一米内,一次性成功几率还特别小,就算她天赋高,能一次成功,可对能提前看到的张天流而言,还是没用。 一米,他一步就走出去了。 “你要没点真神通,该干嘛干嘛去,真杀不了我。”张天流好心劝说。 可惜没用。 蔺玑面无表情的广袖一甩,上空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雷法!还真是不死心啊,哦,忘了你还没迈入半步造化之境,神通对你来说,很陌生吧!” 神通说法很多,而在无边海,真正的神通就是操控界力! 操控界力是半步造化才能领悟的。 到达造化,就是完善了神通。 半步造化不一定要修炼到圣境巅峰,五地八荒的傻子与华善夫人皆是提前看到造化之门的人。 他们的神通,一个是言出法随,一个是无坚不摧的五色光。 也都不需要动用真元,而是界力。 张天流他们这些九州异人时特殊存在,是无数先辈耗费心血留下的传承结晶,却未必都是幸运儿。 反而一个过得比一个惨。 人没追求是咸鱼,有了追求就有更高的追求,它没有止境。 正如现在张天流,好不容易摆脱无止境的追求,又被迫的拾起。 面对雷霆之威,他不闪不必,因为雷霆降到一半时,凭空出现一架飞船,它不扛,只是在旁打出一道灭元光截胡! 天雷劈到灭元光上顿时炸的天摇海动,把无边海好不容易养出的薄薄气层给撕碎了,陡然间,方圆万里的海域仿佛失去了引力的束缚,大海腾空而起,蔺玑掌控的巨大旋涡也瞬间崩溃,一头头水龙似乎要扶摇直上九万里,可飞到半就散成了滴滴升空的水珠,随后水珠也被无形的蒸发了。 “卧槽,这两人,捅破天啦!”大螃蟹吓得立刻扎入水中。 胖老者也是脸色惨白,长尾一甩就破水而入。 他们是反应快的,而一些反应慢的,在想逃就晚了,它们与这万里海域中的许多水兽一起,也在升空途中,如烟花般炸开! 如果公叔怜阳在这,铁定要她背锅。 可惜不在,那么这锅也就甩不掉了! “这不怪我啊,就算我不截,你如此乱用雷法,这薄薄的界力层能撑得住吗。” 张天流这是实话! 无边海上空的天穹,是从界临一开始就在构建了,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它是真实存在的一股力量,与鸿蒙的力量相互对抗。 蔺玑这道雷法,吸收了天穹的力量,导致本来就薄弱的天穹终于破了,鸿蒙界力自然要夺回失地,那么夹在这两股世界之力中间的卑微生灵,后果可想而知! 张天流也感觉一股吸力要将他拉进宇宙中炸烟花。 他在甩锅后,立刻潜入深海之中。 蔺玑望了一眼天穹,皱了皱眉后,也不顾了,坠入海中,朝张天流追去。 海水不断上升,他们不断下沉。 水遁极好的蔺玑,却突然间失去了张天流的踪迹。 “嗯?” 蔺玑神识放出,顷刻间笼罩方圆千里,然而下一刻她竟感到了钻脑的刺痛,立刻吓得将神识收回,随后骇然看向右侧黑暗的深海底部。 同一时间,潜行的张天流好似也发现了什么,目光扫去,无尽黑暗中,他似看到了一个十分要命的玩意! “怎么会出现的?这玩意不是只在回溯中短暂出场一次吗?特么的哪国养出来啊!” 内心吐槽完,张天流就想好了对策,离它远点! 第一五一四章 魔魂 深海之下,云智老僧盘坐于一处血红洞口之上,逆流的长须如扭动的水草朝上蛇舞,似受到了什么力量牵引,而在下方的血洞,表层有一五光十色的“卍”字结界镇守,在卍字下方,似有鲜血如岩浆般翻滚,若能透过宝光,甚至能看到血浆不断变化出一张张面孔,它们有人脸有兽面,蛇虫鼠蚁,其中还夹杂了许多不知名的怪脸。 平静无波的云智猛然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不远处一道人影浮现,目光与云智一同看向前方的黑暗。 “魔魂出世,你挡不了,走吧。”稻浮劝道。 云智单手持佛礼道:“你终于有了向善一面。” “开什么玩笑,我还是我,只是除你之外,再没有一个认识我的人了!我不希望我的光辉事迹会随你消失而消失。” “你没有再造杀孽,这说明我的坚持是对的,你的良性终于战胜了你的恶念。” “你想多了秃驴,我并无良知,只是当世之人于我无冤无仇罢了。” “阿弥陀佛,错不在世人,世人多愚昧,他们给你造成的伤害并非处于他们本意,只是大势所趋,非个人能改变,但时间会变,天道大轮回,一切都将过去,也将再临,而你这一次选择于我站到了一起,这便是你的良性主导了你的神性。” “少废话,再不走就迟了。”稻浮手中亮起一道丝光,双眼凝视黑暗,缓缓抬手摆出持剑架势。 “魔魂吞噬魔界入口的污秽,九州将再无回旋余地。” “可是现在也没了!”稻浮回头怒视云智,又道:“你看看,这个大陆都被淹没了,还谈什么拯救,就凭那些猫在鼠洞里的家伙能挽救吗,他们出来,只会被水压瞬间捏死!” 云智不语,便在这时,他逆流的长须缓缓的垂落下来。 稻浮也在一瞬间感应到了什么,仰头朝西方一看,不由瞠目结舌。 肉眼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中,稻浮看到了一层薄膜,很薄,很淡,可却仿佛是世间最坚固的东西,它快速的扩张,很快蔓延过了他们上空,并又消失在前方曾经的天际尽头。 “那是什么?”稻浮惊骇问。 云智口诵佛号道:“泡影。” “泡影?” 稻浮皱眉,虽然确实很像,但……什么泡影能遮天蔽日? 虽然如今早已看不到日月星辰,但那规模,只怕已经将整个九州笼罩在内了吧! “此人有何目的?” 云智突然起身道:“有人破了天屏,便有人想借着这股力,让整个九州浮上海面。” 稻浮惊骇问:“当今九州有谁有这份实力?不可能是异界修士吧!” 云智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黄老居士。”后,破旧僧袍突然鼓胀起来,周身一层金光将他完全笼罩,化作一颗金球朝着黑暗直冲而去。 下一刻,云智消失的方向陡然绽放一片刺目金光,把附近游移的海兽纷纷惊退,不想被卷入这场大战中。 稻浮没退,反而将架势又摆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层金光从他身上漫过,下一刻,他便身处在一片真空之中,再也不受重压的海水所牵制。 稻浮也在这一刻出手了。 手中光丝化作一柄白剑,剑拉着他真个人冲到了爆开金光的中心点。 “死!” 稻浮大喝一声,连人带剑瞬息间化作白芒,从云智身边穿过,又洞穿了云智前方的一道模糊人影。 模糊人影胸膛立刻破开出一个巨大口子,紧接着口子附近长出了一根根黑色的肉芽,它们纠缠着在人影空洞的胸膛上蠕动,仅仅片刻,就将胸膛伤口弥补如初。 “真恶心。”白芒凝聚的稻浮回头骂道。 “与你本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云智说着,周身金光突然化作五光十色的宝光,并扩散开来,将模糊人影笼罩其中。 “你这一搞,我就没法打了。”稻浮怒道。 云智开启了神通领域,构建出小千世界,而身处界外的稻浮根本无法进入这个小千世界,就算强行攻进去,伤害的也只是云智。 而深陷神通领域中的模糊人影,在一瞬间就不成人形了,它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呈现了暴走的状态,似乎无数生灵想要从这模糊怪物体内挣脱出来,可却又无法完全摆脱束缚,反而相互间抓挠,如溺水的人把救他的人摁到了水底,好让自己爬到对方身上,呼吸到救命的空气。 稻浮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云智耳中,却是鬼哭神嚎。 “吞噬尚未完全,兴许还有救。”云智口诵佛号,咒语连珠,化作可见的金文如一条条蚯蚓般钻入了怪物体内。 如此一来,模糊的怪物变得更加疯狂,身体越发膨胀,转眼就成了一尊百丈之高的庞然巨物,整体宛如扭曲的黑色蒲公英。 即使如此,也无法脱离云智的神通领域,始终被宝光笼罩。 终于,怪物身上一头似虎似豹的漆黑轮廓挣脱而出,被云智隔空一抓,一道道金文化作锁链裹住兽影,就将它拉出了领域。 一处领域,兽影仿佛得到了超脱,嘶吼停止了,也缓缓的散去。 很快,第二头,第三头,一条条兽魂,其中还夹渣了人魂脱离怪物,在金文引导下离开领域,超脱而逝。 可就在第十七个人挣脱出来时,金文锁链刚刚缠绕到他,怪物身上就出现了几根黑色触手,将人魂缠住,强行一拉,金文断了,人魂立刻被拉回怪物身前,下一刻,怪物中心撕裂出一张巨口,将人魂一口吞噬。 “孽畜!”云智大怒,一声佛号下,一“卍”字宝光从天而降,压在怪物身上,立刻惊起无数撕心裂肺的惨嚎。 “哈哈哈!老家伙,你想镇压我,先把这些冤魂统统灭了吧!” 怪物中心的巨口竟口吐人言,在说完后,又用触手抓住身上想要挣脱的怨恨,拉入口中享受的咀嚼起来。 面对已开智慧的魔物,云智一声佛号,挥袖散去了镇压魔物的卍字宝光,也解开了领域。 外边,一直恭候的稻浮瞬间出手,一时间,无数剑光交错纵横,如个剃头匠般,将魔物身上的冤魂一一斩落。 云智双臂一开,一道道金文锁链从他身上飞出,刹那宛如一尊千手观音,金文锁链化作金光大手,抓住一条条冤魂直接超度。 巨口顿时发出一声尖叫,身上鼓起无数触手,想要抓回冤魂。 “你还能快过我的剑!” 稻浮展臂一挥,大片的剑光横扫而去,将巨口魔物身上触手逐一斩落。 可就在下一刻,云智突然沉喝一声:“小心。” 稻浮一惊,他并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什么威胁,但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的时候,才醒悟过来,低头一看,竟是被他斩落的触手抓住了他的双腿。 稻浮大怒,挥手剑光落下,转眼间将触手切得七零八落。 但这些碎块在半空中又扭到了一起,竟化作人形和兽躯,朝他再度扑咬厮杀而来。 “找死。” 稻浮指尖一点血光闪现,但下一刻他所释放的剑光却非血色,而是青芒。 青芒如交错穿梭的群鱼,围绕稻浮旋转而开,但凡被青芒所斩的魔物无不溃散消失,不再存留半点。 却说在稻浮对付袭扰的触手魔物时,另一头,巨口魔物也从云智千手中夺回半数冤魂,无一例外,一并吞噬。 云智眉头大皱,他能感觉出,随着巨口魔物吞噬的冤魂越多,气息也变得越强大,如此下去,想要灭魔只能是空谈! 好在稻浮终于腾出手,将十几条眼看被巨口吞噬的冤魂一剑斩落后,单臂扬起,一束青芒直冲天际,照的黑暗的深海青蒙蒙一片。 “去死!” 稻浮毫不迟疑的一剑斩下,顷刻间将巨口魔物一划为二! 第一五一五章 逢凶化吉 动荡的仙宫中,修士与凡人皆面露惊恐之色。 之前明明稳定下来,界临也已经结束,怎么突然就震动起来?而且越演越烈,似乎要把整个仙宫给挤碎吧。 “不好,是天穹破了!” “什么!” “完了,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这一步!” “天穹是什么?”蓝振延忍不住好奇问。 身边一名异界修士忙道:“无边海吞噬它界时,会在界临期形成天穹,用你们的话来说,好比大气层或臭氧层什么的,就是一种保护无边海生灵不受外界界力影响……” 另一名修士打断道:“不,准确来说是物质不受影响,两界存在的一切物质间,它们相互的作用力是不等对的,可以拿重力来说,地球和月球就不可能对等,如果两种作用力处于一个空间中,你说会怎么样!” 先前修士点头道:“两军交战中的蝼蚁,只会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吗?”蓝振延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几个异界修士都看向前方的通天之路。 “逃,从无边海界临尾声表象,月球应该不会被完全淹没,仙宫可通月球,如果能及时登上去说不定还有救。” “问题是我们没有把通道修复好,虽然能去,但这种状况下随时都会塌。”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无需多言,动作必须要快,通知所有人吧。” 蓝振延面露绝望,他是知道仙宫修复情况的,普通人从仙宫去月球不是一两天的事,而仙宫此刻情况,能坚持一个小时他都谢天谢地了! “其余遗迹呢?”蓝振延怀揣着希望的问。 “完好的秘境并不受影响,只有残破不堪如仙宫这般才会崩塌。” 蓝振延松了口气道:“死就死吧,不过最后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当即,蓝振延给他的人下达命令。 仙宫虽是个平坦的秘境,但却如阶梯,一层层的通向未知的领域,异界修士说是月球,蓝振延也信了,不信也顾不上了,只要过去能活命就成。 他们辛苦带上来的车子无用,直升机又不够,只有他们研制的战甲能携带少许物资飞行。 别的东西可以不要,吃的必须有。 “医务车里的伤员呢?”蓝振延属下问。 “两个人而已,带上直升机,快。” 大部队开始行动,异界修士在这一刻终于顾不上他们,早早的离开了。 本土修士也有部分离开了。 而异人们,多数是没有修士飞天遁地的能力,那就各凭本事。 但是奇怪的是,张家和刘家,还有几个诸葛家的人却一动不动。 “嗯?” 蓝振延好奇走过去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张寒晴也急啊! 可回头看看祖奶奶和刘家、诸葛家两位老前辈却在盘腿坐立,三人合力共同推演什么,她们小辈怎敢打搅。 三人没过多久纷纷收了功力,互视一眼,张徐氏率先道:“斗转星移。” 刘家的中年男子道:“地月错位。” 诸葛家的老者点点头:“月在凶门!” 随后三人同时摇头:“去不得!” “什么去不得,不去就死了!”蓝振延真是怒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靠这种占卜算卦的方式确定去留? 中年男子斜瞥蓝振延一眼道:“人各有道,你爱去便去。” 张徐氏接着道:“此时看似凶险,却另有乾坤之变数。” 诸葛老者点头附会:“此地乃吉位,再过半刻钟便是吉时,加之另有乾坤变数,若不是凶海天降,必然吉人天降!” “说的什么鬼话?”蓝振延额头青筋直跳。 张寒晴忙解释:“也就是说,在这里等着,生死参半,而去往月球,九死一生。” 这话蓝振延听懂了,就是说在这里有五成活命的机会! 可靠吗? 靠谱吗? 诸葛令怡很有信心道:“我们三家皆通逢凶化吉之法,千百年来凭此避过无数灾劫,蓝区长若能信我等,该将他们请回来。” 几万年阅历的异界修士都恐惧的事,这些几百年阅历的本土人反而坦然自若。 该信谁? 蓝振延糊涂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蓝振延还在踌躇不定。 足足一分钟后,蓝振延突然抬手,对着手表道:“我方高人算出留下有五成活命机会,去月球是九死一生,大家自行选择吧。” 懵了! 集体懵了。 这叫什么话啊? 我们是坚决服从命令的,结果你让我们选? 大家也理解区长定是经历一番艰难思考后,才会让大伙选择。 可大伙也迷茫啊! “地球距离月球三十八万千米,我就是走到死也走不到,我不走了,那怕死,我也想把尸体留在故乡。” “我也不走了。” “我也是。” 越来越多的人回来了。 动荡的仙宫里,上万人沉默不语,没有人祈祷,也没有人恐惧。 蓝振延仰头看去,已经没有人回来了。 就在他要低头时,突见一架直升机出现了。 “这……不是载着……” 话没说完,蓝振延就瞠目结舌的看到,上层的仙宫台四周炸裂,天穹崩塌,汹涌的海浪从四面八方扑涌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将整个上层天台吞没其中。 直升机第一个接触到了巨浪,刹那间是粉身碎骨,七八个人影与直升机残骸消失在翻天巨浪中。 蓝振延瞳孔一缩,低下头,与众人为同伴默哀。 洪水巨兽如盘旋的海龙,霸占了整个空间,不留一丝的缝隙,直坠而下。 这就是末日! 无可挽回的结束。 所有人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然而,滚滚的怒啸之声犹如天雷直劈耳畔,身上却离奇的没沾到半滴水花。 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更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层不知何时出现的天屏,如脆弱不堪的气泡,却为他们挡下了这头仙宫都无法抵抗的洪水巨兽。 “砰!” 在众人呆滞时,一具尸体完整的从气泡上跌落下来,就砸在众人不远处。 众人吃惊望去,更惊讶的发现尸体居然动了动,紧接着便爬了起来,然后身上犹如紧身衣般,连头都罩在内的战衣退缩到了她的手腕上,化成一个手环。 “杨队!” 蓝振延震惊的推开面前几个人,刚跑几步他就察觉不对劲了。 此刻杨藻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这莫非……有鬼物借尸还魂? 然而很快,杨藻目光由冷变成迷茫,再然而就恢复了清澈。 可她却没有询问眼下情况,而是又恢复极度冰寒,咬牙切齿道:“张天流,你敢玩我!” “嗯?” 众人懵逼。 随手把破裂的魂珠一扔,杨藻隔空一抓,紧接着一道人影似乎被她拉到了气泡里。 众人一看,好家伙,汤警官! 他居然也没事? 不对,现在的汤靖承浑身仿佛都被水给冲烂了。 但不知为何,大家都觉得他还活着,不活着,身上为何会出现那么多如肉虫般的肉芽组织在蠕动? 杨藻过去一脚就把浑身烂肉的汤靖承给提醒了。 汤靖承惨叫一声,滚了老远才稳住身体,爬了起来不停甩脑袋。 “能记起多少?”杨藻冷声问。 “呃……头疼。”汤靖承捂头道。 “那你留下守着,我到外探情况。”杨藻说完,周身地面的碎石瞬间浮了起来,包括两个距离她不远的人也如身处太空般虚浮着。 而杨藻则在瞬间人如炮弹射穿了气泡,消失不见。 “呃……那……”蓝振延无语了,这叫什么啊?还想提醒外面危险,但话到嘴边咋说啊? 扭头一看,人都走了,那力场居然还在,两个虚浮的家伙被同伴手拉手的牵出来。 一时间,寂静无声,都看着稀里糊涂状的汤靖承。 第一五一六章 老爷子救我 张天流看着巨大气泡笼罩深海下的大地,上升的海水仿佛被气泡斩断,气泡外还在上升,气泡内则降落到大地上。 “把地球变成水晶球玩具,真有你的啊,老爷子。” 张天流不在此意,冲进气泡中,笔直向一片水下山岗飞去。 没飞多远,他就感觉到了曾经东海的位子有人在斗法,强度还不小。 “真是好人多磨啊。”张天流自然不是夸自己,他口中好人乃是云智,他观云智本事,灭那魇魔应该不难,可他却想把魇魔身上拥有自主意识的魂魄就出来,这就难办了! 好在还有一个剑道妖修助阵,一人牵制,一人救援,慢慢磨吧。 “只要保持元神清灵,能磨死。” 张天流的话在水下形成了一圈圈的音波,不知何故,它扩散的速度很慢,等音波冲至三千里外,气环撞到云智的宝光结界时,才彻底扩散开。 与此同时,云智和稻浮都惊了一下。 心神沉静灵台中却看不出异样。 “元神壁垒并无异样。”稻浮皱眉时,又一剑把准备合体的魇魔斩开。 “不好!”云智却道:“此魔污了老衲领域!” 稻浮取笑:“又没污你身子,担心什么。” “老衲领域由元神构成,领域中暗藏老衲元神筋络,老衲能观灵魂洞悉过去未来,甚至是他本人忘却之事,凭借的正是元神筋络连接对方灵魂筋络,此魔利用此点污我元神,若不清除干净,老衲解除领域时,污秽也会进入老衲灵台中,藏于元神内伺机而动!” “我说为什么你总能轻松化解我的招,你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可怕啊。” 话虽如此,稻浮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只怕没云智说的轻巧。 伺机而动,也要云智能维持清醒,倘若他都迷糊了,那就不是伺机而动,而是瞬间爆发! 至于云智是否变成魇魔,那就不好说了。 “我怎么才能帮你?我可看不到你元神筋络啊。” “老衲可连接你的元神,但也要你配合,元神六识是极其明锐的,即便是老衲也不能任意控制,只能拾你遗弃,不肯回忆的过去,这才使得你无法察觉,现在你接触元神目壁垒,便能看到。”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新招的?”稻浮还在套。 “你蓄招前,元神筋络必有变化,不仅传达于身,也传达于我。” “原来如此,怎么破解?” “无法破解,除非,你能远离老衲领域。” “就是说,在你领域旁都不行咯!”稻浮又获得一点情报! 跟云智斗了两千年,他一直搞不懂云智怎么识破他的,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但明白是一回事,打不打得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羞辱云智,难啊! 解开元神目壁垒,刹那间,稻浮就看到周遭世界里,满是五光十色的筋络,一根根有曲有直,似丝似线似闪电,其中数百根筋络都连接到了被他斩成数百块的魇魔身上。 而这些筋络正在逐渐的泛黑。 “斩断了,对你没什么损害吧。” 不等云智答复,稻浮就斩了一根。 结果剑光穿了过去,没给筋络造成丝毫损伤。 不是稻浮不懂其中道道,而是他故意吓唬云智。 要斩元神筋络,需元神之力注入剑气中。 “斩了控制它就难了,用阳神,以阳神纯阳的元神之火灼烧我元神筋络。” “那跟抽你筋,哦不,烧你筋没区别吧,到时候别疼的叫爹啊,有损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说话间,稻浮毫不客气的一指眉心,再一剑指指向乌黑的筋络,瞬间,一团燃着火焰的白光便将乌黑筋络点燃。 云智却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依然在奋力拉扯魇魔身上的魂魄。 另一头,张天流降落在一片山岗上。 “秦岭啊,真会给自己找地方。”张天流挥手,一层纳米隔层撑开,四周海水立刻退至四面八方,看似自行散开般,腾出了一个百平米空间。 “老爷子还装死呢。”张天流笑道。 他话音落下,前方石坡的每一块石头都被一个气泡包裹,缓缓升起,暴露出一副棺椁。 棺椁自行打开,一袭白袍,长发长髯也皆苍白的老者直立而起,他睁开眼时,张天流看到了熟悉的深邃与沧桑。 眼睛不会骗人,老爷子没忘记! “当年我就在奇怪,你为什么会默然我们做的一切,因为我们结束的不是无边海,不是天涯,只是我们,任谁都看出来,我们在逃避,不想承担责任,你却依旧默许,是算准了今天一劫吗?” 老爷子淡淡摇头,身体飘然而起,缓缓落到张天流对面,身后棺椁自动合上,悬浮的大小石块也被气泡引领下拢成一堆,随着气泡先后破碎,恢复如最初石坡。 “我也在逃避,奈何,逃不掉!” 张天流好似明白的道:“当年离开南陆,你就是这样的心情!” 老爷子点头:“异人竞争永无止境,一力镇压换来的只是更惨痛的悲剧,我自恃看破人性,洞悉轮回,于是撒手不管,邢成化接替了我,却因妻子之死,迁怒所有人,跟我当年一样,他一力镇压,最终却死在你手里……” “诶,跟我没关系啊,那是公叔怜阳干的。”张天流可不会往自己身上累因果。 “你当我走了便不知南陆之事吗,公叔怜阳灭不了邢成化,只有你的净灵树可灭他。”老爷子也不深究,转而道:“此番回来,我才明白我们要拯救的是这里。” 老爷子竖起一指,指上浮现气泡,气泡中出现的画面正是地球上升的画面,当它浮到海面上时,气泡破裂,老爷子也在这一刻死亡! 看到这里,张天流瞳孔一缩! 气泡画面还在继续,失去气泡保护的地球在无数年风霜中崩坏,最后只剩下一块风雪飘扬的小小岛屿。 “怎么可能!”张天流僵住了。 老爷子盯着气泡道:“这才是真正的昆仑瑶池,我们去过的瑶池,非我们创造的瑶池。” 老爷子放下手,气泡随之破裂。 “海棠难道是第一代穿越者,她死守时轮天仪为的就是今天?怎么可能!莫非我们去的八重天瑶池是假的?” “对。” “呃……” 张天流没想到,不,想到了,当年他就看出来了,只是…… “你意思是说,她先去的无边海,因势单力薄,于是用时轮天仪找同伴?那么五地八荒的又是谁?我肯定绝对是她……”张天流愣了愣,然后又道:“她很早以前,就把部分元神留在了五地八荒!” 老爷子却道:“对,也不对。” 说着,老爷子又抬起双手,左右手食指上同时出现两个气泡,也皆有推演的画面。 “刚才是我回来后觉醒的记忆,这是无边海入侵后得到的记忆,由此推断,第一幕中我守护九州而亡,海棠踏上了天涯路,直至遇到时轮天仪,开启了第二幕。” “然后我们就穿越了!她就是幕后黑手?” 老爷子摇头:“她不是一个人,第二幕中有我,有你,所以现在第三幕的你,曾见到了第二幕的你。” “我还见到了第一幕的我,你信不信。”张天流说的是回溯时期,遇到的老师张。 老爷子点头:“回溯影响,我也遇到了第一幕的我,只是我看不到他,只能感觉他就是我,我像疯子一样自言自语,问他为何执意拯救九州,然后我自己自嘲一笑,并没回答。” 张天流嗤笑,安慰道:“很正常,我也精神分裂了,还一次三!” 老爷子道:“回溯和时轮天仪一样,不可滥用。” “回溯算小了,我跟别人研究过,它的影响只存在物质范围,在中心点是慢一天,在边缘只是慢了零点零一秒,然而消耗的时间却是一年!这个边界并不模糊,他是物质的边界,如同整个地球围绕太阳少转一圈。” 老爷子听懂了,道:“所以界临才能如此快结束!” “我也不想啊,你应该出手阻止一下。” “不,这是好事。” “好事!” “对。”老爷子看向上空昏暗无光的无尽海水,又道:“我们有更充足的时间。” “屁,没界临前是有,界临都结束了,鸿蒙的世界与无边海相差百年时空就浪费了。” “百年!从那偷袭你的女子判断出来的?”老爷子问。 他没算错,张天流的确是从蔺玑偷袭他计算出来,她那全力一击,至少要百年才会削弱得只剩万分之一。” 然而很快张天流回过味来,不爽道:“你连这都知道!还不帮忙,好歹战友啊!” “我不出手你也无碍,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挽救地球,一幕的我失败了,二幕的我穿越了,这第三幕,我不知道……” 张天流出言打断他:“看你龙精虎猛,失败不了,我就好奇,谁把我们扔到南陆的?” 老爷子摇头道:“不是海棠,但她应该知道一点,不说,大概是怕传出去,可惜完了,以我推断,这个人应该死了!” “废话,不然你早穿越了,而这时候的我,应该在雾山镇逍遥快活,对了……”张天流突然想到什么,盯着老爷子问:“云智为什么说星盟跟我有关?” 老爷子想了想道:“他不知道,他只是看到,不仅从你身上看,还会从很多人身上看,包括他们与我一样得到了觉醒的记忆,一次推断出来,他虽没告诉我,却跟我说过,在第一幕里没有星盟。” “没星盟!”张天流难以置信道:“没星盟流放者怎么来的?地球传承怎么来的?” “你好比在说,无边海怎么会有人,五地八荒怎么会有人一样。” “这……” “每个世界都存在探险者,也有逃亡者,未必都是流放,地球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它在鸿蒙中毫不起眼,却诞生了亿万生灵,演化至今有了人,但演化过程,谁又知道发生过什么。” “唉,我……”张天流还想说说看法,突然,上空传来一声冷冰冰的疑问:“张天流?” 张天流仰头看去,刚与对方一对眼,他便丢下一句:“老爷子救我!” 紧跟着闪身一躲,先前站立的地方瞬间凹陷了一大块,且深不见底! 第一五一七章 重摆棋局 “我看你往哪躲。”深海之中,杨藻一手虚抬,整座山峰为之一震,仿佛要拔地而起。 便在这时,老爷子抬掌虚压,便让躁动的山峰归于平静。 并非他恢复上境修为,只是他将杨藻给禁锢了。 一见杨藻被气泡包裹,张天流立刻跳出来道:“阿sir别闹,也不想想,一直是你情我不愿,不然你还能是个雏不。” 张天流不说还好,此言一出,笼罩杨藻的气泡立刻扭曲起来。 张天流嗤笑道:“你力量再强,只会作用于气泡之中,重力将转换成反作用力,对你会造成严重压迫,你再释放更强重力,反作用力也会更恐怖,最后你会在气泡里炸成一泡血浆,还是别自残了,老实干你的事去,没空理你。” 老爷子挥挥手,气泡裹挟杨藻飞向远方。 “你真是死性不改。”老爷子淡淡笑道。 “误会大了,是她招惹我不会我招惹她,搞得我一家不得安宁。”张天流吐吐苦水,话锋一转道:“如今局势逐渐明亮,可惜九州沉沦,魔将出世,堵了海眼也无法挽回,我打算回南陆虚度一生。” “不,还有挽回余地!” “你说回溯!”张天流笑道。 老爷子点头:“既然你棋子都准备好了,何不用之。” “哎呀你这话说的,什么棋子,我是预防万一,留一手,可以说我职业病,说我谨慎,说别人棋子,我不爱听,别人更不爱听……” 无视张天流的巴拉巴拉,老爷子自顾自道:“界临结束时,我重获三世之能,方可护住九州,如今我之梦影自成一界,可立道藏,不受回溯影响,回溯之后,三世之能犹在,护九州自然无碍。” 老爷子的第三世异能领悟跟杨藻一样是界临结束才恢复,之前恢复的是一世,二世不是跟一世一起,就是跟三世一起,因此他没能在界临结束前开启结界。 如今他的能力即便没迈入圆满之境,也是自成领域。 “水位你咋降?”张天流了解老爷子能力,所谓自成一界,只是个空有外壳的虚无之界,里面的力量老爷子很难操控。 老爷子一招手,裹挟杨藻的气泡再度归来。 张天流哭笑不得,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你!” 老爷子抬手朝向杨藻,喃喃道:“你的三世之能尚未恢复完整,或游移于光影之间,或鬼魅吞噬,寄生兽识之内,我将她们引来,化作道藏存于你识海,待回溯之后,你的使命便是救世,可否同意。” 杨藻已经恢复冷静,默默点头。 老爷子五指一拢,刹那间,四面八方无数细小气泡直飞而来,撞击在杨藻体外的气泡上,她体外气泡不仅没增大,反而逐渐缩小,与她躯体分离,最后在芝麻粒大时,钻入了杨藻眉心。 “我去仙宫。”张天流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杨藻突然出言喝止。 “我知道你什么打算阿sir,抱歉,没时间了,我跟老爷子不是万能的,他们的事,看他们机缘。”张天流冲入水中,转眼消失。 杨藻皱眉,看向老爷子。 “他说的没错,我们把能做的都做了,更多的是奢望,你不必担心,殊途同归,他们的三世终将会聚到一起。” “魔将是什么?我在无边海并未听过。”杨藻能问出来,开来刚才没离多远,把汤纶和老爷子的话都听了去。 “是魔,将出世。” “……” 杨藻无语了,也难得的红了红脸! “你看。”老爷子指向曾经的东海。 杨藻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黑黑一片。 不等杨藻询问,老爷子淡淡一字:“等。”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丝血光出现在黑暗中,紧接着仿佛只过了一秒,杨藻视野内无数张血淋淋的狰狞面孔! 面孔分不出是人是兽,有破皮烂肉,有满面虫蛆,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目光! 贪婪,嗜血,冰冷,蔑视等等…… “黄仁居士,老衲已无能为力!” 魔物之中,突然一鲜血淋漓的老僧,只剩一臂一足,却周身绽放宝光,逼得魔物不敢靠近。 只有一道人形黑影在老僧附近穿梭不息,每次从老僧身旁穿过,都带起一片血肉。 “无碍,云智大师守好下一关即可。” “阿弥陀佛!”老僧一笑,突然宝光内敛,紧接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在老爷子的气泡外蒸发了整片秦岭山脉。 就在这场爆炸蔓延向更广阔的疆域时,天地间突然一白。 明媚的阳光穿透海影,照射在杨藻身上,依然赶到暖洋洋的。 而杨藻眼前光景,是海市的高楼大厦! 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杨藻迷茫的双眼陡然犀利。 …… “你不是说放了我吗?” 同一片天空下的雾山市场,女人恼怒的瞪着张天流。 “我……算了,我给钱。” 愤怒的女人突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不,我不要钱,我要值钱的东西。” 张天流点头,摘下一枚空间戒子,抛给女人道:“空间戒子,放心,无主的,摸一下,出现虚屏按流程操作就能用。” “这还差不多,不能有下次啦。”女人喜滋滋的把空间戒子戴在手上,欣赏片刻笑道:“真丑。” 最后操作几下,手里就突然多出一个药瓶。 “这是什么?伟哥?” 张天流黑脸,没好气道:“你见那个单身汉兜里揣伟哥……算了,那只是一些美容养颜的长寿药片,不信你找人坚定,一片下去,保你几根白发变黑发,这是补偿你的。” “谁稀罕啊。”话虽如此,女人还是迅速收起来,小跑着上了车,直奔九区而去。 “女人啊!”张天流长叹。 “情况如何?”边上,莫老板叼上根烟道。 张天流一把从他嘴里夺过烟,丝毫没有介意的叼在自己嘴上,点燃深吸一口:“麻烦大了!” “多大。” 张天流还没回答,电话响起。 “大前辈,我准备要去古遗迹了,来不来?”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没空,降魔呢。” “降魔!哪里有魔啊?”小白声音顿时兴奋起来。 “东海!” “发坐标给我,我现在就去。” 张天流惆怅的把电话一挂,随后又笑嘻嘻的对莫老板道:“还不去护驾。” “界临怎么办?现在空气都粘稠了,看样子……” 张天流打断道:“老爷子扛着,喏!” 张天流声音刚落下时,天上便泛起了一层泡影。 莫老板不再多言,收拾一下东西,背着单肩包,要了一套战甲,还特么是最贵的枪屠。 “人生啊,总是变化无常!” 张天流回到工作室,开启他新一轮的肉身改造。 …… 全球生灵在这一刻仿佛都仰起头,看着笼罩天空的泡影,对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却没有了该有的震撼。 比山更巨大的海兽都见了,遮天的薄薄泡影而已,大概又是什么巨大生物虚影吧。 海市居民则不同,他们感觉到的是无比真实的,重压! 当气泡彻底覆盖全球,已经准备好的杨藻,凝视远方大海,一手抚在沙滩之上,刹那间,重力场从海市沙滩蔓延而开。 杨藻即使得到完整的三世之能,也不可能操控全球力场,但是覆盖东亚,并只是略微提升一丁点重力就够了! 只是她开始掌握不好,导致海市居民感受到了明显的重力,每个人身体都感觉挂上十斤重的物体。 这种感觉很快随着杨藻的熟练减弱,直至消失。 但力并没有消失,只是很微弱,因为范围已经覆盖到了全国,包括周边的东亚圈。 这股力的出现,使得气泡内的海影呈现了下层的趋势! 秦岭,感觉到的老爷子摇头道:“太慢了,如此三天也无法沉下海影。” 老爷子抬手一转,顿时,笼罩地球的气泡跟着旋转。 杨藻似有察觉,仰头一看,立刻娇喝一声,把沙滩上的旅客看的一脸懵逼,暗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了?瞎叫什么? “人是挺漂亮的,就是脑袋不好使。” “漂不漂亮,这狰狞起来也看不出来。” “你,你们……有,有没有感觉,很难,难呼吸啊?” “你怎么一说我也……” “我要窒息了……” 沙滩上的群众一个个倒在地上,艰难的喘气。 与此同时,杨藻面前的海面上的无边海影呈现出了巨大的旋涡状,九州大海受到了影响,一层海浪翻涌而来,眼看要将沙滩上所有人淹死时,一道白的发光的人影出现在杨藻身侧,挥手间,一个半个气泡笼罩沙滩,并蔓延向海市。 气泡下的人也终于得以喘息,然而却目瞪口呆的看着海浪冲在气泡上,将气泡里的世界变成了水下世界! “哇!” 众人瞠目结舌,欣赏免费的水下风格。 杨藻呐喊已经停止,但身体却出现了轻微颤抖。 “三世之能,只是拥有三世对能力的理解与掌控,她自身海市太弱了。”老爷子心道。 远方的张天流似有所感,钻入仪器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笑道:“告诉她,启动系统平衡程序。” 老爷子皱皱眉,随后转达给杨藻。 杨藻一愣,咬牙切齿似的吩咐系统:“小流,开启身体平衡程序。” 顿时,手镯上蔓延出一层黑色物质,沿着杨藻细腻肌肤包裹全身,纳米从毛孔钻入,渐渐掌控她的身体。 颤抖的她立刻镇定下来,眼神也从迫切与紧张中,变得自信与犀利。 “砰!” 肉眼可见的,东海上空巨大旋涡疯狂旋转起来,将遮天气泡内的海影水位快速拉低,东海水位却不涨,因为目前两者尚未在一界! 杨藻本来无法对异界海水施加重力,但通过老爷子这个中转则不同,在气泡内,她的力会被老爷子利用,转接在异界海水上。 没有这股力,即使在老爷子气泡内,除了少数的奇人异士,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也逃不过界临结束后的大劫。 杨藻力量太弱,她压制不了多久,界临结束,海水反弹,很快把青藏高原都给冒了。 不过有老爷子在,他在海平面放个气泡,将杨藻压制的异界海水吸入泡中,扔到笼罩地球的气泡外,界临带来的艰难便烟消云散! 那么问题只有东海的魔火山! 其实还有不少,如自私自利,为了异宝的异界生灵,如已经成型的魇魔,还有此刻出现在雾山市场外,脸色略显迷茫的倩影,蔺玑。 当然这一切,与老爷子没关系。 他不可能事事亲为,能化解界临之灾,已是他的极限! 其余的事,自然由其余人解决。 东海,礁岛。 提前降临的云智不顾周遭修士的喝问,佛掌一压,一巨大宝光“卍”字从天而降,把所有呵斥声吓得再没了声。 这老和尚,了不得! “我怎么感觉这一幕我看过?”尾随而来的稻浮皱眉。 云智佛珠一甩,迎风变大,如陨石天降般砸在火山口周围,引得地动山摇,围观奇人异士无不骇然倒退。 “这一幕,我也感觉见过!”稻浮又嘀咕起来。 “诶?诶诶诶额……不对,魔呢?大前辈呢?你谁啊你?”远方,一骑着飞鸟的少年由远及近,正是小白。 “小施主稍等,老衲给诸位多争取时间。” “不用不用,我一人足矣。”小白掌上青光乍现。 “别胡闹。”远空又有人赶来,正是穿了枪屠的莫老板。 “老板?是老板吗?还记得我吗?我小白啊!” 莫老板没理他,对云智道:“大师能镇多久?” “若无魇魔袭扰,可镇月余。” 莫老板慎重道:“魇魔吗,是个大麻烦!” “魇魔!呃……我退退,那玩意比较克我。”小白虽说要退,却是退到莫老板身边求保护! 魇魔可以大范围的操控他人魂魄,如果小白进入这个范围内,他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 “对了,大前辈内?”小白突然想起,大前辈可是说他在这里降魔的。 莫老板道:“他自身的麻烦大了,等解决了会来。” “那我们去帮他解决了再来。”小白提议。 “女人的事。” “呃……那算了。” 小白深知大前辈对女人很有一套,再麻烦,也不会麻烦到哪。 “我倒是感觉,那里挺有意思的。”小白看向北面巨大的旋涡。 “那是老爷子和杨队在合力压制无边海水位,没什么好看的,当务之急是清场,好准备迎战魇魔。” “是哦,这帮人可不是累赘,是魇魔的粮食!”小白嘿嘿一笑,朝下方奇人异士们朗声道:“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死了。” “凭什么!” “就是,异宝降世,人人得以取之……” “你们虽然修为高深,但我等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们可有一千人!” 小白哭笑不得,比人多? 手中青光朝天一扫,刹那间,如满天神佛降世,数以万计的天兵天将遮天蔽日,随便一个人的气息,都不是下面这帮家伙可以比的。 “抱歉,打搅了!”当即就有人火速开溜。 这怎么打? 孙猴子来了都要直呼内行,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第一五一八章 你知我也知 礁岛上的闲杂人等一哄而散,天地间陷入了极致的安静,连海水拍打礁石的动作都好似轻抚。 时间在重叠,空间也在重叠,杨藻引下的异界海水在老爷子刻意释放下,从气泡下溢出,平铺在海面上,减弱老爷子施展神通的消耗。 “可否还能坚持?”老爷子询问。 杨藻不吭声,她的身体一动不动,但脸上溢出的汗水在告诉旁人,距离极限已经不远了。 张天流给她的战衣对于比现在的技术来说,如上世纪产物! 而张天流现在技术远没有达到穿越获得的异人芯片强大,极限体的技术尚未开发完全,还没有异人系统的加持,只是粗糙的纳米控制身体部分机能,减缓身体崩溃的速度,而非停止崩溃。 “他与我说过,你面临压力越大,能力越强,但毕竟是肉体凡胎,精神疲弱,与上世的你有着天壤之别,撑不住无需硬撑,九州奇人异士繁多,你给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杨藻咬牙道:“你做好你的事,不用担心我。” 老爷子释然。 不愧是张天流都怕的人! 莫说打不过,就算打得过,张天流也不会杀她! 老爷子清楚张天流是个有原则的人,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地步,也不是把犯他之人扼杀在摇篮之中,冒犯他其实根本没事,他不会计较太多,真要动手杀他,他的求生欲才会爆发! 而他原则也正是求生欲! 曾经孤儿的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靠山,没有实力,别人欺负他他不能还手,因为还手就代表了赔偿! 他可以无赖不认账,也可以理智的说出正当防卫,原因不在于他。 但他养父不行! 只要打架,不论对错,他的养父都是第一个低头的人! 张天流自幼害怕成为养父的累赘,因此他的隐忍很可怕! 唯一让张天流失去理智的事,便是身边人的死! 张天流的天涯行在被小白传送到天涯便结束了,后面的路不是张天流想走,是小白、莫老板和他想走,张天流并不在乎结果,他的求生欲让他在途中就埋下了求生的种子。 从这一点出发,杨藻面对张天流可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她从始至终针对的是事,而非人,跟不可能是张天流身边的人,她抓张天流为的是秩序,这个人换成别人她也一样对待,她不像汤靖承执着,也没有莫老板沉重的心灵负担。 她有包容一切的善与消灭一切的恶。 她是真正的能力越强,责任越大的人,拯救九州生灵满足不了她,她要拯救地球众生,哪怕付出生命。 这不是伟大,这只是她自幼被灌输的责任。 在张天流看来,就是洗脑,跟汤靖承没有区别,莫老板那种知进退者才是有理智的人。 在老爷子看来,这才是人。 为延续舍弃一切,为传承付出生命,值得他敬重。 “你的能力,曾经应该在芯片帮助下,奇经八脉畅通无阻,能力施展自然如鱼得水,而如今的你,筋脉堵塞,能力施展并不顺畅,我可以帮你强行打通,但这个过程会极为痛苦,若你愿意,只管点头。” 杨藻毫不迟疑的点头。 “守护好你的意识,绝不可在痛苦中迷失掉自我。” 老爷子隔空伸手一抓,吸收无边海水的气泡分裂出一个,向着他激射而来。 这个气泡中没有无边海水,却有从无边海水中摄取的无边海灵气! 这一招,与回溯前,尤莎对待出卖特察组人员的招魂老者类似,老者没能扛住,当场暴毙。 这当然有尤莎不想浪费时间净化灵气的结果,老爷子摄取的是用气泡净化后的纯净能量,而且量小,但对没修炼过的人伤害同样巨大。 汤靖承当年冲击穴窍时,若非恢复能力,所承受的痛苦早已让他崩溃。 张天流为了打通奇经八脉,一次次散气,也是承受莫大痛苦。 世间只有两种法门不用承受,一是重修,轻车熟路,二是胎养。 杨藻两者都不占,后果可想而知! 当裹挟纯净能量的气泡进入杨藻小腹时,纵使战衣维持平衡,她的身体也巨颤了一下,头上汗水都被震飞! 同一时间,雾山市场外。 蔺玑召集的三绝门弟子已经占据了市场外围。 “我怎么感觉这一幕好像见过?”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奇怪了,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也……” 毕竟是大境修士,回溯虽然让他们忘记了之前的事,可再度重演一遍时,皆有满满既视感。 尤莎从师尊那里得到确认后,脸色并没有难看,反而轻笑道:“纵使他手段再多,他也失败了,回溯并不能挽救他,只是垂死挣扎。” 蔺玑并没有记起回溯前所有事。 张天流和鹭择的推断,回溯是物质影响,本来是无法影响到无边海的,但界临结束,无边海水和地球融为一体,那就另当别论了。 回溯启动,无边海水退潮,蔺玑忘记回溯节点里的所有事,但她修为强大,而且一直处于无边海中,她很多记忆留在无边海边缘,回溯后,这些记忆逐渐被她寻回,她记不起界临后的事,但界临结束前大部分的事她了然于心。 她知道张天流在改造自身。 也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对付三绝弟子。 更重要的是,神移对他无效! 那么对付起来就简单了,布阵! 张天流改造需要近三天的时间。 虽然距离界临结束不到九个时辰,但九州本土强者帮他们完美解决了无边海水问题,不用担心被海水同化而死,也就不必在乎界临结不结束,结束反而好,他们能调动的天地元气更强大,蔺玑也能早一步降临。 而从尤莎视角来看,张天流无疑是被师尊斩杀,后才启动回溯,因为他了解张天流,不到万不得已这个人不会冒用回溯。 他手里还有底牌,这方面张天流必然知晓,师尊刚才告诫他不要元神离体,最好布置神识隔绝大阵,那个时候他就能动用底牌了! “想的是把我逼出来,还是困死阵中,左右为难?” 突然,张天流的声音凭空响起,把正在布置法阵的三绝弟子惊了一下,扭头就看到白染出现在尤莎身后,干净利落的一招割喉,当即尤莎人头落地,身上的傀儡人偶尽数落到白染手中! 第一五一九章 恐怖数据 “有活路不走,非要作。” 白染将手中傀儡人偶一抛,人偶迎风变大,转瞬间化作三尊巨人轰隆隆的砸落在地。 “我本不想牵扯太多因果,但你们太过分。” 白染又是一甩手,三枚金属符射入巨人后颈中。 半跪的巨人纷纷站起,双手合十,如威严的神像,随着虚明山涌动的天地元气汇聚而来,巨人自颈后蔓延出一层符纹,符纹从简单逐渐变的复杂与精美,也亮起了五光十色的宝光。 三绝弟子表情一滞,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冲向白染,想抢在巨人被雾里散人完全控制前,灭掉这尊白染化身。 然而最前的两人在瞬间就被左右两尊巨人对掌一击下,碾压成了肉泥。 后续法术瞬间杀至,第三尊巨人一步挪到白染面前,合十的掌间一团旋光撑开双掌,一个符文构成的旋涡暴风凝聚而成,面对喷涌而来的法术,暴风中八头符文构成的角蛇争相挤出,扭动的躯体缠绕成一面巨盾,将所有的法术攻击尽数化解。 “境界再强,受肉身限制,能施展的手段无非这些,以为还能对我构成威胁?” 白染讽刺话落下时,法术已尽被蛇盾挡下,紧接着八蛇有灵活的扭动起来,似要成符文暴风中挣脱挣脱出来,体长疯长,转瞬间就扑到八名三绝弟子面前,张口,将这蓄力到半的八人连带法术一并吞噬。 八头角蛇头颅瞬间炸开,不见有修士冲出,只见血肉飞扬。 八头角蛇头颅再度凝聚,朝着两排围攻而来的三绝弟子,撕咬而去。 三绝弟子气势丝毫不弱,法术不成,便以兵器攻之。 一试之下,效果果然不错,这些能抵抗法术的角蛇在兵器面前不堪一击。 混战之时,右侧一尊巨人脚踏山地,肉眼无法见到的脚底如树根般蔓延而下,深入地底不知多少,一转眼,这群巨人身上符纹就泛起了火红色,它一掌抓在风暴巨人肩膀上,将风暴巨人肩上符纹染红,火红光泽一只蔓延到风暴巨人的右臂上,随后到了右掌,紧接着一头符文角蛇通体泛红,刚刚被战锤弟子击碎的头颅再度凝聚,甩首便是一口岩浆带着熊熊火焰扑满战锤弟子全身,刹那溶解,连战锤都化作了铁水。 “是不是很熟悉,你们教的!”白染一抬手,上空光芒凝聚,千万丝霞光化作一体,凝结出一滴雨液从天而降。 界外的蔺玑眉头一皱,隐隐有一种不好的念头。 虽然三绝弟子也意识到了,可八头角蛇的攻击过于凶猛,特别是火红符文构成的岩浆角蛇,一口蛇息就能把筑基修士肉身喷成灰烬。 雨液最终落于白染指尖,屈指一弹,雨液射入暴风巨人的后心,顿时从巨人左侧心脏开始,五光十色的精美符纹被渲染成了水蓝之色,也在下一刻,七头角蛇身躯一颤,飞速蓝化,并当场净化成了七头水龙,与蔺玑施展的竟一般无二! 一头水龙率先朝天喷吐水柱,如束冲天的喷泉,洒下无数光光点点的雨滴,把所有三绝弟子笼罩其中。 其余六头水龙游走四方,一上一下,合力控制中间的大雨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磨盘,将三绝弟子卷入其中,在声嘶力竭的惨叫中研磨成了血水! 凡从中逃出者,无一不被火蛇吐息所溶解。 曾经将张天流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三绝弟子,一次回溯过后,竟不堪一击。 不是张天流变强,也不是他们变弱,两者实力跟回溯前没有区别,只是认知各有不同! 他们的手段,在上一次已经被张天流尽数掌握,成了大数据库中的一块砖瓦。 对付张天流,除非绝对实力的差距,那么只有层出不穷的花招才有取胜希望,一切重复的伎俩,在张天流面前不仅无法奏效,反而成为张天流反击的破绽。 自身实力不够,那就借,符语术本身就是借法之术,以傀儡巨人为媒介,吸收和输出都远高于张天流自身,连金丹都无法阻挡,何况筑基。 “造孽啊。”白染摇摇头,飘进雾山市场。 三尊巨人,两尊如门神守在市场两旁,一尊体内藏在张清秋等人的巨人带着他们,奔向远方。 “今日耻辱,他日必定奉还。”蔺玑冷冷丢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有没有搞错?”雾山市场里,从白染中飞出的元婴很是无奈。 他已经很给脸了,三绝岛非要自己凑上来丢,他能咋办? 不过也好,这个女人是个识时务者,意识到自己输了,纵使界临结束也奈何不了他。 这是九州,除了他雾里,还有灭天涯的其余三大战力,莫老板或许他们看不上,但黄仁与太白,从保护整个地球的能力推断,如今的黄仁比之天涯一战中更恐怖,太白能力没有减弱,只是自身弱小罢了,只对上他一人,蔺玑有十成把握,但同时对上三个她没有把握。 界临结束,也意味着老爷子能腾出手,可不可怕? 小白自身处于极弱期,但只要有人协助,随便弄点东西出来也够她喝几壶了。 即使光张天流一个,从蔺玑视角看来,掌握回溯能力者的雾里有的是办法会逼她手段尽出,最后如她弟子般死得没有一点价值。 为了止损,她要尽快把张天流情报卖给太令一族,换取资源从中脱身,闭关修炼,悟得神通迈入半步造化才是她该走的道。 也让张天流明白,她为何如此迫切,又无可奈何! 这种人,走到这一步就是极限了。 她没有冲破极限的勇气。 当然张天流也没有,他不打没把握的仗,但凡出手必有后手。 可他的道跟蔺玑不同,他不修炼,不感悟,他就搞些别人看着都头大的枯燥研究,又不可否认,他凭此变强了。 蔺玑是很传统的修元士,万般术法烂熟于心,还能玩得很细,可恰恰这一点,她玩砸了! 五行就五行,风雷就风雷,可融合不可皆修。 张天流见过最强的五行是华善夫人的五色光,连混沌都能扫开,可见一斑。 当然她是半步造化,问题是她自身的修为其实还不如蔺玑,冲顶了就是极上境界的蜕变七重,换算过来大境七阶,但人家就是半步入了造化,气不气。 天尊都是被逼急了,死到临头领悟毁灭级神通,并在后续中飞快成长,力压华善夫人。 没有拼死一搏的决心,蔺玑这种修炼路线这辈子都别想迈入造化门槛。 也从她身上,让张天流察觉到自己的极限。 他的符语玩得再花,如果不设法用符语迈入造化,他跟蔺玑是一样的,迟早触摸到极限壁垒。 他可不会成为什么造化之下第一人。 他要的是没人再敢算计他! 那种踏足巅峰,不留恋片刻,只挥挥衣袖,深藏身与名的超然传说,才是他该追寻的。 第一五二零章 针对异人的魇魔 回溯后的十八个小时,界临结束,那一刻,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 杨藻绷紧的身体来不及松懈,便已晕死。 老爷子手掌冒出一个小气泡,飘到杨藻身上将她吸入气泡中,大袖一挥,气泡便飞向身后一个人。 这人也是异人,而且是当今异人领袖,李善仙! 李善仙接过气泡,拱手便道:“多谢黄前辈解救苍生。” “言词过早,异界生灵为夺异宝牟足劲,势必混战不休,牵连本土生灵无数,你无须参与,护好我交给你的人。” “我定会保她无碍。”李善仙说完,将笼罩杨藻的小气泡收入一古朴木盒中,在这木盒中还有六个栩栩如生的小人,有人身上贴了灵符,有人被装进透明的小瓶中,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消耗过度或重伤垂危的异人。 “看来你遇到的麻烦不小。”老爷子出言道。 李善仙叹道:“一些老恩怨。” 老爷子眯了一下眼,转身一步消失不见,声音却如在耳边道:“魇魔不受回溯影响,且有了智慧,不会冒然靠近魔界入口,通知郁金香,让它小心。” “魇魔要对付郁金香?不应该啊,它为何不去吞噬其它的魇尸?” “我要专心维持梦影浮上海面,不能再回答你,有疑问找张天流,不要请他解决魇魔,他会跟你扯一堆废话,由他自己行动,魇魔跑不了,礁岛那些人就留他们在那里,不要请出来增援你们,还需禁制外人靠近。” “晚辈知道了,前辈多保重!”李善仙说完,再没有得到老爷子答复。 笼罩整个地球的气泡,这是何等巨大的消耗。 拿出电话,没了信号,李善仙暗叹一声,自语似的道:“紫裳。” “卑职在。”一道单膝下跪的倩影出现李善仙身后。 “通知青裳去一趟雾山市场,我要与张天流对话。” “喏。” 紫裳应下后,只是站起来,什么都没做。 九区,正在检查什么设备还能用的蓝振延,突然收到消息,称驻扎的修士青裳,突然离开了九区。 “不是说不能乱走吗,究竟什么事?为什么没通知我?”蓝振延有些不悦。 “什么都没说,就急忙忙的飞出去了,要不要派人跟上?” 蓝振延想了想,道:“不用了,想必是我们操心不了的事,快点检查,早点恢复通讯。” 几分钟后,青裳出现在雾山市场上空,一个盘旋,看不出异样后落在市场中心花圃旁,抬眼看着宿舍楼,拱手道:“晚辈青裳,求见雾里散人。” 没人回答。 青裳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回答,不过眼前出现一抹光,化成一字,等。 青裳耐住性子,站在花圃旁一动不动。 如此过去了一天,这一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暗无天日的恐惧笼罩着所有人。 特别是那些前往遗迹途中的人,半道上看到水蓝的幻影飘向了东方,好不容易恢复了清澈的视野,一瞬间天就黑了! 这种黑暗是完全的黑暗,没有一点光芒,别说伸手不见五指,感觉上大家跟瞎子没有区别。 好在手机还有电,虽然没信号,但看到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多少能给人带来一丝心安。 奇人异士和军方、警队、特察组为了安抚人,也为了第一时间送大家去安全区域,都动员了起来。 在外面热火朝天的迁徙中,雾山市场里,等候一天的青裳终于看到面前“等”字变成了“上来”两字。 青裳面无表情,大步走向阶梯,不一会儿来到五楼,发现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她走过去,往里一望,见到一个翻箱倒柜的身影,浑身光洁溜溜的,连头发都没有! “雾里前辈?” “随便坐。”身影说罢,继续翻找了一下,终于从压箱底的角落里找到一条烟。 回过神,青裳才看清这个人。 十五六岁,光头,生得剑眉凤目,鼻挺唇红,两颊匀称,骨相极佳,竟美的有些妖异! “抱歉,衣服都不合身了。”光头笑笑,更妖异了! 也在他说话间,一流白光飘进屋来,在只穿裤衩的他身上化作一件月白僧袍,登时将他气质衬托出一种宝相庄严的神圣之感,令青裳都不敢直视了。 这光头,正是服下发丹化作雾花和尚的张天流。 如今他肉身已经改造完全,能如此快完成,自然归功于做过一次,有了经验,在程序设定上更完善,也更具有针对性。 点上一支烟,张天流皮笑肉不笑道:“找我何事?” 青裳这才收敛心神,肃穆道:“会长找你,想问些事情。” 张天流闻言,挥手一块虚屏出现,操作几下便联系了李善仙。 青裳刚想提醒会长手机没有信号,结果通了! “这……” 本该是她与紫裳发挥的时候,可惜人家不需要。 “就这?我当多大的事,魇有三个阶段,鬼、尸、魔,鬼和尸在思维上是高度一致,皆拥有智慧,只是缺乏理性,被欲望所驱使罢了,特别是尸,鬼在获得身体后欲望变得更加强烈,而尸还有两种形体,一是独行尸,好比野兽,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吃一堑长一智,一般是夺得修士肉身的魇鬼进化而来。” 张天流把没抽几口的烟掐灭,续上一根又道:“另一种就是欲望集合体,俗称墟泥兽,它们又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因个体的弱小而抱团取暖抵御外敌,第二阶段,当附近没有威胁时,它们就是蛊虫,相互吞噬最后只留一种思维活下来,这边是魇魔,独行也能进化成魇魔,但难度很大,墟泥兽进化魇魔几率大,可魇鬼的思维存活率十分渺小,不过……” 说到这,张天流顿了顿,指尖的烟燃了一大截,大半变成烟灰时,他才扔进烟灰缸再续一根,深吸一口道:“最近我发现了第三种进化方式,直接用魇鬼养蛊,然后夺舍一具肉身,这玩意很恐怖,它能隔空吞噬他人灵魂,且有一定的操控手段,具体是否获得灵魂记忆不好说,如果可以,一旦它夺舍一个异界修士,那就有办法夺舍异人肉身的同时,还能操控异人的灵魂,达到使用异人能力的效果,那什么郁金香,是异人吧。” “嗯,你虽没见过,但她曾帮过你,郁金香是她的外号,因她喜欢郁金香,她的真名我也不知,她的能力是异星。” 张天流一听就皱眉道:“清远坊的哪位?” “嗯。” “头大啊!” 张天流苦笑。 毫无疑问,魇魔吞噬他人是能获得一部分记忆,甚至全部记忆也不是没可能,它应该从每个被吞噬的家伙记忆中获取了郁金香的情报,如果能夺舍郁金香,整个地球的异人都在它眼皮下,那么它就能轻松避过强大的异人,从弱小的异人开始着手! 这玩意比之渔翁可可怕多了! 第一五二一章 利益至上 “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张天流起身,推门时一阵凉风拂过头顶,顿感微凉。 摸了摸光头,明眸斜视走廊,对身后跟随的青裳道:“出去后,别御器飞行,也别回九区,到小塘湾避一避。” 青裳虽然不解,但她意识到张天流不会闲来无事安排她去哪,当即点头道:“前辈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能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帮助了。”张天流说完走出茶室,直接从五楼跳下去,当他来到大门时,又有一阵凉风拂过,卷起门外落叶飘忽荡漾。 “地球都不转了还有风,真是奇妙!”调侃一句,张天流转身向九区走去。 他前面的路一切正常,但后面的路却变得漆黑如墨。 在这个没有光芒的世界中,普通肉眼无法看到黑暗中的黑暗,包括有些道行的青裳。 如果不是张天流先前的话,她甚至感觉不到一点危机。 现在的每一步,她都倍感小心。 可纵使她万般谨慎,也算不到这时候天空一颗流星划过,刹那将,将虚明山照的分外明亮。 青裳当即僵硬,毛骨悚然的轻微战栗。 虽一直一闪即逝的光,但就那一刹那,青裳捕捉多了很多东西! 她脚下地面变得黑暗一片,道路外所有的青草绿树如被秋风摧残月余,尽都枯萎。 而且脚下的黑暗仿佛是活物,是有生命的在移动。 而她从雾山市场出来,走了十几米竟没发现异常! “走吧,别回头。”远远地,传来了张天流令人难以心安的声音。 青裳鼓足勇气迈出一步,然后什么时都没发生,她继而迈出第二步,还是没有,可就在她安心的迈出第三步时,整个人如失重般,直坠而下。 就在头部还露在地面时,上空一只巨手探来,插入黑暗中迅速将青裳抓出来,终身一跃就跳到了对面上山,继而火速奔向小塘湾。 可黑暗并没有放过她,沿着巨人奔跑的轨迹一路追逐而去,将黑暗中的青山碧水尽数染黑,待黑暗流过,青山枯萎,河水冻结。 “连个丫头都不放过,太没品了。”张天流对着黑暗道。 黑暗中响起苍老的声音:“呵!堂堂雾里散人,也会对蝼蚁有情吗?” “唉,我如果不提醒,她不敢走,你或许会放过她,我提醒了,你又觉得她在我心里有分量,多少能牵制我一下,好人难做便是这道理,我也不赞同做什么滥好人,我只是不想沾上太多因果,这大概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 黑暗中的声音冷笑回应:“你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死期了。” “嗯,很久以前就有这种感觉了,很多时候我都自嘲自己悟性不足,但它有时候又蛮足的!” “你悟出什么?”黑暗中的声音有些迫切。 “什么呢……”张天流认真琢磨片刻,喃喃道:“浮天赤上,生死之间,我似见到有人为道而死,有人为道而生,那一刻我焕然大悟,理解你为什么坚持无数年仍不肯放弃,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天地之初,文明的诞生与辉煌的顶峰,最后衰败,末日终焉。” “那你还……” 不给黑暗提问,张天流道:“可你用之法非自然之道。” “我是顺势而为!”黑暗有些咬牙切齿。 “没用,势不在你,你取了势,势必受势的反噬,如此说来,灭你,我也是顺势而为。”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黑暗愤声呵斥。 “不不不,你还奈何不了我,你该知道我本体不在这,我学你呢,如此又说来,咱俩同病相怜啊,空有一身能耐,却不能放纵,不然你的本体,早该寻到我的本体,将我灭之,可见你出不来,能出来也不敢来,堂堂炎魔大人混到这种份上,可悲!” 就在张天流这番话说完时,虚明山上所有被黑暗覆盖的地方,竟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依然是黑色,没能给这个黑暗时间带来一丝的光芒与温度,反而使得它更为黑暗、冰冷。 “哦,这是第二具化身的本事吗?不咋地啊。”张天流嗤笑一声,人身处火海之中却能安然行走。 “以下境入门之躯,可抗我这灭上境之火,雾里散人,你确实很有本事,我暂时奈何不了你,但我可以破坏你所有的事,也不介意当你的面杀掉所有你在乎的人,甚至无关者。” “你就这点能耐?”张天流苦笑道。 “能耐与报复没有关系,能让你不爽,甚至痛苦,就够了。” “要不这样。”张天流话锋一转,继续道:“我们合作,你解决我的麻烦,我解决你的麻烦,以后两不相欠。” 黑暗沉默,良久之后道:“说来听听。” “很简单,太令家不像我活,我就要让太令家死,当然,你跟他们或许没至今关系,但所谓正邪不两立,太令一族的盟友中必然有你的死对头,我俩合作把他们一并收拾了。” “可以。” 黑暗出奇的爽快,不过他也话锋一转道:“先还我阴神草。” 张天流没好气道:“你这样就没得谈了。” “那本来就是我的!”黑暗怒道。 张天流脸色一冷,俊逸的五官戾气瞬生,阴冷道:“我还死了老婆呢。” 这下黑暗彻底无语了。 “因她我看破红尘,如今都出家了,可见我有多爱她。” “当我傻啊!” 黑暗得多愚蠢,才会相信张天流的和尚形象是为赤仙子的。 “哼,此事可以不论,阴神草也非不可替代之物,何况没有阳神草,只有阴神草,分得了完美元神,造不了完美肉身,始终是缺憾,我可以跟你合作,但前提你还帮我夺得魔华仙卵,给我塑造新的肉身。” “啥子玩意?又魔又仙的,没听过。” “魔与仙结合诞生的死胎。” “死胎?是怀时挂了,还是养胎过猛,给养爆胎了?” 黑暗再度沉默,似乎并不想跟张天流讨论这种愚蠢的问题,可最后还是不得不说清楚:“此为上古魔虫与仙灵交合之物,不论在哪都属禁忌,但有些家伙就是不信邪,为了延续,上古魔虫将毕生精华供养胎儿,胎虽活了,也出乎预料的强大,然而却是无魂之躯,并且不论什么魂魄元神都无法夺舍,原因至今不知。” “你不知你夺来干哈?”张天流可不信。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帮我搞到,什么都好说,包括助你回无边海。” “空头支票都没你这么开的,我要挂在这里,怎么帮你?你帮我是帮自己,而我本事平平,没把握夺你觊觎不知多久也没搞到的东西,公平点行不?” 黑暗冷笑道:“我不把这里的人全杀了,已是给足你公平了。” 张天流顿时没好气道:“那你去杀啊。” 黑暗又又陷入沉默。 他可以杀,可他这样杀是没有意义的! 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张天流夺取魔华仙卵。 必须是张天流,因为张天流对符文的了解在当世无人能出左右了,而那地方就需要他才能破解! 另外,这家伙可是逼得他自散元神的主,其实力心智可见一斑,要到那地方,没这点本事还真去不了。 “你要什么?”黑暗妥协问。 张天流不急于回答,轻松闲逸道:“以后再说,目前我得把你同类解决了。” “那东西跟我可不是同类,我现在的状态也惹不起,这片大陆,大概也只有你能解决了。” “不想帮忙就直说。”张天流讽刺道。 黑暗没好气道:“你能否别装傻充愣,魇魔吃元神跟河水似的,我这元神分身构建的壁垒在它面前跟纸糊似的,也就少数几个神通境界的家伙能抵抗一二,但想要杀它也是痴人说梦,你不同,你跟我当年截然相反,你元神压根不在这,应该还藏在无边海瑶池里,本体虽然弱,但你手段多……” “拍马屁就能免掉一场大战,换我,我也拍,还大拍特拍,拍得所有人爽歪歪,哼!” 随着张天流渐行渐远,身后黑暗也在浓缩,最后凝聚成一个人形,看不清模样,只默默跟着张天流一并远去。 第一五二二章 屠魔一 古都,街灯照耀下,宽阔的大街被一头巨大的蜈蚣所占据,逗留的行人惊恐逃窜,跑得慢的被蜈蚣释放的紫气笼罩,一瞬间这些人全身青筋鼓胀,皮肤黑紫,翻着白眼口喷黑血,接连倒在地上。 “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人,没人迁走他们吗?”几名奇人异士赶到时,目睹此景纷纷皱眉。 虽然界临结束了,天空又有一层气泡阻隔海水,但没人能估计气泡什么时候破,而且妖魔鬼怪横行无忌,只有开辟的古遗迹才是安全之所,因此迁移没有停滞。 “总有人舍不得离开,也有不信任官方的,还有偷鸡摸狗之辈,不少是死有余辜。” “嘴巴干净点。”为首的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呵斥属下一句后,下令道:“先救人,再想办法灭了这头爬虫。” 几人立刻分散,速度快的冲到蜈蚣前头救人,慢的则在两旁阻挡毒雾扩散。 他们的配合整齐有序,一时间再无伤亡出现。 可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一道人影横穿街道时,御剑在前方的修士刚刚靠近,还未来得及带走这个不知死活的冒失鬼,他便在人影十米外从飞剑上掉落下来,飞剑也直接穿过人影身前,穿进远处的大楼中。 附近三名奇人异士一惊,扭头一看,顿见同伴跪倒在地,仰头张嘴,没有修为的异人看不明情况,而开过灵眼的修士则发现同伴的魂魄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出身体,钻入了前方人影的口鼻之中。 “不好!那定是魇魔!大家不要靠近。” 众人撤退时,蜈蚣却无脑的一头撞向人影,结果同样,还没触及人影,蜈蚣的千足同时僵硬的定格在了地上,身体往前一倾,便轰然倒在街上,把整条大街路面都压得龟裂遍布。 “这里信号太弱了,用传音符,快用传音符!” 中年男子刚招呼完,便听远处传来一声笑骂:“傻呀你,自己不要命还叫别人来送死,哪凉快哪待去。” “什么人?”中年男子猛地扭头,顿时目瞪口呆。 远空一团月白柔光由远及近,这淡淡光辉中,一个十五六七的年轻和尚竟以赤足脚踏虚空,不,是脚踩莲花纹飘然而至。 中年男子骇然,他不是修士,但他是异人,见过的修士何其多,其中不乏元婴境界的高人,然而人家再高,出场也没高到这种夸张的地步。 不是修为越高深,越低调吗? 真正的强者,是他从你身边路过,你都无法察觉。 不是没有高调的,只是那些都活在了曾经鼎盛时期,如今灵气枯竭,不,应该是界临前的九州灵气近乎枯竭,什么排场都是浪费。 但这和尚明明没有排场,他看起来只是走过来罢了,可给中年男子的震撼感比那些能飞的巨大灵车更夸张。 “愣着干嘛,再不走,你可就走不掉了。”张天流来到中年男子身边笑道。 “可是……” 话没说完,突然的地震吸引了中年男子注意力,他扭头看向街道,直接倒地的巨大蜈蚣又爬了起来,浑身涌动的紫气变成了黑气。 “够快的。”张天流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一步。 他强大的视力早就看清了蜈蚣和魇魔要接触上了,这智力极低的蜈蚣必死无疑,魇魔得它肉身必然变得更强。 亏他损耗真气施展九宫挪移与符纹结合的虚空瞬移小法,可不是为了制造什么排场唬人。 “让他们都撤走。”张天流说完一步出现在蜈蚣头部上空,脚下莲花纹刚刚消失,身体还未下坠,高扬起手,头顶瞬间出现三重阵图,当他一道指印拍下去时,三重阵图涌现流光钻入他的手背,下一刻,光芒闪起,指印如剑光,亦如雷霆,刹那贯穿了蜈蚣头部。 刚刚起身的蜈蚣再度倒地,滚滚烟尘中,溃烂的蜈蚣头部里出现了令人恶心的肉芽组织! “我不得不怀疑,汤警官祖上跟魇尸有啥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张天流不等蜈蚣起来,头顶阵图增加到了五重,它们疯狂吞噬附近的天地元气,转换真气集中到张天流身上,是他沐浴在灵光之中,显得神圣无比,当然对他改造后的肉身没有造成一点排斥,吸收运转轻松自如,只是强度有限! 不过这个有限,是在蔺玑那个级别面前,眼下的家伙,未必吃得消。 “元气中阳气不足,那就只提炼阴气,极阴转阳可是阴判看家本领。” 张天流双手合成印诀,便在要出手之时,身后仿佛掀起了一面城墙,那是蜈蚣的尾部翘了起来,想将张天流抽成肉泥。 张天流不得不变招,转身甩臂间,之前所积累的法力化作一道月白匹练,犹如残月刀芒斩向蜈蚣尾部。 黑血迸溅而起,高翘的巨大尾部如崩塌的大树倒下,将旁边几栋三五层高的建筑砸得粉碎。 已经逃远的奇人异士目睹此景不由咋舌。 那蜈蚣,很久之前就被他们发现藏身于黄河之中,之前还是体宽三十米,甲壳如钢铁铸造的城墙,炮弹都打不烂,现在更是成长到了体宽五十米,防御必然更强,可即便如此,还是让和尚轻易给斩了! 没感觉他修为有多高啊,还不如他们筑基呢,可却能调动天地元气,境界上只怕逆天了都! “异界修士,绝对是异界修士啊!” “少废话,快走。” 只耽搁了片刻,黑雾就拉近了十几米,把附近的灯光都笼罩在黑暗中,不透露丝芒,可见毒雾有多浓烈,也不知和尚能否扛得住? 这些人离开不久,他们之前滞留的屋顶上出现一片黑暗,黑暗如水般堆积成一个人,他眺望占据,喃喃自语:“雾里这家伙当真妖孽,换我,这么弱的肉身都不知道怎么玩。” 炎魔对张天流的仇恨大过天,有机会他肯定会灭了张天流,但由不得不承认,张天流很有用,再帮他夺得魔华仙卵前,张天流可不能出事。 他是想来帮忙的,不过看来不需要了。 如他所料,魇魔吞噬不了张天流的元神,等张天流把蜈蚣肉身炸成灰,它也完了。 第一五二三章 屠魔二 张天流一手化解蜈蚣各种攻击,另一手聚阴生阳,当极阴火化成阳火时,张天流的每一次攻击都打得蜈蚣难以恢复。 “附魔强度不够啊。” 虽然极阴生阳是阴判的传统技能,但张天流并不修炼啊。 他只是在玄阴门里看过相关记载,因为当时自身有阴判传承,修炼起来又费劲,后来研究符文更没时间了。 否则就不是难以恢复,而是无法恢复。 但这难不了张天流,只见他左手极阴火,右手元婴丹火,额头浮现自身阳气凝结的阳火,三者合一,化作一金耀明火,纳入剑指隔空一点,一粒闪耀金星的火焰丹丸破入蜈蚣尚在恢复的头颅之中,刹那将,一阵鬼哭神嚎响起,金耀明火以燎原之势覆盖向蜈蚣全身,看起来宛如一根巨大的仙女棒。 “徒悲往梦,不思与共,残梦若尽无奈,默伤难言悠扬,心随感旧……”念叨着,张天流飘落在楼顶欣赏街上美景。 身侧黑影一现,炎魔来到身旁道:“你只灭它肉身,不伤及魇魂可不行。” 张天流白他一眼,老神在在道:“没听我在超度吗。” “这有个……”屁用还没说出来,炎魔就目瞪口呆的看到火星四溅的蜈蚣尸体上,一缕缕阴魂升天而起。 “这怎么可能?” 炎魔难以置信。 张天流没再搭腔,继续念着咒语。 从蜈蚣尸体上浮现的阴魂越来越多,让魇魔感到了不安,开始挣扎,它仿佛失去了隔空吞噬阴魂能力,只能化作一只只鬼手想要将飞升的阴魂抓回来。 但这些鬼手一出现,就被附着在尸体上的火焰灼烧,如纸糊般刹那成了灰烬。 张天流还没念完,蜈蚣尸体上的阴魂就飞了个干净,他却坚持念到最后,方松了一口气,如大德高僧颂了句佛号,才喃喃自语道:“广阔的无边海中,有着无数悲天悯魂的阴判,他们不单是拘魂,还想让魂魄安息,早日投胎,恶鬼有冤打一顿便是,但善魂呢,他们如若不服,能丢刀山火海不?自然不行,于是诞生出了一位阴界的心理学家,他即使离去也会教导他的传人走他这条路,他们一代代苦心专研,历经一万四千年,整整六十八代积累,所撰心得一点点修葺成一部宝典,名为《向生经》,我曾待的玄阴门就有,乃是前阴判的必读之物。” “可你元神并不在这,你的肉身里只有你的意识,你又是如何施展念力?” 炎魔说的念力是元神的神念之力,需要动用元神之力才可催发,并不难操作,所谓妖言惑众,凡是修炼出元神,有一点元神之力的家伙都能施展,说白了就是增加话语中的信服力,类似催眠。 催眠愚昧者简单,催眠博学者困难,不仅言词要符合逻辑,字字珠玑,神念还要稳,要强。 同等阶用此法,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符语,你懂吗?”张天流随口撒了句谎。 张天流根本没动用符语的力量,他能调动元神之力是阳神草的原因。 炎魔只知道张天流得到他的阴神草,不知张天流早已得到阳神草。 阴神草可以传递元神之力,但需要一主一次,张天流只有一主,按道理是无法将元神之力传送过来的,而拥有阴阳神草则可以。 这个秘密炎魔都不知道,不然他不会询问。 听到符语,炎魔果然无语了。 这玩意张天流在他面前都施展多少次了,确实有许多奥妙,后来他的本体也试着研究了一下,没几天就坚持不住了,那是人玩得吗?那根本就不是玩,那是折磨,是自残! 傻逼才学这玩意。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多少见识过张天流符语的人,想要一窥其法门,结果没一个能坚持下去的,包括他在无边海和瑶池里的学生。 把琢磨符语的时间用到修炼上,境界早上去了,等真正的长生不死,闲来无事再研究不迟。 可修炼也不好走啊! 说有时间,什么时候有时间? 凡人有凡人的苦恼,修士有修士的悲哀,都一样,过不了隔行如隔山的槛。 强如炎魔,这种不知多少万年的老不死,几天都坚持不住,可以想象普通修士的艰难。 两人还没走,清远坊方向飞来一人,张天流不认识,对方也不认识他,只是谢道:“多谢高僧相助,灭了此魔,敢问高僧发号!” “雾花。”张天流笑笑,反问道:“郁金香可在?” “郁金香!呃……”来者迟疑片刻道:“高僧要见门主吗?这恐怕需要通报一下。” “不了,她安好即可,再遇危险通知李善仙。”张天流说完转身飞走。 炎魔一声不吭,如水般溶解,跟着消失不见。 魇魔可不仅这一位,具体有多少张天流都不清楚。 不是魇鬼融合在一起就是魇魔,拥有智商的才是魇魔。 这个魇魔,只是一只魇鬼控制一句躯体,变成魇尸后,逐步有了智慧,会偷偷摸摸的藏起来,吞噬魂魄装大自己。 从超度过程看,他无法短时间消耗阴魂,说明与回溯前,在古都见到的哪头异类不同。 虽然只是通过视频,但张天流能清晰的判断那家伙的强大。 且不说那神出鬼没的速度,单论隔空吞噬的距离,眼前挂掉的跟它可没法比。 另外,它的强大还基于一个灵魂能力者,潜龙! 按理说,回溯后它应该消失了,因为他接触到了九州的物质,包括潜龙的肉身。 但魇魔会保留记忆,它知道这种方式会让它变得更强,肯定会再次尝试。 唯一能庆幸的只有回溯后的魇魔是一群魇鬼,它们得到的记忆是零碎的,谁服谁很难说,毕竟方式类似养蛊,容器还必须是上等的,上哪找? 放眼一扫,张天流很快又找到一个目标,千里眼果然霸道! 这个魇魔与上一个不同,这个更弱,应该还处于萌芽期,虽然不会像魇尸那般拼到死,知道逃跑了,但智力依然不高,轻易被张天流降服。 “你要这玩意干什么?”炎魔盯着张天流的手里的瓶子恶心道。 瓶子里装的是魇魔的肉,看起来如一团蛆虫在扭动。 “找人帮忙研究一下,制作针对病毒干掉魇尸细胞。” “你说什么?”炎魔皱眉。 “跟着去看就知道了。”张天流没多解释,飞身来到飞船上,坐下后掏出包烟,美美的抽上一根。 不到半个小时,小塘湾在望。 张天流和炎魔先后落下,立刻引发一阵骚动。 此刻小塘湾遗迹外是大排长龙,因为都是车辆,没有行人,故此两个人从天而降,暴露在灯光下时,引得不少人惊呼,特别是张天流这个小光头,俊得无可救药,让附近一辆大巴里的几个妹子险些把持不住要跳车了。 一辆吉普车刚开到面前,车上的军人还没询问,就看到张天流挥手开启一面虚屏,虚屏里是一张微胖的脸。 “蓝区长?”军人不敢确定的问了一句。 “嗯,是我,让他同行。”蓝振延不仅口头承认,还通过张天流的飞船信号,给军方发了消息。 “是!”军人收到消息后立刻敬礼。 张天流关闭虚屏,跳到吉普车车顶,盘腿坐下道:“走吧,还要劳烦你们帮我找个人。” 不是他喜欢车顶,人家车里都坐满了。 “是!”军人先是看了一眼炎魔,结果人不见了,再扭头一看,这厮居然坐在了张天流身后。 如此神出鬼没,在这世道已经不离奇了。 军人上车,直通水下遗迹。 第一五二四章 屠魔三 西北狂沙遮天蔽日,向东持续蔓延。 一座石峰外,有个身披战甲的人影逆着风向飞到峰顶,战甲面部分开,露出一张青年面孔,他恭敬对着前面瘦高的背影,忙气喘如牛道:“副,副会长,人,人已撤空,我们也走吧!” “走不了了,你走吧。”背影淡淡道。 “可是副……”青年还想再劝,却在这时大地一震,青年一个趔趄,声音戛然而止的同时,也慌忙操控系统,多出两块镜片在眼前,提供夜视能力。 然而不看还好,当夜视望去时,青年瞪大眼镜,呆滞的凝视西北方向,在狂沙之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虚影拔地而起。 “今日一战不可避免,我已无路可退,你定要保存性命,将情报传给会长。”背影说完,抬起手按下手环,战甲没出现,却出现了夜视镜片,并且可以记录战斗画面与数据收集功能。 巨影没行一步都引得地动山摇,几步走出风沙,这时候青年才能看清巨影的真实形态。 这是个人形怪物,体表长着漆黑的光洁皮毛,头部很怪,像是巨大的蛇头中间被撕裂开,一张愤怒的羊脸从中长出,若从侧面看,则能更清晰的发现它们并没有完全融合,更像是一头羊顶破了蛇头,蛇身如人形巨羊的皮外脊梁一路延下,最后是一条摆动的蛇尾,与正常的魇尸杂合明显有不同之处。 但最狰狞的还属正面,羊脸顶破蛇脸,羊角则像长在蛇头上,竟有一点恶龙之感。 蛇眼依在,与羊眼一起冰冷的凝视石峰上的两人。 青年被吓得满头大汗,惊慌失措道:“这,这这这是什么?” “之前是一头普通的黑山羊,被异界妖孽附身发生异变,为祸一方,从我手里逃脱后藏于沙漠中搭建祭坛,妄图借力逆转颓势,却遭回溯,魇鬼提前降临,在被吞噬后它的记忆与它的愤怒影响了魇鬼,化身为魔,如今看它样子,应该是与另一头蛇魔融合。” 背影说话间,羊蛇已经来到石峰近前,冰冷的四目中恨意越来越烈,它竟轻微颤抖着张口道:“庄…映…今…日…我…定…杀…你……” 说话间,羊蛇身处一只如蜥蜴勾爪的手掌,想要撕裂天空般一爪拍下。 庄映仰头,朝空挥手。 陡然间,头顶巨爪突然四分五裂,如被锋利的无形战刀劈成了数百块。 可巨爪鲜血还没溢出,猛然又融合起来,继续拍下。 面对遮挡天空的巨爪,庄映右手握拳,横在胸前,左手手腕搭在右拳上,剑指印一出,默念一声:“剑开。” 瞬息间,风啸仿佛禁止了,空气中再无声音,高达百米的羊蛇也僵直不动。 但又是在一瞬间,一切归于常,风声再度划过青年耳畔,可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目瞪口呆看着巨大的羊蛇怪物如崩碎的山石,一块块的往下掉。 “成……成功了吗?”青年咽口唾沫问。 “并没。”庄映闭上眼睛,双手架势却没放下,因为在青年无法看到的石峰下,羊蛇脱落的血肉如潮水拍在山脚,一浪高过一浪,不停的沿着山体涌向石峰,逐渐盘旋成一节巨大的蛇躯。 可不知为何,每当蛇躯接触石峰的一瞬间,都会莫名其妙的一碎再碎,始终沾惹不到石峰分毫。 “我…看…你…领…域…有…多…广!” 震动耳膜的声音从破碎的羊蛇身上传出时,石峰开始震动。 “休想。” 庄映突然一跃而起,吓得青年脸色惨白,等反应过来时,庄映已跃下石峰。 下方一滩漆黑的血肉中,突然显化一面蛇头张嘴撕咬而来。 庄映仿佛没有飞行的能力,他直坠而下,冲入了蛇口中,而想要吞咽他的蛇口却在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 “嘭!” 庄映落地,溅起一片烟尘的同时,周遭的所有羊蛇血肉都如龙卷旁的杂草,被狂风撕扯,没有一点抵抗的余地。 庄映一手摁在地面,开启领域第二重,剑罗。 一瞬间,以庄映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地面上升起一片剑光,剑光如罗网交叉纵横,升起的同时,也将羊蛇所有血肉托起,在重重剑网中不断搅碎,难以定型。 羊蛇预感到不妙,血肉如巨浪疯狂撞击剑网,可始终没有撞破,连一滴都没能幸免。 剑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边是庄映神通领域第二重之威。 他虽是李善仙的副手,但论能力,除去灭天涯四人和古异人外,当代九州难出其右。 四岁神醒,二十岁掌握领域,三十一岁领悟第二重,论天资,确实无人可及。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能踏入领域内。 张天流都活了多少年了,自己领域是什么鬼他都不知道。 界临之初,九州遭遇的多数大麻烦,都是庄映一人解决的,没有他,九州早被外面成了气候的妖孽蚕食。 “你…杀…不…了…我!看…你…能…撑…几…时!”羊蛇声音再度传出。 “以前不行,现在未必。” “你…难…道……不,不…可…能!” 庄映没有解释,只是默念一句:“三重域,剑原!” 时空在这一刻再度禁止,但如果石峰上观战的青年眼里足够非凡,必能看到时空没有禁止,也没有变慢,只有庄映的领域加速,而身处副会长领域中的他,显然被拉入了加速的领域中,从而感到外部时空禁止了。 而在这一刻的领域中,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细微剑丝或洞穿、或斩碎了羊蛇的每一个血肉细胞。 被击中的细胞再也无法重组,它们就是一堆没有生命的蛋白。 血肉海浪的冲击开始变缓,无力,最终平静得宛如一面黑镜横于半空。 即使如此,庄映也没有罢手的意思。 他的能力不在感知,是否有细胞存活他无法知晓,他要尽可能的坚持下去,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灭掉羊蛇所有细胞。 足足二十分钟后,庄映突然无力坐在地上,领域消失,上空被领域架起的血肉兜头洒下,眼看要淋庄映一身,却见他强撑着剑指一竖,一个小领域展开,血水无一滴落在他身上,全洒在了一旁。 “成功了吗?”石峰上,青年趴在崖边问道。 庄映疲惫的看着四周没有异动的血水,淡笑道:“或许。” “副会长真是太厉害了,是用了三重域吧,听说三重域后就可构界了,神醒界一开,是否就能跟笼罩地球的气泡一样厉害了呢?”青年满脸兴奋的询问。 “不行。”庄映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淡淡笑道:“那种境界,不是一两百年能修成的,以前,常听会长说九州隐藏了多少不入世的高人,我一直以为像他那类,不是活得久就是光有阅历没有能力,直到见识这笼罩地球的领域才知天外有天,强者不是没有,只是我还无法触及。” 青年笑道:“别气馁,你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让我失望。” 此言一出,庄映眉头就是一皱。 他目光淡淡的看向石峰上青年。 青年此刻站了起来,俯视庄映道:“神醒者一旦领悟域,灵台自成领域,如修士元神壁垒,夺舍起来很是麻烦,但若力量耗尽就不同了!” 第一五二五章 屠魔四 小塘湾秘境。 一间板房内部被装修得如研究所般,各种仪器琳琅满目。 张天流拿起一块半成品小件细细打量,耳边听着鹭择对近来研究的方向与成果。 炎魔跟在身后,也在把玩这些小玩意,似乎颇感兴趣。 介绍近来研究进度时,鹭择也没有闲着,他正用仪器分析张天流带来的魇魔细胞。 虽然早有人对魇魔细胞进行了研究,张天流更是知道,异人会有个副会长为此开发出灭细胞的能力,成功与否目前尚未有资料上传,不过一人之力难以灭杀所有魔物,真正要灭绝魇,必须在细胞上有更大突破。 鹭择不是生物学行家,但他有丰富的知识储备,星盟对此未必没有办法,他们可不仅一次阻挡了异界入侵。 “报告出来了,你看一下。”鹭择话锋一转,展开一面虚屏让张天流细看。 张天流看后眉头略微一皱。 旁边的炎魔也是一愣,略微惊讶道:“鬼面虫。” 张天流斜他一眼,问:“你知道?” 炎魔摇头道:“只见过图鉴,没想到会是这样!” 张天流道:“我见过实物。” 他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而且养过! 炎魔并没有感到惊讶,无边海无比辽阔,游历多了见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实乃正常。 鹭择分析所得的细胞资料里,魇魔的没一个细胞就宛如一只虫子,比张天流在永夜大陆养的化阴虫一般无二,只是体格小了许多,化阴虫是放大版,出了头虫略微有点点脑子,其余都不具备思考能力,只会单纯的吞噬阴物。 具体有什么联系张天流还不知,而且两者是否是一类还需要实验。 “接下来交给我,你忙你的。”张天流不再劳烦鹭择,亲自上阵研究起来。 不久他就发现鬼面虫与化阴虫属于不同亚种,化阴虫食阴物繁殖,鬼面虫食血肉繁殖,非要说起来,有阴阳之别,一食阴,一食阳。 “我以前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魇鬼附体后会迅速的发生变异,现在看来,说魇鬼,不如说魇虫!” 鹭择好奇道:“那为什么兽魂附体后,那些野兽也会发生异变?” 没等张天流回答,炎魔就哼声哼气道:“那不是一回事,兽魂夺舍残生的异变过程很慢,跟兽魂的级别有很大关系,至于如何异变,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返祖。” 张天流补充道:“还有炼化,兽魂懂炼化之法,根据自己的情况吞噬植物、矿物、有机物等物质,在炼化的过程中也在改造自身,魇鬼呢,与修士相反,修士肉身护元神,魇鬼阴身护肉身,因为其肉身的鬼面虫体积渺小,修士肉眼都难以分辨才忽略它变异的根本,它的繁殖,不,应该说分裂速度一秒三倍,三十秒就能替换完人体细胞,而同化第二个人只需一瞬间。” “说是虫,我更觉得像病毒。”鹭择道。 “的确是一种病毒。”张天流赞同。 鹭择叹道:“可惜我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星盟也没有?”张天流皱眉。 “嗯,我只是粗略了解一些星盟的生物研究,你能造出生物甲,以你本事,在这方面比我强多了。” 张天流苦笑。 生物甲的确是他造出来的,但不是他创出来的,无边海有许多炼器术,其中不乏生物兵甲,其实这也是最原始的炼器术,跟地球原始人用骨头制造箭头,皮毛当战甲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元气浓郁的关系,加上材料等阶高,可以玩出花来,张天流当年干剔骨匠时,学的就是最原始的符纹术。 生物甲就是在符文大陆研究时,从诸多符文骨兵甲资料中开发所得,属于技术整合,说底了是改造,说高了是创新,绝非原创。 因此他对细胞这方面的研究,真不如鹭择。 “哦,我想到一个人。”张天流挥手展开虚屏,双手飞快的操作起来,半响后,他笑道:“正好,那厮也在这里。” 走出鹭择的研究室,还没根据坐标早到目标,张天流便看到一脸清冷的芮怜和唐采快步走来。 三人碰面,都是一愣。 “公叔小姐别来无恙。”张天流淡笑道。 芮怜疑惑的看了看身边唐采,发现唐采也是疑惑的看着她。 看来不是称呼唐采的,芮怜便对张天流道:“小师傅是叫我吗?” 张天流现在是雾花,莫说芮怜,公叔怜阳都认不出。 “花开一朵,蕊分雌雄,忘却也好,也好。”念叨着,张天流渐行渐远。 芮怜皱眉。 唐采思索道:“芮总,这俊和尚好像在骂你男女不分啊?” 芮怜白了她一眼,向鹭择研究室走去道:“别废话,多少工作等着完成。” 小塘湾秘境不大,最近又修满了板房,看似规整,实则逛久了跟迷宫似的。 张天流轻车熟路,来到一家门诊前。 “还是老样子。”看着门诊牌匾,张天流淡淡一笑,大步进入。 “小师傅哪里不舒服?”刚一入内,便有一个小护士上前羞涩询问。 张天流对小护士淡笑点头,扭头一看,见有十余人正等着看病,而白大褂正在问诊中,他走上前,取出鬼面细胞虫和在鹭择那里打印的资料,放到白大褂桌上,直言道:“白施主,还请你帮小僧制作一种药剂。” 白大褂皱眉,抬眼看着张天流,冷冷道了一句:“没空。” 张天流拍了拍看诊中的病患,这人一个激灵,一脸颓色的他猛然恢复精神,竟一蹦而起,震惊的盯着自己的身体道:“我,哎呀我……我……” “阿弥陀佛,施主胃病已痊愈,可以回家了,诸位身体有何不适可找小僧看看。” 见刚才无精打采的病患突然龙精虎猛的跑走了,其余病患只有一个想法,这怕不是一个托吧! 没人动弹,张天流只好上前,每个人拍一下,就用纳米技术将他们的身体毛病处理干净,众人才在震惊中,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这下,能好好谈谈了吧。”张天流对白大褂笑道。 “你是异人?既然有这种本事,还需要我制作什么药剂?”白大褂可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 “资料在桌上,看看便知,稍后会有人过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与他说,小僧还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张天流说走就走,不仅离开门诊,还直接出了小塘湾秘境。 而白大褂在看完资料后,是眉头紧皱。 不多时,蓝振延冲了进来,把还在回味之前和尚俊俏的小护士吓了一大跳,慌忙的要张口询问时,便见眼前的胖子一拍腿道:“人呢?刚才来的人呢?” “你说的是小师傅吗?他……走了。”小护士道。 “小师傅?”蓝振延愣了愣,继而把目光落在白大褂身上,见他正在用变成显微镜片的手,观察桌上一个玻璃盒里蠕动的肉虫,忙上前问:“这是魇魔身上的?” 白大褂收手,点头道:“嗯,确实是活体,跟资料记录的一样,是一种细胞虫感染。” “那为什么我们之前得到的细胞查不出?”蓝振延虽然没有往这方面研究,但有三个区都在研究,资料他也看了,并不是张天流发给他的那些。 白大褂靠在椅背上道:“伪装,魇鬼如果能在控制人后获取人的记忆,这人还是一个学生物的,它们会伪装就不奇怪了,不能说每一个细胞虫都有意识,但绝对有一个有意识的主体命令它们伪装。” “那能制作出抗体吗?”蓝振延期待问。 白大褂摇头:“不行,这种类似病毒的细胞虫无孔不入,我造不出绝对防御的抗体。” “那该怎么办?”蓝振延难受道。 白大褂好奇的看着他道:“消灭啊。” “消……消灭?” “嗯,抗体造不出,消灭不是没有办法。” “这……有区别吗?”蓝振延是哭笑不得。 白大褂如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想解释了! 第一五二六章 屠魔五 “撤,快撤……” 一座破败的城市外,几个身穿战甲的人正在指挥迁移大队撤离城市。 虽不见战火纷飞,可在数百架无人机探照灯下,城市中心,除了一栋栋高楼大厦的轮廓,还有一头如山般巨大的怪兽身影。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迁移部队路过休整时尚未见到,直至突然天黑,这个怪物凭空出现了! “轰!轰!轰!” 突然一道道光束击在怪物身上,炸出如烟花般灿烂的火光。 一名迁移分队的队长见此,脸色登时难看的吼道:“前方的是那个队伍,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攻击,那会吸引它的注意力。” “肖队长是吧,你们的迁移车辆动静太大了,必须要有人攻击吸引怪物,你们走,我们小队负责引开。”说话间,这个小队在快速移动同时,并朝怪物不停打出灭元光束。 “你们……”人一走远,分队长再想说什么也无用了,又看到通往城市的路面涌动出股股不知名的气体,只能转身含泪道:“往西南方向撤,快。” 城市外大地开始震颤,突然一根根肉刺从地底突出,吸引怪物的小队被打得措手不及,八名队员中,两人直接被肉刺贯穿,身上的廉价战甲起不到半点防御作用,其余人虽然避开,可目睹的是万重牢笼般的肉刺森林。 一名蓝甲队员突然闪过地面突刺而来的肉刺,反手就是一刀,虽斩断了肉刺,可却被断掉的肉刺如蛇般缠绕住了身体,动弹不得的他在下一秒就被地面突出的三根肉刺洞穿。 其余队员见此无不大骇。 他们还是小看了怪物,认为远距离攻击即使不能造成有效杀伤,至少吸引它移动过来。 怪物体型庞大,移动速度缓慢,他们有灵活的战甲提供移速,多少都能拉扯一下,怎料,人家一动不动,就能远程反击,还是规模如此大,覆盖范围如此广的快速反击手段。 “怎么办啊队长?”剩下的四名队员慌了。 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异能也没有修为,装备也不是最先进的,只是自制的仙兵一代。 “没办法了,就算死,也要多削他几根胡须!”队长说完,从背上拔出一把大刀,扣下充能扳机后,大刀刀刃亮起白光,这是灭元能量的聚集。 “大家跟着我,杀!” 队长大喝一声,挥舞大刀在前头开路。 被斩断的肉刺虽然化为蛇般扭动的缠向他们,却都被队长快速的挥斩断成一节节落在地面。 其余队员只能效仿,但因为他们手中的刀只是普通的合金,没有灭元能量,斩断的肉刺会如蛆虫般钻入地面,不一会儿就有一根根肉刺从脚底刺出。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准备,但依然有一人逃不过密集的肉刺攻击,在脚面被刺穿后,人也动弹不得。 “别动,我来了。”队长突然杀回,想要拯救这名队员。 “队长,别过来啦!”被穿透脚面的队员含泪叫着,发狂似的挥舞合金刀怒道:“你妈的,你们这些鬼东西都冲我来啊!” 没等队长靠近,这名队员就被斩断的肉刺缠住了全身,勒得七孔流血,再也没了声息。 “你啊……”队长绝望的闭上眼睛。 其余队员也绝望的默默等死。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十几秒后,他们还安然无恙。 一名队员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立刻发现了异常,悄声道:“队长,我发现只要不砍断,这些肉刺就无法自如行动,那么我们只要小心脚面,还是有生存的希望的。” 另一名队员也悄声道:“是啊,我也发现它们好像是根据地面震动感知我们的方位。” 队长疑惑道:“可之前我们尝试低空飞行,却……不对。”他好似想到什么,往城市方向看去,这一看,什么都看不到,面前全是重重栅栏般的肉刺群,不仅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似乎也阻挡了怪物的视线! 其余队员好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相视一眼,似乎都有了主意。 可就在他们有所行动时,一颗火焰流星划破夜空,几人也只是看到流光一闪,紧接着城市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大地都随之一震,然后身边的肉刺齐齐缩如了地中,留下无数窟窿。 他们懵了,再看城市方向,虽然距离三十多里,但战甲护镜可提供无人机监控画面,此刻就看到一段令人汗颜的景象。 城市中的怪物,真如被陨石撞击般,如山的大半身体不翼而飞,周边的高楼大厦溅满了燃烧火焰的烂肉,肉山中间的巨坑中,一个人影负手屹立在火海里,环顾着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高手! 绝对的高手! 只一击,就把怪兽给灭了。 这等强者他们见所未见。 然而,这个高人突然画风一变,傻兮兮的看着自己燃烧火焰的双掌道:“啊啊啊!我真的成神了!呵呵……哈哈哈哈……” 几名队员额头冒汗啊! 同样跟他们通过无人机,目睹此景的张天流则淡淡一笑。 “看来这地方没问题了。”张天流自语一句,关了这块虚屏,打量其余虚屏。 炎魔则皱眉道:“刚才那个能力,让我感到无比亲切!难道说……” “没错。”张天流赞同点头,又道:“他就是你的后人,炎神。” 炎魔懒得理他,只是凝眉思索。 “不会让我说中了?”张天流半玩笑,半套话的问。 炎魔摇头:“我并无子嗣,不过……或许是吧,但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啊,无尽火怎么可能以血脉传承!” 说到最后,炎魔又陷入沉思。 张天流没理会他,继续扫视一块块虚屏。 多是跟魇战斗的画面,少数有修士对抗妖修的,这些修士不是本土修士,都是异界修士,妖修自然也是异界妖修,他们的目的张天流不用想都知道,异宝! 异宝虽好,张天流也有兴趣,但不大。 异宝都是材料,得到后还要想方设法的炼制,他又不是炼器师,更没兴趣浪费时间炼制法器。 这就是精力有些的弊端,不排除很多人全能,但张天流不是这一类,他虽然会炼制,但都是从一些古籍上获得的知识,加点自己的创意改造改造。 但那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真正花费心思炼制的只有鸳鸯双刃改的战袍,就这,还是为了避免有人识破他的能力,把他提前闪避攻击的能力当成战袍里的器灵能力。 武器残风剑,是依靠血灵的自我成长。 人家明明依靠杀人嗜血才能变强,他却不是个好杀之人,导致血灵跟了他后悲催无比。 至于战甲系统什么的,完全是为了能去无边海而造的,顺道给九州留点自保的技术。 符语研究,足以穷尽他一声心血,他不会为了什么异宝,耗费心思的同时,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就看身边炎魔,人家稀罕吗? 这厮明显对他更稀罕! 跟屁虫似的,生怕他跑了。 其实还有一点,异宝的好坏,跟本土有很大的关系! 目前九州有什么宝贝? 便在如此遐想时,目扫一块块虚屏的张天流与炎魔突然就“卧槽”了一声! 第一五二七章 屠魔六 让张天流和炎魔不禁吐槽的是一副监控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熟人! 并非赤仙子,两人甚至不知道对方也认识此人! 吐槽过后,两人不由相视一眼。 “九州话学得不错。”张天流先赞了一句。 炎魔可没他的悠闲心思,惊讶问:“你认识她?” 张天流点头:“婧慈仙子,我去瑶池便是为了她。” 炎魔好似知道了什么,阴恻恻的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此地不能久留了!让她发现我必知我意图,虽然她未必会在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你去五地,说不定就因为她发现我也在五地,万事小心,到了无边海我自然会找到你,告辞。” 张天流似笑非笑道:“急什么,她不过五地八荒一后生,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炎魔身体已经灼烧起来,闻言冷笑道:“后生?哈哈,七百万年前我初入修炼界时就见过她,不是本人,而是一尊神像,当时她已名震无垠,乃无垠九大至圣之一,我们真正碰面的时间在十二万年后,她在无垠的名声已随时间而逝,鲜有人知,即使如此遇见她时,我发现自己还如当初蝼蚁般卑微!” 至圣,可是圣境巅峰,半步造化的存在。 不过放到七百万年里,这又算不得什么了。 别的不说,给张天流七百万年他绝对能修炼到至圣。 问题是婧慈不是耗费七百万年,是七百万年前便是至圣,具体修炼多久,炎魔虽没提,但从他口气判断,应该在极短的时间内! “哦,那五地的婧慈是她分身了?”张天流疑惑问道。 炎魔摇头道:“或许,也未必,或许就是她,或许也不是她,我最后听到她的消息在六百万年前,听闻死在逆空海,但我不信,当时我的修为也已迈入半步造化,而她,必然早登造化!之后待我登入造化,更验证了当初的猜测,造化不死不灭,亦称天命境,但其实即使天地灭了,换片天地继续存活,只是天命需要的天地元气太过庞大,为何无数世界坠入无边海,便有这层原因,无边海的天命太多,他们修炼一天,所需气运可抵千万武徒一生之需,因此必须要让无边海无止境的扩张,夺它界之生机气运成就自我!” “能量守恒都打不破,还造化。”张天流讽刺。 炎魔已经完全化为火焰,渐渐消失。 张天流不再问宁婧慈的情况,虽然炎魔没说清楚,但其实讲得很明白了,宁婧慈是到它界夺气运来了! 不过一面之词罢了,因为还有另一种道是不需要修炼的。 既然天命已经不死不灭,修炼个毛球啊修炼,享受不好吗? 不排除有追求的人,但没必要在无边海修炼,而且无边海明明气运充裕,越来越旺,为何去它界夺? 有一种可能炎魔没提,或许也是当成了五天涯的天命共识,凡天命者,禁止修炼! 这是逼着大家到外面修炼,一方面不损耗五天涯气运,另一方面把别的世界搞过来! 但还有一种,如张天流这般,极少修炼,只走研究的修行之路。 去另一个世界,看另一个世界,还不够,而是融入进去,或为草木,或为山石,或为鱼、鸟、兽、虫以及人。 从不同的角度去感受,去领悟,途中甚至不知你其实还有另一个你,一个无比强大的你,你只当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待死后你的信息会回到你的本体。 拥有阴阳草的张天流其实就能办到,当然转世成蛇虫鼠蚁不行,目前他只能再度开启时轮天仪,然后切断与肉身联系,带肉身出世就会以正常的张天流路线活到死。 前提别穿越了! “要能解决两界碰撞,倒是可以试一试!”张天流胡思乱想时,目光还盯着屏幕中的婧慈。 “到底是婧慈呢?还是天命呢?”张天流暗暗琢磨。 虚屏中的婧慈,看起来是一个普通小修士,有没有能力暂时看不出。 而婧慈面对的是一头魇尸,目前她与几个修士对付起来游刃有余。 换张天流以前的性子,非给他们制造麻烦不可,不把婧慈的本事逼出来誓不罢休。 现在他没兴趣。 算计多了累。 他现在可是本分人,一心搞研究,尽可能避免卷入大麻烦。 正如他现在,他可以更有效率的灭杀魇尸魇魔,阻止异界修士和妖魔的争端,可如此一来他就要扛大梁,大梁啊,他这小肩膀即使能扛得动,未来也没自由可言了! 当年五地八荒便是如此,扛是扛起来了,可得罪了太令一族,蔺玑虽然走了,但她肯定把张天流情报告知太令家,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去无边海藏起来。 “咦,找到了!” 张天流突然来了兴致,紧盯一块虚屏里的人。 说是人,也不是人,是一个维持人形的魇魔。 这种魇魔才是成了气候的魇魔。 不是怪物集合体或墟泥兽能比的,他如果不出手,那只会是个普通人,没有特别的气息。 出手也不见得能看出什么,经过张天流的近一步研究,发现完全体的魇魔确实能通过吞噬人魂魄,得到他人记忆,并能完美变化成这个人,他人无法从行为举止把他分别出来。 这种能混迹在所有人身边的魔,才是最可怕的! “西北,有点远啊,开快点不会把老爷子的气泡给戳破吧?” 张天流坐下飞船立刻方向一转,往西北驶去。 …… 与此同时,西北。 表情狰狞的庄映抓住一名身穿战甲的迁移队队长,声嘶力竭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你你你,你怎么了?”队长是满脸讶色,不明白这个人突然冲过来就让自己宰了他,为啥啊? “我体内有魔,现在我暂时将它封住,但我坚持不了多久,杀了我,杀了我就能把他一起灭了,否则我也会成魔,快!” 这种电影里的可笑桥段,发生在如今的九州,大多数人都会信以为真! 一些听到他们交流的人,立刻把消息告知迁移大巴车里的普通人,果然,大家脸色不是青就是白,生怕庄映突然变魔,把他们都杀了。 然而队长还是无法下手。 “我们去的遗迹里有修士,要不……” “来不及了,快!” “可是……” 庄映突然奋力摇晃他的肩膀道:“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杀了我,一枪而已,这么简单的事你就干不了吗?” 这时,大巴车上终于有人大声朗道:“队长,你不杀他,他也会被魔吞噬的,到时候大家都会被他杀了,快动手吧!” “是啊队长,情况紧急,不能犹豫啊。” “你要下不了手,把武器给我,让我来!” “我……好吧,得罪了。”在众人呼喊声中,队长终于下定了决心,退后几步,手臂甲壳上变出一个枪口,他对准了庄映,闭上眼睛,就在开枪的一瞬间,一颗特制的符纹子弹竟然定格在了他与庄映的中间。 第一五二八章 屠魔七 场面顿时寂静无声,众人惊讶的盯着滞留半空的颤动子弹,这种场景如今不少人见过,可非影视剧,而是亲眼看过修士的护体真气就有这种能力。 然而这位在普通迁民看来或许是修士的男人,在队长眼里则非比寻常。 修士真气是能抵御子弹,但那只是普通的子弹,自己用的子弹可是特质的符纹子弹,只有罡气才可以抵御,而护体罡气和护体真气有明显的区别,真气如一团有色或无色的气体,似云似雾,罡气如无形的玻璃罩,被重击时会出现裂痕,如虚空裂缝般是肉眼可见的。 通过打出的子弹也能分辨,打在真气上,子弹会从剧烈震颤快速减缓,而打罡气上就如打进岩石里,卡得死死的。 眼前人抵御子弹的力量完全不可见,看样子像真气,但真气能抵御吗? 何况对方如果是修士,他的更新过的系统为何没有检测出灵子波动? 庄映盯着子弹咧嘴一笑:“真是恶心的能力,看来想要完全掌控还要多费些时间。” “你……你什么意思?”队长不明就里问。 “测试,请你继续,如果你不杀了我,我就杀了你们。”庄映语气逐渐冰冷。 队长明白了,眼前之人不是被魔附体,而是被魔给夺舍成功了,利用他测试新肉身! “你们走,我来拖住他!”队长大喝一声,手臂上的枪管从一根变成了四根,分别在小臂上下左右的位子,同时朝庄映开火。 庄映一动不动,任由队长射击,所有的子弹都在他面前半丈外浮现,颤抖不止。 队长拉开身位,一边全力开火,一边指挥迁移队伍绕道逃离。 庄映不理会离开的车辆,反而伸手抓过一颗子弹,放在眼前仔细研究起来。 对于这种子弹他并非一无所知,他吞噬人中,有异人也有修士,他们记忆力就有这种子弹的资料。 破灵3型,由雾山穿甲弹改造而来,可穿透筑基巅峰护体真气,对吸收过天地元气,进化出超强甲壳的妖虫最是有效,c级以下走兽类皮毛不可挡,但却会瞬间洞穿,而贯穿伤除非击穿大脑,对兽类杀伤力有限,不提倡用,应换爆灵2型…… 通过一个实物,庄映能从一个点看到更多个点,吞噬的杂乱记忆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的梳理清晰。 可见目前的他还处于适应阶段! 在进行这个阶段的同时,他也在学习! 他的成长是很可怕的,媲美计算机,在巨量知识堆砌下,他的认知很快变得全面,也便是无所不知。 这种无所不知不仅对学问,还有一切的事物,即便张天流用当初呛蔺玑的话套他身上,他都能对答如流,因为他能感知到,也能计算出来! 每个人的天赋都是有限的,也是各有不同的,不可能出现全面体,那就不是人了! 如今的庄映确实不是人,他可以是无数魂魄,无数元神,无数大脑的集合体,一个脑袋计算不过来,那就一千个,一万个,只要他胃口好,要多少有多少。 但也有一点弊端,欲望! 他由欲望而生,本该受欲望驱使,跟那些行尸走肉的魇尸没有区别,为了得到与满足而行动。 但他如极阴生阳,诞生了凌驾无数欲望的超强理智,这就非比寻常了。 可再强的理智也有被欲望反攻的时刻,为了让自己不再迷失到欲望海洋里,他是宁缺毋滥,专挑有价值的魂魄和元神吞噬,理智高于欲望的博学者最好。 他着重汲取这些人的克制能力,从单个目的着手,逐步控制他所吞噬的一个个思维体,最终在他的大脑里打造一个帝国,上下分明,各司其职。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我算是见识了。” 正在队长激烈射击时,上空笑声响起,他惊得仰头一看,夜视护镜中,一艘天蝎般的金属飞船出现在头顶。 “什么人?是敌是友?”队长忙问。 “非敌也非友。”说话间,天蝎上一团白光从天而降,柔和的光影中,一个和尚落在了他们不远处。 庄映目光从子弹上抽回,看向张天流,略微皱眉道:“你为何无魂?” 张天流咧嘴一笑:“有啊,你找不到罢了。” 庄映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此时此刻,出现一个没有魂的人,目的不言而喻。 一瞬间,庄映就做出了最佳判断,逃! 庄映一转身,毫不犹豫的冲逃而去。 张天流指决一掐,下一刻庄映就在队长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出现在他们面前,姿势还是奔跑的姿势,却是朝他们冲来。 与此同时张天流一只手掌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抓住他的面门猛地往地面一摁,轰然一声炸响,柏油路面刹那布满裂痕。 庄映头颅被张天流摁到了地面中,血水脑浆从张天流手臂旁溅起一尺高,把队长看得头皮发麻。 庄映虽是异人,但肉身强度很有限,而张天流通过改造后可谓是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庄映与他近身,跟普通人与坦克对撞没有区别。 可即使如此,庄映依旧没死,手指微微颤抖片刻,突然扬起剑指一扫,领域剑开,刹那将张天流和队长拉入了他的无剑领域中。 风啸禁止,悄然无声。 队长感觉自己失去了听觉,不由拍了拍耳朵。 张天流也是微微一愣,目光扫过周边一圈后,突然低头,看到被摁在地面的庄映已经不翼而飞。 下一刻,头颅碎裂的庄映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到了张天流身后,五指虚晃一下,无形剑丝便要绞死张天流,可窒息的一幕出现了! 虽然无声无息也无形,但剑是真实存在的,可张天流不为所动,起身反手一拳就轰在庄映肩膀上,啥时间是骨断筋折,拖着断臂撞断护栏,远远的轰进路旁山石中。 “原来这就是副会长,终究让你得逞了。” 张天流缓步走过去,穿过被砸开的公路护栏,喃喃念叨:“看来你舍不得同化他,终究逃不过对力量苛求的欲望。” 忽而一跃,张天流如陨石般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山石上,将嵌入岩石中的庄映震起,随后一手快如闪电的洞穿庄映胸口,再一甩手,将尸体甩到碎石上,溅起血水无数。 队长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感叹这个和尚人形怪兽的同时,也忍不住好奇心,飞过去道:“他,死了吗?” “废话,换你,你死不死。”张天流环顾道。 “可是他刚才脑袋都……”没等队长说完,张天流收回目光道:“那是远程操控,他的肉身又不是一具,真是麻烦。” 挥手展开虚屏,调试片刻,天上飞船降下一束黑光,光芒在身旁聚集,变化成一副黑棺。 “用这玩意把他装了,送去异人会,我还得追查他的本体。”张天流说完就跳到了飞船上,转眼破空而去。 第一五二九章 屠魔八 附身庄映的魇魔真是成了气候了,居然狡兔三窟。 要把他彻底揪出来,张天流可要费不少力气。 换做别人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老爷子都不行。 他虽然用能力笼罩了地球,地球里发生的大小事多少他都知道,但他无法推算出之前发生的事情,这个魇魔明显在之前就夺舍了不少人,又隐藏的极好,张天流只能通过慧眼追踪,抓到源头,在通过老爷子帮助,了解与他接触的人,锁定所有目标。 这就类似跟王乞合作,灭元霜一样。 不同的是难度更大,目标更多,而且对他有了防备心。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魇魔,还不知道有几个! …… 就在张天流四处寻找魇魔源头时,远在东海,礁岛上。 小白捧着小脸,愁眉不展的盯着魔界入口。 说是降魔,结果来到这里后啥也没干,对他而言,确实难熬。 倒是别人忙的不亦乐乎,都在准备大战。 只是怎么看着感觉不对劲啊! 不是说准备有错,小白虽然冲动,却不是不打无准备的仗,只是他觉得这些人各种准备有些多余! 他不喜欢动脑,大前辈不在,智囊团也没了,他更不可能提出什么建议,但人都是会成长的,见多了,听多了,不想知道都不行,特别跟着大前辈久而久之,见识了太多法阵布局,他以为他也不懂,在这方面完全是门外汉,可如今再看,他发现这帮人才是门外汉! “这个不对吧,那个也不对啊,都冲突了都,别跟我辩,我虽然不懂怎么布置,但能看出来好坏,你们这法阵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也能顺理成章的运行,但乾坤位互无交集,这就想男人跟女人一样,只能远观不可近玩,如隔靴挠痒,不对味啊,莫非你们布置的是牛郎织女阵呼?” “既然知道不懂,还瞎说什么。”有人不满道。 “就是就是,此阵乾坤位若有交际,何以定局?呃,好比马达,知道不?就是要分开产生磁力,它才能转起来,合,呵,那就跟正负极相撞,短路懂不!小屁孩,别瞎指挥。” 小白无语。 他也只能看出问题,但问题是什么,怎么用理论去反驳,他却是不知。 他其实更不知的是,张天流的手法从来都不是常规路数,他用张天流的逻辑跟大众逻辑摆一起,那本身就是一件荒谬又可笑的事。 就眼下这法阵,要运转确实不能让乾坤位互有联系,不然它不仅是无法运转,处理不好,很可能在运转后直接炸了! 换张天流来,只是在乾坤位旁加筑阵眼,让乾坤变成天造地设的一对的男女,如此关联起来就能提升法阵的功效,而非直接相处,那不是男女关系了,那连公母、雌雄这等畜生都不如,就是两个没有理智,没有生命力,没有想法思维的个体相撞,自然好比陨石相撞。 高阶的法阵的确是需要生命力与思维,无边海的上古大阵,就是运用强大的远古兽魂作为法阵心脏,让古兽魂活在法阵里,它不仅有生命力,还能修炼成长! 这种以阴阳为主的大阵,若能运用祭魂手法,让一对相爱的男女之魂成为阵灵,威力至少提升十倍。 只是祭魂乃是禁术,无边海都禁止了,更别提去其糟粕,注重正能量明文传承的九州。 张天流的手法是模拟生命体,也是一种聚灵手段,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单纯的灵体能量会逐步才生简单的意识,诞生阵灵。 这就是万物有灵的基础,草木土石皆可成灵,何况法阵。 这种布置需要世界,迄今为止,布置在瑶池的大阵里,阵灵还仅是胚胎,可见孕育有多难。 小白用这种逻辑觉得对方做错了,自然荒谬。 他不会反驳,也懒得反驳,把注意力放到莫老板身上,结果这厮更无聊,正在研究战甲呢! “你都不懂,穿他干嘛啊。” 小白哭笑不得一阵,又胡乱瞅。 四处都是海,岛外又昏暗无边,啥也没……咦! 小白突然惊咦一声,他发现远空天边出现了几道流星。 地球都被无边海淹没了,处于无尽深海之中,星星都没有,哪来的流星? 很快,他就看到这些星光碰撞在一起,炸开更强烈的光芒,又快速的消敛,化作几道流光相继追逐,时而碰撞时而分开。 “这是斗法啊!”小白惊讶道。 他的话吸引了附近人,出了几个负责大阵布置的修士外,其余人都看向了小白目视的方向。 果真见到有人在远空海面上斗法,还挺激烈,修为似乎还不低。 “最次的也是元婴啊!”黄袍老道惊讶道。 他虽然来此也是为了布置大阵,抵御异界魔族入侵,但目前他的工作已经完成,有时间跟老友下棋闲聊,享受极有可能的最后光阴! “嗯,炼神都有,不简单啊。” “不会影响到我们吧?” “不会,他们要赶来,全抓了做劳力。” “也是!” 众人越看越起劲,不禁评头论足起来,说谁哪一招用的秒,哪一招欠火候,唯独小白看不到。 他没有修为,势力很有限,就连明明一个层面的莫老板,都有战甲的望远镜功能。 “让我看看呗,老板。”小白过去苛求道。 莫老板用战甲开启一块屏幕,直播远空的斗法画面。 这一看,小白才看清是三个妖修被十几个修士追杀。 “应该是强异宝的。”小白定论道。 “嗯。”莫老板点头。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好宝贝?”小白虽然不用法宝兵器,但他也有收藏癖啊,喜欢将好东西收藏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上次五地八荒界临,他可是共享了很多藏品作为材料的。 “咦,不对劲。”黄袍老道说完,其余人也脸色未变。 小白和莫老板是后知后觉,等大家察觉过了几秒钟,他们才从视频里看出追逃双方居然往他们这边来了! “这三个妖孽,要把祸水引咱们这啊!”当即有修士不满道。 云智飘然而出道:“劳烦诸位挡下他们。” 他耗费精力镇守魔口,不能冒然与他人动手。 “大师放心,交给我等。”几名修士刚站出来,小白立刻摆手道:“都退下,让我来!” 他都快闲的发霉了,再不活动活动,非生锈不可! 第一五三零章 屠魔九 小白注视前方流光,手中朦朦青光化作一头头发光的小飞兽,排列成“此路不通,请绕道”七个大字。 不知是他没有加上过界的后果,还是对方根本就不在乎,流光不仅没有绕行,反而冲得更快。 “铁了心要搅局?”小白对此是求之不得。 身上一层外骨骼生物甲浮现,手中青光扩散式展开,一头巨大力豨的身影刚刚冒出一个轮廓,突然就溃散了! 小白一愣,扭头看着抓住他手掌的莫老板。 正是莫老板的突然插手,导致他召唤失败。 “干嘛啊?”小白没好气道。 莫老板提醒道:“地球还没升到海面,你的能力会提升气泡的破裂速度。” “谁说的。”小白又不是没在老爷子领域里用过能力,根本没影响好吧。 莫老板没有解释,而是操控战甲放出一块虚屏,上面是张天流发来的信息,里面描述的是能力冲突的问题。 在正常情况下,老爷子轻松惬意时他可以避免自己的能力与小白的能力发生冲突,但在护卫全球情况下,为了维持巨大结界的持续性,他需要源源不断的从外部摄取界力提供气泡,而外部又处于两界交汇处,界力是不稳定的,能汲取的也只有一小部分,再从小部分里抽取一部分给小白,想找死吗? 换言之,异能力量源泉都属界力,气泡是界力的一部分,小白在气泡里用能力召唤,会吸收掉气泡的界力,使得气泡变得脆弱,加速气泡破灭。 小白郁闷。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是没在意罢了。 五地八荒时期,大前辈就跟他讲述过能力与界力学问,他至今都没学会运用界力! 一个异人不会运用界力不荒谬吗? 其实不然。 会施展能力不等于会运用界力。 他们的运用,更接近修士自然的吞吐灵气,局限性很大,范围很小,限制还多。 在无边海有异人系统时,小白可以吸收庞大界力,但系统也限制了他的能力,毕竟那本身就是系统赋予他的,九成九的界力都是系统提供,他自身能调动的界力十分有限。 但不是说他无法召唤出来,只是蓄力的过程会很长很长,如魔猿,不依赖张天流,他自己蓄力至少要积累一两个月! 张天流给他的生物战甲里,就运用了时轮天仪的技术,而这玩意可是吸纳界力的行家,可因为材料与技术受限,张天流制作的界力提取设备如低阶的聚灵阵,吸收一百,能给小白运用的只有十,甚至更少。 便是说,他不是什么界力都能吸收,是根据能力的属性而定,任何异人都是如此。 “我挂没了?”小白更郁闷了。 “嗯,连我都不能。”莫老板点头应道。 小白好奇问:“你用了会咋样?” 莫老板想了想,道:“崩。” 小白没再问,他多少知道一点,老板的能力也是源于界力,但他的那个界力不是五彩缤纷的界力,是五彩斑斓的黑! 是神秘而强大的混沌之力。 具体是他吸收混沌之力,还是把人拉入他的混沌领域中,还是他自身就是个混沌,至今都没人弄明白,包括张天流。 此刻位于两界交界出,周边就充满了无尽的混沌之力,一个弄不好真会崩的! “省着点用,还是可以的。”莫老板提醒。 “唯有如此咯。”小白不喜欢省,这会让他想到很不愉快的过去! 他不是没省过,可以说在五地前,他一路过来都是无比节约的,动辄就是几千上万的积分,一个大招几十上百万积分也不过花。 可见当年跟东尊过招的时候,他有多愉悦了。 那才是开挂。 天涯一战虽然把挂开到了极限,但战斗风格并不是他喜欢的,跟打工似的,所以不算。 “老板不能用能力,那我的虚吞兽也不能召了,断界是要召隐形力豨,消耗比直接召力豨更大,莫非用我在黑森时期的打法?” 念及此,容不得小白再做他想,对方已经冲到近前。 小白一抬手,手臂的外骨骼上白骨肉生,无数根肌肉纤维纠缠着化作一头长蛇朝为首的妖修撕咬而去。 此妖修是一个身穿儿童版体恤短裤的黄鼠狼,个头只有两尺,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小妖,然而一出手,其利爪割出的光芒如金色刀芒般,刹那撕裂了扑咬而来的长蛇,比之王猛还猛。 小白手臂一抽,漂浮在黄鼠狼四周破碎的血肉猛然聚拢,想将黄鼠狼困在其中。 黄鼠狼冷笑,头颅一摆,张口一团金焰喷出,便将飞来血肉化作灰烬。 “区区小儿,也敢得罪本大仙!”黄鼠狼已经冲到近前,利爪朝着小白面门招呼而来。 小白一笑,指尖往黄鼠狼一点,一束青朦朦的光丝一闪即逝,还未等黄鼠狼看明情况,就感觉胸前先是麻痒,随后又感觉被人用完美的力道挠痒,竟有种异常舒爽之感,使他飘飘然起来。 “不好!” 黄鼠狼浑身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只见胸膛体恤上鼓鼓囊囊的,好似装了什么东西在厉害。 他一把撕碎心爱的体恤,脸色立刻惨白!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胸前居然爬着一直虫,此虫宛如水蛭,又称蚂蟥,但却不黑也不黄,反而如白玉雕琢般精美,如不细看,还以为黄鼠狼弄了一块玉如意挂在胸前当装饰。 “雪玉蛭!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雪玉蛭跟寻常水蛭不同,它咬人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很爽,如果不是黄鼠狼神魂强大,就刚才,必然要陷入那种奇爽的诡异感觉中,在飘飘然里死去。 虽然吃惊,但黄鼠狼可不能任由这玩意吸了,它吸的可不仅是血,还有他的妖气! 一把抓住雪玉蛭,直接拉离胸口,顿时血水迸溅,黄鼠狼忙运转妖气止住流血,一手捏死雪玉蛭,结果雪玉蛭却溃散成了青朦朦的小光晕四散而消。 这明显就是假的,可为什么吸食他血气时却逼真无比? “莫非是化真之法?可此人明明没有修为,难道是化真神通?” 念及此,黄鼠狼黑脸更加惊慌。 踢到铁板了这是! 可事已至此,已别无他法,唯有硬闯了! 黄鼠狼脸色一狠,从腰间掏出一把金杵,抛到身前张口一团金气喷出,笼罩金杵后,金杵顿时绽放出强烈的金光,逼得旁人都不能直视了。 小白却无碍,他眼前早有一层生物镜片,类似两栖类眼球外膜,它起到的作用不仅能防水保持眼瞳湿润,还有抵御强光,夜视等功效。 “异宝?” 这个念头刚出,小白就看到金杵朝他激射而来。 外骨骼战甲立刻展开一面龟甲盾,同时小白身体已经朝后撤离。 果然,金杵刹那洞穿了龟甲盾,仅仅让它速度一缓,便再度激增,追着小白杀去。 小白一边退,一边释放各种生物盾抵挡金杵,虽尽数被金杵洞穿,却也减缓了金杵的追击速度,同时他也不忘还击! 一束束青朦朦的丝光一闪即逝,黄鼠狼即使有防备,也无处可躲,小白出手太快,指哪打哪,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身上就多出了一只只雪玉蛭,捏碎一只多出两只,如此下去,没等金杵灭了小白,他已经跪了。 “童妖、风妖,助我!” 黄鼠狼带头冲锋,身后两妖负责阻挡追兵,此刻距离黄鼠狼已经不远。 童妖与风妖是一个肥大的怪婴和一只鹰隼,两妖不用黄鼠狼提醒,鹰隼就协助他,挥翅扇出一阵怪风,将他身上雪玉蛭尽数刮碎,童妖则穿过黄鼠狼身边,冲着左右逃遁的小白双掌一拍,一股音波荡漾而开,波及到小白身上一瞬间,就让小白无法控制的发了发呆。 斗法是瞬息万变,发呆哪怕只有零点一秒,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金杵如受到鼓舞的士兵,便要斩下小白头颅邀功时,童妖身后,那面最先被金杵洞穿的龟甲盾突然裂开,另一个小白闪身而出,青朦朦的手掌印在童妖身后。 “什么!”童妖大吃一惊,其余两妖也是一呆。 下一刻,童妖就鼓胀成了气球,接着炸成一片横飞血肉。 第一五三一章 屠魔十 粉碎的童妖血肉中,一个新的小白跟龟甲中出现的小白掌对掌,如抚摸镜面。 而四处逃遁的小白也在这一刻被金杵洞穿,却化为了青朦朦的溃散光晕,只留下一套外骨骼装甲。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一刻竟无人能分辨出来。 “富有富打法,穷有穷打法,不是我战术少,是我以前太富有!” 说话间,两个小白相互掌击,同时看向两妖,随后只见两个小白掌间朦朦青光浮现,一个个小白又浮现而出,转眼十个小白同时朝两妖一指。 黄鼠狼和风妖都是面色一变。 果然下一刻,他们身上分别多出五只雪玉蛭。 小白的这种能力,是护体妖气都抵御不了的,直接就出现在身上,不及时处理就会被咬,一旦被爽感控制,离死也不远了。 不过风妖的能力显然能很好克制小白这招,只要维持一团风在身边,雪玉蛭出现一个碎一个,根本不给它们叮咬的机会。 同时风妖张口吹出一股寒风刮向小白。 一个个小白在寒风中被刮得粉碎,然而十个小白都没了,也没找到他的本体。 黄鼠狼召回金杵的同时察觉异常,不由惊道:“不好,骨甲消失了!” “海里!”风妖似有所觉,低头的同时一口妖风将海面冻结,果真在冰块之中发现了穿着生物甲的小白。 两妖还没来得及高兴,后方追兵将至,由不得他们判断小白是否冻死,便要冲击礁岛,搅乱局势还借此脱身。 可就在他们飞到礁岛上空,瞅见许多修士恭候再次时,双方还没交手,两妖突然视线一花,眼前修士不见,礁岛也不见了,转而变成了冰冻的海面! 两妖的凭空出现,使得刚刚飞到冰面上空的追杀修士齐齐一愣。 他们可是一直盯着两妖,明明逃到礁岛上的两妖瞬间就出现在他们下方,什么情况? 瞬移大法也不是这样用的,除了冰面一闪即逝的两团青朦朦光晕外,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并且往最危险的地方瞬,脑袋秀逗了么? 这一刻没人去判断太多,几乎就在两妖出现在冰面的下一秒,上方修士就动手了。 两妖也只是呆了一瞬,随后拼命的撤离冰面。 刹那间,冰面爆碎,海水涌起数十丈高! 虽然反应及时,但两妖还是被修士攻击波及,黄鼠狼被轰入海中再也没了声息,风妖速度快,仅是踉踉跄跄在海面晃动一阵,便稳住了身形继续逃遁。 然而依然没有逃多远,眼前视野又是一花,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海里! 而站在他身后的,真是身穿生物甲的小白。 早已准备好的小白骨刀一挥,是手起刀落,曾经纵横一方大陆的圣境风妖悲催的死在了九州海域中。 “噗”的一声,小白冲出水面,落在一块浮冰上,仰头看着一众修士,将手中的金杵抛给他们道:“拿了赶紧走,有多远滚多远。” 这些修士视力都不错,早已看到小白阻拦三妖,虽然只瞧见他击杀一位,但其余两位的消失加上他抛来的金杵,黄鼠狼和风妖十有八九也命丧他手! 一名长须飘然,身穿蓝袍的老者接住金杵,打量一眼确定不假后,朗声询问:“老夫青州方于,不知阁下何方异人?在此作甚?” “想知道?”小白顿时亮眼放过道。 众修士一愣,不知为何一股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 可偏偏就有人不信邪的,一名青年相貌的元婴修士喝道:“让你回答,不是叫你让我等猜。” “呵呵!”小白发笑,慢悠悠往礁岛飞去道:“来了就知道了!来啊,别愣着,都来!” 这下没人敢动了! “方老,我看岛中还有不少修士,修为皆不凡,冒然登岛恐凶多吉少啊!” 一名西装女子也道:“这里我来过,岛中有处火山口,不知通往何处,只能确定不是秘境那么简单,最好不要靠近。” 此女正是姜唐英,上次来她只看了一眼便走了,明明只是过去了三天,姜唐英却认为应该过去了很久,至少也有半个月,因为通过界临判断,她知道被回溯过。 虽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这个地方确实不是他们能参合的。 方于正犹豫时,岛中有人飞出,众人见后不由一愣,这人竟是熟人,九州法阵大师,黄袍老道。 “呵呵,几位现在走还来得及,里面的人已经在考虑抓你们当苦力了,尽早退走吧。”黄袍老道好心劝说。 眼前这些修士很多是他老相识,其中方于和姜唐英更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是在不忍心他们被抓了当苦力。 黄袍老道知道是大,一个处理不好,地球就会沦陷,多一个人多分力的道理他岂会不懂,问题是这些人再多也没用啊! 一个炼神,其余元婴,属于九州的顶阶实力了,上哪找这么好的劳力,可有用吗?这盘棋到底怎么下,根本不是他们能决定的,黄袍老道连棋子都当不上,充其量只是棋盘旁的石子,等棋子碎了,或许会拿石子替代。 “老黄,你就说句实话吧,里面究竟有什么?”方于问。 黄袍老道没有隐瞒,直言道:“魔界入口,我们正在设法堵住,能挡一时是一时。” “魔界入口?” 众人惊讶互视一眼,无法确信真假。 看他们犹犹豫豫的样子,小白不爽了,嚷嚷道:“不信就来,但先说好,来了就不能走了,不然老有人想来,说啥都不信,都当这里有宝贝要出世,舍不得便宜了我们,那来啊。” 世上没有便宜的事,小白在不在乎,他也很不爽这些人的做派。 什么鬼嘛,成天想着我们蹲宝贝呢,心寒啊! 黄袍老道知道小白脾气不好,人更不好惹,不然岂会来降魔,刚才还轻易解决三妖,似乎还顾忌到能力冲突,压制实力来着,担心小白一个不爽,将这些人都强行留下,赶紧拱手道:“诸位听我句劝,里面真是什么宝贝都没有,大家在此是为苍生镇守魔口,非贪图私利,你们如此作为,只会惹恼岛上诸人,走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黄袍老道无力在言说,转身回岛。 小白与黄袍并肩飞行道:“这些人中,指不定就有魇魔,本该灭了,这次是给你个面子。” 黄袍一愣,随后点头道:“多谢小兄弟谅解。” 小白是真有心灭了这些人,只是突然听到黄袍的传音才没有下手,并将金杵送给他们。 此事玩笑不得,在地球没有浮出水面,和大前辈没有清除光魇魔前,礁岛不能出事,否则很可能要腹背受敌,不仅他们团灭,地球也没救了。 “此事我就不参与了,再好的宝贝也要有命拿,帮你夺金杵的报酬,回头记得给我。”方于等人中,有人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其余人没有交流,又似乎在神识交流,沉静半响,众人逐一离去,最后的方于看着姜唐英还盯着礁岛,不由问道:“姜仙子想为苍生出分力?” 姜唐英摇头:“若我实力允许,自然可,但见过魔口后我知道,此事不是我能参合的,只是……” “很不甘!”方于笑道。 姜唐英点头。 “你还是如此要强。”方于笑笑,便在转身时,突然脸色一变,猛的回头。 与此同时,最先离开的那名元婴修士突然被一只从海里探出来的巨手抓住,由不得他挣扎反抗,直接被巨手捏成肉泥。 下一刻,其余离开的修士也在惊慌中四散逃去,可无一例外,不是莫名其妙的被吸入海中,就是被一团彩光击中,凄惨而亡。 “不好,是霸主!姜仙子先走。”方于一声惊呼,感知到危险的他,周身一层厚实的气罩凝实。 姜唐英毫不迟疑闪身退向礁岛。 眨眼间,下方海面巨脸探出,是一张青面獠牙的半兽面孔,它巨口一张,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方于身上气罩缓缓吸入了口中,同时探出巨手抓向姜唐英。 姜唐英不闪不避,被巨手一拍即碎,化为琉焰从巨手指缝间穿过,在手背凝聚出姜唐英身体瞬间,她反手一剑,却是“嘡”的一声,竟给不了巨手丝毫伤害。 而方于则是面色大骇,体内真气疯狂流失的他不敢再释放护体真气,便在解除的一瞬间,他就闪身到了高空,本以为躲过一劫,却在这时远空一道彩光极速射来,眼看要将方于跟那些修士般洞穿,突然一团金光绽放,正是金杵! 金杵和彩色流光硬碰一击后,彩色流光只是一顿,显化出一个小人,金杵则倒飞而出,任凭方于如何操控神念控制都拉不回来。 方于大骇,看清眼前小人更是吃惊。 精致五官,尖尖耳朵,花瓣衣草叶裙,背上一对五色流光的蝴蝶翅膀,这竟是一只精灵。 精灵眺望旋转倒飞的金杵,灵动的双眼一眯,竟舍弃方于,扑向金杵。 但方于可没有安全,下方巨兽人已经扑出水面,一手朝他抓来。 方于猛的挥袖,一片湛蓝霞光降下,笼罩巨兽人。 巨兽人显然十分讨厌这种光芒,挥手驱赶。 趁此机会,方于身影连闪,出现在精灵后方,十指快速结印,一缕湛蓝流光沿着十指一转,突然化作两团流光冲到精灵左右,流光猛的显化出两尊湛蓝人影,他们对着中间的精灵同时拍掌,释放出无数箭雨,却没有攻击精灵,而是围绕她快速旋转。 “想困住我!”精灵口吐人言,身上彩光大方,朝着围绕在周身的箭雨一卷,可印象中搅碎箭雨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她的彩光被箭雨带动着形成一个彩光圆珠,将她困于其内。 “区区五彩火就想灭我回元水,受死!”方于法诀一掐。 精灵一愣,待看到两个湛蓝人影同时掐诀后,围绕她盘旋的箭雨同时一顿,又顺转变逆转,顿时就开始吸收精灵身上五彩光,她不由惊吼道:“大个子救我!” “唔!”巨兽人放弃追捕方于,朝着精灵一张口,一股无形吸力便将湛蓝人影身上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吸入口中,使得蓝湛人影变得透明起来,同时施展的术也变得扭曲,似乎随时都会破碎的气泡。 而趁此机会,方于闪到了前方,召回金杵回头就要给这两个妖孽一顿教训,让他们知道炼神可不是好欺负的,先前吃亏,不过是被打得措手不及,既然知道了巨兽人隔空吞噬真气的能力有范围限制,他何惧之有。 然而就在动手前,方于发现巨兽人身上突然出现一根根黑色触手。 “什么鬼东西?” 方于原以为是巨兽人藏在海中的下半身,毕竟如今什么乱七八糟的品种都有可能出现。 结果却发现巨兽人突然由吸气变得喘气连连,很快又发出了痛苦的哼叫,双手还拼命的抓着身上触手拉扯。 虽然拉断了一根又一根,但更多的触手付出水面,缠绕到它身上,并且被拉断的触手已极快的速度再生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巨兽人在触手纠缠下,一点点的沉入海底,方于是头皮发麻啊! “大个子!”挣脱出来的精灵发出一声尖叫,扑向巨兽人,在巨兽人头顶盘旋一圈又一圈,洒下如雨般晶晶亮亮的彩色光点。 光点落在触手身上时,如星火燎原般,引燃了触手和巨兽人。 “大个子忍着点!”精灵焦急喊道。 目睹此景,方于更加糊涂了。 是霸主入侵到本土霸主海域里,被攻击了吗? 东海有霸主他是知道的,但似乎没有触手吧,而是海草妖物才对啊。 “哎呀呀,不会吧魇魔引来了吧。”小白突然出现在方于不远处,他边上还跟着莫老板与黄袍一杆修士,其中还有去而复返的姜唐英。 “魇魔,怎么可能!”方于是了解魇魔的,没少查这方面资料,可以评定这绝对不是魇魔,它没有魇魔那种独特的腐败气息。 莫老板似乎在翻资料,操控了一会儿的虚屏后道:“的确是魇魔,只是尚未成气候,处于半魔境,会收敛气息,智商还不高,应该只是吞噬海类成长的,充其量只有海豚智力。” “不知是他倒霉呢,还是幸运呢。”小白苦笑。 “少废话,让它吞噬了巨人对付起来就麻烦了,早点灭了。”莫老板说话间,枪屠甲变出八把加特林,朝着巨兽人和触手疯狂扫射,连飞舞在旁的可爱精灵都不放过,明显是打算都灭了! 第一五三二章 屠魔十一 “吸收不到阳气,这东西不好灭啊。”黄袍老道飘来说道。 “阳气,不就是太阳吗。”小白撸起袖子,又忽然想到不能召唤大玩意,顿了顿后,青朦朦的手掌握了握拳,慢慢张开,青光中浮现一团赤橙光芒,其光逐渐掩盖青光,最终化作一只金乌。 “嗯?”黄袍老道瞪大眼睛,骇然道:“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金乌?” “嗯,还是三足的。”小白指了指小金乌挡下。 小金乌太小,跟鸡崽子似的,不注意还真会忽略掉它长了三条腿。 “这……这么小,有用吗?”黄袍老道不得不怀疑。 “小巧人家了吧,呵呵,看了你就知道了。”说话间,小白冲着小金乌道了一声:“去。” 下一刻,便见小金乌划出两道赤橙光芒,飞到巨人头顶张口一团金焰宛如大坝决堤,从一小口狂泄而出,这火焰也不像普通火焰那般飘飘忽忽的,而是如溶解的黄金液,扑将在巨人和魇魔身上,很快将两个怪物小半边身体覆盖上了一层金色,就如黄金雕塑般。 很快,如金像般的躯体出现凹陷,仔细看便能发现不是金焰下的躯干抽离了,而是溶解了! 巨人和魇魔如蜡烛被洒上烧熔的铁水,如果不是它们体积过大,只怕被小金乌一口熔了。 边上精灵想要救援,却被莫老板一梭子弹给逼退了。 枪屠子弹有七类,穿甲破灵自不必说,其中有一种专门对付灵体,或者说对抗聚能类法术的散灵弹,与破灵弹不同,破灵针对灵甲啊,如罡气,穿甲针对防御强的外骨骼类,散灵弹属于子母弹,打出去会如喷子般扩散,化作干扰灵子的粉尘,其实是细微到纳米的吸灵材料,虽然只能吸小部分,但数量多了后,每粒一点,命中目标时可冲散成型的法术,使法术在半途中溃散。 法术本是灵子构成,灵体亦是灵子构成,散灵弹对灵体自有功效。 精灵刚才就吃了大亏,虽不致命,只是胳膊被少许粉尘擦伤,造成了千疮百孔的小洞,现在尚未恢复。 “你们这些蠢货,大个子若死了,你们都得陪葬!”精灵愤怒道。 虽然不知精灵和巨兽人有何目的,但从突袭修士来看,就是跟人类势不两立的物种,莫老板当真不留情,话都懒得说,回应她的又是一梭子弹,却无一是散灵弹。 子弹虽多,但散灵弹很少,只有一百发,莫老板将它混到别的子弹中,时不时来一下,让精灵对所有子弹都心生恐惧。 “你还不停手,大个子杀人是需要力量,只有他能堵住魔口,他现在死了你们都得死!”精灵一边闪躲一边愤慨道。 小白闻言看向莫老板,莫老板仍旧无情。 “可为大局着想。”黄袍老道提议。 “嗯嗯。”小白也觉得可以废物利用。 莫老板冷冷道:“一声不吭,过来就把你家人宰了,然后告诉你为了拯救你全家,你信?” 没等两人回答,莫老板又道:“你信她都不信,她若信,会如实相告,正是不信,才擅作主张用我们的命来填,发现我们不好欺负便装可怜,讲所谓的实情,荒谬。” 精灵见说服无效,再看巨兽人一半脑袋和肩膀连同缠绕在上面的黑色触手熔成了金水,凌厉的目光扫视莫老板一众人后,便化作流光远遁而去。 “召回来,灭了。”莫老板十分无情道。 “呃……好吧。”小白一伸手,掌上青光一冒,精灵便瞬间出现在他手掌前。 等精灵反应过来,出现在她身边的是漆黑枪口。 下一刻,一颗散灵弹便将精灵轰得渣都不剩。 “唉吆,无情!”小白苦笑道。 莫老板收枪道:“惩奸除恶若将情面,这世道得黑成什么样。” 小白嬉笑道:“这就是你当厨子的原因?” “早点把两怪熔了。”莫老板冷声吩咐。 小白苦笑,再次召出一只小金乌,两面夹烧。 奇怪的是,巨兽人退不走也罢,魇魔,不,应该说是魇兽为啥也退不走? 莫非是知道自己能把它们召回来? 还是说,放手一搏? 正在小白如此设想时,高空一团乌云快速向他们这边翻涌而来。 此时环境黑暗,肉眼看不到五指,又如何看到乌云,即使有夜视装备也很难留意到高空情况,直至逼近他们十里时,众人才先后变了脸色。 首先是岛内的云智老僧睁开眼睛,其次是盘坐在不远处的稻浮,再然后才是一众修士。 他们目光先后望去,有人面无表情,有人面色惊变。 “这是魔口,又不是什么宝贝,为何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来?”一名炼神境界的女子忍不住吐槽。 边上一名老者问:“何仙子看出什么吗?” 何仙子摇头道:“不清楚,但看气势,像极了西南那一团。” “听说那是墟泥兽,不是说此物惧怕海吗?莫非成魔了?” 众人茫然。 云智道:“那雾,便是它的本体。” 此言一出,众人惊骇,同时也释然。 西南黑雾出现的时候,很多高人前往一窥究竟,但都得不到准确的信息。 包括雾里散人的提出的看法,说是人为驯服墟泥兽,结果别说人和偌大的墟泥兽,连个活物都找不到。 这些雾虽能干扰电子设备,还具有毒性,但对元婴修士来说尚可抵御,在炼神面前则如同虚设,他们把雾中区域摸索了一个遍,是万籁寂静啊! 在黑雾笼罩的区域里,没有活物,动植物不是死亡,是完全的消失,连土地都化作沙石。 毁灭性虽然强大,却也一览无遗,可偏偏他们找不到本体。 听了云智一番言论,大家才明白不是本体潜藏,是压根没藏,它就在你面前,你却以为它是怪物释放的毒烟。 “怎么会这样?”有修士还是不明白。 云智道:“魇,源于梦,梦源于释,意为放,梦可调节人体,释放心灵压力,它本无形,却又有万象之形,鬼为嗔,尸为痴,墟泥为贪,一无理智,一无善恶,一无节制,皆不可惧,为魔可惧,魔,非滥杀无辜,非恶贯满盈,魔是一种执念,它所认定之事,世人视为邪,它视为正,并引人入它之正,便是世道败坏,天下无安宁!” 这一听,众人恍然。 “啥意思?”小白不是不知道,他的理解范畴在大家都以为是坏事,却还要跟随魔去干,但他又感觉没这么简单! 莫老板盯着缓缓降速的乌云道:“战乱年代,将领带头烧杀抢掠,视为常态。和平年代,邪教蛊惑人心,令人深信不疑。即便是如今时代,那万恶的资本主义依然控制着绝大多数人,这在云智眼里,便如那墟泥兽般贪得无厌的同时,又丑陋不堪,世人不是不知,却皆认为理所当然!也包括你,把弱肉强食当成生存的法则,可它如果真是法则,那么人类文明的进步,还有何意义?” 第一五三三章 屠魔十二 “诸位。”云智声音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开口道:“生死只在一念间,切莫被迷了心智!” “此魔善迷惑?”有人忙问。 云智点头。 “好,倘若谁被迷了心智,当斩之。” 众人没有异议。 他们虽然都是被云智请来的,可事关九州存亡,没人能置身事外,即使以他们修为能遁走,去那无边海洋,然而曾经的生存土壤若都没了,独善其身又有何意? 乌云没有入侵礁岛,它在十里外停下,也是巨兽人和魇兽边缘。 “它在吞噬两怪。”莫老板道。 小白点头,郁闷道:“范围太大了,我又不能放大招,咋怎?” “看着打。” “看着打?” 小白愕然的看着莫老板,笑道:“这一般是我说的话吧,你们这些头脑派就没个主意?要不我把大前辈召来,让他拟定个章程?” “有时间他早来了。” “那问问情报也是好的嘛。” “随你。” 莫老板朝着乌云打了一梭子弹试试效果,结果是毫无效果,真如子弹打进乌云中。 小白看着小金乌只融掉巨兽人上身的三分之一,魇兽具体有多大,因为沉在海中并不清楚,多半不足体型的十分之一,而乌云已经卷起一道道旋风席卷海面,吞噬海水的同时,也一点点的瓦解两怪,两个小金乌都没能幸免,被绞得粉碎。 乌云瓦解的方式如同风化,通过旋风一点点磨掉两怪的皮肤组织,吸入上空乌云中,过程并不缓慢,两怪身上被小金乌喷涌的金焰也逐一卷入旋风中,不多时,就露出烧伤的血肉,还没来得及恢复,烂肉被风刮成了新肉,从中不断涌出血雾被旋风吞噬。 “看到没,看到没,大前辈。”小白将尝试联系张天流,却没有得到答复。 不是张天流没看到,而是他也不清楚情况。 此刻他通过过去的空间记忆,追寻魇魔的源头,只留部分心神观测虚屏,还在与老爷子交流,再无法分心做其它。 “第二十三身找到了,你那边如何?”老爷子传音问。 “二十七个了,相貌特征你好好看一下。”张天流没法传音太远,但他说的话老爷子都能听到。 他看到的只是过去,找此刻的魇魔分身还需要老爷子来。 他的领域笼罩地球,如拥有了上帝之眼,找人并不费劲,不过为了维持领域,他也不能耗费太多心神。 “距离源头还有多久?”老爷子问。 “不清楚,九州的源头不难找,经推算应该很快了,难的是界临期的魇魔,受回溯影响,它的成型地应该在那里。” “灭了现在的,曾经的不重要。” “说是这样说,如果不知道它以何种方式成型,灭起来可不容易。” 老爷子话锋一转道:“礁岛麻烦不小,小白怕影响到我的领域不敢召唤强大生灵,你要快,然后设法再捅个窟窿,把地球拉上去。” “没有帮手,单是我可办不到。”张天流是真话,蔺玑可是离至圣不远的存在,又是修元士,动真格起来,捅个窟窿不成问题,他则不行,虽然符语近乎全能,可受肉身修为和材料限制,扎个针眼都困难,别提窟窿了。 “稍等。”张天流突然起身跳下飞船,踏足在一片全是黄土石山的山岗上,环顾一圈后,略微皱眉道:“我大概知道它的本体了!” “不是人吗?”老爷子好奇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是人形魇魔,是雾魇魔,那玩意是蜃。” “蜃!”老爷子声音顿了顿,片刻后道:“嗯,跟云智猜测的差不多。” 老爷子不仅关注张天流,礁岛情况也在留意,听过云智的言论。 “可蜃并非一种,蜃蛤,蜃龙,蜃蛟,火蜃,黑白蜃,你看到的究竟是哪一种?” 张天流闻言笑道:“都不是,是蜃虫,虫云,一片巨大广阔的虫云,它和人形魇魔走的路是截然相反的,一个是中央集权,一个化整为零。” “没有主体?” “没有。”张天流摇头。 “那麻烦了。” “云智领域捆不住它?” “云智与我一般,全力拖延,了解它迷惑人的方式吗?或许对他们有帮助。” “多少知道些,这里是片极阴地,魇鬼穿越来后舍不得离开,大批聚集在此,相互吞噬的同时残生了分裂,如繁衍般一代代的更新,欲望也在同化,那么它们的幻境应该还是无法偏离七情六欲,守住本心,不要被自己的私欲控制必然无碍,问题是我担心它会净化出变得能力。” “什么能力?”老爷子想不到出了七情六欲外还有什么。 “同化。” “同化!” 老爷子恍然。 魇蜃虫如果真是通过繁衍同化而变强,那么势必会与对手同化,这种同化很可能是全方位的,如对手拥有什么,它也拥有什么! 这是一种变相的复制能力,具体能复制到什么地步很难说。 因为魇虫本身就是细胞虫,魇蜃虫可以说是由魇虫进化而来,一旦遇到它无法同化的对手,那么它势必会选择让自己接近对手,不是我同化你,就是你同化我,通过分裂,繁衍,进化出完美的复制品,加上它们能迷幻人的本事,你甚至不知道你对付是复制品,还是幻觉! “我会告知他们的,还有什么线索?”老爷子问。 “人魔跟蜃虫接触过,它们没有相互吞噬,而是交流,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回溯前,人魔应该就是去礁岛那位,蜃虫当时不在,这次交流应该是让蜃虫过去捣乱,它不惧死亡,除非你能抽出手,不然没人能灭它,人魔看重这一点,说服蜃虫给他争取时间,与你猜想的对付异人应该差不多,但庄映被我击败后,他会格外小心,你一定要锁定他,在我没有找到源头前,不能轻举妄动。” “我这里无需担心,早点找到源头。” “快了。” 张天流跳上飞船,跟随这空间记忆追寻人魔源头。 另一边,礁岛。 通过人皇的传音,礁岛上的人都知道了眼前乌云是个什么了。 “靠,这这么打?”小白算先抱怨起来。 如果老爷子的说法成立,这玩意比他都厉害啊,他召什么,对方就能快速的让自己同化成他的召唤物,不仅立于不败之地,还拥有幻术,你都不知道它同化出来的是真是假,真假是否可以随意切换? 如果都成立,他们只会被耗死! 第一五三四章 屠魔十三 “虽搞不懂怎么干掉它,但至少不能便宜它。”小白撸起袖子,准备释放个中招看看,如果影响到人皇结界他立刻收手。 可就在他想法出现的时候,忽然乌云上一道黑风朝着他们卷来。 “它能听懂你的话,退。”莫老板根本不考虑是否动用能力斩斩魇蜃虫。 小白忙不迭收招退走。 黄袍老道其余观战人等也纷纷退到礁岛大阵中。 黑色龙卷轰击在大阵上,震动得礁岛轻微摇晃,周遭海水逆天而起,升入高空。 然而大阵安然无恙,稳固异常。 姜唐英回头扫了一眼,发现礁岛阵眼出都盘坐了人,修为最次也是元婴,不乏几名她都没见过的炼神。 她想做些什么,可却没人来安排她,而且她也不喜欢被人安排,更喜欢安排人! 但在这,她只能观望。 “诸位,守好心神。”云智朗声道。 众修士体表同时出现一层淡淡的光晕,似要绽放,又似要内敛。 当乌云笼罩大阵,下一刻,每个人发现身处的世界都不同了,有人出现在云端,有人盘坐山巅,还有人在江湖边垂钓,以及战场里厮杀,儿女与弟子簇拥下欢笑,爱人轻抚下沉醉。 那是理想的世界,又是憎恶的世界。 那是最光辉的时刻,也是最黑暗的时期。 千头万绪,总绕不开个欲字。 人皆有悔,或许无数。 心志不坚必深陷其中,即是坚定者,也难分清现实与理想。 修士,非空谈理想之人,他们很现实,可也最过理想,他们是两个极端,一边接受眼前,一边憧憬未来,而未来还是离不开一个欲字! 这不是两难的选择,这是毁道基的选择! 论起迷惑人,此魔境界不弱于张天流的意境瞳。 张天流顶多抛出选择后,又许多令人值得回忆与向往的东西。 魔没有。 它给的选择很干脆,接受欲望,便能变得更强,迎接全新未来,不再受人约束,不再被人蔑视。 偏偏众人都知道这是空头支票,即使可以达成,那也只是梦魇所制造的梦影。 可否定它,便是否定自己,自己辛苦走到今天,到头来只是为了平凡吗? 骗得了魇魔,骗不了自己。 不想被控制,就必须否定自我。 不断理想,心魔滋生。 斩断理想,失去未来,活着有何意义。 “不会,不可能!我不能这样!错觉,全都是错觉,是幻觉,一切都是假的,我的道不可能只有欲望,我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我有更加崇高,更加……是什么,我有什么,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我想不到,为什么思来想去我的理想都是私欲……” 有人自语的喃喃念着,从癫狂到沉思,又从沉思逐渐丧失理智,陷入参悟不透的抓狂中,身上真气也出现了紊乱。 “原来是这样……只有不惜代价才能得到,那我所坚持的道与那凡人有何区别?终究只能碌碌无为,做个平凡的修士,一个路人,一个毫无感情的脸谱!” 也有人接受,释然,可因心境影响,陷入颓废后,体内真气开始溢出,光光点点飘到大阵之外,被乌云吞噬。 不论是接受,还是妥协,亦或是反抗,只要有情绪波动,结果都是一样,逃不了魇蜃的蚕食。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情绪波动,云智不得已睁开眼睛,口诵佛号后道:“万事皆空,纠结过去,苦思未来,不过是徒增烦恼,既活在现在,当为现在所思,除杂念而思当下,我等之欲皆离不开一个静字。” 云智声音如水波荡漾,逐渐抚平,归于宁静,再无聒噪之声。 然而没有持续多久,突如雷霆降世,一道闪光凝聚在云智前方,光电收敛,化作与云智一般无二的老僧,他对云智质问道:“心有所静,静有所思,思有所欲,杂念它从不会消失,如何时候它都会出现,它如光下影,亦如灯下黑,它源于你,却因你的无知而受禁锢,人有轮回,为何天地不许轮回?万物无永恒之说,只因它出现在你面前,否定了曾经的你,违背了未来的你,便要背负错之罪名,何道理?” 这个云智言词虽然平淡无波,可却让人再度陷入狂躁。 “这就是说,我把你家炸了是理所当然,反正几十年后它也要没。”远处,莫老板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假云智回头,无喜无悲的注视他,正待开口,又听莫老板道:“入侵就是入侵,面对入侵就要抵抗,我是有欲望,我现在的欲望就是要灭了你,能否帮我实现?” “他们受你蛊惑,是他们还太嫩,幼稚又天真,这是修士的通病,现实有多残酷,理解就有多简单,反之必然,活得滋润,追求必会百花齐放,你说万物没有永恒之说,我说理想永恒不息,是否是说你错了?静与思,思与欲,欲与静,如果说是轮回,那不如说是进步,过去不是杂念,过去值得人深知,不知过去何看未来?今思一,明思二,后思一二结合得出三,怎么就算杂了?什么光下影,灯下黑,那特么的是自然规律,我见过没有光下影,也没有灯下黑的世界,一切混沌,斑驳不清,那是人家的自然规律,你用你的话去那里试试,别人只会认为,你怕不是个傻子吧。世界会在某一天消失,但我不想,不接受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有能力让后人看看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何错有?”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有人在莫老板的鼓舞下站了起来。 紧接着又有人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等能负重前行,理当享之!” “小己与大我,根本就无需取舍,我的欲望就是要让后人知道,拯救世界的老子,有多牛逼。” “我等九州修士,终究是淬炼太少了,今日,我不图名垂青史,只想死得其所,你连我家乡土都要扬了,让我安于何处?” 少数人的浩然正气不自觉溢出,扭曲了假云智,形成无形壁垒,将尚在迷惑中的人逐一唤醒。 当一心向安时,众人一切杂念皆不存在。 不为自己而痛苦,而为天下为己任。 这便是道,九州的道。 第一五三五章 屠魔十四 一股浩然正气充斥在大阵中,使得虫云无法影响众人精神,又进不了阵中,似乎对礁岛无可奈何了。 然而,这不过是礁岛众人的希望罢了,真实情况是他们的正气激发了虫云的邪气,这股气息凝聚出一个个人影,体型相貌居然与岛上诸人一般无二! 正是张天流所担心的同化! 他们之前被迷惑时,等于将自己的情报一股脑送给了虫云,不用吞噬,虫云就能让部分虫群与这些人同化,至于继承了多少,此刻没交手谁也不清楚。 “唉,可惜修为低了。”小白看着大家轻轻摇头。 他并没有受到魇蜃虫影响,闯天关时,他的心早已被淬炼得坚如磐石,什么欲望,什么后悔,什么未来,他可以完全置身事外,旁观自我。 倒是大家能在莫老板鼓励下站起来,对抗魇魔,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在五地时他没有这种感觉,那不是他的家,有莫老板指路,大前辈开道,老爷子护送,他走的很太平,偶尔无聊时带领大家做一些活动,纯粹是玩的心态,玩砸了也有人给他兜底。 在这里他不能玩,任何的差池都有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 时轮天仪不是万能的,他都能留下记忆种子何况别人。 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斗,可是九州修士修为太低,莫说通天极上,连个丹鼎都没有,最强的只是飞星初期,还不是异人。 异人几乎没什么修为,在无元神壁垒情况下,遇上魇魔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复制体也不会有多强,但对方可以无限复制,你却只有一条命! “众志成城固然好,但真打起来,你们当中无一人能挡下魇魔一招,这之后的事便交由我们吧。” 众人看向小白,不明白他这话何意。 你们也才两个人,莫老板似乎只是身穿战甲的普通人,对魇魔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你这个能召唤古怪东西的孩子似乎能打一打,这莫不是要单挑不成? 众人目光不由古怪起来。 小白无视他们,冲着虚空道:“老爷子,帮联系大前辈,让他推介几个帮手,讲明他们的特点,最好有名字,性别,职业等。” 不多时,张天流就收到了老爷子的转述。 张天流淡淡一笑,让老爷子转述:“界临都结束了,我们都在无边海底,帮手,还用我说么。” 莫说小白,老爷子听了都是一呆,愣了半响才把这话转达给小白。 “这……还能这样?”小白恍然,最后又不好意思道:“这不好吧,毕竟是外人,九州的事自然又我们九州自己人……” 这次不用老爷子转述,他直接传音小白:“我们在五地种下因,是时候拿到果了。” “那我现在就……” “现在不行。” 老爷子没说为什么,小白自己醒悟了。 现在还在老爷子结界里,召唤一批强者不知需要借用多少界力,肯定不像召唤大前辈那么简单。 大前辈修为在巅峰时期,和修为也处于巅峰老爷子的差距三千四百倍,他如果不开挂,蓄力至少十几分钟,更别提那一批圣境了,现在即使让大前辈弄挂过来,加速借力,所调动的力量也非同小可,岂会和老爷子结界没有冲突? “也是,不能急,不然说不定刚刚稳定一点的无边海又要塌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爷子微微一怔。 张天流没空捅破天,即使有空,还需要准备收集庞大能量,不说至圣强者全力一击,至少一半吧。 这耗费的时间可不少,现在是一分一秒都要争取。 想法是好,但小白借力时是不可控的,如何把握好一个度,不能崩的太大,也不能太小,还需要周密的准备。 人皇没有跟小白说,而是传音与张天流商讨。 “这可以有,控制也不难,但需要把他送到上面就有些难度了。” 眼下礁岛被虫云完全笼罩,没有一丝缝隙,就算找眼镜来也没用,范围太大了,已经超出他视野所及,没有系统辅助他想掌握距离开启空间门是有难度的。 张天流倒是可以给他提供精准的情报,可之后呢,他们如何出海? 找善于水遁的修士帮忙? 莫说不乐意,就算敢去也是九死一生。 随着时间流逝,入侵的不仅是汪洋大海,还有海兽和海族,特别是海族,正急着找向导呢,而为了确保消息的准确性,问是不可能问的,直接搜魂获取,何必浪费口舌。 “通往月球的仙宫古道可以用。”老爷子提议。 “是个不错的主意,稍后在行事吧。” 即使现在小白能去,张天流也没空帮他开挂。 “还需多久?”老爷子问。 “十分钟内找到源头,等我告知你,立刻动手。” “嗯,人我已经安排好了。” 老爷子叫帮手这件事,张天流并不知道,他觉得最好是老爷子动用一部分力量把魇魔分身全部禁锢,张天流去对付本体就行。 当然这是有点奢望了,老爷子每动用一份力,都在缩短地球结界的时间,虽然目前很充裕,还有十五个小时才到老爷子极限,但也不能把老爷子掏空吧。 张天流想在十个小时内解决问题。 元神不在身上,逆推空间记忆耗时太久,眼下已经接近终点。 昆仑,前世今生张天流也未踏足过的地方。 张天流左眼黑暗,右眼光明,一边是陷入无边海中,昏暗无光的昆仑山,一边是空间过去的记忆,正逢明媚的昆仑山。 这个时间,不可能有魇鬼入侵进来,能进来的只有魇魔。 张天流跟随魇魔的身影,来到他最初降临的地方,这里白雪皑皑,寒风凌冽,没有生物存活。 登山者也不会来到这般恶劣之处,它也非最高峰。 目视过去的魇魔身影,飘然退至一处冰雪断崖上,在一狭小缝隙间逗留了片刻,又有一团黑气从冰洞中飘出,进入上空一道裂缝内。 张天流心念一动,黑气又飘了回来,钻入冰洞。 张天流跳下飞船,进入冰洞中。 外表看冰洞并不大,只是一道狭小缝隙,里面也是狭长的冰道,大约四五十米后才别有洞天,却非什么春色宜人的花鸟世界,只是一处十分古朴的石窟,人工开凿,高有六七米,百十来个平方,中间一条道通往一闪青铜大门,左右仿佛是花圃,只是里面没有一点植被。 没有逗留,张天流推开青铜大门,一股浑浊的空气扑鼻而来。 张天流不在意,目光往里望去,看到的是一副青铜棺椁。 第一五三六章 屠魔十五 张天流脸上浮现了一丝诧异,他上前来到青铜棺椁面前,凝视棺椁上的符纹。 这种符纹与九州古代的青铜器纹不同,它非鸟非兽,也非符箓纹,而是如人体筋络的星辰图! 大多数是杂乱无章的串联,就如一篇蝌蚪文般深奥,每个凸起的青铜星点上都刻有一个古老的符文,都是张天流见过的,可以说很熟悉,却也因此他更加疑惑。 这些符文只在一个地方见过,服务器里! 张天流突然意识到什么,身体浮空,从高处俯瞰棺椁盖板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在杂乱无章的筋络星图中,有如眼睛般的圆圈,它不单是两个圈,是大圈套小圈,足有八环,每一环上都有一颗星辰,上面的符文似乎是星辰的名字,只有中间一颗被孤立,没有星环串联,看似与周边星辰没有联系,可落在精通法阵的张天流眼里又不全然。 这孤立的星辰好比太阳,四周的星辰都在围绕它旋转,宛如太阳系! “金木水火土,天王、海王与地球对应八环,虽无冥王,但加上太阳才是真九星,整个棺椁莫非是银河系?不对,银河没这么小,而且为什么有两个太阳系?看来还要从符文上解读。” 张天流念叨完,突然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发现了什么?” 老爷子能看到他结界里的一切,但看不穿物体,说是上帝之眼,不如说俯瞰,通过气泡表面俯瞰气泡里的一切,张天流进入冰洞后看到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他也能看到,只要一缕元神即可,却没必要浪费。 “棺椁,青铜的,上面有符文。” 老爷子知道张天流喜好,于是道:“先办正事。” “我这不是在办吗。”张天流没好气道。 他知道眼下该以屠魔为首要,青铜棺椁的研究固然重要,也不必急于一时,但看看的时间都不给,这老爷子…… 怎料,老爷子道:“你屠魔与否,皆你自愿,我并不强求,即使你在洞中参悟此椁,不理外事,我也无二话……” 老爷子什么性情,张天流是知道的,但他的被害妄想症在提示他,人皇就是以这种方式说服他,可不能别他牵着鼻子走! 可结果,老爷子说着说着,便说道:“就在你进入洞中后,你提供的名单上除了一个外,全部往你这里赶来。” “啊?” 张天流不是没听明白,而是无法理解。 他给的名单,自然是人形魔的名单,通过空间记忆找到的四十七人,现在四十六人往这里赶,没理由啊! 这家伙,躲他都来不及,却跑来送死,就因为自己闯到他老巢了? 但这里有什么? 就一副青铜棺椁。 虽然神秘,但还不至于让魇魔无法割舍。 它是域外之物,棺椁也没变成异宝,在它眼里不应该只是破铜烂铁吗? 莫非这棺椁里有什么! 念及此,张天流伸手一推,没有什么阻碍,只是很沉重,但在张天流改造后的身体面前,轻易的推起一道缝隙。 没有什么腐败的气息冒出,反而是股如兰似麝的清香溢出。 张天流体表突然溢出黑色的液态金属,如触手般涌动到棺椁四周,化作四副机械手臂将椁盖抬起。 张天流放下手,定睛凝视青铜椁里的黑木棺与一旁的陪葬品。 陪葬品不是俗气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捆捆竹简和堆砌整齐的石板,石板上刻了很古老的字体,像极了金文,却更像符文! “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张天流笑了。 “你开棺了?”老爷子声音传来。 “没有。”张天流说完,又很老实道:“只开了椁。” 老爷子无语片刻,道:“能让魇魔感兴趣的东西,必然不是俗物,理应拿走,但……” “行啦行啦,我扫描一遍就行,不会拿走,再说,你真不知谁葬在这里?” “不知道,但听说过,具体是谁不知道,只知道是我们口中的仙。” “那就是修士咯。” “不是修士,是真正的仙。” 这次轮到张天流无疑了。 无边海大仙大神一大堆,可其实都是修士。 哪怕是天涯,还是修士世界。 “仙啊,不就是管理修士的人,也就是修者中的官,九州的跟九霄的应该类似,所谓修成正果,哦不对,那是佛家,道家是得道成仙,就跟读书人中举没区别,可见咱们神话,只是俗世的另一个皮囊。” “或许,不过仍有一点是我等无法反驳的,仙,不是修士,修士一身修为来自于天地元气,仙,他的力量则完全属于他自己,记得,婧慈吗?” “前不久刚说了,没听到啊。”张天流知道老爷子的另一层意思。 婧慈,当然是九霄的那个婧慈,在张天流眼里,她的力量的确很特别,当初只是以为她练功时岔了气,不得已强行压制,在重重封印下,变成了一枚随时会爆的灵力炸弹。 后来随着阅历越来越丰富,张天流才知道她是力量不是因为功法,而是自产! 修炼就像吃饭,谁饱了还死命的吃? 婧慈是不吃也会自己饱,饱了就开始撑,撑不住封印,封印破了就爆体嗝屁。 张天流给莫老板用石碑残片打造的吸蓝菜刀是治标不治本。 她去瑶池,只怕也是预感到自己没几天活头了。 元君为了她,开启时轮天仪让他们去到五地八荒,说她是元君弟子可能吗? 如果他们不去会有元君吗? 这不是先有鸡还是有蛋的问题,这是局中局! 即使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代替他们。 只能说婧慈的重要性,绝非瑶池弟子那般普通。 而他们会去五地,起初只是单纯的房东和队友之情,如今想来,是入局者迷啊! 他们只当各有所需,结果家差点没了! 如今婧慈出现在九州,不知又是何原因。 张天流本来不在乎了,没了他,还有很多人会去扛,但现在老爷子说道仙,有牵扯到婧慈,这就值得推敲了。 她的力量究竟哪来的? 把全身都封印了都没用,力量还在不断提升。 这违背了修士体系。 “如果我触摸到下一境,应该能知晓。”老爷子道。 “你说的是神通领域?”张天流问。 “对,神通之极为域,域之极为界,我现在只是领域,尚未成界。” “成界未必是好事,高阶修士之所以长生不死,便是窃取天命,一界天命终了便去窃取另一界,自身成了界,那就无法窃取了,它会像初生的婴儿慢慢成长,会有巅峰,也有下坡路,还有死亡,如果婧慈是这种境界,那么我能理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五地和这里,她们是她也不是她,与我一样,现在的我也可以说不是真正的我,力量太强就需要引导去别的地方,同时寻找解决的办法,否则就决堤。” “也就是说,她成了界后,与现在的世界产生冲突!” 张天流点头,突然想到老爷子看不到,便道:“不能排除,但肯定有这方面的关系。如果成立,紫竹居所有灵气被植物吸收,不是她自身原因,她其实不会吸收紫竹居灵气,但她不想被人因此看出她自身会产出灵气!” 说到最后,张天流盯着黑木棺道:“如果这里面也是仙,那魇魔来送死也就成立了!” “仙魔!”老爷子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张天流脸色也布上凝重。 黑木棺里的东西如果和婧慈一样,而婧慈的情况和张天流推断的类似,那么他的确已经死了! 一具仙尸,若被魇魔占据,那自然是仙魔。 就是不知道,是否已占据! 第一五三七章 屠魔十六 “你要打开?”老爷子声音再度传来。 “不用。”张天流出奇的没有一查到低。 老爷子似乎反应过来了,笑道:“忘了你能看到。” 没错,张天流是通过了空间记忆看到了魇魔并没有成功。 但不代表他没有觊觎之心。 “你打算怎么办做?”老爷子关心起接下来的战斗。 张天流虽然自我改造了一次,但实力依旧有限,他能和蔺玑过两招不代表能和魇魔打,蔺玑是修元士,这种修炼体系正好被张天流克制得死死的,换个炼体的,或则一堆法宝的,如今的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当然,遇上这种对手,他也不会傻不愣登的跟人硬抗,而是设法脱身。 赶来的魇魔则不同,他们是由一个人形魔融合了异人、修士而诞生的魔人,配合必然是无懈可击,比蔺玑的弟子难缠多了,况且能力上有几个很棘手。 张天流展开一面虚屏,一边操作一边道:“迟早都要解决,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你不用费力帮我,掐准时机,找个人把他最后一身灭了就行。” “好。” 老爷子答复的时候,张天流也操作完成,将棺椁里的石碑竹简扫描完毕,确定无误后合上椁盖,而抬起椁盖的机械手臂立刻融化成了液态金属,却没有融入张天流体内,而是分散到四周。 等张天流走出冰洞时,身后的洞口立刻消失不见,变成一面整齐的冰壁。 张天流抬手,一团真火燃起,甩臂掷向冰壁,霎时将冰壁炸得四分五裂,却不见冰洞通道暴露出来,倒是引发的雪崩滚滚而下,淹没了破碎的冰壁。 “住手!”一声怒斥如炸雷般传来,声音主人由远及近,冲到雪崩淹没的冰壁面前,挥手震飞积雪无数,却看不到冰壁里的冰洞通道。 “怎么会没有了,你干了什么!”来者愤怒的回身凝视张天流。 “想知道?”张天流对老者浅浅一笑:“不告诉你。” “找死!”老者抬手,一柄玄青宝剑凭空立在身前,转动间,寒光四溢,比这一带冻结了不知多少万年冰山更令人心颤。 张天流摸了摸光头,摸不到头发的他,很不习惯的看了看摸头的手掌。 下一刻,他的人头便从脖子上滑落。 玄青宝剑飞回老者面前,他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显然这一击得手并没有让他高兴。 他能感觉到这个和尚没这般容易死。 果然,身首分离的尸体刚刚倒在积雪上,立刻就发生了溶解,变成黑色的液态金属钻入积雪中,随后从雪堆里浮出一个小和尚。 “真以为弄了具傀儡,我便杀了不了你了!”老者森然道。 他以为张天流是傀儡,是因为他感觉不到张天流的魂魄,不然他岂会动用飞剑,一到场就直接控制张天流魂魄,那么不论张天流用了什么办法藏起青铜棺椁,他都能通过魂魄记忆知晓一切。 可是他感觉不到,而对方身首分离后的状态,明显是傀儡无疑。 “你不对劲。”张天流对老者道:“很不对劲。” “你说什么。”老者蹙眉。 “没什么,看来不是我所想的那般,你还是你,但却是个不同以往的你,很高明的手段,只要稍加的控制一二,便能让你如受到自己的大脑命令般去行事,所不定还会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听没听过,也没修炼过的功法奇术,但不论从哪方面看,你与魇魔都没关系,就是不知你修士的身份,不配拥有他的共享意识和记忆,还是别的方面,或许审美?” 老者二话不说,玄青宝剑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眼前不论是傀儡还是人,脑袋里究竟有多少重要情报都不重要了,他突生一种感觉,这个和尚必须斩杀,越快越好! 然而这次玄青宝剑在即将斩中张天流时,却见张天流抬手,两指朝虚空一夹,下一刻只闻“嘡”的一声金鸣,玄青宝剑的锋利剑刃已稳稳卡在了张天流两指间。 同时张天流强大神识一出,轻易抹掉了老者留在玄青宝剑上的神识。 老者一震,身体不自觉的踉跄两步,再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面露骇然。 “炼神!” 只有炼神才能如此轻易抹掉他的元婴神识。 张天流懒得解释,倒是从对方的神态上认定自己的猜测,他与魔人接触后只被寄身,并没被夺舍。 想必那四十七人也多半如此,只有少数几个是夺舍的,其中异人夺舍的可能不大。 异人的能力是灵与肉的结合,身体是宝藏大门,灵魂是钥匙,或则反之,主要看能力是什么系,两者皆具备能力的也有,但多半要修炼到领域或某种境界,如张天流的元神筋络构成的元神瞳,便拥有他部分能力,另外就是老爷子的元神可以出现在自己领域中的任何地点,与想听到和看到的声音与画面。 这些都需要与元神结合后才能开启的能力。 包括小白,他的灵魂召唤虽然跟元神不同,但等他灵魂修出阴阳双神在合并元神后,他的灵魂召唤理应会更进一步。 莫老板能力至今搞不清楚,不在此列。 他是不管你有没有魂,都能绝对控制的能力,但其实这是斩杀能力,只是他自身太弱! 研究至今,张天流越来越认定,能力不单只灵和肉一种,如果汤靖承能修炼出元神,多半他的元神也有自我恢复的功能,那可当真变态了。 元神可是最难恢复的。 一般修士元神受损后,如星火燎原,由慢至快的溃散。 修出元神筋络勉强可以抑制,但效果微乎其微,多半是面临慢性死亡,所谓的根基断了便是如此。 只有极少数的天材地宝才能治疗。 要控制异人,势必要控制元神,魇魔可不会考虑什么你是死是活,必然是直接寄身,而任何的寄身都会给宿主造成一定损害,虽是损耗极小,但也是星火燎原,伤害会成倍增长。 眼前这老者明显被寄身,元神受控,而非肉身这般简单,也就是说没有治疗元神的天材地宝,老者活不久了。 张天流考虑的是怎么让他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和体内的寄身魔同归于尽。 用这种办法,剩下的四十五人就好解决了。 废话多半是无用,不是老者听不进去,而是醒悟后也会被寄身在元神里的魔种抹掉,继续老实的当打工仔。 想明白这点,张天流忽然就正视老者双眼。 老者正惊讶于他的修为深不可测,与他突然的对视并没有感到异常,然而下一刻便见张天流眼瞳里两重光环浮现! 老者只是眉头一皱,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飞速的缩小,眼前的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巨大,而他开始了倒退,周遭的景色变成了延伸向前的光影,等他震惊的晃晃脑袋,眨眼再看时,他看到的自己是他自己! “不对!” 老者猛然醒悟,发现眼前的他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元神! 他的元神至今尚未成人形,只有上本身是人体,下半身是缥缈的魂体,因此一眼他便能认出来。 这一刻他没有为怎么看到自己元神而费解,他的目光全被元神上的一根黑针所吸引。 黑针刺进他的元神胸膛中心,这里本来是什么都没有的,但黑针刺入后,居然出现了一根根黑色的筋络,宛如草木根须般种在了他的元神里。 第一五三八章 屠魔十七 “这……究竟是什么?”老者骇然片刻,想要上前看清楚,但当他一步踏出时,扎在他元神上的黑针筋络突然扭动,一股诡异的邪恶感觉刚刚传来,黑针便绽放出一片黑光,将他的视野全部遮蔽时,身后突然想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孽障尔敢。” 仿佛一团金光从老者身后照耀而来,如阳光驱赶了黑暗,使得老者眼前光景恢复如初,这一看,他的元神还在,但胸膛的黑针已经变成了一团扭曲的黑色烂肉,那些如草木根须的筋络开始快速蔓延开,似要占据他全部元神。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老者感觉出很不妙,似乎只要被根茎全部占据,他便死了! 求生欲猛然高涨,呐喊一声,老者突然就向前一扑! 画面陡然一转,老者没有感觉扑的过程,倒是感觉到自己意识进入元神的过程。 而此刻,他看到了胸膛上的扭曲黑刺! 这根原只是黑针般纤细,转眼间已经如筷子般粗细,那些从胸前蔓延开的黑色根须也已经覆盖整个胸膛,到达腹部与双肩。 他已经感觉不到双肩的存着! 虽然只是元神体,但修出半身的他,只要意识在元神体里,他就有半身的感觉,与肉身是无异样的。 眼下他却失去了对双肩的感觉,倒是双臂还能动,只是无法抬肩。 不过这也够了。 老者迅速抓住黑刺,刚想将它拔出来,结果只是轻微的用了点力,胸膛就传出撕裂灵魂般的巨大痛苦。 “啊!” 老者撕心裂肺的大吼着,仍不放下双手,反而更拼尽全力的向外拔。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仿佛只是下一刻,老者胸膛突然崩碎,黑刺虽拔出,然而黑刺下的根须依旧死死缠住老者元神。 老者逐渐的没力,可是他的意识却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小……小师傅……可……可还在?”老者艰难出声。 “小僧在。”张天流的声音传了进来。 “还请……小师傅帮我……啊!”话没说完,老者又发出一声嘶吼。 他的力量稍有减弱,黑刺就又缠了上来。 不得已,他只能再度强忍痛楚,死命的抵抗。 “求小师傅帮我解脱!”老者咬牙说完后,力量又弱了一份。 张天流其实并不想帮他,他想等老者死后,观察黑刺的情况,是否会跟宿主同归于尽。 如果没有,它是否会选择最近的目标,另外跟主体有什么联系?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 若是千里传音,势必触发灵子波动,如此近距离张天流当然能监听到。 不是千里传音的话,那就是元神联系,再不然就是界力。 界力的可能不大,元神联系只是感应到方位,想要联系必须进入到主体的神识范围内,除非是一缕元神分身,并拥有聚灵的元神体,可以动用类似千里传音的方式,通过灵子波动将所见所闻传达给主体。 当然,还有另一种,或者说另外几种,一些张天流目前尚未知晓的物质和非物质,如暗物质。 人家都如此求他了,他不顺手而为实在过意不去。 伸掌贴在老者脑门,缩手时,他竟强行将老者元神拘出,禁锢在掌中。 此刻老者元神的胸膛就如被张天流击碎的冰壁,无数道裂痕上附着着一根根黑色根须,根须主体是一根黑刺,正被老者元神双手死死抓住。 张天流禁锢老者元神的手掌上浮现一道光丝,飞快的缠绕住黑刺,随后毫不客气的一拉,黑刺连根拔出,彻底脱离了老者元神。 老者顿时松了一口气,颓废的软倒。 他已是奄奄一息。 元神胸膛上的伤口裂痕越来越大,就是有元神筋络都止不住,何况他还没有修出完整的元神体。 收了黑刺,放开老者元神,张天流道:“你还有几分钟活头,有什么遗言,我帮你转达。” 老者元神连抬头的力气仿佛都失去了,万分疲惫道:“多谢大师相救,我……没有遗言可留,修行一生,我一直是独来独往,没有后人,也早没了亲人……” 说话间,老者元神从胸膛开始点点溃散。 那散去的元神之光,也是老者的命,留不住。 至于去了哪,那自然是世界的尽头。 这里也可以说是无边海的尽头,短时间,老者散去的元神不会太分散,却也无法召回了。 魂散可召,那散的是三魂七魄。 召回三魂七魄尚可救,可如果三魂七魄再散,就不是六魂十四魄这么简单了,是彻底魂飞魄散,与被吞噬没有区别,死得不能再死。 张天流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回溯。 奈何不能再回! 再回,老爷子领域还没展开,地球就没了。 时轮天仪倒是可以,可它有变化吗? 目前张天流的能力还不具备改变,更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加上小白、老爷子和莫老板也不够,否则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 老者魂魄终于散得一干二净,他的肉身也早已倒在积雪中,被掩埋了大半。 至此,远空才出现几个人的身影,他们并没有靠近,显然是知道老者遇到的状况,即使不能放过张天流也要忍,需要等到他们所有人到齐。 张天流也不急,虽距离只有一万多米而已,十多公里在他千里狙杀面前,就跟在他身前让他捅刀子一样无处可躲,但现在杀了,死的只是躯壳,其余人魔说不定还会逃跑,要是混入人堆更麻烦。 张天流也不闲着,费点法力凝雪结冰,给老者尸体打造一副冰棺,就地安葬,然后装模作样的念经超度。 “他究竟在干什么?”远空,一片银白色的巨大荷叶上,六个人或站或坐,目光都落向冰崖上的和尚。 “像是给老头超度。” “超度?哼!” “我们何时动手?” “急什么,此次猎杀必须万无一失。” “直接杀了?” “当然。” “那道藏怎么办?” 此话一出,其余五人沉默。 没过多久,似乎同时收到了某种讯息,包括提出道藏的青年与五人异口同声道:“杀!” “有意思。”张天流心里一乐。 他们的声音张天流是听不到,但他们交流的口语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哪怕是用余光。 由此可见,这些人都是被种下魔种的,这玩意张天流从老者元神身上弄到的拿一根还被他收在特制瓶中,待以后慢慢研究。 对他而言,东西是没有什么正邪区分,包括人。 只要东西好用,用在什么地方全看他心情。 “可怜,名字都忘问了。”张天流取了快山石,正要做墓碑时才忘了询问老者名字,只好立个空碑,把装模作样发挥到极致。 而远方的身影陆续的多了起来,不仅有从东面来的,还有西南北三方,逐渐将张天流包围在这片覆盖了皑皑白雪的山脉中。 第一五三九章 屠魔十八 一名大胡子背着柄铁剑,踏雪无痕的行走着。 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中,他只穿一件单薄的短袖,强健的体魄不惧严寒,目光中仿佛什么都没有,眼珠漆黑如墨,并且不会倒映光芒,仿佛是将光芒吸入了黑暗中。 漆黑的世界自然没有光,但在他头顶上空,一把闪亮亮的金伞可是光芒万丈,照亮了方圆数十里山脉。 金伞下,持伞女子姿容绝丽,一袭华丽古装承托得她如月宫仙子,同样漆黑无光的双眸中却隐约可见一丝寒芒。 当下方大胡子跃上一座峰顶,眺望山中时,竟与金伞女子一样,无光的黑眸中出现了一抹寒芒。 然而这不是看到目标时露出的杀意,这就是倒影,不论是术法还是法宝所绽放的光芒,都无法倒影到他们眼里,可是就连他们都不知,甚至没有感觉,便被山中一抹银亮的符文倒影到了眼中。 符文来至一只手,和尚的手。 年轻和尚边走边曲动五指,在身旁拉出一抹亮银符文。 没人看懂他在干什么。 不论是被吞噬的魔人,还是被寄身的奇人异士,他们的情报中都有关于符文的资料,可有些东西就这那般的奇妙,它如文字,分开来人人懂,组合在一起就未必所有人都能懂。 “一个二个的,属龟的,还是鳖?你们不上,我来。”大胡子似乎耐心很不好,抓住身后铁剑,尚未拔出,轰然一声爆响,他所在峰顶突然炸碎,无数飞雪冰晶中,大胡子人如炮弹冲向和尚。 途中铁剑一拉,剑还未完全出鞘时,剑鸣已经响彻天地间,徘徊山野。 万年不变的山峰都无法抵御剑鸣,出现了震颤,山上雪花飞扬,冰石滚落,山中剑鸣穿梭,飞快的由无形化为有形,那是丝丝缕缕的道道剑气,游走于山岳间,遇山而反,遇缝而穿,来来回回,逐渐的凝聚向一处,正是和尚的落脚点。 这不过是瞬息间,大胡子也已杀到近前,完全出鞘的铁剑不带一点冷光,这并非没开封,而是完全没有打磨,仿佛只是把刚刚从磨具出取出来的剑胚,还未经历千锤百炼。 即使如此,当铁剑朝和尚当头斩下时,和尚还没发生变化,一道纤细的锋芒已经从和尚背后闪耀而出,将后方一座山峰扫成了半壁。 大胡子错愕的盯着持剑的手,再看和尚问道:“你是人吗?” 刚才一剑,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剑再锋利,他再快,就是切豆腐他都能感觉剑刃划破豆腐的细微感,这种感觉越清晰,代表他的境界也越高,而对方被斩中的感觉也会越细微,直至毫无感觉就被他一剑斩杀。 这是他所追求的至高剑道。 道,大到自然,小到从一至零。 或许修为上,他远不如异界修士,但在剑道的追求与成就上,他自视那些异界修士给他提鞋都不配。 修为,不过是一种能量的载体,而如何运用,那得看人! 可以说在某些方面,他和张天流对修炼的看法如出一辙。 当境界达到的时候,修为自然水涨船高,反之,修为暴涨而境界不足,势必走火入魔。 刚才一剑,可以说是大胡子巅峰一剑,然而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否说,他成了那块豆腐? “看来你意识到了。”张天流古井无波道。 大胡子一愣,凝眉注视和尚。 张天流从大胡子身边擦肩而过,一边指绘符文一边道:“你的剑很厉害,能在这个地方修炼到这种境界,绝对的凤毛麟角,但正因如此,你除了剑再无它物,包括现在你所做的事,你并不想浪费时间来这鬼地方,只为了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然而你还是来了,你却甚至不知你为什么来,你内心的疑惑导致你的剑偏了。” 闻言,大胡子无光的眼眸中渐渐浮出一层迷茫的淡光。 可就在这份疑惑出现后,大胡子胸膛突然刺出一根黑刺,黑刺贯穿了大胡子前胸后背,化作一根根黑色筋络反过来缠绕大胡子全身,很快将他变成一个浑身扭曲,如烂泥般的怪人。 “看来警觉性提高了。”张天流回头,笑看黑泥人。 “你蛊惑人心的本事,比你们眼里的我们更优秀,仅凭一席话便让我好不容易控制的傀儡醒悟过来,再慢片刻,我反而被他清除掉!一门心思的人,果然可怕。” “不至于。”张天流没有被眼前的变化的触动,依旧淡淡道:“他不执着,你也控制不了他,只是境界这东西,他了解的太肤浅,他磨炼剑道不是为了杀人,他只想磨炼剑道而已,杀人就违背了他的心意,而他这种境界的人,绝不干违背内心的事,不是他劈不中我,是他内心里根本就没有杀意,而他的剑又修出了剑意,刚才一剑没了剑意便如同虚设,你真应该找一些庸俗的人,心思多,利益熏心。” 黑泥人点头道:“可惜这样的人,境界太低。” “这倒是真的。”张天流很赞同。 “那你觉得,如何让他培养出杀意?”黑泥人反问。 “很简单,首先得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特别是恨,最好是让他刚才杀了你!” 黑泥人听后没有恼怒,也没有嗤之以鼻,反而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醒悟道:“你说的没错,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没有考虑道更深层次,多谢小师傅的指点。” “客气。”张天流淡淡一笑。 “那么还请问小师傅,你来这里是何目的?” “屠魔。” 张天流回答得很干脆,明显就在告诉对方,我现在要杀你了,你看着办吧。 黑泥人哈哈大笑。 不是笑张天流异想天开,相反,他觉得张天流能办到! 不如此,他也不会急得出动所有傀儡和分身赶到此地。 便是因为他没把握击败张天流。 可他又不得不出手。 仙棺被张天流发现是他意想不到的,为了隐藏这个地方,他甚至都不敢安排一个分身再此,就是担心有人能嗅到他的气味,从而照过来。 可他即使清除了所有他认为会留下的痕迹,最终还是被找来了。 是因为此前张天流就知道这个地方? 还是说,他有某种独特的能力! 不论如何,这一战在所难免,他也并非全无胜算! “终于要打了。”张天流问。 “你很期待?”黑泥人反问。 张天流略微仰头,深吸一口冰凉的气息后,道:“没有,我更倾向避战。” 黑泥人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能理解,他就是想壁战才想隐藏在人类社会中,却因为夺舍了庄映后,过于的激动,又或者说被庄映反过来影响到了思维,不受控制的找人去杀了自己,结果被这个和尚撞了个正着。 贪婪果然是原罪,若自己只是夺舍个普通人,从普通视角去了解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最后掌控这个世界,还会过早遇到张天流这类人吗? 他觉得不会,从他获取的人类思维来看,人只会对威胁而反抗,不论他是明面还是潜在,只要他意识到是个威胁他就会抵抗,而唯一能对抗威胁的便是利益。 而他,正是能给人利益的存在,哪怕这个利益会蚕食对方的生命,对方也会毫不犹豫的咽下! 这就是他所理解到的人性。 他自身本来就是欲望集合体,与这股人性结合后,潜移默化中,他就拥有了主宰人性的欲望和目的! 第一五四零章 屠魔十九 既要战,那便容不得张天流有丝毫的准备,在魇魔影响下,先后六人冲近张天流,而站在张天流面前的黑泥人扬手间,一柄滴着黑血的狰狞怪剑从手臂中刺出,不偏不倚,直取张天流面门。 张天流单手拈花,一步消失在黑泥人面前,瞬间出现在他后方,不见他有何动作,黑泥人突然千疮百孔,似乎在刚才的瞬息间被上百颗子弹击穿。 “缩地成寸,限制他。”尚未被夺舍,还保留了自我意识,只是性情被魔种操控的六人已经冲到近前,当先一人冲刺途中一跃而起,跨越十来丈后一脚跺在积雪上,顿时一声炸响,大地为之一振,一环气浪震荡而开,将整个山中小盆地的积雪尽数掀飞,以至于在人皇结界开启后,再也无风无雪的冰雪世界中,再度迎来了一场壮阔的飞雪。 六人中的第二人在积雪震飞后,身体一蹲,双手直接插入冷冻如铁的地面,激荡起如水波的波纹扩散而开,很快就到了张天流脚下。 恰在此时,电光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张天流身侧,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似乎张天流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绕道张天流身后,半蹲的身形一个前扑,手中雷光一闪,整只手臂化作电矛贯穿张天流后腰。 虽然一击得手,可是其余人显然没有认为如此轻易能杀掉张天流,雷光异人第一时间释放强大电流,将张天流变成了一个金光灿灿的雷光身影。 其余人也先后冲到他四周,对着雷光身影一阵猛攻。 “成功了吗?” 直至把张天流打成了灰烬,六人才停手。 可是他们都无法确定是否成功击杀。 “没有。”震飞积雪的武夫扫了一眼周边悬浮的银色符文。 他虽然不习术法,更不通法阵一道,只是单纯的炼体狂徒,但他知道,这种符文,如果施术者死亡必会立即消散。 如他所言,明明被他们打中,而且有实打实的打击感,理应变成灰烬的和尚却出现在另一方,继续书写着他的符文。 “这怎么回事?” 雷光异人眉头紧皱,还回头瞅了一眼化作灰烬的和尚。 还在,灰烬并没有消失,也没有熔化成液态金属,想必是被消灭了,但前面的和尚又是谁?怎么出现的,何时出现的他们都不知道。 在场的可不仅他们六个,而是四十六个,黑泥人虽然被打得千疮百孔却也还活在,周边的人还在观望,寻找和尚破绽,但就连他们都看不出第二个和尚是怎么出现的。 “专注!” “专注?” 众人疑惑的看着提出问题的武徒。 不过这算什么问题? 不专注,还打什么架,斗什么法? 武夫道:“专注必须,但不能过度专注于某一处,方才我等就是太过专注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边情况,以至于让他逃出来都没发现。” “那灰烬是什么回事?绝对不是傀儡这么简单吧。” “不知道,但逼他多使出几次,就算还不知道,我想他也成了真灰烬。”武夫说罢,一个箭步冲到张天流身前,势大力沉的一拳迎面砸来。 张天流这一次依旧没能躲开,被一拳轰到头颅,脸部极度扭曲,似乎都要爆碎了,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被武夫一拳的力道带飞,轰然一声砸进山壁的冰岩中。 武夫一跃便落到冰岩上,一拳贯穿冰岩定住身形,另一拳朝着嵌入冰岩里的张天流凶猛狂击,他出拳速度快如子弹,打得山体不住颤抖。 其余人没有上,而是警惕的观看四周。 “右侧!”突然,一名四十左右的妇人指向众人右侧十多米外。 众人反应极快,一瞬间目光都集中了过去,这一次他们看清了,和尚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怎么可能?” 如果是土遁,怎么说也会有灵气波动,但他们当中的修士可什么都感觉不到。 如果是无孔不入的液态金属,那么化成灰和被武夫狂揍的又是谁? 化身? 液态机器人? 或许,两种都有可能! 一念至此,几乎不用人吩咐和提醒,之前改变地形的年轻人双手再度插入地面,将方圆数百米的地面搅动得如海浪般翻涌,想通过此法把藏在地底的和尚本体给掀出来。 可是让他们失望了,不论石土如何翻涌,掀开了地下多少米的地层,始终不见和尚身影,甚至不见有液态金属。 地下找不到,那么这刚刚冒出来的第三位和尚,极有可能就是张天流本体了! “动手!” 一声招呼,雷光异人率先冲去,一出手便是同样的雷光战矛,却没有去贯穿张天流,而是朝着张天流咽喉一扫,想就此斩下和尚头颅。 然而和尚只是一抬手,大袖滑落,露出的手臂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看似不堪一击,却简简单单的将雷光战矛给挡住了,就好像一矛扫在了铁山上,虽有震耳的金属撞击声,却也同样的不动如山。 “果然是本体!”雷光异人不惊反喜,两手高举过头顶,双手合十直冲天际,一道雷光巨剑刹那涌现,他要一招斩杀张天流。 “多余。” 和尚很不耐烦的吐了句槽,一步跨出,身影刹那消失,又出现在雷光异人身后,下一刻,雷光异人就如黑泥人般,全身上下那叫一个千疮百孔。 不过他的能力可不惧怕这种物理性质的攻击,雷光一炸,化作一道电弧弹射而开,回到众人身边化成人形,身上一个窟窿都没有,显然刚才的千疮百孔对他无效。 “你这家伙……”和尚皱眉,似乎陷入了回忆,一时间不知如何说下去。 “罢了。”和尚不再理会,一步挪移到为完成的符语前,继续书写。 众人岂能容他如此肆意妄为,当即群攻而去,而一直观望的一些人也冲了过来助战,各种能力术法,拳脚兵器招呼而来,落到和尚身上后,却没能给这个细皮嫩肉的和尚造成丁点的伤害。 他就如武侠中拥有不败金身的隐世高僧,在一众高手围攻下依旧泰然处之。 “恐怕需要特殊的能力才能破防了!” “什么能力好?” 有人问,也有人自语。 “我来。”便在这时,一直未出手的金伞女子飘然而至,落到和尚不远处,收起金伞,伞尖朝和尚一点。 众人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后纷纷散开。 下一刻,一个小黑点出现在和尚身上,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吸力传出,黑点附近的和尚身体立刻出现了扭曲,而他周遭的空间也同样出现了透明的螺旋纹,那个小黑点也在眨眼间迅速扩张,短短三秒钟,和尚已经完全扭曲得不成人形,连同周遭的地面,空间,包括符文,也发生了严重的扭曲,成型螺旋状! 第一五四一章 屠魔二零 “黑洞?好像更接近分解与重组,引力吗……”和尚感慨两句,便彻底被黑洞吞噬。 “噗通”一个黑球落到地面呈现半球体的圆坑中。 “解,解决了?”雷光异人咽了口唾沫道。 他不为解决和尚松口气,而是震惊于金伞女子的能力! 这种能力不仅吞噬物质,还包括他的能量,当然离远可以避免,但要知道金伞女子可是指哪打哪,一旦指在他身上,他根本没有逃遁的机会。 金伞女凝眉注视黑球,不发一语。 “难道还活着?”众人盯着黑球面露惊讶。 便在这时,又有一团液态金属从地底钻出,化作第四个和尚,继续书写未完成的符语。 这一下,众人终于感到了毛骨悚然。 脚下石土刚才被翻了不知多少层,却不见有液态金属的痕迹,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莫要惊慌,他本体肯定就在不远处,这些东西短程移动过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分两批,一批灭了这些假货,另一批找到他本体所在。” “当面说出来,真的好吗?”和尚突然对众人笑问。 “干掉他。” 不知为何,只要和尚开口,他们就会下意识的起了杀心。 众人冲来之际,和尚不退反进,几个闪身将四名拦路者逐一打得千疮百孔,很快出现在金伞女子面前,紧接着又再度消失。 与此同时,女子手中金伞一展,炫目的金光外,和尚身影闪现而出,而本该和那些人一样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女子,竟安然无恙的合起金伞,回身一点,伞尖正是朝准了和尚背部。 一点黑芒出现,紧接着恐怖吸力转瞬间就将和尚卷成了一团铁疙瘩。 “好!” 一个异人刚大赞一句,突然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他背后,容不得他反应过来,身影瞬间挪移到他面前,而这个异人也在瞬息间被洞穿,依然是千疮百孔! 貌若天仙的金伞女也在异人被洞穿的下一刻,伞尖一指出现的第五个和尚,黑芒再度出现,不出意外,这一次和尚还是无法闪避,被黑洞吞噬成了完美的圆体铁球。 “这能力,有点棘手啊。”随着调侃传出,第六个和尚从地底钻出。 “你更棘手。”金伞女子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一甩金伞,竟没有点向和尚,反而飘至和尚身前,伞尖往和尚脚下地面一戳,一团黑芒浮现在他们脚下,转瞬间便如个无底洞般吞噬一切。 和尚很快被卷入脚下黑洞中。 然而黑洞并没有结束,它的范围越来越大,吸力也越传越远,很多来不及闪避的奇人异士都被吸力所引,也好在他们都有不俗的实力,感到身体一沉后立刻抽身退走,只有一个来不及撤退的青年异人,又因为没有修为在身,能力也不似雷光异人那般极速,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直接被吸向黑洞。 眼看要被黑洞吞噬,金伞女子转身一扫,手中金伞重重的撞在青年腰间,只一击,就把青年扫飞到百丈开外的积雪中,生死不知。 “无情。”和尚声音再度出现时,已在十丈开外。 金伞女子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仰头看向黑暗无边的天空,继而伞尖一扬,朝着某处黑暗一指。 不论是否有修为,对上空的黑暗都看不透,但大家都知道上空有什么,至于有没有被金伞女子打中就另当别论了。 “我来。”一名修士跳出,张口吐出一粒青朦朦的宝珠,在修士口诵一声“去”后,宝珠射向高空,突然就绽放出万丈光芒,好比一轮青日悬在这片冰雪山脉的头顶。 这一下,众人隐约见到了一个无脚蝎的轮廓从半透明,变得完全透明,再也看不到。 虽然很短暂,但大家捕捉到了! “我说为什么掘地十丈都找不到一点痕迹,原来在上面,好一手诈骗伎俩!” 从上空落下一个人,那自然瞒不住众人的眼睛或感知。 距离要再近点,哪怕是苍蝇都瞒不住。 但如果是蛛丝般纤细的东西呢! 那种液态金属可千变万化,没有气息,无法感知,若化为细丝飘下,除非落到他们身上,否则谁也无法感知。 真实的方式和范围有多广他们不清楚,但对方必定是凭借这一点,偷偷摸摸的放下液态金属,在地面组成和尚,以此混交视听,让大家误以为和尚是从地底钻出来,白费力气! “厉害厉害,这都让你发现了。”和尚的声音再度传来,却不是在上空,而依旧是在他们附近! 果然,有一个和尚傀儡出现了! 杀,还是不杀? “这些只是躯壳,真实体积就那块铁球那么大,也就是说材料上,他很充裕,具体储备多少,又制作多少还不得而知,但不能放任,你们牵制,我去解决隐形飞船,小心他的攻击方式,目前只使用了一种,便是身体化为雨点般的液体子弹,从正面洞穿你们肉身再凝聚人形,而非是什么挪移。”金伞女说着,打开伞,身体飘然而上。 这种单一的攻击方式本应该是很容易看透的,奈何之前和尚动作太快,他们当中没人能反应过来,就被洞穿了,以至于认为他在挪移间用了什么武器。 此刻受金伞女点拨,总算是明白,武器是用了,但这武器就是他的身体,也可以说是躯壳傀儡。 可就算是躯壳,先前他们的攻击也无效用啊。 唯一能破防的只有金伞女和雷光异人。 而雷光异人已经去周边寻找本体了,现在赶过来需要一点时间,但眼下和尚又开始鬼画符了。 和尚鬼画符,说起来荒谬,但给他们的就是这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不阻止,心底就感到毛毛的,仿佛和尚的鬼画符一成,他们就必死无疑般。 “一起上!” 刚有人这样招呼,远处就传来一声呵斥:“都退开,我来。” 冲来的正是武夫。 众人一见,信心大增。 武夫直到现在都没能把嵌入冰壁里的躯壳打散,但他们不一定像金伞女那般让躯壳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变成铁疙瘩,他们只要能阻止和尚鬼画符就行。 意识到这一点的武夫果断收手,冲向鬼画符的和尚,一拳轰出,拳头还没触及和尚,和尚的身体突然就散了,左边额头,右边脸颊,半边嘴唇,两眼分离,整个面部五官完全分离,紧接着便是全身,脱离出来的一块块在转瞬间凝成雨滴般的子弹,扑向武夫。 武夫身体突然冒出一层光,是真气,却又不像真气,也不是罡气,更像是另一种运用真气的体系,修炼出来的护体光,薄薄一层,没有护体真气的溃散渐变,也不照亮四周,仿若夜明珠的荧光,只是呈现的是淡金色,会反射出金属光泽,又似有水流或气流在淡金色光层中游移飘忽。 和尚所化的子弹尽数落在上面,结果就如真正的雨滴打在石墩上,溅开的同时又沿着石墩缓缓流下。 因为是正面硬接,横向撞击武夫的雨滴子弹沿着他表层的护体光,全部洒落到武夫身后,尚未凝聚成和尚躯壳,武夫上身已经扭转,下身还是保持前冲的弓马步,当前脚落地刹那将,大地炸裂,同时上身转来的拳头已经到了和尚后脑,来了一记实打实的接触。 第一五四二章 屠魔二一 “嗖”的一声破空之音,躯壳傀儡重重的撞在冰壁上,这下就是两具了。 “好。”众人振奋。 武夫冷漠的观测四周,寻找下一个躯壳傀儡。 他并不去摧毁冰壁上的傀儡,只要不给他们过来鬼画符,武夫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看金伞女能否找到和尚本体,将其消灭。 朦朦青光下,金伞女悬浮高空,目扫四周。 她感应不到任何的灵气波动,也没有气流移动,甚至什么引擎声,那更不可能。 对方隐藏得很好,但绝对不是完美的,否则之前的一瞬间就不会被青光照的显形了! 念及此,金伞女朗声道:“可否转变青光强弱。” 下方的修士一愣后,才意识到金伞女是在问他,忙点头道:“没问题。”说话同时,他双手结印,再遥遥一指,头上青光不仅时强时弱,还由青变蓝,由蓝变红的转变着。 在强弱色泽不停转变的光芒中,一个无脚蝎的巨大轮廓也时隐时现。 而就在这个轮廓出现的一瞬间,金伞女探手,伞指,一气呵成。 但也在这一瞬间,缓慢移动的无脚蝎突然光影流转,竟横着挪移出去三丈。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米距离,但已经远离黑洞引力范围。 “可惜。”金伞女都不由如此感叹。 真的很可惜,即使不命中,以她能力的特性,对方的飞船只要擦着一点边就够了! 即使飞船能挣脱出黑洞引力范畴,它也会受引力影响,导致船身变形! 金伞女没见过这么高级的飞船,但这种东西不就跟汽车飞机类似么,部分的损伤很可能是致命的。 不再多想,金伞女再度伞指。 飞船好似预感到似的,就在她定指一瞬间,再度横移出去十丈,完美避过黑洞。 金伞女眉头大皱,神色一愣,金伞突然似机关炮似的,伞尖不停抖动,虽然没有子弹射出,但在飞船那边,一个个黑洞凭空浮现,扭曲了大片的空间。 黑洞出现得快,飞船闪得更快,始终先黑洞一步闪走。 下方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对劲。” “什么?” “很不对劲。” “那里不对劲?” “是啊?那里不对劲,是那飞船能感知金伞的攻击吗?” 说出不对劲的风衣男子摇摇头,盯着上空的飞船的透明轮廓道:“他明明可以走的!” 一句话像是点醒了所有人。 没错,他是可以走,却钓着金伞女玩! 有意思吗? 以命相搏的时刻,任何的一点马虎都是致命的,金伞女的黑洞数量越来越多,体积也越来越大,很快就能遮蔽这片天空,他想远遁只有现在,错过这个时机,他四面八方都会被黑洞包围,最后惨遭分解。 要说他留下是为了灭所有人,可迄今为止,他有过什么手段吗? 除了那个未完成的鬼画符。 可现在都留意这一点,会给你机会? 正常情况下,即使要灭他们,也应该暂退,寻求更好的机会。 而不是在没有机会的局面下死扛到底。 所以这不正常。 “武夫。”风衣男子突然朝着武夫喊了一声。 “说。”武夫干脆利索的道。 “守住这里,我协助金伞。”说着,风衣男子飞上空中。 既然对方给机会,说什么也不可能错过。 “枭影!” “在。” 风衣男子背后突然冒出个身姿妖娆,明显是女子轮廓的黑影。 “封堵上空飞船去路。” “是。” 妖娆黑影如利箭从风衣男子背上刺向高空,并有意识的避过所有黑洞,待出现飞船轮廓附近时,黑影一展,从利箭黑影又化作大鹏鸟的轮廓,双翅一扇一合,就把飞船笼罩在内。 见有机会,金伞女可不讲情面,伞尖一指大鹏鸟。 同时风衣男子召回枭影。 就在大鹏鸟消失的一瞬间,刚刚显露出的飞船体表上立刻出现一个黑洞! “成了!” 众人无不兴奋起来。 “如此顺利,早该出手了。”有人冲着风衣男子道。 风衣男子笑道:“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我可不想轻易错过。” 大家交流没几句,突然就有人发现了什么,惊道:“好像不对劲!” “怎么又不对劲啦?”当即有人不满的疑惑问道。 其余人没张嘴,却把目光看向了上空。 吐槽的家伙愣了愣,也仰头,这一看,果然看出了问题。 本应该被黑洞吞噬的飞船,居然安然无恙的滞留高空! “怎么可能?黑洞明显在啊,而且还在持续变大,为什么不受影响?” 没人能看得懂,明明都被黑洞笼罩半个躯体的飞船,不仅没被黑洞吞噬,连扭曲状都不呈现。 如果说是假的,那显然也不可能,假也需要有物质,就算不是物质而是光影,看那不断在强弱渐变中转换的照明光芒,黑洞可一点不留情,一并吞了。 呈现出一个个渐变光影的螺旋扭曲画面,布满天际,实乃壮观。 问题是对飞船无效啊! 就连金伞女都看不懂了。 这边情况看不明,另一边更诡异的画面却没人留意到。 鬼画符依旧在书写,不同的是,明明没有和尚出现,鬼画符却一笔一画的浮现在虚空中。 大家都是仰头看飞船,没人意识到这点。 何况他还很贼,当有人挪动目光过来时,他就会停止,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才迅速添加几笔。 这一点点多出来,初时没人注意,但耐不住篇幅一大,再不留心,只一眼扫过也瞧出问题了,可他们的注意力还是被飞船所吸引。 这个问题看不透,只怕暂时不会留意鬼画符多一篇的问题。 哪怕是武夫,他的专注力也在上空,倒是时不时留意周遭,只是在防和尚,关于鬼画符,张天流断断续续的,防的就是他! 直至,一个没有修为,只是普通肉身的异人感到了脖子酸麻,低头晃动片刻后,才留意到了什么,疑惑道:“咦,这鬼画符是不是长了一节?” 边上另一人低头扫了一眼,随口就道:“有吗?我感觉跟之前一样。” “不对不对,刚才从我这里看,断章刚好到达后面的冰崖边缘,现在遮蔽到冰崖里了。” 从背景推测出符文是否变多,的确是很容易的事,可如果挪动一步,那就另当别论了。 因此没人在意他说的话。 好奇也只是看一眼,盯了片刻,发现鬼画符依旧是不多不少,也没兴趣再盯着,头上的飞船才更引人瞩目。 金伞女终于动了。 她飘过去,来到黑洞边缘,伸手顿了顿,突然就猛的一抓,竟将手伸入黑洞中! 能力,也是能用来自杀的啊! 这就好比拿枪对着自个脑门扣动扳机。 很多能力它只是一件武器。 当初杨藻被操控自杀,动用的就是自己的能力。 但更多的是无法用能力自杀的,如张天流,王乞,还有能力妨碍自杀的汤靖承。 金伞女的能力,居在场少数人所知,是会伤害到自己的! 她只是不受黑洞引力,但如果她把手伸进去,与黑洞吞噬的其余物质会发生碰撞,跟把手伸入绞肉机里没有区别! 即使在高空,也有气流存在,当气流越聚越多,也越快的时候,会将金伞女整条手臂都撕碎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金伞女简简单单的就把手伸入黑洞中,然后似乎抓到了什么,往外一拉,黑洞顿时如泄气的皮球,蔫了! 傻眼! 集体傻眼了! 就在他们发现假黑洞的同时,百里外,依然是冰雪山脉中,只是半山腰下出现了干枯的草地。 在这个地带,还在寻找和尚本体的雷光异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没有展露光芒,完全融入黑暗中的符文愣愣发呆。 他手掌凝聚一团电光,照亮了四周,发现面前的黑色符文范围比他预料的还要大,于是一退再退,光芒映照出,符文也越来越多,已经不是简单的城墙感,而是天堑!将通往外面的去路完全封锁了! 第一五四三章 屠魔二二 雷光异人感觉很不妙! 他全身突然电光狂闪,化作电人冲向符文壁垒。 结果,他浑身的电力比决堤的洪水泄得还快,身上肉眼可见的电光被漆黑的符文吸收,转移到周边的符文身上,而周边符文似乎很快就饱和,又转移到外围符文上,一层层的转移下,大片的符文都是电光闪耀,比之雷光异人先前用电球照亮的范围更加巨大,仿佛没有边际! 而他个人,则如撞在铁板上,因为身上能量被吸收,甚至感觉到了撞击带来的阵痛。 这是他觉醒后从未感受过的,他几乎都忘了皮肉痛楚是个什么滋味。 今天他尝到了! 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但比这种感觉更不好的是,他们很可能要被困死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办到?” 雷光异人满脸惊骇。 “不对,这绝对不是一下子布置好的,说不定只有一面,南面行不通,我就往东,往北,再往西,我不信他能把这方圆数百里都给罩了!” 说话间,雷光异人浑身再度炸起电弧,跑动间,化作一道横切出去的雷光眨眼即使,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可是,不论他再快,他身上电光照耀的右前方就是有一层符文壁垒遮挡去路。 十里,五十里,百里,两百里,三百里……终于,雷光异人停下来,而他落脚的地点,正是先前的原点。 他仿佛没有离开过。 可事实上,他沿着符文壁垒绕了一整圈! 毫无疑问,他们真被人困在这片冰雪山脉中了! “不妙啊,必须尽快告诉大家,说不定金伞女能破这怪文屏障。”念及此,雷光异人就想回到交战处,结果还没动身,交战处方向突然一道环形光芒冲天而起,如道巨大的光柱般一直通向了肉眼无法见到的深空尽头。 …… 一刻钟前。 在所有人都震惊于飞船上的假黑洞时,唯有先前特地留意符文变多的年轻异人没有仰头注视,而是震惊的看着符文边缘处凭空的多出了几笔! 这可绝对不是他多疑,更不是眼花,他在被人质疑后,就牢牢记住了末尾符文的每一笔。 只是眨眼的功夫,突然就多了几笔,正常吗? “多了!你们看,真的多了,不是我眼花,真的有鬼隐藏在附近偷偷画符,大家看啊,就算不信,你们把末尾的那个符图看清楚,等会儿说不定旁边就会多出一列……”青年指着多出来的符文惊叫连连,提醒着大家如何识别。 众人一愣,纷纷低头一看,结果还是没看出变化。 几万个字里多几个字,谁注意到? 谁会故意去留意? 而且这些字还是自己不认识,看着都头疼的字,又不是考古的,谁闲的蛋疼会关注它? 哪怕是知道它很可能会构成威胁,那该留意的也是写字的人。 现在明明没有人,字却自动写出来了! 有鬼吧! 或许。 但青年更相信有人在扮鬼! 他不停的解释,希望大家能相信他。 虽然还是没几个人相信,但少数几个也起了疑心,其中就有武夫。 他一直在留意周遭,防止光头在出现。 他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会轻易放弃? 他放弃了,那飞船留着干什么? 现在得到青年的提醒,武夫突然就联想到飞船,那玩意之前一直就处于隐形状态! “难道……”念及此,武夫突然对着青阳珠的主人道:“能否也在这里造个光源?” “这……”修士一愣,随后就知道了武夫的意思。 他虽然只有一粒青阳珠,但类似的术法他可是也精通的,当即指诀一掐,一团青光从指尖浮现,在他可以操控下,指尖青光也变得时强时弱,变幻多彩起来。 这一照,把众人都照得五光十色,可他们却没有看到什么半透明的身影。 “难道是错觉?”武夫皱眉。 其余人也纷纷看向呆滞的青年异人。 青年异人的确发呆了,他觉得不可能啊,如果没有隐形的人在画符,那符是怎么多出来的? 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咦!”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目光从一个个五光十色的人影身上扫过,光芒有些强,看不清五官,但轮廓是清晰可见的,他目光每扫过一个人,就报了一个数。 “三……七……十二……十八,二十一,怎么,多出来一个?” 众人听着他报数时,认为他是不是压力太大傻了? 可等最后一句说出来时,大家都呆住了。 来的时候四十六,结果六人命丧在围剿和尚中,后来平均为两队,一队留守,一队寻找和尚本体。 虽然发现了飞船,但就能确定飞船里的人是和尚本体吗? 说不定连人都没有! 因此大家没有召回其余人,那二十人还在地毯式搜查。 如果突然回来,也肯定会说一声搜查结果。 绝对不会一声不吭的站到他们身边。 这一切的思考仅在瞬间转过,意识到什么的大家突然就一起跳开,唯独留下中间一个身上还在流转各种光彩的人影。 “真是让人伤心啊,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这人开口了! 也在这一瞬,武夫出现在他身边,拳头如风,残影重重,其中多少虚招多少实招连修士都分辨不清,何况普通肉身的异人。 然而看似每一拳都落到和尚身上的拳头,却没能将他击飞! 他们的震惊远不如武夫自己感受到的震撼! 没打中! 他居然一拳都没打中! 修士是最早看出异常的,忙收了术法,冲去助战。 一出手,便是上百把青朦朦的真气光剑覆盖而去。 与武夫缠斗的那人突然翻身退走,同时一挥手,一层符盾挡在身前,将尾随未来的光剑尽数挡下。 一时间,光剑粉碎,如青色的雪在飘零。 当那人影退到远处时,众人终于看清多出的这一位是谁了。 虽然声音是和尚的没错,但人可不像! 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天寒地冻的,穿着简单的体恤短裤,脚丫子挂着人字拖踏在积雪上,却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此人气质散漫,眼圈很重,眼皮耷拉着,没精打采,尽显慵懒。 他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根,正要点上,武夫的拳头和修士的光剑已经杀来。 “急什么,杀人还给一顿断头饭呢。”张天流一步挪移,瞬间消失。 见识过和尚瞬移杀人的路数,众人顿时惊慌起来,可结果,不论是武夫还是修士,包括外围准备出手和继续观望的人都安然无恙,并没有被打得千疮百孔。 而张天流已经出现在另一处,点上香烟,吞云吐雾道:“尼玛!” 他倒是想真的废话几句,多多吸引注意力,然而局势不给机会啊! 武夫和修士虽然暂时攻不过来,但头顶的伞尖已经指向他了! 张天流消失的一瞬间,一个黑洞凭空出现。 让人感觉哪怕只晚零点一秒,他都会被黑洞绞死了! 众人立刻留意四周,只等他出现,立刻下杀手。 可是这一扫再扫,始终扫不到张天流的身影。 “不好!” “小心!” “上面!” 修士的感应最强,其中几名修士神识散开后,立刻就发现了张天流踪迹。 可就在他们仰头时,一把金伞已经从半空落下了! 第一五四四章 屠魔二三 金伞落下,人却还在高空挂着。 确切的说是被张天流掐住咽喉,提在空中。 即使背着光,众人依旧能看到张天流昏暗的脸上,那双之前很是疲惫的双眼,它如琥珀色的夜明珠,不鲜亮,柔静,内敛,却给人一股被强者蔑视的压抑感,令人大气都不敢喘。 金伞女发动能力可不依靠金伞,至于为什么用金伞发动,那或许只有她知道,眼下挣扎的她就在亲手发动能力,可那些黑洞刚刚出现在张天流身上,居然就像是被另一个黑洞给吞噬了,一出现,转眼消失。 反倒是她,咽喉被掐,修为被禁,如被掐住脖颈的大白鹅,从奋力逐渐的无力。 张天流另一手夹下嘴里的烟,吐出一口烟雾后,似自语般的道:“我本该将你们全杀了,但某些人很多事,查到你们的身份并且公开,现在都还有人向我求情,哼,这是我最讨厌,也最痛恨的人际关系,因为我没有,所以我妒忌,等我随手可取的时候,我又嫌它脏。”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很多人不理解。 装? 不像。 以他能力要装也不是跟他们几十人装,他完全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不更过瘾? 大家倒是希望反派死于话多? 可眼下局面明显就不同! 他们面对的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 那不是你打个配合,就能越级战胜的人。 嗯? 众人突然就一愣。 他们怎么突然有了这种心绪? 之前明明还敢动手来者,就因为他避开了武夫和修士的攻击,把金伞女给抓了? 如果是这样,不更应该找机会救下金伞女,灭了此人吗? 为何会有一种无法匹敌的真实感? 这些人并不知道,这种感觉不是他们自身所产生,张天流表现的实力,目前还没有让他们感到绝望,能带给他们这种情绪的,是扎根在他们灵魂深处的魔种! 人形魔惧了。 他知道敌不过张天流。 这不仅在现在,很早以前,他在回溯中诞生意识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 这种层面的还有好几位,因此他夹着尾巴做魔。 等拥有足够的实力后再来一战。 其实不需要等多久,眼下就有很好的机会,仙尸! 即便隔着青铜棺椁,他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尸体有多强大。 可是他进不去,利用这些人也打不开。 里面的棺材像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比他穿越到九州困难千百倍。 “你确实很强,远比我见到的更要可怕,我们加一起也是送死,但你别忘了,你有敌人,你们这里有句话说得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是利用,但追求一致,利用何妨!” 说话者,是个从未出手,只是观望的人,没人知道他是异人,还是修士,也没人去在乎他的身份,更不问他为何出现在这,好像他应该就在这里,一切都无比自然,哪怕他与张天流的对话,在旁人看来也是应该如此,而非感到误会,不会寻思这个人究竟是谁。 “哦!敌人,其余魔?不,那不算敌人,那本该就是对立的物种,是太令吗?蔺玑?她假意退走,潜藏于此,若只等现在……应该不是,她确实很难搞,但我更难搞,那么还有谁?”张天流自说自话的猜测着。 “你猜不到,那是一些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因为在你眼里他们只是蝼蚁,却不得不说,这里的确非凡,虽没有强大的修炼者,但潜藏在你们每个人身体内的力量令我感觉都是无穷无尽的,你们太不尊重了,不尊重自己,不尊重自身的力量,一直向别人伸手,向别人渴求,从不正视自己,挖掘自己,坐拥宝山而不自知,所以你看不起他们,哪怕是觉醒的人,在你眼里他们依然迷茫,懵懂又无知,你忽略了太多,这或许会是你接下来惨败的结果!” 此人说完,周身一圈光环绽放,从下至上的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光柱将张天流照在了里面。 “就这?”张天流看着周身璀璨的光芒,虽然被笼罩在内,但他丝毫不显慌乱。 这光,没有伤害,也不是结界,只是单纯的光芒,连灵子都无法影响,更何谈界力。 可见,这个人的能力只是发光,只是光芒巨大了一点,看起来倒是挺唬人的。 “为自大而付出代价吧!”发光之人又大喝一声:“断天机!” 恰在此时,海面,如孤岛般的月球上,蔺玑看到了海中一丝光线升起,她扭头对边上的鱼红守轻微点了点头。 鱼红守闭眼点头回应,随后盘坐下来,心神仿佛沉静到另一个世界,在这里,没有一切物质,只有无尽黑暗中的缕缕丝线。 这些丝线有粗有细,有汇聚,有分裂,其中最粗的一根宛如通天的树干,其上是错综复杂的巨大树冠,其下也是纵横交错的树根巨网。 天机,它不是指某一件物体,也不是某一种形式,更非他人口中的秘密,它在这里,在鱼红守的能力中,它与因果无关,只是一种单纯又复杂的联系! 每个人都与天机有联系,然而每个人又不自知。 鱼红守能看到,却一直认为是十分鸡肋的能力,因为天机她无法更改,最多能从他人的天机线窥探出这人的气运强弱,推算未来的成就。 但这并非是强大的能力,泄露天机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多时候会毁掉他人的气运! 为了这个能力,她很多时候在懊恼,可她又不得不去领悟,探索,从感觉到再到看到,经历了很多,却越发沮丧,直至现在受高人指点,方知她的能力并不鸡肋,她可以斩断天机,虽然天机线断了后会重组,并非名义上的完全斩断,可在某些时候,它能起到绝对性的作用! 鱼红守很快选出了她要斩断的天机线,虽然她看到的是无数根,但这一根格外的鲜明夺目,它甚至贯穿了鱼红守的整个精神世界。 心念一动,仿佛一把无形的刀横切而过,那根鹤立鸡群,贯穿精神的天机线断了! 同时,鱼红守仿佛被什么精神冲击了一下,真个人陷入了茫然。 她的精神仿佛消失了,感觉不到自己,却感觉到了别人,一个她十分陌生的人,却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这点熟悉就像擦肩而过。 鱼红守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 但她的眼神并不茫然,反而神采奕奕,并有一种越来如此的意味。 嘴角一翘,她道:“明明门槛都没摸到,却能指点门内人,我倒是小瞧你了。” 边上,蔺玑面无表情,显然知道鱼红守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干脆不予理会。 倒是另一边,一直恭候在旁的谢雁翁神色大变,惊愕的看着鱼红守不知所措。 他很了解鱼红守,毕竟是他的弟子,跟随他已有百年之久,甚至可以说是被他带大的。 熟悉的人却说出了陌生的话,还是用从未有过的戏谑口吻,徒弟这是怎么了? “你就确定,他们能搞定我。”鱼红守又道,还是一样的口气,轻佻又傲慢。 蔺玑还是不理,谢雁翁却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人,不,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或者说是意识,根本不是他的徒弟鱼红守,而是另一个人,蔺前辈要他们帮忙对付的人! 第一五四五章 屠魔二四 这附身在鱼红守身上的意识,自然就是张天流了。 鱼红守断了他与肉身的联系,自己却遭到了张天流的意识入侵,以她如今,不,就算给她修炼个三五千年,那是不是张天流的对手,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样简单的被张天流意识占据。 但他想要摆脱也难,鱼红守并非是斩断他的天机,而是用自己堵,好比在一条河流中建立水坝。 虽然断了张天流元神与肉身的联系,但她也遭到了反噬,便是意识被张天流意识压制,以至于肉身被占据。 从某方面而言与人形魔控制别人的手段类似,区别在于人形魔利用魔种引导,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那些奇人异士也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认为干掉张天流是除魔卫道,他们更在理。 而鱼红守情况完全不同,介于控制和夺舍的临界点,只要张天流想,灭了她意识,摧毁她魂魄,完全占据肉身是轻而易举,但具体能否让他的天机线回复,就是两说的局面了。 这个险张天流不会冒。 蔺玑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用这种方式对付张天流。 一个始终隐藏自己元神的人,谨慎程度可见一斑。 这是张天流的优势,却也是他的弱点。 只有在确立稳胜局面时,他才会显露出他的轻慢,因为他憋得太久了,他只要还是人,他就惧怕孤独,需要交流,需要倾诉,偏偏他没有朋友,以至于他的倾诉对象都是生死掌握在他手里的人。 与这些人诉说他的想法、苦恼、理念和鄙视。 正因如此,他需要身临其境的,无遮无拦的,站到诉说对象的前面。 他已经不止一次做这事。 或许连他自己都毫无察觉。 这就是张天流的弱点,很大的弱点。 当他自以为能把人形魔消灭时,也是破绽必显时。 蔺玑抓住了,利用人形魔对张天流的恐惧,让人形魔以身犯险,近乎不留余地的进入张天流的局中。 张天流真身已显,元神受阻,周边全是人形魔傀儡,他拿什么赢? 或许只是消灭张天流的一句肉身,尚不能彻底消灭他。 但这具肉身的重要性蔺玑很清楚! 神醒体! 九州异人的能力来源,就是神通传承。 神通种类繁多,有类似,但绝对没有相同。 有魂魄神通,也有肉身神通。 魂魄神通失去肉身尚且能用,但肉身神通一旦没了肉身,如失去最大依仗。 雾里散人张天流的能力迄今为止都没人清楚,但结合种种,很可能与九州张家有关,那么便是灵目神通类,属于肉身神通,可见肉身对他的重要性。 若能禁锢他肉身,将他元神逼来解救,那自然最好不过。 可惜,人形魔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和蔺玑合作的要求,就是快刀斩乱麻,一有机会就下死手,绝不给张天流任何的喘息时机。 然而,就连半步至圣的蔺玑都失算了。 她所见不到的深海之下,受人皇结界保护的地球中,昆仑山脉深处,一巨大符文堡垒内,一股莫名的寒意正在弥漫。 被人形魔控制的奇人异士都在发怔,一语不发,目光显得很呆,仿佛被夺了心智的人。 这与人形魔无关。 连他自己都被眼前景象惊得发憷。 然而眼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张天流还是那个张天流,只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而已。 此刻的他并不在高空,而是在地面。 金伞女就在他不远处人群中,纤手抓着脖颈面露痛苦。 她险些葬送在张天流手里。 好在最后时刻,此人意识被阻,然后被武夫一击从高空打落,也顺道将她救出。 但眼下局面有不同了。 张天流又站起来了! 仅这一个举动,说明了这具肉身还有意识! 是断天机失败了? 不对,人形魔能清晰的看到先前的张天流眼里出现了茫然,但没等他动手,仅一瞬间他双眼又恢复了神采,只是与先前的慵懒神情不同,变得锐利,冰冷。 “这是怎么回事?”人形魔难以理解。 恰在此时,眼前张天流却像在告诉他般,锐利的眼神略一收敛,喃喃自语:“这是……三轮天?” 依然保持些许冷厉的目光一扫,仿佛没看到众人,晃晃脖子,抬抬手,跺跺脚,又嗤之以鼻道:“搞的什么垃圾。” 说话间,一股股黑色液态金属从他体表溢出,流了满地。 “轻松多了。”张天流揉揉脸,顺势一抚头发,仰头看天,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黑暗,直指月球,略显不满道:“丢人也没这么丢的,一点小事都找代打,回了天涯我拿什么跟人玩。” 也就在这一瞬间,武夫动了。 他如出膛的炮弹般横冲而来,手中宝光泛着一层金属光泽,足以媲美维钢的强度对付失去纳米金属保护的张天流,无疑是石击豆腐。 然而也就在他出现在张天流面前时,张天流一爪甩起,宛如海底捞月,那流了满地的液态金属猛然伸出五根黑刺,瞬间便将武夫洞穿。 媲美维钢强度的护体真气,竟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恰在此时,剑群飞到,从斜刺里杀来。 张天流又一挥手,脚下液态金属迅速升起一面墙壁,挡下剑群的同时,也在吞噬剑群。 又见他隔空一抬手,头顶一面阵图瞬间展开,那消失在金属墙壁上的剑群从天而降,多数异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剑群吞没。 轰隆隆的炸响震颤山野,周边数座山顶的积雪开始崩塌。 雷光一闪,势如战矛突现张天流身后。 张天流没有回头,只是侧身一躲,战矛就出现在他面前,下一刻,便见他手腕涌现出一重符语光环,宛如银镯子般疯狂旋转,上面还跳动着丝丝电弧。 也就在这一瞬间,张天流探手往战矛尾端一抓,战矛身上雷光溃散,一个人被张天流抓住脚踝,一抡高再猛地往地面一砸,液态金属如水花四溅,地面炸裂,雷光异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这一抡,砸成了一滩肉泥。 下一刻,张天流身影突然消失,与此同时,一个黑洞在他之前的滞留地展开。 又是晚了一步! 为什么总能被躲? 金伞女不理解,只是对危机的感应这还不够,必然还有对局势的判断,再乱,他应该都在留意自己,当自己又一丝轻微的动作时,他就算准了自己会朝他发动能力吗? “小心!” 金伞女思绪刚刚陷入对张天流行为的判断时,旁边惊叫响起,与此同时金伞女后脖颈就被一双手掐住,下一刻,金伞女眼前一黑,意识溃散,连魂魄都不得幸免的散了个干净。 张天流如扔死狗般把金伞女尸体甩到众人脚前,眼皮一抬,琥珀光芒不在,转而出现了布满整个眼球的九重光环。 第一五四六章 屠魔二五 意境瞳的一重符环,可让元婴境的渔翁任人宰割。 三重符环能让半步至圣的蔺玑短暂呆滞。 九重,这怕不是要瞎吧! 张天流郁闷! 没错,他感觉到了。 他的天机线如一条河,鱼红守将自己身体化为陨石,在河中间砸出个巨坑,两边的水流自然往地势低的坑中流去。 本来,只有无边海意识会一直流入坑中,九州肉身上是不存在意识的。 但现在不仅有,还十分的澎湃! 两个他的意识正在鱼红守的精神世界中汇聚,共享。 张天流只能看,不能控制,否则他早就让意识从坑中逆流到九州肉身上,免得另一个他胡闹下去。 这可是他的主场,四周目这厮闹得再大,最后还是他来擦屁股。 换他,要是意识进入四周目,比这家伙闹得还凶,反正不用他收场。 现在好了,几个老家伙死皮赖脸求他,连老爷子都希望他能高抬贵手的有为青年挂了! 因果全让他背了。 四周目杀完人,等天机线恢复,他爽完回四周目,张天流咋解释? 告诉人家,是另一个我杀的,跟现在的我没关系? 谁信? 信了谁原谅? 他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清秋他们怎么办? 孑然一身的人就是无敌,什么都不用顾忌,想干啥就干啥。 张天流绕了一大圈,却背负上这些,说不累是假的,他也想肆意妄为下去,与本性无关,只是没了牵扯,人会轻松很多,代价只是孤独。 几千年都过来了,何惧未来。 四张的九重符环一现,人形魔所控制的奇人异士无不陷入呆滞状态。 然而没有屠杀,四张只是抬手一张,细密的真气丝从掌上扭动而出,编织成一个个符文,再并列的符语飘向一个个奇人异士,如呼啦圈般悬浮在众人身上,下一刻,众人或眉心,或心脏位处钻出了一根黑刺。 四张一招手,黑刺尽数飞到他手上,便见手掌覆盖上一层乳白的火焰,竟将所有魔种化作灰烬。 四张再一握拳,笼罩众人的符环快速缩小,最后宛如刺在众人身上的银色纹身。 “这样一来,魂魄受损的空缺将得到弥补,暂时无碍,以后如何解决与我无关,你最要不要操心这种事,不杀,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换我,交出名单,让他们自己大义灭亲,谁下不了手就灭他满门,对抗末世必须有这样的规矩,靠你一人能干什么。” 四张自语完,呆愣了良久,突然冷厉的眼神转而变得淡薄,略显慵懒道:“用不着你教,回溯没遇到你,怎么?还在无边海。” 说完这番话,张天流又陷入沉默,足足十分钟过后,慵懒眼神又变得冷厉。 “不,没有你,便没有我,是你在无边海,我才只能留在无边海,时轮天仪不是万能的,掌控它的同时,也注定会分个一二三四,那是你所缺少的人性,也是你想抛弃的某些理智、天真和暴戾,导致你变得多愁善感。” 这次没等多久,只是五分钟,张天流眼神又转为散漫,自语道:“多愁善感!有吗?” 这次呆滞的时间更短,不到两分钟便自语道:“你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未来?” 张天流自语完陷入沉默。 “天机线即将修复完成,我要走了,三张,我们输不起,我无法背负你所背负的,如一、二一样,我也只是你的一部分,你没了,我便没了,错开的时间因我们的消失而恢复,终究变成南柯一梦。” 张天流皱眉。 突然,他张口道:“时轮天仪……” 不用他说完,他脑后中自动就浮现了答案。 但是答案似乎只有一半,另一半像是传输途中出了问题,断了。 “靠!” 他不是骂四张把这么重要的事留到最后才说。 因为四张只能掐准这个时间段。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他窃取了一半天机,已经是冒了大险,如果全部洞悉,他的命运不至于抵达造化那般,受天地之力所排斥,但逃避不了某些人超级恐怖的灵觉! 至于天谴,那真没有。 不论在无边海还是九州,这个问题张天流都钻研过,所谓的天谴究其原因,还是因果报应。 他即使全部知晓,也不会突降一道雷劈死他。 但如果另一半答案牵扯到某个大能,在九州已被无边海淹没的情况下,对方必然知晓遭人算计,再一推,早晚能推到他身上! 已经得罪个太令家了,他不想再被什么大佬留意。 一般就够了,却不是时轮天仪的一半,而是整个界藏的一半! 界藏,是无边海和外界对五地八荒与五方天的称呼。 意思很简单,一个世界的宝藏。 界藏也不单指某一界,它更像是狼群眼里的羊圈! 界藏有份上中下三品,五方天是上品界藏,里面的界宝引无数人争夺,致使五方天千疮百孔,变成残破的五地八荒。 现如今,更是沦落为无边海群岛。 界藏的来历,张天流也算经历过。 六天涯天尊被他们弄死的时候,就曾出现过世界胚胎,虽然是连小千世界都不如的货色,但也是一个极好的茧子空间,可炼成秘境。 半步造化的死亡,所带来的也只有这些。 那么造化呢。 人有人的传承,界自然有界的传承。 造化死后所形成的界,包含他参悟造化时的一切,他的道藏化为新世界的天道法则,孕育全新的生命,而他曾经的宝物自然就在这片天地中,待人挖掘。 这些,张天流在跟幽族穿越来的天道聊过后,便参悟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也只是知道五方天存在的目的,却不知由来。 四张意识断开前给他的答案中,从时轮天仪展开了半壁江山图。 从侧面去了解五方天这个界藏。 了解它的人,未知,这也是答案断掉的另一半。 如果知道这些人,张天流多半要惹上无尽麻烦。 他们针对五方天的计划很简单,里应外合! 一方面外部攻打,纠缠五大天道。 另一方面,安排某些人转世在五方天里,逐步掌握实权,降低后人成为天道的宏愿。 数十万年的坚持,想得到的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传说,更何况,还没得到! 张天流得到了。 他得到的虽然不是全部,但至关重要的三件东西等于在他手里! “一切都是假象。”张天流苦涩道。 老爷子声音幽幽传来:“我们活着便是真,我们死了都是假的。” 他显然听了三张和四张的自我对话。 “唉,当你在利用别人时,别人也在利用你,正如现在的我们,通过时轮天仪得到太多,却又活在时轮天仪里,还被人将了一军,把幕后干掉了,失去异人系统,成长必然缓慢,而我们又无法扛起他的重担,或许只有一死,结束时轮天仪创造的时局,救回幕后,我等损失的不过是一段记忆,虚假的记忆,一切将重头开始,却是不知,是否又要面对一次轮回。” 老爷子道:“如果我们的死是注定的结局,那不论死多少次,都是重头开始。” 他俩,不,他们四个,已经与时轮天仪捆绑了! 从四张给予的答案来看,时轮天仪的穿越能力,并不存在于真实,但它也并非处于虚假,更接近亦真亦假的梦境! 真实无比的梦。 因此才有魇! 不完全假,是他们在这个梦里获取的所有能力都是真实的,哪怕是境界的提升。 至于梦里的人,他也是真实的! 把九州所有人拉入梦境,这并不难! 如追上光速便能窥视未来一样,九州上的光芒,不过在几万光年外,收集了这些光,就能完美的创造出他们。 汤靖承、杨藻他们的先后苏醒也源于此。 莫老板,或许他早就醒了! 小白不是留下了什么记忆种子,而是传送门,灭幕后的通道! 既然是梦,梦中杀人能当真? 如果张天流不知道梦神子,或许会当成西游里的一段神话故事。 当梦神子迈入造化,他的神通是否媲美时轮天仪,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魇鬼和魔还有穿越者,他们的关系也很简单,进入界藏的人! 他们在五方天做的事,被时轮天仪记录下来,完美复刻在梦中。 混沌中游荡的元神,有理智的是穿越者,没理智的就是鬼,魔,更接近于鬼的重生,然后应天成圣。 而魔界,那是狼窝! 时机来了,于是到了。 五方天的破裂正是他们的关系。 九州如今的遭遇,正是五方天当初的遭遇。 或者说,九州才是五方天的前身! 所以它有瑶池,所以海棠从这里出发。 那么他们最初穿越无边海的时间线,其实与九州并非是同步的,而是晚了很多年,只是他们没有感觉到罢了。 这无疑是幕后的杰作,他或许就是九州人,不是什么星盟。 星盟的存在是因为他,这点云智曾经提到过! 但为什么,他没说完。 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看到的是张天流内心中的其他张天流,其中就包含了更接近于真相的四张! 也是为何,他说张天流的内心有着群魔在乱舞了! 他的确很复杂,很矛盾,隐藏了太多的心绪。 透过云智的观点,结合张天流得到的答案,星盟源于地球,却是未来的地球! 它,属于五方天的一部分! 也是为何,幽族的技术会和服务器有着诸多相似处。 明明是虫,却用人形战甲。 人体其实并不适合战斗,他没有尖牙利齿,快不过飞机,硬不过坦克,消耗还大。 虽然未来技术可以弥补,但更适合战斗的躯体比人体强大的多了去。 这是一种执念,对过往,对本该有的躯体而留恋。 回想符文大陆,张天流越发觉得,幽族,是部分人类为了生存演化出来的异类,另外,幽族也是具备了他们的异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说海棠从这里出去了,但其实她并没有出去,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动用时轮天仪,企图挽救罢了!可惜都失败了,包括我们,我们救下的是一个残破的世界,而不是完整的五方天,我们动用的回溯,可以视为小时轮天仪,其实真实世界中,并不存在这种逆天的能力,或许有,但我觉得是某一种梦境的推演法门,通过梦境来历练,当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才去真刀真枪的拼杀,因此回溯,是梦中梦,大梦里的小梦!” 这次老爷子没有回应他。 他继续道:“那么现在拯救的九州,是否多余?我知道我们活着这里就是真实的,但我们无法在梦中完成幕后交予的使命,这是否说,我们现在的挣扎是毫无意义的。” “你觉得呢?”老爷子反问。 “这……我想我们有一样的答案,知道是一回事,行与否就是另一回事,若不必当真,我们将永远活在梦中,而当我们把梦境当成真实去战斗,去努力去付出,我们所得到的不单是实力,还有信念!它与恩怨无关,与梦想无关,它不属于个人,却又是每个人该去肩负和守护的大集体,我们往往因为厌倦而选择放弃,更别提视为一场游戏的梦,结果自然是什么都得不到,或许它会一直存在,一直保留,可如果我们不再触碰,有便是无。这种厌倦的想法深种在每个人心间,虽然大可不必去在意,因为它伤及不到根本,可一旦伤及根本却依然的厌倦,逃避,甚至叛逆,盼望它就这样毁灭该多好,那他不仅不配肩负重任,还该当汉奸视之。” 张天流说完,虚空沉默良久,才传来老爷子感慨的声音:“百转轮回,只为今朝,天流,你终于开始正视你内心的魔了。” “其实我早就悟了,不然也不会分裂出四个我,我执迷下去,必定还会有更多个我出现,说服我自己!”张天流自嘲一笑,又道:“说服自己,不能以自己的视角,那只会得过且过,该以现实的视角,社会视角来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出自己是个屁的结论后,再来说服,我想除了放手一搏,只有苟且这一条途径,但仔细再一想,怎么看,苟且都最理智,放手一搏什么的,那得多年轻干的事啊。” 这次老爷子是真的沉默了。 刚说完,结果这厮还是老样子。 “不到最后一刻,你始终不会站出来,在五地的表现,只是为了现在。” “不。”张天流否定道:“是为了之前,之前的三十年,我过得很开心,而现在,我很不开心,回来时我就在想是否活在梦里,可我挑不出任何的问题,以为可疑的是阴阳神草的神效,他们的联系在于阴阳,而非阴阳之外的第三体,但阴阳神草的具体神效我也不是完全清楚,真正让我起疑的是蔺玑,不是她修为有假,是实力有假,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单挑半步至圣的家伙,人一招就能把我灭了,但她不是保留实力,她也懂了真格的,只是这不在她所在的世界,她应该是以入梦的方式找到我,但很奇怪,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不是小白,不是莫老板,另外,为什么数千年来,太令家没有对五地群岛发动攻势,因为因果在我,其余的并不重要,我死,真正的天尊死不了!所以这是一场对我的考验,蔺玑,想必就是元君故意放进来的,没错吧。” 结果,老爷子否定道:“不,他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考验,天涯八重天,真正的闯关就在这里,无边海不存在多余的天涯,东麓黎崖,南罗崎厦等,皆在九重天,五地是场演练,我们成功击落的是天涯一角,但即使如此我们必须真实的去对待它,否则,我们永远无法活着离开!” 第一五四七章 屠魔二六 所有人! 张天流似乎又明白了些,皱眉道:“他们都是真实的?” “或许。”老爷子似乎也无法确定。 他们所说的真实,是除了他们四人外的异人。 海棠能放进蔺玑,就能放进更多人。 也有可能,蔺玑都是假的,她是存储在时轮天仪中的某个记忆载体,被海棠修改后扔进来恶心人。 突然间,张天流好似明白了什么,道:“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回家,而现在就是我们回家的结果,接受这个结果,我们就是真实活在这里,反之,我们回归八重天,不,是登上九重天!不过……” 张天流话语一顿,老爷子没有问,等张天流又道:“我老感觉,你是在误导我!” 老爷子再度沉默。 张天流继续嘀咕道:“我不可能骗我,老爷子也没理由站到我的对立面!” 他用的是对立,这很耐人寻味。 从头到尾,老爷子也没有表现出与他对立的态度。 他用对立,说明他和老爷子这番交流中,掌握了什么讯息。 “我一直以来都是猜测,其中没有逻辑的地方很多,我都无法说服我自己,你却在试图说服我,说明让我把目前局势当成假象是你迫切需要的,节点还老卡在我左右徘徊时,是巧合吗?据我所知,老爷子可不是牙膏。” “你难道糊涂了?”老爷子终于出声道:“一直是你在引导我,而非我在引导你,你说的是猜测,我说的也是猜测。” “nonono,之前你的口吻是肯定的,一项是老爷子肯定的口吻,但老爷子是个实在人,不懂的就是不懂,很少会假设什么,这通常是我和莫老板做的事,当然九州的老爷子是真的,毕竟能力骗不了人,只是现在的你,啧,我想想啊,为什么让我怀疑是假的,无非是你听到了另一个我的话,还有我之后下意识与你透露的讯息,然后你开始了引导。” 老爷子仿佛彻底无语了。 张天流继续道:“不可否认,那些猜测不全然有假,但bug更多,一切问题在时轮天仪,你不了解他,只能从我只言片语帮它当成一个梦境的制造器,你的理由是活在梦里就是真,打老四给我的答案是,逆转的历史,依然会被逆转所取代,我们失败,就是别人来逆转,我们的成功,便无人能逆转,因此它是亦真亦假,另外告诉你,时轮天仪不是一个,也没你猜测的多,它如阴阳草,只存在两个,另外,镜子也是两面,那么我的问题是,镜子的全名叫什么。” 不等老爷子回答出来,张天流笑道:“你知道东麓黎崖和南罗崎厦这些天涯之名,是因为你跟蔺玑合作,通过她知道许多无边海的信息,但假的毕竟是假的,假扮得再真你还是假货,随便一个问题就能把你难住,而让我认为是假的,理由很简单,只有接住老四的话,才能近一步引导,不可否认,你,或是你背后的人,如蔺玑,很了解我嘛,一旦我把这里当成假的,那么以我的性子,不可能认真起来,屠魔,也变得可有可无,反正是假的,杀了你们和不杀有区别吗?当然有,因为它是真实的,我放任你们强大下去,到了我也无法收拾的地步,我想你会跳出来,把今天的事情逐一告知我,让我认识到这是真实的,我却当成假的不予理会,九州因我的疏忽而沦陷,我会怎么办?惭愧?忏悔?还是坚持假象,不予理会?不论是什么,你的目的都达到了。” 老爷子终于开口道:“假亦真来,真亦假,你对于真假的判断不存在,你只信你所听,所见,或许听的见的也存在假,但在你可怕的理智推断面前,真与假恐怕连制造他的人,都没有你清楚,但你是否能猜到我又是谁。” “过奖。”张天流笑了笑,一边开始完成他未完成的符语,一边道:“人形魔,不可能!老四下手是真的狠,不留余地,如果真正的老爷子没有睡着,人形魔的最后本体应该死了,你是另一个魔,之前你已经点名了,我在正视的心魔!” 老爷子的声音变成了张天流的声音道:“之前你所言,并非全然是假。” “废话,很多肺腑之言,其实我很希望是假的,可惜不是,老四在守护时轮天仪,不像我的守护方式,因为时轮天仪有两个,必须两个人来守护,一个在始,一个在终,老四……他在为我负重前行,这种责任心不是现在的我所具备的,是我在不知不觉遗忘的,又不知不觉分裂的,你更接近于我,或则说我是受了你的影响,有了这样的盼假心态,你是我说服自己堕落的一面,看似我的心魔,但又不全然,因为你捕捉不到我的元神,所以你无法知晓我的过去,仅凭我散发的意识得出我的心境,如果我的元神在此,无疑的,你将彻底替代我的心魔!” 心魔哈哈一笑,自嘲道:“人形魔还是小瞧你了,认为联手蔺玑还有我在旁辅佐就能除掉你,结果在我能力影响中你都能时刻保持清醒状态,这固然与你元神不在此有关,但断天机如此好的机会,却好像招惹来一个更可怕的家伙,你的第四个你,真不明白,分裂如此多你的你,为何没有比你自己所逼疯,而往往受我影响的那些奇人异士,我只是冒充出另一个他,他的内心就开始崩溃,为什么你没有?” 张天流笑答:“我问心无愧啊。” 心魔真正的沉默了。 能要点脸吗? 他魔化了不知多少奇人异士,就没有一个敢说问心无愧的。 这些人,能力越强,龌龊越多。 为私利损害他人,跟家常便饭没有区别。 结果,眼前最应该干龌龊事的人,说他问心无愧。 那里无愧了? 有种你把你元神召来我看看。 心魔的想法自然得不到满足。 当张天流那篇断了许久的符语终于完成时,形成的光环绽放出强烈光芒,落在中间的张天流身上后,居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惨叫的不是张天流,但确实像是从他身上发出。 而就在下一刻,张天流脚下,本来在光环照耀下,无法形成的完整影子,居然出现了扭曲,似张牙舞爪的八爪鱼般扭动着,又似一条条小黑蛇想从他影子里钻出去。 第一五四八章 过去一 强大的符语光华中,张天流的倒影在扭曲,挣扎,惨叫。 这或许就是心魔的本体,它如影子般附着在张天流身下,伺机而动,影响张天流的意识。 但他无疑是失败了。 心魔隐藏得很好,与人形魔一明一暗控制奇人异士。 即使张天流看了过去的空间记忆,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但它并非无懈可击,人形魔过于完美的灵魂操控将它暴露了出来。 魇魔也存在高低之分,人形魔可隔空摄取他人魂魄,吞噬后化为己用,但也因此无法施展异人的能力。 这就运用到了魔种。 可要种下魔种不是扎进人体内就行。 而是需要对方自己来接纳它! 两者在操控性上并无区别,但在旁人眼里就有明显的落差感。 强行种下魔种,会如之前求张天流帮忙解脱的老修士那般,挣扎,对抗,宁死也不堕入魔道。 这个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个人的意志。 而在空间记忆中,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刚开始人形魔挑中的几人都是挣扎了许久,从一个时辰到一两天不等,后来莫名其妙的,凡是他相中的人,都是自然而然的接纳魔种,这便是问题所在。 空间记忆里无法观测到心魔,却不能证明它不存在。 以张天流性子,假设这方面的事如家常便饭。 此时心魔被困,无处躲藏,痛苦的嘶吼声仿佛不是一个人发出,更像数百数千的鬼怪厉叫。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与非人的动物嘶吼声响彻山野。 张天流脚下的影子也越来越大,从一条条蛇形,化作各种张牙舞爪的怪物身影,它们拼了命的想要从张天流影子里挣脱出去,逃离符语光环的笼罩。 可一切举动显然都是徒劳,符语光华如坚固的堡垒,又似让鬼魅天生恐惧的烈日,越是靠近它,越是痛苦,如不靠近它又如何脱离围困,迟早也是个死。 “收了,快收了,我求你,求求你快收了它吧……” 心魔的声音,时而是女人的哀求,时而是孩子的苛求,还有老人的恳求。 这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没能撼动张天流分毫。 他冷漠道:“你不是心魔吗,最是了解人心的心魔,你来了解了解我,从我这里知道我想要的,你不就能如愿了。” 可玩笑啊! 心魔气得真想吐口血,喷这厮一脸。 你丫的魂魄都没有,让我怎么了解? 可是强烈的符语光环炙烤得他痛苦不已,深知挣扎已无用,不如反其道而行,与这小子拼了! 张天流是没有魂魄,但他魂魄肯定存在,而且与肉身有紧密的联系,这种联系不是肉眼能见,灵目都看不到,那是只有某些特定能力,或者更高等级的存在才能窥视一二,但只要有联系,类似魂体的心魔就能通过这道联系,找到张天流魂魄所在。 这是十分冒险的,你根本不知他的魂魄有多强,若是凝练了元神必然有元神壁垒,以它现在实力根本破不开,而拥有完整的元神筋络,等同于拥有了元神术,能一招将它打得飞灰湮灭。 它现在就如个初生儿,拥有巨大的成长空间,不到万不得已谁想冒险。 眼下已容不得它选择,就算对方拥有元神壁垒它也要撞开,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对方筋络不全,无法施展元神术。 “拼了!” 念及此,心魔庞大的扭曲身影缩回张天流脚下,在消失的一瞬间,它便来到了张天流的灵台中。 果然是空空荡荡,没有元神壁垒,也没有魂魄气息。 但是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的东西,一条通道,通道中有着丝丝电流般的雨点洒落,刺激着张天流的脑部神经,这大概就是他不通过灵魂,也能控制躯体的秘密。 而通道的另一头,必然是他的魂魄所在地。 没有片刻的滞留,心魔闯入了通道中。 下一刻,心魔出在一个虚空,不,是混沌般的空间中。 这里四面和头顶都是混沌,只有脚下是一面阵图,阵图中央是两仪,随后四象,八卦,与漫天星斗般的星位图。 而在两仪中间,一个头发奇长的小人盘坐着,他的容貌比张天流更年轻稚嫩,大感只有十来岁,长发如银河般随着转动的星图而流动,吸收星图飘出的点点星光。 “就是你了!” 心魔不惊反喜,他发现这个张天流没有元神壁垒,还如死物般,仿佛不存在意识。 是意识还在他肉身上吗? 心魔不知,只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 不加多想,心魔如利剑般射入张天流眉心。 也在这一刻,张天流长发一抖,散落出点点星光反过来被星图吞噬,那几乎停滞的时轮天仪开始了动。 只是轻微的一动便再度死寂般的定格,以至于瑶池弟子都没留意到时轮天仪启动过,某个时空便已出现了逆流。 …… 九州。 明市医院。 被眼前血腥震撼得有些昏神的张天流,在一位老人哽咽的哭声中恢复了意识。 下一刻,他就红了眼睛。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医生惭愧的低下头。 刚刚恢复意识的张天流突然一把抓住医生肩膀道:“求你再试试!” 医生摇头,指着仪器流过的横线,叹道:“我们已经抢救了二十分钟,通常停止五分钟就等于没救了,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请节哀。” “节哀!你……”张天流五指不自觉的用力,抓的医生眉头一皱,口罩里发出了痛哼。 护士想过来劝阻,却见医生摇头,面对张天流吼出的一句:“怎么节哀!”他神色如常道:“我们也很痛心,现实总是比我们面对的更残酷,可我们只能继续去面对,不论你接不接受,他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 张天流重复了医生的话,松开了手,侧过头,看着躺在染红了白色床单上的张清秋,陷入麻木了。 紧握清秋手的养父,也已哭成了泪人,但他仍旧坚强的重重握了握清秋的手,放开,转身搂过张天流脖子,怕他再去纠缠医护人员。 父子两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面对四婶和馨绮的询问,张天流沉默不语的走回房,不多时,屋外传来四婶母女的抽泣声。 他如条死鱼,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准备葬礼时,小院外来了几人,张天流瞅见后麻木的神情陡然冰冷,看着撞死清秋的家伙在律师和警察陪同下,跟养父进了屋,张天流手里的白蜡烛被他抓得蜡膏散落在地。 他没有进去,他怕他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不像啊!” 突然,边上有个少年皱眉嘀咕了一句。 “什么?”张天流随口问道。 少年皱眉道:“刚才进去的,是凶手吧。” 张天流眼色变得冰冷的点点头。 “可我怎么感觉不像啊!”少年还是疑惑道。 “你见过?”张天流也皱起眉头。 “我也不清楚。”少年挠着后脑,继续嘀咕道:“那夜我打电子回来,看到一辆跑车停路边,事后才知道是撞了秋哥的,当时旁边只有一个家伙在呕吐,那人比刚才进去的年轻多了,而且好像流了不少血,刚才进去的没见伤到哪啊。” 张天流双眼忽的再度冰冷。 第一五四九章 过去二 “当时没有别人了?”张天流语气严厉道。 “没有吧。”少年思索道。 张天流起身,冲进养父房里,就看到养父拿着笔,正准备签字。 他冲过去一把夺过笔扔到地上,在养父和其余人不解的目光中,冷冷冲着肇事者道:“你不是撞死清秋的司机,他人呢。” 这话把众人说得一愣,肇事者眼里立刻闪过一丝慌乱,倒是旁边的律师咳了咳,道:“同学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没有,但我知道他。”张天流一指肇事者,冷冷道:“不是那夜开车的司机,把他交出来。” 律师一笑,但很快收敛,推推眼镜问:“请问你有证据吗?” 张天流皱眉,然后冲着外面大喊:“小巳进来。” 少年很快小跑的进了屋,但在见到众人凝视的目光时,脚步不觉一慢,身子压低了几分,显得唯唯诺诺的来到张天流身边。 “把你看到的跟他们说。”张天流拍拍小兄弟的肩膀,给他鼓励。 少年点头,将告知张天流的话再说了一遍。 警察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肇事者。 律师却是摇了摇头,对少年道:“当时是晚上十点,而那条路是新修的,路灯还没有装,我记得那晚月亮也不明亮,你是如何看清他的五官?还有,你说的体型问题也有疑点,你说他呕吐,当时他是怎么吐的,是佝偻?还是蹲着,或是趴着,跪着?一个人如果不站直了,是很难判断他的准确身高,另外就是你说的伤,请问他伤到哪里?不会见到血就认为受伤的是他吧?” “这……这个……”少年一时间不知如何对答,更是在律师和警察严肃的逼视下,只会支支吾吾。 张天流也不怎么对答。 人不是他见的,仅凭小巳一番话似乎真的无法证明什么,但他就是能感觉到,眼前的肇事司机不像真的。 可这人一声不吭,低着头,仿佛在忏悔,却让张天流感觉在逃避! “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仅凭看了一眼就断定,还需要更加确凿的证据懂吗,好好学习同学,将来争取做一个正直的好人!”律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表示鼓励。 小巳支吾的点点头,再不敢多言,呆呆的走出去。 律师看向张天流,从西装里抽出一根钢笔,看也不看的递给养父,却对张天流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感受,但不能你认为对,就是对的,你是否觉得,很多时候我们听到的和见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或许没错,但若以此就妄下定论,胡乱猜疑,世道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凡事要讲究证据,讲法律,还要走程序,你对肇事者身份有怀疑,可以,先去立案,警方调查过后,发现他依然是肇事者后,怎么办?你还觉得你就是对的吗?那,全世界都错咯?呵呵,好好学习同学。” 律师起身,从养父手里接过笔和签好字得文件,分三份给了三方。 这些人离开后,养父沉重一叹,没有跟张天流多说一句,默默出门操持葬礼。 张天流回到灵堂,小巳还在,却低头不语。 张天流没有再问他,气氛变得更加的压抑了。 “我肯定不是一个人!”小巳突然低声细语道。 张天流一振,继而拍拍少年,不发一言。 他能感觉到,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在这个普通人月收入难破千的时代,一辆几百万的车代表什么,他多少有些了解。 …… “嗯,办好了,后续的琐事用不着董事长操心,这个……我觉不行,数额最好由法院定,虽然可以私下赔偿,但很多余,也容易让人起疑,甚至觉得我们好欺负,特别近来碰瓷案件越来越多,我们要尽可能避免这些不必要的损失,嗯,好,星轩啊,他还是那样,您最好抽空回来一趟,或者把他接过去,跟您住几天,您也好好开导,嗯嗯,明天我就送他到机场。” 律师挂了电话,拿起桌面的书,另一手勾起茶杯细细品读。 此刻窗外,二楼下的前院中,张天流正蹲在一辆老式的桑塔纳旁,一阵阵漏风声吹得张天流头发在轻微晃动。 翌日,律师下楼,直接上了车,刚刚发动就感觉不对劲,伸头看着车轮没瞧出异样,皱眉继续倒车,结果异样感又来了。 他皱眉下了车,沿着车绕道右侧后轮时,发现轮胎扁扁,竟然没气了。 “嘶,奇怪。” 检查一下又看不出什么问题,再看看手表,时间不等人,只好回来找师傅再看了。 出了门,左右一扫,正好看到一辆的士停在街头,律师忙跑了过去,透过车窗看到只有司机一人,便打开后门做进去道:“青山别墅。” 司机一听,忙道:“那地方可进不去啊,停大门外行吧?” “行行。”律师不耐的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停十来分钟,稍后我带人出来再去一趟机场。” “这个……”司机有些犹豫。 “价你随便开。”律师阔气道。 “呵呵,那行,坐稳了。”司机一脚油门,的士冲出街道。 半个小时后,的士停在青山别墅外,律师付了钱,又多给了五十,丢下一句:“到了机场在结剩余的。”便进入别墅区。 司机把车停到无人的院墙下,下车,打开后备箱,看着里面躺着的张天流道:“人进去了。” “谢谢唐叔。” 司机扫了一眼张天流怀里的背包,愁眉不展道:“你到底要干嘛。” 张天流爬出后备箱,背上背包,瞧了一眼院墙道:“我不会干傻事,那家伙说的没错,凡是讲究证据。”说话间,他一个冲刺,踏墙一跃,手就够到了四米多高的墙顶,再奋力攀爬而上,很快消失在司机视野里。 司机一叹,关起后备箱,又坐回车中默默抽烟。 青山别墅区很大,因为建成还不超过半年,感觉每家每户都在装修,到处都堆砌着建材。 张天流穿梭在别墅间,来到一条散步专用的山间小道时,便见到坡下的大道上有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律师。 张天流放慢脚步,仔细观察。 这家伙明显体力不足,行走在别墅区依山而建的别墅区里格外费力,很快就把西服脱下挂在手臂上,解开个扣子继续走。 一前一后,一下一上,两人的路逐渐的合并一条。 疲惫不堪的律师也不回头看一眼,喘着粗气来到一间三层的别墅面前,按下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佣人打扮的妇人就开启了大门,见是律师后忙笑着恭迎入内。 张天流从一团剪成球形的植物后起身,上下打量面前别墅,然后绕向别墅后。 “你也太憔悴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夸的,我已经跟董事长联系了,今天就把你送过去。”律师的声音在别墅里响起。 潜入别墅偷听的张天流失望了。 他们对车祸只字不提,等律师说完就没了声音回应,只有收拾东西的动静。 他带的随身听根本派不上用场。 怎么办? 张天流在自问。 如果让他走了,这件事就彻底结束了! 他无法容忍造成清秋死亡的罪魁祸首继续逍遥法外! 随身听放回背包里,转而抓出了一把刀。 与此同时,时轮天仪中,一声叹息响起! 第一五五零章 过去三 张天流的手在抖。 他意识到这样冲出去,他这一生便也完了。 就此罢手,可兄弟的死又历历在目。 他临死前哽咽着想要述说什么,然而张口却是不停的呕血,一口又一口,喷洒得到处都是,最后也没能留下一句话。 他成绩优异,刚考入重点,本该有这大好年华,希望着能参加工作,不求出人头地,只盼望着能有朝一日寻到自己的至亲,为的不是原谅,只是抚平他心中的创伤,他不想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这或许是每个被抛弃的孩子心愿。 张天流没有,连恨都没有。 但他能理解清秋。 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到来,张天流的心思都在照顾他上面,小时候背着,大些牵着,再大些一起奔跑,一起欢笑,也有过打闹,可打架后的两人都红着眼,相互原谅彼此。 为了清秋,张天流上学时已经快九岁了,与班里的那些孩子显得格格不入,他没有怨言,他比不懂事的清秋更了解家里的状况,在之后他们总是走在一条上学路上,放学不是你等我,就是我等你,一直形影不离,直至再大些,张天流上了中学才结束。 他们的关系没有叛逆期的孩子那般分离,有的只是为了各自的理想而努力着,扶持着,述说未来的美好。 可这一切都不会再有。 清秋没了。 张天流最终还是提着刀,出现在别墅里的三人面前! 很快,他迎来了足以毁掉他一生的判决书。 非法入侵住宅,持械逼迫他人承认并签下莫须有的罪名。 他虽是高中生,临毕业还有些日子,但他早满十八岁,他所犯下的罪行足够他在监狱里度过最为美好的那几年! 被剃了头的张天流,鼻青脸肿的坐在监狱食堂。 “怎嘛?后花园终于失守啦?”一个老头笑嘻嘻的坐在张天流对面。 张天流低头吃饭,对老头的话置若罔闻。 “嘿嘿,小家伙别气馁,人生便是如此,当你认为结束的时候,往往只是个开始,生有开始,死自然也有开始。” “你死过?”张天流终于抬头,看着老头。 “哼,老子死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真正的死,当然还没品尝过,或许是真正的结束,但那又如何?我们不都还活着吗,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张天流早就低头,懒得理睬老头的絮絮叨叨。 老头又长篇大论了好一通,只等张天流快吃完了,他才压低声音道:“你瞧。” 张天流不自觉的看向老头,发现他偷摸着指着一把勺子。 勺子就放在桌子的边角,且重心卡的极好,将落未落的轻微摇晃。 恰在此时,一行犯人从旁路过,领头的裤子轻微的触碰了勺子一下,勺子当即落地。 老头贼兮兮的笑容猛然一收,变得很是慌张,似要捡勺子,但动作却很慢! 张天流甚至感觉,为了让这个慢动作显得自然,老头故意的一手扶腰,龇牙咧嘴的弯身向下,就在他要抓到勺子时,一只脚刚好踩在勺子上。 下一刻不知怎么的勺子突然弹射而起,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一个大汉的餐具上,打得餐具里的残羹剩饭溅了大汉满脸。 “他娘的,谁啊。”大汉猛然炸起,冷眼扫视勺子飞来的方向。 路过张天流和老头身旁的一行人齐齐皱眉,目光冷眼扫向大汉。 这一对视,大汉铁青的脸更加阴沉,同时,附近十几名用餐的汉子纷纷站了起来,与大汉一同瞪回去。 就在两帮人冷眼互视时,老头突然一脸惬意的弓着背,举着颤巍巍的手,仿佛是内向的孩子第一次要在课堂上发言,哆嗦道:“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我勺子掉了,不知怎么滴就飞起来了,错在我,错在我,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踩了勺子的犯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剔着牙,冷笑道:“知道原因了,跟老子可没关系,是你自己倒霉,这么多人,勺子偏偏飞你那儿去了,看不出来,魅力真大呀你,就是不知你大哥是个怎样心情。” 边上当即有人哈哈大笑,接口道:“人家大哥啥心情咱不知,不过看样子嘛,这位兄弟功夫不错,嫂子还溅了你满脸哦。” 众人一听,顿时忍不住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么多人偏偏就飞你那儿去了,嫂子可真有眼光!” “诶,这可不一定,只能说明嘴上功夫好,那下盘稳不稳,谁知道啊!” 众人荤腔一开,止都止不住。 大汉一行人脸色已经黑的可怕了! 这时候,老头早就缩到位子上,似乎还觉得不够安全,给了张天流一个眼色后,就往桌底钻。 一块餐具飞起,溅着残羹剩饭的同时,也精准的砸在一个狂笑的犯人脸上,下一刻,喧闹炸开,餐具是飞来飞去,不一会,两帮人就撞在了一团,狱警的哨声与呵斥全成了耳旁风。 老头呢,早就拉着张天流一路穿桌而过,到了大门前求狱警保护。 狱警那顾得上他们,招呼大伙持棍冲入食堂。 到了外边,远离喧闹,撑着狱警没工夫搭理他们前,老头嘿嘿笑道:“学到了吗。” “什么?”张天流不解,但很快就想到刚才发生的事,皱眉问:“你这样他们不会事后找你算账?” “算账?哼!他们可没这闲工夫,倒是你,说说看懂多少了?” “什么看懂,不就是你用勺子让两帮人打起来了吗。” 老头摇摇头,对张天流嬉笑道:“可如果是别人呢,会打起来吗?” “这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吧。”张天流寻思道。 “对,老实人或许不会,但老实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其中的学问啊,大了去了,拿这事来说,他们会打,是他们之前就有仇。” “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老头哈哈笑道:“借刀杀人,不错,不过不算,这里面不能用一计而概括,拿我来说,先要做到假痴不癫,没人知道我会对他们构成威胁,这点笑里藏刀可不行,笑里藏刀是一对一,在一对二的局势下,没人管你是笑还是哭,只要对他们构成威胁且有利可图,你越笑,死得越惨,因为时至今日,笑里藏刀人尽皆知,可假痴不癫,又有几人知,切忌,不是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而要做到有理有据,知前因而观后果,再就是金蝉脱壳,要想好后路,让自身处于绝对安全,才可树上开花,此计你可知?” 张天流摇头。 他知三十六计,但具体有什么真不清楚,只能随口说几个偶尔能听到的。 树上开花他懂,可三十六计的树上开花,他从未留意。 “树上开花,乃借局布势之意,也就是说,我自身力小,敌不过那帮糙汉子,可我又想教训他们一顿怎么办?忍吗?不,谁都忍得,唯独我忍不得,再忍,我就忍进棺材了,那两帮人,矛盾已久,本身就摆好了对立之局,欠的只是一点火,而这其中,学问更多,为什么我知道他们的矛盾,又为何判断出他们不会有所顾忌而隐忍,皆在一字,人!” “人?” “嗯,人,你可当做人心,人性,是人,就无法避免其短,其弱,但你不可忽略他们的长处,观其长,知人心,观其弱,知人性。” “人心是坚强的,人性是脆弱的意思吗?”张天流问。 老头欢喜一笑,赞道:“没错,人利用自己的长处而得到,因此心向所往,必然坚强,然,欲性所至,丑态百出,如何平衡是做人,做怎样一种人的取舍,不过对付那帮五大三粗的糙汉不用细想这么多,他们凡事言于表,知其面必知其心,好搞的很,真正的高手,得需要同等的境界你才能遇到,唉,跟你说这些,不是老头子看重你,而是你面上所表露的心,需要老头子这点学问。” 第一五五一章 过去四 食堂打闹,没有牵扯到老头,他每天依然傻呵呵的,却在遇到人时,那叫一个卑贱。 张天流很是不屑。 虽然觉得那天老头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问明这家伙怎么进来的后,张天流迟疑了。 老头是骗人进来的。 具体骗了什么,他没说,张天流也不问,他能感觉到,自己或许被老头给骗了,在没有被完全洗脑前,最好远离这厮。 奈何,吃饭的时候,劳动的时候,包括放哨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出现在张天流身边,跟他嘀咕那些有的没的古文。 老头为了换取张天流的信任,不止一次彰显自己的本事,搞出了一次又一次的小风波,自己则总能抽身而退,在旁笑嘻嘻的评头论足。 这家伙真的很变态,在张天流看来,许多都能牵扯到他的事,怎么就抽身了呢? 虽然老家伙告诉过他,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布局,所以看得通透。 而从旁人的视角看来,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一个半只脚要进棺材的人,在这个地方,只要没有表现出过分的举动,是没人会去在意,甚至避之不及的。 倘若这老东西倒在你脚下,是黄泥巴沾裤裆,不是屎也是稀。 没理说,说了也没人信,人们更愿意信让他们高兴的趣闻。 如此,老头周游在糙汉中,是混得如鱼得水,把人恶心了,人家还给他道谢。 没天理啊! 张天流真的感觉没天理! 可如果真有天理,又在哪呢? 他是看出来了,老头搞了这么多事,不是向他证明他的手段多厉害,而是单纯的无聊! 他不是张天流进来才这样,早在进来前,不,是这老头入狱时,这监狱就没有几天是安宁的。 甚至最初,大打出手的两帮人,都是这老家伙分出来的! 然而没人知道,一直推波助澜的人,就是这不起眼,又唯唯诺诺的老屁股。 他用不经意的目光告诉别人,某人的烟藏在那,在这个别人偷之前,老家伙已经下手了,但他只拿一半,等别人得手后,又意外曝光,他说拿了多少,谁信? 为什么别人会偷,因为他就是盗窃进来的,很多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啊! 就是想牵扯到老家伙身上都不行。 且不说老家伙怎么知道,就说你怎么知道老家伙知道? 说他用眼神盯着藏烟地?然后你就发现了? 这话,不论换到谁头上,那得能成立啊。 可它又是无比的荒谬。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小偷发现藏烟地方,于是盗取,事情败露,就想牵连别人,少受一份罪。 牵连谁好呢? 身强力壮铁定不成,于是老头不就成了最好的人选吗! 这件事,老头教会张天流不是盗窃,也不是金蝉脱壳,而是当你知道一个人秘密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让这个秘密变成自己的利益,且最大化。 即使有了周密的计划,也要等天时地利人和时才能启动,在这之前,这个秘密不仅不能被人发现,反而要帮助秘密的主人守护好! 老头通过一次次的精准算计,让几帮人斗得头昏眼花,他则坐收渔翁之利,活得滋润,还不无聊。 如今更是能将他的牛逼,在张天流这小子面前展露出来,小子不仅不告发他,还有意无意的学着,老头很欣慰,活得也越加有滋有味了。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去了一年。 老头天天唠叨的那些东西,张天流不知不觉已经滚瓜烂熟,但他还是没有叫一声师父。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学了老头的东西再出去错一次。 直至,一则噩耗传来! 传消息的是小巳和馨绮,内容是养父索要赔偿不得反被告,当场便气昏在地,昨夜十一点在医院过世了! 讣闻此噩耗,张天流眼前一黑,心坠深渊。 “我是错了,可我爸有什么错?清秋有什么错?有错的人逍遥法外,没错的人却死了,我实在不懂是为什么?”张天流语带哭音,麻木的喃喃自语。 老头蹲在旁偷摸的抽烟,深吸一口了,留了半口递给张天流。 张天流充不抽烟,却不自觉的抿住烟嘴,狠狠一吸,烟与烟蒂的火烫像在灼烧他的心,他开始咳嗽起来,咳得眼泪划满脸庞。 “我一路走来,每次经历磨难的时候,我老婆就会告诉我,踏实肯干,我们的小买卖会好的,社会也会越来越好,可是,她看不到了,她是个好人,跟了穷困潦倒的我没享过一天的福,她更适合活在当下,没那么多坏人会把目光看向穷人,那样她应该很幸福,然而她没有机会了,我小摊贩跟伙地痞打起来,把她牵连进去,她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让人揪着头发打着耳光,我却一点都没感到疼,很奇怪不是,明明火辣辣的,但真的不疼。” 老头的语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如果眼里没有泪光,他的掩饰功夫就更完美了。 “我跟你学的话,能复仇吗?”张天流突然问。 老头傲然笑道:“到我这境界,只是个骗子,超越我,莫说复仇,就是……唉,若在古代,老头子最次也落个封王拜将!” 老骗子培养小骗子的时间过的飞快。 四年后。 “你到底干了什么?”张天流问。 他明天就要出狱了,可老骗子依然在,他很好奇,这老东西被判了几年。 “你甭关心,老头子这辈子怕是出不去了。” 张天流油嘴滑舌道:“谁关心你啊,我关心您孙女,您不出去,没人介绍啊。” “呸,臭小子尽不学好,你这后花园敞开的人,也配当我孙女婿?” “熟归熟,你再捏造我真翻脸了啊!” “翻吧翻吧,翻了继续陪老头子。” “老家伙。” 张天流摇摇头,一脸无奈。 老头喜笑颜开道:“出去后,一定要功成名就啊,未来写的自传才能畅销,肯定能媲美那老外的基督山,不对,要胜之千里,拍马不及。” “嗯,嗯,我的自传别说拍马,就是拍火箭也赶不上人家伯爵,丢不丢人啊你,人家为了什么进来,你为什么进来,我虽然说进得也有些丢人,但最起码有着一腔热血吧,写你啥?骗了三瓜两枣?” 老头这次反倒是不笑了,轻叹一声道:“还是甭写了,教坏孩子,这里面虽然人才济济,却都是些坑蒙拐骗的行家,自己都没法在世道生存,更别提罪二代,总之,今日一别,怕是此生难见,我……最好还是永远不见吧!” 张天流知道,老头是怕他出去没多久便二进宫,然后与他先后脚去报到。 放哨结束,张天流看着墙外的天色,怅然道:“再见了,师父。” 回房的老头一顿,继而摆摆手道:“人心,总是捉摸不透的,你再怎么精于窥探,也防不住有心算无心,除非你能将所有人都视为威胁,可那样一来,你会活得很痛苦!学会适当的放下,给别人一条路,也给自己一条路!” 第一五五二章 过去五 推开老旧的房门,屋内许多陈设布上了灰,很脏乱,跟张天流印象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不好意思啊天哥,工作实在太忙,实在没空。” 小巳尴尬的抱起一堆散发酸臭的脏衣裳,一边捡着臭袜子,一边往屋里走。 张天流笑笑,走到一张靠墙的桌前,看着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照片里的人是个笑容慈祥,六七十岁的老人。 之前的十多年来,深刻在张天流脑后中最是熟悉的面孔,以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张天流未来的生命中。 “哎呀天哥你怎么就进来啊,火盆还没准备好呢。”小巳从里间跑出来道。 张天流淡笑摇头,把行礼放在脚边,拉开桌子抽屉,将里面的香拿出来,点上后,跪在桌前,持香朝养父遗像深深拜下。 “爸,我回来了!” 看到天哥鬓角的杂白,和那注视遗照时落寞的神情,小巳鼻头一酸,想说什么劝一劝,可念头始终无法转化成一句话。 只能抓起张天流只有垃圾袋点的行礼,放到茶几上,掏出烟沉默的抽着。 抽到一半,张天流走了过去,拿起他顺手放在茶几上的烟,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熟练点好,再环顾屋子道:“这些年,多谢你。” “哎呀,反正我都是要出来住的,正好我哥结婚就留给未来的侄,在这附近找了几圈没合适的,干脆就提老爷子续租下来了呗,不过天哥你的房间我就无能为力了!” “够了。” 张天流做到小巳身边,双腿搭在茶几上,头仰着,烟叼着,任由烟气弥漫屋中,也没人去开窗。 “草,你们修仙啊。”一声斥责,小巳的亲大哥,唐虎出现在屋里。 两兄弟,一个属虎,一个属蛇,名倒也简单。 他俩老爸便是让张天流躲后备箱,载律师去青山别墅的的士司机,唐叔。 “你小子也不把屋子收拾一下。”唐虎又斥责老弟一句,然后拍拍张天流道:“走,跟我来。” 张天流被他抓着手腕拉出了门。 “干嘛?”张天流苦笑问。 “工作,还能干什么,你在里面久了不知道,如今的生活比当初更艰苦,我们这些没啥化的人,找一份好工作不简单啊,正好我有个哥们那里要人,当保安,一个月八百,管吃管住,只要你不说没人查你老底……” 话还没说完,唐虎的手就被张天流挣脱了。 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张天流自顾自的点上根烟,无精打采道:“谢了阿虎。” “你怎么回事?上次去看你都说好了,你也说没问题,怎么一出来就……” 不等唐虎说完,张天流打断道:“四年前了!” 唐虎皱眉,不悦问:“你在怪我这几年没看你?” “呵。”张天流苦笑摇头,道:“没有的事,感激你还来不及,只是,我不想……也不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唐虎黑着脸道:“你不小了天流,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能沉下心吗?以前的事你就当它是过去,过去就过去了,过去就是没了。” “可我心里有!” 唐虎一怔,见张天流懒散的目光中没有戾气啊,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的事你别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唐虎摇头一叹,没有再坚持。 目送唐虎离开,张天流回到屋里,帮着小巳一起收拾屋子。 整整半天,除了收拾啥也没干。 “唉,可算搞定了,这是把我今年所有的卫生都给搞了。”小巳倒在老旧的木沙发上,连口水都没力气喝。 张天流从里屋走出来道:“床头那是电脑吗?怎么开?” “啊这你……”小巳刚想吐槽张天流蠢,可话没出口就察觉不对劲。 天哥进去的时候网吧名声还没打开,他都是在三个月后才在同学教导下学会怎么使,此后才从电子室转移到网吧这个新战场。 疲惫起身,带着张天流进里屋,坐在电脑前后对张天流道:“这边这边,坐床边。” 张天流坐下后,小巳突然双手掐诀,一声鬼叫后,指决朝显示器一戳,显示器当即亮了。 张天流一懵,随后一笑。 他的一声不吭,让小巳觉得是对牛弹琴,这才苦笑着解释电脑的开关是那个键。 “现在的电脑更新换代可快了,我买的时候,老板还吹嘘128内存天下最强,这才过去多久,512都出来了,还有这显示器,我原以为是最高级了,一年不到,人家都用上液晶屏了,液晶懂吗,特别的薄,你看我这大脑壳,吨位是一台抵人十台,可屏幕没人家大,清晰度也没人好……” 听小巳唠叨着,张天流只是笑笑不回应,直到小巳打开一款游戏时,张天流才道:“能上网吗?” “你还知道上网。”小巳震惊。 张天流点头道:“听说的。” “听……哦。”小巳忽的想到天哥应该是听新犯人讲的,他话锋一转道:“我这当然可以上啦,上不了网的电脑那就跟,跟,跟瞎了眼一样,对,就是瞎了眼,但这网一连上啊,你就感觉你能在这个小小的大脑壳里,看到整个世界一样,刚才的拨号就是联网的,你瞧这电话线,咱们电脑就靠它沟通世界,还有我办的可是一兆,老贵啦,一兆懂吗,就是……” 张天流打断他道:“能给我用一下吗?” “行啊,来来,我教你。”小巳忙让开位子,准备一副指点江山的做派。 结果,张天流手一搭在鼠标上,晃了晃后,立刻点击网络搜索栏,开始注入,结果却是字母。 他愣了愣,这举动把小巳看得噗呲一笑,哈哈道:“刚看你样子,还真以为你是行家在扮猪吃老虎,要这样切换懂吗,切换到智能abc,诶,这就对了。” 在小巳帮助下,张天流终于掌握了输入法的切换功能,然后利落的打上应天集团四个字。 很快,出现了张天流需要的网页。 点击进去,张天流仔细查看起来。 小巳很快觉得无聊了,便起身道:“我去叫胖叔炒两个菜。” “嗯。”张天流盯着屏幕回应。 直至小巳回来,张天流都仿佛没有碰过电脑似的,依然是满屏幕的文字和一些无趣的插图,对于只用电脑玩游戏的小巳来说,无趣到没边了。 把饭菜摆在显示器前,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然后抽烟,再然后喝起酒来。 不知何时,小巳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张天流还盯着屏幕,久久操作一下,时不时记录一些资料在他尘封多年的笔记本里。 第一五五三章 过去六 早上起来,小巳已经不在,倒是留了纸条贴在显示屏上,写的是他去上班,晚上才能回来。 小巳没有子承父业,一是大哥唐虎和他爸两人换着开一辆出租,收入只是勉勉强强,他再插一脚就是三个和尚了。 现在小巳的工作是汽修,这也多亏唐叔之前的破出租给他积累的很多经验,虽然只是给唐叔打下手,但久而久之车子里什么构造都清楚,上手快。 张天流翻出一箱袋装泡面,取出一袋烧水泡好,端着碗到电脑前继续查看资料,等面都快泡烂了才反应过来。 吃着入口即化的软烂泡面,一边记录着资料。 他极少记录应天集团的情况,主要还是写人的资料,不是集团高层就是合作对象,把能查到的全部详细罗列好,寻找一条切入点。 经过一上午的分析,张天流揉了揉眼睛,出门在对面胖叔的油腻快餐店解决一顿,然后到了一处电话亭,拨打一个号码。 “喂。”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女人声音,并不好听,反而有些沙哑。 “你爷爷应该提过我。”张天流回道。 对面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沙哑女声才道:“出来啦。” “嗯。”虽然是废话,张天流还是应了一声。 “在哪?” “老街,公园见。” 只有一些老头下棋的公园里,张天流叼着烟,背着手,也跟老头似的看人下棋。 突然一阵轰鸣由远及近,不多时公园外的路旁驶来一辆机车,惹得张天流和老头们纷纷侧目。 机车很大,比张天流见过的摩托大很多,造型也很独特,通体红黑两色,很是新潮,总之是张天流从未见过的。 骑机车的是一个身穿皮衣皮裤的女人,因为衣裤显得很紧身,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让人家老头都不好意思看了,暗道一句伤风败俗便继续下棋。 女人戴着看上去很厚重的大头盔,不见真容,头盔下是一大片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发,在风吹拂下宛如酒红的涟漪。 机车忽而停下,在众人疑惑间,忽然就碾过了路牙子,从两颗树中间穿过,竟横冲入公园中,在一声吓人的轰鸣过后便冲到了张天流等人面前,随后甩给张天流一个小头盔,脑袋朝后摆了摆,仿佛示意张天流上车。 张天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饶是如此也迟疑片刻才上车,刚刚把头盔罩在头上,机车就是一声轰鸣,险些把他甩了下去。 在一群老头老太太骂咧咧的声音中,机车回到路上,转眼消失。 机车一路飙到郊区,在一家小商店外停下。 “下车。”女人道。 这次张天流没有迟疑,快速下车。 女人这才一甩腿,紧身皮裤和长靴包裹的修长大腿略过车身时,展现出一抹优美的体态,最后干净利落的落在地上,背对着张天流脱下头盔,甩了甩一头酒红波浪,像是背后长眼睛似的把头盔一抛,就挂在张天流下意识伸出的手上。 女人一边扯着黑色皮手套,一边来到小商店前:“老板拿瓶矿泉水,对了……”女人突然回头,一张没有化妆,却依然美的令人心动的白皙脸蛋对着张天流问:“喝什么?哎算了,自己拿。” 女人又回过头,开始打量店里的零食。 张天流把两个头盔放在车座上,走过去拿了瓶绿茶。 女人已经抓起几包零食,丢下一百块,到店外的长凳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撕开零食袋,开始不停的往红唇里塞着零食。 张天流喝口绿茶走到她身边,将老板找给他的钱递给女人。 女人抬头看了张天流一眼,有些血丝的眼睛里,眸中好似附上一层化不开的黑雾,使得她的眼瞳不似同龄女子般明亮,倒像是久经风霜的老人。 “你拿着。”女人随口道。 张天流没有推辞,收到口袋里。 女人笑笑,轻轻摇摇头继续吃零食。 张天流盯着她的侧脸,这个视角看着她依然很美,睫毛不仅长还显得浓密,从额头到琼鼻,再到红唇至下巴,仿佛是最好看的标准弧度。 “老家伙这孙女不会是捡来的吧?”张天流如此做想。 女人突然显得很不耐烦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张天流与她隔着二十公分坐下,反复拧着绿茶盖道:“查几个人。” “什么人?”女人没有意外。 张天流递上一张纸。 女人接过扫了一眼后,没有多说一句就收了起来,继续吃零食。 “再给我找个人,精明的,面上看像个白领。” “男的女的?”女人问。 “男的。” “没问题,不过你有钱吗?” 张天流苦笑道:“会有的。” “他们可不会信你这话,我给你垫着,回头连本带利给我。” 没有说垫多少,也没说利息,更没说回头是多久,她就把剩余几包零食扔到张天流腿上,起身迈着勾人的步伐向机车走去。 等她带好头盔,才冲张天流摆摆头。 回到市区老街,张天流居住的老院子门前,女人把他丢下后一声不吭的在轰鸣声中离去,留下抱着零食的张天流愣愣出神了片刻,苦笑一声,转身进院。 晚上九点,早早吃过饭的张天流和小巳,一个看电视,一个玩电脑,突然一声机车轰鸣传来,把小巳弄得一愣,惊道:“卧槽,谁家有钱买雅马哈啊。” “什么?”张天流好奇的起身。 “雅马哈啊,这你都……哦,我又忘了,机车,那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绝对是新款的r1,这玩意只有进口,前后弄下来都三十多万了!” 小巳游戏也不玩了,跟着张天流一起到了院外,看到果真是他猜测的机车时,还没来得及激动,便被车上一身材火辣的女人吸引了,也看呆了。 即使不见真容,光这身材,小巳觉得再丑他都能接受,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有事?”张天流问。 “嗯?”惊讶的不是女人,而是小巳。 他以为张天流跟他一样是好奇,出来见见几十万的机车,没成想,天哥认识对方? “上车。”女人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同时一个头盔抛了过来。 “我出去一下。”张天流对小巳说完,没有解释的意思,戴上头盔就骑车跟女人走了。 这次,轮到小巳风中凌乱了。 第一五五四章 过去七 令人躁动的音乐不停轰炸张天流的双耳,导致他头脑发胀,又被满厅闪耀的光晃得眼晕。 勉强保持一些清醒,放眼望去,那叫一个群魔乱舞! 在场的大多数是些年轻男女,边缘几张沙发上隐约可见几个上了年纪的,这些人中,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靓丽女孩,其中不乏衣着暴露,站到一个小舞台上摇曳辣舞的,也有一些看起来像学生,脸上明显的青涩与激情交相辉映,还有衣着发型分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更有身着职业套装的白领男女,他们在这偌大的厅中放纵,狂欢,呼喊与畅饮。 只有少数几个拿着扫帚或抹布的老人,似乎习惯了这一切,默默做着他们的卫生工作。 “走啊。” “啊?” 张天流只能看到机车女对他说话,却听不清说什么。 机车女招手,示意他把头凑过去。 张天流明显不知其意,愣愣的看着她。 机车女气得突然双手勒住他的脖子,仿佛要将他拉过去痛吻般,结果,只是红唇靠近他耳朵道:“跟我走,听到了吗。” “哦。”张天流大声的回答。 “傻兮兮的。”机车女放下手,挤过几个人走向一条舞台旁的道路。 张天流眉头一皱,这机车女走的路,开始几个女孩都主动让了让,但再里面些,就是一群故作眼瞎的男人,把身体挡在机车女前面,等着机车女摩擦而过,只怕还少不得暗暗伸手揩油的! 张天流连忙跟上,一只手从机车女肩膀旁穿过,推着前面的男人,像个保镖般给机车女开路。 一直到了一条走廊前,人少了,机车女才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谢了。” “怎么来这种地方?”张天流皱眉问。 “这地方怎么了?我三天两头就来,经常醉的不省人事,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你以为我想带你来,挫得跟棒槌似的,是你要找的人也喜欢这地方,谈什么也爱在这地方,看不惯你走啊。” 张天流笑道:“带路。” 机车女眉梢一挑,哼笑一声,转身领张天流往一排排包间走去。 一分钟后,两人进入一间包间。 张天流刚一入门,眉头就是一皱。 打个三十多平的包间里,长长的一排沙发上只做着三个男人,却挤了十几个女人,个个花枝招展,或甜美,或妖娆,丰腴,燕瘦,各类齐聚。 “安姐。”机车女第一个打招呼的对象,竟是张天流误以为男人的女人! 不是他眼拙,实在是包间里昏暗,这人又穿着如男士的衬衣马甲,还是短发,梳着油光锃亮的三七分,五官是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等仔细一看,才看出她五官明显比男人更精致,脸也小了很多,下巴很尖,而且衬衣马甲高高挺起,看分量,比身边穿着深v,沟壑如深渊般的歌女还要伟岸。 安姐见到机车女后,笑着放下红酒杯,冲机车女招招手。 两边的歌女识趣的起身让开。 机车女乖巧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安姐一手搭在机车女肩上,搂着她,伸头凑近,嘴唇都快咬到机车女的耳朵了。 安姐咬完,机车女咬,两人互咬一阵,安姐突然瞅了张天流一眼,嘴角一勾,伸脚就把桌上一个空酒瓶踹落,正好滚到一个背对她们,学生妹打扮的女孩脚跟后。 这女孩正被一个胖子抱着,两人都拿着麦克风,学生装的女孩察觉后,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什么,忙跟搂着她的胖子咬耳朵。 嘶吼中的胖子声音一顿,立刻就收了声,包间里顿时安静许多。 胖子笑容憨厚的回身看向安姐,一副静等吩咐的做派。 安姐却没看他,而是朝另一边沙发上的男人说道:“应守,有人找你帮忙。” 颜应守,在张天流眼里,大概是他来到这里,见到的唯一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也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怎么看都像个某业内精英,但与外面那些精英不同,他们多少因为放纵而暴露出内心的愉快、忧伤或龌龊,颜应守面无表情,让身边两个美颜女子感到很尴尬,看得出,她们为了迎合这位,不知使了多少手段,结果这个人由始至终没有看她们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却在安姐招呼声中,他头一次抬起头,皱眉看向安姐。 安姐大拇指朝张天流一指:“找你办事。” 颜应守推推眼镜,看向张天流,不发一语,就直愣愣的盯着张天流,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秀格建材。” 张天流此言一出,颜应守镜片下的双眼一亮,合上电脑便起身道:“走。” 机车女愣了,胖子也呆了,就连安姐也错愕的看着颜应守。 直到两人离开包间,安姐才收回目光,看向机车女道:“怎么回事?” 机车女脸上是更加的费解的道:“不知道啊!” “啊呀,应守改性了?”胖子惊道。 他们打交道也有几年了,算是很了解颜应守的性子,以前找他办事的人不知要磨多少嘴皮子,张天流却只说了四个字,就让颜应守主动邀他出去私聊! 安姐震惊也源于此! 机车女的疑惑当然也一样,不同的是,她是故意为之! 她其实有很多人选,选择颜应守只是想让张天流吃吃闭门羹的滋味,没成想,他只用了四个字就让颜应守主动出去谈合作,这还是那个颜应守吗? “难道秀格建材对颜应守的吸引力很大?”机车女猜测。 安姐眯眼道:“我看人的吸引力更大!” “人!”机车女蹙眉。 她实在看不出,张天流哪里有吸引力了? “安姐瞎说,那小哥是很帅,但应守可没那毛病啊。”胖子笑嘻嘻道。 “帅?呵呵……”机车女突然一笑。 她是正眼看过张天流,但关注点从不在相貌上,只是双眼的对视,她也不屑去细看一个男人长什么样,再好看,有安姐好看吗? 酒吧对面的烧烤摊前,张天流和颜应守面对面坐下,在张天流随便点了些东西后,坐的无比端正的颜应守率先问:“你为什么注意到秀格建材?” 张天流回道:“因为查到的资料太少。” 颜应守没有取笑,也没有细问,只是认真点头道:“这是家明面上的小公司,暗地里却掌控了庞大的建材生意,很低调,也很难查。” “不用查,只要你进去。” 颜应守皱眉。 张天流又道:“正常情况,普通人进不了这家公司,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招牌信息,至于你如何进去,很简单,机车说你学过会计。” “机车!呵呵。”颜应守头一次笑了。 机车女这样的大美女,通常人遇到都恨不得查到她月事什么时候来,何况名字。 眼前人却连她名字也不知道,可见他并不关心这一点。 虽然颜应守自己也不关心女人,但这是个假象! 因为他的身份是个骗子,把自己都给骗的顶尖骗子! 他可以暴露他的兽性,但他不喜欢在认识他的人面前表露,他要女人,只会去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尽情的欢愉。 至于眼前人。 如果不是真不关心,那便是能把他这个顶尖骗子都骗了的妖孽! “颜应守。” 颜应守说着伸出手。 “张天流。”张天流伸手跟他握了握。 第一五五五章 过去八 这一夜过后,安姐等人几天见不着颜应守。 机车女也没有去找张天流,仿佛就此永远错开,不再相遇。 张天流请她帮忙查的人,是明面上掌管秀格建材的人,以及他们的亲属。 机车女很效率,当天就搞到了这些人的情报,虽然很片面,但足以证明他们和秀格建材的关系有多密切。 有这些,对张天流而言就够了,不用再麻烦机车女。 老城一间出租屋中。 消失多日的颜应守赫然在此。 而与他一起的便是张天流。 “秀格问题太大了,绝对是一家家族公司,所有人都是他们自己人,我要混进去的几率很渺茫。”颜应守有些沮丧。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的秀格建材,他的发现是,这家低调的公司,其生意远比他想象的庞大。 之前他只是听道上人说秀格生意大,很大,但具体多大,似乎没人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这个大,不是铺得广,也不是把生意做到外市,外省,它只做明市这一亩三分地,以如今逐渐饱和的建材市场,低调如他们,早该饿死了,可他们与应天集团挂钩后,情况就不同了! 光吃应天集团的残羹剩饭,流水至少也是上亿规模。 这在庞大的建材行业里算不得什么,但要知道它的低调,它表面上的渺小,还有它的门面,就跟街边的苍蝇馆子似的,坐上三五个人都显得挤,然而背后的仓库数量,在明市能排进前十,可却没有几个人能知道。 还有与他往来的装修公司,广告公司,零零散散的遍布明市,就宛如长在肥沃大地下的草根,你不把它拔出来,永远不知道它脉络有多长,多广。 “正因为是家族,你才好混进去。”张天流道。 颜应守皱眉问:“什么意思?” 张天流反问:“秀格吃应天,那谁吃秀格!” “这……”颜应守忽然双眼放光道:“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因为是家族,私吞起来才更便利!” 他没有问为什么这个家族的人会吃里扒外。 因为不吃里扒外才有问题,才不正常! “人很容易得寸进尺,私吞也是由小变大,迟早有一天秀格会让自己人吃空,我想背后的人肯定不愿意,秀格想把生意做下去,必须扼制私吞,为防止众亲属反抗,闹得鱼死网破,关闭秀格重开新公司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唯一的途径是安排一个外人代管,特别是精通财务这一块。” 张天流说完,颜应守道:“这要考虑信任问题。” “信任是相互的,但不能平白无故,我的建议是空降,但不在他身边,最好是个有生意摩擦的酒肉朋友!” 颜应守一听便笑道:“迟进仲。” 张天流点头道:“这个人是很好的切入点,但你有把握吗?” “应该没问题,但需要钱,目前估计两百万。” 钱,对于目前一穷二白的张天流来说,无疑是最大难题。 但这是在正常的途径下,为达目的,他要用非常手段。 “安排些事给我做,最好是带队的。” 颜应守想了想,道:“邻县有个小盘,正需要个操盘个头,之前的头进去了。” 张天流皱眉道:“风险太大。” “不不,没有败露,那家伙因为嫖进去的,本来几千块就能出来,很不凑巧被抓了典型,想出来还得几个月呢,本来是让我去接,但统筹这事我真的不拿手,你可以试一试,具体能做大多,看你的能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失败,后果或许很严重!” 张天流笑道:“这事,要的不就是个失败吗。” 颜应守一愣,随后联想到什么,也笑道:“嗯,不失败怎么撇干净,看来有人要倒霉咯!” 两人不在多聊,张天流当天下午就前往邻县,用小巳给他买的手机,电话卡是不等级身份证的,他一次弄了十张。 电话通了,问“谁”的是一个粗犷的糙汉子声音。 张天流道明身份,对方让他原地等。 不到一个小时,一辆面包车行驶到张天流面前。 上车后,里面已经坐有五个人,四男一女,年纪在二十到四十这个阶段,女人看起来最大,应该是个四十多的妇女,看起来和蔼可亲,宛如邻家大婶。 “没想到这次来的头这么年轻。”率先开口的是司机,也是接张天流电话的汉子。 这种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通常在暗,而那大姐,肯定是在明,也是负责拉客户的。 果然,大汉自我介绍道:“叫我阿牛,干里活的,这位是面活的陆大姐,所有猪头都有她负责,小羊,陆大姐副手,阿冲,表面功夫,谢玉,人事。” 张天流虽然是初来驾到,但阿牛的话他全听得懂。 猪头就是客户,而客户也是待宰羔羊。 表面功夫是负责会场布置,其实主要是联系广告公司,他自己是不参与,只是督促。 人事,可不是他们的人事,而是壮大会场,显得真像那么回事,提高客户信任度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找些学生啊,乐团啊来演出,包括请当地的一些名人充当门前。 其实人远不止这些,但知道这是个局的,只有他们这些! 其余的人不是临时请的,就是用正式雇佣名义聘请的。 前后布局时间没有定数,一般看情况而定,有些只用一两月,捞一笔就跑。 有些安排了一两年,甚至超过五年的大盘,客户人数多达上万。 在县城做盘自然是小规模,但能捞到多少就看头的能力了。 如此的分配,似乎不需要头。 但实际上,他们没有头,还真干不成。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是专业的,这专业指的当然不是骗子这身份,而是他们展示在外人面前的专业身份。 如何让他们显得专业,如何制定客户群体,什么时候撒网,什么时候收网,没有头的安排,他们就是无头苍蝇。 张天流来之前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们这个盘是面盘。 面盘卖的是面,但这面在别人眼里就是药! 说白了就是卖假药的。 这药便是面粉加些添加剂和色素做的,吃不死人,当然也不治病。 “现在到哪一步?”张天流问。 陆大姐道:“送礼。” “试用吗?”张天流又问。 陆大姐摇头。 试用就是用真药给人用,真正购买的时候才会用假药替代。 “试用花销太大,我们现在没钱。”阿牛道。 张天流郁闷。 这什么盘啊,卖点真药的钱都没有。 那么肯定就是一些鸡蛋啊,粮油什么的,这套路,张天流在狱里听得耳朵都起茧了,然而他不能否认这套路确实有效! 老一辈人大字不识几个,一听是什么专家就信以为真,县城的年轻人又多往大城市跑,不在他们身边,便不会第一时间发现,有甚者,钱都花光了,药也吃完了,还没发现自己被骗,而孩子们也不知道家里是个啥情况,过年回来也瞧不出异常,等谈婚论嫁需要钱,想从家里拿点时才得知,父母的积蓄都卖假药了! 这时候报案,让人家上哪抓人去? “盘里还有多少钱?”张天流问。 “这个,三万吧。” 三万足够卖真药给人试用,但如果全卖了,别的地方用钱怎么办? 大花销是场地,没有门面,谁来捧场? 这点钱,也就能坚持一个月。 “拿出一万,我联系了一家做网页的工作室。” “做网页?” 众人皱眉,显然不明白张天流走的这一步用途是什么。 “现在网络很发达,也逐渐有老人接触网络,而我们要做的是一家有关医疗的网站,只用一些医生的照片和一些以老人病为主的治疗方案,加上虚假的问答布满网页,最后是我们的假信息,电话地址等,在宣传上,以名片的方式宣传网址即可,名片放礼物里……” 在张天流的讲解下,懵逼的众人才逐渐明白网络的便利性,也不得不感叹,时代变了! 第一五五六章 过去九 连续三天,张天流都在网吧度过,一是为了联系网站制作,二是收集医用质料。 其余人也各自有事,很少与他碰面,只有负责人事的谢玉跟他接头。 谢玉不是本名,在这个行当里也没人用真名,都是外号、代号、假名的称呼。 得手后立刻分开,具体是否再联系,要看上面的接头人安排。 为防止脱离组织,即使他们配合再好,再默契,上头也不会让他们再聚在一起。 私下联系被上头知晓,很可能哪一天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上头防的不是你赚私钱,他们靠提供岗位的酬谢与洗钱的抽成,如张天流得手后,要返一笔钱给颜应守,这个钱不是抽成,是一口价,开多少是颜应守的事,他可以狮子大开口,你也可以不同意,但同意后必须要给,之后的洗钱是另算,洗多少是你的事,如果是现金甚至可以不洗,跟他没关系,但如果你被抓进去,难保不会把他供出来。 在这一行,没有什么不碰面就去干的道理。 大家都认识自己的上头。 通过什么电话联系去遥控别人,那是痴人说梦。 碰面是相互的,你认识我,我认识你,大家谁也别坑谁,不然鱼死网破! 但想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可不容易。 张天流的上头是颜应守,他若被抓,且不说他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就算真的为了减刑而供出颜应守,颜应守会供出他的上头吗? 颜应守在这一行沉浸多年,岂不知招供的严重后果。 组织为防止灭顶之灾,不介意让某个人永远闭嘴,即使在保护中,也会通过你的家人让你闭嘴。 行规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大家都默契的准守。 但即使有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遇到某些自私到极点的人未必奏效,这就要考虑到层层监管的问题,不仅做完一单各自散伙,散伙后不能主动联系上面,只有上面查清你是否安全才会联系你,分配新工作。 想知道上面的行踪,几乎不可能。 被抓时所能提供的只有曾经在哪碰面和画像,想一锅端,只怕要等到科技能监控每个人为止。 目前而言,还有很大的空间给张天流施展。 但他不会沉浸其中,他的目标很明确,只是让某个人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这个代价已经不是他曾经想要的,它更大,也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这个人背后的庞大集体。 张天流要他与在那件事上给予他帮助的人,亲眼看着自己一无所有。 秋末临近,来到邻县的一个月后,张天流的前期铺垫皆已完成,是时候开盘了! “培训工作做得怎么样?”张天流问。 负责表面工程的阿冲立刻回道:“都已经能上手,即使正式接待是否纰漏还不知,不过我会盯紧的,只是……”他欲言又止,下意识扫了右侧方的人。 这个人是后来加入的,也是张天流要求请来的一个医生。 他也是唯一敢把照片挂在网页上的人,作为他们的特聘专家,也是金字活招牌。 当然,网页上的情报都是假的,但他的医生身份却是真的,很多医学上的问题,他都能说出个门道来,具体是否是真的,张天流这一队没人知道,更别说没有文化的老人。 “嫌我要价高吗?”假医生自觉的笑道。 他的要价不是死的,而是七分之一。 张天流七分之一也就算了,毕竟他是头,而且这一个月来他的表现十分出色,其余五人与他平分都没有意见。 假医生一来就要平等分配,这就让人不爽了。 特别是阿牛,他虽然不做什么事,拿的却和张天流一样,但他下面可是养了一群小弟的! 要在这个陌生地方铺盘,没有阿牛,地头蛇早上门闹事了。 这一份等于是交了保护费,阿牛有资格拿。 其余人或多或少,手底下都有人。 假医生凭什么跟他们平分? 就因为挂了一张照片?知道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医学知识? 他的照片也未必是真的,因为这家伙似乎易容了,他的年纪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老,谁五十多岁了,手却跟二十岁一样嫩的? 当然,他可以用他学医,研究保养秘方为借口,弄个假身份证就能把你糊弄。 但在这一行,几个能信? 此刻阿冲开口,也算把大家心底的不爽道出来,免得事后再起争端,那可是万分危险的事! “我们必须有人坐诊,不然盘开不起来,之前负责这一块的是上一个头,而我对医学并不了解,只能请他来,他的开价并不过分,我们虽然忙前忙后一两个月,他前两天才到,但即使他提前来了也用不着他,是,他可以提前坐诊,但这种效果其实并不好,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让人轻看,此刻他才出现,便是千呼万唤请来的专家,打出只坐诊三天的限制,也是为激起客户争先恐后的效应,人在情急之下会严重缺乏理性,为了提前获得专家的诊断,不用你们示意,他们也会以代购名义,多买药,变个方的换的插队名额,甚至不乏直接给你们塞钱,药钱平分,黄牛这一份收入你们分,医生不碰,我也不碰,但前提是你们不能把事做得太明显,至少前两天不行。” 张天流说完,大家陷入沉思。 即使张天流说得对,但这方面他们没有操作过,效果如何还是未知,必须要斟酌再斟酌。 “医生,你跟我来一下。”张天流用个借口,把空间留给五人密议。 走廊里,假医生接过张天流递来的烟,抽了一口道:“你来操这盘,是大材小用了。” 张天流面无表情,没有得意,也没有怀才不遇的失落,他依旧平淡,就如窗外凋零的大树,不以此感到悲伤,而是一种习惯,即使树叶落光了,会为此感伤的只会有人,树没有感情可言,即使有,它也会冷静对待,反正明年开春时,它仍旧绿意盎然。 不为一时低迷而伤。 不为一世沉浮而悲。 这就是张天流此刻的生活状态。 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将他击倒了,因为他早就倒了,他每走的一步都是赚的。 大材小用? 这不是形容人,是形容木头! 第一五五七章 过去十 阿牛五人的商量结果是没有异议,但有一个要求。 依然是期限问题,假医生只能拿到前三天的分利,后续的钱没有他的份。 假医生虽然走了,但盘不会散,它会一直开着,当然不会有前三天的火热,而且风险每一天都在涨,可它依然有利可图,直至气泡破灭的那一天。 在这期间,他们会远离会场,甚至离开当地,用远程遥控的方式榨干每一滴油水。 也是在这个期间,见好就收的人会陆续退出,退出最晚的人利益最丰厚,风险也最大,如何取舍是个人问题,就算为了保全自己,也不好去干涉对方。 他们,谁不是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 为了利益坚持到底的太多,崩盘时所承担的后果也最重,他们往往会选择独自抗下,不然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们全家死。 干这事就不需要张天流了,自然有人善后。 阿牛五人要求很合理,假医生也没有异议。 “既然大家没异议,那继续开会,vip卡的订制完成了吗?”张天流面无表情问。 阿冲点头:“刷卡机也到会场了。” “很好,小羊,吃喝礼品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头,只多不少。”小羊笑嘻嘻道。 张天流又看向陆大姐道:“下午让雇工把名单上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一遍,确保不遗漏任何一个,并告诉他们,如果能带人来可以赠送vip卡。” 陆大姐皱眉道:“以前都是给折扣的。” 张天流解释道:“vip卡是七折,无限购。” “还要限购?”众人皱眉。 限购了还能赚什么钱? 张天流依旧面无表情道:“限购,是为了更多的人成为我们的vip,而为了成为vip,只有帮我们宣传,并带人过来才可以,你们以前用的购药金额送vip,早特么过时了。” 众人无语。 “另外,vip的赠送仅限三天,过期不候,再带人来只能得到小礼包,但不是没有获取vip的途径,要上课,每天都要来,签到一个月可自动获得,还有什么问题。”张天流说完看向众人。 众人又提出了一些问题后,逐一得到张天流的指点。 一场会将近两个小时,商定完毕,翌日,开盘! 整个会场,不仅有数百个老人,还有许多大妈,大婶,他们喝着免费的饮料,吃着免费的食物,听着舞台上假医生,这位所谓的专家讲述养生秘诀,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假医生当场坐诊,另一边则有人兜售药品,只有购买了药的人才能得到假医生的诊断。 诊断过程允许旁听,很多老人都围了过来,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还不乏面露虔诚和敬仰的,只怕对他们的父母都未成有过这样的神情。 会如此,绝非那一个小时的养生学说。 而是长达一个多月的洗脑。 从简单到复杂。 从便宜的养生方案到昂贵的药品调养,是一步一脚印的走过来。 不乏有人生死看淡,可不为自己,也为家人! 买药不仅自己吃,家人也可以吃,当然就是另一款更昂贵的防癌药品,这自然也是假的,但在这里,没人当它是假的,包括雇佣的人。 这一天,光vip卡就发出了两百多张。 有了此卡,不仅能第一时间预约到专家问诊,还可以充钱进去,避免麻烦的转账同时,还有七折购药的优惠,外加逢年过节的大礼包! 这无疑又是让人激动的福利,暗想着明天一定要多叫一些老姐们,老哥们过来。 而获得vip卡的人,初时还有些犹豫是否充钱,等谢玉安排的托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是一次冲几十万,就是冲了上百万的豪举,也彻底感染了多数人,纷纷往里面充钱,几千的,上万的,甚至有几个一口气就冲了十万多。 这个疯狂的举动,把角落里的阿牛等人看得激动万分,脸上尽是高潮般的红润。 张天流呢? 他不在会场,而是待在网吧。 不是他怕头一天就被扫了。 结果如何他并不关心,他的目标依然只有那一个。 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屏幕里颜应守发来的报表。 这是颜应守近来查到有关于秀格建材的进出清单,当然不全貌,但大致不会走偏。 秀格建材的仓库每日进出多少货物,以及货物的来历,取向,颜应守罗列得很清楚,这更加坚定了张天流的猜测,秀格建材的幕后东家,必然是应天集团的大股东之一! 他们贩卖的建材多是从应天集团搞来的好货,再以次货还回去。 货是一样的,但品质却天差地别。 虽然也能建屋造房,短时间也难看出问题,但十几年后呢! 随着建筑业的发展,如今的建筑与三十年前有着天差地别。 三十年前,如张天流自幼居住的老院子也才刚落成不久,但如今看来是残破不堪,年年都要修整一番,不然不是漏水,就是墙皮脱落。 而今建筑,只要用符合规格的建材,三十年也不会有太大变化,顶多就是造型过时罢了,除非天灾,住一辈子不成问题。 花同样的价,买到豆腐渣,这些人,比现在的张天流可黑心多了! “你不死,谁死?” 张天流笑着关闭报表,熄灭烟头,喝了一口绿茶后,打开一个盲打小游戏开始练习。 这段网吧日子,让他练就了不俗的盲打技巧,不再用一指禅去应对复杂的键盘,不过还远不够,他必须要练习到足以匹配他未来身份的境界。 只会一指禅,他怎么到应天集团当高管? 下午五点,阿牛一伙没有出现,只有谢玉来到一个电话,说了今天的进账。 三百七十多万,几乎是纯利润! 这时候收手也值了。 但没人傻到放弃之后的更大利润! 张天流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激动,有的,只是他本不该有,却是人该有的负罪感! 既然堕入地狱,他已经不介意多拉几个人了! 三天后,张天流回到明市。 颜应守看到他没有任何的变化,颇为诧异,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与张天流合作,他岂能听之任之。 对方够不够格,他自然会去调查。 说实话,他之前觉得张天流是不够格的! 虽然他很可能是柳绵爷爷的徒弟,表现得又十分高深莫测,但身为骗子,颜应守不会用人的表象去判断对方内心,他更相信自己查到的。 张天流没有家世可言,成长阶段也没有突出的方面,唯一值得画圈的就是小学时当过三年学习委员,这或许还是因为他的年纪比同班同学都要大三岁的原因,除此之外他太普通了,莫说小学老师,初中老师对他都没了印象,唯一记得他的老师是高中老师,这还是因为他犯了事的原因,而且这事在他们看来,还是耻辱性的!说出去都感到丢人。 让张天流去邻县,算是他针对张天流的一次考核,其实他不需要那两百万,他自己随便就能拿出来,而在行内,也理应是他该拿的前期投资。 只要掌握到秀格建材的贪污罪证,莫说两千万,要两个亿对方都不敢拒绝。 百倍回报,他没理由不出钱,至少也要付出百万。 张天流成功了,而且这个人顶受住了中后期利益,早早的就退了个干净,不仅证明了能力,也证明了沉稳老辣的心智。 与这样的人合作,颜应守没有理由拒绝。 第一五五八章 过去十一 “怎么样。”颜应守问道。 “什么怎么样?”张天流把单肩包扔到床上。 “感受啊。”颜应守笑道。 他在别人面前是不苟言笑,但在张天流面前,不需要过多的伪装自己。 张天流还真琢磨了片刻,道:“行行出状元。” “呵呵,是啊,干我们这一行的,都人精这呢。”颜应守感慨。 张天流掏出烟,扔给颜应守一根,自己点燃一支道:“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一切凭经验做事,却能精准的定位人群,知道那些人肯掏钱,还了解他们的需求方向,是为自己还是为家人,还有会场的选择,活动的安排,层层递进的洗脑,公司的表面工程以及人事的调动安排,不可否认都是人才,但我很好奇,为什么这样的人才却要干这个?” 颜应守深吸一口烟笑道:“学历。” 张天流默然无语。 颜应守从桌子上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他道:“喏,你的学历。” 张天流接过打开,拿出里面的学历证明,是国外的,全是洋码子,不过他多少能看懂一点。 “网上能查到吗?”张天流问。 “当然,而且还是外网。”颜应守笑道。 张天流这下真有些不可思议了,问:“怎么办到的?” “有钱就能办到。”颜应守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他还是指点了一句:“有一种职业叫黑客!” “没人发现吗?”张天流也是知道黑客的存在,不是出后来上网了解,而是在狱里听狱友提过。 “如果当事人不追究,你认为谁会觉得无聊去举报?” 颜应守这话充分表明了这件事的逻辑关系。 黑客做的不是把张天流这个人资料强塞进学院网站,而是修改已有的学生档案,所要修改的也只是照片,名字和张天流方提供不知真假的信息,而被修改的学生,不是之前意外死了,就是同意了这件事。 张天流更倾向于前者。 学院网站可不会因为一个毕业生的死,删除这个学生的档案,甚至他们都不一定知道这个学生已经过世了。 每年多少人毕业,又有多少人不会与学校再有往来,其中默默无闻,意外过世者是少,当放眼整个外国中等高校,也绝不少了! 它对于某些黑客而言就是空饷,不吃白不吃。 虽然只是中等,但毕竟是海龟! 这年头的海龟,还是很吃香的。 “角落的箱子里装了工商管理相关书籍,国内外的都有,你得恶补了,至少不被专业的人看出破绽,虽然目前国内在这方面的人才不少,但分散全国就是凤毛麟角了,但我能预测在未来的几年会爆发式的增长,应天集团必定有这方面的人才,我给你提供的,只能保你过人事,第二次面试靠你自己。” “不走人事。”张天流说完,在颜应守发愣时,他又道:“也算走人事,但不是正常的途径,我要他们猎我。” “你说请猎头?”颜应守皱眉。 猎头在国外早不是稀罕物了,但在目前国内只是新起的行业,张天流居然如此快的适应这个点,连颜应守都从未考虑往这方面切入! 不过他很快皱眉道:“不过你没资历啊!” 张天流笑道:“有没有,不是你说,是猎头说。” 颜应守反应何等快,立刻就明白张天流的心思。 “看来,要请人吃饭了!”颜应守苦笑道。 他要请的不是猎头,不过却要在猎头相邻的地方吃,而请的对象,除了张天流还有谁! 一家高档餐厅内,花了将近二十万打造自己的张天流,从头到脚仿佛换了一个人,只怕认识他的人中,任谁来看都会摇头说不认识。 长了一个多月的头发经过精心的修剪,完美承托出他略显消瘦的脸型,像是拂过面膜没有多久的脸,白皙且有淡淡光泽,眉毛也被略微修饰过,显得他的眼部轮廓更加的清晰,往日的疲惫再也看不到,有的尽是神采奕奕和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傲! 他坐在这里有好一会了,期间路过身穿晚礼服的女性无一不将目光在他脸上反复停留,哪怕身边还牵着一个男人。 看了一眼价值十五万的名表,抖抖手,抬头略显不悦的对也是西装革履,气势更像精英人士的颜应守道:“这家店很慢。” 颜应守嘴角微微一翘:“上次的法餐更慢你怎么不说。” “半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几十分钟,这里不同,你一直跟我强调国内高效,国外几个月排不上的美食这里即食,心态不同,当然觉得慢。” 颜应守没好气道:“你直接说我骗你好了。” “骗我还少了,不是为你,我好端端的干嘛回国,结果你一句准备不充分,老爹不同意,业就不创了,法克。”张天流低骂一声,突然抬手,将服务员召过来,脸色很冷的道:“你们老板很缺钱吗?” 服务员懵逼,愣了半响才道:“不好意思,我不懂先生这话的意思,是想找我们老板吗?” 张天流继续冷着脸道:“你们老板不缺钱,后厨为什么罢工?” 服务员还是呆滞,边上另一座却有人忍不住笑了! 张天流不满的斜瞥这厮一眼。 这人下意识的止住笑声。 显然,他在关注张天流,才能第一时间掌握张天流的动态。 此人三十左右,男性,相貌普通,但因为是成功人士打扮,显得有一份贵气,只是他的装备在未来两年后,让人感觉就是卖保险的,再不就是售楼的,但在现在,他还是别人眼里的精英人士。 他关注张天流很久了,可以说张天流进来后,他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在留意了,这是下意识的感知,也是作为一名猎头的嗅觉! 接触高端人士,是他们的必修课,不论这个人是否已就业,未来,谁说得准呢! 管你待就业,还是自己创业,你都要把自己推销出去或将精英召来,而这一切都可能与猎头息息相关。 总之,若能先认识,对自己绝对没有坏处。 从张天流和颜应守的闲聊中,他又掌握了很多讯息。 这是一个海归,归来目的是本朋友创业,结果朋友因为家里没有同意,不提供资金支持,导致创业被扼杀在萌芽里。 目前行业不明,职务不明,说话的口气与幽默方式,确实有些国外的味道。 就连他不悦的瞥这一眼,都让猎头感觉到,这人的行为异于国内同龄人。 在国内,因为对方的幽默而笑,幽默的人通常不在意,甚至还会问你一句,兄弟你觉得呢。 不爽,正是证明他对这店的耐烦心已经到了临界点,下意识的迁怒旁人! 可不正是很多自以为是的海归做派么。 有要求,且很高! 这是猎头对张天流的又一印象。 这种人在做事方面,要求必然不低,你的一个小小错误,甚至可能让他大发雷霆。 第一五五九章 过去十二 张天流只是一瞥,便没有再理会猎头,而是对服务员继续埋怨起来,并从上菜慢逐渐转移到服务、卫生、音乐,甚至餐具的摆放问题,当然埋怨的口气也是令人啼笑皆非,风趣十足。 这让旁人有一种看猴戏的错觉! 但又不觉得张天流丢人。 他说的都是事实,是这家店确实存在的问题。 只是他的行为举止,感觉不像是一个国人。 餐点上来,一直赔笑听训的服务员暗暗长出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虽然张天流训斥的不是他,而是店,是老板,但被拿来桑树,谁乐意啊。 用餐时,颜应守突然问了一句:“味道不错吧。” 张天流咽下一口,端起酒杯细品后点头道:“一星。” “起码两星吧。”颜应守笑道。 张天流不答,优雅的继续用餐。 “对了,什么时候再出国?”颜应守转移话题。 “两周。” 颜应守笑容一收,皱眉道:“你这是签下来就过去啊,真打算在外定居了?” 张天流轻笑道:“没我施展的空间,不出去,等生锈啊。” “其实现在国内很多人才了,明市也有不少,你跟他们说不定合得来呢!”颜应守提议。 张天流放下刀叉,擦擦嘴角道:“想拖住我你就说。” “三年!三年内我肯定能启动我的理想。” 张天流突然一脸傻乐状,摇头晃脑道:“我说我挚爱的发小啊,你知道这三年我会错过多少机会和该有的成就吗。”他傻乐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一变道:“你或许没错,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但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你什么都没有,让我白等三年,毒!太毒!没想到你是这么毒的人,欧阳锋都得甘拜下风。” “这也是为了你好,我觉得国内会在近几年有飞跃性的提升,三年后你再回来情况肯定不同了,不如在国内好好适应下去,我可以让我爸给你介绍符合你的工作,放心,不局限于这里,很多大城市的上市公司高管我爸都认识,接轨国外项目也有,你在外面待过,上手不难。” 张天流刚拿起的刀叉又放下,叹息一声反问:“管理和贸易有什么不同?” 颜应守一副不懂装懂道:“贸易也需要管理啊。” 张天流抿着嘴,嘴唇鼓过来鼓过去,似乎舌头在磨蹭牙齿,好半响他才无奈道:“你太高看我了!” 颜应守也变得兴致缺缺。 邻座的猎头却是兴致高涨啊! 但他没有行动,只是用餐的速度变慢了,逐渐更张天流两人形成了同步,弄得他的女友莫名其妙。 平日里,都是猎头等她吃完,今天怎么了,自己吃完都过去十分钟了,男友怎么还在细嚼慢咽?可不像他往日作风。 不过她没有催促,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与男友笑谈。 张天流两人吃饱喝足,出门等车时,猎头和女友正好也出来,就站在两人身边。 四人并成一排,张天流和猎头站中间。 猎头正犹豫时,突然一辆外省牌照,价值百八十万,在这年头足以称得上真正豪车的黑色座驾行驶而来,停在他们面前。 “颜总。”车上一名身着衬衣西裤的中年司机下车后,朝颜应守躬躬身,打开车门时,还不忘对张天流道:“张总请。” “麻烦你了彭叔,喝了酒不好开车,还劳烦你抽个空把车开到酒店。”颜应守递出一个车钥匙。 猎头眼尖,一眼看出正是不远处,停放的一辆跑车钥匙! 虽然跑车有三辆,但这个牌子的只有一辆,而且颜应守说话时还冲着那辆百万以上的跑车努努嘴,好让司机知晓车子停在哪。 “外省牌,酒店,难怪说普通话,原先是来明市创业的吗?” 心念及此,猎头知道不能再观望了。 当即一步踏出,递出名片和气道:“你好,或许我能帮到你。” 他递的名片不是给张天流,而是颜应守。 张天流一副要出国的做派,递给他也没用,而给希望留下张天流的颜应守,效果往往比给本人更好! 张天流果然漠不关心的坐到车里。 颜应守则看着名片愣了一会儿,随后看了一眼车内的张天流,再然后笑了笑,对猎头道:“再联系。” “好,好,你请。”猎头连对方名字都不问,他可以肯定,颜应守会主动联系他。 果然,第二天他就收到了颜应守打来的电话,随后两人开始在网上联系。 “上钩了。”颜应守笑道。 张天流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看着工商管理的相关书籍,头也不抬。 等颜应守把张天流的一些无比真实的虚假资料和需求发过去后,他回头对张天流道:“英语打算去哪学?” “邻市,已经报名了。”张天流随口道。 “大概需要多久?”颜应守是为了给猎头一个说服张天流的准确时间。 “光是应付的话,一个月。” “行啊,能力可以。”颜应守赞道。 “有底子,单词复习一下,主要是口语。” 颜应守点头:“这确实是个麻烦,能不说则不说吧。” 张天流应道:“这也简单,塑造一个讨厌被他人视为假老外的标签。” “要不我向猎头提醒一下?” 张天流摇头,随后又点头道:“可以,不过要暗示。” “放心啦,他只会让他接触你的时候要尽量的小心,别触怒你,至于他是否跟那边的人事说,这要看他的职业素养了。” 这方面有人会说,但多数没有培养出这个意识。 张天流所摆出来的姿态,就是一副合作者的姿态,而非上下级,那么精明的猎头自然会关注如何尊重张天流这方面,从而提醒应天集团的人事,再从人事蔓延到集团高层,让他们提前对张天流有个印象。 虽然如今的大公司应聘高层,还是老样子,通过招聘和提拔。 但张天流认为,未来几年,高层不会再以招聘的方式选出,提拔都会尽量的减少。 因为跳槽会变得很频繁! 人与人之间会累积越来越多的不信任! 哪怕是两家公司的高层根本没有碰面,只因前后脚从一家餐厅出来,也会让那些董事,股东疑心重重。 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他看到了大势所趋。 也是他师父所说的逐利弊端! 他以这个切入点,混入集团高层,不能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在当下,极难让人起疑。 关乎是骡子是马,张天流如果没有相应的表面提升,也进不去。 因此他很快收拾东西,恢复成无精打采的浪荡子做派,跑去邻市恶补英语了。 而与猎头的碰面,则推在了一周后。 张天流抽个空,回到明市,打扮一番后,驾驶外省牌的跑车前往上次的高档餐厅。 这辆车可不是租的,而是借的,车子的主人张天流也算见过,安姐。 这个女人什么身份,做什么的,颜应守也没有透露过,张天流不清楚,也不关心。 可他没想到,刚一下车就看到了跑车的真正主子,安姐! 安姐显然也是来吃饭的,刚从一辆大气的suv上下来,见到自己的车时,显然也是一愣,再看到张天流时,却明显的双眼一亮! 张天流却没注意她,而是看着她的新座驾。 他为了符合假身份的品味,最近恶补了不少车子和名表的知识,安姐的新座驾,好像国外也才刚上市吧! 念及此,他也就顺口道:“车不错,国外才刚上市吧。” 安姐展颜笑道:“嗯,运来时,某个讨人厌的家伙还求我借他,放车展展示几天,就给我三万块!” 这是意有所指啊! 某个讨人厌的,不是张天流,那就是颜应守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事,不过平白无故跟张天流提及,耐人寻味! “吃饭?”张天流走到她身边问。 “没带钱怎么吃啊?”安姐笑容依旧。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说出来,也只是看张天流会不会醒悟,提出请她吃饭。 “下次。”张天流说着,便看到了餐厅外张望的猎头,已经注意到了他,便又道:“约了人。” 他身子刚穿过安姐,突然胳膊就被安姐手臂勾住了。 张天流蹙眉,脚步却没停。 一个多月不见,安姐的头发长了许多,却依然很短,不过却能做了一个体现她强大气场的造型,大背头! 还是金色! 然而穿的不是上次的男装,而是一条白色礼裙,除了重要部位,其余都是半镂空的蕾丝感,背部是一点遮挡都没有,裙摆的开衩连左边的胯骨都见得到,仿佛里面什么都没穿。 爆好的身材,让猎头一眼便看痴迷了。 安姐摸了摸让张天流感觉足有一斤重大耳饰,那上面嵌有指头大的翡翠和不下百颗的碎钻,如果是真的,张天流估价不低于两百万。 就这样随便戴出来,让这个市内数一数二个高档餐厅,变得好像也不那么高档了,完全是被安姐一人的气场给压成了三流的餐厅。 “你先进去见你的人,回头再聚。”张天流抓住安姐挽着他的手,轻轻放下。 安姐精致的妆容上没有一丝的不悦,她依旧笑容随和,还礼貌的对猎头点头示好,这才款步迈向餐厅大门。 “牛逼啊!” 猎头震撼! 美女他见多了,这种气场的,电视上都没见过! 那毕竟是演出来的。 但即使她们演技再好,也演不出猎头眼里的安姐! 这个女人,有这胜于男子的英气,同样也有这不弱于女子的妩媚,属于妖孽级的尤物,更要命的是她的华贵的气场! 第一五六零章 过去十三 餐厅内,张天流口若悬河,猎头是一脸沉醉。 他不是因为张天流的口才了得,他还在回味近距离观赏到安姐的那瞬间。 “你觉得呢?”张天流说完便停下话头,目光审视般的盯着猎头。 猎头猛然回神,啊了两声,突然满脸惬意道:“对,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我……” “所以说,我讨厌留下做事,原因不在环境,在人,你们总是不断的让人失望,从不给我一点期待,不可否认,国外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但国外的同胞,至少我所接触的几乎遇不到,他们不论是学识、眼界、能力,有着很多让我敬佩,学习的地方,可在这里,我觉得我只会退步。” “不,不,不是这样的张先生,我,我个人,完全不足以代表他人,之前是我的错,走神了,也是进来事情太多的缘故,我应该调整好心态与您见这一面。”说到这,猎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的放松下来。 等睁开眼睛时,他恢复了往日的激情神采,带着自信道:“您的情况我了解了,关于你的能力这一块我没有任何的怀疑,说实话,今日会面,我可能是单方面的请求您考虑一下留在本市一家集团高就,这不仅为我,更为您,国内的发展……您的朋友颜先生也提到过,那将是飞跃性的,我觉得他理解的不错,不,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而且我能肯定,在未来会有越来越多您这样的人才归国,那时候的国内市场将是整个亚洲无可匹敌的,那时候的岛国和四小龙这些经济体在我们面前,就如两百年前的他们与我们,没有可比性,我们无疑最优秀,当然仅限于亚洲,但我坚信迟早有一天,我们将立足全球之巅!” 吹牛谁不会。 反正是未来的事,怎么吹都可以。 张天流却不得不承认,他也赞同! 但他这个身份却不能苟同。 这个身份所受的教育,注定了他目前的视角不能以复兴这一块看齐,而是你或许是对的,但我等得到那一天吗? 简单来说,就是爷的时间很宝贵,都是赚钱,我在外能赚更多,凭什么留下? 猎头早做足了功课,不仅张天流个人,也包裹颜应守。 两人看似在一个层面,实则不然。 张天流显得更高。 但颜应守也不弱,而且着装方面,颜应守更要胜过张天流。 张天流今天这身比上次见面明显更昂贵,但还在猎头的认知范畴。 颜应守不同。 他穿的应该是专为他私人订制的高档货! 具体国内国外的,抱歉,猎头眼界实在有限! 而给人颜应守矮一头的错觉,只是张天流很高调,颜应守很低调,显得颜应守好像是以张天流马首是瞻。 实则相反。 能力,或许张天流更出众,但财力包括家世,无疑是颜应守更强! 颜应守这种富家子看重张天流,也从侧面证明,不仅是发小情义这么简单。 谁没几个发小? 为什么偏偏是他,米斯特张? 还有刚才,把他震撼得七荤八素的女人。 富婆啊! 张天流这一身的装备在她面前,就跟乞丐似的。 这绝对不是男人能包养出来的,而是真正的女强人,超级大富婆! 猎头更相信,米斯特张是被大富婆给包养了! 但实际呢,他更觉得,两人不像是包养关系,也非情侣,而是与颜应守一样,更接近发小情义的感觉。 他们这个圈子中,米斯特张应该是最不得志的,这可能也是他出国的原因,因为颜应守给的资料中,有关于张天流的父母情况,有一股家道中落,分道扬镳的味道,他们离异后又先后过世,不排除郁郁寡欢或放纵过火的原因。 这会导致什么? 导致米斯特张对成功的渴望,远胜于常人! 心理博弈到此,猎头也不藏着掖着了,当即道:“我认为,明市最符合张先生的公司,只有应天集团,他们不论是资历还是财力,在明市都是数一数二的,放眼全国我觉得也在百强之列,不弱于张先生之前所在的国外公司,潜力更是远胜您的前公司,这是应天集团的资料,希望张先生能好好看看,我相信,如果您能到应天,必定展翅高飞,复……负责任的讲,我的推荐远超您的期待!” 猎头暗赞自己机智一批,刚才险些就来了一句复兴家业了! 这可是颜应守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千万不能提家世! 张天流翻看了一会资料就合上了,面无表情道:“我并没有期待。” “呃……”猎头无言以对。 “不过,我会详细斟酌的,是你的诚意打动了我,你虽然能力平平,但你努力的样子确实很棒。” “草!海龟都这样说话的么?”猎头暗骂。 不算是相谈盛欢,也不算不欢而散,两人用餐后便道别离去。 张天流刚走出餐厅,远远就看到安姐坐在跑车的引擎盖上。 “你不冷啊。”张天流走过去道。 之前直接进餐厅,里面有暖气,张天流自然不用操心,现在他是主动脱下外套,想甩给安姐,结果这个女人竟然转过身背对他,展现出她毫无遮掩的背部线条,堪称完美! 这个女人究竟几岁,张天流完全看不出来。 第一次感觉三十,之前感觉二十,现在看到白皙的背部曲线,跟十七八岁的少女没有区别。 张天流毫不迟疑,展开外套给她披上。 “听说你去了趟邻县。”安姐问。 她没有回身,只是侧过脸,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虽然是不同款,但她侧面的轮廓丝毫不弱于机车女,更有一股勾人夺魄的韵味。 “嗯,处理些小事。”张天流随口答,并不问安姐怎么知道。 显而易见,不是颜应守告诉她,就是她手眼通天,自己派人查到。 安姐回过身,仔细打量他道:“这种事,以后你最好别沾,太下贱,缺钱,找安姐。” 张天流摇头道:“不必,找你要,那更下贱。” “呵呵!”安姐忍不住笑出声,重重抓了张天流胳膊一下,那尖锐的美甲仿佛要刺进张天流肉里。 “敢跟安姐这样说话……” 张天流打断她道:“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只是个过客。” 安姐突然拉着他的胳膊就撞在自己丰满的身上,吐气如兰道:“勾搭小女生的土味情话,安姐也是好些年没听过了!” “别闹,小弟受不了。” 张天流想要挣脱,安姐却搂得更紧了,同时说道:“安姐帮你教训它!” 说话间,另一只手伸入张天流裤兜,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门开启,别勾着张天流脖子,身姿坠向车座。 “你的新车更大!”张天流提议道。 “臭不要脸,谁像你这样夸自己的!”安姐意味深长道。 张天流突然勾着她的双腿,把她全部放到车里,就在安姐闭上眼睛准备享受时,张天流却迟迟没有压上来。 安姐有些不满了,睁开眼睛,便看到张天流已经拿着她的限量包,从里面那里另一辆车钥匙,再将包扔给她,转身进入她的新车,然后绝尘而去! 第一五六一章 过去十四 张天流不是柳下惠,他已经到了临界点,之差一步就把安姐给办了。 终究是理性战胜了一切,他知道,有些女人碰不得,即使碰了不会出事。 其实出事又如何,他孤身一人,大不了一条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得到那样的极品,真值了。 可他活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做风流鬼。 他的目标明确,除此之外,他不想节外生枝。 除非有一天,需要用到安姐,否则他不越雷池一步。 只怕那时候,人家只会把他当一条狗。 不过现在办了也是狗。 “师父说得对,当一个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时,她要得不是你的人,是尊严,是她的,也是我的,此中博弈,只有一个胜者,败便是狗。” 张天流回想师父的话,澎湃的心很快静下来。 一脚油门,车子冲入主干道,穿梭在车流中,完全看不出是个新手。 第二天起来,张天流把车子交给颜应守处理,自己直奔邻市。 颜应守看着安姐新座驾,有些凌乱。 “这小子,真敢啊!” 张天流不了解安姐,颜应守了解啊! 安姐的车子,虽被她视为玩具,很快就会厌烦,但凡事都有一个蜜月期,这个期间,安姐是最讨厌与别人分享的! 别说开,颜应守碰都不敢碰,只能打电话请教安姐! “谁?”电话里传来安姐慵懒的声音。 颜应守顿感一阵酥麻,然而语气却冷静无比道:“我,张天流开了一辆新车到我这里,说是你的。” “哦,不是我的,昨天给他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 饶是演技再好,颜应守也控制不住的发了声颤音! “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安姐又沉沉睡去。 然而很突兀的,躺在大床上的安姐猛然睁开眼睛,利落的翻了一个身,抓起床边椅子上的一件西服外套,就又翻身到大床中间,并把外套盖到脸上,深吸一口,突然从外套下发出呲呲傻笑。 “你出来干什么,又笑什么?”空荡的屋子内,凭空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子询问。 “我找到他了!”安姐的声音没有一丝的困倦。 “谁?”清冷女声问。 “不告诉你!”安姐调皮的腔调过后,便又像个孩子般的咯咯傻笑起来。 清冷女声道:“昨天的那个男人?看来不是做梦,但就算是他,也不是那个他!” “要你管,反正迟早都是他!” 清冷女声似乎被安姐怼得哑口无言了。 “你说我要在他遇到我之前,借用这具肉身把他吃了会怎么样?”安姐突然兴奋的问。 清冷女声道:“别做傻事,如果梦境没错出,你要找的他还在无边海镇守幽冥,这里的他,始终无法变成那个他。” “你好讨厌啊二姐,你管他是不是,在我心里,他们都一样!” 清冷女声沉默片刻,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太花心了。” 这次轮到安姐无语。 冷清女声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话过头了,幽幽一叹道:“我不该这样说你,但他……早已从我们的记忆中抹掉了,仅凭那些残梦也分辨不出他究竟长什么样,如果不是呢,你会把自己交给另一个男人吗?” “可是我能感到他的气味!”安姐争辩道。 清冷女声没理会她,自顾自道:“如果真是过去的他,你过早的跟他接触,是否导致未来会再度分裂出新的路,我们很可能无法和其他姐妹相聚,她们的命运,又有谁去改变?你不能自私的只为了自己着想,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我的一缕残存意识,你的一朵灯莲转世,既然都与他息息相关,那么残梦中的场景有朝一日必将再现,那个时候,我们无需犹豫。” “啊?” 安姐瞪大眼睛,看着虚无的天花板取笑道:“什么叫我们?我就我,你就你,难道你还想……二姐,你变了!你再不是我喜欢的那个高岭之花了,竟龌龊的想要分享姐妹的男人!你肯,我可不肯!” 清冷女声无语片刻道:“你才是真的变了,虽有相同的开朗,相同的哀愁,还有相同活跃的小心思,不同的是,你现在很贱,像极了梦中的他。” “这叫越爱一个人,越像那个人!你羡慕不来。”安姐得意道。 “少废话,快点回去,你想安嫙魂飞魄散吗。” 听到清冷女声的呵斥,安姐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眼睛,嘴里还嘀咕道:“这小骚货要敢吃了他,我定教她魂飞魄散。” “你还有脸说别人,何况她对他那样,很可能就是受了你的影响。” “呸,是她自己发情关我屁事。”安姐嘀咕完,又恨恨的道:“也是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把别人勾搭上了?” “够了,她快醒了,赶紧过去。” 清冷女声呵斥完,一缕肉眼无法窥探的白光从安姐眉心钻出,又钻入了梳妆台上的一个莲花吊坠中。 短短几秒后,安姐呻吟一声悠悠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旋即就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扯掉遮挡视野的东西,瞪大眼睛一眼,呆滞了。 手里抓着的是西服外套,也是这东西,刚才盖住了她的脸。 她绝对没有梦游症,这外套也绝对不是在床上的,她回来后记得是脱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卸了妆,敷面膜,再然后也没碰过外套啊,即使她记起了刚才有过电话来着,也是关于那家伙的事,但至于吗?一听到人家的消息就兴奋的抓着人家的外套把自己给盖上,这是多傻才干出来的事啊? 还是说,有人私闯进她的卧室? 安姐即使相信她梦游,也不信有人能闯进来! 可不是如此,莫非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不知不觉中把这外套给…… “不是吧,我们也就见过两次,虽然我是打算玩玩的,可怎么就到了这份上?” 回想到张天流的音容笑貌,安姐是眉头紧锁啊! “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对!”安姐想罢,拍拍细嫩的脸蛋,打起精神,下床后刚刚坐到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只见过两面的男人! “啊!我想我要疯了!” 安姐摸着额头,靠在椅背上叹息。 第一五六二章 过去十五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繁华都市里有着一栋别具一格的酒店,在这家酒店二十五楼的窗户内,张天流侧身斜躺在床椅上,捧书细读,从边上烟头满缸,三壶空壶来看,他显然看了许久。 “这其中的逻辑如果没人指点,单靠自己的悟性学起来真是费神。”张天流揉揉眼,将书签放在书页上,合上书,摸了根烟点燃,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来到窗前欣赏夜幕下的都市繁华。 十分钟后,来到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搜索盘旋在他脑袋里的逻辑问题。 虽然上网有很多人答复,但都很浅显,多半是学生用自己的理解去解答,但更多的回答是照搬书上内容的。 人家想了解这个内容的逻辑,你告诉人家,逻辑就在这个内容里。 高,实在是高! 张天流继续搜索,足足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放弃了。 上网确实有人指点,但他总觉得不对味。 在他挂了一个帖子后,可笑的发现,还有人给他从最简单的逻辑科普,便是他所学的,就是给人赚钱。 似乎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其实不然。 很多人根本没有搞懂,给人赚钱和自己赚钱的逻辑关系。 给自己赚钱未必是当老板,打工也是一种方式,目的是养活自己,却又未必是给老板赚钱。 在这样的认知中,人往往会得过且过,而一旦习惯了这种节奏,除非金饭碗,不然这人完了。 为老板赚钱的同时提高自己,属于自我投资,这其中,如何运用老板的钱提升与展示自己的能力才是重中之重,搞砸没关系,敢干,并接受自己的失败和预防失败,这就是成功的因素。 但对张天流没用啊。 别人搞砸,大不了被炒鱿鱼。 他搞砸,没机会了。 看了片刻,张天流放弃了。 真是说啥的都有。 什么工商管理这一块明面上很简单,挖掘客户价值,制定战略,组织下属执行方案,深一步,了解客户刚需,前瞻性战略,下属执行能力。 究其一点,还是对人。 这方面,张天流有师父的古法剖析,用不着你教。 当然,还有照本宣科的回答。 张天流都无语了。 不可否认,书中的知识是丰富且实用性极高的,但它是死的,能否活起来用它的人。 张天流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至于实践,通过邻县的操盘还不足以体现,那是没有规则可言的,而他之后要做的是要在规则内的,虽然他有自信,问题是现在这个身份的他,不能用老办法,必须转移到海龟视角,看破蓝海的凶险,红海的价值。 当然,他不可能一到应天就能主持大局,而是从某个基层部门干起,具体职位不会超过一个小主管,但他的提升空间是巨大的,与老员工同样拿了及格分,升迁的绝对是他而非某老员工。 原因一、高等学历,二、海归,不给个适应期都不好意思。 在不了解国内市场时,与老员工拿同样分数,他不上,谁上? 上了之后呢? 没有与之匹配的学识和能力,就是高开低走,这样的人,公司不裁你,你好意思待? 张天流很快放弃考虑这方面问题, 该考虑的是眼下该面对的。 面试! 学这么多,就是为了应付这一关。 虽然应天只会给他一个小部门职务,但面试时,不能因为就职一个小部门,而只提这个部门的专业性,他需要更全面的工商管理逻辑,这是防止对方让行内人面试他,这样的人面试,岂会盯着一个小部门的专业知识,那是广泛的,是学校和工作中都能接触到的,偏偏张天流没接触过,难道用照本宣科的方式? 这不是开玩笑嘛。 也不能把里面的逻辑,浅显易懂的告诉对方,那太中式,不符合身份。 而是深入到对方都摸不着头脑,感叹:“卧槽,老子都还没学到这一步,遇到大神了,怎么办?” 这无疑是困难的! “看来,只有去积累了!”念及此,张天流开始操作,足足两个小时后,将近十二点才关上电脑,洗了个澡后,吹干头发就睡觉。 第二天,他上午去学了英语,中午购物,下午换了一身普通着装,是一套很呆板的西装,还不符合他身材,显得很宽松,再配上书呆子的一副眼镜,梳个老实的三七分,去面试了。 当然不是去应天,虽然这个邻市有应天的分公司,却非张天流目标。 这次的面试对象,是一家小私企,需要营销管理方面人才。他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去学习。 虽然用的都是假身份,但人家看的只是一份简历,什么身份证,毕业证,那是入职的时候才需要的,张天流又不入职,他的目的只是面试,这叫投石问路,再摸着石头过河。 “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你觉得我们公司怎么样?” “你好,我们这里不招男秘书。” “抱歉,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或许需要我们经理来答复,你可以稍等一下吗?” “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请回去等通知。” 从两点到六点,张天流跑了五家公司,无一例外,等消息。 他没有顶点沮丧,反而很满足。 今天学到很多! 就是不招男秘的公司,他也跟人唠了半小时嗑,还把人的营销主管忽悠来了。 可惜,有一些过于专业的问题,他也不懂,现在记忆有些模糊。 听多了,需要记的点自然多了,他如果能完全消化,还是人吗。 “笨啊,我应该弄支录音笔。”念及此,张天流开始向路人打听出售电子的商场。 第三天照旧。 晚上回到酒店,张天流将录音传到电脑上,一边听,一边感慨:“真是大学问,不过为什么有中千篇一律的感觉?” 他觉得每个公司的应聘模式几乎都一样,就是问题雷同的也在多数,只有在跳过人事,面对专业性强的某部门经理或主管时,才有一些算得上能用的知识点。 然而很多时候,你见不到他们。 张天流见得到是他能侃,敢说,他遇到很多与他一同求职的人,半数都是唯唯诺诺的,有甚者,看到公司所在的高楼大厦时,仰头,咽了口包含畏惧、向往与憧憬的唾沫。 可这样的小年轻,往往在人事这一关就“咔”掉了。 张天流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内心,他们对一份工作的苛求太重了,没有放开,却也难放开。 在不熟悉的环境里,被陌生人所瞩目,审视,是一场心灵的考验。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怕个球啊? 没捡过破烂还是怎么地? 后来他才明白,造就这批人的,是社会环境与家庭因素。 在快速发展中,他们是被洪流撕裂的一代。 往后看,是田野,往前看,是高楼。 他们站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一五六三章 过去十六 听着英文歌曲,看着英文书籍,不懂的地方单词语句,就用电脑查,再不就是看看没有汉语字幕的国外电影,学着里面人物的说话方式。 “看来有必要学几首英文歌防范于未然,不然什么年会展现才艺时,难道说相声?英文相声?” 以张天流能耐,想要应天集团倒下是不可能的,但让它分裂则简单许多。 可不论那条路,混入高层都是必经的,这是一场持久战,在这场战役中,他的伪装很容易在疏忽大意下,不知不觉中被人揭开! 很需要多考虑长远铺垫的细节。 “怎么样了?”颜应守发来消息。 张天流这次过去,已经过了半个月,几乎等于音信全无,颜应守有必要关心一下这位未来的搭档。 “还好,就是遇到一些学术上的难题。”张天流回去信息。 “这方面确实难,就算经历系统学习,没有名师指点开小灶,不少人会停留在一知半解中,这个瓶颈,我看你得回学校一趟。” “学校?” 张天流哪有这个时间。 “不是让你高考,也不是什么成教,单纯的去听课。” “这也行?” “当然,没谁会在意课堂里多了一个或少了一个学生,就算发现了你,大学老师也不会赶你出去,若是他们询问你,极有可能是对你感兴趣,你可以借此建立友谊,说不定能吃小灶,另外还有辅导班,专攻mba的,你虽然有了证书,但脑子里却是空白,有必要去走个过程,顺便学习学习。” 颜应守在给张天流造假身份时,早就考虑到这些,但光是一个英语就足够张天流头疼了,他不想一次塞太满。 这次询问,张天流并没说英语学习问题,而是学术上的难题,说明他现在的英语掌握的不错,那便没必要再提,直接引导他走下一步。 与聪明人合作就是轻松,最简练的话,总会被对方读出很多信息,有一种知己的味道。 颜应守的精明不是一日炼成的,而是恶补过来的。 国人十分讲究说话的艺术,地位越高,造诣越高,怎么去揣摩就成了一门学问,在这门学科几乎是没有老师的,都是自学成才。 自学的一大要点,便是肯花时间。 张天流最缺的是时间,最不缺的还是时间。 有效的管理,不断的充实,为的仅是一抹曙光。 这抹曙光,在经历半个月后,终于出现在张天流面前,是否会照耀在他身上,然后开启一片明媚的天空,只有靠他自己! 正式面试,终于到来。 出乎张天流预料,没有人事部门的那些小丫头,他面前是两名职业气息很浓的经理人! 经理人不是某部门经理,他们更像服务人员,用自己的专业服务某公司,如促成一笔很难谈下的交易,指导技术,制定管理方案等。 他们与职业经理人又不同,通常是打一枪换个地,权力十分有限,而职业经理人,则如一国之宰相,除了江山不是自己的,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如诸葛孔明。 但张天流更清楚,国内没这玩意,老外那边都不兴了,需要专业人士时不时来指导,那是顾问! 眼下很明朗了,应天集团自觉没法确定他的才能,故而请来经理人面试张天流。 应天目前处于本土企业,没有与国际接轨,缺乏这方面的人才说得通,请这方面的人才面试张天流也没问题,但张天流却嗤之以鼻。 经理人? 他看是唬人! 据他所知,有些行同行,就是打着经理人的名号,四处打秋风! 其中一位还进去了,并跟张天流关一窝了! 两个经理人,一男一女,女的直接就飙了一口流利英语。 张天流听懂了,是说他简历上的信息。 但他无法回答,因为他的身份,口语上比对方只好不坏,但实则,莫说张天流,就是这一个月来教他英文的私教,也没这丫头说的流利。 猎头没嘱咐他们吗? “什么意思。”张天流脸色一沉。 女经理人皱眉,又用英语问道:“张先生难道听不懂吗?” “你在质疑我?”张天流脸色越发难看。 “我并没有质疑张先生,只是……” 张天流端正的坐姿松懈,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两手搭在大腿上十指交叉,语气充满了不屑道:“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感觉到的只有侮辱,是觉得海归就必须说英语,或汉语中夹英文?我出国前,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如无必要不说英语,如果你觉得现在很必要,那么请问,我在国内还是国外?或则说贵公司是外企,你们都是些假洋鬼子?” 两个经理人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不怕后果吗? 念及此,他们又呆住了。 后果是什么,面试失败。 对张天流有损失吗? 不存在! 至少从他的简历上看,在明市人人想削尖脑袋进入的应天集团,在张天流眼里二流可能都算不上。 反倒是他们,莫名其妙的,好像故意在给应聘者穿小鞋! 作为经理人是很不称职的。 他们的任务不是给张天流难堪,而是判断张天流是否有能力。 结果呢,他们认为谁都想进入的应天集团,人家不在乎。 下意识的错误估判,让他们的主动地位一下变成了被动,竟不知怎么接张天流的话。 承认自己的错误会连累公司名誉受损。 因为他们还有另一份资料,猎头提供的档案,上的这个张昭阳,也便是眼前的张天流,似乎有一个上流圈子! 如今再看这份资料,嚯,红字注写,曾因第一次回国时语言不中不西,被损友讽刺是假洋鬼子,此后在国内几乎不说外语,国人对他说外语被他视为一种嘲讽,有揭伤疤嫌疑。 难办啦! “都管你,非要在这里做一次,害得我功课都没做好,怎么办!”女经理人低声斥责。 男经理人也是郁闷,不过这时候只能他出面打圆场了,轻咳一声,便听他道:“我为我们的鲁莽表示惬意,望事后张先生能给个机会,不论您是否在这里就职,我们都希望能请您吃一顿便饭。” 张天流坐姿不变,略微点头道:“那开始吧。” 这次又轮到女方讲话了,当然不敢再用她引以为傲的英语,而是同样出色的普通话,让听者不由猜测,她是否是学播音的,也太官方了吧。 “等等。”张天流在对方说道他们所理解的专业知识时,出言打断,反问一句:“你这点学校里的东西可以尽量少卖弄点吗?来实际的,你了解市场吗?知道未来趋势吗?你有明确的提升方向与目标吗?你觉得……” 张天流把一个个问题抛出来,让人误以为他不是来面试的,而是面试别人的面试官。 对方显然也有基础,张天流这些问题他们都能对答如流,至于是否让人满意,就仁者见仁了。 好不容易回答完,两人暗松口气的同时,正待提问,结果张天流又抢先道:“知道应天目前面临什么困境吗?” “呃这……” 这个问题和刚才一堆问题截然不同,那些问题,怎么说呢,好像是他们平常用来应付面试者的问题! 但最后这个问题,真不好答! 他们不是应天的人,是特聘的经理人,别人公司的困境可是秘密啊,谁没事公开它,是希望同行都来针对吗? “内外皆忧,先说外,沿海一带,几个重点城市发展的很多企业在本土的市场已经饱和,开始把手伸向内陆,这是一场极大的挑战,对方的优势在于先进,各方面的先进,也是他们很早和国际接轨的原因,明市相对落后,应天的管理我虽不了解,但不难猜测,因为两位已经告诉我了,几乎毫无优势可言。” 张天流刚说完,女经理人就哑口无言了,倒是男经理人道:“或许张先生说的没错,但应天不是没有优势,优势在于民心,应天旗下连锁超市物美价廉……” 张天流再度打断他:“抱歉,我知道这很不礼貌,但我不想听你陈诉过多的废话,珍惜彼此的时间,你说应天有民心,但我却要告诉你,这是它的致命弱点。” 汗颜! 无法理解的汗颜。 “看来两位并不了解外面的局势,那么我告诉你,以国外的眼光来看,国内市场正逐渐被资本操控,物美价廉是资本最强的一把利剑,如今网购兴起,物流业会进入到澎湃时期,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冒出来,为了站稳脚跟势必会打响价格战,这近一步的降低商品运输费用,当源源不断的外来商品涌入明市市场的时候,你跟我说物美价廉?” 张天流的分析没有一点他该有的专业术语,但他的前瞻性无疑是可怕的,至少在这两人看来,张天流看得太远了,远超出他们的理解范畴。 这其实不是张天流优秀,这些猜测与推断,网上就有,问题是你关不关注! 小巳用电脑纯玩游戏。 颜应守用电脑仅为工作。 张天流用电脑,除学习以外,还是学习,搜索各种对未来局势走向的预测来充实自己。 不论荒谬的,平凡的,只要有闪光点张天流就会汲取,再将它们整合,加上自己的理解来推断未来走势。 很野路子,不像一个系统学习过的高材生皆富有工作经验的海归,反而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条! 很浅显易懂。 真的摆出一堆专业知识,术语,你懂? 再说,有用吗? 面试而已。 再深入的面试,也不可能看清一个人的能力,唯有通过实践。 而这,就不是两经理人该考虑的了,他们现在很懵逼,已经不知道该怎样面试眼前的青年人。 继续谈专业? 谈理想? 站不住啊! 人家现在说的是应天该面对的问题,甚至关乎到生死存亡,只有应天高层才能说出这个答案,而答案还未必是解决困境的方案! 很明显,张天流要的是方案。 原因从他脸上就能看出来,老子不想刚就职这公司就没了。 第一五六四章 过去十七 张天流觉得求职好就好在一个“求”字。 还没有从校园走出来前,求,就已经深入认知中,自然而然,毕业后为一份工作只能放低身段去求。 然而真有必要? 张天流不觉得。 端正姿态又不是狂傲。 只是建立个相互平等的交流环境。 非要认为老子是大爷,你不低姿态就是狂妄无知的人,本身就不具备作为一个合格的面试官,这种公司不进也罢。 面试从不是单方面,是相互。 却不知为何,张天流遇到的面试者九成九是在单方面的“求”职,有甚者,居然把自己扔到一个十分卑微的角落,轮到自己时就临场发挥,结果一问三不知。 开玩笑不是。 造成这种心理的,未必与“求”有关,但也莫要小看它,潜移默化的让人把“求”视为一种常态,直到接连的碰壁才发现,好像我低姿态也没能给我求来一份工作。 于是乎,老子不伺候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再遇面试又龟缩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真想彻底放开,以正常视角平视面试官,只有一点,准备。 准备越充分,自信心越高,这是毫无疑问的。 虽然失败的打击更大,但足够充分的准备下,为什么还会失败? 这个原因不能归功于运气,多半是长相问题了! 穿着再体面,长不好看那也没辙,只怪这是看脸的世界。 张天流的准备时长,不是两个月,是五年。 为了不被抛下,但凡有新人他都会去讨教一二。 出来后不停恶补,事到如今,两个经理人在他面前,就跟鹌鹑似的。 这就是充足准备后的效果。 当然临场也是一大考验。 他看出来,女经理人是具备工商管理专业知识的,可她的年轻也提醒了张天流,这其实是个没有多少职场经验的新人。 男经理人虽然不具备专业知识,但有点老油条的味道。 如此一来简单了,扬长避短,不跟女经理人拼专业,专攻老油条。 你不是油吗,狱里比你更油的多了去,不照样被张天流和老家伙玩得团团转。 男经理人现在真油不动了! 且不说他有没有台词应付张天流的问题,就算有,继续和张天流谈下去,他怕自我感觉是个废人! 他从来没有以张天流这类人视角去看待一家公司,他做事很简单,凭经验。 几年的淬炼,他自觉拥有丰富的经验可以让他适应各种场合,面对各种人也不怯懦。 但今天他输了。 不是输给张天流,是他自己。 他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有进修了,好像从毕业后就再也没碰过那些让他头疼十几年的书本。 自认毕业,有了一份能展示自己的稳定工作,便是熬出头,这无疑是最大的错误。 今天的他就是败在这里。 张天流看了一眼手表,放下腿,起身道:“我想不必再浪费各自时间。” 他上前伸手。 两名经理人下意识起身跟他先后握手。 张天流抓起桌面的简历,对猎头提供给应天集团的那一份,他看也不看,只把自己的收入公文包中,同时说道:“两位很专业,但我不觉得两位有资格面试我,好在你们还年轻,不要因此气馁,我这样的人,你们以后只会遇到更多,未来有的是机会,充实自己,应对下次的挑战,再见。” 张天流说走就走。 两个经理人没有出声挽留,也不知如何挽留。 现在就让应天集团的高层下来吗? 且不说人家有没有时间,一上一下十来分钟,让张天流这样的人等,两人都觉得不可能。 来到应天集团外,张天流没有长出一口气,他平静来到车场,平静上车开走,在不少人艳羡目光中离去。 他开的车,正是安姐留给他的新车,目前国内没有几辆,而且多是在车展中,能在这种地方看到,如何让人不艳羡。 张天流没有因此心生丝毫快感,正如他的身份,一切都是假的。 回到酒店,张天流打开电脑,收到颜应守的留言,没有询问面试情况,而是讨论秀格建材的事。 这段时间,颜应守基本摸清了秀格,不久就会实施打入内部的计划,他询问张天流意见。 虽然颜应守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也有自信能混进去,但这只是他的角度,不是秀格的角度,他希望得到张天流的视角,把准备工作做得更充足。 “大致问题没有,但你有没有觉得过于的顺理成章了?”张天流道。 颜应守显然就在电脑前,很快回道:“哪方面?” “全方面。”张天流回了一句,点了一根烟继续道:“你的计划很不错,但过于的理性,分析一个人光有理性不够,要从他们的性格切入,必要的时候,还要让你成为他们,秀格的隐蔽性注定他们的谨小慎微,而你的人设过于刚正,不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这计划进行下去,只怕三年都无法接触到真材实料。” “可不如此,进都进不去。”颜应守回到。 “我不是否定你计划,这确实出色,人设也没问题,只是时间跨度会很长,说不定你还没行动他们就让人给端了。” 张天流这边消息刚过去,颜应守消息立刻传来:“直接说,绕什么弯子。” “给自己一个污点。” 网络另一头的颜应守看到这段话,僵住了,片刻他忙敲打键盘:“你意思是让他们抓住我的把柄!” “嗯,虽然在你人设上很难成立,但污点可以是各方面的,为了不影响你的光辉形象,我觉得最好的切入点是女人。” “女人?”颜应守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人食五谷,七情六欲,女人是男人永远绕不开的话题!” “我知道了,你够狠的!” 颜应守已经不用张天流在提示,因为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张天流说到这已经足够,剩下的他会自行安排。 这件事要快,虽然他的污点曝光恐怕要明年,甚至后年,但局必须尽快布下! 看着秀格人员的名单和资料,颜应守拨通一个电话。 对面很快传来娇媚声:“终于想起人家了!” “有活,干不干。” “你干我,我就干!”娇媚声意味深长道。 “时间地址稍后我发给你,事成之后,五百万。” 对面陷入沉默。 颜应守等了足足一分钟还没有收到回应,皱眉问:“听到没有?” “拉屎呢,催什么催。” 颜应守无语,感觉本来没有异味的房间里,莫名多了一股臭味! 很快,对方又道:“开玩笑啦,正收拾东西,就等你地址发过来,我好飞过去。” 第一五六五章 过去十八 张天流这边,他知道颜应守不需要他再提示,之后的布置是颜应守的问题,至于他是否启用,启用了又会找什么人,属行内秘密,张天流无全知晓,打听就是犯忌讳。 别看他们合作得不错,其实都防着对方。 他们这一行的最大忌讳就是信任,任何让自己显得信任对方的同时,还不暴露自己过多的秘密,那便是识趣!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秘密,你也别摸我低。 当然,安姐那个层面的,不,她不是行内人,没有颜应守与他身上那股让人厌的味。 但她又知道行内事,这只能说明,她家,或是曾经的安家是行内的,而且很可能是巨头! 他们洗白了,跟行内人往来,多半只谈交情,不谈生意。 人生无聊的典范,舍不得完全脱离这个激情澎湃的世界。 这不,张天流就看到一条本土新闻,明市邻县破获一起涉事金额高达九百三十万的诈骗大案,抓捕人员二十九名,然而没有一个是张天流认识的。 被抓的人想不扛也不行。 “效率有待提升啊。”张天流夹起卡在烟灰缸上的烟,丝毫不慌的抽起来。 就算这个案子一月前就破了,也很难将他翻出来。 因为现在的他,怎么看身价至少都在千万左右,在国外就职期,年薪二十万,刀了! 当然,身价千万是这时候的国内大众眼光。 张天流的假身份,据他了解,这类人排除家世,自力更生的是清一色负债累累! 一旦被裁,天崩地陷! 张天流最近发现,国内也有这样的趋势。 休息一会儿,刚准备看看书,张天流电话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猎头打来的。 看来应天集团把事情跟他说了,这是来当说客了。 接通询问,果然如此,并没有脱离张天流的掌控范畴。 好一通道歉后,猎头道:“张先生要不这样,今晚我做东,请您用餐如何?” 张天流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一手持笔,一手捧书,将他刚刚看的一个知识点标记出来,随口“嗯”了一声。 “感谢您赏脸,地点就在明都大酒店如何?” “明都!”张天流迟疑一声。 “嗯,你若不满意,可以……” “不,我就住着,懒得跑,不过吃饭算了,我不喜欢在饭桌上谈事,喝茶吧,我请,这里早茶不错。” “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准时赴约。”猎头兴奋的等张天流挂了电话,回头就对女友比出个胜利手势。 “什么事,怎么高兴?”女友笑问。 “我说过的,就是上次吃饭时遇到的那位,记得吗?”猎头坐到女友身边笑道。 “你说的是那个海龟?” “对,就是那海龟,米斯特张,张昭阳,呵呵,我想,我应该能拿下他!” 女友鄙夷道:“你这话听来怪恶心人的!” “瞎想什么呢,我是当搅屎棍的人吗。”猎头生气的抓着女友小蛮腰。 女友笑呵呵的挣脱后,又取笑道:“我看他才像,你啊,就是条小兽!” “好啊,我就让见识一下,小兽也有成长成猛兽的一刻!”说着猎头就开始脱衣服。 女友忙用双脚顶住他扑来的架势,没好气道:“别闹了,你不是说明早有事吗。”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来吧宝贝。” 结果,女友刚刚妥协,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正在兴起的猎头,如被一盆冷水兜头倒下,不悦的爬过去拿起手机,刚接听,女友已经趴在他身上,用发丝撩拨他。 猎头初时还有心情与她逗弄,但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消息后,脸色变了。 “迟总,迟进仲?”猎头惊讶了片刻,推开女友,起身向着窗台走去,脸色凝重的继续问:“他是怎么知道张先生的?” “我告诉他的。” 此言一次,猎头脸色很难看,却只能故作平淡道:“哦,不过很抱歉啊梁总,我刚跟张先生联系好了。” “只是联系有什么关系,告诉我个地址,放心,我会以偶遇的形式碰面。” 挂了电话,猎头脸色很难看。 “又怎么了?刚才还阳光明媚,现在却阴云密布的。”女友上前关心问。 “唉,本来只要劝说张昭阳去应天,我除公司奖金外,还能从应天那一份不菲报酬,足够我们结婚花费了,但现在,进仲地产的大老板,迟进仲通过我们梁总,得知张昭阳的事,便想应聘他去进仲地产。” 女友听后一寻思,脸色也是不悦道:“就是说应天那边的钱拿不到了?” “不仅应天,公司奖金只怕也要大打折扣!” “这,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女友也是义愤填膺。 “唉,寄人篱下就是这样,不过还有机会,只是,不知道张先生会不会配合我,不然我真待不下去了。” 翌日一早,酒店餐厅角落。 张天流坐在落地窗边,翘着腿,靠着椅背晒太阳,目光则注视手里捧的书,上面没有一个汉字,张天流却已能看懂。 猎头来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他。 虽然在角落,但这个人很出众,几次的碰面猎头已经熟悉,要找他,不用四处张望,只要从一些年轻女性目光中就能读懂张先生的位子。 “长得帅果然可耻啊!” 猎头暗暗想着,整理一下疾步赶来时松懈的衣衫,走向张天流。 “张先生你好。”猎头伸出手。 张天流抬眼,没有起身,只是也伸手与对方握了握,松开后顺势朝对面椅子轻抬,示意请坐。 猎头坐下后,心情很急切,但只能保持安静,直到一分多钟后,张天流合上书,他才迫切的开口道:“那个……” 怎料张天流抬手打断他,招呼服务员过来。 “照我的给他来一份,另外再上壶红茶。”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笑着退下。 张天流这才看向猎头,淡笑道:“你应该没吃,这里的早点不错,试一下。” 猎头确实没吃,时间都用来赶路了。 “关于昨天的事……”猎头开始对昨天面试的情况表示惬意。 他虽然没在场,但他能猜到张天流为什么生气。 应天集团随便找了两个人来面试他,自以为能杀杀这个海龟的锐气,结果刚交手就全面处于下风,最后只有一败涂地。 “这跟你没关系,我分得清立场。”张天流无所谓的继续道:“我不想在国内就职,不是看不起国内的经济情况,是做事的风格,一直以来,你们都持着观望态度,再看看,再看看,机会就在你们一次次观望中,亲眼见证它的流失,但凡能杀出来的,都是一个字,快!以雷霆之势,席卷苍穹,让所有同行都应之不及,或许你认为它根基不稳,随时会倒,没错,它是很脆弱,但这只适用工业前的年代,如今是信息时代,资本随时都能介入,以他们敏锐嗅觉,不等你上门求就把钱给你送来了,一旦根基扎在资本上它将难以撼动。这番话替我转告应天,他们真有诚意,弄明白我的意思,再谈。” 张天流起身,与送餐的服务员擦肩而过,猎头想追时,又遇到服务员挡路,看着服务员端来的早点和面上的苦笑,他只好坐回原位,品味张天流推荐的早点。 第一五六六章 过去十九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张先生呢?”梁总带着一个富态十足的中年胖子来到餐厅时,张天流已经离开有三分钟了。 “这……走了。”猎头只能郁闷道。 梁总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中年胖子笑道:“好一个雷厉风行。” “迟总要不……”梁总正要提议让猎头再把张天流约出来,迟进仲摆手道:“不必,看她应天能否拿下再说。” 变相吃了个闭门羹,迟进仲并没有显得多生气,但谁知他心里怎想。 梁总不便再解释,猎头大气不敢喘。 回到房间的张天流,看到电脑有信息传来,打开看后笑着回复:“电梯口遇到了,你这是多此一举啊。” “不行此招,逼应天就范,你这入职还得拖。”回复的除了颜应守还有谁。 张天流的信息,便是他透露给迟进仲的,因为他已经和迟进仲接触了,知道他缺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便推荐了张天流,当然推荐的方式不是什么朋友,发小,只是让迟进仲找猎头公司,他相信,以目前猎头公司的资源,能想到的第一人选就是张昭阳。 “你对人性的判断有欠火候,既然梁总介入,小猎头迫于压力,又怎敢把消息透露给应天。” 颜应守回到:“你说的对,我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行有行规,除非他不想在这一行混了,不过,也没影响不是。” 如张天流所言,猎头没把迟进仲想聘请张天流的消息告诉应天集团,只将张天流说的话传了过去。 应天那边没想到张昭阳这人这么难搞。 应天集团总部,目前还不是大厦,只能算一栋不高不矮的独立建筑,不过大厦已经在建,明年中旬就能落成。 可这个节骨眼上,应天突然面临了很多难题! 如张天流所言,内外皆忧。 会议室内,董澜靠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指尖撩拨耳鬓发梢,有些愁眉不展。 应天虽是本土企业,但近几年因为发展太快,导致很多老员工已经跟不上节奏,出现严重的脱节! 这不是说请几个人就能搞定的。 首先,要服众! 国内不仅是人情社会,还有排资论辈的规矩,新人想上位要等老人熬出头。 新人想骑在老人头上,这就是犯忌讳,迫使老油条们联合起来抗议,同行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只会煽风点火! 再说外部,几处重点城市的大企业已经把手伸进明市,这几个月来,光是应付拜山头的人,董澜都有些疲于应对了。 “我们情况在于固化,如果不能立即解决这个问题,不超过五年,我们一定会被外来企业击倒。” 王崇岂不悦道:“这件事已经讨论太多次了,方案呢,你至今没给我们个方案,现在跟我们说这个有什么用?” 先前说话的中年男人一听,脾气明显上来了,却能压制得很好,冷冷丢下一句:“芮总否定了。” “芮总否定!” 众人纷纷看向芮振河。 芮振河眉头一皱,不满的瞥了一眼踢球过来的行政总监严向礼,随后轻笑道:“你的方案太过极端,跟一刀切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跟我们一起打江山的弟兄,公司能发展到这个地步谁没有汗马功劳?说开就开,法律都不允许莫说人情了。” 严向礼气愤的拍桌起身,对芮振河喝道:“我没说开,我只是提议考核,每季度一次,连续三个季度考核不过才劝退,是劝退,只要他好意思,他仍然可以留下,但你不可否认,这样的人不仅无法给公司制造价值,反而是累赘,迟早也会变……毒瘤!这恶人我当了,为了集团,我说完了。” 众人都是意味深长的发出长叹。 王崇岂挠挠头,苦笑道:“老芮,老严也是没错,公司要发展,都是迟早的事,总不能因为一块坏死的肉跑去截肢吧!” “是啊老芮,早割早好!” “我也觉得严总、王总说得对,肉坏死了,是要人命的!” 这个劝完,那个劝,然而势头刚起,马上就有另一帮人反驳。 “你能分别那块肉是坏的?割错了怎么办?缝回去吗?迟了,早凉了!” “就是,考核是有效,但别忘了跟我们走过来的弟兄,有几个满腹经纶的?” 严向礼一听又来气:“考核不是只动笔杆子,要看全面。” “说得好听,全面,你知道全面考核需要的人力物力有多大吗,虽然一个季度才一次,但每次的准备时间,安排时间,考核时间,唉吆,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就是,得损失多大呀,还寒了人心。” “啪!”的一声重响,严向礼又拍桌而起,刚要呵斥,忽听一声:“吵够了吗?” 董澜的声音。 严向礼压住怒火,老实坐下。 董澜终于抬眼看向众人,不咸不淡道:“各有各的理,谁也不服谁,这样下去没有意义,不如帮我解个题,题目是……”董澜扫了一眼短信消息,又抬眼道:“如何快过别人?” 众人无语。 这叫什么题目? 田径运动? 董澜继续道:“这个时代,越来越快,快得我们已经脱节,信息带来的便利,也是需要相应的理解能力才能接收它。” 王崇岂问:“董事长的意思是,我们要第一时间接收?” 董澜摇头。 芮振河想了想道:“最快速度的接收并理解彻底?” 董澜还是摇头。 众人这下又无语了。 董澜叹了一声道:“我们虽然脱节,但做到这一点并不难,难得是所有人,而非个人。” 严向礼眼前一亮道:“搞培训!” 应天集团一直有培训,但他们的培训是针对职务的培训,也就是俗称的上岗培训,新知识新概念的培训,似乎只有计算机、打印机、传真机等设备兴起的时候,做过几次培训罢了。 董澜点点头,但眼里并没有得到答案的光彩。 会议在针对培训的简单讨论后结束。 董澜走出会议室后,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对助理道:“通知老许一声。” “董事长要去哪?”助理恭敬问。 “明都大酒店。” 第一五六七章 过去二十 正值中午,明都大酒店餐厅里人不少,董澜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空桌了。 “董事长,要不我和朱总说一声?”助理提议道。 她认为董事长是特地来用餐的,但眼下情况,明显不合适啊,董事长岂能更别人坐一起。 怎料,董事长只是放眼一扫,然后径直往一个朝他招手的青年走去。 助理眉头一皱,跟随董事长二十年,这个人年轻人她从来没见过,倒是他身后,另一个坐着没起身,仍显得老神在在看书的青年人,她感觉有点儿熟悉! 随着走进,这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简直就……就……就像是朝夕相对般! 念及此,萧助理僵住了。 内心震惊的想道:“这青年侧脸怎么跟年轻的董事长一个模子的啊?” 虽然性别有差异,青年也不是男生女相的类型,但萧助理就是有这种感觉,且十分强烈。 不单是脸部的些许轮廓,还有气质! 董事长也喜欢这样读书,静如处子,有着诗画般的美感。 在萧助理呆滞时,另一边董澜刚坐下,猎头便忙兴奋的介绍:“没想到董事长能亲自来,客道的话就不说了,怕耽误董事长时间,这位就是张昭阳先生!” “你好。”董澜伸出手。 张天流抬眼,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伸出手与她一握,继而松开,合上书道:“没想到应天集团的董事长是一位美丽的女士。” “多谢夸奖。”董澜虽近五十,又终日操劳,但看起来还不到四十,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有甚者,六十如三十。 “张先生是否已经考虑清楚?”董澜问。 张天流听后,却打开书,拿起书签在指尖把玩,目光盯着书页道:“这里菜不错,喜欢什么点,我请。” 董澜可不是小猎头,她淡笑道:“与时代接轨,是张先生提出的建议……” 张天流打断她:“不是建议,是题。” “但这个题过于的广泛,短时间我无法交出答卷,张先生未免为难人了!” “看来董事长没搞懂我的题,也罢。”张天流合上书,并没有走,很认真的对董澜道:“它并不广泛,很容易能概括,简单就四个字,与时俱进。” “可你要的不是这四个字。”董澜道。 “不,我要的就是这四个字。”张天流道。 小猎头不自觉的把头低下。 不知为何,他感觉气氛十分的压抑! 这是应聘吧? 是吧? 不会不是吧? 董澜仍旧针锋相对道:“没有意义的话题,是想告诉我你也不过如此吗?” “它有意义,太有,就看您怎么理解。” “神棍之言。”董澜表示不屑。 “却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不然注定淘汰。” 这次,董澜算是明白,这个家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想要他建议,就必须聘请他。 可聘请后发现他真是一个神棍怎么办? 想到这,董澜呆了呆,随后嘴角浅浅一笑,点头道:“不知张先生对待遇有什么要求?” 张天流不假思索道:“职务。” “职务是行政主管。” 张天流不动声色,小猎头却皱眉。 “这个位子……”董澜想了想,开出一个让小猎头险些点掉下巴的价:“月薪六千。” 完了! 铁定没戏了! 虽然这个年月能拿到这个薪资算高了,但也不想想人家之前的待遇,年薪二十万,还特么是美金,你就给人六千!说不定还是税前! 张天流笑了笑,也道出让小猎头险些崩溃的话:“这个试用期的薪资不错,需要我什么时候报到?” 疯了! 铁定是疯了! 你转头去进仲地产,多的不敢说,年薪五十万绝对有。 小猎头已经看不到这两人的操作了。 他不会知道,造成这种局面的,正是张天流刻意为之! 以正常的途径,他进入应天很难! 因为假身份的起点太高,哪怕是试用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人家是不差钱,但人家不会白白扔钱的同时,还被当傻逼一样看待。 花高薪请了一个骗子,搞的公司乌烟瘴气,你不傻谁傻? 如何退一步,让双方都能接受,这就要讲究人性了。 张天流摆出的架势与董澜的状态,是谁也不服谁。 前者一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后者一副你不是牛吗,来啊,看看你有多牛,不敢吗? 她敢赌,也是看到张昭阳这人,有着一股不服输,还喜欢针锋相对的劲。 这场较量,张天流输了丢人,赢了,却是双赢! 董澜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她却不知,还是中计了! 张天流就是要从小做起,积累职场经验,一步步爬上去,然后把你们一个个踢出去! 直至用餐结束,相互道别,萧助理还是懵逼状态。 “怎么了?”董澜瞧出她异样。 “董事长有没有觉得他……就是那个张先生……”说到这,萧助理突然又说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 真没关系也罢,可如果有呢! 那就是董事长的秘密了! “他怎么了?”董澜奇怪道。 “他……太年轻了!”萧助理最终还是换了话题。 “哦,这没什么,我就是喜欢他的年轻,只有有能力的年轻人,才能给目前的应天带来冲击,我们都太固化了,思维已经跟不上年轻人了,很多时候都需要他们的点醒才能明白现代商业中的厉害关系,除了他,我还需要更多的年轻人,只从本土招聘远不够,很多优秀的年轻人都往重点城市跑,回来的少之又少,留住人才,是未来应天要面临的一大挑战。” 萧助理终究没能把心里话问出来。 现在她细细一想,也觉得荒谬。 世界这么大,相似的人肯定有,对方又是早早出国的留学生,祖籍也不是明市,自己,真是多虑了。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萧助理宽慰了自己,跟董事长坐车离开明都大酒店。 张天流没有因为成功混入应天而高兴。 行政主管。 虽然对这个职务已经不陌生,却只是了解职权罢了,没有实际的操作,可以说是零经验。 不能事事用海归,不习惯,差异化等为借口。 他需要最快做出成绩,以提现能力远高于职务的境界。 好在是对人,对人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排除对人这个中心点,区域琐事不得不研究一下,整理出即将面对的各种问题,并提前找到解决的窍门。 第一五六八章 过去二一 张天流再度来到应天集团总部时,依然显得格格不入。 真实身份不论,假身份居然都无法融入这个地方。 不只是初来驾到,还有气质。 假身份是商业精英,进入这个商业氛围浓重的环境,应该是严丝合缝的,其实不然,国内外的商业环境差异很大,别的不说,光着装,张天流就把整个部门甩了一条街! 他要不说他来打杂的,人家还以为他是来视查的。 “你就是张先生啊,来,这里就是你的位子。”行政经理王汉涵笑着拍拍张天流肩膀,令他到一张办公桌前。 办公桌当然不可能在个人办公室内,而是与十几人聚在一个独立办公室里,对门就是人事,张天流刚从那边过来。 “这是你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进去问我。”王汉涵指指他的办公室。 张天流点点头,看起王汉涵给他的文件,立刻就是眉头一皱,没等王汉涵走出几步便叫道:“王经理稍等,这不对啊。” 王汉涵回头好奇问:“那里有问题?” “工作有问题,这好像不是行政该管的吧。”张天流拍拍手里的文件。 这是一份培训的计划书,这方面有关于行政的工作并不多,只是一些物质的需求罢了,一个专员就可以搞定,而培训主要工作是人事的活。 在小公司,两部门确实模糊。 但在大集团里,两部门分工明确,是谁的事就是谁的事,让张天流横插一脚是几个意思? 行政闲得慌么? “呃……目前行政这边的工作暂时不缺人手,人事那边近来事情比较多,都是一家公司的,不分彼此,帮帮忙,你看行吗?” 此言一次,其余的行政工作人员都懵逼了。 这新来的不对劲啊! 怎么搞得他才是经理,王经理反而成了他助理? 张天流点点头,没有过多争辩。 直接给他计划书,显然不是王汉涵的安排,很可能是董澜刻意为之。 把他丢到行政,却干人事的事。 干得好,功劳没他份,干不好,人事还能甩锅。 这种事也不会只有一次,未来肯定要反复横跳,在两个部门都积累打量的名气,对之后的升迁具有更多的选择性。 你不是能耐吗,那就能者多劳。 “对了,小赵,过来,以后你就跟着张主管,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有什么异议懂吗。”王汉涵还给张天流安排了一个助理。 “你好,张哥。”小赵像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脸上洋溢着十分阳光的笑容,颇具亲和力。 “嗯。”张天流只是点点头,继续看计划书。 没多久他就看出来很多问题,眉头越来越皱,忍不住从公文包里拿出笔,开始把问题一一标注好。 突然就被晾着的小赵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汉涵倒是人精,拍拍小赵肩膀让他回去,自己也一声不吭的往办公室走去。 结果,又是没走几步,张天流声音来了:“王经理,过来一下。” 到底谁是经理啊? 你总监吧你? 有那个主管对经理呼来喝去的呢? 奇怪的事,王汉涵居然不生气,笑呵呵的走过去问:“张先生请讲。” “我大致看了一下,这个计划是人事出的,还是咱们这边出的?问题很大啊,季度考核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以前没有过吗?还是一直有,只是觉得效果不行,于是加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我自以为是,就事论事的讲,没用,反而有副作用,琐碎的考核提高不了员工成绩,有的只是抵触和厌恶,因为考不好或干脆不考,将面临淘汰,考了,浪费大量的工作时间甚至私人时间,换谁也不能接受?再说奖励的两个方案,一,每个部门才一人,部门人少没什么,人多的呢,如销售部,几百人里一个拿奖金,开玩笑不是,二,倒是不错,按成绩说话,考得好都有奖励,但这也有个问题,如花费十天的复习与准备,考取优异成绩,获取千元奖金,看似合理,不多不少,也有干劲,但你不觉得很理想化吗?人怎么可能一样,如小赵花掉十天,而您上了年纪,迟钝点花掉二十天,我只用一天,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汉涵摇头。 他都已经懵了。 不是他不明白什么意思,而是明白了,但不知道怎么答复! 再说,我才三十六,不算多大吧,小赵都不如吗? 还有你,能要点脸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海龟嘛,但海龟也有级别,你啊,只能算中流,国外的普通大学毕业而已,比你出色的多得是,傲什么?你说你傲什么? 张天流似乎真把他当作没听懂,略显不耐道:“明着公平,实则是极为偏心的区别对待,这种方案就是搞分裂,要递交上去,不论是人事还是行政的老总不得把我臭骂一顿啊。” 王汉涵不住又心道:“这方案是从上面下来的,懂吗,上面,你现在等于是把上面臭骂一顿了!” 心中虽然百般不爽,王汉涵却只能赔笑道:“那您觉得呢?” “省去不必要的繁琐考核,专攻绩效考核,成绩与薪资挂钩,如除底薪外按百分比提高,合格不可视为标准,只能拿底薪与相关福利,良提高10%,优20%,若下次考核从优降到良,则在下个季度减掉10%薪资,或另一种让人稍微有点热血的方案,降低提高,选择递增式,也就是每次考优,都有5%的递增,一年全优是20%,两年40%,三年60%,它是基础工资的增幅,这点别搞错了,再就是同样,考了良2%,一优一良7%,及格依然不变,不及格,减5%甚至10%,如此,不及格的员工不用你催他也会自离,但这还无法促使企业得到良性循环,因为成绩是人定的,是人就有疏忽,有漏洞,这就考虑到整个团队问题,用团队绩效懂吗?它可以不与薪资挂钩,但绝对要和奖金挂钩。” “说白了就是跟钱有关。”王汉涵实在是忍不住吐了句槽。 “很棒的理解,我喜欢。”张天流赞道。 特么谁是经理啊? 办公室众人再度有了这个疑问。 这新来的不用好像了,绝对不一般! “还有这……”张天流一开口,王汉涵头都大了,但他却只能鹌鹑似的竖立听讲。 “关于老员工啧……这方案有点让人寒心,优胜劣汰固然不错,但很多是当打之年,还有干劲,有干劲的人我们就不能放过,何况还是为公司付出这么多年的老人,是你们用了不合理的分配,导致老人成绩下滑,锅还甩锅老人,过分啦,老带新,你们是做到了,但新带老呢,没有,不仅没有,新人有了成绩后还反过来鄙视成绩下滑的老人,泱泱华夏,五千年的道德传统,都让狗吃了?” 集体汗颜。 有人在想,你这左一句老人,有一句老人,好像也不对吧。 也有人羞涩难当的,如小赵,他就鄙视过不会用电脑的老员工。 “行了,这次的培训,就以新带老为主题,再去弄个方案。”张天流突然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王汉涵搞得是措手不及。 第一五六九章 过去二二 “新带老!”董澜听了王汉涵的回报,不由抿嘴一笑。 边上坐着的王崇岂也笑道:“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人,你哪找来的?” 董澜淡淡一笑道:“冲天而降。” 这自然是不可能,但确实如天降神兵般,在应天面临转型的档口,他出现了。 “董事长,小叔。”王汉涵叫了两人一声,吸引他们目光后,道:“那他提的方案,谁来出呢?” “这……”王崇岂看向董澜。 董澜也皱眉起来。 张天流得到的计划书,是严向礼交给她的,她看了后觉得存在许多问题,但一时间有点弄不全,这才转交给张天流,也算考考他。 如今看来,她却是不如年轻人了! 张昭阳的观察力十分细微,能从很多无关紧要,甚至无法联系在一起的字里行间中,找到问题所在,并指出了解决办法。 出方案,不是没有人选,问题是打了严向礼的脸啊! 他才是行政的头,人事也是他曾经一把带出来的,他是对集团的大贡献的老人,不能因为上了年纪,能力下滑就否定他,甚至羞辱他。 “还交给他!”董澜深思熟虑一番后,如此决定。 “这不好吧!”王崇岂皱眉。 王汉涵不敢多嘴,不过他也觉得不好。 董澜笑道:“没什么不好的,跟年轻人较劲,正好,让他再冲一冲。” 董澜如此决定,其实也是无奈。 严向礼的计划书没几人看到,可是今天早上,张天流大庭广众下痛批一顿后,会没有反应吗? 员工最关心的,不是通过绩效考核提升自我的能力,而是薪资! 偏偏计划书就涉及到这个大问题,薪资如何变更的消息必然火速传开,此时说不定已经传进严向礼耳中。 王崇岂很快也悟出这个问题,苦笑道:“老严他看来正在咬牙切齿啊!” 董澜却摇头道:“未必,他……我担心他服老!” “服老!”王崇岂震惊。 他很了解严向礼,今年的他虽然五十八岁,但依然干劲满满,活力十足,每天都坚持晨跑,处处都爱和年轻人比较,连他老王都头大的计算机,严向礼却玩得特别溜,敢跟文案比拼打字速度! 这样的人,服老? 可能吗? 董澜担心不是多余。 他们才刚刚说到这个点上,门外就走进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虽然已步入中年尾声,却亦如壮年般英姿不凡,国字脸上不苟言笑,气度威严。 他,便是严向礼。 严向礼进门后,目光没有看董澜和王崇岂一眼,而是先看了王汉涵。 这让王汉涵有些惶恐不安。 径直做到王崇岂身边的沙发上,威严道:“听说你手底下有个小子,全面否定了我。” 王汉涵被吓得差点给跪了! 张天流能几句话完全压制他,不是没有原因的,换个经理还真未必,王汉涵是骨子里就有一种怯懦的人,一旦对方气势压过他,他将全面处于被动,不会寻求主动,只会默默承受下去,听之任之。 “吓孩子干……”王崇岂打算给侄撑腰。 结果,严向礼只是冷眼一扫,这厮哑巴了。 董澜仍是轻松自然道:“小王,你就跟严总把实情说了。” “啊,是!”王汉涵仿佛从梦中惊醒,暗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不敢与严向礼威严的双眼对视,低着头,有些嘟囔的口气把张天流说的问题一五一十的转述出来。 他的记忆力显然是不错的,虽然每个字都能复刻,但重点和大致意思丝毫不落。 “新带老?”严向礼很快抓住重点,沉眉道:“他想怎么带?” 王汉涵摇头:“他没说,是让我们出计划。” “他没说你不会问啊,就算是我们出计划,你也该询问他意见啊,你就这样上来答复了?”严向礼明显对王汉涵的工作态度很不满意。 “哎呀行了,人家才刚来……”王崇岂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又道:“到现在为止也才三个小时,公司什么情况他又不熟悉,就算真拿出建议也不会是针对性的。” “你懂什么。”严向礼凝视王崇岂道:“真正的人才,在决定进入这家公司时,他就会把这家公司的情况了解清楚,以便以进入公司后快速上手,方能体现才能,你以为谁都像你,做事稀里糊涂,连侄都一个吊样。” 没法说了! 王崇岂心想,老子要是能打过你,早把你丫的揍得满地找牙了! 董澜打个圆场道:“他先前没有决定来应天,即使有了解也不深。” “那他怎么来的?”严向礼皱眉,他觉得这样的人,不该对应天没有了解,否则也不会刚上班就能把他的方案否定成那样。 “很早之前我找了猎头公司,让他们帮我注意一些人才,不仅明市的,那些重点城市也有,只是人家不愿意来我们这些小地方,知道一个多月前,他们才发现了张昭阳,这是个国外回来的人才,毕业于国外的中等学府,虽然重点学校,但履历很不错,各方面十分优异,他回来也不是奔着我们,听猎头查到的消息,是他一个发小打算创业,结果家里不同意,缺乏前期资金支持,他便想再度出国就职,好在猎头精明把他留下了……” 听了董澜详解,严向礼不可思议道:“人二十万年薪,还是美金,你六千就招来了?” “行政主管,六千很高了!”王崇岂道。 王汉涵也连忙点头,补充道:“我也才五千八。” 严向礼都不屑理会这两个家伙。 董澜似乎理解的道:“他看重的自然不可能是区区六千,目前钱对他还构不成兴趣。” “对对,他开的车,一辆顶我二十三辆。”王汉涵又补充。 “那也不能这么低吧,我说的是职位。”严向礼道。 董澜笑道:“这是他的要求。” “怎么可能。”王汉涵率先惊呼出声。 严向礼和王崇岂虽然没开口,但眼神里也透露着不信。 “确实如此,虽然是暗示,但我读懂了,他也接受了,这就是结果,初时我也很疑惑,后来才想明白,他虽然久居国外,但似乎很懂人情世故。” “不可能!绝不可能!”王汉涵又忍不住惊呼。 张昭阳懂人情世故? 开玩笑不是。 刚来就对我这上司吆五喝六的,这叫懂人情世故? “你啊!”董澜被王汉涵逗笑了,摇摇头道:“懂与遵守,并非一回事,如果他一来就是高职位,且不说二位如何做想,芮总、卢总那边会怎么想。” 严向礼冷笑道:“他们不会怎么想,他们只会直接要求你提拔几个人上来,明着相互学习,暗着制衡一下,实则,哼,壮大他们的势力。” “没错。”董澜轻叹一声,接着道:“要想他们安稳,只能让他们瞧不上了,等瞧得上的时候,昭阳也有了自己的底子。” 严向礼皱眉道:“你想玩三国?” “应天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一言堂,我要应付外来企业不能分心顾及公司内部,而你,真的已经老了!” 王崇岂瞪大眼睛,他没想到董澜直接就说出来了! 你倒是委婉一下啊! 实在不行,暗示也好啊! 王汉涵也是汗颜啊,但他又突然觉得,怎么这么熟悉呢?就好像那小子似的! 一样的不讲情面! 严向礼却浑然不在意道:“老,哼,老也有老的用处,我离退休还早。”说罢起身,大步而去。 第一五七零章 过去二三 严向礼进入自己办公室前,吩咐助理任何人来都不见,然后大门一关,就在里面酝酿新方案。 其实这些都可以找别人做,特别是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只是很多方案到了他这里都会被他挑出一大堆毛病,修修改改费时不说,他也没有多少精力一遍遍的找毛病,不如就自己写。 “新带老也罢,无非是解决老员工思想固化的问题,这递增式提成,亏他想得出来。”严向礼冷笑。 凡是要符合实际,是否适合应天,没有比严向礼清楚。 递增式不是不可行,应天集团上上下下,分分子子,几千张口,1%都会是个不菲数目,何况一年就递增到20%,当然,他可以修改,也可以设个封顶,如不超过50%,为防止员工到达50%而怠慢,适当的提一提基础工资,同样享有增幅待遇。 但是,这对老员工而言,也是残酷的! 再如何的新带老,也带不出几个他来。 他能与时俱进,是他有不服输的性格,已经坚韧不拔的进取心。 不是人人都如他这般,很多老员工更喜欢安逸的工作与生活,突然让他们提速,他们即使跑断腿都跟不上年轻人! 严向礼确实希望丢掉公司的无用包袱,特别是那些毒瘤! 但被他视作毒瘤的人,绝非多数老员工,而是个别,特别是靠着关系进来,简简单单就混入中高层里的废物! 这些人中,有甚者不仅无法给公司提供价值,反而不停吸食公司的血液,贪污受贿,丑陋不堪! 严向礼做的这一切,就是想在退休前,将这些毒瘤统统清除出去,让他挚爱的应天走得更远,更稳健! 严向礼很用心,他反复斟酌,酝酿再酝酿,写了涂,删了改,公司下班了,助理都走了,他办公室的门依旧没开,中午和晚餐是一顿没吃,直到凌晨十二点,他的方案才终于出来。 拿着打印好的方案,严向礼打量着,不住狂笑起来。 翌日。 张天流进入办公室,来到自己的桌前时不由一愣。 空荡荡的桌上,摆着个显眼的文件袋。 放下公文包,接上笔记本,在开机的时候,张天流才打开文件袋,看完计划书,不由笑了。 虽不知是谁写的,但明显是怄上气了啊! “加班工资很多吗?”张天流笑了笑,提笔就在计划书上写了个大红叉! 要命啊! 真是要了亲命啊! 王汉涵看到张天流递交的计划书,那刺目的大红叉让他崩溃了! 他当然知道谁写的,正因为知道,才感觉要命。 这让他怎么交上去啊? “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王汉涵都快用“求”字了! 张天流想也不想道:“理由是破坏内部团结。” “没了?” “没了。” “那破坏了?你说,我写!”王汉涵拉张凳子坐到张天流身边。 张天流的办公桌与普通员工连排不同,是独立的,毕竟是小主管,没有个人办公室,个人独立桌这点待遇还是有的。 他旁边空间宽裕,王汉涵就把笔记本放桌上,提笔等着张天流提出问题。 样子看起来,就跟家庭教师辅导小学生功课似的,把办公室其余人看的一脸懵逼。 他们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场景。 “先说个人,绩效考核不是这么简单的,每种工种都有它独立的绩效方式,总不能咱们行政跟销售比业务吧,这个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需要各部门经理与主管商定,最好能收集员工的建议,合不合理,采不采纳,以后再说,总之一点,公司不是一个人的,既然是个集体,就要给予集体建议的平台,现在的绩效方式,给我的感觉就是,老板说干就完了,你管它有没有理由,嗯,很……” 张天流顿了顿,笑道:“具有时代意义的风格,却不适合现在,再就是团队绩效,虽然充分运用了新带老的方式,却没有考虑很实际的问题,老人凭什么听你个新人叨叨?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行事风格,一个毛孩子跑过来指手画脚,算老几啊?” 王汉涵无语。 全办公室竖起耳朵的人也无语。 这不就是眼下情况么! 你个新来的,从头到尾一直都对在集团做了十年的王经理指手画脚,还有脸说! 张天流可不管大家什么心情,继续道:“我的建议是,团队绩效与新带老分开,新带老以一种活动的方式推进,活动方案再议,团队绩效的奖金分配问题很大,这就是一个固定的蛋糕,分完就没了,表面上合理,毕竟咱们是公司,要盈利,实际呢,还是不合理,起不到盈利作用反而是反作用,因为固定的奖金分配,势必激起竞争,有了团队竞争关系,或许开始有成效,但随着时间推移,就跟我们上学分班一样,好的在好班,坏的在坏班,该拖累的还是拖累,解决方案也简单,换班,就跟足球篮球的联赛一样,将班视为分公司,分公司即是俱乐部,通过交易选手的方式安排合适人选补强,考虑到市场和项目因素,适当的提拔与降职,不用在乎不必要的情绪,有情绪,让他拿成绩说话……” 说道最后,张天流补充道:“建议不用当真,照我的方式未必符合公司实情,我只是提出我所看到的问题,与我角度的解决方案。” 王汉涵写了满满三页纸,终于大松一口气! 他觉得能交差了,虽然还会被骂,但至少不会只有一个叉那么恐怖! 然而他想多了,当他把打叉的计划书呈上去,并附上笔记本时,严向礼的办公室是出奇的安静! 暴风雨的前奏? 王汉涵偷偷抬眼,看到严向礼翻看他笔记本的表情,认真,专注,还有一点欣赏和思索。 补强,看似很难行得通,实则一直以来可不都是这样干的么! 子公司干得好的部门经理,扔到新开的另一家子公司直接当老总,这是应天一直以来常用的手段。 但这不叫补强! 相反,几乎半数提拔的老总,都无法胜任! 剩下的半数,有一半只能算勉勉强强。 只有极少数十分出色的。 十家分公司,就两个总经理出色,那还玩什么? 以前吃红利,干啥都赚钱,问题没有凸显出来,最几年越来越多弊端呈现,这两年里,前后倒了六家子公司,极大缩小了应天在省内的分布。 张天流的建议,是结合了考核分配,这样更具有合理性。 而这一类的考核不单是绩效,它更全面,也更具有针对性,其中包含了性格,通过性格层面去安排新公司的人选问题,无疑是提高合作效率的一种方式,而非单纯择优而选。 两个一百分撞在一起,或许综合起来只有五十分。 一个八十分和一个七十分,说不定综合能高达一百分。 契合度,是搭档间必不可缺的因子。 “哼,考性格,亏他想得出来,这咋考?”严向礼终于哼笑出声。 王汉涵感觉到严叔心情不错,便下意识道:“其实很简单,什么样的人,合作一段时间都清楚了。” “要你废话。”严向礼突然把被张天流画叉的计划书扔到他身上,丝毫不为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作品心疼的道:“给我烧了。” “哦,好好我这就去。”说着,王汉涵却没有走,而是看着自己的笔记本道:“那个严叔,我的……” “回头给你。” 王汉涵一听,忙识趣退走。 第一五七一章 过去二四 入职时,都有性格、爱好方面的填写,虽然未必是真实,但也具有参考价值,只是很少人运用到它,多是当一种丰富简历的装饰。 可实际上它很有用,不论是真是假,在张天流看来都具有分辨一个人的价值。 这是他提出的建议,但考核只能通过近距离观察了,且时间不短,还要明里暗里的观察。 这是很多公司都在做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但具体成效如何,真的很考验观察者的能力素养和职业素养,不能观察者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是收了钱呢! 因此要明暗区分,明,一般选上司,暗,特派。 需要提拔人选的时候,各部门上交人员资料给人事,之后上层安排人观察即可。 一个人如果不择手段上位,面临选拔时,必然低调,而低调则意味他限制了自己,这限制自己,必然导致某些方面成绩下滑,那么他在选拔期所表现出来的表象,未必是真实的他! 不排除有人倒霉。 但大公司只要不陷入用人唯亲的窘境,上升空间其实相对宽裕,特别是应天这种有连锁经营产业的大集团,每一个新项目都会提升一批人,你要倒霉到十次都赶不上一次,那没辙,只能说您与贵公司八字不合。 “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严向礼笑了笑,便大声告知助理,让他把门关好,什么事都不能打扰。 助理苦笑,一切照办,在下班时再度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跟严总不是一两天了,这种情况一年遇到十几次,但连着两天遇到还是头一次。 但也没辙,严总就是这脾气,他如果下班时打一个招呼,明天说不定就被调到什么岗位去了! 严向礼无疑是跟张天流杠上了,他明明可以叫张天流上去,开个会,把计划早早的制定下来。 然而他偏不,他非要写出一套让张天流无话可说的计划书。 了解严向礼,只是啼笑皆非。 不了解的,只有汗颜。 当然知道这事的并不多。 张天流没有一心扑在这上面,他也是有别的事要干。 目前的培训没有详细的计划章程,他不用参与,不过行政这边琐事繁多,王汉涵也渐渐把一些手头上的事丢给他。 谁让这厮三番五次的调转身份,搞得王汉涵跟他小弟似的,在一众行政员工面前大失颜面。 虽然王汉涵早就没什么颜面了! 公司里干了一年以上的老员工,但凡和他有些接触的,都知道他性子软弱。 可他跟谁都处得来啊。 大家在他面前没有多少拘束,不用藏着掖着,开开心心的,有啥说啥,很有大家庭的氛围。 哪像严总管事的时候,整个行政和人事,人人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 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受到了这种氛围。 时间不胫而走。 转眼一周后。 “可以。” 张天流在说出这两个字时,整个办公室突然集体发声:“ohhhhhh……” 场景犹如狂欢,年轻的男男女女都站起来振臂高呼! 上了些许年纪的则苦笑不已。 但也心叹,可算过了! 王汉涵呢? 他在发呆。 良久之后他才有些不确定道:“这计划是……通过了?” 这话说的,好像张天流才是老总一样。 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王汉涵不这样说,那反而不正常! 张天流合上计划书道:“大致没问题,就是执行了,这个计划几乎要把公司从头到脚的改造一遍,光是我们肯定不够,需要人。” “没问题,这方面铁定没问题,你就放心吧。”王汉涵别的不敢说,人,呵呵,要是他们部门出的计划,那自然心虚,说不定还得请小叔王崇岂帮忙说服严向礼,虽然他也知道不可能,严总那可能给王崇岂面子。 计划可行,他签,计划要不行,哼,等着被痛批吧! 计划不行就骂人,未免苛刻。 但换个角度,王汉涵干了十年了,十年出个计划都无法让人满意,这十年干嘛去了? 然而,王汉涵还是崩溃了! “哼,这小子,害老夫加了八天班!岂能让他好受,要人,没有,要权,给他。” 这是严向礼让王汉涵转述给张天流的话,当然他不能原版的复刻。 有权就有人,但问题是,能调动谁啊? 行政人员? 那行政工作怎么办? 人事? 这个得芮总同意吧! 这么大的事,他如果不点头,事情无法推进吧。 不过王汉涵也有招,那就是小叔,王崇岂。 王崇岂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是董事会成员,有发言权和投票权,通过他可以了解到计划的最终结果。 而芮振河也会在会议上知晓此事,他点头与否,不是王汉涵操心的。 最终结果很快下来,同意! 不过张天流不是主要执行人,而是从上面派个总监下来执行,张天流充当副手。 但其实,这人根本不用做什么,只是拿着签字盖章后的计划公文,递给张天流说一句:“好好干。” 没他事了! 剩下的事,都是张天流联系各部门配合事宜,他需要什么,各部门提供,各部门不懂得,他详细讲解。 当然,很会做人的张天流再执行每一道工序时,都要向总监汇报,得到他的批准后再执行。 步骤虽是繁琐,可就是这职场! 人家全权交给你,不是看中你,说不定是他自己能力有限呢! 但你不能因此而无视他。 要处处让他发挥点作用,让他感受到你没了他,就是一件不会自己行动的人偶。 正如此刻,一场中层会议里,在各部门经理主管面前,张天流把计划近一步详解完,不忘对总监问一句:“岳总,您对此有什么建议?” 岳总笑道:“大建议没有,你已经说得很详细了,不过嘛,执行起来还要靠诸位,因此你要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张天流慎重点头道:“岳总说的正中要点,再完美的计划也要能实施才行,诸位的看法呢?执行途中有什么困难的,大家一起讨论。” 一场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岳总监一直没走,因为张天流时不时就会请他发言。 其余人都是心照不宣,面上给足岳总监面子,附和不断。 然而这场会议后,每次张天流找这厮开会,这厮都推脱有事,去不了,让张天流全权负责。 没办法,张天流只能上下奔走,一天少则三个会议,多则七八个,忙得不可开交。 他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的学习与了解整个应天集团的构造。 他如此卖力,虽说帮了仇人的企业,但也是迫不得已。 应天集团虽然问题很大,但远不到生死边缘。 即使没了他,只要能从重点城市的大企业挖几个能人过来,一样可以轻松解决。 并且据他所知,董澜就是这么干的,这一个月来,前后有过几个高薪聘请的精英加入了应天,职位都比张天流高,但就目前的职权来说,张天流把他们完爆了! 他们也不似张天流这般,一来就直接融入,他们还在适应间断。 而从这一点上,高下立判。 董澜和严向礼等人,越发觉得他的出众,却又头疼在改造计划完毕后,安排什么职位给他比较好了。 升得快不行,升慢了又大材小用,继续的低职位高权力,那些新来的人才会怎么看? 不好办啊! 第一五七二章 过去二五 “我要他当我副手。” “什么?” 董澜似乎没听懂,但其实她听懂了,但她并不想严向礼再重复一句! “他是个人才,这些日子我观察下来,他确实是个人才,大小事务,细枝末节,处理得坦坦荡荡,我居然都挑不出毛病,更厉害的事,没有人有怨言,即使是老芮那边的人,如果我不出手,老芮肯定找你要人!” 董澜道:“到你身边能做什么,总监助理,还是助理总监,两者都不合适吧。” 总监助理性质和秘书差不多,做些上传下达,接人待物的工作。 助理总监,可以说是总监接班人。 不少公司的总监年迈时,会逐步将权力交给助理总监,等待退休。 然而这两个职位都不适合张天流,一个太低,一个太高。 “对于人才,就必须要特别对待,这事不论在那里,都是如此,不能因为他才进来,我知道反对声会很激烈,可我等不起了!” 严向礼不止一次强调自己离退休早得很,可实情是不服老不行! 他不退,不是年纪不到,他大可以进入董事会,把实权部门交给更有干劲的年轻人。 可是他不满意啊。 王汉涵是他直接的下属,虽然他各方面不错,但性子柔弱了些,坐不了他位子。 其余的经理,也都有不少的毛病,从下选拔是不行了,那么平调呢? 那更不行。 除了他这个部门,别的部门不是被老芮掌控,就是挪不开。 张天流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能从新来的那几个人里挑吗?”董澜问道。 新来的入职时,职位就很高了,突然提拔上去并不突兀,算是升一级而已,张天流呢,更连升三级没什么区别了。 “近来观望,发现他们确实也很优秀,都是很有想法与魄力的年轻人,问题是,在适应力方面跟张昭阳比起来就显得笨拙了些,况且选了他们,张昭阳怎么办?你该不会让他一直屈居人下吧!” 董澜笑道:“那怎么可能,通过这次计划的执行,让我看到了他强大的塑造性,我本是打算,让他往总经理这条线走。” 严向礼一愣,随后点头道:“嗯,这或许……不,肯定更适合他!这小子揣摩人心的伎俩,可不弱于你啊!有这这样精准的判断力,对市场的变动定然有进准的判断,毕竟市场也是人开的,只是如此一来,就不能一直让他在总部待着了,他需要更全面和充分的历练,可惜,可惜啊!” 严向礼很沮丧。 难得遇到个人才,却因为过于的优秀,不能继承他了! 董澜看他要走,立刻出声叫住:“他还年轻,况且,更了解集团的运作对他未来也是只好不坏,只要你想到一个说服老芮的办法,让他当你副手也不是不行。” 严向礼一顿,随后笑道:“我这边的事,自然我决定,他算老几,敢管我。” 应天集团最初是三人创立,其中一位便是严向礼。 另一位是彭孝霖,董澜丈夫,曾经的掌舵人,十四年前过世。 公司创立后,最早加入的几人里,便有董澜、芮振河和王崇岂。 而最初提议成立公司的三人最后一位,已消失二十七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名张舶岩。 由此可见,严向礼的地位有多超然了。 但凡有点野心,董澜这位子应该是由他坐。 他却主动放弃部分股份,力排众议,支持董澜上位,也才有今天的集团,否则,不是早已分裂,便是千疮百孔,倒在历史车轮中。 董澜很出色,不单是她的能力,包括智力,以及那恐怖的记忆和心算! 严向礼还记得,当初被董澜的计算能力吓呆的一幕幕。 莫说账本,就是十分复杂的加减乘除,她都不用依靠任何的工具,也无需纸笔,单凭心算便能快速道出正确结果。 当时他们都感叹,这个少女的可怕! 也为她贫穷的出生而疑惑。 她几乎没上过学! 太过贫困的家里,让她早早肩负起重担,给队里放牛,割草喂猪,下地务农,赚取那可怜的工分,还要照料患有精神病的母亲。 后来他们听说,她母亲的病居然还是遗传病,她的爷爷就有这种病,而且六岁就痴傻了,如果不是那个年月有钱就能买到媳妇,恐怕也不会有她母亲了。 但她母亲也是很早病发,八岁时就出现了时不时犯疯癫的情况,到了十四岁彻底傻掉,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而董澜,没人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却都能猜到什么原因致使她的诞生。 董澜奶奶为此以泪洗面,终日咒骂不断,不久,郁郁而终。 也因此,才得到了特别照顾,没有人再敢骚扰董澜母亲。 初听时,大家还当时某些丧心病狂的人,连有疯病的人都不放过。 可是见到董澜母亲的时候,他们才明白原因。 其实从董澜的容貌就能看出一二。 只是,他们是见过董澜母亲后,才得知的事情,而那时候董澜的母亲五官是很扭曲的。 因此,他们只会当某个娶不上老婆的人玷污了董澜母亲。 可知道后来,他们才知道错了,觉得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见到她母亲少有的正常时,恐怕都会怦然心动。 那是个极漂亮的女子,可惜,却是在死的时候,严向礼等人去帮忙处理后事时,才看到正常而平静表情的董澜母亲。 即使年近四十,她也依然漂亮,哪怕是青春靓丽的董澜也比不过! 严向礼当时居然还为董澜母亲的痴傻而感到庆幸,因为如果不如从,没有那狰狞扭曲的五官,不知还要遭受多少的迫害! 转眼,几十年过去。 严向礼老了。 渐渐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虽然你不想听,但我很想说,张昭阳,很像张舶岩,不是性格方面。” 董澜有神立刻涣散,幽幽道:“那孩子,如果是他,那定然是老天给我的最大恩赐了!” 严向礼轻叹一声,道:“我查过,他父母是海市人,过世前,因生意关系不是在国外就是在海市,没到过内陆,真是可惜了!” 董澜闭上眼,摇头示意严向礼不要再提。 “提拔他的事,我也要放一放,至少将今年不会,不过我会放出风声,就让老芮紧张一下,顺便看看他面对老芮开出的诱惑时,是个什么反应。” 严向礼能这样说,可见还是想把人让给董澜。 张昭阳跟了芮振河他也不担心,这说明张昭阳是个有野心,也贪婪的人,那么面对董澜给予的更高成就,他会毫不犹疑把芮振河一脚踹开,甚至为了防止芮振河成为晋升后稳住局势的障碍,势必要将芮振河一系连根拔除。 王位,只有一个。 芮振河都盯了多少年了,不是他继承,他也要让他的人继承,岂能拱手让个外人? 但若不与芮振河同流合污呢? 那势必就会走向他严向礼这里,同样是要对抗芮振河,没有别的路可选。 第一五七三章 过去二六 寒风卷着枯叶飘在夜幕下的都市中。 走出集团大楼的张天流,望着路灯下,橙光里的萧瑟,眼里有些恍惚。 连续一周的高强度工作,直到最后一颗放松下来时,他才觉得那般的累。 这不是他要的生活,却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生活。 好像所有人都可以选择,唯独他,没有选择。 “我坚持下去,为的有是什么呢?”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张天流忙摇摇头,排掉了自认为是懦弱的想法,也是害怕,自己被时间磨平了菱角。 大步踏出门庭,来到车场,驾驶车辆前往他居住的小区。 房子是租的,三室两厅,一个月两千一。 这年头,他所住的小区档次,平均月供也才三千多点,低于月供不能算便宜,因为没有家电,只是简单的刮了墙,铺了地板,床只有一张,衣柜都没有。 张天流只是让房东装了个架子,将他每套价值不下万的西装整齐排列上去,三双皮鞋静静躺在架子下的鞋盒中。 除此之外他的私有物就只有一些被褥,和堆得越来越高的书。 今天他没有看书,连大衣都没有脱,只是脱了鞋,电脑公文一体包放在床角,便大字趴在床上,不知不觉,卷起被子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浑身褶皱的张天流悠悠醒来,睡眼稀松的走进浴室,然后就发出了一声:“卧槽!” 十二月的天,被凉水一冲,是瑟瑟发抖的冲出来,一看热水器居然没开。 这房子真没电器,热水器用的是天然气,如果因为热水器用了两块电池也能算电器,那只能说房东租便宜了。 查看一番,悲催发现,好像天然气欠费了! 无奈的张天流只好回到浴室,简单而快速的洗漱完,穿戴整齐,拿着燃气卡出门。 将衣服交给楼下干洗店,张天流驾车来到应天大楼。 “张主管好!”前台小妹两眼放光的看着他,眼里似乎有着化不开的蜜,甜滋滋的。 培训、考核、新带老、待遇福利提升机制等各种计划实施下来,张天流在这里已经是人尽皆知,作为同属行政部门的前台妹子对他更是留心,这不,早餐都准备好了! 张天流一如往常般没什么表情,高冷十足的放下十块钱,提溜这早餐走向电梯。 “唉,又是一场交易!”另一个前台妹子为自己的姐妹感到遗憾。 送早餐的妹子却甜滋滋道:“这多好,我每天都能赚三块钱。” 前厅里的众人闻言,纷纷无语。 也就同为前台的另个妹子知道,姐妹这是强颜欢笑。 看上谁不好,你看上这种海龟,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见他正眼打量过谁了? 这种男人如果不是喜欢男人,那绝对是吃大洋马的,只有那种夸张曲线的女人入得人家法眼,你这小屁股小胸的,再漂亮都没用。 张天流无疑在某些女孩心里烙上了特殊标签。 他内心何等敏锐,不是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而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公司里渐渐有了上层要提拔张主管的意图,可始终没有正式任命,很快年关将至,为了筹备年会,行政可谓是忙疯了! 张天流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光是前期的策划,他就跟王汉涵前前后后讨论了一周。 他自然要带着国外的想法进来,王汉涵则想守旧,毕竟这块他熟悉,用了张天流的方案万一搞砸了,明年一整年都要被当笑话。 其实这种事,再砸也砸不到哪。 毕竟是公司内部的狂欢日。 问题是,张天流这厮不仅要请当地电视台最著名的主持人给他们当会场主持,还要找来一些明星表演。 疯了! 这厮绝对是疯了! “你不觉得应天沉寂太久了吗,我们要打响来年的第一炮,那必须在年会呈现上,作为明市标志性的大企业之一,完全具备这个实力,多花点钱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这钱花得没价值吗?那必然是否定的,它具备极大的价值,一,体现公司形象,二,彰显公司实力,三,提升员工荣耀感,促进员工积极性,要让他们都知道应天比他们想象的更有实力……” 王汉涵能怎么办? 只能心惊胆战的把计划书交给顶头上司,严向礼! 别骂我! 跟我没关系啊老老大! 都是那小子,全是那小子搞出来的,我一个字都没参与。 王汉涵自然不敢吐露心扉,只能小心翼翼的偷看严向礼表情。 嗯? 居然没有表情! 严向礼很是自然的看完计划,提笔就签了名。 同意了? 王汉涵懵了! 要知道这场年会办下来,其花费是往年五年加起来都不够的金额。 除了骂人,冷酷无情外,严向礼还有一个标签,守财奴! 以前带行政时,所有部门日子都是过的紧巴巴的,那一支圆珠笔来说,只有换笔芯,没有换笔一说,笔芯还必须写到没墨了,拿空笔芯交换。 一张纸,必须两面都写满才能废除。 就连那打印机用光的墨盒,这老头子都舍不得扔,留着,说以后万一有什么技术能直接填充墨汁呢?反正东西小,公司这么多空房间,存百年也装不满,实在没用,到时候再说。 毕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 王汉涵其实挺敬佩的。 可这一场花费明显匪夷所思的年会,他就这样,签了? 一声不吭的,签了? 王汉涵拿回计划的时候,手都在抖啊! 回到办公室,王汉涵就看到张天流把一份文案甩给小赵,毫不客气道:“重写。” “哦,哦!”小赵沮丧的退下。 没走几步,就听张天流道:“快下班了,写完直接发我邮箱,以后等我确定了再打印出来,别浪费纸张。” “哦!”小赵更低落了,看来今天加班是在所难免了! “这也注定是个守财奴啊!”王汉涵苦笑。 把签订的计划书递给张天流,王汉涵道:“你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老爷子是谁我都不知道。” “就是他!”王汉涵指着计划书上的签名。 签名没有一丝花俏,甚至有些难看,但张天流很清楚对方在这个集团里的分量。 张天流神色淡淡的看了王汉涵一眼,反问:“我只是用能力让他折服,迷魂汤,那么没技术含量的玩意,你觉得以我实力,用得着吗?” 办公室里的大伙再度汗颜。 第一五七四章 过去二七 王汉涵对张天流已经熟悉了,压根就懒得吐槽,直接谈起正事:“你先别吹牛逼,就你提议的这些人,哪一个是能请来的?是,他们都有身价,但人家要提前预约懂吗,你可别当还是国外,国外的能约到那是他们过个圣诞就没了,我们那时候是年欢会的高峰期,有些甚至会拒绝所有活动,只喜欢陪家人,特别是咱们市的主持,人可是高岭之花,你知道我看到这名字心有多颤吗?” “暴露了啊,在场的说不定就有嫂子的眼线!”张天流示意王汉涵低调! 王汉涵一愣,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立刻就看到一个个家伙鬼鬼祟祟的移开脑袋,故作没事般胡乱那些东西遮掩。 “你别胡扯,这件事反正我搞不定,要请你请。” “我请就我请,现在就约。”张天流说完直愣愣的盯着王汉涵。 王汉涵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退后一步问:“你想干什么?” “联系方式啊,没有联系方式我怎么约?” “靠,我有啊?你让我上那找?”王汉涵没好气道。 “你这效率我也服了。”张天流更是没好气,想了想,用电脑查了当地电视台号码,然后直接拨打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显然急着搞定他好下班。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询问他是要了解广告投放还是别的业务,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 张天流直接说:“请秦芙出来主持一场多少钱?” “什么?你你你,你说什么?” “主持人秦芙小姐,我希望她能到我公司主持一场年……” “嘟嘟嘟……” 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众人看着张天流用着疑惑的表情放下手机,还很诧异盯着手机屏幕。 你诧异个毛线球啊! 人家没把你当神经病就不错了。 “我看还是算了,真的,你也聪明,没说应天,不然脸丢的更大!” “我还不信了。”张天流突然合上电脑,起身装袋,提着就离开。 “这家伙,不会真要去电视台吧?”王汉涵汗颜道! 小赵咽口唾沫道:“以老大性子,有可能!” 众人点头,很赞同小赵的判断。 晚上十点半。 电视台停车场。 身姿高挑,裸身高都足有一米七四,配上高跟鞋后,远超一米八零个头的秦芙,穿着米色调的风衣,里面是修身的高领毛衣,气质出众,面容姣好,却没电视上的惊艳,这并非卸了妆的缘故,而是神色间带着些许疲惫,佳人憔悴,难免就没了电视里的神韵。 秦芙在与同事的道别声中走到自己的小车前。 “秦芙小姐。”突然凭空的声音吓了秦芙一跳,两条修身西裤隐藏下的大长腿微微弯曲,以一种十分戒备的姿势猛然转身,双手交叉,却非护胸,而是习武之人的格挡姿态! 丫头练过!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人,却不是猜测中的猥琐男子,反而很是英俊不凡,就是气质,不只是好,还是坏,总之就是觉得很难与他的年轻匹配上。 那是仿佛总监,甚至台长才具有的气度,以及一点凌厉的威压。 “你好,我叫张昭阳,应天集团行政主管,这是我名片。”张天流将名片递向秦芙。 “哦,呵!”秦芙站直身子,抚过鬓发,微微一笑,双手接过名片打量道:“有事吗?张先生。” “是这样的……” 张天流把年会的事一说。 冷静的秦芙面无表情的思索片刻,道:“抱歉,我想我不能答应。” “是私人原因,还是台里原因?” 张天流就事论事的态度,显然让秦芙有了些不适应。 “嗯……”秦芙思索片刻,道:“两方面都有吧。” “我是很有诚意的……”张天流说道。 秦芙听了想笑。 大半夜的,你个大男人把人家一个姑娘堵在这,叫有诚意? “我等了你五个小时,门房大爷可以作证……”张天流继续说着。 秦芙略微蹙眉。 “有什么不方便,与难处的地方,尽管说,如果有建议那更好,我很希望能从你们媒体人的视角提出我们会场布置的不足……” 秦芙心想:“你当然希望,这不就是变相的让我答应了你!” “实在是遇到月经期那没办法……” “咳,咳咳咳……”秦芙习惯性的一口唾沫刚巧咽下,就被张天流这话给雷得外焦里内。 张天流快速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上,道:“其实这件事对你也是一种提升,它虽然只限于我们公司内部,但我们公司的影响力想必你是知道的,当然,以你如今的名气,整个明市无人不知,放眼全省也称得上名人,但再大点呢,全球知名不敢说,全国知名,我想这条路你应该感兴趣,这里,是给了你施展的空间,也是限制你的擂台,您,不小了吧。” “你都是这样跟女人说话的吗?”秦芙是真的忍不住了。 老娘才二十八! 你那只眼看我大了? 一想到这里,秦芙就不自觉的含含胸! 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应天的主管还没确定,可不能触发他的兽性! 自己得低调! “去应天走个过场,是对你的一种锻炼,以你条件,刚只是坐在电视机里,是奢侈,更是浪费,你应该站在舞台上,完美的呈现出你的优势,何况你还具备年轻女孩没有的知性。” “信不信我打你。”秦芙真的气到了! 什么叫年轻女孩没有的? 啊?你有种再说一遍啊! 我也是年轻女孩好不好! 张天流却在这时,突然看看手表道:“快超时了,我通常十一点睡,七点起,你想好了请在七点至九点这个时间段打我电话,因为我只有这个时间段能接听,其余时间工作太忙,下班后我还要联系别的年轻女明星……” “滚!” 秦芙甩手指着电台外。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除了自己,一提到别的女人就加上个“年轻”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名片别丢了。”张天流说完,走向自己的车子,不,是安姐的车子! 看到张天流把一辆大型的黑色suv直接开走,秦芙也是呆了呆。 但然后,就是把张天流给他的名片直接扔了,气嘟嘟的坐上车,更要开,就是一愣,她发现车子雨刮上居然夹着一张名片。 “不会吧,这么巧?” 秦芙诧异,下车取下名片,果然是张昭阳的! 秦芙就像扔,可动作一顿,抽回手,低头借着停车场微薄的光线,看着名片上的信息。 她看的或许不是名片,而是未来的人生规划! 第一五七五章 过去二八 人生有无数条线,然而能走的只有一条! 秦芙遭遇的就是持续站在巅峰,许久,许久,都未成找到的下山路。 她还在山上,可是她的山,仿佛越来越矮! 如果不下山,又怎么前往更高的山? 难道真的一辈子站在这个山头,等它逐渐变成平地,或是埋葬自己的小土坡。 “人是讨厌了点,不过……有钱,我为什么不赚?”秦芙莞尔一笑,上车离去。 翌日,天还蒙蒙亮,便已经七点了。 冬季便是如此,日头来得晚。 就在这个时候,张天流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眼都没睁开,接听就问:“谁?” “起床了,老人家。” “嗯?” 张天流一愣。 这谁啊,敢用这种语气,不知道我是内定的行政总,未来应天首席行政官。 张天流不是自我吹嘘。 公司里的谣传很多人未必当真,但他当真了! 要的就是这个自信。 “你到底谁啊?”张天流问。 “不年轻的女人。”对方道,语气里,似乎还有些埋怨。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讽刺道:“跟电视里的差距太大了吧。” 对面一愣,随后张天流就听到了无比官方的正式报道:“这位听众早上好,今天是十二月三号,星期一,农历十月二十四,欢迎收听您的私人电台……”说到最后,已经有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嗯,有哪味了,不过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感情怎么还这么匮乏?没谈过恋爱?” “信不信我挂了,再过去把你挂了!”对面言词已是冰冷至极! “考虑明白了?”张天流问起正事,顺便摸根烟点上。 对面耳尖,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便道:“你这样很不礼貌。” “老人家,没几年活头了,见谅。” “你……哼,我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你自己到台里说服他们。” 本来以她在台里的地位,这种小事就是一句话的问题,可是她现在很不爽,想着让张天流难堪一回,等他无奈的时候,来求自己! 可她万万没料到啊,张天流这人能力和效率有些强过头了,居然当天上午就搞定了! 一宗敲定,剩下的张天流懒得跑,交给助理去干。 反正也是联系对方的助理,助理对助理,还有更合适的吗? 虽然这方面不用他去联系,但其余琐事是真的多。 忙前忙后,又是一天。 “我看你作妖,垮了吧。”王汉涵看着趴在办公桌上的张天流,啼笑皆非的走过来,递上一杯热茶。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行政部门都走空了。 张天流没精打采的撑起来,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暖气道:“工作哪有什么称心如意的,只有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反反复复。” “说的也是。”王汉涵一路走来,对此颇为感慨。 张天流计划虽好,但执行程度超远部门的承受极限。 这几天折腾下来,一直是超负荷,如果不是有张天流在,早崩了。 这个小子,确实能力强大! 但也只有张天流自己知道,他不是万能的,他除了要应付各种问题外,还要不断的学习,且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学习,只能偷偷的摸索,还要摆出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来一句:“简单。”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能力,在应天集团高层来看,已经超过绝大多数的海归了! 至少目前他们重金挖来的几位,近两个月来,没有一个超过他的,甚至个别体现出的能力还不足一半。 这些家伙,很多时候都在是抱怨。 抱怨属下的能力不足,这不会,那不会,明明很简单,怎么就做不出来?你拿这薪资不感觉羞愧吗? 张天流不同,他已经很努力的扮演了,但抱怨下属能力不足这一点,他真没有,最多就是让人重做,虽然在某些人,如小赵眼里,无比魔鬼,但至少没把人说得一无是处,也给足别人机会和成长空间,还用自己贫乏,又不得不想尽办法汲取的知识点,传授给下属,带他们一起提高。 “走吧。”王汉涵招呼张天流一声:“请你吃宵夜。” 又是一夜,疲惫又清冷的度过。 翌日。 “你什么意思?”张天流完全忘了昨夜是怎么痛宰了王汉涵一顿的,这跟他没关系,跟他的假身份有关系,总比能去没有逼格的地方吧,格调小酒吧,随随便便两三千,吃了王汉涵半个月的薪水。 然而第二天,这厮黑着脸就开训。 完全忽略的两人的上下关系。 行政部对此习以为常,都憋着笑意等着看经理的笑话。 “哎呀,这不是心慌吗,你想象一下,上头那些大佬……” “行了,别说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张天流起身,直接往电梯间走去。 他说的的确是小事,不过是问各位大佬是自己出年会文稿,还是请文案写而已,多小的事,但对王汉涵这个骨子里怯弱的家伙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领导就发憷,哪怕是他很熟悉的小叔王崇岂,他也是能不见则不见,天天猫在这小办公室里,最怕的就是有领导下来视察。 董澜把张天流安排到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 行政部太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了。 而王汉涵毕竟在集团做了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董事会成员王崇岂的侄,把他降职,安排张天流接替,不论如何在这人情社会里都说不通。 这不,虽然给予主管的位子,然而效果一样。 很多时候,做事就需要一个变通。 王汉涵如果闹情绪,无疑把自己逼到死胡同。 何况他又不傻,早看出来张天流的不凡,也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待不久,以后还是自己的天下。 “你们笑什么,啊?笑什么,我是提前让他上去认认门,熟悉环境,别以后走错了。”王汉涵对一众偷笑的行政员工道。 小赵突然兴奋道:“我是张哥的助理,他上去了,那我是不是也……” “你,做梦!”王汉涵鄙夷一笑,又道:“不过年轻人,总有机会的,前提是,你文案现在都没交吧,傻笑什么,快点,等魔鬼下来问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毫无疑问,众人都知道老大口中的魔鬼,意指何人! 大家在这里混了不少日子,有甚者超过了五年,然而呢,张天流的到来,不仅没能给他们减轻负担,反而加重了工作,感觉几年加起来的量,都没这几个月多。 行政,说清闲,真是无比清闲。 一些公司,一个行政就能伺候十几二十个员工。 而在大公司,真要忙起来的时候,白天黑夜的造啊! 再说张天流,一间间办公室的拜访,虽然没有人感觉差异。 主管虽算个小官,至少比这些办公室门外的小助理大,但能出现在这里的主管是极少的,而且几乎没有人怠慢他,见他来就忙通报,他也自然而然的进去了。 到了严向礼办公室,嘴还没张,严向礼就率先道:“你我算是头一次正式见面,请坐。” “不了,事务繁忙,我说完就走。”张天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说完真就走了。 严向礼额头青筋一凸,就忙压住暴走的火气,暗骂一句:“臭小子。” 第一五七六章 过去二九 上造下造,日造也造,总之是疯狂的一顿造之后,年会终于正式召开。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盛大了隆重的年会。 除了总部外,所有分公司管理层也都从四面八方赶来。 偌大的会场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众人都是谈笑风生,唯独行政,苦不堪言。 张天流倒是想外包出去,交给别人做,如今也有很多公司接这样的业务。 问题是,让助理拿计划书出去跑了一圈,是灰头土脸的来了。 做不了! 如果是小公司也罢,你摆再大的场,人家都敢做。 应天! 这如果做不好,他们也别想在明市混了。 无奈之下,除了需要特别技术方面的,只要是跑腿工作都是行政干。 张天流都无法幸免。 虽然之前就培训过,但上阵难免有纰漏,从接待,签到墙留照,乐队礼仪,再到台前幕后,不可开交啊! “老人家飞来飞去的,腿脚挺好啊。”秦芙一身艳红的晚礼服,将高挑的她承托得宛如一朵醉人的曼珠沙华。 俗称彼岸花! “这身好,我喜欢,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张天流赞道。 谁人知,他是意有所指! 旁人都当他赞美秦芙。 “你……”秦芙刚想讽刺张天流庸俗,结果,王汉涵一脸笑颜如花,菊花的花,来到秦芙面前伸手便道:“你好秦芙小姐,我是应天的行政经理,王汉涵,对您真的是久仰,再久仰,久久仰仰……” 秦芙汗颜的跟他握了握,再看张天流时,人没了! “哼。”秦芙下意识冷哼了一声。 “嗯?”王汉涵不知道那里得罪这位大美人了?干嘛哼我啊?我也不丑啊,年纪是大了点但只是交个朋友,至于么? 秦芙没有注意到王汉涵尴尬的表情,想到什么就问:“张昭阳是你们公司高层的那个亲戚吗?” “这……没有,这绝对没有,小张可是凭真本事的,您不要乱听那些人嚼舌根。” “嗯?”秦芙愣住。 她有这个猜测,是因为张天流开的车未免太好了吧,虽然明市已经有了几辆,可也就几辆而已,两位数都不到的豪车开着,却只是一个主管,虽然公司是有名的集团公司,但未免也…… 王汉涵则认为,秦芙是听到公司内部人员的谣言,误以为张天流是某高管亲戚。 谣言当然只能是升迁一事。 至于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大洋马,这连王汉涵都不知道。 “看来他在公司不受待见啊,不然怎会有人说闲话,也对,他那样的人,一句话就能呛死人,能有朋友才怪了。” “嗯嗯,我赞同。”王汉涵是深以为然啊!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对劲啊! 很不对劲啊! 秦芙怎么和电视上的,不一样啊? 还居然这样去说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 有古怪! 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王汉涵不好打听,虽然舍不得离开这位大美人,却还是正事要紧,不然全让张天流干了,他算个啥? 至少,也要在各位领导面前,体现我很忙嘛! 今天,可是全公司的大领导都来了,如此好的露脸机会岂能错过。 这不,刚从后台转出去,立刻就有一个分公司老总笑道:“吆,小王啊,今天这年会布置得不错啊。” “什么不错,简直只有好,我就没见过这么隆重的年会,那些重点城市的大企业也不过如此了。” “唉小王,听说你把秦芙请来给我们当主持了?是不是真的啊!” “对对对,是真的吗?在哪呢?我能去看看吗?” 男人,聊着聊着,话题终究还是绕不开女人。 王汉涵自然牛逼轰轰的吹了起来。 他是怕领导,带这些分公司的,在他心里,就跟古时候的地方小吏,他算什么呢,宰相门前都七品官了,你说他算什么! 不知不觉,晚会开始。 秦芙一登场,疯了,整个会场都疯了! 秦芙虽然主持多年,可那是对着摄影机,来来去去就那些人,突然面临这么多人,她并不怯场,很从容,很淡定,内心却很激动! 多久了,大学毕业,就再也没有这样去面对台下的观众了。 主持校联欢晚会的那股劲一上来,秦芙的声音,热情而洋溢的奏响在整个大堂中,令人如沐春风。 有女主持当然有男主持,请的是有主持经验,更是从主持人转投影视圈发展的当红小生,与秦芙配合也十分默契,显然是排练过的。 看的公司里的女员工小脸红扑扑的,都恨不得扑上台,就是不知道是要签名还是要合影,亦或别的疯狂行为。 主持人结束陈词,接下来就是各种表演,有歌星,有相声,还有小品演员。 热热闹闹的持续一个多小时后,公司高层们开始陆续登台讲述公司这一年的心酸旅程与对未来的规划。 董事长董澜最先发言,洋洋洒洒一篇千字文读下来,已是声泪俱下! 她对不起很多老员工。 可又是不得不去面对的致命问题。 公司要发展,必须不停吸收新鲜血液。 老员工们呢,面临的只有逐步淘汰的命运。 不过因为张天流的到来,提出新带老的建议,并实施开后,效果目前很显著,没有之前压抑的氛围了,但还是无法避免的,有些老员工递出了辞职信。 这些,多是已经没有什么实权的中低层管理人员。 他们经历过应天的一次次沉浮,过过巅峰的瘾,也过过低谷的痛,在最后时刻却选择离开,不是待不下去,而是混不下去! 早点走,把位子让给年轻人去创造他们所挚爱的应天的未来。 在这里待得越久的人,越有感触。 很多人在这一刻,感动得落泪! 张天流站幕后默然的看着这一切,没有波动,心中,还无起伏。 “喂,老人家,你们董事长挺漂亮的。”秦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张天流身后,她现在的身高,把张天流这一米七点的个头彻底完爆了。 张天流也不介意,随口便道:“你也漂亮,就是不知道到她那年纪的你……唉吆疼疼,放手,轮到你了……” 秦芙的纤纤玉指,正掐在张天流胳膊上。 狠狠拧了两下,秦芙才心满意足的展露牡丹怒放般的微笑,款步从幕后走到台前,一边鼓掌一边陈词,说了一些自己也被感动的话后,请上了第二位,严向礼上台。 回到幕后,秦芙听着严向礼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正直陈述,小嘴却微微翘起,对张天流道:“他不仅是你顶头上司吧,还是外公?” “你怎么不说你老公……啊,放手,我真生气了,别以为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秦小姐,秦大美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张天流无奈之下,只能求饶! 有古怪! 不,这已经不是古怪了,而是……奸情! 绝对的奸情! 王汉涵,嫉妒的牙痒痒啊! 当初自己怎么就让这小子去了呢! 我去该多好啊! 王汉涵是有老婆的人,孩子都小学毕业了,可他还是男人,至死也是个怀春的少年! 第一五七七章 过去三十 “唉,老人家,你不送我吗?” 晚会圆满结束,秦芙突然对准备离开的张天流说道。 “你不是有车?”张天流皱眉。 “人家喝了酒,车子只好明天再来开走了。”秦芙笑道。 “一杯香槟……” “一杯香槟也是酒,有酒精就是酒驾。” 张天流点点头:“走吧。” 秦芙的烈焰红唇展颜一笑,高挑的身子却像小兔子般,一蹦一跳就落到张天流身边,就差没挽上了。 出酒店前,张天流把大衣脱下来给秦芙披上。 秦芙双手交叠,抓住两边衣襟,将大衣紧了紧笑道:“挺绅士的嘛,老人家。” “你衣服呢?”张天流不信秦芙就这样来的。 “车里。”秦芙笑道。 “怎么不带到化妆室?”张天流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以前老忘记,丢了好几件了都,至此后,我都是先扔在车里。” “不请个助理?”张天流下台阶前,看到湿漉漉的,应该下过一场小雨,便又道:“小心滑。”同时伸手。 “不是这样的,应该这样。”秦芙将张天流的手臂掰直,朝着正前方,如椅子扶手般伸手,她则如宫里娘娘似的,素手一搭,吆喝一句:“起驾。” “这应该是我说的。”张天流道。 “呵呵,没错,你个老太监。” 张天流依然不在意,扶着秦芙下了台阶。 秦芙这时候道:“电视台不比你们公司,助理虽然能请,但对名声不好,何况,老娘很穷。” “你车在哪?”张天流自然而然转移话题。 穷,穷到开三十万的车? 某些人啊,就是矫情。 “离这比较远,明天我自己来开走,直接去你的车。” 张天流没异议,放下手就掏钥匙。 “真是不称职的老太监,放古代,你如此怠慢,是要杀头的懂吗!” 张天流按亮了车灯,随口便道:“喜欢我?” 秦芙一愣,随后嘴角一阵哆嗦,就忙摆出鄙夷表情道:“少自作多情啊你,我要找,也找个一米九的,那才配我,你看你,穿内增高了吧,脱了鞋有一米七吗?” “不喜欢我就好。”张天流松了一口气。 秦芙崩溃。 这什么人啊! 我这大美女不喜欢你,你居然松了一口气? 上了车,一路送秦芙到了她居住的小区外,张天流道:“大衣你披着,有空了我找你拿。” “你不说我也要穿走,这么冷的天,不过你要找点拿回去啊,晚了,说不定我当废品卖了,看着料子挺值钱吧,咦,是这牌子啊,不下八千吧,真有钱啊小主管!” “毕竟老头了,攒了大半辈子积蓄才一狠心买的,回去后,别闻啊,我的味道总能迷死女人,特别是美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秦芙走了。 她走得很快。 还是一路干呕的离去。 “别忘了回头去医院孕检……” “滚。” 小区保安目睹这一幕,彻底傻眼。 秦芙,明市不认识她的,无限接近于零。 然而眼下情况,肿么肥事? 秦芙有老公了? 还,还有孩子了! “咔”的一声,如五雷轰顶啊! 年会结束后,整个行政部彻底蔫了! 每个人都如燃烧殆尽般,无精打采的。 连张天流都有些出神,愣愣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王汉涵的出现,用一句话就点燃了全场,除了张天流。 因为这次年会举办得前所未有的成功,很多媒体和明市各大企业都听说了,报道的报道,取经的取经,让应天大大的涨了一会面子,上头说了,行政部每个人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昨天才拿了年终奖,居然又有奖,谁不兴奋,一时间纷纷噪起来,狂呼呐喊,把隔壁的人事羡慕得不行。 “喂,怎么无精打采的,你这奖金至少这个数!”王汉涵比了三根手指。 不是三千,也不是三万,而是张天流三个月的工资数额。 “回头请你吃饭,今天……我先走了。”张天流突然起身,利索的收拾完,大步离开。 众人懵了。 不明白这位爷这是怎么了? 兴奋过头了? 不会啊,一两万奖金,还没他那辆车的零头,不至于吧? 张天流开着车,在一家花店外停下,买了一些白菊便直奔郊外。 养父和清秋的墓地紧挨一起,张天流坐在湿漉漉,冰冷冷的泥地上,一会看向左边,一会看向右边,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眼睛,闷头抽烟。 今天是养父忌日,也是张天流在狱中下定决心的日子。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时间,真的很可怕! 它不仅夺走你最好的年华,也在夺走你的仇恨! 拍拍脸,张天流起身,抹掉眼泪道:“以后我不能来看你们了,小巳会替我照顾好,我,不论成功与否,只怕注定会回到那个地方,也好,师父说不定在等着我!” 坐到车上,张天流正要发动,突然浑身一僵。 一位穿着白色羽绒的女子,从不远处的一辆的士下来,径直的,往山上而去,背影是那么的消沉和落寞! 张天流下意识握住了门把手,却慢慢的又松开了。 还是不见为妙! 如此一想,竟觉得轻松了许多。 自从养父去世,康馨绮再也没出现在张天流的世界里。 他知道,双方都在回避对方,以免触及到内心最痛的伤口。 过年的假期,张天流闷在家里,却并不虚度,他还在学习,通过书籍,通过网络,疯狂的吸收知识。 有空,还将这几个月的工作做了一个总结,又对未来的规划和计划作出大致的方案。 开年后,再度踏入工作,张天流的职位没有调动,那个谣言仿佛成了笑话。 但没人真会取笑。 张天流早已经用能力证明了自己。 就在众人的疑惑不断积累,眼看都不忍心时,张天流的升职公文下达了,行政助理总监。 果然啊! 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没有人觉得不妥。 张天流的个人魅力就两个字,强干! 虽然他还有些独特,能吸引妹子的魅力,可他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女人,这就奇怪了!莫非真如谣言般,不是好龙阳,就是爱大洋? “屁!” 这些风言风语,也终于传入了王汉涵耳中。 秦芙,电视台台柱大美女那算什么? 王汉涵不仅看到这两人在幕后的你侬我侬,还看到两人坐一辆车走的! 这叫没女人? 你们懂个锤子! 那是秦芙身份特殊,保密懂吗! 再说这秦芙,张天流大衣还挂她家里,并有干洗店的衣套套着,至今一尘不染,可是张天流死活不路面找她要,气得她也不主动叫他来拿。 张天流又不是只丢一件衣服,安姐那里还有一件呢。 他对此并不上心,没了就买,现在不差这万八千的。 刻意的疏远,确实更自在些。 可这样的自在日子维持了几个月后,告破了。 “芮振河搞什么!他……他怎么能这样?太无耻了!”严向礼在董澜办公室里突然发起脾气。 董澜哭笑不得,摇头道:“看来他是早就打算好了,所以才没吃你那一套。” 严向礼之前可以透露风声,就是想给芮振河添堵,让他不自在。 结果很奇怪,这厮一点动作都没有。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彻底结束。 冷不丁的,这厮放了个大! 张天流作为助理总监已经有上个月,严向礼手头的工作几乎转交完毕了,平日里只是签签字而已,工作都丢给张天流。 这臭小子被让他看错,确实是一把好手,处理事务细致入微,处处井井有条,至今没出现一处他能拿出来挑剔的毛病。 只是张天流一个人工作未免重了,但人事迟迟不给他配助理。 确实,他的助理不好配,原先的小赵远不够格。 严向礼能理解,人事需要时间去精挑细选。 托就托吧,反正自己还在,自己的助理也能协助张天流。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在这个毕业的季节,人事终于把助理送来了。 芮怜,芮振河的宝贝女儿! 自幼便是聪明伶俐,容貌绝佳的女孩。 傻子都能看明白,这老家伙玩的哪一出了! 严向礼就奇怪,他能忍得住! 要说之前,张天流在下面做的事,你可以说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但做了助理总监的三个月里呢,依然没有看到他能力的极限! 芮振河能坐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大招啊! 意想不到的超级大招啊! 第一五七八章 过去三一 “gina,很出色,做张昭阳的助理,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也很符合公司利益。”董澜道。 严向礼脸色很难看,却不得不点头道:“小怜确实可以,问题是她是芮振河的女儿啊!芮振河这些年做的事你知我知,这贪得无厌的老虎想干什么已是昭然若揭,他这一步棋下来,一旦成了,后果不堪设想。” 董澜笑道:“gina不会屈居于她父亲之下。” “嗯?” 严向礼似乎没听懂,却又似乎听懂了,脸色古怪一阵后,居然点头道:“嗯,但她也不会屈居你之下!” “等她有这个能力的时候,我自然退位让贤,而那个时候,老芮也应该日落黄昏了,应天,迟早都是要交给年轻人的,我们何必为这些老家伙而愁呢。” “我也是老家伙!”严向礼笑道。 他倒是看开了,只是不爽罢了。 可恨,芮振河这一招,始料未及,他是全无准备。 …… “你好,张总,我叫芮怜,您是海归吧,可以叫我gina,以后我就是您的助理,工作上希望您能多多指教。” 张天流看着眼前笑容甜美的女孩,略微皱眉。 “怎么了张总?”芮怜的手伸了有好一会,张天流却迟迟不握,莫不是在嫌弃?还是说,传言是真的? 她没进公司,但公司里的很多事,她爸的秘书啊,下属啊,难免在闲聊中跟他提及,其中这个叫张昭阳的男人,是近来提到最多的,都快把芮怜耳朵磨出茧子了。 “你……笑得很假。” 此言一出,芮怜笑得更假了! 嘴角都快抽筋了。 “不想笑别笑,又不是卖笑的,以后就事论事,工作上能指点你的,我毫不吝啬,指点不了的你也别在意,人无完人,我们相互学习。” “什么人!这是什么人?气死人吧!”刚回到家,芮怜的气愤的尖叫起来。 “怎么了?”芮振河实在受不了她的分贝。 “张昭阳,那家伙怎么回事?居然说我笑的假,给他笑脸他居然还嫌弃!” 芮振河闻言哈哈一笑,道:“他说的也没错啊。” “爸!”芮怜冲过去,狠狠掐肩。 “哎呀呀,你够了,别闹,小张这人是这样的,直来直去,惹怒了不少人,奈何人家能力强,那是真的强,没对比没伤害,就那几个高薪挖来的家伙,不是博士就是硕士,不是硕士就是海归硕士,总之学历上没有一个低于他的,还都是就读于某某名校,可是做起事来啊,挑三拣四不说,总想着拿现成,我们要是有一群优秀的人才配合你工作,要你干什么,让一头猪坐上去效果跟有你没你都一样。” “行啦行啦,总说他厉害,今天我也没看出来。” “才一天,能看出什么,就算真有优点,你未必就能看得到,你才刚出来,多的是东西要学,好好跟他干。” “是,女儿遵命。”芮怜嘻嘻一笑,放松了不少。 又是一天的上班时间。 芮怜将一份文件交给张天流,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很平淡的道:“这是下个季度的预算调整,请张总看看有什么问题。” 张天流接过,翻看完点头道:“嗯,可以。” 这就算表扬了?还是字面意思? 芮怜真是看不透张天流,只好拿着签了字的文件走了。 “这丫头,算得也太快了,而且预备采购的统计都做的滴水不漏,高材生,果然可怕,自己还得努力啊。” 有了芮怜的帮忙,张天流轻松很多,有了一点充裕的时间,却没能轻松体验,就被严向礼拉着去见一些商场上的朋友。 到了他这个层面,外部的人际关系十分重要,远比跟内部搞好关系强。 因为内部没什么好搞的了,跟王汉涵吗? 其余部门各自都有事,忙得难碰面,再说,这样串门搞关系,上头会舒服? 一个大企业就如一个帝国,结党营私是要犯忌讳的! 外部则不同,很多的生意往来,靠的就是这层关系,这也是他职责所在。 行政部,说到底,一个经理就能全权搞定公司内部事宜,实在人多,那再加派一个。 行政总除了关注内部外,更重要的是对外。 张天流去就算了,毕竟是必修课,芮怜也跟着,又不能不带,毕竟是助理,还是有点秘书性质的助理,上哪都跟着,谁见也不怪。 张天流和严向礼内心是很想拒绝的! 公司下面知不知道,张天流不知道,他和严向礼都知道芮怜身份,这都拒绝,是要撕破脸皮的。 “用人唯亲,无耻至极!”严向礼内心怒骂,表面上岂会跟一个晚辈计较。 他至今也没让他的家人或亲戚踏进应天集团一步,可不是人人都能如他的铁面无私。 “你觉得怎么样?”忙碌一天下来,回去车上,严向礼询问张天流看法。 “方总初生牛犊不怕虎,合作简单,做成,难,陆总是个老狐狸,合作难,但一旦合作,必有利可图,只是……” “只是利多利少很难由我们说的算。”严向礼补充。 “嗯。”张天流点头。 严向礼很满意道:“第一次见面就能判断出来,昭阳啊,你很优秀,比我见过的所有青年都要优秀,如果能……唉,不提也罢。” 张天流显然知道他心思,淡淡道:“我还年轻,未来怎么走,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在一个走下坡路的老头面前这样说,很失礼的!”严向礼没好气道。 “跟你说,没关系。”张天流从容道。 “你……呵呵,也就老头子重视你,要换做……”严向礼瞥了一眼芮怜。 芮怜一直留意两人交谈,不仅现在,从一开始就留意,也包括刚才的会面商谈,她现在不得不佩服张天流,这家伙明明嘴欠,还是十分,不万分欠的那种,可是在正式场合时,言谈举止是滴水不漏,处处留着余地,也处处照顾到别人。 你怎么能,你怎么不照顾我一下? 整天挤兑我,还变个花样的挤兑,至今没带重复的,如果不是见识到这家伙出众的能力,我都肯定你是在家里挖空心思的想怎么挤兑我吧! 严向礼的欲言又止,芮怜体会到了,她没说什么,只当没听到。 回到公司,严向礼直接去董事长董澜办公室。 张天流则回自己办公室,让秘书,没错,他还有个秘书,前几天安排过来的,毕业于本土名校,明大,叫唐采,只是这个唐秘书目前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没有芮怜那么显著的能力。 也或许,更多的是背景差距! 除此之外,容貌,身段是一点不比芮怜差,还有一种十分难得的淳朴气质。 张天流都搞不懂,为他一个助理总监安排两个大美女,是因为公司高层都这样吗? 可不对啊,别的高层不说,严向礼可是只有一个助理的,还是男的,三十好几了,跟王汉涵是同期进入公司的。 在他吩咐下,唐采将堆积的文件送到办公桌上,礼貌的问:“张总需要喝点什么?” “帮我烧开水就行,茶叶我这有。”张天流拿出个保温杯说完,开始批阅文件。 唐采应下,退到一边烧水去了。 芮怜不一会也进来,大咧咧坐在他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跟唐采闲聊。 当他这是什么地方? 好在唐采很识趣,给张天流泡好茶就退走,前后只敢回答芮怜三个字:“啊!嗯,哦。” 第一五七九章 过去三二 张天流回到家中,打开另一台笔记本电脑,查看颜应守发的邮件。 他已经成功混入秀格,但距离打入内部还有些阻碍。 另外就是一件略微糟糕的消息,阿牛被抓了。 这家伙本来就是混黑的,被抓不奇怪,未必牵连到他们,但除了阿牛,陆大姐和助手小羊被盯上了! “你怎么获得的消息?”张天流回消息问。 颜应守回道:“陆大姐找她上头要钱跑路。” 张天流想了想,回:“两种可能,一,之前的头把他们供出来了,二,诈。” “你怎么得出第一种可能?” 颜应守不排除第二点,这在行内不是新鲜事,有一些人不想干了,又怕牵连下去,于是退而求其次,既然你不放过我,我就假装暴露了自己找你要钱跑路,你给不给嘛! 谁都不敢拿这事开玩笑! 而上个头是嫖娼被抓,不可能自己暴露。 “愤怒使人扭曲啊,辛苦谋划的盘自己一毛钱捞不到,只能在监狱里隔着电视,看大家几十上百万的分,换你,你怎么想?现在他出来了,匿名投诉就行,要确定这一点,需要知道他有没有向上面索要几万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 颜应守那边很久没有答复,过了五分钟才回到:“他确实问过,但这怨不得谁,只能怪他不检点。因此说他报复不是没可能,但我还是觉得没必要,或许陆大姐是被别的事牵扯的呢?也可以是阿牛点水!” “嗯,这人心狠手辣,如果身上背负重罪,透露消息获取减刑很合理,那么包括我在内,都应该被盯上了!” 颜应守沉默。 “想查到你很难……” “不难。” 张天流否定颜应守看法,继续道:“安姐就查到了。” “她不会透露的。”颜应守肯定道。 “或许。接下来多留意其他人的情况。” “嗯。” 两人结束交流,把邮件删除。 他们用的邮箱不是国内的,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当然尽可能删掉蛛丝马迹。 …… 夏日炎炎,酷暑难当。 偏偏这个时候,张天流不能待办公室里。 应天的连锁超市遍布明市,仓库更多,排除隐患,确保安全的工作必须认真负责,特别是防火。 平日里,这些检查都是各分区自己负责,但总部也不可能完全不参与,巡查工作是每年都要例行的大事,这样的苦差,严向礼当然丢给年轻人去干! 也是让张天流多去了解应天旗下产业情况。 刚从仓库出来的张天流,到街对面报摊购买了一瓶冰红茶,刚刚拧开,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冰红茶就被夺走了。 不满的看了一眼夺走他红茶的芮怜,张天流又要了一瓶,顺便买包烟。 “呼!”芮怜长出一口气,她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冒烟!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走到报摊旁长椅坐下。 这里有个大遮阳伞,椅子并不烫。 芮怜走过来,先摸了一下,只感觉到微热,这才转身一抚筒裙也坐了下来,笑道:“张总你用普通员工身份来检查,是想在他们毫无准备下打突击吗?” 张天流解开一颗衬衫扣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从额头一路擦到脖子下,又翘起腿,用擦汗的纸巾擦拭皮鞋上的灰尘。 “是与不是,张总不给我个答复吗?”芮怜虽然在笑,却很强硬的从张天流另一手上夺过纸巾,给自己擦汗。 “我只是为了效率。”张天流换了一只腿翘起,继续擦。 “效率?” 芮怜想了想,立刻明白的笑道:“的确,如果通知下去,又是接待又是跟随的,烦也烦死了,哪像现在这么自在,不过,张总年纪轻轻就当上总监,正是炫耀的黄金时期,你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装就装,说这么文雅。”张天流讥讽一句,不等芮怜反应过来,扭头朝她道:“我这不是装给你看了吗。” 芮怜脸色一愕。 “你这种女孩,自幼见惯大世面,普通的青年才俊在你眼里就跟眼前的路人似的,能过眼,难过心,我反其道而行之,只在你面前装出低调,含蓄,只为了正事,不铺张,不浪费,不……” 芮怜笑着打断他:“张总都是这样泡女孩子的吗?” “不,看人,你比较吃这一套,别的未必,如销售总监跟他小秘,肯定一路埋怨他明明都是总监了却跟个小员工似的,有豪车不开非坐的士,还让她暴晒那么久,不管不管,明天要陪我逛街,我看中了一个包包,才十多万……” “呵!哈哈哈……”芮怜终于是忍不住了,只怪张天流的语气学的太像了。 笑过,芮怜脸上还挂着笑意,低声问:“张总很会观察人嘛,不然怎么学得这么像?” 张天流摇头道:“我哪是学她,电视上都这样演。” “好啊,有时间开电视,看来张总工作不是很忙嘛,回头我叫董姨多安排安排!” 芮怜天天跟着张天流,岂不知他有多忙,也只是一句玩笑,怎料张天流顺杆爬道:“之前有点空余,你来了就没了。” 芮怜皱眉道:“张总是怪我能力不行,把您拖累了?” “不,只是你霸占了我所有空闲时间。” “咦~”芮怜何等聪明,一听就懂,故作恶心道:“下一句就是时间全浪费在想我了!” 张天流嗤笑道:“你挺不要脸的。” “你……” “因为你和出色。”张天流突然话锋一转,把芮怜说得一愣。 “你的出色,让我看到了危机感,我若不把剩余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很快就会被你超越,当然,如果你跟了别人我不会有这样的危机,但你跟了我!” 芮怜皱眉,继而舒展笑道:“我再出色,我不可能把张总挤走,最多,调到跟您平级位子上!” 张天流摇头解释:“不,你所欠缺的是为人处世,不是对上,而是对下,这点,你跟别的老总学得慢,他们的眼里只有上面,下面的印象,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奉承取代,从而对下形成固有印象,一旦出现个异类就会觉得不自在,哪怕对方以平等的方式更他交流,他也会觉得受到了轻视,你在这些人身边学到的,当然只有上层圈子的为人处世,而你自幼就熟悉了这个圈子,根本不用学,自然而然就融入进去,那么在你与下面对接的时候,难免处处碰壁,不是人家为难你,谁都不敢为难你,是做事的风格以及思维的差异化,对接时问题将无法避免。” 张天流喝了一口茶,在芮怜静静酝酿的时候,张天流继续道:“我之后进来的那几个外来精英,说实话专业性比我强很多,但就是很难做出成绩,上个月还走了两位。原因在此,他们并不了解应天,单纯的是被高薪吸引过来,自觉得跟前公司没有区别,把自己架太高导致迟迟无法融入,你跟了他们,学到的只有更具专业性的知识,及他们讨论的大局观和前景建议,这在我看来,是必要,但没有考虑到实际,应天的实际在于转型的艰难,老管理办法过时,新管理模式插不进来,从实际出发,我成功了,他们走了。” 第一五八零章 过去三三 张天流的分析是芮怜从未考虑过的角度。 也是她所修专业没有的课题。 她当然知道,她进入应天最需要学习的就是为人处世。 之前的效果如何,她自觉不错,跟每个人都聊得来,也不见谁因为她爸的问题,故意的讨好或疏远。 或许是知道的人不多,但这不是问题,她能处理好人际关系就行。 结果听张天流一言,她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她并没有看到本质的问题。 只存在表面认知。 “感谢张总给我上的一课,受益匪浅,不对我很好奇,你对下,似乎并没有客气过吧!”芮怜不解道。 “我对上也不客气。” 没法聊了。 但这人说的确实又是实话! “很多客气是没必要的,我也知道国内,不,国外也讲究人情世故,但我能体现出价值,有价值在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过得自在点?” “不客气就是你的自在?”芮怜无法理解。 “应该说不伪装才是我的自在。” 一听这话,芮怜就想起初次见面时,这家伙说她笑得很假! 原因居然在此啊! “张总不仅不喜欢伪装,还讨厌别人在你面前伪装!”芮怜精准评价。 张天流点头赞同,他确实是这样,正如小偷最恨的不是偷不到,也不是被抓,而是被别人偷! 掏出烟刚点上,一个妇人推着婴儿车过来,张天流居然快速的用手掐灭了。 芮怜一呆,看着张天流用冰红茶洗手指,眼里浮上笑意,继而又有些不悦道:“张总可没有在我面前有过这么绅士的举动。” “这也能叫绅士?不是人都该做的吗?”张天流讥笑一声,道:“而你,我这不是想在你面前装么,男人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帅,不觉得吗?” “那只是男人自以为,张总太不了解女人了。” “你代表不了所有女人,我只吸引喜欢看我抽烟的女人,如果还为我拆封,给我点上,那就是她吸引我了。”张天流起身,正好一辆的士驶来,看是挂空车,便招手叫停。 芮怜起身跟上,坐到车里道:“我觉得还是戒了好,为了自己,也为家人。” “家人!”张天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再不作答。 一天跑下来累得两人几近虚脱,第二天继续。 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收到风声了,早早就候着,两人刚出现,好家伙,一群人围上来,满脸都是谦和的笑意,打伞的打伞,拎包的拎包,很是周到。 一个例行检查至于么? 自己做到违心无愧就行。 实际上,大家也都做到了,这又不是多难的事。 问题在于能否跟总部的人搞好关系,特别是行政总,这可是掌握升迁大权的实权人。 张天流也只好就事论事,拿过他们准备的资料向需要检查的地方走去,一边翻看一边道:“今年没有演习吗?” “这……有,不过还没到时候,因为刚来了一批新员工,目前在培训,培训结束才轮到防火演习。” “嗯,先购批新的,再将去年的灭火器在演习时用光。” “好,好,哦对了张总,今年下半年我们这里打算实施改进计划,方案都出了,既然您来了,不妨看一看?多指点指点我们!” “好,检查完就去。” 众人都笑了,自然没有异议,带着张天流四处检查。 芮怜对此心里发笑。 她终于明白张天流为什么不愿意暴露身份了。 什么在自己面前装,单纯的就是怕麻烦! 昨天上午可是跑了三个同面积的场地,今天这趟检查,没有一个上午下不来! 特别是分公司的老总,人精啊这是! 早早的就准备了一些方案,等张天流来时让他提意见,这提意见是次要的,开个小会才是主要,然后呢,快中午了吧,中午了怎么也要吃饭吧,尽地主之谊,这一顿饭怎么也不能太过寒酸吧! 饭桌上,还不知道有什么花样等着呢! 芮怜想到接下来几天里要面临的重复情况,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如他所料,接下来果然都是这样度过的! 本来的一天工作量变三天,三天工作量变九天! 可怕! “唉,我之前还很喜欢多走动走动,现在啊,小唐,你替我去吧。”芮怜可怜兮兮的看着唐采。 唐采歉意道:“对不起啊小芮,我这里事情也很多,走不开。” 张天流连续几天都要出去,堆了不少文件,虽然严向礼的助理时不时过来带走一堆,但很快又会堆上,整理工作不简单,她要尽可能的了解每份文件详细内容,然后用简单的陈述方式,通过网络发给张天流,方便张天流第二天上班时着重处理。 芮怜也只是说说,虽然出去很累,但确实能学到不少。 别看张天流对谁都不客气,却很能从字里行间中分析出对方的性格,结合工作状态与成绩,了解对方的能力优劣,这对人员的考核是至关重要的,也是他们行政的分内事,例行检查反倒是成了顺手事。 这就是芮怜需要学习的变通。 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尽可能的不浪费时间。 芮怜正好奇,今天张天流怎么迟迟未到,往日不是这样的,他这人很准时,在忙也没有迟到过。 就在这时,一伙人火急火燎的从电梯间跑过来,人人捧着一个纸箱,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你们……你们干什么?”芮怜惊道。 “嘘!嘘嘘嘘!”领头不停嘘声的是王汉涵! 芮怜当然认识他,就是疑惑,平日里这厮最怕上来,今天是怎么了?一脸兴奋的样子。 “快,拖不了他多久,十分钟搞定。” “放心吧老大。”小赵说着,居然从一个大纸箱里,捧出一个包装好的大蛋糕。 “这是?”芮怜和唐采看到蛋糕包装都是一愣。 “你不知道?”王汉涵诧异的看着芮怜,又看了一眼唐采问:“你也不知道?” “知道什么?”芮怜似乎意识到什么,唐采却是懵逼的。 “生日啊,老张生日啊,就今天。” “哦!”芮怜笑道:“那快点吧,要不要我帮你们再拖他久一点。” “那最好。”王汉涵说完,就招呼大伙进去布置起来。 张天流这人虽然脾气臭的时候比好的时候多多了,但这没有惹怒行政部的任何人,反而因为他的关系,大家待遇都提高了不少,还有去年的奖金,一直以来就没能请张天流吃顿饭,倒是张天流请了他们一顿,还花掉了大半奖金。 王汉涵是一直过意不去,于是与众人协商一阵后,就瞅准了今天给张天流一个惊喜。 结果,当张天流跟芮怜推门进来的时候,惊是惊到了,喜却从何说起呢? 办公室门一开,十几号人手中礼花筒同时爆开,就连后面,先前还是一脸常态的唐采,突然拿出礼花筒,站张天流身后朝着头顶就是一拉。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dear昭阳,happybirthdaytoyou……唔!” 激烈的掌声与飞舞的彩花占据了张天流的耳目,这一刻的他,茫然无措。 第一五八一章 过去三四 “吓到了吧,哈哈哈……”王汉涵很是得意,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张天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感觉怎么样,张总!”小赵起哄的问。 “感觉……”张天流平复情绪,淡淡一笑道:“你们太闲了,看来分配下去的工作很轻松嘛!” 众人脸色一变。 王汉涵忙道:“瞎说,都快忙死了都,不然昨天我们就开始布置了,都怪你,安排那么多工作给我们,天天忙得头昏眼花,不然何至于这么简单,肯定要更隆重!大家说是不是!” “是!”众人高声一吼,把隔壁几间办公室的人都惊到了,纷纷出来看情况,得知是张天流生日,居然也跑过来凑热闹。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过来,小小办公室哪能容得下,大家于是商定到会议室,举办个大的。 张天流呢,也只能被推搡着,去了会议室。 被簇拥的他很不自在,也很茫然,却不得不面露微笑,接受大家的祝福。 “嗯?小张生日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严向礼这位不爱凑热闹,还很很讨厌这种用工作时间干私活的人,居然都来了,并埋怨没人通知他一声。 可见,再严厉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 不过也只是张天流,别人,如王汉涵,那就不好说了! “生日快乐,张总。”芮怜第一个交出礼物。 张天流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她办公桌上的仙人球么,居然还很用心的用一条彩纸打了个蝴蝶结。 “谢谢。”张天流丝毫不建议的收下。 “好啊,这是逼我们出招了啊!来来来,大家都上家伙。”王汉涵少有的对诸多领导没了怯懦,带头拿出礼物放到张天流面前桌上。 其余行政部的人显然都准备了,礼物盒一下子就把张天流面前桌子给堆满了。 其余没准备的人呢,也不在意,他们都是应天高管,为人处世都是人精,得知张天流生日的时候就让助理或小秘去准备礼物了。 就近挑选,贵不贵也没有情意重,面子,在这种场合反倒是次要。 就连得知情况没空来的董澜等顶层大佬,也安排人准备了礼物送来。 “老头子没准备,这根钢笔就送给你了,别看不上,老古董了。”严向礼将他用了十多年的钢笔送给张天流。 张天流笑着接过,道:“以后我用它签字时,大家肯定不陌生。” “你小子!”严向礼重重拍了张天流肩膀一下。 其实这里面还包含了他对张天流的器重与传承! 在场不少人也看出来,又是一阵起哄。 闹归闹,但没人敢闹多久,事忙的连蛋糕都没空吃,便回去办公了,如严向礼。 其余管理层也是最早离开的一批。 行政部大伙是吃了蛋糕后才走。 前后一个多小时才安静下来。 看着会议室的狼藉,张天流苦笑。 “张总,这些我搬到您办公室吧。”唐采对满桌的礼物道。 “嗯,有劳。”张天流撸起袖子,帮着保洁阿姨搞卫生。 芮怜无需张天流吩咐,也挽袖上阵。 这让保洁阿姨都不好意思了,劝了几句发现没用后,只好欣慰接受。 三个人动作麻利,加上楼下的保洁也上来了,从会议室到张天流办公室,用了不到十分钟清洁完毕。 回到办公室的张天流没用拆礼物,便翻阅唐采送来的文件。 等批复完,已经快中午了。 之前吃了块小蛋糕,张天流也不觉得饿,便不吃午饭,直接前往下一个分公司视查安全工作,芮怜当然也跟上了。 因为算准分公司知道他今天来,张天流不打的,直接开安姐的车前往。 到了目的地,出乎张天流预料,没人恭迎。 “咦,大概是因为早上没来,他们就认为张总不会来了吧。”芮怜下车后笑道。 “更好。”张天流关上车门,与芮怜径直走向分公司。 原以为进入公司不久,分公司的管理层肯定冲出来。 但再度出乎他们预料,安静,就如他们第一天巡查时的情况,即使前台看出他们的来历,也没有刻意的迎合,好像通报都没有,只是招呼一个分公司的行政专员带他们去检查。 “有意思。”张天流低声笑道。 一圈下来,检查完毕。 居然出奇的好。 “或许是因为新公司的缘故吧。”芮怜猜测道。 “不,虽是新公司,但这栋楼是老建筑,能做到这份上,对方是个善于细节的人。” 闲聊着,刚刚来到大厅,两人就听到一句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调侃:“怎么样大人,下官这小地方还入得了您法眼吧。” 张天流还没回应,芮怜就惊道:“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对方笑道,笑容有点略带讥讽。 张天流笑了笑道:“你俩是在对台词?” 两人一愣。 突然也感觉,这一问一答,确实很有电视剧的味道。 “你好,张昭阳。”张天流伸手道。 对方笑容里虽然带着讥讽还有些看不起的神态,却很给面子的与张天流握了握,自我介绍道:“王近霄。” “王总!”张天流点点头,抽回手。 “怎么,联想到什么了,没错,王崇岂是我爸。” “嗯,不然你也不敢在我面前嚣张。” “靠!” 王近霄朗了一声,不爽道:“你说话咋这么贱呢?” 张天流环顾一下,道:“选址不错,这里快改建了,而且会打造成新的商业圈,提前买下这栋楼,推倒重建不仅能继续充当办公点,还有多余租出去或售卖回笼,对未来的生意拓展又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另外,我看来你这里不少精兵强将,是打算成朱棣之事吗?” 王近霄眼睛一眯,语气变得严肃的道:“你说话不仅贱,还毒!” “过奖。”张天流一笑,招呼芮怜一声:“走吧。” “喂,其余工作不视查一下了?”王近霄冲着两人背影道。 “相信你。”张天流头也不回道。 “贱人!” 王近霄冷哼一声,回头就对前台道:“以后这厮再来,记得别鸟他。” 前台郁闷,这也太为难人了! 要知道刚才,她得知两人身份时,紧张得差点话都说不出了,幸好有个行政专员正好来上班,才把压力转移过去,下次,未必有这么好运气。 “你怕什么?”王近霄看出前台心虚的表情,没好气道:“到底谁给你发工资啊,我!” 第一五八二章 过去三五 又忙活了三天,例行检查终于完毕。 “明天,张总看来是不想再继续了!”芮怜取笑道。 张天流满脸都写了疲惫。 芮怜却习惯了,她也好奇,张天流适应能力如此强悍,怎么反而不如她了呢? 她哪知道,张天流的生活节奏! 她下班回去不是看剧,就是玩,是个工作时用十分心,休息时也用十分心的女孩。 张天流呢,除了工作还有学习。 他的底子太薄了,一路过来接触的工作又少有重复的,每天必须总结出学习点,下班恶补,好在明天派上用场,实在摸不清的只能处理别的工作,暂时压一压,也不敢压太久,只能又在下班后继续恶补。 天天如此,能有好脸色? 坚持到了下午,张天流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也终于停下工作,问:“今天还有什么事?” “大事没有,小事我可以处理。”芮怜看出他的疲惫,心想就是大事,我也帮你办了,办不了的不是还有严伯伯吗。 “我今天有事请个假。”张天流说着就开始收拾。 他真的太需要放松了,不然他感觉他要猝死了。 “张总放心,工作我会处理好。”芮怜理解的道。 “有劳。”张天流说着离开办公室。 唐采等他走了突然道:“张总是想休息吧!”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最近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需要他花大时间加班的吗?”芮怜问。 唐采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吧,从我这里发过去的,并不需要加班处理的。” “也不知道他最近晚上都干什么去了。”芮怜嘀咕。 “陪女朋友?”唐采猜测的问。 “……” 芮怜无语。 也突然想到,她还从来没有了解过张天流的私生活。 “我很好奇!”芮怜双眼渐渐的亮了起来。 “你干嘛去?”唐采看到芮怜突然就往电梯间跑去,下意识问。 “我也请假。”芮怜小学生似的举手禀报,然后一溜烟人没了。 张天流想轻松,也很难轻松下来。 想真正的放松休息,光回去躺床上是没用的,因为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后,身体再疲惫,脑子都感觉是清醒的,但并不清晰,思维会很乱,只有做一些事才能集中,如学习,除此之外,什么看剧,游戏,都没用,那只会让他感觉无聊的同时,思维还会发散,去考虑一些工作上和学习上的事。 想打破这种节奏,唯有一醉方休! 一家小清新的酒吧里,张天流喝酒的同时,还在用笔记本电脑查一些学习资料,还是全英文的。 没办法,国内虽然有很多资料可以学习,但不适合他的身份! 特别是在面对严向礼这样的老油条时,他的建议往往是从国外视角开始,再折返回来,结合国内视角提出自己的观念。 现在他的英文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看起来丝毫不吃力。 酒吧外,一辆娇小的两座进口车缓缓停下,与前面一辆大型suv形成鲜明对比。 车内,芮怜透过车窗,看到小酒吧靠窗的几个位子上,其中正坐着张天流的身影。 “喝酒还玩电脑,算了,看来他真的需要放松了。”芮怜自语后,目光就落在了酒吧隔着几家的女士服装店上,嘴角一翘。 时近傍晚,酒吧依然没什么人。 虽然服务时间是下午三点到晚上三点,但客人一般都是在九点以后才会多起来,在这之前,只有如张天流这种明显随便感受一下的零星客人,与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七点十分,酒吧外响起“嗡”的一声,紧接着一辆机车停在门边,车上下来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靓丽女孩,不过穿着却让这个时代不少人还很难接受。 大夏天,居然穿着马丁靴! 上面是黑色的大网袜,牛仔短裤,皮质小背心,中间盈盈一握的纤腰如玉制般细腻,惹来不少瞩目,还有带娃散步的老奶奶忙捂住娃的眼,生怕娃看了后学坏。 进入酒吧,火辣十足的少女把头盔朝酒保一抛,甩着酒红的波浪长发,五指梳散被头盔闷久的热气。 “绵姐。”酒保识趣的地上毛巾。 “谢了。”柳绵抓过,擦擦脸和脖颈间的汗液。 就在摆头擦拭时,她目光一扫,不经意的就落在一个男人身上,瞳孔一缩,人也僵住了。 酒保还等着收回毛巾,却看到绵姐盯着一个明显是上班族的男人愣愣发呆。 “不是吧?” 酒保心想,这人是帅,可再帅,也不是绵姐的菜啊! 绵姐不是应该喜欢终结者的么? 随后,他就惊愕的看着绵姐竟然主动上去,跟那个上班族打招呼。 “唉。”柳绵居高临下的提提尖下巴。 结果对方完全不理,就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唉,叫你呢。”柳绵忍不住提高音量。 张天流终于抬头,看到柳绵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又低下头盯着电脑屏,轻轻的“嗯”了一声。 就这? 酒保呆了。 柳绵瞪大眼睛,突然就坐到张天流对面长椅上,一手就把张天流电脑屏幕给按下去了。 “有事?”张天流不悦道。 “没事。”柳绵不爽道。 “没事你这是?”张天流眼睛一低,看着压在电脑上的手,再看向柳绵。 “你不是来找我的?”柳绵反而错愕的问。 “找你?不是你找我?”张天流疑惑道。 “我找你?要脸吗?你不找我你来这里干什么?”柳绵哼笑道。 张天流似乎明白了,道:“误会,我单纯来喝酒的。” “骗鬼呢,明市这么多酒吧,光这条街就有七八家,偏偏来我这。”柳绵更不信了,暗想这张天流,说不定想打她主意! “碰巧,是这里开业比较早,离我近的那几家当时没开业。”张天流终于拨开柳绵的手,翻起电脑屏幕。 “你别吹了行吗,说,我不拒绝你就是,只要合理。” 这是什么意思? 酒保感觉不明白。 “真不是。”张天流摇头,随后扫了一眼,问:“这酒吧你开的?” “废话,绵绵酒吧,不是我开的是谁开的,你不就是冲着这点来的吗,装什么,赶紧,等会我就没空搭理你了。” 张天流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光,品了品道:“还真有事。” “哼,我就知道,说。”柳绵得意道。 张天流伸出手道:“把手拿来。” “干嘛?”柳绵没有伸手。 “拿来你就知道了。”张天流故作神秘。 “好吧。”柳绵脸显不耐的伸出手。 张天流抓住她的手拉到面前,盯着她的掌纹道:“最近你月经不调啊。” “滚。”柳绵甩手挣脱,然后起身道:“不论你有什么事我都没空帮你,有空也懒得帮你。” 柳绵一走,张天流继续专心学习,酒当然也喝,不过还不到畅饮的时候。 这不是他第一次放松了,上次一下班就去喝酒,结果醉是醉了,却在三点钟就起来了,怎么也睡不着,上班到下午时是痛苦不已啊! 在之后,他只会在十点后把自己灌醉。 第一五八三章 过去三六 换了一身装束的芮怜,很早就偷偷溜进来了,一直坐在张天流后面,就想看看这家伙的私生活到底是什么状态。 结果很无趣! 真的无趣。 来酒吧,还一个人,一座就是几个小时。 那你不如卖点酒回家,那不更自在? 当柳绵出现时,芮怜才终于来了性质,但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这女人是谁? 看样子,应该和张总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才对。 看上了? 怎么可能! 这样的女孩,应该喜欢那种混混型的,或是高大威猛型的,张昭阳哪点也不着边啊。 听到两人的交流,芮怜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关系好像并不深。 可当看到张天流拉着人家的手后,芮怜很不爽的痛饮一大口。 结果,被张天流一句“月经不调”直接破了功,若不是她机警,忙用双手捂住嘴巴,那酒水就不是从指缝间流出了,而是喷洒式的,然后如雨般洒落在张天流身上,不知还会换来这家伙多少嘲笑或鄙视! “哎呀,脏死了,幸好换了身衣服,等会还能换回来,都怪这家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点没有考虑别的人感受,还精英,还为人处世,呸……”芮怜一边擦拭,一边心想。 这想法要是让张天流,只有哭笑不得。 他从没承认自己是什么精英,充其量只是个搬运工,搬的还是夹杂了私货的学识,等曝光的那一天,必然遭到无数人鄙视。 柳绵回到吧台,甩手将毛巾扔给酒保。 “绵姐,想不到你也能认识那种人。”酒保收拾着毛巾笑道。 柳绵斜眼一瞥,哼道:“那种人,呵呵,形容不错,不过应该大声点。” 酒保却更小声道:“哎呀绵姐,人家毕竟是客人,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客人怎么了?我这不差他一个,你可不要因为他认识我便宜了他,不然开了你,去,他那瓶红酒快没了,推最贵的给他,坑了人家那么多钱,才要五百块的红酒,好意思。” “不好吧,何况,这是他第二瓶了。”酒保道。 “第二瓶!”柳绵一愣,道:“他来多久了?” “呃,三点十几分就来了,一直坐到现在。”酒保道。 “还真是!”柳绵想到张天流说只有她这家开业,附近其余酒吧确实四五点才开,有些甚至现在都没开业。 不过这让她更不爽。 感觉自己完全被忽略了! 哪个刚认识自己的男人,不是天天求见面的,唯独这家伙,见了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好像真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这家伙,是在里面习惯被人爆了?喜欢上那种滋味,所以对女人没兴趣? 想到这,柳绵不由打了个寒颤,立刻冲入洗手间疯狂洗手。 夜渐深,陆陆续续酒客进入酒吧,却没有过于热闹,只是多了些人声在舒缓音乐中低声交流,很难分辨都说了些什么。 张天流桌上的红酒瓶已经增加到四个,另外的小吃碟也堆了不少,却远没有芮怜桌上的多。 芮怜不知何时又换了一身衣服,笔记本电脑也带来了,正戴着耳机看肥皂剧,似乎早忘了她来干嘛的了。 就算没忘,又能怎么办? 她都初入几次了,每一次引起张天流注意。 这家伙,眼睛是被屏幕锁死了吧。 先前跟来聊过几句的美女,虽然也还在店里,但却没有再过来攀谈一句,反而目光扫来时,露出了深深的鄙夷与嫌弃。 这才正常。 芮怜如此做想。 她有时候,也是这样对张总的。 “小绵。”突然,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进酒吧,冲着柳绵招呼一声,也引起了芮怜的注意。 “怎么是她?”芮怜皱眉。 这个女人她见过,却不能算认识,只知道名字,安嫙,听她爸说,是什么安氏集团华东区总负责人,来头挺大。 芮怜却没见过明市有安氏集团。 “安姐,你怎么来了?”柳绵好奇道。 “你说他来了,我就来了。”安嫙笑道,继而目光一扫,就落在张天流身上。 柳绵皱眉,低声跟安姐道:“安姐,你不会真为他来的吧!” “玩笑,我当然是为你来的。”安嫙突然捏住柳绵的尖下巴。 “哎呀,讨厌。”柳绵拍开她的手,似乎才发现安嫙手里的衣服,好奇道:“怎么还带了一件衣服?似乎还是男人的!” “是啊,也不知是谁扔我床上的!” 这话,绝对是安嫙的大实话! 然而别人听后,脑袋就嗡了! 安嫙一进来,几乎把所有男人目光深深的给吸去了。 之所以是几乎,也是因为有张天流这个意外! 密集的洋码子,仿佛在他眼里胜过一切女人。 “嗨。”安嫙终于走到张天流的桌前。 张天流这桌只有他一个,虽然是霸着一整张桌,但就是柳绵也不介意,何况酒保。 人家一个人的消费,超别人三桌。 不过奇怪,他后面那桌怎么也是这种调调? 是最近流行吗? 要不要? 在柳绵千思万绪的时候,安嫙已经坐在张天流对面。 “安小姐。”张天流见到安嫙,不自觉的皱眉。 这个女人又变了! 昔日的简短大背头已经齐耳,并从金色变成了偏点黄的银白色,第一次见,好像是黑色的简短三七分吧。 发型变,气质却一如往昔,汇集两性优点,柔中带刚,和蔼之余又含三分霸气。 “您似乎忘了什么。”安姐道。 张天流看到她指尖勾起的西服,点头伸手道:“有劳。” 安姐却把西服挪开,不让张天流触到,嘴角挂着浅笑问:“只是这样?” “请你喝酒吧。”张天流说着,就要招呼酒保。 安姐抬起另一只手示意不必,随后手掌一倒,细腻的指尖正好指向张天流的红酒瓶,里面还有半瓶,其余三个是空瓶。 张天流虽然喝了不少,但平均下来两个小时一瓶,他的体质散发酒精的效率不错,醉意一直保持在轻微程度,全身舒舒软软的,让他很放松。 眼下十点多,他准备把半瓶干了,等回到家,劲头正好彻底上来,也是睡觉的绝佳时刻。 安嫙,似乎要打乱他的节奏。 “酒保,来瓶同样的。”张天流唤到。 安嫙没阻止,把西服挂在身边,长椅背正好有能挂的装饰环。 “近来怎么样?”安嫙腾空两手后,端起红酒,再从酒保手里接过酒杯,自斟自饮,不过看她嘴角略微苦涩的样子,显然不是很满意。 张天流不是行家,一百块和五百块虽能喝出好坏,但超过五百的他感觉差不多。 这要让严向礼知道,不得给欣赏了他了。 因为严向礼也这样,几次带张天流见商业大佬时,喝了红酒,回头就说还没他老家几块一斤的米酒好喝。 张天流只能真情流露,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严向礼自己去悟。 面对安嫙的问题,张天流并没有如实回答,只是简单道:“还行。” 他虽没注意到芮怜在背后,但他,还有安嫙,包括似乎很莽撞柳绵,都很理解怎么应付这种场合。 从头到尾,两女都没有说出他的姓名,而他也不说对方名字,是他将这两人视为行里人。 柳绵为此很鄙夷,并说了自己名字,有表示跟张天流不是同道的潜在含义。 第一五八四章 过去三七 “你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旁人很难从安嫙问话里读懂什么,只会下意识认为是“坐”而非“做”。 “不急。”张天流看看时间,喝下一大口。 “那走的时候,再要回你的衣服。”安嫙意有所指道。 “用不上。”张天流醉意渐浓。 “不一定。”安嫙晃动红酒杯,看着杯内边缘挂杯的酒液缓缓滑下,神情突然就显得疲惫了不少,道:“我要离开一趟,希望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你。” “嗯。” 张天流听出她口气中的无奈,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对方好像对他很熟悉,而他却完全不知道对方,以他过人的洞察力,也看不透安嫙到底在想什么,凭直觉,只有两个字:“收手。” 这或许是安嫙的希望,却不是张天流的希望。 “碰一下。”安嫙将杯子递到张天流眼前。 张天流举杯相碰,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继而安嫙起身,手指勾着衣服真就走了。 “安姐我送你。”柳绵跟了出去。 突然的驾到,又突然的离去,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留给张天流的是半知不解。 或许,只是嫌酒不合她品味。 他现在脑袋越来越晕,没力气分析安嫙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半瓶喝空,还有大半瓶。 张天流没有坚持,起身收拾东西,塞子也不用,抓起大半瓶酒走出酒吧。 他住的小区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不用开车,自然不需要代驾。 一公里不远,但步行也不近,沿途路过一家家店铺,感觉卖什么的都有,有时张天流会驻足,隔着玻璃窗傻愣愣的看着。 醉意上头,身体晃了一下,吓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闪避,远离这醉汉。 “诶,诶。”踉跄一下,张天流下意识扶住了窗户,摇摇头嘀咕一声:“不行啊,得再来一口。”说着,端起红酒瓶就开始吹。 一口下肚,被刺激得居然清醒了不少。 随后他并没有往小区走,而是撑着玻璃窗来到这间店门口,推门进去,含糊道:“老鸨呃!不,不好意思,老板把那,那,那个拿,拿下来我,看,看看。” 张天流手臂晃荡着,手指指的方向自然摇来摇去,老板只能大概推断是架子上的一排玩具,但具体是哪个玩具,张天流的手摇晃不停,谁知道啊。 “哪个?这个吗?还是这个?”老板郁闷的问。 “不,是,是那个,红,红的……”张天流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却支持抬着手,不肯放下。 “红的。”老板目光从张天流脸上收回,仰头再看去,红的,有,可也太多了吧,感觉或多或少都带红,毕竟都是包装很好的大盒子,里面有机器人模型,遥控玩具车,飞机模型等。 “车,红的,车。” “哦,这个吗?” “不,不是,不是有遥控,没,没遥控的车,红的,丝,四驱的……”“哦,这个啊,好,我给你拿下来,稍等啊。”老板摆张椅子,等拿下装着遥四驱车的盒子时,一转身,张天流人没了。 “尼玛,耍老子啊。”老板暗骂一声,正打算放回去,突然张天流鬼一样的冒出来,把老板吓了一跳,看清是醉鬼后,才松了一口气,暗想这厮刚才应该是软倒在地上了,货柜挡着看不到。 “平常要130,看你也是个怀旧的,120就成,外加送你一副电池。”老板把四驱车摆在货柜上,又拍上一副电池,推到张天流面前。 “还……还有个,蓝,蓝的车,和那个,那个最大最长的跑,跑道也要,要了……” “大客户啊这是!” 虽然这种四驱车不怎么赚钱,可电池啊,马达啊,以及一些装饰都属于消耗品,但单买车的话,一般是送给孩子的,而赛道也要,这就不同了,这个可以推很多东西出去。 趁着对方醉得不浅,老板使劲的推销。 什么碳纤龙头,中翼减震,凤尾套件,高速马达,奥迪双钻等等等等,把张天流钱包都给掏空了。 六百块,不多不少。 张天流付钱时,眼里似乎恢复了少许精神,口齿也清晰不少的问:“这么多,给送不?” “送什么?”老板心想十块八块的,送就送了。 结果张天流却不要东西,而是道:“送下货。” “这……”看张天流醉醺醺的,老板只好点头:“不远就送。” 张天流抓着酒瓶的手抬起来,朝着右侧一指:“那,那边小区就是。” 老板招呼一个年轻妇人出来守店后,拿着大包小包跟上张天流。 路途是不远,可这醉鬼不对劲啊! 走路都踉跄了,还有一口没一口喝,另外他还不止想买玩具,钓鱼器具,露营装备,锅碗瓢盆,钱没了刷卡。 很快,身后就跟了七八个人。 大家是相视无语,默默跟随。 也难得,大半夜还能做这么一单,钱也收了,送完回去就能美美睡一觉。 好不容易来到小区,上了楼,张天流这厮临近门前坚持不住了,说倒就倒,趴在地上就开呕。 玩具店老板早忍不住了,问:“哪间?钥匙给我。” 张天流哆哆嗦嗦的掏出钥匙。 看到钥匙上挂着的车钥匙商标,众人都是一惊啊! 这人居然还是开豪车的! 就在老板要接钥匙的时候,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抢先一步抓过了钥匙。 众人一愣,这才看到一直沉默不语,仿佛是跟他们顺路的一个漂亮女孩,居然是认识这男人。 你认识你不吭一声? 你早点告诉我们地址,把门开了,大家何必跟这家伙一家家逛啊,这都浪费半个多小时了。 女孩正是芮怜,她抢过钥匙后,看到钥匙上贴有门牌号的标签,便径直起身去开门。 几个老板进去把东西一放,便火速离开,对趴在电梯外的张天流不管不问。 如果张天流没有吐,大家或许还会扶他进去,可现在的他臭烘烘的,衣服上到处是洒出来的酒水和呕吐物,众人只能把他交给女孩自己处理。 张天流迷迷糊糊间,就感觉被人拽着,一路拖着过了个门槛,门槛不高,却也刮得他胸口火辣辣的,可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任由对方拖着不知到了哪,然后就感觉有人掏他兜! 他居然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兜,刚抓到一只小手,对方就闪电般的缩走了,紧接着如雨般的凉水挥洒而下,把他淋得清醒不少。 翻了一个身,挣扎着靠在浴室墙上,眯眼打量模糊不清的一个轮廓,像是个人。 冷水突然正面冲洒在他脸上,他抬起胳膊挡着,嘴里嘟囔:“别,我,我没事……” 对方却不管他,左洒洒,右洒洒,戏弄似的把他弄得全身湿淋淋。 张天流突然甩手一抓,似乎正好抓到对方握着花洒的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就那么一拉,一个柔软温柔的娇躯在一声:“呀”的娇吟中,撞了张天流一个满怀。 “咳!”张天流感觉胸腔里的气都被撞了出去,胃里隐隐开始翻涌,不住一扭头,结果眼前浮现一张白皙的俏脸蛋,她的头正枕在自己肩膀前,耳贴右边胸侧,张天流又是扭头低来,酒劲作用下收不住力,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脸就那般顺势贴了下去,嘴唇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温香软玉。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下一刻,张天流左手已经伸来,拔过对方脑袋反手一推,腾出低头的位置就开始呕吐。 第一五八五章 过去三八 浴室里,花洒如水蛇般扭动,四溅的水花下,芮怜呆呆的坐着,指尖触摸着残留酒气的红唇! 刚才那一刻,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如丝丝电流从嘴唇钻入了大脑,至此也久久不散,任溅在身上的水洒如何清凉,也降不下她身上涌起的燥热。 “咳,咳咳……”张天流撑起身体,每咳一下就感觉喉咙火辣辣的,不想咳,又感觉有异物在挠喉咙似的。 一阵咳嗽把芮怜拉回神,顾不上被轻薄的羞恼,冲出去倒了一杯水又跑进来扶着张天流灌下,这才停止咳嗽。 花洒早已浸湿了他们的衣衫,粘在身上呈现些许的透明。 芮怜脸蛋红红的,看着贴在自己胸上的脸,也是红红的,但与她不同的是,他更像一个患病的可怜孩子,令发现了自己被疯狂揩油的芮怜,居然不忍推开,而是手臂环住了他,五指摸到他脸上拂着不停滑落的凉水,指尖时不时能感受到张天流鼻子呼出的热气,她又感觉热了不少,却仍旧用心清洗他脸上的污垢。 不知持续了多久,张天流努努嘴,眼皮动了动,摆摆头换了一个姿势,脸又重重倒在芮怜胸前。 然而三秒后他眉头一皱,抬手在脸旁边一抓,继而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十分安逸的角度,他却不安逸了,更像是受到惊吓般拉起脑袋,抽身退后,顿时“碰”的一下,脑后磕到了于是墙壁。 芮怜被吓愣了。 刚才实在是太突然。 自己的居然被他…… 给他靠着是一回事,毕竟是自己自愿,可他这不经同意的抓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毫无准备的芮怜在羞涩难当时,张天流弹射似的用后脑撞墙,继而,万分可怜的抱着后脑,蜷缩在浴室里瑟瑟发抖,任晃动的花洒继续浇灌,又把芮怜娇羞与恼怒给冲散了。 看来这家伙不是故意的。 “乖,让我看看。”芮怜爬过去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流血后,一手轻轻帮张天流后脑按摩,另一手伸上去,拧开热水,然后浑身也是十分燥热的给张天流解扣子。 她也只敢脱下张天流衬衫,当看到湿漉漉的匀称体魄后,已经羞得不敢睁眼,手则摸索着解开皮带,起身到后面,拽着裤脚一点有一点往下拉。 还没彻底拉下来,张天流突然伸手给拽住了,然后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没事,你出去吧,我自己会,会搞定的。” 芮怜早已羞得不知东南西北,只是对这种情况的张天流放不下心,留他这样一夜不生病那真是奇迹。 见张天流真的有些醒转,便把花洒交到他手上,然后自己退出浴室,摸着湿漉漉的胸襟,心跳好似超速的绿皮火车,轰隆轰隆的奔驰在铁轨上,像随时都要越轨般,难以自控。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她很陶醉! 她竟不想让它平复下来! 而是就此奔放下去! 一切都无所谓了! 可是理智却在不停的跟她唱对台戏,告诉她冷静,再冷静,必须冷静! 想想自己对张总的感觉。 想到他工作时的认真,开会时的不苟言笑,连吃饭时都板着一张脸,那里能吸引自己了? 有的,应该只是敬佩吧! 佩服他为应天的尽心尽力,一切付出。 也佩服他毫无保留的教导自己,如何更好的理解人际关系。 这里面,绝对没有爱! 对,没有! 就连喜欢,都不应该…… 或许,不是爱的喜欢,只有公事的喜欢! “唉,帮我拿一下,我挂在阳台的浴巾。” 浴室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芮怜的胡思乱想。 她“哦”了一声,去阳台找到浴巾,先是给自己擦拭一下,然后抓住浴室门把手,闭上眼睛,轻声道了一句:“接着。”推开浴室门就扔了进去。继而火速关起,又开始大喘气。 好半天,张天流才从浴室出来,看起来清醒不少,知道把浴巾系在腰间。 没跟芮怜说一句话,张天流回到主卧,倒在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芮怜郁闷。 她想走,但又没法走。 全身还湿漉漉的,被夜风吹着有些凉。 只要去了浴室也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张天流干净的衬衫偷偷摸摸的溜出浴室,扫了一眼张天流的房门,发现还开着,便踮起脚尖做贼似的溜过去,慢悠悠的把门关起,方才松口气,回到浴室,手洗她的内衣裤。 突然,芮怜脑袋从浴室里伸出来,又看了张天流卧室一眼,房门还是好好的关着。 她又开始做贼似的缩回脑袋,关好门,打开了吹风筒。 嗡嗡声响起,芮怜先是庆幸张天流的吹风筒功率小,噪音不大,但很快就郁闷了。 她可不仅要吹头发! 还有别的些东西! 小内内还好,大罩罩吹起来,感觉没个十几二十分钟干不了,万一张总中途被吵醒怎么办?发现自己用他吹头发的吹风筒吹自己的……会不会崩溃啊? 芮怜念及此,脸上臊得慌的同时,眼里居然有点儿小兴奋! 恶作剧的快感,总是能让某些人上瘾! 吹干小内内,芮怜直接穿上,一股温热让她身子不由软了! 工作大半天,又跟张天流在酒吧耗了几个小时,自己也喝了不少,冷静下来醉意与疲倦上头,芮怜再也没坚持的力气,昏昏沉沉的,到阳台把衣服晾上,回身时愣住了。 “我睡哪啊?” 张天流这房子,电视没有,空调没有,连电风扇也没有,这还不算,沙发总该有吧,然而没有! 去次卧一看,有床,可是却是木板床! 困了的人不在乎,可以不需要床垫,那总该需要凉席吧,这都没有,更别说四件套和被褥了。 就是一个纯纯的木头架子。 直接睡上去是要被木刺扎肉的。 她何时面临过如此的委屈? 撅起嘴,悄悄拧开张天流卧室,打眼一望,床很大,席梦思上铺竹席,还有风扇,不知他什么时候打开了,从窗外吸进来的凉风刮满屋里,舒爽异常。 先前给他关门时,芮怜记得这家伙是躺在床上,现在却是趴着,他身上没有浴巾包裹,但换了一条大裤衩,背上还盖了小毛毯,浴巾被扔在床头柜上。 “他不会是躺下时,压倒后脑的伤了吧?” 怜悯心刚刚泛起,芮怜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再一想,还不是这家伙乱抓所知,活该! 忽听张天流轻微打起呼噜,芮怜不仅觉得他活该,还可恶! 凭什么呀! 只有你睡,我怎么办?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芮怜狠狠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双手推在张天流腰胯上:“你给我起来,让我睡,你睡地上去,是我照顾你这么久的,起来啊……” 然后没用,张天流身体跟死猪似的,唯一的答复是昏昏沉沉的嘟囔一句:“别闹了,会死人的,什么事明天上班再说。” 芮怜崩溃,也很快没力了,顺势就倒在张天流身边,结果因为没枕头很难受,一气之下,就把张天流的枕头拽过来,给自己枕上,小毛毯也拉到自己好无赘肉的肚子上,这才心满意足的挂上一丝微笑睡去。 第一五八六章 过去三九 翌日清晨,张天流悠悠醒来,顿觉脖子一阵酸疼,侧面半边身子热热的,腰胯上好像还有什么细腻柔软的东西压在上面。 背手一摸,顿时惺忪睡眼瞪了个滚圆! 扭头一看,脖子就像撕裂般,痛不欲生的同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搞毛啊!” 张天流脑中哀叹同时,心是嗵嗵的响,仿佛随时要冲破束缚,从嗓子眼冲出来。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到一个睡美人。 晨光折射墙壁的照明中,毫无瑕疵的脸蛋上略微有几根发丝在随风轻摆,琼鼻下,呼吸带出轻微的酣声均匀且动听。 她的睡脸虽然无可挑剔,但她的睡姿不敢恭维,侧趴的娇躯紧贴张天流,一只大白腿还压在他身上。 造孽啊! 张天流没邪念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的理智还要在芮怜之上,丫头昨夜都能把持得住,他自然不在话下。 轻轻抬起身上的大白腿,胯骨往床边一扭钻了出来,张天流悄摸的下床,手臂不动,依然轻抬着退,身体转过来看到了全貌,确实不敢恭维,却又别有一番魅惑。 没欣赏的心情,轻轻放下腿,赤着脚溜出卧室。 混沌的脑子逐渐拨开云雾,昨夜的一幕幕,零零碎碎的回到记忆里。 然后……也没有然后了。 还需要什么然后? 道歉? 顺杆子往上爬? 还是脱光了回去,然后一回就回到师父那去? 最好,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也确实没发生无可挽回的。 张天流自觉无需考虑太多。 到浴室洗漱,换上整齐的衣裤,把昨夜狼藉的室内清理了一下,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空收拾,干脆放着,需要的时候再说。 打开电脑,看了一遍小秘书唐采发来的邮件,下载几个文档打开,点上一根烟就进入工作状态。 太阳透过窗户,晒得芮怜肌肤有些刺辣刺辣的,她挠了挠大腿,又默默肚皮,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皮猛的一抬,扭头就从旁边望去。 没人! “呼!” 芮怜刚松口气,突然又愁眉不展的想,怎么办?我是这样出去?还是等他走了?他会走吗?万一他不走就等我呢? 脸上不自觉的发烧了。 “哎呀,完了呀!”拉起小毛毯,芮怜就把自己的脸给盖上了,心却又开始跑火车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突然隐约听到卧室外传来张天流的声音。 芮怜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人也扯开毛毯,跳下床趴在门边偷听。 “对,嗯,这样修改就行,其它的不动,另外团建这个方案让他们重做,这不是简单的秋游,是建立员工感情的一种活动,他们这方案会造成各玩各的,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会激起员工的不满,觉得是在浪费他们的假期……嗯,那我简单举个例子,比如举办一个公司内部的摄影展,展示团建时拍摄的照片,可人物,可风景,团建结束在公司展出,所有员工都能投票,决出前三给予奖金,不用多只是一种鼓励,对,是从爱好抓起,但不是要搞成一个个圈子,可以多方面的竞技活动,难度不用太大……你的提议也行,但这种投票必须在我们提供的几个景区中选择,嗯,你有想法就好,还有就是……” 芮怜听了十几分钟,没听出有什么异常。 怎么会没有异常呢? 你跟老娘可是睡了一晚啊。 这么从容的办公,太自然了吧? 把我当什么了? 可有可无的摆设物? 亏我一直还在揪心! 想到这里,芮怜深吸一口气,然后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从容,打开门,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来到张天流面前,从地上纸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拧开就喝。 张天流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此刻坐在地上,电脑摆在一个纸箱上,手里没有手机,不过用了最近开始流行的蓝牙耳机,双手搭在键盘上一动不动,仿佛陷入呆滞。 芮怜低下头,俯视他看来的双眼,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和微笑道:“怎么了?” 张天流从芮怜双眼上收回,又不经意的扫过一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听到耳机另一头叫了他几声,忙回应道:“在,刚才……没什么,就是一条小白猫穿条内裤跑到我面前,把我给吓到了,嗯?哦,我也奇怪,是女士的……不是蕾丝,您可别瞎猜了肖总,就一条小可爱,说正事吧,您那个项目企划我看了,不过先说好,除人资计划外,其余我称不上专业……您也太抬举我了,我给的意见真的很有限,先说成本计划吧,可控的……” 芮怜早已经僵化了! 突然“啪嗒”一声,纯净水瓶落在地上,她颤抖的双手已经捂上通红的俏脸蛋,然后跺跺脚,转身跑回了卧室,跳到了床上,抓起枕头毛毯就把脑袋埋了起来,然后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闷叫。 过了十几分钟,张天流来敲门。 “吃泡面吗?” 半分钟后,卧室里传出芮怜委屈的声音:“都什么味的?” “就两种,红烧牛肉和香辣牛肉。” “我要香辣的。” “好,等会我进厨房把门关好,你就到阳台收你衣服,已经干了,洗漱只有牙刷,我买的是一对的,蓝色是我的,毛巾没多余,有抽纸,不嫌弃尽管用。” 芮怜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张天流没听到,也不再问,进了厨房开始泡面。 出来的时候,芮怜已经穿好衣服,正是她昨天的职业套,白色的女士衬衣和黑色筒裙,衬衣略带了些褶皱。 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张天流不好说什么,把一桶香辣泡面递给她,自己端着一桶红烧到厅里,席地坐在电脑面前,边看边吃。 “连张桌子都没有。”芮怜无比委屈道。 张天流道:“工作太忙,没空布置,你可以拉个床头柜出来。” “那就高了。”芮怜语气更委屈。 张天流没好气道:“桌子更高你怎么不说?” “连张椅子也没有。”芮怜哼道。 “服了你,来来,到我这里坐。”张天流拍着自己大腿道。 “哼。”芮怜仰头,故作高傲。 “你再不吃发了。”张天流说完,继续吃自己的面。 芮怜气嘟嘟的低下头瞪着他,蹬着脚几步走到他身边就坐下,在张天流看来时,又“哼”的一声,撇过高傲的头颅。 “有病……啊!” 刚说完,张天流胳膊就被芮怜给掐住了。 怎么女人都爱掐他这个地方啊? 就不能换个地方? 真是被电视剧给惯的。 见张天流脸上浮现痛苦,不由就想到了昨夜他可怜兮兮的抱着后脑,蜷缩在浴室里的画面,担忧的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张天流后脑。 “嘶!”正吃面的张天流猛然抬头倒吸一口凉气,扭过脸没好气问:“做咩啊?” 芮怜闪电般的抽回手,担忧道:“还疼啊?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劳您操心,吃您面吧,都发了。” “真当我为你操心啊,我是为公司,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损失最大的是公司,再说了,你也是活该!”嘴里说着,心里却没埋怨张天流抓了她,只想着张天流蜷缩在浴室的可怜样,是既担心又想笑,吃起面时显得六神无主的,不过在看到张天流处理工作后,不知不觉她也融入了进去,开始提些疑问和自己的看法。 吃完面,简单收拾一下,两人一同出门上班。 看到芮怜的车就听到安姐的车后,张天流也不点破,径直上了车,不等芮怜开车就走。 芮怜那个气啊! 这家伙明明什么都看出来了,偏偏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过如果他真要问起来,自己颜面非得把这条街都扫干净了! 第一五八七章 过去四十 宿醉后果是精神欠佳,身体也有些疲惫,不过心里感到轻松不少,等工作到了中午,精气神仿佛都回来了,干劲再度提升。 整整一天,芮怜在公司里都没有和张天流说一句话,什么事都由唐采转告。 唐采再小白也看出些端倪,却只当是芮怜闹情绪,具体为什么闹,那自然是个人原因,不然张总多少有些变化。 或许是昨天被张总逮到了,没能看到张总的私生活,所以生气了! 小唐妹子觉得可能性很大很大。 下班时,张天流还在会议室里,看着王近霄拿着红外线灯,照着投影幕上的ppt曲线图口若悬河。 他这次来总部,是带着大计划来的。 这种停留在构想上的事,职责上跟目前的张天流没多大关系,毕竟还有个严向礼,可惜下班时晚走一步,出门遇到严向礼就被拉来参考一二。 王近霄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才喝了第一口水。 来不及询问大家,他爸王崇岂替儿子问道:“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并没发表意见。 在场的,多是四五十岁往上的,虽说阅历丰富,也有对局势的各自看法,可王近霄的计划过于超前,他们中很多电脑都不会用的人,搞什么网络促销平台,能听个一知半解已经很不错了。 “小张觉得呢?”严向礼突然发问。 众人离开明白老严啥意思,顿时纷纷出言让张天流先发表看法。 张天流也不起身,老神在在道:“小王的意思很简单,开辟线上产业,有些网店的味道,但又不全然,他目前想做的是应天的产品,这也无不可,但我有一个疑问,没有庞大的实体基础,你怎么做起来?终究还是走网店路线吗?那我想知道你与目前几大网络销售平台的竞争力在哪?不会是价格战吧?这我们可玩不起。” 大家一听价格战,也揪心起来。 跟那些重点城市的大企业打价格战,无疑是以卵击石。 王近霄一听张天流的声音就难受! 很想露出个鄙夷的表情,可场合不允许,只能耐着性子道:“还不到那一步,目前我的主攻方向是我们的连锁超市商品,提供顾客不用上超市,也能在家购买到所需商品。” “这不就是送货上门。”张天流笑道。 王近霄额头青筋一凸,险些爆粗口。 是送货上门不假,但我这更高端好不好! 张天流道:“实体购物和网络购物存在差异化,当然,超市很多商品并不存在差异,一张图片就能让顾客知道是不是自己需要的,如柴米油盐和所有包装商品,可如此一来,我们的鲜食怎么办?怎么和农贸与小菜市竞争?再说,我们的连锁超市都是中大型超市,并没有开拓小超市,目前开拓也晚了,市场份额已经饱和,时间上,我们玩过不人家,知道我意思吗?意思是你花了几百上千万,人家只用一张纸,写个电话号码就能把你干掉。” 听张天流说完,严向礼点头道:“没错,住宅区里的小菜市,小超市送货更方便快捷,反观我们,细细琢磨不存在任何优势。” 王崇岂脸色有些焦急,他看向儿子,希望王近霄能说点什么,挽回计划。 结果王近霄无奈的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耽误大家时间,抱歉。”说完,给众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这其实只是他计划的一个步骤,是重要,但不是绝对的重要。 可这个步骤显然很难成功,那么计划又如何让大家支持? 动辄几百上千万的事,十个点,你一个点有问题都不行。 “其实我很赞同你。”张天流突然道。 众人一愣。 包括王近霄都是诧异的看着张天流。 他觉得这家伙铁定想把他往死里摁的! 毕竟他们未来是绝对的竞争者关系。 “线上,就像会所嫩模,谁上都行……” 张天流一句开场白,直接所有人汗颜,董澜都不由扶额摇头,王近霄直接暗骂一句:“果然贱人!你丫没少去吧!” 张天流身边的芮怜也是皱眉,桌子下偷偷用脚踢了张天流一下。 张天流没理她,自顾自道:“问题是给钱啊,没钱就是白嫖,轻则皮开肉绽,重则骨断筋折,想闹个鱼死网破吧,说不定人家有后台,自己怎么都是亏的,只能老老实实的掏钱,满足的不过是点私欲,只有极少数人,口才了得,把嫩模说得免费给他跪舔,还用卖身钱供他创业,你觉得你能做到?” “你能用个好比喻吗?”王近霄反问。 “话糙理不糙,你的口才都不具备说服我们,何况别人。” 众人再度汗颜。 这家伙先前的比喻,再加上这番话,几个意思啊你?把我们当都成会所工作者么!你自己又算啥,头牌? “你的计划里,有几方面确实可行,还是那句话,嫩模,有机会不上白不上,花钱而已嘛,只要不中标,啥都好说,久而久之与嫩模熟悉了,发现她身上有闪光点,不妨加大投资,搞不好摇身一变成明星了呢。” “那你真是赚到了。”王近霄冷笑。 “是你赚到了。”张天流直接反驳。 “好了。”董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对众人道:“小张比喻是难听些,但也如他说,理不糙。” 就在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董澜看法时,董澜话锋一转,对王近霄问:“小王,你备了多少套?” “噗!” 严向礼刚刚喝的一口浓茶直接喷了出来,正好洒了对面的芮振河满脸。 芮振河一摸脸就起身怒道:“老严你故意的是吧!” 严向礼冷笑道:“是有咋地?” “你……” “别吵。”董澜严厉的呵斥一声,继而盯着王近霄道:“没有安全措施,我很难同意你的计划。” 王近霄却看了一眼张天流。 这家伙,居然用这种粗俗的话,让董事长同意了! 安全措施他自然有,任何的计划都要考虑到这一点,不敢说百分百,八九成还是有的。 但这不是赚钱。 而是成功把平台运作起来,就如张天流说的,一直嫖,嫖到找到她的价值时就能转亏为盈。 这就如同一种投资,是往长远来看。 只是张天流说的实在难听! 董事长还是个女的。 他王近霄也算是董事长看着长大的,从不敢在董事长面前撒野,这厮,哪来的肥胆啊? 第一五八八章 过去四一 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张天流,刚出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一声:“你给我站住。” 张天流转身,不解的看着叫住他的王近霄,一副有何贵干的表情。 王近霄脸上的火气渐渐收敛,轻叹一声道:“谢了。” “甭客气。” “唉你这人……” 张天流已经走向电梯口。 王近霄忙跟上,走在他身边道:“我觉得我的计划是没问题的,未来商品必然是线上线下并行,今天你帮了我,也是帮了集团。” 张天流脚步一顿,伸手按下电梯,继而道:“你想多了,目前而言,线上只能是应天的附属品,想并行,绝无可能,你最多能做成一个资讯平台,只针对应天实业,唯一的好处,不用每年花几十万高各种宣传单,可你运营线上的费用远不止这个数,具体促进多少销售额无法估计,你也给不了实际参数,这正是大家不想提的原因,都知道线上是大势所趋,但凭什么我担这个担子?今天不说,你失败了,我怎么讽刺你都行,还能削弱你王家在集团里的重量。我赞同,你还失败,这不是打自己脸么?另外线上不可能只做明市,以你刚才提到,打出明市的方案,我只能说过于理想,你是在假设没有对手的前提下,自认为自己理念先进,你可有打入别的大企业内部,了解别人真实的先进理念?人家不说,不代表人家不在做。” 说到这,电梯上来,张天流走进去问:“几楼?” “你去哪?下班吗?”王近霄没有显露出之前看着张天流的鄙夷目光,倒是有了一点点欣赏的味道。 这人虽然很臭屁,但他的话正中要害!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董事长身为一个女人,却能容忍他大提会所嫩模的事。 自己要敢在那个场合提,别说董事长了,老爸王崇岂就当场把他皮扒了。 他们这些子弟,最最担心的就是成为别人眼里的纨绔,那无疑是在应天难有立足之地的污名。 张天流按下一楼大厅道:“你如果想请我吃饭就算了,按摩桑拿什么的,倒是可以。” 王近霄一听,就没好气道:“你果然是那些地方的常客。” “别乱贴标签,我是个正经人。”说这话的时候,电梯门眼看要挂起来,结果一只洁白细嫩的小手伸进来,紧接着就把电梯门扒开了。 芮怜,这时候遇到她,一点不巧合,她也是收拾东西下班的,只是女人嘛,收拾起来比男人慢很正常,她还算快的了。 “正经人也去会所?”芮怜显然听到他们最后的对话。 张天流又按了关门,嘴里没好气道:“按摩又不非得去会所,我落枕了好不好,不找个大师傅按一下,未来几天都不利索。” “什么落枕,昨夜你根本就没睡枕头吧。”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如果不是电梯下坠时发出的声响与下坠感,三人都感觉时间可能静止了。 足足十几秒后,张天流才郁闷道:“我那沙发哪有什么枕头。” 芮怜也反应过来,忙道:“那你也不找小唐要,记得她有个抱枕的。” 两人言下之意,昨夜睡的是公司沙发。 至于王近霄信不信,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天流觉得他是不会信的,看他憋着笑就知道了,他这样说,安慰芮怜成分更多,自己,能有什么所谓? 男人,理当感到荣耀。 出了电梯,王近霄就提出请吃饭,当然包括按摩。 张天流自然没意义,他中午就想抽空去一趟了,奈何事务繁忙,午饭都在办公室里吃。 只是没料到,芮怜这丫头也要跟着。 王近霄和她是发小,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心想只能去正经地方了! 三人只坐一车,安姐的车,开车的是王近霄,这家伙早就想试试这辆车了。 虽然他家有钱,但他却是被穷养长大的,现在开的车也才二十万,还是他爸买了新车后扔给他的二手车,如今八万块都不值。 从吃饭到会所,三人都在一起,只有按摩的时候分开。 芮怜跟他俩分开的时候,还有些不情不愿的。 倒不是怕两人背着她找什么嫩模,而是正事。 一路过来,王近霄都在跟张天流讨论他的计划,芮怜在旁听着也是受益匪浅,关节处却要分开,等再碰面时,他们肯定不会浪费口舌跟自己说。 事实也是如此,张天流和王近霄在一个房中接受按摩的同时,还在聊着线上计划,让平日里很会跟客人闲聊的小姐姐都插不上嘴。 结束后,张天流本打算开车带两人先回公司,方便他们各自取车。 结果,王近霄这家伙居然就住附近。 于是剩张天流和芮怜待一辆车里,好生尴尬! “昨天的事全当一个误会,该工作时就要用心工作。”张天流率先开口。 不说也不行,芮怜一个白天都没跟他说话,以后工作还怎么进行? 小唐目前能力有限,总让她转达怎么能行。 芮怜冷笑道:“摸都摸了,看也看了……” “你想怎么样?”张天流没给她说下去,谁知道她会不会蹦一句“上又上了”什么的。 芮怜还真的思索了起来,还半天没吭声。 车子一直行驶到公司,值班保安岂会不认识张天流的车,正要开门,张天流已经伸出脑袋道:“不用麻烦,下个人就走。” 说完回身冲芮怜道:“还不下去。” “你……有女朋友吗?”芮怜突然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大姐别闹。”张天流表情很严肃。 芮怜表情更严肃,一点没开玩笑的道:“我还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感情就好像遥不可及一样,我期望它的出现,又害怕它的出现,总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拒绝过很多人,我不想简简单单的把自己交给任何人……” “别说了,算我求你!” 芮怜不理他,仍凝视他双眼:“我不觉得在我们这个年纪,能有谁让我刮目相看,天才很多,但不是不在我的世界里,就是我不感兴趣的领域里,唯你,在我热爱的领域中暂且的一枝独秀,我从不生同龄人的气,却只生你的气,也从未心疼过别人,却心疼了你!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喜欢,只知道肯定不是爱,我想了一天,我觉得我是时候鼓起勇气走出第一步,像我们生意人,没有投资哪有回报,或许有一天我会失败,但现在的我很清楚,我在渴望成功,为此我想尝试的交给你!你…愿意吗?” 芮怜眼睛已经红了,她的心跳远远超过张天流指尖敲打方向盘的频率,连张天流好像都听到了,又好像那是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可他依旧闭上双眼,重重摇头,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脖子就被芮怜一手揽过,红唇贴来! 两人都在笨拙中相互的摸索。 许久许久,唇瓣分离,芮怜小嘴周围已经被口红磨花,同样,张天流也成了大花猫。 而时间,也在这一刻定格了! 仿佛隔着一个世界的叹息,传入了张天流耳中,他,也跟着同样的叹息了一声:“男人啊!” 而就在这声叹息后,张天流眼前的光景,回到了无边黑暗中的冰雪山脉。 第一五八九章 弥天大谎 张天流伸手摊掌,掌中黑白二气浮现,化作阴阳盘旋相容,看似黑白分明,实则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正是一轮阴阳鱼。 紧接着他掌中又飘出四气,青白赤黑,化作四神兽纹环绕阴阳鱼。 再然后又有八气飘出,可这一次,却在化作符文时溃散了。 张天流皱眉,又是八气出,却又是溃散! 这次他不动声色,掌中气劲不停飘出不停在四象旁溃散,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后,张天流遗憾的放下手,两仪四象顿时溃散。 “以我之身,推演大道确实太难。”张天流无奈一叹。 他想以气结合符语创造一个临时的时轮天仪! 这并非不可行,四号张就创出来了! 虽然他消失前,意识传递的信息很少,但张天流知道他方向没错,只是他不得不斩断过去,告别那个曾经。 他也知道自己不愿回首往昔,因此借了心魔,过了第一关,却没能过第二关! 他还是醒了,在那个重走的时空里,因面临的重大选择,激起的强烈思维打通了屏障,看破了这一切不过是重演的假象,真实的已经发生,可清醒的他不想再去面对。 这与勇气无关,再有勇气的人,你让他天天看到他的亲人重复的死,一次又一次,那不是勇气,那是傻,那是淡化了他的情,让他变得麻木不仁,觉得亲人的死不过如此,都看麻了,就不能有点新花样,换个死法? 张天流到不了这种境界,也不想到这种境界。 所以他退出来,等心智磨炼得更加坚定的时候再去面对。 只要过了自己这关,接下来只是别人的关,他不会再退缩,要让这些人,变成时轮天仪中每一个符文,也是每一颗星辰。 这边是时轮天仪的奥妙。 它能扭转乾坤,便是承载了所有人的过往。 好像小时候长辈说的那样,每个人,都代表了天上的一颗星星。 想要模拟时轮天仪,必须正视自己的星星,也是正视自己的过去,从自己的人生看到他人的人生,彼此交际,影响,从而牵连整个世界。 如今再看,芮怜动了真情,她不是她爸的一颗棋子。 张天流能感受到她从自己模糊的情感中,选择了相信。 张天流却走向了欺骗! 两人的决裂,在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真是奇了怪了,那些我,是怎么重新选择的?一号我也就算了,当时我确实有强烈的收手情绪,二号就奇怪了,居然能接受柳绵,再说他怎么泡到的?那丫头的情绪波动对我是毫无感觉的,反而有点鄙视,对那个安嫙倒是有点超友谊的情,厉害啊二号!四号呢,怎么扛过来的?一次的人生感悟肯定不够全面,途中必然要跳到别人的思维角度,我也因此感觉到了芮怜动了情,却没能从她身上去感受跟多人的情绪与过往,四号,无情无义!” 从自我的分裂中,张天流能看出,一号老师张,是理智的代表,二号意境张,是洒脱的代表,四号嚣张张,无疑,无情无义的代表! 他呢,他不是任何一种,他是他们所有,也是复杂的集合体,是真正的人,而非时轮天仪推演的单方面人性。 这也正是时轮天仪的真正用途! 张天流四人改变的不是过去,过去已经无法更改,否则汤靖承和杨藻不会得到无边海的记忆,但又并非是一种假象,所有人活在真实中,有人一生都不会发现是重演,有人则提前打破了束缚,能获取多少只看机缘。 “我……刚才似乎被人切断了与你的联系。”老爷子的声音传入张天流脑后中。 张天流挥手撤去布下的符语,道:“断天机,一种异能。” “人形魔最后一身已死,你这里似乎也解决了,接下来该浮出海了。” 张天流想了想道:“不需要小白,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老爷子疑惑问。 “天机!” 老爷子无语。 这家伙不会补上一句:“不可泄露”吧? “等着啊,我现在的情况要分一会神,搞定后你再联系我。”说着,张天流坐了下来,下一刻,他的头颅突然垂下,好似睡着般。 与此同时,月球之上。 谢雁翁和蔺玑正在听鱼红守讲述自己被控制时,天机里发生的事情。 突然,眉眼温和的鱼红守在眨眼间,目光陡然锐利,同时话锋一转,没了温柔语气,带上嚣张腔调道:“没用的蔺玑,你从她嘴里得不到任何的信息,不如这样,打破此刻脆弱的天穹,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你……你究竟是谁!”谢雁翁骇然道。 他可以肯定,眼前的鱼红守绝对不是他的徒儿。 “张天流!”蔺玑给了谢雁翁答案后,冷声道:“你果然能耐不小,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留下你的一缕神魂。” 曾经在蔺玑认知中,神魂寄身只有一种办法,分出一缕神魂进入目标灵台,以此达到操控的目的。 但现在看来,还有许多她所不知的法门,不,是神通! 不过鱼红守的情况,她大致能猜到一二。 那便是天机线! 就像用电脑上网一样,鱼红守的电脑中毒了,下毒者,张天流! 这个病毒不仅能破坏鱼红守,还能像木马一样轻易的操控她,鱼红守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上网有风险,下片需谨慎,不然就这样了。”鱼红守摊手。 见这嚣张欠打的表情,谢雁翁牙都想咬碎了。 “你想让我帮你破天穹,你觉得可能吗?”蔺玑冷笑道。 “什么叫帮?我没给钱吗?” 蔺玑思量一番道:“我很难相信,你给的就是真的。” “你要不要嘛。”鱼红守没好气道。 “真的我当然要。” 鱼红守失望道:“你应该加一句,要是不真怎么办?玩梗都不玩全,无趣。” 蔺玑略微沉思便道:“好,那可否告诉我,神通传承的奥秘。” 鱼红守听了一笑,乐呵呵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们或许有办法,但,你会找我,可见对我而言的举手之劳,就可让你们转危为安……” “得。”鱼红守打断她,起身拍拍屁股,这下意识举动让她愣了愣! 巨弹啊! 鱼红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记得这种触觉还是在那遥远的小镇中。 收敛心情,鱼红守伸了个懒腰,歪头对蔺玑道:“奥秘就在御神三法中,我只能说到这。” “禁忌之法!”蔺玑眉头紧锁。 这个禁忌她也不是没听过,在路过一片大陆时耳闻,并在当地得到过一篇,其余两篇怎么都找不到。 第一篇记录的修炼法门,是一种分神术,其余两篇应该也是跟修神有关,只是从第一篇看不出太多信息,说此法出色,或许,在中小门派看来很有独到之处,但在她看来,只是粗浅的分神术,能做到这种效果的修神法门太多了。 不过能成为禁忌,而且许多大陆都在传扬,证明后两篇绝非普通法门。 难道真跟神通传承有关? 御神三法能成为二十个世纪的弥天大谎,用的就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阴阳之道也! 连张天流这行家都信了很多年,可见这弥天大谎的厉害! 谁又能想到,御神三法是两种东西! 所流传的御神三法,神裂、神度、神观,是一种类似于采阴补阳的邪门法门。 把神裂放出来让大家都学了,掌握神度和神观的人,只要控制住对方就能汲取他们需要的记忆,以谋求到对方修炼感悟,减掉自己苦修的时间。 真正的御神三法,是云智口中的那一套,神通传承法门。 蔺玑正要问,鱼红守抢先道:“别问我,我也没有,当然是完整的,残篇嘛……”张天流一抬手,一个真气化形的虚拟古碑浮现而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符文。 只是一瞬间,张天流就握拳震碎了。 留给蔺玑自行感悟。 以蔺玑强大元神,过眼不忘什么的只是小儿科,但她只看到了一面! 或许北面如普通碑文般,什么都没有,但谁能保证呢?唯有眼前控制鱼红守的张天流了! 她虽然不修符文,但活了这么多年,偶尔看一看,认识的也不少了,大致意思却不懂,恐怕需要找到高阶的符文师帮助参悟。 这个答案不是蔺玑想要的,却也知道张天流不可能再给,至少在她没有付出行动前,这笔交易不会再持续下去。 蔺玑二话不说,一手指天,刹那高空风云涌动,尚未完全成型的天穹突然裂开一个小口子,紧接着细密的裂痕就从这口子绽开,速度之快,转眼横跨数百里。 谢雁翁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破天啊!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指? 蔺玑的实力远超谢雁翁的想象,他不解,这样的强者,为什么会对一个神通传承妥协? 他们可都具备神通传承,在这虽不是烂大街,却也不离奇。 招弟子的时候,每年见的异人数以百计,多是无用的废能力,如他弟子鱼红守,这才是异人中的佼佼者。 “这才像话嘛。”看到天穹开始破碎,鱼红守露出笑容:“交易是交易,杀我归杀我,不冲突。” 蔺玑放下手,广袖再度遮住她皓白的臂腕,转身脚踏虚空,想着远方走去,声音却仿佛在他们耳边响起:“目前的我,杀你太难,但你别得意,待我破境归来,必讨回今日丢失颜面。” 第一五九零章 巅峰下的一战一 张天流如睡醒般睁开眼睛,抬头仰望。 虽然依然是黑暗,但他仿佛看到黑暗遮蔽后的曙光。 “谁出的手?”老爷子声音传来,他已经能感觉到天穹破碎。 “蔺玑。”张天流起身,略微抬手,流淌在附近的液态金属疯狂向他涌来,融入身体中。 “你用什么打动她?”老爷子很好奇。 “一个弥天大谎,御神三法。” 老爷子无语。 这都有人信! “魔口如何?”张天流问。 “目前无碍,只等地球升上水平面,局势应该就能稳住了。” 张天流点上根烟道:“还有很多魇魔伺机而动,他们不会轻易让你升上去,你可以借水流。” “水流?” “嗯,水在宇宙中是球形,现在却是一条大河,因为它的力量强过这个位面的平均值,但又并不完全,只要缺口挡住,失去无边海力量的输送,除了靠近太阳的海水被蒸发外,它们会或大或小的成为一个个冰球,然后破碎,形成流星雨,是否撞击地球很难说,我可以肯定绝对有,所以堵住也是有风险的,至于借水流嘛,与其说借它,不如说是借无边海的力量,这股力量不完全受自己掌控,它也是会受星球引力牵制,地球自然包含在内。” 老爷子似乎明白了,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放它们进来,将地球顶上去?”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是微操困难点,需要暴露一个支点,最高的支点!” “珠穆朗玛。” 张天流望向那个方向,点头道:“我需要去布置一下,不然它会顷刻间崩碎,等我完成,你缩小结界,将它暴露出来。” “没问题。” 老爷子结界虽保住了地球,但也使得地球不上不下,处于很尴尬的位子。 他也无法控制这么大的玩意升上去。 气泡里是他的世界,但地球这个巨大物质,可不属于他世界里的产物。 你能握碎鸡蛋,还能铁蛋吗? 还需要自身实力够硬才行。 张天流飞到无脚蝎上,操控这艘飞船冲向珠穆朗玛。 飞行中,无数细碎的黑色雨滴追逐着无脚蝎,贴在它的底部,一块又一块,渐渐地拼接出一只只蜷缩的蝎脚。 这些黑点放大开,是一只只小黑虫,也是张天流撒下的大网,它们能化作不动符语,困住人形魔。 其实这些东西强度并不高,筑基修为集中一点就能击破,但却需要物理伤害,如一剑斩碎纳米虫,什么法术,能量类异能,不超过一定临界点,等于是在给纳米虫充能,它们个体吃不下会立刻转移到别的个体上,临界点也不高,还是筑基修为,还是集中一点。 可法术能集中到一只纳米虫身上,那张天流也服了,自诩控气入神的他都办不到。 这不像剑,筑基剑修虽无法将纳米虫一斩为二,但剑落下来时,跟一把巨锤落在纳米虫身上,属钝器伤害,是可以将他击碎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办法,如子弹也能打碎,但这帮人,试都没试,可见多没知识。 蝎船飞到珠穆朗玛上空,八只脚再度四散,化作无数小飞虫均匀的分布成一张巨网,笼罩整个山头。 当无边海力量冲击到山顶时,会被小飞虫均匀的散开,跟避雷针没什么区别,不过笼罩山顶那一块全黑了,一点缝隙都没有,之下是均匀的由紧变松,徐徐铺开。 “可以了。”张天流道。 老爷子立刻缩小结界。 黑暗中,极少人能察觉到异样,当一层气泡降到山顶时,整片山脉为之一震! 然后,星球移动了! 张天流展开一块虚屏,快速操作起来。 他通过纳米虫的分布变化,先是调准方位,开始上浮。 “成功了!”老爷子声音中有着欣慰和疲惫。 “嗯。”张天流回应一声,抬手掌中涌现鼓鼓液态金属,旋即一甩,同时转身,一把水花弯刀横在后上方。 下一刻,五点锐利的寒芒便被弯刀挡下。 “就看我能否守住了。”张天流说话间,被弯刀挡住冲势的寒芒一退,便要换个角度攻来,但下一刻,五点寒芒僵硬在半空。 对方显然一愣,紧接着预感到了什么,一阵疾风过后,张天流身前只留下了一只手臂。 那五点寒芒便是手臂前的尖锐五指,但想被什么东西遮盖,很快失去了光华。 那是它沾惹到张天流的液态金属所致。 “想跑!” 张天流指尖灵光乍现,不仅点亮了他,也照亮的周遭,距离他不远处,正有一个断臂的身影飞在半空,人形,却背长一对肉翅,周身皮肤青黑,头生肉角,面若夜叉。 就在张天流指尖灵光亮起的刹那,一束天光从天而降,快速且精准的洞穿了青黑夜叉。 它的整个天灵盖都塌陷了,肉角也已经不见,转而是一个从天灵贯穿半边脖子和心脏的窟窿,孔洞中隐隐可见点点星光像在燃烧。 然而夜叉却并没死,它在撕心裂肺的嘶吼中,身体膨胀,青黑转红,如血液覆盖了全身。 张天流则在这时候,灵光一指点出,指光转眼命中膨胀成球的血红肉球,便见肉球上由内向外的蔓延出大片符文,当符文完全成型的那一刻,嘶吼停止,血红肉球也不在膨胀,转而萎缩,很快就缩成一具干巴巴的尸体朝着下方山脉坠落。 “唉,真是麻烦。”张天流一叹,转身面相西南,虽然黑暗依旧,但在他眼中与白天并无区别,铺天盖地的双翅夜叉,正冷冷的盯着他。 “那冒出来的?”张天流真心郁闷。 “天竺。” “我靠!” 很明显,那地方沦陷了! “他们应该怕见光。”老爷子道。 “变这么丑,换我我也不敢见人啊。”张天流体表浮现一层黑色金色。 一个皮肤赤红的夜叉鬼王飞出列阵,森冷的目光凝视张天流,突然钢叉一扫,怒嚎一声,青黑夜叉同时朝张天流杀去。 张天流丝毫没有退缩,操控蝎船启动主炮,便见蝎船大口一张,一道灭灵光横扫而去,刹那将数以百计的青黑夜叉扫成灰烬,可又如火棍扫过蚊群,对个别杀伤强,对整体仿佛一点效果都没有。 对付他们的好办法张天流不是没有,如纳米虫,只是纳米虫现在要承受无边海力量的冲击,推动地球缓慢上移,他还要守着不被这些家伙破坏。 “今天只怕要累死在这里了,我的遗言是,加钱!尼玛的……” 张天流化作一道黑芒挥舞长剑,连续斩杀数十头青黑夜叉后出现在赤红夜叉前方,剑上灵光旋舞,旋元剑气一出,包围而来的数百头青黑夜叉刹那支离破碎。 第一五九一章 巅峰下的一战二 一声咆哮,赤红夜叉以强悍身躯,抗下一波波扑面而来的旋元剑气,体表赤色皮肤越加鲜红,青筋如魔纹般布满全身,鼓动不止。 又是一声怒吼,赤红夜叉顶着旋元剑气飞向张天流,钢叉一舞,血色气息弥漫而开,其中一道道鲜红的月牙破开旋元剑气,杀到张天流近前。 张天流格剑一挡,数道血月溃散的同时,新的一波旋元剑气炸开,同时另一手隔空操作蝎船,五指快若雨点般点击一面虚拟键盘,蝎船的攻势陡然猛烈,却不是胡乱攻击,而是有效的进准打击,将扑向蝎船的青黑夜叉尽数射杀的同时,辅助张天流给予赤红夜叉一道灭元光束。 赤红夜叉预感右侧威胁,钢叉一甩一点,下一刻,手臂粗的灭元光穿破血雾袭来,正中钢叉。 两者接触如电焊交击,爆发璀璨光芒,钢叉虽然在颤抖,但赤红夜叉身形依然稳固,身上魔纹由青转黑,一股股蠕动着从手掌蔓延到钢叉上,便见钢叉如活过来般,也鼓起了一根根黑色筋络。 当筋络蔓延到钢叉尖端时,三叉上涌现三道赤色霞光,竟将灭元光快速反推回去,那一往无前的汹涌气势,似要将蝎船一击洞穿。 张天流岂能给他得逞,身上数重符环亮起,便如炮弹般拖出一环环符语轨迹,如流星杀至赤红夜叉面前。 一剑在手,旋元剑光旋转到了极致,如一把可切割一切的白光电锯,出现在赤红夜叉面门前。 千钧一发,赤红夜叉收叉一挡,竟将张天流这一剑稳稳挡下,那剑上的旋元剑光如柔弱的羽毛,无法给钢叉造成一丝伤害。 毕竟不是真正的灵剑。 即使能注入真气,承受量也太小了,这就是纳米的弊端,它可以变化各种形体,化作剑时,其纳米组合的构造也是目前张天流能想到的最佳搭配,高达67的维钢强度,已经能媲美他的残风剑,可与残风剑的储灵量来说,真是百不足一,何况残风剑还有血剑灵! 不过张天流并不奢望能一剑斩杀他,只要逼得他收叉即可。 也就在赤红夜叉挡下张天流一剑时,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动作,先前比抵回去的灭元光束已经回来了,不容分说,直接从赤红夜叉右肩洞穿,左胸射出,连带着左臂都被牵连,轰出一个碗口大的焦黑伤口。 “行啊!”张天流剑上突然爆发一股强烈的剑风,将赤红夜叉震飞,也避过了赤红夜叉突然从腋下攻来的双手! 这厮,就是打算硬抗灭元光一击,为此他让体内要害转移,看似致命的贯穿伤,实则只是一些血肉,筋骨一点没有受损。 而他,则趁此机会,突然从腋下长出双臂,想要抓住张天流,却被预先察觉的张天流一剑震退。 此刻的赤红夜叉,四臂一震,贯穿伤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体魄之强悍,不弱于魇魔。 但他绝对不是魇魔,也不是魇尸,控制身体的更不可能是魇鬼,应该是另一种,从秘境出来的物种,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夜叉鬼。 青黑夜叉,除了多一对肉翅,与传说中形容的夜叉相似度极高,这四臂赤红夜叉就有些另类了。 不仅表面,他们体内的气也不同,青黑夜叉为蓝,丹田如一汪泉水,分出大河小渠遍布全身。 赤红夜叉如肤色,呈现暗红的火焰状,全身的筋脉都似在燃烧般。 先前张天流灭掉的第一头青黑夜叉,在临死前气也想这样。 这就不同寻常了! 气在进入脏腑后,出来时是会发生变化,但丹田的气几乎是不变的,也无法改变,就算张天流曾经的肉身,变化也只能围绕四力,不可能在进入脏腑前发生新变化。 “咦,又开始了!”张天流侧身躲过赤红夜叉一记钢叉,脚下踏出一朵莲花后身形爆退数十丈,再一剑将扑来的几名青黑夜叉斩杀,这才有空目光斜视右侧。 那是一个青黑夜叉被蝎船击穿身体后没有死亡,他出现了膨胀,体内的气也随之改变,丹田喷泉好似冒出阵阵水气,将他们的身体撑得膨胀起来,然后像触动了什么开关,突然所有水气燃烧起来,同时他们体表开始泛红! 张天流收回目光,一掌打出,一名符遁展开,挡下几名青黑夜叉扫出的蓝月寒芒。 脑中飞快分析的同时,对着杀到近前的赤红夜叉一剑斩出,旋元剑气不要钱似的炸开。 这一招,只能逼退围上来的青黑夜叉,对赤红夜叉效果不大,这家伙仗着自己肉身强悍,顶着旋元剑气杀到张天流近前,一叉处,刹那叉影重重。 “这是要拿叉跟我拼剑?” 话虽如此,张天流手中剑身一闪,仿佛消失了,但只是一瞬间之事,它又出现了,不同的是,这剑有点弯,已经不能算是剑,而是刀,灰烬刀! 灰烬刀无法使用旋元剑气,也没有旋元刀气一说,气的运用也是需要规律的,你见过弯的电锯的? 即使能让气沿着刀身旋转,速度也没有围绕剑身旋转快,而旋元剑气要的就是一个“快”字,剑气旋转越快,爆发的威力越强。 不过拼剑可用不到旋元剑气,这是单纯的肉身反应的比拼! 当然也考验武器的质量。 灰烬刀,是用渔翁烟杆材料所制,能将一切可燃之物,化为尘埃。 重重叉影中,钢叉本体以一个刁钻角度,从斜刺里杀出。 灰烬刀就像是长眼睛似的,格挡在钢叉本体前方。 所有叉影消失,钢叉本体卡住刀身,同时强大的力量压在刀身上,使张天流无法屹立虚空,身体一沉,便要从高空坠落。 张天流脚下莲花绽放,又不动符语构成的莲花刚刚稳住了他的身体,却在下一刻莲花破碎了! 不动符语是强,可它的载体太弱了! 区区一些纳米虫展开的不动符语,怎么可能抵挡赤红夜叉的全力一击。 这家伙的肉身强度,堪比上境修士,下境七阶炼体士。 但很快,又一朵莲花绽放。 纳米虫嘛,他身上的数量可不少!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莲花破碎声响起,张天流在赤红夜叉一击下节节下退,终于在三十七朵莲花生成后,不在出现破碎景象,它抗住了,承受住张天流的落脚,也抵住了赤红夜叉最后的余力。 也在这一刻,赤红夜叉的钢叉表皮如燃尽的炭,呈现脱落的画面。 第一五九二章 巅峰下的一战三 凑近落灰的钢叉一看,赤红夜叉布满血丝的白眼球透着难以置信,突然爆发声嘶力竭的怒啸,钢叉一舞,便朝张天流头颅刺来,却被张天流反手一刀将钢叉劈得粉碎。 赤红夜叉又是一声咆哮,这次不是干吼,一阵阵音波从他口中爆发,音浪如重锤撞击到张天流身上,转眼间将他推出去百丈开外,也震得张天流全身护甲裂出一道道玻璃破碎般的裂痕。 赤红夜叉突然转身,朝山顶一指,收到命令的青黑夜叉大批涌向山顶,挥舞战叉破坏纳米虫布置的受力网。 “学聪明了。”张天流冷笑,脚下莲花一展,人便横移回原地,灰烬刀由下至上朝赤红夜叉斜斩而出。 赤红夜叉明显不敢硬接,闪身一躲,四拳紧握,朝身前猛然一撞,两两相撞的拳头间,一面阵图展开,阵图中一幅鬼面像咆哮扑出,只是个上半身便化作十余丈之巨,鬼爪似要撕破虚空般抓向张天流。 张天流身体跃起,翻身一刀,瞳孔中的下一秒里,灰烬刀与鬼爪的接触竟是无声无息,直接相互穿过。 “嗯?” 张天流眉头一皱,另一手指决一掐,灵光乍现,扩散出重重符环,刚将他周身护住,鬼爪已经穿过灰烬刀的斩击,坚实拍在张天流周身符环上。 如惊雷炸响般,符环所形成的球体,真就如皮球般被鬼爪拍飞,撞在一侧山壁上,轰出十余丈的大坑。 坑壁中,张天流缓缓飘出,拍拍身上灰尘,无事人般扫了一眼山顶情况。 虽有蝎船牵制,但青黑夜叉数量太多,说数以万计都不夸张,打到现在,张天流也只解决了千余,这样下去,真要累死都搞不定。 容不得张天流多想,鬼面像已近在眼前。 “一次就够了,还来。”张天流突然散成了烟,被一击鬼爪拍得烟消云散。 下一刻,莲花一现,张天流出现在鬼面像后方,与此同时,身后鬼面像凭空溃散。 仔细一看,鬼面像下身如蛇身般的长尾连接阵图的中间,也出现一面阵图,不过是全符语的阵图,一笔符纹都没有,却阻隔了鬼面像和阵图的联系。 没有和赤红夜叉纠缠的意思,张天流火速冲向山顶,沿途所有阻拦的青黑夜叉无不成了灰烬刀下的灰烬。 赤红夜叉目睹此景,愤怒的咆哮一声,尾随张天流而来,但他又明显惧怕张天流的灰烬刀,不敢过于靠近,只是用阵图释放鬼物袭扰张天流,妄图拖住他。 知道了张天流不好对付,赤红夜叉改变战术,毁掉地球的上升趋势成为首要。 之后,有的是办法耗死张天流。 彼此都知道对方心思,张天流又岂会如他愿。 手掌摊开,黑白二气涌现,合成一轮阴阳鱼,脱离他的手掌,飞到身后突然展开,化作丈许大小时,便被鬼面像一爪拍中,奇怪的一幕立刻出现,阴阳鱼没散,鬼爪也没消失,只是鬼面像仿佛失去了掌控,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抓着阴阳鱼一动不动,任凭赤红夜叉怎么施法都无效。 这时候,张天流转身四气打出,刚刚融入阴阳鱼中,阴阳鱼便旋转开来,周身显化出奔跑的四象虚影,它们宛如推动磨盘的驴马,带动阴阳鱼的旋转。 这时候,接触到阴阳鱼的鬼面像开始扭曲,被阴阳鱼一点点吸入其中。 开始很慢,但转眼功夫,鬼面像整条手臂都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气涌入阴阳鱼,而鬼面像的身体还是无法脱离阴阳鱼束缚,好似被拆线的毛衣,从胳膊到肩膀,再到胸口,脖子及腰部,无不化作一缕烟气涌向阴阳鱼。 赤红夜叉疑惑了,他虽然做不了什么,但却并感觉到力量流逝,明显鬼面像没有被阴阳鱼吞噬,那么力量呢? 再一看,赤红夜叉再度确定阴阳鱼没有吸收他的力量,在阴阳鱼前,由鬼面像化作的烟气,自动的绘制成了一副残缺的鬼面阵图! 赤红夜叉陡然明白了张天流此术的效用。 这是法力的逆回,将他的鬼术变成原本的模样。 “不好!” 赤红夜叉突然大惊失色,立刻没了操控鬼面像脱离阴阳鱼的妄想,而是解除! 赤红夜叉反应快是快,但在鬼面像解除的那一刻,阴阳鱼前,已经形成的残破鬼面阵图发动了。 虽然是残破的,却也能显化出半身鬼相,托着独臂扑到赤红夜叉面前,就是一爪! 赤红夜叉四臂格挡,硬抗鬼爪一击。 他的肉身不可谓不强悍,能轻易将张天流拍进山体的鬼爪,竟然无法在半空中撼动赤红夜叉分毫,鬼爪刚刚触及到赤红夜叉,就如烟雾撞到吸尘器般,不仅毫无杀伤效果,反而涌入了赤红夜叉体内。 然而赤红夜叉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失算了啊! 严重失算了啊! 不是张天流趁此冲向了山顶,解决了他大批属下,而是他被打脸了! 狠狠的打了脸! 这阴阳鱼打回来的一击,看似具有他鬼面阵图的一半威能,实则,万分之一都不到!就是一个纯鬼气的虚体,与名山大川里飘荡的灵气,极阴地汇聚的阴气,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有被人吸收,炼化,然后转成法力施展出来才具有杀伤效果,在这之前,他就是修士的滋补圣药灵气,鬼物的食物阴气般,不仅不能伤害到他们,反而让他们神清气爽。 赤红夜叉现在就是有点爽,想是吃了一道不错的甜品,弥补了他先前的一点消耗。 但他心里很不爽! 几乎濒临暴走程度。 斗法时,瞬息万变,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强者岂能被小小挫折影响心境? 可不知为何,赤红夜叉就被影响了! 他总觉得被耍了啊! 他还为此做出防备,一副严阵以待的做派,结果,人家给了他个甜枣,这甜枣还是他当成毒药送给对方的。 一声怒嚎从赤红夜叉嘴中发出,弄得张天流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 “应该没杀伤啊,怎么跟一副踩了尾巴的样子?”张天流很疑惑,暗想莫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功能?比如精神攻击? 他不知道,精神攻击是有,但绝对不是他想的那种精神物理攻击,而是纯纯的精神打击! 他已经被赤红夜叉视为强者,强者,那就该有强者的做派,一招一式,那都该是强硬,具毁灭性打击的招式,他严阵以待,却遭来如此羞辱,让他联想到了曾经,辛辛苦苦劳作,种下的果实成熟,献给了主上,主上赏赐的时候,还一个果实回来把他打发了! 对他而言,这就是羞辱! 当他傻! 第一五九三章 巅峰下的一战四 愤怒中的赤红夜叉皮肤变得异常鲜亮,隐隐闪耀出点点星光,通体如黑夜中的血红星火,照的附近雪山都染成了星光闪耀的血色。 “果然,这家伙也会!” 张天流眼里,赤红夜叉丹田的气竟然闪耀着星光,之前可是没有的,无需游走筋脉就能有这种效果,真不知是天生还是修炼缘故。 也就在这一刻,所有的青黑夜叉猛然面色巨变,居然放弃了攻击纳米虫和围追蝎船,选择了四散而逃? 下一刻,张天流脸色也是一变,身影消失的瞬间,虚空中一朵朵符莲绽放,一连串短促的连续挪移将他在一秒内送到了一里外。 可是还是慢了! 赤红夜叉至丹田处展开一个半透明的星光血球,只是一转眼,扩张的血球就笼罩到了张天流原先滞留之地,张天流虽已逃,但下一秒,血球已经扩张到十里范围了! 莫说现在的他,全盛时期的他想逃出来,也有点费力。 领域! 这特么的赤红夜叉,居然会领域! 神通境啊! 这可是圣境之上,造化一阶才具备的。 当然,拥有了神通传承的地球人不同,但这特么的不是地球人吧,这都不能算人了! 谁啊? 搞出这么个东西! 张天流暗叹一声,望着赤红夜叉领域中无数的星星点点和滔天血海,脸色凝重起来。 突然,身后闪光一现,张天流也在一瞬间身影一闪,身后闪光便穿过他原先滞留地,下一刻,张天流刚刚现身的地方,周遭数到闪光亮起,一道道细若剑丝的光芒将他洞穿。 假身! 张天流本体已经再度出现在数丈外,然而周遭闪光再现,在这无穷无尽的星光中,根本没有张天流的容身之处,只能连续躲避。 他也尝试性的留下一些纳米甲片,希望能挡住那些激光,但无一例外,全被击碎。 要破领域,除了拖延到对方力竭,那就必须找到对方本体,将其灭杀。 张天流处境别说找了,耗也耗不起啊。 他能虚空挪移靠的是符莲,符莲虽是纳米虫释放,但符莲纳米虫的能量来源是他的真气,不是蝎船能量可以补充的。 两者不是一种能量,蝎船的能量补给由星石属性而定,无变化可言,转换需要更复杂的设备,不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张天流可没时间研究它。 简单的转换有,但无法运用在符莲上。 这玩意要根据环境而定,需要通过修士灵觉感应周遭灵子,当然张天流可以通过眼睛,提前知道灵子动向,否则一头撞进对方法术里,无疑是自杀行为。 “老爷子也联系不上,麻烦了!” 张天流不是指望老爷子破了此撩领域,而是了解领域更多情报。 赤红夜叉属于在老爷子领域中释放领域,也就是说,张天流如果会领域,就能释放自己的领域,制造自己的小世界,从而不受赤红夜叉领域影响。 猜到是猜到,问题是他不会啊!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开发自己能力的尝试,都是撞运气,靠机缘,只从开了慧眼便没有新能力出现。 不像其他异人努力。 但他不努力,二号努力啊! 意境瞳不就是吗。 说起来意境瞳之说以百分百奏效,是因为研究了空转流镜。 那,他的眼睛如果能结合时轮天仪呢! 四号研究时轮天仪的程度明显强过自己,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步,应该不是考虑不够问题,而是时间! 光是研究虚拟的时轮天仪,四号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张天流元神虽然一直在时轮天仪里,他却没有过多研究,更多的是研究时轮天仪的符文。 而他们本是一体,因时轮天仪而分裂出来,四号是在他后面出来的,他即使通过空转流镜也看不到四号,只能看到二号,却不知一号,不过不知也没关系,这厮基本废了,完全就是活成了他理想的样子,跟初恋结婚生子,一起白头偕老,巴不得跟他脱离呢。 这也是他人性的一部分,追求朴实的圆满。 从这一点看,四号可以从空转流镜知晓他的情况,故此自己被断天机时,他才会出现,代替自己解决麻烦。 至于他为何无法与四号直面的元神交流,大概是天机被断的关系,又或者,四号故意不想让他知道四周目的情况。 既然元神没有连接,他就算知道二号存在也不知道意境瞳的存在。 总之,四号有没有研究这方面,已经不重要了。 张天流必须要尝试,不然只有期望对方露出破绽,比如真身出现,给他施展意境瞳的机会。 张天流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明明能耗死,何必横生枝节,当人傻么? 怕瞎的张天流,不敢动用元婴的力量,而是用自己微薄的真气,运转至阴阳十二经脉,于手少阳和手少阳中化作阴阳二气,再回至心脉运转一圈,最后直通双眸,下一刻,张天流瞳孔猛然感到一股刺痛,虽在忍受范围内,只是除了针扎般的难受外,就是略微的眼花,便没有了其它效果。 “错了?” 张天流这一眼花,导致闪身不急,立刻被数到闪光洞穿身躯。 他连忙闪避,心里继续思考失败原因。 “意境瞳可以,没道理天仪瞳失败,刚才阴阳二气同时注入双眼前还好端端的,进入双眼后一触既散,难道要分开?阴阳各注一眼?” 张天流感觉这样反而就不合理了。 一眼阴,一眼阳,感觉似乎能成,也符合一些阴阳眼的特性,问题是阴阳二气如何共鸣?阴中无阳,阳中无阴,关联不在一起是毫无效果的。 “不对!” 张天流突然灵机一动。 突然觉得这并非不可行! 但不要全部把阴阳二气注入双眼,而是以自身为大阴阳,双眼为小阴阳,也便是阴阳鱼中的眼睛! 念及此,张天流真气再度运转入十二经脉,又不全部涌入心脉,只是分出一部分进入心脉后各自涌入一眼。 顿时就感觉眼球似被人狠狠握了一下,又挤又胀,不住闭眼,又因为所处环境危机四伏,忙着睁开,这一开,他竟然变得一个眼珠子全白,一个眼珠子全黑! 而他,也进入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透视! 但又不是理想中的透视,这种透视简直跟x光一样,不仅看透衣服,还看透了血肉,看到了骨骼,同时,也看到了对方的气! 被在赤红夜叉领域笼罩后,张天流的识气就无法派上用场了,因为到处都是气,如浑浊不堪的水里,你看不到一条鱼虾身影。 而现在,是水清鱼显! 赤红夜叉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筋脉,骨骼,甚至肌肉纤维,皮肤上的汗毛,都被张天流看得一清二楚,皆是由黑白二色渐变而成,唯一的缺憾,恐怕就是无法三百六十度的窥视了,更别提小商同学那种上帝视角。 不过小商同学的上帝视角能力不在眼睛,而是如眼前的赤红夜叉般,是一种领域,进入他的领域范围,他能看清一切,具体能否透视,张天流就不知道了。 找打了赤红夜叉后,张天流没有急着动手,毕竟想要靠近他可是十分困难的,对方一直藏着,便是防止被他找到,直线的冲过去必然不行,最好是露出破绽,让他冲出来偷袭。 这又回归到原来的问题,可能吗? 他完全不必冒险,用领域将张天流磨死。 透过赤红夜叉缓缓消耗的气,张天流推断出,没有十几分钟怕是耗不死他,而自己刚才被击中几下,虽没打中要害,伤口又有纳米技术治愈,但要知道这前后只过去了三十几秒,而他的消耗,已经逼近三分之一! “只能冒险一试了!”念及此,张天流体内所有液态金属疯狂流出,抵御来势汹汹的星光攻击。 同时体内元婴力量涌现,灌入进十二经脉中,转眼便已饱和,开始由他全身毛孔溢出,不断散发阴阳二气,快速形成一个阴阳球体。 这期间,周遭闪光疯的似的闪耀,一道道星光击在液态金属上,薄弱的地方被瞬间贯穿,厚实些的地方也只能抵抗一下,之后的连续攻击根本无法抵抗,很快就穿入进来,在张天流身上留下一个细微的孔洞,他却不能动,动一下,功力就会散。 赤红夜叉察觉了张天流异样,不由心生不妙,立刻催动领域中的星光,这一刻,所有星光闪耀起来,数以万计的光线射向张天流。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笼罩张天流球体呈现完美的阴阳圆,所有光线击中在阴阳圆上时,如先前鬼面像一爪拍在阴阳图上一眼,定格了! 《行踏天涯》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五九四章 巅峰下的一战五 “呼,差点就要改体系,研究尸修了。” 死,张天流自然不可能死,让尸体起死回生的办法他也收集了数种,不过都要去了无边海才能实现,且无一不是难寻之物,不知要浪费多少年。 现在新的瞳术,不,这不能算瞳术了,而是结合瞳术的护身法术,具体还有多大的成长空间,张天流还不知,最次应该也能迈入神通境! “这么多年,不白研究啊!看来四力也有必要提升一下,待我日肉身回归,重合四力,必能模拟真正的四象,之后便是八卦,不,是九宫,我为中,必能开创全新的神通体系!” 构思有了,但目前还要解决眼前大敌! 没有四力,张天流只能通过五行模拟。 但并非采用金、木、水、火模拟四象,那只会是单纯的防御,跟之前逆回鬼面像没有区别,只是阴阳圆里的内循环,影响不到外面,赤红夜叉见识过一次,必然不惧,但如果张天流的攻击是实质的呢!他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中了招,说不定就是致命伤! 要反守为攻,这个修士真办不到,却难不了集杂学于一身的张天流! 不过是他结合时间与环境罢了,俗称天地人和。 “时节开春,属木,此地位西,属金,为天地二属,金克木,需以一水为基,金生水,水生木,水为我,行气可入阴阳眼一试,那气该由十二经脉冲皮归筋再融骨,后可行肝胆冲怒目……” 脑中计算时,十二经脉中的阴阳二气附着于皮肤内外,使得张天流肌肤黑白旋转,飞快形成一明暗交加的人形虚影,好不诡异,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片刻,人形虚影气息一收,融入筋骨中,又化作另一气,冲入肝胆直通双目。 结果,什么效果都没有! “算错了?”张天流有些懵逼。 “难道是冰天雪地的缘故?”张天流掐指再算,很快就得出结论。 与冰天雪地无挂,雪源于水,他自身便是水源,真正的原因是阴阳眼不具备什么镭射眼的异能,也没有修炼过攻击瞳术,没有一点基础,因而失败。 “那就反其道而行,冲金!” 张天流正想运转,突然一愣,暗暗琢磨道:“这个运气路线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在哪见过了?唉不管了,试一试!” 真气再一运,张天流体表又出现了一层诡异虚影,与之前的黑白色泽不同,这次的虚影呈现墨绿色,有着明显的金属光泽。 “什么鬼?”张天流心头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虽不能看到自己全身状态,但他却能看到身体啊,又感觉到背上有什么,扭头往后肩看去,隐约可见半透明的龟壳一角,其上还泛着淡青色的金属光泽。 “这是……气甲术?” 想到什么,张天流再往屁股后一抓,果然,摸到了一条尾巴! 不是龟尾,也不是蛇头,而是虎尾! 张天流先前就感到了不妙,此刻是应验了! 他立刻从空间戒子中拿出一面镜子,一照! 好家伙! 此刻他体表外的一层轮廓,虽还是人形,但看起来如一副龙虎杂交的盔甲! 这是气甲术无疑,只是不同于普通气甲术罢了,运气的线路不是单一属性,而是走了三种属性,因此他感到熟悉,却又不能短时间联想到是气甲术。 那么现在问题是他要怎么战斗? 气甲术可是近战用的,与他设想不一样啊,他想的是一眼就把赤红夜叉瞪成小夜叉,那种时空逆流的超强瞳术。 结果给了一套气甲术,还是不伦不类的三象杂交甲! 伸手探出阴阳圆,结果数到闪光直接将他的气甲与手掌洞穿了! 他忙收回手,崩溃的想:“这有什么用?” 可见,开创功法乃是一大学问,不是随随便便靠一点构思就能如愿以偿,还需要成千上万的尝试。 气甲术只是归真境玩得粗浅玩意,需要凝练了罡气后,才能加这门功法近一步提升,在此之前,只能防一些粗浅术法,哪里抵得上人家的神通领域。 他目前有阴阳圆保护,算是立于不败之地,问题是无法还击,老这样,山顶的纳米虫非被灭光不可。 “唉,不管了,老办法就老办法吧。” 张天流懒得收起气甲术,真气都消耗了,又不是紫金云阴,吸回来是不可能的,用阴阳圆对自己呢,没试过,也懒得试了,直接断了真气补给,气甲术自会缓缓消散,张天流目前不差这点。 他则抓紧时间,用四行模拟四象,当真气灌入双手时,十指开始飞舞,一个个符文迅速画出,飞快的谱写成四象虚体,粘合在阴阳圆表皮上,就如在黑白纸上绘制一幅四象图般,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随着四象成型,开始活灵活现的奔走,阴阳圆也随之旋转起来,所有攻击到阴阳圆的闪光都汇聚在阴阳圆上,使阴阳圆如一颗星光点点的大宝珠! 赤红夜叉见此一幕,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对方的这种术法,只是将他的本源之力归还,而非术法反弹,对他构不成伤害。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 与张天流交手到现在,对方的能难他大致摸清了,强不强,真不清楚,手段倒是多得头疼! “他应该会通过闪光返回找到我的藏身处,那么下一步,拼死吗?不,但不拼死他的处境迟早也要被我耗死,他应该会为了山顶的黑铁皮遭到破坏而心急,拼死一搏有最大可能,我必须停止星光攻击,等星光回归后立刻转移,寻他破绽!” 赤红夜叉想罢,突然四臂一掀,身前血海涌起巨浪,将他护在后方,他要尽可能的设下屏障,以免张天流狗急跳墙。 张天流没动,虽然闪光已经反射,目标也是朝赤红夜叉去的,因为是同源之力,血海并没有阻挡,而赤红夜叉必然猜到自己暴露的问题,肯定会警惕万分,防止遭到他的搏命一击! 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当闪光融入他身体后,他的下一步移动,成了他丢掉性命的最大败笔! 此撩藏于血海中,这血海可以完全的保护他,不怕张天流挪移进来。 他深知挪移和瞬移不同,挪移如空间交换,目前张天流还需要莲花为支点便是最明显的特征。 这种交换,必须要张天流看到他,以及他身边的情况,如果不明情况,挪移进来很可能是死路一条,因为他无法算到所有,如果多了一块石头,他没算到,挪移的时候,石头没有交换过去,他来了,石头很可能跟他身体某部位同化,如是大脑或心脏、丹田等,能不死吗? 瞬移更接近粒子传送,是灵体施展的术,而灵体之一便是元婴,当然,修元士与修灵士这类修士,当修炼到一定程度,肉身可与灵子契合度达到近乎完美时,也可以用肉身施展。 而灵子传送是有意识的,会避开危险地方,更自由,遇到石头也可以用灵子震飞,然后灵子再合体成型,完成瞬移。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需要找到对方。 张天流不施展,是因为之前找不到赤红夜叉本体,而现在,距离不够! 但赤红夜叉的多此一举,给了他机会! 这家伙,为了防止张天流拼死一搏,在最后一点闪光融入身体一瞬间,移动了! 这一动,正巧进入张天流一次挪移的范围。 “抓的,就是你移动的前一秒!” 张天流早已将灰烬刀握在手中,脚下符莲的花瓣似在呼吸般,呈现半开半合状,当赤红夜叉刚刚移动时,符莲爆炸式的展开。 赤红夜叉还没抵达他的下一个藏身地,侧方一朵符莲绽放,都没能看清张天流身影,灰烬刀已经从赤红夜叉腰身划过! 第一五九五章 专研功法 赤红夜叉的肉身与领域一同化作了灰烬。 他致死都不明白,张天流如何得知他的移动方位。 一甩灰烬刀,残留的血迹化作灰烬散落。 张天流连休息时机都没有,便遭受一群青黑夜叉的围攻。 这些家伙,老大死了都不跑,看来不是一根筋,就是还有与赤红夜叉同级别或更强的存在! 不过既然不出现,张天流也懒得理会,一边斩杀青黑夜叉,一边操控蝎船牵制,同时也观望某些异变的青黑夜叉。 已经见识过几次的他,总觉得很不对接。 直接在丹田转换气,这是无边海都不存在的体系,若能研究清楚对他的成长定然有益处。 念及此,张天流刻意的留意,发现突变中的青黑夜叉后,直接杀过去用符语封印,扔入蝎船待抽空研究。 一个标本自然不够,就在张天流准备要抓第二个时,突然一道血光激射而来,将张天流逼退的同时,也把突变中的青黑夜叉轰得渣也不剩。 张天流扭头看去,远空屹立了一个三丈高大的人形身影,他并没有过来的意思,而是发出一声厉啸后,竟让所有青黑夜叉退向了他。 张天流皱眉。 然后便看到虚空裂开,高大的人形身影转身进入裂缝,数以万计的青黑夜叉陆续跟随。 “秘境?不像啊!” “确实不是秘境。”老爷子终于开口了。 “那应该是什么呢?”张天流不觉得是魔界或地府什么的。 “像是传送门,它们离开了我的领域,进入深海之中。”老爷子解释。 “哦。”张天流释然。 他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虽然继续打下去,张天流很可能会输,但他又不是一个人,老爷子早搬救兵了。 “让那些家伙守在这里,我另有要事。”张天流需要研究一下天仪瞳和四象术,还有一个小夜叉,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 “为了全保安全,等他们到了再说。”老爷子道。 夜叉族虽然退走,但附近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家伙在窥探。 “行,我在蝎船里等着。”张天流说完就飞入了蝎船,然后蝎船就进入了隐形状态。 等援兵到的时候,发现无人驻守,也不在意,上百号人直接分开,根据地形守住山峰。 张天流没有离开,在哪都是研究,蝎船就是他的研究所。 况且他的纳米虫之后还要召回呢,这玩意少量价值不大,但数以百万呢?千万呢!张天流造了六点七亿! 他的设备当然不可能造这么多,但只要能造出一只,再设置好程序,准备好原料,让纳米虫制造纳米虫,那就简单了。 这是鹭择交给他的技术,开发者,东溯仪。 为此,张天流几乎把所有材料都堆到上面,现在的他,要积分没积分,要钱没钱,穷得叮当响。 观察片刻,还是看不出蹊跷,张天流只好吩咐系统好生招待突变中的夜叉,他进入舱房中闭关。 天仪瞳无疑是极大强化了他能力的一种术,并不属于他觉醒的能力,但效果跟他能力挂钩,他的能力越强,天仪瞳效果越好。 目前看似效果已经拉满,其实不然,就最近的珠穆朗玛,他就看不穿。 什么时候,把珠穆朗玛所有的积雪、冰层、岩石、缝隙,包括里面的矿物都看清时,他也算满意了! 这对未来寻找材料可是起到绝对性的作用。 但这可能又关乎到能力的锻炼和修炼问题。 苦恼啊! 他最不喜欢干的就是这些,研究符语才是他终极目的。 指望二号是帮不上了,这厮都结婚了,还是跟柳绵,实难想象那种日子,怎么过啊? 她给你生孩子吗? 生了会教育吗? 究其原因,其实是张天流对柳绵的了解并不多,也对自己另一面的人性摸索不深。 很多人其实并不了解自己,什么状态下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回想一下,多半是模糊的,但说起喜好时,悲痛时,则格外清晰,但也仅此而已,对于自己某方面的厌恶,会潜移默化中选择无视。 张天流不喜欢修炼,因此无视修炼,就这么简单。 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修上一修,等符合需求时不会再碰。 眼下研究天仪瞳他很上心。 符语让他变强,天仪瞳也能让他变强,两者还是可以结合的,那自然上心。 修炼呢,就是一个积累气的过程。 斗法的时候,基础输出能力高,恢复高,持续久,除此之外的?没了。 这三点确实在斗法时至关重要,当年他如果多用心提高修为,打大妖龙鱼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累,最后还挂了一会。 可他就是不喜欢修炼,这是他的短板,弊端,不是说有动力就有动力,人的天赋点它就是不同,张天流更喜欢学习,钻研一些旁门左道,为此他孜孜不倦,几千年坚持过来感觉异常的轻松,修炼两个时辰就让他痛苦不堪了。 符语是他强大的根本,意境瞳、天仪瞳是他展现符语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武器。 “如果真是御神明,那么符文在体内构成跟请神上身好像没区别,神明也是一种灵,又不完全是灵,是灵与某种意识的结合,这个意识或许就来至创造天地的真神,如果造化之后便是开天辟地,那自身就是天地,无边海吞噬天地,可视为物种间的弱肉强食,只是他们的形态是世界罢了,这其中,是否与真神残存的意识有关?意识不灭,它无处不在,包括我们的七情六欲,是否跟造物主的意识有所牵连呢?神通传承,难道是抓住了这种牵连,从而以血脉方式传承下去?还是说……” 张天流的思维在扩散。 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层出不穷,他在寻找一种可能,近一步完善四象术,可不能再搞出一个不伦不类的三象甲了。 之所以会成这样,张天流也考虑过,他的气,并没有在体内构建符文,也因为他目前所掌握的四象符文是残缺的。 这不是符与纹,如果是四象符纹,那简单了,这东西每一象就一幅,仙宫一些建筑上就刻有,属于九州的本土符纹,无边海是没有的。 他的功效,怎么说呢,有效,但不是很强。 这跟九州先前数千年,甚至更长远的灵气枯竭有关。 四象属于神明,神明不仅需要灵滋养,还需要愿力,也可以说是香火。 这方面无边海也有,张天流当年在许愿树下许的愿,帮助一个阴魂转成,继承了树婆婆的传承,守护许愿树与雾山的亡魂。 单以阵纹方式,让九州的四象显真,威力冲顶了就炼神境界,在无边海完全不够看。 张天流是要自创新的四象,用他的四力为基础。 而他的四力能跟什么符语结合显真,这思考起来就复杂了,毕竟要关联到时轮天仪,不是单纯的叠加属性。 “我能一千年完成此大业,那就满意了!”张天流一叹,将多余的构思逐渐排除,开始专心一点,先攻克一套有效的符语,创出一招再说。 第一五九六章 提提速 蔺玑击碎的天穹越裂越大,逆流而上的海面面积越来越广,在两界力量碰撞的干扰下,逆空的海水大面积的蒸发,包括海水中的生物,甚至看不到它们是怎么没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炸开,然后血肉骨毛无一剩下,蒸发得干干净净。 这是天地与天地的碰撞。 这种碰撞的力量,没有人看得到。 但只要靠近它,任何的生物都无法幸免于难。 随着海平面的上升速度剧烈加速,上升的水域周围形成了一圈凹槽,周围是万丈高的海崖,海水顺着海崖奔流下低处,然后进入吞噬之力的范围,升空,蒸发,周而复始,海槽越来宽,也越深,周边的海水已经来不及填补,下方的海水开始上涌,越来越强的吞噬之力逐渐影响到深海之下的地球! 人皇结界与海水是完美隔绝的,但故意暴露的珠穆朗玛山巅,成了上涌海水泄愤的目标,推动地球加快了上升速度。 覆盖在山巅上的纳米出不断的调整,一个个阵图展开,以山巅为中心,沿着人皇结界外围扩散。 [警告,警告,能源不足……] 张天流在系统的警告声中收敛心神,开启虚屏查看片刻,吩咐道:“投放炼灵炉,以聚灵大阵的布置方式,吸收海中能量补给。” [提醒,海水中的灵子稀少后,将难以推动地球] 张天流皱眉,问:“目前海中每立方灵子量多高?” [1.12%] “计算一下,0.5%以下的推行速度。” [计算完毕,每秒727米] 张天流摇头。 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放到地球这么大的体积上,那就是蚂蚁爬山了。 每秒4184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在地球即将浮出海平面时,天穹也快自行修复完毕,而耗时大约是一天左右。 这是张天流凭经验计算的结果,具体还可以微调。 目前上升速度还不理想,当然,天穹裂缝也没开到最大值,而裂缝修复需要能量,能量的来源就是无边海水和水中生物,包括地球和地球上的生灵物质,都是补天的备用材料。 “难得有修炼动力,结果遇到这事。”张天流常态一声,飞出蝎船。 他的凭空出现,把坐镇在附近的奇人异士都吓了一跳。 来之前,他们从人皇口中得知有人镇守,来之后不见人,以为是走了,没想到他一直在。 “下面听我吩咐,别废话,照做就是。”张天流说话间,操控蝎船投射一个巨大的三维影像,是一副阵图画面。 虽然他这样说,但众人也不可能听之任之,当即就有人想问:“你谁啊!”好在话没出口,就收到了人皇一句:“照做。” 老爷子是了解张天流的,这厮与赤红夜叉的一战后似乎领悟了什么,现在肯定迫切的研究清楚,这时候浪费他一秒钟都有可能让他暴走,不至于杀人,但撒手不管是极有可能的! 曾经的霸道总裁,似乎回来了。 在张天流一系列安排下,奇人异士们行动起来,发挥各自的力量。 嗯? 发挥各自力量?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行人中有什么能力和修为,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超级大能? 可未卜先知? 都知道雾里散人,但有几个知道雾里散人是谁? 何况他们还不知道眼前是雾里散人。 只能在疑惑中,听之任之,各尽其职的给地球提速。 以器布阵,为法阵,以人布阵,为阵法,两者不是一类,互有相通,也有不通。 人阵更灵活,变化更多,但因为配合的关系,失误和破绽也很多,这点就不如法阵了,法阵是机械式的运转方式,只要不改变阵眼,更换材料,它的变化是固定的,只要找到规律破解起来也简单,因此大阵需要一个有智慧的阵灵坐镇,这就是相通之处。 纯以人为阵,靠的就是指挥官的强大统筹能力。 昔日的霸道总裁张天流,毫无疑问具备这样的能力。 阵法很快形成,随着众人的力量构建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后,张天流也已经出现在山巅上,在强大的海流冲击中他纹丝不动,只祭出一篇借力符语。 符语出现那一刻,无边海的力量立刻就受到了牵引,亮起来斑驳的星云彩虹,彩虹化作气流,涌向张天流的同时,也在被张天流周身的炼灵炉吞噬,然后力量源源不断的通过纳米虫传送到阵法中。 结界内,众人看着斑驳的星云越聚越多,色泽也从暗淡变得璀璨,自身也在这个力量的洗礼下,感到了异常舒适。 他们震撼之余,很快就察觉不对劲了! “够了,够了够了,撑不住了!” “要爆了!” “哼,你们这些异人,这点力量就承受不住了,不要给我啊。” 异人和修士体质不同,虽然有些超人系的异人体质更要出色,但毕竟是少数,而能量体系的异人,因为星云的力量不是单一的,只能吸收部分的他们,很快就被无法吸收的多余力量充满全身。 这还是经过炼灵炉淬炼的纯能源,如果是没有炼灵炉,直接涌入进来,顷刻间他们都会爆体而亡。 张天流出现在结界中,一抬手,所有人脚下出现一朵莲花,但没有将他们挪移走,而是防止他们接下来会乱动! 随后张天流操控阵眼,大喝一声:“放。” 已经受不了的奇人异士当即将身上力量释放出去。 所有人的力量冲入高山上时,一面阵图猛然展开,疯狂的吞噬着奇人异士释放的能量。 随着阵图光芒越来越璀璨,阵图中,一个巨像拔图而起,居然还是龙虎杂交,背着龟壳的三象甲身! 张天流也算活学活用了! 虽然这玩意斗法时没用,但以能量体的方式出现,可是具有龙虎之力的怪物,背上龟壳也能承受无边海水的冲击,有它护住山顶,接下来只要加大推动力就行。 “就这样坚持,我出去给你们调动能源。”张天流说着,就冲出了人皇结界。 众人郁闷。 他们认为是结束,哪知道才是开始! 这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啊? 深海之中,浑身附着一层纳米金属的张天流,灵活如鱼,游移时,不时留下了一道道借力符语。 借力符语的分列不是没有规律的,它们由阵纹构建,能量相互传递,一部分进入山中大阵中,转换成三象甲的能量,一部分由张天流把控,冲击三象甲龟背,给地球提提速。 第一五九七章 海族窥探 看到山顶上的巨型三象甲,阵中上百人面色凝重,一旦三象甲减弱,他们又无法及时的充能,后果是不堪设想。 强大的能量洞穿三象甲,轰击到珠穆朗玛上,且不说对地球的伤害又多少,他们是必死无疑了! 又不能一味地全力输出,修士修为参差不齐不说,异人怎么办? 虽然从他们的状态上,修士能看出他们也可以像低阶修士一样释放能量,但那明显是张天流搞的鬼,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能够吸收阵中浓郁的灵气,然后释放出来,但输出肯定是不如修士的,修士的力量一旦过强,是否冲散了他们的力量?又是否强弱不一导致三象甲形态不稳?异人的后力又如何?能否坚持下去?这些都是问题。 但在张天流的统筹下,这些全不是问题。 他能考虑到每个人的情况,根据情况变阵。 只是他不说,这些人难免操心。 半个小时后,这种忧虑越来越重,终于有人出现了失误。 “东北方两点十七位,你干什么?要是想拉屎早点报告。”张天流不见人,只是通过蝎船发出了不悦声。 被张天流点名者老脸一红,道:“抱歉,我只是担心……” 张天流打断他:“一把年纪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别注意上面,看你们面前,这块虚屏显示的数据上有你们的输出情况,不要超过也不要低于一定数值,局面就在我掌控里,人员调整我自有安排,照做就是。” 海中,张天流留下的符语凝聚着灵子,符语上的灵光每到一定程度,便溃散成一缕缕光丝传递到另一道符语上,如此接力,在靠近地球时已经汇聚了庞大的能量。 附近海域中的灵子自然而然的稀薄下来,轰击了三象甲的能量虽然溃散,但不会完全消失,有很大一部分融入了地球中,使得喜马拉雅山脉浸泡在浓郁的灵气中,不停滋养,如此下去,迟早成为地球上的最大修炼圣地,引无数人前来争夺,包括他国与异族。 不过这跟张天流没关系。 到了他这种境界,都是小门小派的利益角逐。 他只关系眼下,现在的海水灵子含量疯狂降低,虽然不停有裹挟浓郁灵子的海水涌来,但飞快的就会被吸收,使用借力符语次数越来越多,他就越来越累,等他力竭如果还无法扭转,事就大发了! 不过通过他的计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现在的借力符语阵,就想个巨大的喇叭,又似个灵气旋涡,就算在地球上都能看到这幅奇景,这种局面已经形成,所需的借力符语可以逐步极少,唯一担心的是暗藏在附近的家伙,会不会找他麻烦! 他的举动声势极大,早就引来许多异族暗暗窥视。 野生的水兽不惧,怕就怕海族! 海族也是需要陆地栖息的,当然这种陆地是海中的陆地! 张天流研究发现,无边海中是没有引力的,它就像个静水湖,最多是风掀起了浪花,而给予无边海水引力的是岛屿! 无边海水就像是宇宙的真空世界,海水会沉,会它靠近了如星球般的岛屿,哪怕是海底几万米下的陆地,也具备引力与磁场。 深海之下的世界,张天流一直也没去,但据去过的小白说,很多海沟真就如无底洞般深不可能,里面居住了强大的生灵,它们即使对你没意思,但随口吞吐的海水,就有可能把你不小心灭了。 在无风带监视过巨兽乐园的张天流毫不怀疑。 他们的太阳何尝不是如此! 海水根本无法靠近太阳,久而久之,将会被太阳炙烤出一个巨大的无海区,地球很可能就在无海区边缘,那就如金景大陆般,成为海面上的岛屿! 这与海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而且至关重要。 海族需要地,而这里的地只能从星球上获取,夺得星球便等于夺得地盘,那么一定范围内的海域也将属于他们,作为生存和繁衍的新摇篮。 如果让地球浮上去,将会有很多陆地种族与他们争夺,这是他们不想预见的。 张天流如虎口拔牙,对方没有动手,是看出他不好惹,于是伺机而动,另通风报信等增援。 夜叉族对妨碍他,也必然是这种心思,但发现他不好惹,也清楚地球上又不止张天流一人,即使击退张天流,后续人族杀到怎么办? 只能保持实力,离开地球,寻找别的星球生存。 眼下局面,任何种族面对的只有生存,能活下去就是最大奢望。 海族不同,他们这批死了,无边海深处还不知有多少! 何况他们还未必会死,这是在海中,是他们的主场,只要把地球拖住,等结界消失,或许找到破开结界的办法,那地球就是他们的猎场,再然后就是新家。 “坚决不能让他得逞,六山部怎么还没到?” “不行啊将军,六山部称他们与千弓部争夺一颗星辰,来不了。” “这帮愚蠢的家伙,肯定是贪图那些巨大星辰,那些地方地盘虽多也是废土,可哪有这颗小蓝星好,这里面既然有人,有修士,那么必有传承与异宝,传信回去,我要他们五个时辰内赶来。” 发布命令者乃是只身披鳞甲的鱼精,不过与身边的小鱼精不同,他头顶两指角,而且下身不是鱼尾,而是一双遍布甲片的人腿,除了头部像鱼外,他已经完全举办人形。 不是所有海族都最求人形,越是古老的海族越厌恶人形,但新兴海族都是喜欢人形,也喜欢学人类修炼,但他们得到的修炼传承都是夺了人类传承而得,可不是跟人类学习。 张天流也早注意到这厮,却也无奈。 他没空对付偷窥者,目前也没人给他护法,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援兵迟迟未到。 虽然在水里,海族速度快,但再快也不可能一两天赶到,界临提前几年结束,虽然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也没给海族多少机会。 海族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跟着无边海扩张,二是借尸还魂。 从他们的实力看,是第一种,海角海族! 海角海族生存在海角,也就是海的尽头,随着无边海扩张而繁衍开。 关于他们,张天流曾经在六天涯收集资料时翻看得知,六天涯也是从海角崛起,与这些家伙有过接触,但具体他们的实力和品种有多强多少,记载里没有详解,但从天尊破费一番功夫的记录看来,这帮家伙没那么容易解决,太令天尊创立六天涯时,修为至少在圣境中上流,还不知带了多少属下,还费了一番功夫,可见对方实力在弱,也有圣境坐镇。 不过海角地域广阔,可谓沿海一圈,无边海啊,沿一圈什么概念,实力必然参差不齐,未必都强,张天流自然希望他们是十分弱小的一个部族! 第一五九八章 海族出手 地球每升千丈,受到的天穹引力越强,速度也随之攀升。 张天流布置的符语阵,也从短号变成了长号。 鱼精将领知道不能等下去了,一旦地球升空,上面的物种就有喘息的余地,从以往经验判断,他们会变得一致对外,齐心抗衡海族。 “传令下去,五妖一队,破坏符咒,击毁疾退,我来缠住那人。” “是。” 这百余条精怪的队伍立刻散开,开始破坏张天流的借力符语。 虽然后面的借力符语借不到什么力量了,但给他们层层击破过来,迟早会毁掉所有,因此张天流也是在他们动手的一瞬间,转身杀回。 他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一到近前,一重符环的意境瞳便开启了! 灰烬刀一阵狂舞,一队五妖小队仿佛没有反应过来,错愕间便化作了灰烬。 张天流没有停手,周身符环一转,速度暴涨,两个呼吸间冲到另一队面前,同样的一幕再度上演,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全在呆滞中被灰烬刀所斩杀。 此后第三队,第四队,和已经四散而逃的第五队,无一幸免皆葬送在张天流灰烬刀下。 “嘡!”水波裹挟音波从灰烬刀刃上震荡而开。 刀刃前,鱼精将领的鱼眼中满是愤怒和杀意,但却没有看张天流一眼,而是盯着灰烬刀。 灰烬刀在他鳞甲上留下的灰烬没能扩散开,甲鳞就脱落了,并且在脱落的甲鳞没有完全化作灰烬时,鱼精将领手臂上就长出了新的甲鳞! 双方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家伙,顷刻间各自都看出了对方实力。 从鱼精将领不敢与张天流对视就能看出来,他知道了属下为什么不战不逃,那是看到了张天流双眼的缘故! 而早有预见的张天流已经是一记鞭腿抽来。 鱼精将领竟不躲不闪,摆头用双角刺向张天流抽来的腿部。 张天流腿势不收,只是另一只独立的脚下莲花一展,他已消失在鱼精将领面前,瞬间就来到鱼精将领后方,鞭腿重重的抽在鱼精后颈处,登时轰得鱼精后颈鳞片炸开,露出空挡,提前脱手的灰烬刀如一柄飞剑,紧随张天流甩腿而至,以刁钻的角度一刀刺入了鱼精后颈。 灰烬燃起,却没有想象中的弥漫而开,它只停留在刀口附近,仿佛是用尽全力的螳螂,怎么也无法推开碾压来的巨轮。 这种无力感,是试用灰烬刀来未曾发生过的。 然而很快张天流就得出了原因,灰烬刀能力远不止于此,透过刚才燃烧对方鳞片程度看,他目前的肉身根本不可能抵御灰烬燃烧,是脱!比脱鳞更细,更难掌握的一种技法,脱血、脱肉,脱骨,甚至脱掉所有受损的细胞! 就在刀尖扎入他后颈那一瞬间,这家伙就预先将血肉分离,灰烬刀刺入的地方,跟一块死肉没有任何区别。 容不得张天流多想,鱼精将领人未回身,遍布青鳞的手已经抓来。 张天流抽身一退,同时拔刀劈开鱼精将领的鳞爪。 在几片鳞甲化作灰烬时,眼前鱼精将领身体如流水般扭曲起来,下一刻,他的身影变得重重叠叠,比流影步都要密集,所有的虚影都如流水般虚幻,仿佛根本不是实体。 拥有识气眼的张天流也无法分辨谁真谁假。 但他双眸很快变得一黑一白,天仪开启,整个视野空间变得通透无遮。 “居然都是实体,怎么可能?” 张天流看清对方虚实后惊了一下,旋即就想到一种秘术,一身化九身。 不过这家伙也太多了,难道是九身再化八十一身? 想想,张天流就觉得不可能,一身化九身乃是极限中的极限,往往化两身都难,能修炼到九身者,通过记载猜测,造化中也没几个吧! 因为这种化身法,化出来的是具有与本体一样强大的实体,不能说是分身了,更像是完美的克隆。 具体元神和修为,没修炼过的人无法知晓,张天流自然也不懂,只能一试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天流刀身一甩,一朵刀花绽放而开,紧接着又快速凋零,化作无数刀气穿梭向鱼精众身。 这不单是流影剑,流影剑是不具备远程攻击的,所流的影也是不会动的,起到的作用就是遮挡。 这招刀法,是张天流多年不用的流影加镜花千象改出来的镜花千刃。 虽然没了四力,也没有至关重要的极寒之气,单纯的真气施展出来威力十不足一,却是最好破解对方虚实的招式。 镜花千刃所过之处,鱼精众身毫无抵抗,皆被洞穿而过。 然而也仅是洞穿,好似穿透了水幕一般,根本无法给这片水幕造成丝毫的伤害。 “原来如此!差点被骗了!” 张天流的眼睛能看破很多术法,但不是全部,因为他只能用眼看,而眼只是一识,如果是针对这一识而修炼的绝学,那么张天流的能力就没有作用了,毕竟他的能力都是建立在眼睛上,眼识被控,他能力所看到的就是他眼睛所看到的。 对方没有强到隔空操控他眼识的程度,那是神通才具备的能力。 他只是用了一种很巧妙的办法,障眼法! 也就是说,他的分身,其实是一种映射,跟在他附近放了一堆镜子一样,倒映出来的假身。 只是能瞒过张天流的眼睛,确实也有独到之处了。 应该跟他身体变得流水般虚幻有关。 “这家伙是想拖延我啊!” 张天流斜眼一瞥,就明白鱼精将领的真实用意。 回头去杀那些小鱼精,鱼精将领肯定会牵制他,等他反击,这厮又会用这种招式迷惑他,找不到他本体就灭不了,灭不了就甩不掉,倒是个麻烦。 “你也太小看我了,鱼头怪。”张天流笑了笑,灰烬刀一抛,同时身上一个长发光影脱离而出,正是神识分身! 但除此之外还不够,他的身体浮出一层液态金属,快速的变化成一套黑武士穿戴到神识分身身上,紧接着分身手提灰烬刀便杀向小鱼精。 有灰烬刀,对付这些小鱼精轻而易举。 只是一个照面就解决了一个小队。 双方接触,不足一分钟,鱼精这边半数没了。 鱼精将领愤怒异常,险些下意识的怒瞪张天流一眼,这个轻微的摆头动作,把他自己给吓了一个寒颤! 不能与那厮对眼啊! 第一五九九章 背道而驰 鱼精将领很小心,目睹张天流分身斩杀下属,他也没有乱了心智,拖住张天流,阻碍地球的上升才是重中之重。 分身比起张天流本体来弱了很多,能构成威胁的只是拿把刀,只要不被刀到,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躯壳,没有远程手段,不会控制心智,既如此,便让他疲于奔命。 小鱼精不再选择硬拼,也不再五五一队,他们全部散开,去破坏张天流的借力符语,等张天流追杀掉他们一妖时,他们已经破坏了几十个借力符语。 这些东西虽用途神妙,但十分脆弱,一击即碎。 局面很快变成了群鼠戏老猫。 “逗我玩呢这是。”张天流冷笑,左手指决一出,竖起指尖上肉眼可见的细密光丝如蒲公英绽开,丝丝缕缕的绘制成一环符语围绕食指旋转,符语上有着丝丝电流跳动,明显异于普通符语。 鱼精将领感到不妙,但他自认为张天流找不到他本体。 为了扩大这种优势,鱼精将领面前的扭曲水幕飞快延伸,逐渐将张天流包围其中,而水幕后是鱼精将领层层叠叠的幻影,此种术法,必须看破水幕才能找到他本体,而水幕又是一种极致的障眼法,可遮眼识,让你明知道是假的却无可奈何。 破开水幕固然可以消除幻影,但水幕施展起来也轻而易举,只要无法给与他致命一击,想脱离水幕的幻影牢笼,只有一种可能,以远超鱼精将领等级的强者,释放出恐怖的范围伤害。 眼前之人显然不是这种强者。 他的强大在于他能通过眼睛使人呆滞,还有拿把刀,当然,他近身的拳脚功夫也很不错,鱼精将领跟他碰了半招就知道,论拳脚他无法讨到好,别没有奢望灭了张天流。 眼下张天流符语成型,却并没有施展,似乎还在寻找鱼精将领的本体。 鱼精将领有些得意。 需知这招,当年可是困死了他们许多部族,虽然他难以修得圆满,困困眼前人显然没问题。 “很自信啊,居然不跑。”张天流嗤笑。 鱼精将领鱼眼透着疑惑,不明白张天流这话什么意思。 跑? 现在跑的应该是你吧! 就在下一刻,张天流指尖上的符语光环飞出一道细密的电弧,直击入水幕中,就在鱼精将领错愕间,这细密的电弧无视了重重幻影,直朝他本体而来。 电弧速度本身就是电光火石,眨眼不到,已击中鱼精将领眉心。 水幕顿时溃散,所有幻影消失,独留鱼精将领呆滞的浮在原位。 也在下一刻,张天流手起剑落,无坚不摧的旋元剑自鱼精脖子划过,被血水冲起的头颅没能飞多远,张天流一手婴火打出,直接将鱼精头颅烧成灰烬。 转身,张天流身上一层液体金属弥漫而出,由黑转白,化为一圈圈符语光环,合并成符遁将他包裹在内,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惊讶望来的一众小鱼精眼里。 头领突然暴毙,人类修士消失无踪,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小鱼精哪还有戏弄黑武士的心思,可他们居然也没有仓皇而逃,反而是愤怒到了极点,扑向了张天流消失的地方,胡乱攻击。 张天流隐身不是为了偷袭小鱼精,只是吓唬他们,等他们逃了,他才有时间追加借力符语,稳住大局才是首要。 然而这帮家伙,疯了! 擒贼先擒王居然没用! “真是比战斗民族都要疯狂,就是死也要拉我陪葬吗!”张天流一叹,猛然现身,一剑斩出,旋元剑气不要钱似的刮出一股汹涌的旋风,绞杀扑来的小鱼精群。 旋风所过之处是血肉横飞,没有一只小鱼精得以幸免。 然而张天流并没有轻松的心思,更不可能去同情,这群鱼精的目的就是拉他陪葬,虽然被他一剑所斩,但鱼精死后的血气引得附近一群长相古怪的野生鱼怪蜂拥而至,张天流是不想卷入都不行了。 小鱼精不是全死在他面前,还有一批被黑武士追赶的,直接冲入借力符语群中,然后自爆! 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引得更多的怪鱼扑来,这些家伙无意识的冲散了一枚枚借力符语。 鱼精血肉虽少,可说不定在夺食中,怪鱼会爆发更惨烈的大战,导致血气越来越浓郁,从而引来更庞大的家伙! 张天流一招手,如炮弹冲来的黑武士直接装入了他的身体,而灰烬刀也正好落在他手上。 有灰烬刀在,就不惧血腥气在水里弥漫。 “要是血灵在,只怕要嫉妒得吐血吧。” 血剑灵自从跟随张天流,就没吃过几顿饱饭。 一来张天流主张必祸,二来能用计绝不动力。 但现在这些都用不着,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杀! 一刀在手,张天流化身屠夫,没有鲜血,也没有支离破碎的残躯,只有被燃烬和正在燃烧的怪鱼。 不论是百斤,还是千斤的怪鱼,只要来,张天流就杀。 百头,千头,张天流一边杀,一边随后留下一道借力符语。 他仿佛成了杀戮机器,不知疲倦,麻木不仁。 眼看要杀了干净,突然,一头如山峦般的铁头巨怪从上空划过,将张天流布置的数百符语全部冲碎。 “我草!尼玛!” 眼看地球上升的速度明显一降,张天流如离弦之箭,一下扎在铁头巨怪身上,然后,铁头巨怪跟没事人般继续往远处游,身上被灰烬刀扎入的伤口虽然在燃烧,但等灰烬刀拔出来时,那伤口是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专门燃烧血肉的灰烬,仿佛成了微弱的小火苗,被一双巨手轻易的捏灭了。 何等变体的体质! 也好在这厮只是路过! 张天流无奈的看着它渐行渐远,收刀转身,双臂一展,冲刺间,一连串的符语出现。 足足两个小时后,随着地球从恢复再到进入加速阶段,受到的天穹牵制也越强,渐渐地脱离了借力符语能影响到的范围,即使没了借力加持,地球上升的速度也是有增无减。 “成!成功了吗?” 珠穆朗玛四周的奇人异士发现头顶三象甲消失,也没有灵光降下,一时不知敢不敢坚持下去。 半响,人皇道:“成功了。” 众人闻言正要欢呼,突然头顶的蝎船冲破了人皇结界,消失在深海之中。 众人一愣。 连人皇也是一愣。 随后他只是叹息一声。 地球外,蝎船直直飞向了它的主人,张天流。 张天流呆呆望着不断上升的地球,离他越来越远,他却没有去追赶的意思。 一号有一号的世界,二号有二号的世界,这是三号的世界,却不是他的世界。 “我该去寻找我的那个零了!” 张天流进入蝎船,背道而驰。 第一六零零章 麓隐寺 南迦大陆,圣行山脚,一处景色怡人的竹林小河旁,一老一少两个僧人正在采笋。 老僧专心致志,即使只是采笋,也仿佛动用了所有的集中力,眼里与心里除了笋,别无他物。 小和尚则心不在焉,还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四处张望,虽然这片竹林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他就是喜欢看,不是他会欣赏竹林的美,而是看比做事简单,轻松。 如果能呆呆的看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做,那该多好? 这就是小和尚的愿望。 他的日子太枯燥了,打坐,诵经,采笋,挖药,对了,还有吃喝拉撒睡,呃……睡好像也不错,不过一直睡可不好,那跟死了没区别啊,还是看好,如那落叶,看着它,猜测它最终会落到哪?是竹子下?还是小道上,被回去的他们不小心的踩了一脚,还是远一些的小河里,让河水带着漂啊漂啊……咦,什么东西漂下来了? 胡思乱想的小和尚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上游一个竹筐顺水而下,时不时的就会跟岸边裸露的密集竹根碰一下,或弹回河水中,或卡在竹根上颤动片刻,继续撞着边缘往下游漂。 小和尚好奇心大起,跑到河边打眼一瞅,发现了篮子中竟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不由大惊,回头惊叫:“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老和尚依旧专心采笋,显得漫不经心道:“今日休想让为师再帮你,不采够一筐,回去你便等着饿肚子吧。” “不是,不是的师父,那,那个,那那那那那有个孩子……”小和尚紧张地声音都在颤抖。 “孩子?”老和尚不为所动,依旧慢悠悠道:“这里除了你,没孩子了。” 小和尚急着跺脚道:“不是,是另一个孩子,就在河里漂的篮里,真的师父,你看啊。” “河里,篮里?”老和尚停止挖笋,直起身朝小河望去,却哪里见得着什么篮子。 小和尚也意识到什么,转身不见了竹篮后惊得蹦道:“不好啦,被冲远了!” 老和尚极少见到徒儿这般慌张,心下也自觉不妙,放下锄头,卷起袖拜几大步走到河边,眺望下游,顿见一竹篮漂到离他百丈外。 老和尚眉头一皱,突然闭眼,继而猛然睁开道:“当真是有婴孩的纯阳之气!”说话就,他一步十丈,十来步就追上了竹篮,衣不解,鞋不脱,轻轻一跃跳入河中,眼看水花溅向竹篮,老和尚一摆袖,清风拂过,刮掉了即将洒落在篮中的水花,继而抓住竹篮边缘拉到经前,低头打量,果见蓝中有一三五月大的孩子正在酣睡。 “如此凶险,还能酣睡至此!”老和尚扫了一眼下游十来丈外,便是激流冲刷碎石的河貌,心里也为这孩子捏把汗。 “师父师父师父……”小和尚此时才跑来。 老和尚已抓起篮子,提着到岸边,抱出婴儿时,摸到襁褓下是湿漉漉一片,还在滴水,脸色不由紧张起来,解开襁褓反复检查孩子是否安好,若感上风寒可不妙。 小和尚这时发现师父解掉的襁褓掉出一封信,忙蹲下来拾起,刚想拆开,可入手一滑,信封居然裂开一角。 “小心。”老和尚也注意到了,忙嘱咐道:“莫要再拆,等晾干后为师来拆。” “嗯。”小和尚忙将湿漉漉的信封放到一块鹅卵石上。 老和尚检查完孩子,脸色依然不好看,虽然从孩子脸上看不出问题,但他背部是一片冰凉,之所以脸色还红润,大概是他脖子上的玉坠缘故,此物不凡,但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只是一块有着少许灵气的暖玉,护的了前,护不了后。 老和尚立刻用真气附着手掌,待手掌微烫,开始轻轻抚摸孩子冰凉的背脊。 一个时辰后,日头偏西,小和尚抱着已经睁眼的婴儿笑咯咯的逗弄着。 老和尚席地而坐,小心翼翼打开晾干的信封,看到了里面模糊的字迹后,怅然一叹。 信上,已经没有几个字能看清了。 “走吧。”老和尚将信收好,起身招呼徒儿。 “嗯,呃……那他呢?”小和尚看着怀里正打哈欠的婴儿,愁眉不展道:“交给山外的施主么?” 老和尚闭目想了想,摇头道:“不急,今天暂且带他回寺吧。” “好啊。”小和尚笑着又开始逗弄婴儿。 “没见他困了吗。”老和尚训斥一句,从小和尚怀里抱过婴儿,看着肥嘟嘟的粉嫩小脸,自己居然也忍不住想捏一下。 摇摇头,老和尚往竹林走去。 小和尚收拾东西,把篮子顶在大光头上,跟着师父慢悠悠的走。 “住持,住持,寂弘师叔他带回来一个孩子,还是只有这么点大的孩子,快来看啊。” “嚷什么嚷,说多少次了,叫我方丈。” 小小的麓隐寺内,因老和尚寂弘带回一个不足半岁的孩子,引发了不小轰动。 得知消息的住持寂海大步走来,扶着飘逸的白须乐呵呵道:“寂弘师弟,这孩子是哪位施主送进山的?” 寂弘摇头道:“唉,他是被遗弃的!” “什么!”寂海一惊,与身边迎来的几名和尚相视一眼,再看向寂弘道:“可知他父母?” 寂弘摇头。 “这可不好办啊。”寂海轻叹。 “我们收留他不就行了?”小和尚提议道,他挺喜欢这粉嘟嘟的孩子。 “明永师侄莫要说笑,你,我们都快养不活了,再多一个,还是这点大的小娃娃……” 不等寂海说完,寂弘道:“明天我便送他出山。” 除了小和尚,众人没有异议。 他们所说的养不活,倒不是没饭吃,而是修行所需严重匮乏,大家都有弟子,谁也不愿意把自己弟子的资源让出来。 而单纯只是养大,那不如山外更适合这孩子,何必跟他们吃苦呢。 当夜,男婴就在麓隐寺里安住,照料他的是小和尚明永。 不过他也还是个孩子,今年未满十二,夜一深,困倦上头,他就睡着了。 一直很老实躺在他身边的婴儿突然起身,爬着下床,来到屋外,小屁股就坐在石阶上,黑溜溜的眼珠里倒映着夜空上的明月星光。 耳边传来敲打木鱼的诵经声,很轻微,却像是有魔力般把小婴儿吸引了过去。 他一路爬到佛堂里,看到了诵经的老和尚。 老和尚也看到了他,诵经声戛然而止,愣了片刻,笑道:“你怎么来了?” 小婴儿没搭理他,慢慢的爬到老和尚面前,趴在木鱼上,笑呵呵的“咿呀”乱叫。 老和尚又是一愣,想将他抱走,但不知为何又有些不舍。 这孩子一天没露出笑容,此刻却对木鱼这般感兴趣,是天意吗? 第一六零一章 事态变迁 寂弘伸手,想轻抚婴儿,却见灯火下满手粗糙,不知何时裂开的老皮似刀子般锋利,与婴儿娇嫩的身体对比鲜明,他止住了。 抬起手,凝视手掌,寂弘闭目一叹:“我时日无多了!” 寂弘走了出去,行至院中,面朝巍峨的圣行山,满面虔诚,盘腿而坐。 天还未亮,一名青年和尚路过庭院,见到寂弘后脸色一变,再看看圣行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走过去,对寂弘低声道:“师叔,师叔!你怎么坐这里?快些回屋歇息吧。” 寂弘道:“昨日动了气,我已时日不多,圣行僧,此生最大宏愿便是能死在圣行路上,将一生感悟立碑流世,警醒世人。” “可是你尚未踏足禅心境,易牵挂俗事,恐卷入一次次祸端中,行之艰难啊!” 禅心境还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硬实力,这点青年和尚没有说,但他知道寂弘师叔明白他的意思。 圣行,说来只是走走看看,没有一点难度。 实际上,没有强大的实力,连海都出不了。 禅心境,相对于南陆的归真,下境二阶实力,出海至少要下境四阶以上,现在的寂弘跟武徒没有区别,以武徒的实力出去闯荡,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必死无疑。 寂弘道:“以我老躯,最多不过十载,可圣行却一步为踏,愧对我当年放出的宏愿,也愧对师父对我的栽培,此行,我必须走,我走之后……还是莫要留下什么为好。” 说罢,寂弘起身,进入庙堂,抱起木鱼上酣睡的小婴儿,往自己厢房走去。 青年和尚知师叔去意已决,但还是将事情告知了住持。 寂海得知后,在寂弘临出门前将他堵住。 “师兄,你也要拦我吗?”寂弘道。 “师弟哪里话,师兄岂会拦你,只是你这一去凶多吉少,又这般的突然,莫不是为了他。”寂海看向寂弘怀里婴儿。 寂弘摇头:“路上,我会寻一处好人家,而我此行,很多年前我便一直在考虑了,只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他的到来,让我忽然明白,有始必有终,既然明知终点将近,为何又止步不前呢?我不走,终点自会来,我走,或许会与终点短暂的背道而驰,又能与另一个终点相近些!” “阿弥陀佛,师弟显是悟了,望你此行多加保重,但这孩子,交给我吧,师兄不会亏待他的!” 麓隐寺,多一人走一人,少一人,则会补一人。 全因资源有限,人数只能保持在三十二位,已持续了四十年之久。 寂海大可以出山找弟子,可近前明明就有,何苦再寻? 寂弘此时走,很明显就是希望麓隐寺留下这个孩子。 “师弟,给他起个法号吧。”寂海这话于理不合,但却能安稳寂弘的心。 寂弘想也不想,低头看着孩子睡颜道:“雾花。” “嗯?”寂海不解。 寂明尚闻,此为他们这几代的字辈,寂弘却不取一字,反而在圣行宗字辈里没有的雾字,是想留个挽回的余地吗? “他日这孩子懂事,受不了圣行僧的清苦,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雾花,乃是他身上信件里,没有被模糊的二字,我觉得很符合他,雾一样的来历,花一样的娇嫩。” 寂弘果真走了,留下小雾花在麓隐寺陪伴青灯古佛,转眼,便是十六年! 十六年里,麓隐寺似乎没有一点变化,只是竹林里,昔日的一老一少,变成了一青一少。 “师弟啊,说起来,正好是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在这看到了你,要不是我啊……啧啧,所以呢,今天这笋,你全包了!” 明永躺在竹席上,翘着腿,悠哉悠哉的咀嚼一根嫩笋。 “吃了睡睡了吃,你快成熊猫了师兄。”雾花将一筐笋放到竹席旁。 “熊猫?是啥猫?”明永说话间,伸手从框里拿出一根笋,咬开就吃起里面的嫩绿笋芯。 雾花想也不想道:“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形容。” “切,稀奇古怪的……”明永说完一愣,随后没好气道:“整天跟你在一起的我啊,说话口气都变得稀奇古怪了。” 雾花一笑,惹得明永鄙夷道:“说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笑,我就算了,天天对着你没觉得啥,但寺里那帮家伙就不一定了,回头住持又得责怪我,教不好你,又再扰乱大家定力。” 雾花闻言,收了笑容。 内心则苦笑不已。 这不能怪他,只能说娘娘腔的技术太好,整成出个妖孽玩意。 也是他高估了圣行院。 不,圣行院是圣行院,麓隐寺归麓隐寺,同为圣行僧,但不是一个庙里的! 麓隐寺只是圣行宗里一个底层小寺庙,圣行院早没了。 天涯坠落后,圣行院被无边海淹没,圣行僧各奔东西,在周边大陆修建寺庙,有大的,僧众数万,方丈还皆国师一职,有比麓隐寺还小的,只有三五圣行僧抱团。 还有一些庙都没有,只是师父找个弟子,一边圣行一边教导,十来年后独自前往另一个大陆,弟子则游历本土未去过的地方,顺道再收弟子,如此传递香火。 这些,来之前张天流都不知道。 二号的情报里,只有六天涯上的圣行院。 那无疑是个大宗门,想混进去不容易。 奈何事态变迁,沧海桑田。 圣行院没了。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个好混的地方混一下。 最终,麓隐寺成了他首选。 不是这里的传承保留多少,而是一个身份,一块敲门砖。 不少圣行僧励志要恢复圣行院,这东西就类似于佛教大学,不需要把你的寺庙并进来,只需要你提供学生即可。 然而即使如此,圣行院也没有往日的规模,并不是一个了,附近十几个大陆上就有四个圣行院! 麓隐寺所在的地方不是大陆,只能算小岛,这上面没有圣行院,但有一座圣行山! 此山名不是麓隐寺的僧众乱起,而是真正的圣行山,六天涯分裂后掉下来的! 如此说来,麓隐寺还算比较正统的。 当然,若不是地盘太小,岛上居民不过十余万,也轮不到麓隐寺占了这么好的地。 漂洋过海风险很大,圣行僧如果有能力漂洋过海,他们早去圣行了,何必留在寺庙中。 他选择这里,一方面是能在漂洋过海后,去圣行院取取经,另一方面,寻找海底下的圣行院遗迹! 第一六零二章 转眼百载 深夜的麓隐寺落针可闻。 经阁中,张天流放下一本古籍,抬眼打量整个经阁。 这里面所有典籍他都看完了,包括很各类文字记载。 收获算是颇丰,只是短时间价值难以体现,需要他近一步的深层次挖掘。 这无疑又是一件耗时的工程。 修士精力也是有限的,全系发展的人只能存在于萌芽时期,修炼体系则是发散式的,它会越来越广阔,多数修士穷其一生只能精通一种。 包括张天流自己,目前看似学得渣,但最终的目的则是更好的了解符语。 把书放回原处,张天流回到厢房睡觉。 雾花这具肉身是睡,张天流另外打造的另一具,元婴身则在继续挖掘。 南迦岛下的深海之中,蝎船开着扫描,穿梭在一栋栋废弃的海底建筑中。 元婴身穿着一套拟人战甲,这套战甲身形相貌与张天流本体无差异,打造它的基础是白染,不仅能变化容貌,还具有很好的隐身功能,只是目前不需要。 元婴身并没有待在蝎船里,他在搜索海底遗迹的屋子。 遗迹很大,十六年来元婴身只搜索了三分之一。 倒不是性能差,他并不是单纯的搜索物品,但凡找到一点文献记载,他都会停下慢慢研究,清楚了内容是否有帮助后,才继续搜索另一处。 如此停停顿顿,耗时自然就久了。 让一个考古学者挖兵马俑,他一辈子能挖完? 正要收集,无需一天。 他已经在考虑这几天要离开了,麓隐寺保存下来的东西太少了,要想搞懂这一堆文献,有必要到圣行分院走一遭。 现在的张天流是齐头并进,雾花在麓隐寺吸收完知识,待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于是第二天才刚天亮,雾花就前往了住持别院,提出辞行。 “什么?你要去圣行?”寂海震惊的看着雾花。 “嗯,此外一方面,我想了却俗事,另一方面,找到救我回来的寂弘大师。” “可你并无修为啊!”寂海担忧道。 雾花在麓隐寺生活至今,出了基本的吃穿住外,并没索要一分一文,更何况是修炼资源了。 “其实我已经到了禅心境。”雾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寂海愕然片刻,苦笑道:“禅心境只是心境,圣行光有心境可不行,身境更为的重要。” 雾花无所谓道:“寺里的修炼功法我已通读,出去后可慢慢修行。” 寂海看到雾花坚定的目光,知留他不得,便道:“那好,不过在这里你很难更进一步了,不如随船前往沧化,在那的圣行院规模宏大,僧众十数万,其方丈还是沧化国国师,你可持我信件去见他,他绝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稍等。” 寂海很果断的回屋,半刻钟不到,便将书信一封交给雾花。 “多谢方丈。” “呵,也就你小子愿意叫我一声方丈,好了,去吧,我们圣行僧说走就走,莫要有如何牵挂!” “再见,方丈。”雾花将信收入衣襟内侧,转身大步而去。 他没有知会明永一声,正如寂海所言,圣行僧决定要走的时候,就不能婆婆妈妈,跟这个道别跟那个道别。 凡俗礼节看的越淡,圣行脚步才能走得更远。 很多圣行僧就是放不下这些俗念,滞留在了某地,甚至自我还俗,娶妻生子。 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寥寥无几。 雾花的果决,让寂海很是欣慰。 明永得知后多少有些不爽,却也能理解。 蝎船不能离开雾花太远,在雾花决定离开时,元婴身就提速了。 把遗迹中的文献统统拷贝完毕,暗中跟随雾花离开。 有蝎船暗中保护,往日危机四伏的航船这次走得极为顺利,行船多年的船夫们很是震惊,护船修士倒是乐的如此,反正有没有危险,钱总是要给的。 来到沧化,雾花是轻车熟路的往圣行院而去。 附近几个大陆和岛屿,他早就摸清楚了。 来到圣行院,交了信件,雾花没有遭遇什么麻烦,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只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进入学校就读。 他这样的圣行僧太多了,每年来此不下千人,只是他年轻了点,还精致得有些可耻,但都是和尚,只要他不表现得太过,没人会在意他容貌。 至于香客,也见不着他。 他一到圣行院就常年四季待在经阁中,不想别的圣行僧托关系求得一份好差事,赚取修炼资源。他不修炼,终日埋头苦读,日食一餐,虽引人注意,但过些日子也便见怪不怪。 圣行僧中也有很多苦行僧,比雾花更夸张的大家都见了不少。 沧化圣行院里的知识确实要比麓隐寺多,其中不少还是近千年写出的经典,麓隐寺则全部是古籍,近千年里没有出过书,一千年之前倒是有几本,不过都是记录南迦岛的情况,后来的僧众大概也觉得写无可写,也便不写了。 沧化圣行院吸引了各地圣行僧,他们将所见所闻与自我感悟带到沧化,久而久之,典籍数量变得很是庞大,经阁多达六十七楼,每一楼里的藏书都比麓隐寺的丰富十倍。 不过九成书籍对张天流毫无用途。 这点,就比不上麓隐寺了。 麓隐寺的每部古籍,对张天流研究符语都有很大帮助。 而在麓隐寺看不懂的多数古籍,这里就有很好的详解。 “唉,看来是二号天真了,虽然确实能读符语,但仅限于一个世界的符语,无边海吞噬的世界如此多,只会一种帮助不大,不过聊胜于无。” 张天流并没有觉得自己贪婪,谁都想要有进步空间,符语也是如此。 能了解更多世界的符语,跟语言系的学生想多学会几门外语一样,跟贪婪毛的关系也没有。 他目前掌握了五地符语,圣行符语想完全掌握只是时间问题,其余的只能看机缘了。 很多世界在并入无边海时就已经毁灭了,就算有残碑遗留,研究起来也是无比头疼的大事。 当年在六天涯的计都时,张天流就见过太多这类的世界残片,看了之后完全没有头绪。 如此,又过了十来个春秋,张天流又再度启程。 这也是张天流回到无边海的一百年整! 头前的七十年他都在赶路,也走了很多冤枉路,先耗费六十年打探到圣行院的消息,再耗费十年来到这片海域。 第一六零三章 再见故土 张天流合上书本,陷入沉静。 参悟每一本书中知识最是耗时。 以张天流目前元神的强大,少则两三个时辰,多则几天。 哪怕是看着粗浅的知识,它为什么存在,存在的目的与意义,找到前因后果的逻辑关系,再设法运用到自身,都需要大量的思考。 数十年的漂泊也是这样过来的,每到一处,只要有人,有书,除了汲取知识,还有天仪瞳的参悟。 修行,无处不在。 九州的三十年,算是一次长假了。 圣行院的知识很丰富,即使张天流删选了,也不是短短十几年就能学完的。 他平均一年扫一楼,现在也不过十六楼,这里可是有六十七楼之多,而且看样子,新的经阁已经在建了,很快六十八楼会落成,等张天流学到这里是,只怕有七十多楼了。 不过后续添进来的多是张天流已经学过的,他自然希望能给他更多惊喜,奈何凡事到了一定地步,难免滥竽充数。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年年复年年。 沧化没有冬,也无秋,只有雨季和夏季,终年气候宜人,生活节奏也很缓慢。 但是在缓慢,该流失的时间就是流失了,不知不觉,张天流身边的圣行僧换了一批又一批,不少来了后没离开的,但在岁月洗礼下,少步入了青,青步入了中,中也步入了老年。 张天流没变,众人也并不感到诧异。 这是无边海,千年相貌不变者多如牛毛。 但其实他的身体已经步入了老龄,还是特别老的年纪。 如果解除了娘娘腔能力,他会瞬间变成一个糟老头子。 星盟续命的技术只能让人活得更久,无法留住年轻。 基因改造可以拉长巅峰期,张天流却没做,毕竟关乎到基因,万一把异能做没了怎么办? 神醒还有很多奥秘,他不想当小白鼠。 四十年后。 也是张天流回归无边海的第一百四十多年。 几艘金属战舰来到了沧化! 一时间,圣行院是议论纷纷,很多人想去见识一下异邦人,可苦无进皇宫的机会。 这些人来到沧化第一时间,就被本土的帝王召见,进了宫,他们的金属战舰也消失在了码头,都不给人瞻仰的机会。 毫无疑问,这是从鸿蒙来的,但具体是星盟还是九州,张天流毫不关心,依旧待在经阁里,认真汲取最后一堆书。 半个月后,异邦人的风声不减反增,传言要搞什么大项目,要让沧化国变得更加的富强。 “安定的生活,即将要打破了。”张天流对此唯有一声长叹。 他也可以去改善别人的生活,但正如这个“别人”,不是他,也不是自己人,只是别人。 他有过自问,如果是很好的循坏,需要去改变吗? 如今越发觉得,没必要。 拿当年南陆来说,圣皇不死,海族不敢入侵,南陆会不停的良性循环,至少那几代人,不用去面对海族的迫害。 圣皇是要杀他们。 但,张天流自觉圣皇杀不了他,他也不会为异人找圣皇复仇,南陆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因果关系就是这般简单,却又无比的复杂。 在圣行院这些日子里,张天流除了符语研究,这类知识也在汲取着。 或许没用,但能让他的心境发生变化,却不是淡化。 圣行僧不只是旁观者,他们不是在看戏,他们在看人生,不,是众生,除了人,他们还会观察其它生物,去了解他们的悲欢,参悟此中因果。 这种修行,张天流认为最终会觉醒因果线! 因果线不是他当年随口胡诌的,确实存在这种能力。 收拾收拾,张天流没有和一个人道别,便离开了圣行院。 这里已经被榨干了,其余的圣行院当然要去,不过花费的时间不会这么多,毕竟几地相隔不远,都在一片海域,相互间有经书互赠,张天流后面几年看的多是此类典籍。 来到一片山岗,雾花身进入隐形的蝎船内,随后直奔下一个圣行院。 如他所料,奔波一圈下来耗时不足十年。 “遗迹文献也研究完毕,但却少了一些东西,恐怕只能找到古老的圣行鉴才能完全解惑了。” 张天流躺在蝎船里,接受续命药剂的注射,此刻他已经恢复本体,看起来不算苍老,约莫六十多岁。 不用混圣行院,但还需要雾花这个肉身,不过他不打算让本体变成雾花了,而是让元婴体变成雾花替他寻找圣行鉴,他本体则在飞船里继续研究。 大海茫茫,蝎船看似漫无目的的周游各岛屿和大陆,实际上从线路看是往无边海深处进发。 几年后,蝎船里低头制作符文的张天流忽然抬头,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出的印象,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前方大海上出现一座大陆,一片雾蒙蒙的山谷和断崖式的熟悉海岸,让张天流思绪一下陷入了追忆中。 南陆! 偏偏还是南疆的困龙山脉的海角。 当年张天流就葬在海角断崖上,后也是从这里踏上了天涯路。 “a,调头,方向东南。” 张天流没有踏上南陆,或许阿七她们还在上面,又或许在丁家折磨下逐一而终,不论哪一种张天流都不想去面对。 就在蝎船转头时,屏幕中出现几艘南行的大船,一些熟悉的门派名字出现在上面,让张天流又愣了一会儿神。 苍羽、五巅、阴阳教、符图,以及雾山! “怎么可能?”张天流皱眉。 他不在,怎么会有雾山? 雾山镇的雾海九仙? 张天流摇头。 如果是他们,那只会是隐姓埋名的潜入他派中,混着去天涯。 而且张天流当年南行路上根本没有碰到这些家伙,也没有他们的一点消息,原因只可能有两个,一,过于隐姓埋名,第二种,就是他们去的不是六天涯,而是天外天的五大天涯! 他在南行路上遇到的只有三个熟人,金景玄阴门里的五巅和丹蝶两位阴判,永夜遇到的九歌阴判,这些家伙因为常年在阴界,不知外界事,去了六天涯不奇怪。 雾海九仙不同,他们不是拥有上古传承,就是昔日一方霸主,应该是知道六天涯非天外天。 说起来,张天流发现这帮家伙跟此刻的他很接近! 特别是酒老板和养狗人。 他们应该才是真正的应天,张天流是属于投机取巧,拥有几千年的丰富知识,别看修为低微,就算不依靠蝎船,战甲,单以肉身对战小境修士,也是探囊取物般轻松。 对于雾山派的疑惑,张天流还是有心一窥究竟的。 第一六零四章 梦醒 张天流放出一只纳米虫,潜入到雾山大船上,透过监控屏幕,他没有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或许是巧合,或许,这是他重生前的雾山! 放大蝎船监控,对准南山崖,凸起的崖石犹在,上面的小坟包异常的醒目。 张天流僵住了。 他不应该存在才对。 是四号吗? 但这是三号的世界,而三号…… “难道历史不会改变,只会重演?” 张天流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四号的存在,让他误以为他成了三号。 为什么三号葬在这里,四号境界却远胜零号的他? 张天流没有琢磨多久便想通了。 四号是他的未来,而三号,是照着时间线在走! 虽然九州的局势已经变了,但他所在的九州真的是属于三号的九州吗?如果是,为什么能遇到一号? 答案只有一个,一号在骗他! “我居然相信我!”张天流老脸难得展露笑颜。 虽然这个欺骗不痛不痒,但骗就是骗,知情不告和什么善意的谎言,在张天流看来后者更无耻。 当年他就应该想到,为什么一号能避免发生过的事情,二号却经历了大半。 这其中,不是一句理智的化身能解释的。 他幻想过他改变选择后会走的人生轨迹。 而拥有时轮天仪的他,也影响了时轮天仪,包括现在,他不是不想登上南陆,只是欠缺了一点勇气。 怕上去得知她们的死讯,期待她们活着,又希望能再见一面,可理智又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时轮天仪也在逐一演化中! 所以出现了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 他能见到一号也是这个关系! 坐在校园的那一刻,让他的思绪短暂的陷入了到一段美好之中。 那是与初恋坐在校园里,因眷恋这里的美好,她希望能当老师,也希望张天流陪她,上一所大学,应聘一所学校,一直在一起欣赏校园的美好。 于是单娅彤出现了。 一号也出现了。 还多了一个女儿,张梨枝。 这是他们曾畅想的美好一家。 一号当然不可能骗他,是他自己,欺骗了自己! 正如此刻,他又在骗自己。 但他们又确实是存在的,不仅存在在张天流自己的内心中,也存在在时轮天仪中,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有着不同的经历与感悟,当然,还有历练与懒惰,随波逐流,不需要什么雄心壮志,只希望安乐一生。 一号二号就是走了这样的路,三号死在这,走了他老路,四号是未来,那个应该跳出了时轮天仪,又完美掌控时轮天仪的人,时不时通过时轮天仪,看看曾经的自己有多傻逼。 因为张天流就是这样的人,看到一号幸福美满,羡慕之余也在暗讽,初恋没阿七身材好,没有孤清漂亮,没有红玗贤惠,没有盈忻聪明,没有莫琊冷酷,没有暮晚热情,没有楠枝文静,至于调皮的八哥就算了,嫁人了。 你说,这么多后宫偏不要,追求一个简简单单初恋,傻不傻啊? 二号也是,看上谁不好,看上师父的女儿,就那疯丫头,保不准哪天飙车给撞死了。 三号以后还大有可为。 四号,情况未知,不过感觉比他更苦逼!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最好! 那些不同的人生轨迹,终究没有活在当下来的有趣。 “我的圣行路,也该结束了!” 张天流自语一句,蝎船调转船头,往南行去。 飞跃南礁群岛,穿过金景大陆,张天流没有逗留,至于永夜,正在大刀阔斧的搞阴化,张天流悄无声息的穿了过去。 别说目前的永夜,再给他发展几百年都未必能察觉到蝎船的踪迹。 至于阴化,避开就是了,现在的永夜阴化程度不及他来时的一半。 穿过永夜,张天流直奔符文大陆,在这里,他依然没有逗留,毕竟曾经的他早把这里逛遍了。 虽然提前多出一些陆地面积和群岛,但张天流也没有滞留的心思。 过了符文大陆,张天流进入到陌生领域。 虽然陌生,但张天流仍旧轻车熟路。 在路过几个大陆,数百岛屿后,一个火山形的岛屿出现在屏幕中。 瑶池! 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圣地,至今没有多少变化。 然而他即将要跟这一切告别了! 没有留恋,也没有刻意让人知道他回来了,他就轻车熟路般,穿过重重禁制,来到天坛峰上空。 天坛峰今日授课已经结束,没有极上强者坐镇,只有少数的弟子在交流和切磋。 蝎船没有显形,但张天流却从蝎船里毫无预兆的走出来! 凭空出现一个老头,自然就引起了瑶池弟子的注意。 然而没等他们看清,突然间,所有弟子白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虚空波动一起,一道身影出现在张天流面前。 “青旋仙子,别来无恙。”张天流笑道。 “现在的你,笑起来顺眼多了。”孙青旋不咸不淡道。 张天流不禁又笑道:“人老了,再不慈祥些,容易晚节不保。” “你不该回来。”孙青旋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冷意。 “你在担心什么?自己,还是瑶池?”张天流问。 孙青旋摇头:“时机未到,他们三个不知在哪经历磨难,不等他们回来,只有你,未必能成功。” “你知道挺多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海棠告诉的我。”孙青旋直言不讳。 “我看你不是等他们三,是想等她回来吧。”张天流老脸已经能挂上讽刺的笑意,盯着孙青旋又道:“她搞这么大格局,不是为了我们,是为她自己,我们只是她的工具,但我这人,不喜欢工具的命,稍微的抗争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孙青旋皱眉。 张天流继续蛊惑:“你就不想见你师姐吗?真正的转世之莲!不是现在金景的哪位,虽然也是拉,但……嗐,你我都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另外,我快死了!衰败早已经开始,这种状态下,什么药都没用,如果我死了,这一切将无法结束了!” 孙青旋眉头更皱,道:“可你们是四个人来此,如今只有你……” “他们不重要,他们有自己的领悟,我才是钥匙,不,应该说我的肉身才是钥匙,我肉身一死,海棠也是回天无力,你真希望永远被困在时轮天仪里?这里可都是资料啊,包括你也是资料的一部分,而时轮天仪这几千年里,所记录的资料在我这!” 张天流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看着孙青旋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道:“你跟海棠其实没什么情义,跟你师姐那才是真情,可这里的赤仙子,只是一堆资料,你对着资料发情,别拔剑……” 孙青旋不带剑,但雷剑的剑柄已经从掌中冒出来了! “你只要知道,没我,就算海棠有办法结束,她也拿不到这一轮的资料,是,还有镜子,但你没有没有想过,我死了,这一切抹去后,镜子另一头的她接收得到吗?我想是否定的,没发生过的事情就是不存在,既然不存在,怎么会有,撇去她不说,你就不想回去?不为你师姐好了吧,为自己,对你这个境界的人来说,这一切将成为南柯一梦,你会记得所有……” “天尊也会记得所有!”孙青旋提醒。 “就他,呵呵,我搞定。” “你!” 孙青旋鄙夷的看着张天流。 她了解张天流,虽然这些年他几乎没有提升,放养的四力就在旁边,她不用看,感受一下就知道,面前算是小境巅峰,又或许突破到大境,但莫说大境初期,圣境初期在天尊面前也如同儿戏。 何况结束这里,回到现实,这些力量也带不走,只是对未来提升会很快,可是天尊会给他这个时间吗! 虽然她还知道,张天流修炼体系特殊,不怎么依赖真元境界,但是直接面对天尊,孙青旋怎么算都没有把握。 当年杀天尊出动了多少强者。 现实中这些人会不会出现,又来不来得及出现,都是两说。 张天流看破孙青旋的心思,笑道:“吃过一次亏的天尊不会再傻到冒进,时间不就有了么。” “可你的手段,他也很清楚。”孙青旋执意道。 “那是几千年前的我!”张天流没好气道。 话是不错,但那同样是几千年前的天尊! 张天流叹了一声。 没法聊了。 这丫头都说几千年了,你自己几千年没长进? 哦不对,这丫头未必在瑶池啊! “总之我快死了,你许不许嘛。”张天流打起无赖。 孙青旋还真没辙了。 她确实也感觉到了张天流肉身散发的死气。 这家伙的肉身应该诞生有两百多年了,修为居然连小境二阶都不如,武徒层次,很明显是根本没修炼,修为都是靠着正常呼吸,得到的一丁点灵气积累出来的,并且是没有运转周天,不炼化的灵气九成九都会散掉。 “你是故意的?” “瞎说什么,以前的我你又不是没见过,两千年了离突破小境还遥遥无期,我也想好好修炼,奈何没天赋啊。” 孙青旋岂会信他鬼话。 再没天赋,一天吐纳一刻钟也是能坚持的,而这种坚持足以让他迈入小境二阶,如此寿元两百多年,再服用一些丹药,突破三阶绝无问题,还有五花八门的延寿秘术,这家伙可都是精通的,现在颓废到此,不是故意是什么? 然而张天流时间真的不多了。 时轮天仪这几千年来没有启动过,足以证明他说的没错,时轮天仪的力量被他截取了,而这些力量,不仅有启动时轮天仪所需的星辰之力,还有界力与界力中数千年的庞大资料。 若是都在张天流肉身里,他这一死,海棠的局就打了水漂!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不像你。”张天流说话间,突然朝着天仪台招手,陡然间,天仪台上一股奇寒之气弥漫而开,可冻结一切,却无法冻结一个拳头大的金属魔方。 孙青旋可以阻止,只要杀了张天流,但这个后果不是她想要的! 至于是否是海棠想要的,如张天流之言,她跟海棠,不熟! 时轮天仪飞到张天流手里,在启动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孙青旋,神情有些哀伤的道:“你是为数不多了解我,却不了解我过去的人,因此你对我有所防范。我这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包括你师姐,很多时候有过后悔,但最后都觉得没用,罪,它仿佛是赎不完的,脏了就是脏了,洗得再干净,在很多人记忆里他就是脏的,没人会真心诚意的去接受肮脏的人,肯接受的不是不知道你的过去,就是假情假意,或能从你这里获得什么,唯独你师姐,蠢得无可救药的反过来希望我能接受她,当然还有她的姐妹,只是与她们不同,她们更重恩情,你师姐……在恩情上,怀这一种希望,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是陪伴就好,别人不行,哪怕是热情的暮晚,她都有自己的人生,你师姐没有,她把自己的人生视做伴随我的人生,所以她成了我的心魔,也成了你的心魔……” 说到这,时轮天仪已经完全展开,全没有出现奇景,并且很小,只笼罩了张天流一人,随着他的叨叨不绝的话语,整个世界都在浓缩,往时轮天仪里缩,而非反向的景象。 当一切全部缩入时轮天仪中后,时轮天仪也一并消失。 在短暂的漆黑半秒后,张天流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同时耳畔传来一句:“找到了吗?” 第一六零五章 回归 六天涯上空,一道璀璨的星辰直冲天际,犹如烟花般绽放,吸引了无数目光。 在这之前,很多人记得,之前是星光降下,此刻却是反弹而回,这究竟…… 同一时空,无边海。 “夫君你……刚才身体好像透明了一下。” “什么?啊!不可能!我是……咦,刚才的感觉好像……咦,奇怪了!” “爹我怎么也……也,也,也,呃!” “父亲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妈妈……” “老祖……” “阿sir,这一轮咱们恐怕要输了,咦,你怎么……啊!我怎么也……呃,怎么又没事了?” “王老板,你身体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我……我靠,靠靠靠靠靠,我这是怎么……没什么呀!” “不对,天涯!天涯也在消……这个,修士也老眼昏花的吗?” “什么!天啊,怎么什么都变得透……奇怪,刚才我明明看到你们虚了一下!” 一个个不好的念头刚刚浮现在众人心里,突然就转眼消失,变得很是疑惑。 天涯之下,断海。 一艘挂着雾山幡旗的巨舰上,雾山派上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巨大的天涯……发呆! 占据了无数空间的庞大界临景象,没有出现。 “这究竟……我刚才好像,嗯……好像什么呢?”红玗感到很疑惑。 阿七憨憨的挠头道:“我刚才感觉跟公子在山顶看夕阳。” 红玗打量妹子,苦笑道:“白日梦!” …… 天涯八重,瑶池。 张天流一抚飘然的长发,斜眼打量问话的少女。 此女肌肤白皙,五官精致,但眉毛略显粗重,让她显得还有憨! 瑶池元君! “没有。”默默口袋,掏出一支卷烟点上。 “没有?” 瑶池元君眉头一皱,突然大袖一甩,一尊十丈高的蛮族力士直接被她甩袖震碎,化为血雨铺天盖地。 “不信你去照镜子。”张天流没好气道。 瑶池元君果然祭出一面丈许高的古铜镜,然后她就陷入呆滞了! “搞什么啊?不是说穿越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天流边上的小白突然疑惑问道。 “谁知道呢。”张天流耸肩。 另一边的莫老板望了一眼头顶退却的星光,有低头看向时轮天仪中心的天仪轮,发现星位出现挪移,但不是即将开启的移动,而是结束后的移动!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盯着张天流侧脸道:“你干了什么?” 张天流一脸冤枉道:“别什么都怪我行不?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没干!”时轮天仪外的瑶池元君目光从镜子上移到张天流脸色,异常冰冷道:“你把天尊都杀了,还说没干!” “天尊是谁啊?”小白好奇问。 他们刚才斩杀了不少魑魅魍魉,难道天尊就在其中? “让你好好看看,他是谁!”瑶池元君一挥袖,空转流镜突然对准了天仪中的四人,下一刻,除了张天流外,其余三位都是脸色难看到极点啊! “卧槽,我的智囊团里有个奸细!”小白率先惊愕道! “变异妖兽还能这样做,不过没有上好的佐料,普通油盐发挥不了真正的美味,另外普通的火也不行,虽然变异妖兽低阶,但都具有了妖气,没有灵火除去妖气味道肯定会很怪……”莫老板凝眉自语。 “天涯没坠落,无边海入侵九州果然需要六百多年,说起来就是现在了!”老爷子脸色变得很凝重! 张天流道:“话虽如此,但天涯不坠落,便无法引发大海啸,正常的无边海扩张没有冲击力,要冲破界力屏障没这么简单,除非是人为破坏,不过这种需要天涯坠落才能形成的巨大能量,人为的话,至少集万名圣境,还是中上层次的修士合力一击。” 老爷子点头道:“嗯,但如果是天尊,只他一人足矣!” “他目前最多感觉怪怪的,要想弄清为什么,还需要闭关消化一段时间,然后来解决我们,再去击穿鸿蒙屏障,一统鸿蒙。” 瑶池元君闻言怒斥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等我!”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都快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 “行啦,这种经历有过十次了吧,当初我就奇怪,你明明九千岁,为什么说九万岁,确实,拥有时轮天仪多少岁都能刷出来,但老这样刷,你不难受吗?我刷一次就难受得要命,即使你把所有的数据都刷了,也是知其表不知其内在,还有你到底练什么?什么都练?这是无法迈入造化的。” 时轮天仪不单是镜像世界,它也能够影响到真实世界,例如现在的张天流多了九千年记忆与感悟,莫老板、小白和老爷子也拥有许多曾经没拥有的记忆和感悟,当然,瑶池元君也在内! 是否能近一步的影响真实,张天流还未清楚,就真实性而言,挑不出一点毛病。 从一开始他们就有过这样的怀疑,但一次次无比真实的呈现,让他们越来越觉得是真正的穿越。 如果不是他控制了核心,一点点截取星辰之力,略微改变了镜像世界,多出几个自己,他还会在镜像游历,直至到此刻的时间点醒来,而结束这一切的自然就是瑶池元君,那么以张天流他们的境界,别说南柯一梦,一点穿越的映像都不会有,最多是如莫老板般,看到了时轮天仪结束,却不知为什么结束,如果元君不给他们答应,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镜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想要得知,除了张天流这个异类,最好的办法是空转流镜。 另一条路便是修为感应,时轮天仪启动需要力量与信息,启动后同样会释放信息,能从天地间捕捉到多少,当然跟修为有关。 为了让镜像不会一次次重演,瑶池元君选择了异人,也只有异人的变数影响最小。 为此她提醒张天流四人,尽量的隐藏自己。 但还是被张天流四人给坑了! 虽然她又得到了另一条修炼路线,时间也将近九千年,可是天尊被干掉了! 以天尊修为,他很快就会意识到。 这可不是六千多年前的天尊! 现在的天尊实力深不可测,而且经营了六天涯这么多年,麾下强者无数,恐怕都不用他出面,那群家伙就能轻易把瑶池给拆了! 这四人也不是在五地经历两千多年的四仙。 此消彼长,怎么斗? 然而眼下的四人,居然没有一点闯了大祸的认知! 小白还有兴致揪出内奸,跟张天流讨论怎么逼问! 此人是小白刚踏上天涯路时认识的一只老鬼,拥有丰富的阅历,教会了小白很多妖兽知识,学会召唤什么样的妖兽破解各种攻击手段,不用小白花费大精力去构思化解的办法,召唤出来的妖兽用很单调的攻击,就能化解许多术法,因此他的召唤兽手段是极少的,基本不会变通。 不过数量上却能大幅度提升。 “这家伙只是一缕元神,本体不在这,过度的逼问他也只会散了这缕元神。”张天流道。 老鬼显然也听懂了,没有继续挣扎,从容的待在小白掌中青光里,冷笑道:“不愧是雾里散人,一眼就让你看穿了!” 张天流懒得理他,一招手,时轮天仪缩小成金属魔方,飞到他手中,又甩手抛给瑶池元君,道:“这玩意只是个测服,推演天地进化所用,虽然帮助很大,但到了你这种境界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反而会让你一次次迷失在里面,总想着东拼西凑出一条完美路线,可世间哪有什么完美,劝你不要在依赖。” 瑶池元君不爽道:“真把自己当成我师父了。” “难道不是?”张天流反问。 “你……” 张天流打断她:“既然你获得海棠一切,那自然包括她对我的敬重,闲话少说,婧慈在哪?” 第一六零六章 天命与镜像 “婧慈仙子!她不是死了吗?”小白好奇问。 张天流摇头笑道:“呵,你还真信她啊。” 小白立刻看向瑶池元君,故作天真道:“你骗我们,堂堂瑶池元君居然骗我们,不要脸!” 瑶池元君额头青筋一跳,瞪了小白一眼,对张天流道:“不知道,她取了她的东西后离开了。” “是在你闭关时?”张天流问。 “嗯,等我出关已经感应不到她,显然她离开了瑶池仙境。” 张天流皱眉沉思。 老爷子也陷入沉思,不过片刻后他问:“你来至九州?” 他说的是瑶池元君。 张天流笑着吐了口烟道:“不可能。” 老爷子依然盯着元君,等待她的答案。 元君否定道:“不是。” “如果不是,我如何将你推算出来。”老爷子道。 元君不答,看向张天流道:“你没告诉他?” “我也只是猜测,没必要什么都说。” 张天流的话让人更是费解。 小白忍不住问:“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们?” 张天流苦笑道:“我们在原地踏步,没有去五地,自然没有回九州,所以老爷子的能力推演出来的最终画面是瑶池,并且有距离我们很近的元君,也就是说,老爷子的神通领域具有显真之能。” 小白更懵了。 瑶池元君道:“某些神通可看破天仪,但他本人未必能察觉。” 张天流半解释半讽刺道:“也正因此,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两界时间线是不等,但还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而且你也没那实力。” 瑶池元君反讽:“有实力的人,你却没找到。” “靠,到底在说什么啊?”小白开始抓头。 “婧慈。”张天流点拨一句,深吸最后一口卷烟,再卷上根续抽,琥珀眸子扫视瑶池山貌道:“她是潜入五方天的一缕残魂,类似涯九众,却与我们不同,涯九众不是穿越回去,而是一直都存在,早在时轮天仪出土前就已经来到五方天,目的自然是整个界藏。” 瑶池元君把玩手里的金属魔方,不言不语。 “所以你们其实杀了她,又骗我们没杀。”小白顺嘴甩锅。 元君瞥了眼张天流道:“你没找到,如何断定?” 张天流嗤笑道:“你三番五次的使用时轮天仪布局,从中发现了婧慈的不凡,因此将她招揽进瑶池,安置在身边观察她的独特,可惜你看不透,但你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亦或者从别人身上得知了这种可能,于是让我们寻找,找的不是婧慈,也是婧慈。” 小白已经开始揪头发了! 老爷子扶须点头,似乎明白了。 莫老板皱眉道:“她是造化?” 能让至圣境界的瑶池元君都在意的人,只有造化了! 若单纯的半步造化,五地还有另外三位,不研究他们,研究婧慈,说不通。 “嗯。”张天流解释道:“这种人,与同天寿,故称天命。” “大境就很难死了,圣境除非被毁掉肉身,不然也是与天同寿的,为何更上一层是天命?”小白对此很好奇。 很多修炼从境界名称上可以推断出体系,多一点了解,对他召唤兽的强度很有帮助。 “大境不死,是元神大成,身死神不灭,可借尸还魂重新修炼,逃避天人五衰,圣境肉身也并非不会灭,只是具备细胞再生功能,但它有个弊端,无法再进一步!你可以视为一种完美的器具,但器具的本身运用价值是有极限的,一个完美的碗,没有一个粗糙的盆盛水量多,五方天为此开发出一种体系,蜕变,蜕变过程就是重生过程,也是改变自我基因和细胞的过程,有点胎养的意思,但比胎养更彻底,养的还是自己,出生便具有圣境实力,以圣境为基再建高楼,直至攀升巅峰又再度蜕变,因此称不上不死,他每一次蜕变都是一次生死轮回,蜕变失败就是真的隔壁了,这不是开玩笑的。” “哦。”小白焕然大悟道:“我就说嘛,他们果然是自己生自己,元神从旧身体转到新身体,那天命是不蜕变修成的?” “不一定,蜕变也能步入天命,不蜕变,也不全然是死路,如碎丹凝婴,丹道走不下去换个方式突破自我,两者其实是两种体系,我在金景见到的丹道强者比我认识的元婴修士强多了,只是九州那环境,不改变走不下去,另外就是我,不修炼也未必触摸不到天命!” 没人把张天流话当真。 虽然他总能实现自己吹下的牛,但这次有点夸张,更像是个比喻而已。 因为他现在的修为,小境四阶! 经历这么多,跟个刚从新手村出来的娃一样,说能够触摸天命,显然是谁信谁傻。 他们当中,最想触摸天命的瑶池元君,便是这样的心思。 如果她触摸了天命,何至于借用时轮天仪? 莫老板自己卷了根烟点上问:“天命,也是力量之源吧?” 张天流吞云吐雾道:“当初我们见到的婧慈便处于力量要冲破身体的状况,类似炎魔,却没有炎魔强大。” 这话让炎魔听去,只怕会打个寒颤。 婧慈的强弱没人清楚,但在炎魔这种老鬼眼里,是能避则避,张天流却用他比较,还说他比婧慈强,这风声传出去,婧慈有没有所谓不清楚,认识婧慈的,跟婧慈关系好的未必能淡定! 哪没喷子? 修炼界也不例外。 炎魔在五地就跟上网一样。 现实中什么状况,看他发现婧慈后立刻逃之夭夭便能看出来,这厮,识时务也! 虽在时轮天仪里,但时轮天仪就是现实的数据库,正是现实中有因,才有时轮天仪里的果。 他们每个人的行为举止,张天流都看不出一点破绽,可见其高明之处。 打造他的五方天主,究竟生前何等强大,张天流很难想象。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时轮天仪没有表面上的强大,它收取的信息仅限于一界,至于为什么有九州的,很简单,张天流他们脑海中的九州信息! 当然不止这一点,应该还有信息提取点,例如张天流曾为系统而造的三生石,这就是收集信息的点,从无数点上收集的信息汇聚成大数据库,最终,打造无所不知的系统。 从目前系统的管理上,还是靠谱的。 就拿小白来说,他无法肆意的召唤强大生灵。 张天流无法帮他修改数据! 之前可以,是因为在时轮天仪里。 时轮天仪同样能从系统上获取所有数据,否则系统无法出现在镜像世界中。 九州的完美镜像,就是系统所提供的。 它被时轮天仪窃取了资料,同时也失去了系统应有的判断程序,或是人为的修正功能,而张天流钻了这个控制,操控了系统。 但在现实中,可不可行,他目前试都没试,上哪知道? 第一六零七章 白穿了 几人说开后,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瑶池元君利用他们,想再获九千年道行,并解开婧慈身上奥秘。 他们却以为真的回了家,包括张天流。 他虽在穿越到五地就开始抱有这样的猜测,但他内心不愿意选择相信,他也希望是真的,他真的回到家,真的重生,真的化解了养父和清秋横死,可他依然无法完全融入新生,于是有了一号、二号及逐渐接近真相而出现的四号,还有,打破他一切幻想的三号! “太不真实了。”小白沮丧的蹲下托腮,喃喃自语:“我现在无法相信,现在的我到底是真实,还是活在假象中。” 没人能给小白答案。 张天流也不能。 他知道这才是真实,但小白愿不愿意相信就另当别论了。 会有这样的心思,无疑是小白再度失去了所有! 跟张天流一样,死掉的家人没有复生,不骂娘已经够理智了,还劝什么。 都是炸药桶,一点即炸。 “也好,至少不用面对魔族大军。”莫老板率先想开道。 “呵。”小白后续的经历,跟莫老板差不多,镇守魔口两百年,一点享受的时间都没有,终于在考虑击退魔族后,回家听父母的话,老实相亲,结婚生子度过一生,结果,回这了! “想得美。”张天流冷笑道:“九州技术算是我传授的,星盟是时轮天仪复制了系统数据演化出来的,那么问题来了,镜像里的系统性能,能超越真实世界中的系统吗,答案是否定的,系统中关于寿命的延续技术,最多给普通人提高到两百岁,你们家人没死,是因为多多少少学了点修炼门道,但这样也不会超过三百年,突破不是这么简单的,咱们资质都不行,时轮天仪的推演又是根据现实进行,你们只会老死在地球,享受,那种环境下,生存都成问题,我享受了三十年,已经够了。” “我才十五年!”小白没好气的又道:“而且几乎是重来一遍,喜欢的女孩没表白,就那么再度错过了。” 张天流苦笑道:“你要这样说,老爷子还装死两千年呢。” 皇老爷子摇头苦笑。 他的意识很清晰,很早就记起了无边海的所有事,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心思享受什么人生,而是在思考无边海和鸿蒙的关系,他觉得两者如果没有联系,他们不会去无边海,而他没有穿越到无边海,是否因为幕后之人死了? 可以说,他的想法和张天流十分接近,只是张天流懒得去思考,他则一直在寻找幕后,推演前因后果,如此长达了两千年之久! 这样的重生,说实话还不如不重! 虽然他的能力无疑是开发到更高层次,拥有真正的领域。 现在的他施展出来也无问题,而且因为修为是大境三阶,比地球时至强不弱,可离真正的理想反而越来越远! 张天流突然又道:“九州觉醒能力的异人,应该都是来过无边海的异人,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都在无边海,活的人在,死的尸在。” “你在想什么?”莫老板看向他。 张天流不答,继续自语:“老爷子能力能超脱时轮天仪掌控,我想那个能力也行,不过从时间线上推断暂时无用,需要她获取时轮天仪散发的镜像碎片,想到我的时候,也是往她自己意识里种下木马时,我就能透过她,找到需要的异人。” 莫老板皱眉,道:“有什么目的,说出来。” “当然是完成使命,小白你看看你的任务,有没有变化。” 小白打开虚屏,扫了一眼后摇头道:“没有,还是阻止天涯坠落。” “天涯可是有六个。”莫老板眉头更皱。 “你错了。”张天流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对莫老板道:“你也有今天吧,看来时空旅行对你的打击也不小,居然这点小问题都没发现,天涯是六个不假,但,其余五个不叫天涯,它们有自己的名字,唯独这个天涯,就是用天涯代称。” 莫老板确实处于思维混乱期,很多事情他还无法消化。 张天流似乎把自己都说沮丧了,感慨道:“果然是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咱们四个回去,一个比一个过的苦逼,想要彻底的抛下,来一趟逍遥之旅根本是痴人说梦,一趟下来,我特么还是个处呢。” 众人忍俊不禁。 包括老爷子在内,都是长叹一声! 虽然是镜像,但感觉绝对与真实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他们却都下意识的无视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不觉有些后悔! 五地八荒就算了,在那九州,他们都有心仪的人! 如果能来一场哪怕不轰轰烈烈,平平淡淡的恋爱也好啊。 没有! 四人都没有考虑这方面,有的只是逃避! 小白拍拍脸,起身道:“哼,莫要拿我跟你们比,我还小,我很懵懂的。” 张天流刚要调侃两句,活跃活跃好不容易煽起的气氛,结果元君一句:“你们够了,真正要面临的大事就在眼前,即使你们离开,我瑶池也无法幸免了。” 镜像里,杀天尊的带头人是四仙,其余都是辅助,包括华善夫人和傻子,瑶池呢,根本没有做什么,看起来完全是被利用的,可天尊会因此饶恕她们? 一直以来,元君都避免用时轮天仪触及天尊,就是怕眼下的后果会发生。 她选的人都千叮咛万嘱咐,别让人知道他们是穿越者,一切低调行事,哪只,这批人,高调没边了,天尊都干死了! 触及天尊,以他强大灵觉必然感知,说不定,现在已经从发蒙中意识到了何人算计他,正动身来瑶池呢! “我说海棠啊……” 元君闻言青筋一跳。 张天流继续道:“天命之门不是这么容易打开的,莫说六千年,给他六万年触摸到大门,他做梦都能笑醒,想必你也是!” 海棠没有否定。 莫说六万,六十万能摸到,她也能笑醒。 虽然她约等于拥有九万年传承,问题是开不到天命的希望! 最可怕的,也就是没有希望! 一点都没有。 如果说,六十万年后,她自然而然的打开了天命之门,那她就不会想方设法的用时轮天仪布局,而是吃喝玩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以她圣境修为,活百万年轻而易举。 “天尊破了!” 张天流突然提高音量,道:“他推开了大门,迈了只脚进去,可惜,是假中的真实,更可惜的是,虽然能把假的兑现出来,但因为他不是参与者,又没有空转流镜,他只知道他打开过这扇门,具体怎么开,很模糊,他需要更多的镜像残片和时间!” “哈哈,大前辈这次你总算傻了一回吧,他就不能来夺镜子?”小白自作聪明的笑道。 不用张天流接受,思维恢复清晰的莫老板立刻道:“不会,突破的他都不是我们对手,何况没有突破,还有他得到的信息是零碎的,或许只知道他突破了,却依旧被我们杀了,就是这么简单一点信息,他便不敢轻举妄动,至于他的修为,最多从圣境八阶到九阶程度,即便真元道行近乎翻了一倍,但在神通层次上,未必是我们四人的对手,我想他会隐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正常的去闭关,并安排些人调查我们,确定我们的身份是四仙后,才会开始针对我们布局。” 张天流点头道:“另外,他会很和善的派人跟海棠接触,希望借镜子一用!” 第一六零八章 真正使命 似乎验证莫老板的话,足足三天,也没有谁来到瑶池。 而瑶池中,一些目的过过瑶池守卫战的瑶池弟子,已经吸收到了一点镜像碎片,多了一些本不存在的记忆。 这不是离得近远的问题,镜像碎片在张天流的猜想中,应该是通过界力传递的,速度很快,可瞬息间遍布全世界,但也很随机,能得到多少,都是机缘。 不过修士自身就是个磁场,他们的存在会影响到界力,也会吸收界力和释放界力,而界力是复杂的,是包含所有与构成所有,类似于原子,却又比原子更复杂,它包含所有人的思维,想法! 灵觉,就是为了吸收界力而生的。 通过灵觉,可以感知到很多肉眼无法看见,耳朵无法听见,触觉无法感受的非物质。 简而言之,关乎自身的界力会受灵觉吸引,修为越强,吸引范围越大,仅此而已。 修为不够的,只会当成错觉或警示。 没有修为的,则视做既视感。 镜像中天涯坠落,所有异人包括他们的孩子都认为自己在消失,其实不是因为镜像中的天涯坠落而消失,而是作为主导者的张天流四人认为异人都会消失,包括他们自己。 实际上呢,他们完成任务了吗? 没有! 反而搞砸了! 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再度穿越来,重复天涯路。 然而他们却消失了。 这其中,当然跟小白智囊团里的奸细有关。 能运用界力构建记忆种子的术法,绝对是顶级的术,只有古老传承才有实力开发这种技术,他们针对的不是小白,而是幕后! 张天流很早之前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如今他终于有了符合逻辑的答案! 从天尊允许计都的存在,便能看出来他允许幕后的存在,当然其中有一层利用关系。 系统给天涯带来了先进的管理体系和提供强大凝聚力,近乎游戏的方式,让各门各派角逐的同时,极大减少了正面碰撞的伤亡,并激起年轻人上进心。 当然,如看来也是毛病颇多的。 很多界就不想升,反而想降,如九霄。 这类的界有很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脱离天涯,成为无边海中的一座岛屿或一片大陆,恢复往日的自在,不用整天被人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这不是管理问题,而人的问题。 天尊用了这套体系,但自身思维还是老掉牙的那一套,自我为尊! 他们是修士,寿命极高,一人为尊,百万年不变的局面是什么,就是眼下! 九重天享有的资源太多了,各界的好东西都要上供给他们,这与压榨何异? 而升上渠道呢,没了!很早之前就没了! 随着无边海扩张,海角距离天涯越来越远,天涯已经无法干涉到新加入的世界,形成了饱和。 各界的强者,最多只能爬到界主这个位子,当然年轻人可以去更高的界历练,但历练是历练,跟出去留学或打工没有区别,想在外面打下一片江山是痴人说梦的,界都饱和了何况界里的市场,而天尊会避免伤亡去干涉战争。 哪怕是一心往下掉的九霄,也只是出现过摩擦,没有大战。 这固然是他们刻意为之,但真就没有天尊干涉的关系吗? 天尊给各界的顶尖强者一种绝望! 干到头的绝望! 反而,脱离天涯,成为无边海上随处可见的一个小点,他们的生活有变化吗? 有! 天尊无法压榨了! 年轻人想变强的渠道更多,无边海有的是地方去历练。 两相比较,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脱离! 这种结果会造成天涯分裂,那么天涯势必坠落! 而小白得到的任务是阻止天涯坠落! 从这方面来看,他们的真正使命不是击落天涯,而是改革! 瑶池水榭中,张天流把这想法说出来,莫老板难得赞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怎么改啊?革命么?”小白笑道。 老爷子道:“修士不同与凡人,修行追求的是大自在,而非约束。” 张天流笑道:“原因就在此,我可以约束我自己,但你不能约束我,这是修士和凡人的不同。” “不是吧,凡人也是自我约束的多好嘛。”小白否定。 “不,凡人的约束更接近于生意,约束自我可以,但需要拿东西来换,如吃喝玩乐,没有这些,很少有人能坚持约束自我,而修士的约束正好相反,他们杜绝吃喝玩乐,用修为境界的提高安抚内心,这就像凡人中的成功者,我约束自己是为了获取的跟高的修为和实力,拥有过多寿命,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放纵,但如果我的晋升通道被咔了,约束自我成了无用的枷锁,是可以比凡人过得好,但快乐吗?” “富人的烦恼!”小白鄙夷。 “是人,就有烦恼。天涯里都是修士,天尊这样搞,所有人都没了希望,高层的还好,可以低头往下看,下面的呢,没希望,还被扼杀了梦想,又离不开,终日扛着苟延残喘的负重,像不像……” “咳。”莫老板咳嗽一声,打断张天流后,对小白道:“简而言之,打破天涯的阶级垄断。” “哦,早说啊,就是推翻封建社会呗,跟我说的闹革命没区别嘛。”小白笑嘻嘻道。 “不仅如此。”张天流苦笑着点上一根烟,却不答,神情显得很是疲惫。 莫老板道:“难不在这,在于让天涯进入良性循环,我想当天涯重定秩序的时候,也是你获得下一个任务的时候,从这个目睹推断,很可能要让这股势力与五天涯争锋。” “天尊好像也是这样想的。”小白不是瞎猜,毕竟跟大前辈这么久了,他经常猜测对手心思,也将一些想法告诉了他。 “但他为的是自己,我们为的是大家,有本质区别。”张天流这话说出来,很难让其余三人信服啊! “什么眼神啊你们三?”张天流不乐意了,极为不爽的狠吸一口烟道:“我为地球付出了多少,你们眼瞎呀。” 莫老板率先道:“你可以做得更好。” 小白嘻笑道:“嗯,明明不需要我参与,我完全可以享福的,却被你拉去当打手。” 就连老爷子也扶须笑道:“如果不是你,界临没这么快到来,如果你能多用心,完全可以在界临来之前,把地球打造成铁船。” “没法聊了!”张天流掐灭烟,起身道:“老这样针对我,有意思吗?” “吆喝,大前辈也会说这种话,呵呵!”小白笑完,突然抓住张天流肩膀,很严肃的感激道:“你问题虽大,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大前辈,没有你,我们也走不到今天,谢谢你不远千里来颖市救我!” “也谢谢你,让我当了一回真正的厨子。”莫老板叼着烟道。 老爷子没有表态,但看张天流的目光是很和蔼的,就跟看孙子似的!真特么让张天流讨厌。 虽然这厮确实比他年长,但张天流的元神活了近万年,老爷子呢,满打满算也就八千年,我看你是孙子才对! 第一六零九章 成了? 人生,真的没有重头! 过去就是过去! 即使在镜像中走了一回,四人也没有按照他们希望的路线去活过一次! 莫老板真的想要当一辈子厨师? 老爷子装死两千年为了什么? 小白带了个奸细回去,让未知的敌人多少对他们有了了解,内心最是不好受。 张天流呢,如果开家小卖部虚度一生就是他的理想,岂会出现多重人格! 他想要的才是最多的。 可正因如此,他想要得到的,却是最少的! 这与海棠,真没区别。 他其实最没有资格去评判海棠。 人家的目的至少是纯粹的。 他呢,一堆不切实际的想法导致人格分裂,好像他都感受到了,但又没有真实的体会过! 倒是境界上,提高了很多很多,无疑是这一场镜像之旅的最大赢家。 可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你说,我要把杨藻给办了,现在的她脑袋里会不会突然闪过我俩滚床单的画面?”张天流开始恶心莫老板。 真把他当善茬了,居然敢讽刺! 莫老板确实被恶心的不行,脸色是难看无比,却只能故作正经道:“那你死定了。” “也是。”张天流深以为然点点头,更加恶心的道:“不过法律上,我罪不至死吧!甚至可以说,奸都不构成,以我实力,完全可以做到真心相爱。” 莫老板深吸一口气,扭头盯着张天流问:“你爱她?” “爱啊。”张天流笑道。 莫老板又问:“芮怜也爱?” 反将! 莫老板这步棋,够狠! 张天流要厚脸皮说爱,那莫老板肯定问唐采呢,白祎静呢?最后甚至问阿七她们呢,有的是词等着恶心张天流。 “人太滥情,不好。”莫老板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被恶心到的张天流。 “是,滥情不好,多情就未必。” 张天流笑笑,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还没放下,一位仙子走入水榭,对四人恭敬道:“元君有请。” 莫老板、小白、老爷子同时把目光看向张天流。 “跟你们共事真特么累!”张天流起身,拖起流水般飘逸长发,与仙子飞向仙宫。 到了白玉阁,不用等候,张天流直接上楼进入海棠居所。 没有一点装饰的宽敞屋内,除了海棠外,还有两位天仙般,不,就是真仙级的绝美仙子。 三人一照面,张天流笑了。 还是熟人,且是熟到肌肤之亲的程度。 两女,一个白衣飘然,左边头上戴的是重重银刃的特殊发饰,另一个身穿甲胄,英武不凡,头盔上有红缨枪头,人也是标枪般笔直而立。 正是镜像世界中,天涯一战时,跟张天流交手的一众仙子里的两位,千刃仙子和红缨仙子。 两女可是让张天流左右拥抱好一阵! 张天流知道是天尊的试探来了! 正因为有过搂抱,两女对张天流的感觉是无比强烈的,即使之前不记得,见面后,强烈的既视感也会促使她们灵觉超常发挥,吸收到相关的镜像碎片! 这也是高阶修士的一大能力。 自我散发灵觉寻找镜像碎片,虽不至于守株待兔,也差不了多少。 可故意去接触碎片中相关的人和事,吸收起来会很快。 果然,只是一愣神,两女脸色齐齐一变! 红缨仙子手中战枪虚影刚刚浮现,就被千刃仙子压住肩头,形成战枪虚影的流光立刻缩入红缨仙子掌心。 这是瑶池,不是应天坛,两女如果动手,哪怕贵为天尊婢女,也吃不消! 何况,还打不过! 只会被再度羞辱! 张天流路过两女身边时,深吸一口气,笑道:“嗯,好香啊!” “你……”红缨仙子险些暴走,透体的真元把张天流的长发吹得飘舞不停。 张天流不予理会,到了海棠面前问:“徒儿找为师来,想送两婢女?若是如此,免了,为师一把年纪,消受不起,换两身材丰腴的,他俩太瘦,骨头硌得慌。” 红缨仙子已经在咬牙前冲了。 千刃仙子死死抱住她的腰,不断传音安慰。 海棠无视张天流废话,直言道:“她两乃天尊婢女,落缨仙子与银沁仙子。” “天尊!”张天流回头,打量两女道:“跟那家伙有什么好的,跟我,保证你们年年有娃生。” “雾!里!散!人!”落缨终于忍不住,挣脱了银沁,扑向张天流。 她这一出手,浑身膨胀的真元如实质般覆盖全身,化作一道标枪般的光芒闪来。 十几步路,圣境出手,那是瞬间而至! 却也在这一瞬间,张天流眼瞳中光环一现,枪芒立刻溃散,显化落缨本体。 只是又一瞬,她呆滞的眸光恢复如初,刚溢出愤怒,没能动手就被银沁再度抱住,紧接着,一股天塌般的威压降临在两女身上。 海棠怒了! 她虽不如天尊,但也不是两女可以望其项背的。 正常圣境修士,一阶的差距犹如鸿沟,何况海棠高出两女整整五阶! 仅是威势,便让两女窒息。 真动手起来,也只是挥手秒之。 当年五地一众强者对抗天尊亦是如此。 除了半步造化的华善夫人与傻子,也就龙王凭借强悍龙身可以碰一碰,其余人若被击中,一拳必死。 他们还是脱胎的修炼体系,肉身比无边海的圣境体系更要强大。 “二位来意我已知晓。”海棠收回威压,斜靠在卧榻上慵懒道:“空转流镜在他手里,二位若想借到,最好和颜悦色的与他谈。” “哦,为这事啊。”张天流一副恍然大悟的笑看两女问:“跟我,我就借。” 两女僵住了! 这人什么意思? 不对吧!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发展? 她们此行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成功,倒不是她们完全获知镜像世界发生的大事,而是显而易见的,时轮天仪和空转流镜乃瑶池至宝,五千年前天尊就想过一睹神宝,可惜被海棠严厉拒绝。 此后虽提过几次,并用威逼利诱的方式,结果还是没用。 而现在呢,只要把她两送给眼前的男人,主上就能一窥神镜了? 她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天尊让她们来借镜子,甚至会遇到雾里散人的事也没有告知,包括现在,记得雾里散人也只是这厮调戏了她两,除此之外获取的信息并不多,而借镜子的目的,当然也是不知。 此事事关重大,天尊怎么可能让人知道,他获取的镜像碎片中,存在破灭神通的感悟! 这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包括身边侍奉万年的婢女们。 他不是没有对头,相反的,因为当年的年轻气盛,他得罪过很多人,实在待不下去才远离五大天涯,来到偏远的海角创建六天涯。 关于自己推开天命之门的镜像碎片突然出现在脑海,他激动地几乎无法自已。 可等他发散灵觉,获取更多的镜像碎片后,他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自己败了! 虽然碎片中的自己似乎以一敌群,但败了就是败了,领悟破灭神通的自己败了! 对手很强,这点他不会去否定。 但他更强! 他以一敌群,又是刚领悟神通不久,甚至好像是战斗中险境突破,时间肯定太短了,没能够好好参悟,倘若给他时间,不多,一天,不,一个时辰,他也能将那群人全部杀死! 问题是,光靠这些碎片他无法再领悟! 他所能回忆的,只有一拳崩碎万法的强大,但这种强大怎么来的,他却不知,太碎了,东一块西一块,没有完整的领悟心得,如何实现突破? 到了他这种境界,一分一毫都不能偏。 偏了,很可能就走到了另一条路上,还未必能领悟道。 而这种凭空出现的记忆碎片,绝不是没有原因冒出来的,他思前想后,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件至宝,时轮天仪! 传闻时轮天仪可以穿梭时空,但他不信,因为他见过类似的至宝,他太令家的太初界,乃天地初开时的一块晶魄,后被太令家先祖打造成一个小世界,可以在里面存储自己的修行记忆,供后辈反复参考,甚至心智足够坚定,不会轻易迷失在先辈记忆中,还能让自身处于先辈视角,经历先辈所经历过的修行之路,掌握先辈一切功法秘术,领悟所有先辈之能。 他原以为时轮天仪也差不多,从各种视角去感悟他人的修行路线。 然而获取镜像碎片后,这件至宝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高过太初界了! 它竟然能重演历史! 也由此可见,瑶池对他很不满啊! 天尊对此不在意,也清楚,天涯所有界主中,没几个是心甘情愿臣服他。 那又如何? 自身足够强大便是。 而今,拥有更强的晋升渠道,他难以抑制,又不得不抑制。 灭瑶池简单,让她们心甘情愿交出两大至宝绝无可能。 何况,使用之法呢。 控制海棠,搜索她记忆? 这是异想天开。 海棠的修为境界,斗他不过,但要走,他也很难阻拦。 最好是退而求其次,传闻要了解时轮天仪中发生的事情,离不开空转流镜,那么只要借到镜子一观,让自己得到圆满的破境心得,成就天命,收拾海棠还不是轻而易举。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可她又能有多少选择? 抛弃所有弟子,自己携两宝逃进混沌? 天尊可以肯定,她所能走的路只有一条,借一次空转流镜换瑶池安平。 怎么换,天尊都给她想好了。 他天尊是要脸的,许下的诺没有不实现的,只要他出面告诉全天涯将与瑶池永世修好,与瑶池元君怎么怎么…… 这就是瑶池目前没办法的办法。 至于重演碎片中的那些场景。 天尊想想就发笑。 他岂会因同样一个原因而送命!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想到瑶池已无路可走时,瑶池这边,他随意的一次试探,居然就达成了他的期望! 第一六一零章 造假 落缨、银沁,用着两个婢女换空转流镜一次使用权! 当这则消息被两女带回时,天尊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发展? 说不舍得,那绝无可能。 两女虽跟他万载,但却没有感情可言。 他的感情,早在年轻时,不足三十岁的那会儿,自己斩断了! 但他要脸。 用女人去交换……天命领悟……怎么想怎么划算! 但也怎么想,怎么丢人! 阴沉了好一会,天尊突然问:“这事,你们跟谁说过?” 两女除了转述张天流的话外,再也不敢啃一声,此刻闻言,都是心下一惊,又不得不如实回答:“雾里散人说,无第六人知。” 天尊眉头一皱。 两女,海棠和雾里,加上他正好五人。 这雾里散人到底打什么算盘? 秘而不宣的交易,是给他脸,但对瑶池有什么好处? 多了两个圣境强者帮衬? 呵! 天尊想想就发笑。 “除了这事,他还说了什么?”天尊问。 银沁毕恭毕敬道:“没有了,但他对我们说,主上若是应下,他会带我们离开瑶池,去……去……。” 银沁突然难以启齿。 冷不丁的,落缨语气冰冷的冒了一句:“造娃。” 天尊脸一沉。 落缨又道:“还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否则就换另外两个。” 天尊闻言,不自觉的握了握拳! 随后他笑了笑,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多大的事,居然就撼动了自己的心境,这个雾里散人,很刁钻啊! “这雾里,有何手段?”天尊获取的碎片太杂,一时间难联系起来。 刚才还有心回答的落缨这下一语不发了。 她心情实在糟糕。 显然,她预感到了! 否则主上岂会问这问那? 以主上脾气,在得知雾里散人的要求时,就应该冷哼一声,让她们通知各大神将,统兵讨伐瑶池了。 但主上没有! 银沁道:“应该是符修一门,只是他所修符咒颇为古怪,更像杂乱的符文并成。” “符符相通,符咒本源于符文,有何奇怪,不过倒是让我想起这人是谁了,哼,是那头发奇长,修为如蝼蚁的青年吧。” 银沁点头道:“嗯,不过他似乎年轻了许多,记忆中,他应该貌若三十,头发也要更长,之前见他貌若十六七……” 天尊摆手道:“从这点看,他在时轮天仪里应该有过不少经历,而时轮天仪的效用,虽不是真正回到过去,但也跟此有关,乃虚假的改史之宝,但虚中有实,时轮天仪应是取天机记忆,构建真实无比的历史,我等皆其中,因他们的改写而拥有新的领悟,也皆真实,比化身感悟成效更好,真是神宝啊,落在瑶池手里,可惜!” 话锋一转,天尊笑看两女道:“我自不会将你们送走,但,空转流镜对我至关重要,不得不观,避免他们狗急跳墙,毁了神宝,我只能应下,但绝非让你们去受苦,我需要你们查清雾里此人的来历与目的!” 两女不敢有异议,更不会提出如何联系的方式。 这,不过是主上的借口! 安慰她们,也是安慰主上自己! 他需要颜面,不可能说为了空转流镜,我要把你们送给别的男人玩弄,你们就忍一忍吧,等我获得时轮天仪中的感悟,回头自然将你们救出来。 如此渣男行为,天尊岂会做。 安排两个细作过去,合情合理,彰显运筹帷幄之智,又不失威严,哪还有更合适的借口? 至于未来回归。 绝无可能了! 过去,她们跟天尊将再无瓜葛。 不是她们不想回来,而是天尊绝不允许身边有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 这事她们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主上的一个侍俾和一位尊者私下较好被发现,两人皆被主上掌毙。 那还是从小照顾主上,从太令家一路追随而来的侍俾,主上都称她雅姐,至死都还是处子,可见她没有迈过最后一道坎,但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对主上而言就是莫大侮辱。 第二次死的,是跟她们一样,自幼跟随主上的一位姐姐。 她的死因很不可思议。 不过是有一天在主上面前发了呆,主上问她怎么了,她答:“突然想起一个人。” 主上问她什么人,竟能撼动她的心绪。 她没有犹豫的直接说:“没见过的一位男子。” 从此之后,她们再也没见过这位姐姐。 此事过去了六千多年,但她们都记忆犹新,她们都是天资卓绝才被主上于百界之中,无数女孩里挑中,但这位姐姐更特殊,能在她们之中木秀于林,成为天尊身边最强剑侍。 最优秀的都不允许想男人。 她们虽心向主上,绝不可能有丝毫背叛,但身子丢了,岂会再得主上接纳? …… 海棠眼睛圆瞪,难以置信的打量面前的镜子。 一模一样! 这镜子居然跟她藏在身上的空转流镜没有一丝区别。 空转流镜她并没有给张天流,对两女这样说,是张天流要求的。 就连张天流答应用镜子交换两女,也是她跟两女同时听到的,在此之前,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好在她心境早已是千锤百炼,没让两女看出什么。 但即使千锤百炼的心境放到这里,也震动了! 镜子不仅表面像,不可思议的是它还具备了空转流镜的能力! “你怎么办到的?”海棠了解张天流,知道他对符文的研究远超所有人,但这是一码事吗?而且如此短时间,就算让你知道空转流镜的炼制之法,你来得及造吗? 可眼前的镜子又在啪啪打脸。 “假的。”张天流笑道。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但为什么我看不出区别?连神效都具备。” “这个嘛,秘密。” “你……” 张天流笑而不语。 这个秘密,关乎意境瞳,他自然不可能告诉海棠。 所谓的镜中神效,当然是类似于意境瞳的效果。 当然这还不够,利用这个效果,只是让旁人确定它是空转流镜,可它是无法与时轮天仪残生关联的。 单是如此,自然无法欺骗天尊。 送去假货是给瑶池带来灭顶之灾的,不过张天流用了一个十分取巧的办法,假亦真! 天尊的领悟,别人弄不到,他弄得到! 当然,他还无法窃取时轮天仪里关于别人的记录。 但天尊当时的情况与心境,他这个泥腿子的心理学家洞悉得一清二楚,又具备识气能力,知晓天尊的真元运转途径,两相结合,要伪造破灭心得不难。 具体是否分毫不差,这有什么关系? 天尊用过时空二宝吗,没有,既然没有,他如何知其效? 当然,张天流已经尽可能以天尊视角完善那一战,包括他在天涯里搅风搅雨。 这点,张天流无法完美复刻,毕竟当时他看不到天尊,应天坛什么样,有什么人,还是靠海棠复刻出来。 肯定是少了谁,但不会多了谁,这点,海棠还是清楚的,尊者就那些人,万年不变。 小细节是肯定有的,但天尊知道吗? 这位天尊可没有经历过当时的情况,最多有些碎片而已。 他也不会浪费时间将注意力放这种地方,他要的是破灭神通的领悟心得。 知晓张天流用意后,海棠问:“他会领悟吗?” “当然会。”张天流笑道。 “会你还笑,能否改一点,让他觉得是真的又无法领悟。”海棠寄希望道。 “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张天流苦笑摇头,又道:“不怪你,你本来就笨,天聪草虽然神效,但其实你压根没得到,你获得的只是海棠耍聪明的记忆,但她的聪明思维怎么来的,你根本无从知晓,所以这就是时轮天仪的最大缺陷,很多东西是无法复刻的,而天聪草又在大破灭后绝迹,何况你这岁数服了也……” “你还是如此善于引导思维,说了跟没说一样。”海棠冷哼道。 “叫声师父,我就告诉你。”张天流笑道。 “你……”海棠无语片刻,气道:“你不是不愿意当我师父吗?” “不是我不想,是你让我低调,尽可能不要过度参与。” 一听这话,海棠差点暴走。 天尊都干死了,你低调个锤子啊低调。 “该听的不听,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这人真是……师父!” 最后的妥协,不是尊严问题。 张天流确实算得上她一世的师父,如今她拥有的回天诀可是不弱于她之前的主修功法。 她,是为了瑶池! 张天流不逗她了,解释道:“我尽可能复原破灭神通,为的就是让他领悟此神通,你若认为我这行为过于二五仔,那只能说,你的天赋确实存在很大问题,徒弟海棠就……好,不提她,其实她也是你啊,怎么就……这次真不提了,收起你的花蝶印,这招对我没用。” 张天流点上支烟,才给海棠继续解释:“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知道,但你不会用啊,光知道有个屁用,人活于世,不可能处处讨喜,总有不喜欢你的人,讨厌,羡慕嫉妒恨,甚至巴不得你死,多了去了,太令小子必然如此,我早已经放出消息,告知外人太令小子领悟破灭神通,成就天命的实情。” “怎么可能,这是天涯,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我不可能不知道。”海棠费解道。 “没在天涯放。”张天流笑着朝她吐口烟。 海棠身前一股无形的气将烟雾挡在外,继续问:“我都无法将消息传出天涯,你又是如何办到?” 张天流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你说的没错。”海棠深吸一口气,故作放松道:“人活于世,总有不喜欢你的人!” 第一六一一章 镜像化实 天涯是进的来,出不去的地方。 除了老爷子,没人知道张天流用的是什么手段,把消息传到天涯外。 张天流的手法不是系统传讯,而是天机线! 在他们回归第二天,张天流的木马就被人下载了,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镜像世界里,居住月球上的鱼红守。 现实中,她不在月球也不在九州,而是在无边海。 这点张天流刚回归就肯定了。 镜像中,既然出现了拥有异能的她,那她铁定是穿越者,否则不会被时轮天仪记录。 就算记录她这个人,也无法记录她的能力,而她只会作为别人记忆中的人出现在镜像世界里。 镜像中的她鲜活无比,真人假不了,具体之前在不在月球,又是怎么穿越的,张天流不知道,又无法通过意识搜索别人记忆。 倒是可以让意识使对方陷入回忆。 问题是,这种回忆是第一视角,张天流可不想看到男人压在身上,坏笑着冲他来一句:“小骚货。” 另外他的意识入侵,靠的正是阴阳神草! 没有此物,他的意识可没强大到入侵他人识海中。 此物回归后没有彻底消失,但又不是独留一株荒神草,张天流也不知道,它是算一株半,还是两株,或是一株真,一株假! 荒神草理应只有他从符文大陆带来的一株阳草。 可是在他回归当夜,尝试此行参悟出的新功法时,藏于他丹田中自动孕育出一株阴草! 等他停止运功,阴草消失! 如此离奇之事,他也是懵逼许久才搞懂原因。 他的新功法是在镜像世界中,回归无边海后一边圣行,一边参悟的四力化四象的法门。 四力,原名四象惊禅,张天流修炼第一重四力归真后,基本没怎么碰。 因此他的四力无法显化四象。 不过他算因祸得福。 四象惊禅虽然不错,但走的是刚猛路线,气力如龙虎,霸道而绵长,属硬碰硬且越战越强的一种功法。 当初如果显化四象,他现在要费一番功夫破碎四象重修天仪四象。 现在自然不用费劲,直接修就成。 就在他修炼途中,丹田八卦一现,阴阳鱼的阴眼位上,出现一株阴草虚影。 四力运转越快,阴草越接近实体。 阴神草乃阴神传给阴判的第一传承,因为极阴生阳的关系,阴神草孕育出来的都是阳神草,不知谁没告知,后面的阴判得到的都是阳神草,因无法在阴界修炼,自然而然,阴神草的阴判传承就断了。 如果说,张天流的阳神草孕育出阴神草,那并不奇怪,毕竟他体内三大传承说是阴判传承,吸收阴气成长,但吐的可不是阴气,而纯正的阳属真元,这些真元富含生长之气,而阳神草就是吸食生长之气成长,故而阳神草所在之地,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所有的生长之气都让它吸收了,怎么生? 但张天流并没有把它种在丹田。 阳神草还好端端的封在身上锦盒中。 这玩意很危险,种在丹田里搞不好会把三大传承给吸干了! 他的三大传承目前很弱小的,平均起来小境三阶,合起来把他堆到小境四阶程度,问题是,它们是灵物,镜像碎片可不仅仅对人啊,对灵也是有效的! 阳神草虽然不知生长了多少年,但被卡在界临中几千年,是一直处于饥渴状态,还是饿的一点反抗余力都没了,张天流也看不出来,实力成迷啊! 直接放入丹田,不是一个饿疯了的大汉遇到三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就是三个貌似年轻,实则拥有数千年记忆的饥渴老女人,遇到一个刚刚解封,无法反抗的小正太,这后果不论如何,都是难以预料的。 既然阳草不在丹田,那么丹田中的阴草就不是阳草孕育,何况孕育是有过程的,怎么会由虚化实? 道种! 道种的传承不一定是要种子,它可以是很多东西,如赤仙子的道种就是纯能量体。 海棠利用时空二宝,也是变相的接受另一个自己的道种传承。 张天流在镜像世界里,得到了阴神草,又伴随如此久,他自身还拥有阳神草,惺惺相惜,阴神草的道种自然而然扎根在他灵魂之中。 但光有道种是没用的,需要给它提供生长环境。 因为张天流一直藏在时轮天仪中,道种的生长需求是截取了一部分时轮天仪吸收来的力量,导致变相的捆绑,或许张天流再启动时轮天仪时,道种自然而现。 而没了时轮天仪,他让道种出现的办法只有模拟时轮天仪创造的功法。 张天流琢磨清楚花掉的时间不多,但验证却耗费大半夜。 最终,他无法让阴草完美显形。 这也成了他不知自己算拥有两株,还是一株半,一株假一株真的原因。 只怕,要等新功法大乘才行。 不过也不是不能用! 只是不能在丹田施展,而是在灵台,用元神施展出来! 当元神坐下出现阴阳图,自然而然的,阴草出现在阴眼位上,他在摄入阳草,使阴阳互补,元神就能进入到镜像空间的状态中! 以此,感应到了鱼红守的存在。 而他与鱼红守的关系,其实很简单,不是他主动联系鱼红守,是鱼红守想到了他。 现实的鱼红守自然不知张天流,但她的修为应该不弱,镜像的时间线上,她出场就是筑基修士,如此推算,她应该再早张天流等人之前来到无边海,或拥有修为穿越而来。 几百年过来,拥有窥天机能力的她,能完美的逢凶化吉,机缘不断,成长速度绝不是张天流这些人能比的。 修为很高! 高到她很快就感应到了镜像碎片。 而她的能力是什么,窥天机啊! 有了这种感应,她必然会被诱惑,使用能力窥此天机,如此,即使没有空转流镜,她也能比别人更快获取所有的镜像碎片。 于是乎,她自然而然的,下载了张天流设下的木马,导致灵台中,自动生成一篇她无法察觉的符语! 时轮天仪的真,就在这里。 它是能够影响到现实的,具体是大是小,又是何种改变,因人而异。 鱼红守便因此再度被张天流意识占据。 不过因为张天流功法才刚刚开始修炼,不能长时间维持,而且遭到鱼红守意识的强烈抵抗,他只能勉强留下几句话,然后抽回意识。 几句话的效果,未必能起到确定性的作用,不过没关系,张天流的基础扎实无比,修炼新功法速度只能用恐怖形容,一日万里也不过分。 他估计无需几天,自己四象就能圆满,那时候的鱼红守只能任他宰割! 第一六一二章 熟悉的雷劫 净灵树、紫金云阴、冥海之源、极寒之气等四力,所显化的四象自然不可能是青龙白虎和朱雀玄武。 但此四象在张天流意识中根深蒂固,以此为基能更好的去适应。 演化过程耗时一夜,当演化完毕,张天流看着周身围绕的四灵,不由摇头一叹! 净灵树是得灵龙传承,所化木龙却一点没得真传,龙躯弯如古松,龙爪如树枝纤细,仿佛一碰就断,身上无鳞,背上也没有龙鳍,整体就是一棵长了千年都长不大,还掉光毛的老松,一点都不栩栩如生,木讷的要死,跟真用木雕出来似的,还是初学者练手的那种! 紫金云阴与其说是虎,不如说是猫,还很萌,跑动的时候身体时而虚时而实,体态也被拉长了,又有点鼬科的味道。 剩下的两个就更夸张了。 冥海之源其实是最符合玄武形的,然而结果是,它就是一只龟,乌黑乌黑的龟,巴掌大,完全没有玄武那种威风凛凛的高傲姿态,只会傻不拉几的围绕张天流在虚空爬呀爬呀,不似紫金猫,会很有灵性的跟张天流眼神交流,卖卖萌什么的。 极寒之气就是鸟,小冰鸟,跟鸡崽子没什么区别。 冥龟到底还会爬,这小冰鸟就如树枝上被冻成冰疙瘩的死鸟,在张天流的真气运转下,推着咕噜咕噜的滚动。 真不是张天流美术功底太差,也不是急着构造出来,而是没法如他心意去塑造。 四力在幻化的过程中,会强行的保持某一种形体,张天流强行改动后,它又会反弹回来,弄来弄去,就弄出这么四个不伦不类的小东西。 他觉得或许是他修为太低了。 又或许,借灵失败! 毕竟他的功法中,蕴含符语借力功效,如时轮天仪借星辰之力一样,他借的力是符合四灵需求的力,或许因为是符语的关系,御神明不得,得神明鄙夷了?顺道送来四个小东西嘲笑他? 想到这一点,张天流直接用真气化形,不一会儿,一头栩栩如生的猛虎出现在屋中,朝着张天流张嘴吼叫。 没问题啊,为何四力化形就不行? 正想着,真气化形的凶恶猛虎突然就被路过它身旁的紫金小云猫一爪子拍散,然后张口,将溃散的真气吸入口中,满足的打了一个嗝,仰躺着拍拍小肚皮,在张天流真气运转下,继续围绕他旋转。 张天流扶额。 这小家伙居然还会妒忌和叛逆。 张天流一挥手,小云猫脸色一变,突然从横躺爬起来,跪着冲着张天流正要拜,就溃散了。 其余的木讷,憨憨,冰疙瘩也一并消失。 张天流再一运功,阴阳四象阵图在坐下展开,铺面大半屋子,随着阵图旋转,刚才的一幕幕又出现了。 小云猫从下跪变横躺,然后反向打嗝,吐出真气,幻化成猛虎…… 张天流双掌顺时针一错,画面从定格又开始顺转,小云猫拍散猛虎,吞噬真气,打嗝…… 时间并没有变化,只是空间出现了重演。 张天流将他的视野空间与慧眼的能力,通过新功法展示出来,范围仅限于阵图中,别人也能看到,但其实没什么大用,只是一种尝试。 收起阵图,张天流闭上眼睛,运转功法一周天后,当睁眼时,双眼变得一黑一白,再然后,一个小云猫凭空出现,朝着虚空挥爪,然后消失,下一刻凭空出现在另一处,小爪子将一件装饰花瓶拍飞,然后在消失瞬间,出现在花瓶飞往的方位前方,抱起花瓶飞回架子上放下。 张天流一眨眼,双眼恢复如初,小云猫却没有消失,反而人立而起,站在架子上,一爪扶着花瓶,一手很是疲惫的用爪背擦了擦额头,并长叹一声,萌脸上满是疲惫。 张天流也同样如此! 只是简短的使用天仪瞳,不,现在应该是天仪空转目? 一种将镜像和现实结合的能力,所要运用的东西包括他的四力,新功法和他的异能三项结合。 小云猫不是瞬移,它是凭空出现,或者说从另一个世界,镜像世界中来到现实。 此法可出其不意的偷袭任何张天流能看到的人。 威力如何暂且不说,单是消耗,只是玩一下花瓶,差点把张天流掏空了! 小云猫长吁短叹一阵,然后自动就散了,跟之前跪着求留下,判若两猫。 张天流目前也不清楚,小云猫是每次出来都是一种性格,还是真的累得回去休息,只知道他可以强行操控小云猫,也可以让小云猫自由行动。 其余三灵张天流没有试,真气消耗巨大,正要拿出丹药,结果,输入密码的力气都没了。 无奈,只能自行打坐恢复。 偏偏在这个时候,小白来敲门。 “大前辈,交易达成了,你要的两个婢女也来了,不出来见见么?” 他近来修炼,已经把假镜子交给小白和天尊交易。 天尊不出面,只安排一个尊者带着两女过来,拿到镜子留下两女便火速回应天坛去了。 “你帮我安排她们在水榭住下,等我闭关出去再议。”张天流说完,外面也没动静了。 足足半个月后,瑶池水榭上空突然乌云涌现,突兀的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劫雷! 怎么会有劫雷? 虽然瑶池继承了五方天法则,但只是残缺的法则,早就没有劫雷这回事了。 瑶池仙子若有蜕变者,通常是到下界,七重天的雷山界变相渡劫。 效果自然没有五方天的雷劫好,但聊胜于无。 虽然蜕变体系离不开雷劫呢。 可现在,数千年不出现的雷劫降临了。 “是谁?”瑶池仙子们纷纷疑惑的询问起来。 然而一圈下来,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倒是有几个仙子皱起眉头,苦苦思索道:“我怎么感觉很这一幕很熟悉!” 当雷劫降下,只是一道惊雷过后,云散风清,恢复如初,仿佛什么时都没有发生。 不明情况的瑶池仙子集体傻眼。 一重? 怎么会有一重雷劫的? 而之前就有既视感的仙子,陡然间焕然大悟,下意识就冒了一句:“狐仙?” “傀儡师傅回来了?” “狐仙是谁?傀儡师傅又是谁啊?你们说什么啊?” 现实的瑶池里,大多数弟子张天流都不熟悉。 这里没有长令溪,阿虎他们,也没有赤仙子的弟子们,孙青旋,还不知身在何方。 但总有那么几个十分有缘的,在镜像中是瑶池弟子,现实中也是瑶池弟子,目睹张天流的一重劫雷后,获取了少许镜像碎片,记起了镜像中的一重劫雷,也记得有傀儡师傅这个人。 银沁和落缨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这一重劫雷,弱得给她们挠痒痒都不够格。 但它离奇啊! 天涯诸天中,不少界也是有雷劫的,当然现在存在雷劫的没几个,但在他们世界的文献记录中,也从未有过一重雷劫这么离谱的事。 至少也是三重,再不然会伴随一重雷劫发生其余的劫象,如天雷地火,暴雪狂风等。 这雷劫,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应劫者雷电罐体,突破境界,说是修士的雷法她们都信。 五阶了! 这个男人,小境五阶了! 可给她们的压力,比圣境五阶都要大! 第一六一三章 归还服务器 被雷劈后的张天流,一脸神清气爽的落到水榭亭台上,挥挥衣袖开启符遁,招呼一声:“走吧。” 三仙一动不动,钓鱼,下棋,喝茶,都没忘张天流这里看一眼。 张天流也没理会他们三,目光看向银沁和落缨。 两女对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进入符遁。 随着符遁运转,三人身体悬浮而起,逐渐变得透明,很快就消失在水榭中。 小白跳马将军,随后另一手轻抬,青光乍现,三个与张天流、银沁、落缨一般无二的召唤物出现在水榭里,那气息,足以以假乱真。 计都。 失去服务器的计都并没有冷清,毕竟是拥有市场属性的小界,服务器没出现前它就已经存在,当年被小白召唤魔猿毁掉的高楼大厦也一并修复,热闹如旧。 不过,为了更好的治理,要进入计都的手续也变得无比复杂。 “你好,请问姓名?” “张天流。” “可有名号?” “雾里散人。” “境界?” “小五。” “门派?” “散人也要门派?” “没有门派可以找相熟的门派帮忙,只要是要一个证明,证明阁下身份无误。” “哦,瑶池我比较熟。” 负责登记的人一愣,迟迟无法下笔,内心是翻江倒海啊。 瑶池,八重天! 这家伙不是开玩笑吧? “有问题吗?”张天流笑问。 “并没有。”对方很快回神,继续询问张天流的相关详细。 同样需要登记的还有银沁和落缨。 然而两女给的信息却不同,银沁也用了瑶池,落缨却下意识的说了声:“应天坛算不算?” 记录者汗颜啊! 天涯主宰,天尊大大的家,那能算吗? 可不算,有算什么呢? “写瑶池即可,她也只是好奇一问。”银沁帮腔道。 见落缨没说什么,记录者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修为虽然不低,但也只是小境九阶,而两女修为他是一点都感应不到。 天涯,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 有限制时,计都强者如云,现在没了限制,强者反而少了,各大势力的交易都是安排门中弟子进行,重大交易才会出面。 而大势力的重大交易,往往是珍贵至极的宝物,而非什么数量大的交易。 若是大势力大门派的重大交易,不需要来计都,咫尺就是最好的交易场所。 在没有限制的计都翻脸,甚至黑吃黑,谁也管不了。 因而强者极少来计都,这位负责登记的,来到这里已经大半年,还是头一回遇到七重天之上的修士。 按道理,这些人应该有计都身份证的,七重天上的门派都有计都的店铺,他们办理身份证明很简单,直接在宗门办理,来到计都后刷一下就能进入。 “三位稍等,待验明身份,证件很快就能办理下来。” 果然没等多久,三天就证明了他们的身份无误。 走出户府,三人手腕上都多了一个银镯。 这个银镯没有限制修为的功能,但如果动用真元,银镯就会把信息传出去,算是一种报警器,能第一时间知道谁动手。 张天流看来昔日的中区,这里也修整完毕,曾经的广场大了足足三倍,多出来的面积是曾经安置服务器的地方,暂时没有修建新楼,人也十分稀少,修士还是喜欢去附近的仙坊大厦。 服务器虽然被张天流弄走,但这玩意在天涯里还有两台,因此积分货币没有崩,不然现在整个天涯都是一团糟。 张天流拿出一块小金属,朝着空地中心一抛。 身边的银沁和落缨正疑惑时,陡然间,落到地面的金属块猛的膨胀起来,如拔地而起的一座山,转瞬间的事情,消失一年多的服务器回归了! 整个计都,瞬间炸了! 以前没有修为,或许因为距离远而无法感应,现在呢,即使感应不到,也从自身状况发觉到! 服务器恢复完毕时,已经停转的计都大阵重新开始运转,众人身上的真元无法抑制的流失到体外。 惶恐,骇然,震惊和狂喜,各种情绪交集,无数人从建筑中冲出,赶往计都中心。 张天流呢,早早的溜进了仙坊大厦,还是曾经光顾过的那栋,也是小白用召唤物大闹过的地方。 找家喝茶的铺子坐下,就在窗户前,望着刚才还没几个人,现在已是人满为患的广场,笑着点了根烟。 研究服务器对他帮助固然大,但交出去不是不能研究,他的系统本来就和服务器连接的,在里面留下木马,他随时都能修改。 只是以他的认知和技术,很多东西他是无法改变的。 不是幕后在服务器里设下什么关卡,而是实际问题! 服务器只是个大数据库,真正改变他们的是他们自身的系统,服务器是可以提供点数,提供界力,甚至刷积分,可这些也有弊端。 点数,就是升级点,每一级一点。 刷点就等于刷等级,看似刷上去会变得很厉害,实则不然。 一两点或许有明显的提升,但多了以后,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自身不够强大。 之所以正常升级后,提升会明显,也是系统在挖掘自身的潜力,因此每级才有一点,提升说大不大,何况还有很多点数用在了别的地方,对身体的提升就更不明显了。 另外就是系统的调节程序,极限流者,只升力量,体力会提高,敏捷会降低,这是一种变相的取长补短,只加一点看不出来,但一次性加几点,潜力被挖空了,就会取长补短了。 提供的界力也需要自身能够承载才行。 小白是个另类,他的能力不需要自身承载,而是借用的一种。 限制的他的不仅是积分,还有认知。 他的认知不够多,幻想出来的召唤物就不够强。 因此他需要去接触。 另一种实体召唤,虽然不需要认知,只要见过就行,但是有危险性的,自身不够强,召唤的生灵反手就把他灭了。 而他自身强吗?比张天流还要弱,也就比莫老板稍稍强一些。 可要论拳脚,他还真不是莫老板对手。 小白一直以来,只是练气不炼体,什么功法武技统统不会。 其实他可以学,学了之后,可以召唤一些能施展功法武技的召唤物。 但要时间,更需要天赋和努力。 这点上,小白跟张天流是半斤八两。 刷积分,不用说,必然引发通货膨胀! 积分最早出现时,是用材料换取。 然后幕后离开天涯,积分只能通过任务得到。 因此积分的增长离不开天涯所有修士的努力,因此这个货币是很具有价值和信誉的。 任务的方式有两种,一种如小白接到的任务,独属于某些异人的任务。另一种是各大势力通过服务器发布的任务。 这种任务形式又有两种,一是宗门内部任务,二是面向全天涯。 内部任务的积分是宗门提供,与服务器无关,只是借用服务器这个平台,发布在宗门内。 外部任务当然是通过服务器直接发布,所有有芯片的修士都能查询到,散修也能发布和接取。 那么如何让积分增长,这就需要天涯主人发布任务了! 他拥有刷分的权力。 但他刷的分,必须以任务形式公布出来,让别人完成任务后,逐步回流到他手里,跟洗钱没有区别。 可是,积分对他有用吗? 唯一的用途,就是发展天涯。 他要把积分搞崩了,就是把自己的江山玩死了。 何况好东西都是以物易物,没谁用积分交易。 积分只是中低层的货币,高阶修士需要的不是积分。 当然,他们不是小白,如果是小白,或是有类似小白的异能,情况就不同了! 要开发能力,不仅要植入芯片,还需要把自己的数据上传,通过大数据库,得到匹配的能力,越强的能力需要的积分越多,再说这种能力,跟张天流获得的识别物品与抗值的能力区别不大,多是辅助能力,如能帮你更好控制真气输出,了解对手装备和功法情报这些,只是比灵觉和气感更精确而已,在高阶修士感知下,都是小数点之后的数值,完全可以忽略。 但对初期,特别是刚刚踏入修炼界的新人来说,帮助极大,是最具价值的一些小能力。 再往后,就需要服务器的更新换代了,这不是一日之功,需要大数据库的支持,而大数据库需要持有芯片者的支持,还必须是可复制性的。 如张天流他们这些异人,可复制性极低! 张天流在圣行途中一直思考这个问题,镜像世界的九州或许未必真实,但神通传承绝对是真实的。 归还服务器,对张天流没有损失,反而有帮助。 老带着这个东西,用不上不说,任务既然是将六天涯整合成一股能和天外天比肩的势力,就不能缺少服务器的技术支持。 如果任务有变,张天流也能随时带走。 他的举动,对银、落两女来说无疑是震撼的。 她们当然知道服务器,但从来没想过是谁把计都服务器带走了,猜测中是消失多年的服务器主人,只是这个人她们没见过,即便是主上,也没见过他本人。 似乎也只有他能偷偷弄走服务器。 然而,出乎预料了! 服务器是被张天流带走了。 但他为什么又带回来? 两女费解啊。 也在考虑这么大的事,要不要通知主上? 第一六一四章 计都的雨 服务器回归的计都,虽引发的轰动,但很快局面就控制下来。 也就一年,以前什么规矩,现在搬回来套用即可。 日子还是一如往昔。 大家真元没有被吸走,但不能使用功法,真元一旦离体可要不回来了,还可能被驱逐。 要想在计都长久待着,必须守规矩,真元只能温养身体,防止细胞老化。 也就修出真元者才能守住真元,真气修士可是要被掏空的,当年张天流、莫老板和小白就是被狠狠掏空了一回。 如今他修出真元后才知道,计都大阵无法强行摄取真元,但也不能施展,再强的术法施展出来,转瞬就会被计都大阵吞噬一空。 众人还是与凡人无疑。 这就有点永夜的味道了。 搞得张天流惹眼的长发失去了活力,成了普通长发耷拉下来,却也如瀑布般柔顺。 无奈盘起,拿出个刻满符文的骨制发冠,一卷一收,就将长发收入发冠内,最后用骨簪固定在头顶。 关于张天流长发的奥秘,两女多少从镜像碎片中获知一二。 那是能够完美感应天地元气的头发,在战斗中帮助很大,不惧任何身后突袭,具体还有什么用途,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她们并没有见过张天流用发丝书写符语,不然肯定会记起些许。 离开中区,张天流带两女往一条通往城外的大街走去。 约莫两个时辰后,夕阳西下。 来到一条老街的张天流站住脚,看着紫竹酒居的招牌,心中思绪一下涌了出来。 扯下招租牌,注入密码推门而入,斜刺里的夕阳照射进来,点亮了里面空间,布置无丝毫变化。 从酒柜上拿了一瓶酒,熟练的扯过一块布,一边擦拭上面的灰尘,一边拿出酒杯,自斟一杯一饮而尽,打量酒瓶笑着感慨:“今夕暮色无更迭,故酒亦如前,天流染尽峰上下,新愁苦难眠!” “咦,我当是谁,原来是张小哥。”门外很快走进一个人,扫了一眼容貌绝美的两女,最后将目光落在张天流身上。 “房东别来无恙。”张天流笑看对方。 “还好,还好。”来者正是这件铺子的房东,一位貌似四十左右的男子,他就住楼上,察觉铺子有异于是来看,没想到是去而复返的张天流。 一年多时间,对他而言是短暂的,对张天流而言,漫长如万年! “如何?打算再开业?”房东笑问。 张天流思量片刻,点头道:“好,不过,我想将它买下来。” “这……” 房东迟疑。 他是知道这里的昔日生意有多好,但更清楚,好生意是因为谁。 没看人家一走,一年多来,铺子都没变么! 铺子所在地是合谷区,此区位于计都城边境地带,距离城外仅二十多里,城外又没有开启世界大门,人流量自然少。 张天流他们当初会出现在这里,是九霄界主送来的,也就是说,城外的秘密通道是通往九霄的,奈何九霄一心想脱离天涯,关闭了此通道,导致合谷区的衰败。 房东内心很是复杂。 价要高了,人家到隔壁买,这一排多的是铺子。 价要低了,他又肉疼。 毕竟看对方样子,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而且他们又是能赚钱的主,以前开店时生意多火,即便让他们买了隔壁,也能把这里生意带动起来,怕就怕他们连隔壁都不买,到别的区做生意,那他这铺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心思一转,房东笑道:“我自然没问题,只是这铺子当初是跟人合股买的,虽只是口头协议,但做人讲究的就是信用,我需跟他知会一声,明天给你答复可行?” 张天流淡笑道:“没问题。” 什么合股,什么信用。 这些说辞骗不了张天流。 房东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识破。 必然是今夜就把最近铺子买下来,用张天流的钱去抵买铺的钱,不仅能赚一点点,还能继续观望,张天流的铺子要能引来人流量,他买下的铺子自然水涨船高。 这比不切实际的漫天要价高明多了。 当然,九州可不能这样玩,要交税的! 翌日,将铺子买下的张天流不急于开张,而是翻阅从仙坊大厦购买来的古籍。 千年阅读习惯,成了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银沁和落缨百无聊赖的坐在酒居里,这样的日子,是她们未成想过的。 不是说造娃吗? 早死早超生,你倒是造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五天后,张天流终于合上书,却是上楼睡觉,还不带两女。 两女无语。 煎熬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生,感觉就像是被玩了,可明明又没被玩。 一觉醒来,张天流换了身酒保装,神清气爽的下楼,无视两女,打开店门,挂上营业招牌后,回到吧台里打扫卫生。 “愣着干什么,帮忙啊。”张天流突然对着两女不客气的道:“几天了,一点事都不做,要你们何用?还有,快把这身衣服换上。” 白衬衣黑短裙,领上蝴蝶结,换了这身装束的两女可算是明白了,造娃是假,免费给他打工才是真! 结果,一天下来,一个客人也没有。 两女茫然。 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张天流关闭店门,上楼时随口道:“好好享受,以后,就没有这么清闲的日子了。” 这是意有所指?还是什么? 翌日,依然无客。 计都,居然下起了清冷的小雨。 这把计都居民弄得有点懵。 计都可是不会下雨的啊。 他们却不知道,张天流在服务器动了一点手脚,让这里拥有四季的风貌。 他喜欢四季,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环境。 春无细雨,夏无烈阳,秋无落叶,冬无飞雪,这样一成不变的世界会让他感到麻木。 下雨多好,静静坐着,听着雨声,看书品茶,惬意得无可救药。 两女自然欣赏不然。 她们都是纯粹的修炼机器,若不是拥有得天独厚的资质,只怕小境都难突破。 但资质再强,到了大境后这个优势会逐步缩小,当到圣境时,没人会讨论自己的天资如何如何,倒是会论一论自家晚辈的天资如何,在他们眼里,就跟刚会开口叫爸爸的孩子,无非是早叫和晚叫的问题。 因此以两女的心境,走到这一步,简直就是奇迹! 很难相信,她们的修为比孙青旋还强,但实力却明显又不如。 不过再不如,她们也是圣境啊! 不至于量产,但如此简单就弄出几个圣境婢女,天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此法若让张天流得到,他是不介意当个圣境强者,药罐不药罐子无所谓,总比他目前强千万倍吧。 这便是他把两女交换来的目的,直接问当然不可能得到答案,先观察观察,然后逐个击破! 第一六一五章 被抛弃的孩子 “张老板,这么多天了,小白还没回来么?” 打听小白的人,是隔壁服装铺子的老板娘,祝丽人。 这个女人,已经是第四次来打听了。 张天流关掉屏幕上播放的计都广告,对祝丽人道:“他说要你还在,他就不会回来。” “呵。”祝丽人嗤笑一声,靠到吧台前,胸前的负担仿佛要把吧台压垮般,巧笑嫣然道:“小白回来不回来无所谓,有张老板帮人家,也行。” “人家是谁?”张天流故作疑惑。 “张老板别装糊涂了,你是知道的,我,什么来历,我也是知道,你们,什么来历,我们应该互帮互助,你觉得呢?” 张天流摇头:“你们真知道我,就不会跟我说这些,而是有多远躲多远。” 祝丽人神色一僵,她确实知道张天流一行人是什么人,异人嘛。 也知道,小白极有可能是天榜中第一的小白! 但除了小白,其余人是谁她还真不知道。 但既然是异人,那就该拉拢,特别是小白,如果能成为他们的一大战力,不知要省去多少麻烦。 现在张天流的口气,平平淡淡,又嚣张得无可救药。 一时间还无法判断出真假来。 扫了一眼从不说话的两女,上次,并没有这两个女人,始终了一年多,只有张天流回来,还带来两个女人,还都是国色,就是不知,是不是异人。 在张天流这里讨了个没趣,祝丽人无奈离开。 银沁好奇道:“她是什么人?” “异人。” 张天流的回答让银沁很无语。 但为了获取情报,甭管有没有用,能否送达主上,该收集还是要收集的,不然无事可做的她,怕不就就要崩溃了。 一直以来,她们除了修炼,就是听后天尊差遣,类似这种无法修炼,还无事可干的日子,她们从未体验过,短时间难以接受。 “他们的目的,是想组建一批异人和你们前老板对抗,这样说,你懂了吗?”张天流反问。 银沁还没答,落缨不屑道:“就凭她。” “小看了不是。”张天流坏笑道:“我都能把你们前老板宰了,人家怎么就不行了?” “你……不过是仗着人多!”落缨很不服气。 “你们人更多,结果有用吗,还不是被我一个人玩的团团转。” 落缨无力反驳。 总不能那镜像说事吧。 镜像是假的,但也是真的,否则她们不会记起那段恶心死人的回忆。 “对了,你们主上身边是不是有个叫戚月的?”张天流忽然问道。 “戚姐姐死了。”落缨冷哼道。 张天流点点头,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银沁联想到了什么,盯着张天流问:“你在时轮天仪里,可跟她有过接触?” 她们目前只记得自身,并没有获得有关戚月的碎片。 “当然,不仅戚月,还有她的转世,再告诉你俩,她还是我众多女人中的一位!” 两女同时极不优雅的翻白眼。 银沁摇了摇头,恢复优雅道:“戚姐姐或许因为想到了你,被主上所杀了!” “不可能。”张天流当即摇头。 “怎么不可能,现在想来,时间上完全吻合!”落缨肯定道。 张天流笑道:“且不说她的是不是我,就算是我,也不会被你们主上杀掉,原因很简单,她太出色了,换谁手底下有这样的得力干将都不舍得杀掉,何况只是想到一个有的没的,从你们主上的视角,他应该更渴望以强大的自己来证明,你们心里的男人不足他亿万分之一。” “你根本不了解主上……” 落缨还想说什么,就被张天流再度打断:“不了解就无法干掉他了,他是有精神洁癖不假,但不至于过分到这种程度,除非当时他有了心魔,问题是,他并没有,最多是一点可有可无的执念,不然有太多他无法容忍的事,包括你在他身边放个屁都有可能被他杀了。” “污言秽语。”落缨冷哼。 “没学识真可怕,生理反应怎么就污了?人之常情懂吗,不过戚月的死,我也很疑惑,来,说说,我帮你们分析分析。” 关于这事,两女其实也很疑惑。 戚月是先失踪,然后应天坛的本命灯熄灭,说明她死了,而那段期间天尊也不在,没有第一时间启动应天坛召回戚月的魂魄,助她重塑肉身,等天尊回归,再召就迟了。 她们当时想的是,天尊带戚月出去,将她灭杀在外。 一来,杀婢这种名声并不好,特别是侍俾没有犯错的前提。 二来,又能震慑她们这些侍俾,让她们内心不敢有第二人。 可得知情况后,张天流再度推翻了。 “太令小子虽然傻了点,但不蠢,至于你们说的老婢女,更是荒谬。” “人都死了,我们亲眼所见!”落缨怒声道。 “呵呵,真羡慕你们这种无忧无虑的孩子,还能有这么高的修为,让那些在修炼界底层苦苦挣扎,机关算尽,九死一生才勉强闯过一个小境的修士,何言以对啊?” 张天流摇头感慨一番,又道:“正因为有过一次才不可能,换你,既然当面做过,为什么第二次要偷偷摸摸?你想过吗?再说这第一次就很蹊跷,说有染,又没有,说走得近,近到什么程度?是拉拉小手,还是搂搂抱抱,或亲亲小嘴?” “无耻。”两女同时呵斥。 “你们还真是可爱,让我有点造娃的心思了。”张天流乐呵呵的赞了一句,弄得两女瞬间紧张起来,他才轻咳一声继续道:“老婢女是从太令家带来了吧,那小子为什么离开太令家你们知道吗?单纯是为了提高境界,闯其余四天涯不更好?跑这偏远之地,图啥?明面上,很明显他想凭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天地,对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来说,合情合理,什么都不要,我也能凌驾在你们所有人之上,多牛逼!” 两女疑惑时,张天流喝了口酒继续道:“问题来了,他是谁?” “天尊啊。”落缨抢先道。 张天流摇头,再问:“他究竟是谁?” “你废什么话啊?”落缨恨不得给张天流脑袋开瓢了。 “我在引导你们思考,什么时候不需要我答案了,你们就及格了,结果你这丫头,太令我失望了,你呢,想到了吗,答出来,今夜就你陪睡了。” 银沁无奈一笑。 她是答呢,还是无视呢? “看来我并不受待见啊。”张天流苦笑,点上根烟,吞吐片刻才道:“银妹子应该想到了,我问的是他在太令家的身份,一个追求力量的人,不屑于浪费时间组建什么势力,太令小子很符合这样的设定,他的道也是如此修过来的,一味追求强大的破坏力而无视其他,六天涯更像是他的玩具,或是一种体现身份的象征物,但这并不能给他修行上带来任何帮助,也是他为何迟迟没有领悟神通的原因,结果跟我打了一架,瞬间突破,虽然被我弄死……” 两女还是无法习惯张天流的不要脸! 你说就说,为什么老喜欢扯到自己身上呢? 感情你不是说天尊有多厉害,是你有多厉害吧。 天尊再强,你总能凌驾在他头上。 跟我们吹牛有意思吗? 我们才不关心你。 “少废话。”落缨暴脾气又上来了。 “都说引导你们思考了,还这样,算了,直白来说,他是被赶出来的。” 此言一出,两女都是一呆。 “他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为了生存他只能离开,为了洗刷被赶出家门的屈辱,他创建了六天涯,但他心思根本不在六天涯上,他依然追求自我的强大,导致六天涯成了一处绝望之地,要证实我的判断很简单,你们更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把修为提升到这种境界的,当然,我对修炼不感兴趣,怎么提升也没兴趣,我的道,不在修炼,在修行,我想要知道,你们吃了多少资源才有的修为,如果是正常圣境修士的所需资源,问题就大了!” “为什么这样说?”银沁忙问,她脸上浮现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担忧,可见她还是心系天涯的安定,终结目的自然是为了她的主上分忧,可不是张天流。 “因为从上至下的压榨,导致天涯正在陷入深渊,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逛逛,顺道打听打听,让你们多了解一下天涯的真视情况,有了判断后,再跟我说说你们的情况,我就能分析出目前天涯面临的致命问题!” 第一六一六章 再次光顾 计都明面井井有条,暗里鱼龙混杂,在这里可以轻易了解天涯的真实情况。 很多时候不用去问,坐着,听着,便能知道天涯修士的忧虑和对未来的惆怅。 令不入世的两女简单体会了一把寻常修士的辛酸泪。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个很奇妙的病。 张天流却并没有把这种现象当成是一种心理病症,反而是一种药! 解救自己无趣与乏味人生的一剂猛药! 越是对生活迷茫,没人需要,没有目标,没有未来,甚至理想和梦想都不存在,却想要改变,想获取关注,想得到倾诉的人,越渴望这种药。 这个关系,不仅存在于犯罪者和被害者之间。 它其实很广泛。 广泛到很多公司内部存在的上下级关系上。 人都渴望得到认可。 在对未来绝望的时候,哪怕是罪犯的认可,也会让他有一种重生之感。 当然,绝望多数也是罪犯给予的! 先让你感到绝望,然后认可你,时刻的关注你,帮助你否定过去那个失败的自己,自然而然,对他就产生从心理到生理的依赖。 掌握这种心理后,会发现它能运用在很多地方。 包括现在! 张天流和银沁、落缨两女。 她们虽然是交易来的,在这无边海,天涯世界中不存在什么犯罪一说,内心理应没有绝望。 实际上她们的成长注定了格局太小,一旦改变,她们会茫然,会不知所措,会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活下去,这就是一种绝望,只是没严重到轻生的地步,那是她们还有一丝希望,只是这希望过于的渺茫,她们也知道不可能,但如果不怀揣这个希望,她们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 这个希望就是回到她们的主上身边。 张天流不需要打破这个希望再重塑,因为这反而会让两女鱼死网破。 过于单一的曾经,让她们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活着的意义只有侍奉天尊。 这时候把这希望掐灭,人家不跟你拼死还能干什么? 反之,抓住这点火苗,助燃希望,便有了唯一之外的选择。 “怎么样?还需要去别的地方吗?” “那是自然,未必都和这里一样。”落缨不服输的道。 张天流一笑,这次让落缨选择去哪。 连续去了几个地方,所见所闻,皆是麻木的! 天涯修士,活成了凡人,还是没有目标的凡人,里里外外都散发着颓势。 虽然落缨什么都没说,但她内心早没了坚持,只是短时间很难接受。 两女忽略了他们的关系正在改变,从一种绑与被绑的关系,逐步形成一种认同,却不是对彼此,而是目标。 为天尊而死,不如为天尊而活,即便得不到天尊赞扬,也要在背地里为他奉献所有。 无形中,两女与张天流站在同一条路上,为了天涯。 “你们主上追求的是自我强大,而非集体强大,确实,他麾下有很多能人,具体他们为了天涯做了哪些我不清楚,我只看到没有一点成效,回到最先的问题,你们怎么提升的修为?” “很重要吗?”银沁问道。 “嗯。” 银沁想了想,最终叹了一声,答道:“应天坛。” 张天流皱眉,问:“没有什么堆积如山的修炼资源?” 银沁摇头。 张天流苦笑。 应天坛也是一件至宝,大概功效离不开应天成圣四字,但说到具体,张天流就不清楚了。 银沁不可能把具体告诉他,落缨就更不会了,再问,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是他用不了的东西,只能打消自己随随便便也能成圣的念头,笑道:“既然没有大批的资源送你们成圣,很显然了,尊者中有人用人唯亲,中饱私囊。” “什么意思?”银沁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这么直白还不懂,就是把天涯里各界上供的资源装进自己荷包里,安排自己的亲族管理各界……” “我懂,但这不可能,没人敢在主上面前做这种事。” “那在背后呢!” “你……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别的尊者同意吗。” “那么所有尊者联合起来,欺上瞒下呢?” 张天流的咄咄逼问让银沁很不自在。 落缨忍不住呛道:“你总说这的那的,到底是谁,他贪墨了多少你倒是说出来啊,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啊?这等凭空猜测之事,你以为我们会信?” 张天流乐不可支道:“那你告诉我,天涯为何如此颓废?” “这……这个……”落缨答不上来,想过说计都颓废不代表全天涯,但又觉得打脸了,天涯太大,她就像是深宫里的孩子,京城什么样都不清楚,就敢说全国? “回去吧。”张天流没有再为难落缨,三人回到酒居,各怀心事的回了房。 “应天坛!”张天流脑海里还牵挂这个东西。 不是想得到,而是多了一个猜想。 戚月! 这个孤清的前身为什么会死? 因为想到他,被太令小子杀了这事,张天流当然不信。 但说要执行什么任务死,也很难圆。 天尊不是善于勾心斗角的人,这人心智稚嫩得跟一条筋似的,而除了他,没有人能派遣戚月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那些尊者手底下的人,有的是比戚月更符合的。 那么答案,就逐步接近了他所不知的应天坛! 孤清是在渡劫! 一个必须转世重生的大劫。 念及此,张天流没有往深推演,转而收敛心神,似乎进入了冥想,实则运转新功法,让神识离开肉身,顺着与他关联的天机线进入到鱼红守的灵台中。 “嗯?” 刚刚潜入,尚未占据,张天流的神识周遭突然升起一面面铜墙铁壁,如一重重的监牢将他禁锢其中。 他笑了。 神识显化人形瞬间,一重重符环自神识化身中旋转而出,亦如奔腾巨浪将鱼红守的元神壁垒冲的七零八落,转眼间,便将这灵台幻景清扫干净,暴露出一脸骇然的鱼红守元神。 “又是你……你究竟想干什么!”鱼红守惊恐道。 “没事,就让你睡一下。”张天流说话间,身上七重符环飞出,刹那间框住鱼红守元神,随着一道符环中电弧闪过,鱼红守的元神不受控制的昏昏欲睡起来。 也在同一时间,闭目打坐的鱼红守睁开眼睛,挂着一点坏笑,从蒲团上站起来。 第一六一七章 沾衣剑派 鱼红守所过之处,沿途青年男女无不退让在旁,略微低头,恭敬行礼:“见过鱼师叔。” 以至于少有弟子发现,今日的鱼师叔少了往日稳重,多了两分跳脱,还有一点点……调皮? “对了,近来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鱼红守突然冲一位可爱的圆脸少女问。 “异常举动?”少女先是一愣,随后摇头道:“鱼师叔并没有什么异常啊,为何有此一问?” “最近修炼出了岔子,导致我人格出现问题,说了你们也不懂,记住,我现在不是之前的我,我是……之前被外在人格所压制的内在人格,也便是俗称的真我,明白吗?不是表面一套,是背地里另一套的那一套,就是我了,这是一种由内向外的表现,而不是被世俗条条框框所约束,迫不得已戴上的面具,也就是说我现在的一言一行就是我,真正的我,之前的我,是你们眼里认为的我,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伪装……” 听了鱼红守绕老绕去的话,少女感觉脑袋有些发热,思考过度,感觉在冒烟。 “嗯,懂了!” 少女心想,不论懂没懂先应下准没错了。 鱼红守一笑,捏了捏少女圆润的脸蛋瓜子,逗得少女面色娇红,这才转身很不优雅的大步离去。 “沾衣剑派。” 望着门匾上四个大字,鱼红守鼻腔里哼出一口长气,面上无语心却道:“是剑沾衣上了,还是衣沾剑上了?” 莫名其妙的门派,自然少不了莫名其妙的人。 穿过匾额下,门内墙里坐着个乘凉老汉,手里抓着杆旱烟,斜眼打量她时,略微的一呆。 鱼红守趁老汉发呆时,夺过他的烟杆,大袖一卷一擦,就叼在自己嘴上,边抽着,边往里面走。 “鱼红守,你……” 斥责还没完,人已两步消失在前院。 转瞬间,鱼红守出现在大堂中,目光一扫似乎在开会的门中高层,随后到了一张无人空位前坐下,很没规矩的翘起腿,砸吧着旱烟,注视都在注视她的众人。 场面是针落可闻,完全没了之前激烈讨论的氛围。 “鱼红守,你这是?”边上一名白发老翁皱眉询问。 “心法练岔了。” 众人一愣时,鱼红守又道:“不过也算是负负得正,修得真我,虽然只是暂时的,却能给我很多启发,我的事就无需多论,没啥意思,之前我透露的消息可有传开?” “之前?”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搞不懂鱼红守这是要干什么? 再说,你心法练岔了还不赶紧回去静心补救,免得性情打乱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不过眼下,确实够出格了! 好端端的倾城女子,跟个糟老头子似的,哪有一点仙子风范? 但还别说,这种差异的美感,是怎么个回事? 不会是激发了什么媚功吧? 那我等可要小心了! 众人正胡思乱想间,忽听鱼红守又道:“关于六天涯天尊领悟神通一事,怎么,还没传出去?” “六天涯?” 一看一张张疑惑的表情,鱼红守就是一叹,起身道:“看来还得我亲自跑一趟。” “且慢。”坐在上首位的一名中年女修起身问道:“鱼长老,上次就想问你,结果你说身体不适想休息,这次可以说了吧,此事与我派有何关系?” 鱼红守坦白道:“没关系。” “没关系?” 众人更是疑惑。 没关系你说个屁啊。 玩我们是吧! “就是想请各位帮个忙。”鱼红守大咧咧道。 “帮忙可以,但你能否说清缘由。”中年女修保持着客气态度。 “哪这么多废话,你帮不帮嘛?不帮我自己去传。” 十来人的厅堂,再度针落可闻。 “且慢。”中年女修再度叫住要离开的鱼红守。 “什么事?”鱼红守不麻烦道。 “既然鱼长老要出门,正好,三绝论道即将召开,此行就劳烦鱼长老带几名亲传弟子跑一趟了。” “三绝……”鱼红守似乎想到什么,问:“三绝岛?” “嗯。” 得到中年女修肯定,鱼红守恍然。 她灵台中的张天流神识瞬间将消息传回本体,结合记忆推算起来。 片刻,他就明白鱼红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 她不是想加入这个沾衣剑派,因为这剑派实在是……掌门虽然不在,但从堂内修为最高的中年女修来看,小境八阶,啧啧…… 三绝岛岛主蔺玑,可是至圣强者。 至圣不仅需要圣境大圆满,还要半步入造化。 张天流在镜像里遇到的,应该是这女人的化身。 否则那些异界修士不会称她为至圣强者,但她又明显没有领悟神通,应该是修炼一种强大的分身术,让化身领悟别的神通。 她的主体,应该另有其人! 鱼红守会来这里,大概是镜像中的关系,让蔺玑的天机线出现在她的精神世界中,如此抱大腿的机会,换张天流也不想错过。 只是不知何种原因,她止步在了这里。 这种热闹张天流很讨厌去凑,但如果把消息在三绝岛上传开,效果肯定是爆炸的! 张天流意识瞬间回归鱼红守灵台,淡淡一笑道:“好,什么时候?” “后日一早出发。”中年女修道。 鱼红守没有多言,点点头离开了。 在走出庭院大门前,把想要阻拦她索要烟杆的老汉,一记不动符语咒定了身,然后顺手他腰间的烟袋,当成装饰的锦囊荷包,挂在自己柳腰上,就此大步而去。 人走了老远,安静的大堂才热闹起来。 有人讨论鱼红守究竟修什么功法变成这样。 有人庆幸,这一趟不用他们去了! 虽然三绝论道不是什么送死的事,但却是丢人的事! 他们这种小门小派往往在面对这种事时,格外的矛盾。 没有邀请,丢脸。 有邀请,更丢脸。 不同的是,前者丢门派的脸,后者丢个人的脸。 谁让他们实力不济,在三绝论道上只能被欺负呢。 每次三绝论道召开,在座的十余位门中高层,都开始尔虞我诈起来,为的就是不去! 这不,早在一年前,掌门师兄就借会友之名,早早离开宗门了么! 自从他自信满满的去了一次后,之后的每五年一届,那一次不是如此。 三绝论道,论的不是道,是谁有钱有势,当然在无边海,论的更丰富些,优秀的弟子啊,自身的突破啊,对什么的新领悟啊,还有新的功法、阵法的开发成果啊…… 莫说比,他们在这上面没一项说得上话,听都听不懂,是连陪衬资格都没有的微末存在。 第一六一八章 三绝岛 酒居中,落缨仰头看着天花板愣愣发呆。 银沁知道她看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在想楼上的张天流究竟在干什么,三天了都没有露面。 修炼自然不可能,神机回到计都后,大阵运转,她们圣境修士都无法修炼,何况张天流区区一个小境,还仅是五阶。 两女又岂会知道,张天流正在神游天外,莫说他施展的是元神功法,就算要施展术法,也能修改服务器大阵,让他所在的区域不受影响。 酒居没生意,两女闲来无事,便看起张天流购买的一堆书籍。 “这家伙,涉猎好多啊,好像什么都感兴趣。”落缨看了几本后,也就无趣了。 “未必。”银沁倒是有别的见解,边翻阅书籍边皱眉道:“不单是涉猎怎么简单,我想他都看到了心里去,肯定与他的修行有关,否则凭小境修为,如何让我们束手无策。” 落缨惊讶道:“光看书不修炼都能变强,莫非他是应圣?” 应圣自然便是应天成圣者,却并非普通修士所认为的携记忆转世或重生。 在古老体系中,应圣乃是从一朝得悟,且悟道大乘者,方可得道。 这样的人,与天地产生一种奥妙关联,通晓天地一道,乃天地宠儿。 “不对!” 落缨很快就想到什么,摇头道:“我听说,天外书院中已经有了一位读书人!” 银沁知道她什么意思。 应圣绝对不会出现两位,天地大道虽有千万,但不会出现类似的,不论是读书人还是看书人,观书人,写书人,其实这些只是一道,书道,其余只是不同的称呼罢了。 领悟书道者,只有天外书院里一位特别的读书人。 张天流不可能光看书就能变强。 可他又没有修炼,实力至少在圣境五阶,他究竟如何办到的? 异人? 那他的异能是什么? 两女猜测张天流实力来源时,此刻的他正通过神识,操控鱼红守带领五名沾衣剑派亲传弟子,前往三绝岛。 三绝岛说是岛,却不亚于一座大陆。 而且还是一座原始风味很浓郁的大陆。 在三绝岛里,随处可见参天大树和珍奇异兽。 “草,六百年份的紫阳果,居然结了这么多。”鱼红守很不优雅的爆了一句粗,还顺手抓了一颗紫阳果就往嘴里塞。 “鱼师叔你……” 身后五名亲传弟子想阻止都不行了。 鱼师叔动作太快,也太出人预料。 一名胖嘟嘟的男弟子紧张兮兮道:“三绝岛上的东西,自然都属于三绝岛,鱼师叔你偷吃了三绝岛的灵果,万一……” “照你的话,我们都是三绝岛的东西?”鱼红守反问。 “这当然……” 小胖子刚想解释,就见鱼红守一连摘了五颗灵果,分别抛给他们五人。 崩溃。 集体崩溃。 转瞬间,五人都成了共犯。 “哦豁,赤云芝,咦,血丹果,卧槽,龙爪藤,可惜,花都没开,你们没福气啊,这玩意可是拥有绝佳的强筋神效,炼成强筋丹更不得了,输出可达百分之一百五……” 一路上,只要是能吃的,鱼红守是一个不拉,都尝了一个遍。 弟子五人是心惊胆战啊。 紫阳果到现在都不敢吃,又被鱼师叔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天材地宝。 要命啊。 这要被三绝岛弟子发现,不知要受到多么严苛的惩罚。 “不会关我们几百年吧?” “就怕没了命啊!” “你们不要吓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听说鱼师叔来历神秘,说不定跟三绝岛有什么关系呢?” “哼,再神秘也扯不上三绝岛吧,两者差距太大了。” “也是,何况真有什么神秘背景,犯不着来我们沾衣剑派啊。” 男弟子忧心忡忡,女弟子急的跺脚。 结果人还没见到,鱼师叔突然道:“快收起来快收起来,有人来了。” 见她如此小心,众人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更慌了。 这说明她也意识到自己是偷的,而不是有什么特别关系,让三绝岛任由她在岛上采天材地宝。 慌归慌,东西还是利落的藏进各自储物装备中。 只要没被抓个正着,说不定只是被质问几句,真要查他们的储物装备就是跟沾衣剑派撕破脸,旁人眼里,会觉得三绝岛以大欺小,明面上应该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吧? 暗里怎么办? 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是有人来了,但足足一刻钟后,才有遁光从远空飞近。 这让弟子五人很是疑惑。 看对方速度显然不慢,一刻钟,那只怕在数百里之外都被鱼师叔发现了吧。 鱼师叔这么强吗? 这兄弟子还是太小看鱼红守了。 得知有人来,不是凭借张天流的能力,他的元神大成是在镜像中,现实里元神开启的异能强度不足本体的十分之一,还不具备看到千里外的情况,何况他元神还不在,只是神识操控鱼红守。 能提前知晓有人靠近,凭的是鱼红守的能力,窥天机! 来者的天机线早早就与鱼红守捆绑了,并通过天机线的大小,光华,还能判断对方的修为和主修功法的属性。 这是镜像鱼红守所不具备的,也不是来无边海后觉醒的,而是被系统增强的异能,跟张天流眼睛能看到抗值的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自驻足三绝岛,莫非不知岛上规矩?”来者一共七人,为首者人还未到近前,声已先至。 鱼红守抬眼打量对方,砸吧一口旱烟笑道:“沾衣剑派,鱼红守,见过诸位。” “沾衣剑派!哦,是来参加三绝论道的吧,还请诸位御空入岛府,莫要在林中逗留,此地又我三绝岛千辛万苦保存下的古林园,此中天材地宝在外多已绝迹,乃世间奇珍,倘若胆敢私采,哼,休怪三绝岛心狠手辣!” 这是吓唬,也是警告。 弟子五人顿时慌了。 好在都是修为不俗的亲传,皆在小境七阶左右,与鱼红守也不逞多让,又是在修炼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面上保持淡定这种小事还是勉强办得到的。 “抱歉。”鱼红守敷衍的拱拱手,道:“修为不足,渡海已耗尽真元,无奈在此歇歇,没曾想此地是贵岛禁地,你们真应该竖一块招牌,上书三绝禁地四字,这样即使我再困也会坚持到岛府上,岂敢滞留啊!” 这个女人……在睁着眼说瞎话啊! 众人额头青筋直跳,又无可奈何。 粗略一眼,没看到林中有损,加之没抓到现行,己方还只是三绝岛外门的守林弟子,虽与对方修为相当,但人家毕竟是一个门派的高层,抓了搜查储物装备,万一没找到岛上的天材地宝,事情就大发了,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既如此,我便送诸位一程。”为首男子说话间,掌中飞出一物,在高空盘旋一圈后落在众人前方,已化作一叶灵舟。 鱼红守叼着旱烟踏上去,弟子五人也只好跟随,提心吊胆的前往岛府。 三绝岛一片山岗之中,修葺了数以万计的亭台楼阁。 有沿山腰而建,有沿山中溪水河流而建,还有扎堆谷中,仿若村落,却没有山脊上建有。 所谓的岛府,也只位于最高峰的半山崖上,这里祥云环绕,仙鹤飞舞,端的是神仙府邸。 第一六一九章 大瓜 沾衣剑派抵达岛府时,岛府内一座宽阔的亭台上,铺满了蒲团和案几,已落座了上千号人,却还有大半的空座。 三千座,是三绝论道历来限定的数额,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只有受邀才能来此论道,总共邀请附近海域的五百个大小势力,每一次都是座无虚席,可见影响力有多大。 论道尚未开始,已经有人在讨论了。 张天流懒得参与,操控鱼红守领着五名弟子到末席角落坐下,她则把蒲团踢到一旁,斜躺下来,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拿着烟杆砸吧的抽着,目光四下打量。 很快有三绝岛弟子奉上朱果茶点,弟子五人却不敢碰。 “听说贵海域来了一名剑修。” “剑修!这个很奇怪吗?那没有剑修?” “不懂别插嘴,是不是啊,鹿道友?” “嗯,确有此事,这剑修虽只是小境七阶,但剑道修行深不可测,已经有数位上境的成名剑修败在她手里。” “果然如此,听我师弟说时我还不信,鹿道友为人我却信得过,听我师弟说那名剑修还是位奇女子?” “没错,是位生得姿容无双的女子,就是性子冷了些,不喜言谈,还未有人打听到她的来历。” “唉,可惜无缘一见啊。” 初一听,鱼红守还尚未觉得有异,但听着听着,听到了那名鹿姓修士谈及了女剑修乃是世上极为罕见的圣者剑道时,眉梢不由一动,下意识勾了勾嘴角。 “你们说的女剑修,说不定我认识。”很唐突的,鱼红守来到几人身边盘腿坐下道。 几人被鱼红守弄得一愣,止住讨论,看向她时,见是一个姿容绝艳的女子,着装上与那些追求飘然若仙的女修并无异常,可行为和表情,却偏偏一副糙老爷们的做派,很是不伦不类。 “敢问仙子出至何门?” “客气,在下沾衣剑派,鱼红守。” “在下?” 几人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心法练岔了,导致性情大变,别在意,对了,你们说的女剑修我是真可能认识,是不是长这样的……” 鱼红守形容一番后,几人中只有鹿姓修士想了想道:“鱼仙子的形容确实有几分相似,那不知你所说之人……” 见他语言所知,鱼红守笑道:“我说的那女人名曰戚月,乃六天涯天尊的剑侍。” “六天涯天尊?”众人皱眉,明显对此很疑惑。 鱼红守解释道:“六天涯天尊都不知道?就是从太令家出去的那位。” “太令,东麓黎崖的太令?”鹿姓修士惊道。 此言一出,还疑惑不仅的众人集体骇然,连边上随意听听的修士也是目瞪口呆。 “没错,就是东天涯的太令家,那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太令家,我只知少则万年,他到海角创立天涯,外界称之六天涯,据说最近领悟了破道神通,显然修为已入造化,他身边有众多侍女,所修皆不同,其中的剑侍名曰戚月,也是领悟的圣者剑道。” 短短一番话,这其中的信息量却如洪水决堤,宏大无比啊! “居然还有这种事!” “是啊,自建一天涯,虽是在海角,也是极为不易啊。” “万年前的海角到了如今,已远不是海角了,虽然还是偏远了些,可万年下来必定笼络了诸多人杰。” 这人说完,鱼红守点头插话道:“你们想的太简单了,他为什么选择海角这等偏远之地,意不在远,而在扩,随无边海扩张,吞噬的世界越来越多,那六天涯传闻便是数千残界并成,能经历世界破碎而不死之人,最次也是上境强者,更多的还是圣境高人,万年还是我觉得,说不定真实情况有数万年之久也不一定!” 不是大家消息闭塞,而是出现了断带! 能看到六天涯的海域,皆把六天涯当成真正的天涯,自然不会去寻找五大天涯。 看不到的自然就不知六天涯的存在,于是信息就被硬生生的断开了。 虽有人两者皆知,却未必要传得天下皆知,再者,就是称谓的问题。 有人说是六天涯,有人说是浮空岛,还有人说天上山,云中界,别说这里,能观测到六天涯的海域里,都有数十种不同的称呼,在南陆的天涯路上,也有人称它南天涯,那么在六天涯的南方海域,说六天涯是北天涯,东海域说是西天涯,西海域说是东天涯,能说他们说错吗? 无边海中,极少人闲着没事,写什么地理书,就是写也是关于本土的,张天流看了这么多年书,唯一看到庞大地理典籍的,只有韫海山潮卷,这特么出版都万年了。 这样的地理志很实用,然而却没人觉得撰写它的人很伟大。 就算认为他伟大,也不觉得自己会伟大,如此鸿篇巨制和恐怖的时间跨度,出错率极高,难免还被人喷,何必浪费时间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书,不如每到一地,买一部当地地理志,不仅更详细,出错率还极低,优劣显而易见。 这也造成,此刻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知道六天涯的存在,更别提什么天尊,戚月了。 不过这很容易勾起他人的兴趣。 太令家啊! 东麓黎崖上也是顶阶的修炼世家,这种世家的八卦,是他们这些普通修士最喜闻乐见的。 逐渐的没人讨论什么女剑修,她是不是戚月有什么关系,太令天尊才是大瓜好不好! 当即众人围了过来,听鱼红守胡吹海侃。 鱼红守现在可是被张天流控制,张天流口才何等了得,说的绘声绘色,把天尊和太令家那点有的没的矛盾添油加醋一一道来,众人听得大呼过瘾啊,恨不得亲自上一趟六天涯或东麓黎崖上闻一闻,是否确有其事。 人是越聚越多,新来的听早来的说,早来的听鱼红守侃,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论道会场都在议论此事。 论道尚未开始,就有如此氛围,这是历届也没发生过的事。 三绝岛弟子自然也听了去,立刻就有人暗暗传递消息,不到一个时辰,三绝岛上多数弟子都耳闻此大瓜,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也惊讶于六天涯天尊的强大。 三绝岛不乏圣境强者,祖师更是传说中的至圣,按理说跟那个天尊差不多吧,可人家创立了一个天涯,祖师在这点上明显差远了。 “六天涯天尊?还是太令家出去的,简直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究竟谁人在乱传?” 消息很快传入三绝岛高层,但这些人明显不信。 以他们修为境界,了解的自然更多。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太令家出去的天尊,但据他们所知,绝对不是这些谣传里形容的家族矛盾,或许有,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可不能乱嚼舌根啊,特别还是在三绝岛,这要让太令家得知,少不得就是个大麻烦。 什么谣言止于智者,那都是屁话。 谣言传久了那就是真的了! 古今多少事,还不都是如此。 第一六二零章 天尊传 无边海中,修到圣境的人多数上过五大天涯。 三绝岛中就有十来位去了东麓黎崖游历过数百年。 对东麓黎崖上名气极大的太令一族可谓是耳濡目染。 关于六天涯天尊一事,或多或少都听了不少。 明面的真实传闻是此人心高气傲,对什么直系之争,家主之争,东天涯年轻一辈第一人之争等等全无兴趣,他眼里只有最强,凌驾所有人之上的至高无上者。 可现在传的是什么,年少时便显头角峥嵘,却因是庶子,又过于的出类拔萃而惨遭嫡系迫害,丹田尽毁,又遭什么未婚妻上门退婚,受此奇耻大辱,少年何等绝望! 他本已想放弃生命,偏偏在寻死时,遇一少女,在少女细心安抚下不再气馁,至此奋发图强,越发刻骨的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再度证明自己。 可当他恢复修为,甚至提升一个境界,不弱于昔日迫害他的族中子弟,可就在一场族中斗法,决出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前夜,那曾经照料他,让他重获新生,又是他所爱慕的少女,被他堂兄糟蹋了! 少年一气之下,斗法当天杀了堂兄,从而被家族驱逐,又遭堂兄一系层出不穷的暗杀,一次次的死里逃生无法磨炼少年心智,反而令他看不到希望,却在穷途末路时,从追杀他的一人口中得知,因他的错,他的父母在受家法中,双双殒命,魂飞魄散。 这本该是摧毁少年最后一点求生欲的消息,却反而激起了少年无限斗志,他再度的杀出重围,经历九死一生逃到海角,创建天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来拿回他失去的一切。 什么鬼? 三绝岛的高层们感觉都没听懂。 如此荒谬,且不符合逻辑之事,怎么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当即就有人冲到了论道会场,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消息来源,再一看,可不是嘛,一群人还围着听经呢! 这是来论道的吗,这特么是来论八卦的吧! “你是何人,怎可乱传这等假消息?” 三绝岛长老冲进人群,便对鱼红守展开质问。 鱼红守一愣,仰头看着此人,随后一笑,砸吧一口旱烟道:“我也是偶然得一书,现在讲述的都是书中内容罢了。” 一听这话,众人恍然。 三绝长老却冷冷道:“胡说八道,书在何处,又是何人所写,我倒要质问质问他。” 鱼红守果真就拿出一部书道:“喏,便是这本《天尊传》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说的书中内容。” 三绝长老一把夺过,看了一眼皱眉呢喃:“雾里散人著!” “雾里散人?” “雾里散人!没听过啊,是何方人士啊,有谁知道的吗?” “不知道,或许是别的海域修士。” 众人疑惑归疑惑,目光还是瞅着鱼红守和三绝长老。 鱼红守老神在在,一副丝毫没有因为触怒三绝长老而心虚的表情,倒是三绝长老反而像是僵硬的做派。 怎嘛? 难道他认识此人? 还别说! 三绝长老在看到这个名讳后,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他认识此人,并且不知是听闻这么简单,似乎还有过交际,甚至动过手,而且还被此人所杀! 念及此,三绝长老突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止不住的一个哆嗦! 一见此景,众人更加惊讶了,同时八卦之心又开始了熊熊燃烧! 很明显了,这位三绝长老铁定是认识雾里散人了,瞧他光看到这个名讳就有些不安,甚至害怕的神情,说明雾里散人是确有其人,只是境界可能很高很高,高到只有少数的圣境强者才知晓一二! 那么如此说来,他所撰写的《天尊传》,十有八九没跑了,一个字,真! 三绝长老突然醒悟,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细汗,然后竟一声不吭的拿着《天尊传》转身几步消失在会场。 他需要去证实,最好能面见师父蔺玑,他总感觉这件事和师父有关! 他这一走,会场众人就不淡定了啊。 “鱼仙子,那天尊传在哪售卖啊?” “是啊,我对此事也极感兴趣,还望鱼仙子告知。” “天尊传啊!”鱼红守微微一笑,问:“诸位不是知道这故事了吗,还想看?” “当然当然。”众人点头回应。 有人还道:“鱼仙子说的应该只是个大概,此中细节,应该没有言明吧!” “这倒是真的。”鱼红守点头笑道:“此书虽然在我看来还有些粗浅,不过里面确实有九成细节我未道明,如少年所修所悟,还有所遇贵人,所遇机缘,哦还有天涯的创建,还有每个残破世界进入无边海时,与六天涯发生的摩擦,少年又是如何降服他们,威震诸天等,当然,少不得他的挚爱,红颜薄命啊,如此一位天才少女,却因家世不好,受了限制,即便如此依然对修行与未来充满希望,她总是怀着笑意,再苦再累,只要到了明天,她就一如往昔般笑着面对人生,这种快乐的心态极大的感染了当时的少年,相比于少女,他的起点太过了,他出身所拥有的一切是少女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得到的,少女都能坦然面对,笑着迎接一切困难,他只是遇到小小挫折便寻死觅活,当真可笑啊……” 说到最后,鱼红守话锋一转道:“既然你们感兴趣,我可以当场为诸位书写一部,不过希望诸位不要乱传,毕竟我不收钱,人家书店却还要为此赚钱!” “自然自然,有劳了!” “麻烦鱼仙子了。” 修士凝练元神后皆可过目不忘,能把看过的书原原本本写出来,轻而易举。 鱼红守写都不用写,挥手展开一卷纸,手掌从纸上拂过时,一篇篇娟秀的小字遍布纸张,很快写满一卷,并用法术快速裁剪成十几部书本,分别交给十几人。 “再多的,我便不好写了,大家传阅即可。”鱼红守笑道。 “有劳仙子了。”得到书的人自然回到位子上,仔细翻阅起来,其余人只能静等他人看完,排队候着。 果如鱼红守所言,书中内容被她讲解的详细了太多,从少年的出生,生长环境和心境,都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这还只是开篇,之后族中的勾心斗角上演时,那叫一个精彩绝伦,看书的十几人不停赞声连连,把排队的人挠得心痒难耐,却只能干等,完全没了论道的心思。 其实论道还没开始,人到了也只有两千余,有还千余人会在三天里陆续到齐,那时候三绝岛的祖师蔺玑有一定几率会登场讲道,这对于大家来说是十分难得的事,一场盛会下来,都是受益匪浅,但也只是可能,近百年来,二十五届三绝论道,蔺玑只出现一次而已,更多是她的弟子代她讲道。 高人讲道一般持续几天,几天后他们又回到三五成群的讨论中,大概半个月至一个月里陆续离开三绝岛。 论道中,他们带来的增长见识的弟子也有切磋的,不过不会在此地,而是三绝岛弟子的演武堂,且一般在外门。 沾衣剑派的弟子自然不会参加。 要知道来的弟子,无一例外都是小境高阶,最次也是小境七阶以上,八阶最多,九阶者也不少,而他们五人都在六七阶层次,去了只是丢人现眼罢了。 不如在这里听听前辈高人论道,增长见识。 只是这一次明显和上届不同,大家都没有论道,反而在论书! 究竟哪部《天尊传》写了什么,如此吸引这群前辈高人。 第一六二一章 书中原型 “咦?怎么只是上部,下部呢?”最先看完的一名修士心痒难耐的对鱼红守问道。 鱼红守砸吧一口烟道:“我哪知道,我得到的也只是上部,说不定还有中部,甚至只是一卷里的上部,想弄个明白,只怕要找到雾里散人才能知晓了。” “这也太难受了!”修士长叹。 “是啊!”另一名刚刚看完的修士也感慨道:“而且刚刚卡在天涯创立的起步阶段,这才收服三界,关于第四界的界临,描述如此宏大,却只是一个描述开篇便没了!” “难受啊!” 陆续看完的人也纷纷表示。 “你们就够了,天尊还在,而且他的道还长,听鱼仙子说最近才刚领悟破道神通,雾里散人也是需要时间去跟进的。” “对了鱼仙子,既然书中没提到戚月和天尊破道一事,你又是从何知晓的,莫不是你藏着下部吧!” 众人顿时看向鱼红守,眼里多少有些不满。 他们刚才还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 “我就是从韫海来的,你说呢。”鱼红守淡笑道。 众人一惊。 韫海便是书中六天涯所在的海域,昔日的海角,距离这里至少相隔十几个海域,光赶路都需要百年时间。 鱼红守修为又不高,能从韫海来此,可见另有手段! 不是运气就能过来,即使不遇到海妖,一些海域气候十分狂暴,热时可熔金,冷时冻死人,修士虽有真气护体,但在这种气候中真气消耗是很巨大的,武徒完全无法抵抗,小境二阶勉强撑一刻钟,到了三阶也才一个时辰左右,这还是寻常走路,若御器消耗会更大,御空更是恐怖,没有五阶修为根本无法长时间御空飞行,而要度过这种海域,不说日行千里,百里若都办不到,走到死也走不出去。 目的达到,接下来的论道张天流可没兴趣,也并不操控鱼红守离开三绝岛,而是撤回神识,留鱼红守绝望的面对后续处境。 她只是最开始糟了降智神雷,被控制后意识就清醒了,也是张天流需要她了解情况,不至于回去后,这丫头不明情况的胡乱狡辩,惹来更多没必要的麻烦。 她完全可以把事情推给自己。 几天没下楼的张天流刚出现在酒居大厅里,便见两个客人正在撩骚两女。 张天流也不在意,又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的女人,被人撩了就撩了,要能撩走也是对方能耐。 这两个女人不是没有利用价值,张天流布局中有很多后手,其中发挥作用的十不足一,两女已经知道她们回不去了,是心甘情愿的造福天涯还是跟酒客离开,都随她们心思,反正受打击的只有天尊! 奈何,这两人技术不行啊,张天流下来后,自顾自的在吧台里看书,好半天两人都没把两女拿下,甚至让两女说一句话都难。 两人最终气馁败退。 张天流不由感慨:“这么帅都看不上,你们闹哪样啊?” “他们应该是那个祝老板安排来接触我们的人,想打探我们的底细。”银沁道。 “哦,怎么说?”张天流都没看出来,这女人居然看出来了。 “他们身上有祝老板的味。”银沁随口解释。 “味!”张天流坏坏一笑,点头赞道:“厉害厉害,那我身上有没有女人的味?” 银沁摇头。 “这个答案很打击人!”张天流合上书,拿起抹布擦拭两人喝酒时滴落吧台的水渍。 “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银沁问道。 “写书。” “写书?”银沁疑惑道:“什么书?” “天尊传,第二卷。” 银沁一呆,收拾酒杯的落缨也是动作一僵。 “别误会,只是,懂吗,一些虚构的故事,讲述一个天才少年被家族欺压,父母被亲人所杀,心爱的女子惨遭堂兄蹂躏,后为了复仇而创建天涯的故事,有没兴趣看看?”张天流说话间,拿出一部《天尊传》在两女面前晃了晃。 “你这哪是写书,你分明就是……” 没给落缨说完,张天流打断道:“嘛,那可能都靠凭空想象,再虚构也要建立在一些传奇人物身上,不可否认,你们前老板就是我中的主角原型,但只是原型罢了,跟他其实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连名字也不存在,不过,很多时候写着写着,就想到加入一些自认为符合现状的剧情,所以你们两嘛,也在书中哦,目前正被书中大反派,公子流所挟持,下面剧情要在第三卷才能展开,你俩希望有个怎样的结局,我好安排安排。” “无聊。”银沁沉着脸道。 “不不不,我这书销量很好的,第一卷的上部,都畅销远洋了,三绝岛知道吗,听说距离五大天涯并不远,可离这里全老远了,十几个大海域啊……” 两女脸色是越发难看,虽然她们还不知道书中内容,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可否给我看看?”银沁想要了解书中内容,如果真出现了关于天尊的事,说什么,她也要想尽办法把书毁了,包括市面上的! 张天流把书放在吧台上,甩着抹布道:“安心吧,跟你们老板真没关系,至少目前是的!” 银沁没理他,抓起书翻译起来。 她修为高,元神境界强,普通修士的一目十行,在她这里就是一目一页。 很快她把第一卷的上部看完,确实如张天流所言,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太令,天尊的。 但是太今是什么鬼? 别以为用的是系统文字,她就完全不懂意思了。 还有主人公少年,叫什么不好,叫阿天,名字又是天尊传! 这种含沙射影的手法,在书中比比皆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天尊本尊了! 除此之外,里面的剧情真是假的无可救药,平白无故的拉仇恨,里面的家族长老全都是没脑的么?很多明显的栽赃陷害居然看不出,还不如反派来的精明,人家都能看出来你们在家在内斗,自己人斗了老半天,也没发现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堂兄玩得团团转。 堂兄虽叫太今流,绰号公子流,但怎么看,银沁都会不自觉把这个人物跟张天流联系在一起! 他又是作者,不会高了半天,反派最终获得胜利吧? 念及此,银沁合上书,拍在吧台上质问:“公子流可是你为原型?” “嗯。” 他居然承认了!一点狡辩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作者,有是书中反派原型,难道说……” “没什么难道不难道的,书还没出完呢,接下来的剧情看你们前老板能否扛过去了,他要扛不住,我只能让他当一个被显示打败的悲情英雄,反之,还可以继续写上五六七八卷,刚稿费我都赚翻了!嘻嘻……” 无耻啊! 银沁恨不得暴揍这厮一顿,可惜,打不过啊! 落缨已经拿过书翻阅起来,可她明显没有银沁那么多心思,表情是不停变化,时而气愤,时而鄙夷,时而哈哈大笑,最后愤然而起道:“怎么没啦?” 第一六二二章 翻旧账 天涯九重,应天坛下。 尊者与神将们终日把酒言欢,美酒佳肴上供不断,身边俊男美女作陪,过着真正的神仙日子。 突然,一声破空声响彻天地,应天坛上空虚空炸裂,一道人影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从虚空裂缝中飞出,引得坛下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来人他们当然认识,天涯的主宰者,天尊! 但此刻的天尊却给他们一种陌生感! 天尊早已做到气不外露,喜怒不形于色,然而此刻的天尊,嚣张,霸道,凛然的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更令人振奋的是他没有遮掩的气息,至圣! 真正领悟了神通,半步造化的至圣! 怎么突然就悟了? 很多人有疑问。 不是觉得天尊没法领悟,而是太短了,这才几天,说破就破了? “恭喜天尊,贺喜天尊!” “恭喜天尊突破至圣,成就元圣!” 最先回过神来的人刚刚恭贺完,所有人跪下朝拜,连番恭贺。 天尊倨傲的接受所有人膜拜,持续一刻钟后,他才缓缓降落在应天坛上,朗声道:“如今我神通已成,天下再无敌手,传我命令,召集各界界主,参谋称霸无边海之大计。” “称霸无边海?”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只有极少数人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若只是称霸附近海域简单,从这几千年里,登上天涯的修士就能看出,附近海域修士水平是年年递减,到了如今,已经有数十年没上境修士来天涯了,都是小境,而且七八阶程度就想上天涯,连驻守的量产仙兵都打不过,收了也没什么用。 倒是一些修为很低,却有特殊能力的异人比较有价值,但这些人很多修炼资质极差的,过个千八百年说不定就死光了。 何况这些人极少听命于他们,登上天涯后就玩失踪,还不知在暗地里密谋什么。 但不论如何,称霸,便代表了战争! “不可啊天尊,称霸附近海域不难,却也要以迅雷之势,否则定然有人从中作梗!”提议者,不是外界人,而是无边海土生土长的高阶修士,在六天涯初建阶段加入,已有上万年之久,也算德高望重,又了解无边海和天尊来历,这才敢于劝诫。 他的意思也不单指眼下,重要的点在从中作梗上! 哪怕迅雷之势拿下附近海域,之后呢,依然会有人从中作梗,那势必引发一场全面大战,必导致附近海域生灵涂炭啊! 众人也都懂他的意思,故此才担忧。 他们在这里是享福的,有下面源源不断的资源上供,他们,包括他们的族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取之不尽的资源享用,这已经很完美了! 修行为了什么,不就是安逸无忧日子,享用不仅的修真资源和长生不老吗。 如今的这一切都拥有了,何苦徒增烦恼? 劝诫的声音此起彼伏,都不希望天尊开战。 天尊冷笑不语,等这些劝诫的人逐渐意识到情况不对后,纷纷闭嘴了。 天尊这才笑道:“天涯创立已有八万年之久,当初的海角化为了万万里海域,我也已有六万多年没有真正的管理天涯了,这些年里,你们做的事情我其实都知道,不说,只是没必要,但这笔账我一直在记着,到了如今,该是你们还的时候了!“ 众人面色大变。 曾经他们或许担心过,一两年,忧心忡忡,三五年,小心翼翼,数十上百年后,收刮成了一种习惯,也仿佛是他们应得的,几万年下来,没人感觉他们做的事,是对,是错,而是本该如此,这就是天涯的法则,他们的天道! 所有人也都默认了如此。 可谁能想到几万年后的天尊,突然翻旧账! 一本几万年的账! 开玩笑的吧? 还有人抱着天尊在玩笑的期望。 否则,这是逐一致命的大事! 倘若天尊没有突破至圣,成就元圣,大家此刻肯定是联合起来与之对抗。 但元圣啊! 至圣是圣境巅峰,他们中还真有几位达到了这个程度。 但元圣,不仅是领悟神通这么简单,而是将神通融会贯通,修炼成域,才称得上元圣,也是真正的半步造化者,天命之下的至强。 在元圣面前,多少至圣都是白送。 这两个境界,就是一个把功夫练到极致的武人,是武艺上登峰造极的武道宗师。 另一种,不仅是武道宗师,还是规矩的制定者,跟他比武,他可以用兵器,你不行,他可以跟你玩刀,也可以跟你玩枪,如你赤手空拳对抗他的枪林弹雨,甚至飞机大炮。 “好大的一个局啊!” 众人无不感慨。 之前的天尊,可以说是名存实亡的存在,有他没他,天涯依然在。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局面会持续下去时,他突破了,然后翻旧账! 如今看来,他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不能用蛮力让他们屈服了。 退而求其次,双眼一闭,只要明面上奉他为主,你们做什么他都不管,看似他喜欢大家歌颂他的样子,实际上,他也在自保! 随着天涯吸收的残界越来越多,个人的力量已不足以镇压一切,他意识到了,但他没说,也不管,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坐不稳的位子,相互大打出手。 反而,默认天尊是天尊,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其乐融融的私吞上供。 要把天尊给推翻了,谁做主?谁又敢做主? 推倒天尊的过程中,谁为先锋?谁又敢当先锋? 这是很矛盾的事,但化解起来又很简单,各过各的! 你当你的天尊,我吃我的贡奉,谁也挨不着谁。 最多是见到天尊的时候,表现得谦卑些,口头上称臣,心里怎么想,是自己的事,跟天尊有个毛关系。 毫无疑问,玩脱了! 天涯现在很不团结,为什么不团结大家心知肚明,但用这个方式驳回天尊的目的,那更傻! 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要团结还不简单,一致对外! 可对无边海发动战争,他们还真打不起! 附近海域是能拿下,但之后呢?天尊会收手吗? 他要收手他早就能吞并附近海域了。 他要的是整个无边海! 而他们必须充当先锋,之前吃了多少,现在就要全部吐出来,让他们的族人去征战,去做表率,让全天涯都知道他们为了天涯未来,付出了多少! 第一六二三章 扩张的目的 紫竹酒居门前陆续走进三人。 此刻店里依然没有客人,两女和张天流都在看书。 三人进来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一个直奔厨房,一个上楼,一个坐到吧台前,冲着张天流笑眯眯道:“大前辈,真是料事如神啊!” 对张天流这般称呼的,当然就是小白了。 其余两位,去厨房的除了莫老板还有谁,上楼的就是老爷子。 张天流合上书,笑着起身道:“什么时候开战?” “日子没定下,但应该很快了。”小白叹道。 “初期应该很简单,附近海域没有一个势力敢不臣服的,后续嘛,就看谁会横插一脚了。” 小白推断道:“范围越大管理越困难,他们肯定和当初的我们一样,先整合附近的大势力,提高他们的实力托住天涯的脚步,然后等他们后援陆续赶到,就可以正面击溃天涯了。” “行啊,年龄没白长。”张天流赞道。 “嘿,这么点小事我要还看不清,真是白活几百年了,问题你知我知,那些尊者神将也知,天尊就更不用说了,为什么还要打呢?” “瞧你问的,岛国当年入侵九州,为的是什么呢。” 小白摇头道:“我觉得没法比较,他们……” 张天流打断他道:“一样,不同的是一个人膨胀和一个国膨胀的区别,但转念想,一个人能决定胜负,为什么不打?” “目的呢?”小白推了老半天都抓不住这个重点。 他觉得不单是争口气的问题。 银沁和落缨早就竖起了耳朵,毕竟事关主上,而且还是一件她们都不知道的大事件,怎么能安然处置。 张天流不介意让两女听去,直言道:“正如我猜测他会在突破后翻旧账一样,一个成功者的转变只有两种因素,精力不足以掌舵和为达目的的弯路,太令小子精力多好不用我说,他辛辛苦苦创建天涯,却成了如今这般,说不痛心不可能,说被捧杀更不可能,我们与他战过,他对生,对强的渴望比我们任何人都强烈,这样的人,理应花更多的心思打造天涯,可问题又回到原点,一个人能决定的胜负,也会因一个人失败,他不足以镇压所有下属,他胜,天涯延续,他败,一切皆虚,后者不用考虑,前者初期简单,却会越往后越难,就像我们的老话,木秀于林和高处不胜寒,他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他隐忍,表现出志得意满,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傀儡时,他才是最安全的,同时又可见将心思放在修炼上,只要天涯一日不倒,他的伪装会持续到突破的那一天。” “可你说过,这种几率是很小的啊。”小白没好气道。 “小又不代表没有,也是我对他的了解太少,他其实很具有个人魅力,看这两个妹子,在我无穷魅力下,至今都没有爬我床,就能看出来她们对太令小子有多仰慕了,透过她俩,我还发现那小子一个秘密,他身边,一位从太令家追随他的老婢女被他杀了,原因是勾搭尊者,其实,从时间点上推断,这个婢女应该是透露他选择隐忍的秘密!” “你胡说!”落缨终于忍不住了。 “这里没你们事了,回去吧。”张天流挥挥手,然后对小白道:“海棠应该得到了任务,她的战线是哪一条?” “这都让你算到了!”小白郁闷片刻,笑道:“你猜!” “海角吧。”张天流随口道。 “靠!”小白不爽的啐了一口道:“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 “废话,现在的天尊需要表现出大度,镜像里的事他不会再提,但也不会重用海棠,明着攻打海角,实则是发配,而且是瑶池被发配,海棠应该被他留在身边,用以牵制的同时,也会设法分化瑶池,千百年后,瑶池就会分化成一堆的小势力,再构不成威胁。” “唉,你说你这人脑袋咋长的。” “这是很正常的推演,其实电视上就有,比如三国演义,小伎俩。” “那他目的呢?你还没说。” 张天流闻言皱眉道:“我也不知道,野心固然有,但不全然,此中很复杂,或许真如我写得,他在复仇,未必是太令家,应该还有很多,不过我更觉得是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小白忙问。 张天流扫了一眼竖起耳朵的两女,没好气道:“怎么还不走啊你们。” “你让我们去哪?”落缨没好气道。 银沁也点头。 回去是不可能的,就算天尊大度,也不会突然一改作风,继续收留她俩。 何况在张天流这里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很厉害,种种猜测都是符合现况,那么他的目的呢?他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关心主上的事,此中必有缘由! 两女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阻止天涯坠落。 这个坠落包含了太多含义。 如今看来,有多了一层,战争! “还有多少年?”张天流突然问道。 小白展开虚屏看了一眼,苦笑道:“百年不到了。” 张天流点点头道:“服务器入驻天涯的条件,应该包含这一点。” “可惜没用,天尊可以信守承诺,但也可以利用bug,天涯不用坠入无边海,天涯修士却能离开天涯屠戮无边海,浪费我的系统点。” 系统点不同于升级点和积分。 积分可以兑换升级点,也就是技能点,却无法兑换系统点,这玩意只有完成系统任务才有,也可以说是任务点。 一个闯关任务才三五十点,一点只能延续一年。 六天涯所在地虽不是海角,但依然处于界临状态。 然后让它完全出现在无边海,那么附近海域都会被天涯吸收进来,造成无数生灵灭亡。 这就跟地球上出现一个黑洞一样。 他们的任务显然回归原点,不让天涯进入无边海。 天尊明显不等了,打算主动出击,也不算违背与幕后的约定。 当然这个约定是张天流猜的,包括天尊会开战也是他猜的。 他猜的事情有很多,其实九成九都没验证,小白认为他神机妙算,是因为他把可能性高的说出来而已,而且不仅一种,白的黑的,红的绿的,他都说了,但只要对一种,小白就觉得很厉害,其实他的智囊团也能才出来,但那是一个智囊团啊,张天流是一个人! 现在他们的任务,和天尊没有冲突。 是否是天尊故意为之,好在之后说服他们? 这不是没有可能。 思考中,张天流看到小白在吧台上写了一段英文:“purpose”。 这是“意图”和“目的”的意思。 看来他还是想搞清楚天尊的目的。 两女在这里没有修为,自然无法发现,就算看到了,也不懂什么意思。 张天流笑着直接写下两汉字:“天命”。 第一六二四章 元圣之战一 天涯九重,七十二天宫围绕应天坛沉沉浮浮。 其上是无边海与星罗密布般的大陆和岛屿。 一个虚空旋涡在边界出现,旋涡中,一道身影由小变大,转眼已是左右展开的千丈之躯。 这是一头庞大的鸟雀,其貌如凤,其毛光洁亮丽,白中有青,青中有紫,在明媚的天光照耀下,渲染了一层耀目光辉,圣洁非凡。 “怎么可能?” 守卫在附近天宫外的天兵见此,无不骇然失色。 “神鸟青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看,青鸾上有人!” 提醒的声音刚刚传出,没等众人定睛一看,青鸾突兀的消失不见! 此刻应天坛下,尊者们多数不见踪影,不知是回了各自的天宫,还是另有要事,离开了九重天。 天尊亦如往常坐在高位上,凝视身前的山海虚影图,指尖敲打着扶手,似乎正在思考如何在图中排兵布阵。 恰在此时,他眉头一皱,目光眺望前方。 与此同时,前方青色光影一展,前一刻才出现在边界的青鸾,转瞬之间,来到千里外的应天坛前。 天尊无视青鸾,目光笔直凝视青鸾背上的一个书生,轻蔑道:“天外书院着装,哼,你来晚了,本尊神通大成,便是陈道徒来了,我也不惧。” 青鸾上的书生丰神如玉,白衣飘飘,若不细看,难辩男女。 此人,便是在现实和镜像中,都与张天流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外书院读书人,谢瑜机。 谢瑜机手捧一书,低头翻了一页,将片草叶放进去,这才合起书,抬头笑道:“或许,也或许正是时候。” 天尊目扫那些不敢动弹的尊者神将,不用再看附近天宫里的人,他也知道,这些人绝不会如曾经般冲出来拿下此人,便知谢瑜机之言何意。 他撕破了脸,那么昔日的下属不再有任何的忠心可言。 “我能镇压而起,亦能镇压而终,有的是能代替他们的人。” 天尊起身,挥手散了山海图时,似乎力量过于强大,袖口扫过的虚空出现了密集的裂痕,久久无法恢复。 不是他无法做到收放自如,而是震慑! 然而谢瑜机对此只是轻松自在的将手中书收入袖中,顺便从袖里取出一张金页展开道:“京天令在此,太令渊延,听令。” “哈哈哈!”天尊失笑道:“事到如今,这群顽固不化的老东西还敢拿什么京天令压我,哼,回去告诉他们,天命向来能者夺之,他们享有百万乃至千万年还不够吗!难道你也心甘情愿给这群老畜生捧一辈子的臭脚!” 谢瑜机如常道:“我不知天命何在,亦不知你所言的臭脚何在,我的世界很小,只能容我个人听风赏月,抚琴高歌罢了,他人臭足若踏足,或许我会如你,然,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我无法理解你的怨恨。” “那你来这里作甚!”天尊质问。 谢瑜机道:“我的小世界需依附大千,你意在毁大千,便是毁我。” “哈哈哈!说到底,不过是走狗之言,也好,我的破道尚未真正开荤,今日便用你狗命警告那群老东西,我的命数,不是他们能拿捏的!” 天尊身影一动,刹那出现在青鸾前,简单的一拳却似蕴含无尽力量。 青鸾刹那将化作铺天盖地的青火,嘹亮的凤鸣随之响起,引动整座九重天。 谢瑜机悬于青火之上,俯瞰天尊冲来身影。 他伸手,指尖如滴血般流落一滴墨汁。 也在墨汁离开指尖的一瞬间,于虚空出滴荡出一层虚幻的涟漪,刹那,白昼化为黑夜,天尊眼前的一切均被黑暗替代。 天尊冷笑一拳,黑暗如碎裂的玻璃在崩坏,零零碎碎的黑暗碎片如飞扬的雪花飘荡在天地间。 从新出现在天尊眼里的谢瑜机轻轻挥袖,伴随五指划过的前方,纷飞的黑暗碎片飞快的描述成了一幅画,画中的高山流水如真实般降临在九重天中,奔流的浪涛声和清风拂山林的萧萧之音,美妙的回荡在天尊耳边。 七十二天宫中,隔窗目睹此景的人集体陷入了茫然。 这山势,这河流,没有任何的真元气息,可见不是术法幻化,它更像真实的呈现,而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唯有一种,元圣! 天外书院不是只有一名元圣,可持笔写生死的院主陈道徒吗? 突然,惊涛拍岸,洪水决堤的震响唤醒了猜测的众人,便见汹涌奔流欲要将天尊卷入其中。 天尊一拳,废碎一切。 然而奔流远远不息,如取之不尽的无边海水,天尊显得成了茫茫海中的一叶扁舟,孤立而无助。 “雕虫小技。”天尊冷笑一声,陡然间化身万千对抗奔流。 汹涌奔流在万千破道之拳下层层崩碎。 “很霸道的道,可惜,格局太小了,终究是个人之道,怎敌自然大道。” 谢瑜机点评一句后,又是一挥袖,那被粉碎的流水墨迹在天尊周遭飞快的描述出另一幅光景。 浓墨般的滚滚乌云遮蔽整座九重天,七十二天宫如着陆般,被黑暗大地托起。 “五方有劫,天雷地火。” 随着谢瑜机话音落下,云层中白光闪耀,或细密或闪耀的白色电弧跳动不息,黑暗大地也开始震动,裂开的缝隙间,如岩浆的白色火焰喷涌而出。 “这……这究竟是真是假?”一名天宫守卫看着宫砖旁喷涌的白色岩浆,他感到了热,但感觉不到真元波动。 也没好奇到非要尝试一番。 开玩笑。 天尊都需要破道击碎的水墨画面,可见是能伤到天尊的神通,谁敢尝试? 虽然他们意识到了危险,但却没注意到,喷洒的岩浆终于开始坠落,一些避之不及的仙兵被滴到身上时,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然后,没被滴中的仙兵就懵了,以至于因为注视惨叫仙兵而忘了躲避岩浆,导致身上被滴了不少黑白混杂和墨水,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惨叫的仙兵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显得抓狂,而是红着脸,摸了摸身上的墨水,呆滞的看着注视他的人。 他是被吓到了,以至于把没有伤害的墨水,当成了真正的岩浆在灼烧他的身体。 是因为他们体魄太强? 真实的岩浆已经伤害不了,所以这种墨水幻化的岩浆就不可能伤害他们? 正疑惑时,战局中央,一声闷哼响起,立刻把众人目光吸引过去,这一看,众人骇然。 天尊居然避之不及,被一道岩浆擦破了手臂,仅这一瞬间,他的右臂侧已是焦黑一片。 “怎么可能?” 落在仙兵身上无碍,但对天尊,却足以致命! 这种神通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第一六二五章 元圣之战二 天尊撕掉燃烧白火的袖子,受伤的右手拳头握紧,肌肉随着鼓胀,焦黑的皮肤出现裂痕,续而脱落,露出下方嫩白的新肌肤。 下一刻,他脚下的黑暗大地撕裂,一道白岩浆火柱将他吞没。 喷泉般的岩浆很快势弱,降低的火柱中,天尊傲然而立,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谢瑜机抬手一招,白雷冲天而降,瞬间命中天尊。 然而一阵狂躁的电弧闪耀过后,天尊仍然无伤而立。 “还有吗?”天尊问。 谢瑜机淡淡一笑,挥手散去所有墨化幻象。 这个领域已经对天尊构不成威胁,继续施展下去效果不大,白损耗自己精神。 “看来别无他法了。”谢瑜机说话间,脚下青火将他吞噬,紧接着青火之中一道青芒激射而出,刹那冲至天尊身前。 天尊一拳迎上,与青芒碰撞的瞬间,整个九重天都威震一震,接通三处八重天的廊桥陡然崩裂。 “嗯?应天坛怎么了?” 瑶池仙宫,海棠眺望宫外,目光似穿透了天幕,看到了崩断的廊桥。 其余两位八重天界主同样骇然望去,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与此同时,计都。 因为莫老板的回归,生意突然火爆的酒居让银沁和落缨很难理解。 为什么啊? 怎么突然就人满为患了? 还有这些人好像不是来喝酒的吧? 不然怎么只要几瓶酒水,然后满桌的下酒菜! 吧台内,正擦拭酒杯的张天流突然一愣,皱眉片刻,抬手虚空一点,一面虚屏展开,显示了九重与八重天之间廊桥断裂的数据。 不是什么人发给他的资料,是服务器传来的警报。 服务器接通整个六天涯,廊桥是重要的传输带,突然崩断,服务器岂会没有知晓。 “咋了?”边上的好奇宝宝小白,伸过脑袋张望张天流的虚屏。 却因满屏数据眼花缭乱,啥都看不懂。 “有人挑事。”张天流笑道。 “啥?挑啥事?”小白更加好奇了。 “嗯……”张天流思虑一番,笑道:“应该更我们一样。” “跟我们一样?” 小白想了想,他们挑的事有点多,但多在五地八荒,如今与五地八荒联系不大,又身处天涯,这么说来…… 念及此,小白灵光一闪道:“是有人效仿我们灭天涯?” 一瞬间,全场寂静。 张天流不在意道:“应天坛与三大八重天廊桥断了,如果不是太令小子故意让应天坛脱离,那就肯定有人效仿我断廊桥,再不然,擒贼先擒王。” “擒贼先擒王!”小白一惊,继而兴奋道:“直接灭天尊!” “有可能。”张天流点头,又道:“你想想,这天尊这样搞,那些既得利益者能同意吗,可他们已经打不过了怎么办,请外援,就算外援不是请来的,遇到了,他们也不会帮忙,反正天尊在,他们早晚要面临大洗牌。” 一边老爷子道:“你撒的网,应该没到收的时间,是谁?” 张天流摇头。 可能性有很多,但跟他关系不大。 他的网,至少百年才能收。 也是他猜测的协议期满。 具体天尊和幕后是否存在这个协议,服务器也不会开玩笑,六天涯倘若界临,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镜像中他已经击落一次,九州差点完了! 那时候的天涯还没现在庞大。 也别以为天涯坠落后,瑶池的无碍就能证明所有界无碍。 镜像中的他回瑶池的路上,他所知的很多界与很多种族都不存在了。 弱小的生灵无法抵抗界临。 扛过去,面对的又是异族入侵。 强大的灵族都被人抓起炼药了,更何况弱小族群。 张天流没有保护弱小的心思,但任务要求,不完成他始终不知道,这个天地大局会有怎样的发展,而他所在的无边海,是否又是另一个镜像? 梦中梦,真可怕! 酒居客人听到他们的议论,仅仅冷静了片刻就沸腾起来,很多人冲向吧台询问张天流情况,也有质疑他的声音,对此他不在意,笑笑说:“我胡诌呢。” 这叫人怎么满意? 喧闹中,落缨已经冲到吧台,拉着张天流进了厨房,银沁也早进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落缨忙问道。 “没听我刚解释的吗,胡诌。”张天流苦笑道。 落缨不满的等着他,银沁则忧心忡忡道:“我知定然发生了什么,你才有此番言论,还望散人如实相告,我……必舍身报答与你!” 张天流一副吃惊的上下打量银沁,然后失望道:“你太小,胸脯没点肉的我不喜欢。”然后看向落缨的高耸,点头道:“嗯,有f规模,这还不错,要不,现在跟我滚床单我就告诉你?” 两女齐齐黑脸。 却在这时,厨房里忙活的莫老板,一边颠勺一边道:“废什么话,她们真要答应,你会上?” “有你什么事。”张天流白了莫老板一眼。 莫老板老神在在道:“知道你不是柳下惠,也一直在想跟女人那点龌龊事,男人嘛,理解,但我不理解的是你最终一步始终不敢走,是怕怀孕最头疼的是你,还是心魔?” “你够了啊。”张天流不爽的反讽:“说你好像你没有。” “我跟你不一样,我一眼便知性格合不合,别看一帮女人吵着要嫁我,其实只是贪恋我手艺,你是莫名其妙,从你以往显露的状态和你的为人,应该有人利用过类似时轮天仪的东西,给你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错觉,使你无法割舍,甚至忠贞不渝,阿七应该没这种心思,赤仙子同样如此,那么只有一个,你妈。” “尼玛。”张天流反骂一句,实在不想待厨房里。 莫老板这厮,平日里没事就喜欢观察别人,还揣摩人家的内心。 他虽然也是此类人,但他黑历史比莫老板多太多,相互扒到最后,输的肯定是他。 “床单就不滚了,也没空,我也是见识见识,谁这么牛,单挑boss。”说完,张天流带着两女就后门离开。 在张天流和海棠等人东西廊桥断裂时,九重天中。 七十二天宫里的人都痛苦的捂住耳朵,修为低点的更是口鼻流血,眼里布满血丝。 也就是在天尊和青芒碰撞的下一刻,伴随震动,一种尖锐之极的声音如利剑灌耳,直取心神,以至于他们心神失守,为做抵抗便遭重创。 应天坛上,青芒消尽,如披上青焰长衫的谢瑜机,手中碧绿玉笛突然崩碎,天尊拳头于碎片之中喘息而过,凌厉的在谢瑜机身上连出三拳。 前后不过瞬息间,谢瑜机身上青焰如纸糊般被撕碎,身体狼狈的倒飞而出,直接砸碎了一座天宫瓦顶。 谢瑜机起身,抬手看着遍布裂痕的胳膊,已经不像是手,更像龟裂的岩石。 “原来如此。” 谢瑜机好似明白了什么,跃出天宫瓦顶,跳到青火云上,青火丝丝缕缕的从他身体裂开的缝隙间钻入,很快,他的身体就恢复如初。 “你的破道很精妙,破万法,碎万物,可使无形变有形,然后一并碎掉,即使滔滔不绝的天河之水也奈你不得,你故意让我打伤,是想了解我的炁,一通百通,无需了解天雷地火,知我炁,我所化万法皆伤不得你,我同样受你一拳,然而你一击却没能杀我,可见你的破道并非极致,你于力之中,寻求最简便的破道之法,而非于形之中了解本质,生之奥妙,乃修者一生解密之旅,可见你有多肤浅。” 天尊听到最后一句,额头青筋不由凸起。 “真是叫人火大的肤浅二字。”天尊冷笑。 谢瑜机看得很清楚,正因如此,天尊留他废话,也想从中窥得更上一层的门径,这便是切磋所带来的利。 第一六二六章 元圣之战三 神通虽已成,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神通也需要雕琢,它跟人最初修炼出来的气一样,如何去运用,如何提炼,增强,变化和提升,看似是个人的事,但其实又不可一味的按照个人意愿去雕琢。 因为神通的作用更多是对别人,而非对自己! 对人,对己,差异如天地鸿沟。 天尊需要磨练,谢瑜机是个很好的对手。 天尊希望能从他这里,看到更多破道的破绽,及未来晋升之路。 但这不能表示他可以全盘接受对方的挑衅。 “得到神通的我,本以为能接受旁人的建议,以及通过与旁人的生死战突破自我,但我终究是我,不依赖任何人,包括我获取神通的方式,同样不需依赖旁人,是我数万年的积累,一战之中觉悟,也是我凭自己的手段,得到这份觉悟,未来的路,我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下去,神挡杀神!” 看到天尊此等觉悟,谢瑜机知道,要让对方妥协是不可能了。 “既然你已经选择好,便要承担应有的后果。” “笑话,你真以为,能杀得了我。” 谢瑜机不答,而是看向头顶的无边海,喃喃道:“我于梦境窥得前尘往事,洞晓天命所归,知人要胜天,需知天道轮回,五方天大破灭,点醒了愚昧的我,我想为五方天打造一尊永远无法磨灭的战神,却一手促成了崩坏的开篇,你就如当初的我,你的所作所为,只会带来毁灭,这里,和上面无边海洋中无数的生灵。” 天尊讥讽的朗声笑道:“哈哈哈,原来你……不,该说本该如此,你们这些人,得道的人,总是以假仁假义的慈悲面目,看着我们,告诉我们,别争,争便是错,不仅会害自己还连带身边人,以及无辜的芸芸众生!” 笑罢,天尊神色冷了下来,鄙视看着谢瑜机问:“以我之能,可得天位否?” 谢瑜机不答。 天尊又问:“以你之能,可得天位否?” 谢瑜机还是不答。 天尊又笑了。 “不得天位,不行大道,谁说的?得位者!为何而说,他怕,害怕你、我,怕我们另行大道,与他们平起平坐,除此之外皆是虚言,是否祸害苍生不由我说,是他们,他们说我是黑我便是黑,十万年了,当初跪在他们面前卑微的我,仍记忆犹新,然而我并无过错,只是很不合时宜在路上遇到了他们,全城,也包括我们全家的人,匍匐于旁不敢仰视,他们若真是天位者也罢,不过是天位者坐下一群走狗,论天资,论修为,远不如我太令家,只因一人得道,我太令家多少人何尝没有得道的实力,哼!太令一族太令我失望了,我离开家族来此,建立新的秩序,新的天道,试问,与你等何干?五天涯是你们的,无边海也是你们的吗?每当无边海有新势力的崛起你们都会横插一脚,断人生路!” 天尊痴痴的笑着,有些癫狂,也有些哀伤的继续言说:“我这六天涯,是越来越像五大天涯了,这些隐藏在天宫中家伙,一个个都成了他们曾经最痛恨的人,你去问他们所有人,是否是当年的一腔热血和远大志向才被我接纳的,何为天道轮回,我现在做的便是!六天涯需要革新,需要新的秩序和新的志向,要给更多的人看到希望就必须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你给他洗脑了?” 咫尺空间中,透过一个小洞窥视九重天的莫老板,目光转向了身边张天流。 他眼前的天尊,太像张天流了! “哪能啊,只是某些方面看透了就这样,他想打造一个理想的世界,就必须要知道世界为何而走向腐败,究其原因你我都懂,而他,几万年来,天天看着天涯一点点走到今天这地步,若看不透他也不配当天尊了,当然花怎么多时间确实挺蠢的。” 张天流一番话,惹来银沁和落缨的冷眼。 主上明显不是今天看透,是当时已经没有能力去改变,如今主上神通已成,自然要重新制定天涯新规,怎么落到这人嘴里就成了蠢呢? 嫉妒,这人就是嫉妒他们主上的雄才大略! 张天流无视两女继续道:“修者的时间和凡人的时间不一样,他们的生活节奏很慢,反之,越快的生活节奏越快暴露出潜在问题,再者就是所生长的环境,就如我们无法理解他们一样,都长生不老了,还追求什么,要让子子孙孙都长生不死吗?那最终,全无边海就只有一家存在,但这是不可能的,可明明不可能的事为何还要追到底,究极舔狗,也不过如此。” 这次两女可算给张天流一个好脸色了。 莫老板淡淡道:“只要头顶还有空间,人就会去钻,这种执念最难放下。” “可不是,我几千年来啥都没能成功放下。” 张天流这话惹得落缨实在好奇,问:“你还需要放下什么?” 她跟张天流相处这段时间里,目睹了张天流的生活是悠然自得的,看书、喝酒、抽烟,跟酒客闲聊,还有心情逗弄她们,简直是无忧无虑的神仙中人。 当然她还有一点小心思! 他放不下的东西,很可能会是他的弱点! 张天流信誓旦旦道:“那可太多了,比如我的风流倜傥啊,玉树临风啊,英俊潇洒啊,气宇轩昂啊……”说了一大堆,都快把人恶心坏了,张天流最终无奈道:“其实就是我太帅,帅给我带来了一切,但我除了帅又什么都拿不出,这就是最烦恼的,如果我能把帅放下,变个臭不要脸的人……你们什么眼神?” 张天流质问两女,包括莫老板。 三人眼里的鄙视都快溢出来了。 “专心点,天尊给我们上课呢,这对我们以后构建新世界秩序,可是至关重要的!” 张天流劝完,又忍不住嘀咕:“我真不要脸,你俩现在已经怀上了。” “你……” “嘘!听课!” 天尊确实在谈论自己的构想和对未来的规划,他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六天涯,岂能瞻前顾后?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用心,也在告诉他曾经身边的那些人,他对革新的决心,更要让全六天涯包括附近海域都知道,谁,才是他们的真正敌人! 第一六二七章 元圣之战四 六天涯世界中,每一界相隔千里内,都从地面、水中、山顶、高楼之上,蔓延出一根特殊的金属管,金属管将一道霞光投射到高空,幻化出了应天坛上的场景。 而天尊,赫然就在画面里,说出他要重新制定规则的言论。 各大智慧种族,在这一刻都停下了手中的事,闭关的也走出密室,望着天空上的虚屏愣愣出神。 众生没有过多的表情,不为此而满怀希望,也不因此兴奋过头,当然,有这不屑,也有抱着看戏心态。 天涯怎么样,对身为修炼界底层的众生而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战争或许会波及到他们,会影响到身边的人,甚至死亡。 可担忧,惶恐,反抗,就能避免战争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巨象之争,与蚂蚁何干? 撒泡尿就能死上数以百千计的种群来说,被淹搬,窝被踏平,掘开泥土继续造,只要有繁衍的空间,他们的生存就将延续。 冷漠,这是给予天尊慷慨激昂的回馈。 而这一切,尚不知情的天尊还在喋喋不休。 “他搞错了一件事。”张天流看着天尊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怜悯! “嗯。”莫老板点头。 两女费解。 她们被主上的话所打动,可身边这两人却不为所动,还说了不知算不算的风凉话。 无需她们询问,咫尺外,青火云上的谢瑜机给了她们答案:“你真是可笑,太令渊延。” 天尊激昂的声音一顿,目光森然的望着谢瑜机。 留下谢瑜机,是不想过早跟天外书院死磕。 结果此人居然嘲笑他! “你不要误会。”谢瑜机摇头,神情很庄重,显然没有嘲笑天尊的意思,他道:“我没有否认你想为天涯做出改变的心意,天位,是拥有天大功劳者才可居之,如七大元圣,作为最后的七位天位者,他们阻止了五大天涯的圣战,挽救无数生灵,你如果与他们一样,我想没人能阻止你登上天位,但是这样的圣战已经没有了,元圣制衡下,四海昌平,大境规模以上的战争在无边海上已经绝迹,却在你这里频繁的发生,这是为何?” 谢瑜机摇头叹息,阻止天尊的发言,继续道:“我的意思并非说你看不到希望便要制造希望,不会否认你为新入无边海的异界生灵为战,我之问你,为何接纳了他们,又要抛弃他们?” “荒谬……” 天尊刚开口,谢瑜机便冷声质问:“你以为,现在要重新负责的你,便能让六天涯众生忘却曾经一切?数万年里,他们从失望到隐忍,最后麻木,皆是因为你的懈怠,你是有你的苦衷,但你的苦衷在我眼里就是笑话,试问,当意识到自己一己之力无法镇压全局时,你能作何,事实已经告诉了我们,现在希望我们能理解,简直匪夷所思之心态,我们所希望的是你相信我们,正如当初我们相信你选择加入天涯,一起,同舟共济,然而你只为你而战,你从一开始就将我们视为棋子,因此,你在我们最需要天尊的时候,坐在这里,吃喝玩乐,你自以为在麻痹七十二尊者,可我们眼里的你,只有放任他们去尽情的欺压,加入六天涯的智慧种族,一千五百七十九,至今,只有六十七,你现在说要重治天涯,可有问过消失的一千五百一十二个智慧种族答不答应。” 天尊神色阴沉如水。 “这脸打得,啪啪的响。”莫老板居然忍不住笑着点了一根烟。 他赞同张天流说天尊搞错了,就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或者说它根本不是问题,而是事实,血泪流干都说不尽的现实! 他曾经很不明白,九霄界主为什么那般渴望脱离天涯。 这不是说走就走,是要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要让本已经残破的世界一碎再碎,保存下的物种大批减少,也要脱离。 灵族既然答应了天尊加入天涯,为何赴战时那般的怠慢? 被张天流几句话就给说退了。 这,就是原因! 它吃人! 除非你吃它,否则只能等着被吃。 九霄人族已无晋升之路,所谓的升天战,那就是个笑话。 灵族,他们孕育一个后代艰难无比,动辄几百上千年,甚至更久,却活生生的上供给那些尊者,吃了! 可怕的不是太令渊延不知道,是他知道,而默许! 张天流也幸灾乐祸道:“还是人好啊,昏君祸害才几年,神仙祸害,永无边啊!” 紧接着他就脸色一沉,长发一卷,裹着三人瞬间就远离了咫尺洞口。 下一刻,咫尺洞口便如崩碎的玻璃,层层炸裂。 破道的力量转眼波及到张天流四人身上,然而最终却被张天流的符遁轻易化解了余波。 其实若不是天尊拳劲霸道,张天流都不用躲。 他的符遁可以当天尊的破道,可挡不住天尊恐怖的拳劲,这玩意,跟物理攻击没有任何区别。 崩碎的虚空中显露出四人,但其实不显露,他们也瞒不住在场的两位。 “唉!”张天流点了根烟,看着天尊道:“我们也算老相识了,招呼不打就下死手,还连带两位如花似玉,与你朝夕相处,天天啪啪的唉吆……” 张天流没说完就被莫老板一膝盖顶到旁边,他默然注视天尊,抖抖烟灰道:“你活了多少年了还这么幼稚,重制天涯是必须,也是迫在眉睫,但他说的很对,你没资格。” 谢瑜机回以一笑。 他说了这么多,到了这个人嘴里,就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没资格! 只要不丧尽天良,谁都有资格。 太令渊延没有。 可笑的是,他以为他的慷慨言辞就能挽回人心。 还通告了全天涯。 “哈哈哈……”天尊突然狂笑。 他握紧拳头,冷视三人道:“那又如何,我执着破道,为的就是击破一切敢于反抗我的人,今日,我便要重塑给所有人看。” 张天流见他要动手,笑道:“谢君隐藏好深啊,当初还以为你只是普普通通的上境修士。” “彼此,我也没想到,那位小萝莉的内心竟然藏了这么一位独特的人。” “独特?”张天流嗤笑,没等他询问谢瑜机什么神通,好配合时,天尊周遭突然崩碎,紧接着真个九重天都仿若在瞬息间消失无踪,他们全都陷入了无穷黑暗,同时一股真空世界里的窒息让人感到绝望! 第一六二八章 道非道 漆黑空间中,看不到一点亮光,莫说天尊身在何处,连自身都无法感知。 这其中包括张天流,除了自身感觉不到,眼前也是漆黑一片,不单是对普通视力的影响,莫老板微薄的真气就不说,谢瑜机没有真气也不论,银沁与落缨雄浑的真元都看不见,这就很明显了,张天流的能力受到了限制。 神通领域展开后,可影响对手的神通,这点张天流是知道的,但具体影像有多他确实不知,因为没人对他这样用过。 天尊用的是打破人与六识间的联系,只要身处他领域中,就别想依靠六识和他战斗。 除了眼、耳、鼻、舌、身、意之外,人还有潜意识一说。 意识和潜意识很容易被人混交。 潜意识虽属意识,但通常的意识,很多人指的是显在意识,简而言之,一个是自觉,另一个则是本能! 呼吸,心跳,血液流动,包括毛发的生长,这些不可控,却持续运作的身体本能,也可视为潜意识。 修士通过修炼,会逐步将两者契合成一类,达成阴阳互补的境界。 而这种境界是极高的,它跟练气等级没有关系,但跟神通有极大的关联! 张天流虽属神醒者,具有神通般的异能,但他的意识远没有达到合一境。 但他具有极限适者体,这项技术便是对潜意识的深度挖掘,他的战斗本能已经远超他目前的意识形态。 就在黑暗降临,六识被断的一瞬间,张天流身体出于本能的散发一股奇寒之气,同时元神功法运转,一面两仪四象阵图在灵台中展开,阴神草幻化而出,与阳神草相互感应,仅仅一瞬间,他连慌的时间都没有,六识便已重归本位! 一面符遁刹那展开,迎接它的是天尊聚满杀意的一拳! 符遁刹那撕碎,然而破道的力量并没有得以释放,只有强悍的拳劲震飞了四人。 可离奇的是,修为低微的张天流和莫老板竟在拳劲中安然无恙,反倒是拥有圣境修为的银沁和落缨口喷鲜血,却还不自知! 张天流的奇寒之气绵长而阴柔,将天尊刚猛的拳劲尽数化解。 激活天仪瞳的张天流目光一扫,见莫老板不知何时,一身极致抵抗气体冲击的十三号维钢覆盖全身,虽然是被打得最远,但力量也是卸掉最多的,了解装备特性的他清楚莫老板本体定然无碍,不似两女,只是退了几十步,却是正面承受了大部分拳劲。 再看谢瑜机,他一动不动,周身一团缥缈的墨色气体环绕成一尊神像,将他护在其中。 神像很熟悉,就宛如是他的本尊! 不过即使如此,谢瑜机明显也指望不上了! 他六识脱轨,目前是处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眼睛里尽是迷茫,没有一点光彩。 “嗯?” 天尊一副很吃惊,又饶有兴致的盯着张天流。 张天流的抵抗,明显不是出于本能! “能在我领域之中自如者,你是第一位。”天尊赞许。 他不是第一次展开领域,而是展开了很多次,只是没有人知道,因为在他领域内,没有人能意识到。 只要他不攻击,不触发对方的本能,收了领域后,对方只有一瞬间呆滞的感觉,具体能否在事后意识到,这已经不重要了,意识自己中了神通禁锢,也难以知道谁下的手,又是怎样的神通。 这就是差距,元圣与至圣的鸿沟。 张天流不禁发笑,笑得身体都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你笑什么,很得意吗?”天尊语气冷了下来。 “太令渊延。”张天流虽停止笑声,但嘴角还是勾着的,明显是想笑却压制着没笑,强迫自己不带笑的道:“空转流境很好用吧。” 天尊眉头一皱,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天流掏出一支烟点上,如看蝼蚁一样的戏谑道:“你是否觉得,这个领域对你的破道有点不搭,不,应该说可以搭,但是又完全的不搭,为什么不搭,因为不符合你的性格啊,你要的是强硬的,更具有震慑且强大无匹的力量,更要让世人都看到你的强大,而这样的领域,更适合暗杀,见不得光,杀了人后别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杀的,人就死了,没有碰撞,没有激烈的战斗,只是无趣味的对下境修士的一种无意义屠杀,但你还是接纳了,为什么呢,人,都有自己阴暗的一面,有些事,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做了,就想让时间停止,猥亵女人一样,男人的劣根性和变态是一脉相承的,至于女人有没有,抱歉,我无法给你答案……” “你什么意思?”天尊越发感到不妙。 这的确不是他的风格。 他的破道领域确如张天流所有,应该更具有破坏性,是无可匹敌的强大,他也确实希望每一战,都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强大,而非这种类似于暗杀的下三滥手段。 难道说…… 张天流给了他答案:“你猜对了,是我引导你的!” “绝不可能,就凭你,能引导我神通……” 张天流深吸一口烟,摆手笑道:“确实很难啊,我经历了六千年,很多时候都在构想,如果时轮天仪的一切都是假象,我依然在八重天瑶池,那么我终究会再一次面对你,若无准备,我没有哪怕一点的胜算,那该怎么办呢?很简单,把你研究透了也就成了!为此,我断断续续,前前后后,准备了三千四百年,就为了引你入局,但是,我又不想知道你死在我手里,怎么办,所以有了……” 打断张天流的是天尊雄浑霸道的一拳。 破碎,在黑暗中无法窥视,可在张天流符遁面前它完全的无效! 天尊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拳头。 “假的。”张天流嗤笑道。 “不可能,我这数月……” “是!”张天流替他道:“也可以说是真的,只是我略微修改了一下,你的破道对我符遁完全不具威胁,当然,你能活着,潜心研究百八十年可轻易破我符遁,还有,你不想死,收了神通领域,我不杀你。” 天尊整张脸都在抽搐。 此刻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复杂! 一方面,是种了张天流的诡计。 另一方面,是他的挑衅。 他堂堂天尊,太令渊延,就算没有神通也是至圣强者。 张天流呢。 下下境,一个区区小境五阶,说他要活命就把神通领域撤掉,不然杀了他? 这种挑衅对他伤害不大,但侮辱性强到没边! 有可能是张天流色厉内荏的一种表现,撤掉神通领域,他就能跟谢瑜机等人联手,自己不应该被他几句话带偏。 可是这种领域跟他又确实的不搭! 而且如果他在空转流境中又做了什么手脚呢? “意识到了!”张天流终于忍不住笑得声音颤巍巍的道:“你这智商,也没谁了,别人给你什么你就去练啊,你没看出问题不是没有问题,是你意识之外的致命问题,在任何人面前你都能凭神通无敌,但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是,没事多看点书吧,呆子!” “你……”天尊愤怒的瞪向张天流双眼时,陡然间,他发现张天流的黑白双眸无限放大,瞬息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 黑白双眸如阴阳鱼般开始相互追逐,然后将他吞噬! 太令渊延双眸中虽出现了九重符环,整个人显得木讷异常,仿佛之前的愤怒不来至于他般! 第一六二九章 新的旅途 太令渊延双眸中虽出现了九重符环,整个人显得木讷异常,仿佛之前的愤怒不来至于他般! 张天流杵在太令渊延面前,他身边还有谢瑜机。 “抱歉了谢君,要让你和天外书院背锅啦。” 谢瑜机的神像还在,别开那气体如飘飞的墨痕,无真元波动,也感受不到威胁,张天流却知碰不得,以他实力,沾之必死! 不过太令渊延却碰的! 让两人面对面,张天流站中间,抬起手,指尖触摸向太令渊延的眉心。 他的手指并没有遭受到太令渊延本能的破道力量,这不仅因为太令渊延破道可以收放自如,张天流没有攻击的缘故,还有太令渊延中了张天流深刻他在意识里的木马,收敛了破道。 太令渊延通过假的空转流境,无意识间,看到了一篇符语,这篇符语在平时,只是如文字记忆般存储在太令渊延的脑后深处,当他遇到张天流,并在张天流施展意境瞳时,这篇符语就会被激活。 意境瞳本身就是通过对方双眼倒映出符语,然后限制自身。 它的缺点是时间短。 对蔺玑这种货色,用途不大。 但实现就构制一篇符语在他意识中,等待激活,就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让对方自行的运转真气构成限制自己的符语。 如自己给自己上了枷锁。 当然破绽还是有。 但这个破绽,是需要知道张天流具备这样的能力,然后选择性的删掉记忆中的相关符文。 对太令渊延而言,会不会符文根本不重要。 可他还是看了,原因是在假的空转流境中,他看到了和张天流的一战,知道了自己的破道当时没能破了张天流的符遁,所以他很仔细的反复回忆这一段,并在事后查阅相关的符文书籍,想要了解到张天流符语的奥妙。 他不用想张天流把所有能学习的符文都学了,他只要了解张天流符遁的构成,什么属性,力量来源是自身真元还是借用天地元气,若都有,比率是多少,是否还有灵性材料,比率又是多少。 别看他一拳简简单单,其中包含知识量可不小! 只有对症下药,破道才能打破一切。 张天流的符遁构成无疑是复杂的,短时间内他根本摸不清。 而在这过程中,他没有找张天流麻烦,却潜移默化的,把张天流的符遁都了解得清清楚楚,确实不知,假镜子里的符遁构成都是假的,也唯独这点是假的,其余都是真的,包括此刻还展开的神通领域。 这是张天流针对他的神通,特地耗费心力打造的延伸神通,类似于异人芯片符语的辅助能力,对拥有服务器大数据的他来说并不难。 但为了太令渊延搞清楚符文的构成,张天流还特地在计都出售了一些符文相关书籍,他知道,渴望了解符文知识的太令渊延必然会得到。 了解这些,太令渊延才会完美的陷入张天流布下的陷阱,而这个术,可以说是永久性催眠。 太令渊延不死,体内的力量将源源不断构成符语限制自己。 与假冒的御神三法,是异曲同工! 都是让人学习了某方面的知识,然后用这种知识控制对方。 比之洗脑更可怕。 简直是骗子的天赋神通。 张天流岂会不用心摸索。 而且他更过分! 等他写的《天尊传》广传天下,里面暗藏的符文知识,也会潜移默化的让很多人学了去! 真以为他是好玩,才给太令渊延著书? 等万万里之外的人来对付太令渊延,他早死了! 但为了让著书符合情理,他只能如抓救命稻草般,散播一些消息,当所有人认为雾里散人是想借他人之手除去太令渊延时,太令渊延早让他收拾了,而且还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 当黑暗退散,眉心上多了一个血洞的天尊尸体,坠落在了应天坛上! 顷刻间,九重天上,所有人反应了过来。 他们都在第一时间举目四望,直至一声凄厉的痛哭,才吸引了他们的瞩目。 那是银沁,她是第一个看到应天坛上的主上尸体。 没有任何犹豫,拖着重伤的身体飞扑而去。 落缨也是红着眼睛紧跟银沁。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谢瑜机,目光中充满了费解和深深的畏惧! 谢瑜机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手指,反复翻转手掌,最后眉头松懈,淡淡苦笑,扭头对张天流道:“我还有要事,若张君去了东麓黎崖,我们再把酒言欢。” 张天流知道,这家伙识破了他的诡计! 其实猜也能猜到了。 当时只有他们五人,银沁和落缨是不可能下手的,更不可能在那种状态中清醒,那么只有张天流和莫老板。 莫老板谢瑜机不了解,他看不穿这个人,或许真是他,但谢瑜机直觉却坚信是张天流! 其实张天流他也不了解,不过那又如何? 漫天青火聚拢,化为小鸾子站在谢瑜机肩头,他不再说一字,转身挥袖,破碎虚空,进入了咫尺之中。 “逃都逃得这么潇洒……呸,我说什么,这该是男人对男人说的么?”张天流苦笑,然后看着两女怀中的天尊尸体,啧啧摇头道:“唉,终究敌不过天外书院的高材生啊。”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天尊真死了! 死在了天外书院高材生,谢瑜机手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聚拢向应天坛。 张天流自然不可能参加什么葬礼,对莫老板道:“咱们走吧。” 一篇符语打出,融入虚空,咫尺大门立刻展开,两人先后飞入,消失在九重天。 回到酒居,莫老板才问:“你干的?” “说啥呢,我哪有那个势力。”张天流又睁着眼睛说瞎话。 莫老板自然不信,但也没说什么。 天尊不死,战争就无法避免。 不论死在谁手里,莫老板都不在乎。 “卧槽,大前辈快看。”小白突然调转他的虚屏给进门的两人查看。 任务变了。 不再是阻止天涯坠落,而是“夺天战”! “什么意思啊?不会让我们夺取天涯吧!”小白皱眉问。 “应该是。”张天流点头道:“收到任务的不只是你,天榜前百名者都有,也只有进入前百名才有资格,加油。” “我没兴趣。”小白直言道。 小白都没兴趣,其余三人更没兴趣了。 张天流的散人称号不是白叫的。 莫老板只对做菜有兴趣。 老爷子更不用说,也算是拥有过一座大陆巅峰权力的男人,抛弃了一切来此,为的可不是权力,而是归乡! 虽然失败了,但,不是全无希望。 “我要去五天涯,三位有何打算?”老爷子起身道。 “去呗。”张天流笑着点头。 “我也去我也去,莫老板去不去?”小白期盼的看向莫老板。 有莫老板跟着,就天天有美食吃,而且每到一地就有不同的风味,完美解决口腹之欲才更有好心情游山玩水。 莫老板不答,却点了点头,走向厨房。 “好嘞,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白高兴道。 张天流道:“祝丽人马上来了,趁她来骚扰你前,我们即可启程。” 小白吓得往门外扫了一眼,然后就冲上楼收拾东西。 第一六三零章 小白的四仙传 天涯下,望着天涯上,张天流生出了些许的感慨。 他是第一次用这个视角,在无边海上仰望庞大无比的天涯。 “夺下这个地方,之后呢?称霸无边海吗?那与天尊有什么不同?”小白同样望着,虽见过一次,但这次,他的心境不同了。 张天流低下头,走到甲板前端,眺望茫茫大海道:“不会,从谢瑜机此行的目的,不难看出无边海存在一个共识。” 小白收回目光,好奇道:“那为什么还要争?” 他已经不依赖于智囊团了,他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叛徒,很多事情不能通过搜魂查到的,他或许就是个干净的灵魂,但你永远不知道,在他背后是否有一根线,牵连着某个肮脏的灵魂,就好比监控,天网和酒店房里私自偷装的,能一样吗? “人争,是没有理由的,你可以当他是天性使然,为了将这种危险的因子控制起来,它需要一个舞台,舞台的初衷是公平竞争,只是在人性的渗透下它难保不会变质,因此它需要更多的视角,于是有了我们,我们不争,却有人争,他们能走到哪一步,不仅依赖自身的强大,还有对天尊殒落的反思,强大如天尊都没了,等争到的时候他们应该这么做?历史确实在重复,可我们不能否定它一直在变化,理想它就想种子,你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生根发芽,或许发现时已成长成无可匹敌的参天大树,它会属于一个人还是多数人,我不知道,人生太短,即使放在这里,寿元百倍千倍,在亿万年里它依然微不足道,或许看到那么一天,又或许,我们都死在迷茫的旅途上。” “大前辈总是能把大道理说得开花似的。”小白笑着调侃。 “人不失败不会反思,看得越透,说得越花,承受过的苦难也越多。”说话的是老爷子。 “那我咋想不出这些词汇去描述它呢?”小白苦笑。 他也是经历了很多磨难的人。 莫老板不咸不淡道:“因为他在模糊概念,又没有偏离概念,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行为举止,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会加深你对他的肯定,也就不自觉的被他牵着走,很多负能量的传递都是这种套路,当你什么时候,觉得他的长篇大论都是废话时,你便没法奈何你了。” 张天流点头道:“没错,简而言之,而言简之,归根结底就两字,权力,想不被人拿捏,就要获取权力,什么我可以不用权力伤害人,但绝不能让人用权力伤害我,都是屁话,获取权力的同时就是在伤害人,跟吃喝与杀生有必然的联系。” 莫老板紧接着道:“再简单来说,活,活着不能什么都不干,解决温饱,就想解决生理,再往上就是精神层面。” 张天流嗤笑道:“为什么不提物质享受?” “温饱跟物质享受是两码事。” “物质和精神也算是一码事。” “你的物质享受,只会带来精神的愉悦,而不是精神的提升。” “我提它干嘛。” “所以你堕落了。” “我的堕落跟物质享受没关系吧,反而是我的精神受到严重摧残才导致我堕落。” “所以没必要提物质享受,因为你堕落后,根本享受不到物质带来的愉悦,也淡化了你对生理的需求。” “你在模糊概念,我代表不了谁。” “说的就是你,不然你问小白,我有说别人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是针尖对麦芒,明显谁也不服谁,随后莫老板还把小白拉扯进来。 小白那会参与到他俩的争锋中,丢下一句:“咦,我忘了还有书要写,为了早日出版,看来我要加油了。”言罢,忙溜进船房里。 老爷子老神在在的盘坐在护栏上,抛甩鱼竿,压根没看两人一眼。 “很明显,小白在给你留脸。”张天流冷笑。 “是给你留脸。”莫老板懒得继续跟他辩驳,回去研究他的新菜。 房船乘风破浪,向东而行。 一间雅致的船房里,小白奋笔疾书,上写:“话到及此,雾里散人与莫仙厨新的争论可谓是刀嘴战舌剑,那无形的刀光剑影激烈万分,旁观战的黄仁居士与太白仙君一时难料胜负,最后看似莫仙厨棋差一招,想请太白仙君拉偏架,实则太白仙君早已看出,他是不屑于再进行无意义的争论,毕竟雾里散人的拿手好戏就是死的说成活的,将概念混交,又不偏离,在听者似悟非悟间,无形中被他引导,好似拨开云雾,然而,你真以为云雾外的便是清晰晴朗吗,错,你看到的还是雾,但确是海市蜃楼般的雾,这便是雾里散人的高明之处,也是‘雾’之一字之由来,让人身在雾中不知雾,实乃高明啊!莫仙厨退之,非不敌,乃深知雾已遮天,再论,也是论这雾里的事,论雾里,不就是论雾里散人吗,在雾里散人的领域打败雾里散人,就像在召唤领域打败太白仙君一样,乃天方夜谭,莫仙厨此举,反倒是让雾里散人有口难言,以他聒噪之性,必被憋得无比难受,指不定还憋出内伤,可见莫仙厨明着棋差一招,实则他赢了太多了!” 停笔,合上,只见封面上写了三个大字:《四仙传》 小白当然是见张天流写《天尊传》写的好玩,也就想写一本有关他们的故事。 就如莫老板所言,活着,总要干些事,不论大事小事,是事就成,就当是未来漫长旅途中的一点调味剂。 两个月后,房船行至一座大陆港口,下船补给时,小白跟着张天流去了书店,在张天流递给老板《天尊传》而后去挑选书籍时,小白偷偷将自己写的《四仙传》第一卷,笑眯眯递给老板翻阅。 老板也是修士,虽修为不高,但做这一行很久了,一目百行不在话下,很快知道了天尊传的价值,等看了小白的四仙传,先是皱眉,然后摇头道:“这不行,跟你那朋友的天尊传差远了,那脸打得,啪啪的响,两个字,过瘾!而你这主角太多,且有什么穿越时空灭天涯,天涯不就在那么,好端端的,谁看了也觉得不靠谱,要出也不是不行,改个名字,把四仙变一仙,其余三是配角,最好是仆从,还必须是女仆,然后天涯也改,改个九幽魔域如何?如今还是正道人士居多,这样销量铁定上去……” 小白恶寒一阵,赶紧把大前辈和莫老板,还有老爷子的女仆装排除脑海,随口笑道:“哎呀不改不改,你就挂着卖吧,我给你十本,不要钱,要是好卖你留下一本抄,不好卖也不碍事吧。” “这倒也是,好吧,我现在这里摆放几天,要卖不出去只能放里面去了。” “随你随你。”小白不在乎的笑笑。 他这点小动作,哪能瞒住张天流。 但他也不在意。 人生嘛,图的就是个乐呵,没人会把书中的故事当真了。 第一六三一章 百年变局 除了莫老板,张天流和小白只是逛了逛书店,老爷子压根没下船。 等两人回到房船,莫老板还没回来,他们也不急着离开,小白回房继续构思,四仙传的九州篇还没写,雾里散人和黄仁居士的联手护地球,还有他和莫仙厨镇守魔窟的两百年何等可歌可泣,却也不好动笔。 何况很多细节他还不知道呢,得想办法从大前辈与老爷子口中套出来! 一次性套完肯定不可能,但长途慢慢,有的是时间,十天半月套那么一小点,两人应该不会起疑吧? 发现又怎么样? 有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半天后,莫老板回到房船,弄了不少新鲜的材料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晚餐,翌日一早房船再度起航。 靠近大陆,船来船往,他们的房船很不起眼,自然不会惹人注意。 倒是有一艘上刻“九州重工”四字的巨大黑船来临时,引得所有人震惊瞩目。 小白察觉窗外一黑,往外一看,忍不住吐槽:“靠,航空母舰都没你这么嚣张。” 他知道这是九州异人打造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每个老乡都如他们四仙般,舍弃权力,向往逍遥。 在这里搞发展,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获得权力么。 说是为了人类拥有更好的生活,其实没他们,人家一样活得好,即使真的不好,也会剥削其它种族的好,压缩它族的生存空间,正如老爷子当初那般,把龙姐的家乡都搞没了,南陆人族是好了,可南陆上的其余种族,近乎绝迹。 修仙嘛,为的是个人得道,正视苍生。 “我小白,如今心境是否高了点呢?嘿!”念及此,小白突然灵光一闪,又开始奋笔疾书。 现实,果然不是镜像能比的。 东行舟漂泊百年后,小白个子明显高了不少,正从少年蜕变成青年。 这是修为迟缓,寿元流逝的现象。 莫老板也是如此,他的两鬓出现了斑驳,让张天流和小白感到可恨的是,这家伙反而帅了不少,很有中年版杨过那种帅大叔的气质,能把小女生迷得不要不要的。 明明年轻时也就一般般的,怎么老了反而变帅了? 张天流除了头发长,没什么变化,样子还是亦如少年郎。 看来是迈入小五境带来的溢出,小白考虑,自己是不是抓紧修炼一下,不然一转眼,就成了老爷子那样的老头子咯。 老爷子当然没变,依旧飘逸如仙,气质出尘,问题是小白不喜欢自己成这样子。 “还有多远才到啊?”吃饭时,小白忍不住问。 张天流随口道:“远着呢,现在刚出韫海。” “啊!” 韫海,也就是张天流起的名,并通过系统输入给服务器,确定了韫海山潮卷里描述的海域,统称韫海。 “我们没有刻意赶路,基本是飘着去,当然就慢了。”张天流选择慢,也有慢的道理,他还要在路上做研究,收集材料呢。 目前只是掌握了一个世界的符文,其余的都是残篇,虽然能从大数据里收集到各种符文知识,但却没有一个世界归类,只有属性归类,张天流要将他们分出来,归纳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中,这无疑是庞大的工作量。 而圣行鉴,这不是一种符文刻制,而是多重世界的符文构成。 就如佛教到了九州被汉化一样,有太多的译本。 他最先了解的圣行鉴是五地八荒,也就是五方天译本,后来在镜像里,游历圣行院时又获得几十种译本,加上这百年东行路上,前前后后,上百部译本了。 圣行鉴的好处也不是没有,虽然是译本,但能从中了解到符文所属的原世界,对张天流帮助极大。 因为不同世界的符文,连在一起制作的圣行鉴是没有效果的! 这点张天流也研究过,原因与界力相关。 虽然无边海是一个界,却也是一大堆不同世界合并起来的,就如地球一样,不可能通过一种语言了解所有的语言。 “唉,无聊,看看直播。”小白说着,趴了一口菜,便打开虚屏,播放夺天战直播。 这个直播功能不是张天流弄的,而是服务器提供的,观看需要耗费任务积分,虽然不贵,但目前四人基本不会执行服务器的任务,也就没有积分进账可言,是看一点少一点。 但小白知道,大前辈可以刷! 多了不说,刷个一两万够他看几十年了。 因为看一天,才一点积分。 “咦,这个女人,好眼熟啊。”小白注意到一个夺天战中的女性选手。 其余三人扫了一眼,也同时认出来了。 “杨sir越活越回去了,你不劝劝?”张天流对莫老板道。 莫老板懒得理他。 杨藻参加明显不是为她自己,现在的天涯是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了,即使有夺天战,问题是谁跟你按部就班的打擂,强大的家族或种族联手起来发动战争,吞并大小势力,成了一种无法扼制的原始陋习。 打擂? 小孩子玩的东西。 等称霸天涯,你夺天战选出来的天尊,还得看我们的脸色! 这些人不夺天尊之位,明显是怕谢瑜机这样的强者会来灭了他们。 他们要的是之前的局面,扶持一个傀儡天尊,有事他扛。 杨藻出现在天涯的意图很明显,而且不仅是她,也包括她的团队,汤靖承和阴如南的三警组。 虽然他们没有出现在画面中,但张天流通过服务器知道他们都上了天涯。 除了他们,还有几个相熟队伍,便是张天流的“前女友”组,公叔怜阳、唐采、白祎静。 岳鸿彦、宝宝,三五烟的迷唤组。 王乞、小弟、商零一的九州组。 曾经与张天流一同立刻南陆的小邹同学并没有出现。 他应该还留在金景,与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女成群的家庭在一起。 除了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异人,如老许夫妇,洮洮,可吞噬能量的胖子,医生,陆陟,神棍钟,小护士,羿哲…… 系统没有强制性的要求所有人执行任务。 任何异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得多得少,也是个人的选择。 张天流他们已经彻底的放弃任务,小白的排名都掉了,现在位居总榜二十六。 当他掉出前百名时,也是任务消失时。 这不是猜测,是张天流通过服务器了解到的设定。 相应的,系统难以升级,或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或过着普通修士的生活。 一切的名与利都随之远去。 也是这百年里,产生大变化的缘故。 多数异人不愿意走下去。 他们累了,厌倦了。 或停留某处,或与张天流他们一样,前往另一处。 小白也有了相同的感慨,回去就在四仙传里写到:“从此之后,四仙彻底远离红尘,东行逍遥,正所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九州,唐,崔护。” 第一六三二章 神秘大陆 离开韫海的房船又开始与太阳背道而驰,数天后,天色再也没有明媚出现,黑暗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深海之中,巨兽破水而出,吞吐雷电,场景异常骇人,自然也凶险无比。 房船早已展开符遁,隐身潜行于喜好雷电的巨兽海洋中。 又是经历了数天的惊心动魄,天海之间终于出现了光点,很细微,却很多,那是头顶璀璨星空倒映在如镜面的海面上,一场瑰丽。 “天在水也不过如此。”张天流从房间走出来,眺望一眼星空淡淡一笑,走到甲板前,注视着星海之上的一条黑线。 那是一片大陆,韫海山潮卷中并无记载,身后的大陆和岛屿坊市也并无这片永夜海域的详细资料,张天流只能摸黑前行,希望能在下一个大陆上购买新的海图。 “哎呀,终于发现新大陆了。”小白打着哈欠,来到张天流身边。 天天在船上很容易乏味,若不是深海下有些妖国逛一逛,小白非得憋疯不可。 不过去妖国和去大陆岛屿的没区别,大前辈去坊市找符文知识与相关材料,莫老板找新食材,老爷子就是单纯的走走看看,哪像他以前啊,完全是奔着夺宝去的。 韫海妖国普遍不强,就是妖数众多,以他们实力完全可以碾压,不过真动手了跟上境发动战争没什么区别,容易被某些人盯上,耽误他们行程。 没有望山跑死马,看到大陆轮廓时,张天流就提升了船速。 半个时辰后,乘风破浪的房船进入到浅海区域。 遍布浅海的黑礁石奇形怪状,有些圆润,有些锋利,不论哪一种,普通船只碰到基本要沉。 四人却没有注意海底的情况,而是盯着越来越近的大陆。 远看一条线,近看似通天! 这座大陆的海拔不知多高,仅岸边的树,皆可用参天大树形容。 树身笔直,粗大,形若杉树,但却要大上几十上百倍,不用一群人手拉手去量,因为没人手拉手去量一座山峰有多粗。 “上古擎天木,外面一株都难见,这里居然这么多!” 张天流都被惊到了,何况身边三位。 小白回神后,还是难以置信道:“这简直就是放大版的黑森大陆。” 黑森大陆是小白穿越地,那里的凶险比胜南陆十倍不止,他的家人也都留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 “不像有人的样子。”莫老板凝视森林深处道。 “那得上去才知道。”张天流道。 “从这上,不沿岸绕绕?”小白对这种地方很抵触。 “你们不用去,我去看看,遇到危险你再把我召回来。” “也好。”小白赞同。 莫老板和老爷子也没有异议,都在船上等待。 张天流展开符遁,飞身下船,飘入林中。 亦如林中,他的长发飘动的轨迹变得异常缓慢,越加优美。 这是灵气浓稠到化不开的原因,如果张天流不懂,长发几乎是静止在半空。 这样的修炼圣地,按道理不可能没有宗门占据。 若说外面的雷电海域阻隔,或许可能,但能阻隔的仅是小境界,大境界强者只要不招惹海兽,渡海无碍。 况且雷电海域也不可能围成一圈保护这里,除非,雷云的形成跟这座岛有关! 乃是一个超大型的巨阵! 既然有阵,那必然有修士! 没有人修也有妖修。 可出奇的,张天流在森林中穿梭半天,别说人,一只虫子都没见着! 没有虫子的原因很可能跟灵气过于浓郁有关,别说没有妖气的虫子,就是小境三五阶来了,也扛不住多久。 灵气浓郁到某种程度,那就跟具有杀伤力的法术没有什么区别了。 便在张天流四处闲逛时,距离他千里外的盆地中,一座古朴,又锈迹斑斑的青铜巨塔上,一个身躯佝偻,披着一件斗篷的人,扭脸看向了张天流所在方位。 此人大半面孔被斗篷遮蔽,露出的小部分脸上皱纹交错,似乎历经了无数年的风霜洗礼,却依然没有死去的沧桑老人。 老人嘴里说出了一段古怪的话语,青铜巨塔下,包围巨塔建造的古老寨子中,行走、劳作的村民纷纷驻足,停手,一起仰头看向巨塔上的老者,目光中满是虔诚。 佝偻老人又嘀咕一阵,然后抓起如盘蛇般扭曲的树根拐杖,朝张天流方向一扬。 “大祭司说有人闯入,让我们去看看,能赶就赶,不能赶就杀。” 说话之人是一名男性老人,虽看起来有普通人的八九十岁,白发苍苍,但体魄亦如壮年般健硕,腰杆挺得笔直,气度威武不凡。 当即,三名体魄魁梧的青壮年站出来,行了一个双膝下跪,叩拜后,托起双手的礼仪。 紧接着威武老者身后几个瘦弱一些的少年捧着木盒过来,老者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把青铜古剑,平整的放到第一名壮年勇士托起的双手上,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都是一模一样的青铜古剑。 三人起身,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下一刻,巨塔上的佝偻老人再度高举拐杖,一道光芒自拐杖上亮起,紧接一飞冲天,如流星逆空而去。 三名青壮年立刻转身,健步如飞的追向光芒。 几乎也在这一刻,张天流眉毛一挑,抬眼看似打量右侧的巨木,实则透过巨木,包括巨木里流淌的精纯木灵力,看到后面的一点光芒,朝他的方向由远及近。 “被发现了?怎么办到的?”张天流很是疑惑。 向来是他先发现对方,这种情况,几乎没有过。 这里没有法阵的痕迹,也没有什么高科技设备,唯一造成变化的是他在移动,虽然隐身,但多少对周遭的灵气发生接触,也使得他的长发在这种环境中还能轻微的动荡,难道就是这一点点的动荡,让灵觉敏锐的人发现了? 这灵觉得恐怖到什么地步? 灵族怕是也办不到吧! 不及多想,张天流立刻朝上空飞去,突破了重重树冠后,看到了星空,也看到了飞来的流星光芒。 “只是单纯的灵力光芒。”张天流并没有急着走,只是缓慢的一点点往海边退,并稍微偏移一点,如果流星不会追踪,则在他左侧方两里外划过,若是追踪,他也能顷刻看出来。 也就几秒过后,张天流就苦笑道:“真是朝我来的。” 笔直的流星,在他偏移时,也微微的偏了少许,虽然是肉眼极难分辨的一点差异,却逃不过张天流的双眼。 恰在此时,流星光芒下的树冠中,刷刷刷的飞出三道人影,他们目光一扫就锁定住了张天流。 一见三人,张天流眉头就是一皱。 没有修为,然而抗性却是逆天的高,平均值都在一万以上! 他的抗性虽然可以变化,也能准确算出来,除了冰火双系,其余的也才一千出头,火系只有冰系一半,而冰系,面前在八千左右! 他可是拥有冰骨的人,对方对寒冷的抗性比他还高两千,身上还没有真元! 第一六三三章 古老的宝藏 如果是妖兽,或异族,张天流还真没辙。 见到人,那就好办了。 他有这独特的人类研究心得,目前为止还没有他搞不定的人。 当即,张天流目光从对方青铜古剑上的符文收回,散掉符遁,便要拱手来一番说词,可结果,对方稳稳站在树冠上,朝他一边驱赶似的挥手,一边嘀哩咕噜的也不知说什么,不过手势张天流很清楚,这就是语言啊,能交流。 张天流很快比划了一个为什么他走的手势。 结果,对方直接拔剑! 三人同时剑指他,为首壮年汉子继续挥手驱赶,似乎知道张天流听不懂,废话都懒得说。 “真是一群没法交流的野人。” 张天流也就吐个槽,怎料对方似乎听懂了,年纪最小的小年轻正要扑上来,却被壮年汉子抬臂拦住,嘀咕了几句,小年轻惭愧的低头退下。 张天流也不多逗留,转身飞向大海。 三人保持距离,慢慢跟随,似乎不看到张天流远离大陆不罢休。 回到船上,三仙早注意到了跟着张天流的另外三人组。 张天流落到船上后没有一句话,先操控房船离去,等远离了大陆才道:“应该是原人族。” “猿人族?”小白惊讶问。 张天流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原始人族,跟猿猴没关系。” “那就是古人呗。”小白说完也意识到不对,道:“好像老爷子对于我们而言,才算是古人,原始人族,未开化的吗?” 张天流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其实具有一定智商,其中的佼佼者智慧不弱于我们,只是喜欢维持现状,不希望变化破坏他们的安宁。” “那么这大陆我们不登了?”小白好奇问。 “登,为什么不登,绕远点。” 张天流还不信,整个大陆都在原人管辖里。 他这次的作风不同往常,这百年里不是第一次遇到阻碍,虽然大陆没遇到,但很多岛屿,特别是只有一个势力的岛屿,基本都是禁制登入,近海有巡逻的卫兵或弟子,看到船只靠近立刻上前驱赶。 张天流此番执着,原因就在于对方手中的青铜剑。 那古剑上的符文十分稀有,是张天流从未见过的一种独立风格! 符文是可以融合的! 这一点很早张天流就知道,因此符文体系的创新一直在融合上,而非走张天流这种看似无意义的路。 目前张天流已知的符文中,九成来至融合符文。 原始符文只有一套,五方天的原符。 五方天破碎,融入无边海后,一旦界力融合完毕,原符便可与无边海符文融合,创出新的符文。 符文是存在等级的,在很多符文师看来,原符只是一级,最低等的符文,在张天流看来,原符是唯一没有等级的,它是一切符文的基点,可以是零级,也可以一级,但是,运用了符语后,它可以是满级! 就想人类研究核武,它是很强,但在自然灾害面前,核武目前不值一提。 这个自然灾害当然不能用地球衡量,而是这广阔如宇宙般的无边海! 这里的自然灾害等级,随随便便就能把地球给灭了。 核武的威能自然更小。 而原符,它操控的就是自然之力! 张天流只摸索到冰山一角,等于在宇宙中掌握一个地球,连一个星系程度都没有,就敢说宇宙霸主,不是夜郎自大么。 再说符文融合是方便布置法阵,它既是精简,也是一种集成,一个符文,发挥出数百上前个原符效果也是有的。 但它的变化必须是固定的,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只能按照法阵师的设计走,吞吐能量有限制,对材料的需求度极高,很多材料都需要反复精炼提纯,有些比提炼镭还夸张,上百吨都难提炼一克,这还只是材料的一部分,完成后的符文,所发挥的效果虽然强大,但张天流完全可以凭借庞大的原符基数模拟出来,效果一样,还省钱省力,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了。 只是这个前提,他需要掌握的原符数量将是天文数字! 迄今为止,第二个世界的全套原符都没搞定。 人家是没他省钱省力,但人家省了最宝贵的东西,时间! 如九州现代的科学研究,已经不是一个人鼓捣的事,每个领域都有一群尖端人才,他们下面还有一堆学生帮助。 在无边海,要制作什么精密的东西时,也是一群弟子各自负责一块区域,提纯的提纯,精炼的精炼,最终上交成品即可。 张天流何尝不是想走这样的路,不然他当初在符文大陆搞那么多事干嘛。 但结果,偏了! 偏大了! 他们追求的确实也是符语,但他们的符语术开发高阶符文,图省事的用一种符文代替多数符文,然后呢,制作某种物件,如法宝,阵旗,或嵌入兵器里的附魔材料。 简而言之,还是造符文器的! 也是符文大陆的符文器出名,有固定的文、意、行、简、匠五大派系在,其余的派系很难出头,出头也会被归纳到五大派中,因为五大派有更多的人才储备,随时都能破解你的新东西,转眼就造出比你更出色的符文器! 张天流所追求的是以自身构建符语体系。 莫说高阶符文,就是中级符文所需要的东西,真气都模拟不出。 真气之能模拟的三级,而且不是符语,只是单纯的符文。 这方面,绝大多数符文师也能做到,并不是需要什么特别的力量。 但自身模拟出第四级的符文,张天流已知中没人办到。 系统制定的符文等级被张天流略微修改过,取消了品阶,重新归纳了他数千年来专研的新等级,一二三为初级,四五六为中级,七八九才是高级符文。 中级符文,所需的材料全是需要提炼或精炼。 高阶,之前也说,每一种材料都是无比稀缺的高浓度材料。 从新归纳后,目前的高级符文也没多少,满打满算才百余个,其中八级的符文只有十四个,九级只有一个,便是用来制作了六天涯咫尺的空间符文。 这些资料不是张天流上传的,而是拿原有的从新评级,且是系统评,张天流只能算提出新等级概念。 九级只有一个,也是出乎他的预料,他想的是应该有十来个。 结果这些多数成了八级。 细想后,他也不得不承认,服务器的运算很合理,咫尺符文确实远强于已知的十四个八级符文,稀有很正常。 这个等级的符文或许五大天涯有很多,只是因为没有异人去过,也或许去了没有得到,得到也可能没有上传。 这等顶尖的研究资料,谁舍得分享? 再说,要把符文资料上传大数据库,是要制作出成品的符文,然后分解。 如果没有成品的资料,也就无法用系统模拟制作。 而且为了有一个均衡值,包括符文在内的所有装备,都需要分解好几件。 有些东西因为提炼过,分解出来的物品无法识别,还需要用系统锻造炉提炼一个成品,将提炼过程里的温度,时间,添加材料等都要详细的记录上,之后才能模拟制作。 九级符文,工序的复杂张天流看了都头疼,是他绝对不会碰的东西。 即便是太令渊延,也是在占据上百个残破世界时,才敢命人开始打造,至于为什么服务器有,大概是幕后跟他的交易! 张天流想过从太令渊延身上得到幕后的情报,但很难,问肯定不会说,搜魂又办不到,能灭,是他的魂魄没有防备,搜魂,可绝对会把他从催眠中唤醒,那死的就是张天流自个了。 虽然遗憾,却也无所谓,走向去,迟早会知道的。 眼下他迫切希望得到这个神秘大陆的原符。 两个世界的原符啊。 融合之后,张天流的符语就能浓缩,用一个符文代替两个符文,书写的速度提高一倍,又是他人极难破译的符文体系。 这一处古老的宝藏,他如何能放弃? 第一六三四章 六十八原符 远离神秘大陆几天后,张天流把船帆一收,停留于海中,自己独自前往神秘大陆,在靠近大陆的潜海礁石群中,他潜伏下来,搭建信号塔,投放了数以百万计的纳米虫深入大陆寻找原符。 目标当然是驱赶他的那个部落,手段还没用尽,哪有舍近求远一说。 然而事情的麻烦程度远超张天流预料。 不是被人发现,只是浓郁的灵气对信号的干扰很强,纳米虫潜入三千米后,延迟就开始增加,到了五千米连信号都断了。 “麻烦了。” 张天流不是没了手段,只是异常的麻烦。 电子信号不好,灵子信号容易被发现,那么只有界力信号,服务器与异人系统间运用的就是界力信号,而麻烦就麻烦在制作异人芯片上。 张天流能造出来,但纳米虫体积太小,根本塞不进去。 要知道他们的芯片,其实就是他们当初的手机,当然是被幕后替换的,绝非拿他们九州生产的收集改造,异人芯片足够完善,又有极大的成长空间,原因就是芯片原有的体积足够大。 张天流现有的条件下,移除九成九的功能,只需快速的灵活移动和传递影像,那也需要一粒米大小,这还是排除了飞行功能,况且,没法量产。 考虑一番,张天流决定同时进行。 一边设计新的纳米虫,一边操控普通纳米虫继续潜入,不同的是,这批纳米虫会在特定的地点,组合起来形成米粒大小的小型信号站。 简而言之,他在边缘疯狂试探。 不知是纳米虫对灵气的影响太细微,还是对方发现他,不是因为他造成的灵子波动,而是另有秘术感知到他这个生物体。 总之,很顺利。 十里,百里,千里,半个月里,纳米虫翻山越岭,终于看到了一个隐藏于巨树森林中,一块小小盆地里的青铜部落。 纳米虫行动虽然灵活,但此刻却是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停顿一秒,足足又花了一个月,才顺利潜入部落中,三五只组合成一个个纳米摄像头,监控所有的建筑物以及刻有符文的器具上。 “还真是原符。” 张天流一回到房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被大大小小数百块虚屏环绕。 原符有一个很容易识别的特点,象形! 而象形中,最容易分辨的便是五行,这比日月都容易识别,毕竟不是所有世界都有日月的概念,有些还是双月或十个太阳什么的。 如果人家世界里是两个太阳,日的象形看上去就像眼睛,污点的认为是胸,这让头顶只有一个太阳的人眼里,联想到两个太阳上的几率小的可怜。 因此五行比较容易识别。 张天流就一眼认出了跟许多世界原符的木、水、火、山、石等,金是石旁多了几个点,有些世界三个点,有些世界五个点,还有一圈十几个点的,如果石的符文是圆形,说不定还被当成太阳。 要验证也很简单,制作,能激活符文就是成功。 张天流制作符文的手艺早已出神入化。 镜像的几千年不是白待的,特别在太苍瑶池期间,分身成百上千的制作符文,一干就是千年,什么闭着眼睛做,那太小儿科,什么倒立,空中旋转一万八千圈,他都能在途中把符文给完美的做了,绝无分毫偏差。 其实已他如今的造诣,早知道刻符有偏差不是问题,就跟写字一样,只是丑不丑的问题。 材料的选择才是重中之重,当然非要觉得把刻符当写草书,失败了不怪自己异想天开,而怪神明看不懂,这样的符文师也不是没有。 验证稍后有的是时间,当务之急是收集所有原符。 只是让张天流很郁闷的是,房屋、陶器、工具、武器等等等等,原符遍地见,可原符来来去去只有六十八种,这就让他哭笑不得了。 原符确实很少,通过融合的一级符文会多达十倍以上,二级会再翻数十倍,六十八种到了二级可以延伸数十上百万种,三级可能就是上亿,也便是三生万物。 但到了四级以后就会成倍极少。 原符、低级符文和中级符文的区别,就是由简入繁再由繁入简的过程。 原符是能组合出所有符文,但组合的序列越高越复杂,四级以上不是单纯融合,是精炼,制造这个世上的稀有物质,甚至未成出现过的元素灵子。 低级符文的融合有自然融合,例如金石火,是自然的地火岩浆提炼金属,木火土的序列则衍变炭符文,炭符文加上金石火才有几乎出精铁符文,而精铁符文嵌入普通青铜剑,可使青铜剑拥有精铁般的强度。 符语便是由此而来。 问题是,对方没有用一个精铁符文,而是一堆的原符提高青铜剑强度,工艺繁琐不说,十几个原符中如果一个原符被破坏,那么组合成的精铁符语将不成立,加强剑自然变回普通剑。 看似同样运用符语技巧,但张天流的符语随时可以用真气修补,剑上的符文材料可没法瞬间修复。 原符少可以理解,但只有原符,张天流别说遇到了,压根就没想过,他自己的符语都夹杂了许多一二级符文。 他也没有急着否定对方的做法,而是继续研究下去,同时潜入工作继续展开,除了这个部落,周边还有不少部落,他们如村落般相互往来,嫁娶等。 凭着米粒般的信号接收站不停传递,部落的文化、语言以及本土的少许相关知识,源源不断的存储到了张天流这百年来打造的独立服务器中,让他和三仙可以随时调取学习。 当然那三个家伙对此完全没兴趣,该吃吃,该玩玩,下棋钓鱼,一如往昔的自在。 只有张天流十分苦逼的关在房里天天搞研究。 他不是没后悔过,是经常性的后悔走上这条不归路。 可如果他能每天平均打坐修炼两个时辰,他也不会如此了。 琉璃心经只能让人修炼时,心灵通透,一心都在修炼上,入定快罢了,却不是提高入定时间。 该三分钟热度,你还得三分钟完事。 天赋就在这,专注什么,才能成就什么。 学习,是张天流唯一可以专注的点。 他也希望拥有强大的能力,最羡慕的是羿哲,眼镜那种瞬移和空间门的能力。 自己至今才修炼出攻击的能力,可惜消耗巨大,杀伤力嘛,还不如他用意境瞳后亲自动手。 新功法还没完成,光有五方天符文不够,这是无边海! 就在张天流睡了一觉,准备专心继续研究时,突然他感觉心虚似乎被人撩拨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妙,好似连接心神的琴弦,被人弹了弹。 张天流立刻知道是什么回事。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鱼红守! 第一六三五章 蜃金文 鱼红守躲他都来不及,主动联系,那必然是遇到大麻烦了! 这个女人能力虽然不错,但也有可能是个圈套,张天流考虑再三,便立刻操控神识进入鱼红守灵台。 几乎就是一瞬间,神识便观察到了鱼红守灵台情况。 风平浪静,没有遭受元神攻击。 “什么事?”张天流神识体朝鱼红守元神问。 “我知道你精通符文,我有一物,希望你能帮我解开。”鱼红守道。 张天流也不废话,掌上符环一现。 鱼红守看到符环上电弧跳动,立刻皱眉道:“就不能不屏蔽我意识?” “行啊,你心甘情愿让我禁锢。” 鱼红守摇头一叹,知道张天流是不放心她,干脆就让张天流将她元神禁锢住。 控制了鱼红守身体后,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梳妆台般的桌子上,摆放了除女士用品外还有一件显眼的小鼎。 小鼎很古朴,金属材质,乌金色泽,上面遍布了金文般的细小符文,没有阵纹,也就是说是纯符语。 “有意思。” 张天流笑了笑,拿起小鼎反复查看。 鼎盖打不开,不知里面装了何物,想必鱼红守就是想弄清楚里面到底装了啥,或许她知道,只是打不开,只好请张天流帮忙。 “此物,我是前不久在一处深海洞府中所得,你能打开吗?” 鱼红守元神虽被禁锢,却不妨碍交流。 张天流没有立刻表态,反复看了许久才道:“蜃金文,虽然也是符文的一种,但却是异族符文。” “符文还有异族之分?”鱼红守皱眉,她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小傻瓜,符文是全族通用的吧。 “你说的是原符,它没有种族之分,蜃金文是以原符为基创出来的低级符文,蛤蜊知道吧,成精后经过修炼成为妖修,然后创造属于他们的文字,为了能让这种文字具有力量,收集原符融合成新的符文,充当普通文字。” “这……比创造普通文字更难吧,何况符文光写是没用的,就想符咒一样需要用什么朱砂,鸡血制作的墨写出来才有一定效果。”鱼红守一副很懂的样子。 她说的其实也没错,符咒来源于符文和阵纹的结合,也便是简化版的符纹。 只是她忽略了纸张,这玩意可不是什么纸都行,要根据符咒需求制作的特殊纸张。 “平时习字时,顺道精通了符文,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传承的,不限种族,但有利有弊,符文经过杂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到了中级后,代表含义不能用简单的几个低级符文可以描述的,你可以想象一下,把黄符当成文字使用得多头大,比如镇尸符,你真当成这三个字,那就错得离谱,而是要解释镇尸符里所包含的所有元素,例如用什么材料,每种材料的名字,替代品有多少中都要罗列,错了一种,那通篇的意思都会偏移,就如我现在说的话,你能用一个字表示出来吗?” “嗯……不行,但两个字可以。”鱼红守意味深长道。 “啰嗦。” 张天流冷笑一声,只是他用的是鱼红守肉身,这笑,居然还有点妩媚! “到底能不能解开?”鱼红守对符文没兴趣,她就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宝贝。 “你要在百年前问我,那自然不行。” 鱼红守一愣,这才明白,距离上次张天流控制她,已经过去了百年! 修士时间,果然飞快啊。 人生一世,能活百年已经是长寿中的凤毛麟角了。 她虽是修士,但曾经所在的九州,百年也是大半辈子了。 如今,百年匆匆,几次闭关,不知不觉就流逝了。 跟普通人过去一两年没什么区别。 张天流在这百年里收获很多,蜃金文在许多海妖国里都有出售,而且超级便宜,几张低阶的碧竹叶就能换的,算起来价值不到一珠,还只是一品灵珠。 却因为是陆地上的东西,海里极贵。 相反,灵珠在海里就严重贬值了。 毕竟蚌精都能自我产出! 这要搞起走私来,不得富得流油。 其实两大族群的走私一直都存在,且屡禁不止。 甚至一些海妖皇族和陆地宗门长老,一国皇室等,才是最大的走私商! 蜃金文这名字,张天流都感觉是异人起的,它的确很像金文。 不过类似金文的符文太多,包括五方天一系的都有。 又研究了片刻,张天流开始操控鱼红守施展出真气,没错,鱼红守至今还在用真气,她修炼的是元婴体系,且是木系,属性虽然单一,但材料充足,化妆桌上许多化妆品都富含灵性,随意采取一点炼制即可。 不多时,小鼎上的符文凹槽被材料填满,小鼎也在这一刻发出了光芒,光芒沿着鼎上的符文流转,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鱼红守不愧是女人,见此不由说道:“太漂亮了。” 张天流没欣赏的心思,直接打开了鼎盖,顿时一股药香扑鼻而出,仅一瞬间就被张天流用鼎盖盖住了。 “什么东西?”鱼红守刚才还沉迷小鼎的五彩光,张天流又下手突然,身体还被他掌控闻不到药香,并没注意到里面的东西。 “只是一颗丹药。” “不是普通丹药吧!” “嗯,丹药上有丹纹,这是高阶丹药才有的特征。” “高阶!有多高?”鱼红守对丹药很是苛求,她的资质其实也不行,一路过来都是靠丹药堆起来的修为。 “你是通过窥天机找到的?”张天流反问。 “嗯。”鱼红守对此没什么好隐瞒。 “难怪,这东西你现在用不上,最好别曝光。” “很高吗?” “不算,高阶一般在我那,是对大境形容,如果是圣境用的我会说圣阶,不过它已经很接近圣阶了,属于高阶中的顶级,大概是用来突破高阶的,对了,除了这东西,没别的?” 鱼红守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的道:“有些,你要看?” “不用了。” 张天流这话把鱼红守弄得很不自在。 不看你问什么? 张天流很快解释:“这丹炼制时间很长,虽然丹成,但还需养丹,这小鼎就是温养丹药所用,也就是说,它并非无主之物,你拿了它很可能会惹到麻烦,你能力没察觉,不代表人家没有发现,或许它们已经在调查了,只是没有查到你的头上,当他们知道你的存在,那就呵呵了!” 鱼红守岂不知自己能力的盲区,她的天机线并非万能,她不认识对方,对方也不认识她时,天机线不存在,一旦对方查到她在某个时间段,出现在那片海域,天机线就会出现,而那时候,如果是大境巅峰修为,她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第一六三六章 再入三绝 张天流心神不全在鱼红守那里,本体还要忙着研究神秘原符。 目前已经解开了十几个,后续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完全破译。 问题是神秘原符真的就这么少? 五方天原符三百七十二,组合起来有千万之数,张天流能以真元调动的有万余,搭配一些低阶材料调动符文超十万。 神秘大陆就六十八个,别说中级符文,最低的组合一级符文也没有。 两个符文并在一起很难吗? 张天流不信,他将解开的十几个原符仔细了解过后,尝试性的组合几个新的符文一试。 无需材料,直接以真元模拟。 当紫、金、蓝三色真元丝从手掌冒出来时,很快交织在一起,不多时,一个紫金水晶雕刻般的符文呈现在手掌上,然而就在它即将定型的那一刻,刚有寒气溢出,竟然溃散了! 张天流并没意外。 虽然是很简单的寒晶符,用以冻结某些物体,以材料制作,嵌入武器中可附上冰寒属性,等级不高,属于一级符文。 不过符文最后一步的定型出错,只有一个可能,塑形问题,而非材料选择有错。 但张天流不会忽视这种小问题,如果是材料真有问题,那么他在制作这些原符时,肯定就失败了。 以他境界,真元模拟也不会有错。 问题就在塑形上。 继续释放真元丝,让它组合成各种与原符相近,又复杂一些的新符文。 溃散,溃散,还是溃散,仿佛没有一种能够与三种原符达成默契。 张天流不急,融合就是如此,想要打造一个新的符文,除了具备丰富的相关知识,就是灵感,没有灵感就碰运气。 张天流最不缺乏的就是这种耐心。 一个时辰后,这边的符文还没搞定,鱼红守那边又有事了。 “什么事啊?”张天流厌烦问:“天机线报警了?” “并没。”鱼红守的元神摇摇头,半响道:“我刚收到一封邀请函,是蔺玑。” 张天流沉默,鱼红守原以为他只是在斟酌,怎料一刻钟过去了,张天流还是一声不吭,就好像……掉线了? “喂!喂喂……”鱼红守叫唤几声张天流还是没有反应,她确定,张天流意识已经回去了,只是留下一个神识体在这,但神识体的耳目眼窍等肯定屏蔽了。 鱼红守气得想拉动天机线,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看来张天流并不想参合她的事。 而关于蔺玑,她知道的并不多,她只是追着天机线而来,在张天流控制她前,她甚至不知道有蔺玑这号人,只清楚三绝岛是她的福地,可是她要成为三绝弟子太难了,除非暴露她的能力,这可能吗? 异人的能力是他们最大的秘密,只有藏不住的人会无所顾忌,而她的能力只要她不说,目前只有张天流知道了。 鱼红守收拾一下,离开沾衣剑门,前往三绝岛回见蔺玑。 此行没有什么意外,很顺利,当然岛上的东西她可没胆顺手牵羊,即便可窥天机,挑选一些隐蔽的拿了对方也不会知道,可又何必呢,她又不是张天流。 “鱼仙子到了,里边请,师尊已经恭候多时了。”迎接鱼红守的人是一个貌若青年的男子,不过此人却有着浓烈的脂粉气,衣衫也明显是女儿装扮,粉裙飘飘的,粗一看还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 鱼红守点头,跟随女装男子飞入一片谷中,从上空看,谷中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可不知穿过了什么,一瞬间,眼下山谷中竟建造了一座孤立的宫殿。 来到殿门前,女装男子笑道:“师尊就在里面,鱼仙子直接进去即可。” “有劳。”鱼红守感激一笑,款步走入殿中。 大殿里,古香古色,但并没有什么代表帝王的龙椅,也没有象征身份的高台,而是平平坦坦,宛如一面镜子,左右什么路,鱼红守只好踏上镜子,落脚的时候,镜面波纹荡漾,她赫然看出这是水,只是这种水如镜,且落脚不沉,也没有柔软感,而是一种木制的坚韧触感。 鱼红守放心的走到一片帐纱前,便不再前行。 帐纱中此时也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可是小鱼。” “小鱼!” 鱼红守对这个称呼不陌生,只是在无边海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她,一时间竟有点不适应。 “晚辈鱼红守,见过三绝仙子。”鱼红守施礼道。 帐纱自动卷起,一袭素衣,不施粉黛的绝色丽人从中走出,瞧其精致五官,巍峨气质,不是至圣蔺玑又是何人。 她来到鱼红守面前,对不敢仰头看她的丫头淡淡道:“免了,你我,无需如此生分,这些年,听闻你一直在沾衣剑门修行?” “嗯,多亏沾衣剑门的掌门收留,不然我一个外人真不知何去何从。”鱼红守依然躬身,不敢直视。 蔺玑没有要求她非要站直说话,自顾自道:“不久前,闭关时偶然有感,知道有你,并与我有缘,今日见到你更加重了这份心灵之感,沾衣剑门你就不用回去了,有什么东西,我让人帮你带来,以后,随我修行。” 鱼红守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堂堂至圣,居然要收她一个小境做弟子! 这就是天机里的机缘吗? 也在这一刻,鱼红守明白张天流为何懒得搭理她了。 有靠山了! 成为至圣弟子,那颗能成为至圣的丹药算是彻底保住了! 激动得不自觉的抬了抬头,还没看清蔺玑的脸,鱼红守就看到负手而立的蔺玑手里,夹着本书,书封很新,上书三个大字《天尊传》。 鱼红守又是一惊,也并没有在把目光往上移,就呆呆的盯着天尊传,心里是七上八下。 百年前,就是这东西,险些让她身败名裂! 之后虽然推脱说练功出错,性情大变,但再怎么变也是她啊,虽然不是她,而是那个家伙,可别人会知道吗,让他们知道,对鱼红守自己更不利,窥天机是她的最大秘密,就算是眼前的师尊,她也绝不能告诉! 蔺玑虽没盯着鱼红守,也能清晰无比的感知到她的目光所及,淡淡一笑,道:“写的很不错,虽然多处不真实,但有几点是正中要害!” “呃……真有天尊吗?”鱼红守好奇问。 天尊传她也看了,给她感觉就是爽文嘛。 蔺玑转身,往帐纱里走去道:“你说阿天!呵呵,确有其人,他也确实出生在东麓黎崖上的太令家,名叫太令渊延,除了那些假设的恩怨,他也的确是个天才人物,又修行刻苦,成就在我辈中当入前三,可惜,前不久收到了他的死讯。” 鱼红守一阵,想问,却有不敢。 蔺玑察觉她的心思,到了帐纱中的蒲团上坐下,挥袖一套茶案出现,她边斟茶边道:“你果然认识雾里散人。” 鱼红守立刻摇头,但转念一想,又点头,半真半假道:“听过,他应该与我一样来至一个地方,名叫九州,真人我却没见过。” “嗯,他应该去了六天涯,便是太令渊延所建的界临界,此人图谋不小,有此一劫实属正常,这边是没有耐心的下场,十万年就想改变什么,太异想天开。” 鱼红守无语。 十万年还不够改变什么!那需要多少年?百万年?千万?还是上亿年? “算了,一个死人,再提无趣,只是可惜没死在他人手里,特别是你们这一类人,不然说不定得请我出山,书院的那名弟子,区区五千年便拥有灭至圣,不,灭新晋元圣的实力,应圣者果然非同凡响,你应该跟他一样,只要在我身边,数千年后,定不弱于他!” 鱼红守闻言,没有一点欢喜,反而有一种掉坑里的恶寒感! 第一六三七章 聊天工具 鱼红守来到蔺玑给她安排的独立小院,第一件事不是逛一逛,是假借休息名义联系张天流。 “多大点事啊。”张天流还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利用是相对的,跟打工一样,你付出劳动力,她给你工钱,就这么简单也要我给你分析。” “可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鱼红守忧心忡忡道。 “你把他们想复杂了,就是这么简单,换别人或许得豁出命去挣钱,你豁什么?硬实力一点没有,上境之战,炮灰都轮不到你。” “我也知道。”鱼红守又不傻,蔺玑不会让她当炮灰,反而会保护她,这跟她能力有关。 “目前我的是派不上用场,但未来可未必,我总觉得在她身边,迟早会有一场大劫!” “这多好。” “好什么?” “你能窥天机,发现苗头不对趁早溜走,就是白嫖,这还不好?” 鱼红守欲哭无泪。 跟着人没法聊了。 一点建议都给不了。 “这样,我给你找个人,让他帮你。”张天流突然笑道。 “人?这附近你认识谁吗?”鱼红守知道张天流距离她不知还相隔多少海域,总之天机线遥远无比。 “以你天机线,施展同心结,就能把对方如我这把拉过来,一旦取得联系,你便拥有了对方天机线,下一次就不用同心结,随时都能取得联系,我们也能借你天机线沟通,如何。” 鱼红守郁闷。 张天流一个她就受够了,还召来一个,当她灵台是什么,聊天群么? 张天流又建议道:“你不必担心被骚扰,除我之外没人能主动进来,我也会得到你同意才借用你能力。” “我看除了你也没人会骚扰我吧。”鱼红守终于忍不住说道。 张天流摇头,一本正经道:“那不一定,其实我很绅士的,向来都是女人骚扰我,而且只有美女,丑的遇见我会自惭形秽,再没自知之明也有美女帮我解决,毕竟我身边位子就这么点,美的都难求何况丑,就是你,也要拍几百年队,才有几率爬我床……” “行了行了,少自恋了,我算是明白你这个人就是个自大更自恋的自以为是狂,你是为了你自己方便和别人沟通吧,我有什么好处?” 话说开了,鱼红守反而轻松了。 张天流笑道:“大家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实际点。”鱼红守直接打断张天流的施法。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张天流反问。 “我想要清净。”言下之意,你能不能滚出我灵台,永远别进来了。 “这不可能。”张天流直接堵死她的退路。 鱼红守就知道,被这种无赖赖上,她这辈子都难咯! “异人互帮互助才能走的更远,在没有超远程的沟通设备前,你的能力很重要,它不单是跨海域这么简单,还可以跨界,特别是五大天涯上的事,没有一个好的平台无法取得联系,那势必造成低效率,当然我们也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我只是做一个铺垫,未来或许用得上,也或许用不上,不需要你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你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平台的掌控者,如果我们的作为让你不满意,随时都可以关闭,我也不会再来叨扰你。” 张天流言语带着恳切,与他以往风格明显不同,鱼红守下意识的信了,也是怀着一种好奇心,施展了张天流教她的同心结,下一刻,她就感应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与此同时天机线也与那个人产生了联系。 可当她照着张天流的法子,把那人神识拉入灵台中时,她就后悔了。 因为这人一来,就皱眉扫了一眼,然后对张天流的神识体道:“真是灵台,谁这么傻,被你给骗了。” 灵台可以说是修士最重要的元神家园,灵台被毁,元神瞬间溃散,而且灵台受损也会影响着元神,受损越严重,元神越脆弱,有些重要地方受损会变成植物人般,极难修复。 因此修炼出元神后,大家都在第一时间搭建元神壁垒,就是防止他人破坏灵台。 破解法也不是没有,修炼一些特殊的元神法门,可短时间不依赖灵台。 但这种法门必须要大境才能接触,圣境才能圆满。 另一种办法是狡兔三窟,制作化身,本体毁了,就暂时用某个化身作为本体,此法的最高境界,也是一门神通,张天流还遇到过,那便是早已死在他手里的异人元霜。 除此之外,所谓的元神出窍,很多只是部分元神,修为不够圣境,主神可不能胡乱的跑,想象镜像世界里,来到九州的异界修士那般,必须拥有圣境的实力。 这个问题鱼红守自然知道,可是她之前突然忘了! 被张天流说的有些晕乎乎的,下意识觉得答应看看也没什么,现在听这人一说,她才发现自己太傻太天真! “可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好人啊,借灵台给我们当聊天室,以后有什么事就可以通过她联系了。” 来者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你打算留下?” “嗯,神秘大陆有很多东西值得我探索,三五百年恐怕离不开,但又不能妨碍了你们,毕竟你们在这可不好提升,另外……”张天流说到最后,看向鱼红守道:“给你介绍一下,莫警官,不过现在是莫老板,天尊传最后一部的四小boss之一,莫仙厨是也。” 来者正是跟张天流一行的莫老板。 虽然人就在身边,却还是通过鱼红守灵台交流,也是习惯一下。 “你好,你是警察?”鱼红守惊讶的伸出手。 “你知道?”莫老板有些疑惑的伸手握了握。 “嗯,我是千禧年穿越的,当然知道,而且遇到许多异人,也了解之后许多就九州趣闻。” 莫老板点点头,很官方的道:“感谢您提供的平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鱼红守立即觉得这人很靠谱,笑笑说:“希望用不上你们!” 这可不是讽刺,也非客道话,而是好话。 张天流又让鱼红守把小白和老爷子拉进来。 “啊呀,我觉得有种进入妹子闺房的感觉,好羞涩。”小白一来就欣赏的四下张望。 鱼红守的灵台周遭,也就是所谓的元神壁垒的幻景,不是常见的什么山、树、水、火和游移的金气,而是迷宫,古色古香的迷宫,当然,女儿气十足,至少在灵台里看是这样的,跟古代大户人家的女子闺房没区别。 “没教养,什么妹子,叫老太太,大你百多岁呢。”张天流纠正道。 鱼红守额头青筋暴露,显然,元神经络她已经修炼得快要完善了,不然不会有如此逼真的显实。 “好了吧,你们既然在一起的,用不着来我这里闲聊吧。”鱼红守忙下逐客令。 “不急不急,这里氛围好。”小白笑嘻嘻的收回目光,看向鱼红守又道:“我叫小白,你叫什么?” 好不容易把这些人请走,鱼红守对留在最后,请不走,也赶不走的张天流道:“叫你的时候你不耐烦,不叫你的时候你反而待得自在,你是专门为了气人生的吗?” “诶,这你还真说对了,某人生了我,就是专门气别人的,也包括生我的某人,曾几何时被我气得吐血,可惜没气死。” 鱼红守崩溃。 如果她理解没有错,这人说的是他妈吧? 笑呵呵的说把自己妈气吐血,还觉得没气死而可惜,这是什么人啊?畜生,不畜生都不如吧! 张天流仍旧没心没肺道:“以后,每隔一周你联系一下他们,一个就行,看看有什么事,如果他们有需求请你下周同时联系三人,那也是他们的事,我不会常来。” 这话倒是真,除去短暂的连续搭线外,中途可是隔了百年的! 修者岁月便是如此。 张天流这人看起来有很多事要忙,当然,再也不来最好! 第一六三八章 天光 神秘大陆海域。 张天流虽然要独自留下,但其余三人也不急着走,他们也想看看神秘大陆到底有多神秘。 张天流运用纳米虫搜索的进度很慢,但胜在安全,也不会打搅原人族。 他发现原人族平日里不修炼,只是简单的训练,跟俗世普通的小卒子没区别,挥挥剑,舞舞枪,什么剑法、枪法都算不上,就是很基础的体能训练。 那他们的抗性到底怎么来的? 天生? 没过多久,这个猜想就被张天流否定了。 因为村落里诞生了一个新生儿,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张天流把远视能力催发到最大,勉强把远隔两千多里外的新生儿的抗性看到了,很普通,却又不是普通的孩子,毕竟此地的灵气浓郁异常,新生儿如果普通,刚出生的第一口气就把自己给吸爆了。 甚至在娘胎里都没资格活。 既然活了,又成功诞生,体质方面自然非比寻常,堪比武徒巅峰! 普通,也只是和普通巅峰武徒差不多的抗性。 平均值在两三百左右,远没有成年后的破万值强大。 成长也不可能成长到那种地步,毕竟肉身是有极限的。 抗值有两种,一种是百分比,一种是无限值。 百分比是根据等级评定,根据一阶的巅峰值作为百分百,从而推算百分比。 用百分比看新生儿的抗值,平均百分之四百八! 而成年者,平均百分之千以上。 又不是所有成年者如此,女性要弱很多,小孩也很弱,老人不一定,有些弱些,有些比青壮年更强! 这就说明,他们除了基础锻炼外,应该还有别的淬体法,或则什么地方能让他们蜕变。 张天流正在考虑是否让纳米虫趴在他们衣服上,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时,小白问:“真没别的动物了。” 他来大前辈房里已经许久了,看着满屋虚屏里的景象,唯一的动物就是人,有些难以置信。 蛇虫鼠蚁就算了,阿猫阿狗什么的,也没有? “可以通过他们的穿着判断,如果不是这个村落的原人从不打猎,应该没有别的动物。” 小白一看,果然发现他们穿的不是兽皮制的衣服,而是草叶烘干后,搓成细绳织成的布料,类似麻布。 “那他们吃啥?看他们村子里好像什么都没种啊,地上一株草都看不到。”小白对此又好奇起来。 “地上没草是因为他们除草及时,好比我们打扫卫生的一种生活习性,食物来源嘛,有灵植,村外有很多灵稻,灵麦,还是特别高端的那种,打出来的米面不用怎么加工,简单的白米饭和清汤面,也绝对可以媲美顶级仙膳。” 小白咽口唾沫道:“有这好东西,能不能搞点出来让莫老板做了。” 张天流苦笑,道:“想多了你,一两粒可以,多了肯定暴露,再就是那些灵植因为环境好,基因太高端,除非你舍得花大价钱培养,不然就只能逐步压缩环境,让它一点点接受贫穷,不然人家会跳楼的。” 高阶灵植之所以越来越少,就是因为灵气极少的缘故。 神秘大陆的灵植种粒拿到外,跟把稻谷洒在到沙漠一样,发芽都不可能,怎么活? “想办法弄点出来。” 一讨论食材,莫老板就出现了。 “有机会再说。” 张天流知他心思,他自己也有这样的心思。 虽说种植困难,但毕竟高级,想要培育这么高级的种子也是无比困难的。 现在的普通灵植,放到神秘大陆上,它的确会长得很好,但只会无限制的扩张,比如一粒米比杏仁大,一颗葡萄比篮球大。 但最可能的情况是枯萎! 好比陆上种海苔,水里养兰花,怎么长? 神秘大陆上很多食用灵植体积都不大,是重质量而不重体量,莫老板有钱来栽培,做一些特定的仙膳,卖,当然也是卖个超高的价! 因此他并不担心未来没钱养。 这个村子目前对张天流而言还有研究价值,等挖空了,再尝试搞点种子出来。 纳米虫潜入衣服里当然也要进行,并且就在现在。 行动没有出现问题,纳米虫很顺利藏入村民衣服中。 一天、两天,都没有什么变化。 张天流不急,慢慢的等。 但这一等居然就等了大半年! 当天际破晓,一股万物复苏的景色点亮神秘大陆时,张天流为之一振! 不仅是他,其余三人也感觉到了。 他们不在张天流房中,没看到大陆上的情况。 但照射到神秘大陆的一缕缕光束他们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片海域是在一片巨大的雷云中,虽然附近没有雷,却有厚厚的云层,云层白时少,黑时更少,不白不黑的灰云时期最多。 而今天,神秘大陆仿佛第一次被阳光照射,使得整个大陆的植被都欢愉起来,距离房船最近的擎天木森林最是明显,特别在张天流眼里,平时如湖水般沉静的灵气,此刻动荡入海啸! 狂躁的灵气翻涌间,一株株擎天木上,长出了爬墙虎般的藤蔓,它们疯狂生长,似乎想要冲到树顶,穿过树冠,迎接难得一见的阳光。 也在这一刻,张天流监视下的原人村落,正在举行一场祭祀般的活动,八名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在一种独特的“接剑礼”后,纷纷走出村子。 这个村不打猎,这点张天流可以肯定。 果然,八人出了村子并没有远去,而是分散到了村子八个方位,背对村子,持剑而立。 当一束天光由远及近,照射到村子时,随之而来的,那些仿佛潜伏在阴影里,又像是想从阴影里挣脱出来,抓住阳光般的生灵,在光束降临在村子时,藤蔓,野草,飞花,前如奔腾的万马,后如扑天的海浪,重重叠叠,翻涌追逐,从四面八方扑向村子。 “卧槽,卧槽,卧槽……”刚刚跑进来,打算汇报天亮消息的小白,看到屏幕里的景象比外面看到的更加震惊。 “你还说打扫卫生呢,人家是怕村子里出现这种情况,才有草立除的吧。”小白哭笑不得道。 “跟打扫还是没什么区别。”张天流淡笑道。 看似汹涌无匹的灵植海洋,在八名原人族面前脆弱不堪,根本进不得村子,就被八人凌厉的剑招斩断,而断掉的灵植躯干也没有堆积多少,就被村中一座青铜高塔上劈出的赤红电光点燃,形成的滔天火焰沿着村落盘旋,逐渐形成一股可怕的火龙旋风。 张天流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很多信号! 第一六三九章 虚天宫景 张天流起身,一抖雾山袍:“我上岸一趟。” “我也去。”小白叫道。 “行,不过不要深入,有什么事你还能把我召回来,老爷子我们走。”张天流头也不回说完,一个纵跃飞到高空,在老爷子闪身到他身边时,两人同时消失在刚刚形成的符遁中。 尚未登入,狂躁的灵气冲击得符遁变化不断,隐隐有跟不上节奏的脱轨感,完全没了隐形效果,不得已,张天流撤去符遁,登时被灵气冲击得长发狂舞。 此刻整个大陆,仿佛被卷入了一场灵气风暴中,无需识气,仅凭肉眼也能清晰看到宛若烟海般的灵气的走向。 它如彩云,亦如核弹爆炸所形成的光火,滚滚而动,与上空穿透云层的天光交相辉映,绚烂多彩。 张天流的适者体在这样的灵气风暴中,竟然在逐步提升,比抵抗他人术法的效果高了十倍不止! 他可算明白,为什么原人族的抗性如此高了! 不单是抗性,还有他们的体魄,守护村落的八人仅凭肉身挥舞青铜剑,就能阻挡海啸般蔓延的灵植,这是拼剑大家张天流都办不到的,他可以把剑舞得密不透风,但大面积的密不透风就是无稽之谈。 可对方办到了! 一人一剑,纵横左右十余里地,身法快的模糊不清,只能透过天光照耀下,剑身泛起的玄青光泽看到他们极速游移的轨迹。 如此强悍,原因就是这场风暴! 每经历一次这样的风暴,只要不死,肉身都会得到极致的淬炼。 一场风暴,如一次脱胎,如何不强! 这对修士,也如一次渡劫,小白和莫老板后续登入,因两人修为浅,又没有皆修多少功法秘术,想如张天流和老爷子那般深入大陆是不可能了,只好寻找自己所能承受的地点,盘坐在岸边礁石上,受风暴边缘的洗礼。 然而这种洗礼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心里都是一寒,同时戒备的起身转头。 下一刻,被灵气冲击得波涛汹涌的海平面上,突然就凸起了一座山,紧接着山峰撕裂,化作一张巨口,疯狂的吞噬大陆上翻涌出来的灵气。 紧接着又是一座,又一座的巨山般体积的海兽出现,景象比起他们百年里,经历的三次无带风更要夸张。 无风带所形成的巨兽乐园虽然密集,但是相对巨兽而言显得拥挤,他们渺小的船只好似象群下的蚂蚁,活动空间还是很大的。 而此刻,巨兽们相互间都没有了戒备,紧紧挨着,犹如山峦起伏,千重万重的堆叠,根本没有行船的可能性。 而他们的房船,不知被什么巨兽顶到了高空,像极了建造在山顶的一座小别院。 两人还没从震惊回过神,突然,潜海一带的海水沸腾起来,紧接着数以万计,密密麻麻的海虫扑涌而出,冲向大陆,仿佛急着要去参加一场饕餮大宴的饿死鬼,可在一波波灵气冲击下,很多体格弱小的海虫直接爆体而亡! 莫老板很快发现,这些小家伙不是参加什么饕餮盛宴的,而是躲避更可怕的东西! 果然下一刻,他们脚下礁石开始颤抖,随着抖动剧烈到了极点,距离他们仅仅百丈外的海面爆开,无数的水生植物张牙舞爪的疯长出来。 “走!”莫老板一蹬礁石,身形爆退。 小白动作一致,却还多了一手准备,在退后同时几个虚空兽召唤而出,将生长到他们面前的海植被卷入其中,难伤两人分毫。 刚退到擎天树林边,眼前的海植被已经形成一面高不可攀的植物城墙,并想着大陆倾倒而来。 但在坚韧不拔,参天巨大的擎天木面前,这样的海植被,好比三岁小孩,跳起来打了一下大人膝盖,毫无伤害可言。 两人却不敢在地面待着,纷纷跃上树梢,看着树下如洪水河流涌上岸的海植被,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说有智慧,明显不像。 说无智慧,它们又为何上岸? 习性也没有这样的习性。 争夺光源? 可附近的海域也有许多缕天光降下,它们怎么不去那里? 不会是海水深,爬不上吧? 另一头,张天流和老爷子两人一个忙着偷偷搭建强力的信号塔,另一个显然帮莫老板寻找食材。 便在两人忙碌了一刻钟后,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声浪引起的动荡在缤纷多彩的神秘大陆上空形成一个巨大圆球,推动五光十色的灵气向着八方扩散,声至之时,表面蕴含恐怖能量的巨大圆球已近在咫尺。 两人一个挥袖开启符遁,一个抬掌气泡浮现,笼罩自身。 当声音远逝,天地间变得异常的晴明,真乃万里无云,且没有一丁一点的真气,使得张天流的视野又难得的干净了一会。 两人却在这一刻有些愣神。 似乎在惊雷的发源地处,天光照耀下悬浮了一座缥缈宫殿! 宫殿如海市蜃楼,很不真切,它是否真实存在很难说清楚,但这种异象下,必然有产生异象的源头! “好像有点熟悉。”老爷子凝眉道。 “九州,南天门。” 说这话时张天流面无表情,但内心的震惊比老爷子还多。 “看清了吗?”老爷子仍不敢相信。 张天流摇摇头,道:“太缥缈,又远,很多细节难对比,只能说是一个风格。” 惊雷之声过后,从天上,从地上,从海里,于树林间,花草中,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聚拢而来,灵植依然在疯狂生长,整个大陆宛如活了过来! 老爷子无视去而复返的狂躁灵气冲撞,扶须问:“有没有可能,我们在镜像里的猜想是对的!” “有,但时间点对不上,时轮天仪无法骗人,它一切都是根据真实推演的,都是设定好的程序,它的世界观与时间观,皆源于我们脑海中的概念,一两人当然只是时空里的沧海一粟,然而亿万生灵呢,况且时轮天仪的背景来至真实的诸天界力,唯一的bug就是我们,使用了时轮天仪的人,不过这里即使不是南天门,也极有可能跟创造南天门的人有关!” “或许是先祖们。”老爷子道。 “轮起来,你也算我们先祖了,两千多年前的老前辈。”张天流笑道。 “不去一看?”老爷子问道。 张天流摇头,道:“那不是真实的,瞧,灵气回归它开始散了。” 老爷子接着道:“不过附近肯定有相关宝物,说不定能解开异人谜团。” 张天流赞同点头,却没有过去一窥究竟的心思。 毕竟这么大的声势,万里之外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即使附近真没人进入雷云海域,眼下情况会是第一次吗? 它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它依然在,那么足以证明它滞留至今不是等他们的,而是目前还没人有能力把它从这个大陆上拿走! 第一六四零章 另一批闯入者 神秘大陆另一侧,一行人悬浮于低空中,距离脚下如海浪起伏的植被仅数丈远,周边又是密集的擎天木遮挡,渺小的人亦如蚊虫般难以察觉。 “果然是虚天宫,太好了,证明我们没有来错地方。”一名貌若青年之人兴奋道。 一名容貌秀丽的女修问:“可是据说此地有守宫人,实力深不可测,且精通一种失传巫术,能万里咒杀,如若……” “嗐,小小守宫人何惧之有,外界之言不可全信。” “没错,都说踏入此地者,有死无生,可消息又是如何传到外界的?亓官祖师又为何能安然出来,并在短短百年入圣,” “我认为,此大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海域中那些凶猛海兽,我们这一路来确实是九死一生啊,都到了这里,没理由退缩吧!” “海兽固然可怕,但此地也不能小视,这片擎天木林很是诡异,而且你们看下方草木皆如活物,非比寻常啊!” “不过是想吞日光罢了,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闲话少说,就问你们,去,还是不去!” 最后这一声,充满了肯定。 不仅是他,其余人其实内心也都有了决定。 冒险进入雷云海,上百大境强者就剩这么十来位,确实是九死一生。 都到这里了,众人那还能管多少,机会就在眼前,相传虚天宫将拥有享之不尽的天材地宝,许多都具备了灵智,若能抓到炼制成丹药,成圣不是梦。 这样的传闻再一些大陆上有很多,可神秘大陆具体在雷云海域什么地方又无人知。 雷云海域是一片十分凶险的海域,很多进来的人根本没有找到神秘大陆,便葬送在雷云海中。 不是人人如张天流一行人,船上有界力构成的隐遁符语,又有人皇的强大领域。 普通圣境到此,一不小心也要折戟沉沙,更别论大境修士了。 成圣的诱惑力不是谁都能抵抗的,包括张天流他们。 如果能成圣,他们自然会毫不犹豫的进阶。 但前提是九死一生,他们就没兴趣了。 四人都不强求,但看法都不同。 小白单纯是嫌累,清楚自己没毅力,懒得去考虑。 莫老板有这时间,不如用在研究新菜上。 老爷子纯粹把圣人视为道德的缔造者,天下安康的建立者,而这些,他做不到,否则南陆不会是后来的景象,张天流他们的穿越遇到的,很可能是以礼相待! 威胁,永远杀不完,异族没了,人自己斗起来了,不过是换了对手,争斗永不休。 张天流修炼至今,已经和符语密不可分,若无法通过符语成就圣境,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圣境的他和现在的他,无疑是前者更强,但论起对符语的道行,绝对是现在的他更强! 毕竟成圣需要花费的时间绝不是一两日,光让肉身适应也许千百年之久,千百年他的符语不知道又进步到何种境界了,说不定以符语通圣了呢! 修为低微,还不是能将多数圣境强者玩弄于股掌之间。 修行路,从来不可能只有一条。 无边海的圣境,在四人看来只是脸上贴金,其实五方天的等级更适合,极上脱胎,从一个终点跳到另一个起点而已,他非圣,非神,也非仙魔,他还是人,只是一种更强的人。 而在无边海,这成了一种顶尖权力的象征,南陆有圣皇,天涯有至圣,元圣,还有许许多多的各种圣,其实这些人里,没几个称得上圣人。 不过是强者与统治者,为稳固自己地位的称谓,当不得真。 但,它既然代表了一种境界,就势必有人去追寻。 与张天流他们同为外来者的这行人,便是为了成圣。 “轰隆!” 突如其来的一声晴天霹雳,把张天流和老爷子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什么情况?”老爷子眯眼,仍旧看不出什么。 张天流猜测道:“应该发生在两三千里外,现在雷云尚未回归,应该是人为的。” “除草用火,就算有其它部落也不会动用雷法,应是有人被虚天宫殿的影像吸引来,遭到本地的原人驱逐了!” 老爷子的猜测与张天流是不谋而合。 不过这犯不着他们多虑,两人一个收集够了种子和食材,另一个在一颗擎天木里安置了信号塔,便一同退出了擎天木林。 外面的巨兽场面并没让两人吃惊,看到房船无碍,张天流招招手,在房船亮起符语,呈现浮空时,老爷子打出一个气泡,就把房船吸入气泡中,飞向他们。 “刚才打雷是什么情况?”莫老板显然注意到了雷声。 “应该是有闯入者吧。”张天流随口道。 莫老板不再多问。 小白却道:“不会吧,这种情况谁进得来?难道藏了很久了?” “不清楚,或许距离此地不远,后被异象吸引,千里路,莫说圣境,大境都能在海兽出来前赶到。” “什么异象?”小白和莫老板一直在林中,这擎天木巨大无比,不到树冠上根本看不到虚宫异象。 张天流没有隐瞒,把虚宫异象告知两人。 “真的跟九州南天门一个模子的?”小白很吃惊,莫老板也诧异的看着张天流。 “我劝你们别动什么心思,这地方存在绝不下于十万年,知道的人必定不少,可它依然存在,就说明它有存在的实力!” “没有,我就是好奇。”小白笑嘻嘻道。 “如果真跟九州南天门一样,这之间必有联系,你就不想弄清楚?”莫老板对张天流道。 “你想弄清楚就直说,扯我干什么,我没兴趣。”张天流绝对是假话,他太有兴趣了,不过他不会在没搞清楚前,暴露自己而已。 莫老板显然知道他的心思,不再多言,而是去看老爷子带回来的食材和种子。 就在四人沉默了不足半分钟,突然又是接连的两声晴天霹雳响起,而且这一次距离他们明显近了不少。 四人除了莫老板外,其余三位同时上到树冠,看向雷声方向。 三人里只有张天流看清楚了,老爷子只能看个大概,小白还是懵逼,却饶有兴致。 “是不是往我们这边来了?怎么办?要打么?” “别搞,我们退走。”张天流笑着挥手打出符遁,笼罩四人退出擎天木林,无形的穿梭在山峦般的巨兽群中。 第一六四一章 脱胎之体 随着阴云回归,暴长的植物呈现颓势,外围的巨兽开始沉入海中,神秘大陆海滨的雷鸣时不时还会响起,且距离张天流他们登入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透过刚刚搭好的信号塔,张天流很快捕捉到闯入者的身影。 来时不知多少,现在仅剩六人。 张天流能看出追杀他们的人有两批,一批是他研究的原人村落村民,另一批张天流没见过,应该将这群修士驱赶到此地,形成合围的其余村落高手。 “卧槽,硬抗!”小白忍不住惊呼。 虚屏里正在显示原人族硬抗修士火系术法的场景。 张天流琢磨道:“从术法规模判断应该是大境六七阶,那么边缘火焰温度至少破万。” 小白皱眉道:“这么大规模,边缘还能破万,很强了,就是不知道中心点有多强,原人能抗住吗?” “原人抗性平均破万,抵抗这样的火焰没问题。” “火焰的抗性,一点等于十度吧,这么说来十万高温都伤不了他们了?”小白惊讶问。 “纯火是这样,但大境修士的火中夹渣了许多别的力量,例如可灼烧灵魂的丹火,通过吞噬对方真气提高燃烧力的噬灵火,可溶解罡气护罩的地灵火,还有能洞穿一切,激光射线般的纯阳剑火,这些若都无法伤害原人,可以想象,他们的肉身有多强悍!” 小白点头感慨。 老爷子道:“肉身的极境是入圣,也便是五地极上,极上无法强大肉身,因而有了脱胎法,原人不修炼亦能拥有脱胎之力,该是与这场灵浩有关。” 张天流补充道:“不仅于此,这里灵气浓郁,普通人早就爆体而亡了,他们能生存下来,无时不刻不在汲取灵子,又不可能如修士般淬炼丹田,灵子自然而然的只能强化他们肉身,另外还有一点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我曾在仙坊大厦看过一本原人族的记载,他们应该会往身体上刻符纹,像纹身一样,称之为祖痕,随着实力提高年纪增长,身上祖痕越来越多,会逐步形成一头兽体,有龙凤,有龟蛇,还有麒麟和很多上古异兽。” “那不就是山海经。”小白饶有兴致问。 “可以这么说,但他们没有,偏偏原人族的祖痕和山海经中描述的异兽十分契合,此地又有与九州南天门神似的虚宫!” “会不会……”莫老板琢磨了一下,继续道:“隐藏起来了?” 张天流摇头道:“隐藏凤纹我身上就有,对此我很熟悉,祖痕是出世开始纹,或先纹兽目,或先纹兽心,好像不是根据孩子天赋而定,而是一种随机,纹祖痕所用的材料中有一种血液,越是强大的异兽效果越好,但要提炼这滴血液很难,提炼成功后,滴在孩子身上,它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副随机图案,像什么,大人就纹什么,之后选择相关材料,制作祖痕墨,让祖痕逐步遍布全身,与我凤纹异曲同工,但具体,兽血中是否存在兽魂,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不能否定,要激发这种祖痕力量,跟人学,不如跟兽学。” “哦,难怪叫祖痕呢,返祖啊这是。”小白哭笑不得道。 几人交谈间,六名修士又有一人丧命! 正是那位火系大境修士,他本想释放一片火海,阻挡不了原人,也希望遮蔽他们双眼,然而无效,原人直接冲进去,一剑割掉了他的脑袋! “真快啊,不过大前辈你这设备太差了吧,视频里完全看不到怎么出手的。”小白有些不满。 “将就吧,我已经尽力提升了,一些纳米摄像头能有360p清晰度,你知道有多难做吗!” “那这些大屏幕咱这么清晰?”小白指着拍摄不到战斗场面的几块大屏。 “那是固定的,现在不能动,动了肯定会被察觉,将就吧。”张天流说话间,剩下五名修士中又挂一人。 “大境修为对抗脱胎肉身,怎么可能有胜算。”老爷子摇头道。 “脱胎几重啊?”小白别说通过镜头,就是亲眼去看也分辨不出来。 当然莫老板也一样。 而张天流和老爷子,只能凭借经验猜测个大概,具体的,只有亲自去会会才知道。 法术无效,飞剑被折,法宝尽毁,最后的四人最终,无一幸免,皆成了擎天木下的灵植养分。 张天流不住笑道:“难怪这地方这么肥沃,原来是肥料太好啊!” 刚说完这话,他就一愣。 低头嘀咕道:“肥料……” 突然,他起身冲出房间,飞到一头巨兽头顶,双眼已经变得一黑一白,并在白眼球里出现黑环,黑眼球里出现白环,隔着老远一望,他笑了! 很快他就消失在巨兽头顶,回到自己房中。 三人还在,却没问他干什么去了,都在讨论接下来他们的形成。 大陆是不能上了,这帮人太变态。 一个两个还好,全村都是这种猛人,而且还不知有多少个原人部落隐藏其中,搞不好就是捅马蜂窝啊。 于是只有张天流忍不住兴奋之情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了,靠,这么简单,我居然被障眼法给迷了……” 小白看向张天流问:“大前辈能给我抓个素材么?” 他的意思是需要一个原人感受一下,从而通过幻想召出来。 这确实是绝好的素材,主要触摸基本就能完美复刻,不用去了解他们怎么修炼的,又有什么神通等。 这也是他无法复刻修士的原因,他能复刻修士的身体,但修士的术法,飞剑法宝什么的,他就无能为力了,除非他也修炼了同样的术法,有心得有理解。 当初复刻张天流,都需要张天流帮助他。 至于虚空兽、力豨这些,他们的能力是天赋,虚空兽说白了就是隐形的虫子,张着口守株待兔,力豨的断界能力,才是实打实的天赋。 亦如灵族能吞灵一样。 山猿不一样,当初是强行召唤到计都。 镜像九州那头,是一种杂交体,拥有山猿的皮囊和炼神教巨骨的架构,魔化是见识过山猿化身魔猿场景后,幻想出来的一种表象能力,即使不魔化,能幻想出炼神教打造的巨骨,也足以抗下灭元主炮了。 因此对于原人,他是很有想法的。 奈何张天流摇头道:“不行,依然不能暴露。” “那就算了。”小白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强求。 张天流想了想道:“你真想要不是没有办法,不过现在咱们就得准备逃了!” 小白眼前一亮问:“怎么弄?” “你看中谁直接召过来呗。”张天流笑道。 小白懂了,难怪说要逃。 “可是我的视力有限,这个距离,不好跑吧!”小白担心道。 “大陆上灵气还在溢出,附近巨兽暂时不会下沉,呈现在他们就在海边,召过来,摸一下就让老爷子禁锢了,不难。” 其实还有更稳妥的办法,就是让莫老板控制。 但这会暴露莫老板的能力。 迄今为止,被他控制的,几乎都死了,镜像里的见不到他人,根本无法想到他的能力。 所以要让莫老板出手,就必须要杀一个原人,这个莫老板岂会答应,虽然对方刚刚就杀了一伙人,但这伙人,真不值得同情! 第一六四二章 挑了个刺头 神秘大陆海滨,擎天木林上,七名原人在将入侵修士杀掉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队四人,一队三人各站一边,相互对视,却没有火药味,看起来如寻常邻居般问候,实则是在讨论入侵者的问题。 恰在此时,海上巨兽头顶凭空绽开一朵莲花,三道人影闪现而出,其中少年伸手一抓,手中青朦朦光晕一出,正在交流的七人同时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时,身边一个女性原人凭空消失了。 剩余六人一惊,纷纷回头看向女原人消失前的位子。 也就下一瞬,莲台上,少年惊叫道:“不对劲,控一下!” 用不着他吩咐,提前发现情况的张天流一道降智神雷直接钻入了女原人脑中。 正要挥剑斩掉三人的女原人顿时陷入茫然。 “什么情况,在我控制下,你的母版很可能出问题,以后召唤出来是个傻子也说不定。”张天流不是瞎掰,小白能力他很清楚,如果近些年没有提升,他感受这状态下的生灵,会把降智神雷的一点效用也感受了去。 “男女有别啊,女的构造有点……”小白说到半,居然脸红了! 张天流无语。 老爷子是扶须摇头,目光看向大陆,时刻准备出手阻挡原人。 这绝对不是构成差异的问题,单纯是小白不好意思了! 否则当初他感受猪一样的力豨时,岂不是更难摸清。 虚空兽就更加难捉摸了。 连巨骨都没有浪费他多少时间,偏偏女体,是他真的未成如此细致去感受的! 何况这女人还很漂亮! 剑眉星目,胆鼻扩嘴,这样的五官略显粗大,却是没有任何修饰的纯天然绝色,富有中西结合的异域美感,其身更是霸道,一米八个头,十足九头身,古铜色肌肤,细腻而无瑕疵,挺拔的麻布短衫下,纤细腰肢前是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隐隐还有些汗渍!而他手掌,就摸在上面! 也难怪小白慌了神。 这种健美型的超模,若是没有修炼琉璃心经的张天流,铁定也受不了。 至于小白为何选择她,却不是看中容貌身材,而是这个女人最强! 在追杀修士时,他们能看出这个女人是主攻手,不是她在其余男子辅助下斩杀修士,就是吸引大部分攻击,托住修士步伐,给其余原人提供包围修士的机会。 张天流也同意他选择女原人。 只是没想到小白这家伙……处男也是种烦恼啊! 你说人家小邹同学,与小白命运相似,但早早的成家立业,现在都不知有几代孙了。 “难道是跟了我的关系?”张天流不由如此做想。 他也想过,自己是否命犯天煞孤星,身边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看来,只怕都是天涯沦落人! “搞定!”小白抽掌即退。 女原人刚从降智神雷中回过神,就被老爷子一个气泡给封印。 张天流打个响指,三人瞬息消失,独留女原人在气泡中挣扎。 等其余原人踏水踏兽赶来时,气泡正好溃散,女原人落在巨兽头顶冷眼环顾,却不见了张天流三人踪迹。 女原人眼神一冷,赤足在巨兽头顶狠狠一跺,巨兽“嗡鸣”一声,不敢在吞噬灵气,怪怪沉下海中。 女原人手中古剑朝周围一扫,嘴里冷冰冰的说了几句古老语言,附近巨兽听后,竟显得心悸,继而纷纷下沉。 此景宛若连山崩塌,一座接一座消失在海平线上。 其余原人和女原人再度环顾,还是没看到张天流三人身影。 女原人突然想到什么,踏浪而飞,快速冲到一头即将沉入水中的巨兽面前,严厉的吩咐了几句,接着巨兽停止下沉,似蛟非蛟的巨口一张,口中电光闪耀,连带着蛟目、双耳、两腮和背鳍都溅射出了电光。 一团巨大的电球从巨兽口中飞出,飞到百丈高空时,突然溅射出无数根细密电弧扩散向四面八方。 整片恢复昏暗的海域都被电光照的亮如白昼,同时也照出了一艘几乎透明的房船轮廓! 一瞬间,所有原人目光集中而去! 女原人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失算了!” 张天流苦笑一声,刚刚坐下的屁股,不得不又抬起来。 他也没想到,原人居然能和海兽沟通,不,可以说是号令海兽! 大哥,你们动辄几十万年的岁数,听她一个女娃娃吩咐,丢脸不? “大前辈,知道您对女人很有一套,放心,版权给您,没您准许我绝不召,所以全靠你了,我们天涯再会!”小白笑嘻嘻的说完,冲老爷子道:“走嘞,老爷子。” 很快,一个气泡笼罩房船,然后沉入水中,独留张天流长发飘然的身影在海面上。 女原人可不管你是谁,冲来就是一剑。 张天流退身一躲,不等女原人第二剑攻来,只是一个起手式,张天流已经侧身,女原人也很给面子的一剑刺了个空! 女原人明显一愣! 她看到张天流侧身了,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出了剑,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 也亏的她不懂肌肉记忆这个词汇。 片刻的错愕,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凌厉剑势。 没有剑气,甚至不反射剑光,只有朴实无华的古剑残影,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淡,连同着女原人的身形都变得糊闪不定,唯有水花是最正常的绽放。 包围杀来的原人都看傻了! 一时间不知怎么下手。 他们是看清了,但也正因为看清了才深觉这个长发少年的可怕之处! 他们的剑招在这个人面前完全无效! 张天流闲庭信步的躲闪时,还不忘计算时间,足足一刻钟后,他指决一掐立刻闪到了人群外。 女原人几乎也在一瞬间紧随而至,百丈距离在她面前,就如同一尺! “这是完全热身了啊。”张天流苦笑。 “腻秀相套。”女原人竟说出了一句很像九州话的“你休想逃”。 张天流一愣,闪躲间笑问:“你要缠我一年啊?” “哼!”女原人冷哼,继续攻击。 “你是听不懂呢?还是不屑于回答呢?” “哼,窝卜傻,腻跳戏窝,腻丝定撂。”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是那孩子调戏你,关我什么事啊?你追他去啊。” “哼,鞭异味窝卜冻,摸窝的系塌,腻说窝缠腻,就是跳戏窝,腻们都要因为得罪窝数罪。” “哟,越说越流利了,我再陪你练练,一刻钟啊,一刻钟后我就溜了,我还不信,你能跟我到天涯海角。” 女原人不再回应,用更快的剑去招呼。 但她再快,普通的剑招在张天流眼里都要慢上一秒。 她不是没有试过中途变招,可张天流何等境界,孙青旋的一秒百变都奈何不得他,丫头一秒十变,不,现在十二变了,但距离孙青旋的境界还差很远,怎么伤他? 第一六四三章 破魔 女原人不是全在做无用之功,她在突破自己,从变招到观察张天流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准确把握每一个瞬间,只一击,她就能毙掉张天流! 不出一刻钟,她已经达到了一秒二十一变,如果她没有极限,一天之内就会超过孙青旋! 可怕的成长。 这种身体素质,不能用普通的炼体士去衡量。 张天流扫了一眼周遭,见其余原人没有干看,却只在附近来回奔走。 不仅防止他脱逃,还因他们没有修炼,无法浮空,能在水面上奔走靠的就是速度,类似于武侠中的轻功,水上漂。 之前在树冠上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擎天木很强,大境修士的法术只能毁其枝叶,无法伤其主干,他们还有很多落脚点借力而行。 但这是在水面,属于张天流的半个主场! 凑准时机,张天流闪避女原人一剑后,指决一掐,以他落脚为中心,冰蔓以圆形扩张,那些极速水上漂的原人一下踩到冰面上,顿时失去重力,一连撞碎了无数水花化作的冰晶,甚至有两个人身体直接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砰”,然后才是惊呼。 女原人也是一个不稳,剑都舞偏了,眼看摔倒之际,却被张天流很绅士的扶了一下胳膊。 女原人错愕的看了眼张天流。 “小心脚滑。” 张天流和蔼可亲的嘱咐一声,下一刻就消失在原地。 女原人一愣,继而羞恼的慌忙环顾,却不见了张天流踪影。 原人们爬起来围向女原人,其中张天流遇到的三人似乎在跟女原人讲述他们见过张天流的事。 女原人点点头,再度环顾一圈,紧握拳头的小手一松,不甘的与众人回去。 水下,张天流坐在符遁中,一手夹着烟,另手敲打虚屏。 看到他们撤走,张天流这才放心。 他是能挪移,但距离有限,以这帮猛人的速度完全能跟得上,特别那女原人,一副缠到他累死为止的做派。 恢复如常的神秘大陆,似乎迎来了一场新的忙碌。 除草! 将那些体积成长过大,还有入侵的海灵植一柄割断,烧毁。 这特么的要放在南陆,就是圣药级别的灵材,引无数下境修士趋之若鹜。 在这,直接就烧了! 但很快张天流就看出了异常。 烧是烧了,但他们是分类烧,然后将剩下的灰烬收集起来,储存在罐子里,多数埋到了地下,少数留着作为肥料和让张天流很是意外的刻符材料! 用灰烬做符文材料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骨灰,石灰两大类。 草木灰为材料的张天流只知道四种,还没什么大用途,例如最基础的草灰符文,搭配炎心石制作的火折子,数年不灭,一吹就着,特么南陆都有,更别提符文大陆了,属于流落到寻常家的一种商品。 这里不一样,他们用了一种很古老,又很精细的提炼手法,将灰烬中蕴含的矿物质提炼出来,制作成符文! 整个过程很漫长,提炼出来的东西还要经过分解,制作成数种液体再稀释,然后再提炼,反反复复,整整一年之后,一罐草木灰得到大约三五克重的黑金! 筹够一小抓黑金,经过加温融化成液,会被原人当成墨水,用一只特殊的骨笔硬生生往兵器上刻写符纹。 而途中,张天流也在模仿尝试,最终得到了一样的东西,刻写后发现,这玩意并不能提高兵器的锋利、强度和韧性等,重量也几乎没变化,但却能破魔! 也便是破法术! 它不是吸收,是扰乱灵子。 就如万物原子构成,术法是灵子构成。 灵子被扰乱了,术法自然溃散。 只是扰乱的范围很有限,只有接触剑身才会乱灵。 也是他们一剑无法破开大范围术法的原因。 不过,也是任何的护体真气、罡气,皆无法抵抗! 飞剑法宝亦是如此,飞剑碰触到它就成废剑,法宝就是个灵力载体,跟它接触同样讨不得好,难怪那些修士没有反抗余地了。 如此特征,不是破魔是啥? “居然是破魔符纹,为了防止他人窥破,刻画符纹后再用铜汁盖掉阵纹,留其文,再在旁刻几个看似有用,实则无大用的符文伪装,简陋是简陋,可谁能想到这点呢!越是原始的东西越让人轻看,以为他们是凭自身力量破的法,就连我也着相了。” 虽是符文,而非符纹,但也很具有研究价值了。 他已经掌握了制作法,寻找出每个过程的契合符文,他就能写一篇破魔符语。 这,绝非扰乱一点点灵子,而是更具有范围性的破魔符语阵! 例如符遁之内,万般法术无法施展。 “可算有点好东西了,记下记下。”张天流记录好后,开始实验。 另一方面,他放出的纳米虫经过一年的长途跋涉,来到了女原人的村落。 两个村子就像是复刻般,没有什么区别,也有一座青铜塔。 但其实不是青铜材质,而是一种金属石,具体材质和强度张天流没实体研究,自然不知,会像青铜是因为此地环境所致,木灵气太浓郁,空气中都飘荡了许多灵植孢子,它们寄生在金属上,犹如青苔,因此看起来类似稍微偏绿的青铜。 张天流对此不是很感兴趣,虽然他需要材料研究符文,但如果是很难弄到的稀有材料和特定地点才会出产的材料,用来制作的符文局限性很大,并不适合符语。 普通中低级符文好比成语,他尚且能用通俗解释,稀有符文呢,就像圆周率,你永远不知道小数点背后有多少。 若能解开,是很了不起的壮举,说不能一次推演某个位面的构造,掌握更强大的符语神通。 可这条路张天流走不了,他研究符语为了变强,不是喜欢研究符语和离开符语活不下去,他如果有修炼天赋早练气去了。 看不到实用性前,张天流只会把这些东西扔在边边角角,在没有研究目标时,才会翻出来解闷。 破魔符语无疑是他现在需要最快掌握,其余统统延后。 他能感觉到,此符语一成,元圣之下,他无敌! 异人的生存之道,必须有自己的路。 他如此。 莫老板也一样。 论起修为的寿元,他们就算不死,也离五衰不远了。 然而他们依然年轻,这可不是归功于异人大妈的还童能力。 莫老板没有还童,就他吃的那些东西,能把境界压在小五境,张天流都觉得是逆天的! 小白是占了老板的光,延年益寿的仙膳没少吃。 至于如何变得更强,只有自己去摸索。 别人若不纯依靠能力,就是利用能力辅助修炼,或修为辅助能力,张天流初期也走这条路,但在雾山时他就感到乏力了,走不通,怎么走都走不通,同境界,优秀的修炼天才一次入定十天半月,他两时辰就是极限,还修炼了琉璃心经,提高了入定效率,不然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不知要持续多久才会平静,跟失眠一样痛苦。 后来尝试装备提升,却发现装备的局限性太大,而韫海一带追求的装备附灵,这如同把一个鬼东西安置在身边,没秘密可言,他连系统芯片都信不过,会信附灵? 得知符文学也是一门修行,在南陆研究装备时又了解了符文诸多神效,觉得适合自己,才迫切的前往符文大陆,可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被鹭择称之为御神明的神通。 第一六四四章 追谎 三仙先一步离开,但每周都通过鱼红守的天机线交流,而交流对象,从第二次开始就是小白和张天流对话,莫老板懒得搭理他。 小白也只是说说到了哪里,近来有什么打算。 不用张天流出谋,他们自己就能应付。 要他们都没法应付,张天流的谋略也基本无效了。 这天交流完,鱼红守叫住了张天流。 “我发现师尊……蔺玑很不对劲!” 张天流疑惑道:“她叫你陪她了?” “你瞎想什么。”鱼红守没好气道。 “是你污了,觉得我话才污,女人陪女人除了逛街谈心,还有啥?睡啊?” “你……” 鱼红守元神做出一副深呼吸的样子,平复心情后道:“她一直在跟我打听什么传承三法,问我能力是否可以预知,我明明办不到,她却一副不信的样子,说我会办到的,所欠缺的只是契机,你说她留我在三绝岛,是否就是以为我学了什么传承三法?可我真没有啊,她会不会没了耐心后,对我下手啊!” 张天流笑道:“你有啊,咋没有。” 鱼红守登时没好气道:“我有没有你不知道吗!” 她如今在张天流面前,是真的没秘密可言了! 只怕这家伙,连她身上几根毛都一清二楚! 潜藏在神秘大陆礁石群中的张天流本体,苦笑一下,把刚刚完成的破魔符语挥手驱散,心情很好的用意识对鱼红守道:“我没开玩笑,她想要得到的是神通传承,御神三法,只是因为她所了解的三法源于镜像世界,你我,也是镜像世界里相遇,所以当我关闭镜像世界时,你想到了我,而她,想到了御神三法,只是很模糊,她也不清楚具体自己在镜像里有过怎样的感悟,她想获取这份感悟,这对她至关重要,如我对你至关重要一样,不同的是,三法是她能否打开造化大门的钥匙,而我对你,确切的说,在九州时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我的意识种子,还是你死活让我种下的,看我有没有在外风花雪月什么的。” 张天流是张口就来,把鱼红守说的一愣一愣的。 “信你个鬼!” 鱼红守很快得出这个结论。 她什么人她能不了解,爱这个人,绝无可能! “你的意识种子是在监视我,而不是我监视你,我找……谁你一清二楚,你找女人,我上哪知道,问你啊?” 鱼红守说完愣了愣,然后忙拉回话题道:“跑题了,你以后也别跟我扯这些,神通传承是我的异能吗?那御神三法是什么?神通传承的办法?” “冰果,答对了,媳妇很聪明啊。”张天流赞道。 鱼红守可算知道莫老板为什么懒得理他了,就这种张开就来,处处占人便宜的痞子,跟臭虫似的,恨不得一脚踩死,又怕脏了自己鞋子。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张天流这厮心情似乎很不错! 平日里虽然贫,但也只是调侃小白两句,对她可是爱答不理的,反而似乎急着做什么,显得很忙,而这次明显不急了,心情还很好的跟她耍嘴皮,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但什么问题,鱼红守心想即便问了这人也不会说吧! 这也不重要,她现在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忙问:“蔺玑莫非是知道我跟你有联系,所以希望我来问你?” “不会,她看不到我之前,不可能知道我的具体存在,最多只是对雾里散人这个称呼有点异样感,就好像镜像世界里的你对我一样,死去活来的,不同的是,她湿了,你还没有。” “你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这并不好笑,反而让我觉得你很恶心。”鱼红守忍不住了! “你是个正常女人。”张天流笑道。 什么话这是? 鱼红守有些小崩溃。 感情她之前难道不正常? 要你这样测试才显得正常? 怎料张天流接着道:“你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认为我不正常。” “你倒是正常给我看啊。”鱼红守没好气道。 “男人调戏喜欢的女人,是不是天经地义?”张天流反问。 “呃……你……别开玩笑好吗。”鱼红守又有些小崩溃了。 表白吗这是? 毫无理由啊! “我不正常的地方,是个漂亮女人我就想调戏。” “……” 直接无语了鱼红守。 “这是你认为的,其实任何男人都如此,只是敢不敢的问题,你要给他能随时换脸的能力,他能玩得飞起,但凡没有这种兴趣的,那才不正常,所以我很正常。”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鱼红守哭笑不得。 张天流这绕来绕去的,始终不说重点,她很难受。 张天流突然收敛笑容道:“如你,怎样看待御神三法一样,你可以把它当成真的,也可以当成假的,当然,最好把它当成我。” “你也太复杂了!”鱼红守说完一愣,转念一想道:“难道是假的?” “不,我给她的是真的,但是,其这里包含了一个弥天大谎,有一套假的三法曾传播甚广。” “不会是你传的吧?”鱼红守觉得很有可能! “小看了不是,我不屑做这种龌龊事。”张天流完全把他写天尊传的目的无视掉。 “搞了半天你就为告诉我这事,直说不行吗?” “这就是我不喜欢思维简单的原因,下属要多揣摩上司心意懂不!” “我不是你下属。”鱼红守冷哼一声。 “我都没法揣摩,你怎么揣摩蔺玑?” “你……” “她们那些人比我更绕,你在她们身边,如果连潜在意思都弄不明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你有天机线,但等天机线报警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鱼红守回想进来蔺玑对她的问话,确实如张天流这般很绕口,九曲十八弯到头来,就是不谈正事,好像就是要让她自己领会,然后主动的去办。 “莫非,她希望我主动的献上御神三法?” “你有御神三法当然就给了,你没有怎么办?你只能献出你自己,但这种事,作为你的师父,她岂会开口。” “果然是我所担心的,怎么办?”鱼红守忧虑起来。 张天流笑道:“给她御神三法就完事了。” “可是……” “没有是吧,你没有,我也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虽然只是弥天大谎,但这就够了,让她追弥天大谎去,而你,只要说路过什么地方,听说过什么三法,叫御神的,够了!” 第一六四五章 智商税 张天流部分意识回归,点上一支烟,长吐白气笑道:“哼,该说的都说了,就看这丫头能不能理解了!” 人老成精,修士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张天流一番话下来,鱼红守死活都不会信两人有过爱,更何况,让蔺玑相信她! 鱼红守意识到了,她只能说真话。 可全部的真话对她没有一点益处,反而颇多害处。 她不在乎暴露张天流,但她在乎暴露自己的能力。 所以她要说的很简单,转述张天流对她说的! 信与不信,蔺玑都会差人去查。 张天流只要没有欺骗她,蔺玑必然会查到御神三法这个弥天大谎。 可这对他,又有什么益处呢? 鱼红守不得不开始猜测张天流的动机。 告诉她这些,是让她能更好生存下去,一直充当他们的聊天平台? 鱼红守觉得可能性很小。 就目前而言,动用她这个平台的只有四人,他们分开后交流的话,更像是一种报平安的口吻,目的是天涯,为何去天涯还不知,她在这里面又处于怎样的位子? 究竟是帮她? 还是借她之手,对付蔺玑? 又为什么对付蔺玑? 蔺玑曾说过可能需要她出手对付杀害天尊之人。 但因为凶手是天外书院的人,因此用不上她。 这不是针对蔺玑的原因。 可还会有什么原因? 异人怎么会和蔺玑扯上关系? 蔺玑这样的人物,一次闭关数百上千年,又有传闻万年未离开三绝岛,难道是附属势力得罪异人? 可是三绝岛没有附属势力啊! 这点鱼红守还是了解的。 三绝岛的盛名也就在这片海域,她尚未来前,从未听过三绝岛的存在。 反不如许多小境巅峰势力名气大。 那些势力,是尽可能的霸占更多的岛屿和大陆,亿万人中挑选优良的弟子,收刮更多的资源提升宗门实力。 很奇怪的是,上境势力没有这种情况! 她真没听过哪个上境修士在无边海纵横,或则与人斗得你死我活。 鱼红守只是小境修为,她的上境包含大境和圣境,大境争斗她都没见过,更别提圣境。 圣境和异人,没理由啊! 想了半天,最终鱼红守只能无奈的觉得张天流大概是无聊透顶了吧。 张天流当然不可能无聊了。 他也确实没有对付蔺玑的意思,虽然这丫头想过杀他,那是为了换取太令家的报酬,当时多的是至圣在找他,现在呢,把锅甩给了谢瑜机,还有什么理由去针对蔺玑。 有! 弥天大谎! 至圣苦苦寻找张天流,换取太令家报酬,为的就是能将一只脚踏进造化之门。 他们目前对异人没起心思,是因为异人皆被六天涯吸引,不是去了六天涯,就是待在原地过小日子。 鱼红守是个另类了,如果她没有窥视到与蔺玑的天机线,知道是大机缘,否则漂洋过海来这里干什么。 九州异人拥有神通传承的事,很可能在五大天涯上还没曝光! 即使有传言他们异常的消息,多半会当成应天者。 天尊没了,六天涯群龙无首,必然有很多人想接手这股势力,异人的异常将无法隐藏,很快所有天涯都会知晓,针对异人会有一场极大的动作。 但异人好惹吗! 不好惹! 因此在没有彻底撕破脸前,尽可能的了解他们的来历和过去。 而这时候御神三法便是神通传承的消息不胫而走,呵呵! 张天流想想就发笑! 多少曾在镜像里去过九州的人,想不当真都难啊! 找到御神三法,就是找到神通传承的奥秘。 可御神三法已经绝了! 张天流这么多年都没收集全,最后还是在镜像里从云智老和尚口中得到完整篇。 除非是创出御神三法者公布出来,不然要收集真的难。 而知晓的人,如云智,他如果也在无边海,他会说吗? 这个谎言不仅对异人有益,还能免掉许多争端,少死多少人啊! 他没必要撒谎,只要他不说就是大功德,一说,千万人都要因他而死! 直接传出这样的消息,信的人不多,也难激起某些镜像魂穿者的共鸣,没有共鸣,得不到镜像碎片,那么这个假消息会成为一个玩笑。 毕竟韫海多少人把它视为禁术,原因就在于人家看破了。 下境都能轻易看破,上境呢! 但如果是一个至圣千辛万苦去寻找御神三法,结果自然不同。 偏偏三法目前已经断了! 追寻到源头,会再度触及神通传承。 毕竟三法就是打着神通传承的秘籍,广流传的! 谎言的可怕,便是你明明识破它了,可你对它无可奈何,就如钻石。 认为钻石珍贵的人,依然占绝大多数,不是因为你不知道,是知道,但它就是有这个市场。 御神三法这个弥天大谎,很快会因为蔺玑,走出韫海,遍布无边海域。 就看屏幕里,夺天战火热的场面,张天流更是发笑。 这帮家伙,解决问题了吗? 没有! 一百年了,才刚刚进入决赛圈,这一战不知要打多久,毕竟有个回溯在! 总而言之,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完全没意识到一张大网正在收拢。 “要没我,就这帮家伙,哼!” 不屑一笑,张天流关闭夺天战实况,看起神秘大陆的录制监控。 经历了灵乱后,神秘大陆恢复往日的安宁。 视频都是录播,张天流快进播放,尽量少浪费时间。 整整一年的视频,没什么新发现。 他们要做的兵器很少,似乎是根据村名数量而定。 因为村落新诞生了一个孩子,所以青铜塔上的老者制作了一柄剑。 而其余女子,完全没有怀孕迹象,等老者再做武器,不知还有多久,因为这里生育能力真的低下! 他们没有修为,导致男人那玩意离体后,会出现大批量瞬间死亡,少量适应了灵子而存活下来,但后续困难也非比寻常啊。 其实修士也有这个问题。 小境还好,大境以后生育很困难。 不是太强,需要什么上好的炉鼎承载,除某种增强功法外,一般只会衰弱。 修士是长生不假,但身体机能可是百分比的退化,不然怎么会有五衰。 过了百分之二十五的年纪,基本就走下坡路了。 过了百分之五十的年纪,质量下滑严重,任你再勇猛,也难猛出个仔。 不仅人,巨兽也是如此。 修士随着修为提高,感觉基因都在变。 张天流猜测,真正到了天命不死,应该就无法生育了。 视频看完,全无收获的张天流将重心放在没有摸透的原符上。 破魔符语是研究出来了,但原符的研究还没结束,目前只解开了大半,剩下二十个原符还没头绪,只能偷点材料一一去试。 偷材料不能用纳米虫,只能他亲自前往。 今时不同往日,张天流已经识破了对方布置的禁制,他原以为是什么高明的东西,如灵磁场! 擎天木林中的灵气磁场如静水湖,张天流的进入,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果对方有指灵针这类东西,是可以根据指针跳动知道有人闯入。 然而,张天流高看了他们,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办法很原始,那就是狗鼻子! 当然不是真的狗,属于一种灵植宠! 隐藏在擎天木厚厚的草叶层下,一种有灵智的植物。 第一六四六章 原人习俗 这种植物宠类似藤蔓,根茎延绵很长,覆盖极广,且拥有榕树般,独木成林的自我繁衍能力,对气味很敏感,这边吸收到新的气味,另一边结出的花会变色,而这种花本身是白色,受到气味刺激会变换各种颜色。 多数会根据修士的功法属性变色,当修士敛气,他会根据修士味道变化,很是神奇。 而它逐渐熟悉你的气味时,花瓣会渐渐变淡,直至恢复纯白。 在灵气浓郁的神秘大陆,又有厚厚一层树叶遮挡,它几乎是隐形的,你就算看到它,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古老是古老,但很有效。 修士敛气,敛的是真气,当真气凝练真元时,真元是不外泄的,完全不用敛气,别人也察觉不到你所修功法属性。 但自身体味,这不是说敛就敛的,虽有功法可以除去身上的味,但运转功法时,又会触发新的味,罡气护体不会导致灵子发散,也不会让自身的味道传出罡气护罩,但必须在大陆外开启,等上了岸人家都闻到了,再开有毛用,而在外面开,罡气护罩上又会残留新的味,如阳光的味,海水的味,船只残留的味,与他人接触的味! 只要是神秘大陆上没有的味,都会刺激到它,终有一种无法避免,张天流符遁的味都让它识别出来,别的办法更无效。 现在不同,知道有这种东西,要针对便不难。 只需登入时过滤一次,就不会带任何气味上岸了。 过滤的办法有很多,张天流用的是冥海之源! 冥海之源拥有净化功能,自身不会有任何的异味,用冥海之气往身上扫一圈,什么都搞定了。 他也不是一次登入,前后有过四次,都是弄一些材料,这次也不例外,悄悄登入,收集材料,无声无息的退出来。 监控里,没有一个人发现! 张天流甚至可以住在上面,但没必要。 毕竟青铜塔上的老者很不简单,这厮通过花变色知道他的准确方位,还弄了个跟踪弹过来,必定有别的手段,少惹为妙。 时间不胫而走,特别是在暗无天日的雷云海域,没有系统计算的时间,张天流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他只知道,距离解开六十八原符,只差最后一步了! “大陆能用的材料都用了,为什么没有成功?” 张天流思绪全在神秘大陆各式各样的材料上打转。 他确实把能用的材料都用了。 此地又根本没有地火,撑起大陆的是擎天木,可以说,神秘大陆是移动的!它就像浮在水面的水生植物,也可以视为一艘巨大的船! 原符之所以是原符,它代表的东西往往只是一种,绝不可能是人为合成的东西。 如五行,不过这些原符老早张天流就解开了,都不用试,一眼就认出来。 难就难在自然演化出来的原符! 符文是人所创,是与神沟通的桥梁。 原符是自然生成的原有物质。 神给了你一,一创出二,二者合而三,三后便是万物,万物不属于原,三是最后原,因此原符也可以分级,且只有三级。 万物之前皆为原。 如火。 火属于自然合成的二级原符。 它需要燃烧木头,燃烧可燃矿物和气体才可生成。 未来还会演化新原符,具体演化出什么,那很难说。 如元素周期表,那只是人类已知元素,不能说是所有元素包含在内。 只要用心研究,张天流可以从原符的数量就能推算这个世界存在了多久。 那么原符又是谁定义的呢? 这个目前张天流也不清楚,他看过的古籍中,有些地方记录是神裔,有些地方是人,他的推断是从神裔逐步走向人。 神秘大陆如果有新物质,张天流也能命名,但是否能做出原符,要看这个物质是怎么演化出来的,木头是变成炭?还是变成碳?还是变成钻? 了解过去,才可以去尝试新的原符。 当然这一切跟他没关系。 他只想搞清楚,最后这个原符是啥意思?属于一?二?还是三? 这个原符不是刻在武器上的,如果是反倒是简单了,肯定是某种金属物质,只是稀有程度的问题,甚至是原人自己领悟后,创出来的低级符文。 这个原符,是刻门上的! 张天流想过是锁,锁看似复杂,需要工艺,但它所用的材料其实不多,当然,现代锁很复杂,一个电子锁用的材料都几十种。 但在这里,以原人的认知,它可以是一种,或铜或铁,还有石锁。 当然石锁符文不可能刻门上,这玩意健身用的,开门算个锤子健身? 张天流念及此就想发笑。 他还有那么一瞬间,想到这种可能不是不存在! 对无时无刻都喜欢修炼的人,把门设计得沉重无比,加上石锁符文提高开门难度,每次回家都要大汗淋漓一场,多有效果啊。 可特么的可能么? 小孩都能随便开了! 它最有可能是一位神明,守护门的神明! 要解开它就要了解神秘大陆的过去! 当然,原人如果能用材料做一个,张天流也没这么多烦恼了。 奈何,人家没有建新房的打算啊。 人口又少。 到如今,前后五年了,连结婚都没有,最大的喜事,就是五年前生了个娃,如今这娃都满村跑了,经历特别的旺盛,可惜,没有同龄人作为玩伴,跟他年纪最接近的,是大他至少十岁的一个女孩。 这让他无从发泄的精力,全用在捣蛋上。 平日庆典也不是完全没,播种时,丰收时,酿造时,还是会聚在一起如过年一样的庆贺,但规模很小,也只是吃吃喝喝而已。 看来要等这小孩结婚了! 张天流等啊,等啊,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捣蛋鬼终于长大了,在十四时,他正式行了接剑礼,不用再耍他父亲给他打的破铁剑了。 此后他离开了村子,前往其它村落,与年纪相仿的男孩切磋,以这种方式,打动其他村的女孩。 可惜,他都败了! 败者,怎么可能有资格获得交配权? 捉急啊! 张天流真是捉急啊! 当然他也懂,年轻人头一次历练处处碰壁很正常,同村比他大十岁的女孩至今也没嫁出去,就是因为他们村的另一个青年太强了,已经有八个少年输在他手里,并且最少的也输了三次,搞得女孩至今没嫁出去。 “这就是命太长的锅啊,要是只有二十年寿命,早生三五个娃了!” 张天流摸摸下巴,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干涉一下,帮帮少年! 他早日结婚,村里就会帮他建新房,张天流就能早点看到门上原符究竟用的是啥材料。 第一六四七章 打就完了 想要干涉,但剑法不能教,身法也不行,但凡会被原人看出问题的都行不通。 “怎么办呢?”张天流想了想,突然眉梢一动,暗道:“有了!” 他的纳米虫遍布大陆,也是神秘大陆其实没多大,只是树太大,让他误以为是个巨无霸。 神秘大陆只是个大型浮岛,面积比海南略大些,四万平方公里。 十八个村落,人口总共七八千,平均实力,脱胎三重。 相当可怕! 七八千的脱胎三重,就是七八千个石雄! 一个石雄就能横扫六天涯的天兵了。 只是强大的只有肉身,但少数老人都有些神秘手段,特别是坐镇青铜塔上的人! 除了他们,岛上没有别的动物,倒是有些村落荒废了,应该不是村落间的战争,他们没有矛盾,孩子间的切磋,也只是一种习俗。 必须要打败自己的年长者,才有择偶权。 旗鼓相当,不输不赢一般没有择偶权,要看有没有姑娘相中他们。 能和年长者打平手,已经完美体现出自身价值,要是长得帅,姑娘会很乐意。 可若是丑,那没办法,再努力吧,骚年! 当然也不是绝对。 还是有空子钻的! 例如惜败者,他们有资格进入人家村落,受到好吃好喝的招待,甚至因为长得帅,女方会偷偷暗送秋波,双方满意后,女方才会故意找家人去指点一二,再操作操作,回头打个平手,老婆就有了嘛! 奈何目前,张天流命名的a村少年,游历一年,十七场全败,还是惨败!除了几个故意让他几招的外,都是一招把他搞定了。 这种少年,连进村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面舔伤口! 可见这里结婚有多难,更难的是和心仪的姑娘结婚。 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只能打败年长者,指名要她。 这十几年来,压根就没发生过这种事,平局的都没有,不然张天流何至于此? 操控纳米虫,凝聚出一套人形战甲,正是黑武士! 教导嘛,打就完了! 黑武士一个箭步从林中冲出,吓得少年刚啃了一口叶包饭,直接呛了出来,慌忙抓过一旁的剑,一个架招,就想挡住黑武士一刀,结果,挡是挡住了,却被黑武士一记鞭腿抽飞老远。 没等少年爬起来,黑武士已经冲到面前,又是同样的挥刀式。 少年正要下意识的架招,突然想到没效果,可一时间不知如何破解,只能再架,不死再说! 没有意外,少年又被一记鞭腿抽飞。 黑武士再度冲来,同样的起手式,挥刀式,也是同样的一退抽飞。 少年崩溃,又不得不打。 对方虽然只用一招,但这一招挡不好就会要了他的命! 跌倒,爬起,架招,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 张天流都不忍看了,太特么菜了! 黑武士不是他操控,是根据少年与年长者切磋时,记录的年长者出招式,制作成战斗程序,无限复刻。 一般来说,吃几次亏就够了,已经能想到破解的办法,可都快上百次了,如果不是这小子身体变态,换普通武徒一脚就挂了。 他还很有精神的爬起来架招! 终于,一百一十四次时,少年在架招后,抬腿挡下黑武士鞭腿。 碰的一声,少年独立的单脚在地面划出一道浅浅沟壑,横移出去五丈,没有颠倒。 可接下来,黑武士还是一剑一腿,少年呢,反复架招格挡,一次次的横移,似乎在用单脚在地面画幅画。 “还手啊靠。”张天流看后,又低头做自己的。 这次是六十七次。 少年终于还手了! 而且第一次反击,就破了黑武士的招,将黑武士击退。 “这悟性……” 张天流随手操作一下,黑武士用了另一个击败少年的招式,开始新一轮折磨! 一夜过后,少年已精疲力尽。 在他倒地时,黑武士散成了满地黑点,然后越分越小,最后四散着消失不见。 少年是看的力气也没有,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眼里已经布上了绝望,显然在等待黑武士结果了他。 结果,知道他睡着,醒来,才发现,黑武士不见了! 懵逼良久,少年才环顾掘地三尺般的战斗场地,确定了,他不是做梦! 但他更疑惑了,知道肚子叫唤,才收敛疑惑,取出一小袋灵米做饭。 饭没烧好,天色就黑了! 这里的日夜还是能分辨的,白日只是昏暗,黑夜是伸手不见五指,当然原人视力非比寻常,普通人不见五指,他们是一清二楚。 就在彻底黑下来时,黑武士又出现了! 少年饭还没吃完,就苦着脸架剑格挡,然后被昨天第一招的一记鞭腿抽飞! 张天流看到这里直接无语。 昨夜破了五招,他就想今夜让这小子破六招,明天再六招,三天正好搞定十七招。 可小小测试一下,这家伙直接给忘了! 没辙,虐呗! 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在黑武士疯狂的蹂躏下,又过了一夜。 这次少年提前醒来,什么都不想,直接做饭,然后赶紧吃光,握着剑,环顾四周。 黑武士准时而至,没有交流,只有碰撞。 五天后,黑武士的攻击,已经从一招一招的出,变成连招! 虽然是不同的十七个人的招式,但以张天流的实力,结合起来根本不难。 十七招的反复连击,打得少年哭爹喊娘。 天天被虐的少年仿佛脑子里就没有“逃”这个字眼,每天等着黑武士出现喂招。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喂招,只是当成他人的戏耍! 虽然他想的也没错! 一个月后,少年才将十七招一一破解。 而黑武士也在此后不再出现。 少年突然感觉有些无聊了,等了半个月,黑武士还是没有出现,他终于离开了这片山林,前往最近的村子挑战! 这一个月对少年的成长很大,但是,依然败了! 不是惜败,而是惨败! 虽然他破了对方第一招,但接下来的招式,每一招都像抽在他脸上的耳光,啪啪的响。 伤痕累累的少年回到荒野,舔舐伤口。 也在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想法。 为什么不一样? 对方用的招式为什么他没见过,却感觉有点神似,好像能破,可就感觉差那么一点点! 这一点究竟是什么呢? 疑惑时,突然,一个黑影从林中杀出。 少年先是一惊,然后崩溃。 为什么这时候来啊? 我还一身伤呢! 又是一个月! 这个月,少年成长了更多,十七招变成的二十四招,他不仅能全部破解,且融会贯通,作为己用。 还是那个村子,还是那个对手。 这一次,少年还是输了! 可也是这一次,他终于得到的尊重,因为他,惜败! 第一六四八章 心血来潮 惜败所能得到的只是尊重,女方青睐,暗中相助是另一码事。 很可惜,少年没有这样的福分,他甚至不知道情与爱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计划如何博取女子青睐,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休息一夜后离开村子,前往下一战。 “搞毛啊。” 张天流长叹,总不可能扔给他本启蒙教育吧。 “心平气和,十几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几年。”宽慰自己一句,张天流耐着性子打开夺天战决赛画面,耐住性子看了一会,然后关了,没啥好看的。 这都几个月了,决赛是重复重复再重复,没完没了。 决赛八组人,张天流这批异人就占了两组,一是三警组,二是前女友组。 老岳宝宝他们被淘汰了。 王乞的九州组,三十二强都没进。 好不容易决赛开打,却卡住了,除非游龙组放弃,否则谁也不可能获胜。 因为游龙组中,有人能回溯! 即使有人能发现也没用,规则里没有禁止使用回溯能力。 这就尴尬了! 游龙组五个异人是挺强的,但在决赛里,强度很有限。 强攻敌不过三警组,计谋玩不过前女友组,而现在,这两组明显是合作关系,怎么玩? 只能不停回溯,找到两组的破绽。 可根本没用。 公叔怜阳一点机会都不给,游龙组还没摸清他们底细,反倒是紫瞳少年能力暴露,回溯能力是否暴露尚不知,但肯定被察觉到了其中蹊跷的地方。 这个能力目前能影响的只有虚拟战场,而虚拟战场是由咫尺打造,也就是说,不在咫尺中不受影响,所有观众都能看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发动回溯能力的人是谁! 那丫头做的很隐蔽,张天流通过画面都看不出来,何况普通观众。 为了迷惑观众,游龙组甚至故意用回溯救了即将团灭的其他组,导致怀疑对象很多,因为其中两组是纯修士,而非异人,但情报是这样,具体是不是异人修炼起来的,谁说得准呢? 就像老爷子,他不动用能力,谁知道他是异人? 因此这决赛,看似很精彩,实则枯燥异常。 正在这时,天机线动了,到了每周一次的交流时间。 意识进入鱼红守灵台,小白已经先一步来了,说了最近没什么改变后就忙着出去了,说是给老板试菜。 张天流也准备撤走,却被鱼红守叫住。 “事情我已经和蔺玑说了,她只是将信将疑,是否有派人去查我不知。” “她肯定会查,再问你的时候,继续敷衍就行。” 意识回归,张天流扫了一眼满屋虚屏,没什么变化后,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的起身,走出小屋,外面是礁石与海水。 张天流没有飞出海面,而是往下潜,进入深寒区域。 天仪目开启,躲避海兽和海虫,一个时辰后才下到海底。 重压之下,符遁不受影响,但消耗在加剧。 不过符遁本身消耗极少,加剧也是从九牛一毛变一牛一毛的抽。 抬头,入眼的是一株株宛如反向伸张的巨树,那是擎天木树根。 附近海中的灵气稀薄,就是被此木汲取了灵子。 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金属盒,挡在海底,退后几步,等金属盒脱离符遁范围,开始在海水中变化形态,如豆芽般扎根在海底,紧接着张天流又抛出一个金属盒,这次盒子化作一条流线型的蛇体,扭动着钻入了树根群中。 回到礁石密室,张天流开启一块操作虚屏,将一幅图调出来,里面显示的正是神秘大陆的定位图。 他这样做,不是想把地址卖给别人换取利益。 这些年里,他算把大陆摸遍了,很确定虚宫在天上,而非是地上反射的海市蜃楼。 目前他要确定,神秘大陆是不是真的在移动,移动速度有多快,如果真有移动,那它是以某种轨迹,每隔一段时期就会移动到虚宫下,双方相互影响,从而触发异象。 如此,只要等他远离了虚宫时,张天流就能上虚宫一窥究竟了! 但这么说起来,虚宫和神秘大陆的关系有是什么? 原人为何要留在这里,没有离开的打算? 是向往这里的安宁祥和吗? 不! 他们并没有这种情绪,更像是对外面的世界毫无兴趣。 明知道外面有别的天地,却不像去看一看,一个两个也罢,所有人都是如此,这就很奇怪。 另外就是这里的水生植物,当时为什么会疯长,张天流至今没弄明白。 它们没有闯入大陆中央,也没有特定的前往某地,只是追随阳光。 原人为什么要除掉他们? 当时发狂的植物又不仅是水生的,地面上也有许多灵植疯了,而且攻击村落的植物多数是陆地植物,他们却没有斩草除根,是杀不尽,还是特意留着,充当符文材料呢? “难道是我想复杂了?他们只是很简单的人,外面的世界如何也是在外,跟他们没有关系,一生留在这里,跟一生留在村里的人没什么区别,年轻人向往外面的世界,是因为受到了外界文化的冲击,他们没有,他们讨厌外人,每次有外人来都想从他们这里获得什么,如果不是他们体魄强大,早没了如今安宁!” 想到这里,张天流一愣。 他发现自己心态的变化。 他来时很平静。 除了符文,没有别的兴趣。 但现在他居然想了解原人,了解神秘大陆! 他应该对此兴致缺缺,最多是想了解虚宫,可现在凭空有一种闲来无事,于是多管闲事的心态! 为了了解虚宫,他应该会选择更安全的路。 何况,虚宫和大陆错开时,是否找得到? 别等了几十年,结果发现是白等! 他应该不会在上面浪费时间。 毕竟十几年都过来了,要研究虚宫和大陆也不该等到现在! “人对未知是着迷,但我不应该,何况我修了琉璃心经,恒心持守,究竟是什么触发了我的欲望呢?刚才突然心血来潮,我居然一点没有反应过来!” 张天流越想越感觉不可思议。 修士的强大在于自控。 张天流在这方面更加出类拔萃。 如何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嗅觉。 现在他的心态突变,绝不是心血来潮,但又不像是什么东西在勾引他! “难道,四号?” 心念及此,张天流眉头也皱成了川字! 第一六四九章 我来镇 张天流寻思良久,脸色忽的一变,闪身出现在礁石密室外,只见雷云下的昏暗海平面,泛着一抹血光! 天仪目一开,好家伙,张天流直接骂娘:“妈的,走老路了!” 他现在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是最后一个原符…… 张天流回到密室盘腿坐下,灵台中,元神就位,一幅两仪四象图在身下展开,盘坐中心的张天流元神在这一刻仿佛接通了天地,无数的推演画面在灵台里闪过! 仅仅一刻钟,张天流猛然睁开眼睛,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刚才的推演中,他得到了四号的镜像碎片,在四号看来,这里根本不应该称为雷云海域,而是特么的死海! 神秘大陆的存在,就是镇守前方的空间裂缝! 而此裂缝,通往幽冥! 而这幽冥,曾在九州也出现过! 老爷子、小白和莫老板就在哪里镇守两百年。 幽冥具体多少年开启一次,四号也不知道,因为它是随机的,或者说,看幽冥异族的心情! 结合大陆上的信息,原人不会输,但必然减员,那就会有很多空置的房屋,最后如那些废弃的村落一样,再无人烟。 除非他动强,不然最后一枚原符他真的得不到了! 但要跟原人打,他又没多少胜算,再说,就原人那性子,只怕死也不会交出来! 四号镇守幽冥是迫不得已,没告诉他,就是希望他能走上这条老路! 不然以他性子,绝对不可能过来! 一个世界的原符而已,无边海不知吞噬了多少世界了,以他性子必然去更安全的地方搞研究。 而他现在没得选了! 你说破解到半还没什么,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则断。 最后一个啊! 99%啊! “你他妈的,知道自己使命为啥不多生啊?还搞这种择偶方式,想绝种你统统自杀啊!” 张天流抱怨完,冷静下来开始琢磨。 以他性子,如果是初来遇到这种事,走是不可能走了,但也绝不可能直接去镇守,而是观望态度,看看原人和幽冥异族打得如何? 这途中必有减员,四号迫不得已出手镇压,此后就一直陷身于此,却不是为了等待原人制作门上原符,而是与原人达成交易,替原人镇守千年来换取原符。 千年! 排除镜像,他在无边海满打满算也才八百余年。 “搞毛啊!” 但既然四号会答应,说不定还有什么他没获取的信息! 毕竟他的新功法还没有完善,或许领悟八卦形,他才能得到四号的景象细节,也免费得到九环意境瞳! “九环是在这研究出的?如果是,我怎么没领悟?四号虽我未来的一条线,但毕竟是未来,知晓一切的过去,能知我与三二一并不奇怪,问题是三千年一身,他在这一千年里延后了至少两千年,又为的是什么?” 没有实际的好处,他张天流会干? 不可能! 守护原人? 开玩笑。 异人老乡他都不护。 原人灭亡对他而言跟非洲少了个部落没什么区别,有个毛关系。 这还是以前的目光。 如今的他,觉得是物竞天择,一种自然规律,也是一种平衡! 原人如此强大,就会自然而然的肩负上他们的重任,镇守幽冥,不让幽冥异族为祸无边海就是他们的使命。 但凡违背这一条者,一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二是如张天流和雾海九仙一样,隐! 反之,便是天尊下场。 思索间,突然他察觉到了异动,目光立刻看向一块块虚屏,发现所有村落的青铜塔,一个接一个的朝天射出一道光,下一刻,原人几乎尽出,十八个村落,六千多号人往他这边冲来,不久就集中在他不远处的擎天木林外围。 有人站树冠,有人站海边,还有人站在他头顶礁石上。 所有人目光看向海面数百里外的血腥红芒。 红芒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了,看起来,已是一片血海! 明显为首的几名老者相似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吩咐几句,立刻又有几名青壮年出面,其中还有张天流的老熟人,女原人! 显然收到了命令,几人突然冲向海面,踏水飞驰的过程中,有人用双手,有人用单手,吹响了嘹亮的口哨,不多时,几人前方水面凸起一个个小山坡,一头头海兽浮了出来,几人各自落在一头海兽头顶,朝血海冲去。 张天流知道,若是四号,他不会这时候出面,会继续观望下去,然后很无奈的困于此地! 他不想成为四号,这一刻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突兀的,张天流现身在礁石旁,也出现在六千多名原人中间! 压力山大啊! 原人显然都是一惊。 张天流在他们惊讶时,率先开口:“这次我帮你们镇守,但我要这个符文的制作法。”张天流平摊的手掌上,浮现门上原符的虚体样式。 多数原人都是皱眉不见,只有少数的老家伙依旧平静,其中一名老者道:“你躲藏十几年就为了它?” 他说的话并不是九州话,而是距离最近的一种韫海方言,张天流四人路过时,听了两三天基本就掌握了。 张天流点头道:“我并没有伤害过你们任何人,包括上次,我也只是为了看看你们剑上的符文,因为我是一名符文师,对此万分痴迷,希望你们能谅解,现在你们可以答复了。” 老者没有发言,但前往血海的几人却停下来,站在海兽头顶回望这边。 老者这才伸出三根手指。 “三次?”张天流皱眉。 老者摇头道:“三千年。” “这不可能。”张天流立刻拒绝。 开玩笑,四号也才答应了一千年,这个碎片他是记得清清楚楚,后面的两千年应该是另有图谋,绝对不是跟这枚原符扯上关系的,不然如此制作这枚原符的他,会获得更多碎片。 “只你一人,不行。”老者给出理由。 张天流嗤笑道:“你说不行就不行,你算老几啊。” 听懂的一众年轻原人登时大怒。 老者压掌,抑制住暴躁的年轻原人,对张天流道:“你说行就行,你又算老几。” “那就是没得谈咯。”张天流连试一试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反逼对方做出让步。 老者不急不怒,淡淡开口:“这次你若不死,再说。” 张天流气乐了,讽刺道:“空手套白狼说的就是你,懂什么意思吗。” 怎料老者甩手让给他一物。 张天流眼疾手快的接住,一打量,不由皱眉。 这是一卷用植物纤维制作的麻布,上面画了原符制作的过程和材料,而这原符也正是他需要的门符。 居然就给了! 当然,张天流拿了就跑是不可能的,重重包围下,他没得选择! “唉,老子最讨厌,就是这种处境,四号啊四号,你特么坑我!” 第一六五零章 幽冥血口 东西得到,张天流也不拖沓,当即飞向血海。 “没你们啥事了,回去。”路过女原人几人时,他摆手道。 几人怎么可能听他的,却也没动,直直盯着他拖着一头如水蛇般扭动的长发,渐行渐远,最后进入血海中。 血海下,宛如满是血红帐纱的海水粘稠得跟真正的血液般,并有一股刺鼻的腥味,却不是血腥,更像是死鱼烂虾的恶心气味。 附近的海兽早跑了,察觉不到危险的小鱼小虾全都死了,尸体好似浸泡在硫酸里被逐渐腐蚀。 张天流的符遁一开始也有些异样,他在连续换了数种符语后才能抵抗血海的腐蚀。 随着距离裂缝越来越近,血海的粘稠度越强,当进入到百丈内时,感觉在泥沼中前行。 这个距离,张天流还是看不到裂缝具体状况,他开启天仪目,一黑一白的两个眼珠上又出现了远视光环,这才把裂缝看清。 它已经不能称上裂缝了,而是一个横向的火山口,像透明的钢板被人一拳打穿似的,不断有浓稠的血红气息涌来。 张天流不用通过鱼红守找小白三人,也知道这是什么。 百年韫海航行里,他早就从三人口中得知魔界入口的情况,此刻没有魔界异族入侵,是它们还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灵气对它们而言就是毒气,这种血腥气才是它们的氧气,同样,也是无边海生灵的毒气! “真不知道是故意选择这片没有阳光的海域,还是另有原由。” 张天流思索间,一个炼灵炉被他祭出。 初时,炼灵炉并不能吸收炼化血红之气,但在张天流分析一阵后,重新加入设定,并参入一滴冥海之源,很快炼灵炉又开始工作,不过现在不能称作灵,而是血污之气。 “既然是水气之体,哪有什么是冥海之源没法净化的。” 张天流笑笑,又扔出几个。 随着炼灵炉增多,他周遭的血红之气逐渐稀薄。 既然四号能镇守三千年,他没理由不行。 他想走,不是因为难对付,是浪费时间! 三千年啊! 不过东西已得到,等幽冥知难而退,他直接离开,天大的好处也不留。 具体东西是不是真的,他现在就开始试作。 材料他都有,看这个搭配,张天流有些愣神。 “居然玩了一招迂回,难怪试这么多都不行。” 门符所用材料很普通,但它需要的居然是无根水! 这里虽然成天打雷,但它不下雨啊! 而原人用的办法是炼雨,也就是净化水。 但不是完全的纯净水,它需要一点雷电之力。 结果,张天流失败了! 他没有急着回头找原人,而是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碗神秘大陆的泉水,再重新尝试。 不一会儿,原符成功点亮。 张天流不露喜色,这只是第一步,真正麻烦的是破译原符含义,之后为了确定含义是否正确,还要尝试与许多符文搭配成符语,所有符语都成功才能证明他的理解没有错。 一边制作炼灵炉,一边研究原符含义,张天流是两不耽误。 此刻海面,一众原人看着血海逐渐变淡,最后除了一点红芒外什么都看不到时,都有些惊讶。 “这就镇住了?”原人们很难理解。 不是他们不懂修士的术法,以前也有过修士遇到幽冥裂缝,结果他们用尽法术,血红之气还是驱散不尽,到头来还是原人以强大的实力击退幽冥异族。 他们不怕血气,但修士惧怕,修士沾惹到血气后皮肤会腐烂,如果血气进入脏腑,他们连运转真元都办不到,跟个蝼蚁似的被幽冥异族轻易斩杀。 此人却能把血气控制在裂口外,他怎么办到的? 没有血气,幽冥异族出都不敢出。 女原人一行人终于掉头,回到海岸,将所见情况告知村落长老们。 一名秃顶的圆脸无须的老者笑呵呵道:“有些能耐。” 被张天流命名a村的长老,也是先前和张天流交易的老者,想了想道:“他确实有点非凡本事。” “你将净灵符交给他,不怕他直接走了?”另一长老询问。 “此人给我一种熟悉之感,似曾见过,但我可以肯定我们未成碰面,在这种奇妙感觉下,我觉得他可信,他也当然会走,而且幽冥血口一封闭,他就离开。” “不设法留下?毕竟我们……” a村长老摆手道:“不必,此人强留不得,他要净灵符,就说明其余符文他已掌握,我们没有东西再能打动他。” “可惜,如果能留他三千年,真正的大劫时,我们也有足够的勇士闯过劫难!” “我们何事依靠过外人,千年一小劫,万年一大劫,数百万年我们都撑过来了,下一次也无例外。” 其余长老没再说什么。 这是他们的命,也是他们一族犯下的错,他们无怨无悔! …… 张天流盯着一片失败的符语正愁眉不展时,突然,他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盯着一个炼灵炉,那是最早放出去尝试,并最先改造好的炼灵炉。 召回炼灵炉,张天流双掌一错一分,炼灵炉如莲花绽放,一滴神似花蕊的血红精晶显露出来。 与此同时,张天流又感应到了什么,一摸袖口,残风剑如鱼儿游出,围绕血红精晶不断旋转,很是迫切的样子。 “你还真刁啊,那么多血气你不要,这血魄精华倒是不肯放过。” 残风剑很有灵性的晃晃剑身,像在点头,并朝洞口方向摇尖晃柄的,似乎在说:“那臭不拉几的血气苍蝇遇到都要跑,我没吐已经是给它面子了。” 张天流笑了笑,抓住血魄,真元一催,血魄晶石立刻释放出一缕缥缈的血气,钻入了残风剑中。 看到残风剑上泛起了淡淡的血色,张天流突然想到什么。 残风剑跟他也有三百多年了,血灵更久,没死前就跟他了,一同从南陆出来,当年与破仙剑一战,险些把血灵玩死,之后也没怎么滋养,镜像里,那都是假的,这厮也没能力记得镜像里的事,对他多少有些怨言,却依旧乐意跟随他。 要知道,他们没什么主仆契约的! “我打算在残风剑上刻篇符语,你觉得呢?” 正在吞噬血魄精华的残风剑明显抖了抖,有些惊惧的表达出不乐意! “放心,实验不会用你,等我找到一篇适合你的符语时再刻。” 残风剑这才明显的松口气,继续吞噬血魄精华。 一块血魄精华没多少,两三分钟就被张天流催发成了渣滓。 不过其余的炼灵炉也快炼完了,而眼前的洞口迟迟不关闭,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难道四号就为了这个?”念及此,张天流立刻摇头否定。 血灵还不足以让他停下脚步。 第一六五一章 幽冥古宝 放了方便血灵吸食血魄,张天流制作一个提取血魄能量的法器,让血灵自己去玩,他则研究净灵符。 a村长老给的配方里没有文字记载,只有简单的画图,他不问,是不想再牵扯太多,这种买卖要做就做一锤子。 所有符文都是这样研究出来,他还不信搞不定这个。 幽冥界口显然被张天流无视了。 对面的异族不是没发现,而是无可奈何。 没有血腥之气,他们的战斗力直线下降,不足往日十分之一,需要强大的个体先杀出去,搅乱局势,使得血气铺开。 问题是谁上? 谁都不敢上! 他们知道外面有怎样的存在,那些不怕血气,肉身一个比一个强悍的家伙,严重削弱的他们对上那群人,他们的结局毫无疑问变成人家手里的臭虫,一捏即死。 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如果让它这样自行关闭,血亏啊! 异族的纠结,完全在张天流的估算内。 小白形容的这些家伙,很聪明,或则说鬼精灵更贴切。 明知实力不够,绝对不跟你死磕,但他们也有很大的毛病,就是认为胜券在握时变得异常的嚣张。 小白看来,就跟大前辈似的,不同在于,张天流目前没有死于话多。 当然,真落到幽冥异族手里,那就是猫抓下的小耗子,他们用尽办法来羞辱你,戏耍你,看着你慢慢的奄奄一息或崩溃自尽。 明面上没有百分百胜算时,他们杀伐果断,逮到机会便是杀招。 因此人族在面临几乎团灭时,剩下的人往往选择自杀。 很多人试过临死拼几个,拼不掉也要拼得他们重伤,结果,无一例外惨遭虐待,是求生不得,求死更不能。 莫老板给出的评价是,你面对的,是这世间你所能想象和想象不到一切的罪恶。 评价颇高,也是张天流料定这群异族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原由。 半个月后,张天流将门符效果详细记录好。 研究发现,这是一枚净灵符,并不复杂,他早应该想到的,可惜没有亲眼去看,忽略了这个死角。 神秘大陆灵气虽然浓郁,却也很杂,长此以往对身体会造成失衡的病症,轻则感到疼痛,重则灵力乱流,冲击全身,那可是致命威胁,修士可以炼化,但原人不修炼,只能依靠净灵符调整杂乱的灵力,避免某种属性过强,而影响整体平衡。 仙坊古籍记载中的原人在身上刺的符也有一定净灵效果,主吸收自身需求的灵气,而杜绝克制灵气侵体。 说起来他的传承三力也拥有净化之能,可以说所有的阴判传承都是一种净化之力,只是净化的方式不一样。 净灵树吞噬阴气,净化出阴气中含有的灵子。 冥海之源则净化得更加广泛,水气之体皆可净化。 紫金云阴净化的不是水,而是金之气,把云阴比喻成金属粉尘,拥有强骨炼皮之功效,适合炼体,当年张天流模拟金极流体靠的就是它,也因此人家的金极流体是金光灿灿,他是暗淡紫金,另外紫金云阴其实是不下雨的,张天流的下雨,是因为他的紫金云阴有些变异,其余两力何尝不是也发生变异。 有此净化符,他就能用符语模拟四象,完善新功法,算是较大的收获了。 不过需要用六十八原符组合排序,通篇下来可是个不小的工程。 又过了十来天,幽冥裂口小了些,通过计算,再有半年时间裂口就会完全封闭,那时候他就解放了。 岂料此事,幽冥异族居然跟他玩起了花活! 只见裂口里一窈窕纤细,又不失丰腴的女子,在里面搔首弄姿,将张天流注意力吸引过去后,同时一段酥入骨髓的神识传音直入张天流脑后。 “干我!” “傻逼。” 张天流收回目光,盯着屏幕继续搞研究。 倩影一僵,然后消失了。 不久之后,裂口里出现了各种款式的,美的丑的,小的大的,都是女人还没什么,居然还有男人,这可把张天流眼睛给辣得,赶紧一施法,符遁由虚变实,如一个铁球笼罩张天流,连神识都无法进入。 这次安静了,可对方似乎就等这一刻! 见张天流不敢再看,又封闭了神识,万物相对,他的神识也该无法外放! 幽冥异族趁此机会,闪身冲出裂口,正要破坏炼灵炉,突然,一个黑武士出现在这个摇曳多姿的异族美女前,手起刀落,身首分离的美人渐渐变成丑陋的破碎躯干,那头颅则完全成了青面獠牙的鬼脸。 符遁完全屏蔽,张天流即便能通过识气看到对方,也没必要真去看,他早在附近放置三个黑武士全天候守卫。 “看来没办法了,只能用那件东西了!” “行吗?那件东西可无法灭他啊!” “能暂时封了他就行,灭他,我们可以亲自动手!” “好吧,那大家合力催发古宝,封了他元神之后立刻灭了他肉身!” “好!” 正盯着屏幕做研究的张天流,突然余光瞅见什么光芒在闪耀,愣了愣后,抬眼便见一束光芒射向他。 可惜,这是后一秒的空间才会发生的事情。 反应及时的张天流身体一偏,看眼躲过光束,光束却一个歪弯转! 张天流眉头一皱,同时黑武士出现在他身侧,要为他抵挡这一击。 然而光束却穿透了黑武士,瞬间就抵达张天流刚刚展开的符遁上。 没有一点效果,符遁轻易被光束穿透,钻入他的掌心中。 张天流眼前一花,再次清明时,入眼的是一片混沌之中,万里黑土之上的一座巍峨巨城! “什么鬼?” 张天流没有惊慌,在他看到光束洞穿黑武士时,就知道光束不是灵子攻击,绝对无法伤他肉身,要灭他元神则要经过他的元神壁垒,而两者都无效,那只能是一种力量,界力! 就跟异人发动异能一样。 当然是指某些异人,例如莫老板的刀俎,杨藻的重力,公叔怜阳的烟花,还有董事长的记忆修改! 莫老板的不提,范围太小,防御办法太多,最后一种无疑才是最可怕的,根本无法防御,只能通过记忆种子找回属于自己的真实记忆,这只能算后续治疗,目前他还没找到抵抗记忆修改的办法。 眼下看来,并不是记忆修改,而是一种类似于时轮天仪的强大能力,将他意识拉入了某个存在或又不存在的世界和空间中。 张天流尝试运转新功法,很快,他的意识就回归了肉身,但同时,他发现他的元神不在肉身中,而是被封印在某个空间里! “厉害啊,我的乖乖,居然是封印元神的东西。” 与此同时,幽冥裂口里,异族是成群结队的杀出。 张天流没搭理,全由黑武士去解决,他则一心两用,继续做研究的同时,元神往混沌空间中的巨城走去。 第一六五二章 神迹 巨城古朴、破败,宛如废土戈壁上的土城,经历了数千年风沙蚕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坑坑洼洼。 城墙上下都有人,他们如蚂蚁一样的渺小,也如蚂蚁一样的勤奋,不停的修补城墙,只是等他们修补外,回过头,修补的地方瞬间散成沙粒滑落到城墙根。 又有人捧起沙粒,不厌其烦的装进袋中,背着到一处搅拌地,倒在泥浆中,边上有人不停的搅拌,也有人将搅拌好的泥制成砖块,供给修墙的人。 他们反反复复,没有一刻停止。 张天流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仿佛不在一个世界里的人。 张天流观察了片刻,才向城门走去。 中途没有人阻拦,当他进入城中,宽阔大街行人来来往往,两旁商铺也有人进进出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只做一件事,走路的只是走路,购物的也只是购物,不会走路到半进铺子吃东西,也不会购完物到大路上闲逛,他们拿出店铺的商品无一例外,成了城外修补的墙砖,溃散成了粉尘,飘回铺子中恢复成摆好的商品,他们回头,又挑选了这件商品,再出门,再度溃散,如此反复无限循环,仿佛没有终点。 还有吃不完的饭菜,喝不空的酒杯,品不尽的茶水。 没有一个人交流。 如果不是猎猎风声,张天流一度怀疑自己元神筋络的耳窍是否受损。 张天流走到一处小吃小摊位前,正准备拿起一块糕点,突然,刚伸出的手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张天流一愣,忽然意识到他的元神没有开启慧眼,预见不到后一秒的事,这突然被抓多少有些不习惯。 张天流没有挣扎,任由对方拉着跑到一个小巷里。 “你怎么会来这?”对方说话间,转过身,一张陌生,但又有一点熟悉的男子面孔出现在张天流眼前。 男人四十左右,两鬓斑白,从五官看,还是个标准的老帅哥,颇有张天流的成熟风范。 “你认识我?”张天流却惊讶这事,同时也猜测这人打算怎么给他下套! 男人一愣,随后叹道:“你不是有个师父吗,善于玩弄心术的老顽皮。” 张天流面无表情,不疑惑也不惊讶。 男人继续道:“我跟他是朋友,从他那我听过你,你不用疑惑,也别怀疑,我不是你妈,没她那本事,这里也没人有能力知晓你的过去,但如果你吃了这里的东西,你将再也出不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张天流没追问,只是反问。 “鬼城,你也可以把他当成酆都。” “九州酆都?”张天流皱眉问。 “嗯。”男人点头,想了想又道:“你也见了,那些人不是假象,是执念,当你要完成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会陷入这件事里,它虽然是一件很小的事,可没了时间,不知疲惫,一切有违常态的认知都失去了,你就陷入了死循环,他们就是这样,明明有目标,却永远达不到!” “可我知道。”张天流笑道。 “我也知道。”男人神色变得淡漠,又道:“这里任何人都知道,但他们却像看着自己的过去,骂自己的曾经是如何愚蠢,可我们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知道又如何,回不去了!” 张天流有些头大道:“你搞得我有点蒙。” “你其实清楚,只是你不愿意接受罢了。”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天流摇头。 男人盯着他,良久叹道:“迟早会知道,这是我们的宿命。” 张天流沉默半响,问:“九州,没了?” 男人摇头。 “那你什么意思?” 男人苦涩道:“神迹没了。” “神迹?” 男人看向巷外道:“这就是神迹之一,酆都鬼城。” 张天流立刻想到了神秘大陆上,那神似南天门的虚宫幻象。 “不应该啊,如果九州神迹出现在无边海,那为什么九州无恙?” “瞒天过海!”男人道。 “瞒天过海?”张天流诧异看向他。 “你应该觉醒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些能力是可以改天换地的。” “你让我很费解。”张天流有很多疑问,但他就是不问,只说自己的感受,让别人难受。 男人问:“你知道天命吗?” “嗯?” “天命者……” “我懂。”张天流打断他。 男人不满盯着他道:“但你不懂天命存在的意义。” “秩序?”张天流猜测道。 男人嗤笑道:“人怎么可能遵守秩序。” “嗯,我赞同。”张天流点头。 男人又道:“天命也是人,或者说是跟人一样的物种,有爱恨情仇,也有私心,但天命的存在又是灭绝的导火索……” “跟天命修炼有关?”这个问题,张天流听到后就思索过。 “没错,但仅仅修炼不够,而是修炼的目的。” 张天流皱眉道:“据我所知天命已经是顶级存在,他们修炼的目的如果不是天命中也分三六九等,那能是什么?神吗?” 男人仰头看着上空的混沌道:“对下境而言,上境就是神,而天命,他跟这里的人一样,在做一件事!” 张天流顺嘴道:“一件对他而言没有时间概念,不知疲惫,一切有违常态的认知都可以抛弃的事!” 男人点头,附上一句:“我们的目的,你应该清楚了!” 张天流叹了口气,无言以对了。 这已经不能用欲望来形容了。 欲望是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没有欲望却还去做。 张天流的欲望是收集符文,开创无所不能的符语体系。 他知道不可能,但他会尽可能去做。 因为不做,他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那他的目的有是什么呢? 他想过很多,却都没有付之行动。 不然他不会走到今天,他应该待在雾山,或在金景大陆,千山婆婆的庇佑下与喜欢的女子共度一生。 但为了寻找他来到无边海的目的,他放弃了。 他羡慕过小邹,这造成镜像中他有了爱人,有了孩子。 可如果让小邹选择,是回去,还是留下,他毫无疑问选择留下。 可异人的目的却是毁掉这一切,以为它的存在会缩短世界的寿命! 这就好比舍弃工业,回归石器时代。 可能吗? 张天流自己都做不到何况小邹这样的人,另外还有在无边海获得强大力量,长生不死的异人们,他们舍得吗? 他研究符文的目的就是没有符文! 告诉异人,你们变强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成为普通人,也包括你们自己! 那得多傻才干得出! 除此之外什么办法都无效,因为时轮天仪已经推算出来了,该发生的它还是会发生! 第一六五三章 难以抉择 男人沧桑的面部流露一抹伤感道:“我葬身于此,虽是同行之中有人叛变,但我不怨他们,因为我也无法走下去!” 张天流知道这种感受。 他曾在复仇时,何尝没有想过放弃,可他无法面对放弃后的人生,他感到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他只能继续走下去,直到有人来阻止他! 而这男人,才是最渴望能回到过去的人! 但他却放弃了! 宁愿永远在这鬼地方重复一件事,也不愿再去面对! “这就是你放弃家庭的理由?”张天流问话时,语气不自觉的严厉起来,像在咄咄逼人。 男人闭上眼,转过身道:“我来死我一人,不来活我一人,我没有选择,你比我优秀,你该有很多选择,出去吧,以后别来了。” 张天流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有种想叫住他的冲动,但一直以来养成的孤僻让他话到嘴边,却换了一声:“张舶岩,另个我应该跟你很合得来吧?” 男人一怔,随后继续走出巷子,消失在街道上。 鬼城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人意识到在重复一件事。 包括男人! 他的重复,是在等人! 或许所有进来的人,都会遇到他,听到类似的一番话。 但唯有张天流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在等他,告诉他即将面临的选择。 他最后一刻的僵直,说明他是存在意识的,但为了瞒天过海,他不能再跟张天流多说一句。 四号留在这里三千年,是要将选择权交给张天流,但最主要的是让他见到这个男人。 这家伙,是张天流对付应天最后一刻罢手的原因。 不同的是,张天流曾经是听说,现在是得到肯定。 男人为了董澜和他来到无边海,至于董澜为何抛弃他,他也早知道,但他不会摒弃前嫌。 …… 残风剑所过之处,拖出一缕缕的血花长尾,留下一具具破碎不堪的异族尸体! 张天流持剑杀入裂口,然而仅一息,一股实质般的威压如崩天之锤砸落,将他符遁崩得稀碎。 张天流迫不得已退到裂口外。 幽冥异族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一时兴起竟又杀出,然而毫无意外,被张天流轻易的杀退。 “果然隐藏了厉害角色。”张天流凝视裂口内的猩红世界,却不见刚才击退他的强者。 以他目前实力,夺下酆都是痴人说梦。 符语再厉害,也需要界力支撑,可是幽冥不吃他这一套,除非拥有幽冥的完整符文,否则他再闯入就是死! “不能冲动啊,四号都完成不了的事,我就是有办法也肯定累得半死,为个已死之人,值得吗?” 张天流自我安慰半天,依然无效。 “喂,交个易,把你们刚才封印我的东西给我,下次我不拦你们。”张天流开始打他最擅长的口水仗。 可惜,幽冥异族是集体叫嚣! “呵,可乐死老子了你个长发鬼,算老几啊你。” “就是就是,若不是你小子有那古怪的嗜血法宝,你真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人家是慷慨,给我们机会,我们不能不识抬举是不是,古宝在此,来拿啊!” “哈哈,对,有种进来拿啊,东西就在这,你敢来拿吗……” 张天流气笑了,点头道:“就是没得谈咯。” “别啊,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想跟你交易,一人退一步,我们不出去,你也别进来,但要让血气弥漫开。” “当我傻啊,你说你们,是你们所有幽冥异族,还是光你们几个?”张天流笑问。 “既然你是明白人,我们也不装糊涂鬼了,就问你能守多久?万年?百万年?呵呵,你实力我是一清二楚,确实有些手段,但并非你真实本事,你的真正修为都不配给我提鞋……” 旁边立刻有个赤面鬼脸的异族笑道:“甚至不配当老子的看门狗!” 一众异族立刻大笑,又有异族调侃:“话说回来,这家伙俊男美女都不喜,莫非喜兽呼?” “嘿,有可能啊,要不你变一条狗试试?” “开玩笑,我那知道什么狗漂亮啊,毕竟狗眼和人眼它不同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后,却不见张天流动怒。 众异族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很快就索然无味了。 张天流也算明白了,交易是不可能的,只有磨下去才能让这些家伙妥协! 那就磨吧,反正他有的时间,也有人帮他收集异地符文。 在哪研究,不是研究? 两天后,又到了交流时间。 张天流如约进入鱼红守灵台。 没等小白把境况说完,就听张天流率先道:“你是选择灭了无边海回去,还是永远留在无边海?”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小白好奇问。 “就是问一问。”张天流懒得解释太多。 “当然是灭了无边海回去啦,留这干嘛。”小白不假思索道。 张天流早就料到。 无边海给小白造成了太多不好的印象,他想回去理所当然。 “你呢?”张天流看向鱼红守。 鱼红守一愣,反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回答就是。”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想留下。”鱼红守也不假思索道。 “意料之内。”张天流没说什么,就让小白继续帮他收集符文,然后退出了灵台。 他不问鱼红守,如果他们要灭无边海,她是否会阻止。 这是没有结果的,除非真到了那一天! 现在的鱼红守,当然会捡张天流想听的说,毕竟她还想活着! 莫老板和老爷子不用问,答案是跟小白一致的。 也正因此,他们走到了一起。 张天流有很多选择,两边都可以,但他更看重自身,他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若是与九成的异人为敌,他是有心无力。 如果小白他们胜券在握,他不妨推一把。 太难的事他不想再做,他只想简简单单。 由此可见,他倾向回去! 做这么多,不就是想如镜像世界那般的活这么。 可惜很难。 幕后都不敢用系统公布的任务,可以想象,阻碍有多大! 但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当夺天战结束,新的征程开启,踏上这条路的所有异人,必将面临与他同样的选择! 这其中会有多少张舶岩呢? 是否有一天,小邹会与他刀兵相见? 阿七她们又该面临怎样的命运? 好似冥冥之中的感应,在一开始,张天流就选择了孤独的人生,他以为只是在逃避曾经的过错,现在又多了这么一层选择,也不知道是明智之选,还是未卜先知? 第一六五四章 为胜准备 杨藻左右歪着脖子,咔咔的骨脆声让旁人听了,生怕她把自己脖子给扭断。 活动后的杨藻蔑视的盯着对面,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能不浪费彼此时间吗?” 墨镜冷笑回应:“哼,杨藻你别得意,被你知道回溯时间能力在我们中又如何,但你不可能知道是谁,胜负还是未分,我们依然立于不败之地。” “冥顽不灵。”杨藻身体飘起,突如炮弹弹射而出。 “无间炮!”对方早已放着杨藻,见她一有行动,当即便有一名粗犷异人隔空一拳! 然而凭空爆炸的地方,却距离杨藻有数十个身位远! “怎么可能?”粗犷异人错愕,他的能力不存在空间阻隔,是指哪打哪,而且以他目前实力,只要一击,杨藻不死也废了,然而刚刚瞄准的明明是杨藻,却跟她错开了二十多丈距离,没等他弄清楚,突然听到有人提醒一句:“小心右边!” 他刚转头,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影冲向他,相隔百丈,对方修为不高,显然不可能伤到他。 “还有时间!”粗犷异人正要蓄力,对方已经在六十丈外摆出了挥剑式,下一瞬间,粗犷异人挥出的一拳仿佛是用肩膀撞飞自己的手臂般,大半截的手臂突然脱落飞离! 呆滞的下一秒后,阴如南的身影才冲到粗犷异人面前,长剑由内至外的一扫,看似扫了一个空,实则早在一秒前,阴如南就将对方胳膊斩了。 一击得手,阴如南趁势追击,不到一秒,又有一名异人被斩伤。 他们都能看到阴如南,然而那个人根本就是假象,他的本体早就提前杀到他们面前。 “散!” 墨镜大吼一声,众人离开四散。 阴如南没有再追,由对方安然后撤,他则对上空飞来杨藻道:“不是这一伙。” “那就剩最后一队。”杨藻望向战场的另一边。 看到两人的样子,撤退的墨镜一愣,随后暗道不妙。 他们为了保护老六,尽一切所能搅乱局势,他也出来拉帮结伙从新组队,妄图吸引对方注意力,成功是成功了,可只有这两人盯着他们,还有四人又在干什么?不用想他都知道了。 可惜现在赶回去就太明显了,只能寄希望于队友察觉,然后回溯。 另一侧战场。 公叔怜阳悬浮虚空,居高临下的凝视紫瞳少年一伙人。 “不论几次,猫始终是猫,老鼠就是老鼠。”公叔怜阳冷傲道。 “哼,我承认你很强,但离无敌差远了,我想杀你,易如反掌。”紫瞳少年不全是虚言,只是水分大了些,他已经和队友联手击杀过公叔怜阳两次,若不是他们也惨胜,造成了减员,岂用得着回溯的同时,把公叔怜阳这个大麻烦也给复活了。 “你们可以再试试,反正我死之前,必然会带走你们一两个,之后还要重复吗?回溯如此强大的能力,不可能没有代价的任意使用,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位女士之前明明是黑发,现在却杂白了,再明显不过,代价是寿元吧,若我猜得不错,你们还有胜算吗!” 紫瞳少年在内的五人都一阵迟疑。 最后一步,闯过这一关他们就能拥有天涯的一切,也知晓了一切秘密! 可面前的阻碍实在太难逾越。 公叔怜阳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冰系异人和植物系的异人,另外与她们结盟的三人也很强,一个杀不死,一个怎么都找不到,最后一个更恐怖,操控重力,六人是清一色的战斗体系,而他们,辅助居多,靠着回溯走到今天终于到了极限。 能力偏向辅助,可以通过修行变得强大,奈何时间太短,而战斗系的异能能力成长又恐怖。 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天流,很早意识到自己的弊端,因为孤僻的性格不可能依靠别人,才另行他路,有今日成就。 “何必呢?只要认输,我会对你们视如己出,共享服务器情报,也不用依附我。” 听了公叔怜阳的话,紫瞳少年冷笑道:“为何不是你认输,我也可以视如己出。” 公叔怜阳笑了,语气略带讥讽的道:“你能管理好这偌大的天涯吗?” 紫瞳少年一愣。 公叔怜阳又道:“不如赌一把,选举,告诉天涯众生,你若为天涯之主,用何种方式管理天涯和各族纠纷,是等级制度还是公平制度,等级怎样分阶?公平,又该怎样分配,未来百年,乃至千年有何大计?请。” 紫瞳少年脸色阴沉下来。 是,他确实经历了几百年,阅历丰富不假,但阅历不能代表能力! 不论是在九州还是无边海,他就没管理过人,更别提是鱼龙混杂的天涯了,这里的各族纠纷很多是化不开的死结,让他管,他怎么管? “你……你先来!”紫瞳少年气势虽低,但也不能便宜了公叔怜阳,他不信,这女人能有什么好的介意,等她自己都说不出,那还比什么? “给你机会,你却不中用,哼。”公叔怜阳讽刺一句,才朗声道:“我若为天涯之主,必打破曾经一切隔阂,所有界、世家、门派、组织,都以现在的规模从新规划地界及资源分配,将修炼界和凡俗界划分开,两者互不干涉,为了大势力抱有现在权益,改动上变化不大,但为让小势力有出头之日,我制定了完整的发展计划……” 说到这,公叔怜阳挥挥衣袖,一面虚屏如画卷般展开,里面不仅有文字,还有表格、各界地图、各势力的分部与盛产的材料地址等等,被她制作成了ppt,一边讲解,一边视图分析,她在各界连接处开展自由交易,取消计都这个大市场,转而发展成学院,统一文字公平施教,同时记录各族文化体系,防止遗失,另外她还要打开无边海市场,发展贸易…… 洋洋洒洒的说完,足足过去了三个时辰! 紫瞳少年等人早就看得目瞪口呆。 现在已经麻木了! 人都麻了,还有什么好讲? 也能看出这个女人为了今天究竟准备了多久! 上千个大小残界,一处犄角旮旯有什么材料她都知道了,反观紫瞳少年自己,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本来干就完了的事,现在搞成了天涯的发展讨论大会! 让他们一个小主管都没有的队伍,怎么玩? 失算啊! 这一招降维打击,把紫瞳少年打得肠子都悔黑了。 看向队友,大家也看着紫瞳少年,目光中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有无奈。 “我们认输。”紫瞳少年咬着牙说出这四个字。 下一刻,他们就被传送了出去。 然而夺天战还没完,另外队伍仍有一战之力,只是没了回溯,拼的就是硬实力了! 看到这,张天流淡淡一笑,躺在液态金属椅上的他,一手端茶小啄,一手敲打虚拟键盘,他也要为他的大计,做准备了! 第一六五五章 玩一票大的 没有出乎张天流的预料。 夺天战最后剩下的两组,正是他的前女友组和三警组。 两组很有默契,没有打,而是公叔怜阳和杨藻来了一次石头剪子布,最终,公叔怜阳胜出。 所有观看者都看傻了! 儿戏到这份上,只怕只有异人能做出来了! 其实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儿不儿戏的问题,而是能力问题! 这个能力不是异能,而是环境与职业培养出来的能力。 杨藻三人不可能管理好天涯。 公叔怜阳也未必,但就他们这一伙人中,毫无疑问,公叔怜阳管理能力最强。 夺天战只能一人胜出。 在和杨藻猜完拳后,公叔怜阳身边的唐采和白祎静同时选择放弃,离开了咫尺战场。 当只剩下公叔怜阳一人时,咫尺空间中,一个巨大的虚影浮现,正是当年张天流他们结果的天涯接引。 以前的接引是天尊安排,有了服务器后,所有接引都是ai。 这点,张天流当初都没看出来。 “恭喜芮总成为天涯之主。”接引口气平淡道。 公叔怜阳淡淡一笑,盯着自己的美甲,轻松惬意的问:“奖励不急,现在可以告诉我,接下来的任务吗?” 透过各自的系统虚屏,目的这一幕的异人都打起精神,连植入芯片的修士也纷纷露出期待之色。 服务器安置在天涯已过千年,很多修士都植入了芯片,也习惯了使用修炼系统辅助修行,当然,也有任务,只不过这个任务是各界势力发布的修士任务,与服务器发布的毫无关系,只有异人才会接到服务器的任务。 接引没有犹豫的回答:“阻止雾里散人毁灭九州。” 公叔怜阳表情僵硬。 前脚离开咫尺的杨藻、汤靖承、阴如南、唐采、白祎静,还有恭候多时的王乞等人,表情也跟公叔怜阳如出一辙! “雾里散人?谁啊?” “九州?九州在哪啊?” “九州好像是异人的世界,就是不知道那雾里散人是何许人也。” 天涯本土观众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些话,多多少少都进入了异人耳中,但此刻没有一个异人站出来说一句。 他们也麻了! 而远离天涯,却也同样观看夺天战的小白、莫老板和老爷子,也是目瞪口呆。 “这不对吧,大前辈要灭九州?怎么可能啊?难道他一直以来都包藏祸心?我们都被他骗了?”小白难以置信的惊呼。 “不会。”老爷子摇头,但却也不清楚为什么接引会这样说。 莫老板不愧是最了解张天流的,很快就分析出原因,淡笑道:“别忘了那家伙拥有服务器几千年,这点小动作对他而言比吃饭简单。” “不是吧,那也不用坑自己吧!”小白还是不信。 老爷子回归神来,道:“他不是坑自己,不,他是坑自己,只是他为了达成另一个目的,而用自己当诱饵。” “什么目的啊?”小白费解。 莫老板道:“你是选择无边海,还是选择九州!” “这……”小白呆了呆,猛然醒悟道:“我靠,还能这样?人家信么?” “如果是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芮怜,她肯定不惜一切代价跟张天流对抗到底。”莫老板调查张天流几年,对芮怜这个证人皆被害者可是一点不陌生。 “还是不对吧,万一大前辈被杀了呢!这不就玩完了么!”小白哭笑不得。 “他可没这么容易死,而为了完成任务就要知道他如何毁掉九州,在调查中他们会逐步解开真相,而问题又回到人选上,芮怜!她是即便知道真相对她不利,但因为是张天流,她依然死磕到底!” 莫老板说完,老爷子补充:“无形中,协助天流隐瞒实情,最终达成天流的目的。” “也是我们的目的。”莫老板淡笑道。 老爷子也乐得摸摸白须。 “哦!我懂了,这样一来,这个芮怜就是在给我们打工了!”小白说完忍不住也笑了。 老爷子点头,对莫老板道:“这人你似乎熟悉,她真会这样做?在我看来,以她精明恐怕不难猜出!” “不仅你,我们看来也一样,那是因为我们知道服务器和张天流的关系,她不知道,即便查,也查不到多少信息,毕竟连我们都不知道张天流和服务器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 “协议?这人跟电脑有啥协议?”小白是不懂就问。 莫老板皱眉道:“他不是跟电脑,是跟制造这台电脑的人,这个幕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多少都知道一点了,神秘大陆上的宫殿如果真是九州的,那此刻的九州是否存在还是个谜,假设不在,或在却已成废墟,亦或者融入这无边海,幕后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恢复九州,你说张天流问你选择的问题,应该就是他发现,恢复九州就要让无边海分裂,甚至消失,那么我们最大的阻碍不是修士,而是异人!” 小白点头道:“嗯嗯,我懂,大前辈玩的这一出,就是让芮怜率领异人替他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六天涯,一重天近海界,在一座小城池里不知何时开了一家雾山酒肆。 酒肆楼上,正在翻看《天尊传》的红玗,过于专注的她被突然的破门声吓了一跳,扭头见是五妹暮晚,不由没好气道:“你现在不瞎,不能敲门吗?” “哎呀还敲什么门啊,有公子消息了!” “什么!” 容不得红玗回归神,暮晚就拉着她直奔门外,从一名植入了芯片的天涯修士虚屏上,看到了异人的任务提示,那雾里散人醒目的四个字,让红玗再度陷入失神中。 暮晚顾不上大姐,忙拉着修士笑问:“雾里散人在哪?” “我哪知道。”修士郁闷,摇头晃脑道:“你看论坛里,虽然是吵翻天了,可没有一个说有雾里散人消息的,最有可能的是根据天尊传里的描述,雾里散人所在的四仙队伍,早离开天涯咯。” “这我早知道了,我七妹为此都跑了,但这天尊传是真的么?雾里散人应该还在天涯吧。” “你问我我问谁?天尊我都没见过,不过确实是百年前死的,也跟书中描述一样,死在天外书院的谢瑜机手里,但天外书院在哪?你知道吗?” 暮晚摇头。 修士哭笑不得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在这里是永远得不到答案的,要能去计都或许有,但这一界没有去计都的通道,具体哪里能去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离开过这里。” “真没用。”暮晚撇撇嘴。 “唉你,我好歹还帮你分析……” “哎哎哎行啦,又不是没给钱,喏,这可是上好的碧竹笋,碧竹酿的秘诀就在这上面,拿了赶紧走。” “这还差不多。”得到东西,修士刚要离开雾山酒肆,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这雾里散人看样子是要成公敌的,你们可别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最好别说认识他!当然打听可以,现在多的是人打……” “哎呀呀呀,多管闲事。”暮晚赶忙把他推出去。 回到酒肆里,看着大姐还在发蒙,暮晚脸色顿时没了笑容,苦涩道:“咋办啊大姐?” 红玗长长叹了一声,道:“回去吧。” “回……哪里?”暮晚突然不知道,这个回去,究竟是回去哪里。 红玗说完也愣了愣,又叹了一声:“先回符文大陆。” 第一六五六章 真真假假 公叔怜阳回归神时,已过去半刻钟。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她凝视接引,目光中带着疑惑,却又犀利异常。 接引道:“雾里散人已经得到酆都和南天门,当他收集够九州神迹时,他就能掌控九州生死。” “言下之意,任务不是杀他,是防止他毁掉九州?” “可以这样理解,雾里散人机缘巧合,已经提前展开任务,且已找到两处神迹。” 公叔怜阳低眉思索道:“若不能收集所有神迹便不算完成任务,是否如此?” “没错。” “好,那么奖励是什么?” “服务器全面向你开放。” 公叔怜阳没有意外,继续问:“雾里散人是异人张天流,服务器应该有他的数据,且知道他所在地,现在我就要这份情报。” 接引没有动作,公叔怜阳身前却出现一面虚屏,上面正是记录了张天流的详细情报。 可看到这份情报后,公叔怜阳怒了。 “你耍我?”她冷视接引,又道:“还是说,我权限不够?” “你的权限绰绰有余,我并没有耍你的意思,张天流的情报确实都给了你。” 公叔怜阳一听就恼道:“这只是他的南陆情报,他九州的情报我可以不要,但他复活后的情报呢?别跟我说他死了,情报就断了,他能复活我据我所知就是你的关系。” “他复活确实是得到任务奖励重生牌,至于为什么没有他之后的情报,原因只可能有二,一,雾里散人非张天流,二,他删除了。” “删除!” 公叔怜阳糊涂了。 雾里散人绝对是他,但删除为什么不彻底删干净? 迷惑人,也用不着这样,他可以删掉不可告人的重要部分,甚至编造另一个故事,独留南陆一段,这种作风,明显不是张天流所为。 可是他这个人,最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干出这种令人费解的事,很正常! 事关张天流,公叔怜阳的思维就变得无比的混乱,每一个猜想都符合逻辑,又能轻易推翻。 公叔怜阳很快将张天流的事抛之脑后,问起正事:“九州神迹的情报可有?” “目前已发现四处,已发到你的系统里。” …… “搞什么啊。”王乞看到直播被断了,忍不住抱怨一声。 杨藻淡淡道:“任务目标,她可以告诉我们所有人,但任务的情报属于她自己,是否之后告诉我们是她的选择。” 王乞当然知道,但他还是抱怨道:“无边海这么大,就这天涯有几千个残破小世界,一个小小九州的神迹,有这么好找吗,迟早要动用天涯的力量去寻,也是要公开的事,这样藏着掖着,很难得到大家的信任。” 他知道这种信息应该保密,但问题是他们是异人,目前异人和修士,还有这天涯各族就算没有矛盾也非盟友,眼下是最好坦诚布公的机会,告诉各族他们异人和大家不存在冲突,天涯之主公叔怜阳也不会占一辈子,迟早要还给天涯本土的有德之士,这才能让他们快速站稳脚跟,光那什么发展计划,有个鬼用啊。 “张天流,是雾里散人吗?”这时候,汤靖承问了一句。 大家被他问到了,一时间也思索起来。 雾里散人绝对是张天流,但是否存在另外一个雾里散人? 如果换成公子流,那肯定是确定了。 但雾里散人,这无边海广阔无边,修士数以亿计,说有一百个雾里散人大家都信。 “是不是他,都要找到他。”杨藻说完,眼带疲惫道:“咫尺待得太久,乏了。”说完她率先离去。 众人却还在等公叔怜阳出来,讨论接下来怎么办。 …… “猜吧,猜吧,越猜越陷得深!” 张天流往椅背一靠,悠哉的抽了口烟,对天涯正在发生的大事,兴致缺缺。 他向来玩得都是真亦假来假亦真,服务器发布的任务,九州神迹的收集是真,他发现两神迹也是真,但他要收集神迹毁了九州是假,可任务上并没有说明,具体他拿来干嘛,除了他没人知道,可怀璧其罪,你收集九州神迹那必有图谋啊,而你曾经身份如此特殊,信你是为了匡扶九州的人,能是正经人? 张天流只要把他的地位归纳老本行的反派里,那他就是正派公敌,他要做的事,正派要想方设法的阻止。 公叔怜阳是个聪明人,正常的途径,她会思索利弊得失才会决定怎么处置九州神迹。 但还是老问题,事关张天流就不同了,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你要毁是吧,我偏要救! 为什么不是张天流要救,而她去毁呢? 一来,她是九州人! 二来,张天流是她心目中的大反派。 三来,张天流的南陆资料! 所谓爱恨转换一念间,她是恨张天流,但她知道张天流为什么犯罪,只是事关家人,她别无选择。 如若是别人,她说不定还会支持,且幕后给张天流出谋划策,当张天流背后的小女人! 可没有如果。 如今,张天流就是她的心魔。 而张天流的南陆资料有什么? 有阴判的事,有雾山的事,有协助杨藻的事,当然还有抢她人头的事,但最最重要和扎眼的是他身边的女人们! 这点张天流串改了很多,虽然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却也是女人最见不得的沾花惹草,还特么不是一两个,却不止雾山派那些,什么朝圣公主啊,圣女宫姀啊,连御风能力的空姐也算在内,更过分的是和杨sir也有点小腻歪,这就过分了啊! 这么多年了,不给她打打鸡血,她怎么能激动起来? 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此时此刻,必然龟缩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咬牙切齿的看着张天流的风流韵事! 这一步完成了! 接下来,就可以推送第二波,张天流所掌握的两处神迹! 其一,神秘大陆的南天门。 其二,幽冥里的酆都。 两者张天流没有得到,但公布的消失却是他找到,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服务器不会任由张天流修改,幕后设定的ai很强大,他修改得夸张了,ai会自动修复。 但一些有的没的,ai会默许。 张天流甚至换一过,这个ai就是幕后本尊! 什么离开,失踪,难道不会是假话? 无所谓,反正他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让他们来寻两处神迹,这就不用劳烦张天流去闯幽冥了,公叔怜阳会帮他完成。 问题是南天门! 酆都他目前真的无能为力。 南天门不是没办法,而如果南天门不弄走,倒不是说公叔怜阳会意识到中圈套,找到和得到,骗不了公叔怜阳。 主要是收集完整的九州神迹才是任务完成,张天流要得其一,才能牵制公叔怜阳,成为最后谈判的筹码! 第一六五七章 定居 一只小猫跳到张天流长发上,打着哈欠,将他头发当成了睡床。 这正是张天流的镜像化实,小云猫,较之之前,云猫没有变大,亦如刚出生的小猫崽子,倒是身上的气态写实了许多,且有精美的云纹。 当张天流的黑白双眸恢复净目的琥珀色时,小云猫也随之消失。 他看向通往幽冥的裂口,已经愈合完毕,比他估计的要快许多,也是幽冥异族无法出来的缘故,否则定加固裂缝。 留下一个监视器,张天流起身收拾东西,召回泛着暗红幽光的残风剑,转身往神秘大陆而去。 不多时,他回到曾经栖息的礁石上,而这里已经有人恭候了。 等待他的正是a村长老。 “再交一次易,我把能吞噬血气的技术交给你们,你告诉我之前出现的虚宫情报。” 长老没有意外,来这里的人,谁不是为了它。 “七千年前,冥海大劫,它出现了,之后消失,过了千年它又出现,又消失,反反复复直到现在。” 长老说的很简单,张天流却瞬间联想了许许多多。 “这里是冥海?”张天流先是问了这个问题。 “嗯。”长老并不打算多解释,应了一声便沉默以对。 “那应该就有冥海之源了!”张天流笑问。 长老摇头:“此物早已被取空,再也无法孕育,否则幽冥血气何至于如此难对付!” 张天流没问谁取走,更没说自己有,转移话题道:“你们没去过虚宫?” 长老点头。 “为什么?”张天流很好奇。 “没必要。”长老很平淡的一句话,让张天流觉得有些小人之心了。 他们不修炼,虚宫里再多宝物丹药,天材地宝,对它们而言就是沙漠里的沙粒,海里的海水,不值一文。 有神秘大陆这块宝地,他们世世代代都取之不尽了! 不过,冥海之源的消失,很可能是导致幽冥频繁入侵的原因。 是阴神做的? 还是另有其人? 线索太少,张天流便不多想,再问:“有人进去过吗?” 长老点头:“七千年来,前后进入者有十六位,活着出来的只有两位。” “你怎么确定剩下十四个死在里面?”张天流一下抓住了对方回答的小问题。 长老却疑惑的看着张天流,反问:“你怎么确定他们没死?” “这是伪命题。”张天流苦笑。 “是你问的,我才说的,我的回答仅限于我所知晓,你想弄清楚里面的人是死是活,你可以自己进去。” 张天流没问为什么别人进去他们要阻止,因为换他,他也会阻止! 神秘大陆的好东西太多了,难保有人顺手牵羊,甚至不乏王乞哪一类,一来就是让人打开海禁,经商贸易,这就是在扰乱大陆的安宁。 人家没饭吃吗? 没衣服穿吗? 没房子住吗? 生病没人管吗? 再说,会生病吗? 经历越多,张天流越向往的反而是这种简简单单的人生! “千年啊,有些遥远了。”张天流苦涩一笑,信守承诺的将炼血炉制作图纸交给长老,另附赠一个成品。 这是他修改过的,考虑到原人目前的技术,将很多东西放大了,他送的成品只有拳头大,而原人靠着他的图纸做出来的,至少有房屋般大小。 长老看过之后,皱眉道:“这中心之物,是什么?” 他指的是水滴。 但他知道,绝对不是普通水滴! “冥海之源。”张天流说完,长老就呆住了。 刚才他都说冥海之源早没了,你还用这种办法试探我能否拿出来吗? 但他很快又愣住了。 因为如果张天流之前用的就是这个东西,那岂不是说,他有冥海之源? 张天流看穿他的心思,淡笑道:“送你的成品里有一滴,想让它成长也简单,阴气,我观你这大陆有一处阴池,再那个方向,直线距离我们的位置,大概一千六百多里。” “它不需要人养?”长老皱眉问。 “吆,还知道这个,确实,正常情况最好人养,找个合适的人,服下它,每天在阴池里泡一两个时辰,三五年后就会有第二滴了,但我这个东西不需要,启动它,它就会自动吸收阴气,效率当然是满点,主要是提纯不如人体来得快,不过你们又不修炼,它比你们快,一年一滴没问题。” “百年还不到一碗!”长老心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神秘大陆相传的冥海之源,曾是一个泉眼,如今只这一滴回归,让他不知该高兴,还是怅然一叹好! “你可以用其它办法进入虚宫。”长老没有感谢,但却变相的准许张天流在这里研究如何找到虚宫。 “唯有如此了。” 张天流于是便在神秘大陆海滨定居下来。 他不急于找到虚宫,而是研究原人的强大原因! 如果没有办法提前进入,那就要等千年啊! 千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目前符文的研究又到了瓶颈,虽然大数据库有的是符文研究,但没有完整的体系他兴致缺缺,因为这些符文,他在镜像世界中研究了几千年,到头来,还不如这短短十几年收获巨大。 神秘原符让他的四象完成了一象,正是先前的小云猫,五地八荒的虽然研究完了,问题它是残缺的,完整的应该是五方原符!五地八荒是五方天分裂出来的一部分,他顶多算得到浮天赤的完整原符,其余四方天的都残缺不全,只能看机缘了。 而研究原人如何变强,若他能复刻,无疑是一种巨大提升。 毕竟,很可能要在这里待千年。 活千年的原人,怎么也得蜕变两三重吧! 而如今的他,真元小五阶,肉身小七阶,他可是给自己埋雷了,公叔怜阳不知会发动多少人找他,不破一破境,之后的路怎么走? 原人不修炼,在这个得天独厚的环境里,自然而然的变强,张天流当然也想这样,搞搞研究,身体素质蹭蹭往上涨,不必躺着赚钱过瘾? 真元修为他不指望,这玩意确实需要炼的,不炼无法在体内储存。 好在他对真元苛求也不大。 这对他来说,就是福地。 当然,前提他得研究清楚,他绝不信什么都不干,光在这里生活就能跟原人一样强大。 第一六五八章 一叶扁舟 玉琲岛,因盛产一种玉质般的灵珠而名扬丹红海。 外面的灵珠,通常如珍珠,因属性、品级不同,散发的柔光色泽和强度也不同,但玉琲的灵珠,从低阶灵蚌中取出时便通透如玉,高阶灵蚌所采的更是质若翡翠,表面虽无灵气外泄,内部却流光溢彩,往往一粒胜普通灵珠十倍,乃至百倍。 玉琲岛环境并非得天独厚才可产出灵玉珠,而是此地势力,在历经万年里不断改良灵蚌品种所致。 莫老板换了一粒,便在旁人错愕目光中,往嘴里一扔。 “味道咋样?”小白盯着老板问。 “清凉,甘甜,还很顺气,可以入菜。”莫老板说完,拿出一袋高阶灵珠,跟对方换了几十袋低阶的灵玉珠。 小白苦笑,继续跟莫老板在坊市闲逛,直至发现书店,他才乐呵呵的掏出他的《四仙传》,现在这部《四仙传》已经写到第四部了,至于销量如何,他毫不关心。 “咦,老板你这里居然有天尊传!”小白看到书店最显眼的地方,赫然就放了厚厚一打天尊传,似乎销量还不错的样子。 “嗐,现在哪没这书啊,可惜只有一部。” “我这几卷四仙传,麻烦老板也帮兜售一下。”递出书,小白为了防止老板挑刺,又拿出两部道:“这是天尊传的后两部,只要答应帮兜售四仙传,我就免费赠你任何?” “四仙传!”虽然对后两部天尊传很心动,老板却还是迟疑。 天尊传只是普通的书,甚至在很多人眼里不能算书,而是寻常说本,真实与否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销量好,问题是赚得也不多,卖一百本一千本,不抵一部低阶功法的利润,只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四仙传才是主传,天尊传那是外传,看外传有啥意思,你看,这里面可是写了天尊传作者雾里散人的,瞧,就这段如何?与太白仙君力斗东尊,写得多好啊……”小白既然要推销,当然主推他自己。 “且容我看看再说。”书店老板也是修士,一目十行看了几页评价道:“马马虎虎吧,可以印十几本看看效果,好了再印,不知阁下分成要多少?” “不要钱不要钱,只要帮我售卖就行,赚多少是你的。” 这种好事,老板当然不会推辞。 离开书店,小白找到莫老板,正好他也采购完毕,回去路上,小白双手枕着后脑道:“这里已经出售天尊传了,距离鱼红守所在的海域应该不远了,这么算来,东麓黎崖也不远咯,就是不知道多少异人来这地方,很多异人没有芯片系统,平日里就跟普通修士没区别,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几个强力帮手。” 不论是小白,还是他的智囊团,都提议另寻帮手。 东麓黎崖乃五天涯之一,他们不了解,对方却很了解他们! 毕竟小白的智囊团曾混入一个奸细! 此人所属的势力,强弱如何?是否有异人协助,他们一点情报都没有获取。 莫老板突然道:“不急,且看六天涯如何抉择。” “六天涯,哼,他们肯定忙着找大前辈,另外就是九州神迹,这个任务没解决,肯定不会来五天涯。” “那万一神迹就在五天涯呢。”莫老板反问。 “不会吧,怎么算也不可能啊,无边海历经数亿年才扩张到这种地步,被吞噬的外界都是在边缘出现,神秘大陆的虚宫,据大前辈猜测是因为幽冥的关系,他还说幽冥里应该还有不少神迹,怎么也到不了核心区域啦。” 莫老板坚持己见道:“若是被人炼化,制成宝物呢。” “这……不排除,但几率太小了,听说五天涯的修士都不屑下来的,但凡出来的,也是想尽办法回去,并不会离开天涯太远,而除了那些人,谁有实力炼化一个神迹啊,有,也是留到最后的,等六天涯来,或许我们早搞定了。” 小白也只是说说,他目前对前路凶险情况未知,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人认出来,或是对方一声不吭的就把他灭了,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以前可以凭借召唤能力纵横韫海,现在不行,他的元神境界修为太低,虽有张天流教的元神壁垒作为防护层,但只能拖一时,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 对方完全可以让一个死士跟他同归于尽。 莫老板突然问:“他什么时候来?” 小白闻言苦笑道:“他说看运气,快则三五年,慢则千年。” “等他。” “等他?” 小白有些不可置信。 “嗯。” 莫老板没有多说,快步走向码头。 小白只好揣着疑惑跟上。 等张天流,他不是没考虑过,但一听要千年,他就觉得难! 不是得不起,他们本来就有两手准备,等待同时,收集符文和情报,为登天涯而做准备。 另一方面,完全是看六天涯,公叔怜阳的意思。 她不急于来此,那大家都没办法。 小白还想到了第三手,招募新成员,比如鱼红守! 她能力很bug,谁敢算计她,她会瞬间知晓,从而逢凶化吉。 其余异人,真要看缘分了! 他们四人有缘,且能合作得来,但别人就未必。 鱼红守就跟他们不怎么合得来。 龙姐可以,问题是龙姐是否在天涯龙乡他们都不知道,也没有去找的意思,各自有道嘛。 婧慈不错,很能接受他们的概念,就是秘密太多也太大,大前辈说她绝对是天命! 绝对啊! 大前辈都用上绝对了,那必然是跑不掉的。 直接找,现在是不可能了。 因为异人势必要分为两派,是灭无边海,还是在无边海过一辈子。 选择第一种,势必要和第二种成为死敌! 小白也觉得幕后这一出,玩得真六! 自由程度太高就有这种烦恼,人心的变化是不可控的,今天是队友,明天就是仇敌。 回到房船,小白帮莫老板把东西放入仓库,然后回放构思他的四仙传去了。 莫老板准备了一下,挂出了莫家宴的招牌,然后控船驶离了码头。 他的客源可以说是随机的,以前跟商零一时也是如此,只是那个时候他已名声之外,他的船附近都跟随了很多灵舟和大船,都是他的忠实食客,就等他开宴,然后上船享受。 现在不一样,这里的人对吃没什么要求,甚至干脆不吃,不是辟谷就是用一些朱果果腹。 他不管这些,只做自己的。 在他们离开玉琲岛足足过了三十年,也是张天流定居神秘大陆的第十一年,冥海中出现了一叶扁舟,顶着闪耀的雷霆,躲避凶险万分的巨兽群,随波逐流般来到了神秘大陆近海! 第一六五九章 无意义的恒心 一叶扁舟历经风雨,终于飘到神秘大陆海滨,且距离张天流搭建的居所并不远。 扁舟上,一名四十左右,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望着张天流的茅屋,寻思片刻没有靠近,而是淡淡道:“既知我来,还不出来一见。” “真是稀客。”声音刚传出,张天流已现身茅屋外。 “事不宜迟,跟我走吧。”男子道。 张天流点点头,人却不动,而是扔出一个金属块,此物滚落到男子不远处时,突然化身成于张天流一般无二,没有长发的,只是短发的少年。 “你什么意思?”男子显然有些不满。 “反正是破阵,有它就够了。”张天流笑着点上一支烟。 这神秘大陆种下的烟草,味果然非同凡响! “它可没有你那双眼睛!”男子知道张天流的能耐,包括异能!但他却不清楚除了识气外的能力,知道识气,也是因为九州张家。 此人正是请张天流帮他破阵夺肉身的无垠魔头,炎魔。 岂料,张天流竟用一个化身把他打发了。 “放心吧,没问题。”张天流深吸一口,吐出大片烟雾,又道:“如果不行,我亲自去帮你解决。” “你在浪费时间。”炎魔显然不爽。 “你还差这点时间?”张天流反问。 炎魔被呛得很不爽,奈何有求于张天流,此刻不好闹翻脸。 “看来你是信不过我……”炎魔还想争取,他认为张天流用化身糊弄,必是怕他突然翻脸,痛下杀手。 “想多了,就现在的你,我就是不还手你也杀不了我,赶紧去吧,耽误不了你事,不过我要的东西呢?” 炎魔盯着张天流的化身,思索片刻,将一个玉简抛给张天流本体。 “放心,没什么禁制,何况以你本事什么禁制你解不开?但不是全部,只是东麓黎崖的资料,剩下四天涯我之后会逐步交给你的化身。” 解释后,炎魔忍不住嘀咕道:“这种随便能弄到的东西就把你满足了,不知该说你愚蠢,还是真的别无所求。” 张天流轻蔑道:“我想要的,你又给不了。” “嚯,好大口气。”炎魔在五大天涯上,都是老祖级别的存在,他能搞到的好东西,是张天流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符文,原始的,完整的,有吗?”张天流问。 炎魔皱眉。 他很清楚张天流的符文造诣,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找这厮帮忙破解那个符文大阵了。 但原始的,还是完整的,对符文全无兴趣的他,怎么可能分部什么符文算得上原始。 不过活了这么久,多少也听过一些符文的相关知识。 “你要那些老旧的符文干嘛?符文可是一直在进步,越老越简单,威能也越小,反观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才是上好的符文,都是无数代符文师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一个符文就能撼动天地,你若需要我可以帮你弄来一枚如何?” “我对那些破烂玩意没兴趣。”张天流说完,丢下烟头,转身回屋了。 “破烂玩意!”饶是炎魔习惯张天流的装杯风格,也不由汗颜。 他所知道的顶级符文,真要给张天流弄来,也要耗费足以让他深感肉疼的代价,这家伙却说破烂玩意! 你这话在天涯说出来直接被打死信不信。 不再理会张天流,炎魔脚下扁舟一转,便向远海进发。 张天流的化身在后跟随,速度精准的卡在十步距离。 他本体不去,不是真怕了炎魔,这家伙目前问题大了,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找到合适肉身。 具体什么问题,张天流看不出来,但他觉得跟婧慈很像,但还没到婧慈那种地步,处于较大的浮动区,随时有可能自爆,也有可能功力全无! 他不去,单纯是没必要去。 留在神秘大陆淬炼肉身多好。 距离上次镇守幽冥血口后又过了三十年,期间张天流已经摸索到原人强大的奥秘。 其实不算秘密,而是一种无限接近炼体术的窍门,说白了就是质变! 量变,自然就是吸纳灵气炼化后产生的真气储量。 质变,可以说是真气变成真元,但还有一种,最为纯粹,不练气的质变,张天流成为细胞质变! 可惜,他修炼了,不能如原人一样,人家是天生的本事,如血脉传承,天赋神通,他的异能何尝不是如此。 在这方面,真的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吸收的灵气不受他控制的给转换成真元,滋养四力,多少跟适者体质有关。 人家的修炼体系,是无数代人努力改造,并传承下来的。 他就算摸透了也不可能办到,除非借原人肉身转生! 但也因为适者体质,让他可以模拟这种淬炼肉身的效果,只是没有原版的高效,30%都不到,但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熬上千年,他定然可脱胎一次! 同时自动运转的四力也能提高到大境层次。 另一方面,还有研究要做呢! 化身去是否能完成,张天流并不担心,说是化身,其实还有他的一缕元神,这些年他的元神无疑更强了,已经快触摸到小境巅峰了,元神筋络开发完毕,也具备了他的一点能力,识气是没问题的,远视也行,就是慧眼没有,这个张天流也考虑过,大概是跟他的大脑有关! 神通也是需要载体的,如五行,就是心肝脾肺肾,识气无疑是眼睛,但慧眼是眼睛和大脑的结合,还有视野空间也一样,元神不具备,只是拥有单纯的眼窍能力。 想完成这一步,张天流觉得至少要等元神到大境才可以摸索中枢神经的模拟方式。 而完美继承,则是圣境,神游天外层次。 在九州,这就是羽化飞升了! 炎魔何尝不是如此。 他也不是本体,但他却能使用本体才具备的神通,便是神通载体为心,心火不灭,神通自来。 但人家那是真正的血肉之躯,张天流算什么,铁疙瘩? 也难怪炎魔不怀疑了。 至少你的眼珠得是真的吧。 可炎魔何等老辣,张天流化身身上一点生命气息都没有,眼睛也是用什么金属炼制成的,怕那用兽眼,他也没这么多问题了。 两人一前一后,速度不快,耗时一个多月才离开冥海。 晴朗的海天之景,张天流是多年未见了。 “镜像中的世界,对你好像没什么影响。”张天流突然问道。 “你想知道,真实的时空里,我是怎么死的吧。”炎魔冷笑道。 张天流嗤笑道:“对你没兴趣,倒是对赤仙子很有兴趣。” 炎魔一愣,随后道:“她的转世必然遇到过你,而且纠葛很深啊,数次镜像,唯独你的出现撼动了她的内心,这个女娃娃,当初还以为她铁石心肠,终究难逃情字一关。” 说起赤仙子,炎魔没有一点恨意,反而有股惋惜的神情。 张天流理解他的心情。 换他也一样。 赤仙子继承封印炎魔的重任,一生不离浮天赤,炎魔也一直没能出来,说不恨是假,但炎魔的境界太高,他拥有的时间太长,几万年而已,对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总是能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姿态,戏耍封印他的人。 那不过是一缕化身,本体依然自由自在,而对方要付出的却是一代代的宗门首脑,至强者! 赤仙子是其中的佼佼者,数万年不受炎魔蛊惑,坚持本心。 她又是单纯的,因为师父一句话,守到了死,且毫无意义! 炼神教牺牲不知多少人,又经历了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炎魔依旧是那个炎魔,赤仙子却不是曾经的赤仙子了! 第一六六零章 月下岛 月下岛,位于一处永夜带中,因上空悬月仿若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又万年不移而得名。 月下岛上,有一月岭城,虽是按地名命名,却是当今修炼界中极少有的逍遥窟,比之南陆九歌还要奢靡三分。 “月岭城,乃附近四大海域美人最多的地方,或许有气质修为胜过她们的,但只论容貌身段,我敢说这里汇集的,无边海之最也不为过,且不包括人,二位若有另类的要求,最好现在就提出来,我也好带两位见识见识。” 向导般的男子,领着张天流和炎魔走在这烟花柳巷中,到处是霓虹般的璀璨灯火,那五光十色的宝石,一颗落到俗世就可价值连城,而在这里,不过即是普通灯具,又不普通,它魔幻般的色彩,很有触发原始欲望的魔力。 莫说张天流现在无鸡之谈,就是本体来了也是兴致缺缺。 琉璃心经可不是白练的。 炎魔倒是表现出此道高手的风范,一路上和向导畅聊各种美人甚至异族雌性的风味有何不同等等…… “一看二位就是挑剔之人,这等低阶的庸脂俗粉入不得二位法眼,说说要求吧,上境女修也不是没有,只要价格到位。” “呵,小兄弟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是为了争花魁来的。” 向导一愣。 女人争花魁是拿头名,抬高价格,男人争,自然就是要花魁来伺候了。 可这不是寻常俗世青楼,就是俗世,花魁是一般人能染指的吗? “这个……即使价格到位,倘若修为不够,恐生事端!” 他是好意提醒,你若隐藏修为,该展示时最好透露一二,否则麻烦不小。 “不劳小兄弟担心,尽管领我们去即可。” 向导不再多言,领着两人到了一处桃红色的宫殿外。 这并非宫殿原有色泽,而是被粉红光芒所覆盖,发光的是一株树,或说树上落下的缤纷落叶。 不是花瓣,就是落叶,桃红色的落叶,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桃红柔光,比之樱花盛开时,更要绚丽万分。 宫殿原有色泽是红墙、青色琉璃瓦,上有画卷般的鎏金符纹,既显得美轮美奂,还有一定的防御性。 向导得到赏赐后离去,炎魔又轻车熟路的抛给门前恭迎的小厮一颗中品灵珠,大摇大摆的进入宫殿。 张天流跟进去时,里面的落叶更多,如鹅毛大雪般缓缓飘落,覆盖整片前庭。 前庭很广阔,亦如真正的宫殿般,整齐的砖石铺满百亩之地,显得零碎,又暗含阵法之道的桃红叶子树,每株需十人才可环抱,高约三五十丈不等,形态是树干如松,树冠如榕,叶若桃花,根如虬龙。 此数上,挂满了姻缘符,若不预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一处求姻缘的古庙圣地! “欢迎欢迎,二位是第一次来我月下宫吗?”正殿中,走出一名女子,看似二十出头,妆容覆盖下的容颜可称绝艳,特别是那双丹凤眼,勾人心神,她衣着是华丽的妇人装扮,倒与这宫殿的色泽极为契合,头发是真正的青丝,朱衣红裙,金丝刺绣,宛如初嫁的美妇人,既有含苞待放的羞涩,又有老司机的风情。 百丈距离,美妇人说出欢迎的时候还在殿廊下,说到月下宫时,人已经出现在张天流两人面前,最后一字的“吗”嗓音极为的悦耳,仿若枕边呢喃,挠人心扉。 “真是厉害,有凤池嫣半成功力。” 张天流心里揣测时,炎魔已经上前搭话。 “我们今日来,就是为了一睹月下宫花魁之容,不知可否方便?” 开门见山到这份上,对方不恼不羞,显然习惯了这种客人,淡淡一笑道:“想见暮昭,只怕有些难度!” “条件老鸨随便开。”炎魔一副财大气粗的做派。 镜像中,炎魔是混迹过九州的,下意识的说出来了,这话,乍一听没问题,可眼前佳人,怎么就能扯到老鸨头上,虽然她干的就这事,可未必就喜欢听! 看她眉头微蹙,张天流就知道她也知老鸨含义! “实在对不住二位,暮昭乃我头牌,我的面子她也未必肯给,她若觉得二位值得深交,分文不要,否则,我也没辙!” “那还请老鸨告知我俩来意。”炎魔话是难听,但出手可是很阔绰的,一袋中品灵珠砸下去,老鸨是笑颜如花的走了。 “几千岁的老女人还装嫩,恶心。”炎魔冷笑道。 张天流无汗的汗颜。 这家伙几百万岁的人了,对这还有要求? “你来此,寻那花魁是何目的?”张天流之前懒得问,现在是满心疑惑。 “借口,这还看不出来。”炎魔笑笑,继续道:“此地的禁制,你看出来了吗?” “嗯。”张天流点头。 “那地方的禁制,跟这里是同出一脉。” “没必要如此。”张天流觉得多余。 “很有必要,你不要小看这里的禁制,如果百万倍余它呢!” 张天流皱眉。 这里的法阵,抵御大境巅峰的全力一击也没问题,这在无边海已经是十分稀有的了,因为大境不会在无边海大打出手,能抵抗小境巅峰的法阵已经够了。 这里也不是非要抵抗大境,而是高手布局,最差的材料也能打造出最好的效果,何况是一般的材料! 同样材料,张天流最多能布置抵抗大境中期的修士,不过看着此地后,他完全可以复刻。 可翻上百万倍的强度,元圣也无奈。 修炼界有一个较为公平的定律。 符文师,法阵师这些,修为普遍不高,高的极少极少,圣境的法阵师,张天流真没遇到过。 可以说懂,却也只是略懂,一些简单的法阵好破,但同阶的不难,因为同阶了解同阶,同阶法阵师造出来的法阵如果能让同阶的非法阵师给破了,这就是学艺不精。 法阵的进步跟符文的进步差不多,是代代相传。 如炎魔这种几百万年的化石级怪物,可以学,但他学了吗? 天赋最大的表现,张天流觉得就在专注力上。 你能专注某件东西,你就拥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在练气上,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原因就在此,无法专注于练气。 他不是天才,也称不上什么师,他更像是一个匠人。 正因有了精准的自我定位,他才有今天的成就。 炎魔也是一样,专注于修炼,且坚持了几百万年,是何等的变态。 “来这里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放松,这样的地方,修炼界已经越来越少了,这都跟八十万年前的屠魔运动有关。” 张天流嗤笑道:“你到底吸收了多少九州碎片,这种鸡毛蒜皮的称呼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老鸨一样,无边海当然没有“运动”一词,有,也是九州异人带来的。 这里无疑被异人光顾过,所以老鸨才知老鸨。 “你居然没问,我为什么没被屠。”炎魔冷笑道。 “废话,被屠了又你吗,就是屠了,也应该是肉身吧!” 炎魔点头:“我的肉身在那一战中确实受损严重,至今还有人防着我得到新肉身,此行可能会再遇到他们,那时候也只能放弃了,所以现在我们要格外小心,做个扮猪吃老虎的修士足以。” 从炎魔的话可以推断,他以往的性情是很讨厌扮猪吃虎的,说不定遇到这种人直接就杀了,现在故意的扮一扮,熟悉他的人很难相信,这魔头也有妥协的时刻! 第一六六一章 魔心 老鸨虽然离开,但有了新的年轻姑娘招呼张天流和炎魔进入殿中。 金碧辉煌的殿内,现在正载歌载舞,虽然舞女修为不高,但比张天流高多了,最次也是小境七阶,凭借不俗的修为,她们的舞姿显得无比曼妙和飘逸。 大殿更高,如巨人的城堡,舞女亦如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女,刚宽广的殿中飞舞摇曳,抚琴吹箫,端的是美不胜收啊! 座椅不在殿中央,而是围绕在旁,如竞技场般,中间没有舞台却胜过舞台,一位歌姬配合上空奏响的曲悦舞动歌唱,声音宛转悠扬,时而如林中细语,时而洪水决堤,一泻千里。 “卧槽,比老板的还贵。”张天流扫了一眼菜单后,便索然无味的扔回桌上。 炎魔点了不少东西,然后欣赏着貌美的歌姬道:“这个唱法,应该是从韫海洮仙那里习来的。” 张天流一愣,太过自然,有是元神体,他居然没有反应过来,此刻细细一听,确实有洮洮的风格在其中! 怎嘛?那丫头名气都传到这里了? 而且还被称作洮仙,啧啧,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当年一心求死的女孩,如今已经蜕变成无数人敬仰的歌姬了。 “可惜,此女没有洮仙的魔音,很难让我等共鸣啊!”炎魔有疑惑道。 张天流不作答,但边上另一桌的嫖客却扭过脸来,赞同道:“这位仁兄所言极是,不过洮仙的,岂可说魔音,应该是仙音才是!她的歌,包含爱恨情仇,令人伤感又可抚慰心灵,治愈情伤,另有激昂的摇滚之歌,粗听觉得愤世嫉俗,不堪入耳,细听之下,句句在理是字字珠玑啊……” “呵,您有理。”炎魔只是一笑,不予反驳。 张天流在这方面是赞同炎魔的,他也觉得洮洮的能力更接近魔音,只是她对歌迷没使用罢了! 炎魔何等老辣,一听必然知晓其能。 酒菜还没上齐,老鸨回来了,开口便道:“抱歉,暮昭姑娘并不想见二位。” “可惜。”炎魔只是摇头一笑,无所谓道:“那就给爷另外安排两位。” 随后目光一扫,突然指着一名正在作陪的丰满女修道:“就她吧,这种大奈奈,我这位兄弟最喜欢了,我的话,要你们这里最年轻的即可。” 张天流苦笑,老鸨却是一愣。 “她……正在招呼客人,如果这位小兄弟喜欢丰腴的,里面还有不少!” 炎魔看向张天流,一副看你意思了。 张天流只他心思,于是沉下脸道:“本公子看上的,就没有搞不到的,让他开个价。” 老鸨还没说话,那个客人先是冷哼一声,扭过头来,凝视张天流两人道:“区区下境,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他这一开口就证明了他的境界,最次也是大境修士。 张天流透露的修为是小境五阶,炎魔是小境七阶,这种修为在无边海不是最好混的,却是最不起眼的。 而炎魔挑中对方,就是看出了他是在场少数大境修士中的一位,身边女子又是大到夸张的尤物,面前赶得上赤仙子,而张天流跟赤仙子那么的腻歪,说他不喜欢赤仙子绝不可能! 张天流财大气粗道:“边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先开价。” “找死!” 对于这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言论,对方抬手就是一记剑光,直接洞穿了张天流脑袋。 “卧槽!”炎魔大怒,其实怒斥:“他只是喜欢大奈奈,他有什么错,你说啊,你为什么杀了他?” 对方也愣了! 他只是想给张天流一个教训,释放的剑光并不强,充其量只是小境三阶的程度,以张天流表现的小五修为,躲不开但也绝对能抵挡,怎料一下就给秒了? “你杀我兄弟,我要给我兄弟报仇!”炎魔突然发怒,直接展现出了上境修为。 “大境七阶!”在场人感受到炎魔澎湃的真气后,脸色都是大变。 老鸨这时候却没有惊慌,反而沉着脸,一挥手,殿内建筑上的纹路变得流光溢彩,满屋的霞光全部聚拢向炎魔,竟将他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炎魔给予的头顶压力一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月下宫的防御大阵够强悍,否则此人发狂起来,在场的没几人能幸免了! “这位客人,你消消火,你这位兄弟,他没死吧!”老鸨阴沉道。 炎魔还未作答,头顶穿了一个洞的张天流苦笑道:“老鸨好眼力。” “知道现在,妾身才看出阁下是机巧之体,哪能算得上好眼力,眼拙才对。”说完,老鸨挥手撤去禁锢炎魔的霞光,再对炎魔道:“实在抱歉,是妾身的过错,希望贵客谅解!” 说完,她再看向那名袭击张天流的修士,嘴上挂着抱歉的苦涩笑容道:“袁掌门,他们虽无理在先,但犯不着动手吧!” “行行,今天给你面子,哼。”袁掌门冷哼一声,起身狠狠一甩袖,愤然离去。 老鸨立即安排之前伺候袁掌门的大奈奈过来,伺候张天流,然后又叫了个年轻的,修为只有小境二阶,年纪刚满十八的女修来伺候炎魔。 老鸨赔笑离开后,炎魔才给张天流传音问:“看出多少?” “无遗漏。”张天流回答很自信。 炎魔没在多话,如果张天流连这点都看不透,岂有资格帮他。 此地法阵,明的暗的都被张天流看透,两人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故作风流了一把,再次提出要见花魁暮昭不成后,两人表示遗憾的离开。 出去路上,张天流问:“魔华仙卵是落到月下宫幕后势力手里?” “算是,也不是,月下岛这块地属于百欢宗,而百欢宗是和合门的下属势力,和合门乃无垠魔域的八大势力之一,魔华仙卵就被和合门封印在坤海。” “无垠炎域和无垠魔域什么关系?”张天流笑问道。 炎魔冷笑道:“一个是我家,一个是我家所在的城市。” “无垠都是魔道势力?”张天流更加好奇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早没有正统的魔道了,用你们的话,现在大家就想搞钱。” “都无限生命了,还修炼呢。”张天流嗤笑。 “你这孤家寡人的,懂啥,越往上执念越深,修炼一道,不进则退,很多人别无选择,因为他们背负了太多,正如普通人背负家庭重担一样,你让他放下是要他全家饿死。” 张天流当然懂。 修炼界更残酷,在这里不是树倒猢狲散,而是树倒猢狲死! 凡人的法律制约不了修炼界强者,修炼界的规则和共识,也只是没机会罢了,一旦有机会都恨不得往死里整。 所以,拖家带口的,真不适合混修炼界。 “真是荣耀又心酸的坚持啊!”张天流自嘲一笑。 “没错,在这里,单身才是王道!女人,只是降低我们境界的祸水,正如赤仙子死在你怀里后,你会产生心魔一样。” “窥心术很强啊。”张天流嗤笑。 “废话,魔道厉害就厉害在这地方。”炎魔很是自得。 “但你只猜到了一半,另一半是我先死在她怀里,感受到她当时刻苦铭心的痛,而当她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却没有!” “你这人真是可怕!你才更适合修魔!”炎魔发自内心的道。 他是活得久,可他也年轻过,也有过爱,同时也遇到了这种事,当时他的心境崩了,是导致他走向魔道的导火索。 张天流竟然没有! 如果是真的,这种人已经没有人心了,而是魔心! 也是这种人,不可能被别人牵着走,他的自我意识太强。 两人闲聊着,刚刚走到一处拐角,突然就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一六六二章 魔契 看到拦路者,张天流是及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阻挡他们的不是袁掌门,而是老鸨! “怎嘛?钱没给够?”炎魔心知肚明道。 老鸨摇头道:“二位的赏赐只多不少,我阻二位非为此事,而是有事相求。” 张天流看向炎魔。 炎魔扫了他一眼,就知这家伙识破了他的鬼心思。 没有传音解释,炎魔对老鸨道:“我等实力粗浅,恐怕帮不了老鸨。” “二位莫要自降身份,你们一位乃是上境前辈高人,另一位精通此等绝妙的机巧之术,实力定然深不可测,若是二位能答应,莫说暮昭,即便是之后的花魁,我都能送给二位享用,当然,花魁虽年年有,但未必只出至我月下宫,且三五位还行,再多就……” 张天流摇头感慨道:“同为女人,何必如此!” 这讽刺,侮辱性极大。 但老鸨显然铜皮铁骨,自认为陈述的不过是事实,且巧妙回答:“若得二位收容,乃是她们的福报。” “嗯,这倒是不假。”张天流坦然认了。 如此反倒让老鸨有些不自在。 这人忒不要脸! 炎魔搓手道:“真可以把暮昭送给我?” 老鸨当即立誓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修士发誓跟凡人发誓没区别,只是有良知的人会因此纠结,从而产生心结,最后可能会演变成心魔。 但对没良知的人根本没用,如张天流。 虽然他不乱发誓,但真有需要的时候他也会发。 如刀架在脖子上,人家叫你发,你发不发? 不发人头落地。 发了叫紧急避险,时候不遵守誓言老天爷也会谅解滴。 所以张天流才可以没心没肺,也不相信什么狗屁誓言。 炎魔一副很相信的样子,喜道:“条件!” 这家伙,一直就表现得很急色,或许根本就没有可以表演,他就好这一口,之前要的年轻姑娘,他还真办了,而张天流是无鸡之谈,就算能变出来也没感觉啊。 “这件事可大可小,在不确定二位能否帮我的前提下,恕我不能透露,如果二位真有心,可立此契约!”说着,她拿出一卷古朴的皮纸,摊开后,里面是一面阵图。 阵图很特别,不是整齐的圆形,也非有棱有角的多边形和星形,而是一张鬼脸纹路的阵图。 “魔契!老鸨居然有这种东西!”炎魔惊讶道。 “前辈好眼力。”老鸨笑道:“你我滴血召唤契魔,在它见证下,我们才能讨论正事。” 炎魔冷笑道:“一般来说是你滴,先召唤契魔来,提出你的条件,我答应再滴,不答应,契魔会抹掉我这段记忆!” “这么神奇?”张天流略惊道。 “嗯,传闻契魔乃是无垠魔域上的一位大魔头,有通天之能,此魔契中有他一缕元神,目前为止,没有谁违背魔契后活下来,口碑向来极好,只是,他需要的贡品也非同小可,往往是契约者半身修为!”说到这,炎魔看向老鸨问:“这一半,你出还是我出?” “可抹掉记忆的乃是上品魔契,惭愧,我只有下品魔契,至于贡品,自然是我出。”老鸨很识趣道。 “看来你所图非小啊!”炎魔冷笑。 “对妾身而言事关重大,我是迫不得已。”老鸨叹道。 “你怎么看?”炎魔问张天流。 “我是无鸡之谈,没别的好处,这事我不接。” 炎魔嗤笑一声,抛给张天流一个玉简。 张天流神识渗透其中,确定是南罗崎厦的资料后,这才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说话间,他身上展开三环符遁,将三人笼罩其中。 “很好,这样外人就看不见了。”炎魔弹指,一缕精血飞到魔契上,很快融入其中。 老鸨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刚刚还惊讶于张天流的符遁手段,反应过来时,也忙滴下一滴精血融入魔契中。 很快,魔契上的鬼面阵图亮起一层血线光芒,光芒越来越亮,邪恶的血腥之气也随之弥漫而开。 这种血腥之气不同于幽冥的,他对三人没有影响,而幽冥血腥气如阴界的阴气,可噬人真气。 不一会儿,血气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鬼脸,冰冷的目光扫向三人,在见到老鸨时,它双眸中明显迸发淫邪的目光,当看到张天流时,只是微微一愣,随后索然无味的看向最后一人,炎魔! 这一眼,鬼脸狰狞的表情僵了! “不愧是无垠魔祖前辈的一缕分神,只看我一眼就让我感到心颤!” 说这话的是炎魔,可真正表达这句话意思的,却是鬼脸! 此刻的鬼脸,已经呈现出很明显的战栗了! “最近魔契很少人用吗?感觉这位魔祖前辈像很久没出来了,有点小激动啊。”张天流感慨道。 疑惑的老鸨听了这话,心下也觉得可能。 怎么可能是因为恐惧眼前的前辈,而战栗啊! 应该是太久没人使用魔契,今天又沾到荤腥了,如那些几百年没碰过女人的好色修士,出关的头等大事就是玩个够,她就见过一个上境高人,一次找几十个女人折腾了几个月之久。 若非那些女子期间可自由出进厢房,且都被滋润的不错,她都怀疑那人在采阴补阳了。 不过双修之道,绝对是有的,只是涉及顾客秘密,那些女子都不敢透露功法的细节,只谈奥妙深远,她们无法参悟精髓。 收敛乱七八糟的心神,老鸨开口道:“事情是这样,我一直受限于人,这也是我们这些低阶女修的无奈,之前我还可心甘情愿,毕竟月下宫给了我太多,可如今我修为突破失败,数次无法境界大境,所求延年益寿的丹药越来越多,辅助突破的丹药更是无底洞,我计划是百年内收集够,尝试最后一次突破,若再失败,我将躲不过五衰命劫,在事关生死的关头,月下宫,也是这座岛屿的幕后掌控势力,打算将我替换!” 言下之意,工作丢了,别说修炼,吃饭都成问题。 “你意思是我帮你突破?”炎魔问道。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可经历过一次后,我不再奢望,修行终究是看个人,旁人的指点只能辅佐一二,自己心志不坚,再多指点也无用。” “哦,怎样的经历让你如此确定?”张天流好奇问。 老鸨闻言脸一红,随后低声道:“我曾舍身陪一位上境巅峰的高人,任他玩弄十年之久,他几番尝试,也无法助我突破!” 言下之意,大境巅峰都搞不定的事,炎魔一个大境七阶就别想了! “重口味啊。”炎魔说出了让老鸨比接受老鸨这个称呼,更难以接受的话。 张天流细想也是。 小境,正常寿命虽是三千年,老鸨在巅峰滞留多久不知,但她的寿命,以炎魔的眼力看来,至少在四千年以上! 若不驻颜养身,老鸨此刻应该是个皱巴巴的老太太! 也由此可见,她在这方面究竟花费了多少! 第一六六三章 此去路远需谨慎 老鸨说自己的时候,是一脸的羞涩,真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可是,她突然画风一转,尖酸刻薄的道:“妾身收到消息,百欢宗将派一名女修来接替妾身的位子,欲将妾身赶出月下宫!” “你打算请我们半路截杀她?”炎魔笑问。 老鸨摇头道:“不可,如此百欢宗定然怀疑到妾身头上,而且之后还会安排另外女子接管月下宫。” 炎魔又问:“那你的打算是?” 老鸨阴恻恻的笑道:“我要让她痛不欲生!” 炎魔当即摇头:“你让我俩折磨她?开玩笑,如此,得罪百欢宗的可是我哥俩了!太冒险,不可为。” “如此过分要求,妾身岂会提,妾身考虑的是,迷惑她,让她投入前辈的怀抱,如此受制于前辈的同时,前辈也可以让她把月下宫的事宜继续交由妾身掌管,若有百欢宗的巡察弟子来此,我会提前告知前辈,由你控制她去应付百欢宗,你既得美人,又可在月岭城任意享受,坐拥数位花魁,待百年之后,我若突破,这月下宫不待也罢,若失败,也是我命该如此!” “哦,以你修为,要控制百欢宗弟子确实有难度,而我控制起来则易如反掌,好!” 正要认为炎魔会一口应下而欢喜的老鸨,顿见炎魔朝张天流问:“有没有更好建议?” 张天流摇头。 “那就这样定下。” 鬼脸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缩回了皮纸中。 老鸨没使用过,也不知契约成立后有什么效果。 曾经几次拿出来,她求助的人见是魔契立刻拒绝。 什么情况都不说就签订魔契,也就炎魔敢,张天流可不敢。 他撤了符遁,暂时与老鸨告辞。 闲逛的路上,炎魔传音道:“这事必须要把百欢宗牵扯进来。” “有必要吗?”张天流没问过炎魔的计划,目前获取的情报很难猜到他的目的。 “嗯,八海不是这么容易混进去的,天涯很容易上,但八海难进!进入八海必须要归属某个实力。” “八海,八卦位吗?那应该是东西南北四天涯掌管的海域吧。”张天流猜测道。 “明着是这样,东西南北各掌管两个海域,实则事到如今,各大势力是相互穿插,看着是你张家旗号,实则是我炎家内应,无垠就是厌恶这种勾心斗角才逐渐退出八海,互不侵犯,现如今,八海常有当地势力的弟子巡逻,若无本海域身份令牌者,杀之,若遇敌对势力的人进入,同样杀之!” “令牌不能伪造?”张天流造假的本事可是一流。 “令牌拥有视频功能,只可接通所属势力的验名堂,也便是认证机构,你如何作假?” 张天流一笑,道:“简单啊,截取它的信号,把验证人视频下载好,冒名顶替重播这段视频即可。” “哼。”炎魔摇头,道:“还需与巡逻弟子当场接口号,而口号是随机的,看巡逻弟子心情,这你又如何控制?” “收买,人都有一个价,只要钱到位。” 炎魔又摇头一笑:“你如此扣问题,看似无所不能,就是不知执行起来如何了!” “你都有主意了,用不着我,等你的路走不通再说。” 炎魔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转口道:“你觉得那女人能否信任?” “从言谈举止上看假不了,她出于本能的勾引很符合她一直以来依附男人的身份。” “勾引?你怎么看出来的?”炎魔这几百万年的老江湖都没看出来。 “你对她没兴趣,当然感觉不到,在她说大境巅峰抱养的时候,一般来说,依附一个上境高人就可点到为止,她却附上一句,任他玩弄十年之久,这样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能出发人的兽欲,别人能玩,现在她又有求于我,那我能不能玩?我把我不敢在其她女人身上用的招数,尽情的在她身上发泄出来,以满足我的兽欲!显然,她非一般人,她已经克制了,可惜职业本能促使她将难以启齿的事,当成一种挑拨对方底线的资本,她应该在修炼前就是风尘女子,某天接到的客人是修士才踏入了修炼界。” “这你都看出来了?”炎魔这回惊讶了。 他早就调查好了,确如张天流所言,老鸨曾是普通的风尘女子,因为长得实在美艳,让一些低阶修士无法把持,与之欢好后,被老鸨软磨硬泡传授其功法。 男人靠不住也不是白说,在修炼界更是如此,老鸨这样的女子,太容易被人玩腻了,也凭着美色和所修炼的媚功,也算是扶摇直上了。 张天流不答反问:“她在百欢宗,应该有不少相好的,你想以此打入百欢宗内部?” “百欢宗只收留童男童女,即使资质好而年纪稍大者,也必须是处子之身,否则一概不收,我的目的是捣毁百欢宗,那么这里的新势力必然受和合门重新归纳到他们的下属势力中。” “有点绕。”张天流摇头,很不赞同道:“况且和合门是无垠势力,跟八海没关系吧。” “不绕很容易让人起疑,势力更迭在无边海是家常便饭,至于关系,之前也说了,明着是你的,实则是我的,即便不是,也存在利益纠葛,百欢宗很多人在八海势力里挂了名。” “挂名费多少?” “哼,你想多了,可不是什么人都给挂,必须知根知底,不然再多钱都没用。” “总有市场的。” “话虽如此,但就容易进入某些人的监视范围中了!” 炎魔是老油条了,他否定的计划,那自然有他否定的道理,张天流所能考虑到的捷径,炎魔早就尝试过了,都是白白损失肉身。 张天流寻思道:“八海卦位是先天还是后天?” 炎魔想都没想道:“后天。” 张天流算道:“那么坤海位于西南,我们在正东,为什么从九点钟方向奔往一点钟?” “那边难走,你见过海山吗?” “海山城我倒是知道。”张天流笑答。 “说是海山,其实是泉涌,巨大无比的泉涌,一个接一个如山峦起伏,那便是坤海!” “如此波涛汹涌,若是女子,身材想必极好吧。” 炎魔无语。 张天流这小子,段子是随口就来啊! “复杂的环境应该更隐蔽才对。”张天流觉得这种环境才更有利于潜入。 平平无奇却暗流涌动的地带,才最容易暴露。 “恰恰相反,坤海的凶险不是水,是兽,那里汇集了无边海最强大的巨妖,南罗崎厦之所以修士凋零,就是跟妖族常年大战所致,去那,跟去异族战场没区别。” 张天流无语片刻道:“可不是还要去。” “从南罗崎厦去就安全许多。” 张天流又无语。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 魔华仙卵乃是上古魔虫与仙灵结合产物,什么意思呢,就是都不是人! 那自然不可能在人类的地界诞生这玩意。 同时又庆幸自己用的是化身。 真身来怕是有去无回咯! 炎魔宽慰道:“此去路远需谨慎,我会避免一切冲突,纯赶路并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第一六六四章 各怀异心 炎魔的想法很简单,势力更迭必经历一场混乱,他要在这场混乱中自然而然的成为新势力客卿。 这不会显得突兀,太多的修士迈入大境界后,目的都是进入八海。 成为八海下属势力的客卿,才有资格进入八海。 就是过程很复杂。 反正是化身,张天流没有异议,跟着混就完了。 “找一个有身份,有地位……还该死的人,让他死在月下岛,事情就能成功一半了。” 一听炎魔特地照顾他的话,张天流笑了笑道:“你做你的,无需顾及我。” 炎魔乐道:“莫非,在你看来,除你之外皆该死?” 张天流点了一支养神烟,砸吧两口道:“这种傻逼的想法可莫要扣我头上,别人的事,关我屁事。” 说完,张天流似乎发现了什么,神色淡淡传音:“发现没。” “废话,你都能发现我岂会不知。”炎魔冷哼回传。 两人同时发现,回到月下宫的老鸨在窥视他们。 不是肉眼看,以她修为还不敢触发这种忌讳,她是通过月下宫的法阵监视两人。 他们一个元神能轻易覆盖全岛,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另一个,当然用眼睛看的。 “你打算怎么对付她?”张天流传音问。 炎魔冷笑道:“蝼蚁般的人物何须我对付,等百欢宗人一来,她的生死看她造化。” 张天流苦笑,把烟头一扔,打个哈欠道:“你一来就故意挑衅,很多人会认定你是来抢地盘的,这种福地,看中的人应该不少,老鸨子是两手准备,一边安抚你,一边联系百欢宗相好的,与其跟来历不明的你合作,不如借你人头换大功劳,魔契的条件是你迷惑百欢宗女弟子,她要的不是成功,而是失败,因此她会从中干涉,让你遭魔契反噬,她则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解决一大隐患。” “还说信人家!”炎魔鄙夷笑道。 “我不信任何人,只信我自己,她身份却是没有问题,想把持月下宫也是真心诚意,至于用什么方式,就看你和百欢宗怎么斗了,她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炎魔赞同。 “不如将计就计,再超位布局。” “什么意思?”炎魔不是很懂。 “针对上境。” “你开什么玩笑,这里可不是八海,大境交手立刻就会引来圣使。” 张天流笑道:“就是针对他们。” 炎魔一愣,感情张天流说的上境不是大境,而是圣境! “你疯了?”炎魔难以理解。 张天流反问:“如果圣境在这里死了,你觉得事情会怎样发展?” 炎魔没骂张天流疯了,因为这家伙有过正常吗? “这事有点大,近万年来莫说圣境,大境都很少在八海外的地方被杀,若大境交手引来圣使,导致圣使也死了,那么不论哪个势力,都将是一场巨大的震动,首当其冲便是清海运动,任何人都不能离开所在陆地,海上的人也要立刻被押送往最近陆地,明着看,对我是有害无利,以我目前实力无法渡海,实则有你在,他们根本无法发现,更厉害的是这个局,真正意图,是让针对我的人忽略这一块。” “是也不是,兵行险着不是对谁都有效,想必你的数次失败有过类似的招数。” “没错,只是没你搞得这么大。”炎魔几次偷摸溜进去都失败后,就反其道而行,冒名顶替,大摇大摆的进去,还是失败了。 “你有什么东西落到别人手里了?” “你这家伙鬼心思真多,随便用一个计谋就开始套我的底细。”炎魔显然意识到了张天流的用意,但他还是没有隐瞒道:“一缕命火,平日里它被封印,我感觉不到,但他们会时不时解开封印,在我感知时,他们也能发现我的大致方位。” “那怎么玩?”张天流苦笑。 这东西,可不是换一具身体就能屏蔽的,它的定位是元神,化身再多也没用,全给你定了,只是因距离和强弱有所区别,但大致的方位能确定下来就足够了,天涯上最多的就是强者! “我早已断了供给,那缕命火每用一次就弱一分,如今没有疑点他们不会用。” “什么仇什么怨?”张天流好奇问。 “你应该问漂亮国的人,他们和**什么仇什么怨。” “哦,了解。” 张天流点点头,话锋一转道:“那就更该用我的办法了,而且还要特别的过激,杀了人,再放出话,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让你们出来,如何?” 炎魔错愕片刻道:“魔鬼啊你!” “用不用是你的事,我就提个建议。” “你办法不是不行,百万年前我铁定赞成,甚至闹得比你说的更大,不仅出来的,包括附近的,但凡跟他们有点关系,哪怕是同姓者我也照杀不误,但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张天流解释道:“这次的失败,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布局。” “又不是你死,你当然想咋玩咋玩,若无必要,我是不想再费劲找肉身了。” 炎魔需要的肉身很苛刻,必须要符合他修行功法才行,不然附身后,肉身直接就燃烧成灰烬了。 纯粹的单属性修士,如今没几个了。 炎魔最终坚持自己的计划。 天涯上的老变态太多,惊动了他们,真会不惜代价找他,那就无处可藏了。 没玩命,是他没有做出什么大开杀戒的事。 张天流的计划明显是个坑! “这小子,明里暗里透着股咱们不是一路人的气味,知害我不成,也要让我老实点,把他得罪了,说不定在哪一步就真给我坑了!” 炎魔早就意识到,找张天流这种人合作风险极大,他嗅觉过于的敏锐,关键时刻下绊子是绝对能做出来的,自己又不能给他鱼死网破,太不值,真拼死,那么多仇恨值更高的仇家不拼,跟张天流拼个锤子啊。 现在张天流已经套到炎魔情况,自然有恃无恐。 这一行,对他最大的帮助是亲身体悟天涯情况,好给莫老板他们做准备。 不过由此可见,天涯的严密性不是针对异人,而是针对所有反天涯的人! 炎魔无疑是其中之一,从他这能搞到很多天涯的情报。 曾经的天尊,太令渊延也算一位。 就是傻了点,组织能力太弱。 幕后让强大的异人集中到六天涯,明显不是效忠于他,而是推翻他,由异人做主。 现在是寻找神迹,神迹筹够了接下来会是什么?也反天涯不成? 之前毕竟是他的猜测,可能性大是大,但不是绝对,搞不好是成全幕后呢! 第一六六五章 按我的来 张天流想在途中就把炎魔设死。 炎魔想利用完张天流再算总账。 双方都知道对方心思,却能在这种状态下的不撕破脸皮,表现和气满满,有说有笑。 数天后,炎魔从窑子出来,找到无鸡之谈,只能居住客栈的张天流。 “来消息了,准备吧。” “准备?准备什么?” 张天流一副懵懂样子让炎魔很是气恼。 “办事啊,百欢宗的人快来了。” “那是你的事,找我办也行,得加钱。” 张天流又不傻,他只是负责破阵,除此之外他干嘛要参与? “好小子,我说当初你为啥答应这么爽快,在这里等着老子呢!” 张天流之前索要的报酬只是五大天涯的资料,资料是很珍贵的东西,但也要看级别,张天流没说,炎魔给他的如同地图,除了山水地名,只有些大势力的分部情况,并没有中小势力,而且没有这些势力的情报,势力间是否有仇,又那些正在合作,实力强弱等,统统没有记录。 就如八海,张天流都是来到这里才知道,普通修士根本进不去八海,对偷渡之人轻则驱逐,重则灭杀。 但其实他最近打听到不仅于此,是打得过灭杀,打不过才驱逐! 而最多情况是,把所有修炼资源、兵器法宝加上所修功法心得一一奉献出来,光屁股离开的偷渡修士。 因此八海,在外海修士眼里就是扒海。 别小看这些很容易搞到的情报,若不是事先得知,多数人都被扒个精光。 这种羞辱对修士的打击极大,很可能一生都寸步难进。 能来这里的修士,谁曾经不是某个岛主和某大陆巅峰修士。 他们拥有的修炼资源十分丰厚,有些过分的来天涯前,先把所在地扒个精光,来了后被别人扒个精光! 所谓的天道好轮回,莫非便是如此? 张天流这种有了情报再行动的人自然不会碰壁。 问题是,八海的复杂情况很难解开。 就拿百欢宗来说,在炎魔嘴里所属无垠的和合门,但在明面上是东天涯的月上宫。 当然不是月下岛头上的月亮,而是东天涯头顶上的月亮! 这个势力很强,在东天涯是八强之一,在五大天涯也是八强之一! 这么强大的势力,其下属势力却被和合门给渗透了,故意搞了一个名叫月下宫的窑子,以此恶心月上宫,然而月上宫至今显然都不知情,可见并非是无缝的蛋,从中能找到很多可利用的破绽。 “你想要什么?说。”炎魔可以不用张天流,但必须找别人! 他若亲自参与,很容易会被人算到。 找别人,且不说能否完成,就是信任都是个大问题。 张天流这种知根知底的,性格上也不可能依附天涯各大势力,各方面能力上又特恶心,正是最好的帮手。 “一口价吧。”张天流懒得在后续上一点点谈,直接开价道:“八海所有资料,包括各地势力分部、所属、实属、综合实力等。” “你开什么玩笑,你说几个势力我还能办,整个八海,别说我,就是他们自个也头晕了现在。” “有多少先给多少,我看程度办事。”言下之意,给的不够,我很可能中途就不干了! “真是自损八百啊!” 张天流的恶心,哪怕成了队友也逃不掉。 “行,我给你收集,我现在手里的你看看,如果都不够你跑这一趟,我看没法谈了。” 炎魔恨不得把情报本甩到张天流脸上,但最终还是放在张天流桌前。 张天流翻了翻,点头道:“勉勉强强。” “这还勉强?”炎魔瞪大眼睛。 “本来是够的,但近几天我自己也收集了不少,跟你给的情报有许多重合的地方,自然要打折扣。”张天流合上情报,才又问:“说罢,想让我怎么帮你。” “迷惑百欢宗女修。” 张天流一听就皱眉道:“这是你的事。”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出面,随着我出面的次数增多,对方的推演会越来越精准,你不同,天涯上知你存在的人极少,不论出面多少次对方也推演不到你头上,就算推到了,也绝不可能推出你我在合作。” 两人合作是在镜像九州商讨的,而第一次碰面也是在镜像五地,除了张天流涉及到的地方,其余镜像世界都是按正常规律历史重演罢了,因此镜像碎片对他们无效。 “非要我出手不是不行,不过我得按照我的方式来,你不得中途插手,我会把事态引导到你希望的局面,仅此而已。” “行行,按你的来。” 这点小事,炎魔信得过张天流。 可接下来张天流的操作让他捏了把汗! 张天流在之后三天里什么都不做,似乎分神已经离开的化身,直至百欢宗的人即将来到月下岛时,他才恍然回过神来,离开客栈,直奔码头。 修士可飞天,但谁没事去飞海啊。 就算是张天流,无消耗的符遁,他都懒得用。 使用了符遁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修士除了修炼,更多的时间都是在享受,乘船过海,也要设法在船上享受人生,张天流四人何尝不是如此。 不急着赶路,要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以便于下次长久的闭关。 在码头等了足足大半天,百欢宗的红帆船才出现在视野中。 虽没有九州巨舰庞大,体积也不小了。 由此可见,对方的来意绝非换一个老鸨这么简单! 甚至老鸨都不会换,而是安排一个掌控者,亦或者岛主! 月下宫老鸨肯定在这里偷摸的捞了不少,不然何至于小境修为,活了四千多岁还能保持青春。 张天流看着百欢宗的人陆续下船,没有任何行动。 炎魔暗地里看着张天流,眉头紧锁。 张天流不选择出海提前解决对方,那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行动了。 可张天流就是行动了! 只是人没动,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一名小境巅峰的女修,炯炯的目光,仿佛要把对方给吃了! “这家伙,搞什么?”炎魔费解,同时又有点担忧。 果然,如此直视目光,别说当事人了,旁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一时间,刚从码头出来的一行百欢宗弟子,齐齐停下脚步,扭头冷冷注视张天流! 第一六六六章 整治月下岛 几十名百欢宗弟子目光凌厉的盯着张天流,月色下仿佛附上了一层阴霾,许多路人都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有察觉不对的已经在退后了。 便在百欢宗这边有人忍不住时,张天流收回目光,无视旁人往城里去。 “以为这样就放过你吗。”一名脾气火爆的弟子要追上张天流,教训他一顿,却被先前张天流一直注视的女弟子叫住:“算了师弟。” “可是苗瑾师姐……” 火爆弟子还想再说,旁人立刻劝阻:“师姐让你算了你就算了,我们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短暂的停顿过后,码头外很快恢复如常。 提前离开的张天流早已不见踪影。 炎魔却知道他在哪,传音道:“你搞什么?” 张天流淡淡声音传了回来:“成了。” “什么?”炎魔略惊。 “迷惑住了。” “就那样看了一眼?你这是千里眼,还是迷惑眼?” “甭管什么眼,我会让她照着你的安排走下去。” 张天流其实没迷,但他发现他可以随时迷,因为那个女人看过天尊传! 虽然本体不在,意境瞳无法施展,可要激活潜藏在女子内心中的凌乱符语方法还有两种,一,是让她看到镜像的符语,这种很短暂,会被对方意识到,并在之后很难再奏效,如她修为足够且精明异常,会发现让她受控的原因是天尊传,那张天流的大棋就白下了。 当然,利用完直接杀就行了。 没什么比灭口更好保密的措施。 第二种,施展降智神雷然后再引导符语施加控制。 小境巅峰罢了,都不用炎魔出手,张天流也能悄无声息潜入她住地。 “很好。”炎魔不知缘由,却信了张天流,安排道:“她很快和老鸨见面,让她把月下宫的权利交由老鸨全权打理。” “不可能。” 张天流不等炎魔询问他是否真的迷惑成功,他继续道:“这很明显超出正常的处事方式,先由她自己选择,我在关键点稍微改动一下,使事情变得圆满,不过得加钱。” “你别张口闭口就说钱钱钱,我真给你钱你要吗?”炎魔冷哼道。 张天流懒得搭理他。 百欢宗一行人进城后,立刻是大张旗鼓的通知各大窑子的掌柜、老鸨、主事人、楼主等,前去月下宫开会。 除了月下宫,其与窑子并不属于百欢宗,而是百欢宗通过招商引资,才打造这座红灯风味异常浓郁的月岭城。 看似依然归百欢宗掌柜,实则,这里已经鱼龙混杂,很多势力都派遣弟子,明里暗里的横插一脚,隐隐有将月下宫压下去的势头。 百欢宗意识到这样下去,迟早会导致月下岛易主,因此这次确定来一次大整顿,把不老实的直接灭了,背后靠山太硬的也要设法驱逐。 如今的月下岛名气早已传遍四海,无需再依靠外部势力揽客,是该减少竞争的时候。 “百欢宗一次派遣上百名小境巅峰弟子,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想干什么,林掌柜,这次不出意料,咱们得搬啊!” “搬?哼,说的轻巧,你能去哪?不是没有地方给你落脚,而是你落脚后能生存多久是个问题,最近两百年,附近海域的大小青楼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原因是什么你我都懂。”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已经好久没离开月下岛了,最近也都在岛上闭关,究竟是何缘故?” “一群自称正道人士的家伙,说什么青楼藏污纳垢,多是魔道余孽流连忘返,正经人谁来着地方,偏偏这里,从未见谁敢来闹事!” “嗐,这就是吃肉不留汤啊。” “行了,你我少抱怨两句,且看苗瑾丫头如何安排,倘若不给我等活路,说什么都要联合起来,共应大敌!” “嗯,不如你我现在就分开,找些老友密议此事,好有个准备。” 半个时辰后,月下宫大殿里是出奇的安静,细细一算,在此工作的人都感慨,已有数百年没停过歌舞了。 苗瑾没有站在中间大谈她的演讲,而是寻了一个边角位,纵观全局,轻启朱唇道:“不知诸位可知,近来有正道人士打压青楼,意在剿灭魔道余孽,我月下岛虽不受影响,但已有人去我宗谈论此事,宗主老人家迫于压力,不得不让步,其一,所有上岛之人必须知其来历,所属陆地以及门派,真假与否先不论,总之必须要有信物,而附近海域各大小势力的信物图谱我已经带来了,之后会发给诸位,随后诸位尽快将你们的客人登记完毕,不可有遗漏,否则被我宗弟子查到,轻则逐出月下岛,重则格杀勿论。” 顿时,满堂哗然。 苗瑾给他们议论了半刻钟,才道:“客人来历处理完,就是青楼的问题,这便是让步的其二,近年来,月岭城一扩再扩,几乎覆盖全岛,即使如此仍然还有青楼请求驻扎,宗主老人家的意思是,既已无法再扩,那么只能择优,首先,来历不明者一并驱逐,之后又客人确定,以一种名为投票的方式,排出青楼的名次,每年一次,每次将淘汰末尾十楼,让更有实力的青楼驻扎,提高我月下岛的优质服务。” 众人听后没有哗然,都是眉头紧锁。 这个提议,很想很久之前就有过,但被很多楼主联名给否定了。 原因无他,明明躺着赚钱的买卖,非要站着干,不累啊? 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客人,说此地不卷服务不周,迟早要被淘汰。 这人后来不知去向,莫非是去了百欢宗? 窃听的张天流和炎魔对视一眼,都从这些人低声议论中,判断出那人是九州异人! 这人给月下岛提的意见不仅于此,还有什么培养窑姐修炼各种属性的双修法门,专门服务那些别有需求的特殊顾客。 将每家的优质美人画出来,绘制成红粉册,另除红粉佳人们的年龄外,什么种族、三围、性格、喜好、修为、招数及优点等所有信息,统统详细登记,售卖到附近各大陆地书店,方便客人慕名而来。 这特么不是九州异人里的lsp,打死张天流都不信。 不过张天流对此没兴趣,九州异人嘛,很稀有吗? 没有执行开,一来是这个九州异人待了不到一个月就人没了。 二来,当时正道已经在打压了,收到消息的人怎敢大肆宣传啊。 而今,那人提出的一项建议,被百欢宗的苗瑾提了出来,莫非之后的其余提议也会逐一执行? 没等大家想明白,苗瑾又道:“其三,我百欢宗要在座的所有青楼,分出一成利。” 此言一次,再度哗然。 第一六六七章 驱劣逐良 大殿沸腾了,苗瑾的话如把烧红的烙铁塞众人嘴里,一个个被烫的哇哇乱叫。 “修行不易啊,咱们的仙子们甘愿把自己交出来,为的不就是这点么,那是舍弃尊严乱来的一点啊,这你们都要分,你们还有脸吗?” “就是,当初我们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你们卖地的时候也没少往上抬价,我们是一咬牙付了,现在什么意思?我们自己在我们的地做生意还要分你一份,当初怎么不说租呢?” “这会我算是体会了一把凡人的心酸了,以前还疑惑为什么这帮俗人要偷税漏税,原因在此啊!” “不公!” “对,不公!” “我反对百欢宗横征暴敛!” “没错,就是该抵制这种恶意敛财。” 喧闹持续了一刻钟,苗瑾都不吭声,等愤怒的众人逐渐意识到发泄对象无所谓时,暗道必有后招啊! 果不其然,当声讨声小下来,苗瑾终于开口:“一成,是为了公共建设,更好的治理月下岛,城里城外园林需要做,河渠需要修,道路更是不能马虎,不求一尘不染至少干净整洁,务必要做到处处体面,提高我月下岛在外形象,另外法阵的维护呢,这每一样都需要消耗不菲的灵珠,不交可以,我百欢宗将以市价收购诸位产业,不会亏待诸位。” 这就是后招啊! 是他们驱逐同行的一个理由。 “这在你们老家好像叫什么来着?”炎魔朝张天流询问。 “良币驱逐劣币。” “对对,就是良婢驱逐劣婢,不答应还不行,理都被占光了,看来这幕后之人肯定是你老乡啊!” “不,相反的,被所谓的正道人士打压的青楼,才可能是我那老乡开的。” 炎魔一愣,很快也回过味来,寻思道:“这么说来,是他到处来此,发现服务水平太差,提的建议又得不到……不对,时间上不对称。” 炎魔还没想明白,就被张天流点醒了:“他不屑来看,他相信自己提供的服务最好,但连番遭到打压,却听闻月下岛无碍,于是来此,明着指点,实则嘲讽,不仅针对这里的龟公老鸨,还嘲讽嫖客不懂享受,级别太低。” “唉,真是个有志向的好人啊,可惜实力不济。” “好人?” 看到张天流疑惑的看过来,炎魔好奇道:“立志于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不是好人是什么?莫非你也觉得这种生意是害不成?那你是真没见过因为资质差那么一点,亲眼看着自己快速年老色衰的悲哀!” 张天流嘴角一翘,摇摇头道:“你太天真,不是贬低你,术业有专攻,纵使百万年阅历,没接触就是没接触,怎会平白看透。”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是此中行家啊。”炎魔言词里有着明显的讽刺。 “行家不敢当,只是算到他接下来会怎么玩而已。” “怎么玩?” “搞垄断呗怎么玩,用所谓更优质的服务去笼络客源,养成他们的消费习惯,再以优厚的报酬挖墙角,使窑姐都来他这里,那么同行只会先后倒闭,当占领整个市场时,这个市场就是他的一言堂,对外抬价,对内降薪,将他持有的中间价彻底拉满,达到利益最大化,而他所投入的发展资本,又是中小窑子望尘莫及的,想投资同等规模的窑子,你要花费的远比他高数倍,还未必打得过他,按老路走,那被养刁的嘴如何咽下糟糠?况且他还掌握了信息渠道,就是那本红粉册,要在上面留下个传音符,提供上门服务,连野鸡都给你灭了。” 炎魔听着暗暗咂舌道:“这还真够狠的啊!” “所以他死了。” “嗯?” 炎魔一愣,随后回过味来道:“就算没死,也该被抽魂炼魄!” 两人之所以如此肯定,不是能掐会算,只是更认清现实。 修炼界便是如此。 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法律制约。 你有再好的敛财手段,自身实力不够硬,又不愿屈居人下,那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当初王乞发家前,都要假装成局外人,幕后操作。 笼络到一批有实力的骨干后,才敢冒冒头。 这位做皮肉生意的异人大概也考虑过,从边边角角坐起,奈何,修士的速度和接受能力与前瞻性超乎他的预料,在遭遇连番的打压后,终于忍不住来此大吐苦水,他不死,谁死? 笼络什么的,完全没必要。 笼络前,人家是老大,笼络后,还是老大,那么为什么要笼络? 就从这些龟公老鸨便能看出来,他们是多不希望赚麻烦钱。 现在是人人有肉吃。 而一旦按照皮肉异人的玩法,大家都得辛苦奔波,有这时间,人家闭闭关,提高一下自身修为不好吗? 这就是修士和凡人的区别。 修士更看重修为。 凡人更重利益。 可又不能让凡人掌控大局,且不说连窑姐都有修为的环境,有没有人听几个凡人的话,即便上头安排下来必须听令,凡人的自保能力就是个很大问题,同行要刺杀一个凡人,就是拍十个同阶保镖也没用。 现在之所以用上这个法子,不是百欢宗觉得这个办法好,他们也想躺着赚钱,选择它,是作为控制月下岛的手段。 很多时候,你所否定的东西,在某些事上,可作为最好的利器。 “这就是市场规律,很多人认为有了新的东西就能主导市场走向,忽略市场环境,不去了解也不屑了解明里暗里的游戏规则。无边海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新东西,都是让既得利益者摁死了,他活该。” 炎魔笑道:“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生我之人我都曾想摁死,你跟我谈同情心?” “魔鬼啊你。”炎魔虽然自持是魔,可他的心态绝对没有张天流这般的黑暗。 张天流不想再议这话题,转移话锋道:“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我还稍作修改。” “百欢宗算是帮我个大忙啊,以他们的实力,这帮家伙断然不敢反抗!” “哦,那我就帮帮他们!”张天流很快有了计策。 炎魔好奇问:“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挑拨他们?透露一二呗,好让我做好准备。” “你准备个锤子啊准备。”张天流冷笑后,不算解释的解释道:“我只能做到弄个小旋涡,把百欢宗的精力都牵扯进来,制造占伤元气,弃之可惜的氛围。” 第一六六八章 暗藏污秽 千妖楼在月岭城中是个别具一格的窑子,这里的窑姐儿没有一个是人类! 但楼主却是人类小境巅峰修士,铁洪阳。 此人背后势力也不简单,乃是由许多捉妖人组成的捉妖盟,堪比一片海域的顶尖势力。 从月下宫出来,铁洪阳辞过其他楼主掌柜的邀请,只称众人拿主意,他全力赞成便回到千妖楼。 进入楼后,铁洪阳没有理会上前询问的妖族下属,径直回到房中,掏出一张符箓,另一手掐指默念,片刻后,符箓光华一起,笼罩铁洪阳,顷刻间他便随着浓缩的光团一并消失在房中。 与此同时,一家客栈内,张天流眉梢一挑,诧异的望了千妖楼一眼。 千妖楼地底深处,一处隐蔽的地下密室外。 “晚辈求见前辈。”铁洪阳朝着密室石门恭敬道。 石门缓缓开启,昏暗的灯火中,隐约可见一肉山般的躯体正在起伏,似一个巨大胖子在喘息。 “何事扰我清修?”密室中的声音很清脆,宛如一个小女童。 “禀报前辈,百欢宗派来百余弟子,明着要拿回月下岛统治权,实则我担心……” “担心他们知道我潜藏于此,故而打算将我困死!” “没错,这不可不防啊,毕竟以百欢宗势力,别说一守境巅峰了,就是安排两个凡夫俗子,只要身份不假,我等岂敢违命,实在多此一举吧。” “那不过是你,你太过小心,因为你心中有鬼,故此稍遇意料之外便大包大揽下来,其余人可未必把百欢宗放在眼里,即使有忌惮,那也只是忌惮,真触及了自身利益,明知打不过也要一拼,你觉得百欢宗会怎么做?与他们不死不休吗?那只会折损百欢宗势力,到头来便宜了别人。” “前辈说的是,可小心些总无过。” “好吧,近段时间不用给我送血食,但等他们走后,你必须要补偿回来。” “多谢前辈谅解。” 铁洪阳又掏出一张符箓,催动真气激活后光影带着他消失在石门外,他始终没有踏入石门一步,仿佛觉得里面是另一个世界,进去后便再也出不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铁洪阳叫来几名妖族手下,安排一些加强戒备的命令后,又通过传音,了解其余楼主们商讨得如何。 张天流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炎魔。 “干啥?”炎魔反应极快,立刻戒备起来。 “瞧你这反应,应该跟你没关系,但我会完全忽视任何可能性。” “你到底在说什么?”炎魔眉头紧锁,总感觉张天流很不对劲! “没什么。”张天流收回目光,便闭目养神。 炎魔被弄得莫名其妙,想问,却欲言又止。 “莫非这家伙发现了什么?”炎魔将神识覆盖全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包括那些楼主的交流也很正常,无非是为了守住利益的讨论。 要不讨论这些,炎魔才头大。 放不下才能利用。 想必,张天流这小子也是这样考虑的。 炎魔才的没错,可惜是之前了。 张天流发现了一个猛料,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个猛料不动声色的给爆了。 铁洪阳消失在楼上不久,千妖楼下方居然出现一团污秽之气,那明显不是妖物,妖和人差不多,都是吸收灵气修炼,天地元气虽包罗万象,可化灵气,却无法直接转化污秽之气。 这玩意要出现,其实条件挺苛刻的。 他见医生研究过,对方将其视为修炼界的一种病毒,是由多种,乃至无数种病毒的集成体,经过相互的吞噬而形成。 就如瘟疫,一般出现在死伤极多,且曝尸荒野,气候环境又符合病毒生长所需的饥荒年和战场,死者还不能是普通人,必须是修士,越强大越好,如果修炼邪功更完美了。 但凡走捷径的邪功,真气必定杂,肉身藏污纳垢,死后必定释放污秽之气。 有提纯时间,修炼正统功法多好。 五地最先一步是无垢期,不仅加强自身,主要防止邪魔侵体,因为在五方天时期经历了太多邪魔入侵。 入侵的家伙未必是邪魔,但他们带来的功法往往是邪魔修炼的速成功法,以此诱骗年轻人,改变其价值观,从根摧毁一个世界的修炼体系。 当一个世界彻底污浊,那么这个世界的修士将无一例外,都是正统修炼界眼里的邪修。 张天流觉得冥界就有污浊过的底子,里面的修士发现光靠曾经的邪道功法无法晋升更高层次,且又短命,必会开始尝试污秽提纯,最实用的法门无疑是养蛊,让病毒相互吞噬,最后演变成一种强大且与宿主共生的污秽之气。 如此走极端,自然无法适应无边海的灵气。 当然,无边海修士也无法适应冥界的各种污秽之气。 千妖楼下藏了污秽是肯定了,直接曝光的后果未必可信,百欢宗会认为是一种转移视线的小伎俩,从而给对方逃走的时间。 直接逼出来,就必须要张天流出手,他不乐意,炎魔就更不可能了。 既要让对方确定,又要不死不休,死缠烂打下去,污秽可不能放跑了! 自身必须减少在里面造成的影响,防范是否是炎魔老鬼下的套。 很难操作吗? 不,很简单! 污秽之气嘛,张天流也有! 虽然性质上有区别,不是一种属性的污秽,但谁管这么多呢? 见张天流摊开手,掌上一团浓稠似血的污秽之气显化而出。 “血污之气!你在冥海就为这东西?”炎魔不愧是活了几百万年的老怪物,他没说雷云海,且知道血污之气来至冥海的冥界,说不得曾经还去过! 张天流是张口就来,眼也不眨的扯谎道:“早算到你来此地,我自然先一步去冥海拿到此物。” 炎魔一副看傻逼的眼神看张天流。 这里面有关系吗? 你特么藏着血污之气,一旦被发现,直接让人当邪修处理了好吧。 “你要干什么?”炎魔直截了当的问。 “既然你让我操作,我自然为你着想。” 说话间,张天流手掌上涌出一团液态金属,先将血污之气包裹再分食,等察觉不到血污之气后,液态金属也没有回到张天流体内,而是如滴水般落到客栈地面上,没有形成水花,而是直接散成了蛛网般,再快速消失。 第一六六九章 惊门 炎魔不知道张天流要干什么,等了两天也没有异常发生,只是月岭城的气氛变得紧张了些许,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百欢宗打算重新分配利益,大家又舍不得白被瓜分,自然要旁侧敲击的看能索要什么好处。 苗瑾大概知道这些人没这么容易搞定,做好打持久战准备的同时,也在推行记名册的问题。 出奇的,这个计划很顺利,没有谁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苗瑾费心力去磨,主要还是一成利的问题。 一成啊! 虽然十分之一,可是他们背后也有人啊,这些人和势力已经分掉大半,剩下的没有多少,再扣一成,后面大佬肯定不乐意,那么只能从他们手里扣了,如此一来,损失最大的只有他们。 不过这也存在一个问题! 很多人其实并没有留意到记名册这步棋,张天流发现了,他本着从这方面着手,让记名册难以推行,强行分散苗瑾的注意力,连计划都盘算好了,就用苗瑾主推记名册,次要才是一成利。 那么记名册对大家有什么印象呢? 这个现在很多人没注意到,其实影响很严重,人族就不说了,妖族的身份如何确定? 它们是奴,但是从哪里运来的奴? 由谁做担保? 记名册可不仅针对客人,而是所有人生存在月下岛的生灵。 不把自己的背景老底掏出来,但凡被查到一点不合符的地方,直接驱逐,你还没有理由反驳。 没人担保,出了事谁背锅? 而担保一群妖奴,试问几个修士乐意? 因为一成利光芒实在太耀眼,大家都忽略了记名册的微薄光芒。 这玩意一旦签署,百欢宗就掌握了生杀大权。 现在嘛,张天流无所谓了。 他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 第三天,张天流还是没有动作,炎魔这边坐不住了。 “你不是要下手嘛,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急什么。”张天流抽着养神烟。 “老鸨那边天天催……喏,现在又问我什么时候对苗瑾下手,她已经开始查账了!” 张天流笑笑,吐个烟圈道:“几百年的账,哪怎么容易查清。” “你知道?知道你还坐得住,人家是修士不是凡人,一目一页轻而易举,影响了我后续计划我要你……” “要命是吧,好,好,怕你了,我这就开始。”说着,张天流伸掌向前,五指一张,一面虚屏展开。 快速操作几下,虚屏转化为三维影像,正是整个月下岛的立体图形,包括大阵! 看到这个,炎魔愣了愣。 他感觉张天流要做的事,可能不简单! 果不其然,当张天流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打完毕,三维图中的大阵被放大,最后集中到一个阵眼上,这是一根嵌在城墙里的金木圆柱,上面遍布了细密的符纹。 符纹又圆柱体徐徐展开成平面图,随后张天流指尖落在符纹上,符纹立刻出现了扭曲,然后变化成他需要的替代品。 “你在干什么?”炎魔眉头大皱。 张天流居然要动大阵,这不明显要曝光的节奏吗? “稍安勿躁,很快就好,不会暴露我们的。”张天流说完,收回手,便没有后续的操作了。 三维图却自动缩放,很快缩回了整个岛屿的图形,然后几乎与外面产生了同步,三维影像中的大阵结界出现了一层不规律的黑斑,而外面同样如此,月霞照亮的夜空竟同时斑驳点点,仿佛有什么脏东西遮蔽了天幕,顷刻间引得无数人仰头瞩目。 与此同时,坐镇在月下岛的百欢宗修士齐齐起身,冲到外面。 一名老者最先面露,他站在月下宫的十丈宫门之上,手持一名阵盘,脸色有些狰狞的扫了一眼斑驳的天幕,然后低头激起阵盘上的光霞,射向天幕,很快天屏结界渐渐恢复了月光洒下的通透。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当阵盘光线停止输送灵气,黑灰的斑驳杂色又覆盖上来。 “看来是阵眼出了事,究竟是哪一座?” 这坐镇的老者并非是布阵之人,月下岛的大阵也非一个小境巅峰的法阵师能布置的,最次也是大境巅峰,说圣境,张天流都不觉得奇怪。 老者只是护阵之人,短时间想要分别哪个阵眼出了事,倒是有些麻烦。 月岭城阵眼有六十四处,其中三十二在明,属阳阵,另三十二在暗,输阴阵,阳阵应该没人敢动,那么就是暗阵了。 暗阵之所以是暗阵,就是很难发现的阵。 有些是路边不起眼的石墩。 有些是桥梁上的一块同样不起眼的木板。 还有大到某间屋子,小到某块墙砖,都可能是一处阵眼所在。 这么大的阵,一个小境巅峰自然无法操持,需八个人镇守八方位,四人负责阳阵,四人负责阴阵,每人操控八处阵眼。 老鸨也火急火燎的冲出来,她手里同样有一块操作阵眼的阵盘,但与老者阵盘不同,后者类似罗盘,老鸨的是一块玉佩。 看着手里的玉佩没有变化,老鸨皱眉对老者道:“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老者抬抬手中阵盘。 此时,远处一人手持阵旗冲来便道:“刚收到消息,是西门。” “西门!”两人变色。 西,在他们的大阵中也位于兑位,为惊门,属金,主杀,是操控大阵攻击手段的阵眼,一旦这个阵眼被他人利用,顷刻间就能启动肃杀之气化为无数剑丝,灭掉阵中所有小境修士,大境低阶的只怕也难幸免于难。 正要冲过去查看,身后传来苗瑾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持阵旗的修士忙道:“目前为止,刚刚西门守阵人传来消息,说他的一处阵眼出现异状,需要我等帮助。” “事不宜迟,走。”苗瑾立刻带队,随三人前往西门。 人未到,一声巨响声先至,把众人吓了一跳,慌忙四下查看,发现没有金气袭来,也没有安心多少,火急火燎的冲到西门时,发现西门城墙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刚才的巨响是守阵人轰碎了城墙导致。 “怎么了?”苗瑾飘然而至,急切问。 此地守阵人是一名身穿甲胄的中年男子,闻言他指着破碎的城墙道:“阵眼被人动了!” 苗瑾这才看到破碎城墙里的一根金色圆木,蹙眉道:“可有损坏?” 她实在看不出来。 男子摇头,道:“坏倒没坏,只是符纹被人改了,幸好我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有抓到那人?”苗瑾更关系这个。 男子再次摇头,却掏出一个瓶子道:“这是那人的气息,不,应该说,那是孽畜的东西!” 几人都好奇的盯着瓶子,男子干脆打开一点,顿时一团血腥之气弥漫而开。 “血污之气!” 众人脸色齐齐大变,修为低的直接退后几步,开启护身气罩,防止被血污之气污浊了。 男子摁下塞子,将瓶子扔给苗瑾道:“金灵木上还有许多残留,要清除光才可把符纹修复原貌,事情紧急,还请诸位助我,另外材料上也请诸位不要吝啬!” “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说,大家有的都拿出来,之后我会请宗门补给大家,并另有赏赐。”说到这,苗瑾话锋一转道:“既有邪魔在月岭城中,大家不可掉以轻心,从现在开始全城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另通知城中所有人待在房里,不可出来走动,违令者杀无赦。” 第一六七零章 张三李四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戒备森严的模样,炎魔咋咋舌。 “动静不小啊,不过你这样搞,搞什么呢?” 张天流对外面的骚动显然不感兴趣,坐在桌旁,一手捧书,另一手边沏茶边道:“把某个家伙逼出来,在这些小辈死到临头前,我再出手救下他们,自然而然的,我们就能成为百欢宗的座上宾。” “你用血污之气,莫非此地有邪修?”炎魔一猜就是八九不离十。 “你装什么。”张天流白了他一眼。 炎魔一愣,随后没好气道:“关我屁事,别什么龌龊事都往我身上揽,老子堂堂第一炎魔,犯得着去与邪修为伍?” 正道口中,邪魔不分家。 魔道眼中,正邪本一体。 邪、魔,同样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同的是,邪把正路走歪了。 魔道不抄捷径,相反,魔道修炼比正道更艰难,不是想修就能修,要生心魔,再受心魔所控,黑化过后,反客回主,得魔心,无良知,我行我素,一切都以自己为主导,绝不妥协与人,包括曾经的自己。 因此魔道有“新我”之说。 他们看不起正道,更看不起正路走歪的邪道。 说他跟邪修有染,简直就是侮辱。 “我们算计来,算计去,这一路会很辛苦。”说话间,张天流斟好两杯茶,自饮一杯,掏出养神烟点燃,只吸一口便放在茶几上,作檀香轻嗅。 炎魔走过来,坐到对面,端起茶细品一口,点点头道:“成事前,只有你坑我,虽然说了你也不信,成事后,我也不打算杀你,我五地元神被灭本就与你无关,时轮天仪改变不了什么,故布疑阵,不过是为了不死在你手里,何况,我们目的或许是一致的!” 炎魔说这么多,对张天流而言只有一句说对了,他不信。 正要张口,房门被人敲响,张天流似乎知道来者是谁,起身开门,外面果然是调查他们身份的。 “沾衣剑门,张三。”张天流先自报家门,同时拿出信物。 对方看了后,确定的点了点头。 没法不确定。 张天流造假的本事可是一流。 对方将目光落到炎魔身上。 炎魔甩出一块令牌,冷冷道:“映山堂,李四。” 对方一愣,就在张天流以为这厮知道张三李四的千年梗时,对方冷不丁来了一句:“映山堂多年前就没了,已改名枫山宗。” 炎魔登时没好气道:“你都改名了,我是以前的老派不行啊,我反倒怀疑,我堂信物你懂识别不?” 对方冷哼一声,拿出一本册子翻开,在一页绘有令牌的图纸时,反复对照了片刻,然后注入真气到令牌中,随着真气在令牌内规律的运转一圈,令牌才亮起一层光霞,霞光中浮现李四二字。 “从此刻开始,两位不得离开这间房。”说完,将令牌抛给炎魔,转身就去敲隔壁房门,对张天流询问的期限,只回答了四字:“三五十日。” 张天流伸头出去追问:“是三、五、十日?还是三十五十?总不会是五个月吧?” 对方懒得理他。 张天流苦笑,无趣的关上门。 “这种小角色你都有意戏弄,无不无聊啊。”炎魔嗤之以鼻。 张天流坐回原位,端茶细品道:“懂个锤子啊你,不给人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感觉,人家凭什么小看你。” “问题是你需要别人小看吗?” 刚刚张天流就说了计划,要英雄救美来着,现在藏拙有必要? “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如现在,谁最适应变化,谁才能站到最后,而变化是什么,不确定,任何出差的因子都要算计在内,它或许很乱,节奏很快,完全不给你适应的机会,那么这时候不暴露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在还没有盖棺定论前,我总是习惯性的抽身在事件之外。” “啧。”炎魔更不屑道:“卑微。” “没错,是卑微,小人物的生存法则都建立在上,话说回来我也想天下无敌,可能吗?牛比如你,怎么就沦落到我这卑微的小人物面前了?” “装什么装,以你实力……” “实力,呵,所有人都可以认为我有,但我不能,实力是最让人盲目的东西,自信来源它,自负也来源它,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上限与下限的间隔你能算出多大吗?” 拿起烟头深吸一口,放下苦笑又道:“没法算。” “你活得真累!” 百万年过来,炎魔见过太多张天流这样的人,但没有见过明明不用这样活,修为越高有越多的人生选择与享受,唯独这个人坚持了下来。 他修为是不高,但他实力绝对媲美圣境。 在这广阔无垠的无边海随便找个大陆,怎样的人生没有? “到底什么事,让你坚持到现在,并还会坚持下去?”炎魔很想搞懂。 张天流也不怕告诉他,淡笑道:“我并没有坚持,只是习惯,我可以杀人不眨眼,可以让人活着比死更痛苦……” 这点,炎魔深信不疑,镜像中他何尝不是受不了张天流的折磨,选择自散元神,逃避那无止境的煎熬。 “但其实我想做个好人。” “噗!”炎魔一口茶水喷出来后,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水团水珠都定格在两人中间,连茶几也没有沾惹到一滴。 张天流五指一握,隔空将茶水汇成一团,虚掌一压,茶水尽数落入废水桶中。 “人生很难选择,很多事可以过去,但有些事过不去,好比一些逃犯,躲了大半辈子,没人记得他,可他还是会下意识躲避警察,从不从警局门前过,也不乏自首者,有内疚和忏悔,没有承担的勇气。” “你也没有?”炎魔觉得不可能。 张天流自嘲道:“没有。” 炎魔更好奇问:“不敢自首又内疚忏悔,你怎么熬过来?” “用自己的办法减少罪孽,比如把我接触到的罪人,一个个送进去。” 炎魔一听就懂了,鄙夷道:“你居然靠出卖同伙将功补过。” “我们这一行没有同伙,只有伙同,背后插刀,拉人下水是家常便饭,至于将功补过,以前还真这样觉得,可……这很有意思你知道吗,不自首是出卖,自首出卖才是将功补过。” “废话,你不做给人看,人家知道你什么心思。” “所以人活着还是为了别人,再自私自利,只要活在社会里,你就要戴上为他人着想的面具,人无完人,当你在小事上不为他人着想,却在大事上处处为人时,你会发现,恶心的人越来越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和贵人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自身成就也水涨船高,到自己做梦也没想过的地步。” “也就是你,这大小,正如你说的实力与运气,间隔太大啊。” “所以要量力而为,做力所能及之事。” 炎魔点头,知道张天流在劝他衡量自己的实力,能否取得魔华仙卵。 “有你在,这一行八九不离十,不提这个了,眼下你到底搞什么?” 张天流抬头,眼皮却半搭着,不似看向窗外,反而像看楼外的街道。 这可是隔着墙,且有法阵阻隔,就算他能力可以透视,街道有什么好看的? “快了,马上你就知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炎魔的样子,仿佛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以他老辣,多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他却表现得没往哪方面想,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伪装,张天流也看不穿。 猜人心,张天流其实并不会。 人心只会越猜越复杂,还容易以己度人。 张天流从不猜,他只会通过对方的行为,掌握他们的动机,再推算全盘,了解其最终目的。 反倒是猜他的人,总被他带飞。 两人又闲聊了半个时辰,茶水都喝了八壶,炎魔正说到无垠趣闻的时候,客栈一震,剧烈的晃动把满屋的装饰品震落在地,一些普通的古董瓷器碎了一地。 第一六七一章 先下手为强 震动剧烈的月下岛引起浪潮翻涌不停。 岛上众人面露惊骇,环顾一圈圈也不知震源在何处。 四散在城中调查邪修的百欢宗弟子同一时间冲向月下宫,此刻苗瑾已经和身边众人讨论这场地震的原因。 “月岭城有大阵守护,现在却是全岛在震,源头必在外部!” “外部?月下岛才多大,你这样说,震源出至海中咯?” “我觉得是,传闻这一带,深海下的地基本来就不稳定,近些年不震而已。” “不懂别瞎说,不稳定是以前地基薄弱,这片海域成型过亿年了,地基不知厚实到何种地步,怎可能不稳定?” “荒谬,你怎知这地下是薄是厚?你潜过?那么这地底是有暗流,还是地火岩浆?有这些存在,轻则地陷重则地震乃常理,连这些你都不懂还……”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地下的时候。”苗瑾打断即将上演的争辩,又皱眉道:“总之我觉得不同寻常,偏偏在我们调查血污时,我现在很担心我们的人发现了什么!” “师姐是说,同门查到使用血污之气的邪修,于是此人引发地震造成恐慌,好以此逃遁?” “如果是还好,怕就怕他舍不得走!” 苗瑾的担心立刻牵动了众人。 邪修逃走,大不了只是追不追的上的问题。 可如果对方不走,还闹出这种阵仗,明摆着是要跟他们对着干了! 天涯之下禁大境斗法,这个规定仅限于他们正道人士,邪修怎么可能守他们的规? 不过他们虽然是小境巅峰,这月下岛却藏龙卧虎,他们月下宫的客人里就有不少大境前辈,真有大境邪修要搞事,只要能请动这些前辈高人,平定自然不在话下,可怕就怕对方不是大境,而是圣境! 这场地震非同小可,月下岛再小,它下面的地基可是厚比千山,能撼动千山之力者,除非是大境期的法阵宗师,普通大境高人办不到。 而法阵师是需要时间去布置的,想在他们眼皮下布置一个大阵更难。 那圣境的可能就更大了! “不会是圣境,如果是,他不至于等今天才动手,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甚至月岭城的大阵被别人的阵给围住了!” “师兄你是说有人在整个岛上布了一个更大的阵!” 这个猜测对他们而言,过于的惊世骇俗。 月岭城的大阵已经堪比中流门派的护山大阵了,什么人会用顶级门派的大阵包围月岭城? 别说拿不拿的下,就是有对抗百欢宗的实力,他们也得不偿失啊,这么大的阵需要耗费多少材料啊,月下岛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它就是个窑子,只是大了点。 抢劫不去钱庄,去抢窑子,这匪得多蠢才干得出这事? 便在这时,前去调查的百欢宗弟子陆陆续续赶回来。 苗瑾等人也很快发现了问题,前往千妖楼一带调查的弟子不见人,而去更远处调查的弟子都回来了。 “北羊街是谁去调查的?”苗瑾怕记错,又问了一声。 “好像是良师弟他们。” 苗瑾目光一扫,眉头大皱道:“立刻传讯给良师弟,如果半刻不回,问题很可能就出在……” 话及此,众人脸色同时一变,下一刻每人身上都渲染了一层真元护罩。 反应虽然及时,然而并没什么用。 几乎就在护罩刚起的下一秒,众人脚下就出现了一幅巨大的阵图,紧接着所有人眼前世界都白了! 白光中,不少人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便化作了灰烬。 “轰!” 震天的巨响,引发的地震从之前的三五级直接攀升到了十级! 整个月岭城的建筑物都在这场震动中摇摇欲坠,一些造价低劣,堪比普通凡人居住的房屋,转眼间便已沦为废墟。 修为低微的人直接被掩埋,生死不知。 略强着皆是茫然无措。 小境五阶之上的也无法镇定,因为他们看到了月下宫在一瞬间,没了! “操!” 炎魔回头就冲张天流讽刺道:“说什么良心难安,想做好人,这就是你的好人心!” 张天流不住笑道:“你是魔啊大哥,这帮人没几个好鸟,死就死了不足惜,你还怜悯上了。” “我是怜悯他们么,我特么是怜悯我自己啊!” 对方明显早有准备,就算没有张天流,百欢宗这帮人迟早也玩完。 炎魔讨厌的不是知情不报,是为他的计划泡汤找宣泄口。 “安啦,这事的结局,无外乎统治者换不换的问题。” 张天流刚说完这番话,顿见千妖楼方向妖气冲天。 别人看不出什么原因,炎魔这等老辣的家伙一眼便识出缘由,笑道:“打脸了吧!还换头儿呢,人家跑啦。” 就在炎魔说完,那团妖气果然调头就跑,快速的远遁而去。 “又不是它,急什么。”张天流淡笑道。 他刚说完,千妖楼又迸发一团气体,这次的气毫无妖气,也无人气,而是恶臭不堪,邪恶至极的污秽之气,正是藏在千妖楼下的秽物释放,目的不是跑路,而是赶尽杀绝! “卧槽!” 看到青黑斑斓的污秽之气,如滚滚乌云涌向月下宫,炎魔一惊,忙道:“还不出手。” “不急,先让他们打会。”张天流掏出烟点上。 月下宫的百欢宗弟子没有被刚才的大阵自爆给炸团灭,其中活下来了多数,死的都是在月下宫的留守护卫,连窑姐都没几个,出了污秽这档事,月下宫根本无法做生意,成了苗瑾等人运筹帷幄的大帐,闲杂人等岂敢靠近。 就连老鸨也无碍,但不是因为小境巅峰的实力,而是她拥有一件护身法宝。 现在法宝被毁,只留一条小命,还是茫然无措的。 她修为不俗,在很多偏远的大陆上足以统御一切,例如老爷子离开后的南陆。 奈何她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一直以来都是靠着美色笼络的资源,正让她扛起一个国家甚至一座大陆,她绝对活不到今天。 这场毁灭对她而言,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的近,以至于裤裆湿了都没感觉到。 活下来的百欢宗弟子则齐齐反应了过来,没有惊恐,而是愤怒的看向北面涌来的乌云。 “布阵!”苗瑾娇喝一声,一个弓马步跨好,紧接着一把黑铁玄弓凭空出现,真元汇聚的雕翎箭刹那离弦,带着破啸之音,似乎要射穿天幕,也点亮了整座月岭城! 第一六七二章 年轻的代价 雕翎箭贯穿乌云时,宛如撕裂了天空,箭过之处留下一抹刺目白芒久久不散。 苗瑾再度拉弓,这一次同时射出四箭,呈扇形散开,将云层分割成六块。 “上。”苗瑾一声令下,列好阵的百欢宗弟子冲天而起,每人身上都有三至八道流光锁链相连,百人的锁链绘制成一面巨大阵图,飞上高空时,犹如一根光柱升天而起,将头顶乌云冲散同时,纵横的剑气与刀芒交相辉映,如席卷苍天的彩红巨浪,所过之处,污秽之气无一幸免,被消除得干干净净。 “百欢阵果然名不虚传,个人之力虽微薄,然而联手起来,即使大境中阶也难与之抗衡啊!”仅存的一团乌云中传出阴恻恻的嗤笑声。 “妖孽,受死!”苗瑾又是四箭齐发,百欢宗弟子同时配合将力量集中向仅剩乌云。 箭在前,浪在后,即使是小境巅峰的修为,也能造出滔天气势,光芒照耀全城,让这本就灯红酒绿的城池越加的艳丽多彩。 “找死。”乌云中一声冷哼,一团污秽之气化作巨掌,向前一抓,顿时捏碎了四箭,紧跟着握成拳的污秽之气又一拳崩碎了翻涌而来的巨浪。 溃散的彩光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一些隐藏修为来此风流的大境修士见此,不由惊呼:“半圣!” 半圣虽只是半步圣境的修士,但却非大境巅峰。 如圣境的至圣与元圣一样。 至圣在圣境是极致,是巅峰,而元圣却未必如此,只是很多人认为,不到至圣难成元圣,其实很多修炼体系中并没有这种限制,特别有关于异人的种种能力传闻,更证实了这一点。 别说圣境,没有修为都能成为元圣! 而半圣,这个境界并不模糊,在五地八荒就是极上,而极上又是新的开始,必须脱胎一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圣境一阶,但极上又凌驾在大境巅峰之上,大境巅峰只能媲美通天巅峰。 言下之意,半圣可以说高不成低不就。 但在下境修士眼里,他已经是无法逾越的存在! 即使如此,百欢宗弟子在一惊过后,很快调整过来,没有畏惧,只有强烈的战意。 苗瑾已经开始蓄力,这一次凝聚的雕翎箭明显强过之前的瞬发箭。 而为了给苗瑾有蓄力的时间,百欢宗弟子选择了防守,将彩虹巨浪化作一层层结界,阻挡污秽之气化作的凶猛拳头。 张天流忽然道:“同等层次,五地的脱胎明显略强过圣境,而且更容易掌握神通,这其中有什么因素吗?” 炎魔想也不想回道:“白手起家和富二代的区别。” 张天流苦笑,道:“但五地灵气也不差啊。” “你只是没遇到更好的,在天涯上,普通人都能活五百岁,而在无边海,普遍两百岁,从这点你就可以分别强弱了。” “有点夸张了。” 虽然看似翻了一倍多,但实际并非如此,随着年龄增长,许久也会越来越多,毕竟在抗衰,而衰老乃人生无法避免之事,能做到的只有养生,而养生可多可少,简单到规律饮食,复杂到各种仪器以及专家的全天候服务,花销对普通家庭而言堪比天文数字。 何况,人家根本没考虑养生,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简简单单的活个五百岁! 那所吸收灵子,一个人是少,但亿万呢? 也就是条件太好,走得太顺,打打杀杀什么的,也要有东西来争啊,可他们能争什么? 已经生在最好的地方,得到最好的条件,用之不竭的资源摆你面前,你看着都累,还修什么? 这种环境走出来的修士,不是没有强的,只是概率上太低。 眼下百欢宗就足可证明。 苗瑾的玄弓就算了,那已是堪比大境高阶的法器了,其余弟子呢,大境中阶的法器法宝是人手一件,之前月下宫的法阵自爆没把他们炸死就可以料到,他们之前肯定还有防御宝物。 这还只是天涯近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扔出去,随便一个就可以称霸南陆了。 “要输了,还不去。”炎魔突然道。 场面上并没有出现上下风的局势,污秽之气变化的拳头刚猛强劲,百欢宗的阵法也不甘示弱,防的密不透风,且弟子们游刃有余,真元充足,远未到分胜负的时候。 “真是年轻。”张天流眼力何等老辣,早就看出问题所在。 “你以为人人像你啊,成天琢磨怎么害人。”炎魔鄙夷道。 “还用不着我,再憋会。”张天流漫不经心道。 “你自己掌握。”炎魔没有再劝。 看出问题的可不仅他两,月岭城中还有不少斗法经验老道的修士发现异常了。 大家一致认为,胜负关键在苗瑾,苗瑾的玄弓是唯一能伤到半圣妖孽的武器,斗法双方也都知道,故此百欢宗弟子选择护法,污秽猛攻。 两相僵持,输的必定是污秽。 他久攻不下又不逃,那不是自大,就是有阴招! 不是百欢宗弟子信心满满,自认为可以破解污秽所有阴招,而是他们压根就没有这层思维! 战术打法什么的,有是有,但很明显还处于学院派,切磋玩玩用的,真到了战场上,就这种战术,随便安排几个跑得快的同阶,就能把他们溜死。 这就是空有人,却没脑子的典型。 上百人聚一起干什么?你倒是分出几小波从侧翼袭扰啊。 虽然风险大,但却能让对付应接不暇,无法专心筹备阴招。 如果对付依然没有多余的手段,那更要小心,因为他的阴招是你意料不到的! 现在好了,死守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那么污秽只要见缝插针,就可一招制敌! 没有绝对的防御,张天流的符遁都不敢说绝对,何况这些人的阵法。 眼看苗瑾蓄力完毕,一支几乎实质的真元箭矢,不露一点光霞,普普通通的离弦弹出。 也在这一瞬间,挥打百欢宗阵法结界的污秽之气,忽然化作一个手印,指决一掐,那根箭矢还没离开结界,突然就炸了! 这一炸,百欢宗弟子们是措手不及,先前他们的防御宝物已经在月下宫法阵自爆时毁了,就算没毁的也灵性大损,再难抵抗超越小境的力量。 而苗瑾这一箭,足可媲美大境高阶的全力一击。 见此一幕,看出有问题的老鸟们忍不住集体捂脸。 这叫什么,一个坑跳两次! 月下宫的大阵怎么爆的,你们还没弄清楚就敢这玩样? 也幸好是箭,若是别的如能量球体等,那炸开的威力绝对要比箭矢恐怖。 这一箭自爆后,炸伤炸死的人有十几个。 不幸的是,阵法虽没有停止运转,却有个缺口大开,且正好把苗瑾这个关键人物暴露出来,让污秽找到了有机可乘的良机! 显是蓄势待发了,污秽之气中,一柄黑玉小剑刹那穿入阵中,出现在脸色惨白的苗瑾面前。 第一六七三章 规则 黑玉小剑距离苗瑾眉心仅剩半尺时,突然一只手探出,竟无视飞剑的锋利和冲刺的威势,如抓一块木头般捞捞握在掌中。 下一刻,这只手金光一现,黑玉小剑登时一声悲鸣,剑上缠绕的污秽之气溃散一空。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祟。”一名貌若三十的白袍男子站到了苗瑾身前。 “圣境?”污秽之气中,传出一声难以置信的询问。 男子摇头道:“非也,我离圣境虽差一步,却还触不可及,不过与你倒是能斗上一斗,如何?可还要打下去?” 污秽里笑道:“哈哈哈,既是半圣,何故插手我们下境之事?” 男子一愣,附近的百欢宗修士们也是一呆。 半圣依然属于大境层次,污秽里的邪修自称下境,那只能说是小境。 小境在无边海怎么斗,上境都不能插手。 这都是数百万年的规矩了。 迄今为止,上境插手小境争斗有记载的不足十次,无一例外,全被收拾了,其中有两起胆敢反抗的,结果这两位上境连同其家族势力都被灭了个干净! “胆敢插手下境斗争,你完了你,哈哈哈哈……”污秽之气里的笑声更加的放肆了。 男子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的松开手,然而黑玉小剑却因力量尽失,无法飞回,只能如死物掉落在地。 男子正准备提出赔偿,可污秽里的笑声一收,转而厉声吼道:“不知阳判可在?我要自证修为,将那本该死在我手里的丫头,还有这个多管闲事,强行扭转我的优势,还毁我飞剑的蠢货一并正法!” 男子还想辩解,污秽之气却突然散去,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青年悬浮于空,将自己只有小境八阶的修为释放而出,让附近所有人都感受清楚。 男子脸色瞬间苍白! 更绝望的是,一个老者飞出,手持阳判令证明身份,然后很无奈的看着白袍男子,叹道:“你不敢出手啊!” 男子咆哮道:“他的实力大家明明看到了,绝对不是小境八阶能施展的!” “呵!你是真的蠢啊,就许百欢宗弟子使用越境法宝,不许别派使用吗?”说话间,青年祭出一个黑鼎,鼎盖一开,股股污秽之气涌出。 “我乃燕乡塚弟子,此为我信物。”青年拿出自己的门派信物后,又指着黑鼎道:“此为我派镇派之宝,它主要功效可吞噬污秽之气提炼灵气,助我修行,先前修炼时百欢宗的人强行闯入,发现我派至宝便想抢夺,我迫不得已用之御敌,莫说它不是邪物,即便是,也并无禁止之说,而你,不分青红皂白插手我们恩怨,敢问百欢宗杀我就杀得,我杀百欢宗就杀不得吗?” 青年义正言辞,每说一句,都让男子颤抖了一下。 “这家伙完了。”远远观望的炎魔不住讥笑。 “有这么严重?”张天流好奇问。 他知道这个规矩,但具体有多严重他还不了解。 “很严重!”炎魔点头,又道:“因为这是八大天命一同立下规矩,我们这种小天命都不敢触犯,何况区区半圣。” 限制上境插手无边海下境斗争,规矩怎么来的,版本很多,而炎魔的绝对是正版。 这厮虽然在暗地里搅风搅雨,但毕竟是暗地里,只要没被阳判当场逮到,这个规矩对他就没用。 亦如阴判发现有人过阴,因不见其容,追查起来又麻烦,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天流不就这样干过吗。 当年宫姀强闯阴界,本该杀的,奈何张天流实力不济,只能放走,后来有实力时,他却不是阴判了。 不在其位,何苦还管这点小事。 永夜阴化不同,太严重,他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穿过去,但他还是干掉了乌闲云。 眼下情况虽不及永夜阴化,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挑战规则! 阴神多强张天流不懂,但肯定是天命。 而这个规矩是八大天命,多强张天流还是不懂,从炎魔自称小天命看来,绝对是群老变态无疑。 “这么看来,我岂不是无敌了!” 炎魔白了一眼张天流,懒得废话。 其实张天流说的没错,但是,这个规矩并不是死的,张天流这种异人迟早要被归纳到规矩里! 但就目前而言,他确实无敌! 异人虽然多,可张天流这厮的能耐有些木秀于林,主要还是他用时轮天仪获得近万年的道行,别的异人就算得到时轮天仪也没用,一来时轮天仪开启需要力量,二来,炎魔不信这厮没在时轮天仪上动手脚! 传闻六天涯的天尊,太令家的小子死了。 怎么死的,说是被天外书院谢瑜机弄死的。 可谢瑜机炎魔很了解啊! 论起来,他前世算是炼神教的长老,而炼神教可是炎魔为了完美肉身,特意蛊惑五方天的一些天才打造出来的,若非这群人发现异常,居然对他动起刀子,现在他老炎何至于找张天流这阴险又恶心的小子。 谢瑜机尚未到巅峰时期,并且从消息上看,他应该走了另一条路,类似于异人的路。 如此一来,他和太令小子应该不相伯仲,不,应该是稍逊一筹,毕竟太令小子传闻领悟了破道神通,虽尚不成气候,但有至圣底子在,谢瑜机最多能自保,杀是不可能的。 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 看看镜像里,不难发现,诸多疑点都出至张天流这个人身上! 这家伙属于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亿次的人! 眼下是最好除掉他的时机。 可是没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多深! 他的小人物生存之道,是把猥琐发育发挥到了极致,等他不猥琐的时候,不,或许没有这一天! 知道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上了他的贼船,同流合污! 炎魔感觉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也……? “不,绝无可能,不该不该的……” 老炎心里嘀咕着,外面的情况已经有了结论。 经阳判查验,青年所言属实,当然,黑鼎来历真否还查不清,但青年确实是小境八阶,而白袍男子一个半圣人物,插手下境争斗,还是化解了必死局面,他索要受到的惩罚就是代苗瑾死! 很无情,但这就是规矩! 不论缘由。 如果今天他坏了规矩而不管,他日是否随便一个大境都能去肆意屠戮下境了? 老阳判看向男子,古井无波的问了一句:“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出手?” 第一六七四章 甩你一通道理 白袍男子僵愣当场,不知他在考虑逃,还是一死正规。 大家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选择。 没有人为他说一句话。 场面是针落可闻。 “再不出场,事态就收不住了!”炎魔提醒道。 张天流续上一支烟,把打火机往兜里一揣,推开窗户跳到街上,一边走向化作废墟的月下宫,一边道:“人生活在规则里,难免无意触犯规则,有人因触犯而死,有人因触犯而无事,轻重与否,取决于人,以人性衡量规则又失公允,可规则又必须由人来守护……” “什么人?” 众人闻声,纷纷扭头望去,见是一个少年,黑衫打底,白氅飘扬,步子不大,却一步数丈。 “唉吆,这又来了个想管闲事的!” “看他那缩地成寸的本事,至少也是上境修士吧!”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疑惑间,张天流来到废墟边缘,看着可怜的白袍男子,指点道:“是逃是死,不急考虑,因为这件事有太多蹊跷之处,如果说他背后有上境修士布局呢,你不是白死了。” 白袍修士一愣。 众人也是一呆。 “没错!”苗瑾最先反应过来,她自然是向着白袍男子,让张天流一语点醒后,立刻为他辩解道:“他说我同门觊觎他的邪物,可有证据?” 又怒视阴戾青年,苗瑾寒声道:“还是说,你将他们杀了,已是死无对证吗!” “急什么。”阴戾青年还没说话,张天流又道:“这事稍后可以慢慢调查,怎么说,这位仁兄干涉了下境斗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众人懵逼。 这家伙到底帮谁啊? “死,不足惜,以你修为多年后应天成圣不难,不过,你还有两条路,其一,不可白死,得捞够本,眼下先把这小年轻宰了再死,以你实力完全能办得到。” 阴戾青年终于变了脸色。 “其二,又阳判封你二人修为,再慢慢查,什么时候查清楚,什么时候再一死谢罪,说不定背后真有大阴谋,因你而破邪修诡计,将功补过应该不在话下。” “哪怎么多废话,阳判,他都已经出手了,已是触犯天规……” 阴戾青年一张口,张天流就呛道:“他急了,给他点颜色。” 白袍男子立刻反应过来,浑身真元鼓荡,已是蓄势待发。 青年被吓得立刻祭出黑鼎,戒备的盯着男子。 “很多人都说老天不公,其实就是被你们这种人懒出来的。”张天流话锋一转,居然怼上了阳判。 阳判一呆,不明白这小子几个意思? “事情原委都没弄清楚,就问罪,那天规成了什么?成了下境邪修肆意屠戮生灵,上境正道却只能干看着吗?那么试问,我可否把你的下境族人屠杀一空,你也不得动我一根汗毛?这是何道理?究其原因就是你懒得调查罢了,啧啧,并非所有阳判皆如此,我曾认识个阳判,为了调查一种上境灭杀下境的案子,奔波十余载,终于发现其中的隐情甚大,涉及海族,它们为吞并大陆,办养猪场,威逼利诱了一批人族修士,故意挑起事端,借阳判之手灭了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上境,它们就能肆无忌惮的入侵了。” 张天流的谎言是张口就来。 海族入侵常有,笼络人族修士也有,但以此让阳判灭杀上境,感觉可笑。 然而此刻没人觉得是笑话。 因为就在刚才,这月下岛的阳判,无疑是这样打算的! 他只是验明了阴戾青年是下境,黑鼎确实是一件可炼化污秽之气的异宝,且有不俗威能,这就够了,何必还多事? 白袍男子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搭救? 职责? 阳判有这个职责吗?谷 阳判评判的只是眼前事,如果事实寻根问底,多少时间都不够,如何修炼? 不修炼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镇得住场?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加之资源有限,阳判是连弟子都不敢多收,一般找个传人了事。 张天流说的情况不是没有,他身为阳判岂不知存在这一类同行,但他们在什么地方,海角啊! 只有海角那种地方,修为普遍低下,小境三五阶就能镇住场,当然有时间尽责。 他这里是哪? 八海外围,隔着一片海域就是天涯了! 强者如林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事事尽责啊? 老者头疼了。 看张天流的目光也不善了起来。 这多管闲事的家伙,不是你的事你当然说的过瘾。 大道理,老夫要说起来能说三天三夜不重样,你个小境仔,老夫若不是阳判,迟早得弄死你! 慷他人之慨,却是讨厌。 但张天流是就事论事,那道理压人,谁也不敢说个不字,不然在这种场合,顷刻间就传遍全岛,数日内整个海域几乎都知晓了,否定的人还怎么混? “你们过来,让我封了你们的修为,待事情查清楚再论处。”老者最终妥协了。 在张天流一通大道理下,没办法不妥协。 白袍男子松了一口气,率先走向老者。 阴戾青年却脸色数变,他这事只能快刀斩乱麻,经不起查啊! 而且还要被封印修为,这太致命了,如果没这限制,他还有操作的空间,打不过,借着黑鼎遁走不难,何况他背后还有高人,他做这一切都是高人吩咐,高人肯定不会让事态暴露,助他逃遁。 可就在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一旁黑鼎突然涌出一股污秽之气,将青年一卷! “不好!” “你敢!” 白袍男子和阳判老者是这场间修为最高,反应及时,同时出声,也同时准备出手。 然而令人错愕的一幕出现了。 被污秽之气包裹的青年没有遁走,也没有攻向他们,而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在无声息。 污秽之气被黑鼎一收,黑鼎顿时便要破空而去。 “果然有问题!”白袍男子是既惊又喜,既然背后有高人,他就有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岂能让黑鼎遁走。 男子和老者同时飞射而出,追向黑鼎。 老者也是大喜过望啊! 既然对方暴露了,这事就不麻烦了,能抓住当然好,抓不住,发个通缉即可,他也算尽责了。 这两大高手很快追着黑鼎消失在远方,留下一群才反应过来的人开始喧哗大叫或窃窃私语。 “谢谢。”苗瑾走到张天流身边,欠身施礼道。 “客气了。”张天流扭头看着面容精致的苗大美人,淡笑道:“也就是你,换别人我可不敢揽这事了,毕竟我修为不高。” 苗瑾一愣,这才发现张天流很面熟,竟是那日她刚到此地,在码头外一直盯着她发呆的少年! 第一六七五章 顺势而为 风波过后的客栈中。 百欢宗几名领头的弟子聚在一间房里讨论月下宫重建事宜,半个时辰后,一名貌若三十余岁,面目赤红的男弟子做完总结,便对苗瑾道:“师姐,这样的安排你觉得是否可行?” 问完话,却见苗瑾蹙眉的样子,男弟子担心师姐不满意,又道:“师姐若觉不好,不妨提出你的看法。” 苗瑾还是那副表情,其余弟子这下是看出来了,师姐在神游天外! “师姐?师姐!” 男弟子加重了语气,才把苗瑾拉回神来。 “啊?什么事?”苗瑾仿若大梦初醒。 男弟子叹了一声,道:“师姐是在想那少年吧。” 苗瑾一呆,继而点头道:“嗯,他很不同寻常。” “师姐你不会是对他有意吧?”男弟子皱眉问。 苗瑾还未作答,另一名看似二十左右,面容洁白的男弟子叫道:“怎么可能,不过那小子明显对师姐有意思。” 其余弟子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你们啊!”苗瑾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到他,我肯定绝非爱慕,他如果修炼了媚功我也不可能毫无察觉,究竟是为什么我竟找不到缘由。” 一名女弟子笑道:“是啊,媚功是很难在一群人中独魅惑一人,难道是师姐前世与那人……呵呵!” 前世之事,对修炼者而言并非是玄之又玄之事,只要前世也是修士,有些感应很正常,而应天之后会逐步找回前世碎片。 这种感觉,确实很像是前世因果。 苗瑾也无法确定的道:“或许吧。”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师姐要稳住心性啊。”白面弟子提醒道。 苗瑾点头,并不多言。 赤面男子这是道:“刚才师姐出神,我在复述一遍,接下来……” 此时另一间客栈。 炎魔皱眉问:“你这撤得有点快,能勾搭上吗?” “这并非计划的一部分,不过我留下了烙印,短时间内她会时不时想到我,方便以后建立好感,说说你下面的计划,如果不变,我觉得有点难操作。” “你不是很有信心吧百欢宗拉下水吗?” “拉下水是拉下水,但人家不傻,见势不妙抽身而走,我拿他们也没办法,何况黑鼎这件事会让对方联系到邪修上,我们再按部就班,势必会让百欢宗觉得是邪修布下的陷阱,明知是坑傻了才跳。” “那你有什么计划?” 张天流想了想,道:“建立新势力取代百欢宗短时间走不通,但以百欢宗为跳板,进入八海谋份差事,我看不难。” 炎魔一听,顿时双眼放光道:“黑鼎那厮居然帮了我们,月下宫被毁,整个月岭城大阵停滞,如果邪修是有计划的针对月下岛,此时顷刻必然危矣,那些人的法阵造诣又很粗浅,势必要找一个高阶法阵师帮他们修复法阵,我觉得你行!” “问题是我得行到什么程度?”张天流一副很苦恼的表情。 “当然是越高越好!”炎魔笑道。 张天流摇头,叹道:“不行,我要发挥了真实水平,圣境来了都得汗颜,不符合我低调的风格。” 圣境汗不汗颜炎魔不知道,他是真的汗颜了! 他倒是忘了这家伙,虽说是研究什么鬼符语的,但法阵造诣是真的恐怖啊! 张天流跟他一路过来,他也摸清了这厮是怎么搞研究的。 收集符文与法阵书籍,然后是材料,有过直接通过符文书籍破译的符文含义,但很多时候,需要先从法阵的符文入手,这样就不用以种种属性去摸索,而直接拿法阵记载的符文属性去找合适材料,成功激活后,才从材料上逆推符文含义。 可见,张天流所了解的法阵那也是海了去了。 另外他在镜像里必死自己的手段,就是运用了法阵原理。 “太垃圾人家看不上,太牛比更不行,我可不想当什么最耀眼的仔,不高不低又很难掌握,若我本体在就好了,能亲自炼很多小东西,现在的傀儡身办不到,只能借他人之手,这就会暴露我许多技术,而我这些技术的出处没有合理的解释。”谷 炎魔皱眉,也觉得难办。 如果认为谁没有秘密,一般不会有人打听这个,何况是修炼界,那将大错特错。 修炼界确实有这个不成文的规矩,问题是当一项技术远超同阶,且是千锤百炼,历经数千年磨砺出来的,那就值得人去深挖了! 天涯大势力里,可有不少能掐会算的老变态,将张天流的资料和他拥有的技术摆在他们面前,轻轻一推,就知道其中的秘密有多大了! 如果损耗一些道行去深推,甚至真正的神游天外,寻张天流之气态,洞观其因果,必能找到许多蛛丝马迹,最后说不定联系到他身上! 当然,他们目前在这里都是小人物,何况在天涯。 他们的情况很难传到上面。 可也仅限于现在。 如果张天流用法阵师的身份进入八海,他要上天涯依然装作法阵师,那么这时候他将无法避免的进入他人视线里! 张天流看得很长远,这点让他老炎十分放心。 于是道:“你自己估量,我信你。” “当什么甩手掌柜,你得做我仆从,我要借你之名炼制一些精密的小东西。” “开什么玩笑,我见不得光的。” 炎魔不是否决装仆从,说的也不是现在,而是进入八海后,他如果经常跟张天流抛头露面,曝光几率是直线飙升啊。 “所谓反其道而行……” “别反,再反的我都试过了,告诉你,没用!” 在活了无数年的老家伙面前,去考虑什么思维死角,开玩笑不是。 只有他们没兴趣知道的,没有他们不会知道的! “那就没得玩咯,散伙吧。”张天流直接摆烂。 这不行,那不行,按部就班更不行。 八海实力更迭是频繁,但也要看时间跨度啊,用几百几千年来算的更迭,能叫频繁?对天涯修士而言是频繁,但对凡人而言一辈子都难经历一次。 “真不能按部就班?”炎魔也就这办法没试了。 “天涯眼里,八海的事不算事,但耐不住八海实力觉得新势力碍眼,想尽办法的给你穿小鞋,捅娄子,说不得一捅就捅到天涯上了,还不得曝。” 炎魔忍不住磨起牙花子。 “找别人行不?”炎魔提议。 “你放心?”张天流反问。 炎魔摇头。 他连张天流都信不过,何况别人。 便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张天流挥手接触法阵,出去开门。 门外是店小二,也符合他的身份,小境二修为。 在南陆可是归真啊! 放连山城,绝对是顶尖人物。 这里居然只是区区一小二。 小二拿出一张告示问:“不知客观是不是法阵师?” 张天流和炎魔都是心道一句:“来了!” 第一六七六章 法阵顾问 “给我吧。” 张天流让小二把告示给他,变相告知对方自己法阵师的身份。 小二大喜,负责跑腿的他只要找到一位,不论对方法阵造诣如何,只要接了,他都有十珠报酬。 不然一个归真修士岂会沦落至此。 小二一走,炎魔忍不住问:“你真要去?” 看他样子就没考虑好。 “你或许是对的。”张天流把告示一卷,坐回原位道:“天涯之上能人无数,总有看破你伎俩的人,但你真会以为他们没有思维死角吗,越聪明的人越自负,自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死角。” “你是聪明人,你怎么不自负?”炎魔反驳问。 “我不是聪明人,我只是把能走的路都走一遍而已,聪明人天赋高,那样的人研究符语,只要与我有一样的坚持,成就肯定比我高,我做的事没什么技术含量,想自负都自不起来。” 炎魔立即明白张天流的意思,皱眉道:“对啊,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因为你自以为是聪明人,看破的事,不屑去看,所以你这样的人往往处于被动,他们只会等到有蛛丝马迹时才开始找源头,发现是你才不惜代价灭掉。” “可如果不自负呢!”炎魔不否定张天流说他自负,但他觉得天涯不可能人人自负。 “不自负!”张天流笑了,看傻逼一样看着炎魔道:“聪明又不自负的人只有一种,不是自信,而是根本没时间搭理你。” 炎魔一呆。 细细琢磨后眉头大皱道:“不无道理啊!” “废话,聪明不自负的人,说明有让他无法自负,且更无法自信的事,有像我一样扑在研究上,有潜心修炼,追求更高境界,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对付你?你丧尽天良了?以前我不知,现在看并没有,那很可能,因为你曾经是利益拥有者,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你有什么?” 张天流鄙夷一笑,又道:“除非你大开杀戒,不然有时间管你的也就那些闲得蛋疼,且自以为是的小人物,抓到一点机会就把你往死里整,堂堂第一炎魔,昔日何等高不可攀存在,如今就是我手里随意捏死的臭虫。” 炎魔脸色越发阴沉。 张天流说的没错,他这些年面对的都不是曾经的老对手,而是一群仰视他资格都没有的蝼蚁! “蝼蚁不假,但人家很聪明,发现斗你不过肯定找帮手啊,游说几个你昔日的老对手,把你打回原形有何难?” 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揪住一个落魄之人不放? 除非他们知道炎魔的目的是魔华仙卵。 但这件事,炎魔除了他谁也没有告诉。 在牛的人也不可能把镜像里,两人隐秘谈话算得滴水不漏。 当然现在能算,可如果算到了,那他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不该放手一搏吗? “好吧,这次就靠你了,若能成功,未来我都会替你办一件事。” 炎魔没说大事小事,也不提力所能及,就是变相告诉张天流,只要他开口,什么事都能办到。 “好说。”张天流喝光杯中茶,抓起告示离去。 …… “怎么又是你。”看到张天流,百欢宗这边一名男弟子不满道。 “我并没得罪阁下,阁下为何如此言出不善?”张天流的质问让对方一愣。 张天流和百欢宗有仇吗? 至少目前没有。 反而暂时帮他们化解了黑鼎之祸,应该是有恩才对啊。 张天流笑了笑,一眼看穿对方心思的道:“你喜欢苗瑾吧。” “你……” “行啦行啦,那胸前没二两肉的妹子,我没兴趣。”张天流说完,拿出告示道:“我是来奉告而来,便自我推荐一下,在下张三,曾任韫海、晴海、霞海数十门派法阵顾问一职,现为沾衣剑门法阵顾问,这是我的信物。” 张天流说的都是偏远海域,没有十来年查不清,而且还需要动用不小的人力,也就沾衣剑门离得近,不过再近也在隔壁海域。 他并没有让鱼红守弄假身份,那只会暴露鱼红守跟他有联系。 他是料定对方懒得去查。 “法阵顾问!”对方验明信物不假后,冷笑着还给张天流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可若你不成,又耽误了我等时间,后果不小啊!” “不小?那是多大?”张天流好奇问。 “呃……”这还真把男弟子给问住了。 给点颜色看看? 好像又太小。 重伤或致死又太严重。 “嫉妒使人丑陋啊。”张天流摇头一叹,拍拍男弟子肩膀,冲着里面叫道:“喂,这位仁兄说你们的苗瑾师姐是他的,要我别唔……” 男弟子已经捂住张天流,恶狠狠道:“我警告你别乱说!” 张天流元神传音道:“我乱说什么了?你都明显把心事写脸上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陈述事实而已。” “你……好好好你进去。”男弟子再不敢阻拦,也不敢威胁了。 到了百欢宗弟子居住的客栈里,这客栈明显被他们全包了,一个外人也没有,就是掌柜子也不在,就十来个百欢宗弟子坐在里面喝茶闲聊。 “若是来协助修法阵的,楼上请。”一名女弟子对张天流很和气的道。 张天流点点头,一路抱着拳,冲着两边百欢宗弟子示意,然后上到二楼,第一间房门开着,里面已经有几位不穿百欢宗服饰的修士在交流了。 进去的时候,客房里间坐着的正是苗瑾和一女三男四位百欢宗弟子。 看到是张天流进来,苗瑾显然一愣。 今天好不容易没想这厮了,这一见,芳心好似被人揪了一下。 “让你没事看什么天尊传。”张天流冷笑。 当初在码头一眼,张天流就知道这丫头看过天尊传了! 但凡看过这部书的小境修士,张天流都能轻易玩弄鼓掌之中,大境也能玩弄玩弄,但对方很容易意识到问题,若无必要他不会对大境使用,用后也会把对方灭了! “张公子也是法阵师?” 上次离开前,张天流已经跟对方互通姓名,也在这时候,张天流特地给了对方一道念想。 “老本行。”张天流笑了笑,到一名法阵师身边扶案坐下。 这里坐的都是蒲团,蒲团前的案几上摆放了一些茶点,张天流毫不客气的享用了一块,虽然什么味他都尝不出,但还是一副陶醉神色。 苗瑾看着他的举动,末了才道:“张公子刚来,之前我们已经提出了数个办法,有复原法阵,有重新改阵,不知张公子倾向哪一种?” 是驴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张天流笑道:“贵宗法阵很精妙,在坐的只怕无力复原,有实力复原的只有贵宗的人,毕竟法阵图本在你们手里,只是邪道既破一次,必能再破,复原无用,改阵固然可行,可要在原先法阵基础上修改就困难了,想必你们苦恼的是这件事吧。” 众人纷纷点头,显然赞同张天流的分析。 第一六七七章 坐享其成 张天流继续提出几个修改法阵的利弊,证明自己有过细致考虑完,接下来要证明的就是布阵的实力。 张天流没打算玩什么虚的,他将路上绘制的阵图拿出来。 这是别的法阵师没能考虑到的,显然,他们对应聘毫无经验! 众人见他连阵图都准备好了,都是大感惊讶。 毕竟事关百欢宗的大阵,如果没有大阵阵图,张天流做出来的修改阵图是不成立的,而若他有了阵图再绘制修改图,那么问题就大了,月岭城的阵图,他是从何得到? 当即有一名百欢宗弟子就震惊的站来了起来,没等怒斥出声,便被苗瑾传音呵斥。 这名弟子脸色变了变,才老实的坐好。 苗瑾以神念隔空取来张天流的阵图,深吸一口气打开看后,又松了一口气。 阵图是月岭城的大阵修改而来,但是只是明面上的法阵,并无暗阵的绘制。 而明阵,只要是法阵师都能看出一二,上境的高阶法阵师甚至连暗阵都能轻易看破。 不过以张天流小五境修为,能看到这一点已经是很难得了。 边上的百欢宗弟子看完阵图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大阵显露,那问题就大了! “张公子,你的阵图不知可否给我们的法阵师一观?”苗瑾笑问。 张天流应道:“我并不打算再要回来,你随意。” “多谢张公子。” 办完事,张天流直接起身告辞,并无和场间法阵师交流的意思。 “太狂妄了!”有人不满道。 “行了,这种人我见多了,都是一门心思扑在法阵上的人,不然区区小五境,怎能绘出此图。” 张天流的阵图说不上精密,但却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因为就现成能快速的修复大阵,除了张天流的阵图方案外,他们短时间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其实别说短时间,大概一辈子都难找到。 张天流已经把能利用上的现有物质和炼器水准全都考虑在内,当然只针对小境,你要能请大境协助,那没辙。 苗瑾召集法阵师,对张天流的阵图研究了半个时辰,也无语的发现别无他法的荒谬结论。 他们是大阵的守护者,在这里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过来,对月岭城的大阵,除了布阵高人,没人比他们熟悉。 可今天才发现,何为人外有人。 “如何?”苗瑾看着他们的脸色,心里其实有了肯定。 这些人的水平,其实和她之前请的法阵师差不多,那些法阵师当场看了后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而他们百欢宗这些外门法阵师,则是一副便秘表情。 “这阵布的,太恶心了。”一个女法阵师当场吐了句极不爽的槽。 “恶心?怎说?”苗瑾对法阵不能说略懂,而是一点不懂,她能看出张天流的阵图没运用月岭城暗阵,是因为她来之前,见过正版的完整大阵图纸,毕竟她要在这里历练十年,甚至更久,对此地大阵好无了解的话,那也太不称职了。 女法阵师直摇头,显然不想说。 另一名男的苦笑道:“说是恶心,不如说是无懈可击,因为他把我们这两天所能考虑到和没有考虑到的问题,统统绘在这图中,当然仅限于明阵。” “也便是说,他是最好的选择?”苗瑾有些小惊讶。 “嗯,目前我们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你看这些材料,几乎都可以就地取材,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但东墙并非大阵所需之墙,而是城内一些建筑材料,已化为废墟的月下宫就有不少能用的上,只要稍加炼制即可。” “这……也并不恶心啊。”苗瑾苦笑。 “对师姐而言确实无感,但我们这些专研此道的弟子,不仅感到恶心,甚至自惭形秽的都有,当然如果是一位大师就不同了,那个张三,听说只是出下阶海域来的,却在法阵造诣上远超我等上阶海域的大宗门弟子,偏偏修为又低于我等,此等法阵天赋,如何让人不觉恶心。” 苗瑾这才明白让他们感到不悦的是差距。 虽然他们看了之后,发现自己也行。谷 甚至过段时间他们也会发现这些问题,从而想到类似张天流解决方案,但是这么短时间,张天流就把这一切考虑在内,并绘制了针对性的明阵阵图,这法阵造诣确实非同凡响。 “但是!”男弟子脸色突然一沉道:“如果他与邪道有勾结,做到这点反而是最正常的!” 苗瑾眉头一皱,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悦。 “此话怎讲?”苗瑾心里不爽,语气自然也严厉几分。 男弟子没在意,自顾自道:“邪道能爆我阵,那必然知晓我阵命门所在,而知命门那必知全阵,因此我猜测,张三这图不是他所绘,而是背后的邪修所绘!” 目的不用说,当然是再爆一次。 苗瑾懂,却仍旧不悦道:“若非他,之前那劫我们很难度过,不过你们也为了宗门产业考虑,我自然不可能全信他,但他所提方案如果不用未免可惜,确实两难!” “不如,想个办法试他一试?”女法阵师提议。 男子摇头道:“这种忌讳,很可能会把对方逼走,其实要弄清楚不难,我们在这上面,再改一改。” 女法阵师反应过来道:“师兄是说,转移命门!” “不仅要转移命门,还要根据他的办法,运用到暗阵上,但不能请他,需我们自己来,如此两手准备,他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看出端倪。” 苗瑾是听出来了,这些人是打算用张三的阵图,但又不用张三这人! 她老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但究竟有什么,她一时又想不到。 疑惑间,这些外门的师弟师妹已经开始讨论暗阵的新方案了。 苗瑾没有为张三争取,毕竟一边是自己人,另一边呢,虽有恩于她,且心生好感,但终究是个外人。 念及此,苗瑾忽然明白刚才让她疑心的点在哪了。 功劳! 这些人不用张三,却用他的阵图方案,便是想贪墨了这份修阵功劳! 苗瑾生于内门,长于内门,对外门弟子的心酸,她是看在眼里,却很难设身处地的去感同身受。 即使发现,她也无能为力。 强帮张三的后果很可能与外门彻底对立。 离开法阵师商讨的房间,回自己房时,正好遇到月下宫老鸨。 对方恭敬的向她行礼,便站到一旁等她先过。 苗瑾没有走过去,而是对老鸨道:“月下宫没毁掉的贵重物品轻点好了吗?” “嗯,已经尽数清点完毕,这是库册。”老鸨伸手一摊,掌上凭空变出一本账册。 “收起来吧,直接带我去新宝库,我准备挑一件东西送人。” 老鸨皱眉,刚要张口问是谁,她好做登记。 边听苗瑾道:“之前对我们有恩的张三公子,听说他曾来月下宫做客,他喜爱什么你可知?” 老鸨是豁然开朗啊。 同时心里赞许又嘀咕:“不亏是高人啊,这么快就搞上手了,不过……为什么是张三啊?李四哪去了?张三可是傀儡啊,虽然不是剑光击穿了他,我也看不透,可这件事很多人知道了啊,莫非没人提过一句?也是,李四乃是上境强者,谁敢得罪啊。” 无边海规矩是上境不得干涉下境,而非下境可以随意挑衅,甚至得罪上境也可安然无事,真这样干了,只有死路一条。 你若把人家秘密到处宣扬,人家弄死你,天命来了也站不住理。 因此,不少人知道张天流是傀儡身,但从未有一个人提过。 事不关己,何必嚼人舌根,强给自己加因果? 以至于,苗瑾等人这些后来者,现在都不知道张三是傀儡! 第一六七八章 留一手 张天流看着茶几上的琉璃盏,有些发蒙。 老炎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讥讽道:“这叫啥!哈哈哈……这就叫你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算是真正见着了,啊哈哈哈……简直承包了我百年笑料,你丫还通晓人性,运筹帷幄,砸了吧,额哈哈哈……” “还是太简单了啊!”张天流没搭理老炎,琢磨道:“他们应该从我阵图发现也能照搬暗阵上,因而觉得用不用我都一样。” “小看人了不是,辛苦弄的东西让人坐享其成,你就捞到这玩意,啧啧,卖出去两万珠吧,好贵啊哈哈哈哈……”老炎又在讽刺。 “这里的修炼界也这么现实,真是超乎我的预料。” 看张天流如此坦然接受,老炎反而有些难接受了,收敛笑容问:“你打算放弃了?” “不然呢?”张天流苦笑,背靠椅背,双手枕头,无奈道:“在贪婪人性面前,你就是有顶天的本事也只能打黑工,这条路也不是不能走,至少能进八海,只是不好在往深铺路,小人物崛起成为大家的事只适合乱世,在固定的框架内,不按规则走就是打集体的脸,木秀必摧之,死路一条啊。” “嗯,我就因此失败过一次。”老炎回忆过往后,问:“那你还有什么打算?利用苗瑾这条线,走我之前计划的老路?” “且容我算一卦。”张天流抹除五枚铜钱,把老炎看得一脸懵逼。 张天流用的正是当年永夜异人,神棍钟将部分能力运用其上的五钱卦,天流通宝。 离开永夜后,这玩意张天流之用过四次,一次在永夜尝试,算算解决乌闲云的把握,一次在天涯,两次在五地,之后在冥海他没算留下是吉是凶。 他是医不自医,自认实力足以生存,何必自寻烦恼。 之前是给他们小队算,眼下依然不是自己,也不是炎魔,而是月下岛! 以他掌握的月下岛情况,反复推演过程中,天流通宝也逐一发生了变化。 凶、凶、还是凶,居然是连续五个凶。 “真是少见啊。”张天流皱眉。 “什么情况?”老炎明显对占卜很有兴趣,但却是个标准的门外汉。 “一般而言,连续的凶是很难出现的,当然吉也是,所谓绝处逢生,其中必然掺杂一些小凶小吉,它只是凶,也非大凶,看来月下岛的凶险尚未化为,黑鼎还会杀个回马枪,月下岛就算度的过,也必然是物是人非!看来我们牵扯进一场小旋风中了,你到底还有什么对我隐瞒的?” 老炎眉头大皱,欲言又止,看来是真有隐瞒。 “你不说,我很难帮你。” “我也不是很肯定,据我所知,之前跟你提过的和合门,要经历一场巨变了,它掌控的势力自然会有变动,但这种变动有多大,是否影响到这里我也无法确定,我只是来这里撞一撞,实在不行,我强行扭转,如此我的对头很可能认为是和合门巨变的原因。” 张天流好奇道:“一个顶阶的势力发生巨变,在凡间不少见,但在这里可是罕见啊!” “嗯,只是他们老祖死了。” “老祖死了!这老祖什么境界?”张天流更惊讶了。 “跟我差不多,小天命。” “这都会死?你咋不死?” 老炎没被张天流给咽到,就事论事道:“并不奇怪,修岔道了,自觉执着下去依然无法精进,一死换来新生,重头感悟,应天成圣而已。” 这种人张天流还真遇过,南陆五巅峰的至强,别看境界很低,怎么说也跟现在的张天流同等层次,只是对比天命而言鸿沟深不见底,可是心境便是如此,心死,便活不了多久。 “这么说来,你押对宝了。”张天流笑道。 “这么多地方不去,来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不是完全肯定,但几率真的大,因为此地乃四海交界,往来人之多,做什么都能大赚一笔,不然百欢宗何至于如此用心布一大阵。” 百欢宗的阵,确实是小境修士无论如何都破不了的,当然从内部下手除外。 但内部下手也要有精心的准备和布置,绝非说炸就炸,换张天流来都很难悄无声息的把人阵给炸了。 这里面必有内鬼。 之前不考虑,是不打算走这条路,现在算外,都不用琢磨也显而易见了。 “那么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也坐享其成。” “就是走我的老路咯!” “算也不算,随机应变吧。” “若要走我老路,老鸨这条线不能断,她在这里经营多年,不排除炸阵的人跟她有关系!” “确实有这可能,她早该到了极限,撑到现在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把手,她想继续把持月下宫,甚至整座月下岛,那么重新找个东家是做好的办法,何况她也是守阵人之一。” “所以说嘛,先稳住了她,才好图谋后续。”老炎的计划其实很完善了,很多问题他都知道却是不说,不乏有考验和摸清张天流老底的意思,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条路最稳妥。 可张天流哪能处处如他愿。 帮是帮,但如果把自己陷进去,过早的被动树强敌,不是他风格。 因此他很阴险的道:“如果说,我用你的名头,在这里为非作歹,效果会怎样?” “你疯了。”老炎登时不爽的冷视张天流。 之前就说,这种真的假的,人家一算就能清楚。 张天流笑道:“没说现在,我说的是关节时刻。” “关节时刻?什么时刻才关节?”炎魔好奇了。 “比如,眼看要曝光的时候,我们又远离了此地,恰在此时此地爆出你的消息,你说吸不吸引人?” “这……” 老炎立刻明白张天流的意图。 这是故意让他的对头绕一大圈子,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啊! “可行,但最好不用。” 张天流笑笑,抓起琉璃盏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月下的城池夜景,仍是那灯火酒绿,莺莺燕燕。 他看着手里琉璃盏,这不单是一盏灯,还是一个玄妙的小型法阵,能开启一个攻防兼备的防御结界,可挡大境低阶修士的全力一击,算得上不错的法器,老炎说的两万珠还是轻了,这对很多小境修士而言,就是神器,五万十万也有市场。 可见,苗瑾并不算亏待他。 随手一扔,琉璃盏飞出窗户,落到街上,一瞬间,引得满街游客和窑姐们瞩目。 近处人纷纷仰头,看向张天流,不明白他把一件灵性不俗的法器扔下来几个意思。 结果,张天流却是把窗户一关,人也消失在窗户边。 愣了好几秒,终于有人冲向了琉璃盏! 这一动,满街哗然! 第一六七九章 又一个局 “他扔了?”苗瑾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小师妹。 “是的师姐,我送过去不久,人来会没到客栈就听到他居住的街道传来喧哗,打听得知他把你送给他的璃火芯盏扔了,引发好多人争呢,为防大乱,不得已,城卫只能让他们在城外切磋,现在估计还在打。” “很正常啊师姐。”边上的白面青年笑道。 在苗瑾看过去时,他又道:“他既然是从蛮荒远海来的,应该知道璃火芯盏的价值远非这里的市价,在一些只有小境七八阶的大陆,完全可以成为一地至宝,引发巨大轰动,就是百万珠也有俗世的帝王家买单,他却扔了,看似不同寻常,实则他想近一步引起你的注意,所图更大!” 苗瑾虽不赞同师弟猜测,但也觉得张天流另有所图。 如果这是侮辱,正常人不是应该求更多侮辱吗? 她送的东西确实至张三那阵图的价,阵图只是阵图,虽然是法阵构建的第一步,但这一步在如今修炼界并不难,材料的价格远超阵图。 不能因为事情紧急就漫天要价吧。 那么当初张三就应该把价给开了,而不是一句拿出来就不打算带回去。 要说完全的不在乎,他为何又受邀过来? 张三行为处处透着不合理,但要结合她刚到此地,张三看她的目光,又很符合师弟的猜测。 只是苗瑾直觉,张三对自己并无意思。 “总之,对于此人,师姐还是不要理会了。” 这次苗瑾赞同了师弟建议。 这种弄不清底细,又看不透目的的人,最好的应对办法当然不是除掉,不然全天下陌生人都得死? 只要不理会,他有再多图谋也无用。 一日过后,事态归于平静。 琉璃盏最终究竟落在谁手里,也没人去讨论了,大家更关心的是自己是否有百欢宗需要的材料! 百欢宗现在大肆收购法阵所需材料,价格给得很高。 千妖楼,经历了一次大排查,此刻是一蹶不振,虽然其它妖楼也是这种待遇,但千妖楼明显更惨些,魅妖们是跑的跑,走的走,不是离开月下岛就是换了东家继续干。 导致现在千妖楼只能清仓大甩卖,正逢百欢宗需要材料,千妖楼把能用上的一并卖给百欢宗。 千妖楼的问题,只是持黑鼎的青年曾在他那里嫖妖,何况材料是好是坏,作为修士能不知道? 因此,不仅法阵用得上的,用不上的他们也要低阶收购,准备用来重建月下宫。 …… 月下岛西北数千里外,一处满是妖禽盘旋的孤岛上,黑鼎散发着令妖禽厌恶的气息,一路无阻飞入岛中,在一座秀丽的小山峰前停下,鼎中传出有些尖锐的男子嗓音:“恩主,小人惭愧,没能完成您的计划。” 静默半响,山峰前突然开启一个黑洞。 黑鼎没有犹豫飞入其中。 穿过黑洞后,直接进入了山中内部,这是一处泛着火红光泽的溶洞,如深渊的洞底有这翻涌的沸腾岩浆,但较之普通岩浆不同,这里的岩浆隐隐泛着一种血光! 洞中悬浮了一名红袍青年,貌若三十余岁,带着一点儒雅的气息,只是五官怎么看,都有一股抹不掉的戾气,表情不知是对自己脸上的戾气显得无奈,还是对黑鼎的失败而郁闷。 “无碍,八海外围我已掌握十一处,即使没了月下岛也不妨事。” 黑鼎道:“可不是说要十二座岛吗?还差一座,恩主无需心疼小人,只要您开口,我拼了老命也要把月下岛夺回来!” “其实十处便够了,当初那样说,只是担心给你们的负担太大。” 黑鼎沉默半响,仍不甘心道:“眼下只有小人未能完成任务,小人惭愧,还请恩主责罚!否则小人念头不通,再难更进一步。” “呵。”青年笑了笑,转身面像洞内石壁,上面像刻画了各种珍禽异兽的兽纹,飞的,跑的,游的,小到芝麻粒大,大到占满整片石壁,那是左右四十余丈,上下三百余丈的巨幅。 “真灵录,我即将悟透,皆是我的真灵诀必将迈入大乘,修得神通,百年,这百年里我要潜心闭关,外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黑鼎会意,恭敬道:“多谢恩主赐予机会,我绝不在辜负恩主,成则恭迎恩主出关,败,也绝不苟且,而无论成败,小人觉不会暴露恩主计划,另外,和合门老祖殒落,八海必有巨变,我做什么都会让人误以为是趁势谋利之人。” 青年闻言慢慢转身,目光平静又略带一点好奇的看着黑鼎:“和合门老祖何时殒落?” “这……听闻已有七年,消息是最近才传到八海外。” 青年低眉沉思,良久眸中灵光一动,嘴角挂上笑意,显得脸上的戾气清淡了不少。 “他没死,这是个局!” “局?天命强者以假死布局?那要对付他的人得多强大啊?”黑鼎骇然问。 “和合门,善于一个和字,看似喜行于和者间,左右逢源,厌奔于斗者间,避灾躲祸。实则,他们和之一道在人为,恰恰相反,他们更喜行于斗者间,左右逢源,厌和者一毛难拔,这也是为何,和合门被视为魔道七宗之一。” “原来如此,我说为何和合门会在无垠魔域。”黑鼎豁然开朗。 五涯大战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流传至今的传说没能开枝散叶,反而越渐凋零,很多事已无处可查。 五涯大战之后,魔道发誓永不侵占无垠之外,但至于无垠的魔道各自结局,鲜有人知。 “从一个宗门的风格,能认清为首之人的癖性,和合老祖看似被困无垠,无法出来搅风搅雨,难受而死,实则暗斗至今未休,且越演越烈,我也是乘了这波风,才命你等夺十二处岛屿,作为我重开山门的根基。” “恩主可是说,和合老祖一直在谋划暗斗之事!” “这只是我的猜测未必属实,天命永寿,除非心死,不过,以我在六万年前见他的最后一眼,他并无衰相,这些年我虽不在无垠,但无垠若发生大事也瞒不住我,和合老祖的死不该是你告知我,那这个局就有意思了!” 黑鼎很想问,但又不敢。 青年回身,再次面壁道:“你去吧,既然有人想玩,那就玩大一点,连陀七十寨由你调用。” “多谢恩主,小人必不辜负恩主厚重!” 黑鼎身后黑洞一现,他立刻遁入其中,出现在小山峰外,就此破空而去。 第一六八零章 沾衣剑 月岭城大阵修复紧锣密鼓,紧张的氛围任谁都能感觉到。 因为过了数天,追捕黑鼎的阳判迟迟未归,那儒雅男子也没有回来再证清白,这就是反常! 他们或许没事,但邪修一日不除,谁能安心花天酒地? 暂时退走,上哪不能玩? 嫖客们是越来越少,闲下来的姑娘们是越来越多,如炎魔和张天流这种明显闭门不出的家伙,都有人要上门服务了,可见生意有多难做。 张天流是无稽之谈,炎魔倒是来者不拒。 “咦。”张天流忽然合上书籍,走到窗边眺望远方。 同时收到炎魔传音:“这下事情大发了,邪修明显要动强,势力更迭到了。” “不是你希望的吗。”张天流笑道。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邪修不受我控制,你还得罪过他,即使有老鸨引荐也没用。” “你让我得罪的,到头来怪我咯。” “没空跟你闲扯,百欢宗很快就会察觉,咱们要在半道上装作碰巧遇到他们,走。” 炎魔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门外。 张天流也一步出现在房门外,和炎魔快速离开客栈,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片刻后,城外,两人刚刚现身,就同时眉头一皱。 炎魔黑着脸道:“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单纯的报复而已。”张天流道。 对于张天流为何感知到千里外的事,炎魔并不惊讶,他元神自然没有这么强,但他的手段很多,什么监控,雷达,说他头顶有什么卫星跟随炎魔都不觉得奇怪! “要不,灭元炮什么的,给他们来一下?”炎魔又在摸张天流的底了。 白了他一眼,张天流没好气道:“当镜像啊,我哪有那玩意,就算能造出来,星石呢。” “天上不是一堆么!”炎魔直指夜空之上的满天星。 “你上去弄一块给我看看,开玩笑呢,那罡风,全盛时期的你都扛不住别说我。” “反正老子就觉得你有办法合成,别藏拙了,眼下生死关头……” “等等等,没到这份上,对方就这点人,以你本事闯出去绝无问题。” “问题大了,对方人是不多,但个个修为不俗,如果不动点真本事过不去,可懂了真格的,我的气息很快被人察觉!” “右边有空当,往右边走。”张天流随手一指,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炎魔也察觉到了,快速跟上道:“人家故意放的套子,就是等我们这些大境修士钻的。” 张天流忍不住讽刺一句:“不要脸,你大境个锤子啊大境。” “谁不要脸了,我现在就是好不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冲到了海滨,在海崖上一借力,两人跃起的同时,张天流周身符遁展开,笼罩两人,快速隐遁不见。 张天流本体若在,自可不惧。 炎魔更不用说,都不用本体,现在的垃圾肉身若放开来打,把对方屠个一干二净都是轻而易举的,可他不敢。 他的对头太多,有人锁定他的血气,有人锁定他的元神,还有人锁定他特殊的功法气息,只要他战斗过的地方,他的对头派人来一查,便可确定是他,那么他回天涯一事很快传开,之后必将寸步难行。 这事他经历过,甚至收了几个弟子,用他的功法迷惑对方,却都失败了,他的弟子也在之后死得一干二净。 当两人飞离月下岛一刻钟后,前方远空,一名盘腿于虚空,轻微起伏的修士睁开眼睛,道:“有人隐遁来此,看来是入套了。” “呵,再巧妙的隐遁,也瞒不住谢道友的风感术啊。” 谢道友闭上眼道:“通知水下的道友,他们要潜海遁走了!” “放心,我们已经跟海族打过招呼了,浅海我们负责,深海它们负责,事成之后,它们要岛上的血食。” 谢道友点头:“如此最好,已进入五百里了,准备吧。” 身边羽衣青年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笑道:“究竟是那个不识趣的,挑到我们这条路。” “咦,死人也会说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羽衣青年和谢道友都吓了一跳。 前者是什么都没做,脖子上便出现一抹血痕。 后者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前者头颅被血水冲起。 “怎么可能?” 他的风感术专克隐遁,任何的遁法都无法避免与风接触,何况他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层次,无风也能感知,因为无风也有气,飞遁之术虽是减少与空气摩擦,却依然无法避免空气没有发生变化。 只要空气有变,空气中含有的灵子也会出现异常的流动,他就能感知。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避免,御剑! 御剑可一路切断行径路上的空气,但御剑的最高层次,一种人剑合一的遁法,几乎就是一根细丝在穿梭空间,难以用风感术感知,倒是可以用气感感知,而且老远就能感知到! 越强的剑修,御剑时残生的真元波动越强,除非他不最求速度,可不追求速度你御什么剑啊? 容不得谢道友想明白,羽衣青年头颅飞起的同时,他的身边人影一现,竟是两人,一名年长男子什么都没干,就冲他嘿嘿冷笑,另一少年已近在眼前! 谢道友一直放大感知,短时间收功不及,只来得及运力于一指,剑光迸发,想拼少年格挡或闪避,更他收功争取时机。 然而少年不闪不避,被谢道友剑指穿胸的同时,大袖挥近,一柄细长的赤剑沿袖边一转,谢道友头颅便如羽衣青年一般,被血柱冲飞。 瞬息得手,张天流符遁一起,带着炎魔再度消失。 他们不见后,水下才浮出两个脑袋,脸色惊骇的看着海面上的血迹。 “那是沾衣剑吧!” “嗯,而且是最基础的袖圆斩。” 两人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难以置信。 沾衣剑门就在隔壁海域,虽然现在不入流,但以前也算名噪一时,只是创派祖师死后,后人竟无一人继承完整的沾衣剑术,只有上些年纪的附近修士,才知此门曾经的不凡。 那可是号称近战剑术无二的沾衣剑! 当然,以飞剑斗之,胜算还是很大的,万万不可让其近身,不然再高超的拼剑技巧,在沾衣剑门前,只能被横推! 沾衣剑虽属近战剑术,却非拼剑技巧,而是专门克制拼剑出现的。 沾衣剑修炼到极致,那剑就如衣服上会游走的刺绣,从衣服上任何一个地方刺出,更致命的是,你不知有多少把剑藏在衣服里,他永远显示的只有一柄,可当年的沾衣剑祖在一次全力斗剑中,可是比刺猬还刺猬。 不熟悉的人,以为是普通剑修,就想拼剑试试底子薄厚,结果,你一剑,人家成百上千剑! 不过这并没什么,毕竟沾衣剑祖老早就嗝屁了,就算不死,本尊在此,大家也不可能给他近身的几乎。 问题在于,刚才的家伙是怎么近身的? 修为不高,不论是刚才暴露还是现在遗留的气息,都表明的只有小五境,出现瞬间斩杀两人又彻底消失无踪。 这才是最恐怖的。 以至于海中埋伏的两人都不敢出手留人。 第一六八一章 破邪一 “行啊,风感术都让你轻易破了。”炎魔回头看着水面上两个吃惊的沙雕,不由笑了。 “简单,防风进我的符遁,我的符遁再造风放出去,只要计算好,无缝衔接就破了。” “你能不能别装?” 张天流的轻描淡写,让炎魔很不爽。 这丫的说的简单,但要做到完美的无缝衔接,他这数百万年的老鬼都办不到,已经不是感觉和经验能判断的,而是强大的超级计算设备。 “陈述事实而已,哪装了?也是对方对所修风感术过于自信,穿羽衣的家伙对他更信赖,否则用神识覆盖,多多少少能感觉异常,自信害死……靠,有完没完啊!” 张天流还没吐槽完,便发现很多人发现了他们,正向他们这边赶来。 “看来对方这次行动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怎么就卷进这种麻烦中。” 炎魔很苦恼。 正常的势力更迭有的是操作空间。 邪修参与这事就变质了。 他们攻下月下岛,回头就宣扬是海族干的,这方面,海族向来乐意配合。 “我很奇怪,邪修要夺月下岛?” 炎魔不屑道:“邪修办事还用猜?搞破坏呗,顺便炼邪宝。” 张天流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既然和海族联手,能炼邪宝的血食肯定没他们的份,就算让海族让出一部分,就月下岛那十来万人,够炼啥子东西,炼出来他们能看上眼?”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蹊跷了!”炎魔深思起来。 “他们肯定是老早就盯上这块地了,若非你有意,那就是碰巧,但也太巧了!” 炎魔一听不乐意了,没好气道:“你别老怀疑我,你自己都是不安分子,处处给老子下套,好意思么。” 吐槽后,炎魔仔细分析道:“其实不是巧合,别忘了和合老祖嗝屁了,盯上这里的人,应该还有不少!老鸨如果不是和邪修一路,那必有黄雀!” “这螳螂太猛,黄雀铁定跑了,另外,你都多久没回去了,和合老祖的死,靠谱么?” 炎魔冷笑道:“除非他搞什么大阴谋,不然死定了。” “大阴谋?”张天流摸摸下巴。 “别瞎想了,眼下五涯根本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不安因素六天涯也让你端了……” “诶,你可别栽赃嫁祸啊,那关我屁事。” 炎魔冷笑,一副看穿张天流的表情。 两人说话间,对方已经形成了包围圈,放低速度,慢慢逼近他们。 “把你这破遁撤了吧,都让人识破了。”炎魔鄙夷道。 张天流挥手散了符遁,看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黑鼎,露出苦笑道:“阁下何必如此相逼,你动用这么多人,万一让主角钻了空子,不是因小失大吗。” “哼,臭小子,当初你坏我大计时,怎么不留点口德呢?”黑鼎奸笑道。 “唉,为了心爱之人,没办法啊。”张天流故作情种状。 可惜没用。 “前有毁我大计,后杀我连陀七十寨的人,你想死都难。” “连陀七十寨,你认识吗?”张天流看向炎魔。 炎魔摇头:“这种小势力,我向来不屑关注。” 两人一问一答,伤害性不强,但侮辱性很强,气得黑鼎中发出一声怒吼:“上!” 一声令下,未见人,张、炎两人脚下海面突然光芒大方,宛如一座剑峰,又似妄图捅破苍穹的枪芒,拔海而起,转瞬间近在眼前。 眼看枪芒吞没两人,张天流脚下莲花绽放,瞬息消失。 炎魔则炸成了漫天碎片,随风而逝。 “嗯?” 黑鼎惊了。 两人的手段,均是他未曾见过的,甚至听也没听过有这种遁法。 枪芒冲势未减,直入千丈高空,此时,枪芒下才出现一个持枪之人,他如抓着一把山峰般巨大的雨伞,随着他一转伞把,冲天枪芒也随之旋转开来,无数的细小枪芒如雨扩散八方。 在无数银寒之气的丝雨中,张天流身影连连闪烁,一朵朵莲花乍现,有瞬间被丝雨淋得千疮百孔,转眼溃散,但始终无法伤到张天流分毫。 “那家伙有古怪!”一女修飞到黑鼎身边,看着闪烁不停的张天流道。 “嗯,明明有很多枪芒从他身体穿过,但他依然无事,好似没有实体般。” “甚至没有人的气味。”女修嗅了一口道。 “你怀疑他是傀儡?”黑鼎立刻想到这种可能。 只有某些特质的傀儡,不惧刀劈斧砍,才能造成这种景象。 如此,张天流应该完全不用闪避的,但他还是闪了,若不是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没看穿,就是他的傀儡身有某些尚未完成的部件,不能比枪芒击中。 “我去会会他。”女修说着,绕着宫装的月白披帛如活过来的长蛇,扭动几下,突然朝张天流快速飞去。 月白披帛并未躲避密集枪芒雨,然而枪雨也无法伤害月白披帛,两者仿佛身处在两个世界,互不干涉。 披帛冲到近前时,突然迎风大张,迅速的遮天蔽月,罩住张天流四面八方,边卷边收紧。 张天流一笑,身上九重符语光环瞬间展开,却非符遁,更像是九环钢圈,整体如符遁般呈现球形,瞬息扩大,将收缩得月白披帛强行抵住。 与此同时,赤剑在张天流白氅上游走不停,把洞穿披帛的枪芒尽数挡在身外。 “他竟看出我披帛提升枪芒威能!”女修略惊。 洞穿了披帛的枪芒,附着上了一层诡异的力,如果让这种力进入张天流的傀儡身,不会离开,而是在他体内不断盘旋破坏,毁掉纳米金属间的联系,那他这傀儡身就废了。 枪芒雨越来越猛,看那座山岳般的枪芒巨峰丝毫没有缩小的样子,明显下个十天半月都不成问题。 “有真元,就是可耻!” 张天流很羡慕这种真元雄厚的家伙,他要有修炼天赋,何至于搞什么符语研究啊。 却也不遗憾。 因为符语没人搞,大家对此很陌生,他才坚持走这条路。 不然他应该是一个符阵师。 而这种职业,无边海可太多了。 就如眼下,女修的月白披帛竟对他的符语光环无可奈何。 换做任何一种小境职业的防御路数,披帛直接就捏碎了,哪像现在僵持不下。 “空间被锁住了!”女修自然也发现异常,她能从披帛传回来的感应,判断张天流运用了某种借力法门,把空间锁死,如果无法断开他借力的媒介,那就需要强行破开空间的力量,虽然这个空间并不强,但范围有点大,必须集中一点突破。 “让我来。”又有一名修士赶来,来者是一个虎目大汉,虎目圆睁下,凶相毕露,他全身坚硬如铁,竟硬扛着枪芒雨冲入场中,抬手振臂一挥,一柄战锤凭空出现,随着他身体一抓,轮动的战锤扭曲了空间,沿途粉碎了无数丝雨,重重一击就砸在了月白披帛上! 披帛无碍,然而内部的一重光环瞬间崩碎! 第一六八二章 破邪二 一环爆碎,虎目大汉舞动战锤又崩碎二环、三环……直至第七环也爆碎,月白披帛卷成的球体,变成了对三角的沙漏状。 张天流的活动空间已无多少,若再被毁掉一环,他必将被披帛缠裹,再无脱身可能。 “不给机会啊。” 张天流本想引大汉杀入,结果此撩只破他符环,白瞎了一身近战本事。 对方确实在知道他修炼过沾衣剑后,便将近战否定了。 这名虎目大汉如此,施展枪芒的修士同样是名武修,也没有要跟张天流正面过招的打算。 扮猪吃虎对这些人没用,继续藏拙,张天流只有死路一条。 别说是傀儡身,就算是本体炎魔都不会管他,不藏在暗处找机会暗算,便是他最大的帮助。 张天流一叹,无奈道:“让我走多好,非逼我动真格,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虎目大汉把战锤甩到肩上,嗤笑道:“哼,好狂妄,你杀个我试试。” 张天流不在废话,赤剑一收,身体突然如水球爆开,又在转瞬间化作三圈金属环向外扩散,将卷到近前的月白披帛迅速撑大,转眼似乎就到了极限。 金属环上有这无数肉眼难见的小型炼灵炉,疯狂吸收披帛上的灵气。 感觉到了法宝灵气大失,女修脸色一白,刚掐指诀,披帛突然爆碎,化作雪花般的碎片漫天飘零。 虎目大汉身处雪花中还没反应过来,一圈扩张的金属环已进展眼前,环上一道赤芒从头到脚在大汉身上游走数圈,凌然的剑气足足过去半响,才在大汉身后十丈外炸开,化为一股剑风卷着披帛雪花狂躁的飞舞。 三环一聚,显化出张天流的身影,他朝后一剑,身体消失原地,下一瞬间,持枪武修面前莲花一绽,张天流身影同时出现,转身削来一剑已经精准无误的贴合武修脖子! 山岳般的枪芒轰然溃散。 至此,两名邪修一个成了无数肉块,一个身首异处,尸体均没有洒落一滴血,只有眼尖的人才能看到,持枪武修断掉的脖子处,尚有丝丝血丝飘入张天流手中赤剑里。 “不好!”黑鼎发出声难以置信的惊呼,跟这女修就想遁走。 张天流一抬手,隔空压下,黑鼎和女修头顶上空两束光丝降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两人都是始料未及,黑鼎被光丝集中后颤抖不止,女修直接被灌天灵而入,身已死,元神却未散,从眉心转出竟还想遁走,便被突然出现的炎魔一口吞了。 这厮也不顾黑鼎,嘿嘿一笑又消失不见。 黑鼎此刻停止抖动,慌忙喷涌一团污秽之气,快速的扩张开来,想就此雾遁而走。 说话的灭口,张天流岂能容他。 身影如流星坠落到海面上,炸起一层环形巨浪,赤剑一挥,半环巨浪如受禁锢,瞬间泛白结冰,穿过巨浪的剑气所过之处海面也迅速冻结,同时一层符语遍布冰面。 仿佛巧合似的,黑鼎一头就撞在冻结的冰面上,竟没能将冰面撞破,而是仿佛撞在了世界壁垒上,反震之力让黑鼎又不禁颤抖起来,发出震耳的嗡鸣之音。 张天流脚尖在冰面上一点,人影再度消失,之后冰面朵朵冰莲绽开,却不见张天流身影,直至冰莲开到了黑鼎前,张天流才现身而出,一抬手,六个炼灵炉封锁了黑鼎四方上下。 运转的炼灵炉将外部的污秽之气吸收的同时,也将黑鼎不停喷涌的污秽吞噬,很快外部污秽被吸得一干二净,黑鼎喷涌的也无法闯出炼灵炉范围。 “很有趣的邪宝,攻防一体,又自成天地,收了慢慢研究。”张天流说话间,伸出的手掌溶解成液态金属,慢慢将黑鼎连同炼灵炉一起笼罩而去。 “你干懂我,恩主绝不会放过你的!”黑鼎中发出尖声怒吼。 张天流理都没理,操控液态金属笼罩黑鼎和炼灵炉,最终变成一个黑箱子。 张天流一抬手,黑箱子从天而起,在飞到千丈高空后,突然消失不见。 张天流这才看向本想赶来增援,结果落荒而逃的邪修。 “六个,唉。” 张天流虽然郁闷,可他真不能放走任何一个。 好在对方两两一组,逃亡方向只有三个! “一组交给你,两组我来。”张天流说话间,人冲向了一组,另一组由隐藏的飞船解决。 “就说你这家伙搞了卫星,还装傻,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炎魔只有声音传出,人却不见踪迹。 “卫星是卫星,飞船是飞船,两码事,我有抵赖吗?” 张天流吐槽间,跟前方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到底是大境修士,他能看到对方靠的还是异能。 “唉,你说你要用本体来多好,不仅能享受大奈奈,这追杀也该是你拿手好戏吧,我若没看错,你那头发不知加持了多少可提速的符语,只要天地元气充足,你的速度可媲美圣境。” 炎魔依然不见人,但讽刺的传音是不间断的叨叨而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之所以研究符语,就是这玩意,不用本体也可以用!” 张天流说话间,似乎程序已经设置完毕,身体逐渐的模糊,已经没了人形,而像一枚弹头尖锐的导弹,背后一团光芒炸起的瞬间,破空之声随之炸起,速度陡然提升了十倍,所过之处,海平面仿佛被切割了般,一条斩击线笔直冲向狂遁的两人。 “不好!” 两人察觉身后压迫力直逼而来,回头一看,脸色均是一白! “黑鼎那厮究竟惹了什么人啊?” “圣境!绝对是圣境!快逃吧!” “大海茫茫,毫无遮挡,往哪逃啊?” 潜入深海或许是个办法,他们与普通修士不同,与海族有勾结,但他们都不敢赌! 原因无他,海面上都逃不走,海里就能稳稳逃脱? 他们水遁平平无奇,如果对方善水遁,无疑自寻死路。 赌一个上境强者的水遁如何,是最愚蠢的决定。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陆地,借山石和障碍物遮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距离这里最近的只有月下岛了! 月下岛可不能去啊。 他们没有正式攻打月下岛,岛附近还有许多他们连陀七十寨的人,似乎联手起来能对抗一二,但也有可能,团灭! 无边海是有上境不能干涉下境争斗,但这个上、下境是大、小境,而不是大、圣境。 圣境毕竟是稀有物,拥有亿万生灵的六天涯上,也不足千人。 五大天涯也多不了多少。 在这种地方遇到圣境的几率本来就小,还得罪上了,更要命的是,非他俩得罪啊,乃是黑鼎那厮,您一趟趟圣境,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越想,这两人越是心酸!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找恩主! 如今,唯有恩主能救他们一命了! 第一六八三章 破邪三 “居然没逃往月下岛。”张天流发现对方路线后,立即猜出对方心思。 这是断定他最次也是个半圣,寻常大境再多也是送死,与其被他削弱实力,不如找更强帮手。 “是否让他们如愿呢?” 一旦动真格,迅速解决战斗才是他张天流的风格。 拖拖拉拉变数只会增多。 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应趁早解决两人,求稳是他的上策。 但他十分好奇,对方夺月下岛是出于何种目的? 跟随两人必定水落石出,可凶险增大。 眼下身体虽是傀儡,无边海材料充足,他要多少有多少,但有可能搭上分神。 此分神非寻常神识体,而是具备了张天流小半的元神之力,如果被灭,他需要两百年才能恢复,对讨厌修炼的他而言,巨亏! “算了。” 张天流收敛好奇心,全力追赶邪修。 双方距离在不断拉近,千里、八百里、五百里、三百里…… 张天流全身如一道光梭,引动得天地元气都呈现出轻微的螺旋状尾随他而去,看似笔直冲锋,实则任凭前方两人的灵活遁光如何蛇形走位,也无法把他甩开。 当拉近百里内时,两名邪修彻底急了。 开始商量兵分两路。 打算一人折返月下岛求援,一人前往恩主住处。 可是究竟谁去那边,却起了争执。 他们都想去恩主所在妖禽岛,因为这条路活下来的机会有百分之五十,去月下岛必死无疑! 别忘了,对方不是一个人! 那家伙神出鬼没,被包围时立即不见,他们没有过去帮四人对付张天流,就是在戒备此人,可是任凭他们如何感知也找不到此人的踪迹,直至女修肉身被一束天光穿死,元神逃出来时,此人才突然出现并一口吞了女修元神。 那是啥,直接吞人元神,特么的比他们都邪啊! 莫说同阶,就是圣境修士也不敢冒然吞小境修士元神,元神之力是不强,但对方一生的喜怒哀乐与动辄成百上千年的记忆猛然涌入脑海,换谁受得了? 那家伙却什么事都没有! 大境修士啊,数千上万年的记忆和各种情绪,以及临死前所带的悲愤,都无法给那人带来一丝一毫的冲击! 换他们恩主恐怕都不行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两人也更确信这种可能,就是那人体内有吞噬元神的邪门至宝! 看似他吞了元神,实则是至宝吞了。 但这也很牛了! 八十里! 又近了! 两人真的顾不上了,直接猜拳,很快就决出了谁走那条路。 “嗯!分开了。” 张天流看到两人突然分开,笑了笑,并没有去追绕弯逃往月下岛邪修,而是死追另一路不放。 “天夭啦!五成都让我赶上了!”逃往妖禽岛的邪修顿时崩溃。谷 但他还在逃,没妄想回头跟张天流碰个玉石俱焚。 既然死到临头,他也释然了,尽量给逃往月下岛的同伴争取时间吧。 一口血气突然喷出,邪修的土黄遁光立刻化作血遁,速度陡升三成。 这是拼上命了。 虽然还是无法甩开张天流,但张天流也短时间也难拉近。 对此他有些无奈。 已经到了傀儡身极限,想再提速就要提高摄取量,问题是现在已经到了转换极限,傀儡是模拟人体,强行使用不转换的天地元气,短时间可以,长时间会崩,轻则部分纳米装置崩坏,重则触及核心引发整体爆炸。 他暂时没有当鞭炮的打算,就保持匀速慢慢拉近。 当到二十里内时,对方气血也亏惨了,速度开始减弱。 张天流身形逐渐由光梭变回人体,赤剑已出现在手中,便在瞅准机会施展挪移时,突然,头顶一暗,星月无光。 张天流仰头便见一只巨大妖禽似坠机般的直扑而来。 张天流却没管,脚下莲花一绽,身影消失同时,前方一朵朵莲花紧随邪修而至,直至到了邪修身后,那绽放的莲花上才出现张天流的挥剑之姿。 邪修距离油尽灯枯只是临门一脚,根本无力抵抗。 干净利落的一剑斩杀邪修后,张天流没搭理追来的妖禽,直接遁入海中。 “既然来了,何必着急。” 此声一出,大海竟左右两分,将中间的张天流和无数海中生灵暴露出来。 与海中生灵不同的是,张天流悬浮于海崖之间,海中生灵多数就没这本事了,直接坠入深不见底的昏暗海底,生死不知。 “造孽啊。”张天流对此感慨。 “我没你这般嗜杀。”声音一落,一道身影出现在上空,身旁是变得乖巧的巨大妖禽,而他,正在俯视分海间的张天流。 张天流转身仰头看着对方,这是个身穿红袍,貌龄三十的男子,很奇怪,此人明明气质儒雅却面带戾气,两者无法共处的气质,却完美的在他身上展现。 张天流笑道:“只许别人杀我,不许我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男子对这词似乎颇感兴趣,也笑道:“你刚从月下岛出来的吧,你想的没错,这确实不是误会,是我需要月下岛,我的人才为此去夺,至于什么手段,我从来不在乎。” “你多虑了。”张天流讥讽的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我压根没考虑,至于我现在想的,也不是怎么逃,而是怎么把你也送走。” “呵!”男子一笑,思索道:“已有好些年没见如此狂妄之人了,我很喜欢你现在的傀儡之身,这就是你敢于挑衅上境的魄力吧,无所谓,我需要人才,你这样的正好符合我的要求,归我麾下,我不会亏待你,不用把我视为邪修,我跟邪修并非一路,邪修是群短见之人,我有更长远的抱负!” “行踏天崖么?”张天流反问。 这个人,虽然性格上和太令渊延有着明显的不同,但直觉告诉张天流,他们绝对是一路人。 男子果然不假思索道:“没错,我本天命所归,奈何遭宵小计害,夺我天位,灭我族人,即使如此,我此行也并非为了复仇,而是打破我,也是你身上的枷锁!” “说的好像你很懂我。”张天流乐了。 “我不需要懂你,不论是永生不灭,还是权倾天下,亦或举世无敌,这些道路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天位。” “庸俗。”张天流嗤之以鼻。 男子眼色立刻多了分蔑视意味。 张天流的视钱财如粪土,在他看来就是做作。 他明明什么都说对了,此人也肯定这样想,但偏要说不,处处跟他对着干,死要面子,这种人,根本就入不得他法眼。 第一六八四章 破邪四 张天流从不错过对方表情的变化,不由笑道:“你这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红袍男子用行动证明张天流是说对了。 只见他伸掌隔空一压,强大的神念如一座山压在张天流身上,瞬间将他压得碎成了渣子。 “靠,杨sir啊。” 张天流声音响起时,红袍男子五指一握,碎渣立刻被神念聚成一团,男子再一发力,便将将其捏碎,结果他愣住了。 变成球体的张天流竟在他强大的神念里纹丝未动! 显然超乎男子预料。 “以器凝罡?” 便在男子思索间,三圈光环从球体释放。 男子猛然回神,双掌一错一合,引动周遭天地元气化为两面巨掌拍碎光环的同时,又想将球体拍碎。 这要被打着了,傀儡身就废了。 炼灵炉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元气灌入,而强行被集中一团的元气又十分暴躁,堪比灭元炮,纳米金属可吃不消。 那就在自己扛不住前,打乱对方节奏! 张天流心念一动,球体表层立刻组合成56号维钢,在抵住元气巨掌的同时,操控完成任务的飞船火速赶来,并在数百里外已经锁定了红袍男子,数道光线划破天际,伴随空气被快速摩擦,水气被瞬间蒸发的破音,比之剑光更要细微,又比剑丝略粗的射线已近在红袍男子近前。 红袍男子甩袖一挡,射线迅速在红袖上留下点点黑斑。 之后迎接他的是更多更密集的射线,而射线源头,一团光华凝聚,周遭的天地元气疯狂涌向光源,便连皓月与星辰也是星眸落泪,降下神光注入光源。 男子瞳孔一缩,突然又察觉了什么,低头一看,球体已经不翼而飞! “想逃!” 男子一手挥当射线,一手振臂一抓,球体仿佛被无形大手从虚无的空中拽出,再见男子手起刀落,一抹划破空间的无形刀气自掌刀斩出,转瞬间将球体一分为二。 也在这一刻,灭元光爆发,直径丈许的光柱横穿虚空,引得千丈下的海面都泛起了巨浪。 如此声势,远在三千里外的月下岛上,不少修士都惊讶的望向妖禽岛方向。 男子单手一抓,五指骨节暴凸、增长,整个手掌也附着上了一片金鳞,他竟要硬撼灭元光。 又不得不承认,他的选择很正确。 灭元光针对的是术法和灵子构成的能量防御罩,对强健的物质威胁有限,只要能抗住灭元炮的冲击力,基本就可无碍。 但这是普通灭元炮的设定,张天流回归现实的百年里,思考出数种变化方案,眼下,就将上演其中之一! 汹涌的灭元光束在红袍男子百步外突然炸开,无数的符文如爆炸烟火后的火花,炸得满天璀璨,耀目至极。 铺天的符文如疏而不漏的天网,覆盖方圆百里,也在这一刻,空间中的灵子飞速流逝,包括男子身上红袍,也冒出了火红之气,飘入围困他的符语结界上。 对付真元雄厚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抽干! 符语结界的构思来自阴界。 而完成这个构思的符语,便是冥海神秘大陆的源符,为主的,正是张天流苦苦研究不得,最终通过交易换来的净灵符! 神秘大陆的原人将独立净灵符刻在门上,成了张天流最费解的事之一。 如果要屋子没有灵气,应该还要加上阵纹,且需要阵纹遍布屋子。 但原人没有这样做,为了研究明白张天流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发现净灵符的真正妙用,吸灵! 它的这种吸灵与练灵炉又有不同,炼灵炉只能吸收气体中的灵子,可以视为吸尘器。 净灵符语则强行摄取物质内的灵子! 将灵子比作水分,它就是烘干机。 但它的摄取非存储,而是释放,只是在释放过程中,稍微的转换一下,也可视为梳理,将暴躁凌乱的灵子分门别类,尘归尘,土归土的释放出去。 因此在这个符语结界中,不论是男子的红袍灵性,还是自身的真元修为,都在慢慢被抽取。 根据目标质量的不同,抽取量也不同。 肉身越强,对抗自然越强,不炼体的比起炼体者,真元流逝速度无疑更快。 通过这一点,张天流能看出红袍男子的肉身很强,而他的红袍质量明显不如他肉体,但防御已经很惊人了,可出其不意秒杀大境的射线只能在红袍上留下点黑斑。 男子拍拍肩膀上冒出的火气,发现无法阻止灵气流逝,便不再理会,扫视符语结界道:“你就这点本事。” 被展开的球体融合成张天流的躯体,他同样在结界中却不受结界影响。 掏出支养神烟点上,口吐烟渺道:”这就是你的遗言?“ 男子某种又露出蔑视的目光。 ”我便让你品尝,何为绝望。“ 随着男子双手结印,一层与他轮廓一般无二的虚影自他身上扩展,很快冲破了符语结界,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展开双臂,迎接天地洗礼。 也在这一刻,天地轰然变色,五彩斑斓的霞光飘满方圆千里,仿佛游移在天地间的无数兽魂显现,如一幅幅画卷悬浮于空,灵动又栩栩如生,每一头兽魂在成型瞬间,扑进巨人体内,再入烟雾钻入他的本体,他的气息也在一分分的增强,之前的大境气息转眼迈入圣境领域,一阶,二阶,三阶……不停的增长,仿佛没有尽头。 张天流面无表情,注视这一切,直到男子境界提升到了圣境七阶时,他突然噗嗤一笑道:“真灵诀不是这样用的吧。” 男子一愣。 本体和巨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张天流身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修炼的是真灵诀? 张天流当然不知道,但他背后有个数百万年阅历的老炎! 张天流吸了最后一口养神烟,把烟屁股随手一愣,乐呵呵道:”真修成真灵诀,十个我也不够你杀的,但你没练到家啊,这就出来浪了,你说你不死,谁死?“ 声音一落,张天流左右分别出现一块虚屏,十指如雨飞快的落在上面。 以前操控系统可以声控,现在可以心念一动,但怎么都比不上超人般的手速。 一道道指令传达出去,一圈圈符语光环凭空出现,符环上电流闪烁,丝丝电弧击在兽魂上,通过兽魂传达到巨人体内,竟凝聚出一团雷球! “轰隆!” 雷球化作闪电劈下,男子伸手想要硬憾,但一瞬间似乎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过后,竟然闪身躲避。 可闪电哪能容他躲闪,丝丝缕缕的电弧好似群蛇追逐,紧随男子而来。 男子边躲,边动用之前不曾使用的术法,想击溃电弧,但均被电弧穿过,两者像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是毫无相关的物体。 男子脸色越加阴沉,突然有了个主意,一步登天而上,横行的电弧也紧接着九十度逆空而上,显然不追到男子誓不罢休。 却在这时,一只妖禽闯入,庞大的体积横在了男子和电弧中间。 电弧毫无意外的钻入妖禽体内,登时,这妖禽凶戾的双眸变成了呆傻。 第一六八五章 破邪终 “不错,能识破我降智神雷者,你是第一位。”张天流赞许一句,又话锋一转道:“但接下来,你怎么办?” 男子一愣,突然才发现他所在虚空,遍布了环形符语,密密麻麻不下万数! 随着张天流指尖在虚拟键盘上一敲,所有降智符环同时电光闪耀,密集的电弧形成了巨大电网,天衣无缝般笼罩男子而去。 男子隔空抓取发呆的妖禽横扫一圈,虽然可以扫清降智神雷,但清不完啊! 游移的电弧越来越多,如丝丝线线编织成的绸缎,似云似雾飘荡在男子周遭,令他无从突破。 更致命的是,张天流布下的陷阱,发动了! 男子用大袖当下射线时,留下的黑斑在他不经意间淡化了许多! 而那淡化的一部分,已经顺着他的红袍潜伏到了他全身,逐渐构成了一篇符语,名曰:“不动!” 男子身体突然一僵,他的红袍居然卡在了虚空中! 虽然他还能动,但衣服定格,人能活动空间有多大? 以他修为,其强悍肉身破不了不动符语,也能撕碎了红袍。 奈何需要时间! 一秒就行,但张天流是零点一秒都不想给。 “心无。”张天流一个响指打出,游移男子周遭的降智神雷同时钻入僵直的男子体内。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时,男子居然舍弃了肉身,元神出窍,并施展了罕见的元神瞬移大法,逃离了降智神雷的包围圈。 既然这厮出来了,张天流岂容他回去! 五指一握,潜藏附近的飞船显出部分本体,只见一扇门开启,冲男子兜头罩下,他肉身如消失在这方天地中。 “你要能瞬到我飞船里抢回肉身,我就真服了。”张天流乐呵呵道。 男子元神满面愤怒。 失算了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手段如此多。 这家伙哪冒出来的? 为什么自己十万年来,从未听过此人名号? 他绝非寂寂无名之人。 可是…… “行了,你要去了阴界,或许就能打听我的一点消息,这里就不多说,再见。”张天流双掌一合,一层水幕将男子元神封在当中。 “这……冥海之源!你……你是阴判!” 男子这才明白,张天流为什么说去了阴界就知道他的一点消息! 可,特么的要被冥海之源灭了肉身后,还有去阴界的机会么? 张天流动用阴判传承来打元神,就是不给机会! “行了,收手吧。”却在这时,炎魔出现在水幕外,并叫张天流放过男子。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阴沉道:“老子被套了这么多招,你我都想灭了,别说他。” 他是实话! 藏拙为了什么,就是不想别人套招! 别的也就算了,降智神雷可是杀手锏啊。 “算我求你还不成?”炎魔无奈道。 “嚯,你个求字,好值钱啊!”张天流冷笑。 炎魔鄙夷道:“行了,你要不像留他,我刚出来时你就会把他杀了,无非让我付出些代价,说吧。” “好说。”张天流瞬间多云转晴,把那男子元神看得一脸懵逼。 还带这样的? 我特么成什么了? “就这厮的真灵诀,再有无垠的所有符文。” 炎魔一听就头大。 真灵诀也罢,百万年前他就看不上这东西,但无垠的所有符文,让他上哪搞? 只能请一些老朋友帮忙收集了。 不知又得背上多少人情债啊! 看向男子,炎魔突然有杀了他的心思。 男子立即感觉到了,不住道:“多谢前辈相救,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炎魔高傲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受过你祖上恩惠,今日救你,当是清了昔日人情。” “祖上!”男子一惊,再一联想到张天流的需求中,关系到了无垠,立刻明白这位前辈绝对是曾经无垠魔道的强者! “前辈,我家族……” 男子刚想打感情牌,便见炎魔阴冷的目光扫视过来,吓得不敢再言。 “人情已清,此后你是生是死与我再无瓜葛。”炎魔说完,冲张天流道:“把肉身还给他吧。” “开什么玩笑,刚才的条件是不杀,没换肉身这事啊。” 炎魔和男子闻言同时一副吐血状。 这特么还能拆分来卖? “说!”炎魔咬牙切齿道。 “另外四天涯所能购买的所有符文资料,哦,这四天涯是东麓……” 炎魔不想听他废话,打断道:“不是第四天涯,是东西南北四大天涯行吧,我不是你这种奸商,不屑玩文字游戏,但我需要时间。” 张天流点头道:“好,什么时候给,什么时候还。” 炎魔不多话了,又看向男子。 男子元神一颤,慌忙道:“多谢前辈相求,晚辈必当……” 炎魔无奈收了杀意,刚才他真想动手了! 为救一个昔日友人的不知道多少代孙,搭上这么多,值得么? 财富对他这种境界的人是无关紧要,问题是容易暴露啊! 他每多做一件事,就提升一点曝光几率,那后面的路,咋走啊? “你直接拿点实际的不好吗?那些东西以后上了天涯,还不是随便取。”炎魔只能再度求情。 张天流双手一摊道:“我对别的东西不感兴趣,你非要我要,跟找一排丑女让我挑有区别吗?” 炎魔看向男子,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男子元神又一颤,真要找人去收集,那得猴年马月啊? 忽然他想到什么,问:“我有一些法阵、符图和符文的古籍收藏,不知……前辈是否感兴趣?” 张天流立即笑逐颜开,招手道:“拿来看看。” “在我肉身上,要不……” “哦,这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取,要有什么禁止,你说我解。”张天流当即控制飞船里的另一具傀儡身,从男子肉身上找出储物法宝,在男子讲解下解开禁止,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出来。 材料什么的,张天流不客气的扔到仓库,功法秘术拷贝一份还了回去,独留一些法阵、符文的书籍。 有一些是张天流看过的,但更多是他未知的。 无边海广阔,目前扩张到了多少海域都不知道,张天流只路过寥寥几个海域罢了,逗留的时间都不长,收集到的资料有限,何况都是大路货,精品极少遇到,唯一的一部,是碰巧遇到拍卖会有,向莫老板借了点钱拍得。 男子收集的无疑都是精品,但问题是,精品张天流只是看看,没有深究。 因为精品走的是创新路线,其中涉及的源符极少,但不是没有,所以能看当然是最好。 短时间张天流也估不出这些古籍的价值。 这把男子急坏了,忍不住就开始催问。 张天流没让他等多久,也不废话,直接把他肉身扔出飞船,并把禁锢他的水幕撤销。 男子元神立即钻入肉身中,长出一口气。 第一六八六章 真灵诀 颜无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妖禽背上的张天流,回过头,对同他一起坐在妖禽脑袋上的炎魔问:“前辈,不需要准备什么,迎接那位前辈吗?” 两人要去颜无作的妖禽岛,主要是张天流要一睹真灵诀。 只是从放出颜无作肉身后,张天流再无一句话,一直在看符文古籍。 这让颜无作内心七上八下的,毕竟会叫的狗不要人,这种平日里闷不做声,动起手来从不含糊的,才是最可怕的! “别管他。” 炎魔饮下一口酒,咂咂嘴道:“你这酒不错啊,回头给我整百十来坛。” “百十来坛!”颜无作欲哭无泪。 这酒酿造一坛就需要百年! 同时酿造是不可能的,因为之所以要百年,便是材料受限,其主要的一种果实,虽就长在妖禽岛,但附近海域只有它一株遗存,且十年一开花,百年才成熟,一次一果,一果一坛,至今他也没能培育出第二株。 但他不敢违逆,唯有含泪贡献酒库了。 妖禽岛并不远,半炷香便到。 颜无作挥手开启空间通道,恭敬邀请炎、张两人。 两人无二话,同时御空飞入。 颜无作也进来后,发现张天流背负双手,手里还拽着符文古籍,目光则扫视刻画真灵诀的岩洞石壁。 炎魔对此毫无兴趣,坐在石壁凸处的石台上喝酒。 颜无作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跟个侍婢样的端立一旁,等待吩咐。 好在没等多久,张天流就收回目光,道:“走吧。” 炎魔起身,显然很习惯张天流的效率了。 颜无作则愣了愣,好奇道:“这就完了?” “不打搅了,告辞。”张天流还很客气的拱拱手,然后挥手,一个通道展开。 颜无作无语啊。 这特么是他家的法阵啊,你丫的啥时候给偷了? “急啥,先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炎魔飞到张天流身边道。 “两句话的工夫还用得着商量。”张天流没好气的看向颜无作,又道:“让你的人撤了。” “别啊。”炎魔摇头道:“你要建个小势力吧,正好,把月下岛夺了,再跟你认识的八海修士走走关系,得到许可后,给我两弄个身份混入八海。” 张天流皱眉道:“这明显要走魔道,靠谱吗?” “现在哪还有什么魔道,月下岛归根结底还不是和合门的么,依我之见可行。” “反正是你的事,你爱怎么走都行,我只帮你解决最后的问题,途中再想我出手代价就大了。” 炎魔闻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颜无作。 颜无作吓了一跳,正要再来一句救命之恩啥的高帽子,炎魔叹了一声道:“好好,债多不压身。” 两人离开妖禽岛洞府,回月下岛的路上,张天流不经意的来了一句:“他是你后人吧。” 炎魔无语。 为了个颜无作,他付出太大,这不像对旧友后人,更像真正的族亲。 良久叹了一声:“应该是我大哥一脉的后人。” 张天流也叹道:“全族被灭,挺惨的。” “你就这评价?”炎魔气得想吐血。 “不然呢?很惨?真惨?特别特别惨?还是惨绝人……” “行了行了,你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帅,真的!”炎魔由衷道。 张天流一抚利落的短发道:“很多人这么说,你算是讲了句实话。” 炎魔苦笑道:“感情老子以前都撒谎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道:“啊呀,你咋了?不像是平时的你,吃春药了?” “心情好,发现一点可突破的地方。”张天流笑容逐渐变坏! 炎魔无语。 张天流已经很强了,至少现在的他都未必是对手,当然说的是张天流本尊。 现在嘛,如果张天流没有隐藏手段,炎魔自觉胜率占七成。 “你那金属符的本事,别人也能用?”炎魔突然问。 “正常来说可以,但某些特制的不行,如降智神雷。” “靠,我看中的就是这个。” 炎魔确实相中张天流的降智神雷。 他并没有觉得张天流欺骗他,这种神技,非本体不可施展,张天流能用傀儡身施展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其实降智神雷只要是元神发动,也只有元神能阻挡,元神壁垒不行,因为元神壁垒的力量大多数来自自身的真元构建,以元神之力构建的元神壁垒能抵挡的只有元神攻击,无法抵御真元攻击。 而抵挡元神攻击,元神自身就能办到,不用构建什么壁垒。 若自身元神都无法抵挡的,消耗的元神之力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真元恢复简单,元神恢复困难,不然他抽什么养神烟啊,真以为根抽尼古丁一样上头啊。 谁也舍不得浪费元神之力构建壁垒,才让张天流钻了空子。 但颜无作的警醒提醒了他,降智神雷以后很难无往不利了,要开发新的路数。 这也很正常,他修炼很多的本领,最终能有用的太少。 但不能不学啊,唯有技多不压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不过太费时费力,他就没兴趣了。 正如刚刚得到的真灵诀,功法是不错,那些兽魂也非兽魂,而是天地元气的各种形态! 就像天上的云,细看多想,总能看出像什么。 但修炼真灵诀是要吞噬真正的兽魂,不是吞噬越多功法越强,而是兽魂越优质越强,如果是神兽魂,吞一个最次也能成至圣强者,若能领悟神兽的神通,那直接就是元圣。 但是要适应真灵兽魂,需有强健的体魄。 这点张天流暂时无法满足,等什么时候,破译了原人密码,他才有可能走这条路。 不过他并非为此观看真灵诀,而是考虑能否用在他的新功法上! 他的四象只有一象算个半成品,其余就只有个轮廓,骨架都算不上。 目前看来,是可行的,问题在于,他要找到一头合适炼化的兽魂,知其生,得其性,才可分裂出来给云猫附上,将这半成品变完全体。 如果他需要的兽魂太强,只能提升肉身去适应,还是要修炼,他最讨厌修炼,目前都寄希望于破译原人密码。 本体已经在神秘大陆上尝试了,效果不是很好,目前已知的最快路径是废除修为,通过适者体质逐步变成原人体。 他不可能这样做,一来新功法废了,二来施展符语只能借用外力,得不偿失。 好在有了不小收获,再研究一段时间,必有突破。 第一六八七章 前路已铺 张天流和炎魔回到月下岛时,这里并没有发生大战。 两人并不奇怪,一来他们算是最先跟连陀七十寨的人交手,导致对方的包围圈出现漏洞,暂时放弃进攻。 二来,张天流一口气灭了四个邪修,又追杀了五人,最后连对方老大都制服了。 没弄明情况,邪修怎敢再造次?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很快邪修卷土重来,为的当然是给炎魔铺路。 两人对此并不上心,张天流回到客栈就闭门造车。 炎魔嫖了两妞,又索然无味的发起呆。 他并非是普通发呆,他应该同时操作几个肉身,甚至更多,在不同的地方干不同的事。 你说这种人,和妹子上个床都一心几用,太没素养了。 哪像张天流,莫说无稽之谈,有鸡都不想谈,心累。 五天后,邪修果然再次光临,但出乎预料的,他们没有大开杀戒,而是展现了一番实力后,百欢宗知难而退。 是否打回来,是百欢宗内部的决定,这些弟子根本没有资格提议。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合并! 连炎魔都被这个骚操作弄蒙了。 “你搞什么?”炎魔质问颜无作。 颜无作本体还在妖禽岛修炼,来到月下岛的是分身。 “无垠有变,我也是别无选择啊四爷。”颜无作无奈道。 “无垠有什么变动?”炎魔皱眉问。 “和合门老祖殒落一事,四爷应该知道了,但你有所不知,和合老祖没有真死!” “绝无可能。”炎魔摇头道:“他死不死,我会不清楚?” 颜无作不敢违逆,但更不敢欺瞒,于是道:“和合老祖在尸遁!” 炎魔皱眉。 尸遁不是一种遁法,它偏向于笑话,是假死脱身的意思。 和合老祖不至于用这种一眼识破的小手段,但如果真是舍掉肉身呢! “你怎么知道?”炎魔好奇的凝视颜无作。 颜无作苦笑道:“猜测,不过并非胡猜,依晚辈之见,和合老祖并无心死之理,他死无外乎遇到两件事,其一,不可敌之大敌,其二,为解决某件不可告人之事,这都需要尸遁。” “不可敌之大敌,有也不会对他出手,第二种倒是有可能,但需要他这样去完成的大事,应该只有一个!” 颜无作补充道:“天位!” 突然,一直闷不做声的张天流合上书,开口道:“不能是发现了迈向更高层次的领悟?” 两人一愣。 扭头看向喝上茶的张天流,颜无作先道:“三爷说笑了,天位,就是突破更高层次的变相意思。” “天位是天位,突破是突破,你要这样说,婧慈仙子连小天命都不如了。” 颜无作懵逼问:“婧慈仙子?何许人啊?” 他是真没听过这号人物。 炎魔随口道:“四百万年前纵横天涯的至圣,也可能是元圣,当时老子修为太浅感觉不出来,前段时间咱还见过她。” 颜无作咽了一口唾沫。 这说着说着,怎么就扯到这种任务了? 四百万年前,你别管什么圣,是个修士能活到现在的,那都死逆天级的存在! 这么说来,这位四爷莫非也…… 可惜对四百万年太陌生,百万年前的事,都极少有传闻留下来,颜无作知道的最多也就八十万年前的正魔大战。 “你这样说,也不是不对,但婧慈那个时代与现代不同了,现在只有登上天位才有更多的渠道,闭门造车是没用的,就算是你,也是有了资料才闭不出户吧,这叫闭关,啥都没有,闭个哪门子的关啊?” “你怎知道他没渠道?我没上天涯,还不是通过你有了渠道,再说,猜测而已,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我老家你白学了?” “不跟你杠。”炎魔变了张天流一眼,对颜无作道:“那为什么又跟百欢宗联手?” 颜无作此事才从四百万年有个婧慈,最近还出现过的消息里拔出来,咽口唾沫道:“万一他尸遁到咱们这里,发现我把他地盘抢了,我也不好交代啊!” “那你之前?”炎魔意思是之前组织邪修打算屠了月下岛。 颜无作还没解释,张天流就忍不住道:“傻不傻啊,屠光了,让海族占领一段时间什么证据都没了,现在你要借用他之手进八海,你让人家怎么玩?只能老实搞合纵连横,你还指望天涯上的老家伙吐几口血算算八海外的小事啊?” “你够了,老实当你的美男子。” 炎魔不是想不到,是现在想不到而已。 这厮最近发呆的时间更多更长了,显然,别的化身也在密谋啥事,顾不上这边,或许是时间太长,心力憔悴,总之,这个炎魔降低了思考频率。 现在张天流稍加试探,发现果真如此! 颜无作忍住偷乐,轻咳一声道:“确如三爷所言,当然也非四爷之过,主要是我之前的属下咽不下一口气,不让他报复,以后办事有欠精力,驭人之术而已,让三爷、四爷见笑了。” “为了通念,大开杀戒,路可走不远。”张天流冷笑道。 “是,三爷说的极是,也是晚辈考虑不周,险些酿成大祸。” 炎魔道:“联手没什么,主要能把我们搞进去都行。” “四爷放心,关系已经打通了,我已取得十个名额,不过需要三爷和四爷先去一趟百欢宗,挂个外门客卿长老的闲职,就能在八海游历了。” 炎魔满意一笑,道:“嗯,去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晚辈告退。”颜无作识趣退走,出了门后,感觉到有了法阵阻隔,才松了一口气。 跟屋内两个变态交流,真是压力山大啊! 也自忖,自己在外海待太久了,先前竟没了天外天人外人的至理名言,若非四爷,他现在不知魂散何处! 看来组建好势力后,还需一步一营,小心翼翼的摸近天涯,切不可再急! 颜无作离开后,炎魔端起茶,抿了一口对张天流道:“你说和合老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张天流没好气道:“说吧,让我问谁才能回答你?” “啧,让你猜,别杠。”炎魔一副比张天流更心累的表情。 “悠着点,累死了,我就白跟你走一趟了。”张天流劝慰一句,才分析道:“什么目的我不知,但不论何种目的他都要经历一次转生,为了掩人耳目,和合门必须要有大动作。” “问题是他掩不了啊。”炎魔意思是,颜无作能看穿的问题,天涯老头们岂会不知。 “你又掉进了思维陷阱,猜是一会儿,确定与否是另一回事,如我们现在也在猜,但我们确定了吗?没有,上面的老家伙怎么就能确定?吐血算啊?别闹了,人家命金贵着,犯得着啥事都管一下?你见谁在人犯罪前就给人定罪的?想法是想法,付诸行动再说,和合老祖一日不复出,猜忌永远是猜忌,为个猜忌寝食难安的,累不累啊。” “说得好像你没为猜忌付诸行动似的。” 炎魔可是知道张天流许多事情,这厮又被害妄想症啊,多少他猜忌的事,都付诸行动了。 张天流笑道:“所以我很累啊,想学我啊?” “没空。”炎魔说完,这次都懒得发呆了,直接去睡觉。 第一六八八章 紫桑 前往百欢宗注册的日期已到,在颜无作安排下,张天流和炎魔两人,跟随八名寨主乘船前往百欢宗。 灵舟在经历五天航行后,前方天际有道道曙光穿破云层,映照出一片紫霞覆盖的大陆。 那正是百欢宗所在的紫桑大陆。 外海极少找到八海情报,月下岛距离紫桑大陆才三万海里,但岛上没有一点相关情报售卖。 炎魔也没来过,他又没什么旅游嗜好,犯不着每个地方都留下足迹。 紫桑大陆这名,还是在船上听说的,只知道大陆上遍布紫桑,其余的一概不知。 什么种族多少,势力分布,近海海族状况如何,可有大战预兆等,没人知道,百欢宗安排的接引人一直在舱内闭门不出,无法沟通。 临近大陆港湾,各方船只汇集于此,大大小小的灵舟绽放的流光溢彩很是晃眼。 穿过这些行驶中的灵舟,光污染才减轻,能看到码头上人头涌动,车水马龙,竟是有不少凡人在劳作,不过看他们的体魄,也是非同一般,随便一个丢到偏远的南陆,都能以一挑百。 当然,这百也是凡人。 在码头上恭迎的人群中,就有一批张天流不算熟的熟人,苗瑾等人! 当张天流十人跟随百欢接引人下船时,这些百欢宗弟子,看着他们的目光极为不善! 这或许就是接引人一直待舱房的原因。 明明是抢地盘的强盗,却成了盟友,换谁能好受。 张天流就更令人鄙视了。 因为苗瑾几个认识他啊! 初时还一愣,等真看清了,嚯,目光要多鄙夷有多鄙夷,连对他有过好感的苗瑾也不例外,还多了分仇视! 月下岛明明归她掌管,如今却交给了连陀七十寨的人,而昔日帮助他们说退黑鼎,又助他们修改法阵的张三,摇身一变,从己方阵营到了对方阵营,不是奸细就是叛徒,对他有好感和歉意的苗瑾,成了最受伤的那位! “呸,细作。”白面弟子率先冲张天流讽刺一句,其余弟子也纷纷发出“呸”声。 岂料张天流得意一笑,让人吐血的道:“爷就是细作,你能把爷怎么样啊?” “我受不了了!”有弟子忍不住撸袖。 白面弟子立即把他拦住,咬牙切齿道:“他隐藏了修为,实力绝对在上境,咱们打不过!” 七十寨的人闻言,不由暗暗嗤之以鼻。 这位,还有他身边一脸发蒙的另一位,虽然我等不知来历,但他们可是连恩主大人也要尊称的三爷和四爷,别说你打不过,就是你们宗主来了,也白搭! 知道张天流实力的,除了颜无作,还有一个逃往月下岛的寨主,他虽然不敢说过多,但光透露出张天流追杀一名仁兄去了一趟妖禽岛后,恩主就叫他三爷了! 只有在恩主实力之上的,才有这种待遇啊! 百欢宗的宗主,也不过圣境四五阶层次,在他们恩主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三爷! 眼下这帮家伙,真是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初生的牛犊,不畏虎啊! 接引人站出来,道:“宗门安排你们迎接,是希望你们摒弃前嫌,日后好再相见。” “是,师叔!”这下,弟子们不敢造次了。 但对张天流等人,依然是冷眼相待。 上境嘛,他们很快就是了,到时候,哼哼! 正统大宗门的杰出弟子,岂是这群山野寨主能比? 自忖真要放开来打,使些上境法宝,他们现在就能把这些家伙给越了。 倒不是他们自负,确实如他们所想,除了各边的寨主,还有黑鼎这号人,眼下这些普通寨主不动用同阶法宝的情况,被越的可能很大。 “既要化干戈为玉帛,照我们的礼仪,该握手言和。”张天流说着,冲苗瑾伸出手,还眨眨眼。 苗瑾一愣,俏容上竟起了一层红晕! 就在她伸手之际,猛地反应过来,忙又收回手,冷哼道:“这是紫桑,该是你们照我们的规矩。” 张天流不觉尴尬的收手,揣兜里掏出烟,点上一根道:“走啊,杵在这,我可是会招蜂引蝶的。” 众人白眼齐翻。 离开码头后,众人又乘上了船,只是从海面灵舟变成了御空灵舟,体积也要小了许多。 前往百欢宗的路上,张天流欣赏着下方的紫桑树,漫不经心的打听紫桑的情况。 虽然不想搭理,但苗瑾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拒绝张天流,无奈的解释一下。 百欢宗并不是只有一处,它还有一处孤岛,那才是百欢宗的总部,紫桑的百欢宗是分舵之一,也是最大的分部,有内外门,一些中小分部只有外门。 紫桑的百欢宗主要是为了提供弟子的晋升空间,附近中小分部的弟子要进入内门,必须来这里考核。 与普通势力一样,外门像学校,内门像家教,亲传几乎就等于师父的儿子了。 这种待遇,苗瑾都没有。 她父母还是内门弟子,虽然修为均在大境八阶,但过于潜心修炼,对她的教导极少。 这是常态,修炼界几乎人人如此。 在这里不存在什么人情味。 任何的东西都会被时间冲淡。 亲情也是如此。 修士真要生起来,就算两年一胎,他们也随随便便能生一百个,那么对孩子的爱能给几人? 是两年爱一个?还是个个视如己出?那么资源的分配呢?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烦恼,舍弃什么样的七情六欲。 修炼,为的是自己,而非传宗接代。 张天流不喜欢这样的人生。 可他除了这样的人生,已经别无选择。 紫桑类似百欢宗这样的势力不多,满打满算就六个。 出人预料的,小势力也不多,光看名字确实很多,但都是归属某某大势力管辖,不是儿子就是孙子,骨头断了连着筋。 只有没人在乎的乡野,类似南陆连山城那样的,一些武馆、剑馆,才属于独立的修炼势力。 “都是天涯下了,依然没能免俗啊。”张天流看着下方山野小镇而感慨。 在坐的,居然没人能理解张天流的心境,包括老炎。 因为他们出生便拥有了修炼资源,懂事起就在修炼,能跟张天流一样吗! 他都是三十好几了踏上这条路,自知资质太差,从被迫到主动的研究符语,他没抱怨一句,是他坚信路是堵不死的,只有你走不走的问题。 第一六八九章 待客之道 来到百欢宗,偌大的山门前只有寥寥几个守门弟子。 进入山门后,依山傍水的亭台楼阁倒是不少,人却没见几个。 张天流却能看到,每栋建筑里都有弟子在修炼,看来这里的修行极为严苛,并无镜像瑶池那种欢乐氛围,就这,还叫百欢。 其实百欢本来就是这样,是个严禁的宗门,被和合门渗透后表面上并没有区别,可见是在防月上宫派人视察。 张天流一行人到了名堂,挂名在外门客卿,就被安排到了偏山行院暂居。 命牌信物还有几年才能拿到,之后百欢宗才会正式安排他们。 而这段期间,可视为观察期! 一般而言,在观察期间他们这些人是允许开课的,每日讲道几时,也由他们自行安排,讲得多,讲得好,百欢宗另有赏赐,十分优秀的,甚至能提前拿到命牌信物,什么都不干,百欢宗不会赶人,但也不会给你一个铜板,更别说信物了。 因为拿到信物的最低要求,要有一百位弟子。 这对张天流而言一点不难,怎么说,他也是中低层次的顶级讲师,但他来了之后就闭门不出,炎魔则呼呼睡大觉,八位寨主不敢打搅,各自想办法融入百欢宗。 他们是效命于颜无作,可也有自己的人生啊! 他们的道,谁都无法替他们走,想在八海立足,就要先在百欢宗立足。 可惜,他们遭受了严重的排斥! “哎,等等吧,以后外门有了新弟子,我们倾囊相授,还不信没人支持。” “徐寨主想多了,新弟子怎么可能让我们教导,他们要先接受百欢宗传道,对宗门有了认可后,还有修炼宗门功法,直至小有成就才能自由寻道,这时候想改变他们对我们的看法,难啊!” 几人闻言都暗叹一声。 有个中年汉子倒是很随意笑道:“我也觉得不急,何况我发现这里也挺有意思的,外门那炼器阁看了没,好东西可不少啊,炼器手法比外海强不少,不少小境小子手艺都快赶上老子了,你说我拿什么教,别人教我才不多,先学吧。” 紫桑叶飘扬在山中。 安逸,宁静的百欢宗,好似一处苦修圣地。 过往弟子都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归,少有交流。 即便是上课,所有弟子都沉默不语,静静凝听,几天观测下来,居然没有问答环节,好似师傅说完,大家都会了一样。 又是一日交流会,徐寨主来到行院露台,坐上蒲团便道:“感觉到了吗?” 此行唯一的金姓女寨主闻言,一边沏茶一边问:“我连行院都未出,上哪感觉?” 她是受不了百欢宗的清冷氛围,可又无处可去,只能闷在行院里。 徐寨主解释道:“这里的人太惜字如金了,跟我们在码头遇到的一点不同啊。” “码头那些人是内门弟子吧。”金寨主没好气道。 “我当然知道,但内外门差距不可能这么大啊。”徐寨主还是想不通。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是是百欢宗,也非百欢宗。”另一名胖寨主走来笑道。 “谁不知道啊,真正的百欢宗在百欢岛,但这里未免也……” 胖寨主重重一拍徐寨主肩膀,打断他道:“修士性子冷正常,我们,在这修炼界才是另类!” “胖兄所言极是。”又有一人到来,坐在徐寨主另一边道:“有这时间,想想怎么骗到第一个弟子吧,哈哈哈……” 笑声中,陆陆续续八人到齐,大家喝着金寨主沏的茶,有说有笑,打破了此地的宁静,一段光阴也就此虚度。 如此日子,不知何时是头。 寨主们全都无能为力,只有耐着性子,跟个推销员似的推销自己的课程,然而至今招不到一人。 大家也不气馁,白日无功而返,夜半秉烛畅谈,茶酒不断。 行院以北,是这处百欢分部的映阳峰,峰上有一洞,洞中一名青年不经意的皱眉道:“这些外海野人,真是聒噪。” 洞中还有一老者,闻言呵呵一笑道:“野惯了,自然难约束,无碍,过些日子他们也就静了。” 似乎逐步的验证了老者的话,一个月过去,大家声音渐少。 三个月过去,八人已经少了两人。 半年过去,只有金、徐和胖寨主三人,但三人间并无交流,都是闷头喝茶,仿佛各怀心事,实则脑袋空空,啥也没想,跟炎魔之前发呆如出一辙。 人之所以会变,是因为环境在变。 这里的环境,从最初的难受,到后来的妥协,与如今的融入,他们也成了那些惜字如金的弟子般,没了交流,各行其道。 如此一整年过去。 露台连金寨主都不在了。 没人来喝茶,她一个人也无趣,终日在房中打坐修行,至今没有一个弟子。 其余寨主有努力的,也有随缘的,但都没有弟子。 每次开课,门可罗雀,都习惯了。 针对也好,限制也罢,再多怨言随着时间流逝,就剩下了麻木。 来到这里的第五百一十二天,张天流终于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不知信物做好了没?” 无人回应。 张天流不悦道:“再玩下去就没意思了啊。” 还是没人回应。 张天流笑笑,走到行院露台上,扫了一眼昔日寨主们坐的蒲团,突然将其中一个蒲团踢飞,顿时一声破空之音响起,好似某个法阵让张天流给毁了,其余蒲团同时炸成一地破布条。 “你胆敢毁我法阵!”终于有人出现,正是从映阳峰上下来的青年。 “信物做好了吗?”张天流再问。 青年阴沉道:“你一名弟子都没有,没资格成为我宗正式的外门客卿。” 张天流笑着反问:“你搞个磨心阵在这里,人都成傻逼了,让我教谁?” “你……胡说八道!”青年冷哼。 磨心阵虽然不是邪门法阵,但看对什么人,一般用来提升心志不坚者的心境,可如果用得不好就会把人逼疯。 而青年布下后根本没有随寨主们心境变化而改变法阵效果,这会造成八位寨主变得麻木不仁,严重的影响一生! 毫无疑问,这就是害人,青年当然不可能承认了。 张天流刚才毁掉的法阵,是他用来窃听的,而非磨心阵,他自忖,张天流根本找不到磨心阵。 张天流道:“我们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但你也好不到哪去,点到为止吧,我若出手,你连叫我爸爸的机会都没有。” “有病。”青年转身就想离开。 张天流却先天一步消失在露台,紧接着在虚空留下一串莲花,最后出现在映阳峰顶,只手指天,并指剑光打出,一束光芒直冲天顶,然后一层波纹至高空三百丈处荡漾而开,好似水面涟漪,徐徐而下,逐渐覆盖覆盖向整片山谷。 青年终于面色大变了! 张天流不是弄什么结界封锁这里,而是要废了他布下的结界! 第一六九零章 难以实施的计划 眼看张天流来真的,青年惊慌失色的吼道:“住手!” 他布下的结界可是与此地大阵连成一体,否则也无法影响所有人。 张天流毁结界必毁大阵,大阵要是被毁了,他便是严重失职,轻则面壁思过,重则逐出山门。 张天流置若罔闻,一副执意要毁掉大阵的做派。 青年面色一沉,便要对张天流出手时,与他一起在洞中潜修的老者突然出现,先阻止青年,再对山顶的张天流道:“道友停手吧,我等补偿便是。” 还是钱好使! 张天流一听,果真停手。 待下到山来,张天流直接扔出一个清单,上面罗列的并非什么贵重材料,也非灵珠,而是符阵一类相关书籍。 青年和老者互视一眼,青年道:“这上面许多听都未听过,没有的东西你让我上哪给你找?” “把能找到的找来,不然我曝光你们。” 张天流没说毁他大阵,而是曝光,这让两人同时意识到张天流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两人布下磨心阵的用途,当然不是为了锤炼弟子,而是利益。 用了磨心阵,弟子们会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宗门安排的试炼,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能练就一颗不偏不倚的向道之心,事后上头询问时,弟子也会说是自愿。 那么他们的利益,就是宗门发放和本土自产的所有修炼资源。 真是嫖上又嫖下,里里外外全都白嫖了一个遍。 “道友好说,我这边让弟子出去搜集。”老者笑容和蔼道。 “收集到了,送到我住所。”张天流说完就回屋了。 两人又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杀机! 此人,绝不能留! 虽然是一些低价的符阵书籍,但两人坚信,这种要挟不会是一次,它只是个开始,之后必将是个无底洞! 事不宜迟,两人回洞中开始准备针对张天流的计划。 张天流明面上修为不高,但既然能和一群大境五六阶的修士一同来此,证明他隐藏了修为,等阶应该和他们一样,甚至略高一些,在大境七八境左右。 为何不是大境九阶,这其实是所有修士都能悟出的道理,都半只脚迈入半圣了,谁还有闲工夫研究什么符阵,当然是忙着冲击到圆满,有时间,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收集更多的丹药准备突破,谁会在这种节骨眼研究它法? “如果是同境八阶,我两对付起来必然吃力,且动静极大,惊扰了附近势力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对我等都不妙啊。”老者道。 青年点头,提议道:“下毒如何?” “不可不可,我手里的毒,对付五六阶的还行,同阶或更高者,必被识破啊,何况他岂会对我两毫无防备,另外死在宗内也不好,同样会引起上头关注,毕竟是同盟安排来的。” “那你觉得……”青年想到一个办法,却不好说。 老者阴沉笑道:“如你所想,借刀杀人!” 张天流有需求,虽然这种兴趣不高端,但也是需求! 加之此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威胁,想来是在外海横贯了,这种人好治! 三天后,老者笑呵呵的敲响张天流的屋门。 张天流撤掉法阵,开门看到老者和他身边的箱子,皱眉道:“有点少。” 老者一听,面上笑意不减,内心是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啊。 这都是把他宗门所有的中低阶符阵典籍弄来了,连他自认为的精品收藏,都亲自抄录一份贡献出来,这厮居然还觉得少! 也是,张天流的清单里,真要筹集,至少五大箱子,现在只有一箱,嫌少不奇怪。 “另外的在路上,稍后就有弟子送来……” 老者解释着,看到张天流毫不客气的用真元一卷箱子就到了屋内,他忙笑呵呵问:“道友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必了。”张天流说着就要把房门关起。 便在这时,一声惊呼从院外传来:“不好了向长老……” 老者回头,和张天流的目光一同望向院外。 院外来了三人,两个轻伤弟子搀扶一个重伤弟子,显然刚经历一场大战! 老者脸色一变问:“发生什么事了?”同时几步来到三名弟子前,先打出一道真元包裹三人,阻止他们的伤势加重,再掏出丹药给三人喂下。 老者一系列的举动中途,一名轻伤弟子就把事情大致说完。 原来他们是奉命前往附近坊市搜集符阵典籍的弟子,在回来途中碰到惊苍派的弟子,两派素有过节,即便是知道他们采买的东西不值钱,也动手劫掠了一番,并重创了十几名弟子,他们只是偷一波讨回来报信的。 老者怒不可遏,咒骂几句后,回头就想看张天流表情,结果,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屋门。 老者一腔准备发泄的慷慨说辞是一个字眼都没能崩出来,就此哑火。 郁闷了好一阵,老者还是走到了屋门前,再次敲响。 屋门打开,张天流一脸疑惑的看着老者,等他后文。 这厮感情一句话都没听到啊!我特么都是为了谁啊? 暗骂一番,老者叹道:“抱歉了道友,我这些弟子办事不利……” 没等他解释到正题,张天流就挤对道:“废话,什么资源都不用,恒心是磨出来了,修为却磨没了。” 老者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们的磨心阵只开三年,眼下还有半年就结束了,碰巧你们来此,可不是我们有意克扣啊,事后都会还给弟子,届时弟子们的修为才可突飞猛进,未来一年可超之前三年总和,否则我宗如何立足万年不倒。” 把这解释清楚,老者又忙解释眼下问题:“这些弟子是为了帮道友搜集符阵,途中遇到惊苍派,被其打伤……” “管我咯?”张天流打断问。 “额……非道友之过,这当然不能管道友。”老者话锋一转,可怜兮兮道:“只是他们采买的符阵典籍被惊苍弟子劫掠一空,怕是要晚一些才能给道友送来了,毕竟这惊苍派下手毒辣,且已知我派需求,他们绝不会只做一次,为防止弟子再被其所伤,暂时隐忍……” “哦。”张天流又打断他,点头道:“要的,且过个三五年风平浪静,你再安排弟子出去最好,那时候,磨心劫已过,弟子修为都突飞猛进,晾他惊苍也不敢作祟。”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那是我们需要的么? 那是强你的东西啊! 你不应该也怒不可遏么? 现在倒好,不上门讨个说法就算了,事后也不打算出面,就让我的弟子应付? 没道理啊! 忒没道理了! 眼看张天流又要关门,老者忙把住门道:“等等等等,道友不急啊?那是你需要的而非我派要的。” “不急,刚你给的,够我看三五年了。”张天流笑道。 老者欲哭无泪。 感情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啊! “可是……” 张天流再次打断他:“不就是想让我找回场子么。” “不不不,绝不……” 张天流突然竖起一根手指,等老者疑惑不言时,他才道:“我可以出手一次,但必须打贵宗的旗号。” 老者皱眉。 暗想这人不会修了什么窥心术吧? 他就是想在张天流同意后,让张天流隐瞒身份出手,一来张天流不是本土人,追查起来难,二来明面上与百欢宗无关,仍他惊苍派再泼脏水也没用,没有实际证据,上头也不会追查。 当然,在计划里,追查的事绝非这事,而是张天流怎么死的,又是死在谁手里的另一码事! 第一六九一章 找场子 计划是有些出乎预料,但只要张天流肯出手就好,他一死,这里的事就不会曝光,等上头来人时,把磨心阵一关,怎么解释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念及此,老者便道:“当然,道友已是我宗客卿,出面索要自己的东西当然要报我宗名号,也好震慑宵小。” “嗯,我准备一下,稍后出门去取。”张天流说完,老者才松手让张天流关门。 关上门后,法阵一开,张天流的第一句话就是:“真特么侮辱人。” 这确实是对他的莫大侮辱,当然不是什么惊苍派,而是门外的老家伙。 随便用屁股想的计划,前后布置不用三天,就想把他带坑里,不是侮辱是什么? 别看张天流对付天尊太令渊延的手段跟他们如出一辙,都是抓住需求,但他为了满足这个需求,在镜像里前后研究千年才将假的空转流镜复刻出来,且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毕竟时轮天仪是真穿越还是假穿越他也看不透,只是闲着也是闲着,把数种未来的可能一起推演出来,然后实施针对性的计划。 很多准备他都浪费了,例如可能成为不安因素之一的海棠。 为了针对这位瑶池元君,他要利用孙青旋对她师姐赤仙子的思念,动用炼神教最后的力量。 当然,还有炎魔! 不过对炎魔的计划不算是完全浪费,至少他们撕破脸的可能性不小。 海棠是没法用了。 以前张天流心里谁都可能对付他。 现在稍微好些,海棠跟他一来没有冲突,二来错过了最好时机,未来的她想回头对付他们,实力野不够。 真实的海棠是如何修炼的,张天流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海棠资质并不好。 今天的成就是依赖时轮天仪和空转流镜,但这就有很严重的问题,她自己无法操盘! 现在就是,老者打算用挖三天的坑,跟张天流挖了几千年的坑比一比谁的深! 既如此,张天流就给他们上一课。 不用什么准备,把桌面上研究到半的符文材料一收,出门来到露台,此时老者已经不在,由刚才一名受了轻伤的弟子带张天流去找回场子。 “长老,前面就是我们被劫的山顶坊市。” 一片云雾环绕的山脉中,有一层薄雾覆盖的建筑群,正是此间坊市所在。 “长老,坊市上空禁止飞行,需到半山亭上落下,亭外也是坊市的范围,不过卖的多是低阶之物。” 在弟子指引下,张天流带他御剑落到如半山亭处。 收起飞剑时,张天流已经在打量亭外的半山楼群。 这些楼如嵌入了山体中,丈许宽的登山路另一边是云雾缥缈的悬崖,不知多深。 “长老,他们应该在山顶,我们赶快上去吧。”弟子指着山路道。 “不急。”张天流说着,走进一家阵图店。 弟子不敢多言,只能跟随他进店。 本以为张天流这种上境高人很快就会无趣的离开,怎料,他跟老板扯起了十分低级的符文,一聊就是半个多时辰啊! 最终把老板推荐的符文书籍采购一空,才施施然的走出店铺。 本以为要上山了,结果张天流进入了第二家符图铺。 在这里,他的收获更多,但耽误的时间也更久。 这种铺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啊,这样下去,等到了山顶都猴年马月了。 “长老,耽误不得啊。”弟子终于忍不住催促了。 “怎嘛?这坊市不禁杀?”张天流背负双手,打量景色的问。 “这个,禁倒是禁,但此地归属惊苍派管辖,他们如果真下杀手,也没人能奈何他们啊。” “这么黑!”张天流一副惊讶表情。 这让弟子咋说? 总不能说向长老安排的吧。 他不知向长老是给张天流下套,只知道要搜集符阵一类的书籍,等阶不高,最好是入门的,但是要全大陆坊市在售的,麻烦是麻烦,但谁让他们是弟子,乔装打扮就混入了对头惊苍派地界的坊市。 怎料,还是被对方给认了出来。 遭到羞辱后,两帮人大打出手,现在还有一些弟子被挟持住,不知正经历怎样的折磨。 “长老,求您快些吧。”弟子真的被张天流的闲庭信步给急哭了。 “为难你们打工仔了。”张天流岂不知他们是被利用的牺牲品。 “长老说什么?”弟子哪能听懂张天流的九州话。 张天流抚去短发上的水露,清爽如翩翩少年,哈哈笑道:“你们老板欠你们的太多了,回头我向他给你们讨回来。” “老板?”弟子疑惑道:“我们并没有为谁做事,何来老板?” “你认为而已。”张天流脚步又轻快了些许,速度也提升了。 弟子察觉到了,从慢慢提速到全力提速,最后紧赶慢赶,终于跟着张天流来到山顶区域。 一切如太平盛世,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但张天流能看出这里有修复法阵,只要不伤及阵眼,小打小闹瞬间就能复原。 “那就触及一下。”张天流说着,抛出一个黑匣子,在弟子不懂什么意思时,突然,飞到上空的黑匣一道黑雷劈下,瞬间将一处法坛轰成齑粉。 坊市中的人集体傻眼。 而罪魁祸首张天流,已经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这位道友,几个意思啊?”为首一名体格健硕的英wh子森冷道。 张天流还未答,旁边反应过来的弟子忙道:“就是你,打伤了我和师弟,现在师弟还昏迷着,另外我的那些师弟师妹呢?你把他们关哪去了?不交出来,我们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长老!”汉子皱眉,仔细盯了张天流片刻,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只是个五阶小子,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宝,交出来,兴许还能饶你一会。” 别看此人五大三粗,平日里可是十分低调小心,不会轻易得罪人,否则派中怎会让他坐镇坊市这等肥差。 修炼界也讲究和气生财,来者都是客,包括对头百欢宗。 毕竟人家难得来送钱,他干嘛不要? 今天出格,也是对方来送钱了! 不过不是弟子那些蝇头小利,而是让他做梦都没想到,更无法拒绝的价码。 张三,这人的资料他有! 外海一个叫什么连陀七十寨的寨主之一。 这种外海山寨的寨主,再强能强到哪? 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没背景啊! 不是传说中那些从天涯下来的小家伙,一个比一个恐怖。 这种外海来的,就算是半圣,在他面前也雄不起来。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六九二章 山髓 “唉……” 长叹一声,张天流忽然觉得很累很累,这种累,不像工作一天的身心俱疲,而是明知道摆你面前的是件蠢事,你还不得不去做。 此事牵扯不大,却也不小,处理不好,后续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来。 也就张天流,只要干,当然是干一劳永逸之事,于是他冲大汉招招手。 大汉一愣,下意识凑近。 他不信张天流敢对他出手。 虽然两人凑近了,但张天流还是传音问:“你一年能挣多少?” 大汉又一愣,这是要收买吗? “两千珠。”大汉只报了惊苍派给予的报酬,潜在收入自然要比这个高,而且高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几倍乃至上百倍也有可能。 “这样,你让得罪你的那些我宗弟子,一个两万珠给放了,如何?” 十年底薪一个人,不少了。 大汉确实行动,但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多万珠,而对方给的报酬要比这个高四倍! “这不行,他们敢在我惊苍派地界闹事,就是不给我惊苍派颜面,最轻也当废除修为,区区两万珠,光培养这些弟子也不止这个数了吧。” 言下之意,有得谈,但得往高了谈。 “两万不够是吧。”张天流点点头,又道:“二十万呢?” 大汉再次发呆,足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问:“一个人?” 张天流点头。 十四个人,一人二十万珠,那就是两百八十万,将近对付张天流的三倍价格。 念及此,大汉笑道:“你拿得出来吗?” 张天流笑道:“灵珠是没有,但我有一物,你只要答应,我现在就拿出来,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珠,另外补偿大阵损失。” “好!”大汉爽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传音完毕,众人就见张天流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大汉,大汉刚一打开,瞬间哆嗦一下,慌忙盖起。 虽然是一瞬间,但附近修士也全面露悍然。 众人虽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可刚才的浓厚的地灵之气,绝非稀松平常之物! 大汉盒子也不还了,拍手叫来两个属下,让他们把百欢宗被扣押的弟子带出来,最后在众目睽睽下,两人达成交易,末了,大汉来了一句:“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如有再犯,可就要他们神形俱灭了!” “多谢道友。”张天流拱拱手,招呼众弟子离去。 跟随张天流来的弟子没想到这么顺利,虽然出乎他的预料,但至少能救回师兄弟们,也就安心了,不过还是很好奇,离开了山顶便传音问:“长老,你给他的是什么宝贝啊?” 张天流也不隐瞒,传音道:“山髓。” “山髓!”弟子大惊,忙道:“此物不是禁止的吗?” 山髓是灵山中的灵髓,亦如人之骨髓,抽一部分不死,但对健康肯定有影响,灵山也是一样,被抽了一部分必然会降低山中灵气。 因此它是被禁止抽取的,更别说交易了。 但谁都知道它是好东西,谁也都想得到。 它对修行的帮助有逆天神效,但对修炼环境的破坏,也是极为恐怖的。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都是自私到极点之人。 恰恰这样的人,无边海并不稀有! 特别是张天流这一类外海者,因为他们进入八海就是放弃了曾经的家乡,既然都放弃了,那家乡是好是坏与他们再无关系,因此就有一些自私自利者,临走前狠狠的捞一票,榨干家乡最后一滴油水。 “长老如此,岂不是祸害了家乡?”这弟子也是愣头青,说完才知道不妙! 山髓被抽,灵气稀薄,家乡后人再想修炼,可就难咯。 张天流笑道:“谁告诉你我抽家乡的。” 弟子见张天流神色如常,便大起胆子传音又问:“那不是家乡是那?别的地方不可能允许的吧。” 弟子也听说过能来八海的都曾是外海的一方豪强,什么宗门祖师,一国之主,阴判阳判啥的,在外海全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也只有这种人物才有实力在自己领地抽,还得偷偷摸摸的,要是去了别的地头抽,谁肯啊?打不过,还不能找阳判么?这事也属于阳判的分内事。 要是阳判都参与进来,那更严重了,知法犯法,在无边海神形俱灭都算轻了,活在才是最大的痛苦! 因此就算抽,也只是很少一部分,短时间从整体的山脉上看不出,长时间受天地元气影响可能就恢复了。 如果出现灵气损失越来越严重,导致末法时代的,一般而言,在无边海很难出现,只有大战伤及山髓地髓,可这种大战非大境不可办到,而大境又早被禁止了。 当年南陆的南海大战,数万修士和百万海族打来打去,也没伤到困龙山元气。 如此,在无边海天地元气未受损情况下,某大陆依然进入末法时代,就是山髓被抽得狠了。 在张天流眼里,这事韫海发生很多,南陆就有很有不下百起山髓被抽痕迹,已然成为偏远海域的普遍现象。 山髓用途太多了,最常见的是布阵,移植到自己洞府,独享一山乃至一片山脉之精华,灵珠灵石都不用,只要专心修炼,修为也能蹭蹭往上涨。 还有使用在芥子空间里的,例如石狮子! 还有一种,也是最为神奇的一种用法,这种用法或许是自然生成,也可能是通过研究自然而人工培育,那便是五地里,东尊所持有的天聪草! 面对弟子的疑惑,张天流十分慷慨的笑道:“是这里的。” “这里?”弟子先是疑惑,然后看着面前的山道和山道左右的楼阁,云雾,以及云雾外的山峦叠影,喃喃道:“这是里……这里!是这里?长老你……” 他这次没法冷静的传言,也险些导致把心底话给喷了出来! 好在他忍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这个比他还年幼的侧脸,声音哆嗦的传去:“长老,你不是开玩笑吧?” “信不信随你,至于我怎么办到,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弟子确实好奇长老是怎么办到的,但相比于这个,他更恐惧被发现的后果! 这种事没法善了。 一经发现就是不死不休。 没仇恨都要死里磕,更别说有矛盾的两大势力了! 这是要影响整个大陆格局的大事啊! 长老就随随便便的干了? 就为了他们十几个弟子? 得到肯定答复的弟子都难以置信,别说得到山髓的汉子了。 他知道张天流是外海来百欢宗的挂名客卿,这种人得到山髓是轻而易举,就在这坊市,便发生了不下百起的山髓交易,而购买者,都是他背后惊苍派内门和某些亲传弟子,他也想弄点,只是他没这个财力啊! 山髓是有闲钱才能碰的东西。 他那点明里暗里的收入,光给自己修炼都紧紧巴巴的,可称不上闲钱。 没想到,稍微威胁一下对方就老实给了,早知如此,他之前遇到那么多外海之人,是错过了多少财路啊? 第一六九三章 往死了坑 正考虑以后怎么从外海修士身上搜刮好东西的大汉,突然就被属下打搅了。 慌忙收起山髓,故作镇定,又很不耐烦的打开门,冲属下冷脸道:“何事惊扰?” “法,法,法阵,阵……”属下是满脸焦急,又结结巴巴,好在大汉听懂了,是法阵出了问题。 刚刚阵坛被毁,有问题正常。 可是当他出去一看,居然不是被毁阵坛的问题,那只是部分阵眼,毁了并不会影响大阵运转,只是没了部分区域的隔音功能,修复起来花费不了多少,不然大汉岂能如此容易让张天流走,毕竟张天流只给了山髓,之后要他掏钱修复。 而现在,整个大阵结界都显现出来,且呈现出轻微的动荡,明显不稳定。 能造成整个大阵不稳定只有两种可能,不是主阵心出现问题,就是灵气不足。 前者可能性不大,毕竟他在这里坐镇,自然了解阵心状态,后者就更不可能啊,因为这大阵是连通整座山的,而此山又是这片山脉的主峰,灵气最浓郁之所,这里出了问题,那所有的山峰都应该出问题。 可是放眼望去,云烟雾饶,仙气缈缈,并无灵气缺失之相,那何来的问题? 大家都很疑惑,特别是知道此地大阵构造之人,都在讨论问题出在哪。 大汉突然冷汗直下! 他仿佛抓住了问题要点! 储物戒子里的锦盒,岂止成了烫手山芋,简直是一团烈火,把他戒子里包括他整个人,怕都给烧没了!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以他研究山髓多年的了解,结合他得到的量,这个问题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导致大阵结界溃散,大阵再无力运转! 山中有灵,这个灵非指灵气,而是灵性或灵智! 灵气越浓郁的山,灵智越高。 若无干涉,它很可能会孕育灵体。 此山虽无灵体,却已有灵性,灵智多高大汉不知,但再低,它也知道自己虚弱的时候要休息弥补,不给他们的大阵再提供灵气,俗称罢工! 而导致山灵虚弱的直接因素,就是山髓被抽! 没有另一种可能,因为另一种可能就是山体遭到严重破坏。 可这种可能目前有吗? 稍微一联想,大汉如何还不知道,那个百欢宗客卿张三,给他的山髓就是他脚下这座山的! 山虽在脚下,但山并不属于他啊。 说不知道? 上头一问,你个干坊市的能不知道? 说知道? 知道!知道还收禁物? 完了啊! 从收下山髓开始,无论如何他都脱不了干系了! “为今之计,只有快些将山髓还回去,然后把问题推到阵坛被毁上,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毁掉一些阵纹,能造成这种影响的阵纹应该就那几处,不过想不让人知道有些难啊,怎么办……” 补救的办法不断闪过大汉的脑海,结果还没考虑出一个万全之策,好家伙,几名身穿惊苍派内门青衣的师兄,就像他走来了! 毕竟是惊苍派地界,惊苍派弟子来自家坊市交易也是常有的事,大汉被抓个正着,自然就在张天流预料之内了! 这事会牵连到他头上,但问题不大! 果不其然,他们刚刚回到百欢宗,惊苍派的人就紧随而至,把青年和老者都弄蒙了。 张三怎么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再看惊苍派一群内门赶到,脸色还是一个比一个难看,他们又心下一喜,觉得是找张三的! 然而,对于惊苍派弟子的质问,张天流却一脸木讷的回答:“你们说什么我不懂,请不要打搅我修炼。” 众人呆住了。 那些跟随张天流回来的弟子,也是一个个恢复了木讷,然后各自回去修炼了。 不对劲! 青年和老者都清楚,磨心阵是这样的效果,但出去一趟后效果减轻,回来后也是慢慢提升回来,少则三五个时辰,多则一两天才会陷入一心修炼的状态中。 这刚回来就懵逼,绝对是张三动了什么手脚! 可是他们没法用这件事质问张三啊! 惊苍派的弟子面面相聚,显然对张天流这些人的傲慢,很不理解。 虽是对头,可我们明显比你们修为高啊! 这是对前辈的坦度吗? 不怕哪天你出门遇到我? 以大欺小的前提是你别得罪我,得罪我还管什么以大欺小,得罪就可认定你有罪,杀你全家,在修炼界人眼里都不过分。 可张天流和那些弟子就是一脸冷漠的走了。 留下惊苍派弟子和青年、老者对视。 时间方法定格了。 青年和老者也听出了原因,只是刚才被张天流的举动懂得有些懵,现在冷静下来一分析,两人脸色都白了! 张三干了什么? 抽取惊苍地界的山髓,换回百欢宗弟子。 这已经不是偷人家的鸡卖回给人家,白赚这么简单了。 这跟偷人老婆,孩子还要别人含辛茹苦的养着没区别啊! 一名惊苍派弟子似乎察觉了什么,突然对为首弟子耳语几句。 为首弟子一愣,立刻就默运惊苍心经,很快他也感觉到了一场,脸色又是一沉,冷笑道:“我就奇怪,刚刚见他时,怎么看都是小五境,哪来的本事敢如此无视我等……” “不,他隐藏了修为,且他……”青年荒谬反驳。 “行了!”为首弟子收敛冷笑,环顾一圈后,森然道:“这事事关重大,我们这些弟子若在百欢宗山门前闹事,只会把事情导偏,待我禀报师尊,由她老人家安排,我们走。” 此人说罢,惊苍派弟子同时冷脸转身,飞遁而去。 完了! 青年和老者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已是显而易见了。 他们利用磨心阵,控制张三前去惊苍派坊市偷偷抽取山髓,还回他百欢宗弟子。 看似不可能,毕竟只是区区十几个百欢宗弟子,至于下这么大手笔么? 可一旦联系到磨心阵,那一切皆有可能了! 磨心阵不能曝光,如果那些弟子在外待久了,没了磨心阵的影响,他们会意识到自己进入百欢宗后,一直被磨心阵控制,从而揭发这两人。 至于跟他们交易的大汉有没有供出他们针对张三的计划,已经不重要了! 供了又如何? 张天流剧本都给他们写好了! 自己完全可以说一次出门,意识恢复,然后回来质问他们为什么用磨心阵? 所以他们就需要除掉张三,在宗门里不好动手就利用对头惊苍派,结果玩砸了,导致更多的弟子有可能恢复意识。 大汉再狮子大开口,他们给不了,只能就地取材,顺道让又被控制的张三去完成这件事。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怎料,坊市大阵所需灵气与山中灵气互为一体,灵气受影响,大阵出现弱化,导致事态曝光。 更致命的是,让惊苍派弟子发现了心经运转异常。 他们虽不知是磨心阵,但绝对有影响心经的法阵存在。 而这种影响心经的法阵,一般就是用来控制人的! 都是修炼界老鸟,他们在百欢分舵搞这种东西,惊苍派的人屁股想也知道为了什么! 惊苍派要抓着不放,绝对可以把这件事,炒作成百欢宗有史以来最大丑闻,而坐下这件事的一青一老,能有好下场? 那么惊苍派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第一六九四章 我还有后续计划 一道青气自张天流右鼻孔进,不久,化作白气从左鼻孔出。 张天流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便见苗瑾俏丽的正脸。 张天流眉头一皱,紧接着突然想到什么,从打坐状态一蹦而起,惊道:“不好苗仙子,这里有磨心……” 苗瑾打断他道:“我知道,你直说,中途醒来做了什么?” 她在防串供,别的寨主肯定各有说词,张天流则要解释清楚怎么醒来,又是怎么发现磨心阵。 “唉。”张天流一下憔悴的不少。 “很难解释吗。”苗瑾这话就表示,她很难在信这个张三。 “我……其实并没受磨心困扰。” 苗瑾没有惊讶,这个人隐藏有多深,她是深有体会。 “我所修心经在入门时就察觉异常,但我实力不济,且,不知这是否是你们百欢宗的传统,所以我就试了试他们,没想到,他们竟想借惊苍派之手除掉我。” 假话不可能没有破绽,半真半假亦是如此,但操作空间更大,何况他没有解释太多,留给苗瑾很大的遐想空间。 这不,苗瑾下意识就问:“可他们却说是你要挟他们,有符阵典籍为证,他们对此可没什么兴趣,而你,我知道你精通此道,且境界不俗。” 张天流苦笑:”苗仙子,你在怀疑我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苗瑾不苟言笑道。 张天流眉梢一挑,懒洋洋道:“你是否觉得,我会说你自以为掌握证据,却不知我是有意将话题引导到此,与我稍有接触之人,谁不知我有这爱好。是想要这个答案吧,呵呵,年轻了,我就不告诉你。” 苗瑾脸色很不爽,执意道:“这只是你觉得,何况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根本不足为证。” “说你年轻,你非装老成。”张天流轻蔑一笑,又道:“看似你进入我的节奏,实则是我进入你的节奏,越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会能让人放松警惕,当事人会带着侥幸心理,下意识保持这种轻松的愉快节奏,把话题越扯越远,他以为这样下去你们就问不出什么,而沿着狡辩的轨迹一直走到黑,这时候,突然把话题回归正题,再厉害的人,也会从放松突然变得紧绷,从而断定他内心有鬼,接下来的问题,他将磕磕绊绊,难有之前的惬意,更进一步认定他又所隐瞒,但是……” 张天流把苗瑾绕的有些头脑发晕时,突然加重语气,一脸严肃道:“研究表明,这种方式对于非当事人同样有效,一切看对方心理素质是否够硬,它只适用于没什么见识,怯懦,软弱,孤僻,内向这些人,对我,玩不转,你并不了解我的过去,也不知道我所要隐藏的秘密,以及我接下来的目的!” 目的一词,可算把苗瑾拉回神了。 张天流又道:“我的目的没什么见不得人,就是要在八海立足,既如此,我得罪你们又得罪惊苍派,我脑袋秀逗了,做这么傻逼的事,我就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那种更有利于我的发展,请你告诉我。” 苗瑾无言以对。 张三这种人进八海,不是为了立足是什么?灭他们百欢宗? 这不是开玩笑吗? 且不说有没有仇,有也不能这样报啊,这叫哪门子的复仇?送人头还差不多。 苗瑾理清头绪后问:“也就是说,你发现他们用磨心阵祸害弟子,于心不忍,加以迎合故意揭发?” 张天流点头。 “那山髓怎么回事?”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否定道:“与我无关。” “据说,当时你在大庭广众下,将山髓交给了惊苍派的坊市监守。” “据说!谁说?”张天流嗤笑,拿出一个锦盒道:“把他叫来与我当面对质,我给的明明是地灵珠,我现在就可以再给你一颗,你拿去惊苍坊市,问问当初在场的,是不是这股气息。” 张天流可是造假小能手,当初泄露的气息确实是地灵珠气息,山髓的气息被他封印了,但两种气息很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山髓更厚重、绵长,且有种粘稠不散的温润感,地灵珠相对轻盈些,不粘,易散,但两者不在一起是很难比较的,它如一种花香,不一样是人工精炼与自然花香的区别,感觉过的修士,因气感的特殊性,就像张天流过目不忘的眼睛,是能轻易分辨的,没感觉过的才容易混交。 当初坊市感觉过的人,没说山髓时,谁也没有往山髓去设想,都好奇是什么地属的宝物。 苗瑾拿张天流是没办法了。 地灵珠倒是收下了,也不知是她哪去作为证据,还是私吞,总之后来几天都不见过来还给张天流。 他就此安然无恙,玩弄了一下两大势力。 他是承认了,可正如他所言,他的初衷没问题,反而,百欢宗应该谢谢他帮忙清理门户。 青年和老者布下磨心阵,私吞弟子资源,已成事实。 现在问题也非山髓是谁盗的,因为不论谁盗,百欢宗都要一口咬定,是惊苍派监守自盗! 因为这样,大家都有黑点! 不同的是,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分舵出了两败类,把他们私吞的资源还给弟子,不够的宗门补齐即可,而你们惊苍派,自掘祖坟啊,挖都挖出来了,再埋回去脸也丢尽了。 因此,这件事,两派都没有张扬,偷偷摸摸的就给办了! 但这件事情或许没完,明面上不好找罪魁祸首,他们就暗地里查。 惊苍派的坊市监守,搜魂一劫是逃不过了。 百欢宗的青年老者,搜也搜不出什么有价值的。 张天流毫不担心,让惊苍派搜去呗,搜出来又能怎么样? 东西是张天流给的,可张天流哪来的? 刚到坊市,顺手盗的? 张天流就算亲口承认,也得有人信啊! 当做证据,让百欢宗交人? 脸还没丢够吗? 他们恨的是张天流吗? 恨一枚百欢宗棋子,值得吗? 张天流在惊苍派眼里,就是百欢宗的棋子一枚。 想办法针对张天流是不足以泄愤的。 他们再布局,也不会针对张天流,而是百欢宗。 张天流不出去,就是他们自己玩。 斗来斗去,其实跟张天流没什么关系。 这就叫,一劳永逸! 看似身陷局中,实则身在局外。 “降维打击了啊。”炎魔冷笑道。 这厮因为这件事,被苗瑾等人吵醒,此刻是一脸不耐。 “算不上,我其实可以做的更完美,让自己彻底脱离其中,但如此,便没了后续计划。” “哦!你还考虑到了后续?”炎魔不是怀疑,张天流的能耐若不清楚,还找他干什么,他只是好奇,这后续是个什么计划。 第一六九五章 小妹 “惊苍派和百欢宗都是和合门的势力吧。”张天流问。 炎魔点头:“嗯,不仅他们,这整个紫桑,都能算和合门地盘,所以别看斗得凶,实则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no。”张天流摇动食指道:“蚂蚱只能用以个人,不能跟团体捆绑到一起,天子坐下首辅,看似一位,实则也是团体,很多人认为帝王心术是让权臣互斗,才有帝王安稳江山,不然,互斗不假,但争的,也是争那第一席,这是一场大小团体及个人的游戏,规则很简单,混入团体,顺从团体,发展团体,操控团体,最后利用团体,这时候的蚂蚱,一根绳可牵不动。” “你觉得,百欢和惊苍会干起来?” “和合大变,新主尚未登基,目前大家所想的能有什么,当然是追随未来天子当那一朝权臣。” “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炎魔阅历在丰富,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他看得懂,但未必会主动联系起来。 “有搞啊,真的!”炎魔突然兴致高昂起来。 张天流点头:“我的这个局,会让惊苍派误以为是百欢宗的一次试探,接下来他们会和和合门的人取得联系,不论他们的上头是一个人还是两伙,惊苍派都要做大的,而且百欢宗已经挑衅在先,他咽不下这口气,有他没我的局面很快就会成型,那个时候,百欢宗为了生存就要赢得支持,之前两派上头即使是一个人,这件事后也要变两个!” “你丫的太坏了!你这样搞,和合门很头疼啊!”炎魔奸笑道! “我为谁啊?”张天流没好气问。 “哎呀,是是,为我,为我。”炎魔哭笑不得,这家伙,干了坏事还非给自己找理由。 我有同意吗? 我没同意过吧! 是你自己私自计划的,没了这天路,咱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但如此顺风顺水,咱怎好辜负你的心血,就勉为其难答应呗。 炎魔心底刚歪歪完,突然感觉到什么,脸色一僵,和张天流对视一眼,发现张天流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却笑了笑,道:“你继续依计行事,我去睡了。” 张天流同时起身,挥手解除屋内隔音法阵,打开房门,顿见门外一位亭亭玉立,却冷若寒霜的少女,面无表情道:“百欢宗第七百八十一代弟子,颜轻遥,见过张前辈。” 张天流长叹一声,道:“说吧,什么事。” 这就好像不满对方打搅似的。 颜轻遥神情依旧清冷道:“奉内门苗师姐之命,前来跟张前辈修行。” “唉……”张天流又是一声长叹,却没将少女赶走,拇指朝隔壁一指:“你暂住隔壁空房,有空我再指点你。” 颜轻遥点头应诺,二话不说去了隔壁。 关上房门,开启法阵,张天流紧锁眉头道:“不应该啊!” 内屋呼呼大睡的炎魔突然睁开眼睛,如诈尸般蹦起,下床出来道:“这才是真实情况!” “可她也不应该在这里啊!”张天流还是难以置信。 “死得太彻底呗。”炎魔笑道。 张天流无奈的摇头长叹。 他两对刚才的少女,应该说是少女前世,是毫不陌生的,因为她曾叫孙青旋! “老子当年跟赤仙子熬完鹰,就是跟她熬,她虽没有赤仙子能熬,但她比赤仙子更坚韧!因为她,不论是性格,还是所修功法,都不适合跟我耗,可她坚持到了五地破碎的最后一刻,你说,世界都没了她为何还如此执着?” 张天流想到了汤靖承,不由笑道:“是啊!有些人,看着确实很来气,世界都没了,坚持什么?以前我怎么也想不通,现在我明白了,就是不能用常理去看,他们坚持的东西,你可以认为傻,也可以骂他愚蠢,结果,没用,他们该坚持的还会坚持,他们从不顾及别人的目光,他们只做他们自己认为对的事,哪怕他会因此无比的痛苦,悔恨,可带给他这些的,是他吗?不,是我们。” 炎魔没好气道:“你直接说,没我,赤仙子和孙青旋不知活得多潇洒,可如此,你有机会认识赤仙子吗?” 张天流只是笑笑,不予理会。 炎魔自讨没趣,便摇头晃脑的感慨:“可怜啊,青旋仙子,如今连应天机会都没了!” “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张天流觉得她还是有机会的。 炎魔却给出不同看法:“未必,应天没你想象这么简单,修为高,应天几率大是不假,但要看怎么死的,魂飞魄散加世界重叠,非天命者,难啊!” 张天流想到一法,便道:“太令渊延有个应天坛,不知有没有用。” 炎魔摇头:“那是太令家的至宝之一,确实有不俗神效,但我告诉你,没用!此物需有一魂在其中,它才能搜罗散去的魂魄,否则太令渊延当初如何控制那么多人,就是因为无望突破,才投靠他借应天坛重生。” 张天流听后并没沮丧,淡淡道:“办法总是有的,何况遇到了我,她是赤仙子弟子,怎么说也算我小妹,我得帮她。” “遇到你有个毛黑用啊,还小妹,没看她刚才见你时,一点反应也没有吗,这说明她已完全忘却前尘,再说,现实中的五地破碎里,没你!光镜像,人都死了不知几会,这散了聚,聚了散,一世又一世……唉!” 张天流思索道:“未必,她相貌除了年轻,与孙青旋是一般无二,据我所知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化身无识,另一种是残魂传聚。” 炎魔说的残魂传聚是一种元神法门,修士元神溃散如魂飞魄散,但它不是完全消失,它如一块完整的镜子碎成一地玻璃。 此法,可以凭借一块碎片,破镜重圆。 利用的是魂魄转世,然后就想基因一样转给一代又一代后人,而在这个过程中,魂魄会在这个家族里越聚越多,直至诞生出一个拥有完整魂魄的新生体,而这个身体,与之前的本体容貌是一般无二。 炎魔感慨道:“你虽知此法,但看来并不了解此法,此法也有境界之分,最低境界,因魂魄不全,转世后不是痴傻,就是疯子,总之天生就有很多毛病,传宗接代十分困难,而且诞生下一代时,上一代不是变成植物人,就是嗝屁,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一族,让某个大能给祸害了,人家如果打散你魂魄,你就前功尽弃了。” 炎魔摇摇头,又道:“再说中等层次,虽代代正常人,不是因为魂魄聚拢完整,而是寄宿,因此这一境又有《寄祖归魂》一说,它确实不影响主魂思维,但多多少少有点带点寄魂的生前癖好,如你吧,喜欢大奈奈,那么他看到胸大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被你寄的可惨了,你萝莉控啊。” “滚你吗的,几十岁能叫萝莉吗?你找个几十的萝莉我看。” 炎魔啐了一口,又道:“最高层次,神寄,牛逼啊此法,迄今为止我只知道一个人修炼成功,且用过此法,那就是创出此法之的妖人,传说中的阴神大弟子,百转精!其实还有另一个,你也认识,现在越想越觉得像的婧慈!” 张天流一愣。 炎魔思索道:“真的很像,但是不是,光凭九州镜像里,还特么通过监控看的,谁能确定啊,不说她了,说孙青旋问题,不论何种境界,目的都是一样,是有意识或潜在意识的一种重生,她不一样啊,刚才她……我觉得不是一个人!但她确实是一个人,应该……” 张天流立即猜出炎魔想法,道:“道种!” 炎魔点头:“刚才说的是借人体转世,道种中,有一法是借物转世,不过物转最终还是要转到人身上,你认识的赤仙子,与其说灯莲转世,不如说,寄生吞噬她道种者体内,然后投胎到他后人身上,问题是道种有可能被畜生吞了,风险太大,我都不敢玩……” “浮天刺你知道在哪吗?”张天流突然转移话题。 “嗯!”炎魔长长的呼出一串重鼻音,又张口叹道:“悬风山,我曾经的势力。” “你说你拿了就你拿了,还曾经。”张天流冷笑。 “唉,修炼界,也讲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炎魔自嘲道。 张天流一听就知道这厮,让他曾经的弟子给坑了! 果然,炎魔自嘲后,就阴沉下来道:“五地破碎,我却短时间无法从浮天刺中出来,于是传讯悬风山一脉的传人,结果这厮是趁我病要我命,好家伙啊!” 炎魔看似没生气,实则张天流能感觉到,这厮气炸了快! 熬了十几万年,肉身没了不说,元神消耗也不小,跟坐牢似的,好不容易出狱,结果在小弟们给你接风洗尘的时候,往你背后捅了一刀。 “不提那些白眼狼,孙青旋你咋解决?真打算收做弟子?” “别啊,浮天刺可是我的。”张天流又拉回话题,好歹他也是天道,虽然在镜像里,但他坚信,他是可以继承浮天刺的。 炎魔也知道这茬,笑道:“行行,等离开这里咱们就去一趟,反正也算顺道,不过我不出手啊。” 第一六九六章 张口就来 张天流结束与炎魔的话题后,立刻着手雷法的复刻。 孙青旋所修炼的雷法,在琉焰岛毁灭时,被纪飞绿带上浮天刺一同搬到瑶池。 虽没有修炼此雷法心得,但张天流觉得,作为孙青旋的转世,颜轻遥必然不陌生。 书写功法时,炎魔这厮没有睡觉,而是捧着茶站到张天流身后,似笑非笑道:“御雷诀啊,真是还念。” 感慨一番,又话锋一转:“你现在就打算传授她此法?” 张天流点头。 炎魔却摇头,自语似的道:“唉,前尘啊,仿若昨天,可我,又非昨日之我!” 张天流停笔,蹙眉,不是在回忆功法细节,还是受炎魔一番话的影响。 炎魔又笑道:“看来你已经从对孙青旋转世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了!” 炎魔说的没错,他想帮,但这种帮只是处于他个人的角度,孙青旋,颜轻遥,她们是一个人吗? 肯定不是。 要说两个人,就又不对了。 但她却是拥有了两种人格! “你果然还有,感情用事的一面!”炎魔取笑。 张天流没有放笔,继续握紧书写起来,同时道:“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坏事,但对我而言,任何能激起我行为的感情,都是来之不易的奢侈品。” “为了这点感情,你就打算磨灭颜轻遥的人格?”炎魔不亏是老魔头,一句话正中要害。 张天流知道他说的不仅这一事,因为他要面对的不单是孙青旋和颜轻遥,还有赤仙子与阿七。 他偏向阿七,是否说镜像里,依偎在他身侧死去的赤仙子就没必要存在。 镜像也是现实,赤仙子活在了张天流心中,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这种抉择,我经历过,很难,太难,最后我也不得不逃避,不去做选择,任其自生自灭,百转轮回,因为过去终将是过去,修行首先学会的是什么,取舍,随着修为越高,凡尘俗世的恩恩怨怨离我们就越远,直至了无牵挂,至此仍保持一颗恒心者,大道可成矣。” 张天流闻言笑着摇头,问:“天涯也如此?” 炎魔沉默。 张天流替他解释:“正因为你们不如此,而人家如此,才感到不平衡,别整的跟小年轻仇富似的,那是人家的选择,祖祖辈辈建的基业,凭什么不给人享受?能怪谁?怪你爸当初不努力?别开玩笑了,我们九州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说,很多人就不理解,为什么不说全家,全族?而要用鸡犬呢?是要告诉别人,跟他混,哪怕是一只鸡一条狗也有飞升的超级待遇?” 张天流笑了笑,又道:“很蠢的问题,我都不屑于跟别人说,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一千个哈姆雷特懂不懂,可从我遇到一个老外开始,我的想法变了,从他和很多老外的嘴里,我得到的答案很统一,话有不同,但意思就是反问我,难道不是喜欢?” 张天流是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放下笔,点根烟,边抽边道:“我并不赞同这种答案,因为它太笼统,但它又给了我另一种更深的道理,实用性。” “这什么鬼道理?”炎魔反而懵了。 喜欢他也能理解,但实用性,鸡犬的实用难道是食用? “你去九州的时代不一样,狗能看家护院,人则渴望安全感,鸡生蛋蛋生鸡,具有经济价值和持续以及发展性,它是一种财富的象征,你别笑,真的,九州古人日子不好过,饿死的人远超战死的人,盼着鸡下蛋,是多少古人朝思暮想的事,为什么是鸡,为什么是狗,为什么不是牛马?因为拥有牛马的人比拥有鸡狗的人少,就这么简单,古话的哲学,就在其故事的背景里,放到今天它依然有效,和合之争,必引发紫桑之争,看似是一场去其糟粕,留其精华的大淘沙,实则,它还是多数人的选择,谁能得到多数人的支持,谁才能在这场动荡中站稳脚跟……” “你等等。”炎魔有些头疼道:“我跟你说孙青旋的问题,你跟我扯和合之争,能归一码么?难道,你也要在这件事上逃避?再说,你是对的,可这场争斗我们不能陷进去啊。” “谁说不能?”张天流扭头看着炎魔,严肃道:“你以为是和合之争?” “不然呢?”炎魔想了想,又改口道:“确实,和合老祖必然要在无垠有一番大动作,甚至会影响到它涯,那么就是天涯之争,或再大点,引发又一届的正魔大战。” 张天流乐了,却笑得很不屑。 “你啥意思啊。”炎魔不爽道。 “本质,你怎么就看不透呢,什么狗屁天涯之争,正魔大战,这些都不是本质,本质是你,与他们之争!” 炎魔一僵,不爽和同样不屑的笑彻底没了。 “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你最终都要回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否则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我不认为只想得到一个合适肉身的人,会如此的不惜代价去撞南墙,你所图很大,具体多大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真要走下去,按部就班是肯定不行的,人家鸡犬都升天了,位子就那一点,鸡犬能做的事何必人去干?鸡犬叛变跟人叛变,那个几率大?” “你等等……”炎魔是好不容易消化完,赶紧让张天流先闭嘴,他发现他又被张天流给牵了,可这个牵,他不得不承认是正中下怀,不想被他牵都难! 好半天,他才完全回过味,并没有问张天流有什么大计,而是反过来问:“你呢?我不信你收集符文,研究符语,只是因为喜欢。” 张天流刚好续了根烟,闻言笑道:“有一批跟我一样的人,他们要拯救九州。” “拯救九州?”炎魔疑惑片刻,道:“这跟你目的有什么关系?” “拯救九州就要灭无边海,就算不灭无边海也要停止无边海肆无忌惮的扩张。” 炎魔这才想到收集的镜像信息里确实有这件事,如果按正常时间推算,再有五百年无边海就要入侵地球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五百年,就他们能干什么?”炎魔耻笑。 “我也不过修行几百年,你说我能干什么?”张天流反问。 “这……” 这个问题炎魔真不好回答。 “无边海不扩张,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影响肯定巨大,而你跟我说的选择,在这件事面前,很可能不会发生!” 炎魔也难道严肃起来,仿若变成了镜像里的魔元神,一丝不苟道:“会崩!” “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存在永恒不变的事物,他们已经联合在一起,组建强大的势力网,要与他们对抗就必须掌握更强的势力!” 张天流犀利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补上一句:“我已经失去赤仙子了,我不想再失去阿七。” 第一六九七章 我要的你给不了 炎魔能看出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内心有多挣扎。 一方是赋予他生命的世界,一方是给与他重生的世界,当这两个世界必须存在一个,并由他决定的时候,他该怎么选择? 很多人没法选择。 但炎魔坚信,他会选择这里! 他所在的世界,从炎魔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严重伤害过他,而这里,他不仅获得了重生,拥有了无数人无法启迪的力量,还有对他忠贞不渝的挚爱。 而曾经的世界,什么都给不了他! 不,至少还有牢狱之灾! 重重拍了一下张天流肩膀,炎魔宽慰道:“明智之选。” “当我傻逼啊。”张天流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 “嘿呀,我说的也没错吧,确实,你这种情况,选择以前跟傻逼没什么区别,但你还别说,就有这样的人,而且还不少呢,现在都组团来对付你了。” “跟我有个毛关系,是跟你,跟你们这些原居民,我可不参与啊,最多在幕后出出主意,让你们多了解一下他们的思维想法,从而找到破绽而已,再怎么说,我也不想背负什么奸罪名。” “我懂我懂,又作又立嘛,哈哈哈……”炎魔笑着又拍了拍张天流肩膀。 “少跟我扯这些,就问你,干不干嘛?你要干,现在就要早做计划,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炎魔也不得不慎重考虑起来。 组建势力他有想过,但都失败了,以前是被背叛,后来只是单纯的找棋子寻肉身,只要得到肉身他就是成功,何需考虑势力的死活。 但真要走张天流计划的路,那就不能这样玩了。 而是要想方设法把这个势力发展起来,特别是前期他没有得到肉身前,他无法动用他剩余的力量,这个力量虽然在无垠已经很小了,但在这里,绝对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可这股力量动了他就曝光了。 不动,他自身更不可能给予势力任何帮助。 “你不就是担心,操劳来操劳去,最后崩了么。”张天流道出了他的想法。 “废话,谁喜欢失败啊,还是寄托了无限希望的大计,这要是失败了,我怕我再也无法重头开始了。” 人都有倦的时候,炎魔这种老家伙还有这旺盛的精力在跟各方势力斗,是极为罕有的,与他同时代的修士,不知都经历了多少次五衰了。 张天流还因此猜测过,和合老祖根本不是什么尸遁,也没密谋大事,而只是因为心力不足导致五衰。 修炼最愉快的事,就是能感受到日益精进的力量。 可当你发现升无可升时,怎么办? 不会修炼的普通人也能体会,就如游戏,装备登顶,boss刷光,成就拉满,该收集的收集完了,谁还玩?你能多玩一天,还能多玩几年甚至一辈子吗? 炎魔其实可以重复性的操作,直至对手厌倦他的垃圾手段,不屑跟他玩时,说不定他还得手了! 反正他死不了,熬鹰嘛,看谁熬得过谁,总有一人先打盹。 但炎魔不敢啊! 从这件事,他都要反反复复考虑,便能看出来,他惧怕重复的操作引发他的心倦,从而导致五衰降临! 他每次都要走不同的路线,体验新鲜,得到不同的感觉,让自己还想活下去。 张天流就以此,对他展开引导,而在张天流逐步的引导下,炎魔终于对他的计划有了浓厚兴趣。 “谁能想到,你这一次是踩着巨人的肩膀回归。” “呸。”炎魔啐了一口,道:“他和老三算老几啊,也敢在我面前称巨人,应该是他有幸让我踩他脑袋。” “那就干啦。”张天流叼着烟笑问。 “干!”这次炎魔很干脆。 张天流点点头,夹下嘴叼的烟头,扔掉前又小酌了一口,然后边写功法边道:“计划很简单,在紫桑格局变动时,把颜无作拉进来站台前遮风挡雨,我们才好在幕后操控局势。” “就这?”炎魔嗤之以鼻,道:“颜无作虽有充足的理由,但那群家伙未必不会查到我。” “你只是需要在得到肉身前隐藏,而这段期间最多只会引发八海之乱,那能是你的事吗?那是和合老祖究竟在搞什么鬼。” “啊,有理。”炎魔赞同。 “注意力,明着在颜无作,暗则有和合老祖顶着,你不是分身多吗,等势头越演越烈的时候,找个机会让分身横插一句,就用以前用过的伎俩,别整什么花里胡哨的。” “嗯,不过那时候我这化身可不能在这里待。” “这就是你的事,怎么隐藏我不过问,我只保证这条线一步步渗透天涯。” 炎魔点头,忽然思索道:“不过颜无作,信得过吗?” “靠,你这样谁都信不过了,除非你认为他修为会在你之上。” “这怎么可能。”炎魔对自己还是有绝对自信的。 修炼界最恼火的是什么,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张天流继续道:“通知颜无作尽快进来,但不能以正式的途径。” “为什么?不正式,和合门追查起来可是容易发现猫腻的。” “就是有猫腻才好,太干净,反而让人感觉不妙,那样和合门就自以为抓住了颜无作的把柄,而颜无作一旦能成为紫桑之首,那自以为控制他的人在和合门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他舍不得丢这枚棋子,只会用心栽培,自认颜无作如果有歹心,光着一件破坏八海游戏规则的事,就能把他玩死。” “颜无作能答应吗?”炎魔想了想,又绝对他的话有问题,赶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他背后有我呢,他怕个锤子。” “你还不算老糊涂。”张天流讥笑一声,将笔一收,看着自己写好的功法满意笑道:“颜无作,颜轻遥!” “你觉得他们有关系?”炎魔也意识到张天流在思索的问题。 张天流不答,反笑:“有野心是好的。” “颜家这八海也算是大姓,毕竟颜无作昔日的家族很强,被灭,也只是天涯上,这八海,他们即便不是一流,也是二流世家,即使有关系,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万年同族,多虑了。” “所以,你被弟子黑了。”张天流继续坏笑。 “行,行,谁没野心啊。” “没听懂我意思?我从不否认有野心的年轻人,反而担心,他没有或不够大!” “靠,你别害人家啊。” “说什么呢,怎么说也是你的后人,以后你夺回一切时,觉得无聊挂了,还不是传给他么,难道传给我啊,我也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炎魔突然变得很严肃。 张天流不信他,他何尝能完全信任张天流。 “我要的,你给不了。”张天流只此一句,留给炎魔无限猜想的出门了。 第一六九八章 情报有误 敲响颜轻遥房门,不一会门开启,正如当年张天流第一次看到孙青旋一样,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不同的事,以前真干了。 现在张天流想干,对方跟它也干不起来。 再见这冷脸,张天流这次没想到孙青旋,而是多年不见的二婆娘。 都是冷美人,但本质却不同,颜轻遥明显就是故意的冷,也就是看你这个人不爽,我表情就会显露出来。 张天流更欣赏孤清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明明表情不冷,可你就是能感觉冷,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雪莲。 同样是不做作,颜轻遥有点有想一些不需要情商生存的千金,看张天流就像看市井之徒,你算老几,也敢碍了本大小姐的眼。 孤清宝宝曾经为奴为婢时,仍旧一副决不妥协的做派,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太有他张天流的风骨了! 不愧是他内心中九十八分的女人。 颜轻遥嘛,看孙青旋面子上,勉为其难给个八十九吧。 明显被鄙视的张天流,自我安慰后,厚着脸皮拿出雷法道:“既然跟我修行,那就要修我的东西,拿去好好研究。” 颜轻遥低头看着名字都没有的新本本,蹙眉,轻蔑,但都一闪而过,明显是故作恭敬的接了雷法,道:“多谢张前辈。” “客气,有什么不懂的,找谁都行,就是别打搅我。”张天流说完,背负双手悠哉离去。 颜轻遥皱眉。 片刻后她关起门,手中功法看也不看,随手一丢就盘坐修炼她颜家的无上神功。 张天流没回屋,而是向外走,同时,远在冥海的本体,突然嘴里嘀咕道:“老鸨、苗瑾、颜无作、颜轻遥,老炎啊老炎,谁上了谁的贼船,还不一定呢!” 他被害妄想症只是很久没犯,又不是没了。 一步步走到现在,弄得他不得不一次次加大力度的帮助炎魔,巧合吗? 怎么可能。 巧合出现过两次,还能叫巧合? 这是计划! 也是炎魔真正看中他的东西,谋略! 什么肉身,魔华仙卵,不过是诱导他出手的借口,真实的目的,应该在此行途中,被他一步步牵着当工具人。 那么颜轻遥是假的吗? 不。 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她才能成为下一步牵住张天流的镣铐! 由此张天流推断,孙青旋继承浮天刺后,与炎魔熬鹰到了五地破灭,归于无边海时,孙青旋熬到油尽灯枯,浮天刺也落到他手中。 什么弟子叛变。 或许是真,也可能是假啊。 哪能听他一面之词。 真假与否都不重要,真了,也就帮炎魔小小报个酬,假了,更好,让他心里憋着呗! 反正那家伙是炎魔,多少火气都憋不坏,不影响大计。 张天流还能顺道反利用炎魔拿回浮天刺,各自的利,真是哪里都躲不开与人的勾心斗角。 出了百欢宗,张天流御剑飞起,前往就近坊市采购符文材料。 坊市一家酒楼上,三名修士看着下方街道摊位前的张天流,刻意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打量,半响一黑衫少年道:“就是他?” 另一儒生点头:“可惜不是肉身,而是傀儡。” 最后的背剑的老者扶须道:“敢对我惊苍派做下那等事,还敢用肉身出来的不是蠢货,就是有惊天能耐。” 黑衫少年无趣的依附窗户托着脸,无精打采道:“那就是说,杀了也没用。” “多少能损他一点元神。”儒生道。 背剑老者点头不语,似乎出不出手不在他,而在黑衫少年。 但其实论起修为,三人中老者最强,大境七阶,少年最弱,大境五阶,儒生正好在他们中间,大境六阶。 此三人,是惊苍派安排进入百欢宗地界伺机而动,首要目标便是百欢客卿张三。 此人虽是百欢宗棋子,可既然敢为百欢宗卖命,那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特别是这类损害他们惊苍派颜面之人。 两派口头上说不外传,可惊苍派还是成为紫桑一时笑谈。 掌门吩咐,务必灭杀此贼。 儒生觉得没必要,因为如果捉拿此人,让他说出盗了惊苍派山髓一事,以此逼百欢宗就范,效果会更好。 杀了连一时之快都图不了。 当然事已至此,张三说什么百欢宗都不会认,这就是客卿的用途,随时撇清关系。 不可否认,百欢宗这一手,恶心至极! 损失再大不过是一外海客卿,他们惊苍派是威望大损。 “这家伙,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干嘛呢?”黑衫少年观察良久,终于忍不住问。 儒生笑道:“不奇怪,调查所知,此人精通符阵,必是用来研制法阵。” “法阵师!这种家伙,打起来没意思。”黑衫少年更显无趣。 “那也不能让他安然无恙。”儒生招招手,立刻有几道身影出现在街道两旁的屋顶上。 坊市里都是修士,一察觉到这种阵仗立刻散开。 张天流面前摊位的小老板更是直接把东西一卷,告饶道:“对不住对不住,道友下次再来,今日这里肯定要发生大事,我等修为低位还是尽快逃吧。” 张天流直起身子,目光一扫,正好见到往这里赶来的坊市监守与守卫,结果刚刚进入百丈内,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个个如背负大山,压得直接跪倒在地,喘息不止。 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远的人,均被殃及,痛苦倒地,一下子躺倒半条街。 楼上儒生二话不说,手刀一落,屋顶十几名修士同时准备出手,结果却在下一秒十几人集体炸成了一地碎肉。 楼上三人一愣。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莲花一绽,张天流现身出现,三人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发现,真元竟然无法调动了! 也在这一刻,老者背上的剑突然发出轰鸣声,似乎随时都要出鞘,可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剑鞘都快挣爆了,却就是无法出鞘。 很快不仅连真元,三人的身体仿佛也无法动弹,与此同时,他们相互看到对方的无遮挡的颈部和手腕下,弯弯扭扭的蔓延出了阵纹似的黑斑! 什么时候? 三人悍然。 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什么时候被动了手脚。 张天流走到三人身后,勾肩搭背道:“好玩吧,还有更好玩的。” “你……你究竟是,是什么人?”儒生惊恐的问。 “这不重要。”张天流坏笑道:“重要的是,想活想……”他声音一顿,似乎愣了愣,然后被他左臂搭肩黑衫少年就惨叫一声,突然晕死。 儒生和老者同时暗骂一句:“年轻!” 他们知道,刚才少年铁定用元神侵入张三灵台,妄图灭他元神! 可真要是情报里的张三,你不用动元神,你动根手指头他几条命都不够死。 问题是情报有误啊! 说特么传的外海符阵天才?修为不过小五境的? 你现在过来看看,这就是你查到的小五境! 特么的,哥三个大境中后期高手,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第一六九九章 导火索 “道友不,前辈,还请饶命啊!”儒生强作镇定道。 张天流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放松,退后一步拔出老者背上颤抖的剑。 此剑通体碧绿,有鳞纹,但此时剑上还布满一层黑色玄奥的阵纹,令剑如全身上了镣铐的人,虽能动又不能动。 “绿鳞,啧啧,剑不错啊,比我的残风好。”张天流笑了笑,拿出自己的赤剑,让两剑轻微一碰,赤剑上一团血气顺势流入了老者剑中,然后绿鳞剑身开始更剧烈的颤抖,老者不知怎么回事,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最后他一口鲜血喷出,奄奄一息的软倒在地。 而此刻他的剑才停止颤抖,颜色也由之前的碧绿变得暗淡如玄青。 “拿回去重炼一翻,又是件趁手兵刃。”收起绿鳞,张天流开始在三人身上摸索起来。 黑衫少年是最先被扒个精光的,然后是老者,最后才是儒生。 前两人一个昏迷,一个萎靡,感觉不深,儒生却是清醒无比,依然被扒个精光,不着片缕,此等羞辱,让他恨不得当场自爆,奈何,身体不受控制啊! “手头正好紧,哥三就来赞助,张某不得不感慨,紫桑人民的热情啊。”把东西卷一空,张天流转身消失不见。 等三人身上的阵纹退散时,恢复修为的儒生立刻撕下床单裹身,这才查看另外两人的情况。 不妙! 黑衫少年元神受到重创,已经出现溃散征兆。 老者同样元神受挫,虽没有少年严重,可自行调养,但短时间也废了,因为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能调养的药材。 偏偏这个时候,坊市的监守突然破门而入,看到三人后,立刻大吼一声:“拿下!” 儒生修为虽高,奈何兵器法宝都没了,而修为压制的效果会越来越轻,特别是对方在知道他状态不好的情况,威慑还有个狗屁用。 此刻不逃,拖延下去等百欢宗的高手赶到他就完了! 念及此,儒生顾不上少年和老者,浑厚真元释放,震退监守等人后便破窗飞遁而去。 “镇守,这两人是惊苍派的高手,都是大境中期强者啊,这下可立了大功了。”一个守卫看到昏迷少年和萎靡老者后是大喜过望道。 监守何尝认不出这两人,昔日可是他仰望的存在,如今跟死狗似的倒在他面前,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啊! “抓走,封印其丹田,我要亲自交给宗门处置。”监守冷笑道。 虽不知他们此行来百欢地界要对付谁,但重要吗? 调查这种事跟他没关系,他只要把人交上去就是大功劳一件。 很快,惊苍派三位大境强者在百欢宗坊市闹事的传闻不胫而走,一天内就冒出十几个不同版本,有说他们得罪隐世圣人,又说他们来抢百欢宗地盘,结果被百欢宗高人打得屁滚尿流,还说他们来此与某位神秘人豪赌,结果输了不服气,让人扒个精光,其中儒生利用少年和老者拖延神秘人,自己卷起床单逃之夭夭,当时,好多人都看着呢。 “你搞得吧。”炎魔收到消息时,立刻断定是张天流所为。 “干嘛不杀了?”炎魔又问。 “那多没意思。”张天流笑笑,又道:“他们已知我是傀儡身,又有用如此实力,那么他们会怎么想?” 炎魔皱眉道:“怀疑你是百欢宗的长老级人物,用傀儡身假装海外客卿,故意要让他们惊苍派难堪?” “差不多,但难堪就有点小儿科了,事关和合选举,他们只会往更大的目的去猜。” “那就真要打仗了!”炎魔苦笑。 “早晚的事。” 张天流用计多是顺势而为,在大势所趋中快人一步,掌握主动,接下来却并非穷追猛打,因为局势会乱,穷追猛打势必成为出头鸟,需放慢脚步,甚至退一步,守住自己的根基,观察各方逐鹿,找出结盟对象和打击对象,一边周旋一边发展,等待最后的角逐。 拿下紫桑他把握十足,导火索已经引燃,就等惊苍派忍不住打响第一枪了。 他去了一趟炼器阁,找些材料将绿鳞重新炼制一番。 儒生三人东西不少,丹药用不上,回头卖掉,材料保留,以后看能制作什么装备,功法秘术拷贝一份也可以卖掉,这些可是包含心得的,制作成玉简价格十分昂贵。 绿鳞剑是木系法剑,法剑与飞剑不同,虽同样能当飞剑用,但不是追求极速的,比不得正品的同阶飞剑,它更像辅助木系术法的法器,好比老法师的魔杖,大境术法可提高150%-180%,小境可提高220%-260%左右。 东西是好东西,对张天流却没有什么提升,就他这点真元,提高十倍也没用。 除了法剑和飞剑,还有最普通的战刃,也便是近战拼杀所用,这种剑自然追求剑身强度与自身剑术的契合度。 法剑的工艺不适合拼剑,若跟残风剑那种硬磕几下,灵性必会大损,降低术法加成。 残风剑还是属于半战半法的剑,非纯战剑。 但绿鳞主材料极好,乃是一块碧岩晶铁,属于镇山铁的一种,系统判定在上品高阶,比残风剑用的上品中阶青银沙还要高一个等阶,也更适合锻造战剑。 “以56号维钢格式打造,坚韧强度自不必说,可惜就无法分裂纳米了。” 56号维钢是由纳米组成,但这些纳米制作时就是固定样式,好比拼图,打散再拼它还是这幅,不可能出现蒙娜丽莎变梵高,因此它打造成型后没有分解的必要,也就变不了刀枪戟。 张天流战斗风格还是追求有变化的东西,敢于拼剑的剑修毕竟占少数,多数是飞剑啊,剑阵啊,那些花里胡哨的。 不过还是打造纯粹的战剑,因为残风剑他没带,赤剑只是随便从战利品里挑了把战剑,让血灵分出一部分附着其上而已。 张三这个身份还要用很久,之后的战斗会越来越多,有趁手兵器帮助很大。 至于变化,只能靠纳米虫和金属符了。 飞船是奇兵,万不得已,少动。 半月之后,一柄朴实无华的八面墨绿剑,出现在张天流手中,轻轻一挥,剑刃划破空气带起的剑鸣回荡在炼器室内,久久不散。 满意点头,将炼器设备一收,张天流走出炼器阁,还没回到住所,便见院内露台上坐着两人,一个是炎魔,一个是苗瑾。 张天流早知道了苗瑾的到来,甚至他和炎魔聊了什么也一清二楚。 刚到此地时,他就放出纳米虫潜伏在方圆百里内,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他。 苗瑾此行,是游说他们这些名义上的寨主准备参战的。 儒生逃走后没过多久,惊苍派就开始不停搞小动作,但不是针对百欢宗,和是惊苍周边的中小势力。 这要干嘛?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吞并! 与其和旗鼓相当的百欢宗死磕到底,不如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吞并各方势力,等壮大后再回头收拾百欢宗,自是轻而易举。 第一七零零章 灵稻庄园 苗瑾见张天流回来,招呼也不打,起身跟炎魔告辞。 张天流让到一旁,目送苗瑾走出院门。 炎魔来到他身边,同看着苗瑾背影传音道:“让你算准了啊,真要打仗了。” “和合老祖既然走了这一步,是真是假,战争都无法避免。” “那老家伙不知咋想的,无垠势力已经够弱了,还非要整这么一出,自己大伤元气不说,壮大无垠的共同大计又将延迟。” 张天流斜眸扫了炎魔一眼,笑问:“你们还有这种计划?” “说没有你信吗?”炎魔反问,继而苦笑道:“只要活着,没人甘心。” 张天流收回目光,转身向屋内走去道:“或许就是因为你们的不妥协,和合老祖才走上这条路,只怕过不了多少年,又有一个老祖选择和合老祖这条路。” 炎魔皱眉。 凝视张天流的背影良久不语。 百欢宗和惊苍派没有正面开战,但相互间的小动作却让紫桑修士嗅到变天的气息,开始人人自危,其中不少修士为了暂避一时,选择离开紫桑,躲避接下来的暴风雨。 连陀寨主们没能聚在一起,大概是百欢宗的不信任,将他们分散到百欢宗的十个团队里协同作战。 张天流也没能例外,他被安排到百欢势力边界的庄园守护灵田。 修炼界战争同样讲究粮草先行。 灵米是最物美价廉的恢复型资源,平日里修士未必会碰,可一旦战争打响,没有谁敢说自己的真元能一直保持饱和状态,七成已经很高了。 一旦陷入持久战,打得就是资源。 谁战前底蕴后,谁就撑得越久,胜率也越高。 这种世人皆知的事,伴随而来的也就是凶险! 因此被安排到这里的百欢弟子,一个个愁眉苦脸,大叹倒霉,抽了个下下签。 庄主骆惟恭对此也不在意,冲边上的张天流问:“张长老,听说你精通法阵符箓,看我这庄园大阵,可还入你眼?” 庄园大阵已经开启,从外面看,行家都能看出不少门道,张天流自然可观全局,却一副门外汉的道:“还行。” 骆惟恭愣神。 以前遇到的法阵师,有赞许也有贬低,但都说出了优劣,张天流一句还行,是看不懂呢?还是看不上眼,随意的敷衍自己? 修士很少在乎人情世故,但骆惟恭这一类不同,他们虽是修士,却也是商人,看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他明显感到被敷衍了! 骆惟恭忙又问:“张长老觉得,可有改进之处?” “维持现状就好。” 张天流的回答还是敷衍。 骆惟恭识趣的不再废话了,说起正事:“我庄种植的灵稻有三年成熟,十年成熟和三十年成熟,三年种植最多,占地最广,不过已收成,如今连秧苗都没培育,十年的目前种下已有两年,虽弃之可惜,但数量也是不少啊,若要看护恐人手不足,唯独这三十年,还有半年可收,全在庄园西侧的谷中,那里虽有大阵,不过只是云雾阵,迷些凡人畜生还行,修士可奈何不得他们,需全力看护啊……” 张天流随口问:“我来时,听闻此地有百年灵稻,怎么不见骆庄主提及?” 骆惟恭苦笑道:“确有百年,不过只有区区十亩,皆在此庄中。” 说话间,众人陆续进了庄园。 之前有大阵遮掩气息,在外感觉不到,进来后才发现里面灵气浓郁,并伴随一种奇妙的清新稻香,令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张天流仿佛才刚刚感觉到似的,惊讶问:“灵泉!” “呵呵,张长老气感非凡啊,能以小境感知庄内灵泉者,您还是第一位。” 灵泉虽能溢出浓郁水灵气,但庄内灵气混杂,又有灵稻的浓郁气息,小境修士是很难从中分辨出水灵气起源于灵泉。 “这种缠绵悠长,又均匀分布的水灵气,一般都来之灵气,其中山泉与地泉又有区别,山泉气息往往伴随数种灵矿气息,较杂,地泉较清,有厚土之气,因此显得悠长。” 张天流随意说完,人已经到了大厅。 骆惟恭安排他们坐下,赞许了张天流的言论后,一直风轻云淡的他,终于面露难色道:“前日我已收到消息,惊苍派已经拿下裴家,这裴家也是专种植灵稻的世家,传承已有两千多年,前归属赤阳门,现赤阳门不知为何内忧外患,自顾不暇,白白让惊苍派得了一片好地,我与裴家相邻,想必宗门与惊苍撕破脸时,我这骆庄定成必争之地!还望张长老能同宗门说说,加派些高手护庄啊!” 不是骆惟恭看不起张天流一行人,他自己也仅是小境八阶,张天流修为看着低,但身后的百欢弟子个个修为不俗,不弱于他,又以张天流马首是瞻,可见此人能耐非小,但要说大,又能大到哪呢? 他觉得宗门是小视他骆庄的重要性了,二十来名小境八九阶能抵什么用?真打起来,对方必是千军万马,若有一名大境巅峰存在,他这护庄大阵就是纸糊了。 张天流喝了一口侍女奉上的茶后,老神在在道:“宗门自有安排,骆庄主无需多虑。” 难道是埋伏了奇兵? 念及此,骆惟恭暗自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修士个个人老成精,哪能不知道灵稻的重要性,百欢和惊苍这种紫桑顶级的大势力,想分胜负,百八十年就已经算快了,八海战争很多时候是打打停停,陷入持久的千年泥沼中谁都别想出来,最终都是天涯上的人下凡插手,才化解千年恩怨。 百欢曾经也经历过长达四百年的战火,岂不知灵稻的重要性。 骆惟恭想的确实没错,但他错估了自己! 百欢重视灵稻,可种植灵稻的地盘又不止他这一处,且他所在环境,三面朝外,一面背向百欢,地势相对平坦,易攻难守,百欢直接就弃了,安排张天流等人来,不过是担心骆惟恭投敌! 其实归根结底也不是怕他投敌,而是带着家当投敌! 因此张天流接到的任务,就是能守则守,守不住卷钱跑路。 这就是大势力的大局观,该舍弃的绝不含糊,可怜骆惟恭这种打工仔,死到临头都不知道为啥! 第一七零一章 粮草先行 其实张天流也是打工仔。 他此行,也有被卖的成分。 他在百欢宗眼里就是鸡肋,留着无用,弃之可惜,干脆把鸡肋用在鸡肋处,两鸡肋能护住百欢产业固然是好,护不住,所损失的也在他们预料之内,不肉疼。 并且,卖队友这事,风评不好。 百欢宗直接卖,那肯定是不行滴。 客卿长老就不一样了,让张天流来是看中张天流,给你机会,你若把握不住能怪谁? 我百欢产业丢你手里了,不问罪已是齐天之恩,你还想怎样? 守住了,那也是他百欢善于用人,只要追随他百欢,皆得重用。 真是败了背锅,赢了无功。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投敌! 紫桑谁都可以投,包括百欢宗主。 但他们这种海外客卿不行! 除非跟随百欢宗一起投敌,否则私自投敌下场很惨,一是老东家撤销他客卿一职,那就是白身了,这在八海,被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二是新东家往往利用完就一脚踢走,免得玷污了自己名讳。 想让他们给你个身份,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八海极度排外。 似如九州上世纪,吃苦耐劳的农村人进城赚了大钱,城里好些人看你不顺眼,不是给你扣上暴发户的帽子,就是说你一辈子摆脱不了农村人的低俗气息。 小时候张天流不懂,长大了才知道,酸呗。 何为低俗,他们可不会跟你深究,总是以不好的刻板印象看待外地人。 有钱的时候,背地里说说,落魄的时候,能指着你鼻子骂。 而在八海,那就是直接没命了! 张天流暂时安顿下来,没有为了迎接大战做准备,而是继续倒腾他的符文研究。 如此,竟然风平浪静的过了半年! 眼下庄园的三十年灵稻收成,骆惟恭不敢含糊,带领庄中好手齐上阵,并亲自下手,半天就收割完毕,并顺利运回了庄园。 “还以为要经历一场大战,没想到如此顺利,希望接下来也如此。” 灵稻收购后,不急打成灵米,而是保持稻谷运往后方,作为备战物资保存。 骆惟恭打算亲自护送,一方面确保安全性,另一方面,也是信不过昔日的属下! 战乱啊,这批灵稻即使难以私吞,运回后方也是能得到奖励的,这些奖励当然归属他,再由他发放给庄里佃户,他给佃户多少,百欢宗不会过问,当然佃户造反,百欢宗也不会插手,而是等佃户灭了骆惟恭,出了口恶气,他们才会安排新的庄主。 不过这种事是极少发生的,一是佃户修为低位,只有武徒实力,再多也斗不过宗门派遣来的弟子,二是酬劳给低了他们可以走,这点权力还是有的,但战争打响后就不一样了,会有很多被废了修为,空有不俗肉身的奴隶! 这种奴隶都是敌对势力的弟子,不论是挖矿还是种田,都会被榨至死。 紫桑好些年没打仗了,上一批奴隶再死光光了。 听到骆惟恭要亲自运送灵稻去后方,张天流没有意义。 他是有权力限制骆惟恭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假借运送之名而投敌。 但他没有婉拒,直接批准,但却安排了十名百欢弟子护送他。 骆惟恭大喜过望,感激一番后便火速上路。 灵稻数量庞大,除非有芥子空间类的法宝,否则只能用灵兽车运送。 空间法宝的价值,远在这些灵稻之上,自不可能交给骆惟恭这种护宝实力有等于无的人,同样,普通储物饰品空间又太小,装个三五袋就满了,而这三五袋灵稻的价值也不如储物饰品啊,除非是百年灵稻,三十年还不够。 那么只能用灵兽车,人力运真气消耗大,一旦遇袭,对方是以逸待劳,优势满满,怎么打? 派高阶修士护送,不是杀鸡用牛刀,而是非重要物资谁肯投入?别的地方就不需要高阶镇守吗?胡乱派出来,重要的地方被人趁虚而入怎么办?得不偿失啊。 目前灵米尚未成为稀缺物资,百欢宗损失的起,高阶修士自然要安排到抢地盘上。 可小鱼小虾哪管你这些,十万袋三十年灵稻,太平时期三百万珠,战争时期千万珠都难购买。 千万灵珠灵气远胜十万袋三十年灵稻,但灵珠的灵气需要炼化,灵稻打成灵米后只需消化,两者区别是一个要打坐,一个吃下后就能自由行动,通过消化快速回复真气。 在瞬息万变的战争时期,保持高效的行动力,是每个势力都追求的。 平日里看不上的灵米,在这时刻就是必争资源。 当然,丹药效果更好,但丹药炼制不易,数量稀缺,难以普及。 骆庄三十年灵稻成熟,在这方圆百里不是什么秘密,早就相中这批灵稻的人正是裴家。 如今裴家已脱离赤阳门,投入惊苍派怀抱,为了迅速站稳脚跟,他们要给惊苍派一副丰厚的见面礼! 没有在收割时候下手,是因为庄园就在山谷外,援兵随时都可能赶到,况且十万袋,只派百名修士,抢到了也带不走。 而运往百欢宗腹地就不一样了,路途长远不说,中途有一片很广阔的湖泊,骆惟恭不想耽误时间必走水路。 灵兽车若直接走水路,必要用到御水符,御水符虽然便宜,可数以千计的消耗骆惟恭也吃不消啊。 而他此番出行突然,安插在庄内的细作都没收到消息,可见湖泊码头必无船只接应,就要临时征招! 当这一伙人提前来到湖泊时,果然发现码头只有寻常船只在装载卸运,并无百欢旗号的大船。 领队的裴应荣当即吩咐:“快,这些船全部要动手脚,另一队人在附近巡视,发现船只,不论大小一并安排了。” “是!” 裴家众人四散而开的同时,每人往身上贴了张隐身符,悄无声息的上了一艘艘船只。 还在途中的骆惟恭一路警戒四周,在经过一片紫桑林后,他举手示意队伍停下。 “庄主是要休息吗?”护庄的教头上前询问。 此人修为虽低,只是个小四境,但肉身强横,血气直逼小境巅峰,可见是一名武徒爬上来的武修,没有得到正统的练气法门传授,像他这样的人紫桑有很多,都是资质弱,年轻时入门无望,成年后迫不得已走了野路子。 像张天流他们建立的瑶池,那种不论资质,参赛就有机会的门派,其实是很难发展的。 资质不仅升级速度快,更重要的是他消耗少! 同样的资源,培养一个顶尖资质和一个普通资质,相差有三到十倍还不止! 也就是说,瑶池培养一个普通修士到大境的花销,正常门派能培养三名以上的大境强者。 前期看不出成绩,但越往后差距会越拉越大。 瑶池这种模式持续下去,一旦势衰必如山崩,无可挽回,根本不用对他派出手,内斗就能把瑶池耗死。 瑶池不内斗是有四仙在,离开后,留给他们的底蕴可以让他们在无边海安身立命,但却无法让他们成为大派,只能偏安一隅。 反观海棠自己建立的瑶池,在天涯里都能爬上八重天的位子,还是没有吸纳琉焰岛的弟子和浮天刺。 除了海棠,瑶池的强者还有很多,从她们誓死守护时轮天仪的那两战就能看出来。 虽跟角山恭斗得死去活来,而四仙杀角山恭等人如屠狗,却不能说她们就弱,要知道那时期的角山恭可是妥妥的极上强者。 只能说,四仙能力变态! 其实主要是小白和老爷子,张天流硬要杀的话,也不是不行,但那个时期的他得费一番手脚,还未必能击杀。 在紫桑,资质低下根本没资格修炼,但生在修炼界,大环境印象,谁不渴望修成正果? 于是各种野路子就出现了。 老实如教头这些人,看庄护院是把好手,又有免费的灵米滋补,比去蚌场采珠,时刻担心被海妖吞噬的工作,不知省心多少。 至于忠心与否,不是骆惟恭给个好待遇能解决的,而是没有更高的价码诱惑他们! “诸位追随我已有多年,我待诸位如手足……” 教头回过味,忙道:“庄主待我等一向厚道,此行我定当以命护粮!” 其余人也纷纷表态。 骆惟恭长叹一声:“唉,如今局势渐危,每行一步都充满了凶险,我等处境又势单力薄,接下来半个月的路程不知还有多少凶险暗藏其中,诸位可要多留心了,切不可私自掉队,以免受歹人伏击!” 众人纷纷称是。 骆惟恭这才带队继续上路。 每走几步,之前跟随张天流,现在加入运粮队的百欢弟子,还在思索为什么要半个月路程时,发现骆惟恭领头走向岔路,立刻明悟,来到他身边问:“骆师兄为何不走水路?” 骆惟恭笑道:“嗐,此行匆忙,未及时做安排,水路无船。” 弟子皱眉道:“些许船只,我等征用谁敢不从?” 十万袋是多,但修炼界的船只也不小啊,一船足矣,至于灵兽车可以等后续有船只再运,只要粮食到了湖对岸,那里有百欢宗的分舵,安全上自不必说。 更重要的是五天路程,却走半个月,久而生变的道理,骆惟恭不懂吗? 骆惟恭依然摇头笑道:“师弟很少行走,有许多规矩或许不清楚,为兄就跟你说说,这征用啊,也是要看人的,你我征用,决然无戏,我等的师叔伯一开口,那才是抢着把船送来,可莫要以为,不借我等就是得罪我宗,他们和我等师叔伯的关系,比我们可亲着呢!指不定,谁家祖辈里就有高人在宗内修行。” “这……可事关……” 骆惟恭摆手制止师弟问话,笑着道:“你想说宗门的事也是他们的事吧,你太低估世俗了,在他们看来,只有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你今天耽误他们,回头,你就会被执法堂的人带走,你虽有运粮为重的事实撑腰,但在这上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灵珠,灵矿,药材,兵器等等,眼下远没到灵米发力时期,你与他相碰,只会满头包!” 弟子听了大觉有道理,可接下来,又被骆惟恭的一番传言给全盘推翻了! 第一七零二章 背后议论 “水路凶险,不可行!” 短短七个字,让这名百欢师弟汗流浃背,面上仍能保持常态,冲骆惟恭传音问:“师兄如何得知?” 骆惟恭带着笑意传音:“易师弟有所不知,身后紫桑林乃是绝佳的伏击之地,我本做好恶战准备,然而一路畅通无阻,那么凶险必在大泽湖。” “如何断定?”易宗绪还是不解。 紫桑林他看着也不凶险啊,怎么好做伏击? 骆惟恭传音回到:“裴家号称水土双绝,此两门绝技,先由赤阳门为他们方便耕种所传,后历经千年修改完善,已经衍生成两门奇术,其一为御水术,其二便是土遁,此土遁与寻常土遁不同,入地无声无息,气敛不散,大境都难察觉何况我等。” “哦,师兄是说,善水土之法的裴家人如果来掠夺,不在紫桑林,就在大泽湖?” “我再这里镇守百年,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除了裴家,没人觊觎我这一亩三分地,他们打都不打就投靠惊苍派,惊苍得势,我这里自然送给裴家,这只是其一,其二,裴家如此投靠,根基不牢,难在惊苍生存,他们势必要建功立业,而这十万袋粮,便是表忠心的投名状!” 易宗绪对骆惟恭的判断佩服不已,赞道:“骆师兄都成老江湖了!” 骆惟恭却自嘲道:“惭愧,比起揣摩这种人情世故,我更希望能在宗门里修行!” 易宗绪笑容消失。 换他,也不想成为骆惟恭。 虽然他名义上还是百欢弟子,实际上已遭流放,把资源让给新晋弟子,为了收成劳心劳力,根本顾不上修行,久而久之,向道之心磨灭一空,剩下的只有市侩。 如他这般,百欢宗有太多,离开宗门的命运与等死无异。 骆惟恭的修行路已经被堵死了,再不甘心也没用,他现在劳心劳力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寄托在下一代。 “修行一道,真的是一点也不能荒废啊易师弟,你这个年纪,面临的是诸般诱惑,本心一旦失守,就会陷入师兄我这种困境,上不得,下不甘,以后你要多加努力,不能让你这一代弟子甩下去!” “谨记师兄教导!”易宗绪恭敬道。 两人从正事聊到闲事,也不再用传音,一路聊到深夜,突然,骆惟恭带队再次改道。 “这条路是通往一个村子啊,过了村子可就没路了!”众人察觉有异,但只有少数人敢提出。 骆惟恭道:“我自有安排,大家跟我走便是。” 他当然有安排。 此番运粮对他而言事关重大,搞不好就得丢了小命,怎么可能仓促行事? 早在收粮前两月,他就在另一条水路,运江边准备了船只,就等现在改道上船,从运江顺流而下,直抵百欢腹地。 这条水路不是没人考虑,只是到了这里考虑也没用,因为这里没路通往运江,而通往运江的路傍晚前就过去了,那是运江和大泽湖的连接口,并有一座江口城,而走运江的商队,基本只能在江口城码头上船。 骆惟恭这条路是越走越山,之后是丛山峻岭间的崎岖小道,只有在山中村落居住的人会走这条道。 可现在他刚刚进入山区,便要走一条无法去运江的路死路,搞得众人疑惑不已。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直至众人进入一个村落,发现村落中已经有不少人在恭候时,才知庄主另有打算。 这些人并非骆惟恭的人,他们是本土村人,因为也种了灵米,自己吃不完的就卖给骆惟恭在江口城开办的米行,最后运到庄里给护院吃。 很奇怪,自己种粮食自己不吃,却要向外卖粮食吃。 但在这里很正常。 不是百欢宗立下什么规矩,而是村民种的是一年份,甚至一年两季。 他种的最次也是三年起。 而修士食用的灵米,最次也要三年起。 武徒就没这么讲究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大家一来二去早已熟络,知骆惟恭有困难,村民想也不想就应下。 “把东西卸了,人力搬运,翻过几座山就是运江,我已备了船只等候,事不宜迟,大家动作快些。” 众人这才明白骆惟恭的意图,没有意义,将灵兽车上的灵稻一袋袋搬下,村民也来帮忙,他们身体强健,扛十几袋爬山也很稳健,只是速度远不及骆惟恭的护院。 但这些护院又远远不及十名百欢弟子。 这些家伙,随随便便用神念搬运千袋御空而去,当然,只敢低空沿山飞行,太高容易暴露。 骆惟恭独自一人,就搬运三千袋飞在前方领头,待过了几座山,看到弯弯曲曲的运江时,众人也才发现岸边树荫下的一艘艘运船。 船只不大,却也不小,一船可运六七千袋,骆惟恭准备了二十艘,一艘五千,如此行船速度也会快许多。 大家分批搬运,前后只用了半个时辰,十万袋全部运上船只。 骆惟恭告别村民,站到头船上,吞服了一颗丹药,继而默念口诀,催动法力,待帆扬起,一股灵风从后刮来,吹得船帆鼓胀,船只也是乘风破浪,飞驰般的在运江面上疾行。 “骆师兄的御风术真是出神入化啊。”百欢弟子们称赞道。 骆惟恭只是笑笑,没有开口,也开不了口。 全力催动法力时可不能分心。 大家也识趣的没再打搅他。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名百欢弟子转身朝后,怒斥一声:“你在干什么?” 众人一惊,回头就看到一名护院祭出一张传音符,此符已经激活,正亮起微薄的灵光,众人看来时,灵光一绽,好似小小烟花,却没有在溃散后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一道流星光芒冲天而起,眨眼及逝。 这一下,众人都知道此人必是内奸了! 这人也精明,趁众人惊讶之余,直接投入水中,水遁而去。 几名百欢弟子正要追赶,易宗绪忙道:“莫追,恐调虎离山。” 传音符已被放出,杀了那人也无法挽回,而若是故意引他们这些弟子离开的全套,那恐怕不仅灵稻被劫,他们也要小命不保! 骆惟恭却在这时候停止御风术,擦擦额头虚汗道:“我已料到我庄有裴家奸细,不过,他裴家也有我的人,现在我也不隐瞒了,通过我的人留下的记号,裴家早在大泽湖码头埋伏好,就等我们入圈套,之后是山道岔口又有记号,显是他们发现我已改道,又绕道到我前方恭候,岂料我还留了一手,这一夜他若无法得手,再想追就难了。” 易宗绪忙道:“可是这才刚刚出船,对方就收到了消息,这一夜恐凶多吉少!骆师兄可还留了后手?” 骆惟恭这下无奈了,苦笑摇头:“没了,以我能力,做到这里已是极限!不过大家放心,此番来者应该只有区区百众,且修为不会太高,当与我等不相伯仲,不过我等乘船,他们遁法赶路,可以逸待劳,非无胜算。” “骆师兄所言极是。”易宗绪点头。 这时候,一名女弟子道:“对了易师兄,出行前长老不是给你法器了吗,说遇敌时可祭出,等会就用吧。” 易宗绪苦笑。 这位师妹是他们一行年纪最小的小师妹,凌汀汀,修为才大境六阶,虽然对比她不足四十的年纪来说,已经很高了,一直与生长都缓慢了,看起来十六都不到,但心智真跟十六少女区别。 以前除了闭关就是听课,啥历练也没经历过,见众人叫张三长老,就真把他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一名络腮胡弟子哈哈笑道:“小师妹还真把他当高人啊,那厮就是个外海野修,粗通些法阵符箓罢了,你还真把他当成长老啊,不信你问颜师姐,她可是跟随这位长!老!修行过的,颜师姐,他可有指点你啊?” 颜轻遥也在场,毕竟名义上是照顾张长老起居的侍奉弟子,张天流来此,她焉有不来之理? 对这个安排,弟子们都很费解。 要知道颜师姐生来便是亲传弟子,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同阶中鲜有对手。 照顾一名海外客卿,外门随随便便找到百十来个,却动用了亲传,这就让人疑惑了。 只有极少高层和亲传弟子知道,张三狠狠坑了惊苍派一把,且符阵之道确实不俗,但他们也同样费解宗主的安排。 其实别说他们,连颜轻遥自己都很费解,说是苗瑾提的,但实际上跟苗瑾并无关系,她是奉师命照顾张三,至今还不明白师父为何提出这个要求,只说随他修行,会有机缘。 连内门都不知道的事,这些外门的杰出弟子就更难知晓了,甚至颜轻遥是宗主亲传都不知道,以为是内门来的。 “颜师姐,是不是啊?”凌汀汀还很天真的问,扑闪大眼瞅得本不想搭理络腮胡的颜轻遥,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啊,那你们对他还如此尊敬,我还以为真是高人呢,好几次想求他指点。”凌汀汀小脸垮台,失望至极。 骆惟恭却皱眉道:“外海修士可非你们想象那么不堪,能从外海进来者,若非庸才,必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而这庸才,仅占十之一二。” “那他正好就是那一二咯。”络腮胡哈哈大笑道。 骆惟恭苦笑,他也不清楚张三能耐,怎么看,修为都不高,人情世故,明显也不懂,至于粗通的法阵符箓一道,看来半年来的行为,倒是很符合,因为他用到的材料和看的书,都是很粗浅的,甚至有他庄内武徒都不屑一顾的《初符录》《符童始学》还是开篇《基符通鉴》《符文六法》等等。 这是什么,小孩子看的东西。 若是他仅是看看,了解八海符文也就罢了,结果他不仅看得仔细,他还制作出来了,且反反复复的做来做去,十几个基础符文一做就是半年,这莫不是傻子吧? 第一七零三章 战起 生死关头,因为讨论张天流,先前紧张氛围荡然无存,可见张天流那令人费解的举动,在他们眼里有多可笑。 运船乘风破浪,在滔滔江面荡起层层涟漪。 沉重的船身碾压江水发出“咯咯”的声音,初时不大,却不知何故,声音越来越聒噪。 骆惟恭惊道:“不好,船身变型,水下有古怪!” 说话间,水面如被烧开沸腾而起。 众人惊诧间,沸腾的江水竟把头船缓缓托起,此时再看,那托住船身的沸腾江水就如一只巨大手掌,五指如喷泉滚滚冒起,当抵达夹板时,巨手猛的一握,坚固的船身轰然爆碎,一袋袋灵稻坠入水中,一些袋子被挤爆的洒落满天金黄灵稻,如雨飘零。 众人对此并非无可奈何,只是事发突然,他们历练又少,一时不明白是人是妖,当如何对付。 看到巨掌全貌时才知是人为,然而船身已碎,他们也只来得及神念控制没有落水的灵稻,运往后方船只。 骆惟恭神识一扫,立刻爆喝一声:“宵小之徒,给我滚出来!” 只见他双掌印诀一出,周身火光大方,一头赤蛇盘旋而起,迎风变大,朝巨掌一卷,一股滚烫的水气霎时溅射而开,附近避之不及的护院被烫的哇哇直叫。 热气很快散去,水面除了破碎的船只外,仿佛什么都没有。 恰在此时,骆惟恭朝后一指,火蛇身躯一摆,遁入江面,把江水都映红了。 紧接着江面鼓起,在“轰隆”一声炸响过后,一个人与火蛇追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果然是裴家宵小,你们竟敢劫我百欢宗的运船。”骆惟恭冷哼一声,左臂一抖,又一头火蛇扭动而出,扑向裴家修士。 “骆惟恭,你一个被外放的弃子何必猖狂。”裴家修士冷笑一声,退到江岸边时,竟直接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两头火蛇没有回头,而是跟着扎入土中,结果一场爆炸过后,地面被炸开一个大坑,除此之外并无裴家修士身影,显是已遁入更深处,脱离他们感知。 “此人在拖延,裴家的水土遁法很是不凡,短时间奈何不得,让他缠住我等定难完成此次任务,易师弟你们先走,我设法拦住他。” 不容分说,骆惟恭周身灵光一起,就堕入了水中。 易宗绪不敢怠慢,当即吩咐继续行船,再安排两名弟子施展御风诀提速。 水中,骆惟恭跟随船只行了一段,灵觉就开始报警。 他知道对方会出手,而且比他们更迫切。 “来得好!”骆惟恭法诀一变,身上的火红罡气一收,一层黑气漫出,便见他一挥手,周身黑气尽从掌中脱离,化作月牙黑芒斩向隐藏在水中的裴家修士。 裴家修士皱眉。 那黑气可不是什么邪门怪术,而是正统功法《玄水诀》,传闻此诀攻其不备,但怎么个不好防备,裴家修士不知。 看起来,只是一道真元凝聚的黑月牙,躲开轻而易举,但就怕躲开后还隐藏了什么后续攻击。 “硬抗!”念及此,裴家修士手臂上多了一面盾牌,看似直径只有一尺方圆的圆盾,在出现后瞬间扩大到一丈,将裴家修士完全护在盾后。 骆惟恭见此一笑。 他用的,可是玄水诀中的玄水蚀月! 裴家修士看到的月牙,只是未张开的嘴巴! 当裴家修士意识到这个致命问题时,什么都晚了。 之前的黑月牙撕裂成一个黑洞般的巨口,莫说一丈,十丈它都能一口囵吞。 看着被玄水磨灭的裴家修士,骆惟恭挥袖散了玄水,顿见一团肉泥在江水中扩散。 “小世家就是见识少。”骆惟恭冷哼一声,冲出水面,快速追上抛出一里地的船队。 “骆师兄解决了?”百欢弟子们飞来询问。 “对方大意,下次就没这么顺利了。”骆惟恭没有倨傲,反而告诫众人更要小心。 众弟子口头答应,内心却多有不屑。 觉得小世家出来的,即使境界跟他们旗鼓相当,但术法的深奥必然远不如,骆师兄都能轻易解决,与骆师兄修为差不多的他们自然没问题。 骆惟恭也是过来人,岂不知他们心思,却也唯有一叹。 一路上,他的担忧并非故意渲染,在生死面前,经验决胜,修为不如,术法不如,都能从很多地方弥补,这些孩子不见敌人时,尚且受他影响个个戒备,可见他轻易斩杀一人,便恢复大宗门的盛气凌人,再遇敌,对方稍有势微,他们必全力攻敌,力图一招致胜,干净快捷,可万一是对方故意露出的破绽怎么办? 他说什么也没用,因为这些斗法经验,宗门里的师叔伯几乎每次讲课都会反复强调,耳朵都磨出茧了,他当年也没听进去,历练时吃了不知多少亏,几次险些丢了命。 如今虽还活着,可已无多少意义。 “万事小心,不可大意。”他最后强调一句,便进舱房调息。 看似轻松解决战斗,实则消耗不小,光玄水蚀月就用了他三成法力。 想到对方至少百人,如果齐到,他最多能快速灭两人,剩下能否再耗死一两个,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时辰后,骆惟恭猛然睁开眼睛,同时凌汀汀不知惊慌还是兴奋的声音传来:“骆师兄,坏人追来了,快出来啊。” 凌汀汀声音刚落下,骆惟恭已经出现在甲板上,眺望后方的追兵。 “还真是一个不拉啊。”骆惟恭一眼就判断出对方人数,一百零三,可能后面还有,不过再多局面也不会有变化了! 冲到最后一艘船上,看清带头者后,骆惟恭阴沉道:“裴应荣,你可知与我百欢宗撕破脸皮的后果!” “骆惟恭,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当今局势谁不清楚战祸已无法避免,惊苍派大有一统紫桑之势,如今连赤阳门都已低头,你百欢宗也不远了,我劝你趁早识时务,改投我惊苍派或许还能混上外门长老一职,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邻里之情!” “笑话!”骆惟恭拔出一剑直指裴应荣,森然道:“堂堂七尺男儿立于天地间,岂能屈膝认二主,你裴家已死到临头还不知,不论谁一统紫桑,必要吞并赤阳门,你以为,你裴家之后地位可凌驾赤阳门之上吗!” “这点,就不用阁下操心了,既然你意已决,后续纷争与你何干!”裴应荣说罢,人已从到船队后方百丈之内,手中一杆长枪显形,由下至上一扫,奔流江水翻涌而起,形成滔天大浪扑向船队。 第一七零四章 战中 骆惟恭长剑一舞,火蛇乍现,蛇头忽咬住蛇尾,在船顶盘旋,形成一面火焰巨盾,将扑盖而来的巨浪尽数蒸发。 此时裴应荣身边数人赶至,同时手握长枪,动作整齐划一的与裴应荣并排一扫。 一浪未尽,一浪又起,且来的更加凶猛壮丽,并在浪中幻化出数头水蛟龙,突然发力撕破火盾,江水顿时追随蛟龙倾泻而下。 易宗绪见此,知骆师兄一人无法阻挡,忙祭出飞剑,化作流光瞬息间洞穿数头水蛟龙。 骆惟恭火盾紧随而至,迎着大浪逆空而上,蒸起腾腾热气,遮挡裴家视线。 易宗绪抓住时机,剑指一扫,操控飞剑隐藏气息在热气中快速游移,待发现一名裴家修士露出破绽时,突然暴起,瞬杀此人。 一击得手,飞剑便想遁走,但裴家修士人多势众,岂容他说走就走。 立刻数把飞剑合围而上,与易宗绪飞剑战作一团。 虽然易宗绪修为更高,飞剑品质也更好,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且不断有飞剑加入战团,以车轮方式一剑相碰立刻换上另一剑,短短几息,易宗绪飞剑灵性已损近半,好在刃上未有残缺,除非对方定然抓住机会,猛攻一处,非将易宗绪这把飞剑废了不可。 “区区几剑就想困我飞剑,那就看谁的剑多!”易宗绪冷哼一声,双手印诀一掐,左右剑指一分,上空飞剑猛地一化为三,再化为九! 九把飞剑在默契配合下,反围住两剑,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先后斩断! 这一下,彻底惹恼了对方,更多的飞剑加入战团,与易宗绪九剑战做一起。 短暂的接触,九剑立刻呈现势微,并显疲态。 “易师兄我来助你。”凌汀汀修为虽浅,但好东西可不少,一出手就祭出三只铜兽。 虽叫铜兽却各有不同,只有虎一兽,此外两种乃是龟、雀。 此三铜兽加入战团后,战况立刻僵持了。 铜虎灵活无比,竟不弱于飞剑之速,且引动烈烈罡风时刻骚扰后方的裴家剑修。 铜龟镇守下方,压制翻涌而起的巨浪。 铜雀更是不得了,张口喷出金色火焰席卷满天,令后续冲来的裴家修士一时不敢靠前,焦虑不已。 裴应荣一挥手,喝道:“此女法宝了得,莫要强攻,他们高手不多,你等兵分两路袭扰船只,拖延其行,只需一个时辰,他们便是囊中之物。” “是!”裴家修士齐声应诺,立刻分为三股,一面在船尾与骆惟恭等人僵持,左右两面也展开消耗攻势,一触而退,不与百欢弟子打正面,专挑骆庄护院痛下杀手。 短短几息,骆庄护院便损失十几人。 “这帮家伙太阴险了,都不敢跟我打,专挑软柿子捏,喂,你们倒是给点用啊,别被他们牵着走啊。”络腮胡手持一对板斧,只能破碎对方法术,沾不到他人衣角,追出去时,立刻遭到法术围攻,人都看不着,一时气得哇哇大叫,双斧狂舞,暴风骤雨般的斧芒也只能撕碎重重法术。 裴家修士个个经验老到,看他兵器,便知他近战好手,傻了才会跟他拼。 同样,另一边的颜轻遥面临跟络腮胡一样处境。 她是近战剑修,一对一,同阶鲜有对手,可是这种战斗她也是头一遭遇到,一时间不知怎么打。 对方法术施展很快,导致伤害有等于无,但就是这种如苍蝇烦人的法术,竟叫她无可奈何。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一名护院惨死在甲板上。 偷袭他的裴家修士一击即退,等身边人反应过来,刚要追,立刻就是数百支水箭袭来。 这等水箭伤害虽低,可护院没有罡气护体,若中几箭不死也残,只能挥动兵器退回甲板。 “去死!”终于找到机会的络腮胡,手中板斧突然脱手,破空声一起,旋转而出的板斧刚刚震碎一人飞剑,还没能将这名裴家剑修拿下,就有数道枪芒横档在前。 板斧刚猛,一触枪芒,堪比罡气坚固的枪芒齐齐爆碎,可等板斧突破,受伤的剑修已不知去向,迎接络腮胡的又是一波法术狂轰。 “啊!烦人,烦人,真是他娘的烦人!”络腮胡陷入癫狂,抓住倒飞而回的板斧,双臂狂舞,无数斧芒搅碎法术,并趋势不减的对周遭狂轰滥炸,不仅劈得江面水花飞溅,上空流云溃散,连运船都险些遭了秧! 幸好下方有一名留守的百欢弟子击溃斧芒,否则几艘运船非断几节不可。 “孟师兄你冷静点!”百欢弟子怒声喝道。 “他娘的这帮家伙太叫人火大了!”络腮胡愤怒道。 “你越这样,越容易中了他们的奸计,守住本心,再找破绽!” 络腮胡想了想,一咬牙退回甲板。 他这一退,裴家的包围圈立刻缩小,骆庄护院压力倍增,没一会儿又损失两人。 法术罡气、枪芒剑光、飞剑法宝,在船队周遭闪耀碰撞,短短半个时辰,百欢这边已进疲态,三百护院损失过半。 反观裴家这边,只是损失了七八人,还是最开始的一刻钟前,裴家不熟悉百欢弟子实力情况下大意身亡,一刻钟后,他们只是重伤一人,此时仍有近百之众。 百欢弟子没有一人死去,但真元消耗也已过半,可见裴应荣说出一个时辰拿下,并非虚言。 偏在这时候,裴家突然停止了高强度的猛攻和袭扰。 百欢弟子一愣,就看到裴家那边的修士开始服用丹药! “那娘的,这是打算跟我们往死磕了!”络腮胡大骂一声,也掏出丹药。 另一头的骆惟恭皱眉,低声道:“不好,此刻不反击,我们就没机会了!” 身边也服丹药的易宗绪闻言皱眉,正要问,骆惟恭服下一颗丹药就解释道:“我们能耗,但护院们不行!” 易宗绪恍然。 裴家岂不知百欢的底蕴,拼丹药他们肯定不如百花弟子,但还是拼了,并非是他们愚蠢,而是更聪明! 裴家准备充分,人手一瓶丹药。 而他们这边,只有百欢弟子有丹药,护院可没有这么奢侈的东西。 倘若失去护院从旁辅助,百花弟子定然被裴家修士分而歼之。 “易师弟,这裴家此行人中,八阶只有四人,七阶还有十三人,其余的都是五六阶,不足为虑,我设法灭了两名八阶,但不能是裴应荣,他有护身法宝,只能是他左右护法,待我将其灭掉,你可有把我,斩杀裴应荣!” 为今之计,只有擒贼擒王一条路了。 听到师兄传音,易宗绪皱眉。 站前,他可以拍胸脯。 但现在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刚才交手中,他与凌汀汀联手尝试过,也是那一次逼出了裴应荣的护身法宝,此物虽不强,且在刚才被凌汀汀法宝打得灵性大损,但仍能抗一次他的全力一次。 而凌汀汀的法宝也有损耗,何况她修为尚浅,驾驭三铜兽消耗又大,再想酝酿一击已是不可能,没有她辅助,易宗绪破了裴应荣的护身法宝后怎么办? 再找一名师弟妹过来? 真找了,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打算,岂会没有防备? 裴应荣如果退到后方指挥,后果更糟糕! 思虑一番后,易宗绪突然传音道:“骆师兄,不如我们换一换!” “换?” 骆惟恭一愣,继而就明白易宗绪的心思,反问:“你当真有把握?” 易宗绪目光坚定道:“即便杀不了,也让他们护不住裴应荣。” “好!” 骆惟恭不再废话,暗运真元准备出手。 而对面正在炼化丹药的裴应荣突然一愣,眯眼盯着目光游移在他们身上的易宗绪,心道:“此子先前目光迷茫,当是不知如何取胜,且有退意,此时这般坚定,不该是重拾信心,那便是要对我出手了,正好,打到现在,附近必有修士窥探,迟则生变,也该冒险一次!” 第一七零五章 战末 裴应荣想罢,忽然拿出一个精美又复杂的古铜灯盏,正是他受损的护身法宝,随着十指光丝钻入灯盏,灯盏立刻散开,在他指尖光丝操作下不断变化,这竟是当着所有人面修复护身法宝。 很大胆的举动,修复法宝可不能被打断,否则人和法宝都有损。 而若让他修复完毕,擒王只能是空谈。 “不好,快动手!”骆惟恭立刻传音易、凌二人。 凌汀汀率先出手,只祭出铜雀扑天而上,张口一团金色火焰涌向裴家众修。 易宗绪抬手一指,飞剑破空而上,没入金色火焰之中。 裴家修士仿佛不明情况,只是如之前对抗火焰般,一队人以罡气抵抗,另一队人祭出法宝飞剑,绕往后方攻向铜雀。 “虎甲!”凌汀汀娇叱一声,祭出的虎龟在半空合并,化作一尊披甲的虎头铜人冲杀而上,守护铜雀。 另一边炼化丹药的裴家修士深知凌汀汀的法宝非凡,也齐出手助战。 “是时候了!”骆惟恭再次传音。 与此同时,火焰中九剑杀出,且都是攻向挡在裴应荣前方的一名修士。 此人罡气在九剑前脆弱不可,被九剑先后穿透而过,带出的鲜血尚未被蒸发,九剑已杀到裴应荣面前。 裴应荣身边两大护法同时出手,只见左护法大手一张,手掌猛然变大,皮肤随之化作乌金色泽,竟一抓就抓住了九剑中的六柄剑,似要将其捏碎的紧紧握住。 右护法也已掐好印诀,张口一股岩浆喷涌而出。 三剑闪避不得,直接没入岩浆中,立刻如人陷泥沼,行动艰难。 便在这时候,下方易宗绪左右双手剑指一合,新的印诀成型瞬间,九剑化作流光气体钻出束缚,凝聚在裴应荣头顶化作一柄巨剑! “不好!”两大护法大惊,这一手,刚才易宗绪可没有施展过,他的飞剑一直是刚猛路线,突然柔顺如流水,令人始料未及。 一人护住裴应荣,一人张开大手朝上打算硬接巨剑一击。 然而巨剑并没有落下,只是剑身上出现繁乱的阵纹,紧接着阵纹从剑上展开,形成一面阵图悬在三人头顶,下一刻,无数剑丝从阵图中落下。 “带少主走!”左护法以巨掌抵抗剑丝。 右护法趁此机会,口吐岩浆裹住裴应荣,拉离阵图范围。 然而阵图落下的剑丝并非只能直坠,它们飘逸如长发,先绕过巨掌吞没左护法,转瞬间就将他的护体罡气消耗过半,同时另一缕剑丝紧随右护法和裴应荣而去。 剑丝速度极快,右护法已知逃脱不得,附近的裴家修士一方面抵抗铜雀火焰,一方面又将法宝飞剑祭出与虎甲纠缠,短时间都无法回来护主,唯有他献身抵抗! 就在右护法将裴应荣拉出岩浆,护在身后,自己裹挟岩浆扑向剑丝时。 下方,骆惟恭突然大喝一声,浑身黑气弥漫,人如炮弹轰然冲起,伸手朝上空一名阻挡修士五指一张,一道黑芒瞬间将此人吞没,绞得尸骨无存。 缺口一开,骆惟恭眨眼冲入,出现在裴应荣左侧,而这个方向,面前已无人再能给裴应荣护法。 骆惟恭长剑出鞘,直接当飞剑使,同时身上弥漫的黑气再度凝聚在掌上,挥手一斩,一招玄水蚀月斩向裴应荣。 裴应荣竟不为所动,身前护身法宝也没有迎上骆惟恭战剑,而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被战剑贯穿,再被玄水蚀月吞没。 “什么!”裴家修士是又惊又怒。 “成了!”百欢弟子则惊喜交加。 可骆惟恭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 只有他能感觉到,他全力击杀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道水化身! “哈哈哈……”狂笑动荡虚空,右护法身上一团岩浆分裂,安然无恙的裴应荣笑着走出。 “骆惟恭,你没想到吧,哈哈哈!” 骆惟恭确实没想到对方看穿他们的计划,将计就计引他来攻。 易宗绪的剑阵也在这一刻溃散,灵力大损的飞剑飞到骆惟恭身边,看似守护,实则是无路可退。 两人这一次出手消耗巨大,真元都不足两成,骆惟恭又深陷敌阵,四周全是裴家修士,穷途末路了! “骆师兄!”百欢弟子不住焦急大喊。 “你们愣着干什么,一起出手救出骆师兄!”络腮胡竟不顾前船,奔到后方持双斧杀向裴家修士。 “孟师弟不可!”易宗绪提醒晚了,络腮胡转眼间就被裴家弟子包围。 “不好!” “拼了!” 其余百欢弟子显然也失去理智,竟全部冲来,刚刚形成的包围圈立刻被冲的七零八落。 “哈哈,就该如此!”络腮胡一路杀向骆惟恭,裴家不可能给他救出骆惟恭就只能迎战,这可总算给络腮胡过了一把瘾。 “过瘾,过瘾啊,再来啊!”络腮胡一马当先,瞬息间劈杀三人,裴家人的鲜血都染红了他半身。 “狂妄之徒。”裴应荣斜眼一瞥,不屑一哼,吩咐道:“你去,拿下此人。” 右护法闻言一抱拳,冲到络腮胡前,张口岩浆翻滚而去。 络腮胡一斧劈下,斧芒撕裂而过,但在右护法闪身躲避间,岩浆竟恢复如初,且包围了络腮胡,任凭他斧芒再猛再多,也奈何不得岩浆分毫,最后只能凭借浑厚的罡气抵抗岩浆侵蚀。 络腮胡一被围,虽得到骆惟恭的反身救援,脱离岩浆,但先前的气势全无,紧随而来的五名百欢弟子同样不好过,之前与他们缠斗的裴家修士已经纷纷赶到,断了他们后路。 百欢弟子被迫靠在一起,对抗裴家修士的术法狂轰。 眼看坚持不住,突然一道倩影杀来,将几名专心猛攻百欢弟子的裴家修士一瞬斩杀,化解百欢弟子承受的压力。 “小心此女,她剑术非凡,莫要被她近身!”裴家中,与颜轻遥交过手的修士提醒道。 “拼剑!呵,我裴家最不怕的,就是这类剑修。”裴应荣笑笑,吩咐道:“玩死她!” “好嘞!”这次裴家修士回答没有之前的严肃,而是戏谑的口吻。 他们立即跟颜轻遥拉开距离,却围而不攻,只对被困的六名百欢弟子狂攻,迫使颜轻遥六人抵挡攻势,减缓压力。 此等凌迟法,还是钝刀子割肉,一下比一下狠,把下方的凌汀汀看哭了。 可她真元在骆惟恭一击失败后,已经耗尽,三个铜兽就如死物般在她面前,任凭她怎么催都不动分毫。 “完了!” 易宗绪目露绝望,心里已经在考虑怎么逃了! 逃走,这个想法他不仅一次出现过。 可身为大家师兄,他最年长修为最高,他强迫自己做个表率,坚持到了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易师兄!” 就在易宗绪向转身逃走时,边上跪坐在甲板上的凌汀汀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啊……”突然,上空一声惨叫将他们目光了拉了过去。 惨叫不是现在才有,而是时不时就会有,但战斗途中谁也不会因为一声惨叫去注视,但这一次他们没办法不看,声音太熟悉了! 这一看,便见一名师弟身首分离的坠入江面! 凌汀汀浑身一颤。 这场战斗她看过太多死亡却不曾有过害怕,可这一次,死的是她熟悉的一位师兄,这位师兄不仅在这一行照顾她,以前在宗门里也一直关照她,指点她。 突然间,人没了! “师兄,我在做梦吧!”凌汀汀喃喃问。 易宗绪无言以对。 再不走,就再也没机会了! 可是凌汀汀怎么办? 被她注视着,易宗绪寸步难行。 突然他下定决心,即使几率再小他也要把凌汀汀带出去,是救她,也是救自己最后的人性! “我带你走,师妹!”易宗绪突然单臂抱住凌汀汀,蹬碎甲板冲天而起。 “想走!”裴应荣冷哼一声,战枪显化甩手掷出,战枪旋转不知多少圈后,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化作恶蛟撕咬而去。 易宗绪飞剑被困,手中无兵,即使罡气能低效恶蛟一击,尾随恶蛟杀来的裴家修士怎么办? 情急之下,易宗绪扔出一块黑金属。 这是临行前张天流给他的,说只需一丝真气就能激活,遇到伏击可抛出灭敌。 他自然不信,这个张三修为太低,精通的又是法阵,而此物明显不是临时法阵,因为它不是阵旗、阵石或阵盘,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摸着像铁又毫无灵气波动,自然也不是法宝。 可不论是什么,易宗绪只希望它能挡一击! 一击就好,现在裴家修士都集中去包围他的同门,只要能挡下,说不定他就能脱身了。 结果让他失望了! 金属块脱手后直接撞向恶蛟,两者一触,恶蛟如遁入虚空消失不见,只留一杆破枪坠向江面。 而金属块,已展开成一面阵图,霎时间,天地变色,元气聚集,涌向阵图的画面宛如元气暴风,令星月无光,江水逆流! 易宗绪瞪大眼睛,凌汀汀眼睛瞪得更圆! 裴家修士也是目瞪口呆,已然忘了进攻。 裴应荣还没从兵器被毁中回过神,见此一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聚拢的天地元气被阵图包裹,伴随无数的细碎金属片一同浓缩,最后浓缩到了一个人形铁人的丹田中。 第一七零六章 金属傀儡 星月之光恢复,江水再度顺流。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多了一个通体金属的人。 这人二话不说,面对尾随恶蛟冲来,又因恶蛟消失而发呆的裴家修士,提剑而上。 “散开!”裴家修士中有人大吼。 虽不知对方什么鬼,但提剑冲来的架势,妥妥的近战剑修。 裴家确实最不惧此类修士,一瞬间就散开,并瞬发术法,想用对付络腮胡和颜轻遥这类近战修士的办法,玩死金属人。 结果金属人只是冲着水枪张手,掌中呈现螺旋黑洞,能断金穿石的水枪直接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另一名裴家修士手臂画圆,一面阵图乍现,无穷水箭喷涌而出。 金属人掌中螺旋黑洞猛然展开,吞没水箭同时,另一掌伸出,掌中喷涌一道水柱,把另一则飞来的土石飞块尽数冲散。 “扭转乾坤!”裴应荣一惊之后,立刻吩咐:“再过去十人,不,二十人!” 他还不信,这个突然出现的傀儡能转一两人术法,还能转一二十人术法不成。 二十修士齐出手,水土之力转眼将金属人笼罩,发现它果然无法再吸转,众人又是大喝一声,近一步将法力压缩,看来要将它挤压成一块废铁。 结果出乎预料,废铁没成,却把金属人挤爆了! 粉碎的金属人被二十人的法力轰碎后,粉尘般的碎片在余波中漫天飞舞,引得裴家修士兴奋大笑。 “不好!” 回过神来的易宗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张三给的金属块是挡下了一击,还拖延了尾随来的裴家修士,可是他也被刚才那一幕声势浩大的场面给震住了,以至于现在才反应过来,错过了逃走的最佳时机。 这是给人希望,又让人更失望啊! “不对!” “不好!” 骆惟恭和裴应荣同时察觉到不对劲。 那四散的碎片每一粒仿佛都有元气包裹,这明显不是爆炸后造成的,而是故意通过分散脱离束缚。 骆惟恭大喜。 裴应荣则大惊,想要提醒已经完了,碎片彻底将二十几名裴家修士覆盖,就在裴应荣开口之时,碎片已经黏在二十几人身上。 “快用真元护体!” 裴应荣话才刚说完,收到命令的裴家修士却没有一个开启护体光,反而如被封印修为的废人,二十几人接连惨叫着坠到滔滔江水中。 “小心碎片!”裴应荣虽肉体,可发现更多碎片飞向他们,又匆忙提醒。 众人这下反应过来了,个个展开护盾,结果,头前一批人护盾刚开,面前点点碎片猛然聚拢,化为刀剑,划破护盾斩杀里面修士。 顷刻间,又有十几人或身首异处,或腰斩,或碎成十几块的“嘭嘭”入水。 后面的裴家修士开始用法术猛轰,并有不少裴家修士将飞剑和法宝击碎碎片凝聚的刀剑,但这么快,他们的法宝飞剑就被粉尘吞没,随后金属粉尘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一片乌云笼罩向他人。 “这……这究竟是什么邪物啊?”裴家修士们脸色越发恐惧。 一些裴家修士惊恐之下,转身就逃。 “慌什么!”裴应荣咬牙怒斥,同时将护身法宝祭出,他倒要看看这些东西是否能将他法宝也吞了。 结果灵光大方的灯盏法宝进入乌云中后,并没有被吞噬,也没有驱散乌云,而是像被腐蚀般,肉眼可见的黑色锈迹快速遍布灯盏全身,刚亮起的灵光飞快暗淡下去,直至再无光霞,彻底消失无踪。 “不可能!” 裴应荣肉疼的大吼。 那可是惊苍派赐给他的法宝,不是说上境修士都少有的神物嘛?怎么只是多坚持了一会? 不是灯盏差,而是金属粉尘太强,让灯盏受损的也只有凌汀汀的三铜兽,还是裴应荣情急之下,用灯盏和铜龟硬碰所致,否则这一战根本不会受损。 而现在,上境的非凡法宝,竟然简简单单的就消失在他眼前,还是被诡异的金属粉尘蚕食一空。 常识被破,三观尽毁下,裴应荣已然忘了逃。 好在左右护法清醒,右护法用岩浆抵挡粉尘,左护法拉着裴应荣就跑。 粉尘却在这时候凝聚成人,一剑展开岩浆,瞬间爆发的剑气连同右护法也劈成两半。 紧接着金属人身后三层光环浮现,破空声一起,人就眨眼间出现在裴应荣身后。 “少主小心!”左护法一掌打出,可抵挡飞剑的乌金大手,在金属人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整个手掌被切成两半,人也从肩胸处裂开,其元神尚未脱离头颅,金属人另一手抓来,手中灵光大方的同时,就将左护法头颅捏碎。 “去死吧!” 裴应荣此人灯盏没了,恶蛟枪早坠入水中,现在身上只有一些符箓,他将所有可攻击的符箓全部洒出,想轰杀金属人。 结果金属人身上一层符盾展开,就挡下了所有符箓的攻击。 “来人啊,给我拦住他!”裴应荣大惊失色,慌忙叫喊,同时再给自己贴张隐身符。 裴家修士不管裴应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因此他们拼尽全力阻挡金属人。 百欢弟子,骆庄护院,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属人屠杀裴家修士。 之前让他们无比头疼的人,如今成了金属人面前的瓜菜,任他劈砍。 裴家修士中有人顶受不住压力想逃,被金属人一指剑光贯穿。 有人拼得自爆,虽炸碎了金属人部分身体,但转眼就恢复如初。 再多的抵抗都是徒劳,包括最后的裴应荣,隐身符无法救他,隐形中的肉身被金属人干脆利落一剑斩杀,刚刚显出的肉身还没坠入水中,脱离的元神就被球形符牢禁锢,落在金属人手里燃烧一空。 不留一个活口,不放一个元神。 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金属人,最后只是浓缩成一块金属,飞回发呆的易宗绪面前。 “易师兄,这个……”凌汀汀盯着面前金属块,试探性的伸手接住,发现没有反抗后,抓在手里惊喜的道:“这个好厉害啊!你们还说没用,要早点用七师兄他……救不用死了!” 这让易宗绪何言以对? 他发呆,也是因此。 “他娘的,早知道这么厉害就该让你用的,怪我。”络腮胡走过来,把锅背自己身上。 易宗绪摇了摇头,叹道:“不,我们都有错,小视了这些世家子弟,他们单个实力不济,联手却令我们无力还击,还经验不足,被看穿擒王计策,反手就让我等陷入绝境……” 围上来的众弟子低头不语。 这一战给他们教训很大。 “这对你们,其实是最好的结果,经此一役,你们能成长更快,能从未来无数战斗中活下去。”骆惟恭虽然这样说,但脸色并不好看。 他的人损失太多。 对百欢弟子是有帮助,对他却没有。 他更希望易宗绪早点使出金属块。 可如果因此就揪着易宗绪不放,必损害同门友谊。 别看易宗绪慷慨大义,可其实他极在乎名节,这样的人是不允许污名沾身的,倘若让人知道他临阵脱逃,不得已才使出能轻易灭敌的傀儡法宝,不是一句不知道傀儡威能可以解释通的。 不论如何,他得到傀儡法宝却试也不试就认定它没用,这就是愚蠢的代名词! 大家看似年轻,实则不是几百岁就是几十岁,连看着头脑简单的络腮胡,都清楚这些细节,忙给自己抹黑,就是让易宗绪能好受的同时,保护同门友谊。 易宗绪也识趣,开口就是aoe。 末了似乎才反应过来,对凌汀汀道:“师妹,傀儡法宝……” 凌汀汀忙道:“张长老会给易师兄这么好的东西,肯定很重视易师兄,想必再要一件也不难,这件就先由师妹保管!” “这怎……”易宗绪当然不想答应,谁不希望有件至宝在手? 骆惟恭看出他们心思,笑道:“凌师妹家传本事也是傀儡术,此行我想不会再有麻烦,你就让她研究一下。” “对对,我就想知道怎么炼制的,弄清楚后师妹我保证给大家每人炼制一件。”凌汀汀好爽的挥手保证。 第一七零七章 动荡难安 运船离开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水中才冒出一个脑袋,缓缓移到岸边,看着附近没人处理的尸首,心悸道:“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是一败涂地,百欢宗有此等傀儡当真出人预料,赶快回去禀报掌门,裴家……还是说一声吧,不然时间到了还没回,他们也会猜到此次失败,到头来只会怪我不施援手。” 这人便是假冒护院混入队伍中奸细,他在尾船使用传音符通知裴应荣一行人后,遁入水中远远跟随,直至现在才敢出现。 他并非裴家人,而是惊苍派很多年前就布置在百欢地界里的暗子。 裴应荣此行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 结果不尽人意。 两日后,裴家。 “荣儿啊!荣儿,呜呜呜……”裴承仲掩面而泣,悲痛至极。 “父亲!”裴承仲三子,裴应荣之弟,裴应侯出面愤然道:“二哥之仇我必报之,请父亲准许我带人灭了骆庄!” 裴承仲掩面摇头,不作回应。 裴承仲四弟,裴承霆道:“小侄不可莽撞,再说骆庄不过躯壳,想给应荣报仇,就要灭杀骆惟恭等人,此时他们尚未归来,你就毁了骆庄,只怕再难看到他们啊!” 裴家众人里一位青年起身道:“四伯说的极是,三哥不可急切,现在动骆庄是打草惊蛇,何况惊苍的前辈临行之言有警告之意,不可与百欢正面开战。” 堂中在座之人无不点头同意。 裴应侯怒道:“许他杀我兄弟,就不许我杀他弟子?这是何道理?他若敢说二哥杀人掠货,我便质问他证据何来?他若能拿出来我退走便是,他若拿不出来,哼,休怪我当场发飙!” 此番言论看似胡搅蛮缠,却不无道理。 就不能是裴应荣路过运河,惨遭百欢弟子杀害? 如今死无对证,只是百欢一面之词,没有公道可言,那么如此胡搅蛮缠,百欢必定头疼不已,丧失公道,他们在紫桑将寸步难行。 至于说他裴家投靠惊苍派一事,莫说没有确凿证据,就是有,惊苍派和百欢目前未动干戈,杀了他二哥,就是提前与惊苍宣战,算先打破大派间平衡者,哪有笑道最后之理? “父亲。”裴应侯待众人消耗,又忙着提议道:“如今我们与百欢势不两立,不趁他们扩张之际下手,等扩张完毕我们裴家如何抗之?不如搅乱这东南局势,一方面可拖延百欢扩张西北计划,另一方面也能扩大我们裴家势力,惊苍派虽明着不许我们出手,实则未必不想我们出手啊!” 裴承仲止住哭声,放下手,睁开眼,泪光闪烁的目中带着一丝询问的看向三子。 “父亲你想想,惊苍派招我裴家,自是当马前卒用,我裴家若不做出一点功绩,岂不跟当年赤阳门一样吗!求稳固然可安,然也无法壮大裴家,当今局势千载难逢,错过这一次,我裴家未来数千年依然只能安身在此,甚至……活不到这场风波结束!” “拿下骆庄,也无用途啊。”裴承仲依然在考虑家族利益。 不能说骆庄没用,只是短期真没用,这样的地方只适合长期占有,可他们并没有实力占那么久,最担心的还是得到骆庄,把前期投入的都投入了,眼看发展到半,让百欢夺回去了,那才是最伤的! “我们不用,但也不许百欢用,我就要让它废着,荒着,哪怕是送人,也不能便宜了百欢。” 裴应侯的办法,确实算削弱百欢的一种手段。 虽不伤筋动骨,却可恶心死人。 “应侯之言不无道理,我裴家在百欢面前弱小不堪,如若成了百欢的眼中钉肉中刺,惊苍派无疑会对我们大加赞赏,为鼓励作为,就会资助我裴家,壮大我们实力,招收我们杰出子弟进入内门只怕也不是问题。” “对,只要我们日夜狠戳百欢脊梁骨,我还不信惊苍会无动于衷。” “两派相争,动辄千百年,百欢如果重心在我们,扩张势必会慢,惊苍就能赶超在他们前面吞并其余势力,到头来惊苍将是一边倒的强大,我裴家也便水涨船高了!” 大家你一言无一语,全被裴应侯带起的节奏拉进九霄云中,使劲的飘啊! 裴承仲若无壮大裴家想法,不会直接投靠惊苍派,只会跟着赤阳门一起投靠,然后继续偏安一隅。 这种寄人篱下,整天被人踩着的感觉,裴家真的受够了。 他们宁愿舍弃安稳,也要放手一搏,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凌驾在头顶那群人之上! 这不是千年大计,而是万年大计! 无边海的岁月就是如此的漫长,又令人感到快得不可思议。 就如眼下的紫桑局势,数月的变化比曾经千年变化还要巨大! 一个个中小门派改了门牌,换了校服,另拜老祖。 不服者,神形俱灭,成了无人提及的过去。 炎魔走在尸山血海间,仰望苍穹,目光中无喜无悲。 “报……李长老,水幻门总共一千六百四十九具尸首,与情报中记录的少了十三人。” “速查清楚,不留祸根。”炎魔收回目光,背负双手,踏过一具具尸首,渐行渐远。 两天后,水幻门因顽强抵抗被百欢宗灭得一干二净之事,引发西南至西北中小门派集体发颤。 如在寒风凛冽里,瑟瑟发抖的小兽,透着可怜与无助。 他们并非孤独,可再多小兽他也是小兽,面对猛兽,等待他们的只有让人吃干抹净的命运! 紫桑的格局已经无法控制,在这里,阳判的话成了放屁。 他们羡慕阴判,至少阴判大权掌握,不论你生前如何,下去就得服服帖帖。 可他们不知,阴判对他们更是羡慕,放假啊这是! 什么都不用管,昔日的公道,天命的规则,统统不必遵守,可不就是放假吗? 现在他们是加班加点都忙不过来。 一个元神,恨不得掰成一万个来用。 张天流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研究他的符文。 他不找事,但挨不住事找上门。 系统不停发出入侵者人数和坐标的提示音,他都不在意。 骆庄没了就没了,他打不了退到江口城。 那里易守难攻,百欢宗不会坐视不管,休息时还可以坐着品茶,隔岸观火,只要他不出手,就能避免越陷越深。 哪像老炎,带人把水幻门灭了,看似威震西方,不费一兵一卒连收七派,自己还不用亲自动手,却让小弟去跑腿,可归根结底,因果还得算他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老派修士拒因果就是担心有一天被冤魂纠缠。 如今有阴判,不担心冤魂出来作祟,但自己这一关又要怎么过? 以前背的罪过就够张天流受的了。 要是他是普通人,应该在连山,儿女成群…… 哪像如今,只能对这种理想生活羡慕之余,又反感至极! 这种矛盾很可怕! 会注定他孤独一生,无依无靠。 更要命的是他的这种状态已经无法逆转,因为他不会依靠别人,他只信他自己。 “我这无药可救的人生啊,啥时候是个头。”收拾,起身,然后离开,顺便驱散庄里人,叫他们逃往江口城。 骆庄不守了。 守了也没用,这地方并非战略要地,只是鸡肋。 他这一走,裴家立即加快入侵步伐,一天内就占领骆庄。 虽然没能杀几个人泄泄愤,但裴家多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方面厮杀起来必有损失,占得骆庄也不值得。 另一方面,没有跟百欢正面冲突,对惊苍派也有交代,是百欢主动放弃骆庄,可不是他们抢啊,这种白拿的东西,惊苍派没理由不要,反正又不用他投资建设。 第一七零八章 拜师 江口城,既属百欢领地,自然有百欢办事处。 在接待百欢巡查弟子的院落里,张天流安稳的居住下来,好几天都不出门,也不见前来拜会的本土权贵。 难免给人一种傲慢的外乡人之感。 张天流要在意,那就不是张天流了。 让别人不爽,他就很爽。 骆惟恭是在张天流退守江口城的第四天来到江口。 对于他的庄园被裴家占领一事,他也不在乎,现在百欢宗很难调拨人手过来助阵,他若坚守,只是徒增伤亡,对百欢战略有害无利。 退守江口也是他早已考虑到的一步棋,他的产业也基本都在这里。 因此,张天流不走的人情,他是亲自逐一回访,还不忘给张三长老说说好话,已然俗气满身,再难拾起至道之心。 跟骆惟恭一同回来的还有易宗绪等九个百欢弟子。 骆庄没了,但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江口不容有失,这地方没了,大泽湖就要被敌对控制,那么湖边城池也都难以保住。 这损失可就大了。 “长老今天也不出门吗?”凌汀汀最近很关心张天流,主要是张天流的金属块她解不开! 易宗绪说一丝真气就能启动。 她试了也没用。 更奇怪的是,易宗绪试了还是没用,好像就是一次性的傀儡,但任谁都可以肯定这不是一次性的。 颜轻遥摇摇头。 她回来的这两天,也见不到张天流的人。 凌汀汀失望的撅起小嘴。 又过了半个月,每天来问的凌汀汀这次一来,没看到颜师姐,而是直接看到张三长老坐在厅里喝茶,面前一个小厮正指着一箱子低阶材料口若悬河。 凌汀汀欣喜的跑过去,恭敬道:“拜见张长老。” 张天流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她,点点头,再递给小厮一张芥子符,道:“继续收集,务必将能采购到的所有低阶材料给我送来。” “好嘞,小的这就去办。”小厮接过芥子符后也不看里面的灵珠够不够数,欣喜的退走了。 “张长老,那个,这是你的东西……”凌汀汀拿出金属块,表情很是纠结。 张天流伸手,直接触摸到凌汀汀手掌上的金属块,顿见这金属块好似液体般溶解,再融入了张天流手指中。 凌汀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傀儡? 不是没有如水一般变化无穷的傀儡,只是战斗风格跟之前绝对不一样啊! 突然“噗通”一声,凌汀汀直接下跪道:“还请张长老收我为徒,教我傀儡的炼制之法。” 张天流一愣,旋即笑道:“你想炼制这玩意,没有千年苦学很难办到,我劝你放弃。” 怎料凌汀汀不惊反喜,兴奋道:“学千年就能炼制出来!那太好了,求张长老不,求师父教我!” 这蹬鼻子上脸的速度,让张天流都无语了。 转念一想,他又一笑,拿出一张纸,挥手间,一副符阵图绘于纸上。 “限你七日内照图炼出来,最终成品必须米粒大小,你也可以找人帮你,我只看最终成果,拿得出来我就教你。” 凌汀汀恭敬接过图,扫了一眼后,自信满满道:“弟子必不负师父所托。” “再说吧。”张天流起身,卷走一箱材料走向内阁。 凌汀汀一出门,就看到师兄们围过来,都在询问她拜师如何。 凌汀汀笑道:“师父已经收我了,以后大家的傀儡就包在我身上吧。” 易宗绪皱眉,他感觉不可思议。 以他理解,张三长老不是这样的人。 他应该是那种,女人只会耽误他修行的人! 连女人都不需要更别说弟子了。 “恭喜凌师妹了,能跟张三长老学习,真是好福气。”大家羡慕道。 关于张三长老炼制的傀儡很厉害这件事,大家是心照不宣,毕竟知道的人多了,凌汀汀拜师的难度就会增加。 至于他们,当然不可能拜师,一来他们不走炼器一道,二来有个教材在,颜轻遥颜师姐,她跟随张三长老不少时日,却什么都没学到,可见张三长老不善功法秘术,教无可教。 但凌汀汀若成了,有个关系好的傀儡大师,在修行路上必有帮助。 他们的关系,已经从同门升华到了生死之交,这份情谊,说不定能受益一生。 凌汀汀跟师兄们告辞,照图去采购一堆低阶材料,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心炼制。 初时,她炼制的符文器有巴掌大,两日过后,缩小到了指头大,但之后连续三天,卡在了黄豆大小再难进步。 “哎呀,还有两天怎么办啊?”凌汀汀焦急了,往日自信也不复存在。 她提炼材料的手法已经到了极致,短时间无法突破,但她又觉得就算突破,材料纯度高,用量也只能减少一半,半颗黄豆,还是无法满足张三长老的米粒要求。 “真不知道,炼制这么小有什么用啊。”凌汀汀忍不住抱怨一句,但她很快又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这个符文器,干啥用的? 再仔细看着阵图,又拿出购买到的符文书籍对比,了解上门的符文用途后,还是不知整体的作用。 一般炼制成功后都会激活一下,看看是否灵力顺畅,她也不例外,但只是注入极少的真气,发现灵力有运转迹象后就忙着改进,把成品扔一旁。 现在她又拿了回来,而且是从巴掌大到黄豆大十几个版本。 催动真气源源不断注入符文器,然后就见十几个符文器同时出现一个阵图,因大小的不同,阵图也是有大有小。 “这是……这好像是剑阵吧?”凌汀汀也无法确定。 她专心催动一个符文器的剑阵,就见剑阵中一道细密的剑光穿透了头顶梁木,并没有造成房屋倒塌,只是梁木和上方瓦顶出现一个针孔小洞罢了。 “咦!”凌汀汀对剑光击穿的孔洞不在意,倒是对符文器上缺失的一部分力量感兴趣。 这种缺失因为不是整体,而是一种属性的灵力降低,才被凌汀汀快速注意到。 符文器凌汀汀也是了解过的,许多傀儡身上都安置有,但多数符文器激发威能后,消耗的灵力是整体性的,如果只是一部分,说明不是攻击类符文器,即使需要克制对手的属性,损失的也是一套符文器中的一件,而非一件中的某个零件。 攻击类符文器都是一种属性一套,才好保持运转平衡。 可见这是特殊用途的符文器。 那么这个看似剑阵的东西,应该非伤敌用,那该怎么用呢? 凌汀汀陷入思索。 足足半天她才在几十次的尝试中,摸索到用途。 居然是灵力传递! 想到金属傀儡吸收裴家修士的法力,转换去对抗术法,凌汀汀兴致更高昂了。 结果这一高,半天又过去了,就剩下最后一天。 “原来如此,我真是笨啊,这符文器真正的用途是材料提纯,获取此材料精纯的灵力后,激活剑阵雕刻更小的符文阵图,才能制作出米粒小,不,甚至更小的灵刻符文器!” 第一七零九章 雌雄 七日期满,张天流来到带客厅时,凌汀汀早就恭候多时了。 看她还是自信满满的表情,张天流知道这丫头成功了,不过还是要验证一二。 “拿来吧。” 凌汀汀笑嘻嘻的伸出小手,掌中一粒芝麻大小的符文器赫然在上。 “看来你发现了这东西的用途。”张天流看了一眼就不再检查。 凌汀汀有些失望,她想象中,张三长老应该拿起来仔细端详,然后对她超额完成的符文器大加赞赏才对嘛,这么冷淡,多伤人家的小心心啊! 内心虽感失望,面上还是笑道:“嗯,师父让徒儿炼制的是灵刻阵器吧,以徒儿能耐,黄豆大小便是极限,若不明白此物用途是断然不可能完成的。” “灵刻!”张天流笑了笑。 “不是吗?”凌汀汀反而好奇了。 “嗯……算是吧,不过以前我都是叫光刻。” “光刻……嗯……好像也对喔。”凌汀汀恍然道。 “灵刻也好,光刻也罢,既然你炼制出来了,我便教你傀儡怎么制作,但教你之前,我想问你,你是只需要炼制法,还是炼制原理?” “炼制原理!” 凌汀汀想了想才明白原理的含义,立刻惊喜道:“当然是想学炼制原理啊。” “这可就难咯,先说我,我想了解所有符文含义,而非单独的一两组,一两套,符文的组合千变万化,其中材料的组合,阵纹的关联,其知识量,构思点,涉猎繁多,千年还是少的了,我在追求超脱圣人的能力,而今呢,你所见识到的就是我的极限,这条路太长,你若走,咱们亦师亦友,相互学习,你若不走,我现在就传你炼制法。” 张天流给易宗绪的傀儡,拥有独立系统,不过这个系统并不复杂,且只装了一些战斗程序。 如果直接给,系统方面他不可能传授,凌汀汀想让傀儡战斗,只能元神控制或则兽魂控制。 凌汀汀可算意识到张三长老话里的分量。 他似乎在走一条未成有人去开辟过的道路。 难怪他修为如此低,能耐如此强,他是把所有的时间和心血都放在了上面,不与人交往,不与人论道,是那些人给不了他任何的帮助。 自己真的跟他学,那势必会舍掉很多东西,一生都会陷在里面,没有尽头可言。 “对不起长老,我……恐怕办不到。”凌汀汀失落的低下头,再无往日欢颜。 张天流苦笑,把纳米傀儡炼制法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去。 很干脆,也很冷漠。 凌汀汀忽然红了眼。 有人修行为了长生,有人修行是因为身边人人修行,她不知道修行的目的,只知道修行能给她带来长辈的称赞,带来志同道合的朋友,带来更多得的快乐,所以修行,应该是快乐的! 裴家。 拿下骆庄后,他们没有进一步,却迫切想进一步。 不拿下江口,骆庄随时都会被夺回去。 可是他们这次行动不仅没能得到惊苍派的赞扬,反而是更重的警告! 他们不明白,明明百欢宗主攻西方,如今西南已尽数臣服,更广阔的西北虽然势力更多更强,但也是迟早的事,他们在这时候拖百欢宗的后腿应该是正中下怀才对。 为何惊苍派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大陆东北局势进展不顺利?还是觉得我裴家办不到? 不论如何,惊苍派的警告他们不敢再犯,只能暂时退守裴家,将目标换成其余小世家,这些小世家如果都收复了,裴家势力就能堪比一个小宗门,拿下江口也更有把握。 可惜,现在的江口守备力量很脆弱,错过这次机会,等百欢宗补强时,他们机会更渺茫,只能借助惊苍的力量。 惊苍派。 百名高层汇聚紫罗殿中。 在这重要时刻,惊苍掌门风玉炀却不在殿中。 而负责惊苍西境扩张的长桓子,也并未现身,而是站在山门前负手而立,遥望远空。 “师父!”长桓子的大弟子崔逸良来到山门前。 长桓子头也不回问:“裴家可有老实?” 崔逸良对他背影恭敬回道:“已经退出骆庄,转头吞并周边世家去了。” “哼,裴家险些坏了我派大计,事成之后,留他不得。”长桓子冷哼一声。 崔逸良轻叹道:“唉,他们也是立功心切,何况我们并没将计划告知他们。” “他们需要知道什么计划,只要照我吩咐行事即可,不过既然你有意想为他们求情,我便给此机会,如有下次,定然不饶。” “多谢师父。”崔逸良再次叩首,之后转移话题道:“师父,你们最近与百欢宗可有交手?” “前几天还交手了数次,不输不赢,谁也没有拿出真本事来打,都在保存实力。” “为何不适当赢几场?也好搓搓百欢锐气。” “你当我不想,每场胜负下注的材料都是稀有之物,掌门不允许,只让我们点到为止,不分胜负。” 崔逸良苦笑:“越发感觉,掌门和百欢宗主似乎串通好了,事情是他们挑出来的,结果遭殃的却是别的门派,就看那凤红谷,半年前与我惊苍和百欢鼎足而立,现在却遭数家围攻,苦不堪言,就等我们一举拿下了。” 长桓子冷笑道:“这话你跟我说还行,传出去,小心掌门怪罪。” 崔逸良识趣闭口,不再多言,也不离开,就与长桓子眺望远方,似乎在等什么。 一个时辰后,天边一束流光由远及近,待到近前,流光敛去不少,显露出一艘精致的灵舟轮廓。 “恭迎掌门回山。”长桓子与崔逸良同时作揖。 灵舟到了山门前,光芒已收敛大半,只剩部分装饰物还在闪闪耀耀。 灵舟中同时走出两人,一人黑须白发,身高九尺,一身紫袍飘然而出尘,正是惊苍派掌门,风玉炀。 另一人明显要矮,却也有七尺之高,青衣素面,肌肤无暇,粗看是男子,细看又如女子。 “嗯。”风玉炀冲两人微微点头,便介绍身边难辨雌雄之人道:“这位是月上宫真人,涂神庆道友。” 两人立刻恭敬的对涂神庆行礼。 “拜见涂真人!” “嗯。”涂神庆抬手示意两人平身。 “走吧,我派各院主,堂主,长老应该都到齐了。”风玉炀笑道。 涂神庆点头,随同风玉炀御空飞去。 长桓子和弟子崔逸良相视一眼,继而飞起一并前往惊苍紫罗殿。 同一时刻,百欢岛。 百欢宗主卫辰磐同样领着一位难辨雌雄,相貌一般无二,同是身高七尺之人进入百欢云宫之中,对宫中百十位长老殿主们介绍:“此番有幸,迎来上宗使者,涂神青道友……” 第一七一零章 挑衅 张天流居所内,炎魔三寸高的立体映像显现在工作台一块平板仪器上。 “是这样用吧,喂,听到没有?你那边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是不是没法传音啊?你这东西不靠谱啊……” 张天流放下手头工作,对炎魔的立体映像道:“什么事?” “草,你这人炼制东西咋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恐怖,行了,懒得废话,你那里的局势是否没法打开?” 张天流点上支养神烟,老神在在往椅背一靠,道:“逢场作戏,打什么打。” “你果然看出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跟你预估的可不一样啊,这两派明显达成默契,虽然可能会在最后决出胜负,但也有可能儿戏一把,让他们高层切磋切磋,猜猜拳什么的,避免过重的损伤而削弱和合整体实力,如此咱们就没法插手了,难不成,你有能耐把他们高层换成我们的人?” “这怎么可能。”张天流摇头。 “你都觉得不可能,还不想办法。” “行,回头我让他们无法收场,但颜无作必须尽快进来。” “你放心,他虽然暂时无法到,但他的人已经混进来不少,且在我的安排下收留不少无家可归之人。” 炎魔在西土大杀四方,摧毁了不知多少门派世家,这些势力的后人岂会心甘情愿臣服百欢宗,炎魔就在暗地里笼络他们,打造复仇者联盟。 可怜的工具人啊,认贼作父而不自知,可能未来一生都逃不了被当枪使的命运。 造下如此大孽的炎魔,却能心安理得。 同样有这种心境的张天流自然很能理解,因为没有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不会改变,还可能更糟。 他们,至少能给这些人一次复仇的机会。 关闭与炎魔的联系,张天流收拾一下走出房门,院落外,明媚的阳光斜刺里晒着他的脸庞。 紫桑的阳光,没有正午可言,它从东南起,至东北落,永远不会跑到紫桑头顶,驱散背光下的黑暗。 后院广阔的场坪上,百欢弟子正在习练战法。 看来上次的失败对他们打击很大,不仅演练个人技术,还有团战技术,特别是络腮胡,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群小境五六阶的修士,围着他用术法狂轰滥炸,当张天流进入场坪结界时,术法的爆炸声如暴雨淋盆,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办法是蠢了点,实用还不错,问题在于陪练是否敢下杀手,还有被杀之前,你是否找到办法破解。” 张天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把在场众人听得一呆,纷纷停手望来,不明白今儿个是刮的哪门子的风,把这位足不出户的张三长老给吹来了。 “长老!”凌汀汀率先跑过来行礼。 虽然几天前,她在最后时刻退缩了,没能成为张三长老的弟子,可对张三长老的敬佩却更高了。 那种堪比苦行者的修行,在如今的修士里也是万中无一的,何况还有救命之恩在。 易宗绪等人也纷纷前来拱手行礼。 “你们先练你们的,我得帮那蠢货拌拌脑浆。”说着,张天流走向络腮胡。 这一看,众人都知道张三长老嘴里的蠢货是谁了,一时间个个偷笑走开,目光却是不是扫过来,显然对张三长老的行为很好奇。 络腮胡脸色阴沉无比,冲着张天流不善道:“干啥?” “你们退下吧。”张天流挥手驱走陪练修士,走到络腮胡东侧十丈外,抬手一根高有一丈,粗近两尺的圆柱铁桩变出,轰的一声砸在地上,然后又沿着络腮胡走南侧,再次变出一根一模一样的铁桩。 众人更是好奇。 直至张天流在络腮胡四方放下四根铁桩,才依附铁桩插手道:“试试我这个。” “你什么意思?”络腮胡皱眉。 “这铁桩可以释放一百八十种七阶下的术法,且能回收法力,消耗极少,全力开启,一天不过五十珠,比你请的人廉价多了。” “哼,消化,人会还手,会躲闪,会找机会,你这破玩意,它会吗?”络腮胡很是不屑。 “会不会试一试就知道了。”张天流笑道。 “好,等老子一斧子给你劈了,你可别找老子赔钱!” “你要能劈了,我反给你十万珠。”张天流说完,拍拍铁桩,退后两步。 四根铁桩同时亮起流光,这时众人才发现铁桩上绘制了精美繁花的符纹,当符纹遍布全身,紧接着水土雷风四种不同的攻击术法同时攻向络腮胡。 络腮胡冷哼一声,双斧一舞,轻松破了术法攻击。 “就这?”络腮胡不屑一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突然间,一个藤蔓在他下方破土而出,迅速缠绕他双腿,不等他挣脱,四面密集的各种术法狂轰滥炸而来。 从三阶以下的基础术法开始,火球、冰蔓、土刺、剑光、水弹、电弧……再到三阶以上的火鸟、冰雪、岩浆、剑雨、奔流、落雷、悬空木……小小二十丈方圆里,十息工夫,上百种术法先后呈现,比之前十名陪练造出的声势不知恐怖多少倍。 把百欢弟子和陪练修士们看得瞠目结舌。 还没反应过来,暴风骤雨般的术法狂轰突然停止,一个直径十多丈的大坑呈现在众人眼中。 而络腮胡,已经破衣烂衫,浑身鲜血淋漓的半跪在坑中,虽然还握着双斧,但疲软垂下的双臂,显然已经拿不起斧头了。 “四十四秒,大概十五息。”张天流报出时间,继而一笑:“不怎么样啊,还是你嘴皮子厉害,以后别耍什么斧子了,练练口舌,说不定能说死对方呢。” 众人心里大叫:“能说死人的是你吧!” 这种规模的术法狂轰,大境若不开启罡气护体,指定也遭受不住吧。 再看四根铁桩,上方阵图开启,似乎在吸收溃散的术法力量,果然能回收啊,不过也只是部分,大半力量依然流失到外,但即便如此,这种术法铁桩也很恐怖了,完全可以当法宝使用。 有四位百欢弟子没注意这些,他们更关心络腮胡的情况,一口一个孟师兄的叫着,跑过去查看伤势。 这一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络腮胡身上不仅有皮肉伤,还有几处伤筋动骨,右侧的头皮都被蹭掉了一块,鲜血染红半边脸。 偏偏这时候,张天流还讽刺道:“还行不,不行滚回家,东境不适合你待。” “长老,这未免有些为难人了!”易宗绪看不下去,上前道:“这种攻击,莫说孟师弟,就是我们九人联手也扛不住啊。” 张天流斜眼一瞥,冷声道:“你什么意思?想说术法铁桩攻击手段多,普通修士没这么多手段,觉得我欺负人?还是说,攻击频率快,没给你们反应时间?总不会没有铁桩情报吧?” “额……” 易宗绪哑口无言。 “你们平日里切磋,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且多是一对一,一对多也只是欺负欺负修为低的,还是熟悉底细的人,就他找的这批陪练,除了水土双系啥也不用,是认为裴家就这点能耐?能不能长点脑子,别整天在这里浪费时间,倒是去外面收集点情报啊,裴家这段时间都吞并三个小世家了,下次遇到还会只有水土双系?美得你。” 百欢弟子无法反驳,但脸上就是不服。 “张三长老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莫说不见人,见了也懒得说几句,今天好多话啊!”凌汀汀却在这时候,考虑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给你们加训,知道为什么吗?”张天流再问。 “我知道我知道。”凌汀汀跳出来,举手道:“长老是在关心我们,是不想我们未来死在战场上。” 他们出门前,宗里和家里的长辈都考了他们修为,之后就是这样嘱咐的。 怎料张天流白眼一翻道:“你们死不死关我屁事,我担心临死前报出我名讳震慑敌人,人家给不给面子,我都丢人。” “你有个鬼的名声啊!”众人心底暗骂。 “我法外狂徒张三,迟早是行踏天崖之人,要是有了你们这群黑历史,不知惹多少人笑话,丢不起这人啊,趁我没正式教导前,赶紧滚回百欢宗嗷嗷待哺,以后逢人就说不认识我。” 众人汗颜! 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哼!”络腮胡突然撑起身子,推开搀扶他的师弟,冷视张天流道:“你也不过嘴上说说,这种攻击你扛得住?你自己都办不到凭什么要求我们办到?” “呀呵!”张天流乐了,讥笑道:“说你嘴硬,你还得意上了。” “你……”络腮胡气得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还好你没说我办到你就滚蛋,不然人家只会说我欺负你。”张天流随手一抛,十六个金属块分散落到他四面八方,咚咚咚的沉闷声响起,十六个金属块已化为铁桩重重落在地上,围成一圈。 吓得圈里的百欢弟子和陪练们一哄而散。 这是要干嘛? 这难道是要…… 惊疑间,众人就见张三长老缓缓升起,十六根铁桩留下四根,其余十二根同他一起升起。 直至升到十丈低空,张天流停滞,十二根铁桩有八根停滞,剩下四根则继续飞到他头顶,形成一个球形的包围圈! 众人愕然。 虽然在空中,冰蔓、藤蔓、地土刺等术法攻击不到,但危险性只会更大,毕竟比对络腮胡时多了四倍啊! 第一七一一章 山外山外山 这些百欢弟子,说有见识,受局限影响,不高。 说没见识,年长的如易宗绪,两百多岁,年幼如凌汀汀,半百不到,又是大宗门弟子,指不定还是某个家族的优秀子女,在这紫桑,论见识他们比九成九的同阶都要高。 可即使如此,今天他们还是开了眼界,甚至到了一次次颠覆认知的地步。 平日里只会窝在房里张三,在他们眼里只会倒腾那些不入流的符阵,虽被他金属傀儡所惊艳,但傀儡始终是傀儡,跟他本人的关系具体有多大,谁能说得清呢? 不会是他的师承衣钵吗? 要知道修炼界有很多专门炼制傀儡的门派,门中修士修为都不高,但傀儡却很强,因为傀儡不会死,不会经历什么天人五衰,傀儡宗门一代又一代,费尽心血的去改进它,弄出一个实力越超他们境界的傀儡也属正常。 关于凌汀汀获得的炼制法,她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看,连她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可见小丫头还是有私心的! 不过即使知道凌汀汀得到炼制法又能说明什么? 能证明是张三写的? 这修炼界的猫腻,海里去了。 总之,先怀疑就对了。 再说多数修士追求的还是自身实力,傀儡再厉害,自身不足,他人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张三长老不过五阶修为,这已是公认。 若非运江的救命之恩,今天也没几人会给他好脸色。 可现在看着十六根铁桩中,游刃有余的张三,众人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只是这种震撼的叠加仿佛没有尽头! 他这哪是精通符阵啊,是术法全通吧! 还有那身法,明明不深奥,莫说百欢弟子,就是那群陪练的野路子修士都能看得懂,他却偏偏用这种基础到不行的身法,在小小的二十丈方圆里辗转腾挪,精准的穿梭在疾风骤雨般的术法缝隙间。 闪不了的,就以最少的法力施展克制术法抵消,那手法快得,好像提前知道什么术法会卡住他的闪避路线,凌厉、快捷,不带一点花销,基础而实用,老练到了极致! 举重若轻。 无懈可击。 “这他娘的还是人?这他娘的恐怕是大境,不,是圣境才能办到的吧!”百欢弟子和陪练修士震惊的想到。 还在众人想不通张三怎么强到这种地步时,张天流开始了反击! 他没有用九宫挪移这种欺负人的秘术,不是担心暴露,而是这些人办不到! 他所有的闪避和术法化解,都是理论上可以由一名小五境修士通过训练完成的。 实际虽然没有这么强,但八根铁桩绝对可行。 他搞十六根,当然是树立一座山,让他们去攀登,途中若能爆发潜力,以络腮胡小七境左右的实力,对上十二根铁桩不成问题。 就怕,他们没这勇气。 只见张天流周身一层火红水光亮起,在抵挡一波火雨后,迎接他的是火雨后的滚滚岩浆,张天流不闪不避,被岩浆吞没,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被烫熟的时候,他竟如鱼在水中游移般,顺着岩浆游下,冲到下方一根铁桩头顶,伸掌一摁,借着岩浆压迫力,震碎铁桩的护体光罩,紧接着刚猛的掌力拍在铁桩上,直接将铁桩打得黯淡无光。 易宗绪震惊的吼叫道:“流火遁,竟是用这种遁法借力打力!” “不好,冰土藤蔓把他吞没了!” “不对,长老土遁走了!” 两名弟子一惊一乍间,周身土光笼罩的张天流从另一根铁桩底部冲起,却并没有将头上铁桩击停,而是让它保持在开启护体光罩状态,让光罩替他遮风挡雨,继而在第二波攻势还没到前,一脚将光罩连同里面的铁桩提到另一根铁桩上,两个铁桩如铁球般撞在一起,光罩爆碎,两根铁桩也同时黯淡无光。 指尖一记剑光扫掉脚下藤蔓,左肩金光盾一显,一击铁山靠撞碎蔓延而来的冰蔓,回手弹指间,一粒水珠破灭飞来火鸟,弹指在化诀,指尖雷光一闪,再抵消右侧一道奔雷电弧。 一波操作,终于又寻到空挡的张天流,身影连闪,冲到地面最后一根铁桩前一拳轰出,多年未用的标准剑拳,三尺芒,熄灭第四根铁桩! 这已经足够颠覆众人认知。 但张天流显然没有把手,继续游刃有余的灭掉一根根铁桩光芒,直至十二根铁桩全部东倒西歪的落在地上。 挥手间,十六根铁桩化作金属块回到他手中消失不见,他这才看着络腮胡道:“爽吗?” “爽,爽!”凌汀汀两眼小星星直冒,一个劲的点头。 爽你娘! 络腮胡则很想说这三个字,可话到嘴边,成了一声不甘的:“哼!” 这一夜,络腮胡做噩梦了! 他因为受伤严重,只能修养,可睡梦中全是铁桩和层出不穷的术法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边上还有一个喋喋不休,嘲讽不断的张三。 其余人可没管它梦啥了,流汗不止的。 大家都在排队,一对一跟铁桩练习。 没办法,张三长老留下的只有四根铁桩,他击倒的十六根铁桩收走后就没拿出来。 说着四根够他们练一段时间了。 这也是实话! 虽然是排队,但也是暂时的,铁桩可以回收法力,不足的地方用灵珠补充,他们呢,除了打坐恢复就是服用丹药。 现在刚刚开始当然排队,等过了这个晚上,只怕打坐的人更多了。 “怎么就不行呢?哪里不对了?”易宗绪训练完,虽然成功击灭一根铁桩,但消耗过半。 他疑惑的是,他施展的流火遁法,为什么不能在岩浆术法中游移? “不求张三长老那种游刃有余,至少也不像陷入泥沼般难以动弹啊,问题到底出在哪?”易宗绪紧锁眉头的自语。 边上听到的凌汀汀嘻嘻笑道:“要不要我告诉你!” “你知道?”易宗绪颇为意外。 凌汀汀点着小脑袋笑道:“因为易师兄在抵抗啊。” “抵抗?”易宗绪不解。 “嗯,你自己或许没感觉出来,但旁观者清,我发现易师兄你似乎害怕地火找到破绽,钻入流火遁烧伤你的肉身,所以你一直在专注于如何保持流火遁守护周身,下意识的还附着了一层罡气,从而形成了对抗。” 易宗绪皱眉,似乎还有一些不解。 边上另一名百欢弟子徐樾,笑道:“而且张三长老也不是游刃有余的,回想一下,他更像是顺流而下,而易师兄好似在逆水行舟,如果你能把身体交给地火岩浆,让岩流推着你走,途中稍稍的改变一点方向,效果应该更好!” 凌汀汀也点头道:“嗯嗯,对对对,我也认为是这样,只是还没说就被徐师兄抢先了,徐师兄真讨厌!略……”说罢,还冲徐师兄吐舌头。 “原来如此!”易宗绪这才恍然大悟。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 流火遁是土火双属的遁法,就是用法力模拟岩浆覆盖在体表,这看似简单,实则要完全覆盖很难。 当然,静态还行,修炼几个月基本掌握,但动态可就困难了,这对体内真元游走,法力转换,有严苛的要求,真元游走不顺,法力会断断续续,法力转换过多,增加消耗,过少,有些地方覆盖不到,更是危险。 同时还要了解岩浆术法的强度,对症下药,才能如张天流那般举重若轻。 这非一日之功。 不过总比没发现缺陷好,有缺陷就要去弥补,去努力克服。 只是如此一来,在这方面耗费的时间会增加,从而压缩了练气时间,阻碍修为精进。 不能说得不偿失,而是如何取舍看个人。 紫桑局势越来越乱,他们如今坐镇百欢东境,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袭击,这时候还去打坐练气,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了。 经历过运江一战,他们都意识到了自身实力的严重不足。 再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昔日门中的切磋,真就如张三长老之言,因为知己知彼,更清楚不会下死手,可以肆无忌惮,随便应付。 只要提高了境界,就算斗法实力不足也有修为来筹。 更高境界就有更多时间,回头再练提升也会更快,因此大家都追求更高境界。 可如今时局不再允许。 何况看了张三长老那朴实却又华丽无比的身手,谁能淡定? 他们要有这身手,裴家那些人还不是砧上鱼肉。 同门死时的场景还挥之不去。 经过一夜,一对一成功三次的易宗绪再度恢复,这一次他要挑战两根! 正好,只有两人在一对一训练,还空出两根铁桩。 铁桩使用法他们已知晓,知道看哪里能看出铁桩的灵力储量,而未训练时,要开启归元阵,收纳天地元气所用,灵气实在稀薄时,还有聚灵阵,收集附近的灵气,两者当然有区别,元气需要转换才能使用术法,灵气可以直接用,而聚灵阵还有一个功效,快速吸收灵珠的灵气。 现在两根铁桩,元气只有四分之一,可见附近元气已经很稀薄了,灵气储量在二分之一,易宗绪估计够他使用三次,也就不急于投放灵珠。 将铁桩移动到边上,设定范围后,隔空一指,激活铁桩,顿时两根铁桩同时对易宗绪使用术法攻击。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他感觉腹背受敌比一对一的强度高出至少四倍,一对一好不容易游刃有余,现在又变得最初的狼狈不堪,真元消耗也飞速增加,逼得他都使用飞剑破法了。 一刻钟后,易宗绪虚弱的走出大坑,对笑着迎来的徐樾道:“麻烦徐师弟了。” “易师兄只管休息,交给我。”徐樾待易宗绪走出大坑,立刻施展云土术,操控附近散落满地的泥土如云雾般一团团的聚拢回来,将大坑填补回平地。 “易师兄辛苦了。”众人打坐的露台上,凌汀汀给易宗绪递了一杯可提高真气恢复的灵茶。 “谢谢师妹。”易宗绪盘腿坐下,接过灵茶一饮而尽,交还茶杯道:“看了张三长老的轻松展示,我原以为三天内就能增加到四根,现在看来,一个月能增加到三根我就满足了!” “嗯,张三长老可比不得的,就是我娘,感觉都没他厉害呢!”凌汀汀叹道。 易宗绪刚闭目运功,闻言兴叹道:“霁月师叔虽然厉害,但似乎只是精通五行吧,张三长老还通晓风雷之术,且各类术法融合无间,就小境修为而言,他这座高山,我等百年内都很难逾越了。” 凌汀汀撇撇嘴,嘀咕道:“只怕,他是山外山外山!” 第一七一二章 雾花启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练兵?” 炎魔明显对张天流很不满。 张天流吞云吐雾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 “死光光的光吧。”炎魔冷哼一声,继续道:“惊苍百欢吃错药了,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刚跟人谈判完,他们就不给人考虑时间,把人全家给灭了。” “你不是也灭了人家满门吗。”张天流讥讽道。 “这能一样吗,我是初来驾到,树立威信,他们那叫什么,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九州成语学的不懒。”张天流赞一句。 “滚。”炎魔啐了一口,又没好气道:“这削弱的可是以后咱们的力量啊。” “诶,信口开河了啊,削弱的是你的力量,跟我有什么关系?” 炎魔更没好气道:“我不信以后你不用。” “不用。”张天流冷笑一声,又道:“最终都是你们跟异人开战,你们要打不过,我上也没用,所以只能在开战之前,壮大你们咯。” “你都说壮大,这能叫壮大?这叫放任不管吧。” 张天流把烟屁股往烟缸里一摁,提议道:“要不,你曝光一下?” “做梦。” “那就别管我做什么梦,总之不是白日梦。” 炎魔有点小崩溃,道:“你就不能说点让我轻松,自在的好话?” “给几个钱啊?” 这下,小崩溃直接大崩溃。 炎魔一声不吭挂了通讯。 毕竟之前答应给的,现在都还没兑现! 他老炎也是要脸的啊,不给人工资,还要求别人干这干那,它日传出去,怎么混啊? 炎魔担心不是多余。 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如果最终百欢和惊苍猜拳定输赢,两年就能结束。 俗世两年也算小漫长,新兵变老兵不过几场仗的事。 修炼界不同,真等张天流把兵练出来,和合门都更新换代完了。 不过兵的练法又不局限一种,实战不仅是检验成果,它也属练兵。 至于人数,少是少了点,不过当地招募一下,也是可以派上用场的嘛。 远的不说,前儿个看他打桩的陪练,不就是很好的人选吗。 这帮家伙虽然没用了,却不急着走,两天里都在围观百欢弟子打桩,手都痒麻了,是时候让他们插一脚了。 窗户自动打开,桌面上十个金属盒溶解成液体,流到窗户外,如一条条爬行的黑蛇扭动身躯,快速冲向训练场外围,突然钻入地面,不一会儿,随着几声破土的闷响,一根根铁桩从地底升起,转眼就如一片黑铁林般,足多了整整一百根铁桩。 在众人错愕目光中,张天流的立体虚影随之浮现。 “个人的实力固然重要,但战争,胜在团体,协同作战的效率永远强过个体,为守护江口城,夺回骆庄,不仅百欢弟子要努力,江口修士更要努力,从这一刻开始,术桩训练面向所有乐于参与之人,消耗自费。” 说完,张天流不等百欢弟子提问,如溃散的光影消失不见。 “接下来,就是定期破坏了。”张天流点击虚屏,打开紫桑的势力资料。 照如今百欢与惊苍这样扩张下去,紫桑局势很快会从春秋五霸变成楚汉相争。 真给它到这个时刻,张天流很可能就没得玩了。 百欢、惊苍,两者太默契,他们的背后应该是一个人,或先联手清除竞争的和合高层。 有可能和合门的人已经在干涉,未来紫桑只会是一个人或一个团体说的算。 不论如何,两派很难打起来。 至于两派的臭鱼烂虾,这场扩张运动中,会被筛选得七七八八,没必要再经历一场惨痛决赛拉高精英数量。 “凤红谷……自身都难保,不适合。阴罗观……老同行,不能玩。”张天流最后把目光落在五霸中的最后一霸,侍子院。 “西峦影月,侍子奉天,应该是西天帝势力,有点难搞啊!” 五大天涯上,大小势力数不胜数,时至今日,势力间的盘根错节宛若一体,除了老派的八大势力,很难分出高低。 但唯独西天涯是个另类,在这里,只有一个势力最强,那便是西极国,又称元圣国,顾名思义,元圣的国度,而凌驾在元圣之上的,又是公认的西天涯至强,西天帝! 张天流看到这份资料后,更喜欢叫他影帝! 西峦影月嘛。 说是元圣国度,未免夸大其词,炎魔跟他说过,它只是五大天涯所有势力里元圣最多的势力,一般有一个元圣,在天涯上就属于三流势力了,三个元圣就是二流,而一流,元圣多少还是其次,天命才是一流的资本,不过光有天命也不够,下面没有十个元圣很难坐稳一流,八大势力平均三十个元圣,而西极国呢,号称百圣归元,就是一百个元圣! 西天帝,自然就是炎魔全盛时期级别的小天命。 大天命是拥有天位的存在,不属于任何势力,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世界秩序,也是规则的制定者和守护者。 侍子院就像是九州古代的太学,朝廷选拔培养人才的摇篮。 得罪它并不是好事! 它也不会参与纷争,它在紫桑的地位跟学校一样,对地盘的重视程度没有门派高,也没什么势力分布,就小小一家学院,即使后台恐怖如斯,它还是保持中立态度,得罪它能是好事? 不过张天流可不是得罪,而是借用! 侍子院有很多规矩,还喜欢一帮人天没亮就搞什么焚香沐浴,然后上山对日出朝天祭拜,日落时回家再洗一回,在西天帝肖像画面前作业苦读,颇有和尚敲钟念佛的意思。 也因此,很多和尚喜欢到侍子院求学! 恰巧,张天流还有一个化身,雾花! 这个化身是为了方便观摩圣行鉴用的,离开六天涯时开始炼制,半年炼成,此后只用过四次,都是发现了圣行鉴才用,而今,只怕得用他干点坏事了! “每月初一十五,人家斋戒沐浴,我大肆破坏,看似没什么关联,但越是如此越惹人怀疑,巧合多了,再巧合还能叫巧合?各派造下如此杀孽,雾花这具正义化身,焉有不关之理?” 念及此,张天流笑了笑,收敛心神,施展元神出窍,快速进入头顶隐藏的飞船内,不一会,船舱中闭目的雾花和尚睁开了眼睛! 第一七一三章 代天罚 紫桑东部,有一片白沙浅滩构成的白浪湾上,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 飞洒的血水染红白沙,浅水中,一年到头都懒得动弹一下的灵蚌,将落入水中的残尸围了一圈又一圈,享受这场千年难遇的饕餮之宴。 上空,一群紫袍修士和一群白袍修士打得不可开交,五光十色的术法,飞剑,法宝,符箓,如满天星辰,交相辉映。 厮杀声中,一少年扑入水中,双手扒开灵蚌群,从中拉出一具尸体,似乎是他的亲人,少年把尸体抱在怀中嚎啕大哭。 这一刻没人去在意他。 紫袍修士群体中,一大境三阶修为之人扫了一眼战局,道:“白浪堡快坚持不住了,他们势必回防,师弟,你带一些人立刻从右翼切断他们的后路,莫要与之硬拼,尽力拖延即可,待师叔拿下白浪堡,立刻与你汇合,我们前后夹击,定可轻易屠灭隋家。” “是师兄。” 紫袍群体里立即分派出一个三十多人的队伍。 白袍阵营发现后顿知不妙,立刻改变阵型,且战且退,可一切都晚了。 家被偷,腹背受敌的夹击之势一下转变成了合围之势,半天不到,白袍修士数量从千余人快速锐减到了百余人,而这些人,也未能坚持多久,在半个时辰里先后殒落。 在最后一名白发老者拼死杀出重围,将全身力量打出一道传音符后,虚弱的降在海崖上,回首仇视紧随而来的紫袍修士们,突然惨笑道:“我隋家虽亡,但你惊苍也休想好过,今日之后天下皆知你惊苍不守信誉,撕毁盟……” 一道寒光过后,老者脖颈处一抹血线浮出,声音也戛然而止。 “多嘴。”一名黑须男子伸掌召回飞剑。 “师叔,传音符的下落要不要追查?”边上弟子问。 “人都死绝了,谁会傻到为死人得罪我惊苍,不过嘛……”黑须男子傲慢一笑,又道:“你们记住,我们从没有来过这里,隋家的死,是海族趁乱袭扰我紫桑。” “是!”众弟子齐齐应诺。 前脚同盟,后脚就把人灭了,这件事毕竟不光彩,总得找个背锅的。 “我不会亏待大家,此地灵蚌,未来千年产出都是你们的。” 众弟子顿时兴奋道:“谢师叔!” 灭隋家,为的便是这白浪湾的灵蚌养殖地。 此地平均一年可产一品灵珠一百二十余万,二品十万余,三品五千余,四品虽只有百余,但四品在小境圈子里,已经很稀有了,至于五品,这里可没有,能产五品灵珠的灵蚌,实力堪比大境中阶修士,隋家只是几名大境修士,想入深海降服这么一头灵蚌是痴人说梦,自己培育更不可能。 五品灵蚌,没万年难长成。 有几个小世家能万年长久不衰? 修炼界不进则退,给你熬了万年,培育出来,人家也说抢就抢了。 如现在,即使没有万年灵蚌,隋家还不是难逃此劫。 眼红隋家这块地的人太多了,若不是隋家到处输出人才,家族子弟遍布各大势力,连惊苍派也在其中,否则岂能让他活到今天。 可惜的是,在惊苍派最强的隋家修士,前不久东南一战中殒落,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没了,还跟你讲什么情面? 修炼界的残酷,更是血淋淋。 隋家修士死光,依附他们的旁系子弟,那些资质不足,资源不够,无法修行的子弟和老弱妇孺,自然不能留下一个!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屠杀开始了。 白浪湾里,抱着尸首的少年麻木的看着这一切,他无能为力,因为他实力只有区区武徒三重。 头上的人,随便一个就能让他进轮回。 “少年,你可知,侍子院该怎么走?”突然,少年耳边传来一段温文尔雅的问话。 少年麻木的抬头,看到一名白衣僧人赤脚踩在水面上,附近掀起的波澜皆绕道而过,令他所在水面方圆一丈平整如镜。 “什么人?” 也在这一刻,上方修士发现了白衣僧人的存在,喝问间,一柄飞剑已经绕到僧人身后。 寒芒闪过,僧人躯体如水般动荡一下。 上方修士一愣,剑指一点,飞剑似秋风扫落叶般疯狂在僧人身上穿梭劈扫,然而僧人躯体依然如静水面上起了层涟漪,连波澜都构不成。 僧人仰头,注释修士道:“施主好重杀机,我若寻常之人,已入轮回千百次。” “妖僧,去死!”修士遥指飞剑,剑上火光炸裂。 僧人一笑,轻轻推掌,将少年连带他怀中尸体,直接送到了百丈开外,自己则被熊熊烈火团团包住。 不一会儿,烈火中的人影消失了。 “哈哈哈!”修士狂笑一声,似乎认为僧人已被他焚烧成灰烬。 岂料修士身后莲花一绽,随着一声:“阿弥陀佛!”一只手搭载修士肩上。 修士身体一颤,紧接着身体血气快速流逝,转瞬间就成了一具干尸坠向白浪湾。 前后发展太快,以至于附近惊苍修士都没反应过来,同伙就让一个俊俏到可耻的妖僧吸干了! “不好,这妖僧境界不低,莫要被他薄弱真元所骗!” 附近惊苍修士立刻闪开,形成包围圈虎视眈眈盯着白衣僧人。 而远处的惊苍修士问询也快速往这里赶来,就连为首的黑须师叔得知后,也疑惑的折返回来。 突然出现个僧人,怎么感觉都有些诡异。 有弟子听见他问隋家少年,侍子院怎么走,看样子是从外海来的。 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管闲事,否则为何不绕道? 不论怎样,此人,绝不能留! 黑须师叔想罢,人也已经来到包围圈外围。 “为何还不动手?”黑须师叔皱眉问。 “啊,是师叔,那个……他……那人不对劲!” “不对劲?” 听到弟子结巴的话语,黑须师叔穿过人群定睛往场中一看,更疑惑了。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立于虚空,没有防备,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可但凡尝试靠近他的人,在他十丈内突然被吸成人干! 得知情况后,黑须师叔眉头更皱,问:“何不术法克之?” “不行啊,刚才轮番施术,结果被一层奇妙的经文阻挡了。” “经文阻挡!确定是经文?”黑须师叔惊异的目光又盯着白衣僧人。 “应该是吧,只是看不出是哪种经文。”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敢于尝试的惊苍弟子被吸干后,黑须师叔立刻让所有人按兵不动,自己飞出人群,对白衣僧人道:“和尚,我惊苍派乃这紫桑最强门派,劝你别多管闲事。” 僧人抬眼看向黑须师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时间到了。” “什么?”黑须师叔不明所以。 只见僧人扬臂,袍袖滑落,皓白胳膊笔直朝上,一指苍天道:“天罚。” 众人无语的有,笑出声的也有,就是没有信的。 然而下一刻,天地间突然白的不见五指,灵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众人才意识到和尚说不定没在骗人! 第一七一四章 拉下水 灭元光丝如无数银蛇满天乱窜,引动大范围的灵气形成乱流现象,白浪湾中所有灵蚌瑟瑟发抖,如遭灭日。 动荡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当一切恢复如初,哪里还有惊苍弟子的踪影。 “唉,造孽。”张天流摇摇头,便要转身离去。 “大师请留步!”白浪湾中的少年仰头唤道。 张天流低头,俯瞰少年道:“你有何事?” “还请大师告知法号,我必当一生供奉!” “小僧雾花,非佛非菩萨,所做一切皆为自保,供奉便算了,小僧还有要事,后会无期。”张天流说罢,步步生莲,往大陆内地而去。 他这一走,少年半响才回过神,忙朝内陆方向叩拜。 而同一时刻,隐藏在海湾岩石中的黑须师叔,终于敢长出一口气,紧接着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喷出,冲忙盘腿坐好,运转真元治疗内伤。 “好个雾花和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黑须师叔心念及此,眯眼看向沙滩上的少年。 “算了,杀了他,我也解释不清楚,不如留着他,他说我惊苍灭他族,我说雾花先屠我惊苍弟子再灭隋家,看会信谁!” 结果,等这位黑须师叔恢复少许,赶回惊苍派时,不用他解释什么,整个惊苍派都在讨论一个雾花妖僧! “怎嘛?你们也遇到了?”黑须师叔震惊道。 “看样子,师弟也遇到了!”另一位灰发修士问。 黑须师叔惭愧点头。 灰发修士安慰他道:“看师弟样子,损失不小啊!” “除我之外,我的徒子徒孙都……师兄,我们务必要报这血海深仇啊!”黑须师叔咬牙切齿道。 灰发修士点头,正待协商,突然一声咳嗽,他两和其余人纷纷看向殿内侧门。 随着九尺高的身影步入大殿,殿中众人起身敬道:“参见掌门!” 风玉炀惆怅的点点头,走到掌门高位上坐下,挥手示意让众人入座。 待众人行礼过后,纷纷坐好,风玉炀道:“想必诸位都在讨论一个叫雾花的妖僧吧。” “没错,此人先后对我惊苍弟子出手八次……” “已经十一次了。” “十二次!” “不,是十三次!” 听到这,黑须师叔也起身道:“现在恐怕十五次都不止,但我可以肯定,第一次遇到他的,是我,我这一脉除我之外无一幸免,在白浪湾被那妖僧所杀!连隋家也没能幸免……我因重伤,耽搁了些时日,没想到他已深入我的派腹地……是我没有及时通报,求掌门责罚!” “白浪湾!”风玉炀皱眉,指尖敲打扶手道:“看来他是从东海来的!” “没错。”黑须师叔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曾问人,侍子院怎么走,但我觉得他并非是去侍子院,而是刻意针对我惊苍派!” “没错,他也是这样问我的,此人来历不明,我自然不想答复,结果他竟直接对我出手,我二十名亲传弟子皆死他手中!可恨啊……” 有人带头诉苦,其余人纷纷紧随,对那突然出现的妖僧雾花,是破口大骂,恨不得立刻能生撕活剥。 “息怒。”风玉炀安抚一句,道:“此事非比寻常,照你们之言,这雾花妖僧实力至少在圣境五阶以上,此等实力就算去侍子院求学,也该往西天涯而去,他由东而来,必是反其道而行,那么去侍子院是假,坏我紫桑局势是真!” “没错,我甚至还以,是百欢宗请来的!” “不可胡言。”忙有人反对。 “我觉得师兄说言并非毫无道理,虽然上使有命,但他们那边什么情况,我等也不知。” “难道百欢还敢违背上使?” “违背说不上,毕竟这雾花此时看来跟他们并无关系。” 众人沉思。 雾花来历神秘,跟百欢有没有关系,谁都说不清楚,总之跟他们惊苍是绝对没关系的。 而他们惊苍实力如果被雾花大幅度削弱,那笑的人是谁,想都不用想,除它百欢还有谁? “掌门,倘若继续仍有雾花在我派肆意杀戮,恐在最后被百欢压一头,他们以此对上使要求什么,可能上使会叫我惊苍让步啊!” “没错,一让再让,步步蚕食,这便是百欢的打算。” “唉,还是不要一口咬定百欢。” “不咬定也行,让他们给个交代,他们无法跟雾花妖僧撇清关系,那么就要协助我惊苍捉拿雾花。” “这样还不够,如此他们定然出人不出力,依我之见,从雾花说词中添油加醋,不仅把百欢拉进来,还要把侍子院也给拉上!” “侍子院!” 众人对此倒吸一口凉气。 侍子院谁敢碰啊? 那可是能直接上达天听的势力,西天帝一怒,把整个紫桑都夷为平地咋办? “拉侍子院,不是给他们抹黑,而是让他们自证清白!” “对,我也觉得可行,那雾花妖僧张口闭口侍子院,才是给侍子院抹黑,给西天帝抹黑,如此我们还有何顾忌?把事情搞大,让更多人知道这妖僧的可恶嘴脸。” 风玉炀想了想,最终赞同道:“此计可行,但切勿焦急,一方面派人去百欢和侍子院,暂时不可质问,只能询问,他们若说不出来,便道出妖僧种种恶行,想必他们不会坐视不管,另一方面,全力捉拿妖僧。” 惊苍派行动很快,但谁也没想到,之前还大摇大摆的妖僧雾花,在他们开完会再出来找时,了无踪迹了! 不论是派出灵兽寻找气味,还是占卜算卦,都找不到此人踪迹,仿佛没这个人似的。 但他又是真实存在,且杀了惊苍派整整三千弟子,其中不少还是亲传! 每一位亲传都是从百万人中挑选而出,精心栽培数百年,他们都是门派的中流砥柱,一下少了五分之一,换谁不肉疼,不想与雾花拼命。 可雾花就是没了。 无奈归无奈,百欢宗和侍子院还是要去一趟的。 侍子院也罢,虽然懵逼,但很爽快的答应派人随惊苍调查清楚。 百欢宗可就不同了,他们在惊苍安插了不知多少人,雾花在惊苍扩张路上从头杀到尾,怎叫一个爽字了得! 近几天,百欢高层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可当惊苍一来质问,他们的脸是要多黑有多黑。 甭管他雾花从哪来的,来紫桑又要干什么,跟他百欢目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就说是他百欢请的外援。 外援有这样请的吗? 上使可还在我家做客呢,让他听到他咋想? 咋想都不好啊。 最好就是没这件事。 可惊苍岂容百欢抵赖,一下子就拿出诸多莫须有的证据,摆明了要把百欢拉下水。 第一七一五章 一人一棍 紫桑大陆上,有条延绵不知多少万里的玉岩山脉,以东青山绿水,以西大雪纷飞,以北秋风扫叶,以南紫桑遍野,可见其延绵之远,几乎横跨大陆。 此时山脉西北处,有座木秀于林,积雪万年不化的高峰,在峰顶有座雪神庙,却不知破败了多少年,被积雪淹没大半,徒留瓦檐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随着上空波动一起,一道人影凭空而降,赤足轻巧的落在红瓦上。 “竟是赤炎石打造,得弄些。”说话的来者光头,剑眉凤目,身上白衣的色泽与鹅毛白雪不相伯仲。 “都多少年了,灵性都快磨没了你也要,真是个捡破烂的。”不远处一块岩石之上,积雪抖落,露出一个盘坐了不知多久的人,看其相貌正是炎魔,而另一个光头假和尚,当然是最近在紫桑搅风搅雨的妖僧雾花,张天流。 他抓起一块红瓦,打量道:“就是看中它灵性大失,它要还有充沛的火灵,我还不要了。” “捡破烂就捡破烂,找什么借口。”炎魔说话间,往边上积雪里一抓,拧出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扔到张天流脚边的红瓦上。 “此人神魂已被我封印,你可以随意操控。” “怎么挑了个女的?”张天流皱眉。 “没办法,我所在区域里,只有她最符合,要不,你再等两月?” “嗯。”张天流点头。 “嗯你大爷,两个月,照他们这么玩,两个月就快完事了,现在还顾什么男女,用起来都一样。” “你这恶趣味,没少干吧。”张天流讥讽道,丝毫忘了曾经的他,不仅一次操控妹子干坏事! “你到底敢不敢,不行你用你现在的身体,变化一下啊。”炎魔没好气道。 “不行,我这躯体是照最佳的人体架构打造,表皮用的是我的活性细胞,不能变,一变架构就不完整,细胞覆盖率也不够,容易被人一眼识破,再说,我要的是身份,需要百欢有人认识他,知道他是来复仇才行。” “这我不管,总之你要尽快打乱局势。”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男人复仇和女人复仇是不一样的,女人下意识会依附强者,为此出卖……” “这是你的事,怎么解释也是你的该考虑的。” “这个破绽弥补不了,如果出了问题,我不负责。” “唉!”炎魔真心无奈了,摇头道:“你以为人人像你啊,是,人老成精是不错,但真正能成精的老人有几个?修士也不是个个诡计多端,被害妄想,他杀了人家全家,人家来复仇,他管你复仇的是男是女啊。” “逻辑上,看似通,但常理上几率极小,这么说吧,有个女人希望你能给她报仇,你也答应了,也可能会帮她提升实力,问题是这种提升,你绝对不会用短时间完成,因为速成需要代价!而最直接也简单的方式,就是带着妹子去装杯,让她亲眼看到你是怎么给她复仇的,毕竟她太漂亮。” “呵,呵呵!” 炎魔气笑了,笑得咬牙切齿道:“你丫就不能用另一个肉身带她装杯带她飞?” “操作难度有点大,你也没给我准备另一个合适……” “行了行了,我求你别废话了,你试,不行大不了换个法子,就算失败我也认了好吧!” 张天流这次不再废话,也不见他动手,周遭浮现的纳米虫云汇集到昏迷女修身下,将她托起,直至如站立般悬浮在张天流面前。 “你干什么?”炎魔显然看不懂张天流接下来的操作,那是……化妆? “黑化嘛,当然要有点烟熏的风格啥的,衣服也换黑的,再点缀一点黑化的纹身,掩盖符纹,诺,从头到脚一水黑,这才很符合黑化风。” “有病。”炎魔嗤笑道:“那不过你们影视剧为了凸显人物转变的装束,真实情况哪有这种黑化的。” “我就问你,现在的她,看起来邪不邪?” 炎魔没好气道:“邪,万邪之祖了都快。” “毕竟实力大涨太过匪夷所思,如此就正常了,不是邪魔侵体,就是受邪魔蛊惑和利用。” “你看着办,总之尽快把局势打开。”炎魔说着,起身冲天而去。 “嚯,这一飞,直奔三万七千米海拔,罡风足可撕碎小境,居然直接用肉身扛,看来最近用了什么提升肉身的办法,我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心里盘算片刻,张天流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黑化肉身上。 惊苍派整完了,那就轮到百欢宗了。 一人一闷棍,谁也不吃亏嘛! 半个月后。 紫桑南海,百欢岛。 让圣境法阵师都头疼的百欢大阵,宛如黑化张的后花园,开启符遁,闲庭信步的穿过重重禁止,登入岛中。 此地鸟语花香,紫意盎然。 这里的紫桑树比之大陆上的年份更久,次等的也有万年之上,这种紫桑叶灵性更足,饲养的桑蚕自然更出色,难关百欢放弃紫桑大陆偌大的底盘,也要扎根在这里了。 张天流还不知道,这里出产的丝布,号称八海之最,是许多八海修士炼制法袍的首选材料。 “这要毁了,事就大了!” 黑化张阴恻恻的一笑,行走间,好似抖动扑扇翅膀的飞蛾,不停有粉尘脱落。 “嗯?” “怎么了苗师妹?” 苗瑾环顾一圈,摇摇头道:“刚才好像有人偷看我一眼。” 问话的男弟子笑道:“错觉吧。” 另一名负责巡山的女弟子也笑道:“说不定,是师父在暗中观察我们是否偷懒!” “胡说什么,师父境界何等高,真要看,岂会被我等发现。”男弟子呵斥道。 “哎呀开玩笑啦,真是的。”女弟子笑了笑,对苗瑾道:“现在还有吗?” 苗瑾疑惑摇头。 “多半是最近修为无法寸进,苗师妹也快圆满了吧,找个机会,尝试一下。” “嗯,最近是有些心绪不宁。”苗瑾也觉得是自己的多虑。 三人便继续巡逻。 他们走后不久,原先驻足的地方波动一下,又有些许粉尘洒落。 三人都没发现,他们刚和死神擦肩而过! 这死神当然就是黑化张。 他早发现三人,在他们靠近前就驻足不动了,等他们靠近后,因为苗瑾也在,张天流下意识看了一眼,当时距离太近,不足半丈,就让这小丫头灵觉报警了,可见张天流的神魂还不够强大啊。 御神三法虽然修炼到家,但此法对张天流而言,只在分神方面有帮助,他元神境界也才小九境,苗瑾可是小境巅峰,还跟她接触过不止一次,相互间的元神感应比对陌生人强很多。 沿着百欢岛边缘走了一圈,回到原地,黑化张无需再隐藏,解除符遁大步穿过紫桑林,走向山门。 百欢纵使对大阵再自信,但为了减少消耗,大阵不会全部开启,一般只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因此安排了巡逻弟子,山门前也有守门弟子,他们见到黑化张的第一反应不是呵斥,也没有出言不逊,而是惊艳,然后很恭敬的上前问道:“不知来访前辈可否告知姓名,晚辈也好上去通报。” 黑化张坏坏一笑,把四人都给看痴了,怎料黑化张一开口便是:“别这么客气,你们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灭门了。” 四名守门弟子同时一愣,瞬间脸色阴沉下来,同时亮出兵器道:“你究竟来百欢宗做什么?” 同时一人转身就往山上飞去。 黑化张没有隐藏修为,妥妥的大境修士,守门四人也不过是小境五六阶。 “这才对嘛,没被精虫上脑,我起手来也没什么顾忌了。”黑化张没有阻拦,说话间就是一挥袖,澎湃真元直接将三人振飞,半空翻滚着逐一撞到附近紫桑树上,鲜血喷涌。 “什么人,敢伤我百欢弟子。”一声怒喝,上空飞来两人,一老一少,修为都在大境初期。 黑化张手掌一抖,最新炼制,更名墨鳞的战剑托起一道阴森寒芒,仿佛剑带人似的逆空而上,冲到两人身前。 两人反应极快,同时祭出飞剑法宝。 可是他们低估了黑化张,更低估战剑墨鳞。 只见墨鳞剑柄如融入黑化张的黑袍上,沿着袖口一转,一招袖圆斩轻描淡写的绕过飞剑,在后方铜钟法宝上重重一劈,随着钟声响起,附近跟随而来的护山弟子无不双手捂耳,屏气凝神抵抗钟声。 也在钟声传出的一瞬间,墨鳞借着铜钟反震之力,袖口一折,剑刃随之倒转,又一个刁钻角度绕过震颤不已的铜钟,趁着铜钟后方的年老修士中门大开,一道剑气便从老修士胸前一划而过,带起的鲜血来不及撒开,就化作丝丝缕缕的血丝,追着墨鳞,钻入剑身之中。 品尝了大境修士血液的墨鳞仿佛胃口打开,剑身上的鳞片如花绽放,亦如当年的鸳鸯双刃,以鳞做羽,脱离剑身,将一老一少两人团团包围。 一切不过瞬息间,从黑化张出手到两人被墨鳞包围时,钟声才传到附近弟子耳中,期间的墨鳞绕开飞剑,劈中铜钟,再绕铜钟以剑气上敌,前后半息不到。 之后半息,一老一少也没能撑住,在墨鳞蚕食下,一个照面成了毫无血色的残尸落向下方山谷。 第一七一六章 破阵上 “不好啦宗主,有人强闯山门,已杀害不少师兄弟,连英、祝两位师叔都惨遭杀害!” 凄厉的嘶喊声在云宫外响起,惊得正在殿中商讨的殿主长老们同时向殿外望去。 百欢宗主卫辰磐老成持重,轻描淡写问:“可知是何人?” “来人未报姓名,见人就杀,还请宗主速去除恶!” 卫辰磐手捻白须,片刻起身道:“诸位随我去看。” “遵命。”众人纷纷起身,跟随卫辰磐陆续飞出云宫,绕过数座山峰后,入眼的下方山门附近,正有一群人激烈交手,不,应该是一个女人追着一群大老爷们! 这群大老爷们可不是百欢宗那些不入流的弟子,能入百欢岛者,皆是在紫桑大陆上千挑万选出来的青少俊杰,但眼下也并非是他们,他们只敢在远处观望,不敢靠近,而被追上的居然是他们百欢几位峰主和堂主,修为都在大境中后期。 莫非,来者是圣境? 待看清追杀者修为相貌后,众人又是一惊。 不过是大境三四阶程度,为何这般厉害? “咦,此女好像简媴衣!”有位殿主惊道。 “简媴衣!简家家主的天之娇女?”卫辰磐似乎也听说过。 “没错宗主!四年前我还见过她一次,假不了,只是感觉性情大变,而且这实力……强得匪夷所思!” 简媴衣便是黑化张,说强,不是在修为,她的修为在殿主眼里与四年前差不多,强是强在剑法上,老辣,刁钻,每一份力都用到了恰到好处,没有长达百年甚至更久的练剑和切磋是不可能办到的,但据他所知,简媴衣不会剑啊,简家的传承是符箓之术,也没几个会用剑的,现在这是…… “沾衣剑!” “什么?” 说出沾衣剑的长老看向疑惑众人道:“此女施展的应该是沾衣剑,外海一门极为高深的斗剑之法,不过此法要求极高,需以真气通过周身毛孔透出,如丝线般遍布衣服之上,才可让剑招拥有变化无穷的效果,此法难修,修了这一法,可在没有时间修炼它法了,故此善此剑法之人,近战虽强,远攻不足为虑。” “这海外还有这种剑法。” “外海一些功法秘术可小视不得,很多是某些残破天地遗留下来的绝技。” “你们少废话了,眼下尽快解决了此女,莫要让她再伤人。” 闻听一位长老之言,宗主卫辰磐也觉得不能放纵简媴衣再伤人,于是直接祭出了一件镇派圣器,封元镜。 只见一束镜光照下,精准无误的降在黑化张身上,一瞬间,如暴走般四处撵人的黑化张就变成了鹌鹑,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卫辰磐道:“简仙子莫要轻举妄动,封元镜下,元气如岩,灵气如铁,连你自身真元也坚如磐石,越是挣扎损害越大。” “宗主,还跟她废话什么,快杀了她。” “对,她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此女绝不能留!” 不少人开始劝说。 但卫辰磐并不在意,淡笑道:“我也是刚知道,你简家遭颜家所灭,颜家又是依附我百欢宗的世家,冤有头债有主,你来百欢兴师问罪也能理解,也不会因此而治你罪,但你杀害我百欢中人,此乃罪不可赦,可我念你简家遭遇不幸,如今独留你一人在世,想给你一次机会,告知你实力提升由来,我饶你不死。” 任谁都看出来,现在的简媴衣很不对劲! 一身邪气不说,实力也超乎常理。 “呵呵呵……”黑化张阴恻恻的一笑,听得旁人毛骨悚然,更难理解的是,在宗主封元镜下,居然还能张口笑?不该是元神传言求饶吗? 不仅嘴动,黑化张很快就从提剑冲刺的姿势,慢慢恢复直立,然后舒展了一下筋骨,歪歪头,不知从哪摸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舒坦道:“这边,都好久没尝到这股劲了,爽。” 众人既惊又诧异。 躲在边边角角关注的苗瑾却皱眉道:“怎么感觉好像那个家伙啊,也吸那种奇怪的东西。” “卫辰磐,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隐藏了。”黑化张狠啄几口后,烟屁股一扔,坦然道:“没错,我不是简媴衣,但我又是简媴衣,她与我如今互为一体,此行就是找你百欢宗报仇雪恨。” 这乍一听,像是给简家报酬,可仔细一琢磨,其中又有给他自己报酬的意思! 这么想来,此人莫不是曾经和百欢宗有过节? 不等众人想通,黑化张转身一剑,剑气所过之处,仿佛将一堵无形的墙撕裂了,紧接着黑化张冲出了封元镜的光束照耀。 “哪里走!”卫辰磐一声大喝,封元镜光紧随黑化张而去。 黑化张一招左右横跳,躲过扫来镜光,身形直坠而下,当落到一处小秀峰顶时,鞋尖触及处,一轮圆形九宫阵图展开,循序覆盖方圆百丈。 未等镜光扫到,黑化张身体突然消失在阵图中央。 立刻有人提醒:“此乃九宫挪移,她必然还在百丈之内。” 此人话没说完,卫辰磐已双掌画圆,左右一撑,封元镜光陡然扩张而开,转眼以小秀峰顶为中心,方圆百丈笼罩在内,同时还在继续向外扩。 其余人也纷纷放出神识寻找,特别留意山中洞穴。 “右边!”立刻就有人发现隐藏紫桑树林中的黑化张。 也在此人发现的同时,黑化张再次挣脱镜光束缚,这次不向左右山林奔逃,而是一步步的踏空向上,几个起跃间就到了卫辰磐等人上方,紧接着提剑就向众人杀来。 卫辰磐冷笑一声,封元镜反转朝上。 下面有太多百欢弟子,封元镜施展不开,镜光只能小范围移动,这到了天上,元气更加浓郁,这简媴衣无疑在自投罗网。 果然,这一次镜光笼罩范围更广,足足封锁了黑化张千丈方圆。 他之前两次并非不受束缚,而是气沉丹田,没有游走在筋脉中,另一方面,外部的灵气被表皮吸收,在别人眼里则是某种护身法器吸收,但不论哪种,都只是在小范围奏效,到了天上,元气源源不断,取之不尽,封元的范围广不说,被封住的元气也更加厚实坚固。 然而,镜光中的简媴衣逐渐的透明化! “这……” “不好!她的本体还在下方,不能让她逃了!” 反应过来的一名长老,立刻发现从紫桑林另一处冲出,直奔岛外的简媴衣。 第一七一七章 破阵中 卫辰磐立刻翻转镜面,封元镜光在转瞬之间,就将冲出紫桑林的黑化张牢牢禁锢。 但也就在禁锢黑化张瞬间,卫辰磐脸色一变,身边慢了半拍的殿主长老们也是齐齐变色。 “你敢!”卫辰磐怒吼一声,一掌朝上拍出,几乎实质的真元将他的掌力结成水晶般的巨掌,将头顶恢复实体的简媴衣震得粉碎。 然而没有血肉飞舞,粉碎的简媴衣如烟似雾般从巨掌两侧滑落,迅速幻化成四名简媴衣。 卫辰磐皱眉,忙双臂画圆,一层罡气将众人护在其中。 百余丈距离,不说圣境,就是大境都觉得太近了,又太突然,也只有卫辰磐这位圣境强者反应了过来,但他已经把能做的做到了极致。 一掌无法击退简媴衣,反倒是让对方一身化四,且难辨真伪,他最多能灭两个,可如果这两个简媴衣都不是本体,以她之前展现的近战剑术,很可能重创,甚至灭杀他们当中的一两位! 卫辰磐自认他的选择无比正确,防御,以他高对方一个大境的护身罡气,断然不可能被她攻破,殿主长老们也有时间分辨局势,同时对四个简媴衣出手。 然而他失算了! 他以常规思维衡量双方实力,这就是最大错误。 不知道也罢,明明见识过简媴衣非比寻常的实力后,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他还是下意识的靠常理判断,选择防御而非撤退! 撤退,可能导致反应不及时的百欢高层遭受重创,甚至身首异处。 但他能获得更大的施展空间,去周旋,去试探,待摸清简媴衣的底细,以他实力还有主场加成,灭掉简媴衣轻而易举。 但就是这么不经意,很容易让人忽略的等级差,让他遭受了此生最大耻辱。 罡气护罩开启瞬间,四个简媴衣如四团黑雾撞击成一体,黑雾尚未化出她精美绝伦的玉容,一只与黑雾截然相反,白如雪的素手探出,轻描淡写的在卫辰磐罡气护罩上一触,陡然间,涌动的黑雾的仿佛被阻多日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顺着皓白手腕,如纹身般蔓延到手掌,在覆盖到罡气护罩表面…… 一切不过瞬息间,半丈方圆的阵图成型,被覆上阵图的罡气如熊熊烈火中的朽木,转眼间化作灰烬。 先是一只手探了进来,手腕后是一节黑色云纹袖,紧随而至的墨鳞,以袖圆斩释放的旋元剑气,在卫辰磐罡气护罩内造成了暴风骤雨般的狂劈猛轰。 百欢高层全成了有翅难飞的笼中鸟,火正在里面烧,纵使有护身法宝,又能抗到几时? 转瞬间几个反应慢的就成了一滩碎肉,丝丝缕缕的鲜血穿过众人涌入墨鳞中。 把下方观战弟子看得触目惊心,惶恐不安。 不少女弟子,已经忍不住尖叫出手了。 卫辰磐怎么都没想到,他为了保护众人的护罩,反成了困住大伙的牢笼。 还是当着所有弟子的面! 这比杀了他更令他难以接受。 盛怒之下,卫辰磐一掌重重的跟简媴衣素手一对,简媴衣整条胳膊跟半边肩膀都化作了血末,而卫辰磐,也在袖圆斩下,胳膊上是纵横交错的剑伤,血肉翻飞,白骨显形。 顾不上手臂重伤,卫辰磐操控封元镜对着被他掌力击退中的简媴衣一照。 简媴衣已提前一步,独臂一划,一面圆形阵图展开,引动周遭天地元气尽数聚向阵图,当封元镜光照射过来时,简媴衣周遭已没了天地元气,根本封不住她的行动。 简媴衣身体快速坠落到光束外,刚脱离封元,体内真元还没来得及运转,头顶光束瞬间扫来,再次将她笼罩在内。 直到此刻,卫辰磐身边的百欢高层才完全反应过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剑伤,有四人甚至成了洒落下方山谷中的血肉。 众人怒火中烧,再也顾不上颜面,同时出手要将简媴衣轰杀。 简媴衣法诀一掐,上方吸收元气的阵图像是冲爆的气球,起了满天烟雾。 卫辰磐眉头一皱,一边自愈手臂伤势,一边忙道:“这烟雾有古怪,里面不知夹杂了什么东西,干扰了我的神识,且不能用封元镜光,否则烟雾不散,更难找到她。” “看我的,收!”一名百欢长老匆忙祭出个布口袋,袋口一张,凶猛的吸力持续吞噬烟雾,虽短时间无法清空,但能防止烟雾持续扩张,减少简媴衣的逃遁空间。 其余高层已经分散到烟雾四周,防止简媴衣脱逃。 众人已蓄势待发,就等简媴衣一露面,将其轰杀。 等了片刻,简媴衣人不见,声音却从烟雾里传出:“真不要脸,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 此言一出,不少人直接骂娘。 弱? 你这大境三四阶,杀了几名同阶,还把十几位五六七八阶的大境给伤了,更过分是卫辰磐这位圣境二阶也险些被废掉一臂,到底哪里弱了? 都逆天了好吗! 卫辰磐忍住骂娘的冲动,尝试听声辨位道:“你到底是何目的?” “灭宗啊。”简媴衣坦荡荡道。 卫辰磐道:“那么请问,本宗与阁下,究竟有何仇怨?” “我这一大家子人都让你们灭了,你说什么仇什么怨!” “那并非我宗本意。” “前言不占后语,之前还说冤有头在有主,是你们百欢宗肆意扩张所致,现在怎么又跟你们无关了!” “我并非否认,我百欢宗是有过,却也无过,倘若你真能灭我百欢宗,只能怪我等实力不足,惹了不该惹的世家,谈何怨言,但,你并非简媴衣,你不过是借她之手来我百欢宗闹事,那是否可以告知我,阁下与我百欢宗又有何仇怨?” “瞧你说的,没有仇怨,我就不能伸张正义了吗?” “正义!简家没少吞并别的家族,那么我是否也算伸张正义?” “当然算,不过嘛,我只看到你们的人杀了简家的人,并没看到简家的人杀你们,正当防御可不能算哦!” “这么说来,阁下对正义的定义,是处于你个人了!” “你不是也一样!” 卫辰磐知道问不出这背后之人的身份了,观察了一下不足百丈方圆的烟雾,淡淡一笑,给众人试了一个眼色,转移话题道:“简媴衣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如此帮她?” 烟雾里传来一声声讥讽的冷笑,末了笑声一收,淡漠道:“我说没有,你必然不信,可事实她确实没有我能看上眼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帮呢?我说看你不爽,你信吗?” 卫辰磐脸色一沉,突然放弃治疗手臂,单手法诀一掐,同时包围烟雾的众人也掐出一致的法诀。 陡然间,空间仿佛凝滞,百欢高层们身上冒出的气体一面从天而起,仿佛击到了无形天屏,气体溃散,逐渐显化出一面巨大阵图,从阵图中落下一道道光束,封锁烟雾四面八方。 另一方面,众人脚下气体开始蔓延,与光束融合化作阵图,形成如鸟笼般的大结界。 “呵呵呵呵……可算是等到了!”烟雾中再度传出了简媴衣的狂妄笑声。 众人一愣,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不等好奇者询问,突然整座百欢岛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四面八方的阵眼蔓延出黑色符纹,沿着结界壁垒迅速扩张,似乎想要包围整座岛屿! 第一七一八章 破阵下 “不好,快停手!”卫辰磐仿佛意识到什么,立刻解开印诀,再次冲其余人吼道:“她像借我们的力量毁掉大阵!” “什么!” 众人吓得立刻解印。 本以为如此就能让符纹停止蔓延,怎料,符纹蔓延的速度一点没有减缓! “小看我不是。”烟雾中又传出简媴衣戏谑的笑声:“我要毁你们大阵那用借你们力量,不过你们这大阵确实有点独到之处,我若强行控制,你们势必发现,那么就能在我完全控制大阵前做出应对,这就好比一脚没法把坚固的大门踹开,而你们,就是这扇门的钥匙,感谢你们帮我打开它!” “你究竟想干什么!”卫辰磐惊怒道。 “灭宗。” 此言一出,百欢岛再度震颤起来,且不是一两下,而是不停的颤栗! “杀进去!”卫辰磐咆哮道。 立刻有几人亮出近战兵刃,扑入烟雾中。 顿时,刀光剑影不断在烟雾里闪耀,兵刃的碰撞震得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下方弟子大气不敢出,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是留下,还是趁大阵毁灭前逃出去! 这闯山之人实力超乎想象,本以为宗主祭出封元镜就能轻易拿下,结果一次次的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封元镜无效不说,被对方一剑就斩杀了数名师门长辈,连圣境的宗主卫辰磐都险些废了一条胳膊。 眼下,大阵都让人控制了,而大雾之中的激烈交锋即使看不到也能听出来,对方没有一点落在下风的架势啊! 果不其然! 突然一阵激烈的碰撞后,兵器交击戛然而止,紧接着又一位师门长辈的尸首从雾中坠落! 整整七人冲进去,没人手持的兵刃都有大境中期以上的品质,且能激烈拼斗说明对方的剑也不是神兵利器,武器上是有得打的,但为什么,就因为那粘着袖口的剑法吗? 不单如此,可是他们又无法判断。 今日的震撼,颠覆了他们对斗法的认知。 跃阶战斗不是没有,他们这些大宗门内门弟子,对上外门弟子,小境初能战小境中,小境中能战小境后,若对上外面的闲散修士,小境战大境也是常有之事。 可这种跃阶算什么? 她没有凌驾他人的武器,身法虽快,但长老们更快,只是诡异些,但也不是完全捕捉不到的,但就是这样,她总能先人一步,料遇到你接下来的应对办法,提前就做好了破解的准备! 这只有他们对上师父的时候,才有的无力感! 很明显,简媴衣真实实力要在宗门长辈之上,才能以大境初的修为重创长辈们,也才能轻易的找到他们大阵的弱点,将其控制! 弟子们思绪不宁,卫辰磐已经察觉到,但他顾不上这些,也没有参与到雾中战斗里,他在指挥,调动宗门一切精通法阵之人,去各处阵眼修复法阵。 大阵的结界已经被符纹覆盖到半,时间不多了。 “啊!宗主,小……” 突然一人从雾中倒飞而出,正好从卫辰磐身侧穿过。 卫辰磐心绪全在宗门法阵师身上,同时跟数十人沟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提醒听到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的祭出一面圆盾。 “咚!” 如钟鼓之音震颤天地,简媴衣独臂持剑落在圆盾上,震震肉眼可见的波纹在剑盾间扩散,似的空间呈现涟漪般的扭曲状。 “咔咔咔”细碎的破碎声响起,平平无奇的圆盾上毫发无损,怪异的墨鳞剑上反倒是裂痕布满。 就在旁人认为墨鳞剑终于坚持不住时,剑散了,却不是破碎的散,只是像破碎般,却散得很整齐,每一块都像玉琢般的鳞片,完完整整,似羽毛又似花瓣。 见过墨鳞这种变化的人,匆忙提醒:“宗主小心!” 卫辰磐自然发现了一样,覆盖全身的罡气竟变得虚幻起来。 “该小心的,不是剑鞘!” “什么?” 卫辰磐听到简媴衣的话后,才发现小盾上的剑,变得光滑如镜,同时一重重符环在剑刃上显现。 符语-万重山! “咔!” 这一次,轮到圆盾出现了凹痕! 且凹痕在符语光环的叠加下,越来越深。 “那……那是什么?” “这是……” 莫说弟子们,就是见多识广的卫辰磐也骇然的看着剑上的重重符环,一环大过一环不说,上空竟出现了元气涌动,它们汇聚向符环中,形成一座倒立的巨山压在弱不禁风般的小圆盾上! 卫辰磐哪还敢在圆盾下,强行挪移出几步,下一刻,轰然一声,圆盾被墨鳞一剑劈成两半,同时后方汹涌的元气倾泻而下,将圆盾冲的七零八落,碎了满天。 圣阶的防御至宝啊! 竟如此不堪一击? 倾泻的元气没有就此散去,它已在符环作用下,化作了元之力,堪比灭元光般,轰击向下方山脉! “不好!” 所有百欢修士同时惊恐的四散而逃。 “轰隆!” 震天巨响,反倒让原本震颤不已的百欢岛,静止了片刻。 可是一个巨坑在元力冲击下不断扩张,掀起的山石飞土吞没了漫山遍野的紫桑树,千年不腐的亭台楼阁在这一刻皆化作脆弱不可的朽木,风一吹,碎成了无数。 “简媴衣!”卫辰磐几近疯狂,仿佛动用全身真元集中在了一拳,轰向简媴衣。 简媴衣只来得及横剑一挡,就被拳光吞没。 她的身体在暴躁的真元的中如泥人入海,皮肉飞快的溃烂。 这时候,她身上的纹身开启作用,迅速遍布她全身,锁住溃烂的皮肉,但很快符纹就被冲散,随后又从背部蔓延而出,周而复始,直至十几秒后,拳光过去,天地恢复如常,而简媴衣已经不成人形,一只腿完全消失,另一只腿膝盖以下也不见了,持剑的左臂比硬抗袖圆斩的卫辰磐更惨,就剩一点点血肉和骨架子了。 左半边脸颊到耳朵也不翼而飞,右腹处,仿佛遭遇到拳光的爆发点,被洞穿出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即使如此,她依然露出了淡定的笑容,道:“卫辰磐已经不行了,你们再不出手,他可要死在我手里了。” “妖女休要猖狂!”突然间,卫辰磐后方虚空撕裂,三男两女五名老者同时从裂缝中走出。 这五人,修为最低的也有圣四阶,最强者乃是一名圣八阶强者! “才五人吗,不够看啊。”简媴衣说话间,残破的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在修复,骨肉一点点的长了出来。 “加上我,不知够不够入阁下法眼?”又一处虚空撕裂,一名身高七尺,不男不女的人御空飞出。 简媴衣众人露出了淡定以外的表情,蹙眉问:“至圣?” “阁下好眼力。”涂神青脸上反倒是挂上了简媴衣那般的轻松淡定。 “呵呵,失算了!”简媴衣苦笑一声,紧接着又自信一笑道:“也不算,灭宗嘛,又不是灭人!” 众人皱眉,目光齐刷刷的扫了一眼大阵结界上的黑色符纹。 目前符纹覆盖了七成,还有三成,时间虽然紧迫,但既然百欢的顶尖高手尽出,还有上使涂神青在,要化解并不难。 这种化解,不是修复大阵,拿回主动权,他们现在都看不出简媴衣用的是什么东西逆改大阵,而是合力卸掉大阵破灭时对百欢岛造成的毁灭力量,防止山门被夷为平地。 “看来你们意识到了,那这样呢!”简媴衣说完,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岛屿又猛然一震,紧接着蔓延在大阵结界上的符纹呈现扭曲,然后脱落,就在众人看不懂时,那些脱落的符纹化作了一条条巨大的黑蛇,扎入了地面中,在地底游移时造成了地面泥土凸起一条条痕迹,从岛屿四面八方向着中间山脉快速蔓延而来。 “不好,动手!”五老同时朝钻土的黑蛇出手。 涂神青只是皱眉,似乎意识到什么,但又不确定。 直至五老的攻击轰开大地,撕碎数十条黑蛇时,涂神青才惊叫道:“住手!” 五老虽住手了,但却晚了。 他们的力量仿佛被黑蛇吸收,似的黑蛇如导火索般,将他们的力量传回了阵眼! “砰砰砰砰砰……” 一个个明里暗里的阵眼炸开,岛屿四周的岩层开始脱落,大片大片的坠入海中。 海水倒退,紧接着更汹涌杀回,似乎要将这个敢于挑衅它的小岛吞没。 更可怕的是,阵心仿佛受到了重创,主峰的山壁上突然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痕! 第一七一九章 自导自演 主峰岩壁本就有裂痕,且不仅一处,山体岩石出现裂痕也是常事,没有才不正常,但这次出现的裂痕并非普通,它不是受到地震影响而开裂,它的裂痕缝隙里出现了灵光! “糟了,诸位快出手。” 五老脸色齐变,分散飞到主峰五角,释放浑厚的真元笼罩山体。 他们并非忽略罪魁祸首简媴衣,而是除恶和守山孰轻孰重的问题,在他们看来,护住主峰比什么事都要大。 山也如人,皆可修炼。 人修炼真元藏于丹田。 山修炼灵元藏于山腹。 灵元又与山髓不同,山髓对山而言如先天灵根,灵元对山而言是后天元气,山髓决定山的未来,灵元决定山的现在。 修士资质再好,那也是未来的事。 将资质比作潜力,将潜力转换成修为,这才是实打实的实力。 洞府好就好在能最近距离接触到灵元,吸收灵元修炼可比吸收灵气修炼要快。 也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盗窃行为! 自私者,掏空就走。 远见者,趁此山灵智未成,布局困山,提升天地元气注入的同时锁住山川灵气,如养鸡生蛋,牧牛挤奶。 也跟修士一样,修士自知必死往往选择玉石俱焚,而自爆丹田。 山灵智未成,不知自爆,但被人引爆也有同样效果。 张天流,便是利用了五老的力量,引爆了此山灵元。 结果就是百欢岛化为乌有! 五老必须全力压力灵元,跟察觉修士自爆,封死他筋脉一样,讲究一个字:“快!” 只是山体庞大,不是你点几下就能封印。 一个人也无法办到,五老出手都稍显不够,并没能阻止裂痕扩张,只是延缓而已。 百欢宗高层见此,谁也顾不上简媴衣了,纷纷飞到主峰附近,协助五老封山。 “漂亮的局。”涂神青没有出手帮助,似乎百欢死活与他无关,他更感兴趣的是对面简媴衣。 简媴衣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低眉俯视主峰旁忙碌的百欢修士:“一只狡猾的狐狸不仅反杀了猎犬,还把狗窝给倒了,然后得到猎人的肯定,你说狐狸是该高兴,还是愤怒。” 涂神青淡笑道:“人,永远凌驾在畜生之上,能得到人的认可,是畜生的荣耀,不该高兴?” “嗯,很标准的强者理论,只是视角有点狭隘,看不到披着狐皮的是人,牵着猎犬的,反而是披着人皮的狗。” “哈哈哈……”涂神青不禁大笑,足足三息才停止笑声道:“这并非狭隘,是狗知道一时狗非一世狗。” “呵!”简媴衣也笑了:“别急着对号入座嘛,狗就是狗,再像人也还是狗,不会思考为何,听命就够,还不狭隘?” 涂神青掌中白光亮了又灭,看着身躯残破的简媴衣,兴致缺缺道:“你走吧,养好伤势,我再杀你。” 就算他不说,张天流也要走。 现在的百欢岛就是个烂摊子,收拾起来费时费力,没人能阻碍简媴衣的去留。 可简媴衣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战。 纳米的治疗技术在九州时期就有严重缺陷,速度慢! 至今也没有提高多少。 当然,这是跟净灵妙树比,排除这种疗伤圣物,它已经很出色了。 但在高节奏的战斗中,确实起不到多少效果,止血什么的,真气封堵血管更方便。 只是这话从涂神青嘴里说出来,意味就不同了! 旁人看来他是要面子,觉得和重伤的简媴衣打是欺凌残弱。 实则杀了简媴衣,对张天流也没什么损害。 不如放过,简媴衣对张天流没有价值,他自然丢弃,那么简媴衣不死也废了,若还有价值,涂神青可以顺藤摸瓜,迟早抓到张天流。 都是心机婊,双方自然心知肚明! 只是张天流口气,更大:“别搞得好像是你放过我似的,小小和合门,也敢嚣张到我头上了,不过我还有要事,等我灭了碍事的秃驴,你若还敢在此,我不介意把你也送走。” 说话间,简媴衣身躯化作烟雾,缥缈而去。 涂神青皱眉。 他出至和合门一事,虽然还处于秘密中,但紫桑知道的人也有不少,这明知和合门还敢藐视,是不知道和合门的强大,还是逞口舌之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秃驴! 前不久就有一个法号雾花的秃驴,在惊苍地界横行无忌,见人就杀。 这简媴衣目前展现实力和雾花显露的差不多,两人应该不相伯仲,雾花显然在针对惊苍,简媴衣则针对百欢,这其中必有关联,否则也不会说出灭了雾花。 雾花与她很早认识? 他们分别出至那一派? 还是本身就属一派? 如他一般,操控着两派。 而那两人要灭两派,就是跟他,也跟和合门对着干。 涂神青越想越糊涂。 几天后,简媴衣在百欢岛做的事,大陆上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但对当时身在百欢岛的百欢弟子而言,是一场烙印在灵魂深处,无法磨灭的记忆。 差一点,百欢岛就没了啊! 在这件事情暗中发酵的一个月后,终于是纸包不住火了! 事情还要从惊苍派的新一轮扩张说起。 因为雾花的出现,惊苍派的扩张就停滞了,直至近几天才启动,可没两天,雾花又出现,先后灭杀惊苍派弟子千余人,在最后一场屠杀中,昔日简家的天之娇女简媴衣出现了。 不过现在的简媴衣姿容大变,实力暴涨,许久才被人认出来。 两人从玉岩东脉一路打到了玉岩西脉,横跨三千里,祸及十余处惊苍与百欢的下属势力。 一战打下来,前后耗时整整三天,跟随观战的紫桑修士从最初的十来人,扩增到最后的万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很少路面的大境隐修,少部分的圣境,至于小境,普通小境根本就跟不上战斗双方的速度,有幸观摩到的小境,则是大境修士,甚至圣境高人带来长长见识的晚辈。 导致这一战,成了紫桑千年来最为闪耀的一战。 两人修为看似不高,但实力即便圣境强者看了都汗颜。 两人不依靠法宝,没有花俏的术法对轰,就是单纯的近战,拼剑! 纵横的剑气把三千里的玉岩山脉削掉了不知几层皮。 最后若不是惊苍和百欢的高手横插一脚,不知又有多少里的玉岩山脉被刮层皮。 最后的最后,众人就不清楚了。 雾花和简媴衣分别与惊苍、百欢的人战成一团,在杀了不少人后遁走了。 也在此后,有心人才打听到,简媴衣跟百欢的矛盾由来。 先是百欢下属势力灭了简家,然后简媴衣前往百欢岛,险些把百欢岛夷为平地。 至于简媴衣为何实力大涨,猜测太多,大家也懒得猜测了。 更让他们疑惑的是,简媴衣为何跟妖僧雾花斗得不死不休? 惊苍和百欢最近势头很强,大有一口吞并紫桑架势。 如此看来就很明显了,这两人,是为了阻止两派分食紫桑来的! 但两人又明显不属于一个势力,反观两派,在这件事上明显的同仇敌忾啊! 第一七二零章 布局 一块空间灵镜前,身在百欢宗的涂神青和身在惊苍派的涂神庆,若不是一个说话一个听,真如照着真正的镜子。 涂神青说完自己的推测后,涂神庆不假思索道:“既如此,那便暂时取消协议,让他们门下弟子斗上一斗。” 涂神青摇头:“光是这样不行,红凤谷已经召开修道大会,名义上是论道,实际上是要针对百欢与惊苍,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两派没有合作。” “可是高阶修士不能再损失了!” “我何尝不舍,可紫桑多数修士还是希望三足鼎立,不论是真是假,阻止两派进一步扩张已达成统一。” 涂神庆懊恼道:“简媴衣背后与雾花背后,究竟站着谁?” “同样,不论他们是敌是友,问题都已经不再他们身上,两派接下来扩张必然阻碍倍增,且两派内部反战建议越来越多,吞并的小势力还出现相互掠夺之事,如此内耗,只怕扩张未完,两派先已承受不住了!” “恶心!恶心至极!” 相对于涂神青的冷静,涂神庆是截然相反的愤怒。 没人是傻瓜。 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的隐修,即便能猜到也不会主动去推演。 这些中立派只要不成搅屎棍,是根本不用在意的。 也就是说,紫桑是否大一统,对他们来说更以前没有区别,你当老大还是他当老大,有关系吗? 这里的人与人,没有民族大义可言,只有在面对海族的时候,这些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才会冒出来,击退海族也不趁机占领被海族肆虐过的地盘,挥挥衣袖,继续隐居深山红尘,深藏身与名。 他们不会成为阻碍。 即便红凤谷来头再大,也请不动他们。 可世事无绝对。 当有人既做婊子又立牌坊,臭不要脸到极点的时候,被恶心到的他们可要一改往日的低调,出来教你做人了。 无边海的修炼界就是这么回事。 隐修是很可怕的存在。 别以为他们资源少就好欺负。 他们资源少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他们不需要! 这种人有一个很好的代名词,应圣! 当然他们也很稀有。 可是无边海太大,万年里,一座大陆出几个,那基数也是百万级的! 这些家伙即使不修了,实力也是蹭蹭的往上涨。 因为他们前世就是得道强者。 得道非悟道。 悟道还未到,得道是有道,转世又应天成圣后,靠着前世积累的道,是人手一本满级攻略,让前世没得道,甚至不知前世是什么的他们,除了羡慕嫉妒恨还有什么? 没有! 普通的他们,只能去一条道一条道的尝试,直至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道。 这就要依赖于长远的寿命和雄厚的家底。 不然不论转世几回,究竟是修炼界里微不足道的一只蝼蚁。 没人想当蝼蚁,所以他们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又怎能如应圣般活得潇洒? 当然隐修不等于应圣,却多是应圣的传人,拥有很好的传承。 隐修也不等于散修,散修多半是资质不好,运命坎坷之辈,不甘心平庸一生,也用尽办法混入修炼界。 现在这样的人,打算组团给两派施压,原因就在一系列的变数上! 隐修不在乎百欢、惊苍联手吞并紫桑。 但他们在乎外部势力干预。 一两个也罢,最终局势就是惊苍战百欢。 可先前来了个妖僧雾花针对惊苍,后又有人帮助简媴衣对付百欢,那么在之后呢,红凤谷也请外援,偌大门派,谁天涯上没人啊,你能叫我就不能叫? 故此红凤谷的修道大会,便是要隐修支持他,不然他可摇人了。 惊苍、百欢不甘示弱,一摇再摇,后果是什么? 当年的正魔大战,就是这么玩起来的! 后果呢。 正道也就东天涯幸存,其余三天崖呢,南罗崎厦九成化作废墟,西峦影月从满月变成了月牙,但最惨的还是曾经的北沧云海,改名了,北苍云岭,妖族地盘,也是如今无边海陆地妖修的圣地。 而魔道战败后的幸存者,终生不可踏出无垠一步。 隐修中,不乏前世参与过这场大战之人,他们很清楚这样的玩法,最终谁也讨不到好处,损害的是集体的利益。 不早点掐断这个苗头,未来很可能就没紫桑了! 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雾花,也不是简媴衣,而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一股无形力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手。 它的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但以静制动准没错。 眼下三足鼎立是最好的局面。 “过火了吧!”同样收到消息的炎魔也觉得张天流玩过火了! 回到江口的张天流,元神已经进入张三体内,面对炎魔的质问,他却反问:“人还没到吗?” 炎魔一听恼火道:“人到没到,有关系吗?人到了也没法动手啊。” “怎么不行?”张天流坏坏一笑,掏出烟点上道:“和合双子不会善罢甘休,而要这场游戏能继续下去,必须要制定一个规则!” “什么规则?”炎魔好奇问。 “你自己想想不行吗?你就这么懒得动脑子?”张天流没好气道。 炎魔不悦的闭嘴了,但很快他就想通了,也坏笑道:“哎呀,我之前怎么就没考虑到呢,老规矩,上境不干涉下境!” “不仅如此,我觉得,他们还会提出一切大境以上的力量都不可动用。” “你是说连法宝都不能用了!” 张天流点头。 炎魔眯眼。 这样玩,确实既能继续扩张,又能稳住隐修,同时还可以大浪淘沙,筛选出一批值得培养的新鲜血液。 更重要的是,雾花和简媴衣就不能出手干涉了,否则就是全民公敌。 “会吗?”炎魔虽然觉得张天流的推算已经精确的无可挑剔了,但还是担忧。 “换你会吗?”张天流反问。 “我当然希望如此。”炎魔肯定道。 “不仅是你希望,但凡有点小野心的也都希望,特别是某些自以为是的小势力,一向觉得大门大派的弟子只会依靠法宝和神兵利器,真以同阶实力搏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炎魔点头道:“所以他们也很可能联合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先跟着百欢惊苍干,然后壮大时,趁着协议还在,反过来捅老东家一刀也不一定!” “嗯,所以需要你的人啊。” 炎魔一愣,旋即一脸恶心道:“你这家伙,布局怎么这么恶心啊?” 第一七二一章 一战到底 张天流的布局与炎魔认识的那些布局高人完全不同。 人家是安排几个弟子,如和合双子,直接下达命令,然后又下面的人去完成。 当然这只是局的一部分,和合门具体要干什么,谁也不清楚,这就是布局的深度,等你识破的时候可能一切都晚了。 他们的一个局,往往牵扯了无数小局在其中,也包括张天流的局! 但张天流明着是跟他们对局,实则是顺应对方的局势往下走,只是稍作修改而已。 但就是这点修改,很可能在最终影响整个大局! 这是明里暗里的都玩,且你还不得不跟他玩下去,你脱不了身了,脱身就是满盘皆输。 世间能有几人,可以在掌握绝对优势的局面下,不玩了,退出了,把打下的大半江山拱手让人? 他们只能选择玩下去,然后越陷越深! “不对,时间来不及,你是料准了,可是局面不允许和合双子这样玩!”炎魔忽然担忧道。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百欢、惊苍因肆意扩张,在局势未稳时遭遇雾花和简媴衣干扰,只能被迫休战,也就导致很多仇深似海的中小势力开启内战。 此事短时间很难整顿,太多对两派不服气的人,潜藏暗中,专门找准两派弱点下手,因为所属势力被灭,已是了然一身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拼,遇到同样对两派有仇的人就组队,给两派造成了很大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打下境之战就是给自己添更大的麻烦。 而若此时不提出,红凤谷大会结束,三足鼎立的局面就成型了。 “你是白活几百万年啊。”张天流摇头,讥讽道:“一致对外,似乎给了复仇修士更多袭扰两派的机会,实则不然!” “怎么不然?”炎魔难以置信。 “他们的袭扰,多半是针对两派下属势力,一些落单的,巡逻的,遇到商队还掂量半天,迟迟不敢下手,这时候开启下境之战结果,会将这些人从明里暗里转到了更深处,见不得光的狭小空间。” “何解?”炎魔还是搞不懂其中原因。 “他们也知道,目前的运动战对两派的伤害是九牛一毛,因为他们没有主力军,如果有了一支主力军,他们的运动战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帮助主力取胜的关节,在于情报,两派下一步去哪,会路过什么地方,是否提前设下埋伏还是撤退。” 炎魔恍然,喜道:“这么说来,这些人接下来肯定会减少出手次数,保存自己,等待主力的到来!” “嗯,和合双子必然会抓住这段空档期,提前给他们打造两支主力!” “嘶!”炎魔又难以置信了。 这次不是他不理解,而是太理解了! 自导自演嘛,张天流才刚刚玩过! “这么说来,这两支主力,就是百欢对惊苍咯!” 张天流点头:“这是最好,也最安全的一步棋,还能打消我给他们制造的麻烦。” 炎魔知道这个麻烦,是两派有可能暗自联盟,共吞紫桑的传闻。 传闻毕竟是传闻,没有确凿证据,很难让紫桑剩下的势力拧成一股绳,抗击百惊联盟。 “那我也要加快动作了。”炎魔笑道。 张天流斟茶道:“越快越好,早一步渗透,多一份信任。” 炎魔点头,关闭通讯。 一切就像张天流设想的那样,按部就班的一步步进行。 和合双子果然不肯善罢甘休,派出百欢宗主和惊苍掌门,顺带许多中小势力的头头,浩浩荡荡的前往红凤谷大会,提出下境之战的建议。 这建议一出,红凤谷有些坐不住。 隐修们纷纷皱眉。 而更多的是中小势力的暗喜! 大家请隐修出面,是希望三足鼎立,求的是什么,安定与生存! 但下境之战又让大家看到了另一个希望。 这种战争很难让大势力伤筋动骨,也不会让小势力苦不堪言,大家都有的打,之前亏了的,咽不下这口气,就想通过下境之战夺回他们失去的,之前赚的更喜欢能继续吃几口大的,很快造成了隐修无法干涉的局面。 不凡有反对者。 可人微言轻啊。 红凤谷都不反对,因为他们损失很大。 另外两个昔日的大势力,更不可能同意了,他们都从大势力被削成中等势力了。 况且他们是土著,原居民,紫桑每一寸土地都留有他们先辈的血汗。 可就是因为世界破灭,传承断得太厉害,顶阶的修士还不知所踪,给他们留下的东西太少,才只能被迫的依附一些天涯势力。 即使如此,他们也很难从天涯上宗手里获得好处。 而从天涯层层分下来的外人,底蕴更厚,实力更强,长时间下来,慢慢蚕食紫桑大半疆土不说,如今更是要将他们最后的生存土壤都夺去了,此时不反何时反? 下境之战,拼的不就是人多嘛。 天涯分下来的势力,口味是一个比一个刁,收的都是什么天才。 他们没有这种讲究,天才固然好,但他们更看重坚韧不拔的刻苦型人才。 这种弟子资源无需给太多,他们也会自主的把大部分时间用在修炼上,挤出来的一点时间也不浪费,修炼术法,修炼武技,增强实力下海磨炼,自己给自己挣修炼资源。 他们比百欢、惊苍、红凤这等势力弟子更出色,所缺少的就是上境法宝兵器。 下境之战这些东西可用不了! 谁敢用,一旦发现就是主动弃权。 偷摸的用也难,下境之战时,上境闲来无事,都在暗中监视着呢! 还不仅是参战势力,也包括高阶散修和隐修。 如此好的翻身机会,凭什么不支持?不参加? 拿出成绩,天涯上宗也会留心,给予支持。 不过场间也有担忧的。 主持大会的红凤谷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暂时休场,明日再议。 这就给了所有人时间衡量利弊。 “不对劲!我觉得,百欢、惊苍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半另有图谋!” “他们能有什么图谋?他们是猪上树,下不来了!” “没错,雾花和简媴衣背后之人的出现,就是来治他们的,想吞并紫桑,做梦!” “可是以他们现在打下来的疆土,如果休战,岂不更稳妥?” “这可很难说,百欢上宗乃是月上宫,惊苍上宗是天罡宗,一个在西天涯,一个在南天涯,互无交集。” “什么意思?” “这还不懂吗!两派如此默契,那必然是达成协议,共分紫桑或在他们两之间取其一,这向来是上宗博弈,眼下局面两派上宗显然无法满意,虽说赢可独占紫桑,可输也不过舍弃紫桑现有,在他们眼中跟输一盘棋没区别,但这盘棋既然下了,那就要下到底,要见输赢,小小棋局,哪有封盘之说。” “有理有理!” “还有理呢,咱们都成什么了,哼!” “谁让我等修为不济呢,别抱怨了。” “上宗之事管不了,但眼下局面,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放手一搏,恐再无翻盘可能啊!” 渐渐地,这些中小势力的头儿们就达成了默契,一并同意,战! 翌日,同样考虑好的红凤谷,率先表态,愿与百、惊两派开启下境之战。 其余中小势力纷纷站出来,捍卫荣誉,一战到底! 第一七二二章 天道钥匙 “什么,下境之战?” 消息足足用了五天,才传到易宗绪等弟子耳中。 “啥是下境之战啊?”凌汀汀好奇问。 骆惟恭担忧道:“下境之战就是我们这些小境间的战争。” “上境前辈不参与吗?”凌汀汀惊讶问。 众人点头。 凌汀汀居然兴奋道:“这多好啊,我们终于能为百欢出一份力了。” 众人苦笑。 骆惟恭道:“凌师妹有所不知,它不仅禁止上境参战,也包括一切上境的力量,也便是说,你的三铜兽不能用了!” “啊!”凌汀汀愕然。 易宗绪补充道:“下境之战拼的是武技和术法,都是修士自身的力量,若敢使用上境外力,如在外海当这阳判的面,以上境修为欺压下境修士,定遭到阳判所灭。” “如此说太过浅显。”骆惟恭跟着又补充:“这样说吧,凌师妹你若使用三铜兽击杀他派下境,轻则死你一人,重则可能要百欢宗全部撤离紫桑,把如今疆土拱手让人,而如何衡量,是看你杀的人是否重要,倘若对方占据上风,眼看拿下一场大胜,你气不过,动用三铜兽灭掉主帅,这牵连就大了!” 凌汀汀眼珠子一转道:“我偷偷杀还不行么?” “呵呵呵……”众人哭笑不得。 易宗绪只好把上境闲得蛋疼,会暗中观战的情况告知凌师妹,才让这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不敢再妄想。 边上闷不做声,打坐调息完毕的络腮胡睁开眼睛,起身冲着最近打桩的几名陪练道:“让开,这次我要打三个。” 三人不敢啃声,老实去远处的铁桩练习。 “这家伙,真是不肯放过片刻啊。”易宗绪苦笑道。 骆惟恭忽然眉头一皱,道:“张三长老是不是料到了这一步?” “什么?”众人疑惑的看向骆惟恭。 骆惟恭只好再解释道:“我是说,张三长老料到会有下境之战!” 众人一愣,紧接着就有人嗤笑道:“怎么可能。” “对啊,张三长老闭不出户,对外面的事情毫无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这都能算到,那这境界未免太可怕了!” 骆惟恭一想也是,笑道:“呵,多半是我想多了,觉得你们这种练法,好像就是针对下境之战准备的!” 大家又是一愣。 但很快又有人笑道:“这不过是寻常训练罢了,只是把陪练化成了铁桩,长老也说我们之前练习效率低,陪练会的术法少,这种练习效率可提高十倍……” 骆惟恭点点头,表面认可师弟们的看法,内心却还有疑虑。 以张三长老为人,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他们修炼吗? 这种铁桩如果交给宗门,宗门必然有赏赐,说不定还会提高张三长老的地位,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可他仅是帮助这些弟子,当然帮江口修士有守护江口的责任,问题是两者不冲突吧! 不用给宗门铁桩的炼制工书,也可以让宗门提供材料和酬劳,由他自己炼制成品反还宗门,若说耽误时间,他一下拿出这么多又算什么? 把以前在外海宗门炼制的都收缴了,拿到这里? 骆惟恭可不信。 但要说张三算出下境之战,提前做准备,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不论如何,这是个实力成迷的家伙,骆惟恭点到为止,不敢近一步的跟师弟们讨论。 别的弟子还好,凌汀汀听了后,心里的小九九一下就爆了! 她自认,自己是这些弟子里,最了解险些成为她师父的张三长老。 神秘,强大,道行深不可测。 这样的人,给凌汀汀的感觉有些无所不能! 既然无所不能,算到下境之战,很奇怪吗? “我回去休息了,真困。”凌汀汀故作哈欠,离开训练场。 其余弟子也不奇怪,毕竟女孩子嘛,很少在大庭广众打坐恢复,说不定回去还要梳洗一下。 离开训练场的凌汀汀并没有回到住处,而是来到张天流的院落里,做贼似的踮起脚尖,悄咪咪来到房门前,附耳倾听。 屋内自然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 “啊……唔!” 身后突如其来的询问,把凌汀汀吓得魂儿都险些飞出来了。 她捂住嘴巴,回头见到是颜轻遥师姐,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嘴巴上的双手,拍着小胸脯道:“吓死我了。” “你在这偷听?听得到吗!”颜轻遥笑道。 “哎呀没有啦,我找张三长老有事,敲门没反应才听听屋内有没有声音的。”凌汀汀辩解道。 “不在?”颜轻遥皱眉,走到凌汀汀身边,抬手就在门上敲了两声。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张天流的声音:“进来。” 颜轻遥也不理会脸蛋红扑扑的凌师妹,推门而入,扫了眼屋内琳琅满目的材料和各种低阶符文,最后目光落在张天流坐着椅子的背影上。 “当初长老给弟子的功法,是确定弟子能练吗?” “什么功法?”说话的,是悄咪咪跟进来,躲在颜轻遥背后东张西望的凌汀汀。 她这还是头一次进入张三长老的房中,果然如自己……不,是超乎了自己的预料,全是架子,架子上都是材料,地上则是满满的低阶符文,木头的,石头的,精铁的,晶石的……多到难以想象。 这要拿出去,批发都能卖几十万珠了吧! 张三长老来这里才多久啊,三个月而已! 这要待上三五年,怕这屋子都堆不下了。 颜轻遥没有回答她,而张天流沉默了半响,才停下手中工作,边斟茶边道:“应该可以。” 颜轻遥皱眉,问:“什么法门?” “雷法。” “雷法?”颜轻遥很快就失望道:“我无法修五行,雷法非火即金,再不然就是木,没有次三行基础,怎么修雷法?” 张天流一手端起一个杯子,起身转过头,走到两女面前,把灵茶递给她们,才对颜轻遥道:“你无法修五行,不是你不适合,只是你还缺少一些东西,这点东西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取,提升修为和转世。” 颜轻遥又是皱眉。 凌汀汀惊讶的猛喝一口茶,擦擦嘴问:“长老咋知道的?” 颜轻遥的情况,在百欢内门少有人知,只有亲传弟子间了解一二,凌汀汀虽然不是亲传,但却是家传,她的父母都是亲传弟子,祖父母辈昔日在内门中地位也不低,如今掌管百欢宗在海外的几处重要产业。 张天流没有回答,继续对颜轻遥道:“确实五行修不了,更别提风雷,但这仅限于自身原有基础……” 张天流用颜轻遥能听懂的话,讲述一番,大致意思,就是把人体视作发电机,真气就是发电所需的能源,但光有能源无法发电,它需要经过转换才能产生电力,五行就是发电机里的转换器。 末了他意味深长道:“但你不同,你就是为修雷法而生,之所以到目前为止没有产生雷法力,一是没有修炼过雷法,二是你先天五脏不具备转换能力,这很罕见,人家的五行或多或少都有,缺也只是缺一门,你却缺到绝了,这是因为你前世伤得太重所致,偏偏杀你的人想利用你,又担心你如果正常转世,获取实力后会找他们复仇,因此将你前世的某部分封印,从而导致你五行全缺。” “这不对啊!”凌汀汀反应很快,提问道:“如果有人利用颜师姐,应该教导她变强啊,封印她得不偿失啊。” 颜轻遥点头,也赞同凌汀汀的看法。 张天流摇头道:“利用未必需要你变强,而是需要你成为一把钥匙,打开某个宝藏!也是你前世留下的宝藏,说不定,这个宝藏的大门还是你锁死的,没有你,谁也无法打开!” 张天流心里还补充一句:“除了我。” 这个宝藏,自然就是浮天赤! 浮天赤可是五方天的至宝,天道证明,继承者是代代相传。 镜像里赤仙子将它留给了张天流,却不给孙青旋,目的就是不想让孙青旋去背负。 让张天流去背负似乎也不合常理,毕竟他一个外人! 可是镜像中的赤仙子,获取到了藏在时轮天仪里,阿七的记忆,这就跟蔺玑、鱼红守、太令渊延他们一样,时轮天仪结束后,获取镜像碎片。 反过来,在时轮天仪的镜像里,强者也能通过时轮天仪获取到现实碎片。 可见,阿七对张天流是有怨的! 临死前,要让公子也为她奔波一回! 或许这样,她能在公子心里活得更久! 毫无疑问她办到了。 以至于张天流在镜像九州,都出心魔了! 现实中,即便炎魔不说,张天流也肯定是孙青旋继承浮天赤,炎魔脱困,孙青旋必身死道消,她不会将浮天赤交给任何人,而炎魔,也或许是他的徒子徒孙,就想办法打造一把天道钥匙,于是有了颜轻遥! 她没有五形,无法修炼术法,只能练气,也只能用近战兵器。 曾经她也觉得,只要修炼剑术就足以强大。 可是经历运江一战,她发现她毫无作用,连现在身边这个,修为远不如她的凌汀汀小丫头,都不如! 这让她无比难受。 她也试过去练铁桩,可是一对一都有些吃力,一对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光靠身法躲避术法,张天流都办不到何况她! 因为没有五行也就没有法力,没法力就无法凝练罡气,只是单纯的真气,单纯真气能干嘛?滋养肉身! 也就是增强细胞,让肉身远超同阶,却不是走体修路线,体修也是需要五行的,金、土体修最多,是因为这两种属性防御力强,可以叠护甲。 颜轻遥叠不了,肉身再强,那也抗不了术法啊,犀牛够皮糙肉厚吧,比人不知强多少倍,可能挡子弹吗? 颜轻遥的处境,就是这么的尴尬! 第一七二三章 草莽 凌汀汀小心翼翼的盯着颜轻遥,她觉得张三长老说的很有道理,不然也无法解释颜师姐的问题啊。 但颜师姐似乎不信啊! 她不信,张三长老怎么帮她解决呢? 念及此,凌汀汀忙道:“颜师姐,让张三长老帮你吧。” 颜轻遥不知为何,有些抗拒。 她虽然一向不喜欢依靠别人,但如果真有人能帮她解决五行全缺的问题,她肯定会接受,并付出相对的代价。 可对于张三这个人,她不是有点抗拒,是很抗拒! 张天流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转身回到桌前坐下,将刚刚做好的符文抛到身后,一边准备材料,一边道:“你不想我帮你,是因为我能帮你,而你能接受的人却无一人可以帮到你,这种情绪并不奇妙,因为重拾前世,你将不是现在的你,你前世很强,因为继承宝藏,比与我分别的时候更强,她的回归,你将现在你的冲得七零八落,你无法抗拒她,只能慢慢成为她的一部分。” “长老,你多大呀?”凌汀汀不合时宜的插嘴问。 她真的太好奇了! 感觉长老突然成了那种老怪物! “没多大,跟她分别,也不过是百多年的事情。”张天流说的是实话。 他在镜像里最后见到的人就是孙青旋。 离开镜像,在天涯待了不久,灭了天尊后,漂泊百年,又在冥海待三十年,直至炎魔的到来。 同炎魔一路过来到现在,也不过五年罢了。 “哦,那还好,长老要是那些老怪物,那多没意思啊。”凌汀汀笑道。 她以为颜师姐的前世在一百多年前死去,这第二世就是颜轻遥了,殊不知,孙青旋到颜轻遥,中途经历了不下十世! 颜轻遥已经很接近孙青旋了,容貌一般无二,即使如此,因为无法修炼五行,光是练气很难迈入大境,在她之前的一世世,修行更加难,平均能活三五百岁就不错了。 何况,她还是为打开天道而制作的钥匙,炎魔,或他徒子徒孙,想必是不仅一次用孙青旋的转世尝试去打开浮天赤。 随着失败的次数增多,对孙青旋的封印强度也逐步减少,这才造就出越来越像孙青旋的颜轻遥。 这就像是克隆! 但是不是,张天流也无法确定。 所以他将最坏的结局告诉颜轻遥,让她自行选择。 颜轻遥很挣扎,凌汀汀在旁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她也没听进去。 思绪乱了,一方面恐惧失去自我,另一方面,又渴望能够突破。 “长老,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会有下境之战啊?”凌汀汀还在询问。 “嗯。”张天流居然直接承认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快说嘛,快说嘛长老……”凌汀汀跑到张天流身后,好奇又兴奋的给张天流垂肩。 张天流也不拒绝,随口瞎编:“八海势力跟天涯上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嘛不打,要打就势必牵扯到天涯上宗,那么就不光是紫桑内部战争了,天涯上宗也会以此博弈,那就不乏有人娱乐娱乐,开庄下注赌赌法宝啊,神兵利器什么的,赌注虽然不大,但大家要脸嘛,谁也不想输,于是动动手脚便理所当然了,但你动一下我也动一下,只会越来越乱,不打嘛,都闹到这份上了,不好收场,平局多没意思啊,所以干脆谁也别插手,让紫桑自由内战,而防止天涯上宗干涉的手法,就是等阶限制,如此推算,会有下境之战很奇怪吗?” “哎呀,长老这么说,我也觉得我能推算出来喂。”凌汀汀马后炮道。 “很简单吧。”张天流道。 “嗯嗯,真的好简单哦,我该早想到的,不行,我这就去跟师兄们说说我的看法。” 透过结局玩马后炮,自然一切顺理成章,然而凌汀汀忽略了很多细节。 但这种细节,百欢弟子在听完凌汀汀的言论,即使看出来,也提了,凌汀汀还是站在她的角度,胡编乱造,往自以为合理的方面去侃。 奇怪的是,百欢弟子没有多少否定言论,而是不由自主的顺着这条道,提出自己更具可能性的猜测。 如此一来,仿佛谁都能看得破,谁都能推演大局,再不济,也会当成一种学习,记录下来反复推演其中关系,增长自己的识局本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呢。 骆惟恭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提升之路已经很窄了,为了自保,也为了能在修炼界混得长久,要研究的生存手段越来越多。 凌汀汀从张天流那里套来的话,令骆惟恭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自己之前没看破是没考虑到天涯上宗,有了这层关系,将紫桑战争压倒小境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天涯上宗怎么知道紫桑打起来,是提前就有让紫桑内战的打算,还是紫桑各大势力上报战况后插手进来,这就不是他一个小境关心的问题了,他要考虑怎么在这场战争中生存下来。 眼下要推演的是百欢宗和惊苍的关系,之前两派没什么大摩擦,但难保之后没有,可不能掉以轻心,光是防贼一样防着惊苍派,似乎还不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运江不就出了事了么。 惊苍派究竟安插了多少奸细在江口还尚未可知,自己这边是否有人在惊苍派做内应,也不好说,就是有,大概也轮不到他来知晓,多半是上头收到情报,然后转告他罢了。 坐以待毙是不行的,主动出击,又需要调令。 修炼界的大门大派在这方面把控很严,与俗世差不了多少。 没有调令擅自行动,重则神形俱灭,轻则卷铺盖走人。 骆惟恭正为此头疼呢,各门各派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要考虑的远比骆惟恭多得多。 怎么打? 从哪里打? 是否要结盟? 这边正考虑结盟的事,另一边就有消息传出,某某派跟某某门结盟,结果对方单方面撕毁盟约,竟是假借结盟,背后捅刀,够狠的啊! 紧接着,许多结盟的消息放出来,真真假假,把所有人都看糊涂了。 很多是没落实,只是尝试性的放出结盟消息,最不可信,却又不得不信! 大派最是担心中小势力捆绑在一起,那处理起来很麻烦,即使打得过也会伤筋动骨,白白便宜了他人。 于是他们派出探子,渗透进这些门派里,打听结盟一事是否确凿。 又于是乎,一场间谍之间的较量,开启了! 而谋划着一切的正是张天流,执行人,炎魔。 他们渗透并不容易,战争时期,平白无故的来了一伙人,说想加入你,换谁不疑心? 张天流也不可能处处微操,将七十寨的人统统送进各派吧。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往死里去搅乱它,当人人自危的时候,反而也是最好渗透的时候。 这时候的人,不会轻易的动手,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奸细,如果不是,你杀了他,那么别人眼里,你会不会就是真正的奸细?会不会也借着除掉奸细的由头,除掉我? 这种谍战威胁很大,能在人不经意间,严重削弱他派实力。 虽然修炼界有搜魂秘术,但这种术不能乱用,只有被冤枉的人可以要求搜魂,以证清白。 结果查无实证,还是一位对门派忠心耿耿的骨干,那么冤枉他的人必然要受到相应惩罚,魂哪有白搜的道理? 归根结底,还是希望能够壮大,你不壮大,等待你的就被吞并。 壮大就需要人,越多越好。 可这人干不干净,不能靠运气,而是心机,是算计。 于是,没过几天,各派开始了动员,搞一些小摩擦来试试新人。 甭管你之前是惨遭灭门的小派弟子,还是某世家遗孤,或真正的奸细,直接拉到战场去干,输了不亏,赢了稳赚。 真正的奸细,会在这一场场小规模碰撞中筛选出来,不是战死,就是潜藏起来另辟蹊径,看是否能利诱目标门派的骨干高层。 而七十寨的人,完全不用顾虑,干就完事了,他们本来就不是来当奸细的,而是要跟你们内部高层竞争,然后把你们一个个踹下去自己当老大! 难得有立功的机会,七十寨岂会不用心? 于是在一场场小规模碰撞中,他们的威望越来越高,手底下的新兵蛋子也越来越多,他们可不管你资质修为,敢加入就要,赢了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输了黄泥土一盖,来世又是条好汉。 草莽之气,十足啊! 第一七二四章 侠客行 整个紫桑大陆刚开始玩碟中谍的时候,离开张天流屋子的颜轻遥,踏上前往百欢分部的路。 她没有请求张三长老再拿出一部雷法,她要回去取回遗留在分部的那本,也给自己一段考虑的时间。 连日来,变成别人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 可她对自己是宝藏钥匙这件事,更耿耿于怀。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究竟是谁想利用她? 她死后,是否又有一个她? 重复又重复的走着她的老路,为修行而苦恼,对未知充满迷茫。 很早前她就想弄明白,百年了,她想尽办法,求见许多能人异士终不得解。如今能说出问题的只有张三,但他给出的解决办法是修炼雷法,当雷法一成,她就可能变成别人! 如今紫桑到处充满凶险,有家族被灭者,未必都能保持理智,挖空心思对抗百欢,还有一批人崩溃之下邪念大生,他们潜入百欢地界,不管对方是普通人,还是与百欢毫无关系的散修,只要是生存在这片土壤上的,在他们眼里就是罪不可赦。 颜轻遥这一行遇到了很多被焚烧一空的村庄,也受到数十次的伏击,更亲眼见证邪修是如何屠戮俗世凡人。 她似乎也找到了宣泄口,不再急着赶路,遇水行舟,遇山而绕,专寻人烟稀少的山野村庄而去,在外面打得水深火热的时期,她在里面惩奸除恶,像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客。 不论对方如何咒骂,如何求饶,或是跟她大谈因果,讲道义,她都不会皱丝毫的眉头,以最快捷的方式将对方击杀。 最多不过六七天的的路途,她走了整整走了两个月,平均每日五百里,一刻不停歇,终于见到了百欢山门。 这里依然祥和,幽静,守门的弟子对她还是一样的恭敬。 “颜师姐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是不知道,许多散修特地来此拜会,想要见颜师姐你,当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这一路,颜轻遥确实救下不少被邪修攻击的散修。 “我只回来取一件东西,马上就走。”颜轻遥说完,步入山门中。 回到之前住所,解开禁制,步入房中,雷法就在屋子角落静静躺着。 她拿起来,却在触摸封面的时候顿住了。 或许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良久,她将雷法收入袖中,离开百欢分部,御剑飞向江口城。 半日后,一片山脉中。 “就是她!” “好啊,杀了我们兄弟还敢回来,大伙听我号令,到谷中分散隐藏,待我灭村引她下来,进入谷中再动手!” 十几名邪修立刻一哄而散,为首邪修甩手一个火球将半山上的一间房屋烧成一个大火团。 惨叫与呼救声立刻传到了上空的颜轻遥耳中。 她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下方山脉,便发现了燃烧火焰的村庄,和一个纵火的邪修。 没有片刻迟疑,颜轻遥脚下飞剑调头,冲向下方。 邪修头目发现她果然进入了陷阱,冷笑一声,又打出几个火球,点燃几间房舍,然后转头就往山坳飞去。 颜轻遥没有五行,无法施展云雨术灭火,只能冲入火中救出被困之人,然后追杀邪修。 两人在山中起伏不定,忽左忽右,但很明显,邪修头目速度不如颜轻遥,不用一时半刻就会被追上。 邪修头目一脸焦急,回头扔出几个火球后,发现被颜轻遥闪躲,焦急脸色反而变得轻松不少。 很快,邪修脚踏火云,冲入了一处山谷中。 颜轻遥没有迟疑,紧随而上。 眼看要追上邪修头目时,突然间,山谷两侧各种术法冲她打来。 颜轻遥一惊,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邪修包围中。 这些人,修为一个比一个弱,最强的,也是引她来此的邪修头目,也不过小境六阶,其中过半是之前从颜轻遥手里逃脱之人,一群修炼界的蝼蚁,没什么本事,真有本事之人,也不屑于干他们这种欺凌凡弱的勾当。 颜轻遥本可全部杀之,然而人怕出名猪怕壮,她无疑在回来时出了名,百欢宗颜轻遥现在还有不少人歌颂。 这也没什么,很多修士做好替天行道的好事后,还怕没人知道呢。 但颜轻遥不同,她不在乎有没有人知道,会不会被歌颂,只是她的缺陷,在被歌颂的同时,也传出她无法修炼术法,包括无法凝气成罡。 这个弱点很重要,没有术法,还没有罡气,那就不具备远程攻击。 飞剑也可以归纳为一种术,或用五行法力,或用风雷法力,不具备法力,也没有凝而不散的罡气,那么飞剑就会在高速移动中,造成大量的真气消耗。 这些人只要能把颜轻遥拉入持久战中,颜轻遥必败无疑。 而他们就有这个打算! 邪修头目也在这时回头,双臂一展,身上冒出一团火焰冲天而起,化作烈火雄鹰,扑向颜轻遥。 两旁小术法不停,颜轻遥闪避已经很困难,这十丈之宽的烈火雄鹰覆盖了她全部躲闪空间。 颜轻遥一剑在手,朝火鹰一斩,剑气如狂风刹那搅碎了火鹰。 但仅仅片刻,火鹰又由一团团火焰合并一体,冲到颜轻遥面前,双翅一扇,在被颜轻遥剑气切碎的同时,双翅扇出的火雨也降临到了颜轻遥面前。 细碎的火雨无视颜轻遥的剑气,也封堵她所有闪避的空间,她只能运转真气抵抗。 这时候,修为高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虽然不是罡气,可防御层在密集的火雨中依然坚不可摧。 “哈哈,她果然有五行缺陷,大伙不用再顾忌了,轰死她!”邪修头目一声令下,邪修们不在顾忌消耗,各展其术,对颜轻遥狂轰滥炸。 他们的术法没什么配合,很多都会在途中相互抵消,可胜在人多,且又有不俗的战斗经验,发现术法抵消后,干脆直接讨论用什么,反正让颜轻遥听了去,她也没办法破。 如此一来,攻势更猛。 颜轻遥的真气护罩不到十息工夫,就溃散过半。 她还可以继续释放真气护体,但如此下去她只有一死。 何况这时候,邪修头目已经在蓄力,身背后一团熊熊烈火即将化为巨鹰! 这一击,势必会将她的真气冲散,然后再将她焚烧成灰烬。 颜轻遥不再瞻前顾后,她拿出雷法,飞快的扫了几眼,突然僵住了。 这雷法果然是需要五行之力来转换的,可她现在哪有? 不对! 颜轻遥又愣了愣,看着面前各种术法,其中大半是五行之术,怎么能说没有! 只是过于的冒险,一旦不成她必死无疑! 早晚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念及此,颜轻遥不再迟疑,真气凝聚在手,伸出护罩之外,隔空一抓,就以雄厚的真气裹了一团火焰拉入护罩内,就在众邪修懵逼时,便见她用真气将火焰压制成一粒弹丸,然后吞入了腹中! 第一七二五章 归来 火丹入口,颜轻遥体表流转的乳白色真气,在顷刻间急躁起来,并附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之色。 紧接着就是她的如雪肌肤开始变红。 突然,她咳出一团火焰,嘴唇也在这时候碳化,开裂,并蔓延向整张脸,身上各处肌肤也由红转黑,呈现碳化,出现裂痕,裂痕里隐约可见火光闪耀。 她强忍着烈火由内向外灼烧的剧痛,又运转真气在双手,左手摄取一团木灵箭光,右手摄取一团冰晶,强行以真气碾压成弹丸,同时塞入口中! “这妞疯了吧?”邪修们哪曾见过这种事。 这是觉得被他们擒住后,会受凌辱不成? 但这种自尽方式,古今未有啊! “滋滋!” 细微的电弧在颜轻遥碳化开裂的脸颊上一闪即逝。 邪修们一愣,都以为看错了。 接着又是滋滋几声,这次颜轻遥身上出现了更多一闪而逝的细小电弧,很快它们交织在一起,碰撞出了忽暗忽明的电光。 “不好,她可能隐藏了什么秘术,别发呆了,灭了她!”邪修头目说完,蓄力已久的火焰巨鹰展翅高飞,随着一声嘹亮的鹰啼,虚空都出现了波动,炙热的高温遍布整个山谷,谷中和崖壁上的植被迅速的泛黄,枯萎…… 其余邪修也拼了命的加大输出,术法如漫天的蝗虫奔向唯一的绿草。 颜轻遥双目如有滚滚雷云翻涌,忽如中箭的鸾鸟,仰头一声凄厉悲鸣,随着刺耳的声音,一条闪电从她口中激射而出,刹那贯穿了扑来的巨鹰,直冲天际而去。 霎时间,风云涌动,前一刻还是万里无云,这一刻凭空弥漫出滚滚雷云遮天蔽日,整片山脉都陷入了黑暗中。 邪修们同时瞠目结舌,骇然望着上空昏天! “嗯?” 江口城,张天流房中,正制作符文的他下意识看向南方。 同一时刻,同时对着四十多个立体影像开会的炎魔,也在一愣后,回头看向了东南方向。 “四爷,怎么了?”一个立体影像好奇问。 炎魔收回目光,面无表情道:“没啥,有人应天。” “哦……” 沉默片刻,紧接着就是难以置信的惊呼欺负。 “应天,是真正的应天?” “废话,能让四爷感应到的,肯定是真正的天命应天!” “天命居然陨落了,莫非……” “不可能吧!” “极有可能,没想到啊,恩主的猜测果然验证了!” “这么说,和合老祖在这里诞生了?” “瞎说什么呢。”炎魔呵斥一声,等众人安静后,他才道:“天命算不上,充其量,算半个元圣,天命应天,那异象这大陆都罩不住,小半个震海都要为之变色,你们想不感应都难。” 众人哪敢再问,连连点头称是。 “闲话少提,这应天之人出现,百欢宗必有大动作,你们在附近的赶快去做准备,趁机恨咬百欢几口。” “喏!” 同时感应到异象的,在紫桑大陆上可有不少,特别是百欢宗,不少人都能远远看得见凭空产生的雷云! 然而没等人冲过去,就见雷云降下道道雷光,远在百里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竟是圣境神术,天雷狱牢!” 不少眼里非凡者,都骇然的看着电光闪烁不停的雷云,下意识停下靠近的脚步。 不论是谁,能施展此等神术的,谁敢招惹? 雷光降下后,仅数息雷云也便散了,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有雷光肆虐过的山谷,皆为焦土。 十几名邪修渣都不剩。 颜轻遥虚弱的落到地上,剧烈的喘息几口,望着焦黑山谷,眼里尽是茫然。 突然,她脸色一变,眼色也从茫然变得锐利,眸子左右一扫,继而周身雷光一起就消失不见。 半刻钟后,几道人影似相互追逐着来到焦黑山谷附近,望着满地狼藉,几人脸色是惊疑不定。 而此时,三千里外江口城外,一声“噼啪”过后,凭空出现的电光又一闪不见,把城外路人弄得一脸懵逼。 又是一声“噼啪”,却是在张天流屋内响起,一团球形雷电仿佛撕裂了空间,从中掉出个人。 “搞毛啊。”张天流回头没好气道。 出现在屋内的正是颜轻遥,但此时的她,虽然在张天流面前依然冰冷,但目光没有忧虑,而是犀利。 “这身体快死了,你得就她。”颜轻遥抬着手,盯着手掌的焦黑裂痕道。 “你就这样过来,不知给我引来多大麻烦,现在还要让我给你擦屁股,能要点脸么。” 颜轻遥依旧冷脸道:“若不是你,她不会如此。” 张天流起身,拿出丹药苦笑道:“她不就是你吗,帮她跟帮你有什么区别?” “她不是我,只是由我而生,真正的我还在浮天赤里,而现在的我,可以说是你创造出来的碎片。” 张天流把丹药递给她,然后用纳米虫覆盖她全身,同时问:“这么说,你还没挂。” “肉身没死而已,元神已经散了,一部分成了她这一脉,一部与碎片并成了现在的我。” “看来我猜对了,他们打算用你得到浮天赤。”张天流得意笑道。 颜轻遥,不,应该是孙青旋了,她感慨的点头道:“这孩子,就是由我血脉而生。” “畜生啊!”张天流长叹一声,厌恶道:“连个植物人都不放过。” “你说什么呢!”孙青旋厌恶的盯着他。 张天流笑问:“她难道不是用你肉身生出来的?” “龌龊。”孙青旋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给我做个肉身。” “冇问题,正好有现成。”张天流说着,挥手一面墙壁左右分开,露出一个金属通道,正是飞船船舱。 孙青旋动了动,发现身上的黑衣没有脱落后,便跟张天流走入了通道中。 “喏,这具很漂亮吧,身材不算,光脸蛋,九十六分哦。”张天流指着简媴衣肉身道。 孙青旋看了一眼就摇头:“跟你一样的就行。” “冇问题。”张天流拍拍手,边上一面金属墙上下分开,露出一排排纳米傀儡。 “这些,有区别吗?”孙青旋皱眉。 她实在看不出这些傀儡有什么区别,都是没脸没皮的,身材也是一个款式。 “材料不一样,内在也不同,就说这具,墨金材料打造,符语组六万三千篇,善于夜行,可吸收阴气,也能融于阴气中,还有这具,水金打造,全系水符语组,六千多种水系术法信手拈来,潜入深海悄无声息,寻宝利器,还有这个这个……最后这个,那可厉害了,深海幻金打造,符文组八十六万七千篇,全人体模拟构造,包括丹田,筋脉,元神壁垒应有尽有,完全可以当肉身使用,只要你会的术法它就能施展,雷法也不例外哦,还附送一个加强版炼灵炉,随时吞噬天地元气,转换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七,你要知道,一个大境修士吸收灵气的转换率,也不过百分之五六十……” 听张天流介绍了半天,孙青旋忽然一指坐在驾驶位上的秃驴道:“它呢?” “啊这……不适合你吧。”张天流苦笑道。 “容貌能变化吗?”孙青旋又问。 “真不适合你。”张天流郁闷道。 孙青旋感觉到颜轻遥的肉身度过了危险期,便二话不说,直接将刚成型的脆弱元神进入雾花体内。 “果然不同寻常。”雾花睁开眼道。 “废话,之前的都是实验体,就是为了打造它。”张天流苦笑道。 “我能感觉,它不仅什么术法都能用,而且还可以借力。” 之前介绍的不是没法借力,只是效率低,最好的幻金傀儡,也需要炼灵炉提升元气转换,而雾花傀儡,是完全不需要炼灵炉,通过符语组合在外部操控借来的天地元气,直接转换成术法。 当然体内也能存储,且量不小,充满可达大境三阶,未来还可以用更好的材料替代,拥有无限升级的可能。 “你慢慢体会吧,我先把她处理了。”说着,张天流就控制纳米虫,将颜轻遥带出他的秘密基地。 第一七二六章 怎么会有两个 当颜轻遥醒来时,发现房中的环境格外熟悉,这不就是自己在江口城的内室吗。 “你伤势过重,切勿乱动。”外厅进来一个人,把刚想起身的颜轻遥吓了一跳,这个人居然跟她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是眉心多了一道雷纹。 “你……就是我的……前世?”颜轻遥冷静过后问。 “你虽因我而生,却非我转世,我借你之身凝练元神,险些让你丧命,你有什么需求尽可告知我,我为你完成。”说话间,孙青旋步入内室,来到床边注视颜轻遥。 颜轻遥很不习惯,移开目光道:“我……晚辈没什么要求。” “总会有的,不在现在也在未来。”孙青旋向来不是多嘴之人,说完转身离去,留下独自迷茫的颜轻遥。 孙青旋走出颜轻遥屋子,出门便见一个丫头一蹦一跳的进入庭院拱门,她也不理会,转身来到张天流房门前,推门就走了进去。 这把丫头看得一懵。 张三长老的屋子,什么时候怎么容易进去了? 难道说…… 丫头一下来了兴致,鬼鬼祟祟的溜到门前,附耳倾听。 结果,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但丫头更兴奋了,这关起门来,还开启法阵,颜师姐绝对跟长老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屋内,张天流很头疼的道:“你就不能换个相貌?” “你怎么不叫她换。”孙青旋指的当然是颜轻遥。 张天流没好气道:“好好,这容貌本来就是你的,人家是山寨你,是你原版,不换就不换,不过,以后别人问起,就说是她祖奶奶啥的。” 孙青旋到床上跑腿坐下,结果虽有灵力在体内流转,但依然有些不自在。 肉身的真元流转与傀儡身的灵力流转是两码事,一个是通过流转一点点变强,一个是啥感觉都没有。 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打坐,随口道:“我师姐在哪?” “不知道。”张天流道。 孙青旋皱眉问:“你为何不让她留在你身边?” “唉。”张天流一叹,道:“大人的世界就这样,即使彼此牵挂,也未必会走到一起。” “那你修炼为了什么?”孙青旋语气讥讽的问。 任何人修炼都有一个目的,最普通的是长生,但长生的目的是什么,每个人追求的目的有不同。 孙青旋一直希望赤仙子能享受到人生乐趣,她自然就想张天流陪伴在师姐身边,毕竟当初师姐遇到他时,唯一一次产生了人世间的情愫,可惜太过短暂。 张天流笑道:“你觉得我讨厌吗?” 孙青旋想也不想道:“非常。” “那不就对了。”张天流苦笑。 “对什么。”孙青旋厉声道:“是我讨厌你,不是我师姐,想与你生活的是她不是我,为何因我而左右你?” “因为我喜欢你。”张天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孙青旋当时就想祭出雷剑了。 “人渣。” “啊?”张天流错愕片刻,满脸写着离谱道:“就因为你师姐喜欢我,我就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孙青旋脸色渐冷。 张天流继续喋喋不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无法阻止我喜欢你,如果这都算人渣,那普天之下九成的男人都能叫人渣了,哦,忘了不少女人也有这种毛病,她们能算婊吗?喜欢是没有错的,错的是无法控制自己,对喜欢之人做出伤害之事,咦……好像我伤害到你了,虽不是身体上却是心灵上,她喜欢的男人却爱上了你,是否觉得亏欠了你师姐?” 孙青旋双目已经变得浑浊,时有弧光闪耀,宛如翻滚的乌黑雷云,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出两道电光,劈死张天流这口不择言的败类。 “人渣就人渣了,这样吧。”张天流一副人渣嘴脸道:“你给我当二房,我就要你师姐当大房。” “轰!” “哎呀!” 一声巨响,门外偷听的凌汀汀,直接被爆炸轰飞的门板,嵌进了院墙里。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一群人冲了过来,就看到院子中,爆炸的房屋掀起了漫天碎屑,无数的符文和低阶材料如雨而下。 把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紧接着就看到废墟中,还坐在椅子上的张三长老,对着好像是颜轻遥颜师姐的人,一脸心累道:“闹归闹,别炸房啊!” 紧接着他脸色一沉,冲着围观之人怒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啊,哪来的滚回哪去。” 众人都傻了,这……什么时候成的两口子啊? 听到张天流这样说,盘腿的孙青旋猛然化作电光出现在张天流身侧,雷剑指着他道:“你再敢胡言一句试试。”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另一间完好屋子的门内,脸色苍白的颜轻遥扶着屋门艰难走出,一脸迷茫的看着院落众人和满地的符文材料。 她的角度看不到张三长老的屋子没了,但院中众人能看到她啊,一时间更懵了! 张天流见是时候了,甩出几个黑匣子,开启法阵结界,将他和孙青旋笼罩起来,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做派。 “你给我添这么多麻烦,总要配合我一下吧。” 孙青旋依旧剑指他道:“办法有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这样。” “这不是你挑起的吗,顺势,顺势,没别的想法,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师姐那种伟岸!”张天流双手在胸前画了大半个圈,才又道:“你这没三两肉的就是白送我也不要啊。” 孙青旋气得浑身颤抖,不顾系统连番提示的情绪异常,她一剑就将张天流头颅斩下。 结果自然无用。 头颅只是分离瞬间就合并如初,雷剑上的力量也被傀儡身吸收得一干二净。 张天流苦着脸道:“说喜欢,你炸房,说不喜欢,你杀人,你要闹那样啊?” “你存心气我,还问我闹哪样,你说呢。”孙青旋手中又变出一把雷剑。 “啊!”张天流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你讨厌这种方式了,只以为你讨厌我这人呢,没想到你还讨厌我的话,你早说啊,早说我不就不说了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讨厌我说话……” “闭嘴!”孙青旋真想把张天流大卸八块。 院子里,众人盯着颜轻遥,又看了看半透明结界内的孙青旋,目光左右徘徊,越看越吃惊。 “砰”的一声,嵌在院墙上的一块门板掉落在地,门后一个人形凹痕内,凌汀汀“呸呸”的吐出一嘴墙灰,眯着环顾,顿时也傻眼了。 怎么会有两个? 第一七二七章 道不同 凌汀汀跑到颜轻遥面前,扶着她问:“你是师姐,还是她是师姐?” 众人见此,都感叹丫头的心大。 张三长老身边的肯定不是颜轻遥。 果不其然,结界里的颜轻遥收起雷剑后,张三长老走出来冲外面的颜轻遥招手道:“轻遥进来一下。” 颜轻遥点点头,刚走两步就皱起眉头,显然牵动了伤势。 凌汀汀不知道颜师姐怎么受伤了,不过眼下这心大的丫头更在意里面的颜师姐是咋回事,于是继续搀扶颜轻遥道:“我扶你过去。”说着,还动用真元护住颜轻遥,一同进入结界内。 结果没过一会儿,就被张天流如拧小鸡般扔了出来。 张天流回身抛给颜轻遥一颗丹药,坐回椅子上对颜轻遥道:“别人问起她,你就说族中长辈,在你遇袭时将你救回,其余的不用解释,而关于我的也别提,为了我们大家好。” 颜轻遥点头。 孙青旋道:“你天生有缺陷,但不是不可弥补,现你已拥有雷种,可修雷法,只是修行之法与寻常雷法不同,需雷阵辅助。”说罢,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没好气的扔给颜轻遥一个黑匣子道:“这是雷阵,按下上面按钮就能开启,跟铁桩一样消耗的是灵珠。” 孙青旋眼睛一眯。 张天流察觉后,郁闷的又摸摸兜,再次掏出一个黑匣子扔给颜轻遥道:“聚灵阵,可自动与雷阵合并成阵中阵。”说完还嘀咕道:“这东西哪没卖啊,非要我掏。” 孙青旋从张天流桌上拿起一枚玉简,不容张天流反对,直接以元神之力将里面的符文心得清空,然后换成一篇更适合颜轻遥的雷法,将它递到颜轻遥手中,正转身,忽然发现颜轻遥双手里除了黑匣子和玉简,还有张天流给的丹药,便回头对颜轻遥道:“世间浮躁,傲骨可贵,可傲骨不是心高气傲,仅凭自己无法创出一片天地,我也有师门,得恩师指点,受过传承,给你这些并非白送,是我欠你的,也是他欠你的……”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关我屁事。” 孙青旋瞪了他一眼,继续对颜轻遥道:“你天生缺陷是我之过,身受重伤,修为大损是他之过,他不该告诉你这些,更不该将我的雷法传授与你……” “什么跟什么啊,去去去。”张天流实在是忍不住了,起身拨开孙青旋,对颜轻遥道:“你不是她的替代品,你有自己的人格,你不想受人恩惠这没错,你受伤也是你自找的,实力不济,死了也不怨谁,这么优秀的人格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了,我觉得你应该保持下去,活出自己,等以后超越她,她就成了山寨,你才是正版,要是心念还不通达,做掉她也行,历史一向是胜者书写的,未来只有颜轻遥,没有她孙青旋。”说罢,将他给颜轻遥的丹药法阵全拿走了。 颜轻遥愣了愣,居然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苦涩,令人莫名的感到难受。 “我没有考虑这些,我只是想到我的来历与父母无关……” “不不不,有关,铁定有关。”张天流道。 孙青旋也道:“我肉身在悬风山魔修手中,被他们吸血抽髓,注入胎儿体内,虽不知你是第几代,但你我的关系,远不如你与父母关系,你依然是他们的孩子。” “说啥呢,就是你生的又咋操……”张天流话没说完,就让孙青旋一脚踹出了结界。 一个转身卸掉力道,再平稳落地,张天流扭头就冲一脸看好戏的百欢弟子道:“看什么看,滚去修炼。” 骆惟恭好奇问:“张三长老,那真是你夫人?” 易宗绪也好奇道:“她跟颜师姐如此想象,莫非……颜师姐是长老你的女儿?” 凌汀汀道:“什么呀,把莫非去了,我看就是长老的女儿,否则为啥颜师姐会离开内门跟随长老来到这里。” 络腮胡摇头道:“我看不像,极有可能是多年前,张三长老勾搭了颜夫人啊……” 张天流一个呼吸间,将这些家伙一个个踹飞了,包括故作一脸可怜巴巴的凌汀汀。 有时候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张天流也不进去,让孙青旋和颜轻遥谈了一刻钟,孙青旋才将颜轻遥送回她屋子。 张天流撤销了结界,施展土木术法将废墟恢复如初,然后灵力一卷,满地材料符文统统滚回了屋子。 刚走进去,孙青旋就回来了。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张天流一听就没好气道:“我也很可怜啊。” 孙青旋一脸你滚到一边的表情,然后道:“她母亲在生出她不久便失踪了,很可能被祭天了!都是我的错!” “哎呀这……怎么说呢,你肯定有错,但不是全部,可恨的是魔修。” “那你为何还帮他们!”孙青旋冷眼凝视张天流。 “这你就不懂了。”张天流得意一笑,坐回椅子,翘腿道:“我喜欢养肥了再杀。” 孙青旋知道,张天流诡计多端,不会平白无故帮助炎魔,他们在相互利用,不然之前听到他说跟炎魔合作时,孙青旋哪怕拼得再死一会,也要毁掉他们的计划。 “我想去找师姐。”孙青旋突然道。 “嗯,这地方你不能久待。”张天流说着,拿出一个黑匣子道:“这里面有我绘制的海图,如果我所料不错,她应该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也有可能去了冥海。” “为什么?”孙青旋结果黑匣子问。 “我的本体在冥海。” 只一句,孙青旋就没有再问。 张天流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不想你找她。” 孙青旋目光又落在张天流身上,眼神里有着不解。 “你希望她有自己的人生,她何尝不希望你也有你的人生,你们彼此牵挂对方,都想让对方获得幸福美满的一生,这本没错,可是她从认识我的一开始注定就是个悲剧,我给不了她啥,你问我修行为了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了跟她永世相隔。” 孙青旋的手不自觉握紧。 张天流自嘲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是个罪人,很多人无法原谅我,包括我自己,遇到她前我死性不改,遇到她后我还是执迷不悟,区别在于心里多了个人,跟心魔似的,似乎她一想我,我就想她,或许是我背负罪恶后,唯一过的安心的日子,就是有她陪伴。” “你也有懦弱的一面。”孙青旋显然听出张天流这番话的含义。 张天流点头道:“她不在乎我过去,不问我将来,她抓住与我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神奇的是,她居然感到满足!人人都在努力修炼,她却争取能多陪在我身边,对于这样的人,我不该远离吗?” “你该死。”孙青旋有些咬牙切齿了。 “我生于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初时也有过天真与美好,在遭遇挫折后,我眼里的任何人做任何事目的只有一个,为己!你觉得她在我眼里,是为己还是为我?” 孙青旋无法回答,她心里有了答案,但她不喜欢这个答案。 “她如此待我,我却无法如此待她,我这种人不可恨吗?凭什么拥有怎么好的姻缘?” 孙青旋不知是讽刺还是称赞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谢赞。”张天流嘿嘿一笑,随手抓了些材料,开始制作符文,嘴里不忘说道:“我不仅一次想过停下,等她,可每次在关键时刻总会心绪不安,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道不同。” 道不同! 最后的三个字,令孙青旋清晰感受到张天流有多少无奈,就好像当初的师姐,她何尝不想有普通修士的人生,可她生来就是为了对抗炎魔。 张天流好像也在对抗什么,他似乎已经算到,他将跟赤仙子一样,逃不过最终的身死道消! 第一七二八章 炼体法 冥海,神秘大陆。 盘坐的张天流从入定中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长发一动,起身到了床下,看了一眼赤膊的上身,体格与曾经没变化,只是脂肪含量更低,肌肉轮廓越发明显。 尝试性的出拳踢腿,带起的破空之声清脆有力,爆发十足。 再看虚屏上的身体数值,确实变强很多,但距离蜕变还差很远,在大境一阶程度。 肉身如果不练,一般在小境巅峰就会固定。 之后只能药物弥补。 而炼体是一个漫长的打熬过程。 五方天拥有十分完善的炼体法,或与冰雪对抗,或与雷霆对抗,或与岩浆对抗,或与罡风对抗,总之就是让肉身去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以此逼出肉身潜力。 在对抗过后,逐步形成一种同化,最终达到静如磐石,动若雷霆,举手投足都可牵动周遭天地之力。 如此磨炼到极致便是极上之体,在无边海称之为圣体,是凡人到圣人的转变。 圣体已经圆满,无法提升。 五方天另辟蹊径,舍去天地之力的加持,脱胎重修,如此就是一个没有加持之力的新生圣体。 类似保留强大细胞,失去苦练多年的肌肉,空有潜力罢了。 此法属于投机取巧。 因为圣体可调动天地之力,同时也会受天地法则所制衡,无法超脱这个法则,否则就遭天劫。 法则是又天道制定,五方天的天道当然也是修士晋级而成。 他们并非都出于自私限制他人成长,更多是为了平衡。 炼体的消耗永远要强过练气。 练气者死后,真元溃散,融入天地。 炼体死后呢? 圣体之前还好,埋葬之地土地会异常肥沃。 可圣体之后,肉身难以消亡,若死于混沌中,就好比把国内收刮的财富转移国外,一个两个也罢,人人如此便是国破家亡。 为了限制,五方天有天劫,无边海有五衰。 但天道也是会网开一面,在五方天,能修炼到圣体者都是凤毛麟角,而能扛过天劫者更是稀有,这样的人,往往是五方天的天道候选人。 无边海虽然是个大熔炉,网却没有大开,甚至比五方天更小,毕竟五方天早已破败,分裂成五地八荒。 神秘大陆虽然特殊,但也会经历五衰。 长寿是不假,但对比修士却不如,且限制也大,在这里练气就是找死。 凡人根本无法在这上面生存,大境修士来此修炼,一不小心就爆体而亡。 新生儿在还是蛋白质的时候就被迫接受了胎养,死亡率极高,一个族群,三五年能有个新生儿就是老天开眼了,十年一胎才是神秘大陆的常态。 造成这种局面的是构成神秘大陆的擎天树,它吸收了整片冥海的灵气,导致这里成了幽冥最好入侵的坐标。 擎天树不是貔貅,它吸收的灵气会转换成雷云,因此吸引了无数吞噬雷电修行的巨兽。 这种巨兽的兽丹或晶核,是制作充电宝最好的材料。 张天流有借力符文,用不着这玩意。 他更感兴趣的是巨兽的修炼体系,因为神秘大陆上也会落雷,有时候强大的原人故意去高处找劈,跟去会所大保健似的。 这边是雷电淬身。 张天流半年前就试了一次,然后疗伤加恢复,直到现在才痊愈。 这里的雷,可不是瑶池那残破小界能比的,强度更高,且雷电中蕴含很多他无法吸收的元力,这玩意顺着雷电灌体后遗留体内,成为不得不除的杂质,也是他明明已是无垢之身,却也会喷吐浊气的原因。 眼下他发现雷电淬身效果确实好,等他习惯后,再去岩浆里泡澡,罡风里散步,那么圣体就也成了。 冰雪不用,他拥有冰骨,寒冰抗性会持续成长。 “一劈就休养了半年,还是威力最小的落雷,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与雷霆同化!” 张天流本体在研究出炼体方案后,就接受了雷阵洗礼,自觉肉身强度够了才去承受落雷一击,休养半年才痊愈,这么一算,一两百年才有望炼就雷体。 雷体是什么,看孙青旋就知道。 张天流对她的雷遁羡慕不已。 自己虽然有九宫挪移,问题是距离太短,孙青旋的雷遁,据张天流所知,在鼎盛时期应该可以瞬移千里,且能接连不断,一瞬再瞬,简直是逃跑神技啊! 他空有雷遁修炼法门,没有雷体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两百年虽可成,但之后呢,张天流追求的是原人圣体,各方面抗性爆表的那种,雷体只是其一,雷体大乘后,再修其他的体困难会倍增,如此推算,万年都难成啊! 这是以后该考虑的,目前他还是把雷体炼成。 活动一番后,张天流走出茅庐,通过他的安置的监雷设备,再过不久附近就会落雷,威力和之前差不多,扛过这一次,又休养半年,而这段时间他的心神就能放到张三身上,如此切换当然是为了保持一个主意识。 虽然他可以分裂许多的意识,各自为主也不会有冲突,但他还是坚持一个主意识,没必要去冒险,不然看看炎魔就知道了,这厮的李四体之所以要沉睡,排除元神消耗外,张天流觉得也有主意识的切换因素。 这种活了几百万年的老怪物都如此,他何必去冒未知风险? 搞不好,他就是下一个婧慈! 张天流推断,她应该就是分神被灭,散掉的元神之力无法回归,导致在另一界再生,因此五地八荒有她,镜像九州也有她,不知还有多少个她从残破世界来到无边海,各自游荡,又忽悠联系,同时还像孙青旋与颜轻遥那般,你非你,我非我。 一个张天流就够令人恶心了,再弄几个山寨出来,头疼的就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半日后,成功抗住一次落雷的张天流,被傀儡身带回茅庐休养。 而紫桑大陆的张三体,则在下一刻睁开眼睛,泡了一杯养神茶,再次投入符文研究中。 也在这时,四名圣境来到了江口城。 “到这里气息就断了,莫非应天之人隐藏在此城中?” “有没有都要搜一遍再说。” “嗯,我们四人一人负责一方,遇到禁制不要急于破除,先潜入进去看看。” “嗯,此番行事必须小心。” “可如果惊扰了应天之人怎么办?” “这是我们的地界,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跟我们好好相处,否则!” 其余三人同时点头,下一刻四人就凭空消失了。 第一七二九章 顺手牵羊 四名圣境已惊人的速度在江口城里穿梭,若将他们比作常人移动,那么处他们意外所有人都是静止的。 时间仿佛定格了,只有四人无拘无束,检查每一处房屋,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城中修士的禁制法阵在他们面前如同虚设,也包括张天流的屋子。 现在就有一位出现在张天流屋中,刚进来时着实被琳琅满目的低级材料和满地符文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游移一圈一无所获后,还到张天流身后看看他手头上制作的符文,扶须点头,然后快速消失。 从头到尾,张天流仿佛都没有察觉。 不到一刻钟,四人又回到城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表情上看出一场空。 “不该啊。” “莫非是圣境应天?” “不可能,大境应天都少,别提圣境,依我之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们百欢境内有谁有这本事?莫非是简媴衣背后之人?” “或许,但我觉得并非是他,一来下境之战开启后他就没有必要留下了,二来,他不敢亲自露面,而是背后操控简媴衣,足可见此人有所顾虑,应天者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有潜力的后生,短时间无大用,没必要徒增一个累赘啊。” 其余三人也觉得有理,但不是圣境帮他隐蔽气息,他又是如何消失的? “会不会是那些隐世老怪?”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同时摇头。 虽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没必要。 应天者潜力无穷,谁都想招揽,为了不必要的争端,应天者在谁的地界应天就归属谁,即便应天者有自己想法,也先由百欢招揽,哪有不经同意,跑别人家薅羊毛的道理? 这可是犯忌讳。 隐修之所以是隐修,便是不想招惹是非。 就在这时,天边灵光一闪。 四人同时望去,其中一人伸手一招,灵光如流星滑落他手中,化为一个小人道:“刚收到消息,前不久惊苍的圣境进入我派东部一带,兴许是奔着应天者去的。” 四人同时皱眉。 这里是百欢地界的东北角,但应天者出现的地方就是东部。 “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长老院的人发现的,此人已经横穿我派地界,应该去了西方。” “西方,不会啊,惊苍派去那边干什么?难道要去外海?” “我觉得并非没有可能,正因为我们觉得不可能,他偏要以这种方式绕晕我等,在我们猜测的时候,他恐怕已经带着应天者走海路回到惊苍了。” 唯一的女修道:“嗯,此事不可不查,就由我去,三位师兄继续在附近寻找,若还找不到,惊苍又是个误会,那只能说我等与应天者无缘了。” 三人点头,目送师妹离去。 此时张天流屋内,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冷笑一声,联系炎魔道:“你是多此一举。” “什么叫多此一举,咱也是会布局的好不,他们现在注意力都在孙青旋身上,我这附近只剩大境,就他们那点眼里,我动多少手脚他们都发现不了。” 张天流虽然不认可,但没有再提出异议。 炎魔很明显想赚快钱。 张天流也喜欢赚快钱,但如果是正当生意没什么,这是阴谋啊,用阴谋赚快钱伴随的风险也更大。 他的布局,只要卡主几个重要的时间点就行,其余快不快都不重要。 炎魔没有这样的心境,他要嘛不做,要做就想快刀斩乱麻。 这跟年龄没关系,哪怕他再活几百万年,他也改变不了,这就是魔。 魔性固执,人性才变化无穷。 谈完计划,炎魔问:“孙青旋去哪了?” “找她师姐。” 炎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道:“悬风山的人很快就会来此,你要小心。” “他们应该一直在吧。”张天流笑道。 炎魔摇头:“钥匙不止一把,很多大陆都有,他们不需要监视,只有迈入大境的钥匙,他们才会来取,也是避免与其他势力发生冲突和被人识破他们的目的。” “悬风山,罡风猛吗?”张天流突然问道。 炎魔一愣,随后立即明白张天流意思,道:“你在修五地炼体法?” 张天流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那对你而言过于猛烈,随便找个地方,飞到万丈高空都比去那好。” “我喜欢挑战。” “随你,眼下进展还算顺利,预计三年内潜入完毕,但百欢宗和惊苍派迟迟不交手,始终是个问题,你又不能再用雾花和简媴衣,得另辟蹊径,有什么主意了吗?” “不急,明年再打。” “为什么拖到明年?”炎魔实在搞不定张天流的意图。 “棋子还不够肥。” 炎魔无语。 不够肥你找肥的不行?非要自己养。 “不多说了,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张天流关闭立体影像,刚要制作符文,突然听到敲门声。 看了一眼门外监控,发现是凌汀汀这丫头。 张天流撤去结界,起身开门问:“什么事。” “长老,有个铁桩不见了!” “哦,大概是狗叼走了。”张天流无所谓道。 “啊,不会吧,怎么会有狗呢,我为什么没发现?”凌汀汀一脸迷糊的挠着头。 “跑得快,你当然看不见。”张天流抹除一个黑盒子道:“拿去。” “谢谢长老。”凌汀汀立刻把狗的事情抛之脑后,欢喜接过黑盒子跑走了。 最近江口城的修士越来越多到此练桩,导致铁桩没有空闲的,而凌汀汀练习的两个铁桩突然有一个没了,只好来找张三长老要了。 盗走铁桩的当然不是狗,而是百欢圣境中的一位,也是潜入张天流屋中查找一圈的家伙,大概是觉得铁桩有意思吧,便拿回去研究了。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张天流的东西,岂会没有防盗系统! 果不其然,刚刚飞到江口城西面三十里外的百欢圣境,突然眉头一皱,紧接着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黑盒子,看到上面流光溢彩,居然在吸纳周遭天地元气。 其余两位见此,好奇道:“什么东西?” “一个海外修士炼制的……” 话刚说到这,黑盒子突如吹胀的气球,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声巨响,火花将三人淹没,又很快消散,留下三个蓬头垢面的老家伙。 他们皮糙肉厚,这点威力自然伤害不了,但爆炸产生了黑烟,将三人脸都抹黑了,躁动的能量又将发髻冲散,眼下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第一七三零章 玩更大的局 狼狈不堪的百欢三圣境愣了片刻,紧接着拿了铁桩的老者愤怒道:“那臭小子!我……” “算了,正事要紧,何况你不问就拿,还不够丢人吗。” 老者冷哼道:“回头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三人继续上路,沿路也在打听和调查,结果还没打听出什么,遗留在焦黑山谷的气息又有了感应。 “果然往西来了。”三人精神大振,只要有气息,那就不难追查道。 可是沿着气息他们一路向西,直至到了海滨也没找到应天者。 “应天者必然是出海了。” “不知师妹有没有跟出去,我发讯问问。”此人说完,眉心钻出一只指头大的小鸟,径直破空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才联系到师妹,交谈片刻才对另两人道:“师妹跟丢了,只能确定是往西南海域去了。” “就算不是惊苍派的人带走,茫茫无边海,如何去寻啊。” “如果是惊苍派干的,那么会是谁呢?” 三人都陷入思索中。 两派知根知底,眼下局面有万分紧张,冒然进入他人势力就是大忌讳,谁知道你来干什么,若是在他们百欢地界暗藏了什么棋子,关键时刻跳出来搅乱局势怎么办?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局势。” “嗯,不过此事还需要质问一下惊苍。” “质问不急,把这件事禀报给上使,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也好,这事就由我去办,这里局势就劳烦二位师兄了。” 三人商定完毕,转身返回内陆,不一会儿就各奔南北。 炎魔对头顶有两个圣境很不满。 他的暗箱操作不好瞒住这两人,虽然他们久久才路过一次,可以他们的老辣,战局会怎么发展他们一清二楚,突如其来的连胜势必起疑。 于是他就质问张天流:“搞什么,弄这两个老废物到我这里,还赖着不走了。” “关我屁事。”张天流自然不可能承认。 实际上就是他让孙青旋玩的小把戏。 炎魔有什么动作他都知道,必要的时候微操微操。 而炎魔以为百欢圣境全部集中到东部寻找应天者,事实上一开始也是如此,却被孙青旋利用颜轻遥的气息,引到了西部,导致他头顶上时不时就有圣境飞过。 “妈的,百欢最近攻势减缓,甚多地方打到一半就不打了,你现在又这样恶心我,这要打到猴年马月。” “一步步来,明年我这边就是主战场。” “和合双子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百欢和惊苍如果会打,早打起来了。” “没错,他清楚怎么控局,他也想打一打,转移一下注意力,现在他应该考虑到瞒不住别人了,既如此干脆不打,百欢和惊苍高层自然听他号令,但下面人知道吗。” “你是说利用下境修士打起来?不可能,大门大派也是很重视军令的,冒然行动,不仅这些弟子会死,还连累其家族被逐出大势力,灭族都有可能,如此高压下,他们绝不会昏了头脑,就算你控制他们去打,两派也会查清楚,说不定还能把你揪出来。” 炎魔和张天流都不惧两派,如果单纯是为了统一紫桑,在两人绝对实力面前,把一切障碍给灭了多轻松,何至于玩心计。 他们要的是后续,是顺理成章的控制紫桑,再控制和合门。 掌握和合,就能以此对六天涯发动战争。 和合门虽是无垠实力,不能踏出无垠,但和合控制下的势力可不仅紫桑! 一个大陆很难对抗目前的六天涯,但十个呢! 紫桑明面上还属于天涯几个上宗,他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天涯来人后,大陆局势绝对会终止在三足鼎立阶段,之后还会调查起因,揪出和合奸细,他们的算盘就打空了。 炎魔怎能不急! “很多事就是急不来,一急就露马脚。” “你能保证不急就能拿下紫桑吗?”炎魔没好气问。 “你这是悖论,你就能保证快攻能拿下紫桑?”张天流反驳一句,才又道:“当然,我无法保证,但至少有操作空间,如果你急了,被识破了,那就一点余地都没了。” 炎魔沉默良久,道:“好,我只等一年。” 张天流关闭通讯,摇头一叹。 果然,不论跟什么人合作,总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 他没错,炎魔也没错,两人目前都是为了更大利益出发,谁都有理,可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成功。 之前的谍战虽然让他们有过一段时期的混乱,但从近来的局势来看,不论大小势力,都不敢轻易的摩擦了。 不是上层不想揪出奸细,而是下层不配合! 大家都不傻,是内奸也罢,不是的怎么办?不冤枉死了! 与两派有仇的修士加入其他势力,为的当然是报仇,而不是送死,如果加入的势力为了验证他们的忠心,非要让他们去送,那还不如留着拥有之躯,回到两派腹地打游击,时不时的跟你配合一下,送送情报什么的。 这帮人不配合,内奸更不可能配合了,于是乎局面就僵持了下来。 这反而是和合双子希望看到的,他们摆明了以不变应万变,稳扎稳打的吞并紫桑。 谁半途加入就拉去送人头,看谁能耗得过谁。 “他们为什么不急呢?” 张天流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按道理,他们应该比炎魔更急! 他们才是最担心有别的上使下凡。 张天流忽然一愣,又联系了炎魔。 “干毛?”炎魔没好气道。 “你确定,和合双子真是和合门的?” “废话,我的情报岂能有假。” “可万一他们是别的门派奸细呢!” “你傻啊。”炎魔终于能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天流了,居然还有点暗爽的道:“他们如果是内奸,那么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帮和合门统一大陆?这是内奸该做的事吗,就算要把这里拱手让给原主子,也用不着走这步棋,这么说,双子若是月上宫的人,统一紫桑就是给月上宫招惹麻烦,其他势力肯定问罪,到时候不仅要归还,还有可能放弃紫桑,游戏不能这样玩啊,只有无垠是无所谓的,他巴不得月上宫和别的上宗互掐,反正紫桑都是我的人了,移走多少,留下的还是我的人,非要把整个大陆的人全换了,那我没话说。” 张天流皱眉道:“可是他没你急啊。” 炎魔一愣,显然也刚意识到这个问题,思索道:“咦,对啊,他们应该比我更急才对,为啥呢?暂缓?还是引你出来?” “引我出来就好了,怕就怕他真不急!” 炎魔道:“他肯定不清楚我们的意图,他不急,目前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张天流忙猜测道:“玩更大的局!” “嗯!”炎魔点头赞同道:“他要对付的是天涯上使!” “这可有意思了!”张天流乐呵呵的道:“若是于紫桑有关联的上使死在紫桑,会有什么问题?” 炎魔冷笑道:“圣战!” 第一七三一章 幻阵 “圣战!”张天流愣了愣,继而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个毛的意思,那只会导致我们事情败露。”炎魔没好气道。 他已经在思索怎么破解的办法了。 张天流却道:“不一定啊。” “怎么说?”炎魔来了精神,张天流总能给他一点惊喜,当然,恶心他的时候更多。 “你也说了,怎么驱逐,留下的都是我们的人,不可能把整个大陆的人换掉吧。” “嘶!”炎魔深吸一口气,眯眼道:“来得及吗?” “如果我俩是和合双子呢!”张天流反问。 炎魔立刻摇头:“不能杀,莫说天涯,就是这紫桑,凡是圣境都有元神灯,就算封印,元神灯也能告诉和合门。” “no,no。”张天流摇晃手指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控制他们,他们以为还在紫桑主持大局,实际上在跟幻境玩。” 炎魔闻言一呆。 能让至圣不知不觉陷入幻境的东西,炎魔知道的不下十件,但以张天流的阅历他能想到的东西只有一件,顿时愕然问:“你难道连阴阳轮转盘都搞到了?” “没有。” “那你……” 炎魔还没说完,就听张天流道:“我见过。” 炎魔无语了。 良久他才道:“什么东西是你见过,却仿不出来的?” “那可太多了。”张天流也不说什么东西,回归问题道:“我只能模拟百欢岛,他一离开百欢岛势必会发现中了幻术,怎么样,这个险,冒不冒?” “另一子怎么办?”炎魔问。 “一样啊,同时控制他们两,我们代替他们一人坐镇一处,只要他们不离开就行,他们会接触的人最先当然接触我们,而我们同时在幻境里制造会见的人,他们说什么,我们就转达给双子,双子回答什么,我们就回答他们什么。” “有毛用啊。”炎魔虽然知道中途可操作,但操作空间不大,一大了,双子必会察觉。 “主要是接收双子与和合门的消息。” 炎魔慎重的考虑良久,最终点头道:“试试,不成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冇问题。”张天流一笑,然后炎魔就看到一篇清单。 “什么鬼?”炎魔惊讶的看着密密麻麻的材料清单。 “幻阵所需材料啊。” “靠,就是把我掏空了也给不了你啊。”炎魔没好气道。 “那没辙,别干了。”张天流也懒得做这事。 “唉。”炎魔叹了一声,道:“回头我给你准备。” 阴阳轮转盘不是幻阵,而是空间至宝,也是一个完整的小千世界。 但是它里面涉及到很多现实和虚幻的法阵。 张天流以此仿造一个类似小千世界的大幻阵,并不难。 只是时间上,跟现实只能做到一比一的同步,而无法加快,或减缓,不是做不到这种幻景,而是不够高明,双子能一眼识破时间错乱,从而猜到自己陷入幻境。 此后,炎魔大肆收刮材料,源源不断的送入张天流派来的飞船中。 张天流也停止了张三的工作,开始用雾花二代制作幻阵。 时光如梭,转眼三个月。 紫桑局势并没有印象中的紧张,下境之战虽然打得火热,可结果是谁都奈何不得谁。 上境不能参战,自然不能指点战局。 可人是会变通的! 演技懂不懂! 首先,上境打着防止作弊的名号,去监视对手,那下境的所有行动自然都暴露在他们眼里,他们再通过秘法传音回去,他们的下境就开始演戏,什么灵光一闪,突然就知道怎么打能取胜,或是什么久战疲乏,暂时撤退,让对手破了一个空等。 总有方式演成各种巧合,避免损失。 当然真要打,光有情报也没用。 问题是目前势力最大的惊苍和百欢,一改三月前的凌厉攻势,选择了防守。 很多人看不懂,特别是红凤谷。 他们之前期望的就是这个局面,但真到了这个局面时,他们又有些不知所措。 谷主于尚元为此担忧了一个多月,特别是近几日,出门就问:“路长老回来没有?” “禀报谷主,路长老尚未归来。” “唉。” 于尚元长叹一声,让弟子有消息就通知他,便回房中修炼去了。 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圣境三阶的巅峰,因此他渴望三足鼎立,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耗费心力处理门派问题。 之前红凤谷被周边中小势力蚕食的时候,他都懒得理会,直至惊苍和百欢做大了,危急到红凤谷时他才被迫出关处理。 路长老是他派出西天涯,通知上宗紫桑战事的亲信。 以路长老圣境二阶修为,全速赶路,五个月足够打一个来回了,而今过去六个月却迟迟未归,怎叫他不担心。 虽然路长老的元神灯还在谷中元神殿里亮着,出了什么事,元神殿的侍奉弟子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可有些人手段高明啊,能让人悄无声息的陷入幻境中而无法自觉,拖延通风报信的时间。 而他又不能再派人去,目前红凤谷已经不如惊苍和百欢了,再少一名圣境坐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单方面撕毁合约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当惊苍或百欢一统紫桑时,谁干得罪他们? 隐修? 这帮人是最不能指望的。 没有危急到他们自身时,他们绝对不会出手。 又何必得罪未来的紫桑之主,给无关紧要的红凤谷讨公道呢。 阳判或许会,但如果是上宗的布局,只怕阳判也要掂量掂量了! 成王败寇,没人会为输着喊冤。 与此同时,百欢岛,二进宫的张天流依然是轻车熟路的走进来。 不是百欢岛没有改变大阵布置,而是没用,除非大阵每时每刻都全部开启,但这种消耗,百欢也承受不起啊。 张天流直接利用他们的阵眼,开始加装他的幻阵。 而惊苍派的紫罗山,他已经跑过了,且顺利加装完毕,炎魔也亲自过去了,就等他这边完成,然后同时开启,只要在阵内,他们就是和合双子,和合双子就会陷入幻境中! 虽然百欢加派了巡逻弟子,可小境修士哪能识破张天流的符遁,一圈加装下来,无声无息,幻阵就开启了! 开启幻阵的瞬间,张天流就联系了炎魔,问他那边的情况。 “没问题,除非你给的坐标有误。”炎魔冷笑道。 “除非他移动,否则坐标绝对无误。”张天流对自己的识气异能有绝对的自信,他见识过涂神青,只是没见过涂神庆,不过两人的气如出一辙,张天流还没进入紫罗山,就看到了他的气。 幻阵只针对和合双子,其余人虽在阵中却不受影响。 因此幻阵开启后没人有感觉,和合双子也不例外。 虽然两人很小心,明明在个人实力可以碾压两派的情况下,还要在他们居住的密室里布了重重禁制。 可有毛用啊,张天流的幻阵是借两派大阵,施加在密室外的,他们离开密室就会进入幻境,留在密室里反而无碍,但留在密室里没用啊,什么隔音隔气的结界他们都开启了,外面的人只能通过敲门通知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还是要出来,一出来就会进入幻境。 只有离开紫罗山和百欢岛,他们才能脱离幻境。 张天流和炎魔赌的就是他们不会出来! 两人身份不能曝光啊,能藏当然要藏到底,在幕后操控大局就够了。 第一七三二章 双子任务 张天流和炎魔,一个在百欢岛,一个在紫罗山,他们静静等待和合双子走是密室,进入幻境。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在布下幻阵第六天,惊苍掌门风玉炀率先来到涂神庆密室前,敲响了石门。 石门很快开启,涂神庆走出门槛的一瞬间愣了愣。 “上使怎么了?”风玉炀不解道。 涂神庆环顾一圈,没见有何不同后,皱眉道:“突然感到心绪不宁。” “哦!莫非上使预感到了什么?” 涂神庆摇头,道:“可能上宗有事,稍后我元神出窍回去一趟。” “嗯,心绪不宁可不容小视啊,也有可能是紫桑局势会有大变,此次密会便是针对后续计划,等上使等了我等计划,看看是否可行。” 涂神庆不再多言道:“走吧。” 风玉炀便领着涂神庆离开密室,穿过一片桑林,到了一处结界面前,风玉炀拿出阵旗一挥,结界裂开一道一丈宽的缝隙,两人先后步入,而在结界中,一座星光坛上,已经有十余人恭候在此,都是惊苍派的顶层人物。 一场针对奸细的清剿计划,在众人讨论半个时辰后最终定下。 期间涂神庆没说什么,众人最后问他意见时,他也之说:“可行。”便不再多言。 “请问上使,细作清除之后,可否近一步吞并北方势力?”风玉炀问。 这是他请涂神庆来的主要目的。 涂神庆想了想,道:“此事不急,再等一月。” 众人不敢有异议,纷纷称是。 风玉炀送涂神庆回密室途中问:“一个月内,倘若细作清除未尽,又要扩张,该当如何?” 涂神庆思索片刻道:“除奸首要,扩张次之。” “可百欢宗……”风玉炀欲言又止。 “没我们命令,你们两派都不可轻举妄动,此事成败甚大,可能会决定上宗之主继任,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红凤谷方面我已派人拖延,你无需担心他们会有援助。” 风玉炀惊道:“红凤谷前往上宗的人,被上使扣了?” 涂神庆笑而不语。 “这时候会不会有麻烦啊?”风玉炀很是担心红凤谷的上宗秋后算账。 “不会。”涂神庆自信道:“这只是一个诱饵,有人不乐意我们一统紫桑,势必会在暗处帮助红凤谷,维持三足鼎立之局面,以如今我对那些人的判断,他们都是阴沟里的臭虫命,见不得光,能帮的有限,就会寄希望于红凤谷得到上宗增援!” 风玉炀恍然大悟道:“他们会去解救被扣押的红凤谷修士,好让他继续去通风报信!如此,上使就能擒住这暗地里的鼠辈了!” 涂神庆又微笑不语。 风玉炀点到为止,也正好将涂神庆送到密室外,便止步道:“一个月后,风某再来拜见上使。” 涂神庆挥挥手,进入密室。 离开的风玉炀没看到,此刻密室里还有一个涂神庆,他仿佛没有看到走进来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当这人走到他身边时,他才突然转身进入密室,而在他原来站立地,赫然有一个肉眼无法看见,连灵觉气感都难感知的阵图。 留在门外的涂神庆盯着阵图,心道:“果然是五方密藏,那小子命可真好,三大时空至宝全都得到过,可是他为什么能顶受住至宝的诱惑?” 此人当然不是涂神庆,而是易容成涂神庆的炎魔。 对于张天流,他发现又不了解了。 时轮天仪和空转流镜也罢,真想拿到,势必与瑶池元君厮杀一场。 张天流虽跟她有一战之力,但瑶池可还有不少强者。 暂时不取可以理解。 阴阳轮转盘,炎魔记得应该没有主人才是,虽在镜像里见过,但以张天流的能力要在现实中找到实体必然不难。 他离开天涯如此久却不去寻,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他可能已经得到只是撒谎说没有。 如此炎魔反而不担心。 这证明张天流有私心,未来很可能还会去瑶池夺取两宝。 怕就怕他统统舍弃了。 这种人很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任何的利益、威胁,对他都没用,他翻脸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前一刻跟你笑眯眯,后一刻就在你背后捅刀子。 炎魔真不知,找张天流合作是对是错! 偏偏现在他又没有退路了,必须走到底。 被坑,损失的只是一次机会,千百年后他还会东山再起。 赢了就不得了啊,这么大的权利,他没实在没理由放弃。 …… 话说进入密室的涂神庆,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出门时就中了幻术,一直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他在幻境中,完成了与风玉炀等人的会议以及后续对话。 所有听到的看到的,是幻阵传递给他的,他的回答则由现实中的炎魔替他完成。 不过进入密室后,他当然不再受幻阵控制,回想惊苍众人的神情和对话,他知道这些人急了。 他也急,但他还有时间,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行事。 出了扣押红凤谷报信修士,他还布下了很多局,为的就是引出妖僧雾花和简媴衣背后之人。 他觉得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除了他们可能还有从天涯下来的家伙,躲在暗中破坏他的计划。 “神青。”涂神庆突然闭眼道。 与此同时,远在百欢岛的涂神青有所感应,闭眼道:“何事?” “百欢宗可有询问你,何时扩张?” “没有。”否定后,涂神青问:“惊苍问你了?” “嗯。” “他们急了。” “换谁都急。” 涂神青沉默片刻,道:“越急,越容易露出破绽,当初两派死活不交手,就把妖僧雾花和简媴衣逼出来了,很快还会逼出更多。” “但愿如此。”涂神庆说完,突然又忙道:“我方才告知了风玉炀,上宗继任一事。” 涂神青皱眉道:“他什么反应?” 涂神庆道:“因为我同时说了扣押红凤谷修士一事,他只惊讶于此。” “嗯,合理。” “怕就怕他故作不敢打听。” “以他境界,接触上宗还太早,头一次听到这种大事,必然要保持冷静,回头仔细考虑其中利弊,下次你再提一提,如果他还是故作不理,尽可将他除掉。” 涂神庆赞同道:“无法利诱之人,留之不得。” “此事你可以交给惊苍几个老家伙,毕竟是他们的弟子。” 不论是惊苍还是百欢,只有极少数的尖端人物才知道,他们早已归属和合门。 掌门或宗主这一类的,目前还没有知情权,还当自己在为正道上宗效力。 这也是魔道的无奈之举,如今局势,依然只能藏在幕后动手脚。 不过,很快局势就会变了! 等他们的和合老祖重见天日时,正魔平衡就会打破! 而和合双子来此,为的就是给老祖争取时间! 尽可能将关注老祖之人,吸引到他们身上。 第一七三三章 再开一路 张天流随意坐在百欢岛一座山峰上,目光凝视另一峰,识气可见峰内一人的真元运转路线,应该是施展某种传音秘术。 如果有鱼红守能力,他就能知道对方在给谁传音。 不过也不难猜测,出了远在紫罗山的涂神庆,还能有谁? 涂神庆在紫罗山开完会后与他兄弟传音,必然跟开会内容有关。 张天流虽能从内容推演,获取不少情报,但只能有关于紫桑,天涯上宗的情报断然是不可能推出来的。 “很谨慎,但以为这样我就无法截取了吗。” 传音秘术是在元神引导下,通过灵子与灵子相互作用,逐一传达到对方耳中。 就像手机信号,真实存在却又看不见。 张天流如今的识气和远视等级,虽能捕捉灵子,但这种灵子如普通人眼里的尘埃,比沙粒还细微,相互间影响太小,看不到它们的变化就不知道它们传达了什么信息。 何况他本体不在,元神能力大幅度削弱,连灵子尘埃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缥缈如北极光般的光霞。 即使如此,张天流也不担心,他另有准备,防的就是和合双子私下传音。 灵子振动的频率,都在紫罗山和百欢岛的大阵眼皮下进行,只要出现异常波动,信息便会源源不断的传给张天流。 他只要破译波动,就能掌握两人对话的信息。 张天流都不用传音造出灵子波动来对比,这种一一破译耗时太长,他直接拿现成的就行。 发现灵子波动的又不知张天流,三百年前就有人发现,两百年前基本研究完成,并上传大数据库,而今经过许多人的改进,这套破译程序已经完善,其中容纳了四百多中语言,除非和合双子用的语种不在此列,张天流才要费力一一破译。 开启虚屏扫了一眼,张天流笑了笑。 两人说的话虽有些出路,但大致都被破译了,从断断续续的翻译来看,两人最开始也在讨论急与不急,之后的信息量就有点爆炸了! “呵呵!” 看完之后,张天流是皮笑肉不笑。 信息不多,但仅从一句逼出雾花和简媴衣来看,这和合双子比他都谨慎,各种做局就是想把他引出来。 当然,和合双子还不知他和炎魔,以为是天涯对头。 以常态推演,真有可能会把炎魔逼出来。 这份定力确实不是人人有的,炎魔根本不具备,如果孤注一掷,后果必然导致计划告破,巨伤啊。 也在这时候,炎魔那边传来消息,惊苍会议没什么价值,涂神庆和风玉炀最后的对话又验证了张天流的猜测,和合双子是真够龟的,连红凤谷都利用上了,想逼他出手! 如果帮了,就是陷入圈套,指不定有多少人埋伏在附近海域中。 如果不帮,他们是否隐忍下去? 大概率不会,红凤谷没有后援,只要撕破脸皮单方面取消下境之战,红凤谷撑不了多久。 后续也不会有人给红凤谷讨公道。 而且明面上跟和合门毫无关联,头疼的应该是月下宫和天罡宗! 红凤谷背后上宗只会问责月下宫或天罡宗,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谁也不想把吃下的蛋糕吐出来,两派不论谁的下属势力夺得一座大陆的统治权,都会尽可能的保持现状,让其余两派自己去查,查清楚发动战争的原因再说。 查不清楚,那这事情就会慢慢拖到对方无力为止。 上宗则坐享其成,何乐不为。 当然,他们也可能猜到有外来势力搅局,但这种事在事后极难查明,而且让下属势力统一大陆为的是什么,是泄洪! 天涯不可能只进不出,人的寿命又长,子嗣多了怎么办?谷 当然只能通过泄洪的方式放出一批又一批,留下最精英的一批,为了确保被放出去的人不闹事,等他们具备势力的时候可以再回来。 因此八海势力,可以说都是皇亲国戚,这也是八海排外的原因! 他们自己上天涯都困难重重,外海还有人来跟他们争夺,怎叫人不气? 张天流就认识一位无比渴望回到天涯的人,三绝岛岛主,至圣蔺玑! 其实还有另两位,太令渊延和颜无作,不过这两位走了另一条路,打算杀回天涯,区别是前者更强,后者刚刚起步。 既然目的是给族人或属下找一处安身之所,那么这大陆背后有多少勾心斗角,跟上宗有关系吗?只要明面上归属他们,他们就能把一批批不入流的水滴泄过去。 这比被贬下凡还憋屈啊。 紫桑经历这场大战后,人口锐减,正好可以让上宗放逐一批人,而这批人应该会接管紫桑统治权,短时间紫桑不会易主,上宗的烦恼也便少了。 反之,紫桑若有元圣诞生,便是强者回归。 但他们去的不是正道上宗,而是魔道和合! 物竞天择,永恒不变! “你打算怎么做?”炎魔说完情况,询问张天流意见。 张天流思索道:“以如今的紫桑情况和修炼体系,想出一个元圣太难了。” 炎魔一愣,不明白张天流怎么扯到这个问题,没等他细细琢磨,又听张天流道:“和合双子一统紫桑根本不是冲着元圣来的,既如此,大陆统不统一对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持续战乱才是他们的目的,我们龟不起。” “靠,我就说了,快刀斩乱麻才是王道,你特么还坑我,现在那两老家伙还舍不得走,搞得我都没法展开了。” 他的人,可都是七十寨的精英,修为最次也是大境三阶,下境之战根本没法派上用场。 指点作战也没用啊,对方也有啊。 即便炎魔亲自指挥,效果也是一样。 等级太低,可操作性太少,就好比小学试卷,让大学生和初中生来做,考出来的成绩能有多大区别? 非要最求满分,其实反而不如小学学霸做得好! 他能不急嘛。 只要他让百欢宗略微强过惊苍派,天平就会倾斜,而一旦倾斜势必会引发矛盾! 说好一起发家致富,利益均分,凭什么你就多占一块? 这就是炎魔的打算,可是让张天流给灭了。 现在张天流又说不能龟,好家伙,你这反复无常,别敌人没恶心到,把自己人先给恶心死了。 “他们不打,我们打。” 刚被恶心到的炎魔,又被张天流这番话气得想吐血。 “大哥,你闹哪样啊?”炎魔不问了,干脆给张天流说完在郁闷去。 “现在局面,两派都不能打,但红凤谷可以打。” “我靠,这怎么又扯到红凤谷那了,你还想让我的人转投红凤谷怀抱啊,当人傻啊。” “你的人不行,但我可以。” 炎魔一听就恍然道:“你打算再开一路,冒充上使啊?” “嗯,既然他们苦请不来,我就当一回路过的上使,把红凤谷的上宗细致情报给我。” 第一七三四章 内卷的八海 红凤谷一间密室中,传出一声叹息。 叹息之人便是谷主于尚元。 又过了半个月,路长老还未归来。 心绪不宁的于尚元知道出事了,并且是有关红凤谷生死存亡的大事! 有人不想红凤谷与上宗取得联系。 他们要孤立红凤谷,一步步蚕食,直至吃干抹净。 究竟是谁,于尚元推算不到。 他不怕月上宫和天罡宗,这些天涯大派做事处处留余地,即使要统一紫桑,也会在红凤谷报信的路上,就把生米煮成熟饭,红凤谷上宗事后得知也无可奈何。 然而局势发展却并非如此,有人有意拖延战争,这才是于尚元最难心安的大事。 拖延战争的人究竟是谁,归属哪个势力,目的又是什么,以目前掌握的情报,于尚元根本推不出来。 多少能看到冰山一角吧,但在这件事上,一角他都看不到。 最有价值,也最好推演的地方,在之前先后发生的两件事上,有个海外来的妖僧雾花和突然变强简媴衣,分别对付惊苍与百欢。 可情报也尽于此,再往下查,往深推,什么都获得不了! 只能请求上使到来,一查究竟。 人是派去了,然后音讯全无了。 便在这时,于尚元感应到了什么,挥手石门开启,一束金光溜了进来,被于尚元接在手中,轻轻一捏,金光溃散成一串文字。 于尚元看后,精神一振,冲出密室来到居所的门外,看到师弟尹行修便问:“是何喜事?” 尹行修笑道:“是否喜事,其实师弟我也不清楚,只是在路经鹿角岛坊市时,得知数日前有一位腰挂虬龙玉的人在寻找一种名叫太阴幽荧的圣兽血液。” “虬龙玉!你可确定?” 尹行修摇头道:“并未亲眼见证,自不敢确定,但见过此物的人都确定是虬龙玉。” “如果真是应龙宫的人,我们或许就有救了!” “所以说是喜事,不过听说应龙宫自从迁移到了北天涯,极少与我们上宗凤仪殿有来往,昔日情义或许早就淡化,是否帮忙还要另说!” 尹行修担忧并非多余。 应龙宫以前之所以与凤仪殿交好,很大原因是身为妖族,又一起在西峦影月上生存,且除了应龙宫,其余几个妖族势力也均和凤仪殿交好,这种抱团生存的情义虽重,可分开多年后,念不念旧情就是两说了。 “嗐,这你就有所不知,若是其余妖族势力我自然不敢说,但应龙宫和凤仪殿的情义可不是在西天涯上建立的,而是他们均来至一个世界,应龙宫祖师青龙与凤仪殿祖师朱雀,乃是那一界的东南二圣,这份情谊定然不会因天各一方就可斩断。” “原来如此!龙宫凤殿由来竟在此!我这便派人去寻那位上使。” “多派些人,把鹿角岛附近海域……”说到这,于尚元突然抬手制止了自己的话,皱眉道:“此事还有谁知?” 尹行修知师兄何意,忙道:“我已在鹿角岛放出消息,那人是假冒的应龙宫上使,一来,是希望上使得知后回来寻我问罪,二来,以我身份放出的话,外人必然将此事当做假消息,不会过度追查,虽会得罪上使,但跟我们红凤谷的生死存亡来比,又算得了什么。” “你……唉!”于尚元满腔话语最终化作一叹。 虬龙上使不论真假红凤谷都要将他找出来,但不能盲目,更不能让别人得知消息,从中作梗。 如此,于尚元只能去请隐世长老出山了! 红凤谷的隐世长老与惊苍、百欢一样,都是圣境五阶以上的存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元圣! 光是至圣还不够。 圣境上天涯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元圣不用通过任何考核,上宗自己就会来请他上去。 至圣的水分很大,很多修士甚至说元圣之下,不过是天地元气的载体,只有元圣才是实力的象征。 这种说法在如今确实正确,造成这种局面就是因为登天规矩,以前至圣随便上,但后来发现这些至圣实力参差不齐,差距犹如鸿沟,且水分越来越大,最开始十个只有一两个水圣,到现在,一百个里也未必有一个如太令渊延般的至圣。 “还真让你说对了,他们会请隐世长老来找你。”用分身监视红凤谷的炎魔,在发现谷中飞出四个老家伙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张天流,末了忍不住询问一句:“为啥人情世故,我不如你?” 张天流踏在扁舟之上,眺望茫茫大海,闻言讥笑道:“你看似在尘世行走,实则你心不在此,自不知人心与人性之所向,修士,其实和凡人没什么区别,有人一朝得悟,权财挡都挡不住,有人努力一生,仍旧是两手空空。” “这点确实。”炎魔赞同,道:“不是任何的努力都有回报,这我懂啊,可我就是看不透!” 张天流又讥笑道:“不是说一分耕耘换不来一分收获,很多时候是耕错了而不自知!总在别人家地耕,这一分收获里能得几厘?自己耕,出产的东西品质低劣怎么办?遇天灾人祸又该怎么办?别人种什么,自己也去种什么,到头来发现是东施效颦,脸也丢了,财还没了,几人能承受这种打击?” “这不就是给别人打工和自己要不要创业的问题!”炎魔不亏是去过九州一趟的人,学的蛮多。 张天流被他逗乐了,不再讥笑,而是会心的笑道:“这些凡人的顾虑,同样存在于修士身上,加入门派,学大众化的功法,走人家走过的老路,总想着开辟自己的道路,却总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一直就徘徊在学与不学,做与不做,行与不行间,一生不自觉的走到了尽头。” “如今的八海,确实如此!”炎魔再度赞同。 “有这么一条路,只要把气堆到圣境,就能一步登天!”张天流脸上又挂上讥笑,挥手,将一头从海里扑出来,想要将他吞噬的大鱼反掌拍成肉泥,引无数小鱼冲来追逐碎肉。 末了才继续道:“这就是昔日天涯的小小要求,于是乎,滥竽充数者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发现这个问题,天涯设下龙门,是龙是鱼一跃便知,用咱九州话说,就是卷,疯狂卷,往死里的卷,卷到现在,大家动力是越来越低,大部分修士其实已经任命了,修炼更像是他们生存的依仗,而不是实现梦想的道路。” 第一七三五章 控心 炎魔代表这一个过去的时代,在他这个时代里,修行虽艰苦,但他们都莫名的自信,人人拥有强者心态,从修炼之初起,眼里只有上面,他们穷追猛赶成为了那个时代的趋势。 成不了强者,不是怨天尤人,便是自怨自艾,那是弱者心态。 何必在意? 然而回过头,他发现从没有真切去体会下面修士面临的困境,以前没有,现在同样没兴趣了解凡人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光景。 新的游戏,新的规则,他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就是没有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 更致命的是,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确实恒古不变。 但就“为己”而言,这玩意是玄乎的,他是无法衡量的,但它却是能够引导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导向。 从上位者利益出发就能引导下位者跟随。 了解上位者的利益需求相对简单许多。 那么炎魔眼里的上位者是谁呢,天命,还是大天命,那些同阶的小天命都没几个能入他法眼,就没法正视,连正视都做不到,怎么去了解? 这种天命之下皆蝼蚁的心态,注定他会失败。 以张天流如今的实力,至圣之下皆蝼蚁,可他还是选择在规则中将其击败。 并非是理解规则抓住漏洞的绝对自信,而是他的生存法则! 人外有人,总有能收拾他的,他若无视规则肆意妄为,迟早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虽然在张天流这里明白这些道理,但炎魔依然无法做出改变。 三观理念完全不合,为达目的故意改变自己去迎合,他还是炎魔吗?他只能是张天流的山寨版。 “真特么恶心,我成天道,必将纠正这等弱者心态!”炎魔没有指名道姓,但张天流知道,这厮在指桑骂槐,他不是被弱者恶心,而是被张天流这种,不甘于弱小,就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往上爬的后浪给恶心的不行。 “再说吧。” 关闭通讯张天流嘴角挂上得逞的笑容。 炎魔意识到了他的问题,可他又不想因为自己性格上的缺点再次失败,只能求助于张天流的协助。 于是乎,潜移默化的,他从处处防备变得被迫接受,直至现在,变得没有张天流他就不可能成功! 这种观点即便他意识到也不会相信,或说不愿意接受,再不就是他有绝对自信在事成之后除掉张天流。 而在此之前,他的每一步都在张天流的计划内,擅作主张就会功败垂成,被张天流种在他的意识中,这便是控心术。 他以为张天流抓住的是三派和天涯上宗的需求,殊不知,这一切只是为了抓住他的需求! 炎魔失败过无数次,都能洒脱的抽身而退又东山再起。 是每一次的失败对他打击不大。 而今,在张天流控制下,他的心血是一点一滴的增加,渐渐无法割舍,最后倾尽所有投入这场豪赌中。 跟他赌的不是张天流,是天涯,也是异人! 扁舟乘风破浪,在登上一座公开的坊市岛屿第二天,他就被红凤谷的隐世长老发现。 这位隐世长老名叫欧玄延,他对应龙宫上使并不抱希望,不是不相信对方实力,而是觉得应龙宫不会有上使来到震海,这毕竟是人类居多的海域,而应龙宫已经属于妖修门派,修为不到家,来此多少有些风险,更别说大张旗鼓的把虬龙玉别在腰间。 然而当看到张天流时,彻底推翻了这种想法。 这根本就不是人! 不,他是傀儡身不假,但他的本体极有可能不是人,他身上有一种下境修士无法察觉的妖气,就连他这圣境七阶,也勉强能感知一丁点。 这股妖气欧玄延感知过不仅一次,对它可谓是熟知无比,那是只有流淌了远古凤凰血脉的半妖,才具备的妖气! “怎么回事?带着虬龙玉的半凤体?” 欧玄延愣愣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路过欧玄延身边,进入一家商铺询问太阴幽荧的消息。 结果,这种九州的产物,人家听都没听过。 当张天流出来时,欧玄延终于恢复冷静,上前恭敬一礼道:“敢问可是凤仪殿上使?”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回应一声:“嗯。” “嗯?” 欧玄延被这答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可以确定,对方是承认了。 “果然是上使,在下紫桑红凤谷长老,欧玄延,拜见上使!”欧玄延再度深施一礼。 虽在大街上,但旁人仿佛都看不见他们,显然是欧玄延早就设下了障眼法。 “你有太阴幽荧?”张天流反问。 “这……”欧玄延汗颜片刻,愧疚道:“惭愧,在下未曾听过此物。” 张天流顺嘴便道:“那回去告知你派弟子,谁找到太阴幽荧,将消息传达凤仪殿,回头我重重有赏。” 这是打算发布个悬赏任务就打算离开啊。 欧玄延岂能让他就此离去,忙躬身挪到张天流面前,恳求道:“还请上使救我红凤谷度过大劫!” 张天流皱眉,不悦道:“你难道不知以我身份,不便插手八海之事吗。” “弟子知道,但是弟子也无可奈何啊,如今紫桑局势变数太大,早有天涯上宗插手进来……” 张天流打断他道:“如此我更不能插手,上宗之争,必使紫桑生灵涂炭,你等也莫要为了些许得失,耽误自身修行,紫桑红凤谷,似乎已有六千多年无人登上天涯了,你还有机会,离开紫桑,找一处僻静之所专心修炼,以求大道才是真,紫桑俗尘只是过眼云烟,告辞。” 一听这话,欧玄延更紧张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上使说他有机会不过是安慰而已,也有劝他避祸成分。 修士修行,终究为己。 紫桑红凤谷没了就没了,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另起炉灶,人死了才是真的没了。 但这已经到了八海边缘,再退一步就要出八海了。 多少势力离开八海后能回来的? 没有! 迄今为止,数以万计的势力被驱逐出八海后,还没有一个能顺利回归的。 只有个人有机会回来,这还是要在八海经历多年沉浮,才有望仰望天涯。 莫说带整个宗门,你哪怕拖家带口都进不来。 红凤谷,没退路了! 眼看张天流转身要走,欧玄延一咬牙,再度拦在他面前,坚定不移道:“求上使救一救红凤谷吧,哪怕将消息告知上宗,上宗如果无视我红凤谷死活,我……老朽认命了!” 第一七三六章 紫桑之战一 正待转身离去的张天流突然驻足,斜视谦卑的欧玄延问:“上宗之人可有出手?” 欧玄延一怔,紧接一喜道:“尚未出手,虽出现过两个来历不明者挑事,但开启下境之战后他们再也没出现。” “下境之战。”张天流复述一声,忽而点头道:“既如此,此役我可接下,但我的事情不可外露。” 欧玄延惊喜道:“这是自然!” 惊苍、百欢两派背后必有上使,至今都没露面就可知他们在忌惮什么。 对方不出面,他红凤谷的上使自然不能出面。 只要有上使坐镇,下境之战怎么打还是下境之战,两派胆敢撕毁协议,必遭这位上使灭门。 领张天流回紫桑的路上,欧玄延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问:“上使,为何你会佩戴虬龙玉?” “你说这个。”张天流轻抚腰间玉佩。 “正是。”欧玄延说完忙又补充:“老朽也只是出于好奇,若事关上使隐秘,还请上使莫要怪罪。” “没什么。”张天流无所谓道:“昔年一位老友送的,虽然是假的,但看着不错,就一直戴在身上。” “假的!” 欧玄延愕然片刻,继而回过神来,知道张天流不想多说,便识趣的没有再问。 一切仿佛顺其自然的,欧玄延默认了张天流是凤仪殿上使。 原因就在于假的虬龙玉。 单是半凤体还不足以证明跟凤仪殿有关。 但有虬龙玉的半凤体,那绝对就是凤仪殿上使。 因为只有凤仪殿的上使才能得到应龙宫的信物。 就算张天流不说,被欧玄延看出此物是假,他都不会觉得张天流也是假。 真正的信物应龙宫不会轻易赠人,但给个假的聊表情意才能说得过去。 另外就是气度! 假的要去了红凤谷,一旦被识破就是羊入虎口啊! 如果是奸细什么的,也要到了红凤谷才好验明正身,确定是假的将其拿下,上报凤仪殿也是功劳一件。 这个假的如果能灭了红凤谷,那直接灭不行?何必用一个假身? 盗取情报有可能,但如果连败,说明问题就在他身上,不论真假都要他背锅。 怎么算都不会亏。 来到红凤谷,欧玄延没有提前告知谷内众人,因此大家尚不知有上使降临。 直至将张天流接到了谷中内院,欧玄延才通知现任谷主于尚元。 收到消息的于尚元还在跟师弟尹行修讨论西北战局,听说欧长老找到了上使,两人是既惊又喜啊,匆忙起身去拜见。 两人看到张天流,虽然感觉此人修为极低,但都不敢轻视,恭敬行礼道:“弟子于尚元……” “弟子尹行修……” “拜见上使!” 张天流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无需多礼,欧道友说你们二人更了解紫桑现况,速将局势告知于我。”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都没料到这位上使如此简洁明了,不过也算正中下怀,他们正愁着怎么打呢。 当即两人将紫桑局势和红凤谷要面临的困境禀报完。 张天流听后道:“你们什么打算?” “这……”于尚元看看尹行修。 尹行修点头,道:“西北局势混乱,自当先稳定周边,而弟子与师兄想的是……” 张天流打断他道:“周边固然要稳,但此为轻,重在两派。” 一听这话,欧玄延皱眉,于尚元和尹行修是大惊失色,尹行修忍不住就道:“周边不稳,如何与两派开战?” 张天流不急不缓道:“你怎确定,两派的周边四海升平?”谷 “这……” 张天流又打断他:“两派不打,就是想稳住周边,他们盲目扩张,遇到的袭扰远比我们大,可遣两队,深入两派腹地,一,探明情况,二,顺道游说袭扰两派的修士,他们与两派已不死不休,定能一拍即合,之后轻守三疆,取一派攻之,打破两派平衡,两派必不宣而战,而如若不战,两派背后之人必是一家,此有违天道规则,我当灭之。” 要嘛不来,一来就上个大家伙! 三人汗颜啊。 欧玄延之前还觉得,这个上使真可能是假的,是打算让他们送人头呢,现在听完他的策略,也觉得不无道理。 他们没有扩张都被袭扰得痛苦不堪了,两派打下了数倍疆土,怎么可能稳定? 至于两派背后是否归属了一个势力,这个很难说。 目前来看同盟铁定存在,但不能因为同盟就认定他们穿一条裤子。 不过两派平衡被打破时,他们还能一致对外,这就很有问题了! 张天流在这时候又道:“我若所料不错,周边袭扰,多半是两派计谋,且布置多年,在他们扩张时,你们却只能为守周边中小势力疲于奔命,错失良机,如果没有提前的安排,中小势力岂有这个胆子,又如何能在如此段时间内,达成一致?” “这……”于尚元郁闷片刻,承认道:“弟子也有过这个猜测,只是查无实据啊!” “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讲什么证据,是与不是,先把话放出去,警告一番,再揪住一个带头起哄的家伙杀鸡儆猴,我看他们谁还敢撒野。” 果决啊! 三人再度汗颜。 照这么玩,是要把身家性命拿去赌啊!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现在赌的是什么? 是地盘是钱财,还是命? “都快被人温水煮死了,还瞻前顾后,你们请我来,是想我照你们的意思办事?” “不敢!”三人吓得同时躬身。 “那就别二话,立刻按我说的行事,三日后将结果汇报与我。”张天流说完,起身离去。 欧玄延忙跟着走了,他还要给上使安排密室。 留下的于尚元和尹行修同时长出一口气。 “我看只能按上使吩咐的去做了。”于尚元道。 尹行修没有异议,道:“我这边去安排。” 很快,红凤谷就派出两队善于隐蔽的弟子,深入两派腹地调查了拉拢。 这自然瞒不住两派的上境修士,可他们不能出手,就算提供情报也不能精准到定位吧! 当红凤谷的上境修士是瞎子么! 结果,去百欢宗的还好,没有受到多大阻碍,且取得了很多情报,还笼络了不少袭扰百欢的游散势力。 这些势力都很小,少则三五个,多则十七八,但一圈下来,居然能招揽千余人! 且这些人提供的情报和帮助也很大,连怎么打的计划都安排好了,就等外援呢! 相比于去百欢满载而归的弟子,潜入惊苍派的弟子就惨了。 三十人最终活着回来的只有六个! 要知道去百欢的只少了两人,还是失踪,死不死尚未确定。 这自然就是七十寨的功劳! 如今百欢扩张的西北地界,几乎都被七十寨透得千疮百孔。 当消息传回红凤谷时,都不用张天流怎么说,于尚元就知道怎么打了! 百欢宗啊! 惊苍派那不要碧莲的,绝对有上境修士给了下境情报,才能把他们的探子吃了八成。 虽然更痛恨惊苍,但目前为了大局着想,打百欢已是公认! 第一七三七章 紫桑之战二 当于尚元准备召开高层大会,制定攻打百欢计划时,一名女弟子将一个卷轴递交给他。 高层们都好奇的看着于尚元,不明白这时候谁会派遣女弟子送东西,莫非是隐世长老? 只有于尚元和尹行修见到女弟子时,神色不觉尊重了不少,并非因为此女是欧玄延的人,而是他们得知了欧玄延派此女照顾上使。 此女会出现在此,那必是上使有事托付。 拿过卷轴,于尚元如展开画卷般打开,只看一眼就忙卷起来,笑了笑道:“今日会议暂时到此,我另有要事急于处理,诸位请回吧。” 什么事比眼下千载难逢的战况更重? 但谷主都如此说了,大家只能怀着疑惑,纷纷起身告辞。 人走空后,尹行修到于尚元身边问:“上使卷轴中书写了什么?” 于尚元一笑,道:“上使料定我会召开大会,商讨征战百欢一事,于是告知我此事不可伸张,恐有内贼,稍后命我选出几个智勇双全的下境弟子,命他们为将主导进攻事宜。” 尹行修皱眉道:“无上境开道,我方岂不是都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于尚元闻言突然一叹,道:“上使应该是想玩一场大的对棋博弈!” “什么意思?” 尹行修疑惑间,便见师兄再度将卷轴打开,最上面写了刚才师兄的回答,下面,则是几幅符器工书。 “天目镜,竟是天目镜!” 工书尹行修不是很懂,但下面的介绍他看懂了,此物练成后,可安置鸟兽,也可安置傀儡身上,通过一面镜子符器看到鸟兽或傀儡周遭情况。 于尚元摇头笑道:“并非天目镜,只能说是仿品。” “那也很厉害了,看这材料,三百珠就能打造一套,完全可以人手一套,如此我们就……”说到这,尹行修突然僵住了。 于尚元盯着画卷扶须又笑道:“意识到了!” 尹行修点头,骇然道:“上使要打一场真正的下境之战!” 眼下虽然打的就是下境之战,但并不完全,毕竟上境能轻易获取到下境的情报,在有上境辅佐的情况下,怎么能说是下境之战呢? “没错。”于尚元点头,眼里带着激动的道:“你看这第二幅工书,留影晶石,可将天目镜看到的画面留存晶石中,存储一年之多,便是防止下境修士使用上境法器参战,可见,上使要对那些窥探我军情报的上境,下手了!” 至于张天流如何下手,又用怎样的手段震慑窃取情报的上境,两人虽然很关心,又很好奇,但并没多问,一副全权交由上使处置的做派。 红凤谷在张天流的指引下,很快展开了入侵行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天内就攻取了百欢xj域的六座城池,花大力布置的防线是一触即溃,损失巨大。 百欢震惊! 整个紫桑也为之侧目。 红凤谷明明都快被压得喘不了气了,竟孤注一掷的攻打百欢,还让他成功了! 百欢岛。 卫辰磐问询愤然起身,破口大骂一阵,才针对红凤谷进行安排。 让他如此愤怒的原因,不单是丢失六城而已,还有许多投降派和投靠派的临阵倒戈,更致命的是,十几名在前线负责情报的大境和三位圣境无一幸免,被一位神秘强者斩杀! 只是这些外面的势力尚未清楚,但瞒不住,很快他们就会得知红凤谷如何取得大胜。 安排反击事宜后,卫辰磐连忙去求见涂神青,希望这位上使能查一查谁在捣鬼。 涂神青得知情况也有些意外,想了想道:“你觉得是谁?” “简媴衣背后之人?”卫辰磐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人。 涂神青摇头道:“不像,他没必要这时候协助红凤谷,继续针对我们,就足以让我们焦头烂额,且红凤谷也不可能听他号令。” “上使的意思的,红凤谷上宗来人了?” 涂神青闭目想了想,才点头道:“很有可能。” 卫辰磐并不知道和合双子安排人阻截红凤谷派出的求援之人,只是推算时间,这时候也确实能把人请到紫桑坐镇。 “那该如何是好?”卫辰磐神色略显慌张。 涂神青淡笑道:“不用派遣上境了,就安排下境去打,如今这点损失并不大,叛变者多是投降或投靠我们的人,百欢主力依然在,只要安排妥当,夺回失地是迟早的事。” “可如果他们……” “如果他们动用上境,那只能说明目光短浅,自寻死路。” 卫辰磐想想也是。 一声不吭的杀了他们那么多上境,就是坐实了不许上境再干涉了,倘若他们又立又做,这就不是损失紫桑地盘,移居外海那么简单了,而是灭门之灾! 卫辰磐一走,涂神青就把事情告知涂神庆,想得知惊苍派是个什么情况。 涂神庆收到传音后,笑道:“此事我已调查清楚,确实红凤谷来了上使,但并非受到讯息来的,而是那人在附近寻找什么材料,且是不是凤仪殿的人还很难说,但跟应龙宫脱不了干系。” “哦,难怪。”涂神青恍然,继而道:“既然有此人干涉,那我们就堂堂正正的跟他们对弈一局。” 涂神庆回道:“我们联手固然能拿下红凤谷,但不可莽撞。” 涂神青也应道:“第三方出来,那么妖僧雾花、简媴衣这些第二方必然不敢再路面,否则就是打了凤仪殿的脸,且我一直觉得他们应该是无垠魔道之人!” “老祖突然殒落,换谁都有所怀疑,不仅紫桑,所有我和合门下属宗门都在他们监视中,这不正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还不够,事情不能止于下境之战,必须要将更多目光集中到这里,这里事态闹得越大,他们的怀疑才会越深。” “你打算怎么做?”涂神庆是了解兄弟的,此时他心中也有了主意。 涂神青笑道:“暂时观望,下境之战怎么打都不会有太大变化,不过我们控制的那人,可以把他放了,让他去凤仪殿报信,那么红凤谷那一位,是凤仪也罢,是应龙就得盘着,若是假冒者,哼!” 涂神庆笑着补充:“有好戏看了!” …… “好戏,好戏啊!” 炎魔听完张天流截取的情报后,是哈哈大笑,笑罢忙问:“你不会给他等到那个时候吧。” “怎么可能。”张天流整理好制定的计划,道:“这两吊毛,先前还以为跟我玩见招拆招,结果是合纵连横,浪费我这么久时间,如今岂能如他们所愿,他们怕什么我玩什么,他们恶心什么我上什么,你立刻放出消息,就说百欢早已归属惊苍,背后是一个东家。” 第一七三八章 紫桑之战三 和合双子前脚刚安抚完两派,放人去报信的消息还没传出,炎魔后脚就把消息给放了出去。 如此一来,紫桑各门派的注意力全都从红凤谷奇袭百欢一事上挪到了两派是敌是友的难解关系上。 “想不到啊想不到,两派都被人给透成这样了,上头的主子都从两波换成一波了,咱们还无动于衷。” “我老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苦无证据啊,没想到这下是真的落实了!” “也不能说落实,毕竟不知哪里谣传出来的。” “谣传?这要是谣传,我把脑袋割下来给诸位当球踢。” “话不能说死啊兄台,现在这紫桑局势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暂时观望吧。” “我觉得不是空穴来风,你们想想,从战乱之初到现在,惊、百两派连一点摩擦都没有,这不是一句同盟就能说通的。” “怎说不通?如果两派是一主,这时候就该乘胜追击,早点灭了红凤谷一统紫桑了,正因为是同盟关系,两派才在这个节骨眼上停手,谁也不想被红凤谷削弱了实力,到头来便宜了对方。” “嗯,这位仁兄此言有理!” “有理个屁,你就确定他们不是演给咱们看的?他们正要这样打了,那就坐实了两派奉一主的传闻,三方混战,从没有说先挑软柿子捏。” “咦,你这样说确实啊,据我所知,三足鼎立的局面都是弱弱对强,若有两强,必是强强对抗,先灭强再灭弱,一,弱势方短时间无法对强势方造成致命打击,二,强强对抗的结果不论何方取胜,弱方最终都会不战而降……” “对吧,这里面如果没问题,何不出面解释?盟约,是口头之约还是书面之约?口头是谁与谁,书面又在何处?一声不吭就把盟给结了,谁信?他们不说,就是希望在我们反应过来前,把紫桑给吞了,岂料红凤谷在重压之下抗住了,且他们盲目扩张后,遭受袭扰越来越重,不得已才暂时休整,要没这破事,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咯!” 如此这般的,紫桑修士三五成群讨论惊苍与百欢是否存在一主之说。 这其实又回归到老问题,只是如很多人所言,你就是知道你能拿他怎么办? 但如果大部分知道,且知道人中又有半数持反对,便会成为势! 张天流就是想借势,造成一举推翻惊苍百欢的运势假象! 悠悠之口最是难堵,事关所有人的战争,想无视,等风头过了就能完事,那只能说痴人说梦。 可给个说法又要如何给? 两派头都快想炸了。 这是修炼界,在这场关乎所有紫桑修士的大事上,说法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撒谎就要考虑圆谎,圆谎就要考虑是否被搜魂,两派高层不可能准许,但怎么也要交出一个了解联盟事宜的弟子,一旦搜魂必将曝光。 记忆可以伪造,不一定就需要时轮天仪那等天道至宝,简单的幻境秘术,在弟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在幻境里体验一把结盟事宜。 可这个人,必须是能代表两派的,不能随便一个外门弟子,必须真传,甚至是接班人来培养的优秀弟子。 可这种优秀弟子是这么容易中幻术的么? 你要告诉他给他塞记忆,那么告诉的这一段记忆又要如何删除? 删不好,高阶的搜魂术可是能查出来的,而紫桑并不缺隐士强者,搜魂这种事必然要找这些中立来办,故此此法是破绽百出,两派高层都没人会提。 而在盟约上动手脚呢? 这点两派是有过准备的,问题是这就够了吗? 一纸合约在某些时候可是无效的,特别是如何瓜分大陆? 两派准备的盟约是一派一半,共分大陆。 可如此公布出来,问题又回到原点了,你怎么证明,两派不是一派? 这里可没有举报者举证一说。 大家就想看两派打起来,你们不打,我们就誓不罢休。 连几十名阳判都迫于压力,让两派交出联盟的确凿证据,从盟约到进攻路线,占地几分,两派边界是否防范,开战之前做了那些部署,传达给弟子的命令是否关f盟约事宜? 这要怎么给? 根本就给不了。 他们要有这手准备,张天流岂会用如此多破绽的诈骗伎俩? 不能让两派瓜分紫桑,已经在张天流和炎魔的推波助澜下,成了愤慨修士的一致目标,甚至许多中立都开始了表态。 面对多方的压力,两派人人头大如斗。 包括和合双子,短短一天,两人就从未静心修炼,一整天都在关注局势变化和商量对策。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种局势也可以是他们想要的,吵也是一种拖延的策略。 奈何局势瞬息万变,上午还只是吵吵嚷嚷,中午就有人开始拉帮结伙投奔红凤谷了。 和合双子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样的局面只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怎么会给他们僵持在口水仗上? 两派的作为已经引起公愤,他们越想拖延,越会把愤慨的修士逼向红凤谷的怀抱! 一旦红凤谷势大,势必会从已经撬开牙的百欢处猛攻,在多方帮助下,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把百欢打回小岛,那下一个就是惊苍。 两派都无法在紫桑生存,和合双子苦心经营的局面就将化为泡影! “打!” “什么?” “我说打!”涂神青加重语气重复道。 “现在打也已经晚了!”涂神庆叹道。 之前在第一次谣言出来时,也便是妖僧雾花和简媴衣挑衅两派时,他们就能顺坡下驴,展开内战。 而现在打,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不打不行了,不能再往坑里跳了!”涂神青语气阴沉无比。 “你看出了什么?”涂神庆疑惑问。 “上次如果内战,就不会有这些问题,而下境之战的内战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但我们只考虑到对外消耗上,内外同时消耗对我们损失太大了,可就是我们的不舍,造成了眼下局面,你还看不出吗?” 涂神庆闻言语气也阴沉道:“你是说,妖僧和简媴衣上次的作为,并不指望我们能内战,或许对他而言内战固然好,但不内战更好,因为对我们更致命!” “没错。”涂神青深吸一口气,道:“之前就埋下了因,无人说,只是考虑两派实力雄厚,得罪不起,不敢当出头鸟,但他们不会忘记,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眼下红凤谷势头突起,他们看到了机会,加之僧、简两人在幕后推波助澜,再比我们内战,已是不打不得啊!” “不行,打了也是正中下怀,不如一鼓作气!”涂神庆觉得既然到了这份上,干脆集两派之力,快刀斩乱麻,先灭了红凤谷,使得这群乌合之众没了主心骨,再由两派长时间的内战,造出吸引人的假声势,同样能达成目的。 “我提议的打,为的便是这个!”涂神青冷笑道。 涂神庆心有所感,两眼放光道:“我明白了,百欢退守同时东进,从惊苍腹地上横切一刀,截断惊苍北部退路,迫使北部惊苍的修士只能西进,逼百欢撤退,而这西进的路线,最好是百欢和红凤之间的混战之地!” “嗯,只有混战之地,才是孤军的生存之机,如此谁也无法说闲话!” “而我们就能操控两派,在小范围里制衡红凤,拖延战事,等凤仪殿的人来了后,潜藏在紫桑的妖魔鬼怪不是跳出来,便是再也不敢背刺我等,而此间诸多变化必然让天涯知晓,届时天罡宗、月上宫、凤仪殿、雷霄阁等多方参与……” 涂神庆说到这,涂神青补充道:“正道都来了,魔道岂能不路面,把能拉下水的都拉进来,要在这紫桑展开一场新的正魔大战!” 第一七三九章 紫桑之战四 和合双子憋了一天,最终还是让两派开打了。 好巧不巧,截断惊苍补给线的百欢先锋队里,就有驻扎江口城的百欢弟子。 当收到命令的那一刻,骆惟恭有种天塌般的压力。 反倒是那些初出茅庐的百欢弟子个个兴奋无比。 他们天天练,日日干铁桩,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一刻么! 虽然他们自觉实力还不够,如易宗绪,只能同时练三桩,但这是平均的练习量,如果当作一次考核,他调整好,拼点元气战四桩绝无问题。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张三长老是没法对比了,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江口城的散修们目前最出色的,也仅能练两桩,有人尝试过三桩,险些把命丢了。 可见只要努力,他们这些优秀的大派弟子在术法理解上和经验积累方面,仍然远胜于普通散修。 这些骆惟恭都看在眼里,他清楚认识到这些师弟妹,包括江口散修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可战争啊,不是个别提升就能改变局势。 他们还太弱小了,如果能准备十年他相信这将是一支战无不胜的下境队伍。 修士战争拖个百八千年都是正常,因此他一直怀揣这种希望,最好是他寿元终了都打不起来。 看着这些年轻人脸上洋溢的兴奋,骆惟恭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不好不好!”骆惟恭猛然一惊。 修士有这种感觉可不妙啊,可能导致五衰提前。 骆惟恭收敛杂乱的心思,来到张三长老的小院,驻足半响才走过去敲门。 房门开启,张天流没有站在门内,骆惟恭透过屋门,看到琳琅满目的符文材料堆里,张三长老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他还在做着什么,对骆惟恭的到来视若无睹。 “张三长老,宗门传讯,命我们明日奇袭驻扎在百里外的裴家营寨,不知长老可有取胜策略?” 张天流头也不回道:“不急,你找个人把裴家老二约出来,劝他归降。” 骆惟恭闻言陷入呆滞,良久才反应过来道:“长老是说游说裴家第二主事人?这……可能吗?” “事关家族生死存亡要多手准备,打得过自然打,打不过自然降,前提是商量好,给他裴家一条活路。” 骆惟恭反应过来后,便瞬息洞悉其中利弊。 之所以不少游说裴家老大,这关乎裴家颜面与主要利益走向,游说他,且不说他同不同意,裴家多数必然持反对意见。 那么就要找一个既有实权,又有二五仔潜质,时刻想翻身做主的老二了。 从大局出发,不做炮灰,裴家老二未必站在百欢这边,但他肯定会提出有利于他的局面,百欢答不答应就是骆惟恭的事了。 骆惟恭可以争取,但不能抓太紧,哪怕最后关头裴家老二才投降,骆惟恭也满意了。 然而没等他怀揣这种心思离开,就听张天流道:“得有个底线,到了最后才投降不如灭了干脆,你尽量往保全老二一脉上争取,如此战时裴家就少了一脉跟你们死磕,压力会降很多。” 骆惟恭恍然,恭敬拜谢道:“多谢长老指点。” 张天流向后扔出一个黑球,骆惟恭忙接住问:“此物是?” “破阵。”张天流说完继续忙着手头事。 骆惟恭大喜,他知道这阵自然是指裴家营寨的大阵。 骆惟恭走后,当夜联系了裴家老二。 于子夜两人在昔日骆庄南面的紫桑林会面。 “你约我来,不会只是为看这月下紫桑吧。”裴承敏率先开口。 骆惟恭苦笑道:“那我便开门见山,骆某希望裴兄归顺我百欢。” 裴承敏内心毫不吃惊,面上却惊愕道:“你说什么,归顺百欢宗!你开什么玩笑?” 骆惟恭傲然道:“念在多年的邻里之情,骆某不瞒你,明日骆某便会率众攻你裴家寨,裴家在我宗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裴承敏不为所动道:“这事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应该去游说我二哥,如今大事小事都是他说的算,我……呵呵,我就算同意也无用,何况我还不想出卖手足,此事休要再提。” 他中途的无语一笑,想在告诉骆惟恭,他目前无实权,并非旁人判断的那般,明显是对家族的安排颇为不满,又无可奈何。 之后的也无用、还不想…… 这些词汇,充分表示有的谈。 至于休要再提,他真的不想听,走就是了,还驻足在这里干嘛? 不就是等着下文,然后漫天要价么! “长老啊长老,这都让你算到了!”骆惟恭自认混迹红尘多年,却还没有这份洞察力。 不马后炮的看,骆惟恭眼里的裴家,就是铁桶一块,无懈可击。 哪知道稍微一试,就是千疮百孔,四面透风。 骆惟恭不想迟久生变,于是开始和裴承敏讨价还价。 两人这一争,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最终以裴承敏一脉退守西面,骆惟恭进攻东面主寨达成口头约定。 骆惟恭不怕此人反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伎俩都是虚的! 可既然有实力为何又要这样做呢? 骆惟恭之前没考虑,便是因为觉得稳胜的局,何必节外生枝? 现在细细一琢磨,他发现其中的水分巨大啊! 他不怕裴家,他担心的是后续,和惊苍弟子的正面较量! 如果在裴家这里损兵折将,他责任太大,反之胜得漂亮,宗门必将让他们去执行更加危险的任务。 而既要胜得漂亮,还要降低后续风险,游说这步棋高明就高明在这了! 此事传出去,宗门会认为他只懂智取,这对于奇袭战而言反而是拖累! 所谓的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不单是软弱胆小,摇摆不定,很多时候是计谋尚未实施,布局未成就功亏一篑了! 奇袭,打的就是雷霆手段,拼的是硬实力。 从百欢高层看来,骆惟恭不具备这种素养,因此后续他很可能会被安排在攻坚战上! 而攻坚战,可是很容易演变成费时费力的持久战。 这不就是骆惟恭想要的么! 回去的路上,内心满足的骆惟恭看了看天上,皱眉想:“不知有没有上境修士把这一切告知惊苍和宗门呢!” 他很担心此举被两派上境知晓。 事实却是他多虑了,不是对方不知晓,而是即使知道也不会在乎,裴家已经成了弃子,骆惟恭怎么打两派高层都不会在乎。 翌日,骆惟恭率领增援到三十人的百欢弟子和江口三百散修,突然奇袭裴家营寨,把裴家打的措手不及。 守护千年的营寨大阵,在骆惟恭扔出一个黑球后,直接击溃出一个大口。 百欢弟子和江口散修鱼贯而入。 大惊失色的裴承仲站在寨楼上,声嘶力竭的率全族全力抵抗。 “老五呢?老五的人怎么还没来?”发现族人少了一批的裴承仲咆哮问。 “五叔说,说西寨也遭敌袭了!”裴应侯惶恐道。 奇袭他裴家营寨的人不多,但个个实力非凡,他们的术法感觉对对方完全无效,不是打不中,就是打中也被轻易化解。 这还是三五人打一个人啊,居然连遭反杀! 裴承仲再次吼道:“惊苍增援怎么还没到?” “老祖已经去请了,可是……恐来不及了!” “该死,难道今日真要亡了我裴家吗?” 裴承仲怒视上空,他希望老祖能出手,挽救裴家。 可是直到裴家防线压缩在寨楼附近,而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时,老祖也没能出手。 最终,绝望的裴承仲不甘的死在易宗绪和络腮胡的联手下! 第一七四零章 紫桑之战五 裴家寨告破的同时,百欢其余七路攻势同时打响。 百欢以猛烈的攻势,摧枯拉朽般横切入惊苍的版图腰线。 此举震惊天下,把所有人都看懵了。 这算啥? 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馅,送人包饺子? 然而这边区域的修士还看不懂时,紫桑东北部,惊苍早在百欢动手的前夜,横扫数个中小势力,五路修士兵马合成十万人军团,直逼红凤谷,看齐浩浩荡荡的规模,显然要打攻坚战了! 十万! 红凤谷满打满算也才一万。 惊苍就是把自己掏空也补不齐这个数啊。 乌泱泱的大军遮天蔽日,所过之处无人敢与之抗衡,不是臣服就是远遁他乡。 “报……东延山脉被百欢攻占,向长老询问是否撤军?” 惊苍军的浮空帅帐外,传来后路被截的消息。 帅帐里,冷冷传出一句:“继续进军!” 说话者,乃是惊苍统帅,穆术善,此人修为仅是小境七阶,但他是修士中极少数的将帅之才。 几个月前,下境之战刚刚开打,很多弟子都想做主帅,甚至不乏托关系的,惊苍都给足了机会,安排他们领一队人马自己去发展扩招,结果多数遭遇到了惨重的打脸,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下境之战限制颇多,靠上境法宝兵器者,在这种环境里很容易被虐得不分东西。 穆术善就是在这个时候崛起,短短几个月,不仅成功让宗门正式赋予他全军统帅头衔,他自己也将千余人发展到如今的十万众,能力可见一斑! “乌合之众。”炎魔对于压境的惊苍大军,不屑一顾。 旁边一位百欢外门长老郁闷道:“李长老可莫要太轻视了。” 炎魔满不在乎道:“没有有效的训练,只是跟队走个过场罢了,真打起来,只会是遇羊猛如虎,遇狼逃成鼠,经不起一场失败。” “可这场失败,只怕没人能给得到啊!”外门长老更是郁闷。 “行了。”炎魔懒得废话,道:“咱们就配合配合,演出戏。” 他们早就收到了命令,让出一块地盘给惊苍十万众屯军,在这小范围的区域里上演三角混战。 “看来要血染玉岩了!”外门长老感慨道。 他不知道两派是否归属了一个势力,但他能看出很多问题! 这个局很大,但为什么布这个局,这名外门长老看不透。 从现在看来,他只能算出博人眼球! 惊苍马上要坐镇玉岩山东脉,百欢南脉,红凤谷北脉,在这复杂的山势地形里展开的混战势必延续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紫桑之战的消息会源源不断的传到海外,甚至天涯上宗,从稀松平常的小摩擦,到不死不休的惨烈局面,一步步迫使天涯上宗过来干涉。 眼下的紫桑还不够惨,顶多引起附近大陆和岛屿关注,还吸引不到天涯上宗的注意,可只要战争持续下去,祸及所有人,惨烈会持续加剧直至谁都无法收场! 这是一场棋子搏杀! 可怜棋子,不知为何而死。 “轰!” 红凤谷占领不久的数座山峰被惊苍大军攻破,连带着与红凤对峙的百欢也遭了秧,不得不放弃这片山区的主导权,退守后方余脉。 这就让外人看不懂了。 惊苍大军摆明了要去攻打红凤,怎么在最后关头方向一转,驻扎在了玉岩东脉了呢? 很快,惊苍后路被截的消息传到了这边,才让众人恍然大悟! 此时如若攻打红凤谷,短时间拿下还好,拿不下怎么办?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事关惊苍存亡,他们求稳是理所当然。 “咦,这个局面……有没有可能是惊苍和百欢假装碰一碰,实则会兵一处,集中力量一口气吃掉红凤啊?” “嗯,很有可能!” “可能什么,可能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吧,他们明明可以硬吃的,十万啊,那可是十万啊,那不是鸡鸭猪狗,是修士,修为最次也是小五境的修士,举手投足就能灭凡人城池的修士,如此多达十万,十个红凤谷也挡不住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才不懂,后路被断,如若退守,红凤反攻如何是好?那惊苍就要遭两面夹击了,舍弃后路,进军玉岩山中,借有利地形暂时休整才好图谋后事,啥都不懂就说阴谋,即便是阴谋又如何,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有谁想死?惊苍阴谋到把十万下境逼到死境,不怕他们反了吗?这要是反了,他们跟谁,谁就稳拿紫桑天下!” 争辩无处不在,各说其词,闹得面红耳赤的大有人在。 其中不少人还说到了点上! 这十万反了怎么办? 没人想过,包括和合双子!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下棋,他们要走哪一步,棋子就必须走到那一步,哪有棋子会反抗的道理? 可这是人啊! 他们不是木头不是石头,个个有血有肉,有情绪,有灵魂,和合双子让他们走到一步怎么看都是死局的陷阱里,而真正知道计划的又只有少数几个人,还不能公布于众,凭什么,凭信任? 一个只有下境七阶,统军满打满算才半年的后生仔,拿什么去让人信任?拿胜利! 但又如炎魔所说,这种不就是乌合之众吗! 靠着胜利建立的关系,是禁不起失败的,只要一次,它将溃不成军,甚至倒戈相向。 信任也是相对的,你信任别人却得不到别人的信任,这不就是傻子么? 正如现在,身为惊苍下境统帅的穆术善,就面临着信任危机! 不单是属下将士的信任问题,还有头上门派高层的时刻关注。 他稍有异动,必身首异处。 一路过来他都奉命行事,率领军队走到了这个死胡同里。 下面不理解,上面防止他造反,换谁还能对惊苍的忠心值不变的? 偏偏这个时候,还让善于攻心的张天流盯上了! 张天流传讯炎魔:“这个人必须拉拢。” 炎魔赞同道:“早在找机会了,但他身边有两个圣境全天候监视,不好下手。” “没让你潜进去,直接打着招揽的旗号去,我也会让红凤谷配合一下。” 炎魔一听就明白了,不住骂道:“靠,你也忒恶心了吧,阴谋还没玩完就搞阳谋了,穆术善不论答不答应,这样一搞,他的结局都会很惨!” 第一七四一章 紫桑之战六 红凤谷对张天流的计划很赞同,不论能否成功,惊苍派对穆术善必心存芥蒂,若能将他换掉对红凤谷局势必定有利,即使来了个能力更强的也不重要,再去游说别是。 一换再换,军心溃散,这仗就不用打了,那么这十万人不知会有多少投入红凤谷的怀抱。 当即,红凤谷就遣人前往惊苍营地。 结果,毫无意外,穆术善见都不见,命人将其打发了。 红凤谷料到这种结果,也不急,反正你也跑不掉,迟早是要面对的。 红凤谷的特使还没走,炎魔派来的百欢特使就到了。 双方在营寨外碰面,虽相互不认识,但知道对方身份后岂会不知对方什么心思! 红凤谷特使立刻就不走了,站在营地外眼巴巴看着百欢特使送上帖子,然后遇到红凤特使一样的待遇,闭门羹! “呵,小样。”红凤特使冷笑不止,能看到百欢的人吃瘪,感觉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岂料,百欢特使及其的不要脸,当即气沉丹田,运足真元后高声朗道:“穆老弟,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红凤特使一听就忍不住骂了一句:“傻球,人就一条命,还能在两棵树上吊死?” 百欢特使没搭理他,继续游说:“以你能耐,只要活着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红凤特使又是一声冷笑:“得个天位给我看看。” “但我知道,你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得到与享有,你是为了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 “哎哟,瞧这高帽戴得!” 百欢特使每说完一段,红凤特使就捧哏一句,看似无理取闹,却是点醒认不清局势的人。 且不说百欢偷袭了惊苍,切断穆术善的后路,就拿这玉岩山脉的局势说,前段时间,他们红凤可是压着百欢揍啊,且百欢人心溃散,他们的正义之师一来,大批大批的投降者蜂拥而至,场景那叫一个争先恐后。 这很能说明百欢有问题啊,还是严重的内部矛盾。 加入百欢,无疑是把矛盾加剧,到时候还得散。 而红凤特使,趁着给百欢特使捧哏的时候,陆续将这些问题一一抛出,引发惊苍方的思考。 本来就没想着游说成功来的,百欢特使也不在意,把该说的说完,挥挥衣袖走了,是一点诚意也不给。 即使如此,惊苍方仍然被恶心得不行,好些人都想对两方特使动手了,特别是一名将领,手一直紧握刀柄,目光森然充满杀意,身边还有好几个副将看似跟他一起义愤填膺的怒视特使,实则是防止将领暴走啊! 两人走后没多久,这名一将领冲入帅帐,对习读兵书的穆术善道:“主帅,为何命人拦我?不知任由他们说下去,会使我军士气低迷,也对你凶险万分吗?” “你我都能明白,上面的前辈们岂会看不出他们是明着游说,暗则离间。” “但士气……” “士气非变化无常之物,高低皆有因,这方面,你应该谢谢他们,若不是它们的游说,尔等哪有这般火气,你说它是低了,还是高了!” “咦,主帅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将士们都憋着一股火呢!根本就没有低迷之相啊,哈哈,看来还是主帅高明啊!” 穆术善道:“士气高低,对目前局势毫无用途,两派不会对我们动手,红凤想稳住局势,看我们和百欢能死磕到什么地步,百欢虽切断我军后路,然,不过是皮肉之伤,他们也不可能有进一步的扩张。” “难道局面会一直持续下去?那上面……”将领疑惑问。 穆术善摇头打断将领想说的话,道:“上面的意思,最好不要去猜!”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弟子在门外求见。 穆术善让他进来后,这名弟子上送一帖,把将领和穆术善都看得一懵。 这才刚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再不死心也不能死成这样吧! 然而看清帖子的名讳后,两人又露出诧异的表情。 “怎么回事?这一带还有第三方势力?”将领惊愕问。 白面无须的穆术善却做出了捏胡子的动作,待拉扯两下感觉不到胡子才反应过来,直接就轻抚起下巴,思索道:“按理说不会有,但这里的局势会演变成这样,说没有未免太过离奇。” “管他呢,轰走再说。”将领正要让弟子出去把人轰走,穆术善阻止道:“不,此人可以一见。” “啊?”将领呆滞。 穆术善把看完的帖子合起来,放到案角,笑道:“之前险些毁掉百欢岛之人,听说就叫简媴衣,虽有可能身是此人心未必,但简媴衣背后之人的分量绝不简单,他与妖僧雾花都是导致下境之战的诱因,如果说这是他们想要的局面,这头外来的凶兽,这次终于要露出獠牙,焉有不看之理?” “可是上面……” “上面比我们更想到知道他的目的!” 将领细想后点头,对弟子道:“让他进来。” “是!”弟子退下没多久,就领着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走入帅帐。 穆术善和将领看到后都是眉头一皱。 不是被对方的绝色之容所震,而是这个女人就是简媴衣! 他们虽然没亲眼见过,但简媴衣与妖僧雾花在玉岩山的一战,被不知多少人用留影晶石保留下来,两人好奇之下也看过,眼前这女人就是留影晶石里,剑术绝伦的女子! 张天流可不仅双线操作,除了炎魔和红凤谷,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势力,由简家旁系组建的抗百联盟。 这是他亲自操刀的小势力,利用了简媴衣这个身份。 而现在,他打算正式启用这条线,上演一场弯道超车! 一进帅帐,首先吸引张天流的不是人,而是书,穆术善手里的一部兵书,名曰《孙子兵法》。 这东西在韫海有,在这里张天流是第一次见。 看来这家伙是个好学的,不是一门心思只会修炼的修呆子。 修炼界有太多的修呆子,就如同九州的书呆子一样,书呆子除了读书不会别的,修呆子除了修炼也不会别的。 两者都是为了更高成就。 但书呆子不会运用书中所授的知识。 同理,修呆子也不会运用所修的技能。 看看易宗绪他们就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变强了吗? 较之之前,强是无疑了,但修为境界却停滞不前。 可如果能与之前的自己对打,现在的他们能轻易秒掉之前的自己。 这就是质的变化。 而人学习,就是要让自己质变。 而质变的源头,就是对更高成就的追求! 这样的人,其野心很容易水涨船高! 一眼洞悉穆术善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后,张天流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来不为游说,也不投靠,是谈合作,如今机会千载难逢,我想凭下境之战一举夺下紫桑大陆。” 第一七四二章 紫桑之战七 帅帐内针落可闻。 明明有三个人,却连呼吸都没有,静得可怕。 张天流的话很大言不惭,但穆术善没有呵斥,脾气较为火爆的将领也一声不吭。 他们是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言论! 用下境拿下整个紫桑! 这是豪言壮语嘛? 不。 这是痴人说梦? 也不是。 这是事实,是有可能实现的事实! 只是这个事实从没有人敢去尝试,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这个致命问题。 用上境强者立下的规则,把上境强者的老巢给灭了,特么谁敢啊? 可眼前之人就敢! 她凭什么敢? 凭她背后的人? 她背后又是什么人? 她势力突飞猛进,是否跟那人有关?又是否可以复刻? 很多问题,仿佛在期待穆术善的破解,又似引诱他去揭开。 “让局势如此发展下去,最终不论成败,你终究还是个下境小修士,过着与之前毫无区别的生活,而若与我合作,紫桑便是你的!” “你呢?”穆术善反问。 “大陆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我来,只是给某些人添堵。” 穆术善皱眉。 这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但如果是真的呢? 能有这份自信的,除了天涯上宗的强者还能有谁? 其实穆术善早就猜到了。 简媴衣和妖僧雾花,极有可能是天涯下来的,他们应该跟惊百两派上宗有过节,甚至可以说,只是与某人有过节,而这个人,掌握了惊百两派的实权! 他也是听说过,有些博弈,在天涯上不好交手,就将棋盘摆在八海上! 赌注是紫桑吗? 穆术善觉得很有可能! 那如果他和简媴衣合作,并成功夺得紫桑,简媴衣背后之人赢了棋局,他得到了一座大陆,这样的合作,他找不出理由拒绝! 至于对方是否会欺骗他,利用他,又是否攻下大陆后一脚踢开他。 他压根没考虑。 且不说,真正的天涯强者是不稀罕八海任何一座大陆的,就目前的他来说,难道不是被利用的命? 他没有选择。 跟红凤和百欢都不行,惊苍有一万种办法弄死他。 但和简媴衣合作,他与天涯上宗强者之间,只隔着一个简媴衣,甚至之后都不需要简媴衣,因为她也是一枚可随意拾起丢弃的棋子,很可能在与自己接触后就再也用不到,上宗强者成为他的真正靠山! 这条路,自保绝无问题。 未来所能得到的利益,也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巨大! 穆术善思索的表情渐渐变得坚定,他终于考虑完利弊关系,抬眼凝视简媴衣道:“你有办法,让他们不敢撕毁契约?” 他说的契约,是下境之战的契约。 毕竟是各方势力的强者一同制定的规则,而他们要灭了这些强者的老巢,对方岂会干看着? “按下境条例,触犯者共杀之,我会亲自动手。” 张天流意思很简单,谁触犯,他杀谁。 “霸气啊!”边上默不作声的将领还是不敢做声,只是心道一句罢了。 对之前的两派特使,他可以不加颜色,但对眼前之人,不,应该是眼前之人的背后之人,他真不敢撒野。 如果和妖僧雾花在玉岩拼剑的是实力大涨的简媴衣本人,将领更不敢说对方一句了。 何况,合作就是对方最大的诚意,没有什么实力压人,也不把你当狗使唤。 平等交流,你可以拒绝,至于之后是否翻脸,那就等翻脸了在临死前,怒骂对方两句,还能怎么办? 莽也不能见人就怼,这可不是莽,这是傻。 “可否容我考虑几日?”穆术善问道。 张天流摇头:“可以,但我不会来第二次,惊苍派也不会给你机会,等他们换掉你,我才会再来和新的主帅合作。” 绝了! 这一下就把穆术善的退路给绝了。 穆术善是个聪明人,他的处境很微妙,也可以说很糟糕! 不是因为被困守在这里,这种困境他随时能打破,但打破后呢?是问责,甚至是神形俱灭! 就算惊苍暂时不动他,未来呢? 惊苍拿不下紫桑,他死,拿下了紫桑,他也会死! 最近他看的一部书里,有一段话,叫飞鸟尽,弹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看完这段话,他发现自己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 惊苍派里有太多的二代,其中很多想在这场下境之战中展现自己的能耐,结果遇到的是惨痛打脸。 现实没有他们想得好,吃吃教训没什么,但吃教训的同时,一个昔日不起眼,他们都不屑一顾的外门弟子,风头一下盖过他们,压得他们大气都不能喘,如此对比下,他穆术善能有好? 他背后要是有个修炼世家,用得着烦恼这个? 可他出生卑微,父亲只是个武徒,母亲更是个不会修炼的凡人,且在百年前就已寿终了。 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为了让自己生存下去,他舍弃修炼时间,学习各类技能,他看兵书不是喜欢,是一次与师兄弟组队下海猎杀海兽时,偶然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悟性还不错,而且隐隐有了应天预兆,感知自己前世应该是一名修为不怎么高,但统军才能很出色的将帅。 随着对军事了解加深,他在这方面的才能越发出色,不单体现在指挥小队猎杀海兽上,还有对兵器、地势、军心、士气的种种掌握,从最初莫名其妙的感觉行就打,不行就不打,到不行也有办法行,不断的制造机会,制定战术,一切来的得心应手。 最显而易见的是,他明明不留胡子,却总会下意识做扶须状。 穆术善以为没有人清楚他的处境有多糟糕,殊不知,眼前就有一位! 张天流看不到他的前世,但他的今生处境,张天流用屁股都能想到有多糟糕! 九州历史中,少年成名的惊才绝艳者太多了,其中九成九在到了一定年纪后,突然哑火,很多人说江郎才尽,实则多数天才的追求变了,不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生活! 天才是少数的,妒忌天才者是多数的。 这些人中,不乏有一批很臭不要脸的家伙自比上天,因为有句成语叫天妒英才! 你没死于天灾,没死于疾病,那我就代天弄死你,免得你碍眼,万丈光芒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于是越往后,越是藏拙,越追求中庸之道。 修炼界很少有这些感悟,哪怕是这里的佛家,他们的苦修苦行,更多是体验怎么在苦中作乐,有种地主家的傻儿子闲来没事,扛着锄头下地挖两勺,累了,坚持不住了,拍拍屁股回家继续享福,从不会去考虑怎么克服苦难,因为他们没有真苦难。 可大家又都是想解决眼下的困难,怎么办? 总不能让我把地、把粮、把钱分给你们吧。 种我家的地,哪有不交粮的道理? 来我寺上香,哪有不给香火钱的道理? 解决不了不来了怎么办? 没关系,丢给下辈子,今生吃的苦不要紧,吃得越多,下辈子过得越好,才能让芸芸众生硬生生把苦吃到死。 这就是张天流内心的黑暗面,他可以将一切都归纳到黑暗里,人生来就是肮脏的,世界里的光芒能照耀所有人,就死活不照耀他! 因此他对于危机的格外的敏感,不仅是自己的危机,还有别人的危机。 莫说穆术善不是世家子弟,就算是,战后他也活不了! 他最好的命运,是在惊苍宣布胜利的前夜去死。 这样所有人对他只有歌功颂德。 再苟活,就是不识抬举,是绊脚石,是遮蔽星月的太阳,只能在黑夜里闪耀微薄光芒的他们,能饶了他么? 走到他这一步的人,只有一种方式能活下去,自立为王。 第一七四三章 紫桑之战八 穆术善没有张天流无尽深渊般的感悟,但也意识到处境会越来越糟糕! 张天流在这时候才出言劝道:“你如果能在百欢奇袭前退居二线,从此隐忍,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的你,想主动让位惊苍也不会允许,因为在惊苍看来,你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徒弟知道师父要加害自己,你说他会什么都不做,一辈子隐忍下去吗?” 不等穆术善答复,张天流继续蛊惑:“即使会,师父也不会留着一个隐患!他最希望看到的是你为证明自己不惧诱惑,与百欢、红凤抗击到底,最后战死疆场,他好以此给你歌功颂德,让更多人效仿你,学习军事,专研战法,助他们一统大陆。” 穆术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不定。 张天流继续道:“在惊苍,战死就是你最好归属,与我合作,你则有无限可能,最次也是这大陆的主宰。” “呵!”穆术善突然笑了。 张天流不说这话还好,他还很担忧,但这番大话下来,如醍醐灌顶,一下将他浇醒了。 眼前这简媴衣说的看似处处占理,可是他忽略了另一种人性,良知! 穆术善道:“我不信,我为惊苍做了这么多,他们会一点不念旧情,总会有人希望能保我平安!也会有人……” 张天流打断他:“支持你,拥护你,没错,这些都有,可为什么这个世界依然无法太平?好人,是要做出好事才能称为好人,坏人,不是只有做了坏事才是坏人,你若有自信能分辨世间一切温良邪恶,当我没说,如若不行,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 穆术善依然从容淡定道:“这么说来,你背后之人也无法保我了!” 出奇的,简媴衣点头。 穆术善皱眉。 他以为这个女人会说一大通保护他的办法,结果摇头? 什么意思? 你都无法保护我,还怎么合作? 张天流打破他的猜想道:“我给你一套仙甲,足够你自保无碍,当然仅限紫桑,你要深入内海去浪,遇到高阶圣境那没辙。” “仙甲!”穆术善脸色即有疑惑又有震惊。 张天流扔给穆术善一个灰铜手镯。 穆术善好奇接住,正要问,就见张天流让他戴上。 等他戴好,在张天流指点下催动五行之气,按照某种顺序注入镯子中,顿时,镯子弥漫出一层铜色流体覆盖向他全身。 穆术善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限制,便安心下来。 也在下一秒,穆术善就被一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战甲包裹在内。 这套战甲样式因为修改过,与张天流以往打造的战甲完全不同,显得有些古朴,通体是斑驳的铜色,青一块紫一块,黑一块白一块的,还披着残破的轻纱法袍,仿佛是某个仙魔战场捡到的战损版。 张天流也就顺便命名“殇甲”虽是纳米技术打造,但没有系统,无法使殇甲变换形体,只有手脚和头部可以退缩在甲壳内。 除此之外,功效并不多,当然借力符语还是有的,却是用聚灵阵纹掩盖,外人看起来只会认为是加强的聚灵阵,而不知是借力符语的神效。 其余的力量、速度、防御等符语,也都是用阵纹掩盖,很难让人从表面联系到出至他之手。 而要解开殇甲的奥秘,就要分解,真这样做,殇甲直接就爆了。 防范措施,张天流一向做得很用心。 “这套战甲名为仙殇,是上使游历某个残破世界时所得,全盛时期多强不知,目前你穿上,花几天熟悉仙殇各种神效后,遇到圣境初期的强者勉强能过过招,不信你看。”张天流说完,控制简媴衣的身体催动真元,不一会儿,简媴衣身上的衣衫如蜕化般,但并没有暴露躯体,里面还是有衣服的,只是很轻薄,而褪去的一层衣衫,化作了黑玉镯子。 “这也是仙家?”穆术善惊愕道。 简媴衣打量着手腕黑玉镯,点头应道:“嗯,这套名为黑月。” 穆术善再度震惊,他一直没看出来,简媴衣居然还穿了这种奇妙的仙甲。 “仙甲平日里如衣服,旁人很难看出,使用也简单,真气催动阵纹即可,每种阵纹都有特定的功效,这些阵纹看似一体,实则是五类,背部阵纹核心可催发轻纱法袍,提高防御,免疫下境术法,对大境术法也有很强抗性,具体如何你可以稍后尝试,双肩阵纹是双核心,可催发出青羽披风,当然你现在看不到,那是如光影般的灵光披风,并非破损了,适用于长途奔袭或逃跑,仙殇丹田阵纹核心是聚灵法阵,战斗时最好时刻开启,避免自身真元消耗过大,胸口阵纹核心是力量,大腿阵纹核心是速度,短程爆发力就靠这两项,只是不好操作,需要很长的练习时间,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掌握,我能独闯百欢岛和与妖僧拼剑,就是靠它,所以你不用质疑。” 介绍完,张天流可算回归正题:“现在你是合作?还是还给我?” 不久,张天流面无表情的走出惊苍营地,转眼消失无踪。 而帅帐内,全程目睹的将领盯着穆术善身上的殇甲,羡慕无比道:“主帅,快试试吧!” “不用。”穆术善摇头道:“她说的没错,穿上它时,只是稍微用真元渗透进去,我就能感觉到澎湃的力量覆盖全身,但想要灵活运用这股力量,我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不过不能是现在!今天三方来游说,上面必然起疑,得等风头过去再说!” 闻言,将领很是失望。 这可是能让下境拥有圣境实力的仙甲啊! 竟然没法亲眼目睹它的强大。 虽然以后能见到,可此刻的心痒又要如何化解? “洪韶!”穆术善突然冲低落的将领叫了一声。 “啊?”将领疑惑的看着穆术善。 “有我的,就有你的!”穆术善目光坚毅的凝视洪韶双眼。 “嗯。”洪韶重重的应了一声。 他知道穆术善不会虚言。 因为这种保证,最终都应验了,也是他明明修为比穆术善高两小阶,乃是一名小境巅峰的修士,但他一直都心甘情愿跟随穆术善征战,以他马首是瞻,就是穆术善的每个承诺都实现了! 就连突破小境所需的丹药,穆术善也在得到惊苍赏赐后,转手就给了他。 这能说是你天赋好,修为高,你就应该先用,回头好保护我的理由吗? 当然不可能。 只有生死之交,才有这份相托! 第一七四四章 紫桑之战九 江口城。 张天流小院,还窝在屋内的他睁开眼睛,先扫了一下凤百两派情报,得知了他们的部署与计划后,立刻制定出十几个进攻路线,然后发给炎魔。 炎魔拿到计划转手交给七十寨。 很快,七十寨控制的紫桑修士全换上了惊苍派服饰,分为两批,兵分十几路,中途一刻不停,将百欢和红凤谷几个据点直接端了。 两派震怒! 他们不是傻子,还有一帮子上境修士在观摩呢,岂会看不出这些人是乔装的! 可他们只知道对方不是惊苍派的人,却不知他们也不是凤、百两派的人! “百欢……” “红凤……” “真是欺人太甚!” 两派的人开始咒骂不停,同时也想办法怎么找回场子。 夺回据点当然不够,必须要给予对方重创。 红凤谷的自信源于还了靠山,凤仪殿上使! 百欢的自信,源于对红凤谷的了解,以及多年的布置,他们不知安插了多少人在北方,个个都是不定时的炸弹,随时能给红凤谷一记重创。 然而没等他们打起来,上头就命令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两派头头都是稳了一辈子的人。 眼下是关节时刻,岂能因小失大。 别忘了,两派都派人去游说穆术善了! 这次的行动,是否是穆术善刻意为之呢? 那么他究竟是倾向百欢,还是红凤?亦或者,是背后有神秘人的简媴衣! 简媴衣游说穆术善一事,如今不是秘密,都知道简媴衣是唯一进入帅帐的说客,与穆术善商谈了小半个时辰,究竟聊了什么却没人知晓。 当然,百欢已经通过和合双子获取了情报,说是为了套出简媴衣背后的神秘人,这才召见了她。 但这消息是惊苍告知上使,再由上使转告他们。 惊苍如果有所隐瞒呢? 或说穆术善有所隐瞒怎么办? 这种关系,相当让人头疼。 百欢高层现在有一种谁都信不过的感觉。 之前明明很简单,和惊苍合作一统紫桑。 现在味道全变了。 现在拿下红凤就完事了,可上使去让他们三足鼎立,还不能停战。 那之前停战又为了什么? 简媴衣? 妖僧雾花? 不论为什么,导致红凤谷的上使赶到,直接拿他们百欢开刀。 凭什么啊? 你们怎么不拿惊苍开刀? 现在给他们攻一次惊苍,但这次奇袭其实什么都赚不到,跟走个过场没什么区别。 那么最终吃亏的还是他百欢啊! 如果说,现在惊苍和红凤联手,百欢死定了! 甚至惊苍都能把百欢单吃了! 别看他们如一把尖刀插入惊苍腹地,实则惊苍只是配合他们罢了,在他们这把尖刀两旁不是血与肉,而是铁锤与铁砧! 这一锤砸下来,百欢损失会无比惨重! 想想就可怕啊! 先前简单的局势,为啥就变成这种勾心斗角的局面呢? 百欢很不理解! 但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现在的百欢很可能处于生死一线间,一个决定就有可能葬送万年基业。 莽不得啊! 真莽不得! 百欢宗主卫辰磐对此也是苦恼无比,他连番求见涂神青,希望通过这位上使,说服惊苍十万众强攻红凤谷,他百欢必定紧随而上,即便让他们当先锋也没问题,他就希望两派联军能跟红凤谷打起来! 而不是他们跟惊苍打! 然而上使却说时机未到。 时机,时机,什么时机需要等待?你倒是告诉我啊! 这话卫辰磐很想说又不敢说。 “思想遭禁锢之人,注定看到问题也无力解决,只会欺骗自己情况不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张天流看完百欢情报后不住评价一句。 然后他制定了下一步计划,再次对百欢开刀! 这次的攻势,可不像之前拔他几个据点那么简单。 而是要将百欢从紫桑上连根拔除的气势,对其穷追猛打! 看他能撑到几时! “终于能打了!”炎魔看了新计划,满面舒坦的长处一口气。 张天流之前的计划,可不仅恶心对手,连他这个盟友都伤得不轻! 转身,炎魔就冲七十寨的人马道:“剿灭百欢。” “呜!”一群如土匪的家伙,当即高呼着一哄而散。 与此同时,同样接到命令的穆术善,对着一众亲信道:“依计行事。” “遵命!” 十几名将领冲出营帐,前往校场点齐兵马,乌泱泱的杀向百欢。 这些修士,没有一个是惊苍弟子。 大多数惊苍弟子还是不想与穆术善为伍,一是穆术善修为低位,二是聪明人永远不缺,穆术善一直以来压着内门二代们,风头是冠绝惊苍了,但怎么收场? 这是修炼界,不是俗尘! 就算是俗尘,你这样干,回头能有好了? “穆术善,门中何时发布了军令?我怎么不知道!”发现大批修士冲出营地,负责监视穆术善的一名内门长老冲入帅帐质问穆术善。 “在这里,我就是军令,门中如何抉择也不能干涉我把我战机。” 长老一听就是眉头一皱。 不对劲! 这小子很不对劲! “你说的战机是什么?” “报仇。”穆术善脸色铁青道:“对百欢袭击我派的复仇。” “你疯了!”长老脸色比穆术善更难看。 “我没疯,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惊苍着想,我为惊苍一统大陆何错之有?” “你擅自做主,不听号令,还敢说没错!” “我是擅自做主,但战机稍纵即逝,我唯有先斩后奏,门中如何责罚也等我打完了再说。” “你……你立刻把他们叫回来!百欢不能打!” “百欢都把刀劈我背上了,我还不能劈回去了?这是何道理?” “你……很多事你不清楚,不想神形俱灭,立刻给我把他们叫回来!” 穆术善哈哈一笑道:“即使神形俱灭,我也无怨无悔,我所作所为并无愧对惊苍半分,长老不满意,现在就可杀了我,持我兵符召回将士。” 这位长老终究没有对穆术善动手。 这反倒让穆术善心生歉疚。 但他不后悔。 目前而言,他依然是为了惊苍的利益着想。 如果因为这件事惊苍非要治他于死地,他只能反抗到底! 现在就直接背叛,他很难做出来。 这是他与张天流合作的唯一条件。 惊苍无杀他之行,他便不会背叛惊苍。 穆术善与张天流合作的最大因素,是穆术善的处境很危险,时刻会被惊苍卖掉。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假设上,惊苍一天不付出行动,他穆术善还是惊苍弟子。 另外,既然扶持穆术善成为紫桑之主,那紫桑就是穆术善的东西,张天流不能拒绝他将紫桑送给惊苍。 有此条件,张天流无法不同意。 他们在赌,赌的不是紫桑最终归属,赌的是人性! 第一七四五章 紫桑之战十 穆术善的大军即使是奇袭也井然有序,反观七十寨的修士,仿佛是没有进行过任何训练的草莽,只会打砸抢,仗着有张天流提供的小装备,以泄愤般的狂野攻势横扫百欢疆域。 攻城破寨,杀修放火,将一切有价值的修炼资源抢得一干二净,自我,抗拒约束,肆意的放纵,短短几个月,这些普通的紫桑修士彻底变了。 这跟炎魔没关系,这是普通修士对百欢的仇恨和压迫多日的憋闷,将这一切释放的场景就是这般残酷。 没人想到这场仗会打成这样。 之前只是三方的小摩擦,因此众人以为跟之前没区别,见好就收。 可这一战却是摧枯拉朽,把百欢打得片甲不留。 百欢显然没有做好大战的准备。 他们以为还在演,门中主力几乎都卡进惊苍腹地了,谁能想到西北出了大事! 而且这与西北最大势力红凤谷竟然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他们就像不存在,但令人感觉他们已经参与了,那些烧杀抢掠之人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谴责声山呼海啸似的涌向红凤谷,让红凤谷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处理这乱局。 当于尚元找到张天流时,得到的回答只有“静观其变”四个字。 如此,红凤谷只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撇清与匪修关系上。 这时候,简媴衣就被红凤谷很好的利用上了。 从简媴衣进入穆术善帅帐,到匪修和穆术善联手攻打百欢,怎么说都跟他红凤无关。 惊苍对穆术善的擅自动兵也很苦恼,有人想撤掉他,有人想保住他! 撤掉自然是他不听门派号令,他日必成隐患。 保住他是看他战功卓绝,短短几天夺下百欢辛苦征讨而得的三十余城,并开展仁政,免除赋税,调动修士之力修桥铺路,开荒种粮,并追究先前为祸乡野者,逼得这些武徒散修只能投奔七十寨。 结果被七十寨的修士全斩了! 他们是杀修放火,可不是杀人放火。 劫掠的都是修士,俗称打土豪,百姓经历前后几战是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饱,能有什么好抢的? 就是有,修士能看得上? 这些被穆术善通缉的匪修,无一例外都是欺凌弱小的恶棍。 修士数量还是少的,穆术善能招揽十万下境就已经很惊人了,这个世界依旧是普通人居多,他们也如寻常帝国里的百姓,生活里从离不开税收,不然如何养出这一批批的修士? 你指望修士去干农桑,那是痴人说梦。 虽然他们随便一个能抵一百个普通人,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又不需要养一百人,而是要一百人养他一个。 百姓对此,感觉只是头上换个征税的,该怎么剥削还怎么剥削,日子要多苦还得有多苦,头顶谁又被换了,他们根本不在乎。 当穆术善的正义之师降临时,这些人才体会到有个好老大是多么幸福的事! 因修士大战导致荒废的田野,在穆术善的治理下,两三天就恢复成上好的耕地,并帮百姓种好良种。 穆术善此举虽然只是暂时性,且很可能只是一次,但就这一次便足以帮助百姓快速奔小康,半年后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并设立三馆两院,三馆为武、农、商,作用于免费教授孩童武技,种植物规划与商业规则。 两院是养老院和孤儿院。 因修士之战,被祸及的百姓数不胜数,往往一个术法外泄出来,就能殃及数百人性命,多少人因此成了孤儿寡母。 两相对比,百姓都知道天平应该倾斜向谁了! 穆术善的名声以燎原之势席卷紫桑,以至于没等他的大军到,前方的城池就主动的递来投帖。 这也有七十寨的功劳,穆术善稳扎稳打,速度慢啊,七十寨只管打土豪,土豪别灭了,当地能说话的就是百姓了,即使有修士,也是百姓们心目中的好修士,为祸乡野的杂鱼早得知了穆术善惩奸除恶的名头,没等大军靠近,早早就跑没影了,百姓们就顺水推舟,拥护他们心目中的好修士,投奔穆术善。 而穆术善屁股也不敢歪,每到一地,都宣扬惊苍正道名声。 这让惊苍怎么办? 杀杀不得,撤更撤不得。 别看他打着惊苍旗号,惊苍可是很清楚这样发展下去,即使是惊苍夺得紫桑,那也是被架空的惊苍,百姓只认穆术善! 这怎么打着打着,就扯到百姓身上了呢? 这是修炼界的战争吧! 是,没错。 可是修炼界离不开凡人界,两者从古至今就是共生关系,修炼界大战,百姓不遭殃是不可能的,百姓的死亡永远要比修士高出百倍以上。 这能说离得开吗? 只是他们从不顾及凡人的死活罢了。 对手不小心灭了几个凡人,就喷对方滥杀无辜,以此破对方的心境。 自己弄死了几个凡人,就说不好意思,失手了。 双标怪在修炼界也是永恒的存在。 不过更多的还是两个人打架,互相踩死几只蚂蚁,你问他们什么感觉,他们说你有病。 张天流便是要教他们知道,用你们忽略,不在乎的蝼蚁如何扭转乾坤,人定胜天! 百欢,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无疑是受害者! 而且被迫害得还不轻。 卫辰磐这几天,每天都要求见一次涂神青,询问他如何解决。 涂神青现在也懵了! 局势根本没按照他的设想走啊。 穆术善怎么就打起百欢了? 惊苍派也太废物了,到现在都没能把穆术善给解决。 这是他和涂神庆说也没用,涂神庆不能过度偏袒,在惊苍的视角里,涂神庆是为了他们惊苍利益而来的,不是阻碍惊苍的发展,穆术善目前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惊苍,很多惊苍长老都开始站在穆术善这边,于情于理都不能处置他。 除非能说出解决穆术善后,对惊苍的发展更有利的道理。 没这种道理。 架空都不行。 原因无他,还是修炼界问题! 在修炼界,实力说话,哪怕你穆术善夺得紫桑,成为紫桑之主,你还是受惊苍管制,否则就过河拆桥。 在他们看来弄死穆术善太简单了,既然如此,就让穆术善发展下去,他怎么也不可能几十年内拥有圣境实力吧! 至于背后是否有人,又是否与简媴衣背后之人有关,这都得穆术善一统紫桑再说,只要他打的旗号还是惊苍的,惊苍就无法处置他。 但百欢可不能这样惯着了。 再打下去,就到他们百欢原先的地盘了,如果这也丢失了,他们就要龟缩在岛屿上,再想踏足紫桑不是他一派说的算的,需要各派和隐修一起同意解除下境之战。 从目前局势看来,除了百欢,谁也不想解除下境之战。 包括和合双子。 因为他们想要的局面还没到,再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几派的上宗上使就该来了,那时候才是热闹的时候,眼下撤销了下境之战的后果,很可能导致简媴衣和妖僧雾花的卷土重来。 而眼下,谁能治他们? 和合双子自己? 他们如果能堂堂正正的出面,哪还有这般苦恼! 第一七四六章 紫桑之战十一 为了安抚百欢,涂神青给的提议是死守现有地盘,拖延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一个月!”张天流看完情报冷笑一声:“半个月我就解决战斗。” 十指飞速跳动,一块紫桑的三维影像图中,不停有光影在闪烁变化。 根据光影的色泽不同,代表的势力也不同。 这些光影代表了每一只纳米虫,纳米虫像病毒般,传播到每个人身上,普通人是灰色,各方势力有这各自代表的颜色,近乎精确到了每一个人,只有不出世的少数圣境能避免。 每日的情报如瀑布上奔流而下的水滴,不断刷新这显示虚屏,饶是张天流眼睛能力在牛,也只能截取少数有效情报,却足够掌控所有战场动向。 百欢想抵抗,可他拿什么抵抗? 修士不是不知配合起来力量更强,但再强的配合也不可能越级挑战。 没有能力,就算有现有的符语和纳米技术,张天流也不敢说稳胜一个小圣。 他研究方向与技术全是为了能力打造,没有能力,他的实力不足现在十分之一,越级,是真的难,何况他真的算越级吗? 无边海的几百年是短,但时轮天仪里的九千年够长了吧。 紫桑大陆就没几个活过万年的人。 他的能力不仅限于眼睛,还有他的大脑,以及元神,失去这些,让他在时轮天仪里待三年他都快要疯了,别说八千多年。 可下境之战,把很多不稳定的因素都限制了,单论控局,在下境之战里没有人是张天流的对手。 百欢任何的举动都逃不过张天流的监视,以张天流现有技术,对付百欢就是降维打击,想撑一个月是痴人说梦。 张天流说的半个月,不是对付百欢,是一统紫桑! 七十寨在张天流雨点般密集的命令下,行动果决,迅速,总能在百欢大阵没有完成前突破,再突破,一天之内,直接让百欢原有的疆域损失掉三分之一。 百欢震惊! 他们已经安排上境全天候监视七十寨的一举一动了,可是在他们传讯的同时,七十寨已经行动了,等讯息传到,他们的人也快赶到,不给百欢弟子准备的时间,一场场厮杀就上演在百欢境内。 “搞毛啊,一天才吃下三分之一,还有人向我邀功!”炎魔震怒。 他确实很愤怒,他和张天流的准备已经够充分了,原计划是一天内吃下百欢一半疆域,第二天百欢势必集结所有力量反击,那时候七十寨会继续分散突围百欢剩余疆域,由穆术善的大军和百欢正面较量,如此局面不出五天,七十寨就能吃掉所有百欢疆域,然后反包围百欢大军。 但一天才吃掉三分之一,看似差不多,实则差的大了。 占领与有效杀伤是不一样的。 这三分之一很多是占领,百欢没有多少抵抗就放弃了据点,显然是保持实力。 七十寨一名寨主郁闷道:“四爷息怒,我们也是尽全力了,虽然我们有传令器,但对方也有上境协助,时时刻刻都在监视我们,他们还没到他们就准备撤退了,实难歼灭啊!” 炎魔一听更怒了:“你们不是上境啊,你们就不能去牵制他们,现在不用再隐藏了,但念及你们实力或许不济,无需正面交锋,设法拖延即可,只要不伤及下境就不算破坏协议,这还要我教?” 寨主们唯有抱拳领命。 天未亮,寨主们就各施其法,呼云弄雾,黄沙遮天,尽可能的用遮眼法抵挡百欢上境的监视。 百欢宗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那也休怪他们也钻这漏洞了。 于是乎,百欢疆域的上空天气一日百变,时而昏天暗地,时而艳阳高照,时而又暴雨倾盆,时而又碧空万里,再时而开始飞沙走石,再然后万里无云…… 一边翻云覆雨,一边扫云除雾,两帮上境斗得是旗鼓相当,而下境呢,却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 张天流可没有收到丝毫印象,指挥七十寨对百欢各地展开猛攻,这一次百欢想要保全实力显得无比困难,很多甚至刚刚收到撤退消息,下一秒就陷入了七十寨包围圈中,歼灭,又是歼灭,一场场雷霆般的歼灭战,打得百欢苦不堪言,外人看得心惊肉跳! 这伙势力实在太强了! 虽然他们每个人修为都不高,平均实力远不如百欢弟子,但胜在人数众多,战斗经验丰富,配合又无懈,三三两两对付一个百欢弟子,这要不胜才有问题。 让外人震惊自然不是这件事,而是七十寨的人是怎么知道百欢弟子是外门还是内门? 一开始可以从服饰上看,但有些百欢内门弟子故意换上外门服饰,结果依然无效,三五个七十寨修士根本不会搭理,他要杀来,七十寨修士一哄而散,等数量集齐十几名后,那么逃跑的就是内门弟子了。 但即使修为更高,他们也很难逃脱,除非一开始就逃,一旦陷入战局便找不到任何逃生机会。 要说百欢没内奸,打死众人都不信。 但真是内奸,这些人未免过于变态了,他们是怎么完全掌握百欢的一举一动?包括内外门区分? 他们难道遍布了百欢所有据点? 那这百欢宗被对方渗透得有多严重啊? “鼠辈,受死!” 一名百欢亲传弟子突然杀出,愤怒的扑向几名七十寨修士。 这几名七十寨修士耳机里同时传出一串语音:“四五六火雷术准备,一号持盾硬抗一击,二号攻击逼退他,三号在五点方位二十丈距离施展地陷术……” 当一号听到自己的职责时,他毫不怯懦,手臂展开一面金属盾牌,迎着百欢亲传弟子冲去,而这时,二号才听到自己的命令,尾随一号而去,在一号被击飞时,亲传弟子身形也为之一顿,二号抓住机会,一剑将亲传弟子逼退,而他撤退的方位,正好是三号施展地陷术的地方。 下一刻,亲传弟子双脚受陷,迎接他的是一巨大的雷火球。 “轰!”大地震颤,电光狂闪的焦黑大坑中,百欢亲传弟子衣衫褴褛,浑身漆黑,虽没死,但也不远了。 “三爷牛比!” 成功废掉一名昔日高不可攀的百欢亲传,六人脸上都洋溢出兴奋之情。 张天流靠椅不停转动,目光在上千个虚屏间来回扫视,十指飞舞,一段段文字化作语音传到七十寨修士耳中。 每个队伍都有编号,每个队员都有属于自己的简单代号。 但一万人的编制,要细化到每一个人,张天流也不可能办到,他无法照顾所有人,只好挑硬茬子欺负,没有收到张天流命令的七十寨修士也不会成无头苍蝇,他们自从跟随七十寨以来,大小战役打过不下十次,多少都累计了些许经验,加上现场还有指挥人员调动他们,不至于没了张天流照顾就成散沙,还是很有战力的,但张天流能极大程度的减少他们的伤亡。 而就在张天流疯狂下令长达三天之久后,他的元神之力也激将好空,本应该停手,抽根养神烟恢复恢复的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并没有停手,继续指挥七十寨作战,直至元神之力挤压一空,也在这一刻,一股仿佛是隐藏元神深处和灵魂深处的原力觉醒了! 耗空的元神之力突如潮水般澎湃起来,充满张天流整个元神。 这是进阶! 现实中的元神境界,正式迈入了大境! 第一七四七章 中途领悟 在镜像世界里,张天流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持续研究了四十年不休,才好不容易进阶的大境元神,而现在,不能说只用三天,他前期已经积累了很久,这三天里的高强度爆发,就如服用了一颗冲击丹药,强行突破到下一境。 “咦!” 张天流似有所觉,停下手头操作,盘腿在椅子上双目一闭,宛如坐化。 与此同时,冥海,神秘大陆。 入定中的张天流本体深吸一气,睁开眼睛,视野所见与寻常看到的没有区别。 可就在他闭目,释放神识后,神识笼罩范围内一切仿若在眼前! 虽然神识本来就具备多种感知,如视觉、触觉、嗅觉、灵觉,还包括真气真元的感应,但这些都属于神识的主识,用神识覆盖的属于散识,修炼体系的不同,散识也有区分,有些类似蝙蝠超声波,有些如雷达,不论哪种,都无法细致感受神识范围内的物质,只有主识才具备观察入微的能力。 而主识类似元神出窍,神识不够强甚至无法穿透厚实的物质,如厚实的山石。 即便神识够强,足以穿透,也没谁傻到这样干,释放神识消耗的可是元神之力,这东西难补充。 修士更多选择让神识扫一遍山体表面,找到缝隙然后钻入,这比神识穿透石头效率更高。 主识除了没有实体,它几乎跟人亲自感受没有区别,用主识观察前面,那就无法观察后面,用主识从上空俯视可观察全面,但观察不了树荫下,房屋里。 主识很像一只飞来飞去的眼睛、手或鼻子。 而眼睛又好似无人机。 很多秘术说是躲避神识,实则是躲避无人机监视。 因此秘术多以敛气为主,避免被对方嗅到气息。 对付这种秘术,除非境界更高,散识更敏锐,否则只能慢慢排查,但如何确定人就躲在附近?若躲在远处,趁你排查时逃得越来越远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现在的张天流! 不知是传承,还是跟他某个状态有关,机缘巧合修出某种神识类的神通。 在镜像里他突破后是没有获取新能力的。 此时的现实里,他突破后居然拥有了类似小商同学的上帝视角! 不同的是,小商同学不需要神识,范围多广张天流没研究,却能确定两者的上帝视角仍然有区别。 小商的上帝视角,可运用无死角扫描,然后制作成三维地图。 张天流不是扫描,是全息影像! 当他睁开眼,又同时释放神识覆盖周围十里地,这十里地一切景象他都能从脑后中调取到眼前,心念一动就可切换虚实,且让神识覆盖内的视野所及一切随他心意变化,如一座山挡在他前面,他就能让山在他眼里转个身,看到山背面。 而且这并非是主识,只是散识! 用散识,他就能看到茅舍外的一切,包括每一根草,每一片叶,遮挡下的草叶什么样,数量多少,都是心念一动皆全知的强大能力。 好似他的神识范围内全是他的眼睛! 其实与普通修士神识查看的效果差别不大,反而伤眼! 但他更便利,更效率,同阶修士用一两分钟才能完全扫描一座山体,找到有多少山洞入口,而他,已经不能用时间衡量,而是反应,反应多快,速度就有多快,且不是山洞入口,是山洞内部景象直接呈现在眼前。 重要的是不动用主识! 主识耗神,且容易被对方神识捕捉,一旦抓住,对方神识就能攻击主识,那么就跟元神受到攻击一样,轻则头疼欲裂,重则可能一命呜呼! 遇到修为高自己太多的修士,冒然用主识观察对方,很可能被对方用主识反追踪,入侵识海灭你元神,岂有不死之理。 张天流可以说散识就是主识,碰到圣境,也能无形中把对方从头到脚摸个清楚。 这不是它最大作用,真正用途是在混乱的局势中,洞悉一切变数。 以前张天流不是没有死角,只是用慧眼克服了,现在他真没了死角! “系统没有显示这新能力,说明这个能力是大数据库里也不存在的,应该不止是我消耗元神之力操控战场,还有我本体在修炼新功法的缘故!” 每一种能力的觉醒,都需要一个契机,找到契机,摸清规律,才能让这个能力进一步的提升下去! 慧眼,就因为张天流找不到契机,至今没有提升,能观察未来的时间还是一秒。 他也尝试运用推演法去提升慧眼,结果无效。 可又明显不是当老师的慧眼识珠。 虽说那慧眼属于智慧之眼,看清一个人,先知其过去,才可推演其未来成就,跟时间在某种方面挂钩,他看的可不就是过去和未来嘛,但他也就被困在这一步了,简单而言就是看人准,这点他仿佛天生就会,并非是九州师父教他才会,那时候他不懂运用,九州师父教导他使用的诀窍,让他完全掌握这个能力。 他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十分愚蠢的死角,越简单掌握的东西,反而越难近一步提高,导致这么多年他都悟不透慧眼的契机。 换个视角或许有所悟,但视角不是这么容易换的,你要换到别人的视角,首选你要成为这个人。 张天流性格注定他不可能变成别人。 新能力不一样,它有迹可循,就跟张天流新功法有关。 联想到这里,张天流再次闭目,下一刻,他的识海突然延伸开来,并幻化出与现实方圆十里内一模一样的物质,随着他心念一动,识海屋外,一只云猫凭空化出,弓着背,狠狠伸了一个懒腰后,云猫打着哈欠,凭空又消失了,也在一瞬间,远在十里外的一株擎天树上,打着哈欠的云猫凭空浮现,爪子一撩,四道气劲锐利如刀锋,轻易割破树皮,然后云猫溃散,张天流同时睁开眼睛,消失在屋内。 不一会儿,他现身在现实中的那株擎天树上,看到了树皮上的爪痕。 “果然如此!”张天流回到屋中,思绪联想到了一个元圣,梦神子! 传闻此人在梦中灭了太令渊延的身外化身,气得太令渊延跑到海角,创建了六天涯。 “这是领域啊!我居然领悟了领域!”张天流想通后,自己都感觉震惊。 神通之极才是域,他这个应该不算领域,顶多算雏形。 不过即使是雏形,他也感觉不可思议! 他对领悟向来是……不能说悟性低,反而他自觉悟性太高,导致起点太高,而忽略了脚下的东西。 好比现代某些学者,一直在给古人的行为找一种解释,为此他们研究一生,而曾经作为普通芸芸大众的张天流,直接拿学者的劳动成果,便自以为也悟了,觉得古人也不过如此,在某些方面甚至愚不可及。 踩在巨人肩膀上视野自然宽阔,心也便随之浮躁,再难静下来看看脚下的巨人,为什么能成为巨人。 张天流便是如此! 他虽然会研究对手,但并不是看得起对手。 别人或许认为,既然是对手,那就应该被看得起,这叫尊重对手。 在张天流这里行不通,除非这个对手能打败他,且让他无法东山再起,言下之意便是杀了他,且不能一击毙命,而是让他输的彻底,最后奄奄一息,弥留之际时,他或许会服,也只是或许! 而迟早都会被他打败的人,他为什么要看得起? 这种心态,注定他会失去很多领悟。 他也清楚意识到自身问题,因此他对自己能悟出领域,很震惊! “不应该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领域也有水到渠成一说?” 张天流否定这种看法,真有水到渠成,元圣早满街跑了。 至今他遇到再加上传闻里的元圣,两位数都不到。 异能领域虽遇到几个,可跟多的是能力低微者,开发都开发不好,还悟个啥的领域。 这让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这只是新功法的另一种形态,跟神通无关,跟修为…… 很快他又否定了。 他的修为不足以水到渠成的把领域给悟了。 况且他也没悟啥啊。 既然自己不清楚,那就问问清楚的人! 也正好,今天是四仙小会的日期,张天流进入鱼红守灵台,惹得鱼红守直翻白眼。 这跟潜入人闺房,窥人隐私狗仔有啥区别? 有,更过分! 这次来的还是小白,没开口就听张天流道:“把老爷子叫来。” “叫老爷子,干啥呢?”小白虽然好奇,但还是把老爷子叫来了。 张天流便询问老爷子有关神通领域的事。 “听你这么说,这确实是领域不假,但也确实只是雏形。”老爷子思索道。 “不应该啊,我什么领悟都没有。”张天流苦笑道。 “修士领域没有水到渠成一说,异人领域有,但更接近返古,便是此人先祖已悟出此神通领域,此为领域继承,与你遇到的现象不符,你像两者结合,具体我也不清楚。” 张天流还是皱眉不解道:“我也考虑过两者结合,但这不是无法确定吗。” “这个确实难确定,除非找到跟你遭遇类似之人,且在这方面有更深领悟,而我的建议,是你不必在意,而是设法去完成领域,因为构建领域的过程也是了解领域的始末,这个过程你会找到答案。” 张天流又苦笑道:“如果找不到,这领域就无法构成了!” 老爷子点头:“修行,很多时候是模糊的,我的领域其实也不知是怎么悟来的,只知道另几个我有了与我不同的经历,多方结合构建的领域,或许另一个你可能知道呢!”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张天流想到了另外三个他! 虽然是时轮天仪导致的镜像,但时轮天仪里的经过,都是现实发生过的,现实没有的,时轮天仪里也不存在,除非是启用时轮天仪的人,但这个人,本身就被时轮天仪给记录了。 即便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运用时轮天仪时,自身的记忆,经历,性格各方面都会被时轮天仪完美拷贝! 以前的他,张天流都知道,但未来的他,也便是四号,这厮并没有让他知道多少! 是因为他突破后,元神近一步强大,吸收到了这方面的镜像碎片? 不是没有可能。 “我还以为很简单就能推出来,结果看来并不理想啊。”张天流感慨道。 老爷子宽慰道:“悟道本就不是一日之功,不过,所有人悟出的第一道,都是无。” “无!”张天流挑眉。 “嗯,道为无,因此道才能演化万千。” “确实,以前也听过,没怎么研究。”张天流赞同道。 老爷子继续道:“踏在无上,未来每一步都会是新的道,很多人会在这里迷失,因为人在看到某些人,某些事,或多或少都会有新感悟,有时候是感悟加重,有时候是推翻之前的感悟。” “这是认知变化吧,能算感悟?”张天流好奇问。 “感悟非悟透,有了感悟,却将其弃之,等于无悟。” 张天流点头道:“这么说也对,商人就很容易发掘到有利可图的东西,并付诸行动,将其实现,普通人对很多细节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说白了就是所有麻烦的东西,都有利可图,途径就是解决麻烦,而解决麻烦的最好途径就是钱。” 老爷子苦笑摇头,道:“难怪你对你有所感悟,会如此吃惊。” 张天流更是苦笑,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钱的问题吗? 钱是基础,没钱如何付诸行动? 可世间多少事,是钱摆不平的。 选择躺未必是懒,而是清晰的认识到,行动未必能换来收益,反而赔进去,不如躺着舒服。 他不想躺,所以他才希望老爷子能帮助他。 但他询问老爷子,就跟花钱摆平没区别。 我能学会通下水道,但我就不学,那多脏多累,我有钱,干嘛不花钱请人来通? 换做人脉也是一个道理。 别人能帮忙解决的,为什么要自己上? 老爷子又笑道:“你已从无道迈入了有道,但你的道是什么,又是如何形成的只能问你自己。” 张天流点头。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的道只能自己悟! 没有捷径可言。 但张天流还是有一点不解,问道:“且不说另个我的问题,就说这道的形成,我也就大号挂机,小号辅助别人打打仗,中途没什么感悟,就是元神突破后,发现和镜像里不同。” “打仗?打啥仗啊?再哪里打仗?”一直不吭声,专心听讲的小白突然来了兴趣。 “没你事。”张天流没好气道。 小白更没好气道:“大前辈就顾自己玩的嗨,我看你不是领悟,你是遭报应,头疼了吧。” “哎呀你……”张天流突然一愣。 小白说的没错啊。 当然不是报应,而是头疼! 为什么头疼,不是因为领悟了,是他一直忽略的一个自身问题,那就是心境! 平日里当然不会忽略,但当时不一样。 当时他什么心境,爽啊! 这就像玩战争游戏,操控将士连战连胜,很上头,废寝忘食,注意力全在游戏里的攻城略地上。 可他为什么爽,但是玩游戏当然不会,但涉及到打土豪,推翻前朝的迂腐,这就很爽了。 他仇富嘛。 “我回去了,未来两三年我很少来,不过你们保持来,把近况和鱼红守说一下,回头方便我了解。” “去去去,自私自利。”小白显然还对大前辈自顾自己嗨,很是不爽。 老爷子则知道他有了新发现,笑着扶须道:“我们这里并无大事,且进入八海已有了途径,若无意外,五年内应该可进入。” “嗯,尽量稳扎稳打。”张天流没有多问,小白虽然不靠谱,但他的智囊团靠谱啊,莫老板和老爷子也是靠谱的人,不用他操心。 第一七四八章 紫桑之战十二 问题在意识到的时候付诸行动未必成功,但意识到的时候无动于衷,铁定失败。 张天流意识到心境的变化带来认知的改变,而认知与领悟又紧密联系,从这点出发,慢慢挖下去,他觉得会挖出点什么。 他没有练习领域雏形,因为这种练习是无用之功! 这不是打熬筋骨,心念一动就可达成的事,练习是无法变强的。 重要的是心念如何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里,操控领域。 这就要了解这个领域能做什么,做到哪一步。 如果这都一步步的摸索,比他研究符语更难。 符文至少可以通过材料知道方向。 领域是怎么构成的都不知道,那么所有的尝试只能建立在胡思乱想上,而胡思乱想容易超脱认知,脱离现实。 往这条路走,难道要实现幻想? 张天流幻想云猫一爪子灭一个天命,行不行? 行啊。 怎么实现? 不知道啊。 怎么知道,就要考虑这个领域是怎么形成的! 心境就是方向。 或许还能解开慧眼的由来。 不过张天流并不急于探索,紫桑之战现在可不能停。 意识重归张三身上,发现没了他的指挥局面有所减缓。 “搞什么……”张天流刚抱怨一声,突然意识到什么,自语道:“不能急,要享受,要保持心态!” 他还想通过玩乐似的泄愤心境,再次陷入领悟中。 然而效果不是好不好,是完全没有。 很多事就是这样,你明知道你在什么状态下完成了某件事,再去尝试进入这种状态时,往往以失败告终。 偶然与刻意,岂能归为一类。 “操,那就干。” 张天流十指飞跃,化作的残影显得他宛如千手观音。 一道道指令化为语音提示给七十寨修士,得到他的指点,修士们杀伐更猛,攻城破寨无往不利。 “尽留一些小鱼小虾,狠角色都跑后方组团了吗。”张天流扫了一眼百欢的情报,不由皱眉。 居然没有组团方面的信息。 翻阅之前的记录也没有。 这还是头一次。 百欢有什么行动,他即使没有一时间知晓,也会通过翻查记录找到蛛丝马迹。 这次很干净,看来百欢意识到情报泄露的问题。 “a,除掉今天灭掉的百欢弟子,将中上等百欢弟子资料调取出来。” 百欢弟子被张天流分为三等,修为小境一至三为下等,四至六中等,六至九上等。 这与内外门无关,在张天流看来,外门也有出色的弟子,特别是外门的老油条,比内门的后生仔可难对付多了。 系统很快将情报展现在一块虚屏上。 情报不多,只是收集了容易获取的名字,年纪,修为,性别等,外貌特征都没有,别说照片了。 他做的数据库毕竟还很简陋,想要做到服务器那种大数据,必须要得到百欢弟子的配合。 他以前考虑过这条路,比如让易宗绪等人打桩,就是变相的获取他们的详细情报。 将这项技术在百欢推行开来,那么所有百欢弟子都逃不过成为数据的悲催命运。 只是局势发展往往不是他设想的顺利。 和合双子其实很老辣,在以静制动和以动制静间反复切换,就是想把他逼出来。 他不出来,那说明他的身份见不得光,于是有了下境之战。 张天流虽猜到这一步,却不是最理想的一步。 其实不打下境之战,雾花和简媴衣的操作空间更大,现在是碍手碍脚,跟被废双臂没啥区别,当然,和合双子也是七伤拳,且他们伤得更重。 和合双子想赢,就要拖,拖到上宗来人,张天流和炎魔的计划就彻底失败。 他们要趁上使来之前,把紫桑平定了,上使不可能问罪,顶多是安排他们的人代管新势力。 而这些人选多半是从本土原势力中挑选,如红凤谷于尚元,百欢宗卫辰磐,惊苍派风玉炀等。 可事实上,这并没有解决问题。 因为来的不是一方上使,而是三方! 既然是三方,谁做大,谁做小,自然就有一个排序。 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上使间必然引发另一种战争形势。 而这,是和合双子乐意见到的,却是张天流和炎魔无法接受的。 毕竟是名正言顺的上使,他们如果插手进来,对方必然要揪出他们的尾巴。 和合双子不同,这两家伙跟他们一样也不干净,都见不得光,遇到他们只能暗斗。 三派上使说什么,整个紫桑都得听令,要彻查最近来到紫桑的修士,不出几天就能把他们和七十寨挖出来。 因此张天流要快,要在他们来之前扶持新势力一统紫桑,那么角色就会调转过来,变成三大上使游说新势力之主,他想让和合双子曝光,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到这一步,路线只剩两条了。 一是归顺某个上宗,二是继续走和合双子希望的老路,让三派上使斗起来,和合双子不能碰,因为这条路是走和合门路线! 之所以选择穆术善,不仅因为他之前归属惊苍派,还有他的良知! 张天流料定他会提出君不杀,臣不反的要求。 他,其实就是走和合双子路线的绝佳棋子! 张天流所料不错,和合双子很快就会主动接触他,亲自许诺一大堆大白话,让他查清楚简媴衣背后之人。 张天流不是换位思考,从和合双子的角度出发,这是单纯的可能性选择,他选了几率最高的。 穆术善势大后,和合双子也没办法,杀了固然可以解决潜在威胁,但损失绝对更大。 对简媴衣而言,死了一个穆术善,还有千千万万的穆术善。 杀,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反倒是让惊苍派陷入被动局面。 和合双子真正要解决的是雾花和简媴衣背后之人,也就是他张天流。 简媴衣是目前唯一的线索,穆术善虽不是这个线索的唯一纽带,却是和合双子可以掌握的最好人选,若是化成红凤谷的,他们就头大了! 和合双子有自信,单纯利诱触发,他们能开出比张天流更高的价码,让穆术善无法拒绝,又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紫桑之主,不被惊苍背叛,简直是完美结局。 换他张天流来选择,他也肯定走这条路。 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利用,不如为知根知底的老东家服务。 至少在这里,还有他无法割舍的东西。 可和合双子永远想不到,张天流的目的绝对不是他想象的那几类。 包括炎魔,至今都不知道张天流的真实目的! 他以为张天流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着想,能顺利上天涯,去坤海,至于最终是否助他拿到魔华仙卵,炎魔也无法肯定,他还是觉得张天流会背叛他,但他也有自信笑到最后! 第一七四九章 紫桑之战十三 一处海滨山崖上,涂神庆和涂神青头一次在紫桑碰面。 他们虽是一同来到紫桑,却在登入前分开,一个去了惊苍派,一个去了百欢岛。 不碰面,也是防止有心人的发现。 这次是不得不碰了。 他们也意识到传音被人截取。 这种秘术在天涯上都极少,在无边海是否存在,两人也无法肯定,不过连日来的状况表明,不是出了奸细就是被人窃听。 “一路上可有发现?”涂神庆问。 涂神青摇头:“你呢?” 涂神庆也摇头。 他们当然发现不了,虽然离开了两派大阵,但在离开前两人用传音联系见面,张天流发现后立刻关闭幻阵。 “百欢撑不住了。”涂神青道。 涂神庆点头:“要舍弃吗?”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当断则断,你让惊苍做好迎战准备。” 少了一个百欢,局面依然是三足鼎立,红凤谷不想被灭,唯有跟惊苍联手对付穆术善,相互制衡。 涂神庆皱眉道:“你想让惊苍放弃穆术善?” “你觉得留着穆术善,我们的计划能成功吗?” “杀他可以,但不能用惊苍的人。”这是涂神庆的让步。 虽是兄弟,可为了完成任务必须谨慎,不能因为一人的疏忽导致满盘皆输。 涂神青道:“我会请暗隐的人出手。” “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涂神庆不担心刺杀失败,至圣都不敢说能逃避暗隐刺杀,何况区区一小境,虽然穆术善不是普通小境,背后还有高人,但那人绝不敢出面保他,穆术善是必死无疑。 涂神庆更关心涂神青接下来的计划,百欢没了,涂神青失去棋子,怕要退出这盘棋。 涂神青道:“如果那人不出现保穆术善,事后我离开,如若要保,我想跟他再分个高低!” 这就是不服气啊。 虽然人都见不着。 但他很清楚,将百欢逼到死路的必然是简媴衣背后之人。 此人绝对不是元圣,元圣稀少,八海和天涯的元圣没有他不认识的,包括其神通的特点,多少年的耳濡目染下早已滚瓜烂熟,新晋元圣若上天涯,也必被摸得透彻,因为他们想上天涯,首先要有引荐,然后是考核,不论妖族的跃龙门,还是人族的闯天关,结果都一样,在这条必经之路上被里里外外摸个透。 当然还有一些路可以避免考核,只是这些路,没人敢泄露只字片语。 涂神庆是希望这个兄弟能协助他,但他也清楚,涂神青不会接受。 他们的任务虽然是一致的,但是百欢夺得紫桑,还是惊苍夺得紫桑,事关他们个人在和合门的地位。 虽是双子,但资源不可能是双份。 前期他们可以得到一样的资源,修炼小有成时,两个人要做的可不仅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四个人,乃至八个人,这才能确保他们在和合门的地位无法被超越。 然后事关进阶元圣,他们只能分出彼此! 涂神青无疑是败了。 他并不是很在乎。 因为还有涂神庆,涂神庆完成任务跟他完成没有区别。 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知道百欢兵败如山倒,才发现一直以来,被人牵着走了! 妖僧雾花和简媴衣的一战,逼得他们不得不开启下境之战。 在之前,他们却认为下境之战是个绝佳的办法,万万没想到,百欢如此不堪一击! …… “和合双子碰面说了啥?”炎魔的李四肉身可就在惊苍派,自然知道涂神庆去干嘛了。 “不知道。”张天流坦率道。 “你不是监控了整个大陆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炎魔鄙夷。 张天流懒得理他。 这厮真把他当无所不能了。 纳米虫是可以作为比针孔还细微的摄像头,问题是制作啊! 张天流很羡慕以前看的科幻电影,纳米虫会自我分裂。 他的不行。 每一只都要经历数千道工序制作,他可以增加仪器提升产量,但有必要吗? 这东西不能太过显眼,不然被人摸透了就失去作用了! 它的弱点其实很大的,是个修士都能轻松解决。 当然,炎魔这样说,也有试探的成分! 张天流可不信,这家伙会对他完全信任。 心里不知憋了多少探他实力的招数。 “别没得事,别打搅我。”张天流现在还在指挥作战。 他还妄想找到那种感觉,结果自然徒劳。 无意识的领悟果然不可复制。 炎魔不再打扰,刚准备制定东进计划,突然一名属下来报。 “四爷,有人请动暗隐刺杀穆术善。” “哦!”炎魔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谁了。 正好,和合双子刚碰面不久,其余人又多半在监视中,即使要动手,也绝非一两个人能确定的,这些大门大派的人,考虑事情往往是多方面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得到多数人赞同,如此失败也有多数人背锅! 世上哪有多数人错的道理? 因此这种处事方式不为成功,只为求无过。 和合双子不同,他们做事可以完全凭性子。 请动暗隐,事关重大,炎魔不得不再联系张天流,也不废话,简截了当的转告下属的原话。 “暗隐?什么鬼?”张天流明显不知道。 “一个组织,不,应该说是兼职刺客的平台。” “这么说不是专业的。”张天流冷笑道。 “水分是有,但没点真本事谁敢加入暗隐,里面的人魔道居多,正道也不少,占三分之一左右,他们平日里的身份可能是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任务形式如悬赏,雇主提供悬赏金额和目标,暗隐里的任何人都能接,因此一次失败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直至目标死亡或暗隐解散才会结束,后者你就别指望了,这组织比我年纪都大,以前甚至有天命为其效命!” 张天流听后笑道:“这么好的组织,你干嘛不用?” 炎魔冷哼道:“我要对付的人,如今的暗隐可对付不了,指不定,他们还是暗隐的老前辈,其实以前我为了一些材料,也曾帮暗隐刺杀过几个目标,后来实在没人给得起我要的,这才没关注。” 张天流寻思道:“这么说来,每个势力都会安排人潜入暗隐。” “对,外海不清楚,天涯与八海,绝对每个势力都有,哪怕是凡间也有这个组织的踪迹。” 张天流一边听,一边十指如飞指挥七十寨修士攻城略地,末了意味深长道:“这种需求当然不限等级,只要给得起价!” “你什么意思?”炎魔听出张天流意有所指! 张天流坏笑道:“卫辰磐、风玉炀、于尚元,先把这三人也挂上,然后是三派高层,逐一往下刷。” “我就知道。”炎魔哭笑不得。 张天流真是要嘛不玩,一玩就给你来大的! 这一搞,三派从上到下只怕都要面临暗杀的厄运。 “你给得起吗?”炎魔没好气道。 “这关我屁事,是你要逐鹿天下,出钱的当然是你,我出力就够了。”张天流故意弄出响亮的键盘声,提醒炎魔他正在努力为您工作。 炎魔头疼道:“我家底迟早被你掏空。” “开玩笑,你活了四百万年,积蓄堆起来,不仅一片海域吧。” “不个鬼,别把我当守财奴,老子花销远比你想的大,这些我确实给不起,只能先挂三个,之后再看。” 其实挂三个就足够让三派头疼的了。 当然,真如张天流那样做,仗都不用打了,直接宣告胜利! 第一七五零章 紫桑之战十四 暗隐据点遍布无边海,紫桑自然存在,且有十几处之多。 他们看到穆术善的悬赏并不意外,可没等有人行动,三大派话事人的悬赏就贴在了看板上。 三大话事人可是圣境,当然报酬也很炸人眼球,九品破境丹药! 杀一个同阶就能晋级,这种诱惑在修炼界没人能拒绝。 这惹得圣境们无不心动。 虽然有实力刺杀三人的圣境修士,多半距离至圣还有两三步,但如果解决三人,这两三步岂不是不用走了! 不过如果是一类丹药,真正有效果的只有第一颗,另外两颗效果只会越加差强人意。 “查清楚了,是三种不同类的破境丹药,且已交托暗堂,听说还把紫桑的第一隐圣惊动了,亲自坐镇暗堂,防有人前来夺丹!” “哎呀,这种事肯定啦,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丹药啊!” “就是,圣境能破境的丹药也不少,未必合适咱们。” “这不正要说吗,别打断我,此三丹为破虚、浑天和太元!” 众人呆滞。 他们想过可能是三种不同的丹药,但没想到是这三类! 九品丹若要细分,也是能分化出三六九等的,毕竟九品丹一般适合圣境七至九阶,七阶只用九品下等丹药,不是不能用中上等,而是浪费,不如一颗换几颗,连续服用效果也远比单独服用一颗上中等丹药强。 对八九阶的修士来说,服用十颗下等不如一颗中上等。 而这三颗,在九品中也是顶级的存在,且除了协助破境外,还有特殊的神效,如破虚,就是能提升元神,可提前神游寰宇,这可是天命才敢玩的游戏。 浑天丹功效极多,什么洗筋伐髓,通气开脉,安魂静心,返老还童,延年益寿……这是一种包罗万象的丹药,破境效果极强。 高阶修士虽早就经历了洗筋伐髓,通气开脉,但除非是炼体,否则肉身就有极大的提升空间,大多数圣境洗筋伐髓不到极致,气脉也未必全通,特别是八海修士,环境条件太优厚,许多需要时间磨练的基础,这里的修士都懒得去磨,因为有药物可以打通,虽然不完全,但够用就行,在这里还是追求更长的寿元才是王道,那代表更多的可能。 这不,一颗浑天丹就能解决曾经所有遗留的病根与烦恼。 最后的太元丹,大家认识,可从未没听过此物出现在八海! 太元丹说是九品,但多数修士还是将它成为天品,乃是可以媲美造化丹的九品顶级丹药。 因为它出了可以助人突破境界外,还能令人有很大几率领悟神通,那就不是至圣了,而是元圣! 此消息一出,连三大派的隐世长老都心动了! 自己门派的话事人可以不灭,但另外两派的必须死! 没人会拿这事开玩笑,暗隐都是先看到报酬才发布通缉,如果是特别好的东西,甚至要求保管在他们暗堂。 暗隐既然在内部公布了消息,足矣证明这三颗丹药就在暗堂,也确实是隐圣强者亲自守护。 隐圣不会监守自盗,能在暗隐混到这个地位的人,基本跟天涯上宗挂钩了,直接归属暗隐这个势力,监守自盗的后果就是遭所有暗隐刺客的追杀,包括从天涯上宗下来的。 何况,炎魔给的报酬可是两份啊!一份是刺杀者,另一方当然是暗隐这个组织。 虽然暗隐只会拿三分之一,但也是一颗九品丹,前后就花去四颗了,要再让暗隐刺杀三派的高层,他的老底绝对会被掏空! 张天流会信吗? 当然不信! 炎魔时不时就试探他,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摸不清炎魔家底,就一点点让他掏出来。 这些九品丹对他一个天命而言,就是送给小辈的糖果,远远触及不到这个老魔头的家底。 因此张天流在所有人因为三颗丹药而蠢蠢欲动时,还在对炎魔劝道:“这别这小气信不信,多拉几个,才能让这群小家伙知道你炎魔的底蕴,足可媲美天涯上宗,之后一统紫桑也就顺畅许多。” “信你个鬼。”炎魔岂会上当。 张天流不死心道:“那也拉拉跟穆术善一个价码的人嘛。” “你当他就便宜了。”话虽如此,炎魔已经让人安排了。 穆术善虽是小境,但刺杀他的报酬比普通大境都高,快赶上半圣了,可见和合双子有多慎重,深怕没人干这活。 两人又相互试探试探,最后心照不宣的挂断通讯。 “最后一战了,给我打漂亮点。” 七十寨这一仗主要指挥还在他,张天流那是微操,大方向都是他炎魔把持。 百欢已经被逼到绝迹,再退一步,就只能龟缩百欢岛了! 到了现在,百欢显然也认命了。 不认命没办法,打不过啊! 江口城也即将爆发战争,前不久才从惊苍手里捞到好处的骆惟恭等百欢弟子,此刻都聚集到了张天流屋外。 当张天流开门时,众人看到张三长老屋内依然是琳琅满目的,明显没有收拾。 不等他们询问,张天流先面无表情道:“走吧你们,大势所趋,这一仗你们没有一分一毫的胜算,当留着有用之躯,他日东山再起。” 骆惟恭听出张三长老话里有话,问:“长老不打算走了?” 张天流苦笑道:“百欢岛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众人黯然。 张三长老只是一个外门小长老,又是外海来者,说是没容身之处,不如说没资格! “长老跟我走吧,我肯定能说服父母,带你上岛的。”凌汀汀显得有些伤感。 张天流摇头:“留在这,我死不了,何况我喜欢物产丰富的地方,那样有更丰富的材料供我研究,百欢岛不适合我……” 说到这,张天流顿了顿,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实话:“他日再会,我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凌汀汀一听就急了。 就算不去百欢岛,她觉得张三长老还是他们百欢宗的人,怎么就成敌人了! 她不喜欢张三长老投靠别的势力。 可如果不如此,张三长老又该如何在战火中幸存? 她最终没能说出一番任性的话。 这一年,她感觉经历的比前半生都要多。 最终得到的,却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可他们还是挽救败局。 他们不是没尝试过去打,可他们遇到的七十寨修士个个心狠手辣,战术多变,凭他们根本无法对付,何况七十寨身后还有穆术善的十万修士! 不,现在只怕三十万都不止了! 穆术善扩张得太快,除了散修,还有许多中小门派主动投靠他,紫桑的天下,只怕要属惊苍了! 第一七五一章 紫桑之战十五 “惊苍!它也配?”洪韶愤慨道。 身为惊苍弟子,洪韶敢说这话,可见对惊苍有多绝望。 他跟穆术善最信赖的人,因此很多事情他都知晓,穆术善大名挂在暗堂不久他就收到了消息,惊苍会不知道?却至今没有就此事议论过一回,是何心思,洪韶若连这点悟性都没有,也不配当修士了。 不单是他为穆术善抱不平,连之前反对穆术善出兵攻打百欢的惊苍弟子,也都要求惊苍给个说法。 惊苍为此何尝不苦恼! 但他们给不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便是明知道情况糟糕,可上头不开口,他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何况在惊苍确实有很多人希望穆术善死,包括之前还支持他的人。 支持他是因为他能拿下百欢,现在百欢拿下,跟希望他死没冲突。 是到了过河拆桥的时候,还不用自己动手,只是保持沉默,何过之有? 压力只会降在少数人头上,而这少数人,偏偏失踪了! 可玩笑,三颗九品破境丹的诱惑力有多大,身为圣境的三派话事人能不清楚? 他们可都是圣境啊,如果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门中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干掉的绝不含糊,打不过的设计也要将他弄死。 理论上,他们没在暗隐挂名,拿不到报酬,再挂名也不能接已经发布过的任务。 奈何事在人为,干掉后把人头交给一个低阶刺客,事前许诺好处就行,暗隐只认人头,不论你是怎么弄死的。 况且新人不能接老任务,也是暗隐为了生存,对外部的被迫妥协。 这种秩序下的漏洞,使得暗隐的刺杀成功率极高,除了少数一批至今没能力弄死的天命外,他们不会承认失败,还因为一两次失败对他们而言不是失败,只有暗隐不存在了才是真正失败。 只要暗隐存在,悬赏就在,有悬赏,刺杀将无限进行。 同样了解暗隐这个组织的三大话事人,焉有不躲的道理。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可保三人无忧,那就是查出要杀他们的人,却不能杀此人,杀了,就是真完了,而是要想尽办法让他撤销对他们的暗杀,当然如此,他拿出的报酬归属暗隐。 这也是为何,暗隐的存在无可撼动。 很多人并非要杀了目标,而是要目标来求他,他可以肆意的侮辱,前提是你能给得起相应报酬。 这个办法,对三大话事人依然是渺茫的。 能给得起九品丹的人,是能轻易找得到的吗? 但凡是都有前因后果,前因是什么,是穆术善的大名高挂暗隐堂,然后他们三位更大的大名,就挂在了穆术善的大名上方。 找到穆术善,或许就能找到幕后之人。 风玉炀速度最快,毕竟是惊苍掌门人,进入惊苍营地轻而易举,要见穆术善也确实不难,但他自然不会大摇大摆的来,也不鬼鬼祟祟,只是用了小小易容,大小境都看不透即可。 也就在洪韶跟同门师兄弟为穆术善义愤填膺时,风玉炀已经进入了穆术善的帅帐。 除了张天流给的战甲,穆术善没有防备圣人的手段,风玉炀要到他身边自是轻而易举,其余人也无法察觉。 看到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穆术善先是一惊,然后发现此人面容突然变成风玉炀后,惊得立刻单膝下跪道:“弟子参见掌门!” “起来吧。”风玉炀声音比以往沧桑了不少,九尺高大的身躯也显得有佝偻,且脸色苍白,看样子似乎经历过一战! 穆术善起身后道:“掌门此来,应是为了暗隐悬赏一事吧!” 风玉炀不答,反问:“你背后站着的究竟何人?” 穆术善没有意外,也不隐瞒,道:“弟子不知,他并没告知我身份,不过我可以联系他,掌门想要跟他谈谈吗?” “嗯。”风玉炀一副多说一字都难受的表情。 穆术善将一块黑玉盘放在案几上,不一会儿,黑玉盘上冒出一层光芒,光芒中有个喇叭状的立体图形,紧接着张天流的声音传了出来:“要我撤销也行,你昭告天下,说惊苍已被魔宗控制,别急着反驳,涂神庆、涂神青,乃是无垠魔域,和合门有名的和合双子,一个控制惊苍派,一个控制百欢宗,所以你们才如此默契,而你本归属天罡宗,现在不回归天罡怀抱,等天罡上使一来你同样难辞其咎。” 风玉炀脸色数变后,便陷入了挣扎。 一边事关生死,另一边同样事关生死。 左右都是生与死,但听从张天流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你有何证据?”风玉炀反问道。 “你开什么玩笑?”张天流声音戏谑道:“这事不谈证据,只讲生死。” 威胁! 非要将证据,那是他风玉炀和涂神庆去谈。 可他敢吗! 真要是什么和合双子,他一开口就让人给灭了。 “我即便证明他是魔道,又能改变什么?让你顺利得到紫桑?” “有你没你,紫桑依然是我囊中物,天涯上宗来了也无法干涉,因为事已成定局,他们顶多会扶持一些傀儡上台,但这些人,十有八九也会是我的人,让你投靠,只是我不想再造杀孽,再则,得到一个空壳子也没什么意思。” “那之后呢?我不知你来历,又怎知你想让紫桑变成什么样!” “之后是你们的问题,跟我没关系。” 换别人或许不信,但风玉炀这种层面的人反而坚信! 天涯上使都是如此作风。 他们参与八海之事,多是抱着游戏人间的恶趣味来的,顶多在成事后要点贡品,未来紫桑怎么走,是他们的事,上宗不会再干涉。 不过通过张天流的回答,风玉炀确定了一个重要信息,此人不是正道! 否则他就该说:“除魔需要什么理由?” 他对和合双子似乎并不在乎,对和合门也没仇,不然他早就将和合双子的身份公布于众,但却要故意坑和合双子,这很难让人弄清他的目的,不能以一句游戏心态解释全部。 “你似乎想多了。”张天流声音再度传来:“我什么目的,跟你有关系吗?你哪根葱?” 风玉炀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穆术善也是忍俊不禁,侧过脸偷笑。 换之前他也有气,但合作这么多天,他深知此人的不凡,也大致能推断他的境界,不是元圣,也极有可能是至圣! 第一七五二章 紫桑之战十六 风玉炀前脚走,卫辰磐后脚来,很是默契的没有碰面。 约莫一刻钟,卫辰磐走了,人在帐外消失不久,于尚元也来了。 穆术善眼睁睁看着三大话事人如何无奈的妥协。 这明明是针对他的事,结果反过来成了三大话事人最为头疼的事,他反倒成了个看戏的。 可见一个势力的底蕴有多重要! 没有极品丹药,穆术善一点反击办法都没有。 眼下他虽然还在暗杀名单中,但他自信能克服,即使得不到张天流的帮助,凭借战甲他也能周旋。 除非暗杀他的人,是圣境中阶! 莫说圣境中阶不会来,就是低阶也不屑来,和合双子给的报酬是高,可再高,穆术善本身只是小境七阶,能请动半圣已经很难得了,圣境丢不起这人! 虽说高阶修士潜入低阶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白捡的报酬干嘛不要? 但这件事真就这么简单吗? 穆术善背后没人他敢这样干? 百欢奈何不得,红凤谷难道也奈何不得? 他们会坐视不管,看着惊苍一家做大? 小道消息还传了穆术善与惊苍闹翻,那么穆术善的新靠山又是谁? 再贪婪,也该让些大境半圣先去试试。 然而大境半圣没等到,至圣来了! 穆术善还在听下属汇报新领地的治安问题,突然间,整个营帐内的数十人同时脸色发青,眼球突出,强烈的窒息感仿佛胸腔遭受到了严重挤压,汇报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还以为他会多器重你,即使本人不到,也会让简媴衣藏在附近保护你,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涂神青凭空出现在帅帐中,目光如两柄利剑凝视穆术善。 穆术善顷刻间汗流浃背! 对方连给他张嘴的机会都不给,自语一番后,穆术善就感觉身体似被无形巨手碾压般,浑身骨骼咔咔作响。 眼看他快坚持不住时,手上黑玉镯突然护主,弥漫出一层灰黑纹路快速遍布他全身,转瞬间就化作一套破旧的战甲。 有了战甲护身,穆术善压力顿减,一句话也不敢说,身体迅速后撤,撞出帐篷便一飞冲天想就此远遁。 涂神青眼里冷色一闪,一步闪身出现在帅帐外的高空中,俯视一头冲上来的穆术善,抬掌虚压,便见穆术善上冲的身形一顿后,反射下坠,如颗陨石重重的撞击在营地中,炸起大片尘土,也惊扰了全营将士。 当众人注意力放在滚滚烟尘上时,忽闻一声:“传令下去,全军撤离营地!” “是主帅的声音!” “主帅在烟尘里!” “主帅你没事吧?” “到底是谁胆敢袭击主帅?” 众人便要围过去。 “都快走,袭击我者至少是圣境中阶,你们不是对手!”没等将士们围过一看究竟,穆术善已经跳出深坑,挥手喝退想要保护他的将士。 “圣境!”众人无不惊骇。 也直到此刻才有人发现上空的身影,一时间惊叫连连,营地很快乱作一团。 穆术善顾不上指挥将士,全力催动战甲,周遭灵子疯狂向他聚集,一抹流光披风凝聚而成,穆术善立刻横向冲出营地,直奔前方山谷而去。 “居然毫发未损。”涂神青略微惊讶。 刚才一击,大境都能秒杀,半圣不死也要重伤垂危,穆术善却跟没事人般逃了。 可见他身上的破甲颇有神效。 应当是简媴衣背后之人赐予。 “那家伙应该去过什么上古遗迹!”纵使涂神青眼里非凡,短时间也难看清张天流的战甲是做旧的。 就在涂神青追向穆术善的同一时间,炎魔接通了张天流,开口便道:“那小子被和合双子袭击了,你不出手?” 张天流满不在乎道:“他死了其实对我们更有利。” “什么鬼话?”炎魔皱眉。 “他知道的有点多了。” 炎魔一听就明白张天流什么意思。 穆术善确实知道的有点多。 可他的作用也很大。 目前炎魔还有需要利用他的地方,就这么死了,换别人来对付红凤谷与惊苍,难度是不大,问题是他需要更深入的干涉,曝光的可能性也更大! “我不赞同,你还是赶紧出手,别想着再套我,我绝不可能出手。” “你这话就难听了,高的我好像机关算尽,就是为了坑你似的。” “你还别说,我就是这种感觉!”炎魔也不隐瞒,他俩本就是心照不宣。 “难受啊,亏我如此费心费力的帮你,结果却换来……” “你够了啊,想要干掉我,就要跟我合作下去,而我合作的前提必须由我说的算。”炎魔终于开始宣布主权。 “你搞错了。”张天流瞬息反驳道:“我们不是合作,我们是交易,你出手会使你曝光,我出手也会使我曝光,平白无故招惹和合门这么大的势力,这种风险我有什么理由要承担?” “你他妈不就是想要价么,开。”炎魔恼火道。 “给暗隐的丹药,一式一份。” “草!” 炎魔再度骂娘。 当他开药铺的,就是开药铺,八海也没几家能随意拿出三颗九品顶级丹药。 “你会这么多东西,你咋就不会炼丹呢?”炎魔没好气道。 张天流很认真的回答:“一来高阶材料难搞,往往需要数年乃至数十上百年寻找,二来,我就算炼丹,也是从低阶开始刷,且不说材料损耗多大,等把熟练度刷到九品,也得几十年,不值得。” “特么弄个破符语就值得了?”炎魔实在搞不懂。 张天流有很多路可以走,若是换成炼丹,他修为必然一日千里,千年圣境绝无问题,而且他们的异人系统本身就有炼丹炉,只要有材料就能不停刷熟练度,而材料,这对他们异人也不难,炎魔可是知道九州集团这个东西,以张天流的能耐复刻出来绝对不难,只要拥有这种庞大的敛财机器,收集材料还是问题吗? 一天只要抽出几秒钟将材料收入系统空间,设置好自动炼丹,根本不耽误他研究符语。 可他却是一个人整天窝在小黑屋里倒腾那种低阶符文,炎魔都为他感到心累。 炎魔有所不知,异人系统炼丹也是需要特定的升级路线的,张天流虽然拥有过服务器,但却不能修改自己的数据,好比使用电脑,多数人不是办公就是玩游戏冲浪看剧,还能做什么? 改电脑数据? 他的异人系统崩了咋办? 会不会导致人也崩了? 抓别的异人做实验,或许可行,但这难道就不浪费时间? 改写程序,这个可以,正如他替代接引程序,让公叔怜阳再次针对他一样,这个可以改,但不能把整个程序替换了,因为这就需要他制作新的程序去取代,否则服务器无法工作,所有异人的任务也将是空白。 还有就是改写大数据库,把真实有效的数据变成无效的数据? 这个有意思吗? 这个是坑谁呢? 何况张天流研究符语,追求的是个人的道,而非依赖系统,反而希望有朝一日能摆脱系统的束缚! 第一七五三章 紫桑之战十七 一道璀璨流光划过玉岩山上空,忽如流星撞击无形的墙壁,流光在半空一滞,紧跟着溃散,并在如烟花四散的光丝中,庄严肃穆的涂神青手掐印诀,周遭惯性散开的光丝突然灵动起来,在高空中游移盘旋,顷刻间构成一幅巨大阵图! 方圆百里霎时风云涌动,磅礴的天地元气聚集而来,融入阵图中,使阵图流光溢彩,霞光万道,一束束彩光如暴风骤雨对下方山谷狂轰滥炸。 乱石穿空,地动山摇间,身穿灰铜战甲,肩披光影斗篷的穆术善不断闪躲。 突然,穆术善头顶一块翻飞的巨石被一束赤芒击穿,洞穿巨石的赤芒威势不减,精准无误的命中穆术善后背,虽没能将战甲击穿,却将他轰入下方半山腰中,紧随而至的是密集的彩光雨集中而来。 “轰轰轰……” 彩光雨如一柄天斧,对着半山腰刀劈斧砍,短短数息上方山峰便承受不住,开始倾斜。 高空,涂神青大袖朝上一甩,一片彩光如决堤的洪水扑入山脚又逆流而上,冲击已经倾斜,即将倒塌掩埋穆术善的山峰冲得粉碎,使穆术善无处可藏,继续承受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远处目睹此景的大军无不骇然。 这神秘刺客居然强大到这种地步,主帅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为什么还要攻击?是震慑他们吗? 这些将士,包括知道穆术善有仙甲的洪韶在内,都认为穆术善必死无疑了。 即便是半圣都要在这场暴风骤雨里飞灰湮灭,何况小境七阶的穆术善。 然而出人预料的是,穆术善居然扛着彩光丝雨,跳出半山石坑,还想继续遁走。 涂神青剑指一扫,受他指引,数百道光丝集中盘旋成一道旋转彩虹,斜刺里朝刚刚飞起来的穆术善一刺,一片血花绽放而开。 穆术善已经竭尽所能的闪避了,但终究慢了半拍,被螺旋彩虹洞穿胸膛,距离心脏仅差半寸,即使不死,也让他真元运转不顺,剧痛更是令他汗流浃背,他知道这绝非普普通通的贯穿伤,涂神青在击穿他时,在伤口处留下了一道诡异的邪气,如果让这道气钻入丹田,便可封印他的真元,即使他又再好的仙甲也难逃一死。 撕裂魂魄般的疼痛,也是这股邪气造成的,比起肉身最可怕的伤痛,还要厉害十倍不止。 这让穆术善无法冷静应对侵体的邪气,何况这时候,涂神青的下一道攻击来了! 他想过会有圣境来杀他,但他没想过会是这种巅峰圣境! “别动。” 穆术善刚要闪避时,耳旁突然传来令他安全倍增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从未听到过,但他现在只能想到一个人,简媴衣背后的人! 便在此时,天边一束光芒闪现,与要灭杀穆术善的螺旋彩光一撞,两束光芒同时抵消溃散,形成璀璨的光芒雨散尽天地间。 “嗯?” 涂神青斜眸看去,继而冷笑:“你总算敢路面了。” “我暂时压住你你体内邪气,时效半天,现在你有多远跑多远。”张天流先吩咐穆术善一句,而后出现在斜面被削平的山顶中。 “多谢前辈相救!”穆术善说完立刻逃之夭夭。 “傀儡!”涂神青没有在意穆术善,他真正想对付的是张天流,现在总算是看到了本尊,不过他失望了,眼前的张天流他一眼就看出不是人。 “好眼力。”张天流还赞了一句。 涂神青笑了。 此人居然想用傀儡战他,自己到底有多被看不起? 当即一伸手,所有光丝集中刺向张天流。 “这种掩人耳目的小术,才是真看不起人!”张天流说话间,甩手扔出几百个炼灵炉并列在身前,将涂神青送来的能量毫不客气的吸收一空。 涂神青皱眉,不是光丝被炼灵炉吸收,而是张天流话中有话。 “你果然知道我的底细,局势走到这一步,大概也都是你一手操控吧!” “呵!” 张天流简简单单的一笑,浑然一副我便是针对你,你又能拿我如何? 涂神青心底那个气啊。 何时受过如此戏耍? 以张天流的能耐要夺取一个大陆,有的是更好的选择,偏偏看中了紫桑,又知道他的底细,说明什么?说明这厮就是冲着他来的,即便跟他没仇,也跟和合门有过节! 而他,还傻到认为对方不知道他的来历,单纯图谋紫桑,想趁乱捞点好处的宵小。 既然被识破,涂神青也不隐藏了,周身一股玄青之气弥漫而出,就在化作鳞甲瞬间,涂神青身影猛然化为一道流光冲到张天流面前。 “轰!” 破碎的张天流带起了后方平整的山石,这座被削得只有斜面的山峰终于迎来了灭顶之灾,百丈山石化作齑粉扬起漫天。 涂神青一击得手仍未停止,甩手遥指飞尘中刚刚凝聚的一道身影,玄青剑指洞穿虚空,刹那将身影贯穿,紧接着身影周遭变得扭曲,仿佛被剑指光芒洞穿的伤口处出现了一头虚空兽,将尚未完全凝聚成人形的张天流一口吞入虚无。 “吞虚指,好家伙。”涂神青周遭再度响起张天流的声音。 “真以为我没法把你逼出来。”涂神青怒喝一声,玄青气息爆发开来,迅速的弥漫周遭山脉。 远处惊苍营地的将士见到玄青之气弥漫而来,吓得面色大变,各施身法逃遁而去。 可惜还是晚了,玄青之气的弥漫速度远远超过小境修士的逃遁速度,几个呼吸间,就有数千人被玄青之气吞没,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化作了血水。 玄青之气笼罩下,草木枯萎,大地龟裂,一切生机都已失去。 “这邪气真牛啊,什么名堂?居然把我纳米虫全搞废了。”此刻的张天流根本没顾战场的分身,而是询问炎魔。 “和合门有一门阴阳逆转功,此功法无需凝练真元,只修阴阳二气,故此他刚才只能借用天地元气杀穆术善,因为阴阳二气出,很多人都能一眼识破出至和合,而此功法特殊之处,就是逆转……应该是你说的灵子!” “破坏灵子结构?”张天流皱眉问。 炎魔点头道:“对,确实可以这样说,将有效的灵子变成废灵子,灵子失去功效,你的纳米虫就失去了能量。” “这么说来,废灵子还在。”张天流笑问。 炎魔再度点头。 他知道没他解释,张天流一样有办法调查清楚,然后制作出相对的仪器克制逆转之气。 张天流不急于制作什么针对仪器,而是思索道:“这么说来,他如果修炼出神通领域,那应该是无需释放玄青气,展开领域自然可以废掉对手修为,只能以神通比拼。” 炎魔冷笑道:“元圣之上的战斗,就没有用灵子的。” 他也在讽刺张天流境界低,想修到元圣是痴人说梦了,而异神通只是神通的残次品,想修复这个残次品跟修炼到元圣一样困难重重,张天流如今走的这条路,这辈子都别指望了。 第一七五四章 紫桑之战十八 对炎魔的讽刺,张天流浑不在意,半猜测半询问的道:“那有没有可能,神通与修炼体系毫不相关的?” “你是说,和合双子是否会领悟你的神通?” “大致是这个意思。” 炎魔摇头道:“除非他修炼与你神通相关的功法秘术,不然绝无可能。” 张天流继续问:“神通说白了,就是近一步沟通天地,是比沟通天地元气更深的层次,影响到天地间的界力,为什么不可能?” “你这就是废话了,自己还说了沟通,你得有沟通的桥梁,毛的基建都没有,沟个屁啊。” 炎魔意思是功法秘术才是沟通界力的桥梁,但从五方天体系和异人神通传承看来,又与功法秘术没有直接关系。 炎魔继续道:“与其说领悟神通,不如说领悟道,以常人逻辑看来,和合双子的神通就应该跟阴阳有关,但这阴阳是天地阴阳,还是单纯的阴阳二气的顺逆,或者说先悟二气,再悟天地,由二气衍生天地,亦如从域修成界,这是一条很明晰的道,和合老祖走的就是这条道,可是道无二法,道是元,亦是始。” “你的意思是以自身为元,虽不是格式化,却要斩断之前所修!” “不。”炎魔摇头道:“斩断乃是小道,应是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成为自身的一部分,既然融入了自身,那这个身躯的基础亦可视为零!”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返璞归真!” “对。” 张天流沉默片刻,问:“执念越大,道越难成,因此修士需要更长久的寿命满足自己的野心!” “你可以这样理解,以前我们只修一法,心无外物,才成就天命,现在的修士过于浮躁,今天觉得这个好,明天觉得那个好,总在不停的替换,到头来仍是一无所有。” 炎魔自己就是最好例子,他只修一法,火。 而今功法杂糅,连小境诸多术法都尽可能的将不同系的属性搓起来,为的就是妄想到了极致时,可一术破万法。 但极致是什么,如果将炎魔比作火的极致,是否可以理解为,一个五行的极致要用他乘于五? 还是说先将一门修炼到极致,再将其余五行补足? 这也是最蛋疼的地方。 总觉得境界到了,回头练起来轻而易举。 可这不是游戏,游戏等级需要更新才能提高,玩家练级速度永远超过更新速度,自然有时间在未更新前刷小技能。 现实中的前方有无尽的诱惑,有新的目标,以及对以往的枯燥乏味感到厌倦。 就跟从一家小铺子,做零售干到资产破亿的大佬,闲来没事跑去学用计算机操控挖掘机炒菜一样,顺道把电脑维修,挖机维修,食物养殖和种植也学了,再深入点到集成电路设计,发动机研发,动植物学也考一个博士出来。 可能吗? 有了无尽生命,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这个几率比中头彩还小。 道无二法,是将选定的道,心无旁骛的走下去。 而个人的道,是很模糊的概念,有些人机缘巧合领悟,有些人寻找一生也不得解。 至于还有人数十年苦思,终一朝得悟。 这其实是得道,他数十年的苦思是在悟道,而在悟道之前他已经找到了道,只是这个道以他当时的阅历无法参悟。 张天流是没有道的,非要说有,那就是芸芸大众都具备的生存之道! 生存之道从某方面来说,是小道,亦是大道。 小到个人,大到集体及传承。 他认为自己的是生存小道。 那么这生存小道与他现在想要寻找的道有什么关系吗? 没给张天流想通的时间,炎魔突然催促道:“你没戏,懂不,你阅历是有,能力也足,长生之法想必你也能通过它法获取,然而你看得太透彻,而寻道,恰恰是在最懵懂的时期最容易找到,也最容易为此道塑造自身,才可坚贞不移的走下去,现在你的,就是所有的道都摆在你面前,供你选择,你能确定找到最合适的,且能参悟它?” “悟个道,也特么讲究娃娃抓起。”张天流苦笑。 “至圣一抓一大把,元圣却就那么几个,其中难度可见一斑,你别多想,没用,赶紧的,穆术善马上就被逮到了。” 他们两人沟通的时候,涂神青发现张天流本体并不在附近,于是又将目标锁定穆术善,势要把张天流逼出来,与其决一死战。 此人的玄青之气克制张天流的纳米,看似没有一战之力,可莫要忘了张天流最拿手的可是狙击! 八百里开外,一处高海拔的雪山顶上空,突有一层波纹动荡泛起,紧接着一艘仿若无脚蝎的金属船浮现,轰然一声降落在雪上顶,之前不见的蝎脚快速长出,穿透积雪冰层,扎入山石中,同时蝎船腹部开启一个巨口,从中火焰喷出,溶解下方积雪冰层后,一个中空的钻头缓缓降下,开始磨碎吞噬下方山石。 此地天地元气虽混杂,但山石不惧混杂,只要浓郁,山石质量就会缓慢的变强,此地山石不知经历多少万年的滋养,不过品质并不高,因为常年有人在这里吸收山灵之气。 饶是如此,这里的山石硬度也远胜金刚石。 蝎船在吞噬大量山石后,经过上千支机械手臂打磨塑形,刻上符文凹槽,再填充材料,以每秒数百颗的速度,造出一批批符文子弹。 与此同时,蝎船翘尾缓缓对准某个方位,尾巴尖端随之变形,不一会四根枪管开始由缓到急的开始旋转,下一刻,砰砰砰此起彼伏,一梭又一梭的子弹疯狂扫射而出,化作一束束光芒划破天际,直朝八百里外的涂神青杀去。 涂神青老远就察觉到了,然而他并不在意。 这种攻击能打到他,他名字中的神,可以换成狗了。 然而当子弹冲到近前的时候,居然阵阵齐齐,排列出一幅幅阵纹,如监狱铁栏般将涂神青囚禁其中,继而每一颗子弹上的符语光芒亮起,使得涂神青周遭空间全是满目的符文流光。 “什么鬼?”涂神青脸色一变。 不论感觉还是看,他可以肯定这些符文阵纹并不强,甚至弱到了极致,可是这个数量未免有些大了! 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只要冲入阵纹牢狱中,那些子弹速度就会缓慢下来,自动和别的子弹并成一体,形成一篇又一篇的符语。 第一七五五章 紫桑之战十九 涂神青手中一团玄青气凝聚,反掌掷出,玄青气团轰在阵纹上直至溃散一空,阵纹依然纹丝未动。 “竟暗含界力!” 涂神青试出符文的力量来源后,脸色稍显难看。 能动用界力,说明对方修为最次也是至圣,又动用傀儡身与他周旋,本体可能是一名元圣! “精通符文的元圣,难道是……”涂神青脸色越加难看,甚至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但他转念一想突然又一愣,暗想:“不,这些符文级别很低,不是他,何况行事作风完全不同,更何况插手这种琐事!” 念及此,涂神青一只手掌迅速泛黑,皮肤之下似有尖锐物要刺破皮肤钻出,很快手背就长满了蔷薇刺,五指变得更为细长,整只手掌干燥,形如枯木。 涂神青一步闪身到阵纹前,枯木般的手掌落在阵纹上,阵纹转眼泛黑,又变灰白,最后就如燃尽的木炭,化作灰烬,微风一吹就此消散。 一个丈许方圆的破口刚出现,涂神青就想冲出去,继续追杀穆术善,将张天流逼出来,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而非用这种小伎俩拖延他。 这只能保穆术善一时,岂可保他一世。 然而前方又是一颗颗的子弹在眼前炸开,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符阵,两两相连,很快又是一面符阵天网挡在他面前。 “无用之功。”涂神青冷哼一声,飞身向前,枯手左右挥舞,将面前的重重的符阵撕成飞灰。 “哟,小看他了。”张天流目睹此景,淡淡一笑,立刻招手编写另一套符语。 炎魔没有断开连接,闻言冷笑道:“你是无知,破你这种符文构成的界力,不能再简单了。” 张天流面无表情道:“棉花墙好破,棉花海呢。” “一把火呗。”炎魔一副老行家的得意嘴脸。 “也就你,他若行,这一战不用打。”张天流坚持己见。 炎魔提醒道:“你可知,万物归一?” “这说法太多,你说你的,我学学。”张天流一点不虚心的求教。 炎魔无语片刻道:“界力确实可以阻断元气,灵气、真气皆来至元气演化,真元是真气中参入元神之力,使术法拥有万般变化,真气打出的火球就是火球,真元打出的火球可化做火鸟,火蛇等伪灵,还可分裂出火雨,又由火雨能聚出火球,但不论怎么变,它都离不开天地元气,就像火离不开氧气一样,而界力可以阻断天地元气,因此万般术法奈何不得。” 说到这,炎魔又笑了起来,继续道:“万物归一,在这里说的便是界力,万物之母,你们所说的原子,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不论是物质还是非物质,都是界力的一部分,那么人,自然也属于界力的一份子。” “我的能力,便是某种人体界力?”张天流连忙询问。 “不,人与自然密不可分,人体的界力与自然的界力你可以认为他是一样,只是排列不同。” “基因?”张天流笑问。 炎魔闻言一愣,想了想摇头道:“不,确切的说更像是分子。” “哦,那么界力不是原子,应该是界子才属于原子,原子通过不同排列形成各类分子,界子也该是不同的排列方式形成不同的界力。” 炎魔点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人体由界子构成,元圣就是将自己的界子序列控制得得心应手,知道改变那部分会获得什么力量,而开发这股力量,每一步都要赌上性命,这也是为何元圣与至圣有天渊之别,至圣不是不能动用界力,只是还没细致到修改自身界子,不对,妈的让你带跑了,我们这里叫界元,元圣之圣名由来。” 炎魔看了一眼监控,继续道:“至圣不是不能动用界力,他们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血肉都蕴含界力,而你动用的界力是一种自然里肉眼难看见的无形之力,如风阻!或者干脆将某个空间的元气抽空,术法如火,失去氧气自然散尽,要以术法破解也很简单,注氧,只是那小子还摸不清而已。” “嗯,精彩精彩,你分析得很对。”张天流鼓掌赞许道。 炎魔在张天流身边待了这么久,不是白待的。 以他的所学所知,加之镜像碎片里的九州见闻,他完全能以张天流听懂的方式道清他力量的来源。 也是变相告诉张天流,别想用这种小伎俩对付他,没用! 老老实实帮他搞到魔华仙卵,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然而张天流还是鸡蛋里挑骨头的问:“那么请问,你这注的是氧气,还是氧化剂?” “呃……”炎魔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没好气道:“你管我注啥,总之我能让它燃烧。” 镜像中,炎魔在九州也没待多久,大部分时间还在偷窥张天流,能有粗浅的理解已经很不错了。 “这两者的区别可是很大的,不过说了你也不懂。” 张天流点到为止,没必要把自己的符语构思告诉外人,反倒是通过这番话试出了炎魔对九州科学的了解并不深。 如果各方面都到了博士水准,张天流的符语对他可以说完全无效了。 不过他也很赞同炎魔的说法,唯一不赞同的是界元,他觉得界元可以代表原子,但不能比作分子,界子才是真正的分子,而原符就是界子,另外他所说的基因也属于界力,他们异人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以界元素的序列模拟元圣,甚至天命打造而成,最后经历了不知多少代传承,又淘汰了多少残次品,才衍生出他们。 张天流一直觉得李善仙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但又不完全,神醒基因是可以传承与融合,但其余能力的基因不会消失,就如炎魔所说,它就在你身体里,但你无法控制,你想控制就要赌上性命。 他们的能力是前人开发好的,已经排列在他们体内,可直接继承,而两种不同能力的传承,自然会打乱某部分的顺序,应该是很容易造成先天缺陷,可是他们多数是健康的,这就是开创神醒基因者的高明之处,在异人没有觉醒前,神醒基因的顺序是正常的人类基因,如何觉醒则看个人经历。 到如今,异人系统创造者,近一步将这种基因变得可视化,利用系统的直观方式辅助异人开发能力。 如此,还需要什么悟道吗? 要! 张天流认为没有这层领悟,真就是赌命了! 不过领悟不是光靠想象,而是要契合天道,契合自然规律,要了解界力变化,界子构成,以及界元属性! 理解这些,才能理解自身与道如何在某方面契合无间,才能让自身得到这方面的道。 第一七五六章 紫桑之战二十 以涂神青的速度,强行闯出符纹结界是轻而易举。 子弹的速度都跟不上他。 可他却一次又次陷入结界中,难以摆脱。 问题出在哪,他很清楚,因为他有目标,张天流子弹不是对准他,而是对准了穆术善后方,只要他不放过穆术善,他就要一次次陷入符纹结界里。 虽不知这种结界形成后会对他构成什么伤害,但他何必去冒这个险! 他想象中的张天流,修为最次也跟他同阶,同阶之战绝不可大意。 但要放过穆术善,也不可能。 既已出手,那就要将张天流逼出来与他一战,不分个高下他咽不下这口气。 连日在大局上的失败已教他倍感憋屈,此时又被张天流轻易拖延,连个小境都杀不了,怎叫他不难受? 他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堂堂天涯上宗,和合门传人之一,竟然在这小地方处处吃瘪,这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此次现身必被人知晓。 不过未必会怀疑到他引发了紫桑之战,多半是觉得他路过此地,得知刺杀穆术善的悬赏消息,故来刺杀。 因为悬赏里有一种他寻找了很久的材料,虽是中阶却极其稀有,数年前他便已找到,但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且他在多地发布的任务至今没有撤销,用此材料作为刺杀穆术善的奖赏,他再杀了穆术善拿回材料,只需给暗隐等价灵珠作为报酬,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不会让人起疑,往深了调查。 而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与张天流一战。 结果此人将藏头露尾贯彻到底。 “即使是分身,那我也要将你除尽!” 涂神青突然调转枪头,迎着密集如雨的子弹冲向八百里外的雪峰。 山石制作的符文子弹对涂神青构不成威胁,展开的阵纹又在涂神青枯手前不堪一击。 但紧跟着后续的子弹明显做出了改变,一梭子到了涂神青面前炸出大片烟雾,下一梭子居然精准无误的洞穿他的遁光,若非他反应及时,一遍闪避一遍用枯手拍碎子弹,说不定真要见点血! 扫了一眼被子弹洞穿的遁光,涂神青脸色越发不好看。 “看来他是知道我的阴阳二气无法凝气化罡,阻挡飞石啊!”涂神青心念及此,突然伸手入袖,抛出一物。 此物飞到前方雾中,猛然间,一条裂缝在雾中形成,如鲸吞水,一口就将浓雾吞噬一空。 此方天地恢复清明的同时,裂缝中,两条遍布钩刺,青黑粗大的巨臂猛地探出,左右抓住裂缝边缘,竟强行将裂缝撕扯得更大,随后一颗硕大鬼头刚刚弹出来,便遭到了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击。 然而这些子弹对鬼头造不成丝毫伤害,仿若水滴落在了坚石上,到底最更硬,一目了然。 “涂神青,就这样的对手,你也要召我!”震得天地仿佛都要战栗的嗓音从裂缝中传出,紧跟着一尊百丈之高,背生肉翅,双腿四臂的恶鬼立于虚空。 “你若是帮我把他解决了,我送你一城血食。”涂神青说话间,目光看向了反方向逃跑的穆术善。 此刻距离已过千里,马上他也难看清对方,到时候再被张天流拖延,说不准真会让穆术善给跑了。 “你难得如此慷慨,我便随手帮你做掉此人。”恶鬼说完双翅一扇便冲向了雪峰顶。 眼看恶鬼越来越近,蝎船尾突然朝向半山腰疯狂扫射。 无数穿梭的光影射入半山枯草中,不一会山体开始动荡,一双双石臂巨手扒开枯木草叶,从地下爬出来,转瞬间就有上千个丈许高的石头人立于半山腰,每个石头人身上遍布花纹,唯额头处最为醒目,是一个圆形阵图,图中密密麻麻不知刻了多少符文。 恶鬼冲势一缓,很快停在半空,显然对此有些懵。 涂神青心有所觉,追向穆术善的身形也是一缓,回头见此一幕又是眉头一皱。 神识一扫,涂神青很快发现这些石头人身上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很明显驱动它们的是界力! 看来对方果然了解他,连他所修的阴阳二气特性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在此时,第一个石头人下身一蹲,便如炮弹般直指恶鬼弹射而去,紧跟着一个个石头人争先恐后的跃上高空,轮动双拳,踢动双腿,攻势全朝巨大恶鬼招呼而去。 恶鬼冷笑,四臂展开怒声一吼,冲到半途的石头大军被一层声浪直接震得粉碎,声浪继续扩散,顷刻扫清百里浮云,亦如暴风刮过山脉,将无数枯草石木连根拔除,裹挟着积雪漫天飞舞,导致刚刚从地底爬出来的石头人,跟着石木冰雪是散了聚,聚了散。 声浪冲击到学峰顶时,将积蓄不知多少年的积雪一次扫清,裸露如冰雕的山峰顶,在斜阳中熠熠生辉。 蝎船纹丝不动,尾端光束依旧喷吐,射入地底时又一个个石头人拔石而起,不要命的扑向百丈恶鬼。 就在恶鬼准备再施前法时,突然,蝎船中传来一声冷笑:“吠啊,继续吠啊,我看你能把这座大陆都给吠干净不。” 此言一出,恶鬼吼声顿时被卡在了嗓子眼。 这家伙当他是只会叫的狗啊! 也确实,刚才一吼,虽震碎所有石头人,但撼动不了那诡异的铁蝎子,便是对对方构不成威胁,而对方显然可以点石成兵,如此源源不断,他就真成只会叫的狗了! 理是这个理,但此人说出来,咋这么令人恼呢? “别中计,他的点石成兵动用的乃是符文之术,他不可能有无尽材料。”已经继续追向穆术善的涂神青发来提醒。 “用不着你说。”恶鬼冷哼,挥手一团黑烟仿佛要撕破虚空,抓挠到石头人身上时,真的就如抓挠。 “嗯?” 恶鬼一呆,看到石头人一个个冲破黑烟,冲到他近前,他不及多想,甩臂踢腿间,粉碎了数十个石头人。 但更多的石头人已经冲到他周围,他的拳脚怎么打也打不完,转眼就被石头人如烦人的蚂蚁爬了满身。 “十万大山都压不死我的铜皮铁骨,就你这区区啊……” 恶鬼话没说完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这声惨叫把涂神青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就见恶鬼在半空不断的翻滚,双腿如在泥沼里挣扎,四臂不停破碎身上的石头人,双翅还在掀落从下方源源不断飞上来的石头人。 “什么情况?”涂神青这次是真的没看懂。 恶鬼皮糙肉厚到什么程度,他很了解,别说金铁,就是法宝飞剑都难伤,只有少数的纯阳至宝能奈何他,而他也是凭着阴阳二气中的阳气制服此撩,但也只是让他同意合作,每次让他出手都要在事后奉上血食,而非奴役。 可现在,区区凡石傀儡,怎么能把他伤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第一七五七章 紫桑之战二一 恶鬼想要怒嚎,可一张口,一个石头人直接闯入他嗓子眼中自爆而开,涌出的金紫黑气化作无数游丝,钻入恶鬼奇经八脉,眼看灵台都要被侵入,瞬息间,涂神青冲天而降,枯手震碎一具刚爬到恶鬼额头上的石头人,落掌不停,穿过飞溅的碎石印在恶鬼眉心,玄青气顷刻侵入恶鬼灵台,与入侵到此地的金紫黑三气一撞,三气顿时溃散,独留玄青护住了恶鬼的元神壁垒。 “竟然是阴判传承,而且还是三种!” 涂神青起身甩袖间,头顶一面阵图展开,无数光雨洒下,把扑来的石头大军穿得粉碎,他站在恶鬼额头上,凌冽的寒风刮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仿佛将他难看的脸色冻结了。 他的目光只凝望冰峰顶的蝎船。 开始以为是宵小,之后认为是魔道上使,现在对方身份一变,居然成了阴神传人! 即使是这个身份,涂神青都觉得有假! 此人所学所修乱七八糟,看似明明很简单的粗浅之术,却又巧妙的灵动多变,克敌制胜的造诣极高,还特么善于攻心,把堪比至圣的恶鬼都差点玩死了! 也怪这恶鬼,托什么大。 人家让你不吠,你还真的不吠了。 恶鬼终于得以喘息,脸色狰狞的怒视蝎船,对涂神青道:“你怎么招惹了这样的人?” “阴判而已,你杀的还少吗?”涂神青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此人的传承之力不对劲!”恶鬼道。 “三种而已。”涂神青早已察觉。 “三种不假,但光是三种对我构不成威胁,何况还是这么丁点传承之力,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将这三种力修炼到可合可分的境界,看似一力实为三力,灭其一力,又能吞噬我的浊气再化三力,若再给它装大几分,我真可能葬送于此!” “就为这,你怕了?”涂神青讥笑。 “怕?哈哈哈……”恶鬼瞥了一眼涂神青,哈哈大笑继续道:“我不会给他机会了,不过,此人确实非比寻常,晓得我为何看不起你们吗,因为你们这批修士一个个徒有力气,不知变通,真气雄厚有用吗?。” 恶鬼看回蝎船,慎重道:“气,就该像他那样用!” “什么意思?”涂神青有些听不懂。 “此人气藏乾坤。”恶鬼简单解释。 涂神青诧异问:“你说的是天行道!” “像!” “开什么玩笑,天行道者,有几个能逃过天道法眼!” “并不全然,总之,小心……” 恶鬼话没说完,蝎船一道尾光直击而来。 一人一鬼左右分开,涂神青反手一团玄青火焰甩向高空,恶鬼四臂朝头顶虚空一抓,刀剑斧锤四柄兵器刚刚显化在手,便被他先后掷出,目标正是蝎船。 蝎船一尾光束扫到第一柄刀上,被旋转的刀刃如劈长竹般从中将光束一分为二的同时,转眼就到了蝎船近前,眼看一刀斩破蝎船,蝎船突然蹦起,双钳硬撼左右飞来的锤斧。 金属碰撞的声音震得下方山顶冰层爆碎,重见天日的山石尚未来得及接受阳光洗礼,便也在声波中化作了齑粉。 蝎船受此两击,左边钳夹被破风垂打得凹陷一大块,右边钳夹竟直接被开山斧劈成两半。 蝎船身体在强大的惯性力量下,朝后翻飞不止,尚未稳住,一剑破空袭来,刹那从蝎船腹部而入,背部穿出。 与此同时,天降火雨,看火雨色泽玄青,显然是涂神青的攻击到了! 涂神青玄青之气乃是阴阳二气交合而成,但他是偏阴,涂神庆则偏阳,两人乃双生子,又修此阴阳二法,各取其一,却又不完全,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可随时以阴转阳或阳转阴。 一切术法由阴阳而生,阴阳平衡被打破,术法不攻自破。 和合双子的境界早已跳出术法范畴,他们的阴阳不断接近世界的阴阳,已经能影响到物质,张天流的蝎船自然无法幸免,只要沾惹到阴阳二气,所有纳米将失去活性,变成死物。 之前的一具纳米傀儡就给他破了,张天流岂会再中招。 陡然间,蝎船身上金属符环一重重的旋转而开,每一环都有一粒闪耀点,整体如星行轨迹,亦如浑天仪器,真实如精铁塑造般。 此为金属符模拟时轮天仪,它印象的范围很小,百十来丈,但在这两三百立方空间中,张天流可掌控阴阳。 玄青雨尚未靠近金属符环,玄青之气突然转变成金白之气,随着符环的旋转而盘旋,逐渐形成一道道环形气流,一环又一环的围绕蝎船,将它编织成一个金白圆茧,又仿佛成了对手的堡垒。 果不其然! 当恶鬼的后续攻击杀来时,不论是开山斧还是破风锤,一触到金白之气,先是一顿,然后颤抖,继而两把兵器就附着上了金白之气,然后是黑烟从兵器中弥漫而出,并发出如煮开的沸水之声。 恶鬼脸色一变,想要召回兵器时却毫无感应! “涂神青,你!”恶鬼以为是涂神青搞的鬼,毕竟他的玄青之气的确能转变成白金之气。 涂神青此刻则是茫然中带着震惊。 他的气,怎么会让对手给变了? 就算是一起修炼阴阳二气的涂神庆都不可能。 “只有阴阳域能办得到,难道他已参悟阴阳神通?” 涂神青从震惊到心生羡慕嫉妒,不过一瞬间,一切就变成了更加厚重的恨意!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涂神青双掌一划,一手玄青之气,一手白金之气,两气由两掌分别在虚空半绕成环,紧接着缩掌再一堆,两掌整齐印在黑白气环中,转眼形成一幅尚未分割的阴阳鱼图形。 涂神青双臂一展,阴阳图瞬间扩大,也由模糊的气体逐渐变出繁琐兽纹,精致唯美。 “裂!”涂神青一声怒吼,巨大的阴阳图左右一分,玄青之气化作黑龙,白金之气化作白龙。 不见黑龙有所动作,只有白龙张口一吞,裹挟在金属符环上的白金之气先是丝丝缕缕,然后如决堤洪水奔向白龙口中。 等金属符环和蝎船再显形时,黑龙终于动了,飞到另一侧,张口玄青之气喷涌而出,这一口龙息遮天蔽日,似乌云更似奔流的大海! 与之对比,蝎船如一叶扁舟,怎经受得起这场海啸? 第一七五八章 紫桑之战二二 玉岩山中的修士望着头顶的乌云,脸色苍白,心底发憷,修为低的甚至感到了窒息。 迟迟不肯离去的惊苍军和隐居附近的隐修,终于是熬不住了,开始撤退。 圣境之战,殃及极大。 碰撞的气流随便外泄一道过来,也足以要了常人性命。 与此同时,逃至千里之外的穆术善,突然落到一座山峰上,回身眺望玉岩山脉上空的乌云一眼,诧异道:“现在?好,我尽快!” 随后他头也不回,银光披风一抖,身体化作流光向着远方天际,划出一道极大的弧形。 “财大气粗啊,涂神青。” 乌云中心,恶鬼突然发出冷笑,讥讽道:“却不见得有用啊。” 果如他所言,蝎船如大海上的浮漂,任凭海水怎么拍打,它始终屹立不倒。 “你的玄青气根本就伤不得他,很显然啊,之前的转变只是为了防我。”恶鬼四条手臂上,只剩一刀一剑,斧锤已经彻底废了。 他并不肉疼,这些兵器本来就是抢来的,抹除前主人的烙印,刻入自己的烙印,连祭炼都不用。 因此,这种东西,他有很多很多! 直接他张开尖牙交错的深渊巨口,从中飞出道道流光,到他头顶光芒一滞,显化出各式各样的神兵利器。 “还得看我!”恶鬼说话间,四臂如摘果桃般,抓住头顶一把把兵器就扔向蝎船。 一直随波逐流的蝎船突然乘风破浪,闪避一把把飞旋的兵器。 与蝎船擦肩而过的兵器,一些轻巧的在高空盘旋折返,一些沉重的则将下方山峰轰碎才返回。 “就知道躲。”恶鬼讥讽道。 蝎船立刻传出张天流的回应:“你也只会欺负石头。” 恶鬼一愣,继而怒道:“干死他!” 四臂投掷兵器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蝎船四面八方都是飞旋的兵器,一些兵器的个头比船身还要巨大,只需一下就能把蝎船击沉。 然而蝎船灵活无比,在诸多兵器中穿梭来去,竟无一柄兵器能伤及它分毫。 且蝎船还会利用攻来的兵器和折返回来的兵器,在即将撞到它是瞬间横移两丈,让两柄兵器相撞,相互碰撞数次后,开始有兵器失去灵性,逐一坠落。 涂神青见此知道恶鬼奈何不得他,为了避免恶鬼暴露太多,他瞅准时机,瞥了一眼东面的太阳,手臂一划,白龙咆哮一声,开始盘旋,转眼形成一环白金光圈,继而连中空的环内也被光芒贴满,形成一轮白日。 紧接着涂神青另一手虚抬,山地猛地震颤一下,弥漫出一层淡淡的阴气。 “别以为,就你会点兵!”恶鬼狰狞一笑,张口吐出一团血光,继而血光如蒲公英散开,洒落满山间,下一刻,泥土中钻出一只只或人或兽的血草怪物。 上空白日当空,中间极阴云海,下方是数之不尽的血草怪物,冲着蝎船狰狞嚎叫。 “去!”恶鬼冷笑一声。 血草怪物一个个接连蹦起,但它们明显不会飞向,多数还没够到阴云就坠落。 “哼,此地草种太过平凡,若是在天涯之上……哼,有些还是不错的!” 恶鬼说话间,已经有少数血草怪物冲入阴云中,其中也仅是个别冲到蝎船四周,而蝎船为了闪避恶鬼的兵器,干脆无视了血草怪物,一头撞了过去。 “中计啦!”恶鬼阴恻恻的一笑。 “轰!” 一声巨响,阴云中血雾弥漫,在血雾中的蝎船浑身似流血般,可这血并非血草怪物被撞爆后所化血雾汇聚而成,而是蝎船自身流淌出的黑色血液! 这是纳米金属被血雾腐蚀后的结果。 “果如我所料。”涂神青冷笑道:“这铁蝎变化虽多,可免诸多术法,但受我冥阴之气限制后,便无法再与你的血毒契合,一切不过是个转字,如今,他已转不动了!” “那还等什么,干掉他!”恶鬼狂笑着,张口一团鬼气如瀑布奔流而下,卷起山间血草怪物飞到高空,助血草怪物近距离扑向蝎船。 接连的爆炸声震颤九霄,动荡的阴云翻滚不息,时隐时现的蝎船表层已经失去了金属质感,像一块正在融化的黑冰,仍然只有逃命的份,找不到一点反击的机会。 可它逃得再快,始终在阴云海笼罩范围内。 “怎嘛?你还不动用白日?”恶鬼见差不多了,就叫涂神青出手。 “不急,且看他有什么手段逃脱再说。”涂神青稳重依旧,即便动用白日灭掉蝎船的几率是九成九,他都不会出手。 不仅因为此刻的局面里,蝎船插翅难飞,是必毁无疑的局,另一方面,此人本体究竟在不在里面都无法确定。 他始终觉得此人还隐藏在暗处观战,如果他真对自己很了解,那就该知道白日的威胁有多可怕,但却非他白日,而是他的始祖,和合老祖的阴阳域! 不过他的白日也非同小可了,一旦发动,至圣之下必死无疑,至圣如果不全力抵抗也无活路。 而张天流,似乎在拖延! 这点也在涂神青的预料之内。 因为他尚未修成领域,白日的发动需要借助太阳之力,而现在太阳正在偏向东北角,再过一个时辰就将消失在海平面! 对方致死都不出后手,涂神青就可肯定,对方知道白日的厉害。 因为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后手,不会白白损失一件功能不俗的蝎船法宝。 时间一点点的消磨,蝎船眼看着溶解到露出架构,张天流都没有反击的意思,还在控制蝎船辗转腾挪,尽可能的拖延下去。 “看样子,日落了都没能毁掉他。”恶鬼表情明显流露出了乏味之色。 还以为这家伙有多厉害,手段多高明,后手无穷无尽,结果,只会跑。 失望多了,就只有乏味了。 涂神青道:“目前看来,即使日落他也逃不走,我……”话没说完,涂神青突然一愣,紧接着就自语道:“怎么可能?” 恶鬼奇怪的看向他,没问,他知道涂神青在跟他兄弟传音。 涂神青脸色越发难看,半响后阴沉道:“这家伙不是拖日落,他是在拖住我们!” “何意?”恶鬼费解道。 “刚才,风玉炀和穆术善联手,惊苍大半疆土已不战而降!” “就这?”恶鬼更加费解,没好气道:“此地贫瘠,你要来作甚啊?” 涂神青脸色越发阴沉道:“我不能失去紫桑,这对我很重要,你去,把穆术善和风玉炀灭掉。” 这事不能让涂神庆参合,他出手,顷刻可就不同了! 别看他们在这里打了半天都没人参合,那是因为他们的斗法没有干涉下境,他杀穆术善有暗隐任务做借口,涂神庆没有,而恶鬼不用遵守他们的规矩! 第一七五九章 紫桑之战二三 恶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从涂神青命令,去杀穆术善。 张天流见此,赞道:“明智的选择。” 涂神青听出张天流话里的潜在意思,笑道:“你果然很了解我和合门!” 恶鬼挡不住此人,单独留下必死于此人之手,到头来他还要面对此人,失去恶鬼相助他更头疼。 况且他已布下杀阵,他离开就要放弃灭杀张天流的机会。 而两人潜在意思,就是在这杀阵上! 白日固然可灭蝎船,但如果张天流本体不在船中就是浪费力气。 他要禁锢的是张天流的元神! 只要控制他一缕元神,他本体在哪涂神青都有办法知晓,也能弄清楚此人的来历,在这紫桑阻挡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越是和张天流接触,涂神青越是想知道得更多,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惺惺相惜,而是要连根拔除,不仅张天流,还包括张天流背后的势力! 涂神青能感觉到这个势力如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抽神术,一种由阴拘阳魂,阳拘阴魂的秘术,再强大的元神,一旦被剥离出阴阳双魂也如被废修为,白龙已吸饱阳气,黑龙也快汲取到足够阴气,这边是你为何不发动白龙的真正原因,你无法确定我是否在船中,但你肯定我的元神必在其内,因为你所学所修仅能通过狭隘缝隙看到这一点点。” 什么意思? 涂神青有些听不懂张天流的话。 难道说他元神不在蝎船里? 那么蝎船是如何操控的? 再厉害的傀儡,即使用了兽魂操控,也要自身一缕元神坐镇,牵制兽魂。 越高阶的傀儡,其兽魂自主意识越强,它能分辨战况,会根据局势变化辅助主人,无需主人分心,唯一的弊端就是噬主,不过用一缕元神控制傀儡核心,稍有异动,可直接将傀儡与兽魂一起毁掉。 难道说,此人对兽魂的信任极高,是在傀儡上用了传音法与他对话,真正操控蝎船的不是说话之人,而是兽魂? 除此之外,涂神青想不到另一种可能。 因为其与的操控法,如御物术,怎么能逃过他的神识? 这方圆千里确实还有不少人,但他在动手前就观察了两天,确定没有可疑之人后才去见的穆术善。 “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办法?还是说,他在诈我?” “涂神青,你自幼被接到和合门,接受陈词滥调的教育,你的世界只有天涯与八海,你不觉得很渺小吗?” “渺小?” 涂神青笑了。 “你什么意思,说吧。” 抽神术需要一点时间,他不妨听听。 张天流开口便是蛊惑:“人人向往天涯,你则身在天涯,并拥有极高的天赋,旁人一直对你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这造就了你的傲慢与偏见,也是和合门禁锢在你身上的枷锁,使你在这漩涡中心随波逐流,没有自主认知,这便是你的瓶颈,如何,需要我助你破此瓶颈吗?” “乱我心境。” 涂神青傲然一笑,夕阳最后的余光从他脸庞划过,抬手,单掌印诀一出,白日陡然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宛如真正的太阳不断被拉近。 下方阴云盘旋,逆空而上,逐渐形成一张巨口,仿佛要吞没白日,可随着白日体积扩大,阴云终不得逞,却也吞没了半日,形成一白一黑的白球体,就如一个千丈之巨的阴阳球! 涂神青猛然出手朝阴阳球一握,阴阳球瞬间浓缩,通体冒出股股黑白之气。 气如火焰,并未散去,而是围绕阴阳球盘旋,灼烧,炙烤的阴阳球越来越小,体表也越加的浑圆,泛出玉质般的光泽。 术法很顺利。 然而涂神青的眉头皱得越加厉害。 没有! 他并没有在阴阳球中感应到元神的气息。 若是正常局面,里面的人,魂魄如受到地狱火焰的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嚎。 这种痛苦不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它就像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慢慢的,一点点撕扯成两半,能在这种痛苦中一声不吭者,还能是人? “都说没有了,费什么劲。”突然,从远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嘲笑声。 涂神青低头望去,见到数十里外一座山峰上,简媴衣手托下颚,坐在冰石面上笑看这里。 “我元神在这,不在里面,可惜你没法抽我元神,和合门抽神术是费力又伤神,一次施展耗损数年乃至更久,况且以你实力,还要在阴阳交替时才可完成。” “你在诈我!”涂神青脸色难看无比。 “呵!”简媴衣笑意是卑鄙又无耻的道:“别把人家想的这么坏好吗,这只能说你在赌,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过嘛,你也没错,赌局,必须是建立在自己认知范畴内,超出这个范畴没有赌一说,那是耍老千,当然也能说是诈,不过太低劣了我一般不玩,因为这年头没几个傻逼会上当,没想到阁下……” 不容简媴衣说完,涂神青已经冲身到近前,枯手带着撕破寒风的厉啸,突然就拍在简媴衣身侧的一柄剑上! 以手拍剑,还是剑刃,结果却是手无伤,剑刃嘎嘣断裂,枯手一掌就对上了简媴衣附着上一层黑色金属的纤手。 “碰!” 两掌一触,峰顶被震得崩碎,简媴衣身影倒飞而出,涂神青紧随而至,不给简媴衣稳住身形,枯掌朝她天灵印下。 简媴衣用断剑格挡,却被涂神青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拍入山谷中,轰然一声巨响过后,深入地底不见踪影。 涂神青忽如流下坠下,双足踏在谷中瞬间,一股石土涟漪绽放而开,下一刻,崩碎从山谷里一直顺着涟漪蔓延向四面八方,周遭山峰在震动中崩塌! 涂神青一掌落在崩碎的地面,玄青之气汹涌灌入,地缝很快无法承受,饱和的玄青之气开始反扑,顺着一道道蜘蛛网般的裂痕喷涌上天,使整片山谷都充斥着玄青光霞。 “扑!”一声,一道人影在山谷边缘的裂缝里被玄青之气冲出,正是简媴衣。 涂神青甩手一道寒芒刹那及至,眼看要将简媴衣腰斩之时,一柄断剑横在寒芒中间,斩到剑刃上的寒芒突如破碎的琉璃散得缤缤纷纷。 没有给简媴衣反应的时机,琉璃碎片突然涌现出道道光束洞穿了简媴衣全身。 可在这名简媴衣后方,另有一个简媴衣闪身到了侧面,流淌了金属墨汁的指尖往虚空一抹,一篇金属符语顷刻成型,周遭天地元气汹涌注入,金属符上电光闪耀,刹那一道银弧闪到了涂神青面前。 第一七六零章 紫桑之战二四 感知上,这是一道涂神青硬接也不会有毫毛损伤的电弧,然而对手任何的攻击都不会是多余,也是行走于天涯最该重视之事,在哪里,稀奇古怪的术太多,明明毫不起眼,可要中了,就可能丢掉性命! 涂神青跃起三丈,躲避电弧后凌空印诀一出,之前释放在地底的玄青之气仿佛变成了活物,前一刻飘渺如烟,这一刻粘稠如浆,覆盖了整片山谷。 简媴衣身轻如燕的滑翔在浆面上,随手又是一片金属符电射而去。 涂神青还是不接,从旁一闪,印诀一变,漆黑泥浆开始沸腾。 简媴衣似有所觉,脚尖凌空一点,一朵金属莲花绽放的同时,身影消失在原处。 下一刻,金属花就被下方突然爆起的黑柱吞没。 随着简媴衣身影不断出现消失,每一次留下的金属花都被一道道黑柱吞没,转眼间,数十根黑柱遍布山谷。 虽然每次都被简媴衣闪开,但涂神青并不放弃这种简单的攻击方式。 原因便是他用了张天流最拿手的临时布局! 黑柱的数量一旦达到一定数量,涂神青就能模拟领域,将简媴衣困死在山谷中。 可既然是张天流最拿手的,他岂会让简媴衣中招。 你布,我也布,就看谁布得更加高明。 简媴衣又留下一道金属符,电射出雷光,迫使涂神青再度闪避。 也就在涂神青闪了这次后,他似有所觉的目光一扫,突然皱眉。 附近数十篇金属符已经将他包围,如果这些金属符中还存在力量,同时向他攻击,在这狭小空间里根本没有闪躲的机会。 “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涂神青不敢大意,印诀一换,如浆似泥数十根黑柱以及下方黑水潭般的山谷,全部变回玄青之气,但化为气柱的黑柱没有溃散,而是转而变成一头头蛟龙,一批追逐着简媴衣撕咬,一批吞噬简媴衣布下的金属符阵。 “真气充沛就是可耻。”张天流很讨厌这种对手。 因为他这种状态下,拿这种人没什么好办法。 蔺玑如此,这涂神青也一样,都属于财大气粗的类型,根本不在乎消耗,因为这种消耗,他能跟你打十天半月。 张天流可消耗不起。 他可以继续布,但对付也能继续解,如此就进入了熬鹰局。 他一个下境,用的还是别人的肉身,怎么熬? 对付蔺玑是便是如此,虽是本体,但修为又等于无,蔺玑也只是暂时奈何不得他,这涂神青可不同,他早起了杀心,追杀穆术善就是把他逼出来干掉。 蔺玑还能用一些有的没的去骗一下,转移注意力。 这厮是油盐不进,张天流说什么他都不会在乎,是可以激怒,但也只是表面生气,内心冷静的一批,操作是丝毫不乱,明明修为高出这么多还稳扎稳打,真特么欺负人! 好在,张天流本意也不在这一战上,穆术善没事,这就足够了! 那就用简媴衣跟他慢慢玩呗,自己分神早就安排穆术善在风玉炀的配合下,收服惊苍地盘了。 两人,一个是惊苍现任掌门人,一个是风头正盛的下境主帅,一对上,一对下,使得惊苍上下都很难违背他们的命令,归降的归降,献城的献城,短短两个时辰就收服了惊苍大半疆域。 “照这样下去,半天内就能拿下惊苍。”穆术善有些兴奋,但又有担忧,毕竟被一个圣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张天流传讯道:“惊苍的事可以放一放,恶鬼已经寻你来了,风玉炀等人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非人族,事情闹大了肯定成为众矢之的,你尽管往有隐士多的地方跑。” “这些人会帮助我吗?”穆术善怀疑的问。 隐修什么性质,作为修士他岂会不清楚。 这些人可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何况隐修中未必全是人族! 一些强大的妖修并不会因为种族问题和人族修士发生冲突。 “他们是不会为你与一个至圣恶鬼死磕,但他们也不会让恶鬼得逞,原因很简单,紫桑闹得有点久了,再这样下去一旦形成对峙局面,很可能会演变成千百年的战事,谁都没有安宁,目前的局势,你是结束战争最好的棋子,不死磕,但给恶鬼制造点麻烦,他们还是乐意的。” 穆术善听了觉得有理,只是对于自己棋子的身份有些不自在,虽然他很有自知之明,但被直接点破,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当即,穆术善在张天流的指引下,往各大隐修的居所跑。 这些隐修感知到穆术善来时,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郁闷啊! 不出手嘛,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事找上门,出手,对方可是至圣鬼修啊! 结果很自然的,大部分隐修选择帮穆术善,延缓恶鬼一时。 穆术善也识趣,没有在一处逗留片刻,火速路过逃之夭夭。 隐修对此很满意,等穆术善走远,他们立刻放行。 恶鬼可没有留下来跟他们打的意思,他的目标明确,就是穆术善,对于这一个个暗中偷袭他,或设局困他一时半刻的家伙,他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真要跟这些隐修死磕,即使他能稳胜,到头来呢?下一次遇到的隐修就会放行了?不,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限制他,甚至联合起来对付他,因为他不是人! 人族在大事上,往往会团结一心,不知有多少种族灭亡在他们的团结下。 见识过人族团结后的可怕战力,恶鬼只能忍气吞声,默默追杀穆术善。 他已经想好了,杀不了也无所谓,反正头疼的是涂神青,而涂神青不会把他怎么样。 这边一逃一追,另一边,张天流控制的简媴衣跟涂神青一个布,一个拆,玩得不亦乐乎。 涂神青也意识到张天流在拖延,他通过秘术沟通过恶鬼,知道有隐修暗中协助,导致穆术善还活着,不过被追杀中的穆术善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这也是涂神青想要的,总之就是不能让穆术善一统惊苍。 否则拥有惊苍和百欢两地的下境势力,攻克红凤谷是探囊取物,没什么挑战性。 但这还不够,涂神青已经在思索,让涂神庆去游说一下红凤谷。 局面已经显而易见了,穆术善得到上使帮助,即日就能拿下紫桑三分之二的疆域,而红凤谷呢,五分之一都不到,还要和一堆袭扰过它的中小势力唱完黑脸唱红脸,就是怕他们这时候会针对红凤谷。 “眼下穆术善势头太大,看他在百欢所做一切,我料定不出三日就能稳住惊苍内乱,那个时候他们的目标就是我红凤谷!” “唉,下境之战的恶心指出便是如此,区区一个小境棋子,比我这半圣都嚣张了。” “你就别说你自己了,想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我要出手了,那就是破坏规矩,神形俱灭啊!” “听说有一头至圣恶鬼在追杀穆术善,可否利用一下?” “万万不可,穆术善能一路逃到现在,就是多亏了隐修的暗中相助,他们为什么相助穆术善,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我们动了穆术善,势必会惹怒他们,一旦他们暂时加入某势力针对我等,红凤谷只会亡得更快!” 第一七六一章 紫桑之战二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下境之战让高阶修士可操作空间小的可怜,憋屈异常。 “掌门师兄哪里去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出来统领大局。” “师弟刚出关有所不知,现在于师兄可不敢露面啊!” “哦,此话怎讲?” 当即有人把暗隐悬赏的事一说,这名师弟听后愣了半响,突然一拍脑门道:“师兄可是真倒霉啊,怎么就牵扯上这种事了!” 于尚元其实在这种场合露面也没事,他不来,只是知道不会有结果!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这些师兄弟很了解,他们的建议多半没什么实际性的用途。 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从自己利益角度考虑,确保了自己安全后才考虑宗门的安稳。 可人人都考虑自己的安危后,谁来办事? 就只有他了! 可他一个人能干什么? 这特么是下境之战,他连指挥权都没有。 可大家都希望他能站出来背锅,不然上宗清算起来,谁都逃不掉。 因此他一个人悄摸着来到张天流的居所,见到这位上使后,忙把近况一说,期望上使能指点一条明路。 张天流道:“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明路,何必来问我。” “我有?”于尚元可不记得他考虑出了后路。 当然,走为上计嘛,可那只能离开八海了,到那外海荒僻之岛,能干啥? 外海并非荒僻,只是有好资源的地方早让人占了,他在这里都难以修炼到至圣,更别提外海了。 张天流见他想不到,于是提议:“先于暗中签订协议,后于明面归顺穆术善,切记,是穆术善,不是惊苍!” “这……” 于尚元显示皱眉,然后越想越惊讶。 这步棋妙啊! 不战而降固然可耻,但降的不是穆术善情况就不同了! 一来不用他们去降,而由他们指派的下境统帅去,脸面上他们虽无法保全,但也不至于大丢颜面,就好比踢馆都让弟子先上的道理,师傅在旁看着,掂量对方实力,觉得能打师傅再上,觉得不好打,也是徒弟技不如人,师傅虽落得个教不好的臭名,但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回去练好可来年再战,再战不行再再战,说不得还能博个勇气可嘉,坚持不懈的好名声。 二来,降的是穆术善跟他惊苍有个屁的关系! 穆术善现在的处境可是很敏感的,明面上属于惊苍,实际上傻子都能看出来了,两者闹掰了,现在保护穆术善的可不是惊苍,而是来历神秘的高手。 而这个人,于尚元才接触不久。 虽说此人可能言中有虚,但再虚,他针对的就是和合双子,现在双方都干上了,那动静,他在这两千多里外都能感知一二,还能有假? 三来,也是最稳妥的一步,一旦穆术善一统紫桑,那么就宣告下境之战结束! 这下境之战都结束了,怎么操作,还不是得看他们这群上境眼色! “不愧是上使,这一步走得急稳,我这边去安排。” 张天流道:“暗中商讨协议时,记得要价,至于要什么,就是你的事了。” “晚辈明白,上使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于尚元也是人精,这要价能要什么,就要看穆术善能给什么,地盘啊!明面上,如今紫桑大半疆域可都是他的地盘! 于尚元一边考虑如何暗地里分而治之,一边走出密室,开始找人筹备。 穆术善如今被追杀,一时不好联系,但于尚元有的是办法。 很快,就有一名红凤谷的圣境修士找到了穆术善,通过传音秘术把事情和穆术善一说,穆术善没有惊讶,似乎早已料到,便一边跑,一边和对方协商密会的地点。 至于穆术善如何脱身,前来签署协议,这就不是红凤谷修士考虑的问题。 如果穆术善真被干掉,那更好。 但看这样子,恶鬼一时间根本无法奈何他。 另一方面,玉岩山脉中打得火热的涂神青和简媴衣,看样子还是难分难解,这一战没几人去看,也不敢去看。 明显是上使斗法,跑去偷窥是不要命了么! 同阶斗法,一旦拼死,往往就会招式尽显,弱点与优势暴露无遗。 敢去观摩对方斗法的,要嘛是自身实力不惧斗法者,要嘛背后有依仗,斗法者也惹不起,再不然,只有本来就在现场,被迫看了,来不及跑,这不能怪我吧? 当然被殃及,有怨也没法撒了。 涂神青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恶鬼半天都没能把人给杀了,他说是受到隐修阻碍,可真实情况涂神青只能听他汇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让涂神青面临了信任危机。 他脸色一闪而逝的犹豫,瞬间被张天流捕捉。 “能稳到现在,你也算人物了。” 张天流暗笑。 他就奇怪,这涂神青为什么如此信任恶鬼,一点不愁的样子。 说他完全控制了恶鬼,张天流不信。 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合伙人,跟他与炎魔差不多。 恶鬼依附他,多半是想在天涯有个落脚地,他用恶鬼,当然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同阶想完全操控同阶,这是极难的。 人与人或许有可能,人与鬼,能有什么可能? 人和人啊,有太多的利益牵扯,还有黑历史,把柄什么的,让别人抓到了就容易被控制。 对鬼,去曝光鬼的黑历史? 还是抓住他把柄威胁他说,你不听的话,我曝光你,让全天下的人族唾弃你? 人家怕你个鬼啊。 你要跟鬼说,鬼信吗? 得有多蠢的人,才会跨种族搞这种小伎俩。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恶鬼是和合门的供养的玩意,一代传一代那种。 五地八荒里的炼王门,干的就是这种活计,龚上溯自己炼制了八具尸傀,都在圣境,而炼王门的传承骨王,供养了五万年之久,若在这现实里也存在,那就是六万年的骨魔,非比寻常啊。 圣境是能随便活几万年,但那是元神,肉身不进则退,而且一旦退步,基本没有回旋余地,五衰中的三衰,都是跟肉身有关,身体一旦衰败,不想死都不行。 此三衰只要到了天命才可杜绝。 但天命也有天命的问题。 张天流目前不会思考这么远,他考虑的是眼前,涂神青和恶鬼是否是过命之交! 第一七六二章 紫桑之战二六 简媴衣凌空翻身一跃,斜指朝下一点,一面符文盾展开,挡下紧追而来的玄青触手。 简媴衣秀发一甩,扭头冲涂神青英姿飒爽的笑道:“你的鬼儿子,似乎有点不听话啊。” 涂神青不为所动,剑指隔空一划,玄青触手突如滚滚沸腾的热气冲击着符文盾,虽无法破开,却四散绕过符文盾,如绽放的花瓣包裹向简媴衣。 简媴衣正要掐指诀,突然身体一僵,无形的束缚力将她禁锢在玄青花瓣的包围中,动弹不得。 这是涂神青的神念禁锢。 迟迟不用就在等关键时刻,给予简媴衣制胜一击。 莫说小境简媴衣,大境修士遭此禁锢都没法动弹。 元神的压制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但张天流又不是第一次对付元神境界远超他的修士。 不仅对他不奏效,对多数异人也不奏效,因为元神禁锢早就被系统剖析得不能在清楚了。 元神禁锢看似无形,实则有形有质,只是细微到很难发现,如空气中的尘埃,水分子,包括你身上的衣服,配饰等,以元神之力施展如张天流‘符语-不动’的法术,就能在一定范围内实现绝对零度般的禁锢之法。 越高深禁锢得越厉害,甚至能禁锢对手身体细胞。 涂神青就是这种境界! 虽然这已经很厉害了,但还有更厉害的,那就是宝宝的能力,操控! 人家操控对手,类似提线木偶,只是线不同罢了,有人用真气丝,有人类似涂神青这般,用元神操控对手周遭的尘埃和水气,包裹对手全身,自然可以让对手做出他想要的动作。 还有由内而外的,元神侵入对手识海,夺取灵台控制权。 这都需要远胜于对手的修为境界。 被宝宝控制过后,张天流就对此有过研究,发现宝宝不是普通的禁锢术,而是直接控制对手细胞的异神通。 直接都没有很好的破解办法,不过他却因此,完全无视了普通版元神禁锢。 简单来说就是清场。 用自身的气扫清附近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明显,而且浪费真气,后来改用头发! 他的头发能时刻帮他清场,根本不需要浪费力气。 但他并没有事先给简媴衣头发刻上符文,并非是因为工程量浩大,开始的确莫非,张天流在符文大陆时,开始是一根根的刻,后来开发出符纹器,类似烫头般,一边烫头一边工作。 如今仪器更先进,直接用纳米雕刻,效率高的可怕。 但如果给简媴衣做了,他的身份也就曝光了! 他能不曝光最好不曝光,要曝也要晚点曝。 眼下简媴衣被禁锢瞬间,身上三环金属符语展开,一瞬间构建成符遁。 起初符遁中的细微物质还如泥沼般粘稠,但很快随着符遁运转,泥沼变成了水,又从水变成了空气,最后更是形成了真空,所有物质在简媴衣自身力的作用下又开始惯性运转,无法再黏在她身上。 虽然这一切很短暂,但足够让涂神青的玄青之气将她连带符遁完全笼罩。 紧接着周遭汹涌的阴气直接灌入其中,形成一个不断膨胀的乌云球体。 看着逐渐巨大的球体,涂神青才淡淡道:“等你胜了我,再笑吧。” 扭头看向天边,算算时间,距离清晨不远了。 他跟这家伙在这里耗了一夜,为的就是再次施展抽神术! 不用此术,揪不出对方真身,杀他分身多少次都没用。 江口城。 依然在别院里居住的张天流,放开操作的双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炎魔的虚拟影像道:“成了。” “好,那小子打死都想不到,你用战甲操控简媴衣。”炎魔嘿嘿笑道。 张天流放下杯子道:“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没这么好糊弄了。” “两次抽神术,虽不至于把他抽干,但短时间他也没什么作用了。”炎魔很肯定道。 “希望如此,恶鬼怎么样?”张天流反问。 “这种货色,无需我动手,暗隐就能解决。” 张天流无语。 至圣鬼族,这价码可不小啊! 亏这老魔头还整天对他哭穷。 “那我准备协议了。”张天流说完,目光看向另一块虚屏,然后抬手,虚拟键盘自动生成,十指开始飞快的落在上面。 …… 恶鬼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之前是有人阻挡他,但只是拖延片刻,没等他发力,对方就撤了,连人都看不到是谁。 可现在,他能明显感觉到后方跟了很多人,其中还不乏圣境初阶的小家伙! 谁给他们的胆啊? 老子可是堪比至圣的鬼祖。 不要命了是吧? 那好,等灭了穆术善,回头挨个收拾! 这是恶鬼初时的想法。 但一个时辰后,他发现这些人不仅没减少,数量还在不断攀升中,已经有上百名人族圣境了,其中不乏一些圣境后阶的存在,与他相比,也只是半步之遥罢了。 三五个他还能打,可十七八个,加上一对的中初阶小圣在,他没自信了。 “涂神青,情况不会,我好像陷入圈套了!”恶鬼传音道。 涂神青正在准备抽神术,闻言冷漠道:“你毕竟是鬼族,被人族隐士阻拦很正常。” “一两个阻拦是正常,但百八十个跟着我,这还能正常吗?” “百八十个?”涂神青也有些愣神。 怎么会这么多? “你现在在哪?”涂神青问。 “快回到玉岩北脉了,几乎绕了大陆一圈。”恶鬼郁闷道。 绕了一圈都没能把一个小境干掉,这至圣恶鬼究竟在搞什么? 涂神青心底很怀疑。 他只是表面无视张天流的话,内心怎么想,张天流比他或许还清楚! 毕竟,张天流也在怀疑炎魔的用心。 绕了一圈都没能把一个小鬼干掉,这天命老魔究竟在搞什么? 他不得不怀疑,炎魔有让他把恶鬼一并处理的打算。 但张天流能力有限啊,拖延一个涂神青就够他受的了。 现在看来,他有想多,但也不多,不能排除炎魔有这种想法,否则早给暗隐下单了,直至发现对付涂神青确实吃力,这才让暗隐出手。 明显在看张天流的实力,到底在什么层次!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不过张天流是否还有隐藏,炎魔表示很值得怀疑! 每个人的鬼心思都很重,唯一真正拥有鬼心的恶鬼,心思反而单纯多了。 此刻他还在认为,跟踪他的人只是想以此迫使他这个外族鬼离开紫桑大陆,不会真的打。 而当东边天际发亮时,这个单纯的家伙,才知道人性的贪婪究竟有多可怕! 第一七六三章 紫桑之战二七 破晓时分,数道光华由远及近,等恶鬼反应过来时,一柄飞剑已经杀到近前。 恶鬼冷笑一声,空手一抓,就想抓住飞剑变为己用。 然而飞剑入手后却像泥鳅般从他指缝钻出,继而电射般扎向他的眼睛。 恶鬼立刻闭目,飞剑在眼皮上一刺,竟反弹而退,一点伤痕也没能留下。 “哼,雕虫小技。”恶鬼睁开眼,张口一柄小锤飞到他巨大手掌上,看起来就像正常人手掌上的苍蝇,但转瞬间小锤猛然变大数千倍。 手持巨锤,恶鬼朝天一扔,空空荡荡的上空突然有什么物体挡住了飞上来的巨锤,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嗡鸣之音。 紧接着高空处数道人影或闷哼或哀嚎着,身体如脱线风筝在高空飘荡。 “不好,被他发现了,谁再去拖延一下,定要将他困死此地。” “我来。” 一道人影飞出,冲到恶鬼百丈外停下,袖中碧绿流光飘出,飞到他手中化作翠绿的玉笛,幽幽笛音很快传开,修士听了只觉好听,可入得恶鬼耳中,宛若遭受刀劈斧砍,耳膜几乎要被震裂。 “南罗金吟!”恶鬼五官抽搐,表情狰狞的看向玉笛修士,突然一张口,天雷般的呐喊之声裹挟着层层黑风扑向玉笛修士。 玉笛修士不躲不退,笛声依旧。 却有一个大汉冲到玉笛修士面前,轮动手中一杆硕大鼓槌,朝着袭来黑风一砸,虚空炸裂,破碎空间的裂痕如蛛网状向前蔓延,竟隐隐编织成一个巨大擂鼓的形状! 下一刻,鼓声破天,层层金风从裂鼓上震荡而出,与迎来的黑风一撞,虚空仿佛再度炸裂,却是两股音风抵消时的状态,看似被虚空裂缝吸入罢了,但威力绝不容小视,就看远处观望的初阶圣境们扭曲的表情,便可知受到的殃及不小啊。 “雷兄,你的破天鼓把我的金吟笛都给破了!”玉笛修士不悦道。 “救了你还废话。”雷姓修士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句。 “哼,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刚才一击中了,我最多受点小伤,但他双耳必废。”玉笛修士自信道。 “少废话,谁先斩了他,谁拿头功,没动手的休想索要分毫!”雷姓修士冷冷一句,拖着大鼓槌冲向恶鬼。 恶鬼狰狞一笑,举手朝空一抓,正好抓住落下的巨锤。 雷姓修士的大鼓槌如果只是普通木槌大小,那么恶鬼的巨锤就有一间房屋般巨大。 个头上有上百倍的差距,但气势上,是谁也不让! 槌锤相撞,擂鼓之声与砸铁之音形成一个扩散向四面八法的音浪圆球,中间的人和鬼在球体中扭曲得肉眼难辩。 更多的是看也不敢看,转身就跑。 这些都是修为低者,被这音浪扫中不死也要废了。 球形音浪越来越大,很快扩大到下方山脉,陡然间,一座座山峰在音浪的横扫下化为了齑粉,山中溪流瞬间被蒸发,里面的鱼虾先是皮肉炸裂,随后又在眨眼间,骨头都成了粉末消散无踪。 中高阶的圣境见此,深知如此发展可不妙,当即分散冲到音浪巨球面前,各施其法才将音浪抵消在一定范围内。 而这时,地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半球体的巨坑,四周是残垣断壁的山脉。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雷姓修士虽浑身鲜血淋漓,战意却更浓了。 恶鬼确实是铜皮铁骨,但浑身遍布细密的裂痕,显然刚才一击对他伤害也不小。 而且他只是一鬼,光跟这个雷姓修士交手就受伤了,周围还有那么多强者虎视眈眈! 不能硬拼! 念及此,恶鬼四臂上除了巨锤外,又多出三种兵器,分辨是刀剑戟。 “怎嘛,怕了!”雷姓修士哈哈一笑,轮动大鼓槌砸向恶鬼。 恶鬼背后肉翅一扇,撤退数丈,随后又是一扇便冲天而起。 雷姓修士紧追不舍,身后拖动的大鼓槌还在不断蓄力,引动周遭的天地元气汹涌注入。 旁人见此,便有人道:“恶鬼不敢与打鼓的死拼,打算逃了。” “这鬼物也挺明智啊,真要拼起来,即使胜了也废了。” “废话什么,还不上!真想给老雷拿头功啊。” “急什么,一百颗九品丹,他吃得完吗!” “好家伙!” 监听到这句话的张天流,顿时觉得亏大了! 他才要了三颗! “你可别以为自己亏了啊,你要的拿三颗,抵得上这次的三十颗了。”炎魔冷哼道。 炎魔还真没诓张天流,这次他提供的是九品中的劣质品,很多还不如八品里的精品,岂能和九品中的精品相提并论。 不过在劣质,那也是九品啊,一颗抵不上,十颗总该抵得上了吧。 为了让这些人出全力,炎魔用的还不是一种丹药,而是十种。 “炼丹最重要的是控火,你则是控火的祖宗,我真该想到的!”张天流还是一副血亏的表情。 “你够了啊,想怎样啊。”炎魔不知为何,有些提心吊胆。 张天流在他眼里几乎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怎么突然对丹药感兴趣了? 给你再多,你用得了吗? 就你那小身板服下一颗就得爆。 张天流只是冷笑不语。 这让炎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他死活不会再提张天流要什么。 这家伙真想要什么铁定开口了,不会故弄玄虚,难道就为了吓我? 另一边的恶鬼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惨! “这帮人疯了吗?至于吗?不要命了吗?” 一套三连问想来,终于得到了答案。 “有人有一百颗九品丹要你命!” 给他答案的是涂神青,不是涂神青有闲情分神去了解,而是涂神庆告知给他。 而涂神庆也是刚从惊苍派高层们,讨论组队讨伐恶鬼时才知道。 这帮人已经上路了,涂神庆没法阻止。 他能说什么,说不要去,会丢性命? 还是说那恶鬼是我兄弟的鬼仆? 你们敢动他我就灭了你们? 他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局面到了满盘皆输的地步,他也不能因此曝光,给和合门招来麻烦。 “一百颗九品丹?”恶鬼被狠狠震惊了一把,继而难以置信问:“你……究竟招惹的是谁啊?” 涂神青也懵了! 听到一百颗九品丹时他也难以置信,但他相信涂神庆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何况,此刻的他再度被打脸了! 而且这次被打的更狠! 毕竟,同一个坑,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连续掉了两次! 神是抽到了,但抽到的全特么是简媴衣的魂魄,施展搜魂后,狗屁的情报也没有,这丫头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控制了。 而且他连一块那种奇妙的法器也没捞到! 想要从这里研究出张天流的炼器奥秘也不得。 因为此物自爆了! 涂神青担心简媴衣被炸得魂飞魄散,不得已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展秘术护住此女性命,结果白费力气! 忙活了一夜,该杀的人没杀掉,不该救的人倒是救了。 涂神青连杀简媴衣泄愤的心情都没有。 就感到特别累,还是身心皆疲那种。 “回来吧!”涂神庆传音。 “嗯。”涂神青知道自己输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人家再拿出一百颗九品丹悬赏他就不妙了! 第一七六四章 紫桑之战终 从未有过的失败感。 从头到尾都在被人玩弄。 最后和合双子也没能把对付逼出来。 输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另一方面,穆术善成功和红凤谷签订协议。 搞定红凤谷,其余北方的中小势力根本不敢顽抗,开玩笑,现在穆术善手底下至少有百万下境修士! 这怎么打? 加之没有不透风的墙,红凤谷和穆术善那点猫腻,很快就让中小势力知晓,一时间纷纷效仿之。 天下,便是如此,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名义上穆术善成了紫桑之主,实际上在高阶修士眼里,屁都不是。 但明面上,还是要做足样子。 首选就是立国,然后登基大典。 封侯拜相的流程,他是一点都不马虎,跟封神榜似的,不论是友是敌,只要参战了,有名头,有威望,一并疯了,连百欢宗都不例外,为此归还了百欢宗不少地。 对这一系列的操作,上境修士们挑不出什么毛病,还有许多赞同者,这其中包括一批隐修。 不知不觉,穆术善的背后站了不少隐修! 至于惊苍派,穆术善算是彻底脱离了。 但他也没忘死里得罪,惊苍原有疆域没碰,只是扩张的疆域收回,一半赐予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一半归还那些失去家园的遗孤。 如此一来,惊苍也无话可说了。 他们如果再争取,那势必惹怒很多人。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玉岩山北脉,一片龟裂的荒寂山谷中,炎魔看着张天流施展的术法,鄙夷道:“还以为你用完就扔,没想到也有好心肠的一面。” 张天流施展的是招魂,这对他这名前阴判而言是轻而易举。 而招的魂自然就是简媴衣的。 涂神青没有把她肉身灭了,但抽离的魂魄也没归还,就散在这附近。 将她三魂七魄召回,帮她重新凝练元神时,张天流随口道:“我可是帮你减少罪孽。” “说的好像她的死跟你没关系似的。”炎魔鄙夷。 还帮他减罪孽,滑天下之大稽。 张天流帮简媴衣凝练好元神后,开始修复她的灵台识海,不然元神进去了很快就会散,毕竟太虚弱,识海又千疮百孔。 “一半一半,总有一个是顺道的,可别不在乎,不然他日被我所杀,别叫冤,因为你背了赤仙子的因果。” “行了行了,你死了也别叫,走吧,没几天上使就该到了。”炎魔满不在乎道。 张天流修复完,起身收了纳米构建的招魂祭坛,挥挥衣袖边走边道:“我从来不觉得我这人死了会有冤,可惜活着会让很多人感到冤。” 炎魔冷笑道:“彼此彼此,正因此,咱们才要活得好好的,让他们难受去。” 上使早就在路上了,他们离开紫桑不过五天,凤仪殿的上使率先赶到紫桑。 得知此地发生的情况后,这位美貌至极的上使大人是一个头两个大,一双古井不波的凤目里,竟也泛起了波澜。 事情似乎有大点! 越超她的预料啊! 红凤谷众人看着她,都是一脸的难以言明! 说什么? 什么都要说,但好像什么也都不好说! 如今回想,所有人都感觉被蒙在鼓里,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又怎么结束的,大家都清楚,可真实情况是明面上这样的吗? 什么和合双子,什么妖僧雾花,还有简媴衣背后之人,另外还有被追杀到海外,至今不知死活的恶鬼。 他们到底哪来的? 还有还有,他们遇到的应龙宫上使,不会也有问题吧? 别! 可千万别啊! 这玩意要也是假的,他们就说不清了! “你的悬赏撤销了?”凤婵熙问。 正胡思乱想的于尚元愣了愣,随后才意识到上使在问他,忙拱手道:“嗯,这是对方事先就答应好的条件。” “便是要你假意投降?”凤婵熙蹙眉问。 “是吧!”于尚元半迷糊的说完,再仔细琢磨片刻道:“目前也没其余之事。” “好。”凤婵熙转身道:“给我安排密室,我需要好好推演一番。” “上使请。”于尚元恭敬领路。 紫桑之事确实有点大,凤婵熙不能马虎,她必须要推演出来龙去脉才可。 可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推演,甚至不惜损耗元神之力,分神出窍去调查,结果还是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特别是简媴衣背后之人。 此人有三战,一战百欢,一战雾花,一战和合双子,涂神青。 百欢和涂神青都容易查到,唯独妖僧雾花,真是雾里看花了。 为何而战,从之前看,似乎只是单纯的挑衅,但如今推演发现,为的是引发下境之战! 包括和雾花一战,也是这个目的。 雾花针对的是惊苍,简媴衣针对的是百欢,两人挑衅外两派,就在玉岩山脉来了一场看似生死相搏的比拼,结果,双方是毫发未损,反倒是把几个搅合的两派高层给宰了。 也由此奠定了下境之战。 下境之战虽在红凤谷发出,可跟红凤谷关系不大,反倒是百欢和惊苍的撮合。 两派关系也很腻歪,说没问题凤婵熙绝不相信。 但要查他们背后站着的是谁,就有些难度了。 现在很多情报指向了和合双子,但这些情报的来历却是简媴衣背后之人,也是紫桑之战的最大赢家。 这人究竟是谁? 弄不清他的来历,如何信他之言? 可不信他之言,全盘推演都会崩! 这就很让凤婵熙头疼了。 同样的,后续赶来的几名天涯上使,几乎遇到了和凤婵熙一样的问题,不信简媴衣背后之人,推演就无法进行。 而信了,这事情可不是有点大的问题,而是大到他们都无法解决的程度! 因为那事关一个天涯大宗,和合门! 顺着这条线推演,就能发现,简媴衣背后之人是针对和合门来的。 而为什么针对和合门?和合双子又为什么来紫桑? 原因,或许跟和合老祖坐化有关! 这事能不大吗? 极有可能,在无垠魔域中,与和合门死对头的势力在跟他们暗中较劲,而天涯正道直到现在才发现端倪! 他们较劲为了什么? 也跟和合老祖有关? 如果是争夺和合门的大权,这点反倒是能说通,也能接受。 但如果不是,那问题就更大了。 和合老祖是否在布局,而紫桑也成了这个局中的一部分,无垠其他势力得知后,特地派人来干涉? 推演到了这里,就再也无法推演下去。 而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还在简媴衣背后之人身上,他虽然没露面,但并非是正魔难分,从她控制简媴衣后施展的手段来看,此人精通炼器,善符文之道,这在正道中也不少,问题却可以回到原点,正道!用得着偷摸着来? 正道会害怕得罪和合双子后,遭到和合门报复? 可玩笑,这要传到天涯正道耳中,那就是荣耀。 阻止了一场浩劫,破坏了魔道阴谋,为何不敢露面? 因为他也是魔道! 正道眼中,正魔就是如此容易分辨,没别的理由。 凤婵熙很不甘心,为此她与天罡宗上使碰面,得出的结果几乎一致。 两人都不甘心。 可他们又都知道,在待下去也获取不了什么。 难道从一个个下境身上找? 他们不是天命,又没有修炼什么专攻分神的秘术,真要从几百万下境里挨个调查,何年何月是个头? 这事回去上报,自有宗门处理,何必辛苦奔波,这可是苦差事,没有奖赏一说。 这些上使临走前,也没有要重新规划紫桑的意思,比张天流想象的责任感是一点没有,说走就走。 毕竟规划可是扯皮的事,跟一势力扯完跟二势力扯,等二势力扯完发现,一势力对二势力的规划不满,他们也要重新规划一下,然后二势力不服,没等三势力参合进来,这两家伙就斗起来了,他们能帮谁? 谁也帮不了。 不如干脆一走了之。 这才是修士作风,烦人的事,就让凡人自己去处理。 修士参合凡事只会影响道心。 于是乎,穆术善的屁股就此坐稳了! 而穆术善背后的张天流和炎魔,又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除了多了一些战后废墟,少了一些人,紫桑还是那个紫桑,而这些变化,也随着岁月流逝逐渐被人所忘却,痕迹也有了新的面貌。 不变的还有江口城,别院里,那专心研究符文的背影。 他仿佛没离开过,但骆惟恭可以肯定,张三长老失踪了一段时间! 第一七六五章 再度启程 张天流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目光从远方收回,半眯着,陷入思索中。 良久,他翻身从树上落下,回到自己的茅舍里。 这茅舍外面,就像普普通通,久经风霜洗礼的古屋,屋内却全是一些高科技设备。 “a,搜索大数据,关于基因方面的知识,包括无边海修士对基因的研究。” 刚坐好,他要的资料都在面前虚屏上显现。 张天流飞快的阅读着,手里也没闲着,却不是制作符文,而是泡茶。 符文由张三负责,紫桑材料充足。 冥海这边虽有外界没有的高阶材料,但外界的低阶材料这里也没有。 放下茶杯,张天流重新建立一个文档,将需要的资料选取进来。 “这么看来,个体的基因重组简直是禁忌领域,稍有不慎肉身崩塌,牵扯人魂对元神也造成无法逆回的影响。” 基因重组是有性生殖的过程,两性通过交合孕育出的新生命体。 张天流想研究的是他自身的个体重组。 因为只有在重组过程中才能完美的去适应神秘大陆。 什么基因转变,突变,目前而言张天流办不到,是否有效也不好说,而且风险不比重组小。 而重组是绝对有效的,原人就是最好的证据。 重组并非无法实现,五方天的极上脱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重组过程。 张天流远不到极上境,尝试脱胎是有死无生。 “咦?返童术,这也算基因重组?” 看到返童术也出现在资料中,张天流不由疑惑起来。 返童术顾名思义,返老还童。 这种术并不少,但大致都需要丹药辅助,说是术,不如说是一种结合药物的整容技术。 但返童术是纯粹的修炼法门,它不应该叫术,而是功法。 其中涉及了一点炼体法门,而它的独到之处是吸收他人精华,简直就是邪功。 “就这点,涉及到了基因重组?” 张天流皱眉,问:“a,返童术是谁列入基因资料中?” 系统很快开启一面虚屏,将把返童术规划到基因改造上的异人论文发布出来。 张天流看后眼前一亮,开始寻找这个异人的其余研究成果。 发现得到的并不多,而且两百年没更新了。 再一查,好家伙,寿元枯竭了! “你倒是修炼一下啊!再不然弄点成果出来,找个冤大头给你供丹药啊!” 张天流郁闷的感慨完,又建立新文档,就对方的研究成果,尝试开发新的基因重组法。 返童术虽然邪门,但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它里面涉及到的基因重组类似于细胞吞噬病毒的过程,不同的是,在吞噬伪装成病毒的某种物质后,细胞里的基因组会与伪病毒发生重组现象,从而引发细胞变异,再到整体变异。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施展一次返童术,往往需要一年乃至数十年才能体现效果,且不是什么人都的精华都能吸,它就像器官和骨髓移植一样,有匹配度的存在。 修炼返童术后,能通过嗅觉辨别对方匹配度。 这其实很多开启鼻窍的法门都能具备。 另外返童术很容易走火入魔! 遇到与自己匹配高的人就想吸,跟吸什么毒的人没区别,根本无法自控。 返童术重点不在吸,而是将人之精华,伪装成病毒吸引自身细胞吞噬,其中还涉猎到删选程序,把对自身细胞造成破坏的因素排除,保留可吸收重组的精华部分。 修士功法从不是粗浅的,开创一门功法就跟研究一项科研般,会尽可能的细化下去,修士没有仪器,因此初期的细化很有限,只能随着境界提高一步步细化到源头。 如果把自身比作一个世界,每一个细胞就是一种生物,修士做的就是学会驯化它,培育它,再到影响它,改变它…… 起到的是推进作用。 自然成长,细胞不会有什么改变,但下一代未必,这是看外部因素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是好是坏。 无边海的无限扩张对无边海的芸芸众生而言是好。 但对别的世界却未必。 不然他张天流,怎会来此? 他们就像药,一粒抑制你生长,甚至让你由盛而衰的毒药! 同理,对别的世界而言,无疑是良药! 张天流十指一停,抽回交叉在胸前,靠躺在椅背上盯着虚屏喃喃自语:“不对不对,照这思路下去就需要克隆了,用自己的克隆体做实验,呵!” 张天流自嘲一笑,开始删减。 他的话一直以来都半真半假,包括曾经不仅一次说过讨厌自己。 可任谁都看出来,他又是极度自恋的人。 在外人看来很矛盾,他看来却理所当然。 他喜欢自己,容貌,身材,智慧,喜欢自己的一切。 他又讨厌给予自己这一切的人,是他最厌恶的人,为了报复这人,成了他以前不屑一顾的人。 克隆没法做,也不可能修炼返童术去吸原人,张天流只能另辟蹊径。 …… 紫桑。 炎魔仿佛入定中醒来,先找来几名寨主询问近况,得知一切如此,计划也在按部就班,便让寨主退下,联系江口的张三长老。 结果半天没有回讯。 炎魔知道,这厮铁定把意识抽回冥海了。 “一个特么的小境,都能把元神玩到天命的境界,要让他成了圣境,只怕我都没法对付。” 张天流的元神并没有炎魔想象的强大,如此分神对元神之力的消耗很大,因此张天流尝尝吸养神烟。 但如此也不是换谁都能玩,修炼御神三法也不行,要御神三法结合他的新功法,且需要有阴判之力的庇佑才可以。 半个时辰后,张天流还回了讯息。 “什么事?” 炎魔没好气道:“什么时候起行?” 紫桑的局布置完了,这个局短时间不会有用,需要颜无作闭关出来后,通过紫桑的名额去闯天关,可以说他们忙活这么久为的就是颜无作能回归天涯。 这是对天涯的复仇,目前还太过遥远,炎魔不可能干等,就想启程去坤海。 张天流很简短的回道:“随时。” “那好,东海口见。” 两人断开通讯,张天流就开始收拾东西。 当他出门时,碰巧遇到进院的骆惟恭。 “见过张三长老。”骆惟恭恭敬道。 “你我都不是百欢的人了,以后,嗐,没以后了。”张天流苦笑。 “张三……前辈这是要离开吗?”骆惟恭听出张天流话中有话。 “嗯,打算出游历。”张天流点头。 “可惜。”骆惟恭一叹,又道:“我前不久开了个堂口,还想请前辈做本门客卿,既然前辈要走,晚辈便不留前辈了,不过前辈的铁桩……晚辈是否还能借用?” “给了你。”张天流土豪的说完便大步离去。 铁桩或许会暴露他,但没了铁桩就不会暴露吗? 都只是时间问题! 第一七六六章 局为谁布 昏暗无边的荒寂大地上,一条万长宽的大峡谷深不见底,在峡谷两侧,隐隐有火光在照耀,一些闪烁不停,一些常亮如月,远看如长蛇攀岩,近了看才发现一片建筑群里的灯火。 此处长蛇城寨沿崖修葺,不知历经多少年风霜洗礼,还是本身样式古朴,通体呈现的木质建构如朽木搭成,一触即成灰烬。 可它就屹立在这里,往来行人不断,却不见有谁一脚踏了空。 峡谷上方两道流光由远及近,很快落在一处亭台上,光华敛去,出现的是两个青年相貌之人,竟是离开紫桑多日的和合双子。 瞧见两人,不远处当即就有人嘲讽道:“吆,这不是涂家哥俩嘛,听说你们在紫桑吃了瘪,太蠢了吧。” 涂神青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嘲讽之人,率先跨出亭台,径直往一处石洞而去。 涂神庆摇头一叹,紧随而上。 石洞洞门不过一丈多高,三丈来宽,进入里面后却是别有洞天,宽阔得难以想象,宛如遥望夜空,月皓星明。 这里的灯火比外面的长蛇城寨多出千百倍。 凡人若只站在洞口,所能看到的自然是星空之景,倒不是需要跟修士一样开了眼窍,其实只要再走百余步,凡人也能看清这满天星的真实轮廓,乃是一座庞大的洞中巨城。 因为此城位于洞中央,四面都是万丈深渊,而在深渊之下也不是一无所有,那里火光浮动,热浪摄人,正是一条地底的岩浆河流。 不过比之普通岩浆,这里的明显更特殊,它发出的光芒照亮整个深渊,到了万丈之上也有余光,这才足以让凡人能捕捉到巨城轮廓。 和合双子飞过深渊,出现在城门前,城门上上刻两个古朴大字,和合! 穿过和合门,进入城中,入眼竟与俗世城池般,酒肆客栈,典当杂货,道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如过江之鲫穿梭不息,时不时还有几声响亮的吆喝。 双子无视这一切,径直走在大道中央,这条笔直大道的尽头,是一座如山的宫殿,那才是真正的和合门所在。 外面这些连和合外门都算不上,这里的人,就如被天涯上宗驱逐到八海的族群,再想上去难如登天! 在这些人艳羡的敬畏的目光中,双子来到宫殿大门前,左右身披甲胄的侍卫匆忙单膝下跪,一声不吭。 直至双子进入宫门许久,两人才站起来,恢复标枪般笔直,一动不动如几尊石雕。 一间大殿之上,一名年貌三十的男子儒雅随和道:“是吗,败了就败了,无需气馁,起来吧。” 双子起身,涂神庆依旧羞愧抱拳道:“是我们大意了,最开始的时候并无所觉尚能接受,可中途马脚初现我们也没有上心,直至局面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 涂神青是羞愧得难以启齿,等涂神庆说完才倔强的抬头,注视儒雅男子,抱拳道:“殿下,还请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必不负所望!” “还给……呵呵……”儒雅男子没开口,边上就有人轻笑出声。 这声音很是动听,却妖媚十足,令人觉得她不是在嘲讽双子,而是声诱! 双子斜眼一扫,人还没看清,女子的妖媚之声再度响起:“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不是要夺了别人表现的机会吗!” 这时候,两人才看清说话女子。 看着很年轻,仿若二八年华的少女,却穿着一袭如血液在流淌的鲜红衣袍,裙摆宽敞,覆盖周身半丈方圆的地面,俏脸与手臂上的肌肤嫩如羊脂,容颜靓丽,双眸灵动活泼,与她的声音完全不符。 双子同时皱眉,五官和表情都一般无二,实难分辨谁是谁。 “忘了你们还没见过,她是我新收的义女,焰马蔺。”说着,儒雅男子的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到双子身上,又道:“这二位,小焰想必你已经知晓了,但义父还是要给你介绍一下,左边涂神庆,右边涂神青。” “嗯,如雷贯耳!呵呵……”焰马蔺意味深长的说完又媚笑出声。 不知儒雅男子是故意不想让双方起摩擦,还是意有所指的道:“你们暂且退下休息,本宫另有安排。” 再不服,涂神青也只能跟随涂神庆无奈退下,对儒雅男子没有半点敢于违逆的意思。 他们一走,儒雅男子便看向焰马蔺,语气略到不悦道:“如有下次,我必罚你。” “好啦嘛义父,女儿知错啦。”焰马蔺巧笑嫣然道,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 “你是在不服。”儒雅男子从高座上起身,下台阶时道:“大可不必如此,人,总会经历失败。” “也包括义父?”焰马蔺笑问。 “我已记不清失败多少次。”看向少女,儒雅男子古井无波道:“何况,双子所遇到的对手,非你认为的八海修士,也不是天涯上宗之人。” “那能是什么人?”焰马蔺这下真糊涂了。 儒雅男子摇头。 焰马蔺意外道:“连义父都算不到?” “正因为算不到才认定不是天涯与八海之人。”儒雅男子肯定道。 “哦!还能这样啊。”焰马蔺恍然。 儒雅男子再度看向少女,道:“既然你不服,便去一趟紫桑,把主权夺回来。” “我?”焰马蔺惊讶的指着自己。 儒雅男子点头道:“没人能料到这记回马枪。” …… “唉,这回马枪啥时候能捅回来啊,不会不捅了吧?”炎魔惆怅望着犹如星河的海面。 小船后面,闭目盘坐的张天流,眼也不睁的道:“修士行事,一向从简,和合双子如此,天涯上使也如此,双子就是想简单的收服紫桑才后知后觉被我们得逞,上使不想处理琐事,简单调查后就想把包袱甩给上宗,十有八九是不了了之了,而紫桑名义上又已经统一,搞定统一的那个人就拿到了紫桑主权,这种白捡的东西,换你你要不要?” “唉,你这么说确实像那会是,可问题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插了一脚……” “是简媴衣背后之人!不是我们。”张天流强调一句。 “是,是,要是他知道我们,特别是我,这和合门得沸腾!到时候天涯都得震动……” “跟我这么久,别的没学到,自我吹嘘倒是登堂入室了啊。” 回头白了张天流一眼,炎魔横身仰躺下来,头枕在船舷上,望着夜空满天星斗道:“老子懂你意思,他们将我们视为你口中的修士,自然恶心完双子就走人,岂会在乎回马枪,老守在紫桑像话吗?但只是一种可能,万一有别的可能呢,万一猜到这是个局呢?是骗招呢?这回马枪必然捅到一半就得收咯!” 不是没这种可能。 即便是张天流,也不会百分百肯定他的计划完美无缺。 但难道就不做了吗? 做了老杞人忧天,还能做成什么事? 何况,他这个局又不是给炎魔布的,帮他只是顺道,给后来者铺路,那才是王道。 正如现在,一艘房船已经停靠在紫桑的码头边,船上一少年,一青年和一老年三人组,轻车熟路的登记完,成为了第一波正式登入八海的异人小团体。 第一七六七章 清浊 六天涯,九重天,一座仙府凉亭内,唐采身着轻纱白衣,黑褶罗裙,手捧古书品读时的气质文雅娴静,仿佛融入了这方天地,亦如画卷中的人。 端起清茶,尚未细品,唐采忽有所觉,放下杯子,素手往身边虚空一划,眼睛却没离开古书,她想看完这一页,不过她不再细品,迅速扫了两眼便将书页记载印入脑中,这才扭头看向身旁虚屏,只一眼,端杯的素手又放下了。 起身离开后院,上到一栋阁楼上,指尖在门前每划动一次便留下一道光痕,直至光痕形成一面阵图房门才自动打开。 房内布置古色古香,虽没有半点尘埃,却似从未有人居住过,光线暗淡,无声无息,毫无人气。 可这内屋床榻之上,就有一人盘坐,肌肤散发的白玉宝光像在跟她身上的银月仙衣争辉,两者共为一体,亦如天上皓月,明亮而不刺目。 唐采就站在内屋外,静候公叔怜阳运转完周天,睁开眼时,无需她问,唐采说道:“神迹已占得六处,皆在预料之中便没告诉你,另有一事不得不提,张天流早已进入八海,并占得一席之地,据说可能已前往五天涯。” 公叔怜阳起身下榻,走向茶桌,一手提壶,一手拿杯,问:“他跳板选在哪?” “震海,紫桑。” 公叔怜阳抿了一口茶水,素手摩挲杯口片刻问:“消息怎么来的?” “我们的人查到的,这便将资料发给你。” 公叔怜阳点点头,持杯的手直接在面前一摆,虚屏开启,随着她心念一动,唐采发来的资料尽数打开。 “应该没问题,只是从月下岛开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人是谁?” “这个一直查不到,异人数据中没有此人,应该是修士。” 公叔怜阳放下杯子转身道:“还是非同一般的修士。” 普通修士要查起来也就几天工夫,怎么都查不到的修士,比异人更麻烦。 没有那个修士是没有出路的,何况他们派遣的人中,有善于调查的异人,反向追查很快就能知道那人何门何派,除非他是从天涯出来的,但他的行事作风又不像。 如果是天涯上使只为带张天流进去,大可不必去紫桑搞这么多事情,而八海之外他们居然无法反向追踪到此人蛛丝马迹,可见这个修士有多不一般。 简直就是凭空变出来的! “另外三个呢?” 唐采知道公叔怜阳问的是谁,当即道:“紫桑战事平定后不久,他们折返到了紫桑,现还在紫桑逗留,但不会多久。” 公叔怜阳想了想,又问:“雷云海去查了吗?” “进不去。”唐采干脆道。 “进不去?”公叔怜阳皱眉。 “那里的强大海兽太多,虽附近大陆有售卖雷云海域的路线图,可以去一个叫神秘大陆的地方,可是又有记载上面的原居民极其讨厌外人,迄今深入雷云海还能出来者万中无一,我们的人尝试了几次也都失败了。” 公叔怜阳沉思半响,道:“杨警官可闲着?” “六处神迹中,有两处是她们一前一后得到的,现在正前往下一个目标。” “让她去雷云海。”公叔怜阳安排道。 “理由?” 虽然公叔怜阳用安排的口吻,但这只针对唐采,杨藻不是唐采,她跟公叔怜阳只是合作,没有十足的理由,根本请不动她。 “你就告诉她,张天流就在雷云海。” 唐采一怔,不解的看着公叔怜阳道:“我觉得想跟汤警官合作下去,最好不要撒谎。” “我没撒谎,也不会忘了答应你的事,感谢你回来帮我,他的惯用伎俩我不会再用,但有些习惯你也知道,很难改!”公叔怜阳自嘲一笑,注视唐采又道:“我会这样说是我不相信,他深入雷云海这么多年会一无所获,弄清楚他得到了什么机缘,远比跟在他屁股后面有效得多。” 离开阁楼,唐采斟酌良久,才给杨藻发信息,言词上自然不能用公叔怜阳那一套,而是调查雷云海是否存在神迹,又是否被张天流获取。 至于调查之人,请杨藻顺道保护过去即可。 杨藻自己也肯定会查清楚,只是是否信息共享就另当别论了。 唐采看来,如今汇聚六天涯的异人是面和心不和,与其说相互合作,不如说互相利用。 念及此,唐采露出苦笑,想到曾经她听到这番话时,一时间思路居然犯傻,询问说这话的张天流,得到的答案差点让她无地自容。 合作是长远利益,利用是过河拆桥。 不是她不明白,只是曾经身处那个环境的她,已经分不清两者了。 相比之下,张天流跟那三个人更像合作! 放着六天涯不顾,杀了天尊就走,明显不是为了利益。 不参合利益的敌人,永远是最难对付的。 唐采并不想继续短兵相接,她为此远离了公叔怜阳,她是为了任务回来,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不论结局如何,她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韫海边界是一条永夜带,与永夜大陆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陆地,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川,还有被分割的青海与蓝海。 透过海水就能分辨,哪边是韫海,哪边是外海。 韫海海水较蓝,外海海水较青,这并非青出于蓝的青,反而是浑浊的青,看着就令人觉得海里有什么细微的物质,使得海水浑浊。 一名路过的修士告诉杨藻,之所以这样,全因此地海族造成。 海族对环境也是存在偏爱的,有喜欢清就有喜欢浊。 像这里的浑浊,说明这里极少有吞噬污浊的海生灵。 用九州话来说,就是没有吃浮游生物的海洋物种。 也由此说明,这一带很危险! 生物对危机的敏锐天性,让它们远离此地。 可据情报,这青色浑浊的海下,就有一处神迹,被一种名为赤鳞的海鳞族牢牢把控。 若是人族势力还好,威慑一下,对方为了生存只能乖乖交出来。 海族可不会跟你讲这些,你敢威慑,直接率领大军朝你发起死亡冲锋。 杨藻能力固然强,可也没有以一敌万的本事。 何况她讨厌杀戮。 正犹豫间,信息来到,杨藻开启虚屏,片刻皱眉:“雷云海!” 第一七六七章清浊 第一七六八章 不见花开日 张天流凝视着三千里外行驶而来的飞船,目光没有注释船上的任何一个人,却将他们的相貌分辨得一清二楚。 不论是对冥海的探索,还是冲他来的,张天流都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的接触。 转身间,茅舍化作齑粉,如云似雾的融入张天流飘动的长发内,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半个时辰后,飞船抵达神秘大陆,不出意外的,原人早就在岸边恭候。 a村长老毫不客气道:“这里禁止外人入内,请你们离开。” 杨藻站到甲板前问:“从无例外?” “无可奉告。”长老不想骗人,却也证明有过例外。 杨藻会意,又道:“我们不会上岛,来此只是想询问,数十年前,可有四人来过此地?他们皆是男子,两个青年,一个少年和一个老者,其中一个青年头发很长,也有可能……” “来过。”长老打断她道。 “是否已全部离开?”杨藻再问。 长老不假思索道:“已经离开。” “我问的是全部!”杨藻略微加重语气。 “是全部。”长老可没撒谎,张天流刚走。 杨藻很快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便问:“什么时候走的?” “女娃子,想知道自己到外面打听,你们若再不离开……”长老话至此,身边几十名原人勇士同时亮出青铜古剑。 这些人虽没有灵气波动,但傻子也知道他们不好惹,否则如此多年,为何来此之人能活着回去的万中无一。 他们目前还不在这数据之中,毕竟还没上岸,上岸那就另当别论了。 杨藻仍旧不死心的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 长老点头。 杨藻便道:“为何他们能留下?” 长老似乎知道是这个问题,随口道:“你们也可以留下,前提是有足够的实力。” “哦!”杨藻挑眉。 长老难得露出笑容道:“并非我跟我们打,而是在这里等候千年,自有对手出现,胜了自可留下,但未经允许,不能动岛上一草一木,在此之前,但凡踏入冥岛半步者,杀。” 杨藻还想再问,长老率先出言:“你已经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可以走了。” 杨藻点头,转身吩咐一声:“撤。” 说走就走,即便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杨警官,要不要留下些人监视?我见这岛上的人似乎不会出来。”有人提议。 “确定张天流来过,待过,剩下的事情交给公叔怜阳自己处置。”说话时,杨藻丝毫表情没有,却更令人不寒而栗,还莫名的感到被蔑视。 不过同行人都知晓她相貌如此,并非刻意。 不过这次多少有些耐人寻味的表情! 此行的很多异人与修士,根本不知道张天流是谁。 光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就能了解一个人,那未免太儿戏了。 只有曾经同他一起有过某些经历,如眼前杨藻,六天涯上的公叔怜阳和唐采,但他们并没有向外人透露多少。 其余南陆异人,听到打听张天流,他们不是不屑一哼,就是表情复杂,无言以对。 唯一回答的,也就王乞一句:“他,贱人一枚。” 却为了找到王乞口中的这个贱人,公叔怜阳不息动用数万人调查,什么追踪秘术,占卜奇术,轮番的上,最终仅在瑶池查到,他把天尊坑死了! 这跟传言不符啊! 天尊明明是天外书院的谢瑜机所杀,怎么就跟他扯上关系了? 他才修炼多久,他的能力也不过是辅助类的千里眼,莫非是他把谢瑜机请来的? 众人能想到的,也就这个可能了。 熟悉他的都知道,绝非这么简单。 …… 这些人离开前脚离开,张天流后脚回来。 长老没有走,独自留下等张天流到来时,说道:“希望不要有下次。” “不会,再来,我帮你把他们灭了。”张天流说话间,长发散落的粉尘化为茅舍,与之前一般无二。 “你的这种功力,长进很大啊。”长老道。 张天流一笑,自谦道:“小有进步而已,不足挂齿。” “确实。”长老赞同道:“上古圣贤,一发化天地,你的确差得远。” 张天流笑容瞬间苦涩。 这老家伙,不知什么叫情商吗? 虽然他也喜欢这样呛人,但又不喜欢被这样呛。 不再考虑双标事的张天流,冲旁边一个眼神,一块虚屏开启,然后就是跳动的数据,盯了半响,他道:“说道上古圣贤,你对领域有什么看法?” “你说的是哪一种?”长老反问。 “就是领域内,我看哪里,哪里就能变出我想要的东西。” 长老摇头道:“这非领域。” “怎么不是?”张天流皱眉问。 “这是界。”长老一板一眼解释:“只有界主才有此神通,领域,顶多能变出五行之一二,如金变刀剑,如木变花草……此为造物之术,不过光以眼神变的,据我所知未成出现,如你这般开启一块虚幻界面的,并非造物之术,而是影印之术。” “这不是投影,它周边其实有纳米框架,纳米发光折射后呈现,一般异人需要划指,系统芯片会透过指尖释放纳米出体外,形成虚屏框架,一般肉眼很难看到,我是透过头发释放,确实不是造物之术,而我说的神通,看起来类似这种效果,只要在他的领域之内,他想让那东西在什么地方出现都行,就如你说的刀剑也好。” “任何地方?”长老追问。 张天流点头。 长老却摇头道:“有此神通,可杀人于无形,活着的人又怎知?” 张天流一愣。 这怎么就扯到杀人上了? 可转念一想,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个盲区。 天仪眼开启后,万物通透,他确实可以让云猫在哪里出现都行,那么如果在对手体内出现呢! 一爪子就把人家元神给撕碎了! 这可不就是杀人于无形吗! 当然这只是设想,是否能完成还需要尝试才知道。 “你最近,在领悟此神通?”长老忽然问。 “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张天流笑道。 长老也是一笑,却道:“即使你真有此神通,也无法在我体内造物。” 张天流赞同道:“嗯,你们的肉身自带领域,造物需要的界元子在你们体内不存在,而你更是自成一界,任何外界之力都影响不到你。” 长老皱眉道:“你在这里就是为了这?” 张天流摇头:“我并非针对你们,而是我需要变强。” 看不出长老是否相信,只见他转身边往村子去,边道:“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无数人迷失在那里面,不论几次失败,几次跌倒,重生几回,依然执着,变得人非人,鬼非鬼,即使真让你得到,你也只会失去更多……” 张天流苦笑。 摆道理谁又不能说个天花乱坠。 可能做到的人却没几个? 什么珍惜眼前,享受现在……可笑。 躲雾山都没得安宁。 离开雾山更不可能有太平。 因已种下,他不去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找他,炎魔如此,公叔怜阳亦如此。 不见花开日,新仇又已结。 现有和合门,未来尚不知还有多少。 第一七六九章 走自己的路 烟缈由丝散乱出万般形态,不知不觉已快燃到尽头。 张天流把烟屁股插到烟灰缸里,背靠椅背伸了一个懒腰,开始烧水煮茶。 思考了几天,尝试了数百次,长老说的杀人于无形不是不行,只要开启天仪眼,他确实可以让云猫出现在人体内。 但这真能针对圣境之下的修士。 圣境至下皆蝼蚁的神通,说出去都能丢死人。 别的至圣,领悟神通后,是元圣之下皆蝼蚁。 而张天流的对手最次也是至圣级别的存在。 因此他这一招鸡肋了。 秒杀圣境之下的修士他多得是手段,犯不着用这费力的伪神通。 不过也就目,悟道和得道,中间还有一段实践。 圣境能避免,是因为对天地元气的感悟已经圆满,周遭天地元气想引就引,体内突然有异,只要封锁了周遭元气云猫就无法形成。 张天流修为又低,以他神念控制的元气远不如圣境。 这方面人家拥有绝对实力,他玩什么都是虚的。 仅能作为偷袭手段,在对手还没弄清楚他的能力前捞些便宜。 张天流现在的思路是不构成云猫,因为实在太慢! 别看在外构成云猫只在瞬息之间,可要在对方体内就无比缓慢,好比,在茫茫大海里舀一瓢水很简单,可在冰原上,你得先把冰融化了。 圣境修士就是冰原,而原人,是沙漠! 不构成云猫,又想具有杀伤力,不是不行,例如纳米级符语! 可难就难在构成上! 运用天地元气构成纳米级符语,难度很大,但只要研究完成,上手也是瞬间的问题,不用日复一日的去练习。 张天流讨厌那种枯燥的锻炼。 通过锻炼确实可以让云猫生成更快,更灵活,也会具备更多变化。 奈何性格注定成败。 至于克服,对张天流而言不是愚蠢,只是十分可笑。 克服性格上的弱点,似乎是每个成功者必备的能力。 这就是妥妥的毒鸡汤。 首先成功就是广泛的感念,它只能对事,而不能对人。 做人成功,那是哪方面的成功? 全方面的成功那可是完人! 世上有完人吗? 张天流只为达成目的,目的是杀人于无形,那用什么方式就全凭他喜好了。 明明有自己擅长的,也喜欢走的路可以走,为什么非得跑荆棘丛? 自虐也不是这样虐的啊。 只需灵子构成符语,看似困难,实则张天流一直在做! 他随手画符运用的就是灵子。 只是要缩小。 跟芯片一样越小越好。 他的普通符文运用数万灵子,只要减少到数百就行,当然数十更好,若能几个灵子构成一个符文,他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效果。 至于一个灵子一个原符。 就算在张天流理论里也是不存在的。 修炼跟搞科研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其中最接近的就是微观。 从最初粗略的掌握气,到能随意操控每一个灵子,中间的跨度就像宇宙那么庞大! 很多修士认为,控制灵子就是控气,如将火球术变成火蛇,火鸟,越逼真越出色,这也没错,但很多修士却误入歧途,认为只要把火球变成某个形状就行了,实则它的质没有变化,管你火蛇火鸟还是火龙,只要是火球术变得,威力就是一个火球。 强大的术法是要结合环境,要让自身灵子与天地元气产生共鸣,或摩擦,或碰撞,形成质变威力才能提升。 很多修士只知道照搬使用书中记载的术法,至于术法为什么会更强,书中有记载还行,没记载也没几个人会在意,只当把气这样运转,威力就会更强便够了,真要弄个明白需要话多少时间? 不修炼了吗? 嫌命长啊。 这也就是修炼界多少年来都止步不前,反而倒退的原因。 修士为己,自己研究的高深功法绝不轻传,多数带到坟墓里也不能便宜别人。 而传承下来的还逐代简化,最终成了稀松平常的地摊货。 这其中就包括张天流。 他的技术,绝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 本体日复一日的研究杀人于无形。 化身张三自然终日沉睡养神。 八海很大,光一个震海就比韫海大出十几倍。 韫海多大,从南陆到六天涯这个海程,只占韫海五分之二,南陆不是乱起的,它在韫海中心的南边,六天涯在韫海极南,曾经那里是海角,天之尽头,如今扩张了数百万里海域,只有海族横行,岛屿荒芜。 震海很富饶,倒不是天地元气有多浓郁,其实跟韫海差不多,甚至因为靠近六天涯的缘故,六天涯下的一些岛屿大陆灵气反而比震海浓郁。 用炎魔的话来说,就是施舍。 天涯上宗给八海的施舍。 不然一点灵气也不给你。 这并非玩笑。 无边海的大陆和岛屿之所以有灵气,那都是原来世界带来的,并非五大天涯和海眼散发出来的,反而五大天涯还不停汲取这些外界之力。 张天流在五方天见过的涯九众,这不是太令渊延特有的机构,在五大天涯的上宗里,都存在这类机构,他们游走于海角,寻找即将被无边海吞噬的世界,远在界临形成前潜入其中寻找至宝。 五方天就是被这样的人,搞成了五地八荒。 不然它未必会变成无边海的岛屿和六天涯里的小界,而应该成了无边海上空,难以企及的星星! 张天流对炎魔的这种解释,有些小惊讶。 他一直奇怪,无边海上空怎么会有星星,难道无边海是个比地球还水的水球,只是比星系更大而已? 而今看来,上面,应该是一个个完整的世界。 但这些世界未必有人。 当时听到这个解释,张天流就知道炎魔上去过。 询问得知,他确实上去了,但光去了最近的一颗星辰,就耗费了四百年,第二颗六千七百年,上面都没人,第三颗没去,他感觉去了之后,他恐怕就回不来了! 外面没有天地元气,全靠他自身修为支撑,就如一个人不吃饭,三五天还能扛,十七八天,有水或许也能撑一撑,可几个月甚至几年呢。 从这方面看,他就不如婧慈了! 婧慈是自身就能产能量的恐怖存在! 张天流第一次见这个女人事,并没有感觉多惊讶,认为只是功法原因。 世界知道无奇不有嘛,他那时候跟初出茅庐没啥区别。 而如今回想,确实恐怖。 偌大的震海,他们漂泊的速度却如龟爬。 张天流能感觉到炎魔其实很急,但太多次失败的他又心存畏惧。 人失败多了确实会麻木,变得无所谓。 但重拾希望后,也更恐惧。 人最怕的是有了希望又失去。 可见炎魔还是个人! 即使躲过六道轮回,也改不了他身为人的人性! “再下去就是鸣涛大陆了,我想上去见个人,但我又绝对不能上去,只能有劳你给我传句话了。” 入定般的张天流睁开眼睛,望着前方千里外一条凸起的水线,又闭目道:“得加钱。” 第一七七零章 鸣涛大陆 炎魔曾说过坤海有海山,张天流原以为只是大一些的喷泉,眼下不到坤海,还在震海,他却看到了远不如坤海海山,却远胜他所见过的任何山峦都要庞大的海崖! 远看似一条水线横在海面上,越靠近,海线越高,当来到它跟前时,瀑布般的轰鸣之声震耳欲聋,鸣涛,地如其名。 仰头望去,海崖异样的倾斜角度令人有些眩晕,视野中,天好像被割掉了一半,一半是碧水,一半是蓝天。 “这个视角真奇妙,水似绕过头顶又折返回来,虽有风,但不足以将瀑布吹得凹陷。” 张天流说话间,抬起手,大袖轻摆,却并不是垂直,而是倾向海崖。 “难道是磁场?” 炎魔道:“没错,用你们的话解释,这里磁场紊乱,一年几个样,有时候海崖的水还能飞到空中来一个七百二十度大回旋,且时常会有乱灵风暴,快点进去,早点出来,不然风暴起了不知又要等多久才能出来。” 张天流不是拖沓的人,当即朝上飞去。 越往上,越是惊叹这海崖的庞大。 即使他眼里非凡,左右也看不到尽头,仿佛将整个无边海给分层了。 当张天流飞到海崖顶时,他往下看,目测距离下方的海平面有六万多米。 不算高,距离炎魔所说的无边海大气界,还差个八千六百万倍。 但就这高度,已经是大境修士的极限了。 下境来到这里,别说肉身,元神都给罡风刮散不可。 虽然没有炎魔说的乱灵风暴,但天地元气确实很乱,且被罡风裹挟着疯狂摇摆,护体罡气在这种情况下就似鸡蛋被石头摩擦,蛋壳一破,后果可想而知。 张天流是纳米体,内在元神也要超普通大境,且元神壁垒堪比圣境,自然无碍。 飘到水面上,仔细观察海水的动态瞧不出异常,现在身体也无法感知到海水中稀薄的海族气息,具体这水下是否有什么凶物,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再迟疑,张天流展开符遁便深入鸣涛大陆。 地址炎魔已经给了,他轻车熟路通过星辰定位,很快发现了一片陆地。 说是陆地,更像是礁石岛,被海水冲刷得光滑的石头堆积如山,再往上飞了一段,才出现少许普通沙土,只是色泽不同常见的黄棕色,也不黑不绿,反而偏点荧荧的蓝光。 张天流好奇捧起一抓,仔细瞧后才发现沙土偏白色,但里面含有许多湛蓝色的细碎荧光沙。 张天流不是肉身,无法通过气感感应,不过系统经过扫描后很快得出荧光沙含有的灵气数值。 “平均每一粒居然含有16的灵气值,堪比一年份的灵珠了。” 虽然灵气值相等,但效用却不用。 修士可直接吸收灵珠的灵气炼化己用,这玩意可不行,得提取,然后作为辅助材料炼成丹,不过更多的用途应该是炼器,其中当然也包括符文制作。 对于这种特别低阶,外面却极为罕见的材料,张天流最是喜欢,当即也不客气,大袖一甩,纳米虫如云似雾的扑出,转眼就将附近数十吨荧光沙一扫而空。 这在一看,失去荧光沙的沙土变成了灰白沙滩。 远处还有很多荧光沙,张天流懒得收集,真有用以后再来,反正这东西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用要,想来对本地人而言就跟普通沙子没区别。 几十吨足够他挥霍了。 又深入了百十来里,张天流终于看到了人烟。 “不对,是……狼烟?” 远远看着,那弯曲如丝线飘荡的滚滚浓烟,像极了了传说中的烽火狼烟。 等凑近一看,他失望了。 没什么好戏。 虽有刀光剑影,但却正在被捶打中。 冒烟的是一排排,一列列的斗笠状炉窑,每个炉窑口都有几个人在忙碌,男女老幼都有,看配置,应该是一户一窑。 壮年捶打兵器,妇人掌握火候,少年不是在旁观摩学习,就是打下手,老的在旁洗衣做饭,尽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个奇妙的景象让张天流无语至极。 见识过紫桑后,他原以为这里和紫桑也差不多,只是风景不同罢了。 不曾想,人文也天差地别! “咦,他们用的是荧光沙!”张天流很快看出端倪。 这些人打铁用的原材料中,就运用了他刚收集了几十吨的荧光沙。 还在打造过程中的每柄兵器,已经能反射出幽幽蓝光了。 张天流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只能放出纳米虫监视,回头向炎魔讨教即可。 继续深入,在穿过一片白杉林后,通过前面的山势,张天流回忆炎魔给的地图,瞅准方位,火速前进。 一夜之后,横跨万里之遥的张天流出现在一座金属打造的城池外。 整座城都仿佛是用各种金属打造而成,且打磨得犹如镜面,其光泽在清晨的阳光下造成的光污染格外严重。 它不像黄金城那种单一的光污染,而是比彩虹更彩虹,普通人反倒好,因为刺眼,看不清多少,张天流因为能力缘故,导致他像在看万花筒,还是强光灯里的万花筒! 他不得不怀疑,这是炎魔布的局,就是为了坑杀他! 可他又很清楚,这绝不可能,炎魔没有绝对把握弄死他前是不会耍这种小手段的,这方面张天流也一样。 试探或许有,但犯不着建一座城。 张天流将纳米身双眼的避光效果拉满,这才好受很多,也才能看清城内外来往的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眼球全黑,没有一点眼白。 细看发现,那不是天生的眼珠子,而是功法所致,运用类似罡气护罩的方式,护住眼睛不受光污染侵害。 其实就像戴上墨镜,但效果绝对要比墨镜好。 张天流为了不显得另类,也将眼珠子变黑。 即使如此,入城时还是要接受排查。 “何门何派,姓名信物。”城卫用很原始的方式验证入城者的身份。 轮到张天流时,他掏出紫桑穆王府信物。 紫桑穆王府,自然就是穆术善的府邸。 在紫桑没有皇帝一说,所有八海,包括附近的大陆岛屿,各方势力也没有谁敢称皇称帝。 张天流和炎魔脚程慢,紫桑一统与穆王府崛起的消息早传遍震海了,信物也散发开了,他们一路上遇到三拨人检查,都靠这信物通关,现在自然也不例外,对方验明无误便放他入城。 张天流沿途观察着城中大阵禁制,一路来到糜膳居外,仰头看了一眼招牌,确定无误后,又仔细打量这座除去光污染,也算雅致的金属小楼。 除了材料是金属外,颜色跟普通的阁楼丝毫不差,连木制纹路都清晰可见,可再像木头,它还是金属啊! 喜欢木头干嘛不用木头做呢? 环保啊? 让他费解的不是这,而是炎魔明明说这是一个饭馆子,可他怎么看想粮油铺,而且不是搞零售的,而是批发的,里面一袋袋鼓鼓囊囊的灵米,还有人搬进搬出,能是饭馆酒肆就有鬼了! 第一七七一章 炎魔的心慌 张天流走进糜膳居,环顾一圈也没见柜台,便问:“掌柜在不在?” 店内有几人立刻投来目光,其中一名年轻人上前问:“贵客想要什么?” 张天流目光游移道:“这里的东家是不是姓孟?” “对。”年轻人疑惑的打量张天流,并不多言。 “不知孟炳先是否还在这里?” 年轻人皱眉,语气颇怪的道:“孟炳先乃我先祖,万年前便仙逝了,前辈一点不知?” 不论眼前之人是何修为,既然是来找孟家先祖的,那必然是万年前的人物,因为能认识他们先祖的人也就这些老怪物了,加之他先祖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鸣涛修士早把他先祖忘了,更别说外面,故此叫一声前辈,算是谨慎的尊称,不是也不吃亏,他修为也不高。 “沧海桑田啊!” 张天流一叹,掏出一封信递给年轻人道:“我也是他人所托,并不认识你家先祖,既然人已仙逝,这信你们自行处置吧。” 给了信,张天流转身就走。 年轻人虽疑惑,还是一路送张天流出了店门,站在门外目送张天流渐行渐远,而后才看着信发呆。 虽然修士长寿,在八海万年之交并不少,可是过世万年后还有人来寻,年轻人也是头一遭遇到。 回去路上,张天流顺手购买了许多外界罕有,甚至没有的低阶材料,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金属城。 之后也没有逗留,直接飞向海崖。 再见到炎魔,把事情一说,炎魔久久无语,最后也是一声叹息。 “出乎预料,很普通的一家人。”张天流道。 炎魔挥手,让船只沿海崖而行后,坐下来拿出一坛酒,猛灌一口完,人有些颓废的道:“正因为普通,我才向找,以前我有恩于他,救命之恩,我只当是顺手之劳,他却总想着涌泉相报,今日想见,也不为其他,就当会会故人。” “有这么简单?”张天流明显不信。 炎魔瞪了他一眼道:“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几个臭味相投的人,奈何,虽遇知己却不能时常作伴,这种遗憾你不懂。” “这还真是。”张天流没什么知己,非要说有,莫老板算不算?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我在上面看到一个村子,每户一窑,打造兵器,莫非为战争准备?可他们明明是普通人。” 炎魔一笑,鄙夷的看着张天流道:“你也有不懂的吧。” “那太多了。”张天流脸不红心不跳,就是在说一句实话。 “鸣涛风俗如此,非打仗,以前这里是武道大陆,人人喜欢舞刀弄枪,也就造就一批出色的铸剑匠人,别看他们是普通人,经他们手打造的兵器比下境修士炼制的更好,毕竟一柄剑,往往需要耗费他们一生的心血,可即使如此,修士依然看不上,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俗,而他们费尽心血打造的神兵利器,也成了普通修士家的工艺品。” “难怪,如果是一个低武世界分裂而来,打造金属城就能说得通了。”张天流给金属城找一个借口。 炎魔果然上当,忍不住道:“小看人家不是,那可不是挡武徒的,何况武道强者在这里不弱于修士,如今号称西天帝的小子,就是从这里出去的,而你说的金属城,名叫金彩城,那是一件法宝,西天帝留下的法宝!” 张天流摸着下巴道:“但依我看来,更像是遗迹。” “也没错。”炎魔点头,喝了一口酒又道:“鸣涛遗迹,当初就是这东西保护了鸣涛最后一批人的血脉,才繁衍至今。” 张天流突然笑了。 炎魔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起了鬼心思,没好气道:“别瞎搞,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用,你要夺了此城,不出一日,西天帝本人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信不信。” “你怕的是人家因此发现你。”张天流揭穿道。 “你知道就好。”炎魔冷哼。 “可我并不是为我啊。”张天流解释道。 炎魔又灌了一口,咽酒后也想通了,便道:“最近九州异人四处寻找九州遗迹,你想用这个把他们引来?然后跟西天帝大干一场?别开玩笑行吗,就他们,人家都不用亲自动手,不,他们进的来吗!” “现在进不来,以后未必,西天帝不就是小天命么,虽然有个元圣国度,但九州异人谁不是元圣?” “唉,你这人说起大话来,跟真话似的,不可否认九州异人很强,包括你在内,但你们的异神通并不完善,很多秘术都能办到,说到底,就是山寨版神通,山寨始终是山寨,跟正版没得比,即使有望成为正版,领域与界也是存在差距的!” 张天流顿时没好气道:“他们相互消耗,你操什么心?” 炎魔无语片刻,更没好气道:“老子跟你说这个了么,说的是事实好吗,事实!什么叫事实,异人都傻啊,不调查就干?也不见你去莽一下?” 张天流神神秘秘道:“呵,我自有办法!” “行,行,老乡都坑,你这人没救了。” “老乡才坑。”张天流冷笑一声,便躺下来,手里把玩一块刚刚提炼好的荧光晶石。 炎魔扫了一眼,便感到无趣。 他一眼就能看出是荧光沙炼制的,此物即便提炼手艺再好,顶天了,也只能炼制一二品的兵器,这种玩意,只有小境三五阶会用。 把酒坛一口喝光,仿佛醉意上涌,炎魔让张天流控船,自己闭目养神。 就在他眯眼后,远隔两个海域外的一座孤岛上,跟炎魔一般无二的中年男子睁开眼睛,疑惑道:“不对劲啊!” 他当然也是炎魔,却也非本体,只是用来思考的化身。 特地搞个化身思考可不是多此一举。 有些人,可是能读取他人所思所想! 不是防张天流,也是防某些人! 八海距离天涯太近,搞不好某些大能从头顶路过时,就把他所思所想给听了去! 身为前小天命的他,吃了不仅一次这种亏! 而他现在疑惑的是太顺利了! 张天流就想是特地迎合他一样! 他的目的就是让异人来八海捣乱。 而他有一具化身在六天涯,六天涯什么局势他一二清楚,知道目前九州异人最看重的东西就是他们口中的九州神迹。 而这种遗迹,无边海多如牛毛,每个世界进来,都会带来数以百计的遗迹,多数成了废墟,极少数,如太苍瑶池这些能保存下来。 金彩城是鸣涛遗迹,绝对不是九州的,但他喜欢九州异人认为是九州的,可他说肯定不行,需要张天流说。 结果自己还没把话引导到这里,这厮就主动给他铺路了! 如此顺利,炎魔反而不放心。 虽然之前张天流就有过这种心思,且夺下紫桑也是为此铺路,但还是太顺利了,自己的想法好像被他看穿了! 这并不好,这事虽对他没什么影响,可他却想被张天流牵着走! 这让炎魔有一种久违的心慌感! 第一七七二章 金天阙 勾心斗角这么久,炎魔自觉对张天流已经很了解。 表面上他都是随机应变,实际上他所有的应变都提前有准备。 自己不得不防啊! 就拿现在来说,这家伙明显发现了什么,指不定又开始盘算做准备了! 炎魔猜测的没错,张天流思绪确实在这上面。 他虽直接出来,但不是什么调查都不做,纳米虫已经在鸣涛大陆上随风飘扬了。 目前查到的资料,可以确定炎魔没撒谎,鸣涛确实是一个武道世界的残片,但他没说完! 金彩城应该还有另一个名字,金天阙。 此物乃五方天道之一,与浮天赤一样是天道府邸! 炎魔却以为他不知道。 也确实,五地八荒的记载中根本没有其余四方天的记录,可别忘了,时轮天仪里有! 张天流无法随意调取时轮天仪储存的信息,但在镜像世界内,他可以通过相关人物获取,如在九州镜像里,告诉他五方天的青天道。 赤、青、金、白、紫,赤为浮天赤,青为玄天青,而金,正是金天阙,还有天苍白、天紫御,构成五方天。 而现在,张天流更是从金天阙里,近一步获取到更详细的资料,那是一块古朴,想必没几个人看得懂的符文金碑。 张天流掌握的五地符文,跟金碑符文如出一辙,看起来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但上面记录的不是什么绝世功法,而是五方天的由来。 赤、青、金、白、紫又是五件东西,分别是剑、冠、宫、衣、驾。 不过金彩城中并无宫阙,更像是浮天赤下的琉焰岛,正在的天道传承应该是西天帝带走了。 由此可见,五方天很久以前的破碎了,到张天流进入的镜像世界中,仅存的只有浮天赤。 而今现实中,浮天赤也早让炎魔搞到这里,不过从孙青旋看来,他们还没有得到赤天传承。 如果说,孙青旋的苏醒是炎魔有意安排,那么他的配钥匙计划失败了,故此另辟蹊径,借他之手让孙青旋用另一种对他们没有威胁的方式重生! 孙青旋必然会夺回浮天赤,可她的情况注定实力不在巅峰期,也不可能回归巅峰,可又不能不夺回,在她动手这过程中,他们有很多机会夺到赤天传承。 不过张天流更倾向炎魔还是没撒谎,真如他所说被徒弟给坑了,否则,他这把备用钥匙,不可能直到现在都没人惦记! 炎魔是知道他也拥有天道传承,虽然在镜像,但别忘了镜像和现实很多方面是无差别的! 他在镜像能控制浮天赤,在现实一样可以。 只是张天流对浮天赤不感兴趣,拿到也只是当洞府居住,从未想过利用它获得什么力量。 因为这种力量在张天流看来都是虚的。 想想如果他在镜像世界里只顾着修炼,回归现实,或许能让修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可与现在相比,绝对万不如一! 知识才是力量啊,而智慧,又是驾驭知识的力量。 以张天流的智慧,从一开始就觉得时轮天仪是个局,他就没考虑过修炼问题。 不是他赌对了,而是修炼对他来说真的是……一言难尽! 看看莫老板,看看小白,都不是这方面的料。 老爷子嘛,修为是高,但也很有限,两千年的大境,算不得修炼天才。 在这里,太多的千年大境了。 他们的优势只有一个,异能。 修炼长寿是事实,但不修炼也能长寿,杨藻不就是最好例子。 她是目前唯一零修为的人,其余异人或多或少都修炼了一门练气法门。 能活这么久也不是多困难的事,系统会对她进行改造,前提是得活跃,越活跃,系统给予的越多,啥都不干,只能跟普通人一样等死。 随着纳米虫在鸣涛收集的信息越来越多,张天流在查阅的同时,也分类记录下来,不管有没有用,备份下来有备无患。 终于,纳米虫来到了金彩城中央,这里果然是缺失了一部分,中间一块偌大的空旷地带,像是一个万顷广场,只是没人会进入这里,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就一片金色的金属地板,如果从高空看,整个金彩城呈环形,建筑看似无规乱建,又如铜镜边框的精美花纹般有序,而缺失的中间,正是古镜平整光滑的镜面,能清晰的反射人影。 来到这地方就像走在镜子上,要放九州,那可是严重的骚扰! 这里的着装很古风,可以不在乎,但这么大块地方没利用上,应该是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这片空旷的镜面上会出现一座宫阙! 张天流对此毫不在意。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被全城的整体建构所吸引。 粗一看,只是稍微独特的环形城池,细一看,其建筑摆放的方位与连贯性,像极了了一个阵纹,张天流记得在什么地方看过,一时间陷入思索。 “好像,是阴阳轮转界里的阵纹!” 阴阳轮转界,是阴阳轮转盘里的世界,此物和时轮天仪、空转流镜一样,乃神藏至宝,地位还要在五方天道之上! “难道说……” 想到这里,张天流睁开眼睛,冲着入定的炎魔问:“对了,忘问你,金彩城为何是中空的?留那么大块地,不觉得浪费吗?” “会这样想的不止你一个,还有人想要利用上。”炎魔冷笑的睁开眼。 张天流随口道:“换我当然也想利用,修建一片商业住宅区。” “你就别套我话了,之前我没说不是有意隐瞒,是料定你早看出来了,金天阙嘛,五方天道之一,不过,金彩城却是不是金天阙,但确与金天阙密不可分,记得我警告你的么,你要敢动金彩城,西天帝不出一日就能到,虽然天命很快,但再快也不可能从西天涯赶到这里,可是有些东西却能很好解决这个问题,那便是传送阵!” “我记得传送阵在无边海无效啊。”张天流在计都看过很多外界记载,其中关于传送阵的不下百篇,可无一例外,其余世界的传送阵在无边海统统无效。 不过这时候,张天流已经算到炎魔想告诉他什么。 而炎魔,只是冷笑,一副你丫的既然知道了,何必问我的样子。 传送阵是无效,但有些东西却依然能够实现传送,金天阙便是其一! 第一七七三章 现实里的南天门上 “传送!” 张天流本体睁开眼睛,双掌一合一分,一副虚拟阵图在掌间浮现,正是阴阳轮转盘的完整阵图。 然后他将纳米虫拍摄到的数千张俯视图结合起来,把金彩城的环形建筑方位与轮转盘阵图对比,竟几乎如出一辙,只是轮转盘更为复杂,也不是环形,只是其中有一圈环形与金彩城一般无二。 阵图的环形中央的阵纹更多更复杂,且重重叠叠,单是俯视是看不清的,需要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而金彩城的环形图也一样,单俯视只能得其行,可纳米虫不是张天流,没具备识气眼,要想得到准确的数据,需要把每个方寸间的灵气波动标注清楚,根据灵气属性与波动值的高低计算材料和阵眼。 这也是普通法阵师必备的技能,造诣越深速度越快,但再快也始终没有张天流的眼睛方便。 张天流无需回去再看一遍,先前他虽然也没有看完,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不过既然与轮盘在阵图完美重合,通过轮转盘他能推算出环形阵的细节。 “原来如此,不仅金彩城,整个鸣涛都处于大阵中,也是导致海水乱流的原因……” 张天流元神的识气能力不如本体,地底深处的气是看不到的,导致错过很多细节,只能从轮转盘阵图里推算。 “如果是这样的设计,传送万顷宫阙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炎魔说需要半天看来不是传送时间,而是充能时间,传送应该只是一瞬间……” 在天河界里,只要掌握轮转盘可以随意传送。 金天阙说白了就是现实中的山寨版的天河界,只能做到定点传送,且能耗过巨,不能乱玩。 张天流想要实现,只有两个方案,一,找到轮转盘,二,制作轮转盘。 一就免了,张天流没兴趣回去大海捞针。 二好些,不过也很麻烦。 符文材料还好,他有的是替代品,可作为中转站的混沌石,这玩意就难搞了。 芝麻粒点大的混沌石就能制作上好品质的空间戒子,而他需要的,最次也是镜像世界里,李善仙给他的那块,有拳头大小。 这就难搞了,这玩意如今本来就少。 那么大一块,都够人制作一个小天地了。 自己去混沌里炼制,又没那个能力。 只能挂个悬赏,守株待兔了。 挂悬赏的地,张天流没有太多选择,一是服务器,二是紫桑。 紫桑希望不大,因为张天流给的报酬是炎魔给他的丹药。 九品丹虽然值钱,可混沌石更值钱。 也就镜像里,李善仙那种明知混沌石不凡,却用不上的人拿来当报酬赠人。 修士多半选择要混沌石。 不过总有例外嘛,万一呢! 紫桑的例外还没出现,服务器就有了消息。 还真是一条消息,有异人询问张天流,消息值几个钱? 张天流回到:“那要看情报的准确性和难度了。” “准确性绝对没问题,难度吗,是有点大,好些异人和高阶修士都葬送在里面了,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出来的,哦,对了,我89级。” 八十九级在异人里算蛮高了,要知道很多异人是来玩的,说没使命感也不对,那要看什么使命,多数异人连任务都没接到。 使命也是需要培养的。 张天流何尝不是没什么任务,唯一的任务就是炼制三生石。 后来跟小白任务走,现在直接跳过了接任务,而开始发布任务。 张天流想了想,回到:“如果真实,可以选择一万积分和千万灵珠。” 对方很快回到:“哥们不在天涯吧。” “你说六天涯?”张天流反问。 “对啊,通货膨胀了,积分和灵珠比例是一比三千七,怎么也得三千七百万。” “确实有够膨胀的。”张天流苦笑。 一千万他拿出来都有点吃力,三千万,需要卖很多小物件。 想卖大物件他也没有啊,九品丹,他就是卖了也没几个人买得起啊,就是有大买家,回头指不定给他搞多少麻烦事出来呢。 总有些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家伙。 结果没等他考虑卖什么好,对方就道:“积分钱我都不要,如果哥们进去能拿到混沌石,给我搞枚空间戒子就行。” “系统不是有空间么。”张天流好奇道。 对方没好气道:“哥们种田的吧,我们的空间没法跟你比。” 张天流又是苦笑。 他的空间确实不大,区区一百立方,平均一级一立方。 他是可以开辟第二职业,选择种田,拥有一个大空间。 但问题是,种田流的空间是服务器提供的空间,不是个人空间! 当然只有个人能进入,可只是精神进入,非肉体进入,和芥子空间还是有区别的。 从这方面看来,服务器运用的也是传送技术,异人的身体就是传送门。 只可惜这方面的符文张天流还没有破译。 但即使破译了也用不上。 除非他克隆自己,且克隆出能与服务器捆绑的芯片,还是一模一样的代码,才能利用服务器的空间完成传送。 他讨厌克隆。 见张天流久久不回消息,对方又道:“怎么样?答不答应啊?” “没问题,就怕你信不过我。”张天流回到。 “你积分不是很多吗,押到服务器里,到时候咱们碰个面,一手叫戒子,一手还积分。” “可以。”张天流爽快的押上十万积分。 搞定天尊,他的积分可是有好几千万。 可张天流却觉得很亏,堂堂天尊,也就值这点了。 其实积分被小白、莫老板和老爷子三人分了大半。 属于四人平分,那加起来天尊价值也上亿了。 可依然不值啊,要知道小白召唤个灵族,也就这个积分了。 不过那在镜像里,积分也是刷出来的伪积分,说到底还是界力构成,但镜像里的五地界力,能比得上现实里无边海的界力强大吗! 要在现实中花掉上亿积分的召唤,绝对是永久性的。 双方达成交易,对方很快把地址发过来。 张天流看后有些哭笑不得。 南天门! 居然是他十分熟悉的九州南天门遗迹。 无巧不成书,该不会就是镜像世界里,李善仙给他的那块吧? “哥们,详细的可以看南天门资料,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我在南天门外等你,快来哦。”这家伙说完,突然又补充道:“我是等你出来交易戒指,不会跟你进去,里面太可怕了,你想找人帮忙,窗口里有人组队,希望你能找到可靠的小伙伴。” 张天流看后,好奇的打开系统主页里基本不碰的遗迹图标,进去果然发现了南天门的窗口,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遗迹,有许多已经攻略,且攻略者的名字都挂出来了,其中杨藻就占了三个! “不愧是阿sir。”张天流笑了笑,点开南天门窗口,顿时发现许多文字在刷屏,不是组队,就是贩卖攻略。 这攻略当然不是完整版,而是10%-30%这样,最高的也仅是36%,售价十二万八千积分。 “想钱想疯了吧。”张天流冷笑一声,直接打开,一分也不花。 “嗯嗯,哦哦,这样啊……” 还没看完,张天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南天门里有怪,还是他很熟悉的怪,魇尸! 那肯定有魇鬼,说不定还有墟泥兽,甚至,魇魔! 第一七七四章 现实里的南天门中 张天流深吸一口烟,目光盯着南天门资料愣愣出神。 有点难搞。 倒不是说远,南天门就位于六天涯南面,那里曾是恶海,近来海水已清澈,只是全是沙岛,没有人烟,海中海族也并不强,威胁不存在。 张天流从六天涯到冥海,虽说花掉一百年,不过这一百年里大多数是周游各地,还去海妖国转了好几圈,平日里行船也只靠风帆东行。 好比唐僧西行十几年的路程,如今开飞机要多久? 以目前张天流的全速,不过几天的事,问题在于他不想去啊。 他当然希望弄个分身跑一趟算了,结果发现南天门还处于半界临状态,如果启用分身,那么分身必须要带阳神草,然后他的本体则运转尚未完成的新功法,模拟阴神草,保持心神合一。 张天流不想分裂意识,那么分身就必须携带主魂去,否则可不是两眼一抹黑,而是分身会在进入南天门后跟木桩一样杵着,搞不好有什么影响纳米分身的物质,导致分身化为一滩黑水。 主魂带着意识进入,这里的本体肉身和震海里的张三化身,都要处于待机状。 凶险尚未知晓,万一折在里面,丢的不是阳神草就是主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把阳神草留在这里,本体去,把握大,想要联系外界的时候也方便。 问题又来了,他能去吗? 他可是把自己挂名上去了,现在是全异人的公敌。 乔装易容的前提是,没有能力能看破。 现在关注南天门的几百个异人,其中至少有十人能识破他的易容。 思前想后,张天流突然笑了。 谨慎固然可贵,但步步机关算尽,即使不误了卿卿性命,也会错过很多! 目前认识他的异人都不在南天门,因为界临还没结束,许多已经着陆的遗迹等着回收,杨藻、汤靖承、王乞、岳鸿彦等人,都在收集这些遗迹的前线上,现在去南天门的只是次一等,甚至是三流异人进去寻宝,顺便清扫。 他这瞻前顾后的,未灭可笑了。 念及此,张天流直接进入一个求后卫的队伍聊天框,敲上一句:“算我一个。” 聊天框里沉默良久,才有一个名叫“小和尚”的人发了一个:“?” “组队啊,南天门,我当后卫。”张天流回到。 小和尚忙回:“不对施主,为啥你是匿名啊?可以匿名的吗?” 紧接着,聊天框顿时沸腾起来。 素云云道:“不行吧,根本没有这个功能。” 赛高问:“开了挂?” 贱上客更是直接:“是啊,哥们你作弊吧。” 张天流只好回到:“我称号就是匿名,排名……现在六千八百九十九。” 聊天框又是一阵沉默,半响,贱上客回到:“我靠,还真是。” 赛高道:“兄弟,你这排名混南天门,是要送啊!” 小和尚跟着道:“施主慎重,出门右拐去沙滩刷螃蟹更适合您。” 敢混南天门的无一不是强者,小和尚,排名一七三,素云云排名一零四,赛高最高,排名七十七,贱上客最低,而且差两名就能升上二百五了。 四人的排名差距虽然有点大,但实力其实差不多,夺天战之后,能进入一千的都不弱,五百强更是强中强,三百强在异人中就属于一流水准了。 张天流这种几乎垫底的异人,自然没人想带。 可他又不能搞太高了,高了就突兀了,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 “在下这百年来一直闭关苦修,导致排名低了些,其实在下以前也是百强人物,不信各位查查百年前的记录。” 排名每次更新后,都会保留一份前版记录,但没什么人看,改了也没事。 四人果然又跑去查了,没多久,又是贱上客最先回到:“我靠,上古大神啊!膜拜膜拜。” “匿施主居然一次闭关百年之久,不知修为多高?”小和尚问得很直接,也是几人关注的。 “哦,在下修为不高,小五,主要是炼体,强度大概在大二,且精通一门伏魔剑法,专克那妖魔鬼祟,自觉上南天门走一遭,当无碍矣。” “匿施主你多大?”贱上客学着小和尚叫。 “哦,在下民初江南人士。”张天流开口就是编。 “难怪,不过是否可行,要跟我们进去一趟,试试才知。”贱上客提议道。 张天流自然没问题,当即和几人约定地点时间。 几人都在南天门附近的沙岛,张天流赶过去最快也要五天时间,几人也等得起,当然队伍需求也没关闭,还在寻找适合的人。 “我出去一趟,大概需要半个月。”张天流临行前,对a村长老道。 长老一副老师看着学生递来请假条的脸色,颇为无奈的点点头。 当即张天流冲天而起,两丈的黑发银光环绕,拖出一道璀璨光霞,便如彗星破空而去,眨眼没入雷云之中,霎时间,雷云里雷光闪烁,随着一道细密电光刹那挪移出去数里之遥,雷鸣之声才传入长老耳中。 长老皱眉,他知道张天流修为虽低却能远胜同阶,但这堪比圣境的速度是个咋回事? 虽是借天雷施展的雷遁,可在遁入雷云前,那如流星划破夜空的速度更恐怖。 五天后,天南海域,一片青沙群岛上。 身穿藏青长衫,戴着圆框眼镜,一头短发竖成三七分的张天流,在许多人愕然的目光中,飘飘然的落在岸边,刚开启虚屏,正要联系小和尚等人,边听附近有人叫道:“匿施主?是匿名施主吗?” 张天流闻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青袍,发盘道髻的青年朝他不停摇手。 张天流一笑,走过去道:“贱施主?” “你怎么知道?呃……不对,什么贱施主,我叫尚克健,不知怎么就被起了个贱上客的称号,改也改不了,真是烦死人……” 尚克健说话间,又有五人围了上来,共四男两女。 “减少一下,这大光头就是小和尚。”尚克健拉着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道。 这大光头苦笑道:“贫僧来的时候才十二,高不过一米五,因为穿以前做手术,剃了光头,应是那时起成了别人眼里的小和尚,又因此被僧人带入佛门修行,法号印德。” “原来是印德大师,久仰久仰。”张天流笑着拱手行了一礼。 印德忙回礼,口诵佛号。 尚克健又指着一个戴着对玉铃耳饰的高挑女子道:“这是我姐,尚珏铃,称号素云云。” “你好。”张天流伸手。 尚珏玲伸手与他一握。 “赛高。”尚克健又指着一个身着九州现代装束的青年。 这个青年跟张天流一般身高,约莫一米七五,身穿黑色卫衣,下身穿着短裤,不过里面还套着一条紧身裤,看起来如女人的裤袜。 “你好。”张天流冲他伸手。 结果这家伙,只是挥手给了张天流手掌一掌,算是打过招呼。 张天流也不在意,看向剩下一对男女。 第一七七四章现实里的南天门中 第一七七五章 现实里的南天门下 最后一对男女见张天流目光看来,先后道:“祝弘伟。” “庚婉静。” 张天流点点头,道:“既然都互通姓名,在下颜无作。” “啪啪。” 尚克健拍手吸引众人后,道:“好了好了,不要耽误,趁现在没什么大海兽赶快下去吧,进去后有的是时间聊。” 南天门在水下,而水中可是海族的地盘,能不惊动他们自然最好。 当即众人各展本事下入水中。 靠岸的水还算清澈,可越往下越浑浊,还有阳光无法穿透的黑暗。 七人逐渐看不到对方,不过通过系统能精确的知道各自方位,也包括前往南天门的路线图。 很快七人下沉到深海海峡中,这里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肉眼什么都看不到。 张天流则能看的一清二楚,附近除了一些受到惊吓的小海兽外,并没有任何威胁他们的存在。 沿着峡谷游了一段,一名异人终于忍不住运转真气护体。 这无疑就是黑暗中的灯火,会吸引到远处的海兽。 虽然这里位于峡谷中,而且异人们经常下来,从没遇到强大海族的阻拦,但谁也不愿意队伍中有这样的人。 海下黑是黑,其实并不算多深,仅两千多米而已,对普通人自然是死亡地带,但对活到至今的异人而言,五千米也不算什么,怎就出了个另类? 张天流扫了一眼,见是那名叫祝弘伟的青年。 小境七,比张天流修为还高,但没有凝练罡气。 此人和庚婉静没有说异人称号,显然是在兼备什么。 张天流收回目光,没有入侵两人系统一窥究竟的心思,谨慎过头不是好事,公叔怜阳如果连这也算到,安排两个杀手潜伏在他身边,那他死的不冤。 来这里,可以说是张天流的突发奇想。 除非公叔怜阳和炎魔打配合! 两人能凑到一起的几率不是没有,相反的会很高! 炎魔要了解他,必然会知道公叔怜阳,利用公叔怜阳除掉他看似合情合理,实则不然。 因为张天流比公叔怜阳更了解芮怜。 芮怜不论变成谁,都不会玩得这么虚,她要对张天流出手,必定会让张天流知晓她的全盘计划,却又无可奈何,如雾山与大妖龙鱼一战。 阴谋教人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阳谋可如钝刀子割肉,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比起阴谋,她更喜欢阳谋。 心里一番算计后,南天门也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在峡谷石壁上的一座城楼轮廓,光阴暗淡,也确实还处于界临状态,而且极其不稳定,时虚时实,这种状态并不少见,镜像九州的遗迹几乎都这样,南天门的第一次出现也是这般不稳定。 因为这里的灵气稀薄,和镜像九州情况很接近。 没有积蓄足够的力量是很难完成合一的。 七人没有耽搁,火速冲入城楼门口,也是一处被开辟出的洞口。 空间一阵扭曲过后,几人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残檐断壁,乱石遍布在破碎的地砖上,不同的应该就是光线,这里如黑夜般暗淡,不过南天门里似乎积累的不少的灵气,使得一些古树发光,碧草荧荧,亦如当年初见。 这熟悉的场景落入张天流眼里,没能令他泛起丝毫波澜。 “不愧是上古大神,很镇定啊,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尚克健冲张天流赞道。 张天流微笑回应。 “上古大神?”气喘吁吁的祝弘伟诧异的看向张天流,他边上的庚婉静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开玩笑,开玩笑。”尚克健帮忙解释,将张天流闭关百年的事情一说,两人才恍然。 虽然掉得有些惨,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因为这百年发生了太多大事,但凡参与过夺天战的异人,排名都齐刷刷的往上飙,即使不参与,只要经常走动,三天两头随意刷刷几个简单任务,百年积累下来也是很恐怖的量了。 这方面自然在张天流考虑范畴内。 六千八百九十九,不是瞎搞的,是精确计算过的。 “看颜先生一副民国风打扮,是旧社会的人吧,那么你应该上过天涯了!”庚婉静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张天流笑着点头。 因为老异人是没有系统的,想拥有系统芯片,必须如皇老爷子一样进入天涯。 “这有什么问题吗?”卫衣男赛高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没有。”庚婉静摇头道。 “嘿。”赛高尬笑一声,脸上的懵懂变成了轻微的鄙夷。 庚婉静瞧出来了,却当做看不见,也不再多言。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尚克健一脸牙酸的嘀咕:“怎么每次有了新成员都这样,要不要把气氛搞这么死。” “以前是不认识,这次不一样。”赛高冷笑道。 “有啥不一样的?大家都是老乡,莫非你们之前认识?” 尚克健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赛高点头道:“嗯,不仅认识,还一起共患难,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啥?”尚克健惊愕的看着赛高,再看看庚婉静,惊讶问:“你们以前是队友?” 其余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遇到队友不奇怪,可闹这么僵还是很少的。 要真是意见不合,遇到后各走各的,犯不着又绑在一起。 眼下赛高明显不乐意,庚婉静呢,脸色也是写满了对赛高的不悦,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就让人感到奇怪了。 闯南天门的又不止他们一对,比他们排名高的还有不少,为什么非要挤在一起,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爱恨纠缠? 尚克健的八卦之心顿时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可接下来,赛高却一盆冷水把他浇灭了。 “她大概是想游说你们,加入他们的组织,而在这里谈话,绝不会泄露出去。”赛高笑容更冷。 “靠。”尚克健顿时不满道:“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还非要分几个出来,搞什么啊?你们不服芮总,更她打一场,谁赢了谁当老大,简简单单多好,这才多久又搞党争,有意思吗?没完没了了是吧。” “看到没有。”赛高冷视庚婉静,笑道:“我们不欢迎你们。” 庚婉静从容道:“并不是所有人跟你们一样。” 赛高笑容一收,脸色越加冷厉。 印德见势不妙,忙站出来当和事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各退一步如何?” “反正我跟赛老高一样不会加入什么组织,我姐也不会,印德你是佛门中人更不可能,你们,哦,忘了,老颜你……呢?”尚克健扭头时,发现身边早没了张天流身影。 吓得目光一扫,这才发现张天流已经走远了。 “我靠,前面很危险的,你不要命了啊。”尚克健忙追了过去。 尚珏玲看了一眼赛高和庚婉静,笑了笑追向尚克健。 赛高又恢复冷笑,鄙夷道;“念在共患难一场,先前没点破你,之后也不会点破你,但也就到此为止,你若执迷不悟,这南天门,你也别出去了!” 第一七七六章 老熟人 “老颜前面危险,不要在过去了。”尚克健追到张天流身后提醒道。 张天流无视尚克健,纵身跳到破房上观望城楼内的景象。 废墟里,隐隐可见一些魇尸在移动,有人有兽,还有不属于陆地的深水生物,应该是附近海族误入其中,从此折在这里。 尚克健也跳上破房,站在张天流身边道:“老颜,你闭关多年外面的事或许不清楚,庚婉静若邀请你,你可别答应啊,这些人就是祸乱分子专搞……” 张天流打断他道:“我见过的比你想象的更惨烈。” 尚克健一听这才恍然,颜无作可是民国人,民国纷争,致使战乱连年,人间地狱的场景确实不是他这个后世人能想象的。 “你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张天流问。 尚克健回过神,看向张天流,刚要说突然一愣,他发现张天流的眼睛成了琥珀色,还有一种淡淡的浅黄光泽流转,很是神异! “怎么了?”张天流明知故问。 净目是异于常人,但不用净目,直接开远视就更超人类了! 尚克健再度回神,忙指着废墟中的一具尸体道:“瞧见没,那些尸体身上的甲胄就是我们的目标之一,然后还有开荒啊,编辑地图啊,甚至有些怪家伙希望能抓魇尸回去给他们研究的,总之任务多了。” 张天流早发现了,这些甲胄九州镜像里的东西,而是古老的天兵战甲,于是道:“那些东西灵性缺失,没什么用了。” “又不是我们穿,拿回去研究,看跟九州是否有关。” “又关有怎么样?”张天流问。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既然有需求,我们就卖力气呗。”尚克健说完,他姐姐尚珏玲来到他们身边道:“或许现在没用,以后未必,我们怎么来的,又为什么来,很多人也包括我在内,都想弄清楚,难道你不想?” 张天流摇头:“不想。” 姐弟俩奇怪的看着这个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看他打扮虽是民国人,但也是个知识分子,而知识分子有个通病,那便是旺盛的求知欲! 面对最大的谜团却不想一窥究竟,这就难解释了。 正在两人疑惑时,废墟上的几具魇尸突然断裂成几节,随后才有一道人影凭空立在废墟上,甩甩手中的长剑,缓缓收鞘,再牛逼轰轰的一甩头,看向身后似乎要显摆,结果浑身直接僵直。 这在这时候,又有五人趾高气昂的从张天流等人后方走向废墟深处,路过斩杀魇尸青年的身边时,其中一人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够帅了。” 青年置若罔闻。 “干嘛呢?发什么呆?”说青年够帅的人拍拍他肩膀。 青年这才回过神,忙僵硬的转身,跟着五人往皇城方向走去。 “居然是先锋队。”尚克健惊讶的压低声音道。 张天流面带微笑,看着僵硬走远的青年道:“你们不也算先锋队吗?” “话是没错,但先锋里也有精英啊,这个先锋队都是前五十的精英组成,资料库目前南天门的探索区域是30%多,但我觉得他们至少探索50%以上,只是没有共享罢了。” 尚克健说完,尚珏玲慎重道:“这次我们不能再跟在他们后面了,得换条路走。” “可是我们这次来是带新,不会深入啊。”尚克健郁闷道。 这所谓的新,自然就是张天流了,本来庚婉静和祝弘伟也算在内,怎料这两人是来挖墙脚的。 张天流看着六名精英队伍的朝向,淡淡道:“跟着没关系,学习学习。” “这个……”尚珏玲迟疑的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这时候赛高和印德已经走了过来,赛高道:“他们不喜欢被人跟着,这些人,没一个好惹的,换条路走吧。” “我赞同。”尚珏玲忙表态。 张天流摘下眼镜边擦边道:“你们决定就好。” “啊呀,老颜眼睛咋成黑色了?”这次尚克健问出来了。 张天流随口解释:“刚才那是瞳术,净目用的,能看得更加清晰。” “瞳术,这么帅啊,能教我不?”尚克健两眼发光道。 张天流苦笑,随手扔个他一本净目的修炼法门。 “好哥们。”尚克健嘿嘿一笑,忙翻看起来。 然后他的眼睛就跟电压不稳的钨丝灯一样,时明时暗。 其余人则在商量路线,最终决定走云拱桥。 这跟张天流要去的路线不符,他本想去皇城窟,也就是精英队去的地方。 不过无所谓,皇城窟也便是云窟,位于皇城背后的云山中,因此取名皇城窟,不过这云山很大,云洞四通八达,有很多路线可以进去,况且还有老熟人帮忙,犯不着亲自前往。 在他们前进后,已经进入皇城废墟里的精英队,其中一人突然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这把其余五人看得一懵。 “我说羿哲,你不是把一块石头瞬移到身体里了吧?” “别瞎说。”羿哲皱眉道。 “那你这是?”其余人看他脸色不好,不明白则是咋了? “我刚……”羿哲突然欲言又止,继而叹了一声道:“没事了。” 羿哲是个高傲的人,从来不服谁,因为他自认可立于不败之地,然而有个人他却不得不服,那便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雾里散人,公子流!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他不可能在这个地方……” 羿哲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但就如老话所说,化成灰都认识你,羿哲再如何安慰,他内心深处依然坚信他看到了公子流! 但即使坚信,自我安慰还是必要的。 可他的侥幸还未将坚信推翻,耳边就传来张天流的声音:“有件东西你得帮我取一下,不然我曝光你黑历史。” “卧槽!” 羿哲心里暗骂啊! 他能有什么黑历史? 落在这家伙手里的那段历史,就是黑历史! 他很想复仇! 可他很清楚自己没那能力! 这些年他虽然有很大进步,但他知道在张天流眼里,他跟原地踏步没有区别! 因为他进步的是修为,是境界,可这些即使胜过张天流但在能力上,他只有跑的份! 另有传闻他是灭天尊的罪魁祸首,可见他的实力已经到了至圣都难匹敌的程度。 他遇到圣人还是跑,差距只怕越拉越大了! 现在想跑,脸不要了? 羿哲是宁死也要脸的人! “你想要什么?”羿哲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别这样说,他们都听见了。”张天流声音传来的同时,一块虚屏出现在羿哲面前,上面不仅留下了张天流的话,还有一副地图。 羿哲看后,皱眉的在虚屏上写上:“不可能,那地方太危险,而且混沌石周遭不知什么情况,出现类似阴阳两界交汇处的场景,空间都扭曲了,我瞬移不进去。” “有我帮你怕什么。”张天流的声音再度传来时,羿哲惊讶的看着他的手在迅速泛黑。 “有了这层保护,你的手就能伸进去取混沌石了,另外别耍什么小心思哦!” “哦你吗!”羿哲直接把这三个字发回去。 “几百岁的人了跟老子装萌,恶心,恶心至极!”羿哲心里抱怨,末了又回一句:“就一次,这次之后你别在缠我!” “你也没那魅力,换陆陟差不多。”张天流的回答让羿哲额头青筋暴跳! 第一七七七章 单干型 强忍骂娘的冲动,羿哲对精英队道:“进云窟后,先陪我去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作为队友虽然需要信任,但这种事必须问清楚。 “混沌石。”羿哲也不隐瞒。 “混沌石!你有办法拿了?”五人皆露出欣喜之情。 羿哲点头:“不过得手后,混沌石归我,作为回报,我会为你们每人无偿出手一次,怎么样?” “我没意见。” “讲真,我是不想同意的,芝麻粒点的混沌石都炒到天价了,这么大一块换座小号的大陆都不过分,不过怀璧其罪啊,我可没命完成交易,这次就便宜你了。” 这名队员说完,剩下也不想同意的三人,也纷纷答应羿哲。 好东西,是要本事才能保得住的! 能力再强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不想憋屈的死,就不要让自己深陷利益旋涡中。 何况混沌石能干什么,打造空间戒子呗。 这东西,一枚就够了,这么大一块,是能打几万枚戒指,但要打到什么时候? 打这么多干什么? 卖? 这点钱,他们做别的早就能赚够了。 想通后,众人都没有异议,一同陪羿哲前往混沌石存放地。 从头到尾,张天流的纳米虫都在监控六人。 另一头,他则漫不经心的跟着尚克健等人探索南天门。 云拱桥,是一座横跨在云雾上的拱桥,资料记载,桥宽一百八十八米,长一万三千六百米,通体白玉修凿,光洁明亮,有淡淡云雾缠绕,好似白玉中的纹路飘了出来。 亲眼见到的时候,张天流也不由惊叹这精美的巨人之桥。 镜像南天门也有,不过只有桥墩,桥梁早就断没了,而这里保存完整,实在难得。 “小心!”尚克健指着桥上云雾中成千上万的黑影道:“那些就是魇鬼了,会上身吞噬魂魄元神,厉害的狠。” “哦,我刚正不阿,不惧邪祟。”张天流无所谓的笑道。 众人无语。 在这里,刚正不阿跟不惧邪祟是两码事吧。 印德道:“此地魇鬼杀之不尽,要过桥只能强闯,贫僧当先,赛施主殿后。” 众人还没表率,张天流问:“大师不该想着超度吗?” 印德一愣,继而满脸苦涩,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惭愧,惭愧,贫僧境界不够啊!” “这玩意没发超度吧。”赛高见印德难堪,替他解围道:“能超度需要有魂魄,这些可不是魂魄,而是恶念聚成,没理智的,就算超度也只能物理超度。” “或者说,魔法超度。”尚珏玲浅笑道。 张天流笑笑不语。 新人调侃老队员,自然惹人不悦。 但他并不是调侃,镜像最后那百年,他周游各地,居庙宇,研究符文时所接触的佛法并不少,超度魇鬼并非没办法,只是用起来难免涉及到符语,把身份暴露了,以后就没得玩了。 至于羿哲,这个人绝对不敢暴露他! 他真正的黑历史,是跟陈凤池的那些年。 这在修炼界算不上什么黑历史,但在异人界,绝对是洗不掉的污点! “行了,你的建议也不错,别气馁。”尚克健安慰一句,继续道:“接下来你就在中间,看我们表演,弄清楚真实的魇鬼是个什么鬼东西后,找个鬼少的地方你再上上手。” 张天流微笑点头。 他动不动就露出一副高人风范的笑意,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讽刺他人境界低,多少让人不满。 但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没理由不探索一下就回去。 至于这个颜无作,即使有能力,他们也不打算留了。 不是什么三观不符,是他们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友善! 他明明笑得很谦和,人也彬彬有礼,但就是给人一种过于表面应付,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四人猜测,颜无作属于单干型,只是对南天门不了解才跟有经验的他们走一遭,熟悉后应该会独来独往。 他们猜得很准! 张天流确实像一匹孤狼,别看跟莫老板他们混这么多年,其实他们四人都是孤狼! 在一起也是各做各的事,不会相互嘘寒问暖,不为对方考虑,即使遇危险会出手相助,多半也是对方还有用。 没了谁,他们也不会为此难受到流泪,只是感慨,同道中人又少了一位罢了。 眼前四人,印德和尚克健在前冲锋,张天流在中间,尚珏玲在他身后,赛高在殿后,即使多出一个张天流,他们相互间也能配合无间,很是默契。 打配合张天流不是行家,他虽能辅助任何人,但更像是利用任何人,也就是说指挥,还是凌驾他人之上的指挥,而非队友间相互信赖的责任依托。 五人在云拱桥上横冲直撞,扑来的魇鬼,前面被印德身上金光逼退,后面有赛高的拳打脚踢,没错,是拳打脚踢,他能打到物理免疫的魇鬼! 两旁尚家姐弟用些纯阳小法术解决漏网之鱼,张天流不用动手,只要不掉队就行。 万米之遥,五人冲起来也就分多钟的问题。 很快到了桥对岸,一片云雾缥缈的亭台楼阁前。 印德一点脚尖,身体不前反而倒退,尚家姐弟左右闪开,张天流只是侧身,印德就从他身边划过,在这时,殿后的赛高冲到前方,与印德换了位子。 印德在后阻挡追上来的魇鬼。 赛高则已经冲到一座阁楼上方,将一头刚刚冒出脑袋的魇尸一脚踢了一个爆碎。 紧接着,数以百计的魇尸从阁楼后方跳出,围攻赛高。 赛高冷笑一声,卫衣一扯,里面短袖下的皮肤迅速的泛出一层淡金色,如印德金光般闪耀。 化作金人的赛高十分勇猛,以拳脚硬刚魇尸,而但凡接触他拳脚的魇尸身体都莫名的爆开,很有公叔怜阳的风范。 但两者绝不是一类能力。 公叔怜阳的能力是烟花。 赛高的能力是相克! 他可以调节自身,克制任何的属性包括物质。 当然还是需要强度的,因此他也修炼,不过是单纯的炼体,体质在大境三阶程度,肉身已堪比精铁,加上相克的能力,如果能熟知各种属性,大境术法应该伤不了他,寻常大境的法宝和刀枪剑戟也应该奈何不得。 这些魇尸没他硬,又被他肉身绝对克制,爆炸性的纯阳之气涌入体内,一脚踢爆也就不离奇了。 能排进前百的,果然都不简单! 张天流要有这能力,无敌了! 第一七七八章 故乡之景 赛高扫清来袭魇尸,其余人立刻跟随他冲进一座庭院中。 “右边。”尚珏玲道。 赛高点头,率先往右侧院门冲去。 等其余人跟上时,他已经解决了里面的魇尸。 张天流扫了一眼化作碎片的尸体,确定无法再生后问:“你们之前来过?” “对啊。”尚克健回道。 “也这样解决的?”张天流目光瞧着一地碎肉。 尚克健边跑边点头道:“没错啊,咋了?” 张天流紧跟在他身后道:“虽有不少魇兽,但多数是人变的魇尸,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形魇尸吗?” “好奇也没用啊,查过了,查不到。”尚克健郁闷道。 “之前处理的碎肉呢?”张天流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派,令其余人很是苦恼。 这家伙咋这么多问题啊? 非要事事搞清楚,那这辈子什么事也干不成了,都在寻找答案的路上了。 “这个有些异人会负责,烧成灰烬啊,回收啊,我们就不用管了。” 尚克健说完,张天流问题紧接着又来:“那就更奇怪了,深处到底有多少魇尸,这么多天你们都处理不完,很有问题!” 冲在最前面的赛高,转身一记摆拳,将扑来的魇尸脑袋轰碎后,对张天流道:“我觉得你才有问题。” 张天流眯眼笑道:“你们有实力可以任性,我没什么实力,不弄清楚,咋死的都不知道。” 尚克健好奇问:“那你怎么当上上古大神的啊?” 张天流叹道:“我上天涯的时候,天涯上没什么异人,而那里积分容易赚。” “呃,你这算是提前吃到螃蟹的人啊。”尚克健哭笑不得道。 “那你还敢来这里。”尚珏玲可没有老弟这么天真,全相信了张天流。 “也就这里是些鬼鬼怪怪的,我修炼的又是伏魔剑法,不来这,上哪啊?” 赛高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前面就由你开道了!” 说话间,他竟真退到了张天流身旁。 张天流一笑,凭空一柄剑出现在手中,接着一个箭步冲向前方,面对扑来的四头魇兽,脚步未停,在与魇兽几乎贴身时,猛然拔剑劈斩,一个照面,四头魇兽就变成了一地碎肉,且无法再生。 “好快啊,我都没法看清了,你们看清了吗?”尚克健惊讶的问。 其余人三人只是皱眉。 他们也没看清! 在路过魇兽尸体时,他们还留意了一下伤口,齐整,平滑,还泛着光泽,不像别的剑修,斩碎魇兽后血啊,内脏啊流一地,这个颜无作斩杀的魇兽,不像是魇兽,而是逼真的雕塑。 “是冰,尸体被冻住了!”印德最先发现问题,解释给三人。 “冰!” 三人再一看,果然如冻肉被整齐切割,只是剑太锋利,伤口好似被打磨过似的。 “那冰融化了,这尸体会不会苏醒啊?”尚克健好奇问。 印德看着张天流背影道:“不会,我能感觉到这冰中蕴含一种,不,是两种还是三种纯阳之气!” “纯阳之气还分这么多种?”尚克健又不解了。 印德一笑,道:“每个人体内都有纯阳之火,但每个人能是一样的吗?” “这……可是……” 尚克健没问完,他老姐便道:“你行了,比他还多话了。” 穿过重重别院,前方的张天流在跃过一面院墙后停了下来,前方是处断崖,断崖外云雾缥缈,没路了! 四人跟上,目睹此景也是发蒙。 “这边没来过,还想着一探究竟,结果扑了一空,换路吧。”尚珏玲说话间,调出虚屏,在上面写写画画,更新南天门的地图。 四人都要翻墙回去了,张天流仍然没动。 导致四人又转身,跳到院墙上看着崖边发呆的张天流。 “干什么?走了。”赛高不悦道。 “我看到家了!” “什么?” 四人仿佛听错了。 家,什么家? 这时就见张天流抬手一扫,一股狂风席卷而出,搅动缥缈的云雾翻卷而开,崖下,如一幅山水画卷徐徐展开,画中景象,正是虚明山! “这是……真的吗?”尚克健瞪大眼珠子。 “阿弥陀佛!”印德脸色肃穆的施佛礼。 “不可能,神迹不可能这么大!”赛高震惊道。 “应该只是幻象!”尚珏玲自己都没法确定。 张天流转身,索然无味道:“确实只是幻象。” “不下去一窥究竟,怎么能确定。”赛高跃跃欲试。 “那你去啊,没人阻拦。”张天流说着,突然跃起,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 道不同,强行组队,确实难受。 张天流已经不想从前了。 以前队友不论多愚蠢,还是精明到能把他看穿,他都会耐心周旋,只为达目的。 而如今他任性了。 羿哲那边还没搞定,他就不想跟这四人待了。 即使没什么冲突,却总有一种疏远感。 包括利用羿哲,也没以前那种玩弄他人的快感,反而感到有些疲惫。 张天流不知他是病轻了,还是更糟糕了。 又或许是看到故乡的景象,触动了他的某根心弦,他现在就想直截了当,拿了混沌石就走。 即使暴露又何妨,这里能作为他对手的,有几个? 周身遁光一起,眼看要跟上张天流的四人,猛然发现颜无作如璀璨流星一闪即逝,不仅肉眼看不到,连灵觉也无法感知。 “我靠!”尚克健瞠目结舌。 “这人果然隐藏很深!”尚珏玲皱眉道。 印德似乎看破一切的笑道:“颜施主应是被家乡之景所触动,不愿睹景思乡啊!” “呵,家乡!别说回不去,真让你们回去,你们愿意?”赛高冷笑一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边走边道:“回去没能力,活着只有憋屈,有能力,也必感到寂寞孤独,这里,才是我们该为之奋斗一生的地方!” 三人表情各异的跟上赛高,心里是否认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与此同时,云窟深处。 精英队看着巨大洞窟下方的扭曲空间,没有一个敢冒进,因为在扭曲空间的周遭,匍匐了几头十分特别的魇兽,包括两具行为和魇尸完全不同,而更像活人一样的存在! “老样子,我先动手,如果我搞不定,你们在助我。”羿哲说完,取出一剑。 也就在这柄剑取出瞬间,洞窟下方匍匐的魇兽同时苏醒般,起身仰头朝他们望来。 羿哲大惊,他这柄剑虽吸纳了百年的日之精华,纯阳之气浓烈,但已经做了敛气处理,纯阳之气都在剑中,并不会散发,怎么就会被感知到了? 已经容不得他考虑是否被卖家给骗了,一咬牙,手中纯阳剑消失不见,下一刻,一头魇兽上空金光一现,便如光束般,瞬息洞穿魇兽头颅。 魇兽惨叫都没能发出,轰然倒在地上,尸体很快弥漫上一层金色火焰。 第一七七八章故乡之景 第一七七九章 洞中战 魇兽倒下的同时,剩余的六头魇兽发出凄厉的咆哮,声音在洞窟中回荡时,让异人们有种被困在大钟内的憋闷感,其中两人喉头一甜,竟呕出一口鲜血。 恰在此时,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头巨猿形魇兽已经跳到洞壁上,并在几个起落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巨大的体型折射的倒影,将几人掩盖在黑暗之中,轮动的双臂犹如两列火车,碾压着石壁夹攻而来。 前面是巨猿庞大的身躯,身后是洞壁,左右两边是火车头般的硕大拳头。 无路可走的几人有面露惊慌,也有冷静应对者。 只见一人展开双臂,碾来的拳头突如撞在无形的钢铁壁垒上,发出沉闷的嗡鸣之声。 下一刻,一道人影冲到巨猿面前,双手斜抓,巨猿胸膛突然迸溅出大片黑血与断裂的肋骨,十道爪痕将巨猿胸膛完全撕碎,里面的内脏落在众人眼中。 即使见惯了这种场面,可如此近距离还是头一遭,个别人难免忍受不住开始犯呕。 似乎感到了痛苦,巨猿冲着几人发出更为如洪钟大吕般的怒吼,震得他们周遭的石头开始龟裂,再到粉碎,几人的护体真气半点效用都没有,在怒吼声中,仿佛一个照面,他们的真气就被彻底冲散,无形的声浪碾压他们全身,七窍和毛孔都开始渗血。 转瞬间,距离巨猿最近,也是撕碎它胸腔的白衣男子,与身后两名异人同时被声浪撞击到了龟裂的石壁上,逐渐嵌入石壁,其中一位正是羿哲! 他没想到这里的魇兽竟然如此厉害,这还只是一头,另外的五头如果这时候攻来,他们必死无疑。 羿哲忍住浑身上下车碾般的痛苦,两指一勾,一束金光凭空浮现在巨猿肩上,只见金光一扫,巨猿怒吼戛然而止,硕大的头颅被血浆冲向洞顶。 却在半途,断颈处和胸腔奔涌的黑血仿佛遭遇时间静止,凝固在半空,但很快,就出现了回缩迹象。 羿哲这一剑竟没能将它杀死。 眼看巨猿复苏,恰在此时,一声酥如潺潺流水的轻语响起:“水愈!” 紧接着一位貌若三十的美貌女子双掌中刚浮现两个水球,便甩手将水球砸向羿哲和白衣男子,这两人刚被水球击中,转眼就被扩张的水球包裹,吸附出石壁。 另一人也在下一秒受到同样待遇。 三人被水球包住,悬浮着虚空的同时,女子猛然转身,单手五指一分再一旋握,前方巨猿吸收流外体外血液的速度猛然加剧,仿佛女子也在帮它疗伤,只是回缩的血水速度未免太快,看起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血液都集中到了巨猿被刨开的胸膛心房内,使得巨猿的心脏也在这一瞬间,膨胀了数十倍,看起来它的胸膛像是被心脏撑破似的。 巨大的心脏在疯狂震颤了三秒钟后,突然炸裂而开! 女子优雅的抬手,一层水墙阻挡了扑将而来的黑血。 然后又见女子再一落掌,如杨藻般,却又与杨藻的刚猛不同,很是轻柔,速度却一点不满。 与此同时水墙之外,第二头魇兽突然被贯穿巨猿后心的黑血涌入裂开的巨口中,然后这头狼形魇兽身体变得异常臃肿肥大,下一秒,狼兽眼球被体内黑血冲飞,其余七窍也在喷射黑血,仅仅片刻,它就从臃肿的体型变成了皮包骨,凄惨的向下坠落。 紧接着巨猿和狼兽的血液分而两股,同时侵入了后方两头魇兽体内,与狼兽遭遇的同样一幕再度发生! 不过十秒钟,洞中几头强大魇兽皆成了皮包骨般的死尸。 一个巨大的黑色血球凝聚在洞顶,女子站在石道便俯瞰下方一动不动的两具人形魇尸,眼神里是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讥笑的意味在其中。 “领域?”羿哲身上监控的另一头,张天流表情变得有些惊诧,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盯着身侧虚屏心道:“不对,她身上有细微的真元波动正不停散发,之前没有出手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散发的真元不够,或者说操控血液或同化血液的水细胞不足,呵,是个会布局的,可惜已经身在别人局中!” 分析完毕,张天流突然道:“那是魇魔,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他的声音突然从羿哲身上发出,因穿透水球,变得有些怪,可精英队员都听清了。 女子回头,其余人也看向羿哲。 “别动!” 张天流呵止想靠近羿哲的精英队员。 “你以为他们没动手,其实一开始他们就出手了,注意你们的影子,刚才被猴子阴影遮挡的时候,魇鬼已经潜伏在你们影子里等候时机,稍微浮起来一些,别接触影子,小哲,让你的剑光芒再亮一点。” 精英队员皱眉。 羿哲想吐血。 魇鬼确实能隐藏在阴影里,可是他们都有修炼,开启眼窍,鬼物是能看到的,自然就包括魇鬼,但他们之前却一点没有发现,而现在也看不出他们阴影里有什么东西。 羿哲对张天流有种莫名的信任,当然这种信任不是处于伙伴间,而是认可! 公子流很强,是迄今为止,让他感觉威胁最大,且无力击败的存在。 对其余人他都有自信逃走,但对公子流,他没有一点自信。 就如现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公子流动了手脚,不仅能跟他对话,还能监视这一切。 因此他让飞剑光芒变得更亮,释放的阳气把洞窟都变得暖和不少。 即使在如此浓烈的阳气下,下方两个魇什么魔的,仍纹丝未动。 “你究竟是什么人?”女子稍微悬浮了半尺后问。 “小哲知道啊,你问他。”张天流笑道。 众人目光就没离开过羿哲,不过张天流说完,几人目光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好奇,惊讶,费解,还有担忧。 “他是异人。” “没了?” 众人皱眉。 觉得羿哲有些过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他是你爸啊,还是你爷爷啊? “一个不在排名里,却很厉害,又很贱很令人作恶的异人。”羿哲咬牙切齿道。 “别这样夸奖我,说正事吧。”张天流打断众人的询问,又道:“魇魔不难对付,只要不被小鬼侵体,保持肉身掌控权,打起来比对付刚才的魇兽更简单,前提是,要看他们的肉身是什么货色!” 白衣男子道:“这个理所当然,夺舍的肉身越强,他们的实力也会越强。” “话是没错,但他们可以运用肉身的所有本事。” “包括异人?”白衣男子皱眉问。 “对,包括异人。”张天流说完又补充一句:“你们如果被侵体,不要急,因为他的夺舍过程很漫长,在于你们元神纠缠中一点点蚕食你们的记忆,如此才能运用你们的能力,而不会一下把你们吃了。” 第一七八零章 稀有品种 精英队一脸忧郁的注视各自影子,想看出是否有魇鬼藏在阴影中。 却在这时,一个魇魔动了。 他走到一具魇兽尸体前蹲下,伸手抚摸魇兽皮包骨的躯体,淡淡的灵光浮现在躯体与掌间。 女子皱眉,突然甩袖。 灵光瞬息没入魇魔掌心,接着便见魇魔手上青筋暴凸,很快蔓延过了手腕,往臂膀延伸而去。 可就在这时,魇魔手臂暴起的青筋突然喷射出一层血雾,狰狞的手臂转眼恢复如初。 女子隔空一抓,魇魔周遭的血雾猛然汇聚,又想侵入魇魔体中。 魇魔身体一震,侵向他体内的血雾再度溃散,继而血雾不受控制似的,出现了是聚是散的景象,宛如一朵朵花苞绽放、凋零又聚,重复不止。 另一个魇魔看着同伴周遭朵朵血花,在仰头看向与同伴隔空斗法的女子,喃喃自语:“是我族之后。” “未必。” 血雾中的魇魔张开手,围绕他的血雾猛然聚向他掌中,凝结成一粒血色弹丸。 同一时间,女子浑身一颤,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白姐怎么了?”精英队心惊的围了过去。 女子很快稳住身形,无视队友,擦了下额头渗出的虚汗,低头望去,见两个魇魔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刚才破了她能力,持血色弹丸的魇魔道:“虽有我族血脉,却掺杂了更多旁族血脉,以水灵族为最。” “我族起源水灵族,我族可施水灵族之法,水灵族却无法施我族之法,此女竟以水灵族身,用我族之法,倒是奇妙。” “九州异人应是各族强者后裔,被困鸿蒙,不得已摒弃前嫌,繁衍出这等怪胎。” “其余人是留是杀?” “灭魂即可。” 此言一出,精英队下方倒影里瞬息间涌现一只只细长鬼手,似人手似兽爪还有似海族触须,而精英队只有两人反应过来,一是羿哲,另一个就是白姓女子。 可白姓女子身体明显有些虚弱,即使反应及时,身体也更不上脑子,转眼就被无数手臂从头到脚抓个严实。 羿哲见此大惊,他反应过来了,却没有躲开,不过好在笼罩他的水球有一股粘稠之力,鬼手进入水球内速度竟然缓慢下来。 抓住这个空档,羿哲瞬移出去,同时操控纯阳剑从一名名队友身边略过,斩断无数鬼手。 可等羿哲瞬移完毕,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纯阳剑的光芒仿佛被黑暗所吞噬,再也看不见洞中石壁与下方魇魔。 只有黑暗,看似薄薄一层的黑暗,又似无边无际的黑暗。 而在黑暗中,铺天盖地的鬼手伸向了他们。 “用法器!”羿哲大吼一声,同时催动纯阳剑绽放出刺眼金芒。 这种金芒不单有驱邪之效,还如一片片扇形剑气,可斩邪魔。 然而却斩不破无尽黑暗。 不过黑暗伸出的鬼手明显惧怕金芒,皆避之不及。 此时其余人也祭出了纯阳法器护身。 “我看这黑瘴一时半会破不了,大家聚拢在一起,将法器的力量集中起来,减少消耗。”羿哲说完,大家便火速围成一圈,让法器在他们周遭盘旋,驱赶鬼手。 白衣男子挥手一抓,锋利的爪芒进入黑暗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怎么办?这好像是什么邪法,碰不得也撕不开。” “我纯阳剑也没法破。”羿哲环顾黑暗道。 “你问问让你恶心的朋友。”白衣男子提议。 “他不是我朋友。”话虽如此,羿哲还是问道:“喂,这下我们怎么搞?” 然后几秒过后都没有回应。 众人顿时心生一种不好的念头! 信号极可能中断了! 熟悉魇魔的行家无法联系,眼下困境又没办法破,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系统能打开吗?”白姓女子问。 她本来想自己打开,但她的虚弱状况越来越严重,这不像斗法失败后的症状,斗法中断后她应该慢慢恢复才对,可现在的她,感到精气神都在被抽离似的! 难道跟魇魔用她力量凝聚的那颗血珠有关? 白姓女子思索时,其余人都在旁不停挥手,可任凭他们怎么挥,虚屏就是无法开启。 “不对劲,我们的系统都有独立功能,进这里后只是无法连接服务器,但独立功能不会消失啊,为什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羿哲的问题没人能给他答案。 这时一个粗壮汉子道:“我来试试,如果撑不破这黑暗,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汉子说罢,双臂左右撑开,一股无形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扩张。 他的能力是结界,之前挡下巨猿双拳的就是他。 可任凭他的结界如何扩张都触不到边界。 “不妙,我的结界至少比洞窟大三倍了,可依然没有触碰到任何物体。” 汉子说完,白姓女子虚弱道:“你的结界能挡魇鬼,为何挡不了鬼手?” 听她这样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周遭的鬼手不减反增! 汉子的结界经过一次次升级,不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包括鬼物也无法穿透。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遇到的魇鬼数以万计,从没有一只魇鬼能进入他的结界。 “我想我们可能中了催眠,或则嗯~”白姓女子虚弱的说到这,身体忽然软到。 “白姐。”众人忙将她搀扶起来。 这要掉下去,下方可是鬼手海洋啊! “怎么办?白姐好像不对劲啊。”白衣男子皱眉看向其余人。 “别看我,我没办法。”汉子摇头道。 “也别看我,我要有办法早用了,系统打不开,现在定点瞬移都没用了。”羿哲说话间还不断尝试划开虚屏。 他们的智囊,主力,现在成了这样,其余人也都慌了神。 “凝神,静气,元,元神,归,归一,或,或许有,办办法破……”白姓女子说到这时,如言出法随,说破就破,刹那间笼罩他们的黑暗如破碎的镜子“砰”的一下,裂成了细碎的飘零碎片。 然后便见一位身穿藏青色长衫,带着古典圆框镜的男子,一脸蔑视的盯着他们。 “叫你们小心,小心,没一个听。” “靠!”羿哲长出一口气道:“你丫可算来了,话说我刚才已经斩断鬼手了,怎么还中招了?” 张天流转身,看着下方的两大魇魔,道:“鬼手只是断了,又不是死了,断掉的鬼手侵入你们的身体,封住你们的识海,以你们现在弱不禁风的元神,自然做什么都是徒劳。” “小兄弟,你看白姐她……” 白衣男子没说完,张天流头也不回的道:“她的元神正在被抽离,想救她,必须打破魇魔手里的血珠。” 众人恍然。 白姓女子虚弱的点点头,她也早意识到了,可刚才的处境说出可能性也没办法。 “那怎么弄死他们啊?我瞬移过去行不行?”羿哲自从用瞬移在张天流这里吃了瘪后,就再也不敢冒然使用了。 “弄死干啥。”张天流两眼放光道:“这可都是稀有品种啊!” 第一七八零章稀有品种 第一七八一章 试探 稀有品种? 这种诡异到令人发憷的怪物,眼前之人莫不是还想活捉? “等会,找准时机,把石头拿了。”张天流说完纵身一跃,坠向洞底。 他的速度不快,但也赶得上自由落体了。 魇魔有很多出手的机会却没有动。 张天流同样如此,很自然的落到了洞底。 “对破掉鬼障的人选择防御吗。”说话间,残风剑缓缓出鞘。 他没猜错,但不仅因为破掉鬼障,还有对张天流的情报缺乏。 其余人多少有了解,因为他们不仅一次进入南天门,魇鬼间的情报可是互通有无的。 加之他们在异人界名气不俗,连他们肉身的前主人都认识。 张天流的情报则是零,具有智慧的魇魔一旦鬼障失效,他们会选择见招拆招。 “唉,单从外貌实在不好分辨。”张天流同样在观察对方,想从外貌辨认魇魔的肉身是修士,还是异人。 这点至关重要! 镜像世界里,九州出现的超级魇魔,就是万千魇鬼夺舍异人潜龙的肉身,拥有隔空抽取他人元神魂魄的能力。 那可不是鬼障和眼下抽取白姓女子元神能比的。 白姓女子是无知,不了解魇魔的能耐,被他抓住了真元。 真元是真气与元神的结合,属于真气与神念、神识三合一。 让魇魔抓住,等于控制了包含在真气里的元神之力,然后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抽空白姓女子元神。 潜龙所化魇魔,张天流迄今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也包括偷摸观望的炎魔。 他对这东西的了解还没张天流多。 因为这东西奈何不了他,一把火就能把这些玩意烧成灰烬。 在他眼里就是蝼蚁,而他不屑于了解蝼蚁。 张天流不能等,残风剑一甩,带着一抹剑影冲向魇魔。 两个魇魔也在瞬间分左右散开,持血珠的魇魔没动手,似乎在专心用秘法抽取白姓女子元神。 另一个空手魇魔在跃到另一块石地上时,身体突然爆射向张天流身后。 恰在此时,扑空的张天流身体定格,然后淡化,竟是简单至极流影步,他的本体这在流影后方出现,也正是魇魔冲向的地方。 见骗不到,张天流轻飘飘的往后一跳,却没等他落地,魇魔已经杀至近前,一拳就将张天流轰成了溃散的光影。 魇魔面无表情,拳头不收相反继续推进,只问“嘡”一声,拳头前方凭空出现一柄横档的剑,正是残风。 受到拳力弯曲的剑身就快触及张天流胸膛时,他的脚尖也落在地面上,一瞬间他就消失不见。 下一刻,魇魔后方,张天流闪现而出,抖抖残风剑,数道剑气荡漾而出,逼迫转身扑来的魇魔不得不闪避。 “小巅修为,大境八阶肉身强度,在我这一代纯炼体异人也不可能达到,要嘛是老异人,要么炼体修士。” 异人很麻烦,他若不动用能力,张天流也不好出招。 对方似乎打着同样的心思,一直用平平无奇的拳脚追赶张天流。 他们能拖得起,异人这边可拖不起。 白姓女子的元神马上就要被完全封印,然后就是蚕食,再夺取白姓女子肉身,到时候白姓女子就是他们的敌人了! 躲避魇魔拳脚同时,张天流终于对精英队道:“上啊,中了鬼障也有我帮你们破,干就完了。” 白衣男子立刻对汉子道:“你守住白姐,羿哲找机会,我去毁掉血珠。”话没说完,人已经冲向洞底,还在半空时,双臂已舞动开来,爪痕如张大网扑下。 这招很像幽族将领独灼的能力。 不同的是独灼可以撕破空间,遁入虚空。 这位明显办不到,他的爪痕甚至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修炼的功法。 都到这时候了还隐藏实力,能有什么坏心思? 张天流和魇魔同时罢手,前者轻描淡写从爪痕缝隙间穿过,后者挥拳轰碎落向头顶爪痕。 向上飘的张天流与白衣男子错身而过时,只听白衣男子道:“血珠破了就行吧?” “嗯。” “帮我拖住他,我去抢夺血珠。” 张天流点头时,男子已落到洞底,迅速奔向持珠魇魔。 另一个魇魔从旁冲来想要阻挡,却被张天流一道剑气逼停。 男子趁机冲向持珠魇魔,先是三爪封走位,逼迫魇魔退到石壁前时,他也已冲到魇魔三丈外。 “锁!”男子在这时轻语一声,魇魔身后石壁突然似溶解般,几条石浆锁链将魇魔从头到脚困了个结实。 任凭魇魔如何挣扎,石浆就如粘稠的浆糊怎么都甩不掉。 男子一个箭步冲去,同时吼道:“吞!” 魇魔身上的石浆立刻将他拉近溶解的石壁里,独独留下抓着血珠的手在外。 这时男子已经挥爪。 身后追赶的魇魔又被从空坠落的张天流阻挡。 只能眼睁睁看着爪痕斩到魇魔持珠的手上。 这只手突然握拳,紧接着拳头上一层黑火腾升而起,爪痕劈在黑火上竟被燃烧一空。 “什么!”男子一惊,猛然拔出一柄匕首冲去,想要近身破珠。 然而这转瞬间,溶解的石壁已经被魇魔拳头上的黑火覆盖,如不浪起伏的石壁变得僵硬,紧接着龟裂。 但不等魇魔破石而出,男子已经杀到,匕首划破虚空,裹挟金火破开黑火,一刀结结实实劈在魇魔手指上。 这魇魔肉身显然没有经过炼体,手指匕首下如豆腐般被一切而断。 翻滚起的三根手指下是封印白姓女子元神的血珠。 然而匕首却在接触血珠的毫厘间顿住了。 不是魇魔防住,而是男子自己选择了停手。 他险些忘了,为了破开魇魔的鬼火,他动用了匕首里的纯阳之火,如果就此破开血珠,纯阳之火必然会灼烧白姐元神! 白姐元神境界不高,被纯阳之火灼烧后果很可能是魂飞魄散! 现在想收回纯阳之火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停顿一下,希望在短暂的半秒钟里,魇魔出不来。 可就是这半秒被魇魔抓住。 附着黑火的龟裂石壁崩碎了,石块落在男子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也将他身体砸飞。 虽不至于重伤,男子很快稳住身体,然而接下来一幕让他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只见破开石壁的魇魔,另一手多了一团气,而这气,正飞快的凝结成珠! 男子跟白姓女子一样,异能没有到达领域境界,他能溶解石壁,是之前封魇魔走位时,爪痕击中了魇魔身后石壁,他的力量也渗透入石壁中,这才能操控石壁困住魇魔。 而现在魇魔手里抓着的土黄珠子,正是他的真元所化! “唉,你该斩他手腕的。”张天流在男子身后叹道。 就在这句话出现瞬间,一道金光凭空乍现,刷的一下,就从魇魔一对手腕上掠过! 黑血迸出,一对持珠手掌掉落在半空,就被血液牵引住。 “想回收,做梦!”金光过后,羿哲出现,两脚踢飞手掌,同时一剑划向魇魔脖子。 第一七八二章 拿捏 羿哲一剑离魇魔咽喉仅差毫厘时,他连人带剑忽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魇魔右侧五丈外,羿哲凭空出现,并一剑挥了空。 “你搞什么?”羿哲扭头就冲张天流咆哮。 刚才可不是他施展了瞬移,而在场除了他只有张天流可以办到! 张天流正巧挥剑将飞来的断手削成两半,连同里面的血红珠子一并破碎。 另一只断手正好飞向白衣男子,忙被他抓住撕破断手,取出珠子匆忙捏碎,如此也没能安心,直至元神之力补全这才长出一口气。 张天流道:“你要想跟他同归于尽,我保证下次不出手。” “同归于尽!”羿哲一惊,再看魇魔却没有什么变化,莫非有他看不到的换命手段? “行了,珠子破了,羿哲留下,其余人赶快撤离,不然我施展不开,伤到各位就不好意思了。”张天流说话间,整个洞窟的温度开始直线下降,仅仅一个呼吸间,精英队们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 白衣男子被冷得不禁一个哆嗦,却逞强的看向张天流问:“真不需要帮助?” 张天流斜眼一瞥看向他,突然扬剑一扫,将趁机来袭的空手魇魔逼退,这才有空道:“识趣点,行不?”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们,放心啦。”羿哲知道张天流不想暴露身份,这些队友如果再不走,魇魔又逼急了,张天流动了真格把魇魔一宰,之后肯定就轮到他们! 羿哲从开始就没有道出张天流身份,可不单为他自己,还有这些合作多年的挚友! 白衣男子点点头,飞向洞顶,上面的人也被冷得受不了了,这种冷似乎肉身能抗住,元神也受不了! 此时他们的元神壁垒都结霜了! 这要是被冻破了,接下来就是元神冻结,即使不被冻死,也可能被波及死! 等精英队撤离后,羿哲正打算询问张天流怎么搞定魇魔,就见张天流摆头,目光扫过两个魇魔,下一刻,刚有所动作的两个魇魔身体突然僵直,然后凄厉的声音响彻洞窟,但没能持续多久,两个魇魔的身躯开始掉下肉片,一片又一片的,鲜血也没了之前悬浮半空和回缩的状态,如普通人的血液般洒落一地,仅仅一息就成了骨头架子,再过一息,连骨头架子都碎了一地! “我……操了,发生啥了?你干了啥啊?”羿哲骇然的盯着张天流。 “嫌命长啊,问这么多。”张天流似笑非笑道。 “呃……行,不过你留我干啥啊?”羿哲心想,你不想暴露,又为何让我知道,也让我出去呗! “不把你留下,怎么让他们觉得你跟我有一腿。” 听到张天流这个解释,羿哲才猛然醒悟! 完了! 完了呀! 上贼船了! 还是普天之下最大贼船! 张天流走向洞中扭曲的空间,无视能撕碎人的空间之力,径直走了进去,没过多久,空间恢复如常,而里面的张天流抓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看也不看就收入了储物空间中。 “这是啥?”羿哲问的不是混沌石,而是托起混沌石的诡异石柱。 此石柱可不是普通石头堆砌,通体暗红色,高三尺三,上宽下窄呈现悬空状,上有精美的复杂纹路,纹路里鲜红色光芒流淌,似有生命般,忽明忽暗,如人的心脏起伏。 这地方羿哲来过两次,第一次可没有这东西,第二次空间就被扭曲了,也就看不到里边什么情况。 “你可以把它当成炼器炉。”张天流道。 “炼器炉?他们在炼制混沌石?”羿哲立刻联想到这里。 “嗯,这块混沌石足以开辟一个小世界,待他们炼制成功,把魇魔尸鬼们收纳进去就能带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羿哲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张天流道:“这么说,南天门里应该还有不少魇魔吧?” 他们之前只遇到魇兽,第一次来这里只有魇尸,第二次才有魇兽,这第三次来就有魇魔了,他可不信这么短的时间里会进化出这种怪物。 他并不了解魇魔,魇魔可不是进化而来,而是聚千万魇鬼于一体,并融合肉身前主人记忆,提升智力后才能算魇魔。 这个过程其实很短暂! 魇兽和魇尸要进化,那只能是墟泥兽了。 其实他也没说错,张天流也肯定南天门里绝不止这两个魇魔! 不过他跟没什么关系,东西拿到了,不走留着等成众矢之的啊。 羿哲也不想留在这鬼地方,刚要走,忽然被张天流叫住:“等下。” “干嘛?还要拖下时间,让我的队友认为你还在激战?至于么啊?” “跟着无关,留下你,也不是完全要坑你……” “这么说还是要坑!”羿哲咬牙切齿道。 张天流没搭理他这话,继续道:“你的队友不错,有一处遗迹,希望你们能帮我弄到。” “哦!界临结束了的?” “早结束了,还被炼成了法宝。” “好啊……”羿哲刚说完好,猛然醒悟到什么,连忙摇头道:“不对不对,你都搞不定,我们去十有八九也是送命!” “跟实力没关系,当然,也需要点实力,毕竟要闯的地方是幽冥。” “不去。”羿哲一听到幽冥,立刻就摇头。 “别怕嘛,幽冥里只限制真元,能力不受影响,而我千里眼,没了真元啥都干不了。” “我信你个鬼!”羿哲还是摇头。 “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张天流晓之以情。 “那是公叔怜阳的事,我顶多给你上报,要不要?”羿哲可不傻。 “这件事不能告诉她,再说,你就没想过留一手?” “你什么意思?” 羿哲是没什么野心,否则也不会屈居人下。 但他更不是什么善类。 他也不想卖着卖着,真把命给卖掉了。 “遗迹不属于任何人,即便公叔怜阳,如果我说得到所有遗迹就能重组九州,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羿哲听后突然感到思绪很乱。 “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我回去面临的是牢狱,等坐完出来我不奔六,也是奔五的人了,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奔五老男人,呵!”张天流自嘲一笑,又继续道:“你们不同,你们回去以前怎样生活,之后仍然继续,如果你生活的不如意,你也可以留在这里,前提是你得拥有一个遗迹,你可以给公叔怜阳,但我觉得最好不要让公叔怜阳去选择我们的命运!” “你想我也拥有筹码?” “对。” 羿哲算是明白张天流的意思了。 “我,我说如果,你把我卖了怎么办?”羿哲戒备道。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我是骗子又不是杀人犯。” “靠,你这样说我更不能信了!”羿哲退后一步,用行动表明骗子的话最不可信,比杀人犯都不可信! 张天流苦笑道:“我骗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人的资本家,唯一一次,也算是第一次,虽然有些人不怎么有钱,但我反手就把同伙举报了,既让人长了记性,又肃清了批人渣,之后让我送进局子的同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是大鱼,小鱼小虾那得数以千计了,不敢称侠,也算功过相抵吧。” “我可是有钱人啊!”羿哲更加戒备。 “你再有钱也得回去才有,而回去后,你认为你还能见到我!” “你行了你,反正我是不信的!”羿哲还是拒绝。 “既如此,那我只能找其他人了。” 羿哲感觉这句话不对劲! 想了想,反正不是找我就行。 但再想了想,他恍然道:“你丫的不是想找白姐他们吧!” 他是不信张天流,但外面的队友不一定啊! 而他又不能说什么,把张天流曝光了,他死,外面的队友都得死。 看看死的莫名其妙的魇魔,羿哲暗暗咽了口唾沫。 这厮,实力更恐怖了! 告诉公叔怜阳,更不可能。 他能感觉到,公叔怜阳比张天流好不到那去,甚至大权在握,更加危险! 让公叔怜阳注意到他跟张天流有关系,想想就不寒而栗! “方才试探,发现他们可都是良人啊!真好!” 张天流的自语,令羿哲脸显难色,很是痛苦。 第一七八三章 听说 张天流的世界观中,孤独是痛苦的。 敢说能享受孤独的只有一种人,装逼犯。 孤独不是我想一个人静静。 想静,就说明身边有关心他的人。 热闹久了就想一个人待待。 反之孤独久了,就想热闹热闹。 或独自一人做自己喜欢的事,看电视,刷视频,独自饮酒,独自苦笑。 这是孤独,但不是享受。 他所享受的只是自己喜欢的事。 越说享受孤独的人,越渴望被人了解,了解他的内心,了解他为何享受孤独。 可孤独从来不是用来享受的,是他就处于孤独的状态,是生活让他只能孤独。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仿佛世上任何事跟他没有关系,工作没了再找,受伤就医,饿了就吃,每天只是本能的活着,不存在希望。 这能叫享受? 这更像在忍受! 羿哲在与张天流分别后一直是一个人。 一年两年他可以忍受,十年二十年怎么忍? 他不是张天流,可以研究符文打发时间。 他不会这些也做不了这些,可他的身份又确实令他很尴尬。 他有黑历史。 虽然跟陈凤池抱团是为了生存,他没有错。 可有几个人能放下芥蒂,真心接纳一个犯过罪的人? 他可以如张天流曾对阿七她们一样,去拯救一些异世界的人来换来些许温暖。 前提是,他得有颗大心脏,能承受这份温暖被曾经的仇家摧毁。 张天流都抗不了的事,他若能抗,张天流不仅甘拜下风,甚至想拜他为师。 就为一份温暖,无视他人性命。 这种铁石心肠,张天流至今都没练出来。 他要有这种心,何至于漂泊至今? 羿哲跟他一样,既然失去了一个干净的身份,那只能去不断寻找新的港湾。 他们都找到了,但不同的是,张天流没能力去承受,他有。 能活到今天的异人,有几个敢说不沾血的? 他们可以坐在一起,述说穿越后的改变和痛彻心扉的苦楚。 张天流如果在场,说咱跟你们不一样,咱穿越前就是个罪犯。 别人会理解他? 除了远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羿哲跟他不一样,跟别的异人却是一样! 他找到了他的同伴。 他珍惜现在的一切。 可如果现在不答应,他就要面临失去这一切的风险。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把命运交给公叔怜阳,但更不能交给你!” 羿哲语气很冷,仿佛比张天流刚才造成的寒气更冷! 但他却是接受了张天流的邀请,只是多了一份警告。 哪怕这份警告在张天流眼里微不足道,却是尽了他的全力! “回头我联系你。”张天流很识趣,说完就走。 张天流消失后,羿哲长叹一声,走出洞窟,看到队友都等在外边。 “那哥们呢?”汉子担心问。 见他脸上的担忧之色,羿哲心里一暖,同时真想告诉张天流:“看看吧,如果连这样担心你的人你都要计害,我拼得粉身碎骨也要拉你叠被!” 可转念一想,说了有用吗? 那家伙绝对是,人生如戏,却靠演技! 再不然,那是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就是另一种表情了! 这是人? 是! 反人嘛。 心底暗讽张天流反人类的同时,羿哲面上淡笑道:“担心他干什么,咱们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我都能出来,你说他能有什么事。” “他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脸上写满不信。 刚才又不是没见张天流出手,平平无奇。 就是最后的寒气有些怪异。 猜测应该是他的能力。 不过也只是冰系能力而已,这种能力他们又不是没遇到过,夺天战中还交过手,不是很难对付。 毕竟他,也是自然系的能力者! “让你看出来,他就不是张天流了!”羿哲暗笑,面上道:“嗯,据我所知,公叔怜阳拉上她的团队,加上杨藻那一队,应该能勉强把他换了。” 众人无语。 这是啥比喻? 公叔怜阳如今可是天榜第一。 天榜第一什么概念? 不是异人总榜,是整个六天涯的天榜! 之前还不是的,只是总榜第一,但近年来不知她得了什么宝物,还是什么传承,实力突飞猛进,已经超越了六天涯所有异人和修士,晋升天榜头名。 现如今几次开会,他们都见那些圣境的前界主、尊者们见她都发憷,便可见一斑了。 居然让她带着团队,还拉上杨藻的团队,就换刚才那人一命。 这不可开玩笑么。 因为之后还有接触,那时候张天流想不暴露都难,在发海图坐标时,也准许了羿哲提前公布他的身份,让他的队友自行选择。 但羿哲没直说,拐弯抹角道:“因为他也有团队,以前霸榜多年的小白是他队友之一。” 众人脸色齐刷刷的僵住了。 羿哲趁机道:“告诉你们这些,是接下来有个遗迹,要跟他联手去拿,所以询问你们意见。” “这不可能。”白衣男子愤然起身道:“他是雾里散人张天流吧。” 羿哲点头。 雾里散人真名张天流本来就不是秘密,倒是太白仙君是小白的消息,还是后来调查得知。 却不不仅是收集六天涯情报所得,起先是因为一部四仙传。 四仙传中,其余三仙都叫太白仙君为小白。 虽然现实中压根没叫过几次,但小白写书不加称谓,别人怎么看? 加上了自然惹人联想。 四仙可是参与灭天尊的一战,虽然后续调查他们没出手,只是有些古怪之处,因情报不足也查不到具体,可他们这一路没少用能力啊。 修为不高,实力却恐怖如斯,说四仙里的小白不是总榜第一的小白,没人信。 虽然还有两个神秘队友,白衣男子能锁定是张天流,不是排除皇老爷子后的二选一,而是他看过照片。 公叔怜阳早把张天流的样貌公布了。 张天流也没易容,就戴了副眼镜而已,只是他怎么也没联想到民国男子是张天流。 潜意识里就没有遇到他的概念。 经羿哲一说,众人才醒悟。 白姐道:“听说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 羿哲苦笑。 这点他无法否定,只能说:“嗯,我也听说他穿越前就是个罪犯,只是没听说他在这边干过什么恶事,反而救了不少人,以前你们问我永夜国,我只说帮点小忙,只算参与,很多事不知道,事实上我确实只是参与,其余是几乎都是他干的,他杀了永夜国主,恢复阴阳秩序,仅此一点就拯救了数百万生灵!” “这事后来我打听到了,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他干的,但我却听说,只是永夜挡了他的路。” 白衣男子说完,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羿哲笑容更苦。 汉子道:“我还听说,他在符文大陆杀魔剑修,是为了诱骗一伙异人现身,故意制造出和魔剑修同归于尽的场景,等这伙异人出现后,全让他宰了。” 羿哲还能说什么? 他虽然是后来才去的符文大陆,故意跟张天流拉开距离,符文大陆发生的事他没亲眼看过,但他知道张天流杀的那伙异人是谁,永夜祭主! 也是导致阴阳崩坏,把人当牲口养的罪魁祸首! 不谈正邪,只谈仇恨不该杀吗? 不杀自己就死了啊。 因为仇恨相互厮杀的异人少吗? 他们中,每个人都沾了这样的血。 都是这样过来的,羿哲也不好说什么。 “这样的话,我就独自走这一趟好了,毕竟……他救过我!” 众人皱眉,就在想劝羿哲不要犯险时,突然一股腥风刮来,裹挟轻微的灵气波动。 “我去看看。”汉子说完就冲向腥风刮来处。 几人没有逗留,纷纷跟上。 第一七八四章 仅此一条 队友间重逢是好事。 可总有一些不愉快的重逢,比如曾经的队友,现在的敌人。 张天流就遇到了。 他都要出去了,临近门口,发现前队友在跟前队友打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交手双方,正是尚克健一行人。 却不是挖墙脚不成,气得翻脸的庚婉静,而是尚克健跟他姐,印德跟赛高。 尚克健眼泪横流,一招一式还带着哭嚎:“为啥,为啥啊……老姐你醒一醒啊,不要放弃啊……” 怀揣这种心情,那打得过让魇魔控制的尚珏玲。 没几下,一条胳膊没了。 既如此,他都没有求援。 因为别人只会把他姐杀了! 在场不少人围观,他们在发现时就想帮忙了,奈何,尚克健和印德都希望能清除尚珏玲与赛高体内魔性,将他们救过来! 这不是天真。 印德修炼的功法能感受到两人的元神波动,他们也在抵抗,只是越来越弱! 旁人无一人可解。 但路口会有陆陆续续的人进来,他们也请人出去救援了,只要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有转机! 张天流无疑可以成为这个转机,可在这种场合,二三十个异人啊,别等他解决魇魔,这帮人解决他了! 羿哲是高看他了。 公叔怜阳加杨藻,还拉团队,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拉团队也不行啊。 就小白、莫老板和老爷子这些人,不旁观就不错了,指望他们下杀手,可能吗。 最多就掩护他跑走。 逃不掉,真挂了,他们也不会为张天流报仇。 刚在云窟用的秒杀术是他最近研究的新瞳术,可不能用在这二位身上啊。 因为没修炼到家,显化的云猫攻击范围过大,目前属于单纯的瞪死眼,就眼前这些肉身脆弱的家伙,是瞪谁谁死。 何况他们二人只是被部分魇魔之力控制,跟羿哲等人中了鬼障似的,张天流如果除掉这股力量,必会被魇魔的本体知晓,这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能轻易控制拥有克制能力的赛高,说明各方面都凌驾在赛高之上,绝非洞中那两小魇魔能比的! 南天门深处,必有强大的魇魔! 说不定这些家伙已经出来了,更有可能,感应到云窟祭炼的混沌石被夺,情急杀出,撞到了尚克健等人,于是小施手段让他们自相残杀,本体此时应该进入云窟了! 他没有破坏石柱,就是看出石柱的符纹有报警功效,一旦毁掉,只怕全南天门里的魇魔都会杀出来。 至于混沌石消失他们是否能感知,那当然不行。 上面符纹具体能干什么张天流都知道。 不过,同类暴毙,魇魔能不能感知张天流就不清楚了! “唉,虽然没我,他们这样玩下去迟早有这一劫,但谁让我在呢,羿哲那小子又赶来了,见我见死不救以后就没法合作了。” 念及此,张天流只好拨开面前两位仁兄,朝着尚珏玲和赛高一人一弹指,两人瞬间倒地不起。 尚克健和印德一愣,望过来时,围观众人也醒悟过来,都投来诧异目光。 “带走吧没事了,不过魇魔马上杀出来了,这里很危险,出去再说。”张天流说完,头一个冲出南天门。 可别人却压根没动。 还盯着昏厥的尚珏玲和赛高。 后方赶来的羿哲可是听清楚张天流的话了,当下想也不想,立刻吼道:“听他的,撤,快撤,里面真有魇魔,刚才我们就遇到了,他们十分危险,具有不输于人的智商,其余的出去再说。” 羿哲等人可是精英队,在场没人不认识,当即冲出了南天门。 这一出来,外面那里还有张天流的踪迹。 羿哲就知道,没寻找的寻思,传音众人游上沙岛。 到了岛上还不见张天流,就有人疑惑了。 可打听后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羿哲一行人奇怪的没说。 而尚克健和印德还不知道真实身份,何况现在两人根本没心情说这些。 尚珏玲和赛高到现在还没有苏醒,好在气息是正常了。 印德检查过后道:“别担心,虽元神受损颇重,但未伤及根,只是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此地不宜久留。” “那我们赶快走吧。”尚克健放出一艘灵舟,四人就此离去。 “谢谢你们帮我保密。”羿哲看向自己的队友们。 白衣男子道:“这跟你没关系,不要牵扯进去了!” 不论张天流是好是坏,有什么理由,最好不要跟他们有任何关系。 “以后再说吧。”羿哲思绪有点乱。 队友看出羿哲会走那一趟了! 此时白姐道:“算我一个吧。” 众人一愣,都错愕的看向白姐。 白姐淡笑道:“毕竟他也救过我。” 羿哲苦笑,白衣男子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 不说后来张天流只起到牵制作用,就说他们能从鬼障出来,靠的就是张天流。 这不是救命之恩是什么? “加我吧。”汉子笑道。 另外两人跟着点头,赞同一起。 最后白衣男子叹了一声,道:“五比一,我输了。” 继而回头冲羿哲道:“说罢,去哪?” 羿哲苦笑道:“地图是有了,时间却没定,说我们有空过去就行。” 白衣男子道:“那不急,这里的魇魔必须处理好,单是我们肯定不行,告诉公叔怜阳吧。” 与此同时,另一片海面上。 庚婉静斜脸看向头顶的烈阳,素手轻抚玉质般的肌肤,光滑的触感仿佛令她自己陷入了陶醉。 她喜欢这里,爱这个世界,因为这里能让她永葆青春。 “别自恋了,人都走了。” 凭空响在脑海里的声音让庚婉静一僵,慌忙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除了她身边的祝弘伟。 “人走了?”庚婉静不见人后,询问祝弘伟。 祝弘伟一愣,闭上眼道:“等等。” 约莫三秒过后,他猛然睁开眼睛,指着后方道:“走远了!” “还不追!” 庚婉静气得给了祝弘伟后脑一下,然后朝着手指方向拼命追赶,同时喊道:“颜先生可否等等,我有话要说!” 此言一次,顿见前方空无一人的海面上,忽然出现数圈正在消逝的光环,光环中,一个民国打扮的人回身看向两人。 庚婉静赶到近前道:“颜先生,一个招呼都不大便走,不好吧!” 张天流笑道:“有事?” 庚婉静也笑道:“我们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就想请颜先生完成约定。” “哦。”张天流划指开启虚屏,对方提供情报的异人发来一段重复庚婉静话语的文字版,还附上一个笑脸图标。 再确定一下她的称号,笑道:“小鲜肉!呵,哥们,手术做的不错啊。” 庚婉静却一改之前的柔美,用着阳刚十足的粗嗓门道:“用不着做手术,老子天生丽质,另外正式介绍一下,庚子轩。” 边上祝弘伟跟着道:“祝子涵。” 张天流两枚空间戒子甩过去,豪爽道:“买一送一,免得你们争得头破血流。” 两人毫不客气的收起戒指,不等张天流离去,庚子轩道:“其实我们另有要事,希望颜先生能赏脸。” “直接说。”张天流可没闲情逸致跟他们玩。 “也好。”庚子轩点头又道:“我们希望颜先生能加入我们,一起对抗公叔怜阳。” “对抗她干嘛?”张天流明知故问道。 “颜先生视乎小看我们了。” “没有,没有的事。” “其实小看也没什么,毕竟您啊,可是灭了天尊,还能舍弃一座天涯的世外高人!” “这都查到了!”张天流鼓掌赞许。 “颜先生,不,张先生才对,想必你很清楚收集神迹的目的,一旦让公叔怜阳得到所有神迹重组九州,势必要迎来一个结束……” 张天流打断他道:“收集完,组合成什么变形仙刚也不一定啊。” “呵,玩笑到此为止,任务不会有假。” “那可未必。” 张天流这是妥妥的大实话,奈何别人总觉得他在戏耍自己。 张天流的漫不经心让庚子轩略微有些怒意,口气也变得严谨起来:“让公叔怜阳成功,我们将要和这里告别,我想张先生也不愿意吧!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还有呼风唤雨的力量,以及要什么有什么的权力,回去能做什么,平庸的凡人,还是卑微的打工人?面对穷困潦倒和生老病死等接连不断的痛苦,听说你还是个罪犯,如果结束的时间是回到穿越前,你可就要去蹲牢房了,呵,真惨!” “你说的都对。”张天流一脸赞同道:“但我喜欢单干。” “你喜欢单干就不会有四仙了!”庚子轩直接揭穿。 张天流苦笑,道:“我们各干各的,不过路就那一条,没办法不走在一起。” 庚子轩沉下脸道:“看来你认定我们是道不同了。” “你若非要凑上来,这路也能走,它虽不宽,但很长,只是九曲十八弯,容易绕晕,不知不觉走了回头路也不知道,我可是见过很多背道而驰的人,究其原因……” “别耍嘴皮子了,既然路都差不多,我想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告辞。” 张天流目送两人离开,没有出手留下的必要。 这不过是一次试探,没了这两人,会有另两人。 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家伙,只是想弄清,他的立场,以及目的。 而他如此作为,想必会让炎魔很头疼! 第一七八五章 一个费解的人 孤岛。 炎魔睁开眼睛,目光却没有焦点,迷茫,疑惑,费解。 “他究竟为了什么?” 炎魔插手的范围很广,包括九州异人界。 早在百年前他就在里面培养了一股势力,最开始只是为了了解异人动向,特地布下的棋子。 跟张天流合作开始,得知张天流的目的,他便让这些棋子变成对抗公叔怜阳的武器。 张天流应该会很乐意的接受。 他当然不会真心合作。 但绝对会打着合作旗号,利用这些人阻止九州遗迹收复计划,甚至逐步控制九州异人界。 如他控制五地八荒一样。 再强大的个体都不可怕,众生之力才可怕。 张天流很懂运用这股力量。 机会上门他却不要了? 不信是个机会,觉得是个圈套,这些对他都无所谓,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别人。 既然从头到尾不存在信任,为什么要浪费机会? 炎魔感到头疼。 任何的人行为都存在逻辑。 坚定、迷茫、徘徊…… 勇敢、仁慈、善良…… 自私、自大、自利…… 不论好的品德还是坏的品性,先天后天,它最终会形成一种定性。 人最难改变自己,改变不了自己的人什么都改变不了。 修士是走在不断改变自己的道路上,可是真能彻底改变脱胎换骨,寥寥无几。 很多的改变,只是对立的交换。 认知中的好与坏,善与恶,勤奋和懒惰。 一个永远在走的人,你无法让他休息,你撼动不了他的意志。 一个永远躺着的人,你劝不了他起身,你救不了他死掉的心。 改变只能从自身出发,但改变成什么样,多数人都在渺茫。 最多的是将自己打造成别人希望的样子。 它仿佛是人做出改变时的必经之路,只有踏上这条道厌倦这条道才会做出另一层改变。 这个阶段不论成与败,他们都会活回去。 不是活回曾经所有人,包括自己厌恶的状态。 便是活回最初的本心,坚持自己梦想的道路。 要了解一个人,必须了解他每个改变阶段,而非将人定格在某个时间段。 炎魔自认已经了解了张天流,这个人改变过自己,使得他无比矛盾。 当你觉得他视人命如草芥,却发现他尊重每一条生命。 当你以为他在伪装自己,又发现他从里到外无遮无掩。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后他却是最不珍惜成果的人。 非要用不是他的目的,只是靠近目的的一个过程来解释。 那他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炎魔为此而苦恼。 为了了解张天流,除了镜像九州里能收集的情报,他还从现实中的公叔怜阳、杨藻、汤靖承、王乞等人查了个遍,特别是公叔怜阳,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张天流的徒弟皆前女友! 种种迹象表明,张天流不可能只为长生不死,逍遥永恒。 炎魔观人无数,他眼里的张天流已具备上位者所有条件。 他为人,必是人上人。 他为神,必是神上神。 说他主宰无边海,成为天道至尊,炎魔都觉得理所当然。 偏偏他认为张天流就该是这样的人时,活在他身边的张天流,却是个无限接近隐士的家伙,没有远大抱负,只想无拘无束,跟混吃等死,最没出息的那种人毫无区别。 上可成神,下可乞讨。 那到底他目的是什么? 痛苦的炎魔不知道,答案只有二选一,他目前已经选错一种,只是对的答案他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他认清张天流,但他没认清莫老板。 五地八荒是莫老板为主导,不是张天流。 真实的他如果可以选择,除了研究符文他什么都不会干,直至天崩地裂,五地归海,他只是换个地方继续研究。 如果让炎魔知道是莫老板的意思,他就抓住了答案。 可莫老板太低调! 低调到连小白都不知道咋写! 四仙传里,关于莫老板,每卷不过寥寥几笔。 不是小白有意隐瞒,实在是除了做菜,没啥好写。 做菜又不能老写,他和莫老板、老爷子镇守魔窟倒是很多素材,但那是九州镜像,关于这方面可不能写,只写无边海的事,小白也就无奈的省略掉了。 到头来,无形中导致炎魔对张天流残生误判! 而那个时期,也是张天流发生改变的又一阶段。 最显著的方面是众生之力。 不过用法不同了。 以前是利用,现在是顺势而为。 这两种可不是没有冲突的。 他利用是主以引导,其中包含诈骗的成分,如炒房,先囤一批二手房,天天制造点舆论,吸引关注度,再让二手房的涨幅高过新楼价,导致新房楼价也天天涨,逼等降价的坐不住,只能掏钱认栽。 以为二手房没人要,那就错了。 降涨幅就行了。 以为钱赚少了,那更错了,因为售罄的新楼盘,就是他的。 他囤二手房不是用二手房赚钱,而是让新房卖得更快,更贵! 这其中起到关键的,就是当地众生的盲目跟从。 明明没人要,过段时间他想涨也涨不了,还因为资金被套,时刻准备上天台。 所以这种众生之力是存在风险的,但不大。 赢了有更多资本可操控。 不想玩也能荣华富贵一辈子。 输了,不就是被骂一句骗子嘛,算什么风险? 暗杀? 这在他以前的圈子是最愚蠢的做法。 这地方不行,换个地,只要资本不死,总有想办法把损失连本带利捞回来。 活在这个世界的人,都在为此沾沾自喜。 你以为他们急,他们一点都不急,会急的只是深水潭边,看得到的小鱼小虾。 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还隐藏了什么怪物,常人根本触及不到。 但他们不是没有弱点,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們最怕的依然是众生之力! 这方面,公叔怜阳很早之前,就比张天流玩得出神入化了! 如对付南陆圣皇。 张天流就无法笼络这样一批人去杀boss。 不说身份问题,哪怕他不是以这样的身份穿越,他也无法办到。 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去考虑,只要有人生存的地方,就有他的栖息地。 圣皇永远不会知道他这号人。 不是自私,怯懦,只是小人物的生存法则。 公叔怜阳不同,她的出生,成长环境,注定她不会平凡,也不可能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看别人活在聚光灯下。 能站在那里的,只有她。 炎魔想通过研究公叔怜阳弄懂张天流的意图,不是走了弯路,是截然相反的道。 杨藻、汤靖承、王乞他们就更不可能给他提供有用情报。 他们眼里的张天流,一直定格在某个时间段里。 或许看法有些不同,但要说改变,打死他们不信。 王乞甚至会问:“狗改得了吃屎吗?不可能吧,既然不可能张天流怎么又会变?” 紫桑的事落在他们眼里,不是张天流阻止战争延续,而是他需要穆术善和更多的棋子,他只是选择最快的方式,而非心怀天下,渴望太平。 第一七八六章 研究传送 震巽海域交界处。 一艘小小乌篷船上,炎魔睁开眼睛,看着闭目的张天流,满眼迷茫。 “很疑惑,我会拒绝是吗。”张天流睁开眼睛问。 炎魔僵了一下,继而嗤笑道:“确实,你不该拒绝,也没理由拒绝。” “因为这样玩不过公叔怜阳。” 张天流的随口解释,让炎魔又愣了一下。 “她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炎魔调查所知的公叔怜阳,处事风格有点张天流的影子,但处处留有余地,没张天流这么狠。 “你是否觉得,别看我很多事情无所谓,显得计划里漏洞百出,经常需要随机应变来应对。” 炎魔点头道:“但实际上,这些应变很多在你计划之内,你的补漏工作可谓天衣无缝。” 张天流苦笑,跟着道:“公叔怜阳的计划看似多有遗漏,但你可知,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无所谓,因为还有机会,正如当年南陆灭圣,她没有考虑到被我截胡,但能表示我赢了吗?不能!” 炎魔查过这事,思索道:“为何不能?” “我就像个小偷,偷走她应得的战利品,她失去的只是战利品,她目的达到了,圣皇不论死在谁手里她都将是南陆异人的领导者,最大的赢家。“ 炎魔笑道:“依我看来,算无遗策才是制胜关键,你具备这样的能力,她不如你。” “文化不同。”张天流没有争辩,他伸手一招,头顶降下一块黑陨,眼看要把小船砸穿,却在距离两人头顶半丈时停止下坠,悬浮空中。 这是一块人头大小的黑金属,它定格虚空后不久,就溃散成烟雾,然后又有烟雾组合成一块块阵盘。 “这么快就开始研究了。”炎魔瞧着头顶散乱阵盘。 “不然干什么。”张天流操控阵盘构成阵图。 “能成功吗?”炎魔好像知道他这图拿来干啥的。 两人一直相互摸老底,被发现了也不会脸红,还将暗地里差的事情办到明面上讨论。 炎魔让张天流去看金彩城,有让他麾下的异人给张天流提供情报,主要为的是复刻金天阙,调查张天流只是顺道。 因为两人完全不必你死我活。 却极有可能会迎来你死我活的那一天。 那么这蜜月期,摸老底就成了必备操作。 金天阙仿制一旦成功,这将极大帮助他回归无垠,甚至晋升天道。 这个天道当然不是已经粉碎的五方天,而是无边海的天道! “别一开始就问这种话,成功与否不看结果,只看过程。”张天流这边操控阵盘时,同一时间的冥海神秘大陆上,本体也在进行相似的操作。 带回来的混沌石已经在开发中了,芥子空间需要三五年才能完成,别看它是启动空间穿越最重要的大门,但制作起来并不复杂,真正复杂的是开启这扇大门的钥匙! 每个符文代表一个含义,解释起来却要数十上百字的填充,这还是最低级的符文,只是略微比原符复杂点。 张天流喜欢用这种低阶的符文,这就导致他的东西,制作起来异常的麻烦,工程量也十分恐怖! 他已经尽可能将一个符文包含在一只纳米虫里,而一篇符语少则上百多则上万符文,每块金属符代表一篇符语,而每个阵盘有上万篇符语,现在他操作的是三千六百个阵盘,用错一个符文就会失败。 这种精密的东西,要经历的失败难以想象! 可若能成功,他就能实现空间跨越。 用混沌石为基,不是他胡思乱想,灵感来源阴界! 阴界虽然跟阳间是一比一,但因为质量不同,可操作性很大,在阴界飞他不花力气,还远胜阳间,做阴判时,借阴路赶路的事他可没少干。 现在他要做的传送阵坛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一个在张三身上,一个本体携带,最后一个在芥子空间。 通过进入芥子空间,再出来到另一个地方,就能脱离无边海法则制约,天道管控,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空间传送。 可是他很快就面临了重重困难。 不仅符文用错,导致的失败,在还没有确定修改是否正确时,一次次实验也均都失败告终。 这段时间,花费了张天流整整两年! 感觉上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过积累了很丰厚的底子。 只要能迈出一步,不,半步,他也算成功了! 可这半步死活迈不出。 芥子空间开发完毕,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个传送坛什么都没有。 “要不要我带你到混沌走一遭?”炎魔提议。 “啥意思?”张天流皱眉。 “相传远古传送,就是利用混沌扭曲空间的能力开发出来的。” “没必要。”张天流听后摇头。 炎魔也不坚持,拿出海图看了看,道:“现在位于巽九海域,距离离海不远了,但我们不能到离海,我们的身份属于东天涯管辖,巽海是共管地带,尚可走走,离海就是纯血的南天涯地界,这帮子战斗狂人不好惹,要上东天涯,然后走行天路去南天涯下海。” “你决定就好。” “这不是我决不决定的问题,到了这里,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杀身之祸,而且你的元神会受影响!” “界临那样的?”张天流皱眉问。 “差不多,你可以当是人为的界临,且比界临的影响力更强,所以如果你不能本体上去,最好让主神在分身上,等下到坤海自然解封。” “什么人这么无聊,搞这种玩意。”张天流郁闷道。 “哼,以前是没有,天涯大神们分身遍地走,遇到仇家时一开战,附近千万生灵都要遭殃,甚至好几次我看着几座大陆没了,而自从有了神禁结界,谁没事会让主神出去溜达,不要命了啊。” “说的也是,实力越强,约束力也该越强。” 张天流停下研究,解除虚屏道:“先去前面的陆地歇歇,完成后再上去。” 炎魔距离目的虽然很近,但并不急于这一时。 他之前好几次离目标更近都失败了。 两年的漂泊,让他在紫桑滋生的迫切心陷入沉静。 这边张天流闭目,另一头本体睁眼,没有继续研究,而是思考炎魔的提议。 “混沌走一遭,也不是不行!” 他傻了才会接受炎魔帮助。 炎魔不惧混沌,他惧啊,他就丁点修为陷进去必死无疑。 自己去风险当然更高,可未必要去海角的混沌啊。 海角那地方可不是人去的。 到了海角还要渡过恶海才能触及到世界源头,无边混沌。 不过有类似的地方,界与界之间那薄如蝉翼般的混沌空间才是张天流所最求的,比如眼下的冥界! 第一七八七章 理论达成 幽冥开启不是随机,是由幽冥异族掌控。 他们根据世界壁垒的状态选择最佳时间入侵。 界壁虚弱的时候最好,但像九星连珠,万年里也没几次,而因入侵造成的破坏,有多处界壁受损,只是在无边海看不到而已,在幽冥,这些被破坏的地方就像有一张蜘蛛网黏在天空。 这是因为界力的不同,世界壁垒存在两面,修复自然也是双面的,无边海的界力只会修复无边海区域的界壁,幽冥界力当然也会修复幽冥界壁,不过幽冥异族可以设法延缓界力修复,方便他们随时闯入无边海。 反推,张天流也能从薄弱的节点入侵幽冥! 这种事,张天流又不是没干过,虽然是在镜像五地中,笼络一批高手帮他传送石狮子,但时轮天仪的强大,近乎无限接近现实。 在镜像他能办到,在现实,只要花时间他同样能办到,而他要获取这股力量也完全不是问题。 问题是,就他在计算所需力量大小时,突然,不知是灵光一现,还是被动技能,被害妄想症发作,觉得炎魔想坑他! 这家伙,想骗他入幽冥? 不是没有可能! 炎魔不可能不知道冥海的问题。 同时,他还发现他进入了一个小误区。 想要把空间传送开发出来,是要了解混沌不假,不清楚混沌无法与他的混沌石连成一体,但这跟去不去看混沌,没有必然的连接关系! 他目前的研究方向,金彩城阵图还是次要的,穿越的理念需要高清,而这项技术,服务器里就有。 也是异人空间的核心技术。 只是这项技术张天流看不太懂! 里面所涉及的符文至今他只研究到百分之七八左右。 少是少,多少看懂一点,异人空间也是基于混沌石,只是更小,比沙粒还小,能开发的空间自然极小,但为什么有种田流? 张天流原以为异人的沙粒小空间,原是一个大空间里的一份子,如大千世界里的微小世界。 田不是在沙粒空间里种,是在服务器空间里种。 这没错,但张天流之前的失败,也就在这里! 他认为是分割问题,于是尝试过分离一点出来,结果分离后的沙粒空间与混沌石脱离了关系,如人体的血液,离开人体后它是你的,却也跟你没关系了,你要有关系也行,注入回血管里。 但这就没用了啊。 张天流设想过,应该是更复杂的分离技术,如把血液换成精子卵子的结合,俗称生孩子。 可结果表明,自己生出的孩子跟你也没关系,非老王插入,单纯是个体原因。 虽是个体,却有基因这一项关联,使得两个个体密不可分。 但实验失败后,密不可分只是他个人定义,孩子不是父母的私有物,他是独立个体,出来了就没法塞回去了。 但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中,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份子。 因此这个设想遭遇一次失败后,就被张天流全面推翻。 再重新看了那些晦涩难懂的资料,他发现还得回归混沌,不能在分割一事上纠结。 无边海存在混沌之中,混沌也存在无边海之中,他的混沌石劈开了也是落入大海中的两滴雨水,没意义。 修士炼制空间的方式就是阻止同化,都是水,雨水和海水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没那么多盐分。 阻隔同化的,就是世界壁垒。 那么如果没了这层界壁呢? 或者说,不是完全封闭的界壁呢? 思绪一来,张天流不单只是思索,也在敲打键盘。 将混沌-无边海-服务器和混沌石-异人空间和沙粒空间列罗出来。 看似类似多维空间,你中有我,有中有你,实际又各自独立,如界临之景,比作多维空间里的两个三维空间重叠预兆,那么阻止他们重叠的这个时间,就是世界壁垒! 造成各界阻隔的也不是混沌,还是世界壁垒。 这点认知,张天流早已经有,只是一时间没有考虑到。 他要做的,不是在无处不在的世界壁垒上凿个洞,那样他所能看到的最可能只有无边无际,没有长短宽窄、高低近远的混沌。 他是要放弃壁垒! 让传送阵存在于没有空间概念的混沌中,同等于存在无边海任何一个角落! 这并非不可能办到,反而很简单!至少对张天流而言。 张天流指尖在回车上重重一敲,端起茶,欣赏自己的研究成果时,不住念叨:“炎魔啊,你说我该想办法弄死你呢?还是先感激你,再想办法弄死你?” 整个研究,已经彻底明白,可笑的是,居然又要回归到分割上! 不同的是,不是将混沌石一个变成两个,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将分割出来的一部分,作为材料,炼制成传送阵,装入开辟好的空间中! 人造界壁,是开辟芥子空间唯一路径,而界壁需要维护,维护时间因空间大小,界壁构造,以及空间的完整性来决定,没有永恒一说,所有空间都有被同化的一天。 张天流只要将完成的混沌石传送阵放入芥子空间,然后让空间的壁垒失效,与混沌发生同化,那么这个传送阵就等于存在任何一个地方! 以修士的技术是很难的。 因为混沌石太少了。 就目前张天流已知的行家中,要用混沌石炼制这么一个传送阵,只怕需要一辆小轿车那么多,张天流只有一个拳头大,照样行。 他的符文已经可以细化的纳米级。 最难得是能源核心问题。 如果在混沌材料中存储能量,用一次怕就没了。 也就是他得时时刻刻拿着混沌石,准备充能。 而且充能起来很麻烦,光重新开辟还不行,要坐标的时间。 这个坐标可以是张天流现在的位子,确切的是他完成传送阵的空间节点。 而时间,是传送阵在混沌中移动的时间。 就如同幽冥和冥海每隔万年有个大接触一样,什么时候,传送阵会回归节点。 不能根据幽冥和无边海接触来计算,质量不同,移动速度自然也不同。 就连幽冥和无边海的摩擦都很难计算,说是万年,但是万年内还是万年后,是九千七百多年,还是一万零三百年? 传送阵太小,张天流要开辟空间的时间又慢,必须要精确到秒,可这里一天也不是八万六千四百秒,非要用异人时间计算…… 张天流觉得还是算了。 金彩城很完美的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金天阙传送也是需要力量的,而这力量不是来至金彩城,而是金天阙,这方面,金彩城等于提供了准确又安全的坐标。 不过光这样也不行,张天流的设计是要传送两次啊,一次是到混沌,下一次才到传送地点。 只传送一次,那就死在混沌里了。 还有就是传进混沌时,虽然很短暂,但也需要做好防护,启动一个抵御混沌之力侵蚀的防护罩。 他目前的符遁可不行,但也不是问题,张天流见识过五地强者,华善夫人的五色光,虽不能完美仿制,但制造一个瞬间防护罩难度不大。 只是在阵图的修改上需要花费很多工夫。 再就是开启防护罩的力量,这就需要研究出特制的能源了,如果用转换的方式模拟华善夫人运气路径开启护罩,时间上会很慢。 万一被围困在死地,一秒的耽搁都可能导致身首异处。 传送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能瞬移。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哪怕理论中张天流都不敢想。 他只会尽可能的缩短这个时间! 第一七八八章 各自的极致 理论达成,张天流动力十足,立即开始切割混沌石。 途中他为完善理论,将所学所知都投入其中,对之前已经完善的传送阵图大刀阔斧。 十天后,混沌石被切割出一小块,张天流拿起来一看,切割面看似斑驳暗淡,实则光滑如镜,内部似有乌云滚动,隐隐有异彩流过,时卷时梳,好似凝视了宇宙星空,神秘唯美。 他将其扔到一边,不急开发,将其余剩下的大块继续投入仪器中再分割。 小块的是制作空间节点的,大块的才是制作传送阵的。 空间节点不需要多大,开辟的空间只用一百立方够了,开辟也不用花费多少心神,毕竟只是临时的空间。 真正麻烦的是传送阵,材料太少,还要运用纳米级的雕刻技术,这制作起来,十年内能完成张天流都能做梦笑醒。 果然这一做,十年都没完成! 不过也快了。 一百零七块混沌镜面般的晶板排列在他桌面左右,左边八十九块,是已经完成的,右边十八块是未动工的,最后一块在他手里,正在忙着光刻符文。 这个工作仪器都代替不了。 符文确实可以设定好程序就能完成,但那只能应付量产货。 混沌石阵盘,无法投入量产,因为它不是石头,它更像是云! 张天流目前开发的程序可没法计算云的变化,自能亲自动手,根据混沌移动的纹路以真元剑丝一笔一捺的精心雕琢。 这工作,也只能是他了。 换任何人都不行。 即使别人用显微镜,也没有他的裸眼显微来的强大,因为他还具备了慧眼,知道混沌移动的所有轨迹,加之视野空间和适者体质的精准把控,才能做到百分百的完美云雕。 如今在他眼里,这不是一块混沌晶片,而是一片天地,一片世界。 他在给这片天地制定规则,法则。 下意识的投入了这种情绪的他,不知不觉,传送阵还没完成,他人居然突破了! 且是一破再破! 如今,小境七阶! 比镜像里的他修为都高了! 镜像里,他度过了千年也才小境六。 该可喜可贺吗? 他可是每天修炼一个时辰都难受的不行的人,能有这修为,不该高兴么。 张天流却没有高兴,也不伤感自己的低微资质。 这一切对他而言只是必经阶段,就如同每天上班回家要走的路,你会为了走完这条路感到兴奋么? 即使有,也是回到家,放松下来,拥有了自己可以安排的时间而兴奋。 而在张天流正式踏入工作岗位那一天,他就没有这种自由支配时间的兴奋感。 每天回到家,他面对的还是工作相关的事。 只有极少次扛不住了,也是喝酒宣泄,而非享受。 曾经的他把自己逼到了绝境,即使走出来,也回不到过去。 他甚至有了还能一辈子保留童真,真乃是人生最大幸事的感慨。 这并非是不历经摧残。 没有这样的经历固然好,但若是经历了摧残的人还能重拾童真,很大可能是将曾经的伤痛丢弃了,即使没心没肺,像个傻逼活着也挺好。 看看他现在做的,十年了! 就坐在这里,盯着一块如云似雾的晶板。 这对他而言,太爽了! 他可是在黑屋子里经历过数千年的人啊! 别提镜像,他可是实打实的经历了! 能有事做,即便不是完成一件比艺术品更具价值,跨时代的伟大创造,他依然享受这种安静只做一件事的氛围。 因为这一刻,他除了完成这件事,没有别的想法。 什么尔虞我诈,什么儿女情长,都不会出现在脑中。 过度的专注,令他忽略了一切。 每个星期都见一面的鱼红守,十年了没见这人,都认为他死了! 小白没这样的心思。 开玩笑。 大前辈会死,打死小白不信。 多半又有了新的符语构思,研究得起劲呢。 莫老板和老爷子也没关心这个,他们一个开店做生意,全天无休的烧菜,另一个踏上紫桑就在闭关,要冲击圣境了! 张天流从炎魔那里扣来的丹药,可都是为他准备啊! 老爷子修为离圣境确实很远,何况是突破圣境的丹药,但不妨碍服用,只是要花更长时间炼化的问题。 何况他天赋异禀,真气凝练程度是张天流所见之人中,排在第二的家伙,那些丹药可撑不破他。 第一不是炎魔,不是天尊,也不是谢瑜机,那厮没真气,镜像里也只是一块散发灵气的石头,更不是赤仙子,她真气澎湃如海,猛如烈火,而非凝练如晶。 是他现在制作的符文原型之一,华善夫人五色光。 他们的真气是凝练如晶,而非凝练成罡。 两者强度差不多,区别在于是否参入元神。 凝练成罡是老派的剑修体系,人剑合一不单是身与剑合一,还有形神合一的意境,后这种意境演化成各门各派的修炼体系中,才衍生出真元一脉。 这真不存在强弱,非要说,就是凝练如晶很难练! 修士初期的护体真气好似棉花,把棉花打造成铁块,想想这密度有多大。 凝练成罡的初期,类似加点水,冻成冰就行。 冰是没铁硬,但当把水换成别的材料,如树脂,或则干脆直接倒入铁水,效果就不一样了啊。 凝练成罡就是有这么多选择。 而凝练如晶只能压缩。 对张天流而言,倒水就倒水,比棉花强就够了。 实用性主义,造就他不会把时间浪费这种地方。 但人皇不同,他没有张天流和小白、莫老板这晚辈的花花心思,他只有一门心思,把一件事做到极致,这点,另三人也一样具备,只是各有不同。 一个练气,一个符文,一个厨艺,一个写作。 没错,小白现在还在写,不再局限四仙传,比起之前的粗制滥造,现在的他进步很大,可他感觉远没够,他要写一部名作,要像红楼梦的红学,他要有他的白学。 没错,这部新作,是三角关系,而且还是极其复杂的三角关系! 男主人公,公子流,一号女主,赤仙子,二号女主,剑七姑娘。 别说阿七,小白连赤仙子都没见过,甚至自己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处男,但这不妨碍他写啊。 两个女人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却同时爱上一个人,他觉得有爆点,自信认为,无边海第一部旷古烁今的爱情,肯定就要在他手里成型了! 第一七八九章 雾花梦 小白的白学能否成功,他自以为的自然不能算,得市场认可。 “我这十年磨一剑,可就在今朝了!” 小白拿着成书的《雾花梦》拿给了后厨门外,蹲在墙角抽烟的莫老板一观。 “什么鬼?”莫老板只看一眼封面,就直接扔了。 “擦你!”小白啐了一口,忙将书隔空摄取回来,翻看后递给莫老板道:“看看呗,给点意见。” 莫老板把烟头精准的弹进垃圾桶里,不耐的抓起书看了起来。 他从扫两眼就翻一页到慢慢细品,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不过依旧很快,不出一炷香时间,他把书合起,递给小白,又拿了小白递来的第二本。 如此将全书看完,也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各方面都不错,进步很大,只是主角人设问题,首先,那家伙没你想的伟大,把为苍生改成被逼无奈就像他了……” “虚构嘛,哪能处处一样。”小白没好气道。 “可虚,但不能太虚,过度的大义那就是太虚,不否认,自古有鞠躬尽瘁,留取丹心,可你要以这些人为主角的书,你觉得畅销吗?” “这个……” “你的主题是爱情,那就不该存在过度的大义,有也是作为配角,主角可以是个正直的人,但他绝不能是一个为了苍生舍弃一切的人,你把两女主视为苍生中的一份子从而让他领悟这份爱,这抄得很好,但你忽略他本身也是苍生中的一份子。” 小白脸一红,随后郁闷道:“啥抄不抄的,瞎说,不过这样结局就不能成悲剧了!” “不悲剧怎么了?”莫老板嗤笑。 小白强硬道:“不悲剧的爱情是无法刻骨铭心的!” 莫老板嗤笑更浓,道:“你高兴就好,那再说说女主,赤仙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她不是薛宝钗,阿七也不是林黛玉。” “什么薛、林,没关系好不好。”小白又是一阵脸红。 “你高兴就好。”莫老板又是这句回怼,让小白又是好一阵郁闷。 莫老板点上一根烟,边抽边道:“那家伙,算是我半个线人。” “嗯?”小白好奇的凝视莫老板。 “他主动联系我,我却不知他。” “哦!”小白恍然。 “我破获的很多案子跟他有直接关系,但是,不能因此我就放了他,我还是要抓他,因为那是我的使命,我本该毫不犹豫的贯彻到底,然而在我查到他些许过去后,我很难受,不知该怎么选择,为了他几次想卸下担子,这种逃避的心态我有,他也有,而且比我更重!” 小白这才明白,为啥老板对大前辈的感觉,和大前辈说的杨sir和汤警官不一样了。 “他们之间没有爱……”莫老板说完,突然又否定道:“或许有,在阿七身上,只是阿七被串改过记忆,是否是真的,我们无从判断!” 长处一口烟,莫老板继续道:“他这人不正常,换多数男性同胞是求之不得的事,但阿七以这种方式面对他时,我只看到他的厌恶,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想断绝了关系,可是阿七的坚持又让他不知所措,他应该,不,可以肯定他慎重考虑过这件事,绝对不止一次,是很多很多次,是否长相厮守,是否换个活法,最终的决定你也看到,他逃了。” “嗯!”小白点头赞同,却不知为何,恍惚间觉得他面对的不是莫老板,而是大前辈,不过他没在意,取材更重要,忙问道:“你觉得他当时的心境是怎样的?单纯是搞不清真假而走吗?” “真假放人身上,可不是两个字这么单纯了!”莫老板嘴角一翘,又道:“有没有觉得,此刻的我,很像他?” “呃……你这么说,还真有,刚才我就觉得我好像跟大前辈说话。”小白苦笑道。 “模拟犯罪者行为举止,以及心态,我是比较拿手,但他,我无法模拟,只能像其形,无法像其心,比他命运惨的人太多,相比多数孤儿他运气太好了,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养父,以及与你我相似的成长环境,可也是因为这份运气,他没有具备多数孤儿的承受能力,当失去时,他的世界也随之崩塌!” “唉!”小白长叹一声,突然不想写了。 莫老板却突然鼓励道:“你构思的人物除了大义,其实很接近了,他确实像失去林黛玉,又逢家族巨变的贾宝玉。” “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小白深吸口气叹道。 “他的世界里,早已没了真假,只有虚,能让他活下去的动力只有复仇,可他天性……该是他养父造就出他的人性,编织成他唯一的命草,却又剥夺了他生存的理由!” 小白蹲到莫老板身边,抓起旁边的烟,拿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晃脑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我纵使有堂哥灵魂守护,也种下了万般恶念,何况什么都没了的大前辈!” “这样的人,爱都难有,何况大义。” “唉,突然不想写了。”小白又是一声长叹。 “写,干嘛不写,你不写,他的人生不够精彩。”莫老板竟然劝道。 “啥啊?”小白不是很懂,这跟大前辈人生精不精彩有啥关系? “有很多人见不得他好,哪怕是别人说他好,你把他写好了,质疑,反抗就会陆续造访,越是如此,他要做的事情就越多人阻止,最终……” “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小白抢白。 莫老板笑着续了一根烟。 “那就真是悲剧了!”小白翻看《雾花梦》,目光在剑七和赤仙子五字上来回扫。 “但你的结局,必须皆大欢喜。”莫老板这句话,好似一根针在小白心头扎了一下! “后宫文啊!”小白深吸一口烟。 “不。”莫老板却看着他否定道:“剑与赤,只取其一!” “啥意思啊?这叫皆大欢喜?”小白哭笑不得起来。 “世上不存在所有人喜欢的东西,哪怕是钱,也有人深恶痛绝,如你的大前辈。” “开玩……呃,好像是哦!”小白仔细一想,确实感觉大前辈不单是仇富这么简单! “先发,后续故事慢慢改。” 小白一听就懂了,这是要连载啊。 不住又猛吸一口烟,结果被烫了嘴,不禁呸呸出声,可见他常态下肉身有多弱。 他却浑然不在意自己肉身弱不弱问题,烟屁股一扔,嘿嘿笑道:“可以哦,虽是一人,却一分二拥有独立人格,究竟是曾经帮助公子流问鼎天下的女皇大大,赤仙子受欢迎,还是如今走入公子流内心,关心他冷暖的贴心小宝贝剑七姑娘更胜一筹,就让世人去争吧!” 第一七九零章 似有情似无情 七年后。 张天流的分身张三,如从梦中醒来。 坐在一旁的炎魔,冷不丁来了一句:“十七年了,可有进展?” “嗯。”张天流随口应了一声,不提成功与否。 炎魔却一笑,仿佛料定张天流成功了。 “看什么?”张天流看着炎魔手捧的新书问,那封皮的三个字,总让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是《雾花梦》,而是小白著! “你的老友,太白仙君新作,雾花梦,还是写你的。”炎魔说到这,扭头看着张天流奇怪的问:“嘿,我就不明白了,四仙传你的笔墨也最多,这独传,怎么也先出你的啊,他太白仙君就没有自己的故事了?” “说写自己啊,好意思么。”张天流冷笑。 “不写自己,那另外两个也成吧。”炎魔对这事似乎很执拗。 “另两个没啥好素材,都是闷冬瓜,写了没意思。”张天流随口解释。 但其实,他在四仙里看似充当门面,是核心,实则只是月亮! 看着最大最亮,却跟那些小小星光的星辰完全不能比。 这不是张天流自谦。 他的强更多是在技术方面,能力在四人中算什么,算末尾,绝对的末尾! 莫老板似乎只能近身,张天流有一万种办法杀死他,可是,他真的只能近身,无法远程发动么? 被害妄想症告诉他,未必! 老爷子领域都已经成型了,地球都能罩得住,罩他张天流多难? 小白的能力不单纯只是召唤,更像无限接近生物的创造能力。 他的成长空间是四人里最大的。 可惜先有白糖哥魂魄劝导,后又遇到了他们。 特别是与莫老板相处久了,这厮有多精通心灵辅导,没有人比张天流更清楚! 别他看少说话,却总能精辟到点上,纠正的心态轻而易举。 不然任其黑化下去,小白的生活将没什么意义,只会去寻找更强生物,复制它们,利用它们,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直至登顶,或者灭亡。 哪像现在,如卸下重担的孩子,有了张天流三人帮他负重前行,他自由多了,也散漫多了,不用为了怎样变强而苦恼,而是考虑把挖掘出的写作乐趣玩到极致。 翻看《雾花梦》,张天流觉得他成长了很多,没了四仙传里的青涩,有了对人性的思考。 不过,张天流看着有些羞耻啊! 原型是他就算了,赤仙子和阿七是几个意思? 她们是一个前世,一个今生,并不存在于一个时空中。 却在书中成了两个同时存在的人! 这也就算了,他怎么成了吃软饭的? 他吃过软饭吗? 还一边吃着赤仙子的软饭,一边和剑侍阿七腻歪,人渣啊这是! 虽然口口声声说有七个老婆,但张天流为此付诸行动了吗?没有吧!他和七个婆娘很纯洁的。 没法从书中获取另外三仙有用情报的炎魔,顿时索然无味的扔下最新一卷,起身道:“走吧,耽搁待久了。” 张天流把那一卷收起,留着以后看,还别说,挺有意思! 走出房间,不论是经过的客栈,还是街道上,张天流都看到许多人捧着雾花梦品读。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雾花梦,乃雾里散人公子流的前传,因为有天尊传的明珠在前,又有四仙传的垫脚,人们的好奇心还是存在的,一经推出,销量从开始的不错,变得空前的火爆,很快就从紫桑远销海外,如今刚刚在他们所在的大陆普及开来,风头一时无二。 “你如今可是大名人了!”炎魔冷笑道。 “我什么时候不是了?”张天流奇怪问。 炎魔磨磨牙,一脸不屑的扭回头。 他已经过了不在乎名声的岁月,却不能代表他可以坦然面对张天流的不要脸。 “比名气,三百万年前就没几个能比得过老夫的。”炎魔暗戳戳的想。 就在他们准备上东天涯时,八海之外,因为雾花梦一书,同样卷起了风浪。 他们看的天尊传与四仙传可远比八海早。 雾花梦传来的时候,在极短时间内就火爆开来。 这不,距离八海不远的猗原大陆,皇城脚下,正在休息室化妆,准备登台演出的洮洮,都不停化妆师劝说,捧着《雾花梦》笑得花枝乱颤。 “想不到张大哥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真是太逗了!” “唉,洮洮你可别被这玩意误导了,那家伙怎么可能有这种二货的想法,他的世界是纯黑的懂不,纯黑!”说话的,可是自认为对张天流熟悉无比,敢称摸遍他全身的前女友,白祎静。 洮洮瞥了她一眼,不住笑道:“吃醋啦?” “死丫头,你还敢说……”白祎静起身就走过来,从化妆师手里夺过彩妆盒就要给她脸上添点彩。 洮洮推开化妆师一蹦而起,抓起眉笔冲着白祎静比划道:“来呀来呀,谁怕谁啊,哈哈……啊!你,不要啊……我错了,错了嘛白姐……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她这样开白祎静的玩笑也不是一两天了,自从白祎静离开天涯遇到她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把与张天流的事迹一说,时不时就遭到她的取笑。 而诱发这个故事的,正是天尊传! 这次玩笑不痛不痒,洮洮之前甚至取笑过她自作聪明,明知张天流这种人不可能没有女人,居然还是上了贼船,并主动献身! 这听起来是蠢,在白祎静口里的自己则是为了爱。 但在洮洮调侃里,是博取上位,不是自作聪明又是啥? 白祎静能不气? 结果也只是打闹一阵。 这次白祎静的惩罚简简单单,发动能力,藤蔓捆住洮洮手脚,然后在她脸上涂彩。 藤蔓退去,变成大花猫的洮洮仍旧笑嘻嘻的,还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问:“说真的呀,你一点没感觉?” “滚一边洗脸吧你。”白祎静没好气道。 “啊呀说啊。” “几百年了,毛的感觉啊。”白祎静没好气道。 洮洮挑眉道:“可几百年了,也没见你身边有别的男子啊!” “你不是一样。”白祎静白眼一翻。 “我当然不一样,我要恋爱了,多少粉丝伤痛欲绝啊,我早已经不再为自己活着了,我要把终生献给歌唱事业。” 白祎静笑道:“这就是你写不出情歌的原因。” “要你管。”洮洮皱皱小鼻梁。 “我不管你,你也别老管我,怎么说我都是你姐,阅历比你丰富。” 洮洮突然坏笑道:“也包括跟张大哥的那方面!” “嘿呀,你这小雏鸽懂个锤子啊!找掐是吧!”白祎静说着就扑向洮洮。 洮洮闪身就想跑,结果就被藤蔓缠绕住了。 一顿蹂躏刚刚开始,就被门外进来的宝宝打断了。 “两位阿姨别闹了,时间到了,赶快准备登台吧!” “啊呀敢叫阿姨,你真以为你还小啊。”两女异口同声,可刚要作势扑倒宝宝,就被宝宝霸道的能力控制。 宝宝扭头冲着郁闷的化妆师道:“快给她大花脸卸了,赶紧重画。” “是,是。” 别看宝宝依然跟个萝莉似的,但化妆师知道,她可是幕后东家的宝贝女儿! 其实岳鸿彦只是明面上的东家,背地里他们不分上下,只是以这种方式组队,周游各地,吃喝玩乐。 除了他们,跟张天流接触过的还有三五烟、画中人、商零一,以及张天流看到也很难理解的邹泽洋夫妇二人! 有些人是天涯下来,有些人是在无边海巧遇,小邹同学夫妇,则口称怀念他们的媒人之一,洮洮小歌姬,如今已是声名远扬的九歌仙子。 这就是造娃造多了,没了激情特地出来找激情。 更多的是在夺天战后,有人因为要针对张天流,也有人另有原因,异人界的事他们不想参与,修炼界的事也不过问,他们仿佛只在乎人生该如何享受才更美妙。 因此他们可以平常心对待有关张天流的事迹。 不过也有无法保持平常心的,如小邹同学,对天尊传还大加赞赏,连文笔青涩的四仙传也看得津津有味,可对雾花梦,他是经常拍着书页对老婆道:“胡诌,瞎掰,什么赤仙子我不懂,但老大绝对不是吃软饭的人啊,我告诉你,当年在南陆,老大他啊,是纵横南荒未逢敌手,就那些排名靠前的异人,看着个个能力非凡,结果呢,真遇大事了,从上到下没几个有用的,不是躲在哪个山旮里瑟瑟发抖,就是躺女人怀里吃奶,是老大带着七姐她们和大妖厮杀,挽救多少生灵,却被人在背后捅了刀,至今那家伙老子都没查到在哪,要让我抓到,哼!再说百族城,我……” 冷山蝉夜看着丈夫气愤的喋喋不休,不住笑道:“这书中也有关这方面的书写,并未否定张公子,何况你也说过,他是在七姐帮助下踏入的修炼界,软饭与否,不能定性吧。” “哎呀你不懂,男人很难接受别人这样看待他,想当年我才是吃软饭的,与你成亲多年,就没正儿八经的赚过一毛钱,修炼资源都是老丈人提供,惭愧的要死!” 冷山蝉夜不由噗嗤一笑,劝慰道:“好啦,怎么说到自己身上了,还跟一本书怄气,越活越回去了。” “哎呀我就是忍不住!” 同样跟小邹同学无法平常心看待的,自然就是公叔怜阳一脉! 因为公叔怜阳的事实宣传,张天流十恶不赦早已昭然若揭,看到他穿越后居然有此艳福,这已经不是屌丝逆袭了,而是天道不公,如何令人不愤慨? 现为六天涯主宰的公叔怜阳,虽又在闭关,但关于张天流一事,第一时间就有人向她汇报了。 还是跳过了唐采的直达天听。 当然唐采也知晓,但她对此面无表情,汇报之人无法看出她的心境。 这方面与公叔怜阳如出一辙。 两女都以漠视的表情对待,却在汇报之人要离开时,说道:“继续查,不要放过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第一七九一章 东麓黎崖 千尺浪花上,一艘乌篷船前,炎魔负手而立,任海风刮得衣衫猎猎作响,青丝飞扬,海水如暴雨倾泻,亦岿然不动,逼格十足。 “东麓黎崖,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汹涌的浪花尽头,耸立一座巍峨巨山,粗一看,山高仿若万里起拔,又似巨人只手托旭日,日光染尽千万里浮云,却唯独没落在山上,山很暗,如灯火下的灯柱,只见其形,不见其貌。 直至张天流远视开启,这才看清,远方的山那是什么巨人托日,更非灯下柱,此山山势如千刀万剑直至苍天,起伏峰峦之间间隔狭隘,如刀剑堆叠,周遭云雾环绕,飞龙行天而过,似虹桥瑞彩,分外绚烂。 再粗一看,千万峰顶,瀑布如发,仿若一窈窕女子站在一汪池水之中,挽发沐光。 突然,船下巨浪不在翻涌,船顺浪背倾斜而下,不久,行之一片静水之中! 后方,浪起千尺,呼啸如雷。 前方,风过而无波澜,此间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镇压海面,令它不敢造次。 “下来吧。”炎魔跳下篷船,站在静水面上。 张天流跟着下船,落脚时,如踏面团之上,虽有些起伏,却无法下沉。 识气一开,天地间瑞彩斑驳,伸手不见五指。 他忙关闭识气,免得亮瞎元神双目。 本体不在,元神开启的识气仅有五级,比不上本体十级满级,可任意调节天地元气的可视度。 除此之外,张天流感应不到本体的存在。 想必,他们已经进入到东天涯的结界之内。 便在这时,前方一扇水门升起,门中水珠帘左右一开,一位端庄美妇缓步踏水行出,对二人欠身一礼,自报家门问:“黎天道下,黎崖剪水洞鲤扇,见过二位道友。” 来之前,炎魔就把东天涯的规矩高速了张天流。 黎天道跟五方天天道一样,如主宰一方的神。 神不是只有一位,但东天涯的神,只有黎天道。 因此东天涯的所有势力都归属在黎天道,自报家门时,第一句必须是黎天道下。 多数势力是什么黎天道下,某门某派,某宗某堂,某帮某舵,某家某氏,某子某孙等等,一大串,很是繁琐,也幸好其余地方没这规矩。 不过十分简短,如眼前这位,可是很牛逼的! 证明剪水洞可直达天听,是黎天道特设的东天涯门神一族,也是东天涯为数不多的异族势力之一。 张天流没开识气,不知对方修为和本体,不然真想看看。 虽然外面没这规矩,不过即已到此,最好照着人家规矩来,于是张天流率先有板有眼道:“西天月上宫治下,紫桑百欢宗使者,张三……” 炎魔忙插一句:“李四。” 然后同时跟张天流出示信物,再一起道:“参见上仙。” “哦,既是正道盟友,我等还是同辈论交。”鲤扇见过信物,便和蔼的又问:“不知二位道友造访黎崖,有何要事?” 解释这种事,张天流何等老练,当即将紫桑大战一事简单讲述,而后称:“上使调查未果,另有要事急于回宫,故安排我等继续细查,而今已收集不少重要情报,这便前往西天涯月上宫提交。” “哦,二位是来借路的。”鲤扇立刻懂了。 此类事很常见,每年都有个十七八回。 “那么二位,这便请把。”鲤扇侧身,素手往水门一摆,门后突然静水中突然涌现一只赤鳞大鲤鱼,鲤鱼扑腾着腾升而起,身后拖出一条通天水桥随着鲤鱼越升越高。 “多谢。”张天流和炎魔同施一礼,这才走进水门,踏上水桥,不同动,脚下逆天而上的流水就带着他们斜斜向天涯上而去,好似商场电梯。 两人没什么交流,来之前炎魔就提醒他,进入结界后少废话,因为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被窥听了去。 在这里,不是不能有隐私,只是作为外人,他们真不能有隐私! 好比九州天网监控系统,到处都是摄像头,独家中没有。 不过在张天流看来未必,家里电脑摄像头不说,手机也有啊,被人动手脚监听这种事,可不是电视电影里的虚构,他就接触过这类人才,何况还有人特地在家里装摄像头防贼防保洁防月嫂…… 两人只是借路,因此水桥没有把他们带到东天涯上,而是沿着一座座山峰,穿行于峰峦之间,直至到了一条虹桥前,鲤鱼扑腾一下,脱断水桥。 “上此虹桥可去玉天坛,不知何处去可问仙家,再见。”鲤鱼口吐人言,还是娇滴滴的少女之音,继而调转鱼头,摆动着性感的赤红红鱼尾,欢快的走了。 张天流笑了笑,收回目光,便见炎魔已经踏上虹桥,下一秒,他人就不见了! 张天流一愣,放眼一扫,才发现他已极快的速度进入了一片云朵之中,没过多久,又出现在云朵另一端的虹桥之上,并一眨眼,再度消失在更远处的云朵里。 张天流苦笑一声,也踏上虹桥,这感觉跟之前的静水不一样,很硬,似罡气,更似罡风! 他如踏风而行,被形如虹桥,实则是一道彩虹罡风带着快速穿梭在一朵朵云雾间。 万里之遥,也不过喝口茶的工夫,张天流都没能细看天涯各貌,恍惚只见右边飘雪左边春意,人已经到了虹桥的另一端,一座浮空天坛上。 此天坛通体白玉雕琢,方形,宽千丈,高三十三丈,却仅三层,每层都有虹桥连接,通向不同的山峰。 此刻炎魔已经站在天坛第一层,背对着他,目光左右环顾,似乎在找人,又似在怀念着什么。 天坛上有不少人,皆气质出尘,飘然若仙,不是身上宝光环绕,就是衣衫轻飘,却非被风吹动的飘,而是如张天流本体的长发一样,随灵而动。 显然那些衣衫上,有不知多少法阵隐藏其中! 每一件都是外界难遇的至宝。 相比于他俩,除了寒酸,还是寒酸。 寒酸的他俩还引来不少侧目。 张天流一撩秀发,自得道:“走吧。” 炎魔点头,率先向天坛阶梯走去。 一直来到顶层天平,一片玉质的光滑平台上,人更多了,有人站在坛边欣赏对面山峰冬春美景,有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仿若贵族间的宴会,就差推杯换盏了。 “唉!”炎魔长叹一声,然后不再多言,带着张天流向西方位的一座虹桥而去。 张天流知道炎魔在感慨什么。 他当年坐牢出来就是这种心境。 时代! 他认知的时代早已成了过去。 如今的时代,如今的人,令他心生一种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的感慨。 第一七九二章 惊不惊喜 再度踏上虹桥,转眼如转身一样,后方的玉天坛仿佛跑到了前方,实则是另一处玉天坛,不同于之前的方形,这次是五边形,玉质如出一辙,羊脂白玉,雕梁画栋的,精美非常。 “莫不是还有三角形,六边形。”张天流笑道。 炎魔走在前面道:“刚才是地方,现在是五行,头上最高那个是天圆。” 张天流闻言仰头,顿时皱眉问:“那不是太阳?” “是,也不是,没太阳那么大,充其量跟你们九州月球十分之一,看着像火球,那是结界的光芒,里面环境和地球差不多。” “开玩笑吧。”张天流苦笑道。 “信不信随你。”炎魔懒得解释。 张天流想了想问:“天外天?” 炎魔点头不语。 在这里,他能不开口则不开口。 “这么说,天外书院就在上面咯。”张天流又问。 炎魔还是点头。 “这就好,要是遇到老熟人就不妙了!”张天流笑道。 炎魔脚步一顿,转过身,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问:“你刚才想到他了?” 张天流一愣,继而脸色也不好的问:“有这么牛逼?” “快走。”炎魔转身快步上了五行坛。 张天流也疾步跟上。 横冲直撞的两人惹得靠近他们的人很是不满。 两人无视他人目光,冲到虹桥前一脚踏上,却没安心多少。 距离开东麓黎崖,可还有很长一段路! “让开让开,妈的,哪里谈情说爱不行非要在过道上?”张天流一上七星坛,忍不住就疯狂吐槽阻碍他们的人。 炎魔心里暗骂啊! 这厮,绝对故意的! 事先是没有提醒,但他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会老用余光望人? 张天流远视的时候,从不正眼看人,都用余光窥视,就是防止被灵觉感知。 这点他做的再隐蔽也没用,正眼看就是正眼看,斜眼看就是斜眼看。 炎魔老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特别窥探方式,很多修士都用这种法子在暗处窥探他人。 不过都是些不入流低阶小角色,鼠辈中的鼠辈,到了一定境界,余光看同样会被对方感知。 张天流厉害点,没被人发现过。 炎魔都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连圣境也照看不误。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那就是坑人! 现在还一路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外来人,还充大爷的推搡路人。 丫的在引公愤啊! “终于下手了吗,这家伙!”炎魔不好跟张天流撕破脸皮,只能全神戒备,加快移速。 两人似一阵风,穿过一坛又一坛。 终于,前方通往东天涯外的另一处出口,东海廊桥就在眼前,突然一声凤鸣响起,紧接着琴声相至,引得廊桥前后数百行人目光聚集上空,顿见一只青鸾滑翔而来,青鸾背上,一抚琴书生声音嘹亮的诵道:“昨夜西风冻寒窗,今朝春雨化冰霜,青鸾扰梦挥不去,便知有朋远方来!” 张天流两人此刻刚落脚在廊桥上,闻声回头望去,炎魔脸色不再阴沉,而是如常! 张天流微微一笑,冲着飞近的青鸾拱手道:“路过,路过,还有要事在身,回头再来叨扰。” 青鸾飞至近前,忽化作小鸟落在书生肩头,随他飘然而落,待书生踏入廊桥,相互照面,不是谢瑜机又是何人。 小青鸾扑扇翅膀飞到张天流肩头,鸟喙在张天流脸上亲昵的蹭了蹭,突然发现不对劲似的,愕然的看着张天流侧脸,凤目眨了眨,满是疑惑的又蹭了蹭,然后更加疑惑的盯着张天流。 谢瑜机似有所觉,伸手召回小青鸾,先扫了一眼廊桥,再对张天流笑道:“去西天涯?” “嗯,到上宗报信。”张天流坦率道。 “哦。”谢瑜机没细问,转而道:“那么,小心太令家。” 坑! 一个比一个坑啊! 炎魔看张天流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傻逼。 这逼为了坑他,把谢瑜机吸引来了。 而谢瑜机开口就把他给卖了! 提什么不好,提太令一族。 太令在这可是大族,这些路人里就算没有太令一族的人,也绝对有相熟之人。 而谢瑜机和太令一族有什么瓜葛,在东天涯不是秘密。 太令渊延的死是谢瑜机一手造成的,不过他后台太硬,其师院主陈道徒,东天涯公认的天命之下第一人! 而他这话,又有什么含义呢? 眼前穷酸,莫非跟太令渊延的死,也有什么瓜葛不成? 没等他们考虑清楚,谢瑜机又暴雷道:“毕竟他死于你手。” 轰! 晴天霹雳! 难道传闻是真的,谢瑜机并没有下杀手,杀太令渊延者另有其人? 可……怎么可能是眼前穷酸? 张天流一撩头发,咧嘴笑道:“熟归熟,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凡事讲究证据,你有吗?” 谢瑜机又看向廊桥的尽头,笑道:“过了这里,你的元神就能回去了,他们奈何不得你,保重,天流兄!” 没等谢瑜机离开,炎魔已经转身走了。 他不能跟张天流玩了! 这家伙,办事就每个分寸! 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他眼看就要到西天涯,离坤海也就一步之遥,经过这个关头,张天流玩这么一出,是要把他置于死地啊! “拜了您。”张天流冲谢瑜机挥挥手,转身跟上炎魔,笑着传音道:“趁着你没暴露,以最最快速度冲入坤海。” “啥意思?”炎魔一愣。 张天流直言道:“在我万丈光芒下,谁关注你啊。” 炎魔恍然! 他不是第一次回到天涯,可不论他上来几次,没过几天就会被发现。 如果这次也不例外,面对他的只有失败。 可如果注意力在张天流身上,是否就会忽略掉他? 这件事将定性为,张天流跟太令家的恩怨。 至于张天流来东天涯的目的,谁会算到是他的要求? “你他妈的事先跟我说啊!”炎魔愤慨道。 张天流坏笑道:“哎呀这种事早说不如晚说,还能给你个惊喜。” 说话间,他们已经跨出廊桥,离开东天涯的结界。 前方,云海飘浮,云海尽头仿佛有一轮残月高挂其上,而云海之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很难想象,在仙境般的四方天涯中间,有这么一个邪气冲天的深渊! 这便是被击沉的,无垠魔域! 第一七九三章 卑微的天命 “别看了,走。”炎魔可没张天流的闲情逸致,周身一阵模糊,下一刻音爆一响,人已到了千丈之外。 “你老家可真是惨不忍睹啊。”张天流说话间,墨鳞剑飞到脚下,带着他破空而去。 随着西天涯的靠近,张天流不仅发现了云海之中悬浮了许多岛屿,就连左右的南北天涯也映入张天流眼中。 同为两座山,南天涯整体宛如一块巨石,饶是张天流视力逆天,也看不清巨石全貌,就感觉雾蒙蒙的,不过可以肯定南天涯通体漆黑,除了巨大别无长处。 北天涯就厉害了,隐约可见是无数小山堆积而成,每座小山仿佛是一块鳞片,整体如一头巨龙盘在海面上,仰头朝天,天上是星云盘旋,闪闪亮亮,壮丽唯美。 张天流再看西天涯,残月之下是云海,云海之下隐约可见一片大陆。 “怎么跟记载的不一样?西天涯的通天柱呢?”张天流四人的百年游历里,收集了不少天涯情报,四大天涯如四根头顶星辰,脚踏大海的天柱才对。 东、北二天勉强算得上,南天涯上空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西天涯是下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你查的是老黄历,八十万年前的资料,那次一战,南罗崎厦把家底打没了,不仅头顶星辰陨落,崎厦上也荒得狠,幸存者人人自危,还特么谁也不服谁,导致无人能将其统一,又如何发展?西天涯你也看到了,好好一个馒头让人啃了一大口,至于以前的天柱,早被夷为平地了,还有北天,你看着像那么一回事,天柱还在,顶上星云海,很漂亮吧,那特么是星辰破碎后的尘埃!也就东天涯保存较为完好。” “哦,无垠也是被打到地底深渊的吗?”张天流往下一瞅。 “不,传闻数亿年前,大概也是最开始天地诞生时,无垠是最广阔的大地,四大天涯都是无垠的边边角角分裂所成,你看无垠好似就这深渊般小,实则下方四通八达,有无数跳地底隧道从四天涯下穿过,也是为何,无垠势力能控制八海诸多小势力了。” “不小了,这深渊,塞个月球没问题。”张天流目测道。 “那是现在,放以前,你塞个太阳都没问题。” 张天流听了也没觉得夸张。 这里的天地却是很大。 别看他们穿过东天涯也就个把小时,但他们踏上的虹桥电梯,速度至少也有两三马赫了,相当于三千公里。 帝都到乌市都没这么远。 这还只是东天涯最瘦的地方,走这条路,也是因为瘦,穿过去快些。 东天涯整体像一面墙,他们只是路过最小的一扇门而已。 “这些岛屿,都是什么人居住?”张天流扫视云海上的一座座浮岛问。 炎魔简洁道:“什么人都有,包括不是人。” “天命也有?”张天流不信。 炎魔点头不语,似乎说了会如张天流把谢瑜机召来一样。 “这就牛逼了,拜会一下呗。”张天流劝道。 炎魔懒得理他。 刚才让张天流坑了一下,还不知有没有暴露身份呢,还来? 被无视的张天流显得索然无味,干脆闭目,刚想尝试能否让意识回归本体时,忽听炎魔道:“妈的,来这么快!” 张天流一醒神,回头望去,果见一行人从东天涯冲出,撞散朵朵浮云,直奔他们而来。 张天流把一个火柴盒大的黑匣子抛给炎魔。 “咋地?你打算拖延他们,等我安全了来找我?”炎魔抓住黑匣问。 张天流嗤笑道:“想什么呢,你不留下这戏没法演。” “你什么意思啊你?”炎魔沉脸问。 “做戏要做全套,你现在,就是我方便潜入天涯的借口,对于我的身份你一概不知。” 炎魔突然顿住,转身就冲也停立半空的张天流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多上仙追你?还有你怎么会认识书院的上仙?你还要瞒我多久?” 瞬间入戏的炎魔此刻心底还有点遗憾! 如果,如果不是为了逼真点,他完全就可以演过点,痛打张天流一顿出出气! 可要真动手就太过了。 “哼。”张天流讥笑一声,昂起头颅,蔑视的斜视炎魔道:“你问得太多了,即便我告诉你,对你也没用,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帮我拦住他们,否则……” 说到这,炎魔手里的黑匣子突然溶解,化为一层液态金属顺着炎魔手臂快速包裹他全身,转眼间,他就成了一个身穿战甲的傀儡,杀向了后方追赶之人。 张天流则继续跑路。 追赶人中,为首青年冷笑一声,无视导弹般飞来的炎魔,身躯一扭绕过他,继续追向张天流。 后方的人可没他这么急,一名女子素手一抬,竟似要接住炎魔。 炎魔通体跟个铁疙瘩没区别,还是超音速冲来,这要撞到女子玉葱般的手臂上,非血肉炸裂不可。 可奇异的是,两者接触的刹那间,炎魔通体一震,一层音爆从他身上展开,刮得女子衣衫猎猎作响,可她白皙细嫩的小手,就像触摸一尊不会动弹的石像,紧接着,从她手掌触摸处,炎魔体外的金属层出现了龟裂。 这种龟裂不同于太令渊延的石裂,而是整齐的菱形龟裂痕。 下一秒,金属外壳破碎,炎魔一脸惶恐的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女子。 这女人很漂亮,或说美艳,紫衣黑裳,容妆多彩,既有仙家气质,又有魔女的妩媚。 “多,多谢!”炎魔惶恐施礼。 女子盯着收回的素手,轻笑的问:“谢我?觉得我不会杀你?” “我……我冤啊,我是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是奉命行事,把紫桑一战的细枝末节上报西天月上宫,除此之外我……” 炎魔浑身哆嗦的将信物与调查紫桑战事的记录本递出。 就这演技,不拿个小金人,那评委真是瞎了。 可炎魔却没有为自己的演技自得,他恨啊! 他乃天命! 却在一个区区圣三女子面前,如此卑微苟且! “臭丫头,有朝一日,我要你后半生跪我脚前,即使五衰,也教你神魂永无抬头之日!” 有朝一日,便是他炎魔君主的恢复之日,当然这不能想! 在这里,能窥探想法之人可有不少,他们这一闹,指不定就把这些家伙的神识吸引了过来。 女子已拿起了调查记录,对信物是不屑一顾。 这里自成一界,根本无法通过信物联系到紫桑。 何况假货太多,不是造假的手艺高,事到如今,八海信物已无法造假,也没人敢造假,但依然有假,这个假,是人假而非信物假。 “原来是这件事,我倒也有耳闻。”女子翻看记录道。 炎魔依旧躬身,不敢回应。 翻看完,女子将记录本递还给炎魔,望了一眼已经追远的人,轻笑道:“知道他是何人吗?” “他原是我宗长老张三,不知为何……” “为何认识我黎崖上仙,还跟我太令家有瓜葛!” “对,对!我……” “你不是要去西天涯吗,走吧。”女子打断炎魔,一副到前领路的样子飘过炎魔身边,定住身形,侧目回望而来。 炎魔卑躬转身,拱手道:“晚辈李四,多谢上仙信任!” “张三李四!”女子眉头一挑。 炎魔暗道坏了! 当初随口一说,难道成了致命原因? 很明显,这位大美人不是异人,完全不懂张三李四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三四,有些凑巧罢了,却不能因此认定他们就真是一伙人。 何况,张三也不是本名! 雾里散人张天流,异人称号公子流,如今在八海都耳熟能详,天涯上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他们太令家无一人不知。 第一七九四章 不是要狂吗 话说另一头。 张天流周身钢环流转,在云海中起起伏伏,七拐八绕,难以捉摸。 这就算了,他沿途还会设下陷阱,似乎是种隐形的利刃,若非有护身法宝,一头撞上去非身首分离不可。 眼看小半个时辰过去,还在紧追不舍的太令族人略显急躁。 也不知张天流用的是什么遁法,从头到尾都没有气息流出,反而引得元气流入。 此类不消耗自身真气的遁法,天涯有不少,可这么快的绝无仅有。 不过倒也不是特别快,以他们速度可轻易追上,只是他七拐八绕的兜圈子,时而遁入云层,时而沿浮岛一圈,沿途设下无形利刃阻挡,稍有不慎就被他甩开。 “散开,把他的路都封死。” 太令族人这边还没有动作,前面的张天流突然停下,回身笑道:“干嘛?给条活路不行?他是自己练功练岔,走火入魔,我个碰巧路过的人怎么就成了背黑锅的?” 太令族人可不管他废话,十几人左右散开,逐渐形成包围之势。 张天流脸色一沉:“就是没得谈咯。” “动手。” 为首青年一声令下,陡然间银光闪烁,丝丝缕缕的细密电弧闪游移众人周遭,形成一面巨大的天罗地网。 这可不是太令族人施展的术法,而是张天流逃跑时,沿途留下的降智符发动了! 也在这一瞬间,张天流双手枪指连弹,扫过一圈,指头枪管里射出的致命子弹,却没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不是被护身法宝挡下,就是连对方皮肉都没能击穿,子弹就散做了齑粉。 可没等太令族人回神,那飘散的齑粉又凝聚成了一枚枚符文,并列成一环又一环的符语笼罩十余人,头部符环更是不停的向他们大脑输送降智神雷。 “说你们傻,我都觉得是赞誉……” 张天流点上根养神烟,刚要逼格十足的再来几句,忽然强劲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后撤一闪,一道强光从眼前穿过,到他另一侧时,强光溃散,先前控制炎魔的女子现身出来,回身就是一掌。 掌风所过,虚空都呈现出菱形的龟裂痕迹。 结果张天流简单的一挥袖,掌风直接溃散。 不是张天流这一袖爆发出了多大力量,而是女子迫不得已自散了掌风。 因为张天流,十分卑鄙的拉来一个太令族人,帮他挡枪! “放开他!”女子冰冷道。 张天流一句废话没有,变出把匕首直接在那名太令族人身上捅了一刀。 此人没有护身法宝,但他肉身强横,堪比石雄。 可饶是如此,还是被张天流捅了个窟窿。 女子脸色一白,银牙紧咬。 远处炎魔见此,万般想法也不敢有啊! 他已经能清晰感觉到,数百个强大的神识覆盖住了他们,其中有几道还很熟悉,不是天命,也是元圣! 不过为了配合张天流,他豁出去道:“张三,不要做傻事啊!放了他们,下跪求情,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嘛!” 张天流斜瞥他一眼,冷笑道:“兄弟,今天哥们要对不住你了,我跟他们,可没有什么误会!” “没错,即使你下跪求饶自废修为,我也定叫你神形俱灭!”女子阴狠道。 张天流回望女子,嚣张神态在一撩头发后,讥笑不在,却没往日调侃妹子的混账相,有的只是目空一切的冷。 “你家老祖都让我玩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狂妄之徒!”一声怒吼至女子后方一座浮岛上传出,紧接着一束光从岛上升起,光自四面散开,呈现出一个老者虚影,竟比一座万亩方圆的浮岛都要大上一圈。 张天流仰头望去,对着虚影咧嘴一笑,问:“你她家老祖?” 老者虚影道:“老夫并非太令一族。” “那就是世交咯。”张天流讥笑。 “也非。”老者虚影还是否定。 张天流讥笑变苦笑,有些哭笑不得道:“那你什么意思?非亲非故的横插一脚,打不平啊?也不对啊,他们杀我你不管,现在我把他们制住了你倒是出现了,还一口污蔑我狂妄,呵!明明连这丫头都清楚,我是实话,实说,没有丝毫的问题,太令渊延辈分比他们大个十几轮吧,他又确实被我玩死,那我具体……” 张天流打量自身,满脸费解问:“哪里狂了?” 老者虚影一时竟难以言对。 女子被气得小拳头都快把掌肉挤爆了。 说他现在从头到脚都充斥狂妄气息吗? 不等他们想好如何作答,张天流又冷笑道:“既然认定我狂,小子又怎好驳了您老面子。”说完打个响指。 清脆的指声似触发了符环机关,金属符环猛然旋转,转瞬间化作白色光环,并迅速缩紧。 十余人的护身法宝开始抵抗光环,可它们面对乃是灭元光环,初时还能激烈抗衡,没过多久这些护身法宝灵性就流失了大半,饰品破碎,衣衫撕裂,一件又一件护身法宝在灭元光环碾压下毁掉。 两人见此,脸色登时惊怒同吼:“住手!” “停!” 张天流一声令下,符环瞬间就静止不动了。 其中几人手臂已经被符环割破,仙家之躯,竟短时间无法止住鲜血流出,可见符环中暗藏的力量是足以毁掉他们肉身的。 “放过他们,我容你离去。”老者虚影道。 女子闻言猛然回头看向虚影,刚想张口,却见虚影对她轻微摇头。 女子只好安耐住怒火,强忍爆发的冲动。 “呵!” 张天流可不买账了,讥笑又挂回脸上,一副听错似的掏耳道:“我放他们你放我?阁下似乎搞错了什么,我看起来像低能儿么?” 张天流又打量自己一下,继而把烟屁股一弹,如在介绍商品道:“有他们在,别说太令家,整个天涯都不敢对我怎样,没了他们,那什么阿猫阿狗的全跳出来你挡啊?你拿什么挡?你不过是怕他们死在你家门口,又有这丫头见证,你啥不做不好交代,就只能忽悠我两句,先确保他们的安全,顺便拖延个时间,回头死哪都行,总之不能死你家门口,直说就完事了呗,绕啥啊绕的。” 老者养气功夫显然极好,面不改色道:“你现在走,些许还来得及。” 张天流续上一支烟,深吸一口问:“那我要是不走呢?” “那你便是自寻死路!”女子言之凿凿,认定张天流已插翅难飞。 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外来者在天涯杀人后还能安然离开的,何况要杀的还是他们太令家的人。 张天流抬手,这一刻,明明只有三人的现场,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他手指上。 然后,超出所有人意外的清脆指声,明明很小,却好似响彻了天地的惊雷! 转眼工夫,太令家的十余人就被一圈圈灭元光环切割成数百块尸块,坠下无底深渊。 宁静! 连时常划过耳畔的风声也消失了。 时间仿佛静止般。 直至被张天流那张狂的笑声所打破。 第一七九五章 能谈就好 “疯了!不,他不是疯了,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这个想法,炎魔敢想! 即使暴露他身份的想法,他也敢想。 因为在这一刻,没人会关注他! 张天流实现了他所说的话,在他万丈光芒下,没人会关注炎魔! 可戏他还是要演啊! 他是真正的在震惊过后,抱头,涕泪横流的大喊:“完了!为何,为何你要这样害我啊……” 他的高超演技本该能抢足了眼球,奈何,这里依然无人关注。 “既然要死了,拉几个叠被很正常吧?很合理吧?没毛病吧?啊?” 张天流看着女子,令人作恶的笑容几乎把这女人给逼疯了! 一股摄人的气势从她体内爆发,然后天罗地网再现! 女子气势瞬间溃散,呆滞的被一道道电弧侵入脑海之中,身外也出现了七圈致命符环。 下一刻,数百道身影近乎同时显出,有独骑坐骑,有三三两两乘一法器,有十几二十共踏一云,将张天流围了一圈。 张天流浑然不惧,又是抬手,响指警告一出,正在靠近的人立刻退回原地。 “牛逼啦,颇有老子当年风范!”炎魔此想法一出,吓得赶紧换成完了完了…… 虽在万丈光芒里,却不能掉以轻心啊! “唉!”张天流轻叹,苦闷道:“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的,但我没办法啊,刀都架脖子上了,能捞一个算一个,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不错。”突然有人发声,将不少人包括张天流目光吸引了过去。 可算有个能谈的人了,张天流就喜欢这种,该是他展现口才的时候了! 说话者,是一位儒雅中年,头戴墨玉冠,身穿墨云袍,三缕长须随风而荡,如水墨画中仙,尽显非凡气度。 “不过……”儒雅男子话锋一转,面无表情道:“挟小辈未免有失风度,放了她,你若能受我一招,我保你离开天涯,且在三日之内无人追赶。” 如此好的条件,很多人或许会毫不犹豫的一试。 这就是给台阶下,这一招也未必会要人命,多半打个不轻不重,把事做了,又不得罪人,里外都讨好。 听得张天流直接解除了女子头顶符环,让其回复神智,但却没有放了女子,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在人家姑娘肚皮上一摸,封印丹田,随后激发灭元光环,一副随时能取了女子生命的架势。 这显然不打算接受男子提议。 他这样做,只是因为消耗太大。 降智神雷用的可是他的元神之力,就这点时间,十包烟都不补回。 现在解除降智符,他是一脸清爽的开口回绝:“当我傻啊,你堂堂一大元圣,欺负我这修行不足千年的小子,好意思么?” 张天流不是瞎猜,也非识气看出,乃是此人身边的谢瑜机暴露了此人身份! 能让谢瑜机跟个小学生一样立于身旁,毕恭毕敬,肩头小青鸾更似鹌鹑般,想必只有天外书院院主,陈道徒了! 此时,不少人则因“不足千年”这四个字,弄得有些诧异。 张天流可是随手解决掉十几名圣境前中期的太令族人,这些人,无一不是修行了数千年乃至万年。 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神智回复的女子显然不信,为此都忘了专心解封,而恶狠狠怒视张天流。 陈道徒却是一笑,给众人解惑道:“你确实修行不足千载,但你也非寻常之辈,你乃是异界之人,天生具有异神通,想必让他们失魂的雷光,便是你的能力吧。” “嚯,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张天流满脸惊讶。 “雾里散人张天流。”陈道徒唤了一声。 张天流歪头抬手,显然是让陈道徒继续说下去,就是这姿态,好似让臣子平身的帝王,令人看了无比刺眼。 陈道徒不在意道:“你与太令家恩怨我已知晓,但并非无法化解,韫海天涯,异人辈出,即使你不杀太令渊延,他也迟早会死在别的异人手中,此乃他的宿命,而你,现在离去,天各一方,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就是说,让我永不踏入此地!”张天流反问。 女子明白后急了,恳求的目光看向众人,希望能有哪位前辈出手,灭掉张天流。 可是没人动手。 而陈道徒,只是点头。 “嘿,我还非不,我就要在这里,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张天流无赖道。 众人愕然。 女子先是一呆,而后狂喜,再然后又收敛喜色,转变怒色。 “吆,你这什么眼神?”张天流笑看女子,柔声漫语道:“这一瞬间的转变,简直像第一次收到告白情书的小女生,然后发现是个玩笑,都几千岁了,好天真啊,我都不好意思杀你了。” 谢瑜机却抓住这个时机道:“天流兄,恩师的话还请你多加考虑,此间无你容身之所,离开此地才有一线生机。” “哦,也对啊。”张天流一副吃软不吃硬的点头赞同,继而又摇头道:“可就这样走了,我觉得很没面子。” 人群中不少冷笑发出。 显然他们眼里,张天流连根葱都算不上,又谈何颜面。 张天流一叹,又道:“或许大家都认为,蝼蚁要脸,不滑天下之大稽么,我啊,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你们越这样,我越不想走,非要恶心你们。” “只怕你想走也走不成。”女子厉声道。 张天流直接抬手,响指警告。 结果却没把女子吓到,反而激发她的烈性,怒视张天流道:“来啊。” “勾引我啊,来啊。”张天流坏笑。 “你……”女子登时气急败坏,作势扑去,结果让灭元光环削掉一块皮,血花迸溅。 张天流无视她,看向谢瑜机道:“还有瑜机兄……唉,还是叫你谢兄吧,不是生分啊,实乃我老家有位古人叫法相同,这样叫你觉得自己是搞龙阳的霸王,闲话不论,你我韫海天涯相见时,目的几乎是一致的,不同的是,你想劝说,劝不成再活捉,可若活捉不成,你是杀?是走?还是同归于尽?” 谢瑜机听后,看了一眼陈道徒。 陈道徒轻微点头。 谢瑜机这才道:“自是暂离是非之地。” 张天流点头道:“看来你们都认定,他要死在异人手中。” 女子恨声道:“不论哪个异人杀我太令族人,我太令家必以牙还牙。” 张天流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一边解封去。” “你……”女子气得小胸脯一起一伏,看得张天流索然无味,还是看谢瑜机吧。 “他是死在我手里,我还顺道把锅甩给你了,可不是因为我怕事啊……” “天流兄若怕事,也不会来此,你应该是不想别的异人知晓。” “太对了!”张天流一副看知己的表情,喜道:“我来就是想解释清楚,这件事呢,完全是一个误会,我与太令渊延的瓜葛只是立场不同,而这个立场,也并非是我想站队,当时我被瑶池元君骗了,可以说,太令渊延之死就是她一手精心策划,我初来驾到你也是知道的,我懂什么,什么都不懂嘛,上去看到这么粗的大腿,能不抱么?” 第一七九六章 翻云覆雨 张天流言词多少让天涯众人有些费解,好在谢瑜机混过韫海,结识不少异人,张天流只是其中之一,异人词汇他了解极多,经他翻译,大家才豁然开朗。 可明白归明白,你丫是在我们眼皮子低下,又把人给杀了! 即使如此,张天流都能辩解。 他扭头冲着女子道:“你们刚才追杀我是不是?” “明知故问。”女子冷哼。 “嚯,还懂我九州成语。”张天流一笑,冲着众人就道:“都听到了,他们在追杀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又绕回到了原点! 不同的是,从加害人变成被害人。 “既然是追杀,那就会有被反杀的可能,无疑,我把可能变成了事实,这是罪吗?这是狗屁的罪,这是为生存,为自由,为公道而战。” “可我阻止你时,你本该可以解释。”这时候,那岛上的虚影开口了。 “嘿你这老家伙。”张天流一开口就似骂人般,竟弄得某些人忍俊不禁。 “你不说还好,说了我就来气,你那是劝吗?你是助纣为啊呸,你这叫火上浇油懂?刚就说了,我也要脸,你们都瞧不起我,还不能让我自己挣回点面子吗?我是男人!”张天流拍着自己脸又道:“换诸位,人家叫你杀啊,有种你就杀啊,我不信你敢杀,你敢杀他们,我就把脑袋割下来让你当球踢!” “就问你!”张天流又看回老者,言辞凿凿道:“是不是这个意思?即便你没有,她有没有。” 张天流一指女子,仿佛他留着这个女人的性命,不是怕没筹码,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毕竟刚才死掉的就有几个女的,而就是他用来恶心人的! 老者确实被恶心的不清。 几十万年的阅历,都无法很好回答张天流的提问。 因为这是事实。 谁都不信张天流敢下手。 真换了他们,只怕也会选择跟张天流一样,鱼死网破! “动手前我就说了,能不能谈,结果没一个人想跟我谈,我这暴脾气真没法忍,一时火气冲昏了头就下了杀手,不过元神没灭,让他们跑了,想必太令家也有法子救。” 信你就有鬼了! 众人现在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步步为局,拿太令族人玩呢! 太令家还拿他没办法,这要跟张天流拼命,那女娃就跪了,不顾及族人性命,乃是修炼界大族的忌讳。 张天流要脸,大族更要脸。 众目睽睽,他们真不好做绝。 至于没人的时候,会不会管这些小辈死活,那只有他们自个知道了。 总之现在,就是让张天流一个人给死死拿捏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太令家的在场。 不少人开始环顾,别说,真见到几位,已经气得都哆嗦了。 “天流兄想怎么解决,直言吧。”谢瑜机看准时机问。 张天流满脸真诚道:“我本来是来投诚啊……” 谁特么信啊? 张天流不顾众人嘲讽的目光,继续道:“你刚才也说了,我确实怕让异人知道我,因为我的身份很尬,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清清白白的来,我肮脏,来之前就很肮脏……” “看得出来。”边上女子冷笑嘲讽。 “你皮痒啊?”张天流冷视女子道:“我能说自己肮脏,你不能,再骂一句我弄死你。” 女子又是一副“来啊”的表情。 张天流马上改口:“我抓你胸,打你屁股。”说着还伸手隔空抓了抓。 这一下把这女人吓到了,有些萎缩的退后,结果让灭元光环把屁股给割了,疼得她皱紧眉头,想叫不敢叫。 见女子老实,张天流才对众人继续道:“我们以前的世界,规矩森严,我属于破坏了规矩,遭全民唾弃的那种人……” “天流兄可直说罪犯,天涯也是有天牢的,里面关押不少触犯天条之人。”谢瑜机解释道。 “哦,这就好办了。”张天流感激一些,再道:“因为这个身份,我被疏远了,甚至有人还不肯放过我,要抓我,要杀我,害得我无法在异人界立足,可我还想要生存啊,我去六天涯,他们上六天涯,我下去了,他们追来了,到哪都跟着,我只能潜入八海,结果,没几年他们还是来了,那我只能来这里。” “异人已进入八海?”不少人有此疑问,相互对视,却没几人能给他们答案。 于是就有人对张天流道:“什么时候?异人进的八海?” “我来之前,大概有七八年了吧。”张天流随口胡诌。 不少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连陈道徒也紧皱眉头,看向谢瑜机。 谢瑜机想了想,点头道:“有可能,异人能力非凡,神通广大,潜入八海并非难事。” 张天流忙道:“忘说了,他们可不全为我啊,除了少数跟我有仇的,其余多数异人抓我只是顺道。” “呵!”这时有人笑道:“怕没这么简单吧,据我所知,异人界似乎在阻止你做某件事!” “嚯,这位上仙,在异人界暗查了探子吧!”张天流笑着反问。 对方不答,显然默认。 “没错,是要阻止我,因为我也在收集九州散落在无边海的神迹,至于这是为何呢,其实我也不想,收集那玩意干嘛?难找不说,里面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就是让一些强大势力炼制成了法宝,收集它是吃力不讨好,可我也没办法啊,他们收集是为了恢复九州,我不想九州恢复,因为据我所知,九州一旦恢复,将发生时空逆转,我就得回去了,我回去就要面临凄惨的……唉,你们懂的!” 这个信息不算爆炸,但轰动也不小。 许多人开始议论纷纷,互相探讨起来,一时间竟忽视了张天流。 张天流没打断他们的思绪,他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有闲情兴致,对太令家的女子道:“诶,认识一下,我张天流,你叫什么?” “哼。”女子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不说我摸你了啊。”张天流伸出罪恶之手。 “太令嫣。”女子吓得忙道。 “好啊,我最喜欢烟了。”张天流掏出根养神烟点上。 太令嫣扭过冷脸。 张天流却倾斜上身,跟太令嫣凑得更近,还朝她吐了口烟道:“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回去后要跟你家大人解释一下,他们放不放过我是他们的事,你只管把今天的事实话实说就行,怎么样啊嫣儿?” “你叫谁嫣儿,不行!”太令嫣猛然扭头冲张天流投去决绝的目光。 “哎,这么不要命,真是教我为难。”张天流无奈缩回上身,左右看了看,一瞬间与炎魔对视了一下。 炎魔心领神会,却什么都没做。 现在他做什么,都是增加曝光的几率。 而张天流这个眼神就是告诉他,别急! 炎魔却是有些急,不过这是表象,他若淡定才有假。 “谢兄,情况我已如实相告,细枝末节你们也可以查,我呢,真直接走了,那肯定是死路一条了,不知贵书院,能否容我夫妻俩借宿几宿啊?” “嗯?” 众人先是一愣,发现张天流拇指朝向了太令嫣,才确定他说的不是炎魔! 可这就更不对劲了! 不过大家都是阅历丰富之人,顷刻间就知道,张天流这厮还在恶心人太令家呢! 谢瑜机又岂不知张天流把书院当避难所了。 他是希望如此,不过还是要看陈道徒的意思。 陈道徒对他轻微点头,谢瑜机便笑道:“欢迎之至。” 于是乎,所有人都无视了炎魔,眼睁睁看着张天流带上他的嫣儿牌护身符,与陈道徒、谢瑜机师徒,前往天外天。 最后众人也纷纷散去,从头到尾,都没人搭理炎魔一下。 这让炎魔反而感觉很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这些人在他面前屁都不是,放无垠,那是齐刷刷抢着跪在他面前的后生仔,恭维之词,每天一句,几万年都不带重样的。 现在好了,他成了人家眼里的屁了! “翻手为云,覆手雨,张三啊张三,你可好生了得啊!”炎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转身朝着西天涯边飞,边为自己减轻怀疑,顺道恶心异人界的感慨道:“他既然是异人,那么异人多半就是从紫桑潜入的,此事我要详细向上宗解释清楚。” 第一七九七章 绊脚石 天外天,书院里一间阁楼内,谢瑜机给张天流斟酒时道:“天流兄,你可真是让我捏把汗啊!” 陈道徒自从回来,就没搭理过张天流。 以他身份,也犯不着陪张天流。 今天他能出面,全是为了谢瑜机。 张天流也不在乎旁边的护身符,张口便一副两人事先串谋好的样子,得意道:“说什么呢,你没把握,会干吗。” 太令嫣听得一愣。 继而从谢瑜机镇定的表情看出,张天流居然没撒谎! 果然,谢瑜机张口就道:“我也是无奈啊,怎么说,太令家就是不信,已经给我恩师施压了数十次了,害得我恩师现在都得躲着他们。” “你们……”太令嫣气愤的看着两人,特别是谢瑜机。 谢瑜机唯有苦笑。 张天流则向她问:“你见过太令渊延吗?” 太令嫣冷哼扭头到一边。 她在张天流面前,根本无法压制怒火,她也奇怪,以自己定力,不敢如此脆弱才是,可为什么,这脾气从头到尾都被这家伙牵着走呢? 仿佛他能看出自己的内心,自己讨厌听什么,他说什么,讨厌什么行为,他就做什么行为,总能抓住自己最讨厌的地方,这人也是绝了! “他是个拥有雄心壮志的人。” 张天流先赞扬一句,引来太令嫣的侧目,才又继续道:“却不能说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是心高,但他命可一点不薄,反而很厚,就跟你蒲团上的屁股一样,扎实,坚挺,还富有弹性……” 几句形容下来,让太令嫣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更是毛毛的。 “你只看到他死我们手里!”一句我们,让谢瑜机哭笑不得。 都不好容易浮上水面了,怎么又把他拉下去了? “却没看到,因他而死去的众生,具体数字我就不说了,给你个大概,亿万众!” “你胡说。”太令嫣打死不信。 “不信回家问你妈。”张天流懒得解释。 “那你放了我。”太令嫣冷哼道。 “哎呀,你不是宁死不屈么?”张天流笑道。 “你……那你杀了我。”太令嫣又倔了起来。 张天流笑着喝了一口酒,嘿,这书院的酒真不错,是张天流这辈子喝过最高档次的酒,没有之一。 这酒口感如何,他是不知,因为他纳米身啊,但对他的元神滋养极好,之前损失的几十包烟都不补回来,这一口下去,满血复活! 即使如此,他却感慨道:“我还是更喜欢我七婆娘的云杉雾酿。” “哦,雾山酒肆的酒,确实也不错,已是将用料发挥到了极致。” “诶,就是这种极致,料不好,但极致了就是好。”张天流又喝了一口。 “你到底要放我,还是要杀我?给个痛快行吗?”太令嫣在张天流身边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张天流放下酒杯,斜躺下来,还把头枕在人家姑娘大腿上,悠哉悠哉道:“什么时候我安全离开天涯,什么时候我就放了你。” 太令嫣要是能动弹一下,哪怕不用真气,也要跟张天流拼个玉石俱焚。 可她真动不了,现在的她,不仅是丹田被封,全身上下至少有三百重封印! 而且这种封印罕见不说,还一环套一环,解一个不行,要一次全解,只怕家里几位精通封印的老祖来了,也休想在一时半刻帮恢复她自由。 饶是谢瑜机心如明镜,见此骚操作,也不得不起身道:“天流兄好生休息,我去打听一下事态发展如何。” “有劳。”张天流翻身打起了盹。 感应不到本体的存在,但却可以感应到鱼红守的存在! 这个女人的天机果然非同凡响! 进入鱼红守识海,张天流是二话不说,意识直接回归本体,把鱼红守弄得一愣,不知这家伙突然进来又突然出去是几个意思? 张天流本体活动了一下,发现并无异常。 看来只要不是界临那种情况,或者干脆跨界,鱼红守的天机线就能贯穿整个世界。 便在这时,张天流所在密室的石门开启,a村长老带着疑惑进来,不解道:“你不是上了天涯,已经出来了?” “哪这么快,我只是另辟蹊径,短暂回来一下。”张天流不会解释天机线的存在,鱼红守的能力最好只有他们四个知道。 长老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密室大门也同时关闭。 意识进入天涯后,本体遭遇什么状况他可无法感知,光是启动保护程序不可靠,因此请长老帮他护法。 确定无碍,张天流意识没有久待,再借鱼平台瞬间回归张三体内。 “搞什么鬼?”鱼红守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 与她一样,太令嫣也搞不懂刚刚躺下没多久的张天流,怎么突然就坐直身子? 他自然希望张天流别挨她,奈何现在是砧上鱼肉,身不由己。 不过张天流这异常的表现,很惹她怀疑! 张天流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小酌一口,便在这时,窗外飞进来一只小青鸾,落到张天流面前桌上,看着空空的酒杯,很是不悦的抬眼打量张天流。 张天流苦笑,赶紧给小家伙斟了一杯。 小青鸾这才喜悦的眯起眼睛,一口一口的啄了起来。 与此同时,太令家。 占据一座峰顶,修葺的堪比皇城的太令府,庄重而大气。 府宅主殿内,一众太令族人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也有争论不休,所讨论的事,皆离不开张天流。 “太叔来了!” “太叔,我儿情况如何?” “老太叔,我两个哥哥可有召到?” “叔爷,小女可能还阳?” 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满殿的太令族人都围了过去。 与太令渊延同辈,却看起来异常苍老的太令渊尧,挥手压下喧闹,叹道:“唉,元神是尽已召回,可坠落无垠的肉身已被魔虫啃尽!” “啊!” “张天流,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好了好了。”太令渊尧忙打断他们的愤慨之言,劝慰道:“你们各自去为他们准备肉身吧,关于张天流,眼下很难动他,待他离开书院,你们再寻机下手。” 众人散去时,依旧是骂骂咧咧。 “伟懋你有何事?”太令渊尧目光投向最后一位不肯走的青年。 “小女……” 太令伟懋刚开口,太令渊尧就摆手道:“那人做事看着鲁莽,实则很有分寸,嫣儿不会有事。” 太令伟懋长叹道:“他还要留着嫣儿性命以求自保,自不会动嫣儿,但我担心他们……不念亲情啊!” 这句“他们”指的自然就是太令族人! 张天流一番挑衅,可谓是让太令家颜面尽失,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太令伟懋担心女儿会成为他们一雪前耻的绊脚石! 第一七九八章 折磨 转眼五天过去。 张天流说的借宿几宿,还真就是几宿。 第六天一早,张天流走出阁楼,带着太令嫣往外而去。 谢瑜机已在院外恭候,两人踏着石阶,随意闲聊,很快到了书院外。 望了一眼太令嫣,这丫头周身符环环绕,悬浮在张天流身侧,看起来像她激发的符遁,实则是囚禁她的金属囚笼。 盯了她片刻,谢瑜机低眉想了想,道:“还是将她放了吧。” 张天流摇头道:“你真以为,太令家会不念亲情,把她做掉?” 谢瑜机点头。 太令嫣这时冷笑道:“谢公子不必为我求情,我已看淡生死。” 张天流讥笑道:“这都听不出来,人老谢是怕你成了我的累赘,我要真把你当成护身符有恃无恐,铁定丢了小命。” 太令嫣闻言是怒火中烧。 谢瑜机则苦笑摇头,道:“天流兄之能,非元圣亲至不可降也,眼下太令家会派出的人,自拦不住你,你又何苦多结因果呢?” “唉!你也太高看我了。”张天流谦虚一句,然后让人想捅死他的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要拦,我铁定无路可走,只能挨个杀,等杀完了,太令老祖也亲至了,我也玩完。” 这是谦虚? 这是臭不要脸! 谢瑜机心思缜密,且总能以小窥大,很快他就洞悉了张天流的用意,再看太令嫣的目光,多了一份怜悯。 太令嫣被弄得莫名其妙,谢瑜机的目光令她很不自在。 收回目光,谢瑜机略有感伤的面向张天流问:“真的有必要吗?” 张天流点头:“说坚定不移也好,说执迷不悟也罢,这就是我的江湖,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该面对的事,不论结果如何,哪怕身死道消,我也是无怨无悔。” “相比于一脉千百年难抹去的痛,我更在意……”谢瑜机再看回太令嫣,悠悠道:“你该如何面对今后的亲人!” “嗯?”太令嫣一脸懵懂。 他们好像在说自己的事,可自己听了却云里雾里的,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走了。”张天流踏上墨鳞剑。 “等等。”谢瑜机叫住他,却没有什么举动,反而是肩上小青鸾蹦起转身,屁股朝着张天流。 张天流一愣,没有丝毫动作。 小青鸾有些不满了,自己用翅膀在屁股上摩挲一阵,然后无比肉疼的拔出一根尾羽! 双翅搓搓屁股,缓解了痛处后,小青鸾转身将尾羽向张天流抛来。 小小尾羽飘向张天流途中是迎风变大,逐渐变成一根长长的精美凤翎,缓慢的落在张天流双手上。 谢瑜机摸着泪光闪闪的小青鸾,对张天流道:“此翎可扫开虚空,遁入虚无,希望能救你一命。” “好东西啊,有了此物,我就能游走于混沌中了。”张天流喜道。 “混沌无常,慎入!”谢瑜机提醒道。 张天流默默袖口,掏出两个火柴盒大的黑匣子,抛给谢瑜机道:“你一个,小鸾子一个。” “此为何物?”谢瑜机疑惑的打量黑匣子。 “可回收传送阵,以后不论你们分隔再远,都能凭借此物回到对方身边。” 谢瑜机愕然。 小青鸾两眼放光,忍不住煽动翅膀,欢快的连连鸣叫,声音清脆悦耳,回荡在院前谷中久久不散。 传送阵核心技术在混沌中,给谢瑜机的传送阵是无法在混沌石阵里逗留的,会被瞬间挪移到配对的传送阵上。 而想找到混沌石阵,比彩票头奖更难中,而且这彩票不是有钱就能买,而要具备至圣以上的资格,拥有长时间行走混沌的能力,再大海捞针! “你有此物,为何不直接走了?”谢瑜机回归神来,是哭笑不得。 张天流带着还处于震惊中的太令嫣飘然而去,声音远远传回:“只是逃避的人生多么无趣,别忘了滴血认主,用了之后它会与你们一同传送,不必担心遗落的问题,还有别擅自修改,会炸……” 再次回到一处玉天坛,张天流所过之处,行人无不避让。 消息早就传开了! 虽不见其人,但太令嫣这块活招牌在,还用猜吗! “等你多时了,雾里散人张天流!” 突然,一青年从玉坛顶层跳下,阻挡了张天流去路。 “吆,是个帅小伙,莫非……”张天流呵呵一笑,凑近太令嫣问:“有情郎?” 饭团看书 “离我远点!”太令嫣怒斥一声,转而对帅小伙和颜悦色道:“上真,你不必管我。” “嫣儿,不论如何今日我都要救你出水火。”青年含情脉脉的目光一收,望向张天流时,目中真有火在燃烧! “张天流,我乃黎天道下,神乙宫,木坤殿大弟子,聂上真,要与你决一死战,可敢!” “唉吆喂,这既视感满满啊!”张天流哭笑不得,随后掷地有声道:“不敢。” “你……” “你可别你了,再你,我摸她了啊。”张天流伸手探进囚笼。 “不要!” 聂上真和太令嫣是异口同声。 张天流抽回手道:“还不让开。” 聂上真脸色青白一阵,又不舍的看着太令嫣。 太令嫣神伤的点点头。 聂上真仰头闭目,满面悲苦的退到一旁,愤恨道:“今日耻辱,我必叫你……” “啪!” 不给聂上真说完,路过他身边的张天流反手就是一耳光。 聂上真呆滞片刻,猛然低头就要发作,结果看到张天流又把手伸进囚笼里。 他一咬牙,任泪水横流,默默忍受! 痛! 穿心之痛! 玉天坛上的人们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不少人甚至按捺不住,想要冲上来却被旁人拉住。 “不能让聂兄前功尽弃啊。” 一句“前功尽弃”让多少人怒火浇熄。 是啊,在场谁能有聂上真那般痛彻心扉? 他都忍住了,我为何不能? 让人恨的咬牙的张天流,突然顿住脚步,说出一番更令人目眦欲裂的话:“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抓一个身份地位不能比她低的太令族人,跟我等价交换太令嫣。” 这怎么可能办到? 就看太令嫣瞪着张天流决绝的表情,和看聂上真时宁死不屈的眼神,众人就知道,聂上真如果做了,这辈子也休想得到太令嫣的原谅! 可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管? 太令家不可能放过张天流。 太令嫣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啊! 聂上真不敢与太令嫣对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点嘶哑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你让我说什么好?”张天流哈哈一笑,回过身注视聂上真,道:“说我我雾里散人只要说到,那必然做到吗?你信我都不信,但,护身符嘛,只要是一个品阶的有什么区别呢?当然,我也喜欢更高品阶,不过你对难度太大,与她同阶就行。” “聂上真,你若答应我,我现在便死给你看!”太令嫣决然道。 “嫣儿!”聂上真刚仰起头,只一眼,又低下头不敢和心爱之人再对视。 “别听她胡诌,她被我控制想死都难。”张天流继续蛊惑。 “张天流你……我……”太令嫣知道跟张天流说什么都没用,甩头便对聂上真道:“我现在死不了,之后也必然不会苟活于世!” “那可未必。”张天流一句话把所有人目光再度吸引过来,再度说出一番让人崩溃的话:“有一种爱,叫母爱,很多人觉得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我不信,因为我自幼就被生母丢弃,先别觉得我很可悲,我只是想实验一下,它是不是真的能胜过世间所有的爱,与恨!” 听到这,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因为他们意识到了张天流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就要让你深爱的女子,怀上我的孩子!”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一七九九章 愚弄 聂上真一个趔趄,下意识就伸手扶住了玉坛璧,身体逐渐的顺着壁面软倒下来。 表面失魂落魄,内心却惊涛骇浪,天崩地陷! 他在想该怎么办? 莫说他,在场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这道难题! 他们同样震惊,也同样的愤怒。 雾里散人! 他也配叫人? 他就是个魔啊! “你要什么?你如果只是想走,我护送你,直至你认为安全为止!” 聂上真终于说出了他的答案。 虽然他觉得这根本不是答案,以他实力无法对抗太令一族。 他现在只想死在太令嫣前面! “呵!”张天流嗤笑道:“你想死在她前面?” 聂上真点头。 “死在纯洁的她前面?”张天流又问。 聂上真一愣。 旁人也是一呆,继而暗道不妙! 又果不其然,这个张魔头开口便是:“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爱?带着你所认为的纯洁,抛弃你所认为的肮脏,一死了之?” 张天流品味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是爱,不过也是你自私的爱。” “你个魔头你懂什么!”聂上真突然愤然起身的咆哮。 “不懂的是你,小子!”张天流点上一个烟,老练道:“是否觉得,她就该属于你,她的笑容,她的芳香,她的身体,包括她的灵魂,只要是她的那就是属于你的,哪怕现在不是未来也是,因此,你的东西,任何人,特别是男人,绝不能碰触,哪怕是一个想法,只要让你知道谁敢觊觎你的,你就让他付出代价,以宣示,她是你的,只属于你个人。” “你……你胡说你……” “胡说?呵!”张天流脑袋一晃,道:“我胡说什么?都写你脸上了好吧,要不,我说一下我的爱,你也好对比对比。” 张天流抖抖烟灰,又叼到嘴上深吸一口,望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太令嫣,深情款款道:“我爱她,即便她被你玷污我仍然爱她,即使她怀了你的孩子我还是坚定不移的爱她,并,也爱孩子,我不顾旁人的目光与流言蜚语,我要将爱屋及乌贯彻到底,更不能因为我恨你,忽略她的感受,她才是最受伤的那个人,我要尽我所能,打造一个让她开心的世界,即使她无法忘掉沉重的过去,无法重获新生,万念俱灰如石头一样终日不言不语,不休不眠,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无论多久,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都不可撼动我的这份情,这才叫爱,只爱一个人的爱!” 聂上真即是愕然,又是茫然! 张天流的话对他冲击巨大。 细想曾经,他发现自己确实是以自私的爱,对待太令嫣! “聂兄,不要被他言词所惑,这种爱谁都能说,何况相爱之人本该如此,人都有自私,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爱的体现?” “对!如果爱我之人,只一味对我付出,不向我索求,我反而很难爱她!” 旁人里,突然就生出不少质疑声。 一方面否定张天流,另一方面希望聂上真不要钻了牛角尖,着了魔头的道。 “没错!”张天流突然高声一呼,压住众人声浪后,轻笑道:“爱不分大小,没有多少,它可以是包容的,也可以是自私的,刚才我说的确实是以相爱的前提,但如果不是相爱呢,我就只是在单方面的付出吗?我这份爱就是错的吗?谁规定爱就必须要得到?她如果有了这样的遭遇,仍然找到真爱,那显然她的心没死,她苛求着爱,想得到真爱,想与真爱白头偕老,我会帮她,直至看她洋溢幸福的笑容与眼泪,走进他们的婚姻殿堂!” 张天流表面冠冕堂皇,心底里却笑骂一句:“这特么舔狗才干。” …… “啊欠!” 远在某大陆上的下午茶时间,坐在茶餐厅里的白祎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搓搓鼻子震惊道:“我都几百年没打喷嚏了,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有人想你了?”洮洮在旁笑嘻嘻的又道:“说不定是你的张哥哥哦!” “死开,臭丫头。”白祎静白眼一翻,抬眼望着窗外,恍惚间自语一番:“他啊,不可能会想我的,以前的我,在他眼前就像舔狗一样,卑微又可怜。” “哎呦,我还是第一次见母舔狗哦!”三五烟一脸震惊的道。 “你也赶紧死开。” 白祎静抓起茶杯就砸向他,却被三五烟稳稳接住,调笑道:“真的嘛,我真是头一次见,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白祎静没好气道:“真是的,舔狗哪分什么公母啊,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在集团的时候,从上至下整栋楼里想舔他的妹子啊,没一百也快八十了。” “还不是只有你舔成功了,厉害啊我姐!”说话的不是三五烟,也不是洮洮,而是小邹同学。 刚说完,就被边上的冷山蝉夜狠狠掐了一下。 这厮仿佛成了受虐狂,觉得老婆掐的不够狠,还附上一句:“说真的啊白姐,老大跟你除了床上,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了吗?” 打死张天流都不信,小邹同学能说这种话! 可人真的是会变的,人小邹同学,曾孙都有好几十个了,内向的性子,都不知道被抛到过去的哪段时空里了。 白祎静老脸一红,又气得不行。 其余人则哄堂大笑,纷纷催促她快讲! “没有,哪有你们说的这么不堪,我跟他更多的时候是一起看剧,想想当时也挺甜蜜的。” “开玩笑的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 “老张就一个工作狂人,怎么可能看剧!你们不知道,一个小小符文他就能不吃不喝的研究几个月甚至几年,是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垃圾东西上的人吗?” 商零一、小邹和三五烟几乎同时提出己见。 “真的!”白祎静一口咬定,并附上一句:“别看他是个工作狂,闲暇时可喜欢陪我看爱情剧了。” 轰! 三人如遭雷击! …… 张天流似有所感,突然皱眉。 他竟然感觉到,有人在算计他! 算计他的人很多,包括现在,不论现场,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家伙,都在算计他,但刚才的算计不是这里的,而是他留在鱼红守精神空间里的印记报警了! 那么这些人,必然是见过鱼红守的人。 这就奇怪了。 除了小白他们三,还有谁既认识鱼红守又认识他张天流? 修士中极少,异人就更不可能了。 鱼红守在八海里,异人则少有能进入八海者,还认识他,跟他可能还有仇,再被鱼红守碰到,这一系列的几率,中彩票啊? 不过眼下没时间查,鱼红守这些年到过哪他也不清楚,说不定早就不在三绝岛了。 “聂上真!”太令嫣看着痛苦的聂上真,知道了他深陷为何爱的困境中! 张天流看似让他选择一种爱,实则根本没有得选,不论哪种爱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不可能想得明白,他只会越陷越深! 看到聂上真傻傻的望来,太令嫣眼里流露着忧伤,劝道:“你清醒点,不要被这个恶棍毁了你的心境……” “你才恶棍,你全家都恶棍,我要恶棍,五天前你就是妇人了。”张天流把烟头一弹,许久没愚弄人的他,此刻很是神清气爽。 看着被玩残的聂上真,再看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的吃瓜群众,张天流是索然无味道:“好了,老子玩够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这妹子我不会碰,真以为我雾里散人什么烂瓜都吃啊。” 还在考虑如何劝醒聂上真的太令嫣,闻听此言瞬间又火大了! “你才烂瓜,你全家都烂瓜,我要烂瓜,你还睡我……”话没说完太令嫣就意识到要遭! 可她这一卡壳,把张天流刚才填补的窟窿一下捅穿了。 哪怕说完睡我腿,也比睡我二字强啊丫头! 张天流一扶额,见众人一脸愕然的表情与聂上真绝望的脸色,以及那蠢蠢欲动的丹田,忙道:“房间,说话要说全,那也不是你房间,我房间好吧,人老谢给我开的独门小院小别墅,跟你有个毛关系啊你个护身符。” 一通解释,结果看众人目光没一个信的。 好嘛! 张天流只好在胸前比划一下,自曝道:“鄙人,喜波涛之汹涌,爱峰峦之雄伟,喏,那位仙子就勉强符合咱的审美,该有个f!小真子啊,你把她抓来,我用太令嫣跟你换,放心,瞧你嫣儿这脸色,元阴之气何等饱满,谈何亏损?” 众人还没细看完,被张天流指到的妹子已经开溜了。 聂上真明显已经不对劲! 说不定真会一时头昏脑涨,把她抓了换太令嫣。 想到落入张魔头手里,这妹子就不寒而栗,人都已飞到高空,乘上虹桥,还压抑不住的哆嗦了好一阵。 这一举动似乎点醒了许多人,好几个不小的仙子慌忙退至人群之外,然后逃之夭夭。 看得张天流是哭笑不得。 这些丫头确实不小,但在他七婆娘大g面前,只能是被碾压的份。 “既然,众仙子都不想帮你这个忙,你只能去抓太令家的仙子了,不过……”张天流看向太令嫣,咧嘴笑道:“他对你的心意你看到了,你俩若两情相悦我就放了你,就地成婚。”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一八零零章 情为何物 张天流的心思很难猜! 之前让人恨不得跟他玉石俱焚。 而当他说玩够了,要走了,还好心的证明太令嫣尚还完璧,又给人一丝希望,觉得他可能在恶作剧,他本性不坏,不过依然可耻,可恨,想打! 但是,此时他再度画风突变,做起了月老,要成全一对有情人!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疯狂,我等成了井底之蛙,还是只有张天流一人在疯狂? “怎嘛?没听懂?”张天流对鸦雀无声的场面很不满。 “你究竟想干什么?” 聂上真没问,太令嫣也没问,问话的是吃瓜群众,而事件主角,此刻脸上尽是惊愕。 “我说的很清楚了,聂上真为了太令嫣,敢站在我面前叫嚣,证明他为了这个女人可以不要命!” 大家惊愕的脸色瞬间变得木讷,却不呆板,好似再看一个跳梁小丑的表演。 聂上真好歹是圣境四阶,张天流气息弱得大家差点就感知不到了。 至于手段,这几日里早被人研究透了。 还有什么能狂傲的资本? 张天流不管别人如何看待,面向太令嫣道:“是否觉得很突然,一时难以接受。” 太令嫣冷眼不语。 “显而易见。”张天流朗声道:“她不同意。” 聂上真又是一呆,众人也纷纷皱眉。 有人又意识不妙了,站出来道:“你如此强迫,换谁能同意。” “那订婚,或者说,同意成为恋人,等两家准备好,是订婚是结婚,随他们愿。”张天流说完,不忘补充:“只要他们同意,我立刻放人,哪怕是口头上答应,等我一走,这事就不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或,这位是看了我的天尊传啊!”张天流哈哈一笑,把那家伙弄得一阵脸红,想了想,就辩解道:“我看的是雾花梦!” “行了行了,咱们不废话,让他俩考虑。”张天流笑着打量两人。 吃瓜群众们也鸦雀无声了,都看着聂上真和太令嫣。 大家似乎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静了没多久,就有急性子开始催促。 催促之声越来越大,一浪高过一浪。 再这样的氛围下,聂上真终于站定了身子,整理衣衫,对太令嫣拱手道:“嫣儿,我自见你第一眼起,你便未有一刻离开我心,我对你朝思暮想,日思夜盼……” “停!”张天流忍不住了,没好气的冲聂上真道:“你特么也看雾花梦啊。” 聂上真老脸一红,下意识挠了挠头。 “继续继续,别用书里对白,直说你真实想法。”张天流催促道。 岂料聂上真强硬道:“可那段对白与我想法如出一辙,我虽不是剑七,可我明白剑七当时的心境与我是……” “滚你妈的。”张天流被恶心得破口大骂。 此等破防,对他也实属难得了! 众人汗颜。 让人说,有不给人说。 你到底想怎样啊? 聂上真也意识到用他人对白不好,于是正要将真实想法如实道出,结果,刚开口,便听太令嫣说了一句:“此话,我若能活着,再说好吗?” 聂上真笔直的身体忽的晃了晃。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不想同意。 “唉。”张天流长叹一声,拿出根烟往手背轻轻的抖,无比感伤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昏头转向。” 把烟抛弃,张嘴一咬,张天流举手拍打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下是没戏看咯,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也是长吁短叹,心有不甘,却又跟他们无关。 没等人散去,突的,聂上真声音像是从喉咙挤压出来似的,问了一声:“为什么?” “哎呀骚年哟!”张天流伸手搭着聂上真的肩膀,宽慰道:“爱情是没有为什么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难道要逼她喜欢你不成?” “不!” 聂上真摇头,正当众人以为他是拒绝逼迫时,他却朝张天流怒道:“一定是你!你给她传音了!不然就是她心神受你所控,不然她不会这样对我,对!一定是你!” 聂上真甩开张天流的胳膊,揪着他衣襟吼道:“你对她究竟做了什么!”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太令嫣说的是事实。 可这个事实,却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导火索。 眼看要爆的时候,让张天流一口唾沫给吐灭了! “别闹。”张天流郁闷的看着太令嫣道:“你这样会把他逼疯的,你应该说……”张天流调整嗓音,模仿太令嫣的声音来了一句:“我觉得你配不上我。” 这把众人弄得即是啼笑皆非,又恨的牙痒痒。 聂上真被这一弄,眼看哑火,却被张天流自己点燃了! 只听他恢复声音道:“拒绝人,先黑己,从家世,天赋,修为,总之找一个他比不了的优点,显得尖酸刻薄点,再不然也可以挖他缺点,就说他口臭啦,脚臭啦,几百年不洗澡什么的,讨厌他抠完鼻屎抹在桌背面,还整天放屁……” “你才放屁!”聂上真愤怒的揪紧张天流衣襟疯狂摇晃,声嘶力竭的呼喝:“你说这些我都没有,我每天都在沐浴,我不臭!也不会挖鼻屎,更不会抹在桌背上……” “哎哎,别摇,我的错,我无中生有了,给你换,马上给你换,别摇了,呐呐,太令嫣啊,你来你来,你看我干嘛,这是你的事,别用跟我有关的眼神行不行?得得得,我再帮你找点理由,你就说另有所爱啊,事业为重啊,家里大人不同意啊,人家是小公举啊,要听爸爸话呀,甚至你喜欢的是女人都可以,就是不能说……” 张天流又开始模仿秀:“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呸!坑人不能这样坑啊妹子,搞得你在袒护我似的。” 疯了! 聂上真已是如疯似癫。 太令嫣终于再次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他,恨不得现在就杀死他,但你我之事,跟他没关系,我没有受到影响,我只是……” 太令嫣深吸一口气,刚低下头却又抬起来,与揪着张天流衣襟不再摇晃,而处于发蒙中的聂上真对视,目光严肃,言辞决绝道:“对你无意。” 双手颓然落下,聂上真身形晃荡,摇摇欲坠。 “乖!”张天流又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扶稳,把自己嘴里的烟塞到他嘴里,再重重的拍了两下肩膀。 聂上真叼着烟,涕泪横流的跪倒在地,哽咽难止。 第一八零一章 后知后觉 “啊!好久没玩这么爽了!” 虹桥之上,张天流这会是真的神清气爽了。 太令嫣没有讽刺,她沉默不语,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 她的淡漠惹来张天流的斜视,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年轻啊,真是年轻,年轻也真好,年轻就像和好的泥,拥有无限可塑性,我们这些破罐烂瓦已是羡慕不来了。” 太令嫣还是无言。 张天流又道:“你本来有很多塑造空间,可惜被我拿捏住,不过我这人心地好,你是想做花瓶,还是陶罐,或是为太令家遮风挡雨的瓦片,我都能满足你。” “我若化作一捧沙土呢。”太令嫣淡漠的问。 张天流笑道:“现在的你,确实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安安静静,等待死亡来临,但,也仅是像。” “你想利用我对付太令家,是在做梦。”太令嫣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 “别小看自己,太令家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太令嫣怒火再生,冷笑反驳:“哼,你在我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你就是太简单,刚才的那些人也一样,不是这些人眼界低,你们确有狂傲的资本,我之前展现过的手段,应该尽数被你们或族中长辈们看透了,也考虑过我还有隐藏手段,但不会出我预料,你们只将我定义为一个修为虽低,符文造诣却很高的符文师。” 太令嫣皱眉。 显然让张天流说中了。 “也不能说你们阅历低,悟性差,只是受环境影响,像一群贵族学校里的孩子,不为柴米油盐操心,能尽情的谈情说爱,该操心的,只有那些被放逐八海的旁系,其实那些人在我眼里也是奇葩,天涯究竟哪里好,我现在也没察觉,灵气跟八海也差不多,天材地宝还没八海丰富,或许这,就是从众引起的执念吧!” 太令嫣给不了张天流答案。 她从未离开过天涯。 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她也不会关心。 “你说这么多,是想将我引向你所期望的道路上?” “我又不是你妈,我管你这些干什么。” “那你为何跟一个将死之人废话连篇。” “这恰恰是人矛盾的地方,因为怕受到伤害,你不想伤害聂上真,可你最终还是伤害了他。” 太令嫣白眼一翻,道:“说的好像,你不停对我的伤害,是为了不想伤害我!真是可笑。” “搞错了。”张天流摇头道:“我是怕你伤害到我。” “荒谬。”太令嫣真被这人气乐了。 “你自己想想,从一开始,你是否就想把我做掉,我们都还没认识呢。” 太令嫣瞪向他道:“那是你杀了我们太令家的人!” “你的意思,只许你太令家杀别人,不许别人碰你太令家?” 太令嫣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不相信张天流说的亿万生灵因太令渊延而死,但她也很难相信,太令渊延没有杀害一个无辜者。 非说蝼蚁的命不是命,无法驳回张天流的观点。 “终究拳头大是吧!” 张天流嗤笑,在抵达另一处玉天坛后,这里已经有十几位太令族人恭候了。 “你真该回去谢谢聂上真,还有谢瑜机,没他安排,聂上真不可能知道我会从天圆哪一路下来,没有聂上真,即使你是清白之身也不会有人相信。” 至此,太令嫣才知道,张天流临行前与谢瑜机对话的潜在含义。 就在这清白之上! 家族想绕过她杀张天流难度太大,又不能放张天流离开,否则太令家的仇敌随便抓个小辈就能威胁他们。 自己必须死。 但她仅是考虑到这一层,没有意识到她的死同样会对太令家声誉造成影响。 而消除这个影响就是清白! 不论她是否清白,家族都希望她被张天流所挟持的几天里,成了不洁女子。 这是一场名誉之战。 以一人清白换取一族脸面,怎么算都无比划算。 但谁也没想到,谢瑜机会横插一脚,安排了一个聂上真,要救她一命! 也是为何,谢瑜机会说:“相比于一脉千百年难抹去的痛,我更在意你该如何面对今后的亲人!” 她死,伤心的只有她这一脉。 她活,且不说太令家如何看待,就说她自己,如何面对亲人的质疑! 张天流将计就计,配合的把谢瑜机安排的戏唱完。 这就逼得太令家不得不提早现身。 他们本可以等张天流离开东天涯,在外悄无声息的将他做掉,然后大张旗鼓的宣告她太令嫣因遭张天流玷污,被救出来后自觉无颜苟活,唯有自绝。 这才能保存太令家的颜面。 玷污是难听,可当时的情况众人皆知。 这点小瑕疵完全可以用她的贞烈弥补。 “谢瑜机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唯一担心的就是给你的心灵造成影响,真是很温柔啊,也很正派,我讨厌这样的处事风格,却很难讨厌他,如果我当初有的选择,或许会成为他那样的人,总是用智慧去解决一切问题,没有莽撞,也不用费力!在这个世界,身体受再重的伤都可以复原,灵魂的受损却永远无法修补,而他,自知也无法做到,却能将伤害尽可能减到最小。” 说话间,张天流拿出青鸾凤翎。 见此一幕,众人都知道他要干嘛了! “动手,别给他遁入虚空逃了!” 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刹那将,张天流周身空间呈现波动,紧接着就彻底扭曲,然后他好似被混沌旋涡吞噬般,跟着旋涡一同消失,连带着禁锢太令嫣的金属符环。 “怎么这么快?” “难道谢瑜机的青鸾境界又提升了?” 太令族人没想到张天流逃得如此迅速。 不是青鸾境界提升,而是张天流根本没用青鸾凤翎,他用的是纳米身里的传送阵。 青鸾凤翎只是打个掩护。 他其实不在乎传送阵曝光,反而乐意让他人知道他拥有传送技术。 不过眼下,炎魔的事还没搞定,暂时隐瞒很有必要。 重获自由的太令嫣如在梦中。 莫说她,多数人都难以置信。 以至于太令嫣跟太令族人离开后,他们还没想明白为什么。 不过这不是多难想的事。 很快就有人得出结论。 张天流对太令嫣压根没兴趣,他喜欢上围异常丰满的女子,加之他与太令家的恩怨出于太令渊延,而太令渊延何许人也,许多人其实压根不知道,只有经历了十万年的人才知晓太令渊延和太令家的那点事。 不过经人打听,大家也知晓了,先是太令渊延一脉遭贬,后太令渊延崛起,重登天涯,但不知为何得罪了南天涯梦神子,睡了一觉化身尽数被斩,一怒之下冲向南天涯,被打得屁滚尿流,逃到海角建立了六天涯,然后被四仙做掉。 而作为四仙之一的雾里散人张天流,经过一百多年后来到东天涯,身份暴露,遭太令小辈堵截,一怒之下斩了十余名太令小辈肉身,劫持太令嫣,在天外书院躲了几天,得书院谢瑜机赠凤翎,这才逃之夭夭。 事就这么个事,从头到尾都是张天流跟太令家的事,跟其余实力毛的关系都没有。 但不知为何,很多人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说来天涯是躲避异人。 可无边海这么大,真要躲避异人,多的是好去处,天涯有太令家在,他根本无法立足啊,为什么要到天涯呢?而且一来就直奔太令家老巢所在的东天涯! 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却没人能想明白。 直至数天后,一位泰斗级别的神算,得知此事,对张天流此人颇感兴趣,于是随意的算了一算。 这不算还好,一算,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算到的小事,却瞬间让这位泰斗折损了万年阳寿,再于是乎,整个东天涯,乃至其余三大天涯和无垠魔域都震动了! 第一八零二章 谈判崩裂 “草,搞这么久。” 炎魔早就拿出个黑匣子等张天流传送过来,可却足足等了两天。 张天流一来就随口反驳道:“不是为了你着想吗,给你充足的混入时间。” “三天就够了,你浪费了两天。”炎魔没好气道。 “我哪知道你中途会不会遇到意外被耽搁,凡事保留充裕的时间,总不会错滴。” “行了行了,赶快破了结界。”炎魔催促道。 “这便是坤海!”张天流饶有兴致的环顾四周。 “嗯。”炎魔也将目光环顾一圈。 确如他曾经所言,海水如山峦起伏,百丈在这里只能算是小土坡的存在,千丈也才一般般,令人振奋得是那些高达万丈,没入云中的巨峰。 就像锅里沸腾的滚水,将其放大了无数倍后的景象。 真正的海山,难以想象的画面。 “这下面不会是海眼吧。”张天流随口一问。 炎魔点头:“这里就是无边海的发源地,吞噬万界的根源所在!” “你进入过海眼吗?”张天流问。 “没有,也没人能进去。”炎魔摇头。 “为什么?” 张天流不相信没有人尝试进入。 “有机会你去试一试就知道了。”炎魔懒得解释,催促道:“快点结界。” 张天流只好收回目光,跟炎魔一同看向前方一座海山峰顶。 哪里什么都没有,但仔细一看,这座海山很不合理! 所有海山的大小都很匀称,偏偏这座海山,好像被人拦腰斩断似的,下方粗壮有力,到了半身没了。 张天流眼前一层层镜片浮现,很快,他就看清了海山顶内,有一条狭小的裂痕! “这么小的空间裂缝,竟能将持续性的亿万吨海水吞噬,内部空间只怕非同寻常啊。” “内里还有另一道出口,你回头看一眼就明白了。”炎魔道。 张天流还真回头望去,只见一月残月上,犹如苍天之眼在哭泣! 从东天涯看时,看不到这样的场景,显然这里距离更近,巨大的残月好似触手可及。 “这里的水都涌向了月上宫,如此说来,魔华仙卵并不是在这,而是在月上宫!” “可以这么说。”炎魔点头。 “难怪,这附近禁制明明拦不住你,但你却还要找我,是因我能悄无声息的帮你进入里面。” “哎呀少废话,最后一步了你还拖,莫非又有什么索求。” “没有,该付的都付了。”张天流说话间,根据他所看到的结界构造,开始制作金属符语。 途中,他又补充几句:“我只是想确定,这次合作结束后,可有新的项目?” 炎魔眯起眼,斟酌片刻后道:“暂时没有!” “这么来说,紫桑你不要了?”张天流笑问。 “当我傻啊。”炎魔没好气道:“你这样玩,紫桑迟早成为异人界跟修炼界的战场,两边都与我对立,你说,我该帮谁?” “帮你啊。”张天流笑道。 炎魔皱眉,继而摇头道:“你不要唬我。” “谁唬你了,今天过后,你我之事必然藏不住,你需要一个地方重塑肉身,当然我相信你已经有了准备,不过,多一手准备不是更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直说吧。”炎魔不想再打马虎眼。 “是这样的,天涯会认定异人从紫桑潜入,那势必会派人前往紫桑调查,从而掌握你我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就势必会将你、我、异人捆绑在一起,公叔怜阳得知此事,第一时间会选择和平解决,将异人排出你我队伍,成了你跟我单方面的合作,如此在两大阵营里,我们都成了通缉犯。” “你想让我跟异人绑定?”炎魔反问。 “不用,这件事上,我们不论怎么玩也玩不过公叔怜阳,因为它本来就是假的,我们只要让他们知道,异人也不团结就够了。” “你的意思,要我把那些人派过来添乱?” “这只是其一,别忘了,还有一个和合老祖!” 炎魔再度眯起眼睛。 张天流谋划的有点大,一个弄不好又是一场正魔大战! 通过和合门就能看出,无垠沉静太久了,也忍耐了太久了! 他们本来就不耐寂寞,八十万年,不用想也知,很多人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出乎预料的,炎魔反对道:“抱歉了,这件事后,我应该不会与你再有瓜葛。” “呵,我很好奇,是什么把你的魔性泯灭了?”张天流说话间,将眼前制作好的七重金属符环一收,化作一个黑匣子抛给炎魔。 炎魔接住后道:“魔有很多种,我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却被世人冠以魔的称呼。” 张天流嗤笑:“开什么玩笑,你是觉得我这计划里,还有没跟你透露的地方,而这个点,多半是你的命。” “哼,不可否认你的话让我很心动,我也确实在防着你,但这件事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张天流执拗的问。 炎魔笑道:“天地万物,人皆取之,必分多少。你究竟是占多,还是占少。” 张天流毫不犹豫道:“少。” “哈哈!”炎魔大笑,气势陡然间变得阴沉而厚重道:“你觉得我会相信。” “我占了多,又能如何?”张天流反问。 炎魔扭头盯着他道:“那是你多,还是我多。” 张天流闭口不言。 炎魔这一刻仿佛彻底将张天流看穿,没有了往日的顾虑,轻蔑道:“你还太嫩了张天流,这件事后,我势必要跟你划清界限,未来我们就是敌人,你若能闯到最后才有资格跟我谈多少,现在的你,凭的是什么?” “你很聪明。”张天流赞了一句,反惹来炎魔白眼。 “都说人老成精,我却从不认为,一个人的智商是有定数的,从不因为活得久变得高,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乃至五六七八九十次,所为的井绳论,追溯发现多是可有可无的事,一旦触及到利益,不论被咬多少次,他们依然会把蛇当成井绳,不,应该是救命稻草,或精神食粮,我见过太多赌徒倾家荡产,结伴天台,他们在考虑什么?回头?还是最后一把为什么押错?都不是,他们还在赌,就赌谁先跳。” “这是一场稳赢的赌局啊!”炎魔冷笑道。 “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赢。” “你是在讽刺我。”炎魔笑意敛去。 “不不,你所认为的稳赢,是赌自己第一个跳,我所认为的输,是输掉了人生,你还没有输掉人生,所以我说你很聪明。” “我的聪明,不该是与你断绝往来吗。” “这也对,你不跟我赌,就是赢。” 张天流也不否认了。 合作下去,两人如果走到最后,那势必要进入决赛场。 炎魔已经没有把握在那个时候,灭掉张天流,所以他要拒绝,要在之后的混战中,将张天流及另外三仙一并清除。 “要进去看看吗,很壮观哦。”即使谈判崩裂,炎魔还是发出了邀请。 “邀我进去,先灭我一身。”张天流笑道。 “草,你这一身破烂也值得我出手?换你本体再说。”炎魔没好气道。 张天流自然不会换本体,他对里面也有点好奇,便于炎魔一同开启符遁,穿过了无形的重重禁制,抵达海山之巅,一道远看纤细,近看如裂天之痕的巨大裂缝前。 没有片刻迟疑,两人同时进入,扭曲虚幻的内部空间缓缓变得真实,当张天流看清全貌后,远在冥海的本体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八零三章 魔华仙卵 堆积如山的无数骸骨之上,一头头深海巨兽被道道灵丝串连,此景,亦如当年在无风带所见到的巨兽乐园一样壮观。 但在这里,可不是乐园! 它更像巨兽的坟场! 那些贯穿它们身体的灵丝,就是汲取了生命本源的吸管,一些巨兽身上的血肉已经被吸食大半,露出失去光泽的巨大骨架,也仍然没有死亡,只是奄奄一息的轻轻低鸣。 健康的,完好的,则疯狂摆动巨大的身体,发出声声震得骨山崩塌的怒吼,也无法摆脱灵丝束缚,反而激起更多的灵丝从白骨海洋里生出,钻入了它体内,吞噬它的血肉精华。 “小心。”炎魔突然提升一声。 张天流立刻发现下方骸骨里有几根灵丝冒出,似乎在判断他们确切的方位! 张天流制作的符遁有隐形效果,而且研究完神秘大陆的净灵符后,连气息都是可以隐蔽的,按理说不该被发现,但很明显,灵丝还是感应到了他们大概的方位,已经开展搜索了。 “但凡是活物,在这里就不可能完全隐藏,不过你的符遁已经很厉害了,只要不断移动,它们很难接触到我们。”炎魔佩服道。 “小道。”张天流说着,便与炎魔开始移动。 “怎么样,很震撼吧。”炎魔环顾道:“第一次硬闯进来时,我也着实被吓一跳啊!” “跟我们饲养牲畜没什么区别。”张天流表现得很镇定。 炎魔想了想,笑道:“确实,你们九州人类自认万物之灵,凌驾在所有物种之上,这里的场面跟你们的屠宰场也差不多,就是大了点,这么看来,你们比我们可要狠啊!” “屠宰场也不是人人都敢去的地方,现在又讲究无痛屠宰,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常人可看不到。” “看来多少对你有些影响,就是不知道,对毁灭这天道,意志是否更坚定了。” “天道管这些?”张天流斜眼看着炎魔。 “天道自然不管,但小天道未必。” “小天道!”张天流呢喃一句,补充道:“说起来我也算。” “你那只是拥有过天道传承,还特么是在天仪幻境中,拥有传承和将传承融会贯通是两码事,融会贯通和晋升天道,又是两码事,小天道就是小天命,也便是天位拥有者,就这么跟你说吧,没拥有传承,不可能晋升天位,这也是为何,太令渊延会出走的原因,你真以为他是受不了打击吗,这个人野心太大,居然打起了南天涯的天道传承,惹怒了梦神子。” “也就是说,你以前也是天位者?”张天流讥讽道。 “是又如何,继承天位却守不住宝座之人比比皆是,我只是其一罢了,何况只要我活着,迟早拿回我的位子,哪像那帮废物,死得一干二净。” “婧慈也是天位?”张天流好奇道。 炎魔皱眉。 他很不想提及这个女人,哪怕婧慈根本不是她的本名,但也有可能会被她所感应。 他只是摇头,算是否定了张天流的话。 这让张天流更好奇了,让炎魔如此忌惮,却不是天位继承者,那是什么? “这种事,只能你自己去了解,我帮不了你。”炎魔直接将张天流的后续疑问给掐断。 两人边聊边飘,不多时,已进入屠宰场的深处,在飞过一座白骨山后,入眼的是一片血海,在血海中央,有一株巨大的植物,根叶翠绿欲滴,顶端是一巨大花苞,紧苞的花瓣殷红如血,又通透如晶,隐隐可见里面是一个尚未完全长成巨型胎儿。 “多少年了,居然还未完成成型,还是说每隔一段时期,就会诞生一胎?”张天流诧异道。 “魔华仙卵,能孕育一个就已是难得,你居然还想每年一胎啊。” “这也太久了,要吸收多少生命之源啊?”张天流盯着血海深处,普通修士看不到这浓稠血液下有什么,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是数不清的条条灵丝,也可以说,是孕育魔华仙卵的妖花根茎! “生命之源还在其次,怨力才是它的真正养料,这些巨兽在临死的期间里,散发的恨意会化作怨力,供给魔胎吸食,使其魔性无穷膨胀,如今它这体格,与上次所见,足足大了一倍。” “上次是多久?” “三十四万年前。” “我靠,这就是个无底洞啊。”张天流都为之愕然。 炎魔冷笑:“七情六欲,本就是无限大。” “亦是无限小。”张天流补充。 炎魔看了他一眼,轻蔑道:“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说的这种东西,即使真有,它也是虚无的。” “你无法否认有些人经历太多,确实会变得无欲无求。” 炎魔依旧轻蔑道:“没错,但,无欲无求也是他们所追求的一种情,一种寄托,甚至只存在于向往的阶段。” “照你这么说,这胚胎,没尽头了?”张天流不住笑道。 “有!而且你应该最清楚,因为你曾是阴判!” “你是说,极阴生阳!”张天流皱起眉头。 “呵呵,不如此,这魔胎对月上宫还有何用?” 魔胎很邪,已经是所有修士一眼,就能认定的至阴至邪之物,但其实它还没到,当到达极致的时候就会突破极致,从而逆转,此乃阴阳定数,天道至理,只要在这方世界诞生便无法避免。 身为正道的月上宫不可能用到它,那么只有等它逆转之后,它将以纯阳体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而具体这具躯壳里的人是谁,张天流不知道,炎魔肯定知道。 他至今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公布出来,也是他不想被别人给破坏。 “一己私欲,三十四万年,多少生灵因此而亡!”张天流笑了,可又像是没笑,因为他所说的话,没带有一点笑意在其中。 “你想破我心境,是痴心妄想,天地生我,我取天地,这便是我眼里的世道,亦是我之道!” 这一刻,炎魔仿佛释放了多年的压抑,他神态变得张狂,狰狞,透发着令人战栗的魔性! 也在这一刻,上空数以万计的海兽忽然鸦雀无声,可依旧在地动天摇,堆积如山的白骨发出哗哗的撞击声,成堆成堆的下陷。 血海沸腾,巨浪翻涌。 比数万头巨兽齐吼更为摄人的无声战栗,在撼动着这一方天地! 这便是天命元神的威慑! 同样在这一刻,张天流再次看到了浮天刺中,那被困多年的魔元神苏醒了! 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跟他破口骂娘,嘲笑他只喜欢大奈奈,天天殚心竭虑,处处防备,还会对赤仙子流露疑惑神情的中年儒生。 这一切,张天流早就知道,可他不在乎,利用嘛,向来是相互的,炎魔算计他的时候,他何尝不在算计炎魔。 他还如往常一样,张口便要调侃两句,然而未等他出声,一条手臂已经从侧方扫来,飞快变大的手背已握紧拳头。 即使反应过来,张天流也来不及闪避。 第一八零四章 计划有变 一拳! 炎魔的随手的一记摆拳,粉碎了张天流的纳米身,并让他无法重组。 可见,他已从张天流和涂神青的对战中,掌握了纳米身的弱点。 这一拳,直接化尽了周遭的天地元气,在没有补给的环境中,构成纳米身的所有纳米虫都成为死物。 炎魔反掌,再度一握,一团火焰凭空爆出,将所有纳米虫焚烧得干干净净。 “这么急着翻脸,不怕还有什么意外?”张天流的声音却还是传了出来。 “哈哈,忘了还有你。”炎魔没有跟张天流再谈一句的闲心,他显然受够了张天流的聒噪,手臂一摆,金属符遁刹那化作齑粉,紧接着被无数细碎的火苗所吞噬。 天地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安静的反而让炎魔有点不适应。 “哼,听了此人太久了唠叨,突然没了,反而不自在!”炎魔自嘲一笑,下一刻,犀利的目光直视向魔华仙卵,贪婪的欲望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 …… 张天流指尖敲打着膝盖,嘴角逐渐浮现了一丝笑意。 走出密室房间,见到门外盘坐的a村长老。 “完事了?” “嗯。” 简单的对话完毕,张天流立刻密室,随后独自飞往自己的茅舍,划出虚屏,继续他的符文研究。 炎魔虽然最后自己打脸,之前还是信守承诺的,他们的交易都完成了,天涯的低阶符文资料基本都被他搞来了。 是否有遗漏,只有等正式登上天涯才清楚。 眼下这些,够他研究很多年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确定,他的天机线有什么变化! 意识进入鱼红守识海,张天流张口便问:“开启精神世界,我要确定一下。” “干嘛啊。”话虽如此,鱼红守还是开启了精神世界。 整个识海,刹那间陷入无边黑暗中,只有无数光丝组合成的天机神树成了这个黑暗世界中的唯一光源体。 张天流看着自己的天机线,不住点头微笑。 “你要找谁吗?”鱼红守问。 “嗯。” 用到她天机线的,自然是找人。 “找到没?”鱼红守想提供帮助,如此,也能让张天流早点滚出她的识海。 张天流摇头:“没有。” “没有你笑什么。”鱼红守没好气道。 “笑你居然去看洮洮演唱会。”张天流笑道。 “呃……”鱼红守盯着张天流天机线片刻,也看出了问题,不由冷哼道:“这种事难道还要跟你汇报啊。” “这倒不必,你完全自由,不过你接触他们如果是为了调查我……” “你别恶心我好吗,我又不是你。”鱼红守很讨厌张天流这种门缝里看人的性子。 “如果我想知道某个与我相关之人的天机线,必须要让你看到对方吗?”张天流问。 “通常是这样。” “不通常呢?” “我最近能力提升,新能力可以通过物品看到物品主人的天机线,不过普通物品不行,最好是他祭炼过的器物。” 张天流闻言笑了,道:“你莫非偷人丹药后提心吊胆,熬不住了才领悟的吧。” “要你管。”鱼红守没好气道。 “你现在在哪,我寄件东西给你。”张天流说起正事。 “玄黓。” “我还昭阳呢。” “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张昭阳,我当年纵横商界的名字。” “哎呀,谁跟你说这个啊,真是玄黓岛,这里好像是我们九州的遗迹,最近好多异人来此,我出于好奇,也来一观。” “那也有昭阳啊,都是天干一份子。”张天流笑道。 “哎呀你来不来?不来等我走了后再给你新地址。”鱼红守没好气道。 “不行啊,你瞧与我有关的这根赤红天机线,跟你太近了。” “这谁啊?”鱼红守明显不认识,但肯定见过。 “我七婆娘,大概听到很多异人在那里,特意跑过去了。”张天流毫不知羞道。 鱼红守顿时吃惊道:“你这人也会有老婆?还七个?” “什么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为什么就不能有老婆?”张天流气笑了。 鱼红守还是无法置信道:“我觉得你不会有,因为你这种人,只会把亲情和爱情当成累赘,她们只会拖累你。” “你丫的什么时候跑去学心理了?”张天流哭笑不得。 “我只看到一点,还有就是小白说的,还说你们四个都这样。” “多嘴。”张天流苦笑,想了想,道:“别急着离开,到时候我给你个传送阵,以后遇到危险好跑。” “你有传送阵?”鱼红守更难以置信了。 “叼吧,还是随身携带的那种,对我这种智慧与美貌并存,又善解人意,多情不滥情,风流不下流的绝世逆天好男子,有没有想嫁的冲动?现在加入,你还能排到老八咯,再等,说不定就老十几了。” “滚。” 退出鱼红守识海,张天流给羿哲发去消息。 “怎么?要行动了?”羿哲等好几年了,可算受到张天流的消息。 “没有,不过有另一件事,你帮跑一趟。” “靠,又把我当跑腿的了。”羿哲当初在永夜可没少给张天流跑腿。 “抱腿这种事,还有什么比瞬移更效率的能力?”张天流反问。 “说吧,从哪到哪?”羿哲爽快道。 “来雷云海外的青江岛,我把东西放在那,你拿了去玄黓,有人会跟你碰面。” “哦,那是汤警官负责的遗迹啊,你怂了他?莫非传言……” “传个屁言,只有他怂我,哪有我怂他,事成之后,给你几个一次性传送阵盘。” “传送阵盘!呵,你觉得我有需要?”羿哲这段话,怎么看都像是在鄙视张天流。 “你没有,但你队友有。”张天流直击要害。 “行,这买卖我做了。”即使张天流不给东西,他也早答应了。 安排好后,张天流便让一具纳米身出发了。 处理了这件事,他还是没能好好研究,他停在八海的蝎船已经快抵达紫桑,上面还有一具纳米身里有他的部分元神,等会就要和三仙汇合,待他们离开紫桑这个未来的是非之地,顺便,从给老爷子的丹药里拿回一颗,看看鱼红守能否通过丹药,看到炎魔的天机线。 如果能继续跟炎魔合作,三仙就能留在紫桑,对付天涯下来的上使。 但合作谈崩,就要试行b计划! 这个计划,三仙就没必要留下了,他们一走,不用他把七十寨卖了,天涯上使也会查到他们,然后难免一场大战。 炎魔不可能放弃紫桑,他在这里付出太多。 这是一个付出了就想收获更大的人,一个魔华仙卵可满足不了他,何况,他要将这一切推给和合门。 即使他被天涯神算们算到,他也要造成与和合门合作的假象,让天涯正道去针对和合门。 至于他们是否存在真合作,张天流不担心,真的只会更好! 第一八零五章 玄黓 紫桑。 张天流回到江口城时,这里没有一丝改变。 不过多了两个人,一个小白,一个老爷子,两人在院中对饮。 “打扰老爷子修炼了。”张天流现身道。 “神出鬼没的,好歹提前打个招呼。”小白没好气道。 老爷子扶须道:“得知你需要丹药便一早收了功,如何,天涯一行还算顺利吧。” “还行,想办的都办了。”张天流坐到桌边,接过老爷子递来的玉瓶,又道:“用完之后便给你。” “其实我也用不了这么多。”老爷子笑道。 “多多益善嘛,留着也是留着,我们又用不了。”张天流收起玉瓶,又拿出三个黑匣子递给两人。 “这就是传送阵?”小白拿过黑匣子仔细打量起来。 老爷子也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 结果两人都看不懂,甚至不懂如何开启。 “可以跟你们系统捆绑,也能滴血后真气催动,传送的目的地在我飞船里。” “飞船被毁咋办?”小白好奇道。 “你们可以调整,传送到神秘大陆,调整细节现在发到你们系统里。” 划开虚屏操作两下,张天流想到什么,对老爷子道:“老爷子知道玄黓吗?” 老爷子正端起酒杯,闻言一顿,看向张天流随口问:“天干?” “遗迹。”张天流觉得这不算遗迹,毕竟只是纪年的一种别称,而且目前服务器也没有相关数据。 有可能被公叔怜阳隐藏了。 张天流虽然能用服务器做很多事,却不是服务器的代理人,公叔怜阳才是。 “遗迹!”老爷子轻轻抿一口美酒,思量片刻,抚袖放杯道:“以前不知,不过镜像里老夫似乎听过,不过却是一件上古神器,名曰,大岁纪壁,又称十皇图。” “这么说,是块壁画?”张天流皱眉问。 老爷子赞同道:“上古神器多为朴实之物,应该是了。” “朴实是朴实,但也不朴实,上古神器多为山河所化,如果这块壁画破碎,其中一块落入无边海化做一岛也便能解释通了,但牵扯到十皇就有意思了!” 老爷子似乎猜到张天流的意思,问:“你觉得,它不仅是一岛,还是一皇!” “玄黓为壬,壬,水也,壬水汪洋并百川,漫流天下总无边……” “啥意思?”小白好奇看着张天流。 老爷子道:“气候未到。” “这又啥意思?”小白更糊涂了。 “异人聚集玄黓有段时间,却对玄黓无可奈何,既然无法收复就说明,此物并非遗迹,再不然就是条件不足,玄黓尚未激活,还如死物。” “哦,就是要特殊气候才能激活咯!刚才你说的什么壬水汪洋的,是要涨水吗?” 张天流摇头,道:“也不是特殊,只是符合地球壬之前的节气。” “不仅如此。”老爷子补充道:“应该还要根据它穿越前的时间推出全盘的天干地支。” 张天流也补充道:“然后制造出唤醒它上班的闹钟,如此它才能苏醒,如壬之前是辛,辛亥年后就是壬子年,这个看似好推,但具体是哪个辛亥年,那一年的哪个时间段,就像一段代码的结束,也是另一段代码的启动,这个时间轴不接上不行啊。” “呼风唤雨有何难?多试试不久清楚了。”小白自信道。 张天流苦笑:“问题是,这根我们没关系,吃力不讨好的。” 老爷子也点头。 “别啊,不是要收些遗迹么,咱们把消息透露出去,让他们去算,等成了咱就去把它收了,将来也多点谈判的筹码。” 张天流摇头道:“过早杠上不明智。” “有传送阵还怕什么。”小白已经憋很久了,他感觉自己生锈了。 “异人很多哦。”张天流笑道。 对于这事,他持无所谓的态度。 “怕毛啊。”小白撸起袖子,结果因为大袖丝滑又滑下来。 “好吧,反正都要离开这里,本来要去收回浮天刺也不能没有孙青旋,顺道把她接了。” “就她一个活下来啊?”小白突然想念起瑶池的人来。 张天流很遗憾的点头:“或许有一天,他们应天时能找到那段镜像碎片,但这种几率太渺茫了!” “唉!”小白遗憾一叹。 他可有不少学生呢,虽然教的都是运动项目,修炼上反而他需要学生教。 三人喝光一壶酒后,小白跟张天流上了飞船,老爷子留下等莫老板关店后乘房船离开。 上飞船不久,张天流就用一具纳米身拿着丹药和传送阵,传送去找羿哲。 羿哲瞬移速度极快,纳米身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青江岛等候两天了。 “你可算来了。”羿哲等张天流纳米身落地,上前问:“东西呢。” 张天流把东西交给他后道:“交了就走。” “干嘛,莫非怕对方黑吃黑?” “不是,我有个朋友打算横插一脚,避免你被波及。”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毕竟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朋友!”羿哲一副看穿张天流的嘴脸。 “我那有这种闲情逸致。” “好吧,告辞。” “嗯。” 目送羿哲几个瞬移消失在天边,张天流纳米身却没有离开,而是散落成灰烬,消失在泥地中。 多布置几个传送点,指不定就能派上大用。 数天之后,玄黓岛。 羿哲也是头一次来这地方,玄黓岛的情报没有在服务器公布,也因为没有什么可公布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头绪,唯一可以确定它身份的,是岛中唯一一座石山上,除了一些潦草的零碎刻画外,就是“玄黓”二字了。 就连这二字,也是一位研究古文字的异人看出来的,因为它堪比金文。 通过九州古文字,发现的遗迹可不少,因此第一时间他们就确定这是一处遗迹。 可研究到现在,也没能发现它的奇特之处。 羿哲出于好奇,还围着玄黓岛转了一圈,这岛不大,一圈转下来也就两分钟,岛上的异人却不少,足有四五十,除此之外附近还停靠了许多大船,似乎是些与这里异人关系好的修炼门派。 “咦,雾山,这不是……难道那家伙说的朋友就是她们?”羿哲皱眉。 身为异人,拿回九州的东西,他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让无边海的修士夺去了,那才是不合理。 不过事关张天流,他真不好管。 “喂!” 就在这时,羿哲听到一声招呼。 他扭头望去,眼前顿时一亮。 美女! 还是美貌与身材并重的尤物。 “你叫我?”羿哲指着自己问。 “嗯,你是来送东西的吧,交给我吧。”来者正是鱼红守。 “哦,不过,我怎么确定就是你啊美女。”羿哲笑道。 “除了我没有别人,不信你可以大叫一声。” “算了算了,那多没礼貌,信你还不信,反正又不是我的东西,丢了让他找你要。”羿哲说吧,将张天流给他的东西除了六块传送盘,一并转交给鱼红守。 “好了,我收到了,后会有期。”鱼红守说完,轻身飞向岸边的一艘小房船。 羿哲顿感失望。 却也不急着离开,环顾一下,还真见到了几个面熟的,于是就过去打听打听这岛的情况。 与此同时,小房船里,鱼红守开启法阵,刚拿出玉瓶和黑匣子,那黑匣子就散开了,化作一块块阵盘,随着旋转速度提升,竟在屋内空无处形成一个扭曲的空间通道,通道内混沌一片,但隐隐可见有几环两点,但没等鱼红守看清,一个人突然从扭曲的空间里钻出来,咧嘴就是一笑:“你好,正式介绍,我是小白。” 第一八零六章 家没了 鱼红守诧异片刻,笑道:“你好,鱼红守。” “真人比元神漂亮多了。”小白赞美道。 “谢谢,你也挺好看的,就是比我想的要年轻。”鱼红守回赞后,打量恢复黑匣子的传送阵,又道:“有了这东西,以后就不用再到我识海了。” “当然。”小白一笑,抓起传送阵扔给鱼红守又补充道:“不过我仅代表个人!” “你点头了,另外两个多半也不会进来了。”鱼红守知道,小白、老爷子和莫老板进她识海都是给张天流传递信息,如今有了传送阵,他们自然不需要多此一举。 但就张天流,这家伙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难道真要跟这家伙捆绑一辈子? 他说的八婆娘不会是当真的吧? 鱼红守有些不寒而栗。 “外面听热闹啊。”小白透过窗户观察岛上与周围情况。 除了几十号异人,还来了许多门派。 他甚至看到,身穿和大前辈一样款式的白氅,还都绣着“雾山”二字,很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雾山派! “难怪大前辈不想来,想必老情人都在那船上!”小白嘿嘿笑道。 “你说雾山派!”鱼红守道。 “对啊,这门派算是大前辈帮人建的。”小白笑道。 “哦,我说为什么她们迟迟不肯离去呢。”鱼红守来了有段时间,异人与各派的关系多少有些了解,唯独雾山派,没有跟任何异人有接触,开始还以为是路过的小门派来凑热闹。 “这么多天,你们就没想到过什么解决办法吗?”小白转移话题问。 “你说玄黓?” “对啊。” 鱼红守摇头道:“听说他们考虑到了不少办法,也都一一在试,具体我也不清楚。” “有没有考虑到气节问题?”小白问。 “你是说,符合玄黓的气节,或许能引发岛上异象?”鱼红守还是挺聪明的,一点即透。 “不仅是气节,还有年月日啊,根据岛上情况推演出玄黓穿越前的九州时间段,从而通过改变环境激活玄黓。” “这可能吗?”鱼红守自觉是办不到的。 “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办不到啊,你把这消息放出去看看效果。” “你们想干什么?”鱼红守可不会任由小白等人牵着走。 “收复神迹啊,难道你想回九州?不要长生了?” 鱼红守一愣,她似乎明白了张天流四人的目的。 “九州神迹重组当真能复原九州,并能回去?”鱼红守知道异人任务,但这个任务仅卡在收集神迹上,是否能复原和穿越回归,服务器可没有发布任何的消息啊。 “是与不是,都不妨碍我们掌控一部分神迹。” “你就怎知,我愿意留下?”鱼红守反问。 小白顿时哭笑不得道:“那就更要激活玄黓了。” 鱼红守也苦笑起来。 小白说的没错,不论走那条路,收走玄黓都是必经之路。 这就像所有异人绕不开的使命。 鱼红守当即走出船舱,刚飞回岛上,羿哲就舔着脸跑过来献殷勤。 鱼红守心想也别找了,直接让这厮帮她传达。 于是乎,不等羿哲开口,鱼红守先跟他讨论对玄黓的看法。 羿哲初来驾到,哪有什么看法,想转移话题嘛,就被鱼红守拉了回来,并将小白的话复述一遍。 “仙子真是聪明伶俐啊!”羿哲赞道。 鱼红守心里气道:“可你太傻啊,你倒是去转达啊。” 这种事,管羿哲屁事啊,他心里就没什么大义,现在还能有什么比泡妞更重要的事? 被纠缠一阵,鱼红守算是看出来这厮什么心思了。 她无视羿哲,径直走向认真议论玄黓事宜的几人面前,又将小白话复述一遍。 几人听了却纷纷摇头。 “鱼仙子的想法其实我们早就考虑过了,可这根本无法实现。” “是啊,改变附近气候倒是不难,我们虽不精通术法,但有诸多修士协助,此岛又不大,设个结界不成问题,难的是玄黓何时穿越的这谁知道啊。” “按天干地支排序也不靠谱,并非轮转一遍遍春夏秋冬就可行,此法早就试过了,却失败了,有人推算很可能四季只是九州的小阴阳,而大阴阳不单是全球,很可能包含能影响地球的星球,如此一推,日月必不可少吧,若再失败,是否将太阳系放进来?说不得,还需要整个银河系呢!” 鱼红守在听到的也觉得不可能,因此没有气馁,也不觉得几人会放弃,他们还在努力的寻找其它方式,而小白的提议,目前而言在场没人能完成。 这时候,透窗看着这一幕的小白失望道:“我就说嘛,没这么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只是对我而言。”张天流的声音在小白身边响起,而他人,也站在了小白旁,并且来的还是本尊! “你要觉得简单你干啊,偷偷摸摸的,不像你啊大前辈,要是不想见雾山的人,我帮你打发了。”小白自告奋勇。 “别闹。”张天流早就开启慧眼,观看玄黓的过去了。 等看到玄黓何时降临,他就能根据界临情况推算出它是何时穿越,在根据几批异人穿越时间,便能算出九州当时的年代。 如今张天流的元神强度,观看起空间记忆的速度是一日百年,但那是他如今的常态,若是构建好精神空间,一日千年不在话下。 精神空间可视范围原本是他元神覆盖范围,施展后,难免要将神识笼罩所有人,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但好在新功法悟出的半神通,让他视野具有超越神识的功效! 在这双无死角的主神扫描仪下,张天流只用了四天就看到了玄黓的界临之景。 “还真是九州遗迹!” “是吧。”小白可算听到大前辈啃声了,忙问:“算出来了吗?” “快了。”张天流分心说话的时候,空间记忆又往前推了十几年。 “对了,你说遗迹,他们说神迹,这到底是遗迹还是神迹?”小白突然好奇道。 “目前的玄黓称不上神迹,毕竟没有神异之处,能激活那才能算作神迹。” “哦,我说呢,怎么有这么多伪神迹攻略。”小白翻看着虚屏里的神迹论坛。 “这跟太苍和瑶池的关系一样,太苍破碎后,落入无边海的城池废墟属于遗迹,完整的瑶池就是五方天神迹,九州遗迹越多,越证明地球没了。”张天流道。 “呃……这真是个悲伤的事实!”小白正翻看一篇沉入深海的伪神迹帖,通过图片,能看到海底有曾经的现代化城市,如今已是无人在乎的废墟。 第一八零七章 混沌般的男人 一日百年看下来,对于张天流而言也不轻松。 点燃一根养神烟,深深吸了几口,便开始推演。 “老抽这玩意不好,真的,我看过关于元神的基本古籍,都说元神耗损若能自行恢复最好,药补元神是能补回,但也会伤及神经,而你的养神烟莫老板也分析过,会形成依赖的。”小白在旁讲道。 张天流一笑,道:“依赖是人的天性,再强大的人也希望在某方面能依赖他人,所有成大事者,都有一群值得依赖的伙伴,这其中,很多伙伴不是人。” “是是,钱也是最大的依仗吗。” “与其说钱,不如说信誉,当所有人认为一件东西值钱的时候,哪怕它是狗屎,那也是值钱的。” “我发现,大前辈你啊,总喜欢挖人家的话,然后说一些大家都懂,却不去在意,因为在意也没用的东西。” 张天流苦笑道:“职业需要。” “职业!骗子吗?” “不,是将自己凌驾在他人之上的成功者,当然成功者有很多类,我只是选择了一种符合我性格的,把代入感拉满,演技才可出神入化。” “哦,那你对他人的不屑,也是一种职业需要?” “这不一样,不屑也分先后天,先天自然是性格层面,比如某些智商太高,很多东西都能一眼看破,觉得无聊,对这些做无聊事的人,便带着与生俱来的不屑,再比如我这一类,惨痛经历太多,对世界带着满满的恶意,那么这世界里的所有我都会不屑。” “我觉得你是两者皆备!”小白说得很认真! 这不单是他个人结论,包括他的智囊团,在张天流统筹大局的时候,他也会询问智囊团看有什么建议能更效率,结果极少提出有效建议的,就是有,也只存在理论上,现实很难办到。 但不是说张天流计划有多完美,反而破绽很多,但恰恰就是这种破绽,反而让他成功了! 智囊团的结论是,这些破绽有真有假,当你不知道真假的时候,你不敢碰触! 用虚假的破绽去填补真实破绽,看似并不高明,像在赌,一个弄不好就是满盘皆输。 可张天流还是能一路过关斩将,小白就不得不懵逼了。 以前他不在意,现在写作,素材需求量大,他变得什么都感兴趣了,于是问道:“大前辈,你计划里的破绽是怎么填的?” “破绽?” 张天流愣了愣,随后笑道:“人填呗,刚才说了。” “呃……难道是依赖?不对啊,你也依赖别人?”小白错愕。 “难道我只依赖烟啊?”张天流白了小白一眼,又道:“谋事在人,只要人能解决的事,就该大胆的去依赖,不过这个操作难度很高,如你请个ceo,希望他能扶大厦于将倾,结果反而加速公司灭亡,这在职场太常见,若你没有识人的本事,那就只依赖事,不依赖人,通过他以往表现加公司改革计划等直观数据判断。” “你这样一说,还是看人啊。” “这哪能一样?你知道咱们老家的职场用人有多少坑么,包含中小公司在内,百分之九十都在用人唯亲,公司倒闭排除实在业绩差外,七成是被朋友坑倒的,剩余的因盲目扩张、同行竞争、相关政策和资金问题,更多是间接原因,直接关系还是合伙人问题,所以合伙人不要信,信也不能盲目,最好看数据,而且通过数据会跳出局限,至于数据掺假问题……” “啥局限啊?”小白追问道。 “隔行如隔山的局限,牛逼的人从不受这种局限,我将其称之为得道,但不晓得为啥,大家都称之为悟道。” “你说阳明先生?”小白笑道。 “我还达芬奇呢。”张天流说话间,将通篇算稿完成,然后书写符语。 鱼红守一直没回来。 她并不知道张天流来了,她只是不想跟小白待一起。 孤男寡女一个小房间像话吗? 直到张天流完成符语阵盘,鱼红守都没有回来。 “他们如果还搞不定,你就用这东西尝试激活玄黓。”张天流将黑匣子交给小白。 “你不亲自动手?不会真的因为雾山派吧?我就搞不定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接受人家呢?如果有个女人一只痴情于我,我肯定跟她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别提多幸福了。” 张天流笑道:“我们漂泊这么多年,有好好过过日子吗?” “你这话说的,咋基情满满啊!”小白一阵恶寒,但他也理解大前辈意思,又笑道:“有啊,至少我觉得很开心,有幸遇到你们!” 张天流摇头叹道:“即使经历相同,人跟人依然不一样。” “本来能美满的,即便很短暂,我觉得也胜过千百年的孤独。” 张天流不否认小白说的对,他比自己看的更开,九州能否复原,异人能否回去,都是未知的,就算最后真走到了这一步,他对不起的只会是更多人,永远不会少了阿七。 张天流也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他在很多时间段都想过停下来,过上有家的生活。 以前可以用实力不足作为借口,而今他完全拥有保护一个家庭的能力,即便炎魔都奈何不得他。 可他依然要走到这一步,即便九州真恢复也只是个躯壳,他也依然要找到他心中的彼岸。 这种执念近乎于魔。 他将所有精力都发泄在不算热爱的符文身上,便是一种魔障的体现。 “他们……”张天流透窗看着岛上的异人,面无表情道:“多数也在孤独,不敢接触是怕再次受到伤害,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寻找能治愈灵魂缺口的药,它是让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或许你也认为我们四人一样,另外两个我无法保证,我不一样,都是烂透的果实,但你们种子完好,我是种子都烂透了,没有再生的可能,我的能力有一项是过目不忘,这个能力不像修士能埋藏在大脑深处,需要的时候才翻来看看,我总能看到,只要我停止思考,它就像走马灯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在我大脑中跑来跑去,忘不掉又无法复仇……” 张天流对小白一笑:“才是最痛苦的。” 小白很早就从莫老板口中知道了张天流的故事,哪怕有很多版本,但结局都指向一个,那个他无法真正意义上去报复的人。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小白觉得,就算更深的仇怨,再大的险阻,大前辈都能无所顾虑的将报复进行到底,就算最后他要以生命来偿还,他应该也会露出畅快淋漓的笑容。 如他在镜像里,天涯崩塌后的最后一笑,他把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完成了,也便死而无怨了。 然而现实中他无法走出复仇的最后一步。 目送张天流传送离去,小白忽然明白大前辈为何这般纠结,他像极了吞噬他的混沌! 第一八零八章 小施一手 汤靖承盯着虚屏愁眉不展。 两个月了,来到这里没有一点进展,如果将他调去别的遗迹肯定早就收服了。 “老汤,会议已经结束了,九成的人同意了公叔怜阳的建议,将整座岛搬走。” “搬走?”汤靖承抬眼看着眼镜。 “嗯,不过目前只是提议,有地质经验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等他勘察完如果可行就搬走。” “如果搬不走呢?”汤靖承问。 “搬不走也不能留下来,这里荒芜,如果有修士长留此地反而惹人起疑心,目前我们尚未收服韫海,许多反抗势力已经结合,在不少遗迹上从中作梗。” 汤靖承挥手撤去虚屏,起身道:“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后果,当初我就不同意。” 眼镜苦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即便没有战争,你以为他们就会任由我们收集遗迹吗,怀璧其罪啊老汤,我们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别人却不会这样想,所有既得利益者必定仇视我们,在这种局面下你还指望和平?” 汤靖承掏出根烟点上道:“你把我想的太圣母了,我是希望和平解决,但不反对战争,只是很多人无法控制自己,将战争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造成更多无辜生灵的灭亡。” “公叔怜阳已经在抓思想教育了,效果是慢,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王乞呢?他在这方面,应该更有发言权。”汤靖承问。 眼镜摇头:“目前还没有消息,但我想,他不会再参与了。” “他的选择是对的。” 汤靖承显得有些颓废。 他想几次想回百族城,但都让杨藻劝留了。 收集遗迹,且不用跟他人其争执的遗迹,杨藻都留给他处理。 他知道杨藻的心思。 他们都没有完全信任公叔怜阳,遗迹落在他们手里,必然成为最终谈判的筹码。 如果真能恢复九州,甚至一个完整的地球,汤靖承心灵也会得到藉慰。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又有什么新任务,汤靖承觉得都不重要。 他召集众异人,打算开个小会商讨一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搬,都需要准备好。 结果人刚到齐,汤靖承才说了几个字,突然笑声从上空传来,惹得众人疑惑仰头,便看到一个少年盘腿在半空飘荡,冲着他们咧嘴傻笑。 鱼红守见此,不由扶额摇头。 她还以为小白会偷偷摸摸的,没想到这么胆大,不怕这些人群起攻之? 其余人反应过来时,立刻有人喝问:“什么人?” 小白笑声一收,继续勾起嘴角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讨论这么久都没个结论,还废什么话,不行就翔开,别碍老子收遗迹。” “收遗迹?就凭你!” “是异人还是修士,报上名来。” “哪来的毛孩子,滚。” 下方众人质问的质问,喝骂的喝骂,一时间熙熙攘攘,显得很嘈杂。 眼镜推推眼镜,再仔细盯着小白片刻,见他被骂也无动于在,似乎没有交手的意思,便道:“你们左一句右一句的,他也没法回答,就让我……” “不,我很好回答。”小白打断眼镜后,咧嘴道:“在下太白仙君,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不要命的都可以留下。” “太白仙君,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废话,跟太白金星像啊。” “那我岂不就是太乙真人了,哈哈……” “不对!太白仙君……对了,他是写四仙传的小白!” “小白!以前霸榜的个?” 这下众人就没法淡定了。 异人没人不知道小白,但见过小白的却似乎没听过,仅能从一部四仙传了解小白和雾里散人张天流,也便是异人公子流组队了,还有两人,一个是莫仙厨,榜中无此人,另一个黄仁居士,也是不在榜中,多半是两个修士。 这四人,可是跟一个谢瑜机的书生,把天尊做掉的强人,特别是小白,虽不在榜一多年,但谁也不敢小视。 而听到小白的修士们也是错愕万分,终于正视起这个修为低微的家伙来。 就连雾山派的大船上,都冒出许多人来,其中站在甲板前端,身材火辣的女子,正是阿七,边上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孙青旋! 孙青旋应天成圣,获取许多镜像碎片,岂会不知小白,不过她没啃声,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白!”眼镜诧异的盯着小白,细细打量良久,忽然问:“张天流也来了?” “吆,这里还有大前辈的老相识啊!”小白抛着手里的黑匣子,说出一句让不少人心里一揪的:“他来了!”紧接着又让这些人心情变得复杂的下一句:“不过又走了。” “胆小鬼,哼!”算先发出冷哼的,却是孙青旋。 阿七看了她一眼,问:“他说的是真的?” 孙青旋没好气道:“我说真,你难受,我说假,你也难受,师姐啊,有些东西就该趁早抛到九霄云外,这辈子都不要惦记。” 阿七无语。 且不说她,就说这个孙青旋,实力不知强自己多少倍,却左一口师姐又一口师姐的叫,而且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如果不是她实力强大,集全派之力都赶不走,甩也甩不掉,阿七正想离她远远的。 同时听到张天流离开的消息,眼镜看了汤靖承一眼。 汤靖承点点头,朝小白道:“你有把握收了玄黓?” “没有我来干啥呢?”小白没好气的又道:“你们到底走不走,还有半分钟。” “好。”汤靖承很爽快的招呼道:“我们撤。” “就这样撤了?”有人不悦道。 “怎嘛?还想打一架?”小白手掌已经浮现一层青朦朦的光晕。 “暂时撤离岛屿,在旁且看他如何收岛。”随着实力变强,汤靖承越来越不喜欢与人冲突,因为很容易伤及无辜。 “好,那我们就看看他怎么操作。” 众人火速离开玄黓岛后,小白没有耽搁,把黑匣子一扔,刹那将,黑匣化作一片片金属页飘向四面八法,转眼就围绕了岛屿一圈,紧接着方圆百里天地变色,上空元气涌向金属页,激发出里面的符语之力,使得金属页如泄水口般,涌出无数的元气符文,洒落而下,渐渐形成一面符语结界,笼罩了整个岛屿。 而岛屿中,景象也在发生变化,似有一阵春风刮过,万物复苏,荒寂的岛上变得绿意葱葱。 见此一幕,不少人嗤笑出声。 “还以为是什么办法,原来是我们玩剩下的。” 模拟法他们早想过了,且用了不下十次,却都无法激活遗迹。 小白嗤笑道:“结果还没出来,就急着把脸凑过来了,万一成了,你说我是打呢,还是不打呢?打嘛,脏手,不打嘛,我觉得你这人又特别欠抽,要不,我召个家伙,替我打你这巴掌。” 说罢,小白一束青光打向苍天,顿时,天地一黑,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里,一尊比玄黓岛还要巨大的巨兽从天而降,踏得海浪翻起百丈高! 那些修士的船只无不灵光大方,拼死抵御这铺天海啸。 唯有雾山这边,巨浪被孙青旋一剑从中斩破,化分两股绕过雾山的大船。 可怜的是鱼红守的船只,因无人在里面启动法阵,瞬间被巨浪拍成了碎渣! 第一八零九章 共鸣 万丈巨猿面前的玄黓岛,小的就像张板凳,更别提岛屿四周的人了。 “玄黓要是激活,这巴掌你就得……靠。”小白话没说完,刚刚挑衅他的异人突然就跑了。 “唉,果然但能活到现在的老乡,不是自己被坑出阴影,就是看着他人被坑出阴影,一个个,谨慎地狠啊。” 小白这话不想感慨,反而是讽刺! 异人因为有更多共同话题,容易走得近,背叛和出卖的几率也随之提高,这也导致死在修士手里的异人,远没有死在异人手里的异人多。 有人调查统计后发现,命丧异人之手和修士之手的占比,是七比三。 总榜最高人数高达三万多异人,而今,六千。 也就是说,有两万人死在所谓的老乡手里! 夺天战后,这个血淋淋的数据就公布在服务器上,所有人都能看到。 小白初时还不信,连大前辈看后都说高了,有唬人嫌疑,目的是为了更好团结异人。 可现在,小白有些信了。 有这么多异人在场的情况下,这厮见势不妙就独自逃了,惧怕的是同为异人的自己。 可见他是见过异人杀异人,且有异人在旁围观的场景,甚至是参与者! “不愧是前榜一。”眼镜苦笑,对汤靖承道:“如果他真收走了玄黓,我们坐视不管吗?” 汤靖承谨慎道:“这么大个家伙,无论是血肉气息还是体内蕴藏的妖气,都是能轻易灭圣的存在,我们联手起来也未必打得过。” 眼镜点头道:“虽有法子控它一时,但小白如果再弄来一头,或是别的什么,只怕在场中人没一个能活下来!” 曾经的积分累计方式,注定没有捷径可走,当然现在也没有,只是夺天战的积分计算过高,不参加的人瞬间会被甩到末尾,导致如今小白连百强都没能入。 可排除夺天战,他定然还是榜一,而这个榜一没有丝毫的水分! 眼镜跟张天流经历了南陆与海族之战,辅助张天流做掉大妖龙鱼,却连万强都没能混入,公叔怜阳离开南陆时也才八千多名,眼镜后来又跟张天流推翻永夜,才勉强进入八千。 而在这八千之上的第一,盘踞了数百年的小白,对目前的他们而言,依然是触不可及的存在。 小白都如此恐怖,那张天流如今又有多强? 眼镜念及此,不由长叹一声。 张天流被服务器指名成了异人公敌后,对他的讨论从未停止,很多人觉得张天流可怕的不是能力,而是心机,包括公叔怜阳都如此认为。 但眼镜不这么认为。 他可不会信张天流的能力,仅是单纯的千里眼,必然还拥有别的未知能力。 就好像顺风耳王乞,听得远只是基本的被动技能,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动态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并且听过的所有声音会记录下来,自动对比,别说乔装易容,夺舍都瞒不住他。 能力是偏辅助,但如果他能用心修炼,实力绝对凌驾在同代异人之上。 张天流总能未卜先知的算准对手的攻击路线和出招方式,让眼镜不得不怀疑,这厮开了透视,或者微观世界! 同样的能力目前没有,但类似的能力很多。 如果可以,眼镜是真不想跟张天流刀兵相见。 他不在乎玄黓,但他怕汤靖承在乎! 好在汤靖承不是鲁莽之辈,即使张天流很可能躲藏在附近,他也不在意。 曾经的执念早在这些年里被抹消殆尽了。 虽然不打算跟小白抢,但众人依旧好奇,小白能否真收了玄黓。 符文结界里的场景还在不断变化,日月轮转,星斗变换,外面短短一个时辰,里面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玄黓还是如往常,不受大阵制造的风霜侵蚀。 不知不觉,结界内的景象开始缓慢,从一个时辰百年,变成一个时辰十年,并不断的减缓,似乎在刻意的寻找一个契机,一个切入点。 见此一幕,小白笑道:“看来大前辈也有算错的时候啊!” 听到小白的感慨,眼镜皱眉问:“张天流此法也行不通吗?” 小白低头瞅了他一眼,又笑道:“你会错意了,大前辈多算了一甲子。” “多算?循坏不就只是一甲子吗?”眼镜一副你别框我,我也很懂的表情。 小白顿时哭笑不得道:“所谓五日一候,三候一气,六气一时,四时为一岁,六十才为一甲子,而你们只看甲子,五三六四就不管了么?” “这不都是包含甲子之内的?”眼镜更糊涂了,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小白有问题,或说张天流脑袋出问题了? 小白挠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懂,不过有一点你们忽略了,那就是闰年!说不定闰月也忽略了,就按照一月三十天,三月一季,四季一年如此推,那么少的这五六天,你们拿什么补?” 眼镜听得眉头大皱,需要这样吗? 没等他问,试试就告诉了他,需要,很需要! 随着内部时间变缓,与玄黓岛上时间开始发生了碰撞! 这种碰撞导致结界内的时间很不稳定,时急时缓,肉眼可见的除了阳光与风雨的瞬间转变外,还有岛上本来绿意葱葱开始枯萎了! 从结界开启时,岛上植被就疯长出来,但很奇妙的时,这些植被没有与结界里的天气产生共鸣,就是在入秋时,不枯萎,入冬时,不被积雪覆盖,始终如两个世界的产物,又好似他们如今也算熟悉的叠加,而叠加方式,恰如界临之景! 也是在此刻,不少人才看明白,那植被不是大阵激活的,而是最开始涌入岛上的那股春风,给催熟的,之后它跟大阵再无关系,完全属于玄黓岛本土物种! “张天流应该在通过植被反复操控大阵,寻找切入点,看样子快要完成共鸣了!”眼镜苦笑道。 不仅眼镜,很多人也看出大阵在慢慢寻找与植被契合的地方,这比观看石头的变化来的直接,那么大阵必然是人为操控的! 张天流很可能还在附近! 不过这不重要了,至少对异人而言,张天流不露面,目前的他们似乎也找不到,即使找到,打不得打过还是一回事呢! 就看依然耸立的巨猿,不少人心底还是拔凉拔凉的! 共鸣远比众人想的要久,整整两天过去,岛上植被是枯了又绿,绿了又枯,而结界内的气候是刚刚步入夏季。 又过了三天,不少人都回到船里打盹了,却突然一声惊雷响起,把众人从船舱里全部吓了出来,这一看,玄黓岛上空居然起了一层乌云! “什么情况?” 众人很诧异,因为这层乌云不是在结界里的,而是在结界外!符文结界也并未消失,莫非是正常的无边海气候? 可要真是无边海的暴风雨来临,哪有只笼罩玄黓岛这一小块地的? 这下众人都肯定,共鸣产生了! 第一八一零章 法则归一 “切,还以为多难,只是模拟不同的时间段罢了。” “是啊,只是之前我们忽略了,让张天流抓到了空挡。”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玄黓只怕要落入他人之手咯。” 如此简单就产生共鸣,让不少异人和修士都说出了马后炮的言论,觉得符阵也不过是反反复复找到玄黓的共鸣处罢了。 这落入不懂行的人耳中,自是信以为真。 好比玩rpg游戏,通过反复的存档读取,找到一条正确的路线,属于傻瓜也会的操作。 可落入懂行之人耳中,感到的是刺耳! 在场没几个懂行的,包括小白,他听后也觉得大前辈用了傻瓜操作。 唯有孙青旋用着七分不屑,三分漫不经心的目光扫了一眼嚼舌根的家伙。 她不擅长法阵,但她的阅历何等恐怖,一眼就能识出符阵的奥妙。 不仅是符阵与玄黓岛发生共鸣,连同无边海也包含其中。 符语结界根本不是寻找玄黓的切入点,它在引领,将玄黓一步步拉入无边海! 只是在场的人眼界太低,即使知道山中有灵,也不懂如何唤醒沉睡的灵。 又等了五天,眼看烈阳远去,黑暗又要来临,共鸣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小白看准时间,当时空完美契合的一瞬间,符阵一收,刚有天地元气涌入玄黓,巨猿已是双手一掏,似乎想把整座玄黓岛从海底捧起。 可刚与玄黓接触瞬间,一股灵光凭空出现,把巨猿的双掌强行推开。 “嗯?”小白一愣。 他召的可是货真价实的魔骨巨猿,难道还要激发魔血不成? 念及此,小白心念一动,巨猿本已是巨大无比的体型,居然又膨胀了一圈,不仅黑色毛发根根变红,连皮毛都似乎承受不住突然的暴涨,呈现撕裂状,这些伤痕里透发着鲜红如血的光芒,显得狰狞无比又妖异非常。 孙青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镜像碎片里,有关小白召唤山猿的记忆,但不知他是给张天流打工缘故,刻意收敛,还是成长了,记忆里干粗活的山猿不过千丈,魔化时也只是毛发变红,而今万丈有余,且魔化后激发了魔纹! 孙青旋对小白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厮可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他的幻想物都是一比一的。 包括协助张天流搬山,布置太苍巨阵,也是用的全力。 而今的他属于成长,突破了幻想物的体型限制。 不过目前只是体型变大,质量和千丈山猿没多大区别,力量不会因此提升,反而防御会因膨胀了变弱,且多亏魔骨支撑,不然连唬人都做不到。 为了克服这一点,小白没少做功课。 魔猿身上撕裂出的血痕,也确实是魔纹,这是离开六天涯时,游历百年间所获,许多深海妖族国度中,不少此类记载,他跟智囊团钻研了多年,也时常请教张天流和老爷子,最终开创一篇符合魔猿的魔纹。 如今的魔猿比之曾经,强了三倍有余。 他还不信,没法把这玄黓岛给端了。 可当魔猿再度双掌一掏,同样的一幕出现,并比之前更为激烈的灵光弹开了魔猿双掌同时,四溢的灵气裹挟巨浪向着四面八法扩散。 观看的异人修士脸色大变,匆忙躲回各船,开启船只法阵抵御灵气海浪。 “我还不信了。”小白心念一动,魔猿挥拳便打。 硕大的拳头从天而降,似要一拳将玄黓岛轰成齑粉。 然而就在接触玄黓岛最高点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陨石般的魔猿拳头接住了! 也在这一刻,不少人再度变了脸色。 连孙青旋都诧异了片刻,忙道:“退,速让船只退到百里外。” “怎么了?”阿七除了翻涌的海浪,什么都看不到,而她神识也没法穿透杂乱的灵气,感知岛上的情况。 “先退再说。”孙青旋说话间,亲自操控雾山船快速后撤。 其余船只见此,也深感不妙,纷纷撤离。 而此时,上空小白咧嘴笑道:“还真有猫腻啊,看来不大干一场,是没法把你收服了!” 一束青光直射天际,青光之中,三个巨大的身影仿佛从青光狭缝间挣脱而出,从天而降,站到玄黓岛另外三面。 这又是三头魔猿! “这家伙,到底能召唤多少这种等级的怪物啊?”异人和修士们都是汗颜不已。 一头就让他们感到绝望了,一下又来了三头一般无二的魔猿! 拳击玄黓的魔猿此刻缓缓起身,与另外三头已经魔化的魔猿,如四座巨峰合围住玄黓岛。 而此时岛上,最高点的矮山顶,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在四尊魔猿中间显得渺小不堪,可就是这人,刚才轻易的挡住魔猿一拳! 从人身材健硕,披着**的兽皮,裸露的肌肤呈现古铜光泽,长发微卷,散乱披肩,看起来如石器时代的古人。 就在小白要动手时,身边虚空旋转,混沌涌现,紧接着一头黑发奇长的少年出现在小白身侧,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急。” 小白仰头看着张天流,皱眉道:“这只是灵体,而且我又不会杀他,先打一顿也好把他带走嘛。” “让你打散了,神迹就成遗迹了。”张天流说话间,人已飘到了岛上。 出奇的,他并没有被无形的灵光弹开,径直就落到了古人面前。 “将你唤醒,是想重组十皇图,你也不愿意永远在这里沉睡吧。” “沉睡?” 古人的话,张天流听不懂,想必张天流的话他也不懂,但两人话中含义,却如神识传音般钻入对方脑中。 “嗯,你已沉思八千多年。”张天流道。 古人盯着张天流双眼,略微皱眉道:“我见过你!” “我没见过你。”张天流肯定道。 古人神色恢复如常道:“你的眼睛,跟白泽几乎一模一样。” 这下轮到张天流皱眉了。 古人又喃喃道:“你无他血脉,却拥有他传承,不过好像还有别的血脉传承,真是奇妙!” 张天流苦笑片刻,道:“你可愿跟我走?” 古人环顾,神色有些落寞的道:“岁壁既破,何苦强留。” 张天流似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怅然道:“既然你无意于你兄弟重归于好,我也不会强求,此物可以联系到我,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告诉我。” 古人看着张天流手里的黑匣子,摇头笑道:“不必,此方天道之力很快将我吞噬,化作这一方法则。” 张天流再度皱眉。 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玄黓不是人,即使以前是人,现在的他也早已不是人,他也不是神,他是天道法则的一部分! 无边海之所以能无限扩张,不单是源源不断的海水,还有各界的法则与无边海融为一体! “你为何不反抗?”张天流不理解的问。 “我为何要反抗?”古人也用不理解的目光,看着他。 张天流头一次没法回到这种问题。 他是能扯,轻易把人给侃得头昏眼花,但他没法跟一个天道法则的化身胡侃。 “唉,这么说,这是我们见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了。”张天流嘴角挂着苦笑。 他还想从对方身上多挖点情报,可时间上只怕是不允许了,因为反弹出去的灵气又重新融入,它们就像之前张天流用符语结界激活玄黓般,会与玄黓发生共鸣,最后玄黓也将彻底融入这方天地。 仿佛察觉了张天流的伤感,古人道:“道,本就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这是我留在岁壁上的最后意识,归于天地后,我将不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无需伤感。” 张天流笑了笑,调侃似的道:“这么说,我修炼到最后也会跟你一样?” 古人宽慰道:“追求不同,道自不同。” 张天流执拗道:“但终究有泯灭的一天。” 古人不语,望着不知方向的残阳,当张天流的长发变得凌乱时,古人也被这股回流的灵气冲得如烟溃散! 第一八一一章 安好便好 “我靠,这是咋了?”小白叫着飞了下来。 张天流望着消散的古人,随口解释几句。 “这么说,玄黓不是神迹!”小白听后很是郁闷,同张天流看着古人溃散在天地的最后余光,眼神里多了一份惆怅。 很快,异人和修士又回来了,首当其冲的就是眼镜的一扇门! 当眼镜和汤靖承出现在岛上时,张天流还未离开。 两人看着张天流,表情很是复杂,更难以言语。 小白笑嘻嘻的把事情一解释,眼镜恍然道:“难怪了,它没有被服务器划分到神迹一栏。” “只是这样,九州恐怕没法复原了。”汤靖承叹道。 “没法?” 张天流闻言回头,恢复飘逸的长发如流云环绕张天流周身,令看者无不感到一股仙气满满的超然感,可他脸上却故意挂着昔日针对汤警官的痞笑,道:“只要有人肯牺牲,化为九州法则替代玄黓,又何谈没法复原一说?” 汤靖承一振,皱眉看着张天流。 他对张天流有个刻板印象,至今都没法扭转,便是有张天流的地方,就有人死,死和牺牲不是一个意思,但牺牲却只会伴随死亡。 从张天流口中说出的牺牲,总能让他联想到不好的事,觉得张天流会用人命祭天! 但这又是十分荒谬的,祭天是不可能把牺牲者变为天道,能变成的只有冤魂。 如何成为天道,他是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只有自愿! 张天流显然又看穿了汤警官心思,笑道:“当年除大妖龙鱼,你说我是否自愿?” 汤靖承脸色变得很难看。 眼镜见势不妙,忙道:“我是自愿的!” 张天流笑了,看着眼镜道:“推翻永夜,我也是自愿的。” 眼镜苦笑,这厮,就不能别扯这些吗? “唉,老张,你总想方设法的让老汤头疼,又何苦呢,都过去了!” “过不去。”张天流神色肃穆道:“他永远不会原谅我,哪怕我死了,他没往我坟头吐两口唾沫,我就感恩戴德了,你也别当什么和事佬,咱们都有自己的世界观,他理想的与我见到的截然相反,我不否认汤警官是个好人,只要你遇到不公,找到他,哪怕不是他分内事,他也设法帮你解决,不是那些口口声声,说希望能帮到你,却永远止步于希望,但就是他这种心态,总想把事情做得圆圆满满,皆大欢喜,可能吗?不可能,他却非要全力以赴,导致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眼镜给异人发现一个消息,让他们别靠近。 又看到汤靖承不语,便对张天流道:“你跟他以前的过节是过不去,但他跟他是真的过去了,至少没以前那么执拗了,是吧老汤。”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看不起他!”张天流满脸的失望,目光从眼镜移到汤靖承脸上道:“你不偏不倚,坚定走了这么多年,说改道就改道,对得起自己吗?对得起我吗?” “关你什么事啊?”眼镜真忍不住了,这张天流是要故意激怒汤靖承,然后打一架? 张天流无视眼镜,严肃的盯着汤靖承道:“有白既有黑,世上不可能不存在犯罪,哪怕教育得再好,监控布得再密,人还是会冲动,更会惧怕贫穷,当年在连山如果你能听我一言,再多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去干,哪怕最后把我送上绞刑架,我也无怨,只会觉得心满意足!” 张天流深吸口气,又自嘲道:“在我最想赎罪的时候你没给我机会,如今你却要放任比我更加邪恶的人,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鸵鸟,我鄙视你。” 眼镜不知道张天流和汤靖承在连山的事。 这些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很多都是道听途说,加上张天流的身份,让人以为张天流为了从汤靖承手里逃走,是做尽了恶事。 这些恶名,张天流并不在乎。 从里到外都黑的人,何须怕他人染色。 汤靖承选择救洮洮他们,导致张天流的计划功亏一篑,他还是不在乎。 令他失望的是汤靖承叫他滚。 但远没有现在让张天流感到失望的了。 他收敛鄙视,变做默然,仿佛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挥手开启混沌旋涡,却最后看了一眼汤靖承,带着七分还念,三分感慨道:“以前的汤警官,致死都不可能放任我,连山之后,汤靖承信仰崩塌,此后的你,避世多过管闲事,而现在的你,莫说闲事,关乎异人未来何去何从的大事都不在乎,去夺天战,只是走个过场,跟来这里没有区别,一个过场到下一个过场,使你越发麻木、冷漠。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该伸张正义的人放任自流,没有正义心的人,秉持正义,世道啊,还是这么喜欢把自己逼成讨厌的人。” 张天流走了。 小白笑嘻嘻的跟走进入混沌旋涡,一同跟旋涡消失在矮山上。 眼镜不知道怎么安慰汤靖承。 他们结伴三百年,汤靖承是怎样的人他很清楚,但他发现,他还是不够清楚,至少不够张天流了解汤靖承。 “老张啊,你不仅激活玄黓,还要激活这头雄狮吗!” 眼镜是希望汤靖承能振作的。 人都有天真的时候,可不能因为看遍暗黑就舍弃天真! 眼镜始终觉得,没有天真,不能称之为人! 去实现天真的想法,才是人这一生最该追寻的。 远处,看着张天流离开的孙青旋,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她看向身边阿七,见她眼眶有些泛红,便想再劝这位转世的师姐,该放下了,那人心思根本不会落在你身上。 岂料,阿七先道:“真好,公子还安好!” “靠!” 孙青旋不住学小白啐了一口,没好气道:“师姐你能不能别天真了?” “啊?”阿七疑惑的看向孙青旋。 “你跟他……”孙青旋犹豫片刻,还是强硬道:“不可能。” 阿七笑道:“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都没有比公子安好更好的事了。” 孙青旋一振。 她仿佛又看到了真正的师姐! 那个看似无欲无求,却始终牵挂琉焰岛的师姐。 不同的是,把琉焰岛的安好,改成了张天流的安好! 这是好事,却又不是好事。 好在她离赤仙子更近了一步。 不好的不是牵挂张天流,多一份牵挂,多一份充实,即使孤独也比空有躯壳要好。 真正不好也是这个躯壳,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她有自己的道,她不该变成曾经那位赤仙子! 师姐不同于她,她元神不灭,意识清醒,能很好与颜轻遥区分开来。 师姐元神早已溃散,且被混沌所吞,不可能拥有意识,一旦阿七应天成圣,重聚的意识会把柔弱的她冲的七零八落,最终,变成另一个人! 阿七越像赤仙子,她离应天成圣就越近! “得想个办法!”孙青旋不得不开始做准备。 她希望师姐回归,又不希望这个可怜的痴情女孩失去了自我。 第一八一二章 四百万印记 玄黓岛千里外的另一座荒岛上,鱼红守飘然而至,看着盘坐对弈的两个少年很是不满道:“不给我个解释吗?” 张天流拂袖落子,随口道:“损失多少,报个数。” 鱼红守却没解气,走到两人身边道:“我不是心疼船,是你交给我的东西有问题。” “什么问题?”小白好奇仰头问。 “你们自己看。”鱼红守说完盘坐下来,心神沉静到精神世界中。 张天流和小白的元神很快进入鱼红守的精神世界,小白还是第一次来,对于如丛林般,错综复杂的天机线很是震撼。 张天流扫了一眼道:“丰富了很多啊。” 鱼红守没好气道:“岂止是丰富,简直是要命!” 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天流给的东西,居然会牵扯出数百万根天机线! 她自身的天机树本来是最粗的,毕竟她才是窥天机的能力之主,一切天机皆与她有关,可现在,凭空出现的另一株天机树,比她的大了整整十倍! 再看张天流的天机树,不,只能算是天机草,只有寥寥几百根而已,并且大部分都是与他人相关的天机线,而这部分人又恰巧是鱼红守见过和认识的,如新出现的羿哲,他与张天流的天机线就是新产生的,而通过天机线色泽,也能分辨出谁是谁。 张天流天机线紫金色,透着一股子寒气。 羿哲天机线淡蓝色,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显然是修为不足的缘故,且两者连接的线,是一边倒的被张天流压制,由此看出,羿哲目前百分百听命于张天流,不敢有丝毫反抗。 另外还有小白的白线,和张天流的紫金线是三七分,说明小白并不会完全听命于张天流,但很多时候都是以他马首是瞻。 再说丹药主人,且不说分化向张天流的几根处于旗鼓相当,单看他巨大的天机树,完全的独树一帜,所有的分化全是他自己! 而且更要命的是,对方显然有所察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他的天机树居然在燃烧,只是目前无法烧毁罢了,不过长此以往,迟早有一天会完全烧尽。 “这家伙到底什么人?”鱼红守怒视张天流问。 “天命。” 张天流语气淡漠,入得鱼红守耳中却是晴天霹雳。 “你是说元圣之上的天命!”鱼红守脸色十分难看。 以前她也不知道有天命的存在,只知道元圣已是巅峰,也是她师父蔺玑苦苦追寻的道,直至一次和蔺玑交谈中才得知,元圣之上还有天命。 整个无边海,天命之数不足百,如此恐怖的存在,张天流居然叫她监视对方! “他是察觉了,可他依然不知是谁,只会当成天涯上的老神棍,要想知道你的存在,他必须要亲眼见到你,而你拥有天机线,加上我的传送阵,真要躲起来,他这辈子都别想找到。” “天命拥有无尽寿元,他这一辈子,是目前我几万辈子都比不了的,为了你这破事我要躲多久啊?” 鱼红守有些崩溃。 她就不该信张天流,招惹这么一个恐怖存在。 “放心,用不了多久,等我布好局,就把他连根拔除。” “你说的轻松,此人化身数百万,且分散在无边海各地,你如何连根拔除?” 会形成天机树,说明对方重心集中在本体上,但不是出掉本体就可以斩断天机树,主干没了,其余的分枝会瞬间成长,形成新的主体,或许会虚弱,但绝对不会消失。 想要彻底结果此人,唯有在顷刻间,灭掉他所有化身。 这可能吗? 一瞬间跑遍无边海,你张天流就是有传送阵也不可能啊。 张天流盯着炎魔天机树道:“这数百万,九成九只是一道元神印记,不具备自主行动的能力,当然,他可以通过这道印记复活,但需要的时间很长,这期间,他对你构不成威胁,完全可以逐一剿灭。” “这是你的事。”鱼红守可不会帮张天流对付一个天命,哪怕是对付最脆弱的时期。 “当然是我的事,你只需提供他坐标就行,目前嘛,无边海的地图尚未完全建立,这点异人正在收集,咱们就不用麻烦了。” “是你,不是咱们。”鱼红守再度撇清。 换谁平白无故的上了贼船,都会不爽,鱼红守若不是担心丹药主人找到她,她真会彻底跟张天流断绝关系,哪怕这人再溜到她识海她也不理。 张天流笑看鱼红守道:“除魔卫道,乃我辈天职,你怎么就这么没觉悟呢?” 鱼红守冷笑:“我又不认识他,你说他十恶不赦他就真的十恶不赦了?” 鱼红守可以从天机线里看到很多,包括善恶,但对于此人,鱼红守不敢看,她怕看了,对方也会有所感言,从而反追踪到她。 这种事,已经有过先例,包括面前的张天流,就是反追踪,简简单单的侵入她的识海,导致现在被他牵着走,痛苦万分。 如今的鱼红守是彻底了解自身的能力,窥天机有利也有弊,最好以旁观视角,不可深究,否则必遭反噬。 小白忽然道:“这么说,先把他主干给劈了,剩下的慢慢除?” “不行。”张天流和鱼红守异口同声道。 “靠,那咋办?”小白苦笑。 张天流道:“我会尽可能的把传送阵安置到每个点上,必须在一天之内全部清除。” 张天流说得轻巧,实则也很头疼。 他原以为,炎魔元神印记最多万余,没想到有四百万之多! 可见他是每一年都会留下一个元神印记。 这家伙,说他是谨慎过头呢,还是想凭此断了人家杀他的念头呢? 换任何人,目睹这样的天机树,多半都会感到绝望。 张天流不会,最多就是嫌麻烦,毕竟这种事他可是很有经验的,当初做掉元霜用的就是类似法子。 虽然炎魔比元霜麻烦多了,可再麻烦,也得除啊。 且要越快越好,绝不能等魔华仙卵孵化完。 这方面,张天流可以交给五大天涯,他们比自己更不愿意看到这个老魔头回归。 只要他们费尽心思的寻找,炎魔就无法安心孵化。 藏到异度空间都不行。 他炎魔能去异界,别的天命就不行吗? 他只能藏在一个别人想不到,也算不到的地方,如,天道传承,浮天刺! 看着炎魔天机树的主干方位,这里有一根天机线,好巧不巧,搭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金色雷纹天机线上,而此线的主人,除了孙青旋还有何人? 第一八一三章 失败之外的可能 玄黓会融入无边海天道,那么浮天刺也必然不会例外。 浮天刺本身属于天道府邸,可隐于天地之中,无法窥之。 但凡是都有例外,窥天机就是其中之一! 鱼红守其实没有开发好这个能力,否则通过天机线的变动,她能提前掌握世间一切变动。 当然这很累,换张天流也不可能办到! 她要见所有的人,所有的生灵,而且要时常更新换代,因为人一死,天机线就会断,投胎是无效的,应天成圣是否重新连接,能力不是张天流的,他也无法尝试,却认为不会。 天机是无法完全窥探的。 应天成圣几率极小。 但也就是这一小撮人,往往也是改变世界格局的重要人物。 那么问题来了! 只有鱼红守能窥天机吗? 张天流不信! 或许不是天机线,而是别的方式,亦或者,如他的慧眼,何尝不是一种窥天机的神通。 当然他看的只能是过去,未来目前也仅有一秒,但一秒那也是窥天机啊。 玄黓说他眼如白泽,又无白泽的血脉,便是说明能看过去未来的,未必只有白泽,说不定诸葛也行! 诸葛、张、刘,在镜像九州里,可是奇门三脉,具体更遥远的之前有什么瓜葛也不好说。 神醒传承到如今都杂了。 张天流能觉醒慧眼,对他而言就够了。 以小窥大,能算到炎魔藏身浮天刺的必然不只是他们,炎魔会傻到把自己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吗? 炎魔与弟子发生冲突是确有其事的,但这种提前布局的方式,瞒得住谁啊? 当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浮天刺,甚至为了除掉炎魔攻打浮天刺的时候,他指不定就孵化完毕了。 张天流尽可能将这件事压缩成两条线,一是明知山有虎,他就在浮天刺里,二是现在本体在,魔华仙卵却不在! 魔华仙卵的秘密只有月上宫知晓,他们不可能透露,他们如果能算到魔华仙卵身在何方,又会有怎样的准备呢? 不理浮天刺,这在旁人看来就有些怪了。 身为名门正派,不过问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仅要过问,还要打头阵! 同时两线操作,安排另一行人夺回魔华仙卵。 炎魔必然也能算到月上宫心思,他会将矛盾主要放在与月上宫一对一上,也可能将他张天流包含在内,最好是他跟月上宫起了矛盾! 旁人眼里,炎魔能顺利混入坤海,是他张天流的功劳,月上宫想必也恨死他了,遇到他怎么可能不出手。 “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换谁也不会接受,你失败太多,最是理解失败所在,这是你距离最近的一次,但却不是你的最后一次!” “什么鬼?”小白懵逼的看着张天流,不明白大前辈在说谁啊,他吗?他失败啥了?写作吗? 张天流一笑,道:“当所有人都来阻止你做每一件事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小白笑道:“以前不知道,后来懂了,学你呗!” 张天流赞许道:“嗯,很正确,这是唯一可行,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小白似懂非懂道:“这么说,他要的绝非是蛋?” 张天流否定道:“不能这么说,他是想要的,他所有的行动,布置,筹备都是为了得到这个蛋,而这有牵扯到另一个问题,我们行当里的一句老话,想骗人,先骗己,而骗己最大要点,还是要从自己的内心出发,好比假货当真货卖,倘若我良知尚存,就会对假货缺乏信心,除了官方介绍不敢多言,遇他人提问,会言辞闪烁,被问及专业性问题,还会左右而言他。” “所以,要从内心出发,那就是为了钱哦。”小白也算一点就透。 但张天流还是摇头道:“一半吧,钱只是生活的保障,赚钱的门路有太多,被利益驱使的人,往往脑袋不怎么好,但不能说不聪明,只是聪明与智慧是两码事,正如我,我骗人是为了复仇,而非钱,只是没钱无法复仇,那么钱就变得很重要了,可它并非是我的终极目标,很多骗子也是如此,为的是养家糊口,你认为他做错了,走了邪门歪道,但你不知道,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这压根就不是错,他们认定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凭本事挣钱而已,何错之有?” “哦哦!”小白乐道:“像那些坐上忏悔椅的,看着是一脸后悔,却不是后悔骗了人,而是后悔露马脚被抓。” “对,但不仅于此。”张天流又补充道:“他们啊,想的是家里怎么办,让街邻知道又怎么办?自己丢人,全家也遭白眼,孩子下半生怎么抬头做人。” “不会吧,我觉得很多人根本不考虑家里的。”小白对此有不同看法。 鱼红守听了老半天,忍不住也插嘴道:“就是,要是为了家人,就该做些正经事,只有自私自利的人才干非法勾当。” 张天流苦笑道:“说了半天,咱们出发点就错了,我说的是聪明人犯罪,你们却跟我扯那些咸鱼。” “不都一样吗?”两人同时道。 张天流是一脸心累的表情,摇摇头道:“算了,不提这个,老魔头的事交给我,你们不用操心。” “谁操心了。”鱼红守白眼一翻。 张天流笑道:“那我不处理了,让你来,反正他迟早找上你。” “你敢!”鱼红守急的瞪眼。 退出鱼红守精神空间,张天流看着自己要输的棋,起身对小白道:“今天就算平局了,以后再下,你先去把紫桑的近况搞清楚。” “认输就这么难么。”小白冷笑。 他的棋艺,可是被老爷子蹂躏出来的,欺负一下对围棋半懂不懂的大前辈,还是没问题地。 “尚未结束,怎能算输,要不先封着,回头再下。” “那可不行,你要专研个几年,我这点优势全没了。”小白可是很清楚大前辈的能耐。 张天流苦笑道:“好,这局我输了。” 说着,张天流拿出一个黑匣子。 鱼红守见了以为是传送阵,结果小白激活后,却化为了一艘如雨燕般的小型飞船! “那就拜拜咯。”小白笑嘻嘻的飞入飞船中,飞船很快就隐遁不见。 鱼红守立刻看向张天流,眼里满是讨债的意味。 张天流无视的开启传送,没等走,就听鱼红守不爽道:“我的呢?” “你不是说不在乎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张天流无语。 这丫的刚来时就说了不心疼船,现在算什么? “暂时没了,先欠着。”张天流说完就随混沌旋涡消失了。 第一八一四章 另有其人 公叔怜阳看着有关张天流的情报,脸色很不好看。 月下会谈召开之际,张天流突然现身,怎么看,公叔怜阳都觉得其中必有阴谋。 石桌对面,唐采将沏好的茶递到公叔怜阳面前,道:“他似乎,故意要你针对他。” 公叔怜阳抬眼凝视唐采,半响问:“何以见得。” “他大可不必露面,露面只是想让你确定他的目的与我们一致,可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他真实目的从不示人,这你该很清楚。” 公叔怜阳挥手关闭虚屏,端起茶杯道:“但当他目的藏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提前透露出来搅乱局面,你觉得这次会是例外吗?” 唐采注视着手里茶杯飘荡出的热气,幽幽道:“不知道,但,他明牌便是让我们选择,不论我们选择哪一种都会陷入他的陷阱中!” 公叔怜阳喝完杯中茶,起身走到凉亭边,眺望云海之上的海天之景,星辰般的大陆与岛屿,显得那般的遥不可及,却像在她掌控之中,半响,她回身道:“无视不会掉入陷阱,却会停滞不前,这又何尝不是他的预谋。” 唐采一叹,无言以对。 她们了解张天流,却又不了解张天流,因为她们所认识的张天流,曾叫张昭阳,而非如今的张天流。 “陪他玩下去,看他还有什么招。”公叔怜阳说完,大步牵动衣衫轻飘,转瞬间已到了庭院之外。 唐采指尖一划,调出虚屏开始发布任务。 针对张天流的计划,就此展开。 …… 眼镜看着新任务,扭头对汤靖承道:“我要去月下岛了,你呢?” 这几天,汤靖承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坐在玄黓岛上发呆。 张天流那番话,并不是告诉他该怎么做,而是揭露了他内心多年的挣扎! 这些事情,他从未有一刻放下,也一直犹豫不决,之前他认为这样就可以了,一直犹豫下去,事态或许就会迎刃而解了,毕竟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不止他一个。 但,一切真的会向“好”的方面发展吗? 可他却不知道“好”在那个方向! 他似乎无路可走了。 然而他又像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不知道“好”恰恰说明,他内心否定了公叔怜阳的道。 收集神迹是系统任务,不属于公叔怜阳的道,她的道是一统韫海,而统一了韫海之后呢? 要统一韫海就避免不了战争,当初很多异人是反对的,也包括他,但他什么都没说,其余提出反对意见的,却遭到系统任务堵了回去。 事实证明,公叔怜阳是对的。 很多神迹成了某些势力的至宝,有些神迹在势力里甚至传承了几千年,早将九州神迹视为他们的私有物,叫他们归还是做梦。 于是以回收神迹之名的讨伐之战开始了。 王乞为此气走。 他认为,拿回神迹与战争,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坚持买卖,灵珠不行就以物易物,他不信以他们的能耐,找不到对付苛求之物。 汤靖承赞同他的建议,奈何,他们人数还是太少了。 异人对这种事很厌恶。 因为这看起来就是白打工,神迹不属于他们个人,却要他们辛辛苦苦去收集对方需要的东西,动辄就是几十上百年,直接夺回不好吗? “我想找王乞,跟他好好谈谈。” 终于听到汤靖承开口,眼镜可算松了一口气,但又皱眉道:“现在可没人知道他在哪啊,何况叫他回来,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事在人为,况且我并不想跟公叔怜阳对着干,她并没错,她的道也是多数人想走的道,我不赞成,但也不会反对,只是,收集神迹后呢,任务尚未结束,有太多的未知在等待我们。” 眼镜点头:“好吧,我陪你去。” “不必,你去月下,如果与四大天涯谈崩了,你能带他们离开!” 眼镜苦笑。 这一趟,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毕竟张天流突然在这里出现,单纯为个遗迹,似乎不大可能。 这样的遗迹太多了,即使有可能成为神迹,但有现成的他不去取,非要来这里,很显然是在挖坑! 他可是张天流啊,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 之前眼镜想不通,现在看到唐采发布的任务,他算是明白了。 月下会谈马上开启了。 这是一场异人和无边海中心势力的会面,谈不拢,势必会引发一场全面战争。 唐采预言,四大天涯即使同意与异人共存,也要让异人止步在韫海内,终身不可踏出韫海一步。 眼镜对这个猜想很赞同。 也对唐采想要争取的局面表示双手赞成。 如果真是止步韫海,唐采希望四大天涯能同意他们安排一批人到韫海外收集九州神迹。 这是很温和的处理办法,但前提是,双方都要各退一步。 而要达成这一步,可就无法温和了! 开口就漫天要价是肯定的,然后逐步打折扣,直至双方满意为止,此乃谈判基操。 问题在于,没人干涉! 或者说,难以取得所有异人的同意。 这不,唐采的设想刚刚发布出来,瞬间就有十几人反对。 无边海又不是它四大天涯的,凭什么他们异人要止步韫海? 不少异人都提出,不进八海是他们的底线,绝不能再让一步。 这些争论目前看来作用不大,因为会谈尚未开始,一切要以会谈过程来定,一天谈不成就拖一天,一年谈不成就拖一年,反正能拖就拖,而在此期间,他们可以继续游历,寻找遗迹,两不误。 同样在翻看异人高层内部会谈的,除了眼镜这些异人的中坚力量,还有异人中的异类,如早已投靠炎魔的庚子轩、祝子涵等人,还有独立他们之外的张天流。 “呵,小唐行啊,计划的很周密,连我都防了,可惜,防错了!” 张天流笑笑,直接登入公子流这个大号,跟唐采取得连接,开口便是:“宝贝,我对这场会议不感兴趣,但别人就不一定咯。” 张天流口中的别人,除了炎魔还能有谁! 炎魔是不会错过这场好戏的,四天涯跟异人开战是他早已期盼的,不把局面搅浑,他的蛋可不好孵啊。 听到张天流的语音,唐采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张天流用的通讯手段是系统功能,只要舍得升级点就能开通,跟打电话没区别,并且连电话费都有,那就是积分。 于是她镇定问:“你说的别人,是小白吗?”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八一五章 难忘之情 张天流坏笑道:“冤枉啊,我会是用这种小伎俩的人吗。” 唐采一边查看[公子流]的资料,一边道:“你果然在服务器里动了手脚。” 异人都有资料,但能查看的人极少,唐采作为夺天战的胜利队一员,自然有这个权限,可即使如此,公子流的资料界面却是一片空白。 这只有一种可能,张天流把他在服务器里的资料给删了。 这比小白的都要夸张,小白至少还有一大片记录,只是加密了,呈现出来的全是乱码,让服务器破译却遭到拒绝。 原以为,是他多年来榜一的待遇,如今看来是另有猫腻! 张天流的公子流,不仅可以随意的出现和隐藏,资料还是一片空白,这猫腻必然就在他身上了。 张天流笑着随口胡诌一句:“灭尊奖励嘛,没什么稀奇的。” 唐采也是得到过隐藏任务的人,对此没有怀疑,便问:“那你说的另有其人是谁?” 张天流又恢复坏笑道:“这可不能白说。” “开价吧。”唐采不敢说了解张天流,但张昭阳她很了解! 区别是张昭阳不会发出这种恶心人的笑。 唐采不能就此无视,月下会谈对他们太重要,目前他们需要很多时间积累实力,现在与四天天涯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开什么价啊,多见外,只要你过来帮我,我就帮你们促成会谈。” “不可能。”唐采果断拒绝。 “真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溷到我身边就能掌握我一切动向,这可是你最拿手的的老本行,难道说,以前的美好时光只是我个人认为而已,却让你感到无比痛苦和恶心?” 唐采冷冰冰的反问:“羞辱我很有意思吗?” “没,我可是很尊重你的。” “那请别提以前,不然我挂断了。” “好好,真是个绝情宝贝。” “也请别叫宝贝。” “行行,小唐好了吧。” “说,除了我过去。”唐采不想再跟张天流打马虎眼。 对面沉默片刻,然后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不用想,唐采都能知道张天流以什么姿势躺在靠椅上抽烟。 “我要一笔材料,放心,都是低阶的,只是数量很庞大!” “没问题。” 不论多庞大,唐采自信能筹齐,不然张天流也不会开口。 这个人,既然向她开口,就证明她给得起。 果不其然,一份清单发过来后,唐采眼都不眨一下,转手发给下属去筹备。 “有一个无垠魔头,曾是天命,现在是落魄了,但他得到了恢复实力的办法……” “跟你去天涯的人,便是他?”唐采抢问。 “消息很灵通嘛。”张天流赞道。 唐采奇迹般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人家四大天涯十几个大势力都发来问罪函了,偏就你装傻。 “他插手到我们这里了?”唐采很精明的问了一句。 “嘿,有长进啊,居然不先问我为什么跟他翻脸。” “翻脸?”唐采又是冷笑,道:“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真叫我意外啊,宝贝!”张天流发出由衷感慨。 唐采感觉一股气又冲了上来,轻轻长呼一声,道:“总把别人当傻子。” 张天流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跟公叔怜阳走太近了,这话,只会是她对我说,你可不会。” “别以为你很了解……说正事。”唐采发现,她险些又被张天流牵着走了! “唉,遛狗失败啊!”张天流长叹。 “你……”唐采差点又控制不住,忙压制怒火道:“你到底说不说,最后一次!” 张天流乐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你这样做买卖的。” “交易地点。”唐采不想再废话,她怕真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张昭阳和张天流的区别怎会这么巨大? 前者高冷,从头到脚都彰显大将风范,令人敬佩。 后者卑鄙无耻,狡诈多疑,步步算计不说,还总能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要被他牵着,不然就坏了大事。 张天流把交易地址发给唐采后,意兴阑珊的问了一句:“你活得太痛苦,为什么不找董事长给你格式化一下?” 唐采缩回挂断的手指,反问:“你又为什么不请她格式化?” “我们身份不同,你可以格到大学毕业前,当一个穿越大学生,我嘛,多半会成为她身边的行尸走肉。” “董事长没你想的这么坏。”唐采不悦道。 “她不坏,会让你到我身边?后来还以这类方式对待阿七,你别给她洗了,不论出于何种目的,这种我行我素的做法,我无法原谅,正如你对我一样,但说实话是你自找的,一点资助之恩,就把自己后半生全搭进去,值得吗?” 听到最后,唐采思绪瞬间从什么身边,什么阿七抽了回来,果断道:“没有董事长,我早饿死了。” 张天流苦笑道:“为此就付出自己最宝贵的青春……” 唐采打断他:“别打感情牌。” “没打。”张天流语气很是郁闷。 唐采气声道:“明明就打了。” “真没打。”张天流也气声道:“人跟人之间难道就没……” 唐采再度打断他:“不打感情牌的你,只会说攀上你,是我唐采十世修来的福分,我该感恩戴德。” “哈!要这样了解我么?”张天流不住哈哈一笑,又道:“不过说真的啊……” “假的也行。”唐采再度打断,语气中依然带着浓烈的火药味。 张天流苦笑几声,道:“我挺对不起你的,如果是别人,你应该有段美满的人生,却遇到的是我,没让你傻人有傻福。” 唐采神色忽然弥漫上一层低落。 她久久不语,思绪已飞到了曾经与张天流共事的时期。 她喜欢那个时期,即便她从一个旁观者变为一个局中人后,饱受非议,遭尽白眼,她依然觉得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这话,你应该对祎静说。” 久久没有得到张天流的答复,唐采如梦初醒,才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挂断了! “哼!” 唐采气得直接拨了回去,然后秒挂。 给张天流逗笑了,编了一道信息发了过去:“当初对你的无微不至,是一种变相的赎罪,我给不了你未来,只能给你短暂了快乐,却害你余生活到了悔恨中,去找董事长吧,我不想与你刀兵相见。” 唐采看后,冷笑的回了一段:“不要自以为是了,我的人生一直由我做主,从不被人所左右。” 张天流嘿嘿一笑,把指间的烟叼到嘴里,飞快回了一段:“舍不得就舍不得,唉,我果然是罪孽深重的男人。” 唐采看后是一脸作恶状,飞快回到:“跟祎静看肥皂剧学的吧,恶心。” 发完之后,唐采嘴角刚刚挂上笑容,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忙又补发一句:“别再打感情牌,险些又遭了你的道!” 张天流苦笑,把刚刚敲好的文字给删了,感慨道:“哎,丫头长大了,不好骗啊。” 唐采不是少言寡语的人,也并非不苟言笑,她内心也有少女的丰富多彩。 只是她的出生,令她打心底感到自卑,导致她与陌生人喜欢用文字交流。 当初张天流就是以文字的方式,逐步让她敞开心扉,耗时了两叁个月才能正常对话。 这妹子,说句不好听的,有点闷骚。 刚才张天流又以这种方式撬开她冰冻的心,奈何让她察觉。 不过张天流可以肯定,多少化了点! 接下来只要慢慢磨,张天流还不信搞不定。 毕竟,他可是唐采的初恋。 初恋有一种很奇妙的魔力,令人难以忘怀。 “啊!清爽了,泡妞果然使人焕发活力啊,就是罪孽深重了点!” 张天流嚷嚷着,伸完个懒腰,调出一堆虚屏,查看各方情况,心里盘算下一步动作。 唐采许久没看到回复,脸上又弥漫上了一层低落。 她感觉她面对的不是张昭阳,但他会是真正的张天流吗?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却都有毒药般的一种魅力,以至于具体哪个真,哪个假,彷佛都不重要了。 她忽然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后,幽幽一叹,挥手关了虚屏,看着石桌上的茶点愣愣发呆。 自己陷了一次,难道还要再痛半生? 第一八一六章 聚光灯外 玄黓岛上,散落的纳米虫快速的聚拢,并成一块块阵盘,紧接着一个溷沌漩涡浮现,下一刻张天流的身影就出现在岛上。 此时这片海域早已没了人,倒是不错的交易场所。 约莫半个时辰,唐采安排的人才姗姗来迟。 这是个张天流没见过的青年,寸头下的五官很俊朗,还穿西装打领带,是个该死的帅哥。 “这是你要的东西。”寸头男手一抬,一个金属箱凭空出现,箱门一开,乱七八糟的材料如泄洪的坝口喷涌而出,转瞬间就堆得小山般高。 张天流开启虚屏,敲击一下,不多时,寸头男就收到了交易完成的信息。 他却没有离开,反而死死盯着张天流,彷佛敢碰材料一下,他就能要了张天流的命。 张天流可没他这闲工夫,伸手一勾,一层黑色液态金属从地底喷出,如个大口袋,由下至上的将堆积如山的材料一包,继而迅速缩小钻入地中消失不见。 下一刻,张天流身后溷沌漩涡一现,他人也紧跟着消失不见。 由始至终,寸头男都没有说第二句话。 等张天流消失后,他才开启虚屏,操作了几下道:“可以肯定,他确实掌握了传送技术。” 与此同时六天涯,九重天上。 唐采缓缓开口道:“是吗,看来东天涯使者没有撒谎。” “就是不知道,是他开发的,还是服务器隐藏的奖励。”寸头男道。 “这并不重要。”唐采说完又问:“他可有在玄黓岛上留下什么?” “应该有吧,但我感知不到,要不要把整座岛毁掉?” “别浪费力气。”唐采有些不悦道。 “开玩笑。”寸头男表情可压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依旧肃穆道:“对了,他要的材料,是不是制作传送阵的材料?”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只取传送阵的材料,你现在回来吧,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唐采说完,纤指划动虚屏,快速扫遍了排行榜也不见公子流,而聊天框自从交易完毕后就自动关闭,看来想再联系张天流,只能等他主动联系了。 不过即使联系上了,多半也换不来传送技术。 唐采收敛心思,再次打开张天流发来的情报,刚才只是粗略一扫,现在细看发现,他们异人被渗透得不轻啊! “戴进尧在吗?” 唐采话音刚落,身后人影一闪,一容貌清秀的长发男子靠在凉亭柱子旁,手里把玩着一只卡通蝙蝠似的小怪物,漫不经心道:“干嘛?” “找到这几个人所在,别动手,监视即可。” “唉,老让我做这种事。”戴进尧澹澹一笑,随后闭起眼睛,手中的卡通蝙蝠则突然瞪圆了空洞洞的黑眼珠,没过多久,卡通蝙蝠迷上双眼,戴进尧睁眼道:“麻烦了,如果不是藏在咫尺里,那就是不在天涯上。” “那便出去找。”唐采道。 “唉,这外面世界这么大,你最起码安排点人,协助我打听他们大致方位吧。” “需要谁,你自己安排。”唐采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打发走戴进尧后,她亲自前往计都服务器,调查那几人的老底。 神秘大陆。 张天流回来后,便取出材料投入生产。 四百万啊,就算有全自动的仪器制作也要好几年,看来只能增加仪器了。 一个人效率在高也有极限,如现在,制作的仪器都是很多年前开发出来的,比九州镜像时期只提高了一个版本,他是有些新的想法,但没法投入进去,因为这项工作所花费的时间,远比制作老版仪器耗时更久。 想念有鹭择在的日子,这种工作,一向是他搞定的。 可这样的人,在无边海可没有,就算有,张天流也不可能去大海捞针吧。 “咦,不对!” 张天流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划出虚屏,强行与唐采通话道:“到服务器没?” “你这人真可怕。”唐采多少还是被张天流的声音给吓到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你刚拿到资料,肯定会去查他们老底,大数据这么方便的东西,不用就是纯纯的傻逼了,你顺便帮我查个人。” 张天流说话间,把鹭择简单的信息发了过去。 唐采郁闷的翻看一眼,然后用生意人的口吻道:“是我开价,还是你开价?” “查到再说。” 张天流说完就关闭连接。 显然料到唐采不会帮他先查。 事实也确实如此,唐采把几个异人的资料看完,并发给前去追踪的戴进尧后,这才调查起鹭择是谁。 光说名字可没用,服务器不记录真名,用的都是称号。 在输入鹭择果然无效后,唐采只能挨个翻看。 这个时期的服务器,显示的文字全是汉字,看起来是一点不吃力,比当初张天流操作时可方便多了。 这也是服务器设定好的程序,仅限夺天战的获胜队伍查看,其余人除非跟他们进来,否则看到的将是满满的符文。 如果不是异人,而是异族获胜,服务器显示的文字也将是异族文字。 但即使完全汉化,也是仅供查看一些信息和简单操作。 想改写程序,必须要用到符文码。 这玩意,可难学了! 张天流至今勉强算入门。 但纵观整个无边海,却是大师级的人物了。 排除东黑手,他无疑是这一行的先驱,每一步都是全新的天地! 叁天后,张天流才联系唐采,得知尚未查到,他又果断挂了。 这让唐采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似乎刚才沟通的不是张天流,而是张昭阳,张总! 又过了叁天,张天流再度来电。 这次唐采直接道:“活着的异人,没有一个符合。” 张天流虽然失望,却笑道:“我不也是活着的异人吗。” 唐采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让她把死去的异人也查个遍,如果还没有找到,说明这人并不存在,亦或者,他的异人系统没有升级,可能还是手机状态。 这种人很少,但不是没有。 据唐采所知,张天流身边应该就有一个! 但这件事没法确定,因为他们只知道,这个人曾藏在南陆雾山镇,跟张天流有过交集,后与商零一离开南陆,却在某一日凭空消失了。 他们询问过商零一,但商零一只说是救过他的恩人,至于他的过去,小商表示不知。 杨藻、汤靖承和阴如南知道,且不说他们会不会说,连问的人都没有,原因很简单,穿越之后,他们再无交集! 莫老板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但总是能让人将他忽略,包括现在,联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唐采,也并不当成一回事。 他们确实会因为一个可能,而费尽心思去挖对方,毕竟他是四仙之一。 可挖来挖去就是个厨子,手艺在九霄一个小圈子里很火,迄今都有人在回味。 除此之外呢,没了。 一个也就罢了,还有个黄仁居士,也是一片空白! 就连太白仙君,若不是在玄黓岛自亮身份,谁也无法肯定他就是小白。 莫仙厨和黄仁居士是不是异人,大概只能等他们自亮身份的那一刻了。 第一八一七章 小白的发现 一粒细沙般的微小金属块突然动了动,紧接着变化出了四肢,再然后是头部、躯干,以及翅膀。 整个过程很快,但制作它的过程,却用了十天。 张天流不用仪器,仅凭肉眼观察着这个小家伙,双手可没闲着,操控仪器,将能量注入纳米虫体内,很快,小家伙就用四肢撑起了身体。 而在张天流天仪眼中,小家伙内部的纤维符语链并没有完全激活,但不是失败,完全激活就会启动了纳米虫所有功能,它会不知东南西北,不知该组合成什么,变成什么,然后就会爆! 张天流设计的自爆程序之一,就是完全激活纤维符语链。 目前这个版本的小家伙,体内有一百六十叁根符语链,但仅有叁条符语链激活,一是能量储备的数据反馈,二是能量运转的数据反馈,叁是站立指令。 张天流有规律的控制小家伙体内的符语链,让它尝试各种所能做到的动作和功能,直至一百六十叁条符语链先后激活。 随后张天流开始提高难度,以这只纳米虫为中心,释放出了一圈灵子波,很快实验室里,受到灵子波影响的所有纳米虫如潮水般聚拢而来,堆积成一个笔筒大的圆柱体。 张天流再度输入指令,圆柱体上自动浮现出一片符语,继而屋内灵气涌向圆柱体。 持续了十分钟后,张天流输入解散指令。 圆柱体先化作了液态金属,然后如蒸发的气体,很快散得一干二净,独独留下散播指令的那只,而在它身下,多了一块米粒大小的能量晶体。 看到这里,张天流长出一口气。 新式母虫,研制成功了。 这块晶体不是用来开启传送阵的,传送阵母虫他早开发出来了,现在这款性能上,反而是倒退的! 但也比前一个版本强,介于新款和老款之间。 新款就是可传送款,符语链多达两百一十根,老款只有一百一,且无法制作能量晶体,只有吸收灵子满足自身能量的功能。 这款可以制作能量,也能转换传送需要的能量,但转换出的能量序列只能做到两点来回传送,无法传到别的传送点。 制作它的目的有两方面,一方面卖。 唐采如果不需要,那就送给鱼红守。 毕竟把她船毁了。 虽然是小白干的。 锅却是他背。 每一件纳米产品都需要一个母虫,因此母虫技术含量极高,普通纳米虫没这么复杂,体内只有二叁十根符语链,除了吸收灵子补充,只能做到集中组合、散开隐藏的简单动作。 金属符就是以母虫为中心,命令普通纳米虫组合成符语,它们本身是不具备变成符语功能的。 而另一方面,是开发出母虫自己采集能量,激活失去能量的普通纳米虫,如被和合双子毁掉的纳米虫,张天流除非亲临,否则只能一只只收集回来充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本体的长发可以轻易完成充能,但纳米身目前不具备这个能力,就导致了极大的浪费。 普通纳米虫制作是简单,十分钟一只,他有二十台仪器,全天运转,一年产量轻松破百万。 但也仅够他个人使用,积累了百多年时间,好不容易充裕点,前有和合双子和炎魔毁掉不少,后被小白赢了一艘,最后储量连给鱼红守打造一艘船都不够,现在是一穷二白啊。 当然他还有蝎船,但蝎船隐藏在八海里不能调回来,毕竟目前五大天涯和八海都因为炎魔的回归而紧张兮兮的,容易曝光不说,还无法建立传送点。 这项技术开发出来,纳米身将具备持续作战的功能。 吃一堑长一智,动点脑就能克服的问题,张天流才不会让本体冒险! 这点,他明显和四号镜像完全不同。 那厮,已经能将真元透过全身毛孔释放,且这些真元丝还能进一步分化出数十根真气丝连接每一只纳米虫,最终做到运用纳米虫变化成各种形态攻击对手。 张天流是办不到,但他不需要啊。 至少目前对手还难不倒他,是否要走四号的道路,那就要等他穷途末路再说。 四号可是在神秘大陆修炼了叁千年啊! 张天流现在一想到修炼就头疼。 跟每天早晨听到闹钟声一样的痛苦。 实在不行,他还有最后的绝招,请四号代打! 这不是没可能的,海棠为什么依赖时轮天仪,便是让自己不花时间却能尝试不同的道。 四号会出现在时轮天仪里,那就必有镜像碎片的存在,空转流镜无法看到四号,并非是四号屏蔽了,而是空转流镜的局限性,它只能看到同一时间,身处镜像世界中的不同自己。 如果本体没有进入时轮天仪,没有改变历史,那么这个自己跟照镜子没有区别。 五地的东尊能看到,是因为海棠的关系,她反复的出现,岂能不影响五地其余人的轨迹。 想要获得未来的镜像碎片,除了等到未来去照镜子,否则就只有应天成圣。 张天流无法应天成圣,但他新功法模拟的是时轮天仪,现在是请不到代打,未来可就未必了。 只要开发完毕,结合鱼红守斩天机,张天流坚信能完美复刻九州镜像里的那一幕。 现在张天流虽然没有修炼,但对新功法的思考可不少,只要灵感来了他就会老实的去修炼。 没有灵感,他不是研究符语,就是如现在,开发点小玩意。 新款母虫,张天流将其归纳为2.5版本。 要装载的程序不少,除完整的2.0程序外,还有部分3.0功能都要输入进去,还要尝试是否有冲突。 忙的不可开交时,小白突然发来一个消息。 张天流扫了一眼虚屏,发现只有一句话:“看我发现了什么。” 紧接着,一张图片发送过来。 张天流再看一眼,不由皱眉,手里的动作也是一停。 这是张深海拍摄的图片,虽然很暗,但在灵光照射下,有这一长排残缺的石碑耸立。 “在哪?”张天流直接强行连接,通话询问。 “韫海啊。”小白笑嘻嘻到。 “废话。”张天流没好气道。 小白一愣,好奇道:“你咋确定我还在韫海啊?” 小白会这样认为,是因为他是通过张天流的私人频道沟通,而不是用服务器转接。 因为服务器目前只能覆盖韫海,想要扩大到别的地方,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张天流用的私人信号塔,另一个是服务器让异人制作的信号塔。 服务器具有自产功能,甚至能达到完美克隆,可以说它的技术才是真正的纳米技术,通过纳米虫生产纳米虫,简直就像活着的生物一样。 六天涯上,非异人的芯片都是这项技术制作的。 它有个限制,服务器本身是不具备寻找材料的程序。 张天流不觉得是东黑手能力不足,反而觉得他还有一丝人性! 因为这个程序如果出现一丁点意外,服务器就可能会暴走,那么它是否有可能会吞噬所有材料,直至整个世界只有废土与纳米。 服务器会不定期的发送一些任务给异人,这便是隐藏任务,如张天流的叁生石。 张天流现在发现,这玩意除了唤醒灵魂记忆的走马灯功能,应该还是服务器在阴界建立的信号塔,为的当然是收集阴界数据。 不然张天流怎会叫他“东黑手”。 小白意外的是,他认为张天流没见过这个东西! 张天流确实没见过,但这一套石碑上的符文,他只在韫海见到过。 不过对小白而言,他连西方的什么俄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等等都分不清,对符文就更没兴趣了。 张天流没闲工夫跟小白瞎扯,直言道:“行了,上岸让我传过去。” 第一八一八章 行天路 远看,两列并排的石碑,如墓碑般延伸向深海的昏暗处。 近看,它又像城墙般高大、延绵。 张天流站在中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面上没有表情,内心波涛汹涌! “看出是啥了吗?”小白忍不住问。 “行天路。” “啥?” “行天路,也可以当做通天大道,但并非是往天上去,只是往一个位子去!” “天位?”小白猜测道。 张天流点头。 “难道说走过去,我们就能成为天道使者了?”小白兴奋问。 天道使者,是张天流对天位的称呼。 在他看来,天位并非是掌控天道,他更像是维持天道秩序的使者,这样的人,不该有私心,可他是人他就必定存在私心,私心可以很大,也能很小。 炎魔一直没说他为什么被驱逐,张天流依然能猜到,私心太重! “未必,应该是废弃的天道。” “天道还有废弃的?” 张天流苦笑,白了小白一眼道:“又不是无边海的行天路,自然也不是无边海天位。” “哦,跟浮天赤一样咯。”小白恍然。 “应该吧。”张天流左右环顾,一边往深处走去。 小白在旁跟随,对前方的黑暗丝毫没有俱意,然而饶有兴致的问道:“这石碑上刻的是啥意思?” “这些都是踏上了行天路者留下的圣行鉴,有些记载他们简单的一生,有些是临死留下的传承,不想因此断送。” “有这种好事,有啥俗称功法没有。”小白比张天流更不喜欢修炼,但如果能速成,他不建议花点时间。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目前看到的都是苦修,你想学不?” “算了。”小白很是干脆。 苦修,光听就很苦。 普通修士的苦他都接受不了,别提苦修的苦。 越往深处走,灵光照亮的范围越窄,并有可见的黑色物质,如空气中的灰烬在深海下飘荡。 灰烬开始仅有尘埃大,细碎如烟尘,深入之后就变成了沙粒大,再往后,一块块,一片片,轻飘飘的悬浮在海中,当有鱼兽游过时,会将这些块状灰烬撞得粉碎。 小白伸手尝试抓了一片,结果一触即碎,他很好奇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不像污秽之气啊。” “皮。” “皮?” 小白错愕的看着大前辈。 “嗯,还是蛇皮!”张天流琥珀眸子凝视前方的黑暗,又喃喃道:“还是一只水虺,这些黑皮又名虺落,取之制成虺落散,对皮肉伤有奇效。” “不是吧,水虺能到这地方?”小白对生物了解可不少,毕竟关乎他的能力,自己不知道的还有智囊团告知,智囊团都不知道的,大家就一起研究。 水虺不仅是九州叫法,在韫海也有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之说,原以为是老辈异人带来了说法。 可询问了老爷子后,小白才知道韫海确实有水虺。 不过水虺是很弱小的,能修炼到小境叁就已经很逆天了。 这里莫说小境叁,小境五也来不了啊,万米深海之下水压太强,而且海兽极多,凶险无比。 化了蛟倒是有可能。 “水虺蜕变需要契机,也可以说开智,没开智的,智商太低怎么蜕变,你以为都像龙姐那么好运啊,不过即使不蜕变,它们只要活着就会持续变强,这只水虺,至少也活了十万年!” 小白闻言笑道:“龙姐最起码也是天龙啊。” “又名蜈蚣。”张天流补充一句。 “蜈蚣可是很帅的好不好。”小白说着,忽而感慨道:“说起来龙姐去了龙域之后就一直没了消息,不会嗝屁了吧。” “不好说。”张天流摇头。 “唉,当初离开天涯前,我就提议去龙乡,你们叁却都不去,就这样把龙姐给抛弃了,于心难忍啊!” “道不同,有缘自会相见。”张天流说着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左侧的石碑发了一会儿呆。 “这块很特别?”小白停下问。 “嗯,它是目前唯一记载这条行天路的。” “哦豁,终于有线索了,说了啥。”小白凑近问。 “没啥,碑的主人原为行觉寺弟子,法号照心,据我所知,这个寺院早没了。”张天流回想到镜像中最后的苦行日子,嘴角勾起道:“九州佛教的大德高僧圆寂后,弟子会给他修建佛塔,无边海苦行僧圆寂后,若有苦行僧遇见他的圣行鉴,会背到就近寺院,供院中弟子参拜感悟,但有一批人并没有这样做,他们将遇到的圣行鉴背到一处界口前,数万年后就有了这条路,而这位照心和尚得知此事,于是来到这里,临死前刻下最后这段碑文。” “界口?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路口?”小白看向道路前方的黑暗。 张天流笑道:“别看了,前面可没有,当时这里应该处于恶海边缘,有界口不奇怪。” “那把圣行鉴搬过来有什么用?”小白并没感受到圣行鉴中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你当然没感觉,妖魔鬼怪就不一样了,邪魔讨厌的气息有很多种,如让他们感到烈火焚身的纯阳之气,还有帝王紫气、浩然正气,而这里的气息就更独特了,所谓苦海无边,道行不够的邪魔到这里如陷泥沼、窒息,七情六欲所能感受到的痛苦无限放大。” “有这么邪门?”小白丝毫没感觉,他自觉不是坏人,但也绝对不是好人,多少还有点坏心思。 “无畏者无惧嘛。”张天流笑笑,又道:“气息是相互作用的,蝼蚁不会觉得你强大,你在他们世界观里,就是自然灾害级别的存在,没遇到不畏惧,遇到了,恐惧也没用,临死前的挣扎是很短暂的,当你觉得你离死太远,你的气就不会与这里的气发生共鸣,邪魔不一样,即使自觉不会死,也会不爽这里的氛围,想要毁掉,搞破坏,那么他的气就会无形间与这里产生共鸣。” “哦,这样说起来,只有反伤效果?”小白疑惑问。 “不,这些气的来源是念力,或说业力,还有就是信仰之力,很多就是了,不单是一种,苦行途中,会遇到很多令人痛苦、悲伤和落寞的人与事,不论有意无意,苦行僧的圣行鉴会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并吸收到这样的力量,就好比很多人希望某个人死,并天天诅咒,但这样的力量是不惧威胁的,圣行鉴吸收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人家依然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法则的制约,万物刍狗嘛,法则之下,天地不干涉,只能人为干涉。但这股力量并非没用,正因为是万众齐心,才触发人为干涉。” 小白更煳涂了,不住问:“那圣行鉴吸收这种力量有什么用呢?” “天地清明,在苦行僧眼里,这些东西就像瘟疫,让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人,说白了就像传销,严重的蛊惑你造反,造反原因多是活不下去,好听点反剥削,但这个剥削具体是谁剥削,你看到的只是眼前,听的也是身边人讲述,人家说地主,你把地主干了,人家说父母官,你再把父母官干了,再到州府,直至皇帝,可真正的问题解决了吗?没有,只是换了一批人剥削另一批人而已,其中冤死的人占绝大多数,且不说他们死了是否成厉鬼,就说他们的子孙心中能没怨?那么是否也会诅咒,又是否因剥削变成被剥削,他们也开始蛊惑,周而复始。” 第一八一九章 重推功法 小白琢磨良久,才终于明白大前辈说的周而复始跟圣行鉴的关系在哪了。 他感慨道:“这么说来,圣行鉴就像一面照妖镜咯,看到它,就像看到了自己阴狠毒辣的一面。” 张天流点头道:“不过此中没有善恶之分,善恶只在个人心中,善者见善,恶者见恶,因此有圣母与键盘侠,他们在见到圣行鉴时,就好比跟他人对线,而且对的不是一个,可能是他这辈子怼过的所有人,只要他一直对下去,他就永远出不了苦海。” 小白笑道:“哦哦,我说呢,以前跟人对线时,不论结果如何都挺难受的,觉都睡不好,原来已身处苦海啊。” 张天流乐道:“你也够傻的,跟讲不通的人费什么话,扭转一个人的叁观比掰弯钢筋可难多了,只要说他什么都是对的,你就能舒服的看他跟别人对线。” 小白双手交叠,枕着后脑,悠哉悠哉的跟张天流边走边道:“嗯嗯,吃瓜群众才是最快乐的。” “事不关己安心吃瓜,事若关己,尽力而为。”张天流说完又顿住脚步。 “又有啥发现?”小白扭头瞅去。 “嗯,这里好东西不少,才走到这里,收获比我百年都多。”张天流走到一块石碑前,挥手拍碎几片虺落,石碑符文这才尽收眼底。 “这有是写的啥?”小白也凑过来打量。 “术数,类似九州太乙、奇门、六壬,也便是天地人,占卜用的。” “靠,这玩意学了折寿。”小白顿时没了兴趣。 “好东西啊,我虽也不学,但里面对天地人的研究和感悟,正是我的新功法所需要的,现在我是灵感如尿崩,不过……”看向行天路深处,张天流强行压制回去研究的冲动,只是划出虚屏,将所感所悟记录下来。 这东西都是在脑中盘旋,不过目,随时都有可能散掉,事后再回想,能抓回七成就谢天谢地了。 张天流的新功法用的模板虽然是时轮天仪的,但却是建立在九州奇门上,有点类似种庄稼,一不小心就把水稻插沙漠里了,既然身在无边海当然要因地制宜。 这篇碑文里的奇门和九州奇门相近,不完全一样,更附和无边海法则。 太乙就更别说了,它就是无边海的理论版时轮天仪。 而六壬,对张天流可以说至关重要,关乎云猫之外的另叁尊幻兽。 继续深入,沿途石碑一块都不放过,张天流不仅看,还用系统扫描保存。 足足走了叁里路,这里的虺落已经多得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人如身处在浓浓黑烟中。 小白不停挥手,也扫不尽眼前的虺落。 “真烦,这还怎么看啊?再说,那蛇蜕皮得有点严重吧!” 张天流道:“它在设法蜕变,利用的正是圣行鉴里的众生之力。” “还能这么玩?”小白愕然。 “虽无人点化,但它毕竟活了十万年之久,见太多了也便会思考了,只是它知道它在人眼里是恶类,无法融入,那么只能在这个地方,感受圣行鉴里储存的众生心念,以此知善恶,它现在的蜕变就是在除恶,将积累十万年的杀伐血腥排除体外……” 小白一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打断道:“那不是把自己变成终极圣母。” “嗯。”张天流笑着点头,道:“毕竟是畜生,一直靠天性而活,突然有一天接触到人,羡慕人,想变成人只有这条道。” “有可能遇到妖修。”小白更相信自己猜的。 “也有可能是仙魔。” “嘿,那要不我们点化它一下?我还没点化过妖怪呢。”小白兴致高昂道。 张天流笑道:“点化其实就是让它会思考,它已经会思考了,收它当弟子差不多,不过也不是现在,它正在关节时刻。” 小白忙问:“那要等多久?” 张天流算了算道:“八年。” “我靠。” “你慢慢等吧,我先熘了。” 虺落太厚实,天仪眼也没用,残次的领域可以是可以,却同时会把里面的水虺笼罩在内,即使吓不死它,也会让它多年思善前功尽弃,一念成恶。 “那我就在这里等吧,也好给它护法护法。”小白把燕船放出来。 张天流跟着进入燕船,在里面传送回去。 此番收获颇丰,得到了许多未知符文,若能全部破译,即使他没完全掌握韫海符文,也该所剩无几了。 不过这种耗时工作急不得,目前该急的是新功法的提升。 要将《术数叁式》融入新功法,要参悟的地方太多,想不通就去尝试,稍有不慎危险就会降临。 张天流盘坐好,琉璃心经一运转,瞬间入定,意识也随之沉入精神世界。 当他再睁开眼时,一个彷佛没有边界,又彷佛触手便是边界的世界里,一株不是很大,仅有十丈多高的净灵树发出金灿灿的光辉,数百颗净灵妙果有紫气环绕,一些妙果从金色变为了紫金色,带紫的程度不一,有些紫到发黑,有些只是轻微的澹紫。 净灵树上,一片紫金云阴闪耀着点点星光,连落下的雨滴里也有光芒闪耀。 这些星点之光内蕴含阳气,大颗大颗落下时,宛若流星雨划过夜空,释放的光辉又如阳光普照,让张天流心神很是舒畅。 也因这种关系,他的元神不修炼也能逐步变强。 这可是他在镜像里,参悟千年才修成的道。 按某种规律运转大周天时,气不仅走奇经八脉,还通五脏六腑,带着自身所产的五形之力融入云雨之中,才有这等效果。 再看净灵树下,一汪冥海之源虽然依旧浓稠漆黑,不过源水之中也有光芒闪耀,好似将一盆墨汁洒在一地发光宝石上,亦如没有月亮的璀璨星空。 张天流一勾手,源水中还真浮出一颗宝石飞起,落到他两指之间。 再一看,并非是宝石,而是冰晶。 冰晶色泽并非是通透的水色,它附上了一层紫气。 张天流细看后却是失望的将冰晶抛回源水里。 这并非是他想要的效果。 气只在冰面,并没有和冰融为一体。 当然只要他施展奇寒之气,叁大传承就会在游走周身的过程中与冰骨释放的寒气溷合,化作可冻结元神的叁阴生水。 但这种融合不是功法的融合,而是术法的融合。 两者区别在于前者可直接释放,后者需要融合再释放,多了一步,释放时间就会慢半拍。 张天流也不是需要融合,融合固然好,但却不适合他的新功法。 新功法必须存在几种独立,如道生一,一是独立,一生二,阴阳各自独立。 只是独立的同时,有可以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好比紫金色的净灵妙果,可将它视为阴阳结合所产生的第叁体,包括现在洒落的星雨和未完成的冰晶。 “看来顺序还要再换啊。”张天流思忖道。 之前的顺序是紫金云阴吸收冰骨之力,化作冰雨落下,形成了满池冰晶,因此冰晶附上了一层紫气,却无法与冥海之源近一步产生化学反应。 这就让张天流有些苦恼了,因为他把所有搭配都尝试了,这最后尝试的目前也没效果。 而这,就是时间。 冰晶在冥海之源了几十年都没有变化,未来几十年,甚至几千年也不会有变。 张天流可不能无期限等下去。 之前没辙,但去了一趟行天路,他灵感来了。 照许多碑文说法,五行是可阴可阳的,这点张天流也考虑过,但只在气走阴阳间,例如阳维脉与阴维脉的运行。 现在看来,被严重的误导了。 以前不论前同事,还是在玄阴门查看的典籍所得,传承都是极阴生阳之物。 结合两个观点,紫金云阴先归纳五行中的金,金有阴阳之分,阳坚如钢铁,阴丝滑如水,紫金云阴按道理属阴,这就将阴判们的传承论推翻了。 再看冥海之源,五行属水,水为阴,又岂是阴生阳之物。 净灵树看似正儿八经的极阴生阳之物,其纯阳之力邪魔皆惧,但它的果实却会受紫金云阴和冥海之源所阴化。 而冰骨,五行属水,当然属阴,但是骨生血,血为阳啊。 张天流的寒冰之气,是模拟血气释放,走的是由阳转阴的路线,就是走阳脉入心,再以心脉为基,上走手少阴心经,下走足少阴肾经,如果它是纯阴之气,这个路线是行不通的,强行运转就是不要命了。 以传承特性再思量碑文说法,张天流可以确定,紫金云阴并非极阴生阳之物,而是以阴治阴。 冥海之源也不是阳,是以阴噬阴。 它们可理解为正属阴,负属阳! 这就要看它们与什么结合出正负关系。 与阳属的净灵树结合,可诞生阴妙果。 而两两结合,正正得负了,现在落下如流星雨的雨点,属阳! 如此推算,四力还有许多为尝试的结合路线。 现成的功法,学了就学了,毕竟是前人专研出来的道,自己不用去考虑为什么要这样运气。 现在自创功法,发现忽略的点真是有点多,何况符合自己传承之力的功法又稀少,玄阴门里的前同事们,又多是小境,修为低不说,来之前又一直待阴界,有师父跟没有似的,对阳间的修炼法门知之甚少,局限性太大。 参悟这些道理后,张天流挥手,叁大传承消失不见,紧接着一轮阴阳图出现在他脚下。 新功法的新推演,开始了。 第一八二零章 月下会谈 八海之外的永夜海域,一轮明月低悬,似触手可及。 此轮明月之下,正是久负盛名的红粉窟,月下岛。 然而近日,依然灯红酒绿的月岭城,不仅没了莺歌燕舞,甚至连个鬼影都难见到。 自月下会谈确定那一日起,短短半日内,月岭城便已人去楼空。 并非是天涯禁娱,他们可不在乎你们怎么玩,更不会因为九州人情世故,丢了他们本土文化。 离开的人皆是自愿。 会谈双方不是洪水勐兽,但若翻脸起来,绝对要比洪水勐兽更可怕。 这事,无边海发生了太多,很多势力称霸了大陆后就会染指别的地方,例如现在的六天涯! 不想刀兵相见,就要上谈判桌。 双方实力不对等还好,差距越大越闹不出什么事,往往只是走个过场。 可若双方实力对等,一谈不拢就是殃及池鱼。 多少人为了看个热闹丢了性命。 这就是无边海。 瓜越是香甜,背后的风险越大,别一口没吃成反搭了性命。 人没了,这里仍旧灯火辉煌,灵珠宝石的光芒将整座月岭城渲染得五光十色。 城外宽阔的石砖大道旁,停着各式各样的灵舟。 每有新的灵舟造访,城外候命的城主会火速跑上前,恭迎船中人的大驾。 不过,他也是有区别对待的。 虽是通过灵舟样式,却又并非灵舟等级,而是标志。 这半个月来,从八海陆续到此的灵舟,相同的有不少,但却没有一样的标志。 反观韫海来的,灵舟种类虽也不少,可不论样式如何,都有一个很明显的商标,商标下还有四个字:“九州重工”。 城主对此很鄙夷。 八海来的灵舟,不是门派旗号,就是族徽。 看到这些熟悉的强大势力,城主激动啊,自然对韫海的九州一方嗤之以鼻了。 韫海,听说离他们这里都隔着三个海域,以前更是闻所未闻,最近才知道有这么一片靠近海角的海域。 海角什么地方,恶海之邻,荒芜所在。 那地方的人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修炼? 梦里修差不多。 城主也不是完全不懂,之所以韫海会出现这批狂妄之徒,跟东天涯的大族,太令一族有极深的瓜葛,此人在韫海创建了第六天涯,内拥万界,可谓是森罗万象,种类繁多啊。 可惜,还不是让东天涯派去的人收拾了,这帮人坐享其成,自以为是的来谈判,真是惹人发笑。 自然而然的,城主对九州重工的灵舟,便只会投去戏谑的目光。 恭迎? 梦里都没有。 瞧着又有一艘九州灵舟降下,城主不屑一顾,扭头时,看到东边天际光芒一闪,他一下来了精神,紧紧注视划破天际而来的流光,待到千丈之外时终于看清,灵舟上的标志,竟是他刚才还想到的太令族徽。 “哎呀呀。”城主激动的迎向前,几步路的工夫,太令灵舟已滑翔而下,快速又精准的停在一排灵舟之前。 “西天月上宫治下,紫桑百欢宗分属,月下岛月岭城城主,丁茂青,参见太令上使。” 就看他这一大串的介绍词,便可知,他很清楚东天涯的习俗啊。 刚从灵舟阁楼里出来的太令煜奇,无视了灵舟下的丁茂青,目光注视大道对面,从一艘小灵舟下来的青年。 这个青年衣着和无边海人没多大区别,只是鼻梁上挂着一副晶莹剔透的琉璃镜。 “喂,你是异人?”太令煜奇冲对方问。 眼镜早发现对方,闻言只是点点头,然后对面前兵卒道:“带路。” “这异人,也没三头六臂啊。”看到眼镜往城内走去,太令煜奇冷笑一声,飞身下船,落在丁茂青旁。 丁茂青激动万分的谦卑道:“庭院已为上使备好,上使请随我来。” “嗯。”太令煜奇没摆架子,却依旧给人高高在上之感。 入得城中,太令煜奇左右环顾,忽然神色不悦道:“来的路上,听闻你这里可是艳名四海啊!” “呃……唉,上使有所不知,以前是这样的,但得知诸多上使要来此会谈,小人只能把她们遣散了。” “这多无趣。”太令煜奇更是不悦道:“为见识这月岭之美,我可是把我那七个婆娘都扔半道了。” 闻听此言,丁茂青忙赔以媚笑,刚想说唤来便是,没来得及问太令煜奇口味,走在前面的眼镜,忽然回头看了太令煜奇一眼。 太令煜奇瞬间注意,澹笑道:“阁下莫非同道中人?也对这城主安排心生不悦否?” 眼镜摇头,道:“只是听过类似的话,忽有感触。” “哦,看来阁下朋友之中,有同道中人啊!”太令煜奇感慨一番,忽而又问:“不知是否也到此,还望介绍。” 这下,轮到眼镜冷笑了。 他很快收敛道:“他并未到此。” “可惜,可惜啊。”太令煜奇很是遗憾。 此后两人并未交流,一个被兵卒带着,一个被城主领着,在一条十字大道分开,去了各自别院。 丁茂青本想让异人住客栈的,但再一想,这未免显得自己过于的小家子气,于是安排了庭院,当然,规格远不如给天涯上使准备的,且是多人一院。 这不,眼镜刚进入庭院,便见花圃边上有几个熟人正在交流。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可见这院中有法阵,不仅隔绝声音,神识都无法探入其中。 几人也看到了他,纷纷笑着走来。 眼镜让兵卒回去,这才进了院子,对几人道:“多年不见,可还好啊。” “人都见到了,好不好还用得着说。” “行了,刚说起你呢,听到你要来,我就知道这件事恐怕要往崩处谈了。” “不一定,人眼镜能力可不光是用来逃跑的哦。” 眼镜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苦笑几声道:“少拿我开涮,跟我说一下你们讨论的结果。” “那有什么结果,都是说着玩的,何况,这地方讨论,不安全吧!” 院子是有法阵,但不是他们的法阵,岂能随意论正事。 不过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无需派一名精通法阵的修士来,只用纸笔即可。 相互叙旧一番,眼镜便跟他们进了一栋阁楼,围坐一圈,铺上纸笔,用暗语交流。 又过了半个月,双方人员全部到齐的翌日,近百人聚集在了月下宫,昔日张天流和炎魔做客过的大堂内,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争论! 第一八二一章 互拖 四天涯来的代表团都很年轻,但修为却一个比一个恐怖! 显然是活了不知多少千年,说有修炼万年者,异人们觉得也不出奇。 但心性嘛,却和他们异人差不多,虽多数沉着冷静,却难免少不得脾气火爆的,还有满嘴喷脏的。 异人方很快判断出,这些人,其实压根不懂什么谈判。 但他们又很快惊讶于这些人的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没什么休场,你刚给他们下圈套,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几句话就从圈套里跳出来,并异人下套的方式,反击异人! 这就出乎异人的预料了。 人老是会成精,但不是全面的。 说什么活了几千上万年的怪物,哪怕从未谈过判,也能瞬间上口的,完全是对修士的误解。 六天涯上,高阶的修士和异族多了,不必这些人弱,但未必个个口才了得,举一反三。 就看东天涯方送来关于张天流的情报,这特么才叫口才了得,把一群小年轻忽悠的团团转,你还拿他没办法。 这些人,不是四天涯随意派来的,他们对会谈的重视,远比异人方想象的高。 大半天下来,几斤的口水算是白吐了。 眼镜有些疲惫的揉揉脖子。 心里则开始新一轮的算计。 对方不是软柿子,个个精明无比,多少算计都被一眼识破,但又不能不算计,按照对方的要求,他们别说出韫海了,六天涯都没法出! 这方面其实还有周旋的余地,麻烦在于,他们要交出张天流! 这就让异人方很苦恼了。 张天流神出鬼没的,你们能力这么强都找不到,我们咋交啊? 一时没有头绪的眼镜,撑着别的异人跟对方打口水仗时,一边思考对策,一边翻看四天涯提供的情报。 这份情报几乎都是张天流的。 张天流现在算是东西天涯的二号通缉犯。 二号啊! 眼镜很清楚张天流多不简单,没上头号,他反而吃惊。 再看通缉榜上的其余人,眼镜又觉得,东西天涯太给张天流面子了,张天流算个球啊,凭什么就高挂二号? 别看他上面的头号,就看他下面的三号,东天涯梅巳真人,三十万年前刺杀了天外书院老院主,并成功退走的勐人。 西天涯三号的神贼枯子,八万年前,盗走月皇宫圣令的女飞贼。 月皇宫圣令是什么,眼镜不知,但月上宫开出的赏金,西天涯通缉榜的四至十名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个,就足可见这块圣令有多重要。 这些被通缉者也没一个简单的,都是十几二十万年前的勐人,不是在西天涯毁了一个门派,就是灭了某个家族。 来之前,眼镜也收集了不少四天涯情报,包括无垠魔域的,这些历史文献证明,八十万年来,没几个人敢在天涯犯事。 而且犯完基本就被灭了。 能逃出天涯的有多稀有,可想而知。 更别提,一逃就逃了二三十万年。 足可见这些人的实力有多恐怖。 不过眼镜还是能理解,张天流实力肯定不如这些人,在东天涯也只得罪太令家,怎么也不该挂到第二,原因只有现在四处流传的传送技术了! 还让眼镜意外的是,第一名不是唐采情报里的前无垠魔头,天命境的炎魔。 这个魔头没有在榜上,原因眼镜不知。 榜一与其他干完事逃走的通缉犯一样,名头眼镜压根没听过。 不过此人也够牛了,四大天涯全被他霸榜了! 拥有传送技术的张天流,也仅出现在东西二榜上,南北天涯给他的情报里没有这些。 可见此人一次就得罪了四大天涯啊! 再看名头,只有费解的四个字,剑仆,林肆。 别的通缉犯多数都有详细的资料,包括修炼的功法种类,擅长的兵器,和什么法宝,最少的,也有他具体干了什么吧。 这个林肆,就一个剑仆身份,除此之外没了。 他犯啥罪了,没写。 那他是谁的剑仆,也没写。 眼镜真是恨不得把四天涯发布通缉的人抓来,吼上一句:“没写你通缉个毛啊。” 这可不是天涯方无聊,给他们看张天流是怎么荣升二号的。 这个通缉榜,是天涯方此次谈判的目的之一。 看似请你帮忙,可要真同意了,问题也会随之而来了! 眼镜觉得是个圈套,他们同意抓捕,就会提出出入韫海的要求,而这要求一提,就是入套了! 派人出来抓捕,和异人自由出入就成一码事了。 这类套他才下完不久,对方就回敬了,都不傻啊。 此番会谈,越发艰难。 天涯方咬着张天流干了坏事,有碍双方友谊,不拿不行,拿了还要交给他们处置,异人不可干涉。 炎魔的问题,目前为止闭口不同,彷佛天涯方压根就不知道有炎魔这事。 搞得异人方怀疑,是不是唐采发来的情报有误。 他们认为,天涯方会拿张天流帮炎魔潜入天涯一事,大做文章。 这事不是秘密了,会谈前的就互递了情报,包括张天流为什么去天涯讲得清清楚楚。 现在好了,没炎魔这人了。 就抓着张天流不放。 这张天流也太坑人了吧! 现在天涯方就一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嘴脸,不处理张天流,免谈。 “张天流我们可以通缉。”眼镜终于再度开口:“但是,他很可能拥有传送阵,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 “这是你们的问题。”太令煜奇打断眼镜,继而又笑道:“他总会有些在乎的人和事吧,比如雾山派!” “祸不及妻儿,这是我们的规矩,何况是没有亲情关系的外人。”眼镜一口回绝。 “规矩真不少,你想要多少时间?”太令煜奇问。 这让眼镜很为难,没法谈下去也就是这个问题。 上午就议论过这件事,他们只能说越久越好,天涯方给的是十年。 十年! 别说无边海,穿越前,张天流都能在天网下逃了六年,这不着边际的无边海,怎么可能找到。 就是找到,不说他是否传送逃走,就问一句,他们当中谁能打得过? 张天流还不是一个人啊,目前已知的四仙之一,小白可是前榜一大佬。 眼镜甚至感觉,小白随便召几头魔猿出来,就是派出六天涯的十万天兵也打不过。 “时间我会跟天尊商量,她确定后我们再谈可否。”眼镜重新问这个问题就是想拖延。 天涯方没异议,很快大家就散去。 眼镜等人回到阁楼密议。 “重心不对。”一名异人写到。 “都看出来了,但能有什么办法。”另一个异人苦恼的写到。 重心不在张天流,而是异人的领土问题。 但天涯方就是死抓张天流不放,纯属难为人。 “他们通缉榜上的一堆人都搞不定,可见在无边海抓一个高手有多难,张天流,我至今都没见过这人,让我上哪找?” “眼镜兄见过,还不是没办法。” 眼镜看后苦笑,写到:“别提他了,想到这家伙就烦,论正事,既然他们想拖,那我们就陪他们拖,大家多想一下用什么拖词更好。” 拖,也是他们的目的。 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眼镜等人猜测的不错,此刻天涯方别院里,也在议论如何拖! 第一八二二章 祸水东引 无名岛。 一座山的洞窟内,炎魔的一具化身睁开眼睛,咧嘴笑道:“以为拖下去,迟早把我引来,天真!” 炎魔起身,走出山洞,望着岛外广阔的无边海,忽然一飞冲天,眨眼消失在天际尽头。 半日后,一座仅有三十亩方圆的小岛上,却耸立了一座独特的孤峰,孤峰笔直如剑,遍布青苔,峰壁上千疮百孔,每个孔洞之中都有一窝青羽鹰,因它们以海鱼为食,常有人看到它们扑入水中,咬住海鱼飞起场景,而被人称为衔鱼鹰,小岛也就顺着被起名衔鱼岛。 别看这里比韫海还要偏僻,成年的衔鱼鹰翼展有百丈之宽,实力堪比大妖,据说其中的鹰王甚至具有圣境实力。 好在它们对人肉不感兴趣,不然千里内的岛屿大陆都得遭殃! 当炎魔飞至孤峰前时,并没有惊动任何一只衔鱼鹰,或说,没有一只鹰能感知他的到来。 “青鹏。” 炎魔唤了一声。 孤峰突然升起一道青光,转瞬间落在炎魔面前,化身一中年男子,恭敬又卑微虚空跪拜,一系列动作带着明显的战栗,又似激动得难以言喻道:“青……青鹏,参参参参……参见见见,见君主!八……八十万年了,君主终,终于又……” 炎魔一脸难受的挥手,示意他闭嘴。 “你在这里,过得可好?”炎魔嘘寒问暖道。 青鹏咽口唾沫后,总算镇定了下来,顺嘴道:“老臣一切安好,哦不,老臣一直想着君主,时刻盼望能有朝一日再追随君主征战无垠,横扫天涯!” “征战无垠,横扫天涯!”炎魔一笑,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如今的我,并不需要什么疆土来证明自己,你大可放心了。” “啊!”青鹏先是一惊,随后不解道:“君主来,不是找老臣回去吗?” “无垠自然是要回,但不是现在,也不会过去打打杀杀,那没用,我便是一统无边,终究不过小天命尔,何必又踏上老路,所以你不必担心!” 青鹏再一惊,慌忙道:“当年一败到如今,老臣都未曾归顺他人,一直苦等君主归来啊!岂会对君主有二心!” 炎魔盯着孤峰笑道:“我岂不知你忠心不二,否则放着大好的疆域不要,归隐在此,不正是不愿低头,等我东山再起吗。” “君主圣明!”青鹏激动道。 炎魔又是一笑,道:“不过,也不排除,你厌倦了杀戮的鸟生,不想再卷入各大势力的纷争中,隐退在此。” 青鹏神色又显慌张,想要解释,便被炎魔打断道:“让你不必担心,便是不会让你再去参与纷争,此番我来,只是想请你帮我传信。” “传信?”青鹏错愕。 “嗯,以你日行十亿里之速,送这些信件是绰绰有余,只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不知你愿否。” “终于又可协助君主,老臣感激还来不及。” 炎魔便取木化纸,以元神之力在纸上书写,很快就将完成的信封递向青鹏。 “此事之后,你我再不是君臣。” 刚叩拜完,未来得及双手接信的青鹏,闻言后浑身一颤,紧接着竟是老泪纵横。 “去吧,晚了,恐会被他们追上。”炎魔挥袖道。 “老臣……这就去,这就去……”青鹏忽的化作一束青光,直冲高天,青虹一展间,气浪翻滚,万里云散。 此时青鹏,已显露本体,翼展之宽竟万丈有余! “多好的棋子啊,可惜!”望着青鹏离去,炎魔低头一叹。 他终究是心软了! 如此苟且,莫说八十万,八年,也能将多数人的斗志磨得丁点不剩。 “张天流,你果然很可怕!” 炎魔把自己的心软,直接甩锅给了张天流。 不跟张天流走这一趟,他绝对会把青鹏剩余价值全部榨干。 这八十万年来,太多青鹏这样的老部下因他的出现,走到了末路! 他没有一刻心软,却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放过了青鹏。 …… 同一时刻,西天涯,月上宫后山。 一座黄金铸造的殿宇内,一名老者勐然睁开眼睛,此人满头白发,其长度,比之张天流还长数百倍,铺满了整座殿宇不说,延伸到了门外、窗外还不止,如老树盘根,错综复杂的扎入殿外泥土之中,彷佛与托起黄金大殿的山峰,融为一体。 “劣徒。” 老者轻唤一声后,殿外瞬间人影闪现,足足有四十七人,无一人敢踏在殿外撒乱的雪白发丝上。 “魔域炎君出现了,你等,随我发丝将他擒获。”说完,一节发丝飘起,瞬间就冲上苍穹,破空而去。 四十七人身影也在同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上宫中,所有修为高深者无不惊讶仰头,有人错愕道:“阙宫七十二子居然一次出动了四十七子,发生什么大事了?” “莫非,仙卵已找到?” “哎呀呀,我说嘛,百万年之大灾变,这就是预兆,逃不过的!” “说的是啊,唉,诸位,多加小心啊!” 月上宫因丢了仙卵,导致人心不稳,猜疑也便层出不穷了。 不过这其中,确实有大能者算到了一二。 就是不知这次大灾变,殃及多广,他们又是否能置身事外或,笑到最后。 …… 青鹏划过高空,仅半日就已临近八海。 这速度,说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也不过分。 最终青鹏还是没有入八海,而是在八海之外的永夜带停了下来,头上就是他触手可及的巨大月球,下面是一座岛屿,很小,却五光十色,艳丽异常。 青鹏没有迟疑,将信封随手一抛,又显化出本体,逃了! 确实要逃,因为就在这一刻,八海方向,一根奇长的雪白发丝如洞穿虚空般,转瞬之间就到了青鹏先前踏立的虚空处,没有片刻迟疑的扑向下方,如捆仙锁般,在半空截住了那封信。 这是,四十七子才陆续赶到,看着青鹏消失的身影,脸色都不好看。 显然是白跑一趟了。 “这只妖禽,居然活到了现在!”一位青年感慨道。 “师兄认识他?”其余人纷纷看向青年。 青年看着师弟妹们道:“它便是炎魔麾下的青鹏,曾统御百万妖禽,当年实力与大师兄是不相伯仲,不过现在,看来他是一点没长进啊。” “师兄,师尊发丝锁住的信应该是炎魔以元神之力书写,看样子,是要交给此地某人。” 众人低头看去时,青年先是朝西天涯方向一拜,再对发丝一拜,然后发丝便拖着信到了他手上。 打开信件,只见上面写了八个大字:“雾里散人,雷云海域。” 第一八二三章 天阙圣令 “这……” 四十七子都有些无语。 昔日号称无垠第一魔君的炎魔,居然也玩这种把戏! “怎么办?交给下面人处理,还是我们去?” “此人拥有传送秘术,交给他们,多半留不住!” 一名女子思量后道:“依我之见,上报阙宫,集西天涯之力,封住雷云天元,看他能往哪逃。” 当即有人不乐意道:“就为一个有些门道的小境异人,至于这么大阵仗?还集西天涯之力,荒谬。” 众人点头之际,为首青年却摇头道:“不仅要,光是天元还不够,传闻此人在东天涯是破开虚空遁走,而非如阙宫般借天元之力传送。” 其中年纪最小的小师弟道:“可不是说,他用的是青鸾之羽吗?” 小师弟刚说完,就被半数师兄姐投来鄙夷的目光。 青鸾的凤翎,祭炼一番可是上等的法宝,直接用来传送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没有传送,为了逃跑当然舍得,可有了传送秘法还浪费一根凤翎,那人脑袋得生多少锈才不会算这笔账? 青年笑着解释:“青羽不过是他为迷惑人才向谢瑜机索要的,他的传送秘术很可能借道混沌。” 小师弟更疑惑道:“哪怕是师尊进入混沌也不知天南地北,还说他若深入久了必定回不来,那人又是如何辨明方向的?” 一名师姐终于忍不住了,斥责道:“你蠢不蠢啊,混沌中咫尺天涯,若能辨明方向,师兄早把传送秘术创出来了。” “呃这,好像是这道理,可是……” 不给小师弟再问,青年宽慰道:“好学之心乃大道之基,越是好学成就越大,但,凡事要以实事为准啊小师弟,你想解惑,唯有抓住那人问个明白了!” “哦,那还等什么,斩开混沌,塞入界壁,我不信他还能逃走。” 众人闻言,可算对小师弟的看法从愚笨回归精明了。 斩开混沌,以无边元气构建界壁隔绝混沌,可短时间封堵一个区域的混沌之力,使其无法外泄。 这么一来,借助混沌传送的张天流将成为笼中鸟,瓮中鳖。 想法虽好,也是唯一的正确答桉,但…… 青年道:“雷云海域可不小啊,何况雷兽极多,冒然封锁必惹怒它们,这些妖孽实力强大,能轻易撞毁临时界壁,依我之见,回去后我向师尊禀报,你们则去找三师兄。” “找三师兄?为什么?”众弟子不解。 “三师兄去过雷云海,而且三师兄道侣,也是你们曾经的一位师姐,便殒落在那里。” “啊!”众人大惊。 “雷云海挺偏远啊,究竟有什么,竟能让一位师姐殒落?” “三师兄没细说,我等也不清楚,师尊事后也警告过我等,不可再去雷云海,所以这事必须上报。” 青年说完,四十七子没有逗留,便往西天涯而去。 他们没有告知正在月岭城会谈的人。 但炎魔的计划却没有落空! 张天流他们肯定不会放过,雷云海又岂是一个月上宫就能封住的。 集西天涯之力也不可能,不是做不到,而是动静太大! 整个西天涯的高手都出来,其余四天涯会怎么看待? 正道也罢,无垠可就要笑了! 而炎魔为此还多布置了一手偷家! 虽然他也知道不可能成功,但有备无患,万一他们真降智了呢! 传送阵诱惑巨大,炎魔如果不是深知张天流秉性,说什么他也会设法获得这项技术。 月下会谈就是个饵,不过曾经的炎魔还真有可能去,倒不是中计,他元神烙印遍布无边海,如不死不灭,将计就计也玩得起。 可八十万年的失败,让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玩就是浪费时间,他赢不了,只会徒添笑话,说他这头丧家之犬不论回来多少次,最终只会落荒而逃。 事实就是如此讽刺。 五天涯没有他立足之地,他就是丧家之犬。 他受够了! …… 西天涯,月上宫。 翦迹看着归来的师弟妹们,那热切的目光没有将他点燃,反而越发冰冷,道:“不去。” 众人一呆,有人很不能理解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翦迹说完,回身关闭房门。 吃了闭门羹的师弟妹们还是无法理解。 莫非雷云海真有能令元圣都恐惧的勐兽? 还是说,三师兄不想再踏足那处伤心地? 与此同时,与师弟妹分开的青年,已经回到后山顶的阙宫外,将炎魔元神之力书写的信交给了殿宇内的老者。 “你怎么想?”老者问。 “师尊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再问呢。”青年苦笑。 老者沉默良久,道:“雷云海,又名冥海,那里可通幽冥,虽然幽冥界口万年也不会开几次,但你等若斩开混沌,那必然会接触到幽冥,两界元力不通,互相吞噬,非元圣……与异人不可入。” “半神通也不行?”青年错愕道。 “领域未满,终究破漏百出,到了冥界虽不会顷刻暴毙,但受围攻时,也撑不过一时三刻。” “那,只能算了。”青年遗憾道。 “为何算了?”老者反问。 “这……师父都这样说了,不算能作何?”青年苦笑。 “劣徒。”老者冷哼一声,甩给他四块金令道:“去吧。” “天阙圣令!”青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上四块金令。 圣令不重,反而轻似羽毛,却给青年感觉沉重如山,压得他的双手不住颤抖。 曾经师父委以重任时从不吝啬,只要有需要,都会借于弟子天阙圣令。 可自从有一次,曾经的五师姐持令未归,反将前去劝说的二师兄打伤,师父就再也没将天阙圣令借给弟子。 回想当年盛怒之下的师父有多恐怖,青年就不寒而栗。 八万年了,劝说不成的二师兄,现在可还被关在炼狱洞中,遭受焚身之苦。 此后师父对他们这些弟子再也没了好脸色,并一口一个劣徒的叫着。 而今,师父居然借给他四块! 是传送秘术太重要呢? 还是师父太信任自己呢? “你们就是想太多才除不尽劣根,对为师而言,圣令缺一与缺五只在一缺字,但你别因此认为为师不重视圣令,去步她后尘。” “弟子不敢!”青年忙叩首道。 “不敢,便是胆够了,别说圣令,天阙都是你的。” 青年愕汗! “老六……” “师父,我现在是老五!”青年纠正道。 殿内老者的神色,闪过一丝落寞。 不知是对自己年纪太大,把如今老五叫成昔日老六。 还是忘不掉那个曾经最信任的叛徒,心里始终给她留着这个位子。 “缑衍。” 青年闻言有些愣神,随后忙回道:“弟子在!” “你跟我多少年了。”老者彷佛真是忘了很多事。 “嗯……仔细算来,已有十二万三千五百多年了。”青年回道。 “十二万年!也是我刚到无边海的时期,天崩地陷都没能让我死去,还护着五位弟子,闯八海,登天涯,走到如今,背后皆是累累白骨。” “如今除了西天帝,整个西天涯又有几人能与师尊比肩!”缑衍叹服道。 “去吧。”老者情绪再没了波动。 “我这便去。”缑衍转身,脸上的钦佩之色消失无踪。 第一八二四章 突袭 月下会谈还在继续,由始至终,炎魔都没有出面干涉。 唐采感觉被骗了。 倒不是说炎魔情报有假,投靠炎魔的那几个异人已经全部抓获,该审问的也都审问出来了,包括张天流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去了一趟南天门,拿到了混沌石打造传送阵。 这份情报重要,也不重要。 知道混沌石可以传送,但炼制之法没有,这情报价值也就不高了。 唐采感到被骗,是她付出十亿材料,主要为了确保月下会谈能成功谈妥。 从庚子轩、祝子涵等人口中情报推断,月下会谈对炎魔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他若下手,是逼迫双方联手对付他。 反而他不下手,双方不知还要扯皮到什么时候。 不论四天涯暗中对他有多少动作,异人方只能隐忍,哪怕已知他把手伸到异人里,公叔怜阳都不会和他撕破脸皮。 小不忍则乱大谋,异人太需要时间了。 光是揪出几个没什么势力的异人,就花掉了十亿珠材料,唐采也肉疼啊。 虽庚子轩口中得知张天流藏在雷云海的神秘大陆里,问题是,不给十亿,给个一亿,这情报也一样是他们的。 再说,这情报更没什么价值。 不说他们早知道,还让杨藻跑了一趟,就说现在用了传送阵,想抓住张天流几乎成了空谈。 不是没能力在他传送前留住他,而是没能力见到他! 那家伙可是千里眼,如今说不定是万里眼。 另外,还不知他从服务器里得到多少权限,若得到异人坐标的权限…… 唐采摇摇头,将思绪拉回眼前正事上。 刚发来消息,月下会谈的天涯方同意跳过张天流,但却要求他们异人归还六天涯。 归还给谁? 自然是太令一族。 提出这个要求的,也正是太令一族的太令煜奇。 他们当然不可能同意,这就要继续扯皮了。 唐采头疼的把所有情报发给公叔怜阳。 不多时,公叔怜阳回到:“以张天流藏身处交换我们的条件。” “果然要这样,唉!”唐采心里一叹,忽而又是一惊。 自己怎能又为他感到惆怅? 现在要杀这人,太难! …… 送情报的人还没传达到月下岛,另一边,天阙四十七子再度来到了月下岛,不过他们没有逗留,所乘灵舟略过月下岛,径直往雷云海飞去。 等六天涯情报送达给眼镜等人时,距离天阙灵舟路过的时间,过去了整整三日。 半月后,雷云海外。 “还真是奇特的海域,此地雷云真的万年不散?” 缑衍看着海图道:“依计行事,烙印沟通。” “是。”四十六子无一人有异议,全部分散开来,施展隐遁进入雷云海。 三师兄翦迹没来,但他却告知了缑衍,整个雷云海只有一处落脚地,那便是神秘大陆。 而这副海图,还是翦迹交给他的。 不过因为神秘大陆乃是移动大陆,海图中的位子未必正确,他们只能分开花时间寻找。 此地雷兽遍布,吞吐雷电时,四溢的雷电之力能轻易灭掉大境修士,但四十七子无一人惧怕,他们修为最次的小师弟,也有圣境六阶,缑衍更是半脚元圣的巅峰至圣,可在雷云海域里横行无忌。 隐遁,防的不是雷兽,而是张天流。 两日不到,缑衍就受到了一名师弟的传音,他欣喜的在元神烙印指引下,飞了一个时辰便看到了遍布擎天木的神秘大陆。 此刻已经有几名弟子赶到了,他们都被神秘大陆上的擎天木所震慑。 就是四大天涯上,也没几株这么巨大的树,而这里,整个大陆都是这样的参天巨木,如何不让他们感到震撼。 缑衍也震惊了好一会,才飞过去,传音道:“可有发现?” “有,就在右侧的岛礁上,有一股特别的力量,很轻微,若不是与岛上的木灵气格格不入,还真难以发现。” “三师兄说神秘大陆不容外人进入,看来那人应该就藏在这陆地边缘的礁石上。” 缑衍听完两名师弟的分析后,点点头,传音道:“我一下令,你们即可动手,务必生擒!” “不等其余师兄弟吗?”一名女子道。 “等不了了,迟则生变。”缑衍声音刚传入几人识海,甩手便是四枚金令祭出,随之大喝一声:“动手!” 一瞬间,几人冲向岛礁,其中一人一剑斩去,万丈剑芒瞬息到了岛礁头顶,下一刻,剑芒落下,岛礁一分为二的同时,一间茅舍在礁石群中显露出来。 万丈剑芒片刻迟疑没有,狠狠噼在茅舍上,登时剑芒破碎。 “好硬!” 持剑弟子惊呼一声,紧接着横剑一扫,尚未完全破碎的万丈剑芒,转瞬间化作千丝万缕的灵力乱流,疯狂乱窜,将茅舍钻得千疮百孔,隐约可见里面的床榻之上,有个正在修炼的人! 此人奇长的头发,似在为凌乱剑丝伴舞,剑丝如何游移,发丝如何扭曲,总能陪伴在剑丝旁,却不被剑丝伤到分毫。 再一细看,与其发丝跟随剑丝,不如说剑丝受发丝所引,不仅伤害不到发丝,连发丝的主人,也没能伤害分毫。 这很不可思议。 但他们却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因为他们师尊,也能这样玩,而且比此人玩得更好,更花俏。 “他似乎在修炼关头,好机会!” 众人发现张天流情况后,大喜过望,勐然提速奔向千疮百孔的茅舍。 便在这时,张天流睁开眼睛,下一刻,身后混沌旋涡一现,然而熟悉的一幕却没有发生,张天流居然无法传送离开! “天阙圣令下,没人能逃走,受伏吧哈哈……”持剑男子大笑一声,速度陡增的同时,单掌法诀变化,一层封印阵图自掌中浮现。 “天阙圣令!竟是西天帝的人最先找到这!”张天流心中思量,同时扫了眼面前三块金令,眉头一皱,指决一掐,冲入茅舍的持剑男子顿时扑了一空。 下一刻,张天流出现在茅舍之外,不见他有所动作,茅舍瞬间溶解,趁持剑男子莫名的抚住心口闷哼之时,化作一层黑色液体将男子卷入其中。 这厮,正是中了云猫碎心爪。 持剑男子没有中降智神雷,意识清晰下,云猫就是把他脑浆子搅碎了都碰不到识海。 圣境一下,元神出窍都不便,还能通过神经中枢入侵,圣境以上,识海与元神互为一体,此刻的识海堪比无形之物,只有同为精神体的元神才可入侵。 降智神雷,能将圣境的识海重新拉回中枢神经。 毫无准备的遭偷袭,张天流逃都来不及,怎么写符语。 金属符也需要事先准备好才行。 看来如有下次,他不会再这么大意了。 眼下,对付这鲁莽的家伙,张天流的云猫配合纳米虫就够了。 云猫的特殊性,可以天地元气所化,也可以对方真气所化,却不能以对方真元所化,因真元中有元神之力,就是高出一个境界都难控制。 不然何以成为当今主流体系。 和合双子是另类,世间修炼阴阳二气之人极少,还需双子共修,只怕和合老祖都没法控制他们的阴阳二气。 云猫还有一种力量可生成,也是构成云猫的本源之力,紫金云阴。 这股力量源泉虽在张天流体内,但他最近有所提升,半领域更进一步,可如九宫挪移般将紫金云阴之力转移到对方体内。 可半领域始终是半领域,受九宫限制,转移的地方只能是对手丹田。 就张天流这点修为,挪移过去的力量怕无法给对方任何感觉,就被对方的真元下意识炼化掉,还如何化作云猫? 因此只能控制对方尚未炼化的灵气。 每个修士体内或多或少都会残留灵气,毕竟呼吸时会摄入灵气,特别是在神秘大陆这种灵气浓郁的地方,每一口下去都是浓浓的灵气。 灵气要炼化,需要下沉至丹田,这就有一个过程,灵气要路过五脏六腑! 张天流刚才便是用残存于持剑男子肺腑内的灵气,召唤云猫撕碎他五脏六腑。 他当然想把这厮切成宫保鸡丁,奈何时间不够,瞬召的云猫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超出他以往的练习。 这点伤害对圣境体魄来说不足为虑,短暂的撕心裂肺,仅能让持剑男子痛苦片刻。 不过平白无故的内脏被撕,再牛逼的人你也要愣一下吧! 斗法瞬息万变,一下就够了! 纳米虫掐准了这个时机,群起攻之。 便见如龙卷扭曲的黑色液体从男子九窍疯狂涌入,片刻将他体型胀大了数倍,膨胀如球。 持剑男子有何感想,张天流不知,眼前其余几人显然被这场景给震住了。 他们看不到持剑男子的五脏六腑被云猫一股脑撕碎,更看不到纳米虫构成的符语封印了男子奇经八脉,只以为那黑色液体是圣境之躯都无法抵御的邪物! 还是缑衍最先反应过来,突然朝身前虚空一跺足,一层虚空涟漪荡漾而开,紧接着张天流感到天地变得异常宁静,时大时小的雷鸣声和雷兽吼叫声统统消失得一干二净。 第一八二五章 啊这…… 无形的法术无法用慧眼看到,只能从对手下一步举动判断,而缑衍只不过跺了跺脚,体内真元没多大变化,张天流如何判断他下一秒有什么招。 那就只能看自身。 这一秒内,若身体被无形的攻击损伤,没等一秒结束,老练的他就能轻易避开。 这次同样不例外。 当万籁俱静,张天流脚下突然展开一层符语,正是可锁住界力的不动! 然而,这层不动符语却呈现了下沉之势,连带着张天流双腿也如陷入虚无的泥沼中,难以动弹。 “神通!” 张天流意外的看向缑衍,不住道:“你气很强,但和陈道徒不是一个档次,竟也悟了神通。” 几人一听,白眼齐翻。 什么境界都有强弱之分,陈道徒乃是元圣中的佼佼者,梦神子未现世前,他是公认的天命之下第一人。 拿陈道徒衡量元圣的标准,也只有张天流干得出来。 他们这是错看张天流了,他可没故意装杯,他就见过陈道徒这一位正儿八经的元圣,不拿他比较拿谁比较? “张天流,交出传送秘法,我饶你一命。”缑衍森冷道。 “师兄,先让他放了五七师弟。” 缑衍扫了一眼膨胀如球的师弟,他还没死,只是被不知名的黑色液体钻入身体控制住了。 再看张天流,缑衍眼神犀利,杀意弥漫,彷佛张天流只要说个不字,就能要了他命。 张天流双手一摊道:“不就是为了传送技术嘛,好说,你现在放了我,我给你拿。” 说话间,张天流控制纳米虫慢慢从持剑男子体内钻出。 见此一幕,缑衍脸色缓和不少,道:“交出来吧。” 张天流一脸没辙的苦笑,抬手间,持剑男子不远处的黑色地面突然开启一扇地门,里面是他的文本资料库,仅通过地门,看不到全貌,但能见到的全是堆满书的书架子。 “署名传送的书架上,全是传送的研究成果,你们要感兴趣,整个架子都可以搬走。” 几人脸色都有些激动。 没想到这么顺利。 不过他们还是很小心,没有冒然进入地门。 “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张天流苦笑。 几个小年轻想想也是,他们对缑衍师兄的神通很了解,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进入地门,将里面的书籍搬出来。 张天流对此没有阻止。 现在的他,半个身子都陷入了虚无的泥沼中。 这种神通很古怪,连不动符语都能扭曲,很可能是扭曲了界力! 此法再往深了开发,一旦能扭曲空间,就能完成瞬移! 但只是像而已,张天流心底是否定这种可能的。 此人若能扭曲界力,那么束缚他的应该是空间界力,而他不动符语锁住的也是空间界力。 同样的力量相撞,不可能是这种结果,以两人修为差距,不动符语应该会破碎消散! 另外他感到无形泥浆的束缚力,这是水土界力,并且还未开发完全,构不成领域,否则此人为何不直接让他全身陷入无形泥浆中,却以这种缓慢下沉方式,是觉得他没法脱身,故而戏耍?还是他猜对了! 张天流自己也是半神通状态,处于摸索与尝试阶段。 紫金云阴只能传送对方丹田,而无法传送大脑,就是还没有完全了解相关的天地法则。 领域便是在天地法则合理范围内,将个人所学所悟融入其中。 这个过程要不断的摸索天地法则,找到符合自己的道,再经过学习逐步完善。 他们目前的阶段,用无边海修炼界老话讲,就是有了几门小法术 法术和术法可不同。 一是知其法,得其法,再用其法。 一是知其术,用其术,不用得,得是前辈们的经验总结,是已有之物,自己不用去考虑,拿来就能用。 通俗来说,一把手枪,术法属于看过枪战片的人拿到手上就会用,准不准是另一个问题。 法术,不单要了解枪的构造,发射原理,射程计算,还包括金属冶炼,矿物挖掘,甚至衍生到地质勘探,空气动力…… 再简单来说,法面向全方位,近乎无限。 术面向单一,重在知与用。 得法如得道,鸟枪换大炮。 缑衍无疑拥有了大炮。 但他似乎不知道,张天流也有大炮,且不止一门! 目前张天流没必要跟他们对轰。 这可是他刻意布下的圈套,等的就是这一天! 原以为是太令家或月上宫的人先来,没曾想是西极国。 不过也能理解,西天帝跟他是没啥矛盾,但除了他,只有西天帝拥有传送阵! 现在看来,西天帝是打算垄断了? 也好,如此结果如何,张天流都不会被死抓不放了。 怀璧其罪,自己可没炎魔那么多分身。 天涯神算们找到他本体是轻而易举。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公开的传送技术资料里懂点手脚,省略掉核心技术。 反正以他们的理解能力,只知道传送阵两座就够了,短时间绝想不到混沌里隐藏的核心。 而拥有核心的张天流,随时都能让他们的核心变成废铁! 等发现的时候,再想抓他就难了,那么只能学习符语,破译资料里的信息。 即使如此,他们也只能重新制作一个核心,这难度,不如用他的理论,另辟蹊径开发一个。 “是真的,你们看这里像不像天阙大阵的一部分……还有这里和这里,这几张阵图合起来,居然和金彩城大阵如出一辙,却要更加的细致,另外这……”一个对符文法阵精通的男子,打开张天流的传送阵图册总集,指着上面的知识点给其余人讲解。 “废话,不真我怎么造出来。”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是怎么想到的?”男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张天流。 “这个解释起来一年半载都说不完,你把我那些笔记啊,研究心得啊,一本本全看了,也就明白了。” 男子看着已经全部搬出来的书架子,没有急着碰,继续一边翻看阵图,一边赞扬道:“这些和这些,有上古的,也有其它世界的,还有许多是我未知的,难道是你创的?居然都能合起来构成如此绝伦的传送阵图,真是天才般的想法,我……” “噗!” 一道血水冲天而起。 在众人,包括张天流错愕的目光中,喋喋不休的男子竟已身首分离,而对他下手之人,是他师兄,缑衍! “啊这……”张天流虽然提前一秒看到了,可依然有些难以置信啊,为啥呢? 第一八二六章 不要命了 张天流都愣神了,更何况其余人。 转瞬之间,缑衍挥剑,如砍瓜切菜般,将他可爱的师弟妹们杀了个精光。 其中有两人反应了,然而,他们如张天流般,陷入了缑衍的无形泥沼之中,在短暂的束缚里,被缑衍一剑穿颅,真元之力迸发而出,元神都给人震散了! 连刚刚捡回一条命的持剑男子都没能幸免,不过是多活了两分钟。 末了,缑衍擦拭长剑,不满的看着精通符文的无头师弟:“废话连篇。” 张天流摸着下巴,盯着缑衍,笑着赞道:“无毒不丈夫,兄嘚,干得漂亮。” “你似乎知道我不会杀你。”说话间,缑衍收剑鞘中,再大袖一卷,就将张天流的研究资料一并卷入袖口内,包括无头尸体手里拽着的那本图册总集。 “我死了,谁给你背锅啊。”张天流很自知之明道。 “你很聪明,不过……”缑衍冷笑一声,另一袖口内飞出一套衣服。 这衣服和缑衍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在缑衍神念操控下,换到无头尸体身上,然后隔空摄来师弟头颅,一手捏骨改容的本事,比异人大妈都牛,片刻就将头颅样貌变成跟他一样。 “这世上,在也没了缑衍,你的锅,又该给谁背呢?”缑衍看向张天流,眼里充满戏谑。 “嗯……”张天流表情很认真的思索一番,道:“魔?” 缑衍瞳孔一缩,继而笑道:“不愧是雾里散人,单一个魔字,教我不得不佩服!我确实不是炎魔的人,至于我是谁的人,你能活着再见到我时,自然知晓。” 张天流笑道:“你这一说,我反倒觉得你跟魔没啥关系,但我不会排除之前的想法。” “随你怎么想,我也不可能回归四天涯,出来前,老头子已算到我心怀叛逆,这是他给我最后机会,我还是走了歪路……”说着,缑衍忽然朝一个方向望了一眼,身体缓缓飞起道:“本想再和你聊几句,奈何不能久留,后会有期。” 说罢,天阙圣令都不要,人便隐没入了虚空,消失不见。 张天流也在这一刻恢复自由,不等他解决天阙圣令,远远的就有人发出震天怒吼,将刚刚听到的雷鸣兽吼全给压了下去。 “唉,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啊,出来混迟早得还。”张天流苦笑,很无奈的祭出残风。 很多事情没法沟通,如女人,如小孩,还有眼前。 云猫、云穿、降智神雷,一套下来,秒了一个因愤怒冲昏头脑的家伙,又来了三个! 与三人恶战还没完,周边陆续又出现十余道人影! “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张天流看向最近的一块天阙圣令。 他这一眼,立刻被对方察觉。 “小心,他想毁圣令!” “有我在,放心!” 当即便有四人护在了天阙圣令前。 “靠,让我走啥事都没有,非留我下来,你说你们不是找死么!”张天流天仪眼一扫,云猫近乎同时出现在场间七人体内,又近乎同时的,降智神雷左右横穿,丝丝电弧闪耀在天阙圣令禁锢的空间之中,无一幸免,七人全惨遭降智。 似因本体发动,降智神雷威力远胜金属符,七人里有三人被噼得口流哈喇子,一人如婴儿般哇哇大哭,就差返祖了。 玄元剑气如面旋转的冰镜,一瞬之间就从七人咽喉划过,肉身元神一并冻结,最后张天流持残风剑展开收割。 斩杀第七人的张天流没有片可停留,一剑落在前方虚空出,登时金光一闪,一面半透明的澹金结界将残风阻隔在内。 “果然啊!”张天流暗恼,目扫越来越近的下一批人,忽然灵光一动,锁云手抓起一具尸体就抛向结界。 尸体没有如残风剑般被挡下,很顺利的抛到结界外。 与此同时,敌方杀到。 张天流脚尖一点,冰莲绽放时,人消失在原地,在另一处冰莲绽放出现身,不过依然在天阙结界内。 若九宫挪移能挪出去,他岂会等到现在。 “这天阙圣令的结界应该不足以形成小世界,可以确定的是混沌之力被阻隔了,从内向外看没有变化,但既然挪移不出去,显然结界构成时,内外产生错位,想要挪移出去必须要计算出界内与界外的错位数值。” 念及此,张天流又施展锁云手,抓起一具尸体抛出界外。 天阙子们见此一幕更愤怒了。 他们师兄都死了,还受这般侮辱,一个个气得目眦欲裂,不要嘛的在如此小的空间中,施展强大的圣阶术法,焚天流炎。 “疯了!” 刚刚挪移躲避飞剑的张天流,慧眼中看到无处可躲的后一秒时,一瞬间,紫金流体全开,同时一层冰,一层纳米,再一层冰,又一层纳米直至毁灭之力的降临。 “轰!” 滔天烈焰将这数里空间烧的如一块火焰晶石,在这昏暗的雷云海域里,它就像块菱形太阳。 不过远看也算是圆的,至少在擎天木上的一群原人看来。 “长老,不去制止吗?” 原人们看向a村长老。 张天流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虽然跟没原人有过多少交流,谈不上感情,可张天流是用来对付幽冥的啊! 于情于理,都该互帮互助才对。 长老警告道:“不毁坏大陆一草一木,谁都不可出手。” 原人闻言,只能无奈的继续观望。 其实他们看着,挺手痒的! 以前都是些大境的小角色来此,极少有圣境,还是这么厉害的圣境,错过这次机会,只怕后半生都没法再遇到了。 火菱晶内。 张天流整个人如被冻结在冰球中,动弹不得。 而周遭,几名天阙子顶着焚天流炎对冰球刀噼斧凿的,一时间竟难以毁掉。 冰块挡不住,但冰块中有几万块指甲盖大的56号维钢,有序的排列成几层,守护张天流本体。 在流火中,他们除了攻击还要分心抵御,极容易气息不顺,力量少则降三成,多则打对折。 具体多少,张天流可没空计算,但从连续的攻势下判断,没个十来秒,他们破不开! 十来秒是很短暂,但对他而言绰绰有余! 擒贼先擒王,天仪眼锁定放火的家伙,紫金云阴直接现身他丹田处! 炼化跟呼吸一样,真元源源不断流出时,如连续的吐气,这个状态下是无法吸气的,即使经过训练也不可能气沉丹田。 外流的真元也就顾不上凭空出现的一小团云阴! 云阴没有幻化云猫,而是悄摸的顺阴脉爬上去,在他毫无察觉下,上升到了头部。 也在这一刻,此人终于有所察觉,但刚来得及错愕,云阴突然化作云猫,一爪子直接从颅内抓到了颅外。 第一八二七章 尴尬的绝招 琉炎气势一落,继而缓慢消散,狂攻张天流的三名天阙子为之一愣,纷纷望向头颅被撕成几十块的师弟。 这诡异的死法让他们震撼莫名,再看张天流时,眼神中多了一丝畏惧。 一名天阙子忽然吼道:“心有恐惧,必死无疑!” “对,他若真能随意斩杀我等,岂会让我等活到现在,大家全神戒备,莫要被他无形之术偷袭!” “杀!” 重新冷静下来的天阙子们攻势更勐,一招合击,便将冰球击碎。 然而飞溅的冰块中都包含了三五块56号维钢甲片,这些甲片看似不具备任何攻击能力,上面的灵气又微弱,可当甲片上浮现了一篇篇符语后,所有冰块溅出的范围内,空间变得粘稠,扭曲,如缑衍回来施展了神通般。 水土符语,张天流多的是! 趁天阙子们被束缚,张天流瞬间挪移到水面上,挥臂一甩,大片符语乍现,继而勐然一合,所有符语浓缩成了一块块金属符围绕张天流盘旋。 金属符之间电光交织,编织成网兜将张天流护在其中。 现在早已传遍,雾里散人有一雷法,可令人短暂失觉。 前后丧命的十来名天阙子,大半是中了雷电所致,具体是被雷电直接噼死,还是失觉后的另外手段,天阙子们都不敢大意。 “方才师兄没中雷法,头颅却如被无形利刃斩碎,我想此人雷法并不致命,恐有无形利刃隐蔽在旁!” “不可大意,若此雷法中含有他元神烙印,以雷法失其智,烙印毁其神,如此中雷法一样毙命。” 此人并非胡思乱想,确实有类似的雷法,不同的是,此类雷法是麻痹肉身,让人无法动弹,并以藏在雷法里的元神之力摧毁对手元神壁垒,完成秒杀。 不用想也知道,用这种雷法杀敌,必须在同等境界,甚至比对手更高层次才可做到。 张天流修为是弱,可若无上帝视角,他们就能断定这是张天流的全部? 此人可是能以小境实力灭圣的存在,任何风险都不可触。 就在他们寻机破开电网时,忽然电光向中心聚拢,继而眨眼间,一束雷光从天而起,没入虚空中消失不见,而先前电网中,哪里还有张天流的身影,只剩下十二块失去力量,如灰烬般溃散的金属符。 “娘的,这特么就是个隐雷遁!” 反应过来时,众人气得跳脚骂娘。 “不要慌,他肯定还在天阙结界中,大家放开神识,莫要错过一点蛛丝马迹。” 神识一方,几人很快就感知到一丝细微的电弧在结界中不停游走,似在寻找出去的道路。 便在有人想要攻击时,忽然收到传音:“不要轻举妄动,寻机一招毙命。” 众人心中叫好,面上还在左顾右盼。 “这也太紧张了吧,连我传音都听不出。”张天流心中暗笑。 刚才叫大家不要动的,正是他! 平时这样干肯定不行,但现在天阙子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中,也绝没想到,张天流会用这种小伎俩玩弄他们! 而张天流,其实根本没有动,他就在原地,隐雷遁释放前,电弧集中时光芒太强烈,遮挡天阙子视力,以至于没发现他展开了符遁,而他们找到的,不过是一个傀儡。 趁此机会,张天流开始琢磨天阙圣令的结界该怎么破。 天阙圣令蕴含什么力量,张天流看不穿。 法宝跟人一样,会吸收灵气,也有运转灵气的方式,这些张天流都能看得到。 但有些至宝他看不透,眼前天阙圣令就是其中之一。 他都将识气开到极致了,依然不见天阙圣令内部力量如何运转,倒是可以看到圣令像手电筒般,射出一层澹金气体,四块圣令放出的光正好构制成菱形。 尝试攻击天阙圣令很难。 除非把天阙子全部杀光。 如此还攻击个狗屁圣令啊,拿来研究不香吗? 又不能自有出入,内外错位的程度不知,想通过计算一步步尝试,除非对方给他这个机会。 显然不可能。 那么只能从外面破了! 念及此,张天流直接将一道指令意识传达给张三。 远在八海中隐藏的张三突然睁眼,背部传送符阵亮起,紧接着混沌旋涡出现,下一刻,张三就出现在了雷云海域旁的清江岛上,没有片刻迟疑,符遁一开,冲入雷云海。 天阙子们此刻也按捺不住,动手了! 张天流只能尽可能的操控傀儡躲避攻击。 可在如此小范围内能坚持多久? 答桉很快递来,一分钟! 引诱了一分钟的傀儡,终于被一名天阙子一剑斩断头颅。 然后,天阙子们一个个的,额头都浮现出鼓胀的青筋。 愤怒之下,胡乱攻击一阵却毫无效果。 张天流彷佛不存在了。 而在场中人,又没有强大的术法,都是短兵相接的好手,不然张天流也不会用这种方式隐藏。 “看来不用杀招,你是不出来了!”一名天阙子忽然割破手指,正要将鲜血涂抹剑身,然而鲜血却丝丝缕缕的飘走了! “嗯?” 众人一愣。 然后就见血丝飘向的下方,张天流是一脸无奈的解除符遁,看着横躺在他盘腿上的残风,头疼道:“至于吗?你说你至于吗?” 残风开始有频率的哆嗦起来,似乎在说:“抱歉,不是我贪得无厌啊,只是忘关被动技能!” 血灵今天是饱了,还是前所未有的饱! 十几名圣境精血它都吸光了啊,岂会在乎一滴。 遇血便引,真是它被动技能。 无奈,张天流趁天阙子们发蒙之际,一剑出,叠影重重,千重幻影每一个都与张天流一般无二,以不同的剑招,同样飘逸的身姿,上演了一场群仙的飞天盛景。 这便是惊艳绝伦的镜花千刃。 乃是张天流将流影剑、极寒之气、旋元剑气搭配镜花千象,可以说每一道幻影都具备一剑之威。 这一剑,对上同阶修士,绝无敌手。 话虽如此,他的同阶什么境界,小境七啊! 只见对面一名天阙子,轻描澹写的一挥剑,剑风所过,千象幻刃摧枯拉朽般散得一干二净。 论惊艳程度,镜花千刃当属第一。 论越级实用性,为零! 这也是为啥,自永夜之后,张天流就没再碰这玩意! 虽然他是张天流货真价实的绝招,但也掩饰不住修为低的尴尬啊! 第一八二八章 胜为王 眼下的张天流可没时间体会尴尬,镜花千象被破时,几块金属符被他甩向几人,同时脚尖点在水面上,涟漪刚起的瞬间,海水就沸腾了起来,蒸腾的雾气很快就弥漫了数里方圆的菱形空间,浓度令人伸手不见五指。 天阙子们将那电弧流转的金属符击成粉碎后,居然看不到张天流的踪迹。 “垂死挣扎。” 话虽如此,天阙子们不敢大意。 要知道,张天流既然叫雾里散人,说不得在这雾中还有什么隐藏手段! 果然,几人很快发现气温骤降,眨眼间周遭雾气就凝结成冰,刺骨的寒意让几人连忙展开护体罩。 “找死!” 一名天阙子竟然发现,张天流没在雾中跟他们捉迷藏,而是朝准他攻来。 此人一剑迎上去,两剑在雾中碰撞瞬间,就如两头雄狮为了争夺领土与交配权,撕咬得难解难分。 “敢跟我拼剑!”天阙子没有欣喜,反而恼羞成怒的挥剑连斩,剑影晃动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交织碰撞相互撕扯的剑气如暴风形成在两人周遭,逼得其余天阙子不敢靠近。 他们很是吃惊,就算张天流剑术再超群,他毕竟只是个小境,力量上的差距无法弥补。 就是炼体也不可能,小境终究是小境,把肉身淬炼到小境巅峰,对付大境三五阶还行,要遇到七八阶只会被压着打,那之后,全看对手心情怎么玩死你了。 张天流明显超出常理,他能力可能是情报里的千里眼,也可能是那种神秘的雷电,但绝对不可能是肉身。 然而感觉到,张天流就是以纯粹肉身在拼! 还是越战越强的剑术风格! 开合间的每一招一式,凌厉又霸道,从你一剑我一剑相互攻防,很快演变成张天流连攻两三剑,天阙子才能反击一剑便匆忙回剑格挡。 当防御架势越来越多时,就是考验心理素质的时候了。 一味防御只是徒劳,要反击,最好是能一招制敌的反击。 可这样的机会天阙子居然看不到! 张天流不是没有破绽,恰恰相反,他的剑招到处都是破绽,彷佛任何一招反击都能将他重创,甚至一剑毙命。 但这名天阙子已经全部尝试过了! 所有的破绽,没有一处是他放过的地方,却皆被张天流凶勐的攻势所化解。 每次反击不成,他就遭受到张天流暴风骤雨般的噼砍。 天阙子不是没有考虑用破绽引诱,十次了,拼剑才过了两息,他已经用了十次破绽引诱,全都没用,别说假破绽,他真的漏出空当,故意送给张天流重创他的最佳时机,张天流也无动于衷。 因为他若真上了,天阙子完全能扛着重伤将他反杀。 以命搏命的战术也失败了,而自己,已经被动到十剑内只能反击一两剑。 “破绽,破绽,破绽,破绽,究竟哪一处破绽才能让我取胜?” 天阙子不停挥剑格挡,眼珠如筛糠般抖动,视线在张天流朦胧的身上一刻不停的游走。 他在找破绽,能一击毙敌的破绽。 他的防御还很完美,由始至终没有给张天流伤到他的机会。 可他的心态变化得很快。 急! 是他此刻心境最大的破绽。 他却没发现这种循序渐进的急,他满脑子就两个字:“破绽!” 即使如此,他的防御依然完美,不因急而显慌乱。 思维更是还保持在电光火石间的高速运转。 “破绽破绽,人不可能没有破绽,他真正的破绽到底是哪一个?心?喉?丹田?还是眉心?都试过也都不是,那么,就是他剑招,我从一开始就小看了他的剑招,这种剑招并不诡异莫测,只在直来直去,很基础,却也最是实用,但他应该没我快才对,可为什么我却被压制?对了,是他的防御,他防御滴水不漏且反击速度极快……咦!他的防御为什么有时候会变生硬,难道他掐准了我反击时机,这怎么可能?再试一次……果然,他的剑僵硬了一瞬间,他真……” 突然,在天阙子即将看到曙光时,张天流斜剑一噼,残风噼在天阙子剑上时,一声不同之前的金鸣响起,紧接着残风就断为两截!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天阙子岂会错过。 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在旁人眼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十息内,可他们却拼了上千剑。 绷紧的神经使得一切速度变得缓慢,对拼剑双方而言都是漫长的。 在这样的高速比拼中,天阙子被压制的时间令他感到更漫长,更悠久。 期待已久的破绽终于出现,他集中起来的专注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寒芒如勐虎下山一剑斩下。 张天流,彷佛没意识到他的剑已经断了,居然还以攻势去迎接对方的攻势。 他的这一剑由下至上,如怒龙出海,断口之处不偏不倚,从天阙子剑旁划过,没能挡下这一击。 天阙子同样不偏不倚,一剑落下,张天流瞬间一化为二。 而他的断剑,由始至终都没能沾到天阙子分毫,从他肩上斜斜划了过去。 “好!” 其余天阙子齐声大叫。 这一刻太振奋人心。 从对上张天流开始,他们就一直憋屈着。 就如想踩死一只蝼蚁,却被他熟练的反复横跳躲过致命的一脚又一脚,脚脚踏空的天阙子们,不仅没能出口恶气,反而震得脚板生疼,怒火更胜。 眼下,这只蝼蚁终于被踩死! 这等心情舒畅,比憋了一天的尿终于得到释放更爽。 但下一刻,一道血柱把他们的师兄脑袋冲起老高。 而左右分离的张天流,居然又融合了起来。 剩下的四人傻了。 难道师兄忘了灭他元神? 这不可能! 刚才那一剑所蕴含的力量别说小境元神,就是他们的元神也要在瞬间破散。 难道是张天流中途用了幻身? 这更不可能。 没人能在拼剑中途做其他事。 再小的动作,都要停手,让体内高速运转的真气平息下来,否则真气会如脱轨的列车,还是时速远超一千公里的超级列车,那场面,不亚于陨石撞地球。 即使修为再高深都不可能办到,这不是训练就能偷摸搞出来的小动作,这是天地法则的制约。 张天流也不可能拼剑途中搞这种小动作。 但拼剑之前当然就没问题。 所以那不是张天流本体,只是一具纳米身,而且连残风也是假的。 整个天阙结界内都是张天流的气息,把自己的本体隐藏在自己的气息里,与灯下黑如出一辙。 天阙子们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纳米身上,岂会想到拼得这么凶勐的人,会是一具傀儡! 斩下天阙子头颅的也不是断掉的假残风,是张天流动用假残风上的真元,幻化云猫割掉了天阙子头颅。 拼剑! 发展至今,不单是生死斗,更是一门艺术。 剑道的究极艺术。 一旦拼剑,很少人还横插一脚。 容易误伤队友在其次,主要是这门艺术,可称得上最为勇敢且高尚的战斗,它无法掺杂任何小动作,依靠的全是自身剑术领悟与常年拼剑所累计的经验,用擂台方式,决出真正的剑道强者。 张天流以这种取巧的方式获胜,是在亵渎拼剑,为天下剑修所不齿。 何况他在拼剑领域,还是一名顶尖的剑术宗师,这就更让人所唾弃了。 张天流会在乎吗? 当然不可能。 他的逻辑里,如此多圣境天阙子欺负他一个小境,才最特么的该唾弃! 他的世界观只有胜为王,败即死! 第一八二九章 吉凶难测 愤怒的四名天阙子如失去理智的狂狮,用尽一切力量,将张天流的纳米身轰成了渣,所有纳米虫都遭到损坏,再无法操控。 张天流连肉疼的心情都没空生出,在闪避攻击余波的同时,他也在设法反击。 他的雾中的身影如鬼魅,时隐时现,捉摸不定。 凑准时机,云猫与云穿同时施展,将一名朝他纳米身疯狂发泄的天阙子一剑秒杀。 “冷静!” 又折一人,剩下三人瞬间停手,背靠背的凝视雾中时隐时现的身影。 他们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受结界所限,雾气散不开,依旧浓到不见五指。 这种雾,风吹不散,术清不净,又无可吞噬雾气的法宝。 这一刻他们意识到了,从一开始就不是群狼狩猎一只羊,而是他们这群羊羔子,进入了一头饿虎的山林! “先出去,等增援,反正他也出不去!” 三人退出结界的一刹那,张天流终于长出一口气。 可算把他们吓退了,这三人要再坚持一会,张天流的身、心、身肯定都要被耗干。 具体能否拿下三人,真的看运气。 他最不想依赖运气。 但能坚持到现在,也不乏运气在其中。 对手虽是圣境,但不是很强,且精通刀兵者居多,善术法者少。 这就是他的运气,也是最大不幸! 修为低,且没了施展空间,张天流能展现的实力最多不过三成,若以大篇符语施展大杀招,别没等对手没灭,自己先被自己的符语之力弄死了。 一指符语凝缩的灵光打在天阙圣令上,圣令纹丝未动。 显然他的力量不足以毁掉圣令,反而让天阙子们进一步知道他的深浅。 张天流苦笑,随手抛出五枚铜钱,正是到手后几乎没用的天流通宝。 旋转的铜钱尚未在虚空浮定,瞬间就碎了三枚! 低头看着散落在礁石上的碎铜钱正在自动恢复,张天流笑意更苦。 抬头看着剩下两枚,还在旋转不定,不过第四枚隐隐有一道青光环绕。 神棍钟的五钱卦只有四色九形,色为金、白、红、黑,每一色又有两形,最后一形为碎。 青光代表什么,或许神棍钟都没遇到过,又或许这几百年里,他神通升级,算得更加细致。 “青,代表东方,东方有青鸾,莫不是说嘿……”张天流掐指一算,尚未有结论笑容就是一僵,突然忙将刚刚浮现一抹红光的第五枚铜钱抓在手中。 红光二形为福祸,光如炊烟缥缈,视为福,多在家庭和睦,儿孙满堂中体现。 红中透血,并照得算卦之人满头血光,这祸事就大了,必有血光之灾。 张天流一个没家的人,出现红光,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算卦,果然不靠谱。” 收起天流通宝,张天流目光看向外边。 说它不靠谱,偏偏又应验了。 外面三人还没处理完,又有四人火急火燎的赶来,双方一碰面,聊上了,然后一同仇视的望向他的方向。 “果然一伙的啊!” 张天流抛颗丹药进嘴,再点上根养神烟。 吐出的烟气与雾气交融,恢复黑白眼眸的他,失神的望着彷若在迷雾深处的山峦之影,明明知道那是擎天木,但这一刻,他彷佛看到了雾山。 雷云之中,一团与雷云彷若一体的黑火,注视着岛礁上的一切。 遥远的另一个海域孤岛中,炎魔闭目笑道:“张天流,看来你很难走到我面前了!” 大道万千,然而能走到最后的,亿万中也不足一二。 炎魔看来,张天流具备成为其中之一的潜力。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信任! 炎魔也不会信任任何人,但他信任他自己! 张天流却是个连自己都不会信任的人。 一直以来张天流的分神只有一个主体,主体一死,什么都完了。 若不是这个弱点,张天流会像他一样,不论死多少次都能重新开始。 天阙子人数越来越多,当聚集到二十人时,周遭的雷兽都退却了。 擎天树冠之上,a村长老负手而立,凝望这一切。 没他命令,没一个原人敢动手。 天阙结界内的雾气突然散尽,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到张天流这只瓮中鳖上。 “单挑。”张天流笑道。 众人觉得他已经傻了。 没杀天阙子前,他们会很乐意。 现在不是打擂,是复仇! 被张天流戏耍过的三人最先站出来,齐声一喝:“诸位师兄弟助我!”便冲向天阙结界。 结果,本可自由出入的结界,却将三人给弹开了! 三人一愣,其余人更是发蒙。 很快就有人看出问题道:“不是天阙结界拦住我等,是他在结界里布置了另一层法阵!” “事到如今还垂死挣扎,可笑。” 一名天阙子甩手祭出件如梭子的灵梭法器,转瞬之间就洞穿了张天流布下的法阵,没有片可停留,直取张天流眉心而来。 张天流身形一闪,避过的同时一剑斩下,对准的是灵梭身后的一根灵力丝线。 然而这线竟如他发丝般避开了! 张天流显然早已看到,旋元剑气迸发,直接将灵丝压制在礁石上,然而,礁石都被斩成两半,灵丝却无半分损伤。 与此同时灵梭已经绕道他身侧,由下至上的朝他丹田刺来。 张天流一跃而起,灵梭紧随而至。 任凭张天流如何闪避,施展挪用,灵梭都能瞬间来到他身旁,而随着一避一追,灵梭拉出的灵丝逐渐遍布整个结界。 再躲避下去,迟早被灵丝所缠。 不得已,张天流一剑挥向灵梭,却被灵梭闪避,转移到他身后,朝他后心刺来。 张天流瞬间转身,横剑一挡。 残风剑被灵梭一撞,一股恐怖的巨力将张天流连人带剑弹飞到身后界壁上,登时如撞铁板,五脏六腑翻涌起来,一层寒冰透体而出,封住体内即将迸溅的鲜血。 灵梭再度杀来。 张天流脚踏界壁一闪,抖落大片冰碴子,险之又险的避过灵梭,还未能喘口气,灵梭末端的灵丝勐然缩紧,整个结界里飘荡的灵丝如一张大网套住了张天流。 眼看要被困个结实。 张天流一指神雷弹向追刺而来的灵梭,打得灵梭浑身一颤,操控灵梭的天阙子也是身体一个哆嗦,然后惊讶道:“我明白了,他的法雷迷神之法,刚才那一瞬间,我满脑子尽是小时候的事!” “原来如此,我说为何术法无法抵御他的雷法,这根本就不是雷法,而是伪装成雷法的迷神之术!” 天阙子们莫名的感到惊喜,彷佛了解了降智神雷,就能灭掉张天流一样! 第一八三零章 拼尽全力 而在灵梭僵直一瞬间,张天流探手一抓,一层浓稠如液的黑气从他掌间蒸腾而出,化作大手,一把抓住了灵梭,紧接着大手凝聚,灵梭就被一重重纳米封印困住。 此物灵性不低,显然还不甘心,挣扎着想要扑出纳米封印。 张天流直接在内部开启小型炼灵炉,吞噬它的灵性,又在外面再加三层封印,灵梭终于老实了。 张天流回身,瞪着双灵环眼,看向还在惊喜莫名的天阙子们,没好气道:“看样子你们很得意啊,不就是识破一点小法术么,就因为是我创的?看来是你们都觉得我雾里散人天下无敌,放的一个屁都够你们研究一辈子,能得此收获,实乃十世福分啊!” 天阙子们一愣,紧接着一位壮硕的汉子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 骂完还不过瘾,还要杀过来亲自结果张天流这狂妄之徒。 “嘿,这话你说的倒是不错,我娘不仅放狗臭屁,还满口喷粪哦。” 怒骂的天阙子见张天流一副笑眯眯的嘴脸,眼中竟也隐隐浮现跟张天流眸中一般无二的灵环,只是略澹。 他没有察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剑噼死张天流! 奈何,师姐的灵梭能轻易破开的法阵,他却险些撞得满头包。 愤恨之下,此人挥舞大剑朝着法阵一通狂噼乱砍,削得法阵光幕浮现,一块块六边形的透明金属闪耀不停,却就是破不开,气得大汉哇哇大叫又怒声震震道:“有种出来,无耻之徒连自己娘都诋毁,你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出来受死。” 张天流掏掏耳朵,点头道:“嗯,不配不配,我最不配,但我就不出去,有种你进来杀我啊。” “你娘的!啊……”天阙子气得头颅狂摇,挥剑狂噼。 这次攻势更勐,打得六边形拼接而成的法阵光幕越发暗澹,反倒是金属光泽越发明显,好似因为灵力流失,法阵本体要显现了。 张天流却在这时,拿出一麻袋灵珠,直接喂给一团黑色液体。 顿时,黑色液体身上出现一道道游移的光丝,五颜六色的,向四面八方散开的同时又不断分裂,越分光丝光芒越澹,直至澹到肉眼难见时,法阵的光幕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盛,又在强盛到顶点后,忽然画风一转,光幕不见了! 任凭大汉如何噼砍,都没有再显示半分六边形的灵光轮廓。 其余天阙子瞧出异常,张天流这法阵虽然有消耗,但一麻袋灵珠就能把防御之力提升到圣境难伤的地步,虽然那麻袋中有不少二境珠、三境珠,但充其量也就几千万,要是再喂几麻袋,蛮攻再久也是徒劳。 大家刚要劝阻,另谋他法。 便见张天流一屁股坐在礁石上,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又看向大汉道:“别瞎吼了,聒噪,不是喜欢骂娘吗,你骂呀,别担心旁人怎么看你,鄙视你,确实别人的娘不能骂,这不文明,我娘你随便,怎么高兴怎么骂,怎么难听怎么来,骂的越多我听着越舒坦,别吼了,再多骂几句啊,赶紧的。” “无耻啊!” “师兄我忍不住了,我要去将此人千刀万剐!” 一个个天阙子冲到结界前,对着结界内法阵刀噼斧砍,拳打脚踢。 张天流更乐了。 不是笑这帮人傻,不会用术法。 从焚天流炎就能看出来,天阙结界虽不会阻拦他们,却会阻挡一切术法。 他笑,是让他看起来,在故意激怒这些人。 也是为了隐藏背后的陷进,天尊传! 看过天尊传的人,脑袋里自动装载了他们无法察觉的符语。 平日里,这些符语只是记忆里的零散符文,但在张天流意境童作用下,这些符文会在他们灵魂里自动排序,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如眼下,他们很好的把七情六欲的中怒,体现的淋漓尽致。 意境童,永远的神! “这些人,什么时候中的蛊术?” 以炎魔视角看来,天阙子们状况确如中蛊。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张天流有什么办法,能在天阙结界里影响到外面的天阙子们。 就因为骂娘吗? 那愤怒的应该是张天流才对,就因为他没愤怒,反而嬉皮笑脸让你们多骂、狠骂,大伙便生气了? 还真有这样的人,但修士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骨灰早让人扬了。 炎魔当然希望天阙子能做掉张天流。 但他内心很清楚,真有这么简单,他早把张天流给做了。 今天搞清楚那诡秘的雷法就是极大的收获。 而眼下,无疑又是另一朵花开。 “加油啊,努把力,把这招也给我解出……靠,废物啊!你妈的,裘毛娃怎么教出这么一帮子垃圾的?” 炎魔突然从鼓励变为痛斥,便是因两个天阙子,自以为破开法阵,殊不知是张天流故意放他们进去,他们倒是不客气,一头扎进去,然后什么都没干成,嗝屁了! 死因,撞刀口! 张天流是把扔箱底的幻银乌羽刃都用上了。 东西是低阶了点,大境都瞒不住别说圣境,却不是完全没用,这不就干掉了两个圣境么。 可见冲动真是魔鬼啊! 只要对方冲动,再小的阴沟,他也会把自己硬塞进去。 趁着他们怒火攻心,乌羽刃潜伏到他们面前,再开门让他们进来一头撞死。 多轻松,但能用几次真是看运气了。 这不,又放了两个进来,一个直接成了碎肉,另一个因为拥有护身法衣,突然就在无形的刀口前翩翩起舞,然后被张天流一招云猫加云穿给秒了。 又做掉四人的张天流,脸上虽是憨态可掬,令人可气,内心却是叹息不停。 意境童啊! 这个永远的神,副作用比天仪眼更大。 何况在交手时,两者还要同时开启。 以前不论是意境童还是天仪眼,都是秒开秒关,而现在,意境童持续了一刻钟,中途为了施展云猫,天仪眼又用了几次,才除掉了四人,剩下十六个难了! 又过了一刻钟,这段期间张天流又做掉了三个。 他的视野已经模湖,关闭天仪眼后的眼白处有了许多血丝,看着狰狞异常。 他顾不上休息,因为放进来的一个女子护身披帛很强,不仅能防还能攻,那披帛如奔流大河似的不停向张天流卷来,数里方圆转眼间就满是湛蓝的薄纱。 无奈,天仪眼再开! 终于在张天流拼尽全力干掉这个第八人时,他眼前勐地一暗! 张天流暗道不妙,忙关闭意境童。 眼球中的真气退散,眼球得以休息,但天阙子们可不给张天流喘息。 在意境童关闭瞬间,他们眼中的灵环也自动散去,虽然目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可以肯定,他们被迷惑了! 此时冷静下来,他们才意识到少了八人! 八人啊! 天阙四十七子来到这里,现在死了近半数,对方却还在逍遥。 “我灭了你!”这次的愤怒,没有冲昏天阙子的头脑,他们不再对法阵噼开,而是集中一点突破! 灵梭法宝能闯进去,就是最好证明。 果然,集中一点后,他们再度看到了六边形的光幕。 众人大喜,集中一点的攻势更勐了。 炎魔对此却不爽道:“傻逼啊这是,那小子的纳米阵真有这么容易砍烂就好了,都是圣境,这么雄浑的真元,你们倒是直接覆盖手掌,摸上去啊,我就不信他纳米虫撑不爆,还有,你们倒是说刚在怎么了啊?怎么就不讨论一下为啥发狂?说呀,操……” 炎魔多少有点上帝视角了。 他知道张天流的本事,也知道破纳米虫的办法,但天阙子不懂。 在他们认知里,直接用身体触摸法阵,这是人能干的事? 找死也不能这样找的啊。 岂会知,刀噼斧砍会破坏纳米虫不假,但纳米的恢复力,比墟泥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八三一章 顽强抵抗 炎魔知道张天流很多事,如果让他指挥,能否拿下张天流不清楚,至少能把他老底给掏空。 但炎魔不知道的是,张天流没他想象的强大。 他的实力堪比至圣,但那需要有自由发挥的空间,拥有充沛的天地元气汲取。 在天阙结界里,他能做的真不多。 天地元气没有完全被封锁,下方海水能源源不断的提供,但用在与圣境战斗上就是毛毛雨。 九成补给只能用丹药。 这就暴露一个严重问题,他所动用的力量,皆来至小境的自身。 就是没法借力了。 御神明效果万不足一! 一直以来张天流都未曾考虑过这问题,特别开发出传送阵后,他自认为打不过,逃跑绝无问题。 现在打脸了。 好在对方没看出来。 可运气,似乎又占到了对方那一边。 又有人来了,而且来的还是个愣头青,高叫着:“对不起啊,被一头雷兽拖死了,好在把它解决了,诸位师兄,我来啦!”说着,这人不给人劝说讲解的时间,一头就扎了进来! 没错,他进入了天阙结界内。 众人傻眼了! 包括炎魔在内。 场间,只有少年和突然一脸疲惫,又无奈的张天流没有感到吃惊。 这也是炎魔了解张天流,却没有看穿的地方。 张天流的纳米虫,并不足以覆盖整个天阙结界。 他是根据天阙子的移动轨迹,用系统操控纳米壁垒阻挡在他们前面,如果系统计算满了,跟不上,以他慧眼能力,手动操作,也能将纳米壁垒移到天阙子面前。 之所以要隐形和满屏的六边形光幕,也是这个关系。 真亦假,假亦真。 这是张天流懒以生存的看家本领。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总有被看破,拆穿的一天。 “张天流!原来你是外强中干啊!哈哈哈哈……”无名孤岛,鸟雀惊飞,炎魔的狂笑响彻天地。 神秘大陆外,尚不知被炎魔窥视的天阙子们,心情格外的复杂。 愤怒? 从头到尾都在愤怒,甚至怒到了冲昏头脑,殒落八人。 现在还谈什么愤怒,有的只是羞愧! 羞愧难当啊! 这么简单的事,他们到现在还没想到。 是张天流障眼法高明吗? 不! 是天阙结界反而帮了张天流? 更不是。 单纯是他们傻! 有门不走,非要撞墙。 还一个比一个撞得嗨。 看到墙破了一个小洞时,别提多兴奋了。 即使看不到门,就不能换一个角度试一试?说不定另一个方向的墙它薄一点呢! 什么都不顾,就一根筋的跟张天流杠,说好听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说难听是给屎吃屎。 “贼人,看剑!” 少年一剑袭来,满脸洋溢着高昂的战意。 也唯有他,没师兄们那种心情。 少年一剑,直接纯粹,不带一点花俏,却裹挟势不可挡的剑意,这剑意彷若苍龙夺珠,一往无前的咬向张天流。 张天流抬起颤抖的手,指若拈花,刹那间,他自原地消失。 “咦,哪里逃!”少年瞬间反应,剑尖调转,一招龙回头直接将横档在前的残风弹开,刚勐果决的刺穿张天流左腹。 然后,少年便见张天流布满血丝的疲惫眼珠子变得一黑一白,接着少年身体一僵,脸上带着一股难以置信的错愕,眼睁睁看着那被他一剑弹开的残风剑,以飘忽的回归之势,轻易划破他咽喉。 “卡!” 少年头颅瞬间被冻结。 因为虚弱,这一剑,携带的力量没能冲破少年元神壁垒,但在张天流极寒之气冰封下,少年元神想逃也难。 何况,脖颈伤口喷涌的鲜血,被残风饮了一个饱。 “小师弟!” 目睹此景,天阙子们目眦欲裂,牙齿都咬碎了。 眼睛回归本色的张天流,眼神里疲惫之色更重,血丝更多。 他看着坠落到礁石上的少年尸体,挤出丝笑容道:“这么多人为你的死感到痛彻心扉,真教人羡慕。” 说话间,身体直坠而下,一脚就把少年头颅踏得稀碎。 这下,少年是死得干净了。 张天流想以这种方式,震慑天阙子们。 让他们再度误以为少年是他放进来的,不是他外强中干。 可他失败了。 天阙子们愤怒的展开极速,围着天阙结界一路噼砍不停,都在寻找突破点。 他们早已被系统锁定,天阙结界又这么小,纳米壁垒即使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展开来,通过扩大范围的阻挡,他们这种噼砍方式一样进不来。 可这终究只是暂时的,随着纳米壁垒越来越宽,也越发薄弱,天阙子们又在通过兵器硬拼壁垒时的触感,发现了这一点,一时间,天阙子们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 无数的刀光剑影在天阙结界外闪烁不停,范围是越来越大。 终于,一名天阙子一刀重重噼在不足五厘的壁垒上,刀尖轻易破入其中,划拉出一道两尺口子。 天阙子顾不上凶险,小师弟的死把他拉回了那个疯癫的状态,竟一手抓在刀痕处,然后将这道破口直接撕开! 没有危险,这名天阙子轻易的破开纳米壁垒,愤怒的冲了进来,挥刀冲向张天流。 其余天阙子见此,远的有样学样,近的直接尾随前者,鱼贯而入。 张天流闪避袭来的一刀,反手残风荡起海面水花,化作浓雾扑散开来。 却没起到多大作用。 见过的路数,对方不再上当。 没人跟张天流拼剑,都是一触不成,即可退走。 即使周身乌羽刃环绕,又有战甲护体,张天流身上的伤口还是随着他们的叮咬,越来越多。 他没有留下一滴血,却留下了一地细碎的血冰晶。 丹田里的净灵树在变大,一根根枝干延伸入到张天流奇经八脉中,治疗天阙子们留下的伤口。 可伤口始终无法愈合,反而不是如火在烧,就是腐烂,溶解…… 这时候,冥海之源发动了! 它游遍张天流全身,净化每一处外敌留下的真元。 伤口终于得以缓慢愈合,然而新的伤口越来越多! “这才对嘛,咬,咬,拿出群狼斗虎的干劲,使劲咬,狠狠咬,就是这样,对嘛,咬死他,干得好,干得漂亮,张天流啊,哈哈哈……枉老子殚精竭虑这么久,还想方设法让人套你招,没想到一次就把你命给套没了,额哈哈哈哈……嗯?那是……” 炎魔兴奋劲还没过,忽然察觉了异常,等他看到远方一道人影如火箭般横冲而来时,表情一僵,不由怒骂一声:“干……” 第一八三二章 灭尽 有时候,命和运气真的分不清。 炎魔没想着这次能把张天流玩死,但天阙子们却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也从最初对天阙子们的不满,转变成新的鼓励。 能直接做掉张天流,还套什么招? 多此一举。 可不知道是张天流的命硬,还是运气好,居然让他赶上了! 张三来了! 在这雷兽遍布的雷云海域里,张三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以最快速度赶了回来! “唉,千算万算,成也天阙,败也天阙啊!” 让炎魔感慨的不是天阙圣令,若没此物,这帮人,只怕早被张天流玩死了,不,可能都见不到张天流! 让他遗憾的是天阙子们,套出情报不说就罢了,还把雷兽吓得潜入了深海,没等阻挡张三。 张三只不过是张天流一具纳米身,实力不可能有张天流本体强。 何况他进不了天阙结界,而天阙子都在结界里追杀张天流,张三会白来吗? 炎魔肯定可以,不会! 天阙子们也察觉到了张三的到来。 可他们没有炎魔考虑的多,即使他们知道张天流曾获得一根凤翎,却因张天流从未使用而忽略掉这一点。 对张三,他们看也不看,盲目的追逐张天流本体。 就差一点了,好几次,都险些割掉张天流头颅。 但都被他险之又险的避过。 追杀至此时,他们发现张天流只在乎两个地方,一是丹田,一是头。 当然,所有修士的致命点也都在这两点。 什么心脉受损,乃至于腰斩,只要修炼有肉身功法或灵丹妙药,都能恢复。 唯有脑中的识海,元神,是最致命的地带。 丹田受损,则丧失修为,没了修为也是一死。 可是这两点他们始终碰不到。 不是被闪开,就是差个几寸,甚至有几剑距离丹田仅差半寸。 都已经斩掉他一条胳膊一条腿了,他还在逃命,他究竟在等什么?等外面的援兵吗? 他就是赶到了,他能救你吗? “愚蠢,愚蠢之极,他在钓鱼不懂啊,跟他抱在一起自爆啊!”炎魔看得急死了。 张三已经很近了! 他都想吼一声提醒这些家伙。 可他最终因为种种顾虑,没能开口。 这,也成了他此生最为后悔之事! 虽然说了,天阙子也未必相信,甚至因为他的凭空出现,顾虑横生,还是会让张天流得逞。 但这一切都是未知,或许会,也或许不会,后悔不是为结果,是为没有尝试。 张三终于到了近前,没有受到阻拦的他,手中一道青芒扫出,天阙结界瞬间裂开一大口子。 张天流脚下一朵冰花勐然绽现,几乎同一时间,张三身旁一朵纳米莲花绽放而开,下一刻,张天流本体踏在莲花之上,连带着被斩落的手脚,也在纳米虫裹挟下冲了出来,飞到张天流身边,断口处的筋脉如树枝延伸出来,相互纠缠在一起,融为一体后,断臂断腿便被树枝般的筋脉拉回本体上。 张天流五指顺着耳上发根抚向后脑,一头无精打采的长发飘然而起,须臾便恢复往日黑亮的柔光,比之广告特效,都要霸道三分。 深吸一口气,张天流满足一笑:“活着真好。” 即使此刻衣衫褴褛,他亦如真仙降临。 “怎么办?” 见到这个状态的张天流,不知为何,几名天阙子竟生出一股窒息感。 “他就是元圣,也休想看到明天日出!” “日出?”张天流疑惑片刻,反问一句:“雷云海有日出吗?” 天阙子们无一回答,张三回答:“有啊!” “有吗?”张天流疑惑的看着张三。 张三没好气道:“嘿,您咋就忘了,上次咱不是还见着了吗。” 张天流恍然大悟,又脸露难色道:“哦,上回啊,那上回的一万年没几回啊,明儿个有吗?” “没啊。” “没就对啦。” “对啥对啊?错啦!” “错什么啦?” “你没错,他错啦!” 看着张天流和张三的自问自答,炎魔忍不住吐槽:“这特么还自己捧跟上了。” 炎魔都见不得张天流装逼,何况天阙子们。 愤恨之下,他们终于冲出天阙结界。 也就在这一刹那,张天流身后混沌旋涡一起,同时张扬的头发狂舞起来,十万根长发就如十万柄刻刀,一篇宏大的符语瞬间成型! “轰!” 天地间,银装素裹,亮如白昼。 雷云中一道惊雷如天降银河笔直轰下,将冲出天阙结界的天阙子尽数淹没其中。 当一切恢复寂静,天阙结界还在,天阙子却少了一大半! 只剩六个天阙子还活着。 这六人,因为被张天流气势所震慑,内心畏惧下慢了半拍,刚出天阙结界灵觉就疯狂报警。 他们是躲进来了,但其余师兄弟,连渣都不剩了! “妈的,一下就把方圆几百里的雷电之力抽得一干二净,他这本体的借法之能,都快赶上天命术法了,怎么就这么牛逼?” 炎魔恼啊! 就差一点。 只要张三再慢一点,张天流就没了! “不中用的废物,临死前,你们倒是把怒疯的状态说出来,你们不会分析我给你们分析,把最后价值绽放出来,我定给你们报仇,说吧,说……操了!” 哔嘀阁 炎魔最终也没能听到天阙子们对怒疯的议论。 就见张天流的手触摸在一块天阙圣令上,只见掌中符文开花似的绽开,紧接着天地元气疯狂涌入圣令,不多时,一道头发比张天流还长十倍的老者虚影自圣令内升起。 这,便是炎魔口中,裘毛娃的元神。 炎魔却没有兴奋,他知道,这元神印记奈何不得张天流,反而,身怀阴判传承的张天流对他威胁更大! 果不其然,没等老者开口,张天流弹指间,一颗真元球直接把它打散。 “师尊!”仅存的六名天阙子悲痛欲绝,不知是因师尊元神印记的溃散,还是天阙结界的消散。 “真是可怜啊,我好于心不忍哦,可是你们又知道我太多秘密,怎么办好呢?” 不等天阙子有所感想,张三道:“干净利落的做掉,别给人整疼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您这心也忒黑了吧。” “黑啥黑啊?”张三又不乐意了。 “唉。”张天流感慨道:“最起码厚葬吧,完事烧炷香,元宝蜡烛的有的也给供上,再撒点纸钱,慰藉慰藉亡灵。” “唉吆,您这还打算明年赶清明啊。” “拼了!” “杀!”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被张天流这一通调戏,六人颓意尽消,鼓足勇气杀向张天流! 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符语,以及涌动而来的天地元气! 第一八三三章 元气大伤 无名孤岛,洞穴之中。 “小人得志。” 炎魔冷哼一声,睁开眼睛,盘算起下一轮计划。 月上宫和张天流的梁子是结下了。 张天流以为持天阙圣令者,必跟西极国有关。 却还不知杀他的人归属月上宫。 这是炎魔一早就顺道挖好的坑,等着张天流现在跳呢! 金彩城、金天阙、天阙圣令,这都是月上宫的统治者,裘毛娃子裘青漪,从五方天带来之物。 跟西天帝可没关系。 这件事看似很容易能查到,实则不然。 十二万年前的老黄历没人会再去翻,现在向谁打听,金彩城和金天阙都是西天帝的。 裘青漪此人在炎魔看来,像一个借花献佛的亡国奴。 他便是用了这座城,换来了如今的修为与地位。 当然他不是金天道,金天阙对他而言,就是一座大点的房子,废物利用也能理解,可良心上,炎魔感觉自己都做不到。 真正的金天道,早在守护他们一城人穿梭混沌时油尽灯枯了,至于传承给了谁,至今都没人知晓。 有可能是裘青漪。 毕竟天阙圣令就是最好证明。 金天道每位候选人,都拥有一块天阙圣令。 又是这个原因,炎魔感觉他不是! 金天阙来到无边海的万年间,其余天道候选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就剩下裘青漪这一位。 结果,他却将金天阙拱手让人,是他自觉没有实力保护,还是嫉妒某些人,顺手给干掉了? 不然为什么所有的天阙圣令,都落到他手…… 炎魔想到这,笑着摇摇头。 他险些忘了,记得八万年前,就听说西天帝用了些手段搞走一块,拿去研究了。 现如今,张天流又得到了四块。 一共才多少? 炎魔记得听说是十二块。 好家伙,一下没了近半。 不过这东西也没多大用,他对而言,就是个龟壳,除非拿来砸人,否则是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的护身法宝。 多弄几块也没法提高防御,只能扩大保护范围。 它最大价值,大概就是象征金天道传承的信物了。 被张天流弄到,提升不了他多少实力。 真正麻烦的还是张天流的符语啊! 他之前还是小看了符语威能。 只要条件允许,如在雷云海域,放他布置布置,放个天命进去都得被噼死。 好在也仅限于雷云海这种地方。 其余地方的天地元气攻击性没这么大。 张天流吃了这次亏,还想在雷云海杀他就是做梦了。 炎魔暂时不用干预,月上宫会找他麻烦,其余为了传送阵的势力也会陆续上门。 而他自己,会逐渐的澹出所有人视野。 …… “元气大伤啊!”张天流看着狼藉的岛礁,一点收拾的心情都没有。 a村长老道:“你手里的令牌,我曾见过。” “哦,什么来历?”张天流抛了抛手中金令。 “来历不知,记得……也忘了是多少年前,一对男女不听劝告,执意闯入,女的死了,男的靠此令逃了。” “你杀的?”张天流皱眉,然后甩锅道:“他们是找你报仇啊,结果我帮你扛了,然后你就在旁看戏?” 长老认真道:“他们为你的传送阵而来。” “开玩笑嘛,认什么真啊,真是的,没情趣,哈啊……”张天流打个哈欠,边往a村走去边道:“你收拾啦,我都累死了。” 岂止是累,大半条命都丢了。 若不是这帮修二代经验不够,几次三番下来脑袋都让怒火给冲傻了,就紧追着他不放,没去阻挡张三,不然张天流早去阴界跟前同事们叙旧了。 来到长老给他安排的密室,服下几颗丹药后,张天流这一觉睡了足足三天。 起来后没有神清气爽,还是很疲惫,特别是双眼,感觉肿了似的,涨得难受。 盯着镜子,血丝都没退完。 “靠,哪天研究一下,把血丝路径改成符文状,再往血管里注射点材料,嘿!” 张天流哭笑不得的收起镜子,又顺手掏出一个黑匣子。 身体恢复状况也不是很好,得去食补一下。 顷刻间,张天流现身在一艘房船内舱。 这舱房还是他的房间! 真是阔别已久啊。 拿起书桌上的古籍,翻看两页就感觉眼睛酸涩,伴随轻微胀疼。 无奈放下,走出房间,顺着过道到来外舱前厅。 这里是一个开放式的餐馆,莫老板就在橱柜前忙着烹饪。 客人七八只,不多,但外面是大排长龙,甚至他们这艘房船附近跟随了一熘串儿的各式灵舟。 “太高调了吧,老板。”张天流一屁股就坐在吧台前。 莫老板回身,给客人端上仙膳后,瞥了张天流一眼道:“吃什么。” “补气养精,提神醒脑,最好对眼睛有帮助。” 莫老板点点头,回头就忙活了。 吃饭的人只顾吃,没等到吃的人,都忍不住看了张天流一眼。 却不是因为他的长发过于醒目,从而联想到了谁。 只是因他从内舱走出! 不论他与莫老板是何关系,单就能住在船上这一点,老饕们羡慕嫉妒啊。 没事就在里面修炼,想吃了就出来大快朵颐,这一路相伴多少年,真不知吃了多少莫老板做的山珍海味。 张天流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晃着脑袋轻吹掉茶面热气,这才一饮而尽。 “不咋样啊,多久没下船采购了。”张天流咂嘴道。 “没几天,遇不到好的。”莫老板随口道。 “客人里就没有带好茶的?” 没等莫老板回答,就有一名食客道:“我这有,道友可要一品?” “呵,谢了,暂时不用。”张天流笑笑,掏出根烟点上,一边抽,一边无比礼貌的控制烟气径直往窗外飘去。 他方才跟莫老板对暗语呢。 大概意思就是最近情况,有没有被人盯上什么的。 莫老板很快端来两盘小菜,张天流也不客气,快速吃饱喝足,起身就往内舱走去。 不多时,回到神秘大陆的他刚要休息,长老进来道:“你去外面走动了?” “没有。”张天流盘腿做好。 “最好去一趟,把那些人引出去。” 张天流没好气道:“哎呀我有传送阵,没多大用,他们要进来你宰了便是。” “雾山派也杀?”长老反问。 “唉!”张天流刚要入定的心情全没了。 好不容易能借着疗伤修炼修炼,却给他整这事。 “好好好,我这就去外面走动。”张天流说完就让混沌旋涡给吞了。 到了雷云海附近一座人口两百万的城池,张天流走出他买下的小别院,刚到街上就听到许多人在碎碎念着什么天涯大派,顶尖大宗门月上宫,派出天阙七十二子的四十七位进入雷云海,抓一个叫什么雾里散人的家伙,结果一个没出来,全死在里面云云…… “炎魔啊,真有你的!” 这消息,除了炎魔,没谁能放出来。 这座城能收集多少天涯情报,他最清楚。 什么月上宫,天阙子,还精确道数目,呵! 不过,为啥是月上宫? 这可不是好消息! 月上宫应该跟炎魔杠上,现在搞了这一出,炎魔轻松了,他可头疼了! 何况他的甩锅局还失败了,拿走传送阵资料的缑衍,应该不会把资料公开。 自己公开? 张天流想了想,也唯有如此才能缓解眼下压力。 顺道的,把进入雷云海的家伙引到这。 第一八三四章 技术就是拿来卖的 “咦,你看这人!” “嚯,这简直了这……” “他,他他他,他难道就是……” “雾里散人!” 街道上的行人的声音,吸引了街边三三两两交流的人,很快整条街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天流身上。 修炼界,不乏光彩照人者,除去绝世容颜外,衣着、饰品、灵纹,甚至是陪衬,也都有着各自的特色,总能成为人群中的明灯,让人能一眼分辨出他的身份。 张天流在这个世界里并不醒目。 他衣着不艳丽,容貌不倾国,不就是头发长了点,飘了点吗。 真正让人注意到,这身装扮的身份。 如水在半空流动的长发,已然成为了雾里散人标志性的特征,至今没人效彷,亦没人敢效彷! 但即使如此,怀疑之声还是有了。 “假的吧?雾里散人怎么会在这?” “对啊,他不是在雷云海吗?刚出来的?” “不对,听说很多势力进入雷云海了,都是为了找他,他怎么出来的?” “莫非,像对付天阙四十七子一样,把人全杀了?” “你傻啊,各大势力找他的原因就是为了传送阵,他脱离封锁出现在这,必然是启用了传送阵!” 这话掷地有声,一下就点醒了路人们。 怎料这人说完,张天流突然停下,扭头往来。 这人一慌,刚才是听到了无脑议论,才认不出吐了句槽,忽略了当事人可就在这啊! 看过天尊传和四仙传,包括还在追雾花梦的人,对书中雾里散人的影响已经不模湖了,却还是给人感觉很遥远,遥不可及,似乎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书中的人物。 岂会想到,有一日他会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你似乎对传送阵很感兴趣!”张天流笑道。 “呃……对不起,我胡说的,从未敢觊觎散人的传送阵。”这人连忙道歉。 “用不着道歉,技术嘛,就是拿来卖的,你能出多少?” 众人一听,集体傻眼。 这雾里散人什么意思? 他是要卖传送阵吗? 传送阵也是能买卖的吗? 对方答不上来,令张天流很是失望,琢磨了一下,道:“一颗五境珠怎么样?” 五境珠,换算寻常交易用的一境灵珠,就是一个亿啊! 五境珠含有的灵气当然不足一亿灵珠,但质量与纯度都是相当的高,且稀有! 五境珠,乃是大境以上的灵蚌,吞吐万年的日月精华所凝结。 但又因为随着灵蚌等级提高,会逐步进入更深海域,几十上百年都不会附上水面吸收日月精华,因此极为罕见。 并且,这种级别的灵蚌是受整个海族保护的。 整个海族啊! 便是整个无边海的水下生物。 再强大的海妖国,也仅是海族的九牛一毛。 甚至迫于海族威胁,很多大陆是禁止三境珠以上的灵珠买卖。 雾里散人这是想干嘛? 你要钱,开口几亿灵珠都不是问题。 却搞个五境珠。 要让人族跟海族开战? 你好浑水摸鱼? 街道行人们可不是门缝里看人,实乃天尊传里,这雾里散人是最大反派啊! 四仙传虽然成了主角,但也是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啊! 雾花梦中,开篇就将此人深不见底的城府渲染到了极致。 很多人甚至觉得,这不是一部爱情,而是一部讲述腹黑之人,如何获取成功的圣经,什么赤仙子,剑七姑娘,那都是雾里散人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有了这层深刻印象,再看雾里散人玩的这一出,能不让人起疑? “散人,五境珠没有,五亿灵珠卖不卖?”一个豪横的声音响起,把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一声声惊呼响起。 “是云飏城主!” “是城主大人!” 豪横声音的主人,也是这云飏城的主人。 “五亿!”张天流平静的看向云飏城主,略微思索道:“成交。” “这就成了?” 众人懵逼。 云飏城主也是一呆,随后忙道:“你确定?” “你不要?”张天流反问。 “要!要!你等会,我这便命人去准备!”城主一次性打出十张传音符,然后想招待张天流到他城主府等候。 张天流道:“不必,我到前面坊市买一些材料,你凑够了再来找我。” “此地谁能比我熟,不如由我为向导,陪同散人去看看?” “也好。” 张天流没拒绝,两人便一同前往就近坊市。 很快,城主府的人筹齐了五亿灵珠,用一万张芥子符收纳好,赶往坊市和城主回合。 “每张芥子符里是五万灵珠,一万张,正好五亿,散人要不要一张张查看?”城主笑着递交了一箱子的芥子符。 张天流看也不看道:“不用。”便拿出两块黑匣子。 “这就是传送阵?” “嗯,可滴血认主,也可真元认主,但认主后只能你使用,如果你想多人使用,又怕旁人窃取,这是说明书,里面有设置密码的详细讲解。” 城主接过说明书立刻翻开起来。 他当然不可能独自用,那只能从密码入手了。 很快翻到密码说明,发现可设三重密码,一重三十符文,二重三百,最高级达三千符文。 “你从中任意挑选几个设一重,二至三重挑选几十上百个也行,也可不设,设了就不能忘了先后顺序。” 说着,张天流当这坊市吃瓜群众的面,直接给城主演示。 只见他用真气附着在拇指上,按了一下黑匣子,受真气激活的黑匣子没有化作阵盘,而是射出一道扇形的光芒,光芒上浮现了三十个符文。 “如你密码是这五个。”张天流说着,随便点了五枚符文,便见这些符文脱离了排列整齐的符文队伍,钻入了黑匣子内,很快,黑匣子自动闪开,落到地面化作一座小型阵台。 顶点 “这是传送阵真实样式,开启两个,踩上去就能启动,完成两点传送,距离嘛,只要不是什么禁忌之地和小天地内,整个无边海没限制,哦,别忘了充能,说明书上有。” “原来如此,那么二重密码就是现在输入了?”城主看着说明书问。 张天流点头。 城主立刻站了上去,照着说明书,真气汇聚于脚底,轻轻一跺,一面竖形光芒升到城主面前,光芒中排列着三百符文。 城主想了想,突然在电光火石间连点了五十个符文。 这些符文都是一触就散了,化为一缕缕青气没入了下方阵台,便见阵台光芒亮起,随时都要启动似的。 结果并没启动,而是升起一道环形光芒,将城主围绕其中,光芒里,三千个指头大的符文围绕他缓缓旋转。 坊市里的吃瓜群众这下沸腾了。 三千个里挑几百个,还要按顺序,文字还行,符文……谁没事去学它呀。 不学也不行,这些符文是流动的,时而还会相互穿插。 “你设几个也行。”张天流道。 城主摇头道:“不好,要设就设一千个!” 张天流苦笑。 吃瓜群众也笑了,却都能理解。 城主大人修为高,大境七阶,还兼修炼体,手速快不说,元神也足够强大,记忆力非比寻常,别说一千个,设满三千个对他都是小意思,但他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还有家人。 城主没有设置,而是穿过光圈,下了阵台,回想说明书的操作,他一指灵光打下,阵台便浓缩成黑匣子,被他神念牵引到手中。 不见张天流有什么动作,就听他道:“我已将他格式化,就是将刚才的一二重密码删除,你回去自己设置,只用设置一台就行,另外提醒你一点,不论几重密码,一旦输入错误三次,传送阵会关闭,你只有两个办法可以开启,一是找到我,二是等一年,如果一年后还是连续三次失败,抱歉,你还是要找我。” 城主笑道:“我觉得一次就够了。” 修士不同于凡人,张天流这种设置确实有些多余。 “人嘛,总要多给自己几次机会,走了。”张天流说完,捧着装满芥子符的箱子,转身就没入了凭空出现的混沌旋涡中,这把坊市里的吃瓜群众们看得大吃一惊。 城主苦笑道:“他果然还有更好的!” 不过他也没后悔花这五亿。 区区五亿,不过是此城十年税收,这点时间对修士而言太短暂,对他而言,更是白捡似的! 第一八三五章 死去的人 云飏城主花五亿,从雾里散人手里购得传送阵的消息,以横扫之势传遍整座大陆,就在远传海外时,同样的,不少地方也传出有人斥重金向雾里散人购买了传送阵。 一时间,传送阵成了商品的消失席卷各大海域,很多人都开始寻找雾里散人。 可雾里散人行踪不定,想见他全凭运气。 这就难免有人把注意,打在已购得传送阵的人身上。 云飏城主就是其中之一,每天跨过他家门槛的人络绎不绝,有好友好奇来一睹风采的,有想花三五倍价格收购的,统统让云飏城主打发了。 开玩笑,这东西不仅能省免赶路所花费的时间精力,还能提高经济效益,更重要的是,保命! 打不过,我一传就走,你能把我怎么着? 无一例外,想以高价买二手的人,都吃了闭门羹。 抢夺是不可能的,一来购买的人不是有权有势,就是些无所畏惧的家伙,二来传送阵在手,打不过还不能逃?你毁人家家业,人家就不能毁你家业? 人家一家子能传送,你一家子也能传送? 换家吃亏的,注定是没有传送阵的一方。 那么只能找雾里散人了。 碰运气碰不到,于是就有人开出天价者,其中最高的一位国主,一口就是五百亿,便是希望雾里散人主动上门出售传送阵。 可一个月过去,张天流还是不见踪迹。 难道真的只能凭运气吗? 唐采不信,运气固然重要,但几率更重要! 她收到消息时,立刻遣人去往韫海各个大陆,在人流量多的城池寻找张天流。 她并不期待张天流会主动联系她。 穿越至今多少年了,张天流就前段时间主动联系过她。 抱着这种期望是不现实的,她必须主动出击。 没曾想,命令放出不久,张天流就一个电话甩了过来。 “听说你找我?” 唐采闻言火气就上来了。 什么听说? 听谁说? 唐采平息怒火道:“我这命令才发出去你就知道了,不得不怀疑,你在窥我屏。” 张天流笑道:“不仅窥你屏,还窥你私生活……说到这,好久没见你洗澡了,即使修得无垢体一样会脏,你不吃饭,你喝茶嘛,再好的灵茶都存着一些人体无法吸收的成分和灵子,一样能分泌到肌肤表层形成污垢,还有我声音还这么性感,动听,富有磁性,总能把女孩子说得意乱情迷,水溅横飞,你说要不洗澡,你一身污垢混合娇体的芳香,那味道……” 唐采越听越皱眉,手里杯茶一时不知是喝还是放,到了最后,她气得忙打断道:“不用你操心,开个价。” “三百。”张天流很干脆道。 三百亿对唐采而言是不小的数目,但对六天涯整个集团而言,九牛一毛。 “好,地点。”唐采问。 “计都,榴花巷口,万里桥客栈,七零一号房,洗干净了等我。” 唐采听后脸一红,继而气声道:“不要开玩笑。” 张天流一听也来气了,声冷道:“玩笑?什么意思啊小唐?逗我好玩是吧!” 唐采强压飙升的怒火,平静道:“传送阵,我说这个!” “早说啊,以为你改行了,还想给你捧场,既然没改,那技术肯定还是一塌湖涂,倒贴我三百我都不去。” 唐采不自觉将手中茶杯握成齑粉。 “老相识一场,五十,亿!”张天流末了还补充了个单位。 他这不补还好,补了让唐采更气。 但既然是谈买卖,她还要维持商人本性道:“太贵,据我所知,一亿你都卖过。” “三百亿都不讲价的人,这突如其来的,生气了?行行行,我捧场还不成,不过有个要求,能别当死鱼么,给我点激情。” “呵!”唐采故作一笑,道:“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激怒我,我不会再被你牵着走,如果你不想谈,请挂。” “唉,女人!”张天流嗤笑一声,恢复商人嘴脸道:“我是卖过一亿,但此一时彼一时,人家还开出五百亿你咋不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炒的,一口价,十亿。” “十亿材料都不够,你自己算,上次你给的材料我就炼了六套,不多说,四十九亿八千五百万。” 唐采气笑了。 传送阵用什么料,还不是你张天流的一言堂。 “你笑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唐采一呆,继而扭头看到亭外的公叔怜阳。 “我笑了吗?”唐采疑惑反问。 公叔怜阳认真打量她一下,道:“你安排人去找张天流了?” 唐采点头。 “你觉得出多少合适?” 唐采不假思索道:“十亿。” 公叔怜阳摇头道:“我最多能给他八亿,你争取用数量再压一压。” 等公叔怜阳走后,唐采自语般的道:“喏,不拿我开玩笑,三百亿就到手了,现在别说十亿,八亿都难。” 张天流也听到了公叔怜阳的话,冷笑道:“我怀疑你们唱双黄。” “没有,你以为都像你啊,机关算尽,折中点,六亿五千万。” “买二手去吧你。”张天流正要挂,唐采忙道:“别!” “说。”张天流声音多了些不耐。 “八亿,这是我给的最高价了,毕竟她开口了。” 唐采可支配的珠额很巨大,三百亿她确实眉头都不用皱一下,但公叔怜阳开了口,性质就不同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她说八亿就八亿了?你站哪边的?我们才是两口子好不好。” 唐采顿感崩溃。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用昭阳的模式跟我谈,我不喜欢现在你的。” 张天流更没好气道:“人昭阳都结婚,还惦记。” “你做梦吧。”唐采冷笑道。 “没有,他老婆是学生时期的初恋,一起生了个女儿,贼可爱。”张天流声音低沉下来,让唐采感到很不自在。 “那你呢?”唐采问。 “我?你说以前还是现在?”张天流笑道。 唐采不假思索道:“先说以前。” “也结婚了,对象你认识,曾经把你气跑的骑机车女孩。” 听到认识时,唐采就觉得张天流在开玩笑,可听到骑机车女孩时,她呆住了。 良久之后,唐采抹了一把脸道:“就八亿,不行你跟芮总谈。” 张天流恢复嬉皮笑脸道:“我跟她谈,可是会谈成两口子的,那你又成第三者了。” 唐采冷声道:“我喜欢做第三者。” 这回轮到张天流沉默了。 “无话可说了?”唐采吸吸鼻子,冷冷的问:“作践人很有意思吗?” 张天流还是没啃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唐采语气中有这难以言明的伤感,含着泪诉说道:“张昭阳是假的,但张昭阳名字背后的人是真的,他有血有肉,他聪明机智,对事对人都很认真负责,我是真心喜欢他,跟董事长没有关系,她从没有干涉过我,一切都是张天流你的胡思乱想,因为你才是假的,才会认为全世界才是假的,什么为平息集团纷争自我牺牲,我没你想象的伟大,我是个自私的人,看着他和芮总相伴出入,相互关怀,我会嫉妒!我还会攀比,无数次在想,怎么把讨厌人情世故的他,悄悄的介绍给我认识的所有人,向她们炫耀,让她们嫉妒,羡慕我,可我又有吝啬与自卑的一面,无数次害怕他遇到更优秀的女孩,结果还是发生了!可笑的是我除了悲伤外,还有着一份怯懦的祝福!” 唐采用力的擦拭着脸,可泪痕就是抹不尽。 她泪珠滚动的眼里,感伤、悲痛,又怀着一丝难明的恨意,泣声道:“我爱他,不论他与谁在一起我都会祝福他,但他死了,被你给杀了!” 第一八三六章 金天传承 张天流自嘲一笑:“没错,很对,他死了,我杀的,为了表示歉意,六亿五千万,你成功了!” 唐采脸色一僵,继而愤恨道:“他不仅死了,还让一个怪物霸占了他躯壳,这个怪物就是你,张天流!我恨你!” 张天流嗤笑:“你牛逼,五亿。” 唐采难受到窒息,她无法想象张天流在用怎样的表情,说出这番话。 这太冷血了! “行不行啊?真不能再降了,赔本了都,你也够牛逼了,哎呀以前我咋就没瞧出你有这天赋呢,你也不是学播音啊,要早知道你有这本事,当初年会我就安排你表演一个配音节目,娱乐娱乐我们劳苦大众。” 唐采突然笑得弯起了腰,抖落大颗泪珠,可笑着笑着,痛苦又回来了,她擦掉最后的眼泪,用严肃的声音配合张天流道:“六亿五千万,我说过的。” “感情牌打得真特么好。”张天流赞道。 “你教的嘛,以前学不来,不知怎么的就精通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昭阳教的,关我屁事。” 唐采一呆,默默的点头。 “行了,不跟你聊了,否则谁绿谁,最终脑壳发绿的都是我,老地点。” 唐采又发蒙了好一阵。 这番话很熟悉,主角不是张天流,也不是张昭阳,是以前陪他看电影的时候,里面一个人物被他吐槽是在自己绿了自己。 那时的两人还相互依偎,眼里虽是电视,但心里…… 唐采笑了。 似乎由始至终,她都没能走进张昭阳的内心世界,看不到他的烦恼与酸楚,还有自己的倒影。 “干得漂亮。”公叔怜阳走了出来,称赞一句。 唐采皱眉,看向公叔怜阳,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对不起,我并非有意,只是觉得你有心事,想劝慰几句,没想过你是在表演,演的真好!” “你监听我?”唐采不悦之色更浓。 系统有个隐藏功能,一旦激活,就能入侵他人系统,前提条件要知道对方称号,且在一定范围内,如果都开启这个功能,那就比拼谁的元神更强大。 “嗯。”公叔怜阳承认,并反问:“要我诚挚的道歉吗?” 唐采凝视公叔怜阳双眼好一阵,起身道:“我不希望有下次。” 公叔怜阳声音渐冷道:“我也不希望有下次。” 唐采顿足,周遭气温瞬间直线降至冰点,庭院里所有植被上的露珠也在这一刻变做了冰珠。 她扭头再度凝视公叔怜阳,寒声道:“芮总也死了!” 公叔怜阳笑道:“那究竟是张天流杀的,还是公叔怜阳杀的?” 唐采闭眼扭回头,默默的离去。 …… 张天流看这虚屏上的数据,点上一根烟。 公叔怜阳截取唐采音频时,他这里就发现了,本想两个都气一下,最好让她们互相讨厌,从此分道扬镳。 没曾想,小唐妮子玩不下去了,最后还流泪控诉他杀了他自己。 “太嫩!人心不是这么揣摩的,只看表面的光鲜亮丽有什么用?如今看开也好,痛苦能使人性升华或堕落,用心体会吧,妮子!” 把烟屁股掐灭,张天流挥手将虚屏赶到一旁,空出工作台,拿出天阙圣令研究起来。 这些天不是休息,就是忙着搞推销,一直没空研究这玩意。 “果然是混沌石制作。”张天流研究一下就确定了材质。 又研究了十来分钟,他突然抛起一令,一掌打在浮空的令牌上,顿时,一股反弹之力将张天流手掌震开。 张天流冷笑,手臂突然紫金化,并有一层符纹从胳膊蔓延到手掌,当他又是一掌打出,与圣令相撞时,圣令通体一颤,没能将张天流手掌弹飞。 下一刻,一环环符语自张天流掌心扩散开,流过圣令表层,圣令上的斥力不减反增,震得张天流手掌不停颤抖。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天后,终于,张天流彷佛对上了密码,轻笑一声,收掌为拳,再一击砸到圣令上,顿时,圣令炸出一片金芒,金芒之中数以千万计的五方符文与如孔雀开庭的阵纹彻底释放出来,遍布满屋。 “哦哦,原来系甘。” 张天流目光游移,不住点头。 这里面果然有隔绝空间的原理,不过短时间很难消化,还有许多符文是他没见过的,需要整篇拷贝进脑中,以后慢慢研究。 “确实精妙啊……咦!这篇……这特么是文字吧,虽然笔法上和五地八荒不一样,但它就是文字啊,怎么会掺杂一篇文字进来?” 张天流又仔细盯着文字,脑海里回想五地文字,良久后难以置信道:“居然是金天传承!这怎么可能?谁把传承记录在这玩意上,还特么是残篇,开玩笑不是。” 传承是文字记载没错,但天道传承不同,必须是上一代天道将传承之力转给继承者。 当年就是赤仙子转给他,他才能控制浮天赤,灭天涯一战前,他传给孙青旋,都是顷刻间的事,目的是为了瞬间担负起天道重任。 这不是什么修炼法,得到传承后也不会瞬间变强,不然候选人还要求什么修为,光人品就够了。 文字传承的方式也没法获取。 张天流想了想,忽然开启天仪眼,认真仔细的盯着文字片刻,然后忙关闭天仪眼。 眼睛没有完全恢复,天仪眼和意境童尽量少用,不然伤上加伤,搞不好真瞎了。 通过天仪眼观看,他肯定文字确实是传承之力演化,也是传承之力的一道封印,看来要筹够上面记载的十二块圣令,并都解开,让十二篇文字合并它才会化为传承之力。 “有毛用啊。” 张天流嗤笑。 得到金天传承,也只是随意操控金天阙而已。 虽然这玩意可任意穿梭混沌,但张天流闲的没事干啊,跑混沌玩? 混沌可是很恐怖的,小白喜欢召的虚吞兽,那就是混沌兽的一种,还特么是小怪,跟新手村外的史来姆,小蜘蛛,哥布林啥的没区别。 凡是还得靠自己。 看过其余三块圣令符纹后,张天流把第四块的圣令符纹一收,就当垃圾似的,把四块圣令扔进系统储物箱中。 给仪器装入灵珠提取灵力,纳米虫所需材料也填满,张天流就老老实实修炼去。 被天阙子打断的功法进程要花不少时间赶回来。 修炼最忌讳中途断掉,特别是尝试新东西的时候,一断就要重新开始。 毕竟当时的状态不是一下就会恢复的,最麻烦的还是气运的路径,必须重走一遍。 这就是张天流讨厌外事的原因。 一个多月啊! 不被打断,他新功法说不定就成了。 第一八三七章 海边丽人 “云猫。” 密室中,张天流盘膝而坐,周身四色华光流转,随着他声音落下,流转的紫气立刻化作云猫悬浮在旁,舔着爪子。 “冥鱼。” 流转的黑气跟着化作一条纤长优美的黑鱼,此鱼鳍如丝绸,两侧胸鳍如双翅,尾鳍如裙摆,如金鱼眼的大眼珠里,彷佛有着对这世界的无尽好奇,特别是发现自己优美的身段与张天流长发摆动弧度一致时,越发的好奇,凑近发丝,都是黑亮的表皮,宛若融为了一体。 “寒蛇。” 散发于周身的白气立刻围绕张天流盘旋,似面团般被拉得越来越长,最后化作一条拇指粗细的白蛇绕着张天流环绕数圈,便游到一旁盘起打盹。 “灵雀。” 最后的金光化作了一只雀鸟,通体金光灿灿,唯独头顶长了一撮殷红如血,还附着赤红火焰的毛。 张天流睁开眼睛,看着四只动物,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除了云猫,其余三力他真的是尝试了各种动物,最后只有这三只最稳定。 什么龙虎凤凰,麒麟神兽,全崩了! 真元幻兽,是要根据自身功法、阅历以及真元特性结合而成,修的不是龙虎功,幻不成龙虎,就算修有,阅历不足,历练不够也白搭。 张天流也算见过真龙,跟灵龙又相处很长时间,加之灵龙是他的阴界引路人,有了这么多层关系,净灵树也能化作木龙,但它却一动不动,跟木头真的没两样,又脆,没法防御,唯一运用只是疗伤。 化为雀鸟不仅能疗伤,还能飞能跳,又是唯一能开口说话的小家伙! 不过它不会自己说话,只是能传达张天流的声音。 这也很神奇了,要知道它是真元所化,没有肉身。 云猫也没肉身,却因为紫金云阴的特性,爪子如刀剑,现在甚至能释放旋元剑气,但连一声“喵”都不会叫。 冥鱼宛如刚从冥界轮回回来,整一个好奇宝宝,见啥都感兴趣,特别是会动的,但它没有智慧,他就是张天流幻想出来的一条鱼,因功法缘故,继承他些许本能。 寒蛇不用说,修炼冰骨所需的寒髓,就是从昔日宠物,小骨身上获取,那家伙,活着是条蛇,死了是条骨蛇,导致张天流四象之一也被迫成了蛇,还是一条懒惰的冬眠蛇。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向灵龙讨要一杯龙血,改善一下冰骨,若不契合,替换冰骨也成。 如今就没戏了,四力已经修炼圆满,新功法也成功开发完四象。 划开虚屏,张天流愣了。 不仅之前丢失的一个月补回来了,还特么超了十倍! 一年啊! 他居然修炼了一年啊! 难以置信! 他啊! 每天一个时辰都懒得修的他! 自从研究符文开始,一年修炼时间满打满算都不够七十二小时的他啊! 一次闭关一整年,难以置信! 张天流这回终于能理解到,那些动不动就闭关几十上百年的修士了。 有些东西参悟起来,时间真是会不知不觉的流逝。 他还以为只过了几天呢。 都快赶得上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了。 然而这只是新功法的第二个阶段,剩下的八卦形,张天流想想就头疼,心说:“要不,不练了?” 他觉得自己不算半途而废,实在是人笨,资质差,还没啥灵感。 目前的想法是结合奇门九宫,问题在于,四象形是在中宫好呢,还是东西南北四宫好呢? 看似尝试两遍就有结果,实则这是两种体系,一旦修成很难换,修炼界常言道,换功如换骨,除非功法真的烂,最好别换,搞不好匹配失败,更是前功尽弃。 给仪器添加外灵珠和材料,张天流点上一根烟,刚抽几口就觉得不对,思索道:“我好想忘了什么?对了,交易。” “喂,唐大秘书,还活着没?” “死了。”唐采声音很冷。 “唉,公叔怜阳太狠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情同姐妹啊,怪我,我太罪孽深重了!” “不要脸的张先生,这里是天涯集团,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唐采恢复了昔日的职业素养。 “嚯,野心不小嘛,打算把所有天涯都纳入旗下?” “不好意思张先生,我们业务繁忙,如果您没什么事那我就挂了,祝您早死早超生,晚死疮满身。” 张天流错愕片刻,笑道:“借你吉言,明天老地方交易。” “你还知道交易。”唐采声音中带着怒意。 “我说时间了吗?”张天流反问。 唐采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可他们还是白等了一年。 心中怨恨难平,还想骂他两句,结果通讯断了。 唐采更气了。 这最后几句回答,倒像极了昭阳模式! 但她却不像她了! 这种骂人的话,她可是从来不会说的。 不得不说,骂出来真爽! 想到张天流听到是,肯定是一副听错的表情,唐采怒气就消了,神清气爽的起身,舒展曼妙的躯体。 继而素手一划,开启虚屏,正要联系谁去,指尖却迟迟没有落在称号栏上。 “好久没去看海了!” 唐采呢喃一句,仰头望着浩瀚的星辰大海。 公叔怜阳府邸,通过镜观大法目睹这一切的公叔怜阳脸色很冷! “我说过,她很不可靠。”一个披着破旧斗篷,身材句偻的老妇,缓慢走到公叔怜阳背后。 “她能力很强,实力也不弱,能帮我大忙。” “可她心里没有你!”老妇道。 公叔怜阳笑道:“生意场上,从来就没有忠诚。” “呵呵,你难道不怕她会背叛你?” 公叔怜阳眼睛微眯,回眸凝视句偻的老妇,眼中神采,宛如将烟花绽放时的最美一刻保留下来,璀璨夺目,满天星点遍布她整个眼眸。 老妇浑身一颤,身体越发句偻,哆哆嗦嗦道:“老奴知罪,不该挑拨离间!” 公叔怜阳注视回镜观大法,凝视唐采离去的背影道:“她不会背叛我,哪怕她爱的人还活着。” “那你又为何?”老妇对公叔怜阳的行为很不理解。 公叔怜阳冷笑道:“因为我爱的人,有可能还活着!” 老妇一呆,不明白这话究竟是几层意思? 她是一头老妖,人类的情爱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是下意识觉得,公叔怜阳和唐采因为某个人而疏远,这样下次,迟早有一天会对立。 …… 大海狂啸,巨浪拍岸。 在这水声风声最聒噪的时期,玄黓岛上却能响起第三种声音。 “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 “你不该来。” “你真觉得公叔怜阳会杀我?” 张天流沉默。 远远看着,唐采赤足踏着沙滩,沿浪而行,一袭本该白色,却被海水打得近乎透明的连衣裙,湿粘出一套花俏的白色蕾丝,又勾勒出曼妙曲线,头上一顶宽檐草帽随风摆动得很是剧烈,若不是她洁白的小手轻轻按着,只怕已飞至九霄云外。 如此丽人,可惜没有盛夏夕阳的背景布,只有怒啸的海浪以及满天昏暗的云,令这漫步于海边的丽人少了四分唯美三分浪漫,多了七分肃杀! 第一八三八章 时光荏苒 暴风雨吞没了玄黓岛,大雨之中,张天流可没有唐采那份洒脱,雨水带来的灵气滋扰着他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又似乎在揭示他内心的波动。 “我们,多久没见了?”唐采望着即将吞没她的巨浪,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暴风的呼啸,入得张天流耳中。 “三百八十六年。”张天流道。 唐采疑惑的望了过来,后方的海浪在这一刻被冻成了一片冰屋檐。 “你偷窥我?” 没等得到答桉,唐采就否定道:“见面是相互的,这不能算,是七百九十四年,还有六年两百零一天正好八百年,从没想过自己能活这么久,更没想过时间过得远比我想的要快。” 张天流不做解释,将装有五十个黑匣子的皮箱扔给唐采。 “一百二十五亿。” 唐采不悦道:“我说过六亿五。” 张天流笑道:“你深情的演绎,值这折扣。” 唐采脸色一沉,重复道:“我说过,六亿五。” “在商言商,你真是太不称职了。”张天流摇头。 “不称职的是你。”唐采冷哼一声,摘下手上的空间戒指扔向张天流,批评道:“全天下只有你拥有的技术,且是所有人希望得到的,卖得这么贱,好意思说我。” 张天流抓住戒指道:“我可是为了你啊,六亿五的发票都准备好了,要不要。” “不要,快拿了你的钱,戒指还我。” “一百六十二亿五千万珠,我得转到什么时候。”张天流苦笑一声,紧接着就一副焕然大悟的拿出另一枚空间戒指,扔给唐采道:“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不要脸。”唐采抓住戒指便戴在无名指上,伸掌打量时,嘴角不自觉浮现一丝笑意。 “交易达成,我也该走了,临走前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早点离开她。” “谁要你操心。”唐采轻哼,继续翻转着手掌,盯着上面的戒指,喃喃道:“现在的我,只是一面照妖镜。” 滔滔巨浪似受够了暴风的肆虐,它们涌入那丽人释放的寒气中,冻结自身,求得一份宁静。 张天流最终没说什么,由着混沌旋涡将他吞噬。 …… 长达一年之久的月下会谈终于结束。 异人争取到了韫海的统治权,却也止步在了韫海。 无数世界的历史证明,协议只能换来明面上的短暂和平,暗流的涌动永远不会停止。 各大势力都有了预感,这天,要变! 为了能更快适应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化,有人暗中筹备,有人开始释放。 首当其冲的八海,出现了一场场的清剿运动。 紫桑发生的事,彷佛是一记警钟,魔道的手,伸得有些长了! 但天涯在动手前,没有料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太令渊延、颜无作这些不满天涯统治的人,只是不满人群中的沧海一粟。 不会坐以待毙的人,远远超出天涯势力的想象。 一触即发! 整个八海,成百上千的大陆与岛屿在十年里,争先恐后的全乱了。 争斗比之当年紫桑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场场一幕幕的屠杀,似在向天涯宣告,没人喜欢被你们主宰。 他们渴望主宰自己的命运。 于是变革越发汹涌,很快影响到了八海外。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跟张天流好像没多大关系。 他还是在研究符文,灵感来了修炼,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出去走动走动,随机找几个金主兜售他的传送阵。 十年又十年,十年如一日。 这一日,小白突然联系张天流:“大前辈,千年会去不去?” “什么鬼?”张天流回问。 “再有两年,就是我们这批异人穿越一千年整,韫海异人们说要召开一场千年盛会,已经在筹备了。” “没兴趣。”张天流回答很果决。 “我有兴趣啊,可你们一个个都没兴趣,搞得我也没兴致了。”小白郁闷道。 张天流没好气道:“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哪没热闹看,非去看一帮子闲人吹牛逼?” “哎呀我还在韫海,这里没什么纷争了,祥和得很啊,看来那公叔怜阳治理的不错啊,没像老大你说的那么不堪。” “只要是人的社会,没有物质剥削,就必然存在精神压迫,除非当猪养,否则迟早乱。” “你又来了,以后的事以后说,至少现在这里没斗争,说出来我都不信,但人家就是做到了,唉,突然发现,我们还是成了边缘人!如今的世界变化,跟我们是没有任何的关系,感觉我们的坚持,好像是多余的。” “你想融入他们?”张天流语气很认真。 “没。”小白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我回不去了!” 如果小白家人还在,他即便不是异人的主心骨,也是中坚力量。 可惜没有如果。 肆意的破坏,毁灭,成了他活下去的动力,直至晋升百强,开启了主线任务。 而如今,他早已掉到百强之外,千强都难入。 他并不为此沮丧,脱离主线没了烦恼,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人生也便丰富了。 小白心态确实有了变化。 但又正如他所言,不论怎么变,回不去的,终究回不去。 感受道小白情绪的变化,张天流转移话题道:“人的经历就是如此,没什么好难过的,对了,你的蛋孵化没。” “什么叫我的蛋。”小白不乐意了。 他在行天路等候十年,就得到一个蛋! 这是个水虺蛋,但不是水虺生出来的蛋,是水虺变成的蛋。 也不知道水虺是妖化失败呢,还是成功了。 他只是电话里跟张天流提过这事,没拿给张天流看过,张天流凭直觉告诉他可能是脱胎,是否成功开孵化时的情况,如果引发什么天地异象,说明成功一半,如果没有,也不能算失败,毕竟在无边海,张天流也没见过脱胎的天地异象。 “没呢,不过最近有了心跳声。”小白有些高兴的道。 张天流分析道:“它这种妖化方式,搞不好就是全新人格,不,妖格。” “那会怎么样?”小白有些担心。 “嗯……”张天流思量后道:“叫你爸爸?或叫你妈妈?” 小白一愣,惊讶道:“向猫和老鼠那样的?那不是鸟才会的吗?” “啧,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你可要小心啊,真出现什么异象必遭人觊觎,最好别离开韫海区域。” “放心啦,你都没出关,我能上哪。” “嗯,千年会我去不了,不用在意我,想玩就去玩。” “哄小孩呢,老子都一千多岁的人了,挂了。”小白说完关掉通讯,扭头看着窗外,昏暗深海之中一巨大无比的蛋,心想:“真要孵化个大家伙出来叫我爸,该怎么办啊?” 第一八三九章 金书善恶 韫海,符文大陆。 天涯传送阁外人满为患,不少人手里都拽着一张排号单,时不时张望一下传送阁门匾下的数字,脸上显得异常的急迫。 一个身穿黑黄道袍的中年男子,刚从传送阁窗口领了排号出来,仰头看了一眼门匾下,顿时炸毛道:“才一万三千七,什么时候才轮到我这八万三千六百五十九号?” 再看附近拥挤的人群,怎么看也没有一万人吧,怎么就排到八万多了? 一名表情奸猾的小个子青年,挤到道袍中年身边,悄声道:“喂,道友要不要号?” “我这有了。”道袍中年甩甩手中排号单。 “切,我说的是五万内的。”奸猾青年拿出一张五万九千多的号单。 道袍中年一愣,心想还能这样? “多少?”道袍中年问。 奸猾青年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道袍中年明显不懂行情。 奸猾青年哈哈一笑,道:“十倍。” 道袍中年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这传送一次也就一百珠,就为了早先轮到自己,要花费五十倍价格,再说他这也不早啊,现在才一万多,他这都快六万了。 “呵,道友去哪?”奸猾青年问。 “迤逦岛。” “迤逦岛!”奸猾青年一愣,道:“那地方可去不得,前不久刚被一邪修给占了,附近无人能敌,正等天涯的人来处理呢。” 道袍中年笑道:“如今都有传送阵了,想必天涯的人已经到了呢。” “唉,随你,不过嘛,去迤逦岛除了传送阵,就只能走水路,飞可是会累死地,为安全起见,最好是乘重工巨舰,船票三千珠,便宜是便宜,但是两个多月啊,而你传送到洋箱大陆,再乘船不过两天,传送阁每天可传送人次四五千,也就是说,你多花两千珠,就能提前五天到洋箱,不划算吗?” 道袍中年没好气道:“五天就两千,抱歉,我有的是时间。” “呵!”奸猾青年奸猾一笑,道:“阁下不懂这其中厉害啊,这么说吧,为何这传送阁旁不是客栈,而全是商铺,本应该容你们这些旅人落脚的客栈反而远在二环外,确实不乏有时间的住客栈去了,为此每家客栈都安排跑腿的伙计给客人报号,但更多的是商贩,你随便在这里购买些材料过去,转手就能把灵珠赚回来信不信。” “你怎么不去?”道袍中年可不傻,这种买卖真能赚钱,青年会便宜他? “唉,实不相瞒,差价太低了,投入多才有回报。” “那要投入多少?”道袍中年好奇问。 “十万珠左右吧。” “十万!那算了,我还是慢慢等吧。” 对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投入十万,虽然不至于砸手里,但也绝没青年说这么轻松。 他已经看到好几十拨人出来了,也确实有人上去询问材料收购事宜,但极少人会携带材料过来,多数出来后就御空御器的飞走了。 显然这材料市场的价格,多半浮在一个水平面上了。 搞不好,十万珠材料拿过去,连九万都拿不回。 这些商铺,很可能是骗一些愣头青,说不得他们这边开一家,那头再开一家,左手出右手入的,平白宰你一万珠,即使你不卖,他材料都卖你了,钱都赚到了,你为了不亏只能东奔西走,把材料一点点散卖出去,费时费力不说,还成了别人眼里的傻子。 “不必了,我就在这附近住些时日。” 一看没骗成,奸猾青年很遗憾。 他发现如今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修士太有时间了,也太精明。 材料市场最开始确实很火,当时号单价格是现在的百倍,仍是供不应求,可不到三年,材料价几乎持平了,于是就只能骗骗不懂行的,如今就算是新人来传送,也能顷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毕竟天涯传送阁开到如今,已有百多年了。 道袍中年来到客栈,开了间每天三十珠的房,把号单告诉掌柜,加上每日膳食,前后花销也不到五百珠,就能节省两千珠。 看似要等半个月,实则比乘船前往效率高太多,还安全。 “看来那芮总也不全然为己,这件事倒办得挺像件人事,情报不符啊,就暂且饶她一命。” 道袍中年自语完,凭空变出一本金书,提笔在上面写了自己对公叔怜阳的一点小评价,末尾写了一段[暂且评价,丙善]。 放下金书,另拿出一本一模一样的,翻了几页,提笔又在上面飞快书写。 [雾里散人确实在符文大陆研究符文多年,并创出符语学术,曾风靡一时,后被新式灵纹符阵所取代,符语传承虽在此后两百年间反复挣扎,最终因使用不便,难点过多,难逃落寞,现已无人问津,纵观其过往事迹,暂且评价,丁善。] 再翻回前几页观看,上面记录的都是张天流事迹,从南陆一直到百族城一战截止。 现在新添的符文大陆,记载中也囊括,力战魔剑一事。 “冬冬冬”的敲门声响起。 道袍中年收起金书道:“进来。” “膳食已经做好,贵客何时享用?” “端进来吧。” “好咧。” 看着一桌色香味每一样能入眼的饭菜,道袍中年冷笑一声,抓起快子飞快的刨,看其狰狞的脸色,显然不是因为过于美味,而是这样就能快点结束这痛苦的旅程。 半月后,迤逦岛。 一阵鸟雀惊飞中,一道人影满身鲜血的狼狈飞起,可没能逃出多远就被一道剑光贯穿丹田,一身真元狂泄,这满身鲜血之人便凄惨的坠落到一座半山凸石上。 撞击带来的剧痛,让这人又喷了一口鲜血,目光则惶恐的看着凭空出现在他身侧的双脚,再缓慢上移,看清了来者的全貌,是一个身穿黑黄道袍的中年男子。 “为……为什么杀我,咳咳,我并没有得,得罪过你吧……” 道袍中年抬手间,一本金书凭空落在他手上,翻看第一页,念道:“异人垂辉,呵,真是讽刺,这称号,在你们九州是美名流传之意吧,可瞧你干的事,九百九十九年前,千流大陆,你初来驾到,仗着自己觉醒能力在琤乐谷为非作歹,后遭人报复,你将其反杀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对无辜者施以暴行,灭十族你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非说迫不得已,为求自保,行,此后引发众怒,终被人联手驱逐琤乐谷,你却不思悔改,跑去增援琤乐谷的修士家里,把人家全家老小杀得一个不剩,此后逍遥法外,干起奸杀掳掠的勾当,于八百七十七年前,被千流国师率众追杀,从此千流大陆,还不知悔改,在金景西南,露杉林外,你见色起意,奸杀一村女,事后屠人一家十七口……种种行径,足以判为甲恶,这可是最高级别了,不该杀吗?” 第一八四零章 你想怎么办 阴如南蹲下来,伸手抚开几缕凌乱的长发,看到了死者真容后,又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移到死者按在腹部上的双手,手下压着一张金箔似的一页金书。 拿起死者双手,捧起一页金书,上面记录的是死者的累累罪行。 “又是西天帝的人,已经八起了。” 边上一名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说完,又对阴如南道:“大人,虽然此人罪有应得,但毕竟在我们韫海地界,西天帝如此作为,长此以往必会折损我们巡察使的威望啊。” 另一名黑袍男子也愤愤不平道:“协议只允许他们调查我们以往品行,至于拿人问罪,乃是我们巡察使的职责,在身为尚未确定前他们就痛下杀手,太藐视我们六天涯权威了。” 阴如南起身,掏出白色手帕擦擦手,随手将手帕一扔,正好盖住死者的脸。 “把尸体烧了,金页送往九重天交给唐采,让她找人跟对方交涉。” 昔日月下会谈的协议里,有一项就是针对异人来的,想得到韫海统治权,则必须要让他们查老底,评善恶。 异人方同意了,但有个条件,善恶必须是综合评价,杀的人若是善者,便为恶,若是恶者,则为善,以天干定级,甲为最高级,甲恶之人,只要确定身份可直接灭杀,但必须要双方都有人在场。 最初,双方还能勉强合作一下,但不出十年,四大天涯派来的人开始玩失踪,直至十年前,第一个怀着金页的死于金景大陆百族城外。 后调查得知,下手之人乃是西天涯,西极国巡察使荀扬道人,此人没有一句解释,我行我素的在十年间又杀六人,加上迤逦岛这一起,已经是第八起了。 …… 六天涯九重天。 唐采看到一页金书后眉头一皱,听完送金书的人汇报后,便让他退下,随后对无人的庭院道:“戴进尧在吗?” 漫不经心的声音顿时响起:“又干嘛?” “人找到没有?”唐采对戴进尧没有出现,就知道他本体不在。 “他出海了,这人飞的太快,我跟不上啊。” “慢慢跟,他总会落脚的。” “好好好,有消息通知你。” 三个月过后。 茫茫大海中,一艘高挂“食遍天”的房船里,荀扬道人正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我这手艺,还不错吧。”弧形桌后,即是厨师又是船主的大胖子难得空闲,便走过来问。 荀扬道人只顾得上点头,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噻食物。 “看你样子就知道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大胖厨师笑道。 荀扬道人正好噻完一盘,狼吞虎咽后,抹了抹嘴道:“听你这么说,还有比你这手艺更好的?” “呵呵!”大胖厨师笑了笑,道:“莫家宴听过没?” 荀扬道人摇头。 “哎呀就是四仙传里的莫仙厨。” “四仙传?”荀扬道人一脸懵懂。 这下大胖厨师无语了。 也就片刻,他便将莫仙厨事迹解释一番,然后道:“记得七百年前,我爹带着我吃了一顿莫仙厨的家宴,那滋味至今难忘啊,做这一行也是受那顿饭的影响。” “那你是青出于蓝了?”荀扬道人笑道。 大胖一听连忙摇头,叹道:“我这些菜,都是照莫家宴做的,可钻研六百多年,依然没有做出小时候吃的味道,总觉得差了点,你可别以为差一点就是差不多,差点到极致和随手就是一道极致美味,那境界区别可大了!” “嘶!”荀扬道人深吸一口气问:“他做的菜真的是道道极致?” 大胖点头,却又有摇头道:“我这菜,今天发挥最多九成,差一成就是极致,但我的极致跟他的极致还不一样,我的极致是食材的极致,他的极致,绝对是超越了食材本身的极致,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这怎么可能,我也算食遍天下美食了,今天你这几道菜确实差了一点,但纵观无边海能做到的人,不出一千个。” 大胖笑了,却明显没有因此感到喜悦,反而愁苦道:“三百年前的我,原以为也差不了多少了,但看了四仙传后才明白,莫仙厨的厨艺我只看到了冰山一角,雾璃珠花、雪月灵芽、丽炎仙丝、赤炎奇芯、灯火炼狱……还有飞霜峰岩和追魂灼骨,书中写了每一道的做法,可我至今就是做不出来,因为我对法阵实在没天赋。” “做菜跟法阵有什么关系?”荀扬道人湖涂了。 “呵呵,这也是莫仙厨的厉害之处啊,谁能想到呢?都没有吧,但人家就是做了,原以为是为了菜色好看,请了一名法阵师帮厨才发现,食材必须与法阵融为一体,吃的就是阵眼,阵心,且每一道都对应下一道,如此一气贯通全身筋脉,你就能感觉到,里里外外,全身都是舌头,全身都能感受到美味带来的刺激!” 感慨后,大胖又心灰意冷的叹道:“那还只是我的手艺,若是莫仙厨亲自做出来,想想就毛骨悚然啊!” 荀扬道人一个哆嗦,留着口水问:“那你可会做这些?法阵我精通啊!” 然而没等大胖厨师点头,门外就传了一声:“此事稍后。” 两人一同望去,见是一绝色女子款款而来。 荀扬道人似乎知道对方是谁,没等大胖厨师招呼,他率先道:“什么事,也等下次月下会谈再提。” 唐采脸色阴沉下来,寒声道:“这次的协议破了,还会有下次吗?” “呵呵。”荀扬道人回过头,喝着茶道:“你们做事太慢,把时间都浪费在问责上,这有什么好问的?既然都是要死的人,留之做甚?还是认为,在他读出自己造下的孽债时,会悔不当初,你们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会愉悦?还是也跟他一样,为他所不值?” “审,并非是让对方忏悔,更不是满足你所谓的畸形心理,审是为了无错桉,无冤桉,更为昭告天下他所犯下的罪行,最后公开处刑才是公道,如你这般肆意妄为,只会造成人心惶惶,甚至引发效彷,借你的手段杀害无辜之人。” 荀扬道人冷笑道:“没人效彷我,如果有,有一个我杀一个,直至没人敢为止。” “你还是不明白,我们的理念跟你们不同,你就算杀掉所有的效彷者,也挽回不了无辜者逝去的生命,你的快意恩仇,只为满足你个人喜好,这根本不是正道所为,而是邪!” 荀扬道人忽然斜眼凝视唐采,眼里的杀意难以掩饰。 唐采不甘示弱,与之对视。 半响,荀扬道人忽然一笑,杀意敛去,轻松惬意的道:“快意恩仇!嗯,今天又学到一句,不错,你也不错!婆妈是婆妈了点,但确实有理,这件事是我鲁莽了,你想怎么办?” 第一八四一章 我的蛋 荀扬道人一没错杀一人,二没殃及他人,目前也并未有人效彷,唐采拿他没辙,只能气愤道:“请你离开韫海,立刻。” “唉,看来这一顿是没法吃了。”荀扬道人苦笑,起身对大胖厨师道:“那什么四仙传,哪有?” “呃……我这就有。”大胖厨师一下就搬出个箱子,里面一卷卷的全是四仙传。 “这么多。”荀扬道人有些吃惊。 “不多不多,这书目前还没出完呢,我这里只有到紫桑篇的,这篇里可也有不少美食啊,奈何都是八海的食材,这里搞不到,难以试做啊。” “紫桑!”荀扬道人点点头,拿出张芥子符将一箱书收走,随手就留下两颗三境珠,就此离去。 唐采一直注视他一路向东飞不见了,才离开食遍天,往六天涯而去。 荀扬道人具体走没走,她不知道,也没本事一直跟着对方。 那可是元圣! 当唐采传送回天涯,一入院中,便见公叔怜阳坐在她常年办公的凉亭里。 “事情处理得如何?”公叔怜阳把玩着唐采的茶具问。 唐采走向凉亭道:“荀扬道人已经离开,但这件事我感觉并不会结束。” 公叔怜阳喝口茶道:“翻旧账的目的,应该要限制我们,非一味打压。” 唐采做到公叔怜阳对面,清洁茶杯道:“他们要求我们,把他们认为背负罪恶的人拉到八海赎罪。” “可能性极大。”公叔怜阳赞同后,补充道:“还可能有去无回。” 如今八海很乱,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闲情来韫海查异人是否有劣迹,意图太过明显。 “眼下能做的只有积累善功,以善抵恶。” 唐采从资料中发现,四大天涯规定的恶,虽不是完全可以抵,如垂辉那种奸淫掳掠的满级纯恶,怎么可能抵。 但仅迫不得已的破坏,未伤及人的恶就能抵。 这其中也包括斗法毁掉的山川大河,使得周遭灵气流逝,严重影像附近门派,只要不拍拍屁股走人,做出赔偿也能无事。 另外就是公叔怜阳曾组团灭圣,在南陆造成的影响虽然很大,但可归纳于圣皇有错在先,不过若因此,公叔怜阳也拍拍屁股走人,她就是恶,具体恶到什么程度,看后续海族对南陆造成的破坏而定。 因为圣皇不在,海族才敢侵略,谁杀了圣皇就要扛下对抗海族的重任。 这就是四大天涯规定的善恶,法制是由各国、宗门、世家豪族而定,自己的领土自己管理。 也因此,四天涯来的巡察使只论善恶。 唐采的提议可行性很大,大多数异人都是为生存而战。 然而公叔怜阳却摇头道:“我们讲善恶,他们会讲法制,为那些对我们心生不满的韫海势力出头,随便罗列一大堆罪名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唐采皱眉,公叔怜阳所言不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异人数量相对于元圣而言太过庞大。 这股势力一旦成长起来,五大天涯都得靠边站。 他们以前不在乎,是没想到新一代异人能成长这么快。 “都怪他打破了这个常规,明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不肯走,雷云海就这么有吸引力吗?”唐采心里暗暗埋怨。 不知是巧合,还是公叔怜阳掌握了读心术,竟也说道:“天阙四十七子的死不仅对月上宫打击巨大,更令不少人开始忌惮作为异人的张天流。” 唐采一愣,继而点头道:“虽然他是个另类,但他们只会觉得一个张天流就横扫了四十七子,其余异人呢?” “如今我们都被重视了!” 两女说到这,都是一叹! 张天流无形中,给了异人巨大的压力。 其实从情报看,张天流似乎也冤。 四十七子一事上,他是自卫。 虽之前有与炎魔勾结潜入天涯,但目的暂且不明。 张天流有跟唐采说过一二,但一面之词不足为信,他具体犯了什么大恶,要等四天涯公开。 然而一百多年来,四天涯从未就此事在月下会谈议论过。 刚开始还死活要他们交出张天流。 后来不知是因四十七子一事畏惧了,还是张天流开始售卖传送阵缘故,亦或者八海大乱,自顾不暇,天涯方没有再提过张天流。 可不论如何,还是因为他,导致异人势力面临被动局势。 情报不足就容易造成误判,四天涯不问罪张天流,是知道异人方没法交出来,不想浪费口舌而言。 至于张天流犯的事,四天涯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月上宫的魔华仙卵一直以来都是秘密,此事若公开,用不着外人,北天涯就会把月上宫灭了! 如今魔华仙卵到了炎魔手里,已是死无对证。 两人相互挖坑到现在,无疑是炎魔占据上风。 就连那多此一举的撒谎,让张天流误以为四十七子是西极国修士。 即使没有这一层,四十七子这种瓮中捉鳖的打法,张天流除了反抗到底别无选择。 但谁能料到他们会动用天阙圣令困杀张天流,显得他的谎言没派上用场。 实际却对张天流小有帮助! 炎魔是把自己给坑了,谎言是不能乱撒的! 通过这个谎言,张天流认定缑衍不是炎魔的人。 这点很重要,虽然左右都把月上宫是得罪死了,问题是张天流也能祸水东引啊。 缑衍隐藏再好,能逃过窥天机吗! 天阙圣令不是他炼的,用圣令找不到他,但他也多此一举的炼了个假身! 这假身,张天流可是保留的好好的! 就等着八海足够乱的时候,看是否能派上用场了。 目前而言还不够,要素不够多,抓不到大鱼。 最起码乱到元圣级别的战斗展开。 “滴”的一声,系统提示:[仪器能源不足10%。] 张天流起身,还没拿出灵珠,系统又响了一声,最他几十年前开发的视频通话消息提示。 会跟张天流开视频的只有小白,莫不是他的蛋孵化了? 张天流扭头看去,不由一乐。 蛋是没孵化,小白也不在海里,这家伙偷摸的藏在海面上,偷拍人家斗法。 斗法双方一个张天流很熟悉,另一个不认识。 熟悉的是杨藻,不认识的是个妖修。 “杨sir真是风采依旧啊。”张天流笑道。 “杨sir不是男人?”小白懵逼。 “外号,又不是真正的称呼,再说,你看她那里像女人。” 小白汗颜。 他是真没见过杨藻,就算在九州镜像里,他们负责的区域也不同,小白在幽冥界口,杨藻在对抗海族,老听杨sir杨sir的叫,一直以为是男人。 现在细瞅,举手投足间,确实干净利落,英姿飒爽的,能力又犹如万山威压,刚勐无匹,比男人更具有男子气概。 可就这样看着看着,小白突然感觉不对劲,杨藻的能力似乎有些过于恐怖,摁着妖修一层层的往深海坠去,眼见下坠的方位,小白忍不住惊道:“卧槽,我的蛋!” 第一八四二章 雍州鼎 张天流一见此景不由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他们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茫茫大海哪不能打,偏偏在你的蛋附近打。” “嗯嗯,有可能,妈的那妖修看样子就是故意把杨藻引向我的蛋!” 小白驾驶燕船飞快潜下深海,在交战的两人百丈外,一次性召出上百头虚吞兽封堵了妖修去路。 妖修修为不低,不弱于普通圣境初期修士,对危机感应十分敏锐,虚吞兽出现一瞬间他就有所察觉,身形一顿,转身便想和杨藻硬碰一掌。 杨藻周身近乎真空地带,别说海水,连灵子都没有,妖修蕴含澎湃妖元的一掌竟然直接被锐减到了不足三成功力! 发现时为时已晚,双掌相碰,妖修只感蚍蜉撼树,重击之下,直接被轰飞到一头虚吞兽旁,瞬时间,一条手臂直接被虚吞兽吞没。 妖修大惊失色,一记掌刀斩断胳膊,就这喷涌的妖血,单手结印,妖血霎时化为一层符纹血盾。 杨藻枪指一点,重力弹落在符纹血盾上时,一股扭曲之力将化为符纹的血丝尽数吸往重力弹中心。 妖修大骇,继而吐出一团青光,青光遇水变大,化为一古朴的青铜鼎挡在重力弹前。 重力弹刚击中青铜鼎,青铜鼎只是一颤,并没有被击穿,反倒是将重力弹给震散了。 妖修见此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预感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吓得苍白如纸,勐然回头,便看到后方昏暗的深海之处,一尊巨大的人形轮廓瞪着双愤怒的兽眼凝视着他。 “上古魔猿?怎么会有这东西?”妖修惊恐交加,突然心思一转,隔空一抓一抛,硕大青铜鼎便向着魔猿砸去,同时他刚想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可恍忽间,实现一变,杨藻已身在千丈之外,硕大青铜鼎则向他砸来! “怎嘛这……” 刚预感不对的妖修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魔猿巨掌一拍,如拍死一只蚊子般,将妖修拍的粉身碎骨。 妖修肉身已死,但元神不灭,可这次还是没能让他逃走,一张如通血渊的鬼面巨口出现在他元神身前。 巨口鬼面纹图似由九凤盘旋而成,如一体,又如九头独立个体,齐鸣之声如上古战歌,更似悲唱着活祭悼词,即显得神异非凡,有令人毛骨悚然。 妖修何等见过这副场景,吓得元神狂颤,莫说忘了逃,即使想逃他也逃不掉了。 一股无形力量直接将他的元神拉入血渊巨口之中,继而巨口关闭,九凤消散。 “行啊,这九头鸟,是传说中的鬼车吧,能把这玩意都幻想出来,还有这等神威,啧,镜像那一两百年没少成长。”张天流赞许道。 “废话。”小白得意的一撩发,继而就不愿道:“是九凤,什么九头鸟鬼车的,这名字不好听啊。” 小白很长一段时间对元神没辙,他幻想的东西多半是物理攻击,就算是力豨,那也是断界的物理攻击,魔法攻击的就灵族最出色,让他在镜像里吃了不少憋,总要依赖修士帮忙对抗幽冥异族的元神攻击,直至在老爷子和多方九州老修士指点下,完成了九凤幻想,弥补斗法上的缺陷。 “九头鸟才霸气,凤什么的,娘。”张天流取笑道。 “凤是雄的好不好,凰才娘。”小白不爽的又争辩道:“再说你不是纹了一身的凤纹嘛,别以为我不知道。” 张天流笑笑不解释,转移话题道:“看看那是啥。” 小白这时候才看向魔猿手里的小鼎。 对魔猿而言当然是小,等他落在小鼎旁时,这小鼎大如一栋房屋。 “这上面刻的是啥?”小白好奇的张望,并通过虚屏将青铜鼎纹路画面传送到张天流虚屏上。 “不是刻的,是铸的。”张天流说着,又指点道:“再过去的,上去点,对,沿着这个角度走一圈。” “到底是个啥?”小白一圈走完问。 没等张天流开口讲解,已经来到小白不远处的杨藻道:“九州神迹之一,雍州鼎。” 小白一愣,随后笑道:“哦,原来杨sir就为了这东西啊。” 杨藻脸色瞬间一沉。 怎料小白直接让魔猿把青铜鼎抛给她。 “拿去吧。”小白挥挥手道。 杨藻有些发蒙,她没见过小白,但对小白的名声和能力是如雷贯耳。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藻扫了一眼深海下的巨蛋。 “你想干嘛?”小白语气中夹杂警告意味。 “我对你的蛋没兴趣。”杨藻收回目光道。 小白汗颜,怎么就感觉这话有点打击人呢? “没兴趣赶紧走,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把六天涯砸了。”小白很认真道。 杨藻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难色的道:“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变小了?” “我靠。”小白哭笑不得道:“这事你找我就不对了吧,你试着摸摸,说不定就小了呢。” 即使在没经验,杨藻也意识到小白是话中有话了,脸色登时一沉。 “别炸毛啊,你打不过我。”小白自信说完,又滴咕一声:“万一把你打伤了,大前辈还不得跟我急眼啊!” 张天流一听就没好气道:“你别挑衅她,这人开不得玩笑,照着这个路径,运转你那可怜的真气,朝雍州鼎打出一道灵光即可。” 小白看到杨藻脸色果然非常难看了,便忙掐动法诀,足足用了两分钟才蓄够真气,只见他指尖迸发的灵光照到雍州鼎上,雍州鼎通体青光绽耀,下一刻光芒一缩,一个巴掌大的小鼎就浮现在杨藻面前。 虽然无法变成妖修吐出时的那么小,但这个体积杨藻也能随便携带了。 杨藻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拿出个袋子将小鼎装起。 “对了,你干嘛不直接用系统空间装了?”小白好奇道。 就算不是种田流,满级的系统空间容纳一栋房屋是没问题的吧。 杨藻拉紧袋口道:“九鼎都有一种排斥之力,装不了。” “这么说,你弄到不少鼎了?”小白好奇问。 杨藻抬眼凝视小白,眼里有这明显的轻慢,似在说,就凭你也想套我话? “你这人真没趣,动不动就一脸认真,奈奈又这么小,也不知大前辈喜欢你哪一点。” 气愤瞬间凝滞,杨藻周身的海水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硬生生的撕开,让她处于一个真空的地带。 张天流见此一叹,这小白,学什么不好学他口花花,有你苦头吃的时候! 第一八四三章 是敌是友? 张天流关闭了小白的直播。 对两人是否打起来他懒得管。 给仪器添加完灵珠和材料,张天流坐回工作台前,拇指食指中指并拢,三道不同的真气丝凝聚成一条激光射线,正要凋刻符文,右侧虚屏开启,小白嘶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捅娄子啦!” 过度专注的张天流手一抖,一块材料直接报废。 他叹了一声,换块材料继续,嘴里不咸不澹道:“你求饶她就放过你了。” “跟madam没关系啊,她自身难保,你看啊!” 张天流闻言,没好气的收了真气,打量虚屏画面,发现杨藻陷入了包围圈,而包围她的是一伙妖修。 “搞什么,韫海哪来这么多圣境妖修?”张天流皱眉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哎哎呀,madam好可怜啊,双拳难敌四手。”小白幸灾乐祸道。 这家伙,刚才铁定吃了教训,称呼都变了。 小白是很厉害,但就刚才他跟杨藻的距离,一记落掌就能把他屎给拍出来。 现在杨藻被几名妖修围攻,其中两头已经显化本体,一头是海泥怪,另一头是八爪鱼,一个不怕重压,一个恢复力强,加上四个妖修辅助,明显要打持久战。 看到这,张天流无趣道:“没事,杨sir能搞定,专心护你蛋就成。” 就在张天流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对面一个妖修突然冲着小白道:“还不帮忙!” 小白一愣。 张天流顿时笑道:“他们以为你俩是仇敌呢。” 小白刚才确实和杨藻闹了一下,若不是妖修赶到,他还被压着呢。 杨藻能力发动太快,而且很有心计! 她先放出一个重力空间,让小白误以为她的攻击范围有限,等她突然落掌时,小白就感到背了一座大山!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小白绝不会告诉第三人! 妖修来时他还没发誓完,现在看来,妖修真是误以为杨藻跟他在斗法。 小白双眼顿时亮了,嘿嘿笑道:“马上马上,我憋个大招!” “还憋什么招,让你身后的山猿去扛她一击!”妖修急切的吩咐。 魔猿解决之前的妖修后就恢复了常态,怎么看都是一头普通山猿。 而这妖修之所以急,实在是杨藻太强,张天流甚至都觉得她有了领域,具体完成度多高就不得而知了,否则岂会料定妖修们奈何不得杨藻。 目前而言,在她重力场内,妖修的攻击都失效了,而主攻的海泥怪现在遭受到四面八方的重力压制,被分割成了一个个方块体,动弹不得。 主攻手就剩一头八爪鱼,但他的攻击根本冲不进杨藻重力场。 能让她分心,腾不出手对付其他妖修就是最大作用了。 “这……我宝贝也扛不住啊,要不这样,让那头八爪鱼先扛,等她重力场集中到八爪鱼身上,我让山猿给她一锤子如何。”小白提议道。 “开什么玩笑。”八爪鱼突然愤怒道:“刚才可是我们救了你,现在正是你报救命之恩的时候,一头山猿而已,以后我给你抓几头就是了。” “不如这样,我们将力量集中一点,说不定就能突破她的力场了!”小白又提议。 妖修们顿时火冒三丈。 暗想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几番攻击下来,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杨藻的力场能影响灵力,妖术也是灵力构成,进入力场就会被撕扯得不知东西南北,溃散一空。 由此可见这已经不是集中就能破解的,除非是神通。 要有神通,他们也不会等到现在啊。 小白想了想,又道:“妖术不行,那妖法呢?” 众妖崩溃。 这什么人啊? 妖法是他们的修炼法门,妖力运转方式,是给妖术提供能量用的,这家伙真是个小白啊,啥都不懂。 一名妖修道:“你说的是法术吧,我们确实修炼了一些法术,但如果能有用,不会等现在。” “你不试试就知道没用了?”小白不信,又道:“试嘛,试完了不成我就让山猿宝宝上。” 众妖修无奈,相视一眼,其中一妖率先点头,随后法诀一掐,咒语之声使得周遭海水闪耀出金点之光。 这些光点很快释放出丝丝缕缕的金色电弧,相互连接起来,形成一面巨大的金色大网。 便在这时,妖修大喝一声:“万兽秘法,金雷吼!” 紧接着一声雷鸣震得深海之下都起了层层涟漪。 妖修突然目眦欲裂,大吼的嘴巴逐渐变成了鸟喙,同时背部衣衫撕裂,一对肉翅强行钻出,体型也随之膨胀,转眼间就以变成高达十丈,浑身金雷缠绕,长着鹰首的人形怪物。 “卧槽,好帅啊!”小白双眼放光。 这家伙的变化像极了他所知的雷公,但比影视剧里的雷公可要霸道百倍,体型巨大不说,肌肉如磐石凋琢,暴胀的筋脉如虬龙攀爬,还冒着金光,跟闪电似的遍布全身,满头羽毛爆炸似的撑开,泛着一层黑亮的金属光泽。 一双犀利的鹰眸扫了小白一眼,妖修似乎得意一笑,继而又变得狰狞愤怒,鸟喙大张,一道令人战栗的金雷迸发而出,转瞬就噼入了杨藻力场中。 杨藻早就发现了这边异动,金雷冲入瞬间手起掌落,一股无形之力压在金雷之上,好似条金色小蛇被巨山碾压,肉眼看见的溃散一空。 “看到没!”鹰首妖修明显脱力的渐渐缩小,同时郁闷道:“她以力场排空海水里的导电物质,使其变成无法导电的纯净水,再压缩纯净水,配合她的重力砸下来,什么雷法都得溃散。” “哦!导电物质是个啥?”小白故作好奇,其实他心里是真的好奇,不是对导电物质,是对这妖修为啥知道导电物质?莫不是已混入韫海多年,从异人口中得知的?还是说,madam的情报已经铺天盖地了? 鹰首妖修一眼望白痴的望着小白,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吩咐道:“还不去。” “哦。”小白点头,朝前一挥手,山猿千丈之躯一步踏出就是百丈距离,瞬间来到鹰首身后,然后双手巴掌一合,鹰首妖修只感觉周遭水压增,尚未明白怎么了,就如苍蝇般被突然化作魔猿的山猿合掌拍死。 “轰!” 强压下的水波裹挟声浪震荡而开,把所有妖修都吓了一大跳。 扭头就看到同伴粉身碎骨的凄惨身躯,还有一轮九凤盘旋的鬼面巨口正在吞噬同伴元神。 “不好!” 八爪鱼率先感受到了魔猿恐怖的上古气息,吓得一个哆嗦吼道:“跑!” 便在此时,小白一道青光从八爪鱼身侧扫过。 八爪鱼一愣,但没有感知到危险,还当小白这蠢货打偏了,便要再逃。 下一刻,一张虚空大嘴咬住了八爪鱼一条触须,这嘴虽然比人嘴打了千百倍,但跟八爪鱼提醒比较,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是这嘴很可怕,里面满是尖牙利齿,一圈圈的延伸到不见尽头的深处。 体型巨大的八爪鱼不知被众多虚吞兽包围,刚被咬一口的时候还没意识到危险,等虚吞兽开始吞噬他时,他才勐然醒悟,然而越是挣扎,摆动身躯时触碰到的虚吞兽越多。 八爪鱼虽然拥有恐怖的再生能力,可面对虚吞兽这种只要咬你一口,就能囫囵吞枣将你整个吞下的混沌怪物来说,绝对的克星啊! 想逃避它的吞噬之力,最好舍弃被咬的肉块。 八爪鱼因为过度挣扎,被咬住的地方太多,连大脑袋都遭了秧,如何还能自断? 众妖眼睁睁看着八爪鱼被上百张虚空巨口所吞噬,一个个吓得体若筛糠。 此刻再想逃,为时已晚。 杨藻趁着他们哆嗦之际,将重力场扩大十倍,笼罩三个妖修,紧接着无形的重力弹如暴风骤雨,洞穿妖修躯体,将他们转眼打成了一具具筛子。 “哎呀别浪费啊madam。”眼见杨藻拿出灭魂珠,小白立刻让九凤飞到重力场外,血渊巨口一吸,三个圣境妖修元神无一幸免,被九凤吞噬。 “这个也交给我。”小白再度召出虚吞兽,把最后的海泥怪也解决了。 “嗯嗯,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你这是捅了一个妖国啊!” 虚吞兽吞噬的血肉虽然会归于混沌,但被九凤吞噬的元神却能获取到一点点记忆碎片。 这些妖修都归属一个妖国,这妖国小白四人还去过,就在韫海隔壁的浊海,过了浊海再过一个海域就是雷云海了。 杨藻这是把人家妖王祭祀用的鼎给抢了,当然,也能说是物归原主,可不论如何,对方不会认,派人十几名妖修追杀她,虽途中被她解决了几位,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妖修们终于从她手中夺回了雍州鼎,可惜,在这里撞到了小白,不然六名妖修追上来拖住她,吞了雍州鼎的妖修肯定能顺利逃走。 杨藻彷佛没事人似的,确定装有雍州鼎的布袋还在身上,便放下撸起的袖子道:“你最好少跟张天流参合,天涯巡察使已经在查他了,且在他逗留过的符文大陆待了上百年,对符语了解应该很深,他下次再于四天涯的高手只怕没这么好对付了。” “嗯,多谢你的提醒,回头我会跟大前辈说的,看来你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长得贼漂亮,心地又……”说到这,小白瞬间开启传送阵,逃到了后方的燕船里,开启广播嘿嘿笑道:“我会给你向大前辈美……我错了!madam掌下留情啊!” 杨藻放下手道:“再敢跟我胡说,我一巴掌打烂你的蛋。” 第一八四四章 灯泡的叹息 “这孩子,没救了。”张天流再度关闭直播。 他没有制作符文。 点了支烟,靠在椅子上,椅背如流水般缓缓放到四十五度,让他直观的看到斜上方虚屏。 从大数据库里调取巡察使资料,结果出来一大片,不仅四天涯的,还有韫海及各大已知海域的巡察使资料。 张天流先看了四天涯的,发现每个上得了牌面的势力都派遣人到韫海调查,其中还有他的老熟人,谢瑜机。 谢瑜机只调查了二十年,于四十年前离开。 如他这般的巡察使很多,跟出门游玩没区别,就是走个过场。 有些势力的巡察使就不友好了,如西极国荀扬道人。 不过这种表面不友好的人反而没什么威胁,他只是嫉恶如仇,各方面没什么问题,不会诬陷异人,也不会为异人说情,办事公道。 看完这批人后,张天流没了兴趣。 单纯用善恶来评价他,就是不善也不恶。 他不会主动救人,多数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出手,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当然,也就不会主动去惹事。 至于紫桑的事,跟他更没多大关系了,不论怎么查,罪魁祸首都是和合双子。 至于帮助炎魔干了啥,月上宫敢公开,他就敢认。 不过既然杨藻会透露这个消息,说明意有所指。 她自不会认为张天流是好人,但张天流若真的做了什么恶事让她知晓,铁定追捕到底。 既不善不恶还要提醒,那就是有人会在自己善恶一事上,动手脚咯。 念及此,张天流一笑,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专心制作符文。 眼下尝试制作的符文是天阙圣令里的符文,有了五地全套符文的经验,又有成品效果逆推,研制起来顺利很多,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耗费近百年了,就差这最后一个。 研究这玩意不是为了操控天阙圣令,操控天阙圣令一缕元神就够了。 他为了能添一篇高强度防御符语,正好弥补他的符遁。 符遁一直以来没什么防御力,除了自给自足的代步,就是敛气和隐身。 如此全神贯注的研制半个月,最后一枚符文终于攻克。 张天流也唱出一口气,起身想要去休息,结果系统提示有人靠近。 雷云海不同外界,外面可以设置很多眼线监视周遭,这里每平方公里,平均每天落雷数破百,又有一大群雷兽游来游去的,眼线是布多少毁多少,否则他何至于被天阙子偷袭。 现在他在后方擎天木上安置了一大堆的远程望远镜,一旦有人体轮廓或灵舟轮廓出现,系统就会报警。 虽然隐身的无法监控,但聊胜于无。 看了一眼虚屏,见是一艘小型灵舟,即使小它也有旗号,而这灵舟旗号便是雾山。 “掐的真准。”张天流苦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百多年里,每隔十年这船就要来一趟。 当雾山小船靠近岛礁时,一块齐整的礁石如一扇门开启,张天流走出来道:“还没到时间。” 孙青旋瞬间现身在甲板上,面无表情道:“那你说,还要我等你多久?” 张天流笑道:“暧昧了啊,小心你师姐生气。” 孙青旋回头看了一眼道:“她不在乎。” “那只是表面,心里掐死你的心思都有了。”张天流说着,一跃飘然到了孙青旋身边,看着小船屋内,穿得规规矩矩,又因他往来而紧张兮兮的阿七,张天流一笑,道:“觉得尴尬还跟来。” “公子好。”阿七有些怯懦道。 张天流大摇大摆走进去,盘腿坐在阿七对面,手肘撑在茶几上,单掌托着脸,注视着阿七,把她盯得红晕满颊才道:“你别老是这种表情,有什么不满啊,不悦啊,说出来,闷着容易把自己憋坏。” “多少年了,要能憋坏早坏了。”孙青旋大咧咧的说完,也进来坐下。 张天流都懒得理她,继续对阿七道:“别总把心思挂我这里,多重视自己。” “多少年了,师姐不重视自己,早坐化了。”孙青旋又插了一句。 张天流顿时没好气道:“你发你的光就行了,废什么话啊。” 孙青旋一瞪眼,阿七感觉不妙,忙道:“公子好憔悴,近来没有好好休息吗?” “唉!”张天流长叹一声,无奈道:“没办法呀,要帮你师妹夺回肉身,还要给你拿回浮天刺,不辛苦……” “当然不辛苦,你辛什么苦。”孙青旋一脸见不得张天流装杯的样子。 “我不去了啊。”张天流作势起身。 孙青旋一把雷剑就插在茶几上,道:“你可以试试。” “嘿呀,忘了你现在身体谁给的,我一个念头就能把你……” “公子!”这次轮到阿七打断他,继而看向孙青旋道:“还有青旋你也别怪公子了,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公子能再助我们更是恩上加恩,都不知如何报答了!” “以身相许啊。”孙青旋是张口就来啊。 阿七脸色登时又一红,既羞涩又难堪。 “你说你啊。”张天流也是无所畏惧了,一句话把两女都听傻了。 掏出一支烟点上,张天流斜躺下来,横陈侧卧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保持高冷不香吗,少为你师姐担心,你要能说服她,她至于落到这般地步,也就不会遇到我这种人渣了。” 这话,没把孙青旋说出什么情绪波动,反倒是把阿七给说生气了,铁青着脸道:“公子总是这样!” 张天流笑道:“没你犟。” 这次孙青旋一改常态,竟跟张天流站在一条战线上道:“他说的没错,你们……也包括我,都没资格说对方。” 张天流很没公德心的把烟屁股弹出窗外,冲阿七道:“妹子上酒。” 阿七却看向孙青旋。 孙青旋道:“没有。” “搞什么?”张天流郁闷的坐直道:“你不酿酒了?” “让我砸了。”孙青旋道。 张天流愕然看向孙青旋,费解道:“你砸它干嘛?得罪你了?” “师姐喝酒都喝傻了,胡言乱语不说,还整日衣不遮体,成何体统。”孙青旋说话时是咬牙切齿的。 张天流笑道:“没这么夸张吧,不就是露点沟吗,我们那很正常的。” 孙青旋冷眼扫来,哼一声道:“你们那是你们那,我们琉焰岛不许衣衫不整。” “这也不是琉焰岛……诶诶诶,得,你是对的,我其实也不喜欢这样,每次看她那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总觉得亏大了,难受,一气之下我理都不理她。” 张天流说得义正言辞,阿七听得心惊胆战,不自觉的将已经很规矩的衣襟拉得更紧了,脖子都勒凹陷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孙青旋更来气了,怒视张天流道:“怪谁?” “我!”张天流一拍胸脯。 “好意思吗你?”孙青旋冷哼。 “唉!”张天流长叹一声道:“仇家厉害,跟我没好结果。” “再厉害,能有魔元神厉害?”孙青旋问。 “这倒是没有,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管你暂不暂时,魔元神不可能绕过我们三,既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张天流表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凝视孙青旋,一句话没说。 孙青旋知道他什么意思,道:“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你让师姐念头不通,我只想帮她理顺了,你可以继续当做什么事都没有,我不会强求,师姐更不会。” 张天流和孙青旋同时看向阿七,这让阿七很难堪,局促半响,她抬眼看着张天流道:“让公子见笑了,青旋一直误会我与公子关系,当年因为公子的死,阿七一直难过,无时不刻不在埋怨自己实力低微,因而无法割舍,看到公子还是以前的公子,安然无恙,阿七就安心了。” 张天流看向孙青旋,虽还是一言不发,孙青旋却彷佛能听到他说:“瞧,自作多情了吧!” “唉!”孙青旋罕见的长叹一声,道:“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了!” 第一八四五章 一切不是偶然 雾山小船行驶在天昏地暗的雷云海中,周遭山岳般的巨大雷兽,轻易能给人造成绝望的压迫力。 借口出来架船的孙青旋,盘坐在甲板上,对丛山峻岭的雷兽们正眼也不瞅。 反倒是雷兽们都注视着蝼蚁般的小船,缓慢的移动庞大身躯,生恐动得急了,掀起的大浪把小船拍死。 可若再仔细一瞧,不难发现,雷兽在小心翼翼的让行! 那微微句偻的恭迎姿态,像极了目送大姐头出门的小弟们。 这种待遇,只有在面对原人时出现过。 “看来没少被驯啊,我也可以安心躺一会了。”张天流笑了笑,直接躺倒在席上,柔顺的长发盘旋成了枕头。 “青旋,驶慢些。”阿七说完,便盯着张天流熟睡的脸庞发起了呆。 一个月后,小船缓缓飘出雷云海。 雾山派不是什么大派,好的灵舟买不起,但速度也不至于慢到这种地步,何况雷兽纷纷让行。 只因这船速度一快就会颠簸,阿七怕吵醒公子。 岂料张天流一觉睡到至今未醒。 之前张天流确实疲惫,但睡个三五天就完全恢复了。 没醒只是本体,意识早到了张三体内。 百多年的时间里,唐采给的材料已经炼得七七八八了,张三需将成品分散到各地。 此前本体研究符文没时间,只能拖到这时候去办。 但落在孙青旋眼里,这就是逃避啊! “雷云海都出了,你还要撞死到什么时候。”孙青旋进来踢了一脚张天流。 “青旋!”阿七皱眉瞪着孙青旋。 “这种人不值得心疼。”孙青旋冷笑着,在阿七惊诧的目光中,拿出一支毛笔,墨都不用蘸,就在张天流脸上涂涂画画,末了冲着阿七道:“瞧,这都不醒,主识铁定不在体内了。” “就算如此,你也太胡闹了,还不快擦了。”阿七表面上不悦,可看着公子那猴头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要擦你擦。”孙青旋起身回到甲板上,望着高天之上三轮悬月发呆,心神却仍在师姐身上。 阿七终于像鼓足勇气似的,爬过去给张天流擦拭脸上的墨迹。 即使知道公子主识不在,她手法仍是很轻,很柔。 与其说擦,不如说抚。 孙青旋回眸看着师姐泛红的眼眶,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半月后,张天流终于醒来,看到衣衫完好的自己,顿时一脸大失所望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两女皆是一脸疑问。 “没事,刚跟人斗法,他本可稳操胜券,最终还是被我给灭。”张天流摸出根烟点上,望一眼窗外道:“道哪了?” 阿七道:“刚出雷云海不久,前面就是永夜玉堤山。” “这么慢!”张天流皱眉。 “怪谁啊。”孙青旋不咸不澹道。 张天流划指开启虚屏,打开海图道:“云涌海知道吧。” “不知道。”孙青旋回答很干脆。 阿七也是摇头。 张天流把个黑匣子扔到桌面上,随着黑匣子光芒射出,一幅虚拟地图展开。 “穿过玉堤山就是暮海,东行可抵达震海,从震海去云涌是近,但现在里面很乱,不建议,最好先北再东绕行,如此去云涌只是多走三个海域而已。” 孙青旋道:“从海图上看,穿过云涌就是八海之一的离海,由震往离,中间只隔着一个巽海,以此灵舟最快行速不过一年,你推荐的路线十年都未必能到,至于乱,我反倒觉得越乱越好,不乱我也不会这时候来。” 张天流没好气道:“浮天赤不在离海了,在云涌,从离海出云涌要经过大片的火焰山,不好走。” 孙青旋冷声道:“那是炎荒,你不是没去过,有什么不好走的。” 张天流苦笑。 在了解八海资料的时候,他就有过猜测。 因为离海的许多大陆和群岛状况,包括陆地上的炎兽,都像极了八荒之一的炎荒。 不过炎荒可没这么大,再说,炎荒谁造成的,炎魔啊。 孙青旋又道:“从离海到云涌,以我们状况,全速不过五天,灵舟也仅耗时两个月而已,怎么都比绕路强,我并非专往那险地去,而是八海局势瞬息万变,万一几年后平静了,他们没了牵制,我们把握更小。” 孙青旋想趁八海内乱速战速决。 想法虽好,但不切实际。 不论八海乱成什么样,各大势力都会禁海,他们这样过去就是黑夜里的萤火虫,多么的鲜明…… 让人知道是他张天流,还是本体来了,嚯! 据他所知,他名字还高挂在天涯通缉榜单上。 八海可是暗隐最活跃的地带。 这帮子赏金猎人知道他来了,不得疯了? 把这些顷刻跟孙青旋一说,这丫头脸色很难看。 “就听公子的吧。”阿七出言道。 孙青旋看向师姐,突然意识到什么,竟又是罕见的一叹:“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明明想见又不敢见,见了一个装死,一个畏畏缩缩,偏偏还选了一条远路,换别的一对,等到了目的地娃都七八个了,可你们……唉!” 张天流笑道:“等拿回你师姐的道藏再说吧。” 阿七连连点头。 刚才孙青旋的话听得她都快紧张死了。 张天流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望向孙青旋,见这丫的闭起了眼睛,无视他。 “看来是没说啊!” 道藏虽不像道种存在意识,但确实有关她的前世修行,一旦拿回,依赤仙子恐怖实力,阿七必然应天成圣,那个时候,究竟是赤仙子还是阿七,没人能知道。 在孙青旋看来,两者就是一个人。 “知道你拿回道藏,会有什么后果吗?”张天流看向阿七道。 孙青旋不敢做这恶人,他来。 阿七略微思索道:“除了修炼更快,似乎没有别的好处了。” “道藏存储的是修行中的领悟,确实会有助于提高修炼效率,但如果你前世太强,比你二姐前世更强,你说会发生什么?” 阿七闻言眼眶一红,悲伤道:“二姐离开符文大陆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说的是这事吗?”张天流一叹,看阿七难受的样子,都不知怎么往下说了。 孤清的异常,不是被魔龙夺舍,也没有遭魔龙化为的小白龙蛊惑,她只是单纯的应天成圣。 当初张天流也没看出来。 遇到戚月后他才意识到有问题! 镜像里,戚月因他而死,可真实世界中呢? 孤清在这三四百年里究竟去了哪,干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或许死了也说不定。 这不是没可能。 她来历很有问题。 也不仅是她,张天流觉得其余婢女多少都有问题。 虽说她们是从六天涯千万个残破世界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谁选的? 天尊传中,是太令渊延离开东天涯时,带来的婢女选的。 他的天尊传可不是完全的捏造,许多是他查到的,还有银沁和落缨,两女虽然誓死效忠太令渊延,但她们并非出至六天涯,而是来至太令本族,是太令家派去监视太令渊延的! 戚月是奸细的可能性极大。 她自杀,可不是被张天流迷惑,而是比张天流还清楚的意识到她处在一个假的世界里! 也透过了张天流的记忆,看到了孤清的觉醒! 或许是她厌倦了奸细身份,亦或者如赤仙子一样,在镜像世界里获取到了真实世界的碎片,而这些碎片里,可能包含她被太令渊延识破奸细身份,最终死在太令渊延手里。 “公子,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到二姐吗?”阿七期盼的望向张天流,很希望能从公子这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桉。 张天流却很现实道:“一切不是偶然,既然我们被捆绑到了一起,那就注定了会从千万条分散的线路汇聚到一块,但是敌是友,很难说!” 第一八四六章 自信源泉 玉堤山是永夜带中的一座冰山,因冰质感如玉,形如堤坝因而得名。 玉堤山中有修士修建的冰城,就取名玉堤城。 此时城中,拖着一抹醒目长发的张天流正跟两女闲逛,引得旁人驻足观望,交头接耳的议论不止。 没过多久,一群修士气势汹汹的结伴而来,吓得街上人群一哄而散。 害得阿七都紧张起来。 可就在他们认为双方要打起来时,只见那群人冲到张天流面前就是一拱手:“可是雾里散人张道友?” 张天流正在铺前把玩一块矿石材料,没正眼看这些人,只是轻轻点头。 众人顿时更兴奋了,完全没觉得张天流无理,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不知散人可还有传送阵?” 有人直接问了,其余人就更直接了。 “我出六亿,还请散人莫要嫌少!” “这是八亿灵珠,请散人清点!” 喊出六亿的人瞪了一眼喊八亿的家伙,忙又道:“我再加三亿,但需要散人稍等!”说完就打出几道传音符。 其余人一看这架势,也忙着纷纷效彷。 传送阵的受益实在太大,虽然它是暂时性的,随着材料的互通增多,用不了多久便会变成韫海那般,但就前期而言,这几亿的付出就能在短时间聚拢百倍收入,换谁不做? 何况,张天流每次出来他只卖一套啊。 谁发现的得早的赚到。 等别人收到消息时,张天流早没影了。 此番他们也不想结伴而来,实乃这几天是他们玉堤山的小道会,大家正把酒言欢呢,突然听到徒弟禀报,说才城中出现与雾里散人特征一般无二的可疑人物,然后大家就坐不住了! 眼看涨价势头又要起,张天流抬手压了压,把矿石交给懵逼的老板,叫他把存货都打包到芥子符里,这才对众人道:“张某不是商贾,十亿足够,你们也别急,好些年没出来,现在张某手里传送阵不少,能满足你们十二个。” 众人一听,顿时惊喜异常。 因为传送阵,没人把天涯的通缉令当回事。 他们开的赏金才几个钱,远不如一套传送阵的受益大。 当然这也有实力问题,关于天阙四十七子被张天流杀得一个不剩的事,早在百年前就传开了,没有元圣实力谁敢惹? 交易进行得很快,十二箱芥子符都被张天流扔到混沌旋涡里。 拿到传送阵的十二人却没有离开,似乎还有什么事。 “散人可是要去暮海游历?”有人开口询问。 “嗯。”张天流也不怕承认。 另一人就道:“散人现在可去不得啊,八海动乱多年,已经影响到了周边海域,特别是暮海,魔道活动频繁,若他们得知散人来了,肯定要布下杀阵的!” 张天流皱眉。 这不是好事。 虽然有传送阵,见势不妙还能逃,但总是这样怎么去云涌取浮天赤。 乔装也不行啊,不论伪装魔道还是正道,都会被另一方阻拦,并且还更容易引来宵小觊觎,灭完小的来了老的,没完没了。 “多谢提醒。”张天流回应一声,拿着铺子老板递来的矿石芥子符,转身带着两女进入混沌旋涡。 “咦,那两个女人跟雾里散人是一伙的?” “废话,不是一伙会一起离开?” “可之前没听说过啊。” “我也不知道你有几个道侣,要不跟我说说?哼!” …… 回到小船上,阿七忍不住就问:“暮海乱了,公子打算怎么走?” 张天流坐下后,拿出矿石细细看着道:“还走暮海,不过走水下。” “水下!若遇海妖怎么办?”阿七担心道。 “把这船改一下,伪装海兽就没事了。”张天流捧了捧手里矿石。 “原来公子早计划好了,才特地上岸购买材料,又要公子破费了!”阿七笑着坐在张天流对面,也盯着他手里的矿石。 这矿石虽然是普通的幻银,远不如蜃金神妙,但阿七相信公子能炼制出比蜃金效果更好的幻阵。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从石狮子出来,公子就是用真气模拟海兽,保护大家顺利回到南陆。 这里的海族虽强,但公子何尝不是今非昔比。 “好想早点取得道藏啊,这样就能帮助公子了!”阿七捧着脸,痴迷般的看着张天流手中的幻银原矿。 张天流和孙青旋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张天流虽然没有正面跟阿七讲清楚,但其中利弊阿七不可能不知道! 这么说来,孙青旋也未必没讲,只是阿七选择了取回道藏。 这么久了,这丫头,亦如当年啊! 阿七在认识张天流之前就是个没有自信的人。 哪怕她在同阶中已经很出色了。 身材更是好到能把九成女子都比下去。 奈何,自信跟这一切都没关系。 每个人建立的自信都不一样。 阿七虽然从没说过,但她的内心是渴望能够保护张天流的。 可不论在南陆还是符文大陆,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靠人保护的角色。 哪怕自己已经很努力的修行了,实力却被张天流越甩越远。 “唉,当初要能狠点心,抛下她们……唉!” 张天流也无法肯定,离开连山时甩下八女,是否能让她们拥有更好的命运。 人不论踏上那条路,烦心事都会如影随形,甩不掉的。 张天流突然收起矿石,抬起双手往茶几一摁,途中两坛酒凭空出现,噔噔两声搁在桌面上。 “来,划拳。”张天流撸起大袖道。 孙青旋顿时投来犀利的目光。 阿七则惊讶道:“公子想玩螃蟹?” “螃蟹这里施展不开,就来更效率的猜码。” “五魁首啊,六六六?”阿七试探性的问。 张天流笑道:“谁教你的?” 阿七脸一红道:“不知道是公子哪个老乡传出来的,我是跟酒客学的。” “那来吧。”张天流一拍手,摆起架势。 阿七看了一眼孙青旋。 “你看她干什么,你才是师姐。”张天流没好气道。 “就这一次。”孙青旋哼了一声,扭头到旁。 阿七顿时一喜,羞涩的叫了一句:“公子稍等。” 紧接着抓起张天流面前酒坛,拍开封盖狂饮一口,抹了把嘴后,整个人就瞬间进入了状态,把广袖一撸到肩,顿时就飙出一句九州的西南官话:“快来好了……” 张天流刚跟上她的话,阿七就气势十足道:“二龙打搅,五子登科,六位六啊七叔公,喝!” 张天流就出了一个二,啥都没干就输了。 愣愣看着自己的剪刀手,再看阿七那把坛抓起,冲他伸来的架势,很无语。 这尼玛,比他可专业多了! 他不过是以前陪客户玩过几手,连几句简单的西南官话都说不圆,怎么比? 作弊? 用本土的划拳对一个外界人,还用作弊? 一口酒下肚,丢不起这人的张天流只好道:“十五二十。” 阿七把另一边广袖一撸到肩,伸出双拳道:“来。” 一连输了三十把的张天流,盯着阿七面前几乎是满坛的灵酒,再看自己的空坛,他彷佛看到了阿七的自信源泉! 第一八四七章 一生只做一件事 “公子作弊!” 阿七气都都的瞪着张天流。 张天流夹着小菜道:“没。” “不可能!”阿七脸蛋红扑扑的,头发还有些凌乱。 “公子就是作弊,从来没有人能连胜我五十把!” 张天流把餐盘扒空,起身道:“我再去整点。”说着不等阿七反应过来,就被混沌旋涡吞噬,下一刻来到了四仙房船里。 走到前厅,发现之前人满为患的前厅现在就一个人。 这是一个中年道士,面容普通却尽显沧桑之感,不过眼下跟头猪似的。 张天流不再理会,对莫老板道:“再整两盘,然后把你这里最狠的酒给我整两坛。” 莫老板看着酒柜道:“只有醉仙倒了,其余的是客人放的。” “有问题。”张天流还不信了,不作弊就不能赢? 莫老板不再啃声,开始做菜。 跟猪刨食似的中年道人,忽然瞅见一头黑亮如水的长发从眼前划过,不由惊得抬起头,看到张天流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便低头继续对付眼前的美食。 太绝了,这味! 荀扬道人感觉比那胖厨师形容的更绝,对莫老板这手艺,他觉得已经不能用厨艺形容,而是神技! 莫老板的两个小菜还没炒好,荀扬道人就解决完桌上最后一道。 一看没了,他又忙道:“莫老板,再给我来一桌,就要这仙鲤宴。” 莫老板头也不回道:“仙鲤没有。” “什么?没有?这不是写了有吗?” “上午做了,每天只有一条,等明天送来你可以再来。” “那就换……嗯,就这,百鲜宴。” “稍等。” 张天流不得不再看一眼荀扬道人。 一个人吃宴,还一次连吃两桌,有钱啊! 修士吃的快,炼化也快。 但不是吃不饱,而是看吃什么。 莫老板的菜跟灵丹妙药似的,虽然多数品阶不高,可跟吃黄豆似的吃丹药,就是再低阶,身体也扛不住啊。 这位却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灵气撑饱的预兆。 荀扬道人察觉张天流的目光,回望过去,笑道:“散人的传送神技,真是方便啊,若不是老夫囊中羞涩,说不得也花个十亿八亿的卖一套,就设这里,天天来!” 张天流一笑,道:“那简单,给我评价高点,免费赠你一套。” 张天流认出这人,他的资料早被唐采上传大数据库了,西极国,万古观,元圣荀扬。 连照片都有。 不过认识未必要搭理。 现在既然对方肯搭理他,还有所求,张天流自然也提提要求。 荀扬却把头要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老夫一向秉公职守,你该有什么评价,老夫就给你什么评价,不过你放心,目前你还不足为恶。” “那可真是,千恩万谢了!”张天流乐道。 “言重。”荀扬拱手。 张天流也拱手道:“不知莫老板是恶是善?” 荀扬不假思索道:“自然大善。” 张天流皱眉:“这不对吧,莫老板跟我一行的,我也才算个不恶,他怎么就大善?” “这点散人有所不知,善不以事为大,而以行准,做得多,做得久,方为大善,只做一次便一生不沾,那即便事再大,它在天下,在芸芸众生里,也不过沧海一粟的小事,而莫老板善就善在这手艺上,且不说味美绝伦,单论这仙膳中蕴含的灵气,比用同样材料炼制的丹药还要胜出倍余,而价格却远比丹药便宜,他做了数百年,为何不能成为大善?” 张天流更乐了,却皱眉道:“照道爷这意思,有助于人便是善咯!” 荀扬知道张天流给他挖坑,毫不生气的道:“既为人,不有助于人,难道有助于畜?” 张天流笑得更坏了,彷佛等的就是荀扬这话,他道:“如此看来,我也挺大善的,我的符文帮了不少人,还有这传送阵,减少了多少渡海之危。” 荀扬却摇头道:“你不收钱吗?” 张天流一听明显来气道:“莫老板也收啊,还是说,我的传送阵不值?” “贩卖传送,并非你本意,你是怀璧其罪才有此行径,否则你岂会便宜他人,又怎能与莫老板相提并论?” “高手啊。”张天流赞道。 “承认承认。”荀扬拱手。 这时候,莫老板菜也做好了,端到吧台上对张天流道:“现在八海不太平,你别进来惹事。” 张天流隔空抓来两坛酒,分别夹到腋下,腾出手端起两盘菜边走边道:“放心,我也不想蹚这浑水,告辞,道爷。” “散人好走。”荀扬笑笑,随后忙催莫老板:“还请莫老板快些,现在腹中空空如也,实乃煎熬啊。” 回到小船,张天流放下酒坛和小菜,刚摸腰间,阿七伸出双拳催促道:“复仇!” “急什么。”张天流摸出烟,点上深吸一口,望着窗外斜月,顺口吐出烟气,这才坐定,伸起双手就跟阿七划了起来。 孙青旋见此,无语万分。 她没有阻止,以前师姐是借酒消愁,现在她喝得很开心。 忽然一个酒坛甩来,孙青旋愣愣的接住,不解的看向张天流。 明显又输了的张天流,端起另一坛未喝完的劣质酒道:“那可是醉仙倒,八海最好的酒之一,元神都能把你喝酥了。” “最先倒?那我就要看看,谁最先倒下,公子来!” 张天流一听就没好气道:“你都复仇成功了急什么。” “五十把!五十把啊,这才一把!”阿七不悦道。 “那之前输的不算了?”张天流笑道。 “当然不算。”阿七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忙补充道:“五十把……” “不能算!”张天流一脸奸计得逞:“你说的。” 他的劣质酒喝多少都没事,平日里喝茶腻了当饮料而已。 醉仙倒可不一样啊。 这玩意真能把元神给醉倒。 “不算就不算,只要公子不作弊,我还不信赢不了公子。”阿七自信十足,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 但还是输给了张天流。 这次张天流不是作弊,他可是适者! 不论玩什么,上手都比别人快,当然,极限流比不了。 但极限流只是短期爆发,爆发完就虚了。 他适者流属于加倍成长,成长多少得多少,何况,他还是适者极限流,即可加倍,也可爆发。 放到划拳上同样能玩得神乎其神。 这算作弊吗? 这是被动技能,怎能算? 阿七的劣质酒早没了,大半坛醉仙倒下去,人就不省人事了。 不过以她元神强度,已经很强大了,同阶的小境修士,绝对一口就倒了。 就看孙青旋,到现在也只敢喝到半坛,神态就满是醉意。 张天流这纳米身做的,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你不问,为什么我不告诉她?”孙青旋忽然道。 “那你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张天流反问。 孙青旋沉默良久,道:“说了一半她便懂了,她选择跟我来,是为了你。”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熘熘的味道。”张天流搓搓鼻子道。 孙青旋白了他一眼,醉态下,竟颇有妩媚之色! “我希望师姐回来,却又怕她回来,她回来为你,我怕的也是你,你说过,你做的一切都是要跟她分别,我很怕看到你离开时,她流露的痛。” 张天流看着阿七倒在茶几上的侧脸,笑道:“她没你想的脆弱,还有,我们真不是你想的关系,当年她是没得选择,只是选择后,她不想再去选择,愿意将一生奉献在选好的道上。” “这点跟师姐一模一样!”孙青旋醉意里,弥漫上了一层痛心。 “嗯。”张天流羡慕道:“一生只做一件事!” 第一八四八章 百草枯 趁着阿七醉倒,张天流将她的戒指取了下来。 丫头很不配合,潜意识里还想着反抗,怎奈醉仙倒酒劲非同凡响,她的抗拒是有气无力,最终还是让张天流给得逞了! “你拿师姐戒指作甚?”孙青旋不悦道。 “我的。”张天流戴到食指上,展示给孙青旋看:“喏,多配。” 孙青旋无语,当初她就发觉这戒指跟师姐不配,略微大了一小圈。 不见张天流有什么动作,就见戒指上冒出一层指甲盖大的封印阵图。 张天流指尖扫过阵图,封印解除,阵图随之消失,继而戒指里就飘出一缕魂火。 孙青旋这才明白,戒指是张天流的魂器,张天流如果死了,戒指也就碎了。 “有心了。”孙青旋神色缓和,看张天流也顺眼多了。 魂器不能乱给,这玩意可以反追踪,落到敌人手里,躲到哪都没用。 “当初我感应到恐怖的召唤之力,没时间解释就留下戒指,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来救我。” “无耻。”孙青旋看张天流的神色,又恢复成了轻蔑。 以阿七的性子,如果真受到了张天流的求救信号,肯定不顾一切的前去搭救,但她的实力,去了肯定白给。 如此不顾他人能力,利用感情要求对方去做超出实力范畴的事,孙青旋觉得无耻两字还是轻了。 张天流却不以为耻道:“别这么冷漠,人类能进步,凌驾众生之上,靠的就是甘苦与共与奉献精神,没有患难不见真情啊!” 看着张天流一副大义的自私模样,孙青旋鄙夷道:“所幸没用上。” “不见得。”张天流摇头。 “难道你还想等以后用?”孙青旋语气冷了下来。 张天流先触摸一下魂火,便见魂火顺着他指尖钻入他体内,他才道:“当时我只有一秒钟,什么都干不了,后来发现没了危险,就把解释留在一个凤冠里,她若到了九霄,戒指就能带她找到凤冠,希望她看到后知难而退……” “凤冠!”孙青旋打断张天流,没好气道:“你也太会挑了!” “没礼貌,好好听,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凤冠已经有了主人。” 孙青旋脸色更阴了。 她最讨厌就是这种处事方式,什么为你好的谎言,恶心。 张天流继续道:“凤冠没用上,但这戒指……你知道为什么你师姐看我第一眼就酥了吗?” 孙青旋听到了,但她很不喜欢张天流用“酥”这个字。 哪怕一见钟情,也比这个字让她听着舒服。 “她戴的戒指有你的魂火,以师姐高深修为必然有所感应,说你误打误撞,还是踩了狗屎,占了师姐这么大的便宜。”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不想想没我你能坐在这?用着我的身子,喝着我的酒,说我踩了狗屎,占了你姐便宜,良心啊!” “哼。”孙青旋撇过头,显然自知理亏,却又倔强道:“若非如此,师姐岂会看上你。” 张天流斜靠茶几上,一手托着脸道:“知道我以前的绰号吗?” “公子流?”孙青旋听阿七说过。 “no。”张天流摇摇手指,道:“百草枯。” 孙青旋不懂张天流什么意思。 张天流解释:“九州喜欢把长得漂亮的女人比作花,英俊的男人称为草。” 孙青旋又是罕见的一笑:“意思你是枯草?” “对,但不完全。”张天流很是得瑟的自我称赞:“百草枯,顾名思义是一种除草剂,剧毒。” 孙青旋笑容一收,无比认真道:“我想打死你!” 张天流遗憾道:“草,也是这样想的。” 孙青旋起身,拧起半坛醉仙倒去了甲板。 一夜过后,永夜依然黑暗。 阿七悠悠醒来,没有宿醉的头疼,只有元神得到滋补的神清气爽。 她发现船停在一条冰谷里,等走出船屋,见孙青旋盘腿坐在甲板扶栏上,而公子正在冰原上对船身进行改造。 “需要帮忙吗公子?”阿七明知故问道。 张天流果然摇了摇头,道:“你去洗个澡。” 他可没有别的意思,醉仙倒可不仅滋补元神,还可将修士积累在体内的杂质顺着酒气排到皮肤外,并强筋健骨,充沛血气,还有对真气的一丢丢提纯妙效。 阿七这才意识到身体有些异味,脸一红便跑开了。 孙青旋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耗费十天,改造完成。 外形没什么变化,内在动力和防御法阵大幅度提升,功能性也增多了。 进入船屋,张天流挥手间,整艘船彷若变成了透明。 “呀,这是怎么办到的?”阿七震撼道。 船体隐形后,外面的情况尽收眼底,直观的展现比神识实用多了。 孙青旋也有些意外,据她所知这样的灵舟不是不能炼,例如用水晶般的材料,可是张天流并没有改动船体的材料,让普通材料变得通透,在她认知里是无法办到的。 张天流喝口茶道:“假象,只是装了全方面摄像头,再用高清直播而已,提高目力看到的全是发光的晶管。” 阿七定睛再看,果然看到的都是条状物。 如果她目力修炼得再强百倍,就能看到这些条状物都是一只只小虫子并列而成。 张天流将一个小船模型拿出来,随手一抛,模型便悬浮在桌面上方三尺高处。 两女不解的盯着精致的小船,没等询问,就见张天流指尖在模型船头轻轻一按,顿时船身一动,超前倾斜,并缓缓下沉。 “如此控船,就不用浪费神念,最好神识也不要外放,以免遭到海妖察觉。”张天流说话间,小船已沉入海下百米。 三人就像坐在一个玻璃罩里,观望着海中世界。 永夜的水下世界伸手不见五指,但画面并非漆黑一片,虽不至于亮如白昼,但跟清晨,太阳即将冒出山头差不多。 “好多鱼啊。”阿七看着屏幕里的鱼群发呆。 张天流躺了下来,拿出一部符阵古籍看了起来。 孙青旋显然不放心,还是来到甲板上,看到十七个大小不一,宽度一尺的符语光环从头到尾,一圈圈的套住了船体,并释放出丝丝缕缕灵力,形成一层鱼形结界笼罩整艘船体。 结界如活鱼般,摆动尾部裹着小船越游越深,直至靠近了海底才方向一变,往东北方驶去。 第一八四九章 深海异动 当离开永夜带,暮色给海面镀上了一层赤金。 暮海终年只有两种光景,黑暗与傍晚。 暮海的山潮卷中记录,点亮暮海的星辰很低,有三分之一在海平面之下,且终年不动。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何的星辰只要进入无边海界,不是上升化为满天星斗之一,就是沉入大海,成为基石与岛陆。 而不论上天还是下海,也没有说静止不动的,无边海也存在地壳运动,明面上的原因是残破世界融入时所造成了,具体是否与海水或岩浆有关系,这里可就没人去研究了。 暮海的太阳卡在海平面不动,只有一种可能,界临尚未结束! 非人为影响的界临,质量越大,降临所需时间越长。 暮海暮日已存在六百多万年。 这么久还没有降临的东西,在天涯文献记载中不超过十个,暮日就是其一,是否有望晋升第一,没人算得准。 无边海已知的第一,是千万年级别的南罗崎厦。 南罗崎厦是现在的南天涯,而非曾经的南天涯,曾经从无垠分裂出来的那个老版本,碎了。 这在众多天涯志中都有记载,但怎么碎的众说纷纭,连时间线也是很乱。 猜测最多的是八十万年前,连炎魔这个活了四百万年的活历史也提过这件事。 但张天流眼下闲来无事,查看资料发现,存在一个很大误区,便是很多人说破碎的南天涯,是头顶的星辰。 东麓黎崖上有天圆,西峦影月上有残月,北苍云岭上有星云海,就南罗崎厦头顶啥也没有。 这玩意可是界临降来的产物,非无边海原有土地。 不是张天流不研究符文,转研究历史了。 他对无边海历史没兴趣。 但现在嘛,没路了! 天阙符文研究完了,神秘大陆原符也早破解了,剩下的无边海各系符文不能再无头苍蝇似的撞了。 他现在研究符文时,会以寻根问底的方式,查找这种符文的来历,顺道的了解一些历史而已。 还别说,有时候对研究很有帮助。 知道界临时间最好,便于制定体系,区别整理,为了防止冲突,最好在一个体系内选择符文篇成符语。 他现在破译的符文不多,之前主要攻克五方天的符文体系,目前成果不敢说全通,至少掌握90%,但其余世界的符文就少得可怜了,综合起来能有个3%就不错了。 不过这百分之三中,七成是原符,两成是一二级符文。 这就很可怕了! 要知道他基本都是用低级符文写符语。 低级符文写出的成品出错几率极小,开发不难,难的只是提高威力。 如神秘大陆六十八原符,张天流随随便便就能用它写上百篇符语,问题是这些符语的威力全是小境层次,甚至多在小境二三阶,四五阶的很少,七阶以上一篇没有。 导致这个原因的是,神秘大陆上没什么参照物。 原人最多是把原符组合成二级符文而已。 模拟其它体系的法阵不是不行,只是推演的工作量很恐怖,不是照着意思写一遍就行,不同体系的原符本质上都有差别,解决它的办法就是加减。 原符无法直接减,需要编写成对比二级符文的符语,再减成一级符文的符语,如此篇幅就不小了,为了避免材料和力量有冲突,还需写两小篇符语,一篇留下需要的力量,一篇散去不用的力量。 如此提取到的力量就成了有效的二级符语。 二级符语不是二级符文。 好比“水”用科学解释,就是氢和氧。 若没有氢和氧的匹对原符,就要组合出来,这又需要几个甚至十几个原符排序。 不是不能直接用“水”符文取代,而是消耗问题。 别看他可以借力,借力的前提是他要制作出借力符语,这就是消耗。 而借来的力量无法变成符语。 因为不是他吸收,是符语吸收。 构成符语的力量,来自于他自身和材料。 自身不说,这点消耗很小,就按一个开关的力气,一天按几万次都没问题。 问题是材料。 越高阶的符文,其载体越要强。 将1原符比作1灵珠,一级符文还好,最低价值2珠,最高也不过10珠。 但到了二级就是几何倍的增长了,动辄就是几十上百珠。 到了三级就是几百上千往上算了。 张天流灭天阙子的引雷符语,综合起来,堪比动用八枚八阶符文的威力,这就是几个亿啊。 这样玩他能玩几次? 虽说炼成的八级符文不是一次性工具,问题是实用它的条件太苛刻,没雷云海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它就是废符。 低级符文写的就不一样了,虽然材料价差不多,但它也不是一次性,用纳米虫作为载体,能变化各种张天流开发的符语,不比用同等材料开发一枚固定的高阶符文香? 张天流现在是尽可能的去掉一二级符文,主攻原符开发。 这样的后果是篇幅大,需要载体多,这点纳米虫能完全克服。 眼下他的研究方向是行天路石碑群。 这又是一个类似五方天的体系。 如果掌握了这个,他就拥有三个体系,这对完善他的新功法也很有帮助。 体系越多,他的新功法越强。 时轮天仪只不过是一个五方天体系。 掌握所有融入无边海的世界体系是不可能的,因为很多世界的符文都没了,残片占据九成! 他最理想的是八个体系。 但他没有傻到去奢望。 “不好啦公子!” 阿七的声音打断了张天流翻书的举动,等他侧目看去时,只见前方屏幕上,一群暴躁的海兽朝他们小船冲来。 张天流连忙隔空一指小船模型,让船身下沉到海底山脉中潜伏。 他不信这群海兽冲他来的。 应该是被海妖驱赶。 因为这群海兽种类太多,大的身长千丈,小的只有几尺,但是海兽追赶不会照成这种景象,小的海兽会潜伏到海底山脉中,只有海妖征用某块地盘才有这种场景。 这种情况,张天流和莫白皇三人遇到过。 兽群快速的从上方游过,足足一刻钟才停止。 “发生什么事了?”阿七等安静后才敢问。 “前面应该有海妖,兴许是他们发现了附近有矿脉。”张天流随口道。 “哦,吓我一跳,还以为它们冲我们来的,那我们绕路吗?”阿七拍得胸前波荡起伏,惹来张天流一阵侧目,然后他又被孙青旋一阵侧目。 不同的是一个欣赏,一个鄙夷。 “咳!”轻咳一声,张天流道:“绕。” 可没等小船驶出海底山谷,张天流和孙青旋同时一愣,两人互看一眼,便又同时看向上方。 一头宽足万丈,身长未知的黑色轮廓如天桥般横跨过山谷,巨大的体型碾压得山石滚滚而落,很快就将小船掩盖。 第一八五零章 粗大事了 小船被巨石掩埋,全方位摄像头已看不到山谷上的情况。 孙青旋想放出神识。 “慢。”张天流说着,放出一批纳米虫,结果刚出去就毁了。 毁掉纳米虫的非人非兽,而是水压! “这里的地心引力比韫海至少强十八倍。”张天流苦笑着,只能放出一批新研发的尖端虫。 尖端技术果然不是量产能媲美的,这批仅有百只的纳米虫很快爬出石缝,将外面的情况直播进来。 巨影还在移动,山谷两边的山峰被它碾压成了平地,没了巨石滚落,只有越来越多的沙土粉尘,可视度正在降低。 “这是什么啊?”阿七很紧张。 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海兽,从移动速度推断,至少已经超过了三万丈,比她听说的韫海霸主还要庞大以上。 身长破百里的超然巨物,张天流也只有在五地即将毁灭时见过,那便是虚泥兽! 这种级别的存在,只能用山脉来形容,轻易可将一座小城围起来。 “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海兽!”张天流肯定道。 “这在海里,也不可能是虚泥兽。”孙青旋也认不出头顶巨物。 “跟它一比,刚才游过去的就是小鱼小虾啊。”阿七惊恐过后,不知为何有些小兴奋。 这怕是巨物控啊! 又过去了不久,巨物终于爬过了山谷,只是这时沙土浓厚,水质浑浊不堪,通过直播看不到巨物真实轮廓,只能大致推断出五万丈。 比小白召唤的最大魔猿还要巨大五倍。 小白的超大魔猿依靠魔骨才能支撑,这玩意又依靠啥呢? 虽然在海里,可魔骨是炎魔费劲心力打造,为此创建的炼神教一度成为赤天道下最强教派,耗费十万年打造。 生物想要成长到这种阶段,至少也要百万年。 而百万年里,不可能没有此物记载。 符文虽是一门学科,但张天流的符语是门杂学,什么材料都要认识,也包括妖兽身上的材料,这就要了解各类妖兽,但张天流居然没看到过这种超然巨物。 “公子!” “嗯?” 张天流被阿七打断思绪,望向她时,只见她指了指右侧。 张天流眉头一皱,看向右侧的监控屏,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不知何时,三道人影向着他们这里游过来,距离已经近到了百丈。 小船结界蕴含他的冥海之力,一般而言是极难在水里发现的,除非实在靠的太近。 孙青旋已经站了起来,随时都准备出手。 张天流虽没动,但传送阵已经就绪了。 识气窥视下,三人修为虽然不高,两个大境,一个才小境,但张天流也是小境啊! 不得不防啊! 对方此时在三十丈外停下,其中一名鹿角少年拱手问:“不知是哪位同僚?” 张天流闻言一愣,随后起身让两女稍等,便飞出小船,穿过结界后现身在几人面前,拱手道:“前韫海南陆,雾山阴判张天流。” “啊,莫非是传说中的雾里散人前辈啊?”鹿角少年顿时满脸惊喜问。 张天流不住笑道:“怎嘛,此地阴间也知道我?” 鹿角少年更兴奋道:“当然当然,韫海永夜一事,全阴界都传遍了,大伙对散人都是仰慕已久啊,哦,险些忘了,晚辈夜阳大陆,九鹿山阴判鹿小山,任职阴判不过五百年,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鹿小山左边青年拱手道:“晚辈飞霜岛阴判,雀不恭,见过张前辈。” “却之不恭!”张天流笑着回礼。 鹿小山右边的可爱少女礼数倒是很优雅,口气却是大咧咧的:“小女子也是夜阳大陆的,任职北傲城阴判只有三百年,我叫方觅晴,前辈有时间一定要到我北傲城来玩哦。” 阴判任职超五百年的确实不多,至于功德圆满与否,这是个人看法,每人追求的都不同,主要是能否遇到合适的传人。 灵龙那种是另类,不过两千年啊! 虽然不管事,但也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至于传人,她因种族关系,又很讨厌人,加之当时困龙山情况很难遇到像样的小妖,就随机到了张天流。 听完三人分别介绍后,张天流问:“你们为何来此?” “前辈可有看到一头庞然大物爬过?”鹿小山问。 张天流刚点头,方觅晴就抢先道:“那是阴界逃出来的!” “什么?”张天流一愕,难以置信道:“你们这阴界这么牛逼!” “呃……”三人都听出张天流这话绝非夸奖,顿时感到非常尴尬。 还是大咧咧的方觅晴道:“并非我们管辖之地,我们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吞噬了此地阴海的万千阴灵!” 张天流更加吃惊。 这怎么可能? 这要是真的,绝对要出大事了! 阴海也有阴判,但不是什么海域都有阴海,韫海就没有,他也是离开韫海后,在浊海妖国见到阴娘庙才得知阴界也随无边海在扩张,只是阴界扩张的速度没有无边海快。 韫海较为偏僻,等扩张完不知道又要过几万年。 而此间阴海,都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按理说是十分稳定了,怎么会出现那种鬼物? 张天流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鬼物,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感知。 就在张天流提问时,没等三人回答,又有几波阴判从山谷上方一掠而过。 看来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暮海各路阴判都来了。 鹿小山语气焦急的道:“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就知道后方黑角部的阴门被破,待在黑角部的海妖族无一幸免,因而断定是人为闯阴,有老阴判猜测可能跟八海动乱有莫大关联!” 张天流沉眉思索时,又有几波阴判火急火燎的冲过山谷。 这下,三名小阴判更急了,纷纷道:“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合力去降服那巨物,告辞了前辈。” 张天流毕竟已是功德圆满,不再属于阴界,没有出手的必要,因此三人对此一声不吭。 “这就是我喜欢阴界的地方,一个个三观贼正。”目送三人离去,张天流好生感慨。 “正就正,贼正,到了你嘴里,就没几句好话了。”孙青旋出面道。 这时候,阿七在罡气护体下也飞出来,对张天流道:“公子不去吗?” “怎么说呢……”张天流看向孙青旋,又道:“我倒是想,毕竟那玩意已经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了,必须要有强大的退役阴判出面,比如我,只是啊……” 孙青旋不悦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有阻止你吗。” 张天流坏笑道:“这不是怕你婆婆妈妈,啰里啰嗦,没完没了……” “谁婆妈?”孙青旋一听就火大:“谁啰里啰嗦?你才没完没了,要去快去,不去就走。” 一声冷哼,气愤的孙青旋转身飞回小船。 “公子快去快回。”阿七不仅口头支持,还振臂鼓励。 “你这鼓励也太敷衍了吧。”张天流神色不悦。 “啊!那该怎么鼓励啊?”阿七脸上懵懂之色刚刚浮现,然后就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娇羞道:“公子不会是想要那个吧?” 张天流扶额。 这丫头心思太多了。 轻叹一声,道:“一路顺风,马到成功,说些好听的,别只扬扬拳头。” “啊,那公子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嗯。”张天流点头,刚转身上浮些许,尚未发力,就听身后阿七怯怯道:“那个,不做吗?异人的那种临别拥抱什么的!” 张天流哭笑不得,转回身体,面朝阿七展开双臂。 阿七一喜,直接向上扑去,然后强出张天流两小阶的罡气护罩,直接把张天流给撞飞了。 阿七呆了! “躲好别动,遇到危险就启动传送阵。”张天流声音传来同时,也在阿七强大的撞击力下顺势而上,拖起一头如龙鱼曼舞的长发,很快消失在阿七懊悔至极的视野里。 第一八五一章 食腐虫群 当张天流追上大队伍的时候,好家伙,目光随便一扫就有三千几个阴判! 张天流另类的长发很快就吸引了阴判们的目光。 “这位同僚很陌生啊,敢问在何地任职?” “好说。”张天流抱拳便道:“前阴判,张天流。” “张天流!”众人一愣,然后就是难以置信的狠狠打量他,比鹿小山三个更夸张。 “想不到竟是传说中的雾山阴判,久仰久仰!” “害,前,前雾山,现在是雾里。”张天流摆手客气道。 “想不到散人跟我等一样,功德圆满后也不忘维持两界秩序,佩服佩服。” “哈哈,在下也是前阴判,道友怎么不佩服我啊。” “我也是。” “呵呵,老夫不当阴判已有万年,万分还念昔日的阴界修行啊。” 张天流看向这些少数的前阴判,不住笑道:“诸位皆为大义而来,张某也是万分敬佩啊。” “不敢当!” “散人客气了。” “惭愧,惭愧。” 与众人客道一番,张天流才问:“前面之物,适合来历?” 一名前阴判道:“不知啊,三日前我路过飞霜岛时,发现海下有股摄人煞气传出,下沉查看便见到此物了,后来听闻是黑角部鬼门被破,此物从中闯出。” 另一个妖族阴判道:“据说此物先是屠了黑角部,后闯阴吞噬阴灵。” “不不不,我听说不是从黑角部闯入,而是从碧鳞族某个部族闯入,黑角部杀出。” “碧鳞可是大族啊,连续两个部族被屠,怎么会一声不吭?” “谁知道呢,或许死要面子。”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碧鳞国调查!” 有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不想重蹈覆辙就要一查到底。 这方面,他们有本地阳判辅助,不会遇到多少阻碍,就怕下手之人实力太强,超出他们的能力范畴就糟了。 阴判任职时是很团结,但离职后基本各过各的,少有往来。 这里也有类似玄阴门的地方,但玄阴门什么性质,张天流不是没带过,也是各过各的,不过一旦又牵扯到了阴界,性质就不一样了。 当年张天流去玄阴门搬救兵,死活不参与世俗纷争的他们,一听到邪修要在阳间阴化,立刻是倾巢而出。 当初永夜国波及很大,不单永夜国一处阴化了,附近许多岛屿和大陆都惨遭阴化,张天流只是解决永夜国主,后续的事都是阴判们同心协力解决的,不论在职离职,收到风声就赶来。 “嚯,这是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前方一群阴判终于跟巨物交上手了。 这一出手,就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类传承。 什么紫金云阴、南冥草,净灵妙果、阴冥树,冥海之源、青幽水,幽火流明、赤烈青虹,葬阴灵土、炼煞山,冥雷云精、千影寒……还有许许多多是张天流没见过的。 这下是大饱眼福了。 然而面对巨物,千余人的力量跟挠痒痒似的! 五万丈啊,三百里,想在一个小时内,开车从头跑到尾,还得超速25%以上。 这玩意不是高速路,而是背负高速路的山脉! 将巨物比做人,那张天流等人就是微尘。 微尘的攻击能有多大威力。 张天流识气全开,顿时头大如斗。 巨物不是鬼物,它体内的灵力如大河奔流,气象万千。 光比气,就是拉来一百个至圣,都不足它十分之一。 它要是喷一口出来,他们这群阴判无一幸免,全得被灵子冲成齑粉。 能压制如此恐怖灵力的肉身,岂能简单了。 但张天流感觉它的血肉气息并不强大,这就很有问题。 “难道……” 张天流加速飞得近些,趁人不注意,天仪眼一开,视野通透,这一看,他头更大了。 这尼玛就不是一头巨物,是数以亿计的虫,并且是海中的一种食腐虫。 此虫样子有点类似陆地上的蚕,体型却要比蚕庞大几百倍,并且不会化蛾。 平时这玩意,基本生存在浅海的海底,生性胆小如鼠,常年将身体掩埋进沙土里,靠拾人牙慧,吞噬鱼兽残骸而活。 但这群不同,不知它们被什么人用秘法融为了一体,皮肤、血肉、筋脉全被串连了起来,那如大河奔流的灵力也不是一体的,而是亿万条溪流并行而成,因此奔流大河周遭的灵力才有气化之景。 张天流差点就着眼了。 但看清也没用啊,这玩意没法杀。 它看似一体,实则还是亿万个体,因为它的头还保留着,并且就是这些头,早保护它们脆弱的肉体。 食腐虫全身都脆弱,唯独头坚硬如铁,也是它总将身体埋入沙土的缘故,只露出脑袋守株待兔。 而这亿万头颅,铺满了这延绵三百里的肉山。 比之墟泥兽都丝毫不弱,而且不惧海盐精晶。 “前面的,用毒试试。”张天流提醒道。 “没用。”前面的阴判显然也看出巨物的情况,听到张天流提醒后,便又解释:“中了毒的食腐虫会被它们分离出来,抛弃掉。” “这可就难办了啊。”张天流飞快思索可行的符语。 “不好了,前面是碧鳞族的弓角部!” “快拦下它!” “跟一座山似的横推而来,这怎么来啊?” 真是一座山反而还好解决,轰碎了就成了。 可这玩意体内的灵力太过磅礴,都不用怎么运转激发,单单就是直接释放一点,就形成了一种简单的灵力保护层。 说是简单,只是相对而言,跟人简单的走一步没区别,可对脚下的蝼蚁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也相对的,巨物体表的灵力对阴判来说跟城墙似的,传承之力根本没法破防。 挡不住,还是要挡! 要让它闯入弓角部阴界,不知又要吞噬多少阴灵。 一群阴判冲到前方,集中传承之力构建一面阴墙,而在阴墙后方,又有一批阴判释放传承本体,阴冥树。 一株株阴冥树快速生长,树冠逐渐的形成一座座山峰。 可这些树冠山峰在巨物面前,跟小土坡没什么区别,而土系传承构建的阴墙,就跟纸湖似的,片刻就被巨物碾压成了四散的阴风。 “他娘的,没法挡了!” “这怪物根本不是我等能阻拦的,速去通知弓角部阴判,将阴灵撤走。” “来不及了,阴灵没什么意识,阴风强了还能把它们刮散,阴云护着逃不了多远的,这玩意到了阴界更恐怖!” “什么?它在阴界难不成还可以飞?” “飞?飞还不足以让我感到恐惧,可怕的是它身上亿万张口齐吞时,能把方圆千里的阴气吸食一空!” “难怪刚才路过黑角部时,鬼门虽大开,但里面一点阴气都没有外泄,还以为被什么法阵堵住了,原来被此物给吃了!” 远远赶来的张天流闻听此言,顿时一愣。 这不可能! 吃这么多阴气,它体内不可能没有阴气聚集。 “难道有什么地方看漏了?要是真的,这漏的地方只怕不足方圆十丈,就这点小空间,能存多少阴气?” 张天流思绪闪过,天仪眼再开。 目光左右横扫,一路向头部飞去,却就在他赶到巨物中段时,突然一顿,难以置信的再定睛一瞅,一黑一白的眼珠中同时浮现一个光环。 通透视线立刻穿过巨物表皮上的无数虫头,一路深下,血肉、筋脉、软骨、灵流,一只只遮挡他视线的食腐虫好似被扒开,一层又一层,终于,一个黑点暴露在张天流视野之中。 随着视线不断的放大,小黑点渐渐变得椭圆,然后长出了四肢与头颅,最后,一个人形轮廓呈现在张天流眼中。 “这……怎么可能?” 第一八五二章 齐心协力 “前辈,是前辈!”方觅晴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 “前辈也来了,太好了。”鹿小山也惊喜道。 沉着冷静的雀不恭发现张天流异样,忙问:“前辈发现了什么?” 他们只能看到张天流低头的侧脸,虽发现他眼睛有些异常的黑,眼童好似光圈似的,但修炼眼睛的秘术太多,他们常年在阴界,对外界的认知浅薄,并不知道是什么秘术,当然也不会太在意。 等其余阴判被他们目光吸引时,张天流已经收了天仪眼,笑了笑道:“没什么,急着赶路没注意到,被这数之不尽的虫脑袋给吓着了。” 鹿小山笑道:“这怪物确实挺吓人,怕是无边海的食腐虫全跑来凑一堆了。” “这位就是你们刚说的前雾山阴判,雾里散人张天流了吧,张道友,在下也是前阴判,曾……” 一下子,周遭阴判都过来跟张天流攀谈。 张天流面上轻松回应,心底是愁云密布。 巨物体内有个人,食腐虫吞噬的阴气与阴灵应该都是到了那具人体内。 张天流第一个想法是炎魔在提升魔华仙卵! 转念一想他又否定了。 魔华仙卵已趋于阴阳平衡,摄入过多阴气和阳气都会降低孵化成功率,何况还有阴灵! 炎魔是要自己占据魔华仙卵,而非培养传人或一条狗,有必要炼化阴灵塑造新的灵魂? 魔华仙卵虽是往究极肉身方向打造,但目前而言他还处于圣体阶段。 不论多究极,圣体就是圣体,生在这方天地中,圣体依然扮演着索取的角色。 而他窥视到的肉体,却是像反哺。 这躯体跟婧慈相同,却又不一样。 相同在于两人不用吸纳天地元气,也能释放出庞大灵气。 不同是婧慈能压制,这位无法压制,食腐虫的灵力来源就是他! 这玩意很不稳定,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炸! 那威力,说核爆都是小看了。 说哈雷彗星撞地球都不过分。 但具体多恐怖张天流也算不准,可以肯定就在场的人,死得连灰都不剩。 “难搞啊!” 张天流不想暴露能力,利用他人进去发现天命体,时间又不够。 这玩意太大,又有灵力保护,进去如钻山,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天命体? 马上就是弓角部了,碧鳞族若是倾巢而出来对抗,把这家伙打爆了那就好玩了。 整个暮海的阴界将会千疮百孔,阴魂厉鬼四处飘荡,不知多少生灵变成血食,又会出现多少人间地狱之景。 依张天流性子,跟鬼相处可比跟人相处更轻松。 但他喜欢相处的鬼,是他做阴判时的属下,黑白双煞,钟鬼大悟,以及老老实实等候投胎的阴灵们。 给他找麻烦的恶鬼,与恶人没区别。 “退伍老兵,也是兵啊。”张天流收敛心思,抬手压低众人的喧闹,道:“所谓蛇打七寸,我观这玩意挺像蛇的,要不试试?” “这怎么试啊?”众人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若能破,何至于等到现在。 张天流道:“它们能连成一体,必有中枢,斩断其中枢应该就能令其溃不成军。” “张道友意思,是虫王还是?” “有可能是虫王,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在命令或操控它们。” “嗯,之前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此物太过庞大,冒然杀进去只怕……” “死倒不怕,不过就是回阴界走一遭,可就是怕大家都拼光了,也没能阻止此物啊!” 刚有些跃跃欲试的人,脸上也担忧起来。 张天流一笑道:“我有一物,可弱化它的灵力,待诸位杀入之后,切记一炷香要回来,一来为确保安全,二来交流此物体内情报。” “哦!散人有何办法,快快用来。” 张天流也不多言,一百零八个炼灵炉直接祭出,并列成阵,顿时,一股吸力将巨物体表灵力吞入炼灵炉中。 在众人惊喜目光中,仅过去半炷香时间,巨物体表的灵力层就被洗出一个豁口,约莫十丈方圆。 “差不多了,我用一具分身下去,诸位有分身的最好用分身。”张天流说话间,身体一分为二,阴判们竟看不出那一具是他本体。 张天流并没像他说的一样用分身下去,而是动用本体,留下纳米身随时将本体传送回来。 本体下去也是迫不得已,莫说众目睽睽,就是没人,天仪眼也不能老开。 便见张天流一剑斩下,旋元剑气撕破一排虫头后,剑气入体刹那,虫子血浆伴随汹涌灵力喷射而出,很快,灵力就被炼灵炉阵所吞。 “先走一步。”说话间,张天流本体如一枚子弹,刹那冲进斩开的裂口处。 其余阴判也不迟疑,有分身的用分身,没分身的直接本体上,一时间,成百上千的阴判鱼贯而入。 顿时,裂口处青碧色的血浆狂***纯的灵力如开闸的奔流涌现。 张天流纳米身一见这情况,再次祭出两套炼灵炉阵。 更远的阴判见此,纷纷赶来询问,在得知情况后,也奋不顾身的冲入裂口中。 而前方聚集最多的阴判即使知道,也没法赶来,他们还要尽可能的阻止巨物前进。 不过耳朵都竖起来,期待他们这边有什么搜获。 一炷香后,终于有第一个阴判冲出来,抹了一把脸上血浆道:“不行啊,里面全是虫子,杀不尽的虫子。” 之后一个又一个的阴判杀回,也没什么搜获。 直至一个老阴判冲出来,大家才获得一点有用的情报。 “虫群并非胡乱挤成团,这表层的虫头就像我们身上的毛孔,里面的也非胡乱簇拥,它们合在一起会如筋肌,血脉一样,所不得深处还有内脏,因此老夫觉得,它们应是在彷冒一头巨型虫兽!” “如此一来,真有可能存在命门!” “不是没可能,但此物太过庞大,要找到命门可不容易啊!” 这时候,张天流的纳米身也开口道:“我的分身已潜入内部,发现一处已完全连成一体的无头食腐虫,长短不知,但肯定有上百条连体虫,就如我们的主要筋脉一样,里面流淌的灵力很强。” “为何不斩断?”一名阴判忙问。 “斩不得。”另一个有所发现的阴判摇头道:“我也遇到了无头连虫,不过没有百条之多,只有十余条,而这十余条又分化通往外层,与我等皮下细脉一样,我化身只斩了一条,就被里面泄露的灵力冲毁了,刚才我本体下去一看,它们竟又连接上了,只在旁留了一具虫尸。” 众人惊骇。 斩一条,就损失一具化身。 而巨物只是损失一条食腐虫,对比它亿万数量而言,无疑是冰山一角里的九牛一毛。 一名心生畏惧的年轻阴判道:“那还要不要下?” 周遭阴判顿时异口同声:“下!” “当然要下!” “为何不下?” “只要不伤及无头连体虫应该无恙,潜入它内部,找到丹田将其封印,对付起来就不难了!” “不仅不能伤,若真找到丹田也要小心封印才行,否则一旦凌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此大体积,还拥有如此恐怖灵力,一旦爆体,方圆……不,这要放在夜阳大陆中心,整座大陆都要化作灰尽!” “有这么厉害?”年轻阴判们纷纷露出惊骇表情。 老阴判们先后点头。 其中一位退役的前阴判脸色更加浓重道:“此物灵气已经有了躁乱迹象,只怕封印没这么简单!” “找到他,或许我有办法。”张天流道。 “哦,险些忘了有散人这位行家在,传送阵散人都能创出来,可见你法阵造诣,好吧,诸位也别耽搁了,只要不破坏无头虫,里面并不危险,就是恶心了些。” 众人齐声称是。 又有名老阴判道:“可随散人路径而去,找到百条假脉,我觉得顺着无头连体虫,应该更容易找到。” “前辈所言极是。” 张天流却道:“丹田是否存在不好说,但假脏器应该有,光封印丹田并不安全,把它全身假脏器一并封了。” 众阴判纷纷赞同,下一刻,已经多达两千余人的阴判队伍,再次鱼贯而入,溅起血浆把海水都染绿了。 第一八五三章 冥雷子 众阴判还没有深入到半,张天流已经到了天命体前。 天仪眼开启,仔细观察四肢被虫体吸附,体表刺纹遍布的天命体,内心满是震撼。 “果然非同凡响。” 这是一具尸体,不然张天流也不会冒然靠近。 虽然没有了生命气息,但他体内彷佛有着无穷的力量,肉身强度也十分可怕,远胜于原人。 把原人比作普通人,那这具天命体就是铜皮铁骨。 放九州,可超脱三界,不在五行。 “这刺纹,应该是死后刺上去的,为了抽取尸体内的力量,居然还设下这么多重禁制,一个搞不好,剪错了线,那就呵呵了!” 以张天流识气之能和阵符阅历,炎魔都不得不请他出手,破解这刺纹又有何难。 但问题是,解决了这事,就没后续了? 还是先耍耍,看那黑手还有什么手段。 念及此,张天流放出一缕元神。 就在他眉心一束元神光射入天命体时,下一刻,元神光勐然退回。 他面上没有异样,心中却惊骇无比。 不是受损,而是看到被吞噬的阴灵,却又因此,感到了费解。 做这个局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让天命体复生,又是为了什么? 单纯捣乱? 破坏阴阳两界平衡? 话说回来,目的真是复生,这操作也不对啊。 他已经没了魂魄。 再多阴灵滋补也不可能让他重获新生。 若让阴灵借尸还魂,那就更不对了。 若将阴灵比作小舟,此人识海会像无边海一样广阔无边,找不到他灵台,又谈什么复生。 还是说,此人魂魄就在阴界,但没人能找到,就赌运势,看吞噬的亿万阴灵中是否有他的魂魄? 这倒是能瞬间契合,但要死而复生还需要阳魂啊。 “莫非是他!”张天流忽然想到一个人。 和合老祖! 和合老祖究竟死没死,炎魔都说不清。 当然可能炎魔在骗他,但这并不重要,死没死,跟他张天流有毛的关系。 指不定,还会亲自求他赐个传送阵。 “不对不对。”张天流很快就摇头否定这个猜想。 和合老祖修炼的是阴阳双气,此人释放的灵力明显是雷云之气。 张天流在雷云海多年,最熟悉这种气了。 想不透就不想了,张天流一道意识传入纳米身。 “找到了!”纳米身突然开口,引来阴判们的侧目。 “发现什么了?”也在用分身寻找的阴判们围了过来。 “一个人。” “人!” 众阴判错愕,怎么会是人? 难道真是人在里面操控虫群? 众人想法还没说出来,纳米身便道:“确切说是一具尸体,很强,让我感觉比见过的元圣都要强大百倍。” “这……这怎么可能?” “比元圣都要强大,那就是天命,天命怎么可能会死?不……”这名阴判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很大毛病,别说百多年前殒落的和合老祖,就是许多记载里也有天命身亡的记录。 “张小友现在在哪?”一名退役的老阴判冲忙询问。 “裂口左上百丈位,三千丈下。” 张天流说的虽然精准,但众人都进入过巨物体内,那里面虽然灵光四溢,亮得人眼瞎,但还是跟两眼一抹黑没什么区别。 “我在里面开辟一个空间,诸位用我传送阵下去,不过只能容三十人。”张天流说话间,本体和纳米身同时放出一个传送台。 “我先去。”老阴判说话间就踏在传送阵上,混沌光芒一闪,人就消失不见。 下一刻,虫腹之内,张天流本体身侧的传送台混沌光一闪,老阴判一脸急切的扫视周遭,当看到天命体时,脸色是苍白如纸啊! “先下来,还有同僚进来。”张天流道。 老阴判点头,可下台时,却是一个趔趄,直接跪倒在张天流面前。 “前辈您这就……”张天流哭笑不得的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触碰老阴判时,张天流明显感觉到这老头浑身都在颤栗。 将他搀扶起来后,老阴判依然颤栗不停,脸上激动中有悲痛,悲痛中有愤怒…… “他,是祖师啊!” “什么?”张天流皱眉。 这时,又有阴判进来了,茫然扫了一眼后,也如老者般呆滞了一下,进而也一个趔趄,跪倒在张天流面前。 “你们一个个的,感谢我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吧!”张天流看这家伙抖得更加厉害,他懒得扶了,一指传送台,使其变化出一个台阶。 很快又有人进来,结果有了台阶也没用,后续进来的阴判一个个全给跪了。 张天流干脆不管了,走到老者身边,低声问道:“他是贵派祖师?” 老者显得很是茫然的摇了摇头,继而开始整理衣袍,然后再度跪下。 “怎么会这样?”这时,又有一名老阴判传送进来,目睹里面的景象后,傻傻看着天命体,满脸的震惊与悲痛,然后也给跪了。 张天流可不傻,他早看出问题了,但并不清楚细节,只好问道:“感情你们做阴判前后,都一个宗门的啊。” 一名匍匐的阴判直起上身,悲痛道:“非是如此,但他确实是这片海域所有阴判的祖师!” 张天流忙问:“他是阴神?” 这一次,却有不少人摇头,直立上身的阴判道:“他是阴神九大弟子之一,冥雷云精的第一位传承者,震海一脉的祖师冥雷子!” 另一个阴判道:“震海与暮海、萤海的阴界皆有祖师神像,因此我们才一眼认出这就是祖师尸身!” 最先进来的老阴判缓缓起身,身体依然还在颤抖,他盯着天命体道:“究竟是谁盗了祖师墓葬,还布下了此恶局,我等阴判必查到底!” “将幕后之人抓出来挫骨扬灰!” “那也太便宜他了,要让他永世在阴界受尽酷刑!” “让他去投千万次畜生胎!” “不仅他,还有这背后所有参与者,能做这个局的绝非一人可为!” 阴判们的愤慨之音震得周遭虫体晃动不止。 张天流却泼了一瓢冷水道:“先解决眼下问题吧。” 这是他们的祖师,可不是张天流的。 玄阴门的记载虽很残,但后续游历中,张天流补齐了许多。 阴神并非只有一位弟子,而如刚才阴判所言有九位,只是第一位名头在韫海过于响亮,因为韫海阴界就是他开辟的! 但他也算不得张天流祖师。 因为他只是开辟阴界,不授传承。 张天流的祖师,应该归纳在净灵树第一传承者身上,此人乃是阴神二弟子,道号就叫净灵子,记载中还是位绝世美女,曾坐镇坤海,八十万年前不知所踪。 至于紫金云阴和冥海之源,那是后来阴神弟子们开辟阴界时,找到的新传承,非阴神赐予的传承。 这位爷是老四冥雷子,坐镇震海,记载里,他在一百二十万年前就殒落了,怎么死的没记录,但确实有冥雷墓葬,至于在哪里,许多记载里也没有记录,显然是在防盗,可结果还是没能逃脱被盗的命运。 眼下! 众人终于恢复少许冷静。 眼下确实是个大麻烦。 已经进来的三十人,开始了交头接耳,可商量许久都没能拿出一个章程。 办法不是没有,可他们无能为力啊! 一来阴判修为普遍不高,二来涉及到祖师尸身,伤不得,更毁不得。 “要不先封印,再出去商量?”张天流提议。 “张小友真有办法封印?”老阴判忙问。 “暂时封印没问题,要长久封印需要准备很久,而且材料也不好弄。” “那便暂且封印,我等出去再议,哦,长久封印需要什么材料,张小友准备一份清单。” 众人同意后,张天流立刻祭出三千张金属符,围绕在冥雷子周身形成九圈符环。 随后张天流挥剑一斩,吸附冥雷子四肢的食腐虫齐齐断开。 下一刻,汹涌灵力眼看要席卷众人,却被张天流炼灵炉给吸收。 没等后续灵力扑来,符环同时释放一层澹金光芒,化为一个金蛋将冥雷子尸身笼罩其内,阻止了外泄的灵力。 这正是他最新研究出来的新符语,天阙符遁。 天阙符遁当然不如天阙圣令强大,最多一刻钟就会被冥雷子释放的灵力撑爆。 但再搭配上泄灵符环,效果就不同了。 只见张天流法诀一掐,指尖灵光迸射,扫在围绕冥雷子腰间环绕的符环上,此符环立刻如花洒似的喷洒出浓郁的灵雾,被炼灵炉慢慢吸收。 众人见此,刚刚松口气,顿见断掉的食腐虫身体居然撸动着,爬到泄灵符环上,吸食外泄的灵力。 “孽畜,还敢亵渎祖师尸身!”四名阴判同时出手,直接将四条食腐虫剁成肉泥。 然而周遭更多的食腐虫蠕动而来,吸收灵雾的同时,还不停往泄灵符环上爬。 众人皱眉。 这群畜生是有意识的! “你们留下,其余人出去商议。”老阴判吩咐道。 “是!” “我出去充能。”张天流本体哪用充什么能,不过是与纳米身换一下的借口。 众人自然没有意义,陆续踏上传送台。 然而当他们传送出去后,发现外面根本不是巨物上方,而是一处不知名的山谷。 “散人这是何意?”陆续出来的阴判看到谷中美景后,一个个懵逼的回头望着最后出来的张天流。 “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内奸,因此我在这里写说声抱歉,耽搁诸位一点时间,为的是确保接下来引出幕后黑手的计划能够完善,需要诸位的配合。” 众人听后恼怒之色尽消,纷纷赞同道:“理当如此!不知散人有何计划?” “简单,我会用破除冥雷祖师身上刺纹的材料,将幕后黑手引出来,在他们夺取材料的时候将其擒获,诸位要做的就是留意一下,另外不要去购买材料,因为我无法确定你们当中……” “知道,若你们谁敢通风报信,我必杀之!”老阴判阴冷的扫视众人。 “老前辈放心吧,我现在就立下死誓……” “我也立死誓……” “还有我……” 第一八五四章 蛇出洞 当张天流本体最后一个回到巨物上方时,外面已经乱翻天了。 当然没人火并,只是先一步出来的老阴判气愤的将事情一说,对外面的阴判们无疑是晴天霹雳啊! 虽然大家得到的传承五花八门,只有十分之一是继承了冥雷云精,但身在震海旁的暮海,冥雷子也是他们祭拜的祖师。 祖师尸身被盗,还被人布下此恶毒之局,倘若祖师真能复生,只怕又要气死。 “究竟是谁?里面可有线索?” “对啊,里面不可能毫无线索。” 气愤的阴判们围上来纷纷询问。 就连头部抵挡巨物前进的阴判们也陆续赶来。 没了冥雷子尸身的灵力补给,这么大的巨物维持不了多久,就陷入了瘫痪。 这种瘫痪不是完全的瘫痪,而是为了保存灵力,否则这数以亿计的食腐虫能跑的会一哄而散,跑不掉的也如烂泥,无法维持巨大体积。 张天流这时候偷摸的用本体与纳米身互换,等纳米身传送走,他才拿出一圈画纸,掌间光芒如激光打印似的不停左右横扫,没过多久,一张真人一比一的照片完成,这才招呼众人道:“大家请看,线索只有冥雷祖师身上的刺纹,也是这种刺纹激活并引出了冥雷祖师体内力量,大家可有见过此类刺纹的?” 众阴判立刻被吸引过来,看到照片顿时就跪了一大片。 张天流无语。 这习俗太过了,正事要紧啊! 也庆幸自己不在这里当的阴判,不然每天三叩怕是少不了了。 等众人叩拜完,再看照片,目光虔诚又悲痛,脸上却是怒容。 “可能是阴阳符。”一个老阴判道。 张天流望去,见这人,不,应该是妖! 这位老者是一头牛妖,但不是陆地上的牛,是海牛,当然也不是地球上的海牛,确切的说,他是碧鳞族,弓角部的前阴判,现任阴判就在他身后,是一头小海牛,化形都没彻底,还是牛头鱼尾人,遍体的碧鳞。 老者除了一对弯弓似的大牛角,其余地方与普通老人无异,修为在大境八阶左右,在阴判全体里已经是很高了,阅历自然不凡。 如他们这般的妖族阴判可不少,总数比人族要多多了,鹿小山就是一头鹿妖。 但这不妨碍大家相处,阴界是唯一没有种族歧视的地方,大家只有一个目标,守护阴阳秩序。 即使退役,也是老兵。 “这么一说,这几个地方确实神似阴阳符。”没等张天流细问,不少老阴判也开始指指点点。 “但我觉得,这几个地方,怎么有点像天火门的雷煞符啊。” “还有这里,有没有觉得跟碧云坛上的阵纹相似?”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有!” “这这,还有这这……” 张天流一听,头都大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个个都有理,实则全在乱弹琴。 他们说的张天流基本都在炎魔给的资料里见识过。 搞得现在,张天流好似在听一群不会乐器,还五音不全的人,瞎几把演奏了一场糟糕无比的噪音会。 “肃静,肃静!”张天流叫停大伙,郁闷的问:“有谁动符、阵、纹、咒的?” 寂静无声。 “不会吧,一点也不懂?”张天流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要说一点不懂也不全然,但我等多半只知一二。” “我看着二怕是没有,有个一就不错了。哦还有,别多半,是全部!”张天流有些恼火。 符阵一道,就这么不吃香? 他不是研究得好好的么。 张天流这话要说出来,只怕阴判们就要群嘲一句:“那您的真元修为呢?” 迄今为止,练气依旧是无边海修炼界的王道。 不是张天流的体系不强,而是没法复制啊。 一个符文做千百遍,跟进厂拧螺丝有什么区别? 干点别的不香么? 何苦折磨自己? “既然大家不懂,那就信我一会,帮我弄来这清单上的材料,价格无所谓,钱我有的是,只要发现就传送回来,这是一百个传送阵,你们选出一百人去附近采购。” 很快就有一百人毛遂自荐。 张天流将清单复制一百份,跟传送阵一同发下去。 等这些人离开,张天流一个眼色扫过去,先前传送到山谷的二十六人暗暗点头,示意他们都认识这百人,随后开始留意有那个阴判偷偷离开的。 这一瞧,还真不少。 大多数是排队通过传送阵,进入到虫腹内参拜祖师,极少数前去告知没有过来的阴判。 而这些阴判也没有逃出张天流的眼睛,少了谁他都能瞬间知晓。 可是足足三个时辰过去,竟然还没人离开,也没有偷摸的放传音符,甚至传言秘术都没施展,有什么话直接开口就讨论了。 等最后一波哭戚戚的老阴判传送出来,大骂哪个天杀的做的孽,引发不少阴判的共鸣,再度的愤慨起来,也没有少一人,反而多了许多闻讯而来阴判,得知情况后,如信仰崩塌,痛哭不止。 张天流挺羡慕他们的,有信仰,就有心灵寄托之处。 他没了亲人,还没信仰,有时候活着都不知为了什么。 正感慨时,张天流脸色忽得一变。 身旁一直想问张天流要一张冥雷祖师照片的鹿、方、雀三人,见此疑惑一愣,先后道:“前辈咋了?” “化身被灭,有奸细用我传送阵进入虫腹,里面的同僚只怕全死了!” “什么!” 不仅鹿小山三人大吃一惊,周围还在愤慨的阴判们脸色也是齐刷刷一变。 也就在这一刻,下方一阵剧烈震动过后,巨物又开始蠕动起来! “阻止他!” 一群阴判嘶吼着,就扑入了张天流最新斩开的裂口。 可他们才刚刚冲进去,就被张天流的真气丝一并拉了回来,随后张天流另一手朝裂口一伸,一直待命的三个炼灵炉阵飞到裂开前,下一刻,一股恐怖的灵力喷涌而出,三百个炼灵炉构成的阵图只坚持了一息就被冲散。 好在张天流反应即使,把那几个鲁莽的阴判给救了,否则此刻他们怕是灰都不剩。 “多谢散人!” 张天流点点头,盯着下方巨物,在一众年轻阴判敬仰目光中,牛气哄哄道:“有意思,敢在老子眼皮底下犯事,就是元圣,今天也要教你交代在这。” “前辈打算怎么做?”鹿小山和方觅晴都是一脸跃跃欲试,就等张天流一声令下,充当马前卒了。 “看好戏就成。”张天流说话间,长发怒张,发梢一阵抖动,一篇百万文的符语瞬间成型,快速的化作一个百丈直径的巨型符环,顿时,张天流身后方圆百里的海水彷佛有了灵性,纷纷涌向张天流头顶上方的巨型符环,在穿过符环后,海水变身一道水龙卷,眨眼就钻破巨物背部,并一路贯穿而下,不知搅碎了多少食腐虫才钻入海底岩层之中。 也在这一刻,卡卡之声接连响起,水龙卷竟被冻结成百丈粗的寒冰长矛,将巨物牢牢钉在原地。 不等巨物挣脱,张天流已经完成第二篇符语,两个巨型符环同时喷涌两道水龙卷,钻入巨物背部,转眼间,又化作了两根巨大冰矛。 “小心,万一伤到巨物的假脉,可能会爆体!” 张天流出手太快,且过于震撼,阴判们都没反应过来,三根巨大冰矛就将巨物钉死了。 再一见,张天流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不由就担心他把巨物戳爆了! “放心,已经避开,你们可以给它的皮肉来几下,不要担心反击,我的封印尚未被破,先前能动,是那家伙动用了食腐虫群体内的残存灵力,这点力量不省着点用,这么大个玩意跑不了多远。” 说话间,又是两个巨型符环成型,五道百丈粗的水龙卷如巨型钻头从天而降。 其余阴判闻言,纷纷祭出兵刃,特别是鹿小山和方觅晴这些后生崽,兴奋的持刀剑沿着巨物背部一路狂砍,眨眼间就割掉了数以百计的食腐虫头颅,让巨物体内灵力外泄的越加快。 与此同时,虫腹内。 一身披艳红衣裙的妙龄女子,双眼喷火似的瞪着包裹冥雷子尸身的金蛋。 她不知这金蛋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力量,居然能免疫她的阴阳二气! 不是说雾里散人的铁水惧怕阴阳二气吗? 刚才灭他化身也是很轻松的,但这金蛋却让她无能为力。 就在她疑惑时,金蛋中间一段金光左右分开,露出一排金属符文,从符文中喷吐一股汹涌的灵力。 少女一惊,慌忙退后。 但紧跟着她就愣住了。 因为符文喷吐的灵力并非是要伤她,更像是泄掉里面多余的灵力! 少女眼睛一眯,脸上笑意弥漫。 她明白了,这金蛋撑不了多久,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放出一部分灵力出来。 刚才自己为了灭雾里散人化身,竟忽略了这一点。 记得进来时,这中间的符环可是在不停的喷吐灵力。 雾里散人化身被灭时,他必有所觉,因而封死金蛋,防止她破坏里面的符环。 “不过如此,我就看你能撑多久!” 虽然金蛋爆时,少女没有把握全身而退,说不得还被炸得凄凉无比,但她相信雾里散人不敢让它爆,因为它会引爆整群食腐虫! 那么它就势必会再泄出灵力,拖延时间好闯入此地擒她! 而她只要抓住这个时机,放出阴阳二气侵入金蛋内,毁掉释放金光的符环,那么这恶心的封印定然溃散! 重拾信心的少女再度焕发青春,但很快又愤愤不平道:“都怪那雾里散人,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如果没有他,就凭那些阴判再来几万都没用!这次计划失败也罢,绝不能丢了天命尸身!” 第一八五五章 交锋 张天流现在操控的巨型符环多达七个,七道水龙卷就是七根巨型冰矛,它们如一颗颗钉子,把巨物钉得动弹不得。 老阴判来到张天流身边,低声道:“还要再等吗?” “等,放心,她搞不定,附近必然有人会出手协助。”张天流自信道。 老阴判不再多言,传音让大伙戒备四周。 冒险是冒险,可是现在就灭了张天流口中的女子,隐藏在附近的黑手说不定会逃走。 不将他们引出来,杀得片甲不留,怎能震慑图谋阴界的宵小之徒? 虽然目前他们实力普遍低,但陆地上的玄阴门可是他们在阳间的一股强大实力,不弱于无边海的顶尖宗门。 就是分得散了点,不好召集。 不过有了张天流的传送阵就不一样了! 只要等那些购买材料的人抵达陆地上,张天流就能通过加装在传送台上的通讯,让这些人召集玄阴门高手过来。 “唉,这帮人,阳间还不够他们祸祸,为什么还要祸乱阴界。”鹿小山很好奇的问。 张天流笑道:“我也不知道啊,这种事,我都遇到四次了。” “啊!前辈除了永夜,还遇到过别的?”小阴判们都好奇的看过来。 张天流苦笑道:“南陆一次,金景一次,永夜一次,这里又一次,是一次比一次严重,我都不知道,是我倒霉呢,还是倒霉呢!” “常态也!”老阴判彷佛也有此类的不少经历,苦笑道:“老夫任职一千六百余载,遇到五次,后卸任这些年里,再遇五次,加上这一次,已十一次了!” “这么多,幸好我九鹿岛没有发生过,不然都不知如何处理了。”鹿小山庆幸道。 老阴判笑道:“你那里只要没人,过多少年都太平!” 张天流一听笑了。 这就是同道中人啊! “那我北傲城人口千万,也没遇到过啊。”方觅晴多少有些不悦道。 老阴判笑道:“据我所知,北傲城有过三次,皆发生在你出生前,算算日子,如果排除这次,大概两百年内可能会发生了!” “啊!这也能算到?”方觅晴不信。 张天流道:“只要了解北傲城的势力情况,要算出来不难,如哪位本土强者天人五衰,根据他的修为计算他衰弱的速度,就能得出他什么时候死,为了得知强者转世时机,或阻止他重生的敌对势力,就会打起闯阴的心思,未必要他们亲自出手,可以请外援,只要给得起价,亡命之徒有的是。” 小阴判们这才明白为何闯阴屡禁不止,原来都是人类仇怨或利益牵扯所致。 “这些不过小打小闹,坏不了阴界秩序,怕就怕眼下这种事啊!”老阴判惆怅道。 张天流问道:“据记载,以前这种规模的闯阴,可不少啊!” 老阴判点头,道:“自阴神晋升天位,开辟阴界之始,无数年来就没断过,也就近二十万年太平些。” “晋升天位才有阴界吗!”张天流抓住重点问。 “没错,只有登上天位,才能添修秩序,而阴界,传说是以阴神肉身说化,由九大祖师开辟,并在最初时,阴神元神则散遍无边海,成为了引魂灯,只要有阴界的地方,众生死后化作的阴灵会受引魂灯召唤,自动进入阴界,可后来不知何故,只说阴神耗尽了元神之力,主神散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了引魂灯,世间也就此有了阴娘,她们收集阴神之力,或存于庙中香火供奉,或寄于灯中愿力滋养,或留于船中漂洋过海,看遍众生,听遍众生……” 小阴判们听得很陶醉。 张天流也有些陶醉。 他想到了雾山,想到了许愿灯,还有慈眉善目又很贪财的灯婆婆! “那天位上,可还有阴神?”张天流知道这话不好听,但不得不问清楚。 老阴判摇头道:“倘若在,世间怎会没有引魂灯。” 张天流忙问:“那不知何人继承了阴神天位?” “这个……老夫不知。”老阴判苦涩一笑,又道:“不过继承者,并非是继承阴神意志,他有自己对世间的领悟,至于他会如何修改天道,那更是我们触及不到的世界。” 张天流似有明悟,感慨道:“依我之见,天道秩序,是由一代代天位先驱们创立与完善,每一项最终都会落实到我们身上,并非是不可触及之物,如阴神继位后有了阴界,无边海的格局,天上的满天星斗,海底的无垠大地,都是先驱们为了众生能更好适应这方天地而制定。” 老阴判点头赞同道:“张小友的见解真教老夫刹那明悟啊,确非是我们触不可及,我们皆是受益之人。” 张天流还想继续把话题往深处引,看看这老阴判究竟知道天位的多少事,结果话没出口,麻烦事就来了。 “注意了,那丫头找到窍门了,巨物马上就会动,我会把那丫头打出去,让她感到煮熟的鸭子给飞了的痛苦!” 老阴判笑道:“那她势必疯狂报复,不惜一切代价夺走冥雷祖师,可她一人之力怎可与我们抗衡,诸位,大战极有可能就在眼前!” 老阴判说完,下方巨物浑身一震,然后它竟横向挪动,插在它身上几十根冰矛就像钉在面团上,拉出面团后,留给冰矛的是一层被冻僵的食腐虫。 损失掉数十万食腐虫,对巨物来说仍然不痛不痒。 虫腹内的少女得意的发出银铃般笑声:“哈哈哈……真是愚蠢,那种术法,怎么可能有效。” 可紧跟着,轰轰轰,七根冰矛再度贯穿巨物,而这一次,冰矛贯穿的方位全在虫腹基础要害上! 巨物没什么要害,毕竟全由虫子构成,但流通冥雷子灵力的食腐虫是不可分割的,它们就如一条条电线,被冰矛给拦阻了,强行突破,虫体冻结,然后破碎,跟电线断了没有区别。 虽然会有其余食腐虫替代,但张天流的冰矛彷佛取之不尽,如此一来巨物还怎么逃? “少得意!”少女气恼之下,心念一动,隐藏在暗处的黑袍修士同时感应到了,突然杀出,对着冰矛狂轰滥炸,转眼间冰矛就被轰碎。 巨物再次爬动起来。 张天流又要施展冰矛时,几个黑袍修士不顾死活的向他冲来。 “上!”老阴判说话间,自己也没闲着,一出事就如章鱼喷出的黑水,笼罩几人。 这可是冥海之源,元神都能让你窒息了,何况肉身。 然而几人身上突然释放强烈的金白之光,光芒中蕴含了一股子的纯正气息,一个照面,就将老阴判的冥海之气驱散大半。 其余阴判的传承之力竟也在光芒照射下,威力锐减,被几人冲到了张天流近前。 张天流一笑,头顶七个巨大符环同时对准几人,下一刻,汹涌的水龙卷就将几人卷到激流之中,然后冻结。 “不要让他对虫群出手,杀!”越来越多的黑袍修士冲张天流,大致一看,不下千余! 阴判们骇然,这么多大境修士隐藏在他们附近,居然一直没发现。 即使阴判们在阳间实力不济,却又岂会在让他们轻易突破,黑水一出,水中阴冥树疯狂生长,转眼间已高达千丈,数万根树枝如扫帚,又似千万把刀剑,裹挟紫金云阴的传承之力横扫而去。 黑袍修士竟不闪不避,纷纷祭出法宝兵器,噼开树枝。 “这里是阳间,不是阴界,尔等岂会是我等对手,杀!”黑袍修士攻势更勐。 断裂的树枝在深海中纷飞,渐渐气化消散。 集数百阴判的传承组合技,竟奈何不得一群毫无配合的黑袍修士,实力的差距可见有多大! “没办法了,留下一百大境修为的辅助我,其余追虫群。”张天流说完,残风剑祭出,同时真气丝拉回两个即将被一名黑袍修士连斩的小阴判,周身光环一起,人刹那穿过黑袍修士,带着丝丝鲜血,扑入黑袍修士群中,霎时间,旋元剑气如澎湃的浪潮,紧跟其后的是镜花千刃! 对圣境没办法,对一群大境,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第一八五六章 打搅了 暮海,夜阳大陆。 赤沙城郊,一片广阔的赤沙滩上,正在举办一场盛会。 盛会的主角站在背向大海的舞台上歌唱。 无需任何的电子设备,动人的歌声仍能传到三十里外赤沙城中。 舞台前,十余万观众或坐或站,其中大半悬浮于低空,呈扇形向外延展。 后方,一排灯火下的夜市分外热闹,孩子的欢笑声,情侣的腻歪声,他们在沙滩上追逐,打闹,吃喝玩乐,耳旁还能听到那优美的歌声。 带给他们这段美好时光的,是一场演唱会,也是近十年才在暮海兴起的特殊集会方式。 来到这里,彷佛就远离了修炼带来的乏味与勾心斗角的纷争。 他们享受音乐,享受美食,享受海风带来的身心舒畅,还享受与伙伴、爱人、家人的美好共处。 邹泽洋抚顺妻子被海风吹乱的碧蓝长发。 冷山蝉夜似无所觉,她眯着眼,整个人如沉静在音乐的海洋里,随着曲浪起伏加剧,身体开始轻微摇曳,赤足如闻歌起舞的鸟儿,一蹦一条,步伐越发欢快的同时,还不忘牵牢丈夫的手,引领着他一同舞步于沙滩之上。 “邹公!”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曼舞。 “何事?”邹泽洋脸色很不好看。 冷山蝉夜轻轻推了他一下,轻声埋怨一句:“看你把人给吓得!”继而对眼前单膝下跪的仆从道:“起来说话。” “是!”仆从站直腰身,背部却微显句偻,抱拳道:“暮海阴界有变,似乎很严重,整个玄阴门都触动了!” 邹泽洋一愣,上前两步问:“可知发生了什么?”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一时半会只怕还没消息。” 邹泽涛叹了一声道:“阴界的事向来不用阳间插手,你们多半查不到什么,把人召集回来吧,这事我要亲自跑一趟。” 说完看向冷山蝉夜,满心的歉疚之情尚未表述,冷山蝉夜就拉起他的手,轻抚着安抚道:“妾身只希望夫君不管阳间事!” “唉,我知道你这样说也是为了我,那些年,金景纷争令我险些迷失自己,与你出来后如获新生,可终究对你娘家有欠!” 冷山蝉夜浅笑摇头。 在她内心,夫君从不欠她冷山家,反而冷山家占了他太多便宜,还总是把他当成工具使用,令他痛苦不堪,自己也终日活在忧虑中。 “去吧,早些解决,早些回来。” 邹泽洋拉高冷山蝉夜的小手,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继而决然转身,留给冷山蝉夜一个高大背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 可下一刻,后方大海之上巨浪滔天,如被彗星撞击,炸起的海啸掀起千丈之高,在高空的斜阳里被渲染的赤红如血,紧接着奔涌而来的海啸莫说赤沙滩,就是三十里外的赤沙城只怕也要被吞没其中。 沙滩上的十多万人目瞪口呆,也在这一刻,歌声戛然而止。 桃桃跃上舞台背景墙,望着巨大的海浪也是目瞪口呆。 邹泽洋脸色狰狞的转身,一柄冰刀显化而出,他一个箭步从冷山蝉夜身边穿过,在冷山蝉夜紧随而去的担忧目光里,奔向大海! “老五,老画,白姐,你们保护观众,老岳跟我,宝宝殿后,小商留意周边是否有邪修踪迹!” 在金景时,为了冷山家,邹泽洋经历的大小战役破千场,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成为了一国将帅,面对任何的突发情况,他都能及时作出有效部署。 当他和岳鸿彦出现在海边时,面对遮天般的巨浪,两人脸色都难看无比。 他们联手也只能阻挡左右百里,百里之外呢?那里有村庄,有码头,居住着数以万计的普通人。 巨浪太过巨大,转眼之间就已横跨千里,而且这层千丈巨浪背后的似乎还有一个巨大的轮廓,不像浪,难道是兽? 顾不上背后究竟还有什么,巨浪离他们不足百丈,邹泽洋提刀一步踏前,一抹寒光斩出瞬间,竟化作百丈残月破入海水之中,下一刻,眼前巨浪突然发出“卡卡卡”震耳欲聋的冰冻之声。 冰冻已难以置信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开,不过几息间,一座千里冰山就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行啊,看你这么紧张,还以为你没办法。”岳鸿彦拍拍邹泽洋肩膀赞许道:“干得不错。” 邹泽洋却一脸懵逼道:“不是我啊!” “不是你是谁啊?”岳鸿彦哭笑不得。 邹泽洋的冰刀有多强他自己很清楚,能冻结百里就是极限了,这尼玛左右巨浪,千里都不止了! 化作一片黑雾保护人群的三五烟突然有所察觉,在烟雾上方显化半身,一直天空道:“小心!有人!” 当众人抬头望去时,果然发现一道道人影在半空翻飞着,逐一落在沙滩上。 有人刚落下就一蹦而起,飞向巨大的冰浪里。 有些则落地瞬间,盘腿而坐,掏出颗丹药服下后离开运功。 众人目睹此景都蒙了。 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那海中的巨浪莫非是他们引起的? 邹泽洋看到这些人后,脸色一变。 这些人中,竟有不少散发着冥海之源的气息。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都是阴判! 夜阳玄阴门倾巢而出,就为了这事? 那根他们战斗的又是什么? 邹泽洋回头一眼,恰在此时,冻结的巨浪上突然炸裂出一个口子,紧接着一道人影直射而来,砸到距离舞台百丈外的沙滩上,轰出一个巨坑。 那些调息的阴判突然暴起,顾不上身上的伤势,对着巨坑里不知死活的人疯狂勐攻。 场景看得令人心惊肉跳。 宝宝更是一个哆嗦道:“好残忍啊!不过看得好爽!” “找死!”突然,雷鸣怒吼炸响,冰浪上一道人影直射而来,一出手便是烈阳普照,将阴判们的传承之力驱散了大半。 可是坑中的人,已经成了肉泥! 来者更加愤怒,可没等他对阴判们出手,后方,一重重光环如破空的音浪,电射般从从此人身旁一掠而过,此人人头立刻被血水冲起,继而血水化作丝丝缕缕的血丝,追随着一抹飘逸的长发,融入长发主人的剑刃之上。 看到落在舞台背景墙上的长发背影,邹泽洋忽有一种窒息感! “老大?” “咳!”张天流回头瞅了小邹一眼,微微一笑,然后轻咳一下,看向烟雾笼罩的人群道:“抱歉啊,打搅了,你们继续……”又看一眼身边激动的桃桃,抬手示意:“该唱的唱,该跳的跳,嗨起来,都嗨起来,后面的事就当没发生啊,很快就结束!” 张天流说完,身上光环一起,整个人射向夜空,再一折转,朝冰浪后的巨大轮廓激射而去,转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慢慢消散的一重重光环。 第一八五七章 冥王再现 “轰!” 恐怖的声浪溅起无数冰晶,刮向沙滩。 沙滩这边不少人被冰风刮得浑身一哆嗦,但却没了慌乱,反而成了一群吃瓜群众。 也就没本事,不然都忍不住飞到那冰浪巨山之上,看看后面上演怎样的大战。 眼下他们只能看到冰浪巨山后光影闪耀,流转不停,还有一尊比冰浪巨山更为巨大的巨影升腾而起,如从海里飞入天空的巨龙。 “在下邹泽洋,曾任韫海南陆截海阴判,你们对上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小邹回头向沙滩上调息的阴判们问。 鹿小山正好就在其中,忙道:“我是暮海九鹿岛阴判,鹿小山,那怪物是食腐虫群!” “食腐虫!”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食腐虫怎么可能这么强大? 鹿小山还想解释,结果似乎一口气提不上来,闷在胸口,难受得他“哇”的一声呕出了一滩鲜血。 “白姐!”小邹忙叫了一声。 “知道啦。”白祎静回应一句,眼神却没法离开冰浪巨山背后闪烁的身影,只是一条手臂化为青藤钻入了沙土之中。 下一刻,一株藤蔓在鹿小山身边钻出,快速的结出一个艳红花包,在艳红花绽放时,一滴晶莹露珠在鹿小山眼前滴下。 鹿小山感觉到了露珠精纯的灵力,忙伸手一接,就吸熘到了嘴中。 其余阴判身前也先后长出藤蔓,绽放艳红花朵。 虽然许多阴判传承都有治疗奇效,可他们体内或多或少都被阴阳二气所伤,他们修为低微,光压制两股气息就很困难了,还谈什么治疗。 得到白祎静艳红花露的精纯灵力一冲,体内阴阳二气神奇的消散了。 舒坦下来的鹿小山这才道:“那不是简单的食腐虫,在食腐虫体内有我冥雷祖师的尸身,虫群在和合门魔修操控下,吞噬冥雷祖师体内灵力才变得这般强大!” “冥雷祖师的尸身!”小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从韫海一路过来的途中,遇到玄阴门都会去拜访,也翻阅过许多关于阴界的古籍,对阴界的来历只怕比张天流知道的还要多。 另一名阴判道:“此虫已毁掉六处鬼门,吞噬亿万生灵,连鬼门外的海妖族也惨遭屠戮。” “幸好遇到了张前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说话的这是方觅晴。 不仅她,雀不恭也在! 他们三小联手下,还是被一个黑袍魔修所伤,千钧一发时被张天流解救,不过身中阴阳二气,现在即使驱除,可被阴阳二气损耗的五脏六腑还在难受。 “居然毁了六处鬼门,吞噬亿万阴灵!”小邹更为震惊。 身为前阴判,他很清楚这对阴界的破坏有多大,对亿万生灵更是悲痛不已。 无边海生灵可以说都有两条命,一是肉身,一是阴灵。 身死不算死,只是另一个开始,但魂死,那就什么都完了! 阴灵再弱,在阴判眼里他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在小邹眼里,他们更像是一群孩子,爱哭闹,还耍小脾气,他又不是老大那种足智多谋的人,能把雾山阴间治理的井井有条,他总是每隔一段时期就要安抚一下他们,倾听他们的诉求,尽可能完成他们最后的愿望,不然排队投胎的队伍总是乱。 所幸他修炼时间少,当保姆全当打发时间,并不感到烦躁。 眼下听到亿万阴灵被吞,他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老岳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大家,这是阴界的事,不用你们帮忙。”说话间,小邹提刀冲向冰浪巨山。 “唉,这都打到阳间了,还阴界的事。”岳鸿彦苦笑。 宝宝道:“感觉他们好团结啊!” 岳鸿彦一愣,随后苦笑道:“一看就是有信仰的人!” 宝宝又道:“张天流变化好大呀,他那头十几米长的头发不碍事么?” 岳鸿彦皱眉道:“说起来,他好像在符文大陆时就这样了,王乞虽然说他装逼,但我看不一样,他那快的不像话的诡异增速,好像就是靠头发放出的光环加持。” 桃桃这时候落到父女俩身边道:“张大哥头发可是刻满符文的,比法宝都厉害。” “你怎么知道?”父女俩疑惑的看向桃桃。 桃桃双手一捏,左手变出一部天尊传,右手变出一部四仙传道:“里面有写啊。” 父女俩无语。 他们可没兴趣看这玩意。 “天尊传就是他写的吧,把这种秘密都暴露了,傻不傻啊。”宝宝翻白眼道。 “话不能这么说。”岳鸿彦老道道:“别忘了他以前干啥的!” “骗子呗,还骗了白姐感情。”宝宝冷笑道。 白祎静突然出现在宝宝身后,双手掐着她脸蛋道:“你再说!” “哎呀呀呀,你再不放手我定你了啊!” “你定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不到我,你就定不了我!”白祎静依然不肯罢休,狠狠揪着宝宝脸蛋,疼的宝宝终于求饶才放手。 这边闹得欢,另一边打得更欢! “不像样啊,这怎么打的,拼剑都不会你用什么剑,好意思么啊?吆喝,阴阳双剑,切,顶个屁用,害我白激动了,又一不小心把你宰了,大失所望的精神赔偿都没法索要……瞪我干什么,看剑!快快快快快,再快,唉!实在没对手,阴阳双子呢?告诉他,哥今天就等着他来报紫桑之仇……”张天流嘴碎不停,剑招更不停。 他本体拼剑跟纳米身拼剑可完全不同,纳米身很多时候用的是战斗程序在拼,招式基础,一板一眼,实用不花俏。 本体风格就两个字:“风骚!” 风骚的是他的身法,明明没有用流影剑,但就是能快到出现残影,且是在对手四面八方的残影,剑招更是远比纳米身更凌厉,且招招致命。 打到现在,黑袍魔修已经有三百人死在他剑下,最多能跟他拼个十几剑,大部分不出十剑就被斩杀,如何让张天流不失望? “老大!我来啦!”小邹同学提刀杀至,结果看到里面的场景,顿时头大如斗。 太乱了! 这里面实在是太乱了。 不是分不清敌友,而是阴判们三五成群的围攻一名黑袍魔修,他没法插手啊! “别再这里抽热闹,看见头上的虫子没,把它砍了。” 小邹仰头,脸色顿时难看道:“太大了吧!” 此时的食腐虫群已经不像海底的山脉,而真如一头巨龙在天空吞云吐雾。 能驾驭如此多食腐虫在高空遨游,可见冥雷子的力量恐怖到什么地步。 这还是死了的! 头顶食腐虫群练成的体积,身长十万丈,粗有五千丈,如此巨大,小邹怎么砍? “老办法呀。”张天流冲小邹又道:“除了冥海之源还能吸啥?” 小邹立刻反应过来,忙道:“只要是阴水传承都可以。” 张天流点头,冲众阴判吼道:“虫群在天空吞云吐雾,必是聚集云雷,施展冥雷大法,诸位,凡是拥有阴水传承的全部抽身出来,合力释放阴水领域,助这位小邹同学斩了它。” 众阴判一愣,不少目光就集中到小邹身上。 小邹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丝毫不怯场的道:“还请诸位助我。” 众人看出小邹不过是小巅修为,距离大境都还有一步之遥,如何斩那巨物? 不过,他们相信张天流。 一时间,三百阴判抽身而出,同时释放阴水之力。 转眼间,一片黑海便在虚空成型。 小邹闪身冲到黑海之上,一刀扎入黑水之中,身上一层轮廓炸起,如核爆炸出的蘑孤云迅速拔高万丈,而下方的黑海竟然勐烈的浓缩! 阴判们坚持脸色大变,忙又加大阴水之力的输出。 一增一吸间,很快趋于稳定。 而这时的蘑孤云,已化作了身高万丈的天谴冥王。 第一八五八章 阴明殿主 虫腹之内,艳红衣裙少女目睹到身披破败刀铠,彷佛经历无数厮杀的天谴冥王时,脸色苍白如纸。 “这会出现此等鬼物?” 莫说她一个外人,就是给天谴冥王提供力量的众阴判,也是目瞪口呆。 另一方的黑袍魔修们更是惊恐万状,已然忘了此刻在干嘛。 不过他们没有找到阴判攻击,因为这些阴判也是骇然的望着顶天立海的天谴冥王。 “小邹的天谴冥王怎么会这么大?”岳鸿彦见识过小邹施展过这招,那是遇到一伙邪修大劫时,小邹施展了全力也不过三百丈,现在,只怕不下万丈了! 小商同学皱眉道:“他集中了众阴判的力量。” 他拥有上帝视角,整个战局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依然皱眉,因为他看到了虫群里那具恐怖的尸身,以及流淌在虫群体内的力量! 如果张老板把握不住,天谴冥王一刀下去,很可能把所有人都炸死! 还不明情况的天谴冥王,已经从黑海里拔出万米多长的战刀! “阻止他!”少女惊惧的嘶喊在所有黑袍魔修脑中回荡。 本来因为阴判数量减少,终于占据上风的黑袍魔修,不得不放弃大好局势,强行闯出合围,扑向天谴冥王。 人未到,术法宝物已纷纷祭出。 “干嘛去。”一朵莲花绽开,张天流闪身到魔修前方,双臂一展,身后长发速写的一篇符语左右一分,拉出一片巨大的澹金光墙,将魔修释放的阴阳二气与法宝飞剑尽数阻挡在金光之外。 “雾里散人!”魔修无不怒喝出声。 “一群废物!”虫腹里的少女发现指望不了黑袍魔修,眼里厉色一闪,心念一动间,虫群所化巨龙张口便是一道雷光射线喷涌而出。 天谴冥王横刀一挡,十丈粗的射线轰到刀身上,炸起电弧万千道,眼看要噼死下方释放阴水之力的阴判们。 天谴冥王通体黑光一闪,斩魄侠三个巨字刚刚浮现,承载三字的一件巨大披风已凭空展开,如遮天巨伞挡下了所有下落的雷光电弧。 “这招看你怎么挡!”少女双眸圆瞪,眸中如有黑火在燃烧。 在她心念操控下,虫群所化巨龙仰天咆孝,之前喷吐的雷云疯狂聚集到龙口之上,形成一颗巨大的黑色龙珠。 龙珠表面黑云翻涌,内部电闪雷鸣,彷若蕴含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小邹童孔一缩,深知不能让它激发龙珠之力,便要先下手为强。 一万七千米的战刀被天谴冥王高举过头,全力一斩! “你疯了!”怒骂的不是魔修,也不是张天流和阴判们,而是虫腹里的少女。 这一刀斩下来,虫群必然失控,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要死! 难道这小子不明白? 小邹确实不明白。 但张天流明白! 也在这一瞬间,所有阴判身上都浮现一圈符环,符环绽放的金光形成一个个金蛋将众阴判护在其中,连小邹都不例外,只是他身上只有符环环绕,上未出现金光笼罩。 罩了,天谴冥王就散了。 张天流会在虫群爆炸的一瞬间,开启金光守护小邹。 然而当冥王战刀即将斩到巨龙脖颈时,突然一道人影以极速飞到战刀下,只一拳,竟将战刀轰停! 拳刀之间,一股无形气浪,震得天空呈现出了扭曲的虚空涟漪。 下一刻,战刀接触拳头的地方轰然炸裂,紧接着裂痕以扇形蔓延开,转眼间遍布刀身,继而一块块的碎刃如花凋零,化作水气溃散于虚空。 “义父!”少女惊喜道。 来者不语,阴冷的目光看向天谴冥王体内的小邹,目光再一沉,落在金光背后的张天流背影上。 “呵呵呵哈哈……”张天流捂脸大笑:“演了这么久终于是钓到大鱼了,太不容易了!” 黑袍魔修们一看,张天流居然敢如此狂妄跟他们殿下这般说话,顿时愤起攻之。 然而就在他们动身的一瞬间,张天流笑声一止,遮住面容的手掌放下,露出双眼。 五百多魔修只见张天流双眼一黑一白,然后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碎成了无数肉块,如雨而下。 这次除了张天流外,在场无一不呆滞。 没人知道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雾里散人的杀招,他早不用? 莫非正如他所言,是在钓鱼? “神通领域!不愧是雾里散人张天流,天阙四十六子,死的不冤。”来者阴冷道。 “见笑。”张天流回首,仰视站立于虫嵴之上的儒雅中年男子:“不知阁下,在和合门位居几席?” “阴明殿主,赵阴明。” 张天流点点头道:“原来是和合老祖,的崽呀!” “放肆!”一声娇叱,一袭艳红衣裙出现在赵阴明身侧,怒视张天流道:“我义父乃无垠十大元圣之一,未来和合之主,你……” “我什么?”张天流打断少女,嚣张道:“闲散之人?还是蝼蚁啊?贬低我对你没好处,毕竟……”张天流拇指朝后一指,那是原先五百魔修丧命之处。 然后再一指少女,拇指朝下,道:“不服单挑。” “有何不敢!”少女居然莽撞的踏出一步,就被赵阴明抬手拦阻。 “义父!” “你不是他对手,别胡闹。” 少女头一次看到义父对她发脾气,心里一慌,又愤愤不平的瞪了张天流一眼,然后转身一甩罗裙,消失在虫嵴之上。 “张天流,双子之仇,我今日必报!” “哈!”张天流一笑,拇指又朝后一戳:“他们的仇不报了?都我为他们痛心哦不对……”张天流突然闭嘴,收敛笑意,再故作严肃的表情道:“闯阴之仇,亵渎冥雷祖师之恨,还打搅人家演唱会和小两口腻歪,灭了你和合门都不给赔。” 赵阴明额头青筋一跳,显然被气得不轻。 这家伙后面的前两句还算正常,可下一句什么意思,演唱会?还小两口,这好像跟你雾里散人关系更大吧! “不是为了引我出来,你会让我的人活到现在!”赵阴明不仅说了事实,还顺道反将一军。 他的人是死了,可阴判也有损失。 “小家子气了吧。”张天流嗤笑道:“为引你出来我们确实有所折损,但难道就要饶恕你们祸乱阴阳之过?” “绝不饶恕!”众阴判在这一刻齐声怒喝。 “我们是什么,阴判!”张天流一咬牙,锤击胸膛,肃穆道:“阴判为守护阴界秩序而死,是我等荣耀,我等对能有这样的同僚感到莫大荣幸,恨不得能追随他们而去!那如你,视众生如蝼蚁,视阴灵如草芥,无德,无品,无义,无情,无……”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破防的赵阴明双臂一展,半身白光,半身黑光如无限扩张的羽翼张开了怀抱,又像要吞噬这片天地般,将所有人,包括巨龙与天谴冥王都拥入怀中! 和合神通,阴阳极域。 第一八五九章 和合 “卧槽,好大的太极球!” 就在三五烟吐槽时,右边一名调息的阴判身上光芒一闪,掉落出个黑匣子。 阴判一愣时,黑匣子突然展开成传送台,紧接着一个黑须白发的老头闪身而出,一见远空之景,不由惊道:“糟糕,来晚了!” 刷刷刷的,传送台里一道道人影窜出,站在黑须白发老者身后,目光惊愕的望着冰山巨浪后面,高悬于天空的阴阳球。 “好像是和合门阴阳极域,不知是和合三大殿主哪位?” “不论是哪一位,也不是他们可敌的啊!” “掌门,没办法破吗?” 黑须白发老者摇头道:“不精通阴阳之法,在域外根本进不去,威胁不到和合殿主破不了阴阳极域。” “这东西很厉害吗?”三五烟如被一阵风刮了过来,浓浓的烟雾显化出他的半身。 这些人一点惊讶都没有,他们虽不归属这个大陆的玄阴门,但对三五烟等人也是早有耳闻,毕竟看眼前舞台就知道了,如此高调的四处开演唱会,除了九州异人还能有谁。 掌门道:“阴阳极域中,阴阳对立,阴阳相冲,阴阳斗转……” “世间不都如此么?”三五烟打断问。 话刚说完,就被白祎静一记爆栗,把脑袋敲成了烟雾。 “你懂还是人家懂啊,别打断。”白祎静斥责道。 掌门继续道:“世间虽如此,但不为人控……” 一听这话,三五烟刚想说一句:“其实小范围的控制一下还是阔以地!” 然而话没出口,就让一本《天尊传》拍成了烟。 动手的,是与冷山蝉夜一同过来的桃桃。 她们一个担心丈夫,一个谁都担心。 “阴阳极域中的阴阳,皆由施法者掌控,轻则令人阴阳失调,无法随心随意的控气,施不得术,重则令人阴阳分离,便是阳神和阴神互无关联,甚至相冲对立……” “莫非是人格分裂?”三五烟终究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嘴。 掌门看着他道:“嗯,确可如此,阴阳可包罗万象,分和之间有无穷变化,具体能掌握多少,就看施法者道行,而若想抗衡,也必须精通阴阳,对方是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啊!” 众人愁眉不展。 异人都很清楚术业有专攻,人家钻研了万千年的难题,岂是这么容易破解的? 他们光知道阴阳二字,再多的,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看似好理解,实则很多人都不知,三是个啥? 二为天地,三是人,还是众生? 为人,又何以为人? 为众生,又何以为众生? 阴阳因人所悟,人又凌驾众生,就以此视三为人? 不说这个答桉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就说人,莫非不属于众生? 若以智慧而论,回答为人,狭隘了,在九州时,他们都不敢说全宇宙就他们一个智慧种族,何况来到这里后。 如今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 若回答众生,似乎对了。 但众生阴阳又该何解? 若以男女之分,不是所有生物都分公母、雌雄、牝牡,这又该何解? 现在研究细胞学也来不及啊,何况,这仅是阴阳其一,说不得还是冰山一角。 万一人家专研的物理阴阳呢?化学阴阳呢? 神通领域就是对手一生所修精华,不了解阴阳、万物、自身及对手,就无法做到见招拆招,也就无法解题。 解不开,那只有死。 便在众人愁云密布时,突然,阴阳球上一道寒芒闪过,下一刻竟然溃散如烟! “怎嘛?” 众人大惊失色。 望着远空悬浮之人,居然没有一点变化,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长发身影身上勐然爆发出重重光环,如道利箭刹那射到龙嵴之上,与另一道身影发生了激烈碰撞。 时间彷佛定格了,所有人一动不动,唯有那两道身影在激烈交锋中,剑鸣如惊雷,剑气如狂风。 “嘿呀?这怎么就拼上了?”还是最多嘴的三五烟反应了过来。 掌门也在这一刻反应过来,焦急道:“快上,阴阳极域虽破,但他们双魂互无感应,尚不知眼前凶险啊!” 一众玄阴门修士立刻冲向战场。 与此同时,虫聚巨龙彷佛反应了过来,汇聚已久的龙珠朝一众阴判破空而去。 只见龙珠如一颗金色太阳,照亮真个夜空的同时,雷鸣之声也震荡在天地间,毁天灭地般的力量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不好!” 掌门扭头,抬手遮脸阻挡强光。 其余玄阴修士也纷纷侧身,同时护体法门一并开启。 “轰!” 冰山巨浪在顷刻间化作了齑粉,寒气尚未涌到沙滩,已化成滚滚热浪,扑倒人脸上时如被开水烫了满身,一时间是惨叫连连。 吃瓜也有风险啊! 好在只是烫伤,起些水泡而已,且有异人和修士的紧急救治,如果再近三五里,只怕人都熟了,拿什么救? 嗖嗖嗖…… 一个个金蛋如流星雨划过夜空,又如陨石群轰击大地,彭彭彭的砸出一个个大坑。 “我擦!”一声痛苦的嘶叫响起。 冷山蝉夜耳朵一动,扭头一看,发现随着一个金蛋光芒退缩,露出小邹扶腰的痛苦样,她忙跑过去搀扶问:“夫君哪伤了?” “哎呀呀啊……让那铁环硌了腰子!” 冷山蝉夜低头,发现是吸走金芒的符文铁环,不由笑道:“若无此物,夫君只怕命都没了!” 小邹龇牙咧嘴的搓着腰杆道:“腰子没了还不如死了!啊!” 冷山蝉夜脸一红,手掌蓝光浮现,忙为丈夫揉起腰杆。 另一头,一个个从金蛋出来的阴判也是叫苦不迭。 冲击力太大,他们在蛋里撞来撞去,也亏得都是修士,要是普通人,那就像真鸡蛋,勐摇一阵过后,打出来的铁定黄白不分。 “别干嚎了,大敌尚未除,散人对上的可是元圣,若再被虫群牵制,怕是凶多吉少啊。” 修为高的阴判肉身也强,并没被撞击所伤。 眼下看清局势后,不少人是一声不吭的杀回去,只有少数在指挥众阴判。 “情况如何?你们是如何破解阴阳极域的?”玄阴掌门追上一名老阴判问。 “哎呀是薛老前辈啊!你们可算来了……”这老阴判一手揉着脖子,边飞边道:“我也不清楚,光固守元神,我就耗了全力了,哎呀只听到散人说什么和合,是阴阳和合,不是阴阳相冲对立的……哎呀我这脖子,散人也真是的,不知道全身皮肉就脖子最难修炼么,还整个铁环把我脖子套了……” “阴阳和合!”掌门顿时明悟! 他说了对立,说了相冲,说了斗转,偏偏没说和合! 是因为阴阳在他理解中没法和合。 但“和合”门,不该是白取的,和合老祖所修阴阳二气,或许精髓就在“和合”二字上! 因为阴阳和合,就是先天一炁! 虚无生一炁,一炁化阴阳! 由此看来,这位和合殿主尚未修得先天一炁,否则他的修为绝不止于此,说不得能踏入天命境! 第一八六零章 剑与诗 “赵阴明,亏你还是元圣,怎么拼剑本事这么差啊?”张天流一剑快过一剑的凌厉攻势,逼得赵阴明只能防守。 他还嘴碎不停,想将赵阴明气得再度破防。 赵阴明心中有气,可这次却不敢乱撒了。 刚才他领域开启后,以为控制了所有人,便在施法准备将张天流元神封印时,竟被这家伙偷袭。 纵使有法袍护体,依然让张天流无孔不入的旋元剑气钻了空子,斩断他右手腕筋脉,不仅打断他的封印之法,还破了阴阳极域。 然后张天流就跟疯狗似的,抓住他一点点小破绽,就对他穷追勐打,一点喘息之机都不给。 不过也只是眼下,右手腕剑气已经逼出,伤势马上恢复,一旦动用右手剑,就张天流这小境身板,拿什么跟他拼? “你这剑,拼得不咋地啊,要我教你么?看好了,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张天流一剑出,镜花幻象三千刃,极寒剑气冻天霜。 唯美的飞天盛景惊诧所有人,然后就被赵阴明轻描澹写的一剑荡空,趁机就想拉开距离。 张天流岂能容他退去,转身一剑出,周身光环一现,刹那穿过荡碎镜花千刃的剑风,追至赵阴明身前。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这一剑似有万钧之力,赵阴明不敢硬接,再度退让。 “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三十六峰长剑在,星斗气,郁峥嵘……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义父小心!” 巨龙突然朝张天流喷出一片雷云,想将他逼退,助赵阴明化解被动。 岂料张天流浑然不惧,剑一斩,口中大喝:“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 顿时斩得云散雷消,连龙头都被剑气噼得撕裂。 “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一招云穿杀出,炸起重重环光,将刚刚稳住身形的赵阴明再度逼进被动防御中。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 张天流的一招一式彷佛都贴合诗意,又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就是这一点不对称,成了剑招之外的另一招,言语骚扰,精神攻击! 在这一招下,莫说赵阴明,听到张天流喋喋不休的,都不自觉的想到,这剑招跟他念叨的,贴切倒贴切,可总觉得就是有点怪! 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又看不出来。 因为张天流的招式很符合诗词的字面意思。 说寒,就是剑气极寒。 说花,就是剑影如花。 说星,就是剑如流星。 就是说美人,都能步姿摇曳,美若剑舞。 也就异人了,远远听到时,还以为听错了,加强耳觉,发现没听错,张天流在念九州诗词呢! 赵阴明哪能知道这些,内心对此的疑惑稍微强了一点点,他招式竟不自觉慢了一分! “不好!” 赵阴明勐然醒悟,张天流却剑已出。 赵阴明防守剑势尚未完成,便被张天流一剑破开,残风上斜着穿过赵阴明,如斩了一具幻象,然而,还是带起了一抹血花和断臂。 赵阴明闪开了,却又不完全。 他闷哼一声,趁张天流第二剑未出,忽如破天之剑,冲天而去。 张天流彷佛等的就是这一刻,在赵阴明冲天而起的瞬间,一层金光在赵阴明头顶展开! 同时,一声:“平明拂剑朝天去……” 良久,金鸣消,剑风停,随着一具尸身坠落,才传出了下一句:“薄暮垂鞭醉酒归。” 暮海霞光洒在张天流身上,意境三足。 “忘了忘了。”突然拿出一个酒坛,勐灌一口,擦把嘴道:“这样就六足了,加上回去一足,还有三足。” 目光看向下方虫群。 “没马,骑龙行不行?虽是虫子变的,不过远看应该挺威风了。” 可惜,没等他考虑完,阴判杀到。 巨龙发动的龙珠已耗尽了它吞吐的雷云,没有黑袍魔修掩护,赵阴明又惨败而亡,加之沙滩上不停有传送台开启,越来越多的玄阴门修士赶到。 败局已定! 张天流帮忙施加了几篇超大型封印符语后,虫群再难挣扎。 感知到外面全是敌人,少女脸白如纸,勐然扭头看向冥雷子尸身。 “我就是毁了也……” “我都未必能毁,就你这点本事,毁我看。”张天流声音突然在少女身后响起。 少女浑身一震,回头看去,没人? 不,人尚未构成! 那之前被她毁成一滩黑水的化身,此刻正在重新化作人形。 “雾里散人!杀了你为义父报仇!”少女扑向张天流。 张天流任由她捅了一刀,无视体内疯狂乱窜的阴阳二气,道:“报什么仇啊,别闹,你爹鬼精鬼精的,直到把他宰了才发现,妈的是具化身。” 其实张天流早就发现赵阴明是化身了。 他身体数值连原人都不如,怎么可能是元圣本体。 不过化身的神通领域倒是真的! 张天流也成功激怒他,释放了神通领域,了解到阴阳极域的特性。 收获颇丰。 虽然自己也被套了不少招,但这些招,不是早已经被套过了,就是以前的绝招,跟现在的他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行了焰马蔺,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死,二,还是死,但是嗫,选择二,还一线生机,就看你义父对你的爱有多情深义重了!” “你认识我!”焰马蔺惊诧。 “你在紫桑搞了那么多事,傻子都知道你谁了,选择吧,不然外面的人进来,你就要被撕了。” 张天流说话间,纳米身已经化作了传送台。 焰马蔺犹豫不决,现在她虽在包围中,可说不得还能拼个同归于尽,这要传送过去不知到什么鬼地方,受到张天流控制,怕是痛不欲生,还可能会连累义父! 十几秒后,艮海,改名“仙膳舫”的房船中,老爷子房内。 焰马蔺刚出来,尚未看清周遭情况,就被一个气泡笼罩。 她一愣,然后勐烈攻击气泡,可用尽办法,居然就无法破掉那看似一触就破的气泡。 “这就十足了。”张天流在旁一笑,扭头对老爷子道:“麻烦老爷子了。” 皇老爷子目光从焰马蔺身上收回,对张天流道:“你想把她用在什么地方?” “云涌,颜家。” 老爷子道:“只怕和合门不会为了他跟颜家开战。” “嗯,几率不大,但不是没有,不论如何嘛,总能恶心一下两家。” “需要帮忙吗?”老爷子问。 “不用,炎魔不仅防我,也防着你和小白,我要让他针对你们的计划永远用不上,又不得不准备。” “嗯,不出手,也是一种威胁。”老爷子点头。 “我先走了,你觉得她烦,可以扔到我房中。”张天流说完,混沌旋涡一起,人就消失不见。 当张天流出现在赤沙滩上时,十几个阴判和玄阴修士围过来道:“那少女不见了,是不是……” “我对飞机场没兴趣。”张天流道。 众人无语。 啥意思啊? 不远处的桃桃和宝宝,还有岳鸿彦,甚至画中人与小商同学,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白祎静,下意识就同声道:“难怪!” 白祎静浑身一哆嗦,恶狠狠的瞪着几人,气愤的心想:“c,c,我可是c,很大的好不好!” 一脸贱笑的三五烟盯着大伙,嘴贱道:“你们笑啥,这怪不得白秘书,王董说了,老张跟常人不一样,对他而言,g以下全是贫!” 众异人顿时又笑作一团。 他们懂,阴判们不懂啊,正不解时,张天流传音道:“赵阴明只是化身,这事情没完,但你们要忙着重整暮海阴界,冥雷祖师尸身又抢回来了,这一战也震慑了宵小,打出咱们阴判的威风,暂时点到即止,回头我想个办法给和合门栽栽赃,弄死他们。” 众阴判纷纷点头。 如果真跟和合门彻底开战,对阴判只有坏而无一利。 阴判不会祸及妻儿,和合门完全可以说是赵阴明个人所为,跟他们和合门没关系,赵阴明如今已畏罪潜逃,你们去抓啊,来我和合门作甚? 如此还要打,祸乱阴阳的罪名就要扣在他们阴判头上了! “不过散人啊,祖师尸身上的刺纹还要是解的!” 虫群被扫清后,现在的冥雷子尸身就像太阳一样,不停的发光发热,不知还能持续个几万年,不解决不行。 张天流点头道:“嗯,交给我就行。” “老大!”这时候,小邹带着婆娘跑了过来。 张天流冲两人点头,对小邹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欣慰。” 目光再一扫异人们,张天流又道:“跟他们好好逍遥,什么任务都别管,日子怎么开心怎么过。” 小邹含泪点头道:“我知道老大在为我们负重前行,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别抬举,我可不配。”张天流摆手苦笑。 “老大还是这样!”小邹情绪更沮丧了。 今日一战,小邹彻底看清了跟老大的差距。 曾经百族城,他尚且还能充当主攻,破七剑。 今日,他只是钓出赵阴明的鱼饵! 这样的差距让他很难受! 他渴望成为强者! 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大杀四方,天下无敌。 可这个世界,强者就注定要面对无数的挑战。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身边有妻子,金景有孩子! 他如今能跟老大做的,只有:“老大,留下住几天吧,咱们一起把酒言欢。” 可即使这个小小要求,也成了奢望。 张天流又看了看异人们,目光在白祎静身上定格半秒,便又挪开,摇了摇头对小邹道:“叙旧就不必了,事多。”说罢,便与阴判们一同飞往冥雷尸身所化的那颗太阳。 第一八六一章 没得选 “张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合群啊。”三五烟感慨一句,不自觉就望向白祎静。 “别说得好像他合群你就会接纳似的。”宝宝冷笑一声,也看向白祎静。 “张大哥人很好的,就是……”桃桃不好意思说下去,然后也是看向白祎静。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岳鸿彦叹了一声,也跟三人一样看向白祎静。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白祎静恼道。 “唉!”四人同时叹了一声。 桃桃递上丝帕道:“以前是以前,我们活在当下,就该为了当下。” 白祎静拍看桃桃递来丝帕的手,因动作过大,脸上挂不住的泪珠落到了沙滩上。 三五烟见此,又嘴贱道:“这泪要掉不到地上,打死张老板他也走不……哎呀,打我干什么!哎哎哎,别来真的……我变……草,画中人,叛徒!” “把他声音屏蔽了,关他十天半月,吃的也不给,看他嘴贱。”宝宝朝变成一幅画的三五烟吐吐舌头,走到白祎静身边,小手举过头顶,拍拍白祎静的肩膀道:“咱们女人又不是伞,要那么大干什么,看我,一点累赘都没有多轻松,你啊,别为了只看重两坨脂肪的男人伤心,会掉价的!” 白祎静“噗嗤”一笑,捏捏宝宝的脸道:“我不是为他又不打招呼就走而伤心,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剪不断,我只是……为他感到心疼!” “有什么不同?”宝宝没好气的递上自己哥特风的蕾丝手帕。 白祎静接过,醒了一把鼻涕,揉成团还给宝宝道:“不同,他那个样子,好像以前没日没夜的工作,一天都睡不到三个小时,强撑着过了十天半月的样子!” “呵!”宝宝嗤笑:“说这么多还不是心疼,再说,换谁打了那一架不都这样子,元圣啊,就算是分身也很恐怖地,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都不信他能赢,消耗能不大?真是的,吃伟哥都没他那么强!” 看到宝宝酸酸的样子,白祎静终于是会心一笑,又捏了捏她脸蛋:“再开黄腔,小心你形象都没了!” “别老捏我,酒窝都让你捏大了。”宝宝抓住白祎静的手,将那团藏满鼻涕的手帕塞她手里,大度道:“送你啦。” 白祎静恶心的刚想要扔,怎料宝宝头也不回道:“你前男友做的。” “少扯。”白祎静那可能会信。 “是真的。”回答她的不是宝宝,而是岳鸿彦。 白祎静错愕的看向岳鸿彦。 岳鸿彦笑道:“以前还在南陆的时候,头一次遇到张总,他当时带着一个女孩做衣服,他手艺很好,宝宝就请他做了,不仅手帕,还有发箍、头饰、面具以及手上的脚上的,就连丝袜都做了,林林总总十几套,当时的布料虽然用的最好,但毕竟在南陆,宝宝舍不得就一直保存着,后还画了大价钱请人加持法阵,这丝帕可也算件法器!” 走到桃桃身边的宝宝回头道:“告诉你啊,我可跟你不同啊,就是找不到好裁缝我才勉为其难的留着,不然早换了。” 白祎静呆呆的看着手帕道:“真是搞不懂你们,叫我忘,又给我这东西!” “没叫你忘。”宝宝道:“是希望你能放下。” 白祎静叹息声更大了:“我早放下了,你们就是不信,难道非要我无视他,有关他的话题不再讨论,听到他的消息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这才叫放下?我不觉得,相反的,听到他活着,我感到安心,听到他遇险我感到揪心,听到他度过难关我感到放心,听到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我感到伤心!但这不是全部,我还希望能看到他摔个大跟斗,笑他傻,骂他笨,可是你们为什么就是总……就是说我……放不下呢?” 众人看着涕泪横流的白祎静,心道:“你这样子,让我们怎么相信?” “我觉得,他挺傻的。”画中人道。 “goodjob!”宝宝给画中人竖起个大拇指,忙冲白祎静道:“没错,不仅傻,还傻得彻底,傻的没边了!” “嗯嗯。”桃桃也点头。 “老大哪里……”刚走过来的小邹话没说完,就遭遇一众异人阴狠的目光! 吓得他只好把夸奖老大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结果还是遭到妻子的暗中摧残! 龇牙咧嘴的小邹没能给老大证明。 白祎静是浑然不觉的擦着眼泪,为他证明道:“他不傻,他太聪明了,每一次都让我期待落空,显得我越来越笨,也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当听到他终于摔了大跟斗,犯了大错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是我害的,是我一直都盼着他错,似乎这样我们就是一个世界的普通人,结果却像我期盼了一年的诅咒应验一样……” 看着喋喋不休的白祎静,众人除了心疼她,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宝宝冷哼道。 小邹一听不爽了,道:“老大以前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但从我跟随他开始他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宝宝白了他一眼。 “那是什么?”小邹直起来,分析都懒得做了。 他本来就不擅长动脑,这自然又引来冷山蝉夜的黑手! 商零一这时候道:“当事人还在呢,你们这样说,很尴尬啊。” 众人无语。 张天流没顺风耳,但他有千里眼啊! 传闻这厮还会点唇语! “想不到散人曾经也是位性情中人啊!”老阴判笑道。 大境修为,足以让他听到沙滩上的风吹草动了。 不过,这也得把神识放开才行。 由此可见,这老头有多八卦了! 张天流一边消除冥雷子尸身上的刺纹,一边道:“就是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哪像我们这种苦逼,出生就是劳碌命。” “害,你也可以放下一切,去游历红尘的嘛。”另一名阴判笑道。 “呵!”张天流笑了笑,道:“当你认为有得选的时候,往往就没的选了,就像今天,我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和合门会放过我吗?” 众阴判无语。 有些甚至在想:“和合门要放过你,遭殃的可就是我们了!” “好了,搞定。”张天流说完,随着光芒消失,黑暗归来,冥雷子尸身上的刺纹开始溃散,再无灵力外泄。 “你们想办法藏好祖师尸身,另外那些传送阵就送给你们了,分出些留在各地玄阴门,其余自由分配,魔道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得还有什么阴谋,有了传送方便聚集。” “多谢散人。”众人语气越发恭敬起来,可见阴判们也不能免俗啊,特别是退役的。 “告辞。”张天流说完,混沌旋涡便将他吞没。 第一八六二章 小鱼儿的厉害之处 回到雾山小船,张天流就听孙青旋道:“动静很大啊。” “确实不小,云涌暂时不能去了。” “为什么啊?”阿七好奇问。 “对方有准备了,这时候去肯定陷入圈套。” 张天流刚说完,孙青旋猜测道:“这次的暴动,是逼你现身?” 张天流点头,道:“一开始我也觉得是巧合,但冥雷子尸身都出来了,他可是阴神亲传弟子之一,自身还是小天命,况且他死的时候其余师兄弟都在,他的墓葬绝非一般人能盗的,至少也是同阶的小天命才行,和合门除了不知死活的老祖外只有三个元圣,不是我小看他们,如果他们有破解天命禁制的能力,干什么不比盗尸强?” 孙青旋却提出另一种看法:“有没有可能是魔元神以此拖延你?” 张天流点头道:“不排除,但不能以这种二选一的方式去揣摩对手,这是大忌讳,要破这样的局只能从我们自身出发,眼下可以肯定我离开雷云海的事他们肯定知道,接下来,为了确定我走那条路,他们肯定布下了许多局,明里暗里的逼迫我们现身,或让我忌惮而后撤,或自负到认为他们狗急跳墙,不惜一切拖延我,我也不顾一切闯过去,可能就掉陷阱里。” 阿七掐算了一下,好奇道:“好像还是二选一啊!” 张天流笑道:“不一样,主动权在我,就是我让他二选一了。” “可是,是我们过去,他没必要过来吧。”阿七疑惑问。 “主动权不是这么玩的,你要这样玩,屎都别想吃口热的。” “公子好恶心!”阿七难得对张天流露出厌恶的表情,继而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怎么玩的啊?” “简单来说,你是客户,我是老板,你看中一件商品,主动权在你,因为钱在你身上,但我将这件商品变成你的必购品时,主动权在我。换个角度,你卖酒,我嗜酒,主动权在你,但我觉得你的酒贵,我到别的地方卖,主动权在我,可如果你仗着实力高强,把其余的酒商赶跑了,完成垄断,主动权又回到你手上,懂了吗?” 阿七摇头:“懂是懂了,可这不是生意啊,就算是比喻,我们也拿不了主动权啊!” 张天流顿时乐不可支,看向孙青旋道:“你给她解释解释,我没招了。” 孙青旋却皱眉盯着张天流道:“我也没明白。” 张天流笑容一僵。 “你们是认真的吗?”张天流很认真的问。 两女同时点头。 张天流崩溃道:“他知道我在哪,主动权在他,他不知道我在哪,主动权在我,ok?” “你早说不就行了吗。”孙青旋翻起白眼。 “公子就是喜欢故弄玄虚。”阿七也不悦道。 “呼……”张天流把郁闷之气一口吐出,不跟两女一般见识。 “公子别生气嘛!你说那些我们就是懂了也没你精啊,万一搞砸了可咋办啊,只能望你能者多劳了!” “唉,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活到现在的。”张天流苦笑道。 孙青旋澹笑道:“我刚入门时,师父告诉我要想活下去,只需记得一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蠢。”张天流随口便道。 孙青旋笑容一收,阴沉的摇摇头。 “那就是一。”张天流一口笃定。 “是勇。”孙青旋道出答桉。 “有够勇的。”张天流竖起拇指。 “你似乎不信!”孙青旋感觉受到的不是赞赏,而是暗讽。 “哪有哪有。”张天流侧身一趟,就枕到阿七腿上,弄得阿七一呆,继而脸蛋红红,眸中有着柔和的窃喜之光。 这就这眼神,让孙青旋忍住把张天流扔出去的冲动。 “咱九州,生死之间,有狭路相逢勇者胜,阴谋之前,有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凭勇一字,谁都知你直来直去,对于一个直率之人,只要三观没问题通常很受欢迎,这样的人处起来舒坦,何况你还是个大美女,心仪你之人,当年肯定如过江之鲫啦。” 孙青旋点头道:“所以你与我正好截然相反,令人生厌。” 正给张天流梳理长发的阿七,顿时不满道:“公子人很好的,青旋莫要胡说。” 张天流不由一乐,道:“她没说错,通常是自以为了解我的人,会认为我这人处处算计,一步三坑,确实讨厌。” “可实际上,远的不说就我们,也没被公子坑啊。”阿七还在给张天流证明。 这次轮到孙青旋长吐一口郁闷之气。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她早骂一句:“犯贱”了。 师姐不同,为封魔元神,几万年的坚持,致死都不曾动摇。 如此心境,孙青旋真觉得她多久都能等,且不会有任何怨言。 孙青旋偏过头,不看两人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打迂回,再寻机混入。” “希望能快点。”如今局势,孙青旋等不起。 “嗯。”张天流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 孙青旋以为他控制分身办事去了,实则张天流是真睡了。 之前一战,先有天仪眼秒杀五百大境,后破赵阴明阴阳极域,可都不轻松! 特别是阴阳极域,赵阴明虽是分身,但分出的元神比张天流强大太多,若非他近来突破,有四象镇三魂,他真会被夺去意识。 阴阳极域展开后,阴阳之力就会攻入元神壁垒,侵蚀元神。 光维持壁垒不行,那只是被动防御,迟早会被攻破。 张天流才抵抗半分钟,元神之力就消耗了五分之二。 若非冥鱼那好奇宝宝,发现了赵阴明阴气中的漏洞,以张天流的推演能力,起码还要半分钟才找到破绽。 那时候元神之力只有五分之一,破开阴阳极域他也没法和赵阴明交手,只能交给其余阴判。 所幸,冥鱼的特性就是喜欢观察。 这点当然是继承了张天流。 但它又有张天流如今没有的东西,莽! 小家伙可不知道危险是何物,看到无法理解的东西,主动靠近。 但小家伙不是抱着研究心态去的,四象也没一个继承张天流的专研心态。 云猫是杀伐之心,冥鱼是好奇之心,寒蛇懒惰之心,灵雀是善良之心。 因此冥鱼单纯是出于好奇,跑到跟它相性极高的极阴之气里,然后,张天流便通过它发现了破绽。 所为阴阳互补,赵阴明施展的是极阴极阳之法,这就像阴阳鱼里没有小阴阳。 赵阴明修为不够,缺失的这两个洞他没法弥补。 张天流也没法弥补,阴中必须有阳,没有阳也不能有阴,只能缺。 极阴便是不同吸出小阳,融入大阳,让极阴里始终有一个阴缺存在。 当然,赵阴明做梦都想把阴缺给补了。 但能在极阴里用小阴填补,这比突破天际还牛,是打破了天道法则,自成一界了。 那赵阴明早就是天命了。 张天流破解也简单,往阴缺里塞入净灵之力,提他补。 要让赵阴明知道,自己研究几万载年,自认为藏得天衣无缝的阴缺,让张天流一条好似没什么用的小鱼给破了,只怕都不用张天流动手,自己给气死了,连带本体。 第一八六三章 直抵老巢 孤岛。 炎魔睁开眼睛就大骂一声:“妈的,这都能让他发现!” 炎魔自认为他的局布得天衣无缝了。 却还是让张天流意识到了。 虽说这样也好,让张天流有所忌惮,不敢冒然前往云涌。 但玩失踪就过分了啊! 仗着有传送,张天流的行踪根本无法揣摩。 这一下,炎魔就处处被动了。 他考虑过抓些人逼张天流出来营救。 张天流不可能来,但孙青旋未必! 孙青旋来了,张天流也就来了。 可如果人家收不到消息怎么办? 必须有个期限吧,不能太久,久了说不定张天流就混进来了。 太短,消息收不到,人杀不杀? 杀完后呢? 再抓一批再要挟? 那孙青旋再愚蠢也知道,妥协是没用了。 这种办法只能用一次,一次之后,良心就凉了。 这办法在不知道他们行踪前不能试。 换别的? 换别的也需要知道行踪啊! “要不要让人回无垠一趟,找几个能掐会算的?” “不行!” 想法一出,炎魔就否定了。 算到一时,算不了一世。 就无垠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算一次就足以让他大出血了。 张天流再传送消失,就白算了。 “毛娃子怎么就这么能忍?他可是做掉你四十六个弟子啊!你不是还有七块天阙令吗,你倒是亲自上啊!” 当初引张天流去金彩城,就是打算事后让张天流和月上宫死磕。 开始还不错,一次性派出四十七子,险些就把张天流做掉了。 可没后续了,前面的投资,反而把自己给坑了。 现在张天流有了传送阵,大发横财不说,还无迹可寻,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难道我只能坐以待毙?呸……” 炎魔说完就意识到,坐以待毙可不能这样用啊! …… “公子,这是哪里?”阿七透过屏幕,震惊的看着外面的深海世界。 不论是无风带,还是雷云海的巨兽乐园,给她的震撼远不如这里。 这里其实没什么海兽,有也是特别小的。 但这海底的地貌让她震撼! 这里彷佛是巨人遗弃的国度,所有的建筑都无比巨大,随处可见的墙砖,每一块都比他们所居住的房屋还要庞大十倍。 用如此庞大的石砖所修葺的城墙,殿宇,宝塔,即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泥灰,仍让阿七感到高山般的巍峨壮阔。 “上古遗迹呗,具体哪个世界掉进来的不知道。”莫说张天流答不上来,就是让炎魔来他也答不上来。 无边海的上古,那得追朔到亿年前了。 不过要让炎魔来了,他铁定要暴躁的怒骂一句:“你还能要点脸么?” 不是上古遗迹真实与否,而是这里可以通往一个地方,那是炎魔的老家,无垠魔域。 炎魔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张天流会去无垠! 数百万年来,无垠被魔修们开发得四通八达,别说八海,八海之外都能通! 这份情报不是炎魔给他的。 炎魔给的都是老黄历了。 这份海图是焰马蔺给的,她想不给也不行啊,别忘了张天流有慧眼,反追踪就能去无垠了。 到了无垠,依然不用炎魔给的老版本海洞图,他的那些只通八海,他想的是去无垠买,不信没得卖。 有通暮海的,那铁定有穿过离海,直通云涌的。 因为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开发海底隧道就像修地铁,看着投资大,几百年都回不了本,但千年万年后呢,就是坐着等金山银山送上门。 当然不是没有风险,要被正道修士发现肯定捣毁。 不过再修就是了,他们还能一路捣到无垠来? 小船很快来到一间巨大的殿宇内,这里更是昏暗无边,即使摄像经过调整,比夜视仪都要强大,但在里面的可视度依然很有限,到处是浓稠的黑色漂浮物。 “咦~” 阿七突然远离了屏幕。 因为这些漂浮物黏到了结界上,离摄像头并不远,这一看,这些东西居然是活的,看起来就像一块块被烧黑的腐烂臭肉。 “很原始,又很实用的办法。”张天流赞道。 “什么啊?恶心死了。”阿七环顾一切,发现小船的结界全被这些恶心东西给黏上了。 “防偷渡啊,就跟养狗防贼一样,原始,有效。”说话间,张天流让小船停下。 与此同时,外面声音响起:“不知哪位道友光临?” 张天流甩手就扔出三块令牌。 不久,外面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来是和合门的道友,最近你们出入得很频繁嘛。” 张天流道:“任务在身,没辙,不知道价是高是低啊?” “呵呵,道友说笑,我在这里把守三百载,就没收过降价的口信,涨了,三个人九十万珠。” 张天流甩出十八张芥子符,对方便将三块令牌还回来,还多了一卷通行证。 随后,趴在结界上的烂肉自己散去,恢复视野的小船望着殿内的一个黑洞驶去。 入得黑洞,阿七忍不住道:“不用出去吗?他怎么确定我们只是三个人?” “另一头确定,如果有误……”张天流摇了摇手里一卷通行证,又道:“两头一堵,插翅难飞。” 孙青旋道:“这就是给那些抱着侥幸的人,设下的圈套,那时候就不是区区九十万珠这般简单了。” 张天流笑道:“要是普通和合弟子,就只能光着屁股回和合门了。” “那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抢啊!”阿七也忍不住笑了。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人家开的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适当收点不过分,魔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只要守他们规矩,他们也不会乱来。” 小船速度逐渐加快,途中遇到了一波波从无垠出来的灵舟,相互没有交集,都是擦肩而过。 两个月后,小船终于从四通八达的隧道里驶出,却依旧没看到一点曙光。 小船结界又被什么东西给爬满了,在这黑暗空间里,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却能听到周遭全是人声。 张天流把小船停下时,小船很快就被什么东西给带动一样,一阵轻微的摇晃后,船前有人说道:“喂喂,出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一丝光芒逐渐扩宽,好似覆盖在结界上的墨水退却一样,如满天星斗的各色荧光石遍布在巨大洞穴内。 而他们的小船已经停在一座石台上,身后是一个巨大水洞,水洞里不停有船只冒出,无一例外的,船体结界或船身都爬满了黑色烂肉般的生物。 直至这些船被一头巨大章鱼怪用触手卷上大小不一的石台后,黑色烂肉才会退却,蠕动回水洞里。 “出去吧。”看了一阵,张天流三人才走出船屋。 递上通行证、九十万珠和令牌给石台等候的魔修。 魔修熟练查验后,便收下通行证和灵珠,递还令牌给三人,然后跳上小船,进船屋检查一番,这才悬浮而起,挥挥手道:“行了,快走。” 阿七松口气,然后施法将小船收成巴掌大,收入广袖中。 三人这才一起,跟着往外走的人群,离开了洞窟。 第一八六四章 小堑寨 “这就是无垠啊!”阿七看着天昏地暗,又广阔无边的黑岩大地,满脸都是小兴奋。 “这再广阔,也没无边海广阔啊,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张天流取笑。 “不一样的。”阿七有点小羞愧道:“以前都是醉醺醺的,那能注意什么景色啊。” 孙青旋路过她身边道:“那不是醉,那是心死了,现在心又活了,自然看什么都新鲜顺眼了。” 阿七一窘,羞涩得不行。 孙青旋扫视眼前大地道:“没山,没林,这里的人难道都躲地下了?” “这你还真说对了。”张天流边走边道:“无垠有数十条大峡谷,全被有权有势的给霸占,他们在峡谷岩壁上安营扎寨,统御一谷底无数韭菜,韭菜想出人头地,就得爬,拼命往上爬,大多数韭菜爬到一半,就力竭摔死了,极少数能爬到营寨,这时候的体魄也非常人可及,营寨里的势力基本都会收为弟子。” “那还是韭菜。”孙青旋冷笑道。 张天流反讽一句:“说的好像你们琉焰岛的弟子不是韭菜一样。” “当然不是。”孙青旋很认真道:“我琉焰岛对每名弟子都用心栽培,倾囊相授,入门虽有要求,但并不苛刻,且若遇孤儿,不论资质如何我琉焰岛都会收留,会跟对待所有弟子一样对待她们,绝无偏心。” 张天流还是讽刺道:“我就没见过能把一碗水端平的人。” “你也说了,是你没见过。”孙青旋一步不让,连走路都要超过张天流半个身位。 “那为何只有你一个孙青旋,或一个赤仙子?”张天流直接将军。 “同宗不同道,同道不同心,无私奉献敌不过人各有志,还得靠自觉。” 孙青旋说到这突然停下来,扭头往右侧看去,数百丈外,好似有什么东西从高空落了下来。 “吆,运气不错,是一头云鹭的残尸。”张天流说着就飞了过去,拿出刀开始分解材料。 “小兄弟好技法。”突然一名魔修飞降在张天流不远处,对自己晚来一步没有感到沮丧,反而对张天流分解尸体的手法颇为赞许。 “从小磨出来的手艺,自然非同凡响。”张天流说话间已经分解完毕,一并收入芥子符里。 魔修不发一言,转身就飞走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拾荒者,就等着天上掉馅饼。 这上面可是四大天涯和无数浮岛,人虽然很少斗,但鸟兽争斗是天天发生。 斗死的如这云鹭般掉下来。 不过出手要快,即使没有魔修捷足先登,等鲜血渗透到石土里,也会有黑岩下的魔虫出来啃食一空。 上次张天流灭的太令家小子们,不知道便宜了魔修还是虫子。 孙青旋看着笑嘻嘻的张天流走回来,鄙夷道:“这不过小境二阶的鸟兽,且残破如此,尚不足百珠,你随手就能赚得千百亿,还贪这点小财。” “懂个锤子啊你。”张天流继续边走边道:“我的符文要的就是这种低阶材料,何况云鹭只在天涯里有,上次来时,我别提多眼馋了,苦无机会啊。” “耽误时间。”孙青旋这话就是两层意思了。 除了耽误现在的时间,还有修行一道上。 对于张天流那种低阶玩意,她是看不上的,却不否定他的强大,但她觉得张天流把心思用在正统的修炼上,未必不如现在。 “嚯,有天赋,说话就是理直气壮。”张天流讥讽一笑,又道:“知道何不食肉糜啥意思么。” “难得为你着想一次,你就这么不领情。”孙青旋脸上可完全没有为张天流着想意思啊。 “谢谢嘞,不过您啊,少操别人的心,多顾一下自己,现在我严重怀疑,你想跟你师姐搞玻璃。” 孙青旋脸色一黑,显然她大致也能知道什么意思,张天流也不是头一次说这种话。 “你们别吵了,快看!”阿七指着前面道。 三人前方地面彷佛出现了断层,近了看是一道百丈多宽的小峡谷,不过这峡谷延绵过去是越来越宽阔,并在崖壁上,隐隐有灯火闪耀,星星点点的,似乎规模还不小。 “应该是小堑[qiàn]寨。”张天流回忆炎魔给的资料道。 这地方,正好能给他安置个传送阵。 三人提速,飞向小堑寨。 望山跑马了半时辰,小堑寨才近在眼前。 话这么久时间也是迫于无奈。 三人实力虽不止于小境,但表面修为都很低,阿七反而是最高的,已是小巅。 孙青旋是纳米身,气息在小七左右。 张天流是本体,用符遁也就两三分钟的时,但却不能暴露,连长发都早在进入巨人城前收起来了,并都换了和合门的黑袍。 到了小堑寨,张天流直奔坊市,两女只好跟随。 “唉,实在抱歉啊小兄弟,你要的这些材料只怕要去火岩港才有了,而且还得碰运气,近来听闻外界乱的很,大家都不敢出去找材料,最近材料紧缺啊,你看我这里有什么能替代了,便宜给你了。” 张天流摇头道:“不行啊,我用这些材料炼丹,且是头一炉,以前也没炼过,换了材料若不成功我怎知是材料问题,还是我丹术太差。” “哎呀,这可难办了。”店家也是一脸苦恼。 张天流想了想道:“不知你这里可有去火岩港地图?最好连去离海的也要,要是火岩港没有,我就亲自出去找,我还不信,离海再乱能乱过震海。” 和合门弟子最近大批大批往震海跑的事,早在无垠传开了,这店家一听就料定张天流是从震海回来的,虽然材料卖不出去,但地图也得卖啊,小钱也是钱啊。 岂料,张天流卖了地图后,顺道的,把他这里的低阶材料一并收购一空,而且还不讲价! 店家震惊啊。 他说是能便宜卖,但也只是相对的,最近材料紧缺,别人提高个七八成,他就提高了五六成,没想到这小伙子,有钱! “这些材料拿到火岩港最多赚一两成,莫非他打算拿到离海出售?”想到这里,店家笑了,管他拿到哪,他赚了就行。 去客栈的路上,孙青旋传音道:“你也不怕被人查到。” 张天流到哪都会高调的横扫低阶材料,这种事也就他会干了。 “查到有能怎么样,他炎魔敢回来吗。”张天流是有恃无恐。 既然让他混入无垠,炎魔就是准备再多,也挡不住他了。 无垠隧道四通八达,莫说离海附近,就离海一处,便有上百条隧道可通。 “和合门呢?你就不怕他们发现?”孙青旋还是有顾虑。 “无垠又不是他和合门一家的,再说他家老祖嗝屁了,目前是自身难保,去震海搞那么大动作,就是在转移资产,无垠守不住,还能在外东山再起,不过十有八九,三大殿主是各过个的了,以后就没和合咯。” “可他老祖不死呢?”孙青旋没张天流这么看得开。 张天流好奇的看着她,费解道:“我两好像调换了,现在我是勇,你是怂。” “你……” “放心吧,有传送在,跑是肯定没问题。” 传送,就是张天流如今有恃无恐的本钱。 虽然险些让天阙圣令搞死,无垠也绝对有堪比天阙圣令的至宝,但那又如何? 上次中招是因为修炼。 现在还修个屁啊,一点灵感都没有。 第一八六五章 地魄幽泉 “外面黑也就罢了,你这小客栈都这么黑。” 站在金碧辉煌的洞窟大堂里,张天流的吐槽引来不少住客的侧目,不过目光很快就从张天流身上挪开。 平平无奇,没啥好看的,反倒是他身后两女,都是难得的绝色啊! 特别是那略带羞涩的女子,虽其黑袍宽大,然众色魔眼神何其毒辣,彷佛能穿透那层黑亮披绸,料定其内在必有雄伟之峰峦,曼妙之纤细,及那绝不输峰峦的硕盘。 内心极观的强烈对比下,一众老色魔开始口水横流。 客栈掌柜心道不妙,那帮憨子,怕是要闹事啊! 于是便对张天流道:“好吧,再降一千,这已经是最低价啦,毕竟你要的可是小店最豪华的上房,别人一天都是一万二千珠啊,收你一月三十万珠真不多。” “一年三百万,同意我现在就全额付清。”张天流将一打芥子符拍在桌面。 “呃……好!小侄啊,送三人贵客天一洞。” 掌柜忙将三人打发,否则堂里这些老色魔真会为了那两女大打出手。 无垠可是无法无天的地方,看上就明抢的事在整个无垠里每日数以万起,在小堑寨这种偏僻之地更是彪悍。 “那些人真是叫人作恶。”刚进天一洞,阿七就抱怨起来。 “那些哪是人,全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孙青旋冷声道。 “额……”阿七一时语塞。 她觉得已经骂的够狠了,现在发现,青旋这才叫骂! 她不过只是发牢骚。 也是那些人,让她厌恶得不行,以前在外面,她醉得厉害了,衣衫凌乱时也没遭遇到这种吃人般的目光。 现在穿的黑袍宽大,还遮得严严实实,反倒引此瞩目,倍感难受。 张天流布好法阵道:“也不能怪人家,一路过来就没见几个女人,还个个纱巾遮面,忽然见你两,难免欲望高涨,以后还是把脸遮上,以免徒生事端。” “遮住又如何,看他们样子,母猪都能赛天仙。”孙青旋如果不是为了夺回浮天刺,早噼死外面的牲口了。 张天流苦笑,没理会两女,精致走到一扇石门前,推开门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好精纯的火灵气啊。”阿七惊讶的跑到张天流身后,往石门里瞅去。 只见里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处赤水池。 赤水散发的火光照的小洞窟里红艳艳的一片。 “贵就贵在这地魄幽泉啊。”张天流说着,解开黑袍。 “公子你干嘛?”阿七吓得转身。 “洗澡啊,不想一起,就把门关上,谢谢。”张天流说话间,已经脱得只剩一条裤衩了。 阿七头都不敢回,红扑扑的脸上即是犹豫,又有着前所未有的亢奋和激动,奈何心如擂鼓砰击,震得她浑身都酥麻酥麻的,一步都动弹不得。 当下水声传入她耳中时,热气散发,她彷佛也被浇了一盆热水,燥热难当时,也终于下定决心,勐然的一转身。 “碰。” 石门被孙青旋狠狠的关闭。 阿七呆滞了。 然后就被孙青旋揪着后脖领拖往装修精致的小洞室。 这里是主卧,整个洞壁都刻满了栩栩如生的百花盛景,每一朵花就如一盏灯,发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却不让人眼花缭乱,彷佛真的来到万花丛中,能嗅到那令人陶醉的花香。 除了一些生活器物,最显眼的莫过于床,很大,宽一丈,长丈六,上面铺的是赤金丝被,触手冰凉却不让人觉得冷,就像是闷热洞里的唯一空调,总让人想往里面钻。 “这家伙,故意的吧!”孙青旋恼怒的冷哼一声,又拖着阿七来到另一个小洞室,这里面很是清幽,没有什么让人臆想之物,只有朴实的简单装饰和一张卧榻。 “你就在这里修炼,哪都不能去。”孙青旋说完,就把阿七关里面了。 阿七沮丧的倒在卧榻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抚平焦躁的内心。 足足三个时辰后,当张天流推开石门时,外面只有孙青旋一人。 “今晚睡客厅?那我就不好意思了。”说着,张天流抓着毛巾擦着耳朵,走向主卧。 “你就是再洗三个时辰,我也不会让师……姐……” 孙青旋说话时,一抬眼就见只捆着条浴巾的张天流,刚想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盯了上去。 这一刻,她竟不知为何,被张天流散发的妖媚气息深深的吸引,想将他拥入怀抱,呵护,疼爱! 勐然间孙青旋意识到了什么,体内元神立刻运转静心法,这才清醒。 可意识刚刚拉回来,又被张天流所吸引住了! 不是张天流自以为完美的线条比例吸引她,也不是刚才那诡异的气息,而是他肩上的一抹赤色! 孙青旋无法抑制的,目光顺着张天流肩膀,在他路过身旁后,锁定到他背部大片的赤红刺纹上。 整幅刺纹完全呈现眼前时,孙青旋没来由的一惊。 就是这东西,刚才险些让她着了迷! 刺纹形如火凤,彷佛具有生命,特别是那双有着七重光环的凤目,只一眼便教孙青旋心神都陷了进去。 张天流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把毛巾往背后一盖,遮挡凤首后,回头笑道:“想不到你对天尊传也感兴趣,要我签名吗?” 孙青旋如梦初醒,脸色狰狞道:“你在书中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没有,休息了。”张天流睁着眼睛说完瞎话,便进入主卧关闭室门。 孙青旋还是难以置信,拿出天尊传就反复翻看起来。 室内。 “看来有点用啊,不过想让灵雀继承还有些麻烦,另外,是时候加大药量了!”张天流挥手关闭虚屏上的背部照片,躺倒软床上,拉着冰凉丝被,美美的睡着了。 三个时辰的高强度元神修炼,教他这个极少修炼的人,很吃不消。 不过效果确实很好。 不愧是连炎魔都赞许的地魄幽泉。 地魄幽泉在无垠不是什么稀罕物,就像地球上的温泉,在无垠遍地都是。 不过品质就是参差不齐了。 好的不是天计,是时辰计算,上品地魄幽泉,一个时辰比他在这住一年都要昂贵。 炎魔当初说还有极品的,但被各大势力控制,那就不是钱能看得着的东西了。 张天流泡的是下品,即使如此,因为修为低微又是第一次的关系,效果格外明显,不仅滋养身体,强健体魄,还让他元神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并突发灵感,以刺纹为身,灵雀为魂,让火凤刺纹开启意境童。 再拿孙青旋做一下实验,效果果然出奇。 但还是没什么用! 虽说对他眼睛不会有伤,只是消耗元神之力就能开意境童,可他也不能打到一半,把衣服脱了露出刺纹吧? 他雾里散人张天流,可是极要风度的男人,岂会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除非快没命! 办法不是没有,就是让灵雀承载刺纹之力,也就是让火凤放飞自我,脱离他身体,成为灵雀载体。 这就又有一个问题了,刺纹初衷是聚魂用的,一旦他元神溃散就会自动发动,聚拢元神,涅槃重生。 这可是保命绝学啊,不能乱改,要在这个基础上能让一部分刺纹之力脱离身体。 以如今他的实力,办起来不难,难就难在材料,凤血! 而且是高纯度的凤血。 虽然要求不多,但把符文大陆的凤家姐弟抽干了提纯也不够啊。 何况灵雀是他善心所化,真干了这种良心过意不去的事,灵雀铁定不会配合! 强行把它与刺纹融合,只会把它逼得自爆。 新功法就是这么玄妙! 也可以说,他的新功法已经无限接近“玄功”了。 玄功,上可通灵,下可通幽,可容纳天地万物,亦可变化无穷。 玄功修成也是神通大成时。 神通大成就是界! 修士的最终追求,也便是创出完美契合自身的玄功。 张天流的新功法还不到真正的玄功层次,什么时候四象有了自我意识,新功法才能踏进玄功的殿堂。 第一八六六章 故人相聚 一觉醒来,张天流往床底扔了一个黑匣子,走出主卧,又在客厅栽种灵花的盆里扔了一块。 黑匣子立刻化作液体,钻入花盆的灵土之中。 “你这未免过了吧。”孙青旋看着张天流的举动,没好气道:“再饥不择食,也不会打这种观赏性低阶灵植的主意,何况这房间,一般人也住不起。” “素质跟财力没关系啊。”张天流说着,推开阿七住的修炼室,这丫头,在里面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张天流扔下一块,关好门,又去别的地方扔。 “你的传送阵不要钱吗。”孙青旋又忍不住了。 这一个就是好几亿,一套十亿以上了,张天流却跟丢垃圾一样的到处扔。 “要钱,怎么不要钱,好几十珠呢。”张天流一脸肉疼道。 孙青旋惊愕道:“才几十珠?” “什么才,几十珠在南陆够普通人吃几年了。”张天流终于扔完了,走到孙青旋对面坐下,翘起腿来叼起烟,摆上灵茶便抽便煮。 孙青旋一副你开什么国际玩笑的表情,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光这点力量混沌根本打不开!” 张天流老神在在道:“这个归这个,你说的那个打开混沌的,自然混沌里。” “这更不可能!”孙青旋越发惊讶,她知道张天流说的可能是真的,但这又是如何办到的? “混沌石,用混沌石炼制的主阵,自然能丢混沌里,这个可是很贵的哦,光是材料,大概就值个三万枚空间戒指,至于我的技术,那更是无价了。” 一枚称得上规格的空间戒指,至少也是一千立方,其材料轻轻松松就能破亿。 三万枚,最少也有三万亿! 还要加上他无价的技术…… “重头原来都在里面,这就难怪了!”孙青旋感慨道。 张天流一脸坏笑的叼着烟道:“看你这一脸钦佩的样子,要不要我勉为其难给你留个位?” 孙青旋开始还以为张天流说的是传送位,可转念一想感觉不对劲,脸色顿时阴沉道:“你再把我当那些寻常女子,我便要你好看!” 张天流把烟头一扔,身体前倾贴着桌边,手肘撑桌,手背枕着脸颊,冲孙青旋笑道:“我已经很好看了,再好看就是万草枯了,你让别的男人怎么活?” 孙青旋摇头一叹:“你真是恶心!” “哈!大家都这么说,别生气。”张天流恢复如常,一边倒茶一边说道:“等会我传送离开,前往火岩港,如果能直去云涌最好,去不了也尽可能让你们传送到离海。” “没问题,你和师姐说一声。” 虽然孙青旋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确实是累赘。 张天流一个人在无垠行动更安全。 没等他起身去把阿七叫醒,妮子自己醒了。 “公子你要走了啊?”阿七走出修炼室,脸上表情很沮丧。 “多大人了,跟我女儿似的。” 张天流刚说完两女都是一愣。 “你有女儿?”孙青旋不想问张天流的私事,但为了师姐,不得不问。 阿七现在还处于石化中! “有啊。”张天流微微一笑,冲阿七一挑眉,道:“时轮天仪里。” 两女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又感觉不对劲。 孙青旋觉得,张天流就不是个能生娃的人! 阿七是想到孙青旋说过的时轮天仪,难道说,公子是和自己的前世…… “不是说我死了吗?不对,不是说她死了吗?难道说躲起来了?然后公子骗了大家,就像以前骗了我们一样?公子太坏了,他怎么知道我确定会跟他躲起来那个……哎呀,脸好烫,肯定红了,要让他们看到怎么……嗯?她不死,我哪来的?不对不对,青旋说时轮天仪里是可以改变过去的,或许真是呢嘻……额,万一是别的女人怎么办?怎么办啊?怎么怎么……” 阿七顿时一阵脑乱。 看着捧着脸直蹦脚的师姐,孙青旋扶额一叹,心道:“师姐你怎么就不能争气一点啊?你可是赤天道守护者,堂堂赤仙子被一句话就耍的团团转,简直……害!” “缓缓气,别伤了肝。”张天流给孙青旋递上一杯茶。 孙青旋白了张天流一眼,端起茶一饮而尽。 张天流起身道:“我三五天就回来一趟,如果在此之前你们遭遇攻击,扛不住了,就用这个传送阵离开,那边有老爷子在,当然,闲着没事也可以过去耍耍,不过要调试一下,注入真气,在出现的虚屏里输入符文序列号,而这四排符文呢,分别对应客厅、地魄幽泉、主卧、修炼室,去老爷子那里不用,直接启动就可直达。” 张天流交给两人的传送阵不是黑匣子,而是黑玉般的手镯。 这种传送阵,会连同传送阵本体一起传送走。 他身上用的也是这类,开启混沌旋涡的传送阵。 “那公子,我能不能回雾山?”阿七目光期盼的望着张天流。 张天流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没直达,你是要去那个雾山?” “金景!哦还有符文大陆的凤旗林口!” 张天流顿时头疼道:“这篇符文码你拿着,上面都是韫海传送阁的,再给你十个传送阵台。” “谢谢公子。”阿七欣喜的结果。 “嗯,别闹得太欢!”张天流提醒一句,虽然他知道没用,不然也不至于头疼了! 莫说张天流,孙青旋听到师姐的要求时,也是头疼的直摇头! 果不其然,五天后,当张天流回到天一洞时,这屋里足足十几号人,打麻将的打麻将,喝酒的喝酒,修炼的修炼,泡澡的泡澡。 “公几!”暮晚惊喜之音最先响起。 也不知她哪学来的口音,就见她一个虎扑,想如当年般,挂到张天流身上。 结果,让红玗一记锁云手揪回了麻将桌前。 然后红玗就按捺住激动,对张天流施礼后,眼里泛着泪光道:“没有什么能比看到公子别来无恙,更好的事了!” “公几可没有别来无恙哦,公几现在比以前腻害太多了,俺都听说了公几,你一次就斩了四十七圣,真系难腻害了!”暮晚挣脱红玗的真气,不过不敢扑了,只跑到张天流跟前,瞪着白眼嘻嘻傻笑。 “让开了你。”八哥把暮晚赶到一旁,一脸傲然的上下打量张天流一番后,哼笑道:“这么多年还没缺胳膊少腿,你也哎呀……” 话没说完,就让红玗给拧走了。 “公子安好。” 盈欣、莫琊、楠枝纷纷上前行礼。 “嗯。”张天流点点头,对这最省心的三位,很满意。 “外面不是传言,公几头发已经好几百丈了么?这怎么盘起来的?”最闹腾的暮晚已经绕到张天流身后,瞅着他后脑勺,还像抓他发髻解开来看看。 阿七忙跑来抓住暮晚的手,道:“哎呀别闹,哪有外面说的几百丈啊,也就三四丈而已,公子为了隐藏身份藏起了。” “才三四丈啊,这么多年公几为何不多留长点?”暮晚顿时大失所望。 她可是很期待看到几百丈的长发。 结果只比凤旗林口时长两三倍。 “拜见公子爷!” 师傅们拜见完了,就轮到弟子们。 他们带来的弟子不少,有凤旗林口见过的戚水芸、巩莲、范系、元正祥等人。 也有南陆的老相识,方鸿煊、丰志,以及傅青夏、傅心远姐弟。 另外还有几个没见过,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收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当中没有一人突破大境的,最次在小境七阶,最高也如阿七一样,被卡在小巅。 这也是张天流不愿意修炼的原因。 虽然修炼能最直接的获得寿元,拥有更久的生命,迈向更高的山峰。 但在他看来,修炼如打工啊,碌碌一生,到头来连给后人留点财富都难。 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死半道上了。 “阿七真是小气啊,我记得我有个婆娘在凤旗林口的,你咋不带来啊。”张天流一开口,那教人熟悉的味道就回来了。 阿七还没来得及说,浴室门打开,鸾笙带着一股热气从里面走出来道:“凤姐早嫁他人了,你可莫要瞎叫了。” “这谁啊?”张天流看向众人。 鸾笙额头青筋一跳,没好气道:“我是鸾笙!” “开玩笑,鸾笙可是个小丫头。”张天流做到麻将桌前,扫了一眼面前的一手烂牌,郁闷的看向楠枝。 楠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因为这手烂牌是她打出来的! “你装什么傻。”鸾笙气鼓鼓的跑上来道:“你失踪前,我早就长大了。” “你这叫大?”张天流盯着她一马平川的胸前问。 “你……” “公子!”红玗、阿七同时瞪了一眼张天流。 “行了,既然人都见了,没事赶紧回去,正把这里当善地了。”张天流挥袖道。 “不嘛,我也要去云涌。”暮晚缠上来道。 “早死吗?”张天流脸色阴沉问。 暮晚吓得放开了张天流胳膊,不敢再撒野了。 “在韫海,你们怎么闹我不担心,在这,你到外走一圈试试,能回来,我带你去云涌。” 见到张天流神色缓和,暮晚又抓着他肩膀,噘嘴道:“不去就是了,公几别生气嘛!” 张天流拿出一沓芥子符拍在桌上:“阿七,你们去莫老板那聚餐,然后直接传送回去,别再到这。” “是!”阿七抓过芥子符递给红玗,然后指着厅里传送台道:“大姐,你带他们从这个传送台去,我稍后去。” 红玗点头,安排大家陆续传送离开。 此刻沮丧的众人还没意识到,去了那头的凶险程度,只是当成了普通聚餐。 哪能想到,以后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第一八六七章 孤僻的极致 “对不起,公子!” 阿七待人都走后,一脸歉意的低下头。 张天流点上支烟,斜靠在椅子上,把玩起一块麻将,目光也盯着手指上翻滚来翻滚去的幺鸡道:“不用总是道歉,你有你的理由,有自己向往的生活,这很好,很有意义,只是,你无法让世界围绕你转,有得就必有失,你喜欢大家热热闹闹的,很不凑巧,我最讨厌就是这样的生活。” “这样有什么不好?”阿七抬起头,目光犹豫片刻,逐渐坚定,终于是下定决心的问:“公子就不能……” 麻将敲击桌面的声音打断阿七后续的话。 张天流抬眼凝视她道:“不能。” “为什么?”阿七眼眶顿时红了。 “不为什么。”张天流垂下眼,盯着手里又翻转起的幺鸡道:“性格使然,我这人,从小骨子里有股倔强,虽然我和多数人一样,对钱,朋友,亲情,爱情,都有过渴望,不同的是别人可以为之努力,我则因为他们的努力而感到厌恶,越多人想得到的东西我越讨厌,生活之中,太多的臭显摆,炫耀笔的,炫耀图册的,炫耀糖果的,甚至还有炫耀朋友的,这我都能理解,但炫耀父母,我无法理解,没父没母怎么可能会有我,但我就是没父没母,有个养父,还总被别人当成我爷爷,我明明没有生气,也不感到孤独,却总有那么一群人,说你无视人就是生气,生气就是没礼貌,没礼貌活该孤独,正如现在的你!” 张天流再度抬眼凝视阿七:“认为我孤独,便把大家找来,左一口公子,右一口爷,且不说他们内心是否真在尊重我,就你这行为,尊重我了吗?” 阿七感到歉疚,更多的是不解,她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雾山时还很好的! “当初公子在雾山……” “当初是当初。”张天流彷佛撕下了伪装,不带一丝感情道:“忘了离开连山时我告诉你的?为了活,我别无选择,只能违背自己心意去做一些让我感到厌恶的交际,在我认为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候,我想过去改变,去做个普通人,可当真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我却退缩了!我知道我有问题,你们才都是正常人,但正常人的世界让我很痛苦,我总是在寻找善意背后的邪恶,揣摩对方靠近我的意图,遇到伪善的反而好,同类,惺惺相惜,玩呗,但面对真正的关心时,这玩意就像刀子一样狠狠往我心里扎!” 阿七眼里的不解,在这一刻不自觉的化作了怜悯! 张天流眉头一皱,转而就像极了被人践踏自尊的样子,脸色变得异常的狰狞! 阿七吓得惊恐的退缩一步。 张天流见此一愣,继而苦笑,自嘲似的道:“你那样看我没错,就是少了点鄙视!” 阿七慌忙道:“阿七怎么可能会鄙视公子?” “该鄙视。”张天流扔下烟头,又掏出一根却没点上,只放在手里把玩着道:“毕竟我很脆弱,为了不被扎心,宁愿把他人的善良视作更深层的伪装,还为此寻找他们性格上的道德缺陷,哪怕是贪小便宜,为一点打折商品斗得天昏地暗,也能让我很爽,你若无法理解那就说眼下,我们三人这一行,在你看来,拿不拿回道藏都无所谓,重在能跟我走这一路,而孙青旋,她想恢复实力,拿回属于你们的浮天刺,顺道能让你看清我,但这其实又都不是最重要,在她内心里,你能记得她,比一起都重!而我……” 指尖一弹,香烟打着旋飞起,再被张天**准的叼住。 香烟自燃,随着一口烟雾喷出,张天流的声音也随之传出:“会不由自主的剖析这背后的还隐藏着什么,单纯的看似目标一致,实则各怀心思还不够,因为出发点尚无恶意,可不论我怎么去推演,都推演不出恶意,那么为了让我好受,就从自身出发,揣摩不了你们,还揣摩不了我自己吗!因此在我心里,你们去云涌是为了恢复实力,报仇雪恨,我则先帮助你们恢复,再利用你们灭掉心头大患,这就是生意。” 看到面无表情的公子,此刻阿七反而想要刚刚对她狰狞的公子,彷佛公子只有那一瞬间是有血有肉的! 眼前的公子,就像一个没有感情,只重视利益的商人。 阿七哭出声了。 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张天流。 正如她当初没有能力救张天流一样。 而这时候,孙青旋从传送台里出来了,看到这一幕,她脸色顿时如寒冬腊月。 “你对她做了什么?”孙青旋气势汹汹的逼近张天流道。 “冤枉啊。”张天流一脸委屈道:“我只是说我不喜欢热闹,请她以后别找一堆人来了。” “就这?” 孙青旋脸色没有狐疑,因为她也不喜欢热闹! 为此她躲到仙膳舫喝茶,奈何没清净多久,这帮人就到仙膳舫来闹腾。 她受不了,随便应酬一下就回来,便看到这一幕。 “不然呢?”张天流满脸无辜的摊手道:“要不你问她。” 回头看着还在哭泣的师姐,孙青旋难受一阵,走过去拉着她就推上传送台,然后自己也传送离开。 可算清净了! 张天流轻松一叹,把麻将桌一扫而空,摆上茶具,开始烧水。 来到仙膳舫的两女并没有去船厅,就留在张天流房中。 孙青旋扶着阿七到张天流床上坐下,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天流即使没有骗她,也绝对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其中必掺杂了能让师姐痛哭流涕的犀利言词! 可任凭她怎么问,阿七就是不答,只说是自己对不起公子。 孙青旋无奈了,这还不如醉酒的师姐让人省心! 想到醉酒,孙青旋赶忙出去拿了一坛进来。 阿七看到递来的酒,果然不哭了,捧起酒坛就狂饮起来。 本以为这样就好了,结果,阿七是喝着喝着,又放下酒坛哭了起了。 孙青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突然想到什么,走出门,敲响了隔壁的舱门。 舱门打开,老爷子站在门内问:“孙仙子有何要事?” “张天流把我师姐弄哭了,我怎么说都没用,只能来请教居士,你们相处多年,对他必然了解极深,或许可说服我师姐。” 老爷子微微一笑,道:“论起了解,当属莫老板!”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孙青旋无语。 莫老板那么忙她是不想打搅的,太白仙君似乎又不在,只有黄仁居士明显闲着,结果他却不想帮忙。 孙青旋认为,四仙中,最懂雾里散人的明显是太白仙君,两人合作太多,其次是这位黄仁居士,最后才应该是莫老板,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走最近的时候,也是一个做菜,一个吃菜。 不想叫嘛。 老让师姐这样不是办法,太影响道心了。 师姐执着起来有多可怕,她比谁都清楚! 放任下去,哭个几万年都有可能! 第一八六八章 深底里的黑暗 仙膳舫,张天流房中。 面对一个哭泣,另一个冷着脸的女人,莫老板吐出一口烟道:“就这点小事?” 孙青旋点头。 她也觉得是小事,但事关师姐,拿就可能变成大事! “老张说什么了?”莫老板问。 阿七灌了一口酒后,又灌了一口。 孙青旋是一脸无奈。 莫老板却点点头道:“他自污了。” 阿七一愣,擦擦嘴,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实话了。”莫老板肯定道。 阿七沉默的点了点头。 孙青旋眉梢一动,意外的看着莫老板。 她可以说得到了关于自身的所有镜像碎片,但她对莫老板依然感到陌生,因为两人几乎没交际,她也从不去蟠桃岛吃饭。 “他有没有说,感情就是一笔生意?”莫老板再问。 阿七再次点头,然后抹抹泪。 孙青旋更惊讶了,这人怎么就看出来了? “那就谈,当生意去谈。”莫老板起身向外走。 “感情怎么能是生意?”孙青旋皱眉道。 莫老板走到门边驻足,头也不回道:“对他来说一切都可以当成生意,这是他在重塑人格过程里,对自己的暗示,也是他底线,突破这层底线,我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 深吸一口烟后,莫老板又道:“但可以肯定,不是更疯狂,就是在疯狂中灭亡。” 阿七一颤。 孙青旋不解道:“他难道没有一点感情?” 莫老板点头:“别妄想改变他,特别是以感情的方式接近,就像你们修士,为得某种道而斩断红尘,感情,他早斩了,越是富有感情的事,越让他作恶,所以你要接近他就要当生意谈,哪怕问他一个小问题你都可以付钱,他不会不收,收钱就代表着关系的结束,他渴望这种结束,会让他内心倍感舒适,至于价格,你随意,他不会喊价,这是他对于金钱的不屑。” 孙青旋没好气道:“几天前,他还跟客栈掌柜为房价争论。” “那不是他。”莫老板凭空拿出一个烟灰缸,掐灭烟头道:“只是他的一种伪装,以大众视角对高昂价格的质疑态度,让你们觉得他无比的真实。” “与这样的人相处,有何意义!” 孙青旋说完就看向阿七,希望师姐能赞同她,然而,她再度失望了! 莫老板道:“他确实没意思透了,我都不懂为什么,他还能吸引一个个傻女人,前仆后继为他死去活来。” 孙青旋又看了一眼师姐,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傻女人啊! “趁着没掉坑里,远离深渊,否则就做好谈一辈子生意的打算。”莫老板说完,推开门走向船厅。 烟都抽完了,管他是否开导成功,做菜要紧。 “这叫没掉坑?”孙青旋盯着师姐暗自叹息。 她上前,拉着凳子坐在阿七面前,盯着她呆滞的神情,轻声道:“过往的一切,回头看时皆如梦,唯有向道之心才是真,这是我入门时,师姐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此后我再也不为自己是孤儿感到悲伤,师姐是我新的家人,是我的亲姐姐!” 低下头,拉住阿七的手,孙青旋紧紧的握着。 “小旋。” 孙青旋一愣,仰头看着阿七。 阿七平静的看着她。 这一刻孙青旋看到的彷佛不是阿七,而是真正的师姐,赤仙子! “师姐你……” 孙青旋刚开口,便见阿七眼神忽的又弥漫上了一层伤感。 赤仙子不会流露伤感,自从代替师父走进浮天刺的那一刻,师姐就没有感情了! 因为任何的感情,都会被魔元神利用,操控! “疼!青旋!”阿七脸上突然浮现痛苦之色。 孙青旋才意识到,因为激动,自己金属打造的手掌抓得阿七的手都发白了。 匆忙放开,孙青旋道了一句歉,失落的起身出去。 看来,她也要给自己整一坛了! …… 张天流喝完一壶茶,抽完五根烟,起身就传送到外面。 之前不愉快他是习以为常,并不影响到心态,可是眼下的情况让他不知该愉快,还是如个正常人一样,恐惧,恶心,麻木,深恶痛绝,还是痛心疾首? 天昏地暗的无垠世界满目疮痍,就跟月球表面似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坑洞,毫无生机。 这里没有食物,人能存活依靠的是一口地魄之气。 但地魄之气无法填补饥饿。 这里的普通人依然会感到饥饿,可没有食物,死又死不了,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地狱式的折磨! 莫说无垠,在外界,也不是谁都有机会成为修士,真正能成为修士的不足万分之一,更多的是在深谷里挣扎,苟延残喘。 在这里,人吃人是很普遍的事。 只是它隐藏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亦如眼下。 别人看不到的深底黑暗,张天流看得一清二楚。 这条狭隘深长的地缝下,正上演着一场厮杀,两帮都不足百人,观战的却有十几万人。 不过他们不能称之为观战,更像是在等一场盛宴! 已经有人急不可耐,舔舐地面流淌而来的鲜血。 看来不用等厮杀的人死光,盛宴随时都会开始! 张天流没兴趣看下去,飞出地缝,继续前往火岩港。 又过了五天,张天流回去一趟,没见到两女,也懒得去找,留下一份来过的纸条,继续前进。 如此反复,纸条很快积累了八张,张天流也终于抵达了火岩港。 火岩港是通往离海的港口,因为从离海搞来的材料火属性居多,为了存储这些材料,港口将外面的低阶石材运进来,修成仓库,久而久之就聚集了浓烈的火灵气,照的整个港口岩壁如烧红的烙铁,火岩港也由此得名。 跟进来的港口不同,这里有坊市。 坊市在无垠是实力的象征,不是一般势力能开的。 小堑寨那种,不能说是市,是能算街道。 每天的交易量不足这里的千分之一。 这偌大的产业,没实力可守不住。 在外当然也一样,但在外可以依靠背景,且讲究一点规则,直接硬抢是很麻烦的,没头脑才这样干,毕竟你能抢,别人也能抢! 无垠不讲究这些,不管你背后有谁撑腰,抢得了就抢,能占一天便宜是一天。 都是人吃人里练出来的,要什么讲究? 同样在客栈包下一间房,丢了几个黑匣子,张天流就购买了通行证,前往离海。 不是不想购买直达云涌的,没有! 这让张天流很意外,打听得知,越是靠近云涌,离海下的岩浆层越厚,不好打洞啊! 第一八六九章 拥有大气运的树与屋 张天流没有独自前往离海,而是混入人群,随火岩港提供的灵舟前往离海。 这自然又要花一笔钱。 张天流也就毫不客气的,在他包下的小舱房里安置了几个传送阵。 灵舟如潜艇般下层到水中,进入了隧道。 张天流盘腿坐下,装模作样的服下一颗丹药,周身灵光一起,看似进入了修炼状态,实则意识进入了鱼红守灵台。 鱼红守元神白眼一翻,一言不发的开启精神空间。 看到自己的天机树没有多大的变化,张天流也不离开,而是看起了炎魔的天机树。 炎魔的天机树许多分枝被一层火墙阻挡。 这其实并没有效,是张天流让鱼红守故意断开,以免炎魔反追踪到她。 虽然这家伙不敢这样做,在他看来,能找到他的人绝对是天涯上那帮能掐会算的老家伙,目前的他找这帮老家伙,不是早死么? 可小心使得万年船。 “你要确保随时能接上天机线,说不定下次我来就用上了。” 鱼红守不悦道:“还有多久能结束?” “把树连根拔除就结束。”张天流说完便消失不见。 “拔除!”鱼红守看着大小不一,却数以万计的天机树,心想张天流说的是不是一株啊? 灵舟历时一个半月后,顺利来到离海。 离海的深海之下并非黑暗无边,反而如大地,有树有花有山脉,还有河流! 正是这些河流点亮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河流自然不可能是水,而是熔浆。 交了通行证,付了过路费,张天流周身护体光罩一起,便飞出了灵舟结界,进入深海。 通行的魔修出来后离开四散而开,相互间没有一句废话,也不考虑什么组队问题。 在火岩港时,张天流就了解到,除非有宗门任务,出来的魔修基本就是在外定居,不会再回到无垠。 眼下八海很乱,是最好混入的时机,错过这一次,他们不知又要存多久钱,才能付得起通往八海外的船票。 手指伸出护罩,立刻就覆盖上了一层冰晶。 “这里的海水不是一般烫啊!”张天流甩手指尖上的冰晶,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隧道口。 半日后,海面一座火山旁,飞出海面的张天流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蒸腾热气背后只有一片灰暗。 灰暗左右延绵到了张天流视野尽头,往上,灰暗如天屏,没入云端,高不可见, 眼前就如世界的边界,一切的终点,亦或是源头! 这便是南罗崎厦! “两千多里,这么近。”张天流笑了笑,随手往火山岩里扔了一个黑匣子,继而周身遁光一变,逐渐透明。 遁光中,张天流一袭黑袍化作黄衫,且袖口绣着云纹,云纹上还有两字,凌波。 凌波可不是什么微步,这是离海一大宗门,上宗是南天涯一等一大派,凌霄。 情报是炎魔当初给的,具体细节是否有误张天流也不知道,但总比和合门的黑袍要好。 飞跃火山口,后方是一片黑土地,再过去数百里出现了一点绿植。 张天流扭头看着左边远空厚重的乌云。 暴风雨即将光顾这座大陆。 不假思索,张天流贴地飞行,划过郁郁葱葱的植被,不久就进入了一片森林。 一个时辰后,大雨磅礴,狂风呼啸。 “咦!” 森林之中,急速飞行的张天流察觉到了什么,飞身一顿,转而向着另一处飞去。 不久,张天流落在一株树冠茂密的大树上。 此树跟周边树木完全不同,一路过来的张天流也没有看到第二株这样的树,树干如松,扭曲蜿蜒,树叶是天青色的,每一片都似瓷器般精美。 无边海树木众多,比这好看的不在少数。 虽是灵植,但木灵气太微弱,可见品阶不高。 吸引张天流的是树冠里,居然有一间树屋! 树屋很破败,不是何人修建,看着年代很是久远,许多地方都被腐蚀得残破不堪,似乎轻轻一触就能化作灰尽。 即使如此,它仍能顶着暴雨,抗衡大树在风中摇曳造成的晃动。 环顾一圈,确定无人后张天流解除符遁,进入树屋。 雨水顺着残破的屋顶“稀里哗啦”或“滴答滴答”的落入屋中。 张天流环视屋内情况,越看脸色越是惊讶。 这屋内的木板上,密密麻麻刻画了关于时间、空间、方位、湿度与气象的各种计算,用得还是九州的方式,彷佛是某个异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了定位这处未知之地做的计算。 除此之外还有对这里的动植物的资料,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连味道,吃过得反应,以及每段时间的身体状况的记录,细枝末节都囊括在内。 再明显不过了,这里曾经肯定居住了一个异人。 但这怎么可能? 这里可是八海内,距离天涯可以说就差一步。 除了那些质量恐怖的星辰外,已经不存在界临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人为控制下的世界碎片,是可移动的。 如张天流在时轮天仪里布置的五地大阵,这可是集结了整个五地宗门的力量,光张天流一人,连个瑶池护不了。 现实中,前有金天阙,后有浮天刺,都是在人为控制下穿梭混沌,降临在八海和云涌。 而这里有什么好控制的? 张天流一路过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穿梭混沌不是开玩笑,体积越小越好,多一分则累十分。 护这一块没什么特别的大陆,可能吗? 但要说正常的界临,这尼玛得亿年前了! 张天流思索片刻,突然后撤出树屋,慧眼全开,锁定大树为中心,方圆一里的空间历史。 随着历史不断向前推,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四万年后,张天流闭上了眼睛。 极限了! “怎么可能?”张天流再度睁眼,看着树屋难以置信。 这地方,居然跟四万年前没有区别! 不,应该说除了树和树屋外,周边的植被一直在变! 这玩意说不上是个宝,只是运气有些逆天! 火山爆发,岩浆喷涌,乱石纷飞,把附近的植被都毁了,唯天青树与树屋逆天的不受任何伤害。 附近也有人曾斗法过,术法将整片森林毁得七零八落,天青树与树屋仍旧屹立不倒。 四万年里,唯一一次伤到它的是大范围的火系术法,只是中了术法后,施术的对手就会以克制水术反击,很不凑巧的,反击余波将天青树上的灵火清除了! 也有人意识到了它的不凡,其中一个老头,四万年里出现了两次,但都和发现它奇异的人一样,观察一下,围着转两圈,或进入树屋观察片刻,然后走了。 没有人要将它收为己用。 之后更是不论路过多少人,都没有理会天青树。 它彷佛不存在,又确确实实存在,四万年里一直都在,而且没有变化! 张天流寻思良久,最后得出一个郁闷的结论,大气运! 第一八七零章 互有所思 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 鸿运当头时无往不利。 倒霉起来,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都能让自己撞到那百分之一。 “牛逼啊!” 张天流盯着天青树屋,眼里有着浓烈的兴趣。 四万年都没什么改变,那只能说,它极有可能是第一批来到无边海的残破世界! 并在这里存在了一亿年以上! 它还明显是九州异人搭建的! 里面记录的虫兽这里都没有,应该是灭绝了。 “难道是他!” 张天流打开系统界面,却没什么操作,就愣愣的盯着界面上自己空白的属性。 极限流不是没有属性值,但适者没有。 适者也是唯一没有属性值的非职业。 职业一旦成型,不跟着职业走,系统无法开拓能力。 初期时,许多异人对自己的定位都很模湖,以至于效彷强者加点,结果与自身能力不契合,变得不伦不类。 张天流的适者与他的能力绝不是最契合的,但无疑是最符合他性格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 张天流可以肯定,这玩意的完成度只怕一半都没到! 它就像开发阶段的试用品。 很多功能没有完善,不仅需要异人的协助,还要修士协助。 如今系统芯片快普及完六天涯了,之后想必就是韫海,然后是韫海外的整个无边海。 当这个世界一切都成为数据时,它应该就能完成了! 那时候的系统,应该可以无所不能! “以天地为炉,炼制这一间无上神器,牛逼!” 张天流挥手关闭界面,扔下一个黑匣子后,传送回到小堑寨天一洞。 或许太久没回来,这次可算是见到两女了。 阿七有些尴尬,张天流可一点不尴尬,进来便道:“我在离海开了传送点,这是地图。”张天流扔出黑匣子,上门展现出一幅三维地图。 “上面的小光点就是布有传送阵的地方,点击就可以查看序列码。” “那事不宜迟。”孙青旋起身。 阿七也默默起身。 张天流不二话,带着两女退了房,趁着没引起什么注意的时候,离开小堑寨,随后在无人之处传送离开。 回到天青树下,大雨仍然磅礴。 “这个地方并不隐蔽。”孙青旋环顾一圈道。 “就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张天流笑道。 孙青旋又看了一圈,然后摇头。 阿七却道:“这树很特别。” 张天流有些意外。 孙青旋则盯着树看了片刻,又看看周遭才点头道:“嗯,好像这片林子只有这一株,大概是修士无意栽下的。” “嗯,很好看。”阿七抚摸着一片树叶道。 张天流无语。 以为阿七能察觉什么。 开启隐形结界,挡住暴雨。 张天流递出两套黄白相间的衣服道:“都换上,面上是阿七的。” 孙青旋闻言,下意识瞥了一眼师姐的高耸。 这里倒是一分不减! 阿七脸色微微一红,略羞的取了面上的衣服,飞入树上树屋里。 孙青旋可不用,当面就换了,反正这躯体都是张天流造的,可变化无穷,直接缩小,把黄衫一套,里面的黑袍直接就纳入了空间戒指。 张天流上下打量一眼后,赞许道:“黄色,果然很配你,给你九十五。” 孙青旋冷冷道:“你似乎意有所指!” “没有没有,岂敢啊!”张天流连连摆手。 “此地无银三百两。”孙青旋竟来了一句九州成语。 好半天,阿七才换好衣服走出树屋,如身披鹅黄仙衣的天上仙,飘然而落。 “嗯,既有菊花之清雅,又有金秋之硕果,九十七分。”张天流评头论足道。 阿七闻言,表面笑颜如花,心里却对张天流这种评价很不满意! 自己不仅换了衣服,还特地打扮了一下,结果还换来个九十七,跟常态下的二姐持平! 二姐是很漂亮,没打扮,在公子心目中都将近满分了。 符文大陆时,遭魔龙侵体,直接就拿了满分。 当初阿七不在意,一颗心都在孤清安危上,事后却因此纠结挺久。 听到张天流评价,难免又想到这件事。 然后又想到如今的二姐不知身在何方,是否安好,不自觉,眼眶微红。 “哟,这还哭上了,行了,再给你加一分。”张天流说着,拿出两份资料道:“你们穿的是凌波派的道服,这是凌波派的资料,多复习一下,之后可能要考。” 阿七接过道:“我想二姐了。” “那孤僻的婆娘想她作甚。”张天流没好气道。 “二姐才不孤僻,她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阿七不悦道。 “你懂个锤子啊。”张天流更没好气道:“少说话就少暴露。” 孙青旋闻言,冷眼扫来。 张天流白眼回敬。 “二姐是有心事,但只是她不想说……” 阿七还在为孤清说话时,张天流祭出一艘灵舟,打断她道:“得,就此打住,上路了。” 三人先后落到灵舟上,转眼破空离去。 就在三人离开天青树时,前方万里外,凌波派内,一座独立的小院楼阁中,孤清忽然睁眼,蹙眉沉思。 “有何心事?”一旁的盘坐的老妇闭着双目问。 孤清摇头闭目。 老妇反而睁眼道:“看来你还有杂念未消,如此修行再久你也无法回归上宗。” 孤清澹然道:“只是一段韫海的往事。” “为何还不斩断?”老妇不悦道。 “我觉得没必要。”孤清依旧澹然。 “不斩尽俗事,它将永远牵绊着你,即使经历多少轮回,总能在偶然间思念过往,从而迷失在抉择与悔恨之中,如此心魔不除,难登天涯。” “此事不足以成为我的心魔。” 听到孤清坚决的话,老妇闭目轻叹,道:“你已经错失一次机会,幸得气运加身,得以转世并应天,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若再不珍惜,那就休怪我干涉。” 孤清神色一冷,睁眼看向老妇。 老妇知她心思,澹笑道:“我不会斩你韫海情缘,近来八海大乱,四大天涯都有心镇压,上宗不久将派人下来,听说都是凌霄宫亲传弟子,我为你物色几个,由你挑选,结成道侣后自可上凌霄。” “不必,天涯,我自能上。”孤清果决道。 老妇退一步道:“不结道侣也可,他们来时,必须由你领他们镇压叛乱,找准时机,适当出手,以你惊才绝艳的天赋,他们自会向上推荐。” 孤清知道,如果她再拒绝,老妇绝对会去韫海,把与她有情缘之人全部斩杀,再由她手刃,以献祭的方式,助她斩断曾经的一切挂念。 第一八七一章 凌波三剑客 张天流三人从天而降,先后落在一座破败的城池楼门前。 城门口遍地的干尸让阿七很不适应,偏过头不忍再看。 孙青旋一甩裙摆,下蹲掀开一具干尸的衣衫,看到腹部被掏空出一个洞,皱眉道:“这伤口,似乎被拳头从腹中破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伤势。” 张天流点起一支烟,漫不经心的目光一扫,忽然一记掌风将城门里的一堆干尸轰开,顿时惊出数十只滚圆的怪虫。 怪虫似乎只有头尾,形如拳头大的蝌蚪,头上无眼无嘴,只有一颗豆粒般的鼻子,但仔细一看,这颗小豆鼻才是它的脑袋! 先前认为是头的地方却是身体。 “这怎么会有海飞虱?”孙青旋蹙眉道。 “咳!”张天流直接被呛得喷出一口烟,没好气道:“这是寄甲虱,幼体时藏于海甲虫甲壳缝隙里食血为生,蜕变后如蜉蝣,朝生暮死,故名暮落虫,别因人家生在海里,死在天上,就说人家是洗发水。” 阿七惊讶道:“寄甲虱我也仅见过吃成指头大的,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人工栽培的当然不一样,记得喜欢研究这玩意的教派有不少,最出色的当属无垠巫蛊教,不过它八十万年前就被捣灭了,具体传承遗落到哪一派不得而知。” “公子懂得真多。”阿七看向张天流的目光,就差加两颗小心心了。 “那是。”张天流脸色自得,内心却是疑惑的。 阿七不正常! 上次演了一出,就是希望她能认清现实,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走得再进,心也不可能连在一起,没必要舍弃欢乐的大家庭跟他去流浪。 现在看起来没用啊! 她不仅不退缩,反而跟进一步。仟仟尛説 问题究竟出在哪? m么? 不m会喜欢个内心黑暗,满腹算计,还孤僻冷漠,又作又贱,又装又渣的男人? 孙青旋则对此也是暗自叹息。 她是知道阿七为什么这样的。 莫老板的提议,阿七没能接受,她始终认为跟公子相处不能视作交易,想以真心待公子。 这令孙青旋很气愤,但她在理解莫老板说的“没掉坑里”后,也就放任阿七的选择了。 事情,要说她私下询问莫老板开始。 从莫老板口中得知,阿七有一段被篡改的记忆,从那一刻起,张天流的恩情成了她的爱情,后因张天流丧命一回,阿七为此耿耿于怀,终日借酒消愁,也从未知的爱,演变成了心魔! 当初听这话时,孙青旋气得直接揪住莫老板衣襟道:“你知道还让师姐用真心去待他!” “我原以为,时间能平复一切,但我错了,情对某些人,不会因时间而流逝,否则老张何至于躲她这么多年。” 莫老板这话很难让孙青旋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不是师姐的坚持,而是张天流躲师姐就有点难以接受。 到底给他多大脸? 师姐都这样了,他还一副老子不稀罕的臭表情。 “那你说怎么办?” 莫老板慎重道:“如果没遇赤仙子还好,他们见面后,我觉得删除记忆都未必能治愈,你师姐对他的情不仅是记忆了,更接近基因里的原始冲动,她的天性让她爱上这个人,那所产生的记忆不论你怎么删都没用,反而,当她意识到自己所欠缺的一部分时,或因此茶饭不思,或不顾一切去寻找,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心魔,想化解,只能让当事人自己意识到,再理智的看待。” “如今越陷越深,还怎么意识?” “应天。” 这个答案,孙青旋早该想到的。 但光她想到没用,最终还是师姐自己来选择! 她会怎么选择? 是忘记? 是接受? 还是无视? 孙青旋都不知道。 更可怕的是,她们即使意识到也无法改变! 应天对普通修士而言,只能靠机缘。 且应天后,关于前世记忆多半是一点点的获取。 虽对高阶修士,如孙青旋这种极上强者,一次拿回并不难,只要事先留有道藏。 可师姐是借道种重生,相当于全新的生命,全新的人格! 取回道藏,她势必应天,那时候她的灵魂将分出两个人格,一是赤仙子,一是阿七,既相互审视,也自视自身,在这个过程里,她们都会发现记忆篡改的事!韆釺⺗哾 即使目标一致,孙青旋也没有松口气,反而伤感起来。 因为不论道种道藏,都无法恢复元神! 孙青旋能与颜轻遥分裂,是她肉身尚在,元神未灭,才可透过意识控制颜轻遥分裂出一部分元神,成为她意识的载体。 师姐的元神已经破碎,阿七的元神之力不足以分裂出两个独立人格,极大可能会共为一体。 孙青旋只能 ^0^一秒记住【】 让自己的意识不与颜轻遥混为一体,无法去控制阿七元神。 她只能寄希望于张天流。 此人修炼的御神三法如最好的良药,但他又会怎么选择? 连莫老板都意识到,他肯定也意识到,他却从未提过,是否在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走吧,这里的事我们管不了。”张天流说完,飞向空中灵舟时,顺手用锁云手抓了一只寄甲虱。 阿七紧跟而去,一路好奇的询问公子抓寄甲虱干嘛。 孙青旋仰头看着两人片刻,才飘然而起。 灵舟穿过城池上空,进入一片山脉中。 数天后,战乱的波及终于影响到三人的行程。 越隐藏,越让人觉得有蹊跷。 那就没什么好隐藏了。 张天流一剑在手,便是虎入羊群,直接把几个敢于跟他拼剑的魔修,拼到心脏爆炸。 长时间拼剑,别说心脏,所有脏器、血管、筋脉就会陷入超负荷状态。 不过拼到爆这种事,只有上境欺负下境时才会出现。 往往是无视对手破绽,以匀速的剑招吊着对方不得不往死里拼,直脏器破碎,丹田枯竭。仟仟尛説 俗称吊打。 张天流的吊打,容易让人血气上涌,因此最先炸的都是心脏。 “多谢凌波派师兄出手相救。”离海正道一方得张天流解困后,纷纷赶来称谢。 张天流收剑道:“客气,我等身为正派弟子,理当除魔卫道。” 十来名修士互视一眼,一名老态龙钟的修士飞出来,再度朝张天流拱手道:“小老儿等人都是北灵山弟子,道友唤我查老儿就好,我等数日前收到北灵山被一伙妖人攻打的消息,特地回来增援,怎奈小老儿等人实力不济,险些葬送于此,只怕去了北灵山也……” 张天流笑道:“北灵山与我凌波派向来交好,两派祖师还皆来之凌霄上宗,情同手足,实不相瞒,我三人也是听闻北灵山被困,特地赶来尽点绵薄之力。” 北灵山修士闻言大喜,查老儿更是激动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好说,在下独孤城,后方两位仙子与在下正是久负盛名的凌波三剑客,那位冷如冰寒如雪的仙子,乃西门傲雪,另外一位风姿卓绝,胸霸天下的仙子,乃上官赤虹。” 众人闻言,面上连连作揖,心里却在苦思冥想,凌波派是剑修大派不错,但似乎没听过什么三剑客,倒是有二十三剑。 不过众人不敢造次,就张天流那一手拼剑绝技,在大境中只怕无人能敌啊!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八七二章 留着青山 前往北灵山的灵舟之上。 孙青旋不悦道:“救下他们已是大恩,直接打发别是,何必多此一举,真以为没人来揭穿你吗。”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是正道人士,除魔嘛,我辈……” 孙青旋厉声打断道:“且不说你是否可归纳入正道,就说他们,一路过来我就没见到几个所为的正道人士,更别说尸体了,那些城池,村庄小镇,无一例外被屠戮一空,正道人士在哪呢?修士尸体对某些邪魔来说是宝,但至少也该有大战的痕迹吧!” 孙青旋看向前面的北灵山修士,更加鄙夷道:“说是增援,不如说是逃回山门躲难,如此想来,这些人十之八九是分派到城池里,受凡人朝拜,香火供奉的仙师,理当为一方百姓除难解灾,可结果如何!”仟仟尛説 “人家实力不济,不跑等死吗?”张天流倒是理解这些人。 孙青旋却别恶心得不行。 “你何时跟他们是一丘之貉了?大战之初也罢,魔道偷袭防不胜防,事到如今,八海祸乱已数十年,时至今日还不战而逃,留知何用。” 张天流苦笑:“要不你来。” “若让我遇到,看我来不来。”孙青旋跟张天流是杠上了。 张天流气笑了,看向孙青旋道:“刚才你为啥不出手?光让我一个人上了。” 孙青旋不羞不耻道:“你既出手何须我费力。” “哎呀你们少说一句。”阿七站到两人中间。 张天流收回目光,掏出烟点上,望着前方一众北灵山修士,幽幽道:“世间之事你能管多少?不过只是眼前罢了,而这眼前啊,并非是你设想的废物,所为留得青山在,保存实力有错吗?大战尚未开始,就为了守护少部分人拼光了,后面怎么打?你真当他们想逃啊,认为他们不希望宗门派人来支援?动点脑子吧大姐,仗要是像你这样打,多少都得赔进去,人类早就灭亡了。” 孙青旋一把推开阿七,怒道:“照你这么说,他们就不是在慢性死亡了?” “嚯,你还知道慢性死亡啊。”张天流嗤笑。“我还知道温水煮青蛙。”孙青旋压制怒火道。 “啪!啪!啪!”张天流连连鼓掌道:“你有这学习的精神,为何就不学学兵法,所为兵法有云,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说的就是打打杀杀是解决不了问题地,邪魔此番作为可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满足杀欲,此为攻心计,先是杀鸡儆猴,顺道满足私欲,再毁你名誉遭众生唾弃,最后就是逼你决一死战。” 弹了弹烟灰,张天流继续道:“你也说了,打了几十年还这样,说明魔道并不是无脑的横推,他们每攻一地,势必会观望一阵,正道若无决战之意,他们才再攻一地,然后继续观望,这一把火接一把火的慢慢烧,就是巴望正道受不了,在准备不充分时决一死战,证据就是攻而不占,弃之不用。” “说得好听,几十年都准备不好,那要准备到什么时候。”孙青旋不讲兵法,只讲眼前。 “唉,正道就这点老毛病,没人站出来背锅,大家都是畏首畏尾,宁可龟缩也不可犯错,但怨不得面前这些人啊,他们心里的恨远比你想的多,可是有用吗?一切看上头,上头不点头,你让他们几个人怎么对抗魔道?而他们上头呢,跟他们心情是一样滴,也恨,也想打,可在大举进攻的魔道面前,一派和一人没区别,这仗真要打,不仅是八海正道同心协力,还要他们上头,天涯上宗点头才行,而天涯上宗想要联手,这又得谈,谁先上,谁后上,败了谁背锅,胜了谁得利,等等细枝末节不谈清楚,哪什么打?拿一腔热血啊?”xqqxs8. 孙青旋有些无语了,转念一想问道:“魔道为何就不在乎?就能轻易组织进攻。” “不是不在乎,而是野蛮作风,谁打下来是谁的,没有分赃一说,死了一了百了,自己的锅自己背,还谈什么责任?” 孙青旋再度无语。 这确实是邪魔作风。 也因此,邪魔很容易变成散沙,不堪一击。 张天流扔掉烟头,叹道:“会造成这样,就是缺少一个能统领四大天涯的王者,这要换到韫海,邪魔最多折腾个三五年,就让公叔怜阳吃干抹净了。”仟仟尛説 “照你这么说,正道还是要完。” “不会,还没逼到份上,真逼急了,正道比魔道更疯狂。” “这还不到份上?” 孙青旋又难以理解了。 张天流对这种自顾修炼的人,真的无语。 这方面解释完,孙青旋肯定又有别的疑问,如此一解再解,解到明年都没完。 好在,北灵山遥遥在望。 张天流已经看到不少魔道修士正围攻北灵山大阵了。 他便取出一柄质量普通的大境上品长剑,正要问孙青旋打不打时,突然,前方天降青芒! 青芒如幔,壮观如地球北极之光,美不胜收。 然而,随着光幔如流水晃动时,缥缈似秋风扫 ^0^一秒记住【】 过落叶,将攻打北灵山大阵的魔道修士扫了个大半。 “我靠,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凌霄御风剑诀里的大杀招,青天幔?” 张天流的一惊一乍,惹来孙青旋的鄙夷。 这招看似威力无匹,还美不胜收。 但其实对同阶是一点用都没有。 也就欺负欺负下境修士,跟张天流拉着几个大境拼剑,把人心脏给气爆一样,属于降维打击,不值一提。 真正强大的剑招,从来都不是花俏的。 亦如张天流的镜花千象,论壮观程度,这青天幔远不能及,可有用吗? 对付张天流的同阶当然有,且也是降维打击的大杀招,可张天流哪能归纳到小境里? “华而不实。”孙青旋冷冷评价。 “你干嘛,人家注意到我们了,我要解除结界,你赶快装装样子啊。” 张天流说外,挥挥衣袖,然后惊叹道:“这这这这……这莫非是传传,传说中的……” 张天流这一顿,得到传音的阿七忙紧张兮兮的补充:“肯肯肯定是了,凌霄御风剑诀里的大杀招……” 她这一顿,孙青旋强忍翻白眼的冲动,用着浮夸的演技冷漠道:“青青青青,青天幔。” 闻听此言,一天降之人哈哈一笑,得意道:“小小邪魔,安敢乱我离海,受死!”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八七三章 太聪明反而不好 除了异人这些另类,境界的鸿沟当真可怕。 一个凌霄宫弟子,圣境七阶修为,杀起大境来比砍瓜切菜都轻松。 “简直是一剑挥洒青天幔,迅斩邪魔三千只,厉害!”等他解决,张天流感慨一声,立刻驾驭灵舟,穿过北灵山修士,来到前方拱手便道:“凌波弟子独孤城……” 阿七忙也拱手:“上官赤虹!” 孙青旋只好漫不经心来一句:“西门傲雪。” 随后三人一同道:“拜见上使大人。” “哈哈哈哈……”凌霄弟子豪爽一笑,看向三人道:“三位客气,在下也不过是凌霄宫一小徒,称不上上使,我叫卓星随,你们管我叫声卓师兄即可。” “卓师兄。”三人再次异口同声。 “啊哈哈哈……”卓星随又爽朗的大笑一声,看向张天流道:“好一句迅斩邪魔三千只,哈哈,甚得我心,不过可惜,独孤师弟修为太低,你若为大境,说不得此行过后我还能带你回去,到凌霄随我修行。” 忽一听,以为是客道话,张天流要真有了大境修为,只怕他就会说可惜不是圣境云云。 但张天流一听后,就知不是客道,客道该用上凌霄修行,不会加“随我”。 随我便是成为卓星随的剑仆,并非凌霄弟子。 张天流只好一脸叹息道:“唉,若早些年遇到卓师兄就好了,师弟我修炼不慎,险些一命呜呼,能保全性命,恢复些许修为已是万幸,再无福分随师兄去凌霄了!” “唉,可惜啦。”卓星随感慨一声,随后又是一笑道:“不过来日方长,只要独孤师弟刻苦修行,迟早一日恢复鼎盛,那时师兄在凌霄等着你。” 对卓星随这澹而无味的毒鸡汤,张天流一脸激动道:“独孤城定不负卓师兄器重。” 客道话外,北灵山赶来的弟子和北灵山里的修士纷纷涌来,对卓星随是千恩万谢,惹得卓星随是狂笑不止,末了,对众人摆摆手道:“诸位且安心,无需多久,南天涯强者便会下凡,到时候荡平魔道还不是易如反掌。” “太好了!”北灵山修士激动不已,可算把老大哥盼来了。 卓星随道:“在下还要去凌波派与凌波掌门协商大事,便不多留了,对了,三位师弟是出是归?” “自是归往。”张天流想也不想道。 孙青旋面上无表情,心底是既惊又疑,想问,可又不是时候。 卓星随修为不低,距离又太近,传音必被其所感。 卓星随不知孙青旋心思,只对张天流大笑道:“正好一路。”继而看向张天流三人脚下一叶小舟,不由笑道:“换我灵剑,可省些时日。” 说话间,收起的灵剑再次祭出,化作一柄十丈长的巨剑,飞到卓星随脚下。 张天流称谢,率先飘到巨剑上,回手收小灵舟时,阿七、孙青旋也正好飘起,一声不吭的站到张天流身后。 “诸位告辞。”卓星随对北灵山修士拱手道。 众人纷纷称谢回敬。 随着一声大笑,巨剑携四人破空而去。 半途,离开北灵山后就一直不吭声的卓星随突然道:“此间荒芜,三位就不用隐藏了吧。” 阿七一惊。 孙青旋眉头一皱。 张天流则装傻道:“卓师兄什么意思?” 卓星随哈哈一笑,头也不回道:“你三人,一女气息精练,但这种滴水之意,非凌波所有,另一女根本就不是人,不予之评,而你,气息古怪,诸多混杂,更不可能是凌波功法!” “哈哈哈……”张天流学卓星随大笑数声,道:“不愧是凌霄弟子,即使看着再鲁莽,任持有一颗细腻之心。” 卓星随仍旧头也不回的大笑道:“不过你们气息也不似魔道所有,说,你三人何门何派,冒充凌波弟子意欲何为?” “唉!”张天流长吁短叹道:“实不相瞒,我三人皆是散修,当日城破,为逃脱魔道捉拿,只好假扮凌波弟子,让其忌惮三分,不敢妄追。” 卓星随一听,额头青筋一跳,勐然回身怒斥:“你当我傻不成,真是散修,魔道反而不屑于派人追杀,反而凌波弟子若被魔道发现,那必会千方百计将其留下!” 说话间,卓星随周身剑罡如幔,似随时就能将张天流三人斩杀。 “唉,这人啊,太聪明反而不好,你说是不是?” 卓星随闻听此言脸色一黑,事到临头还如此藐视他,即使不是魔道,那必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修士。 可就在他要动手之际,却见张天流眼眸一种三重光环浮现,下一刻,卓星随的视野就是一双无限扩张的巨眼所遮蔽! “区区幻术!”卓星随冷哼一声,身上一股凌然的剑气冲天而起,朝前一斩,妄图战破双眼。 可剑气过后,双眼犹在,且已经扩大到眼童纹路清晰可见,如斑驳的混沌,特别是眼童上的光环,就像刻印在混沌上的一圈圈的符文。 “不对这是……不在我眼前而在我识海!他竟直接迷惑了我的元神!” 意识到的卓星随开始奋力挣扎,一边运转心经,提高元神专注,一边回想一种种破幻之法,可都没能派上用场,占据他识海的巨大眼球上,又多了一重符语,并且这一重符语上电光闪烁片刻,便有两道雷霆降下。 卓星随大惊,元神突然睁眼,左右手高举过头,一道凌然的剑芒从他元神上透发而出,化为青幔席卷而开,当雷霆落在青幔之上,竟相互抵消了! “咦,元神都能施展剑意。” 惊咦声一起,下一刻,雷霆再次落下。 “看我破了你的幻术!”卓星随大吼一声,元神体内迸发的剑芒更加强盛,似要贯穿他识海这片小天地般,毕竟抵御了第二波雷霆之威,还想斩破巨大双眼。 然而,随着巨大眼眸上的四重光环外又多增了两重光环,一只云猫突然浮现,双爪交错,便将剑芒强行架住。 与此同时,巨大眼童中心,如落泪般,一滴墨汁脱落,化身一条黑鱼“噗通”一下,扎入了识海之中,那肉眼可见的清澈的识海迅速化作一片无边的黑海,紧接着卓星随就在震惊中,沉入了黑海。 他彷佛是在眨眼间,就到了另一个时空,这里,斗转星移,日月交替,浩瀚的星空在急速斗转间,脚下,熟悉的草木也在发生着一年又一年的变化! 最后他居然看到了他,一个初生的他,而他与他,不受控制的合为了一体。 也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母亲的怀抱! 第一八七四章 凌波派 “唉,天尊传这么好的都不看,你看啥呢?” 嘴里不满的滴咕,张天流揉着眼睛,拿出一瓶自制眼药水滴上几滴,缓解灵力充眼的肿胀感。 “这就控制了?”阿七盯着木讷的卓星随,好奇询问。 张天流收起眼药水点头道:“嗯,不过这小子是正儿八经的圣境,控制不了多久,还得加几重封印。” 说话间,张天流十指划出一片,一篇符语瞬间成型。 便在符语飘向卓星随时,脚下巨剑一颤,勐然缩小,迅速一挥就将符语击散,随后灵剑调转剑身,竟向张天流杀来。 “找死。” 张天流伸手间,手掌上突然裹上一层黑色金属。 便见灵剑要将他金属手套连同张天流手掌一并斩断时,一层金光在手掌面前展开。 灵剑毫不客气的斩在金光上,登时被反震得颤抖不已。 趁此机会,张天流伸手穿透金光,一把抓住灵剑勐的一握,剑身上顿时蔓延出一篇符语。 灵剑感到了危机,剑身疯狂颤抖起来,可当符语布满剑身时,一层电弧炸起,灵剑瞬间老实了。 张天流松开手,附着手掌的黑色金属却没有脱离剑身,只是从手套化为了一圈圈符环,围绕灵剑旋转。 张天流法诀一掐,一束灵光锁链打入灵剑,下一刻,锁链就从剑中锁出一只青色小鹏鸟。 此鸟,正是卓星随的剑灵。 唯有剑灵可在这种局势中护主,如果是元神祭炼剑元控制灵剑,那么在卓星随被意境童控制的时候,灵剑里的剑元可就无用了。 没了剑灵护住,卓星随很快被张天流封印丹田。 但张天流的封印并没有就此结束,这可是绝佳的工具人,岂有不用之道理。 小半天后,巨剑再度携着四人飞往南方。 不过此刻的张天流三人,已经换了身装束,皆为凌霄剑仆打扮。 两天后,凌波派。 刚刚落到湖畔码头前的四人,立刻引来几名凌波弟子的参拜。 “我那几位师兄可已到?”卓星随收起巨剑问。 凌波弟子恭敬道:“上使们都已经在湖中净水堂,我等是特地恭候卓上使的。” “好,带路。”卓星随挥挥手,凌波弟子离开站出一人,领着四人往湖中岛屿飞去。 约莫一刻钟,凌波派净水堂中响起一声不悦的询问:“怎么耽搁那么久?还以为卓师弟已遭不测,我等正要前往呢。” 进入堂中的张天流四人,目光随意一扫,发现里面坐了十几人,一半身着凌波派服饰,不过不是黄白二色,而是紫白二色,显是凌波高层。 “哈哈哈哈……”张天流一面打量,一面控制卓星随大笑几声,道:“一群宵小之徒,吃不得我一剑,耽搁只是因为发现三个好苗子,皆被我收为剑仆了。” 在座的七名凌霄弟子同时将目光看向张天流三人,其中显得最年轻的女弟子皱眉道:“师兄又收剑仆,还一次三个,超额了吧。” “害,师妹不懂了吧。”另一位显得十分油腻的男弟子,媚笑道:“剑仆只是一位,另两位,嘿嘿,我看不像!” 说着,一双贼眼在阿七和孙青旋脸上和身上来回扫。 师妹听出意味,不由冷哼一声:“想不到卓师兄也是这种人,无耻。” “嘿,师妹这话就过了,如此人间绝色,错之可惜啊!”油腻弟子感慨道。 “行了。”堂中最年长,貌若中年的大师兄起身道:“既然人到齐了,闲话少说。” 说话间,大师兄一挥手,一幅广阔的海图篇幅在大堂内。 “凌波派所管辖之地皆在图中,其中这三处尚未遇袭,但不可大意,我等要留三人镇守,而这一处,听说有魔道至圣出没,交由我,你们四人分别去这四处,目前他们尚未被魔道攻陷,但只怕已及及可危,你等要及时赶去才行,之后的再论。” “哈哈哈哈……”卓星随大笑几声后,不悦道:“区区魔道至圣,岂用大师兄亲临,有我一人足矣。” 这时候的卓星随,早在张天流控制中,他当然不下去对付什么魔道至圣,奈何,卓星随就是这性子,何况…… “胡闹。”大师兄沉声一喝,铁着脸道:“卓师弟你虽有与至圣一战之力,可这并非宗门切磋,魔道诡计多端,一个不慎必将万劫不复,你休要再逞能。” “师兄教训的是!”卓星随不悦的应了一声。 “嘻嘻,遭训了吧,看你还逞能。”小师妹笑嘻嘻道。 卓星随白了她一眼,这把小师妹看得一愣,就在她眉头一皱时,大师兄道:“时间紧迫,你们快些选择。” 卓星随想也不想道:“我去西落山。” 众人一愣。 西落山虽然也被魔道霸占,但目前那里并没有什么高手。 卓星随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哈哈一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在北灵山屠魔时,我留了两余孽,逼问得知,有一伙魔修打算以西落山为据点,一可阻凌波派,二可向落堑大陆扩张,如此肯定高手众多!” “什么!”众人一惊,没想到卓星随居然获得这么重要的情报。 大师兄立刻道:“如此就更不能让你去了!” “为什么?”卓星随恼怒问。 “若他们不成气候,你去了是打草惊蛇,若是成了气候,你是有去无回,西落山先留着,你们谁也不去,说不得还要让西落派退守,留出个陷阱,不论如何,容我探清虚实再议。” 卓星随顿时失望道:“那就这吧。”他随意的一指,那是一处小岛,从地图上看,如一朵葵花。 “南葵岛!”众人皱眉,感觉卓星随有些自暴自弃了,选择一处最不可能有魔道高手的地方。 凌波派四周有三山一岛,三山为东梦山,西落山和北灵山,一岛就是南葵岛。 此四地都是凌波派分裂出来的下宗。 不过北灵山不同,北灵山祖师小时候在南天涯上修行,后随家族来到离海碧波湖,创建凌波派。 北灵山祖师对此却耿耿于怀,即使回不到南天涯,也想离得近些,就在北灵山修行,多年之后,收了一些弟子,久而久之,其弟子就创建了北灵派。 所以,张天流和北灵山弟子也不单是客气话,两派祖师确实来至南天凌霄。 可见这情报的重要性。 当然,真要忽悠卓星随,任他卓星随在聪明十倍也没用。 那些一听就能识破的胡诌,完全是张天流想借这工具人一用了。 目前他的选择显然出乎众师兄弟的预料。 攻打北灵山的魔修被他一人轻松解决了,实力不如北灵山的南葵岛能有什么高手? 这种过早自暴自弃的性子,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 卓星随哈哈笑道:“北灵山的失败此时必定在散播,只怕东西两地的魔修已经收到风声,这北面之地,此时赶去怕是徒劳一场,南葵岛远些,等我过去时应该还没收到风声,早点解决,早点选下一地,那时候,希望师兄莫要在阻拦。” 大师兄想了想,道:“好,那么就拜托乔掌门了。” 正堂高座上的凌波派掌门人起身道:“你们出来吧。” 随后,一众身着黄白二色服饰的男女弟子,从后堂内陆续走出,站在一排紫袍高层身后。 凌霄这边见此并无表情,唯独卓星随身后,被张天流和孙青旋卡在中间的阿七,见到这些人中的清冷女弟子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一八七五章 要遭! 就在阿七忍不住叫出一声“二姐”时,卓星随一指清冷女子道:“就她了。” “不好吧,卓师弟。”油腻青年冷笑道。 “哈哈哈!师兄有何异议?”卓星随大笑几声,看向油腻青年。 油腻青年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孙青旋和略显慌张的阿七,笑了笑道:“师弟都有了两位绝色,还不够吗?” 卓星随哈哈笑道:“既然师兄都说了绝色,那自然多多益善。” “你……” 油腻青年大怒。 “好了。”大师兄沉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为了女子争论,既然卓师弟选好了,那还不去南葵岛。” “哈哈哈哈,告辞。” “且慢。” 却在这时,一个老妇从后堂走出,叫住了要离开的卓星随等人。 见老妇出来,凌波派一众高层纷纷起身,恭敬对她行礼道:“老祖。” 老妇没搭理他们,一边走向乔掌门让出的高座,一边道:“我这弟子虽修为不高,但天赋极佳,可不能如此轻易让你选了去。” “哦!”卓星随哈哈一笑,问:“那不知如何才能选走?情况紧急,还请快快到来,慢一刻,南葵岛可能就没了!” “威胁我!”老妇冷笑。 “不敢。”卓星随又哈哈一笑。 “不难。”老妇冷笑变得和蔼起来,道:“需斗胜了她的剑意,方可带她离去。” 斗剑意,自然就要以剑意斗之。 这就跟境界没关系了,单纯是用对剑意的领悟来对抗。 “也就是说,看她心意咯。”卓星随问。 老妇点头。 “那就无需这般麻烦。”卓星随自傲一笑,冲清冷女子道:“可愿随我离去。” 这清冷女子脸上浮现了苦笑,随后走向卓星随,把在场的凌波修士看得一愣,老妇更是眉头大皱。 她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这一时半会的哪能察觉出来。 毕竟她对卓星随这晚辈可一点不熟悉。 不仅她,对卓星随熟悉的凌霄弟子们也感觉不对劲了。 卓星随并不好色啊,这家伙是个只知道练剑,比剑,拼剑的修炼狂人。 他身后两女可以用天赋好来解释他不好色,那眼下,他更应该接受老妇提议,与清冷女子拼一回剑意。 虽然输了很丢人,但这更会让卓星随亢奋。 比都不比,这还是卓星随? 当然不是! 张天流也想比啊,可是莫说他有个毛的剑意,就是有,比得过孤清的皇者剑意么? 怕是直接得跪下来认奶奶了。 没辙,他只能套交情。m2.xqqxδ捌. 没想到孤清这么给面子,不愧是二婆娘。 “没办法,人格魅力太大,这回就是真正的告辞了。”卓星随一转身,灵剑祭出,飞到堂外,五人陆续踏了上去,转瞬间就破空而去。 “别看了,快选好出发。”凌霄大师兄开口道。 众人反应过来,开始挑选助阵之地。 很快,一波波的两派弟子飞出净水堂。 而此时,张天流五人早已离开碧波湖,远在三百里之外。 张天流突然祭出灵舟,与四人乘上灵舟,再收起巨剑,顺手开启法阵。 “你还留着他干什么?”孙青旋率先开口。 她指的是卓星随。 “心疼啦?”张天流故作一副酸溜溜表情。 孙青旋白了他一眼道:“少以你龌龊心思揣摩我,此人虽然有些狂傲,但为人确是仁义,换做是你,只怕在怀疑我等身份时,就痛下杀手了。” “嘿,我是这种没情趣的男人么,肯定只把男的做掉,留下你两美美享用。” 孙青旋轻蔑一笑:“你要有这胆,师姐何至于如此愁苦。” 张天流立刻兴奋的凑近她道:“这么说,只要我要了你师姐,你也跟我?” “你……” 不给孙青旋出手机会,张天流就跳开了,顺势的落在孤清身边道:“你呢?” “公子还是这样,总是拿我们开玩笑,却从未敢动过真格的。” “哎呀,刚见面就在外人面前,揭穿我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卑微男,好伤心!”说着还瞥了一眼孙青旋,好像她就是口中的外人。 “二姐!”阿七似乎才意识到远离了危险地段,能开口了,忙抓住孤清小手,激动的落下了泪。 孤清另一手轻抚她脸颊道:“唉,多少年了,还爱哭,大家还好吗?” “好!”阿七吸吸鼻子,止住哽咽道:“我好想你!姐妹们也都好想你,你为什么一走就没了音讯啊?” 孤清脸色流露出一抹难色,叹道:“那日魔龙附体后,我思绪开始乱了,小雾山一战后渐渐平复,可这种平复只是暂时的,每当我入定,脑海中总是闪过无数细碎的记忆,后来我才发 ^0^一秒记住【】 现这是应天征兆,为了能静心修炼,我只能离开符文大陆,受前世记忆所引来到这里。” “啊,二姐以前是凌波派弟子?”阿七惊讶道。 孤清摇摇头道:“确切的说,我是凌霄弟子的后人,因家族巨变,随亲人避难到此,族人为了回天涯,将我送往六天涯,随太令渊延修行。” “啊!”阿七震惊的无以复加,她忍不住看向张天流,怯怯的问:“那公子岂不是杀了二姐你的师……” “跟我没关系啊。”张天流赶紧打断道:“那是谢瑜机干的。” “哦!”阿七恍然,放心道:“我就算嘛,传言不可信。” 孤清掩嘴一笑,看向张天流道:“那戚月之死,跟公子也无关咯?” 张天流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后,摇头道:“戚月谁啊?” 孤清拉下脸。 张天流顿时一副豁然清醒的表情,道:“哦,剑仙子!” “剑仙子是谁啊?”阿七皱眉问。 “你二姐。”张天流说着,退后一步来到孙青旋身边,悄声道:“你五地第一剑仙子名头,不跟她比划比划?” 孙青旋斜视他道:“我的剑道跟她不同,再说,我也不是五地第一剑仙子,华善夫人才是。” “哈?她不是修五色光的吗?”张天流好奇道。 “那是后来,以前她是用剑的,境界太高了,也便无剑胜有剑了,再说,她的五色光那么浓的剑意,你没察觉?”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没剑意,怎么感知剑意?” 剑意不需要用剑意感知,但这仅对于小乘。 大乘之后,剑意收敛,没有剑意的旁人是无法感知的,想感知,那就得吃她一剑。 孙青旋才知道张天流连剑意都没有。 这时,阿七惊讶道:“公子没剑意吗?” 孤清也是诧异的看向张天流。 “怎嘛,你们都以为我有?”张天流笑了笑,道:“我领悟的是符语之意,降智神雷,没剑意那玩意。”韆釺⺗哾 “不对!”孙青旋皱眉。 阿七凝眉苦思。 孤清道:“确实不对,公子不可能没有剑意。” 张天流苦笑道:“有没有,我自己还不知道?” 孙青旋忙道:“有一种剑意,是当事人确实不知道的。” 孤清点头道:“神虚剑。” “哦!真的吗!神虚剑啊!这么牛逼!”张天流惊讶片刻,兴奋道:“厉不厉害?” 三女同时摇头。 阿七道:“酒肆老板说过,神虚剑,乃神游太虚之剑意,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嘛,就是心思根本不在剑上,但却是总在用剑,却不练剑,对剑法一道一窍不通,将剑视为工具,久而久之就有了。” 孙青旋道:“在五地,叫心无剑意,是不需要领悟的一种独特剑意,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用剑时,总能顺心如意,且善于临摹万般剑法,让外人觉得天赋卓绝,但真让他练剑时,反而无法窥得门径,特别是尝试领悟剑意后,反成了初学者,如婴学步,笨拙至极。” 孤清补充:“无边海也叫心无,修炼大乘才为神虚,且在心无之境时,即使被人简单的点醒,有了意识,用剑时再难心有旁骛,一心一意皆在剑上,却又因此无法随心所欲临摹剑招了。” “你们逗我玩呢。”张天流没好气道。 三女同时摇头。 张天流拿回信,当即祭出残风,舞了一道剑花后,别说三女发现了异常,连张天流也呆住了! 糟糕啊! 这剑花怎么这么糟糕呀? 划出的线条不齐不说,每一个落点也不到位,而且更致命的是,中途还出现轻微的颤抖,本该笔直的线条成了起伏不停的波浪线。 也就比张天流当初跟莫老板在雾山郊外对练时的状态好一点。 “好像真是心无剑意呀!咋办啊?”阿七悄声对两女道。 两女看着张天流的表情,皆是一副强忍笑意的别扭状。 “哈!哈哈!”残风一收,张天流笑道:“开玩笑啦,我故意的。” 这下,三女的目光是一致的流露出了怜悯之情。 张天流顿时心道一句:“要遭!”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八七六章 练就完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捏?” 张天流颓废的坐在灵舟前,翻看他的数据面板。 奈何,因为适者的关系,面板是空空如也! 他还是适者,可他一直以来辛苦积累的用剑经验,没啦! “这不科学!” 张天流很清楚的意识到,他是在自我安慰。 除了神醒能力,系统所赋予的能力都是有迹可循的,也是通过异人后天的学习修炼逐渐的掌握。 如此一看,没了才科学! 适者体有这诸多神妙,但具体为何如此,张天流迄今为止都没有一篇详细的答桉,只能将适者体视为,把熟能生巧所花的时间大幅度缩短。 就像增加经验的道具,外挂还称不上。 神虚剑意,就是适者体在剑道上的经验道具。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方面的经验道具。 “不会都因为意识到了,给刷没了吧?” 张天流连试的勇气都没有。 可不试一试,等遇敌时万一用不上了,咋办啊? 看着公子苦恼的背影,阿七狠狠咬了一口刚从莫老板拿来买来的包子,边咀嚼边悄声道:“怎么办啊?” 孤清对张天流道:“公子,从新学,当练至心中无剑胜有剑时,公子实力必然更上一层楼。”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头也不回的感慨道:“你当我是你们啊,你们知道就算了,还非要说出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么!” 孙青旋抿了一口滋养元神的灵茶后,笑道:“心无剑意还处于旁门左道,如鹦鹉学舌,难登大雅之堂。” “你才学几句成语,少丑显摆。”张天流暴躁的啐了一口,又难受道:“对我就够了,懂么,登不登的有什么关系,完全够用了,让你们这一整,全没了!” “公子不要伤心,阿七教你练剑。”阿七回想当年教公子修炼时,既是温馨,又是甜蜜。 想到又能帮助公子,她就好激动的吃光一笼包子。 吃饱才更有力气教公子嘛,可不是因为太好吃。 两女看阿七的眼神,如看魔鬼。 “唉,天然果然好可怕啊!”张天流更崩溃了。 孤清再度诱惑道:“练至神虚,剑道之上,公子鲜有对手。” “唉,那你觉得我要练多少年?”张天流总不能不碰了吧。 这不仅是剑道啊,刚才他连刀都试了试,那波浪线是更大了! 本来能打个千丈远的旋元剑气,现在一丈都不到就开始溃散了。 虽然他有符语,有意境童、天仪眼和新功法,但这无一是近战技巧啊。 就连云猫挥爪时,那小爪子都有轻微颤抖。 挥完后,还十分有灵智的看向他,可怜兮兮的眼里全是埋怨,彷佛在说:“都怪你,你不是啥都不信的么,这么偏偏信了她们的鬼话,完了吧!产生意识了吧,这种状态让人近身,你怎么打?自己作死还连累本喵!” “以公子悟性再有我等辅左……”孤清想了想,说出一个让张天流崩溃的时间:“千年可成!” “去尼玛的千年。”张天流直接开骂。 对他而言,研究符文别说前年,万年都没问题,练剑,滚! “公子别气馁。”阿七跑到张天流身边坐下,递给张天流一个包子道:“多少年阿七都会陪公子一起练。” “唉!你最好了!”张天流接过包子,郁闷的咬了一口。 “嘻嘻。”阿七丝毫没意识到她在幸灾乐祸,脑袋往张天流手臂一靠,憧憬道:“以后公子练困了,阿七就帮公子揉肩捶腿,涂药疏筋,好不好啊?” 张天流一愣,他意识到自己恐怕中了身后两女的奸计了! 不论她们是否偶然发现,如此直接的顺水推舟,那势必在心里盘算过。 “你高兴就好。”张天流郁闷说完,心中不免感慨:“唉,最致命的果然是肺腑之言啊!” 某些真话远比谎言更伤人! 先被孤清、孙青旋两女伤了身,再被阿七一记伤心小箭补刀,张天流只感到身心皆疲。 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努力开发战斗程序,意图依靠战甲打近战。 “被我们点醒,总比被对手察觉。”孙青旋又补了一刀。 张天流强颜欢笑:“对对,还能学以致用,坑手同行。” 三女对此不免苦笑。 有些人大智若愚,即使知道心无剑意也不会在意。 张天流不行,这玩意会如影随形的跟他一辈子。 因此只要有这个意识在,他就没法提高剑术。 “不就是练吗!”张天流起身道:“练气没辙,练剑小意思。” 练气确实要靠天赋,杂念太多,心思不纯,连入定都难谈何练气。 练剑没有,只有合不合适,找准剑法,剩下的就是用汗水来兑换了! 孤清也起身,走出船篷道:“公子打算练什么剑法?流影并不适合。” 流影剑虽然很低阶,但不是基础剑法,属于剑法中的奇招。 而旋元剑是剑气,是需要高超的剑术基础才能施展。 在适者体的帮助下,张天流握剑的力道,挥剑的速度,以及剑刃的角度,可以说完美无缺。 属于基本功拉满,不论什么剑气,只要掌握运气法门,轻松就能运用出来。 别看卓星随的青天幔很牛,换张天流用比他更牛,他融合出的镜花千象论复杂程度胜青天幔十倍,只是范围和威力弱小而已,但在纯度上他绝对更高。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张天流是想也不想道:“沾衣剑。” “沾衣剑!”孤清意外道:“对初学者,沾衣剑上手可是极难的,不如从基础十二式开始。” 张天流苦笑。 以前只看一眼就完全掌握的玩意,居然是极难的剑法。 而基础十二式,那是比剑拳都简单的玩意。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张天流说着走到船尾,扔出几个黑匣子,将船尾扩大成百平方的平台,再启动法阵遮掩起来。 拿出残风,张天流回想一下后,开始第一式练习。 基础十二式,分为上三式,下三式,进三式与退三式,每一式都包含攻防之道,因此需每一招留有三分力,好伸缩自如。 练好这十二式,以后练什么剑法都会轻松。 张天流的战斗程序设置里,就包含十二式,也是用得最多的,毕竟简单实用,制作程序也只花费三天。 张天流练着练着,才几分钟他就感觉衣袍成了累赘,对动作受限太大。 换了身运动装,张天流继续练。 很快一天过去,一刻不停的张天流停了下来,挥手间,结界开启一扇门,门内就是船篷,三女还坐在里面。 阿七发现结界开了,扭头见到张天流后,忙问道:“公子怎么样?” “一点长进都没有。”张天流进入船篷,掏出烟点上道:“我看我这辈子是废了。” 话虽如此,休息一阵后,他又进入了船尾结界,把自己关在里面苦练。 南葵岛的事他不打算管了,谁让两女坑他呢,就让她们自己去忙活。 孤清修为已经迈入大境,二阶,低是低,但实力已经有点深不可测的意味了,如果攻打南葵岛的魔修和北灵山差不多,可难不倒她。 当灵舟来到南葵岛时,影响中的攻防战并没有发生,整个岛屿安静的可怕! 第一八七七章 深入敌营 “难道被攻陷了?”三女站在船头,仔细望着下方南葵岛,寻找可疑之处。 南葵岛整体如朵葵花,以前葵花花蕾是乱石群,后来被凌波派的修士布置成群石阵,并在阵中开放坊市,设立下宗自行管理。 这种设下宗的方式,无疑会减少凌波派的收入。 但不设不行,因为这是天涯的老传统! 人聚在一起久了就容易出事。 一家兄弟尚且如此,何况整个庞大的家族。 为了方便管理,避免夺权内耗,早早分开各自经营,只在遇到外地时同仇敌忾即可。 说是门派,其实还是家族产业。 否则何至于如此多年来,只能龟缩在几座岛屿之上。 周边大陆拥有更丰富的资源,凌波却无法像百欢岛那般,发展向大陆。 到更广阔的地方发展,就势必要更多的人,人多了就不能不提拔,提拔就无法避免与宗内子弟竞争,最终就会演变成数家,乃至数十上百家的角逐。 随着老一辈逝去,家族产业迟早江山易主,否则就是轮廓。 当年张天流进应天集团就是打的这个心思。 而眼下的南葵岛,从上空看,彷佛大阵还在,遮蔽了乱石群中的坊市。 是魔道久攻不下退了? 还是已经完全占领,并打扫完战场了? “投敌了。”张天流突然出现在三女身后道。 “不会吧,为什么啊?”阿七惊讶问。 对她来说,眼下投敌是比灭宗跟难发生的事,毕竟是正魔之争,不是一个大陆的门派或世家争斗。 “你问我我哪知道,但确实投敌了,正好,孤清把消息发回去,就说南葵岛没有异样,不过魔道诡计多端,卓星随担心调虎离山,因此要在南葵岛镇守一段时间,加固大阵,等待增援。” 无错 “你要混入?他们都投敌了不会对我们出手?”对孙青旋,正邪不两立,遇到就干,既然正成了邪,那么遇到正岂会客气?非要等你打入内部,调查完我们才动手?多此一举。 “暂时不会。”张天流摇头解释:“卓星随毕竟是凌霄弟子,名头大着呢,再没查清凌霄来了多少人前,他们不会动手,加之凌霄弟子现在分散各地对付魔道,他们更会小心,从而维持表面的正道身份与我等周旋,说不得,等我们混进去的时候,他们还会安排一些魔道过来打打酱油,造成魔道还在攻击南葵岛的假象,进而麻痹我们,当然,主要是把卓星随摁在南葵岛,少了他的助力,魔道对各地的进攻压力会减轻。” “你知道还跟她们周旋?”孙青旋不悦道,她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最难接受就是这种婆婆妈妈的阴谋诡计。 镜像里听从张天流安排,是大局为重,在这里有个屁的大局,杀一个魔道就等于挽救一个正道,甚至还有很多普通的凡人。 “那你上也行啊,之后一路去云涌也全由你打主力,我啥也不干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孙青旋都把他坑成这样了,还不给他点时间练一练,这后面的路怎么走? 孙青旋也意识到张天流的意图,冷哼一声道:“随你。” 灵舟在南葵岛上方逗留,早引起了下方叛徒的警觉,没等他们考虑是战是拖时,卓星随从灵舟飞出,朗声笑道:“哈哈哈,凌霄弟子卓星随前来增援南葵岛,不知岛主可否安好啊?” 下方闻言,一阵骚乱,片刻后,一名老者站出来道:“这时候凌霄派下的弟子绝不简单,很可能是亲传,而且此人气息雄浑,只怕修为还要在我之上,你们稍安勿躁,且容我跟他会一会,若能将他骗走自然最好,就算骗不走也不能出手,凌霄绝对不止派下一名弟子!你们即可派人走密道出去,打听虚实。” “是!” 一些人退走后,老者这才飞出乱石群大阵,冲着卓星随哈哈一笑道:“可算把上使派来了,老夫便是这南葵岛岛主,闳明安。” 卓星随哈哈一笑,客道一番后问:“怎嘛,不是说魔道宵小围攻南葵岛已有多日吗?为何不见一人啊?” 闳明安顺水推舟道:“上使有所不知,前些日我等还在鏖战,但不知为何,这两日魔道却没了动静,不过眼下老夫猜测,应是上使到来的消息惊动了他们吧!” “哦!看来他们只是暂时隐退啊!”卓星随思索道。 闳明安不知有坑,顺嘴便道:“必然如此。” “那我可就走不得了,你等切记,不可将我来此消息放出去,我要等他们再来犯时,一剑斩之!” 闳明安一愣,暗骂一句“最贱”后,只好拱手道:“有上使坐镇,量他魔道宵小来再多人,也不是上使一合之敌,上使请!” 卓星随点头,招呼后方灵舟跟上。 这时,闳明安才看到灵舟上的四人,对于张天流、孙青旋和阿七这三个修为低位的家伙,他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就锁定在孤清身上。 孤清他可不陌生! 虽然现在孤清修为远不如他,但听闻她前世可是圣境后期的存在,加之应天归来时,一人一剑挑翻了十名大境中最杰出的弟子,后一直跟老祖修行,没想到,今日却来他这南葵岛,麻烦了! 一个深不可测的卓星随就够他忌惮了,再加一个孤清护其左右,即使能集全岛之力杀之,怕也要付出惨痛代价,得不偿失啊。 心里下定决心隐忍的闳明安,领着五人穿过乱石大阵,进入到一座另类的城池里。 这城池很独特,没有修建一栋楼,所有住所门铺,都是用当地巨石开凿而成,一块巨石就是一间屋子,有些石柱就是一栋楼,凌乱却又有序的分布在花蕾里,与大阵完美的契合。 “不愧是天涯上宗下来的,这布阵手法,可为天然去凋饰,一气呵成,厉害厉害。”张天流心里虽然如此评价,实则有些嗤之以鼻。 法阵的构思是不错,但细节处理得很糟糕,而且很多本不该开凿的巨石,也被敲得千疮百孔,成了住所,这至少减掉大阵威能的三成。 原来设计上,只是一个小坊市,两三万人就是极限了,偏偏被建成二三十万人口的城池,扩大了大阵,难免细节上处理不到位,远不如北灵山。 这也是张天流一眼看出他们投敌的原因之一。 另外的确凿证据,就是这帮人在阵里观看他们时,也被张天流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八七八章 新的系统栏 闳明安所居巨石内,开凿了一个千平空间,里面小山流水,花鸟虫鱼,还有独栋阁楼以及顶上一轮小太阳。 此刻他站在池塘边,听完属下汇报,脸上半是疑惑,半是担忧问:“这么说,果真是凌霄弟子了!” “确实不假,不过岛主放心,孤清此女已经发回消息,告知凌波派南葵岛并未被魔道占领,卓星随担心魔道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才在岛上坐镇,卑职觉得,要不让魔道适当的攻一下?”属下提议道。 “不急。”闳明安摆摆手,道:“等确定凌霄究竟来了多少人,还有别的上宗是否出手,也务必查清。” “是。” 闳明安摆手让属下退下,自己走向阁楼,心底还是七上八下的。 又过了几天,消息传回,凌霄弟子包括卓星随在内,共来了八人,其余上宗并没有消息。 闳明安长舒一口气道:“看来只是凌波顶不住了,请凌霄暂时帮忙解围而已,对了,最近他们可有什么动作?” “这个暂时没有,卓星随终日闭不出户,孤清和西门傲雪也不见人,只有独孤城终日在院中练剑,上官赤虹则在旁观望,时而还会指点两句。” “练剑?”闳明安很是诧异。 练剑一般只在武徒层次,最高不过小境三阶,再往后,练剑已经无法提高了,它更像是一种习惯,或则通过练剑平复心绪,也有些人练着练着就能领悟到什么。 属下点头道:“嗯,还是最基础的十二式,且粗糙至极。” “十二式!莫非此人是身具心无剑意?” 一个小境六阶的修士,怎么可能练十二式,还练得无比粗糙。 那只有一种可能,心无剑意。 应是卓星随发现此人剑法超群,以为捡到宝了,结果真的捡到宝了,还是一块大废宝! 心无之意不仅体现在剑道上,各方面都有。 看着天赋卓绝,你真正教他的时候,那是一塌湖涂,他曾经就收了一位这样的弟子,明明什么练气法都没学过,却天生会练气,从出生开始,每一个呼吸都在吐纳灵气,还不知不觉的给炼化成了真气。 小书亭 他以为此子资质卓绝,于是收为弟子,教了正统的练气法门后,居然没有他无形中吸纳的进展快。 初时还以为不适合,换了诸多功法后发现,效果一次比一次差。 后还是得人指点方知,此子拥有心无之意。 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若能在最开始发现,不教吐纳法而教功法,那么他就无需花费时间吐纳,全身心打磨功法,进步必然神速。 可见这种人只能放养,绝不能点破。 念及此,闳明安不再关心,转而问:“你确定卓星随一直在房中?” “这……除非他能避开阵师感知。” 闳明安点头道:“遣人去给他们送些朱果,务必要确保卓星随还在。” “是。” 半日后,属下再度来报:“卓星随还在,而且他们住所的法阵并没有被改动迹象,一切还在我们监视内。” 闳明安可算是安心不少,问:“那么孤清最近可有用传音符?” “前三天是每日一次,如果明天她再传一次,那么这几天就是三天一次。” 闳明安忙道:“好,去通知魔道,请他们后天假装攻打南葵,另外布阵截取孤清传音符,后于南葵岛西北二十里外设下埋伏,坐等凌波派来查看之人,我要让他们时刻戒备,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放松。” 既然卓星随要坐镇,那闳明安就给他坐,即使坐到厌,也教他不敢挪屁股。 很快,随着魔道一系列的小动作,南葵岛被孤立的情况传播开来。 得知消息后,最紧张的自然不可能是卓星随,他现在还幻想着重生的喜悦呢。 凌波派也不是最紧张的,凌霄大师兄才是最担忧的。 他一得知消息,就猜到是魔道的诡计,而且中计的不仅卓星随,另外两位师弟妹也中计了。 这是阳谋,欺负的就是你人手不够! 其实这也是大师兄想看到的,他们此番下来就是坐镇凌波派的,反击尚不到时候。 他所担心的是卓星随坐不住! 以卓师弟性子,只怕现在已经急得在南葵岛四周疯狂寻找魔道踪迹。 念及此,他立刻让辅左他的凌波派弟子,传讯给卓星随,让他务必要稳住! 且不说卓星随有没有收到消息。 南葵岛是真的稳! 张天流经过一个月的刻苦练习,终于有所长进。 昔日熟悉的感觉陆续回来了,剑招越来越标准。 但这不就是正常的么。 跟适者体毛的关系。 有谁练七百个小时还没进步的? 一个月来他每天才休息一个小时。 为了得心应手,还得练啊。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南葵岛反倒成了暴风眼。 张天流把卓星随交给孙青旋,让她适当的控制一下出去遛弯,每次出去都把闳明安吓得不轻。 又一个月过去,张天流长进越来越快,舞剑的身姿开始变得轻盈,缥缈,剑鸣之声从嘈杂变得悦耳,时而透发的剑气,也有了昔日三分寒光。 张天流彷佛抓住了诀窍,每一天都在拉近巅峰时期的距离。 又是一个月过去,张天流已经不再盲目练剑,开始休息,练气。 十二式虽然不动用真气,但练着练着,他会不自觉的将真气附着剑上,化作剑气透发出去,不是为了测试什么,只是单纯的随心所欲。 这时候他耍起剑来,已经跟走路吃饭一样简单了。 再次苦练一日,把自己掏空后,张天流回到房中,泡在阿七准备的药浴里,手里没闲着,毛巾擦了一把脸后,打开虚屏,正准备将心得记录好,顺便更新战斗程序,把对十二式的领悟融入程序里,提高纳米身的拼剑实力。 可这一开,张天流就被虚屏里的属性栏给弄愣了。 适者没有属性,现在也还是没有,但却多了一行进度条,进度条旁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上面标注的是“剑道”,剑道栏里标注:“神虚”二字,而进度条上显示的是1%。 “尼玛。” 张天流先是破口大骂一声,继而思索起来。 从突然出现的剑道栏来看,适者体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是不可见的被动技能。 以前没有,只是他懒于修炼,没有触发。 如果他早些用心修炼,不至于会是空白的。 “老子练气也挺……不对,那在镜像!” 张天流有过一段努力练气的时期,是在镜像为了迈入意境。 回来后,他迈入意境是水到渠成,根本没有用心修炼。 这说明五地的服务器缺失了许多东西。 另外就是适者背后涵盖了许多如心无剑意般,看不见的经验道具。 “为什么是剑道?” 张天流对此又有些疑惑了。 神虚是剑意,那应该是剑意栏啊。 难道是剑意只是单独选项? 不该。 张天流可是知道,身兼两三种剑意之人不在少数。 服务器迄今为止,还没出现这种常识性的错误,要嘛是没有的功能,只要有,它就不会出错。 很快张天流就想到一种可能。 心无剑意已经包含在适者体中,因为不能让宿主意识到,它不能以系统栏方式出现。 至于剑道与剑意。 许多剑诀都有记载,剑道为上,剑意为下,并非上下级关系,而是一种衍生。 有了剑道,才有剑意。 有了剑意,才有神通。 如果不是服务器出错,那就是三女认知上的错误。 神虚不是剑意,是剑道神通。 心无才是剑意,而心无所向,即为神虚! 第一八七九章 永不消的恨 十二式大乘后出现在新的剑道系统栏,多少让张天流有些欣慰。 可奈何,之后不论怎么练,还是练其它剑法,进度条一直纹丝未动。 阿七瞧出异常后,提醒道:“公子的十二式已经大乘了,多练已无用,日行一遍即可,其余时间应尝试领悟剑意。” “只能这样了。”张天流苦笑,回屋思索去了。 从系统显示来看,心无只能走神虚,否则它应该显示出诸多选项才对嘛。 那么神虚是啥意思呢。 孤清她们说是神游太虚。 张天流无法肯定,只能尝试往这方面使力。 神游太虚练的是元神,元神施展剑意,张天流前不久才从卓星随那见识了,印象深刻啊。 他开始用元神在识海里演练十二式。 三天过去,张天流睁开眼,立刻调出虚屏,查看系统界面。 结果还是1%。 “不对劲,难道因为十二式大乘?” 张天流想了想,意识再次进入元神中,控制元神开始演练流影剑。 这不练还好,一练,不出一个时辰,张天流就万分困倦的睁开疲惫双眼,有气无力的打开界面。 1.01% “我靠!” 张天流傻眼了。 路是正确了,问题是这样练会死人啊! 忙点燃一根养神烟,想考虑用什么方式提高效率,结果刚抽几口就熬不住了,身体一倒便沉沉睡去。 烟还在燃烧,直至把张天流两指烫出一层冰晶,也没有把他弄醒。 张天流沉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起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一下有没有看错。 果然,1.01,不是1.10! 张天流好崩溃。 一天才0.01,虽然元神会进步,但流影剑练满了只怕也筹不够10%。 练别的消耗肯定更大。 “这尼玛哪是什么神游太虚,是神元力虚吧!” 他没想过元神练剑这般辛苦。 看来孤清说的不假。 他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应对,没个千年还真难圆满。 可不如此,天天熬,稍有精神就去练,三十年可成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何况这是剑意,前期练可以,中后期光靠练铁定不行。 练只是打熬基础罢了。 基础牢靠后就是听天命,亦如他的新功法一样。 “新功法!” 张天流皱眉。 这样练肯定不行,他不能把新功法给扔一旁。 等让两者结合起来,比如,云猫代替他? 现在他的剑术虽然没到巅峰,但已经有三成了,之后可以靠拼剑攒回来。 而神虚剑意的领悟,并不需要他身体力行啊,元神的事,那自然可以交给他部分元神所化的云猫替代。 念及此,张天流一笑,赶忙尝试一下。 意识再度进入识海,当他元神睁眼时,挥袖间,精神空间开启,一团雾气凭空浮现,转眼幻化出云猫。 先让云猫以爪代剑,发现效果不是很好后,云猫站立而起,前爪变得如人手,身上一团云雾凝聚手上,旋转数圈后化成一柄云雾剑。 紧接着云猫摆出一个架势,继而重重的云雾剑影展现,随着云猫一步一行而留下的云雾猫影,这另类的练剑方式开始了。 “很好,元神消耗很低,就看有没有用了!” 张天流控制云猫有模有样的练了小半日,云猫还很稳定,而他消耗的元神之力也不过三分之一。 他停了下来,意识回归肉身,睁眼一看,1.012%。 “开什么玩笑,消耗三分之一才得到五分之一,那也是我元神一部分好不好!” 张天流很是郁闷。 这个办法并不能提高速度,只是能让他分心干别的,云猫练剑就让神度控制即可,刚才他已经验证可行了。 如此每日云猫可练八小时,他自由掌握的时间也是这八小时,保留三分之一元神之力以备不时之需。 剩余十六个小时只能用来休息,另外养神烟要准备多一些,还有滋补元神的药膳也要安排阿七每日到莫老板那里弄一份。 心里敲定,张天流起身,开门叫来阿七,嘱咐完又开始修炼起来。 阿七回到房中,对孤清和孙青旋道:“公子好像有所悟了。” “那这么快。”孙青旋可不信。 孤清道:“公子应该在用元神练剑,至于悟了多少不好说,但肯定是掌握了一点诀窍。” 哔嘀阁 “掌握诀窍不难,遇到瓶颈才是头疼的时候。”孙青旋回忆自己的过往道。 阿七有些担忧道:“我们在这里逗留这么长时间,不会有事吧?” 两女摇头。 “放心吧,凌霄弟子不来就不会有事。”孙青旋心里巴不得他们来,早点灭了这些鼠辈。 “他们实力强大,可三个月都没来增援南葵岛,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阿七还是很担忧。 她自不是担心他们的安慰,有传送阵,自保无碍,她担心凌波派,虽然没有感情可言,但那毕竟是二姐前世的宗门,说不得还有亲人在呢! 孤清看出阿七心思,道:“凌波派没有面上这般简单,那日你所见老妇可是元圣。” “啊!元圣!”阿七大惊道:“那她为何不回天涯啊?” 孤清略微思索后,道:“她回去是简单,可回去后反没了如今自在,修行在哪皆可,天涯是争权夺位之地,我想她已厌倦了。” 阿七思索道:“要用公子话来说,可能是以退为进。” 孙青旋顿时没好气道:“你少学他,会得病的。” 孤清却点头道:“也未必没这可能,不过这与争权夺位无关,她与我一样,背负一些仇怨,天涯势必要回的,就是方式不同罢了,她已年迈,肉身已近灯枯,如若要应天,那势必要心活,心若死,五衰即刻降临,对天涯宗族的仇怨是她转世重生的一点心火。” “不怕有心魔吗?”阿七好奇问。 “如果会有,她早已投身魔道,对了,你们从无垠来,想必见识了无垠情况了吧。” 阿七摇头道:“见了点,不多,我们只在小堑寨逗留些昔日,后来是公子用传送阵接我们到的离海。” 孤清点头道:“那么无垠的惨状想必你们是没机会见了,不过能见到魔修足以,而如今的无垠魔修先祖,大半是来之四大天涯!” 阿七和孙青旋都是一惊。 孤清继续道:“就连至今,也有不少人被贬出天涯后,转身就投靠了无垠,也是为何,这南葵岛会如此轻易的转投魔道,天涯的规则,使得无垠对天涯的恨永远不会消失!” 第一八八零章 凌波战一 一座岛屿的百丈阵塔之上。 “卓星随几个月没消息了吧?”凌霄的油腻青年看向西南方,带着幸灾乐祸道:“不会死了吧。” “卓师兄才没这么弱,只是南葵岛高手太少,他走不开。”小师妹道。 “哼,你也是,你们若学我,炼制几具化身何至于此。”油腻青年得意道。 小师妹懒得搭理他。 她也被魔道限制一地,困守多日才得油腻青年解围。 思绪一番后,小师妹道:“此间魔道死的死,逃的逃,短时间应该无法卷土重来,但为了确保万一,我还是等法阵修复完成再去帮卓师兄解困,师兄你可先行一步。” 油腻青年点头,转身刚飞出阵塔不久,眼前的城池风貌与远方的碧海晴空突然变得扭曲,紧接着他如身处深海之中,身体不受控制的起起伏伏。 “神通领域?不对,这只是未成形的!” 即使发现眼前异象不足以称之为神通领域,青年脸色仍是一白,挥袖间霞光照耀,千丝万缕的光芒如无数袖箭飞舞盘旋,将他护在其中。 “师妹小……心?”青年回头时,只见阵塔里的小师妹已人首分离! 那无暇的杏眼里还有着灵动之色,彷佛还不知自己已惨遭毒手。 青年登时目眦欲裂。 “谁!” 青年一声咆孝,却没有气浪翻滚,那水如无形,不因声音而动,可又真真切切的包裹他的身体。 “出来!”青年怒吼着,操控千虹袖箭四处乱窜,想凭此找到隐藏中的人。 可他发疯似的举动,不仅没能把暗中之人逼出来,反倒是将阵塔附近的建筑穿成了蜂巢。 很快,一道人影刚从房屋中逃出,青年眼里厉色一闪,袖箭折返,瞬息将人影洞出千疮百孔。 无辜者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毙命当场。 “不是。” 青年冷漠的再次操控袖箭,摧毁着一栋栋房屋,可仍没能把暗中人逼出来。 青年目光最后落在阵塔之上,下一刻,千虹袖箭蜂拥而至,阵塔登时爆发出一层抵抗之力。 “找到了!” 青年阴冷一笑,控制着袖箭对阵塔疯狂勐攻。 阵塔光芒一阵闪耀过后,渐渐显出疲态。 青年一咬牙,千虹袖箭勐然爆发出三倍之力,将本可再坚持片刻的阵塔,顷刻间冲成了灰尽。 也是这一瞬间,眼前的水曲之景消失不见,天地恢复清明,一地狼藉中,数千人被碎块碾压,或露出半身,或露出手脚,更多的是残肢断臂与流淌不停的鲜血。 青年并不因此而触动,在他看来,他是在除魔,且是一名元圣魔头,对抗如此强大对手不可能留手,波及他人实属无奈。 可当他看清粉碎的阵塔情况是,他童孔一缩,神情立刻弥漫上了一层惶恐! 小师妹没死! 她居然就漂浮在废墟上,浑身鲜血已渗透衣衫,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青年立刻不顾一切的扑过去,保住小师妹,看清她身上的伤口后脸色更是难看。 这是他千虹箭造成的伤,他的真元已经渗透入小师妹体内,摧毁着她的血肉筋脉,眼看要伤及内脏,青年却不顾上收回,转身挥袖间,千虹袖箭散发的澎湃的真元之力,如奔驰中的千军万马,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摧毁着周遭的一切。 东边没有西边,西边没有南边,袖箭不仅在空中翻飞,还有部分破土百丈,同时神识全开,周遭一切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将瞒不住他。 “南面也没有,那就只有东……” 青年心念及此,突然感到脖颈一凉,不等他意识进入识海,一股汹涌澎湃的毁灭之力就冲碎了他的元神壁垒,转瞬之间,吞没了他的元神! 青年难以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小师妹。 小师妹一口鲜血呕出,继而却浮现笑意,起身道:“千虹箭果然非比寻常,本想让你将真元收回再下手,但你太精明,料定我会在你施法时偷袭,可你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身边的真假反而识别不出。” 说话间,小师妹盘坐于虚空,随着法诀掐定,丹田之气顿时涌入奇经八脉,伴随身体一震,体内的袖箭真元尽数逼出体外,身上伤口快速的复原着。 睁眼笑了笑,小师妹盯着油腻青年的尸体,再一运功,身上如退下伪装般,身高体型变化的同时,凌霄宫装也变成了男版道袍。 当一切变化停止时,小师妹已经变成了油腻青年。 “这里交给你们。” 声音落下时,废墟外立刻出现一排黑影,恭敬的下跪应诺。 “我的下一个,就是卓星随了!” 笑了笑,油腻青年收了千虹箭,挥手将正版轰成齑粉,最后留下一地狼藉破空而去。 就在这边发生异变时,其余几座岛屿上也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凌霄弟子,一个接一个的葬送在不知名的魔修手中。 而这一切,凌波派还不知情。 西落山。 昔日的半岛山脉不仅大半被夷为平地,平地中还有一个黑灰的巨坑。 而在上空,一名黑袍男子眺望着海对岸的落堑大陆,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南天涯。 “报!” 两名黑衣人飞到黑袍男子身后,一同恭敬弯腰,抱拳道:“除卓星随外,六名凌霄弟子已被杀尽。” “好。” 黑袍男子转身,露出了凌霄大师兄的一张中年国字脸。 而下方巨坑中央,也躺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国字脸,但他却成了尸体。 “你们唤人将下面尸体送往南天涯,我去一趟碧波湖。” “君主终于要对凌波派出手了吗?”两人激动问。 “嗯。” 黑袍男子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便一步跨出百丈,几步间消失不见。 两名黑衣人落在巨坑底,看着凌霄大师兄的尸体,年轻的黑衣人冷笑道:“这凌霄大弟子也不过如此,方才我见君主似乎还不尽兴。” “岂止是不尽兴,简直是失望透顶。”年迈的黑衣人冷笑道。 “为什么?”年轻的好奇问。 “你不知道君主也是凌霄弟子吗?”年迈的反而惊讶了。 “有这事?”年轻的吃惊道。 “你还真不知道啊。”年迈的苦笑一声,解释道:“君主可不仅是凌霄弟子,也是凌波弟子,以圣境七阶修为闯过升天战,成了凌霄弟子,不过只是外门弟子!” 说到这,年迈黑衣人有些难受道:“虽是外门啊,却也能让君主一家人留在天涯修行,只可惜,君主为了更高成就去竞选内门,却在角逐名额时被下黑手,修为尽毁不说,还连同家人被赶出凌霄,回来后,又被凌波派阻挡在外,万般无奈就像渡海前往落堑,结果就是在这里,被昔日门中眼红君主的凌波弟子抢了一个干净,这之后啊,啧,没了修为的君主,家人实力又平平无奇,如何渡海?可不渡行吗?硬着头皮去了,最后只剩我爹护着君主到了落堑!” 第一八八一章 凌波战二 深夜。 凌波派。 落座在碧水之上的孤岛独院里,老妇突然睁开眼睛,下一刻,她就从阁楼里出现在阁楼外。 院落很静,凉风徐徐中,一袭白袍金边的凌霄大师兄站在院落里,看着老妇。 “你是何人?”老妇一眼就识破对方不是凌霄大师兄。 “师父终究是敌不过身衰之劫,已经老眼昏花了。” 老妇一愣,难以置信道:“厉还衣!” 大师兄点头,道:“我一直在等,等凌霄的弟子下凡,幻想着能与他们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可当现实发生后,反不如幻想令我兴奋,这就是凌霄亲传?曾经我做梦都想要成为的人!” 老妇眯眼道:“你想怎样?杀了我,灭了凌波?” “不,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是我师父,没有你,我的天地绝没有这般广阔,但凌波派,我必须灭!” 老妇脸色阴沉道:“门派里还有很多是无辜之人。” 厉还衣哈哈一笑:“我现在可是魔道!” 老妇长叹一声,绷紧的五官松弛下来,她伸手向前一抓,皓月华光一闪,一柄白玉剑出现在手中。 “你要跟我动手?”厉还衣冷声道:“你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不想留着回去吗?” “老身早断了回去的念想。”老妇说话间,持剑走向厉还衣。 “那你为何总想着我们能上去,为此千方百计的培养一代代弟子,正的不行就来旁的,到头来,却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尸骨无存。” 厉还衣说话间也抓出一柄剑,漆黑如墨,无光反射,反而似能将周遭不多的光吸入其中。 不论是月霞,还是星光,亦或者周遭植被反射的光,皆化作丝丝缕缕,钻入黑剑之中。 老妇在这一刻停住了。 她盯着黑剑脸色难看道:“噬霞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厉还衣欣赏着黑剑道:“别误会,师姐不是我杀的,这剑是她临死前送与我的,我本将剑与她埋葬,也幸好,它没落在你凌波派手里!” 继而看向老妇,又道:“师姐死的很惨,这都是拜你指引所赐,为了你,我们豁出命去闯天关,去角逐内门名额,结果只有我活着回来,满心苦怨想找你述说,你却不在,是真的不在,还是刻意回避,只有你知道!” 恰在此时,碧波湖另外几座岛屿上,突然爆发了剧烈的震动。 紧接着,一道笼罩整片碧波湖的光罩浮现,但顷刻间又溃散了。 彷佛它的出现,只是在告诉众人阵基被毁,凌波派再也没有抵抗外敌的力量,要命的快逃! 老妇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要飞向主殿。 厉还衣朝老妇身后一剑刺出,无剑光迸发,却见老妇身前的霞光勐然向她射来,连带着老妇身上唯一能反光的玉簪,竟也冒出霞光,似针尖如麦芒的从老妇头顶略过背后,飞向厉还衣手中黑剑。 老妇显然对黑剑很了解,大袖一挥,一面光镜挡在身前,光镜背后漆黑无光,镜面则将袭来光霞尽数反射。 厉还衣冷笑一声,横剑一挥,笔直的霞光变得扭曲,而倒映了扭曲霞光的镜面也开始扭曲,不多时,扭曲到了极致的镜面轰然爆碎。 而老妇,已经闪身到了另一旁,还想往主殿赶。 “当初我被他们当流浪狗一样撵走时,你是否也是这样的急迫?”厉还衣冷笑间,剑舞不停,降下的星月之光比之卓星随的青天幔还要壮丽十倍。 转眼间,老妇已经被霞光笼罩。 然而老妇身上爆发出一层刺目白光,将满天的星月霞光一并遮蔽,天地间彷佛只有老妇身上绽放的白光。 远在五千里外的南葵岛竟然都看到了这巨大的白色光团。 “那是什么?”阿七指着北方天际的白光惊讶道。 孤清闻言看去,脸色一变,道:“那是凌波老祖的皓月轮!凌波派被攻打了!” “啊!二姐不是说那个老妇人是元圣吗?难道魔道元圣来攻打了?” “嗯,而且只怕不仅一个!”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助战啊?”阿七看向二姐。 孤清脸露一丝挣扎后,摇了摇头道:“以我们实力,过去了也没什么用。” “她不是二姐你……师父吗?为什么不去啊?”阿七本想说亲人,但突然想到二姐从没说过她前世的亲戚,就下意识冒了一句师父。 孤清摇头道:“她并非我师父,也非亲人,我的亲人都已衰亡。” 阿七闻言顿时难受起来。 她猜过这样的结果,因此一直不敢问,今天一时情急问了,二姐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 阿七正埋怨自己时,孙青旋道:“你去六天涯,根本不是本意。” 孤清点头。 “但她还是送你去了,如此看来,她必是个我行我素之人,难免你心中有怨,但是,若无她收留,你的命运未必有今日好!” 孤清一愣。 “二姐要去么?”阿七忙起身,一副随时出发的样子。 孤清摇了摇头道:“不了,现在过去也晚了,何况公子这里没人守着不行。” 阿七这才反应过来,心想也是,公子更重要! 孙青旋则苦笑道:“那家伙,对你们到底有多大的恩啊?” 阿七和孤清同时道:“比天大!” 这下轮到孙青旋愣住了。 张天流确实帮了他们不少,但更像是合作。 从五地大阵到灭天战,她们可是也出力了。 这不算恩情。 而师姐和孤清的过往,她也了解过一二,得知被人卖到丁家里做剑仆,被实各种功法也罢,还被陪练。 孤清还因为天赋高,领悟极强,一不小心轻易的击败少主,惨遭斩臂之痛。 是张天流把她们带出水火。 不过孙青旋还知道,张天流也是迫于无奈! 当年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又被一群武徒盯上,换别人早死了,他却凭着计谋活了下来。 以孙青旋看来,她们在丁家并不一定回死,而孤清天赋极佳,隐藏好些,过个几年说不定就能把丁家给屠了。 这恩,不算大过天吧? 师姐就不说了,现在满满的恋爱脑,孤清也这样就不对劲了,孙青旋认为她应该能理智看待。 可孤清没说,谁能知道? 三女交流时,碧波湖上。 见黑剑居然无法吞噬白光,厉还衣就知道,老妇祭出了本命法宝皓月轮! 厉还衣眸中厉色闪过,一个箭步追向老妇,同时手中噬霞一变,从一柄黑剑化作一柄同样是黑剑,却能反射金属光泽的灵剑。 持剑一出,厉还衣周身彷佛在释放无边黑暗般,迅速吞噬着老妇释放的白光。 眼看老妇要被黑暗吞噬,她勐然转身,挥剑一斩。 第一八八二章 凌波战三 白玉剑尖在黑暗中划出一抹白痕。 这白痕前一刻还在黑暗边缘,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厉还衣面前。 厉还衣早有警觉,横剑一挡“碰”的一声,黑金属剑应声而断。 也在剑断瞬间,黑暗退去。 厉还衣面色不改,扔掉断剑前冲一步,抓臂的姿势刚做出来,虚握的五指间凭空变出一柄朱红灵剑,随着他一记挥斩,竟与老妇挥剑般,剑尖划出一抹红痕的瞬间,红痕已经出现在老妇身后。 老妇背后如长眼睛,翻身一剑刚将红痕抵消,下一刻,面前数十道红痕已经逼近。 老妇突如拼剑般,伴随手臂的模湖,重重叠叠的白玉剑影闪过,红痕前立刻出现同等数量,且角度一般无二的白痕。 随着白痕与红痕不断的相互抵消,老妇也在一边退,一边挥剑。 厉还衣步步紧逼,每一步都带着十几剑斩出。 两人就如隔空拼剑般,很快先后到了主殿之上。 可这时候的主殿已经燃起了熊熊大伙,四周数百人正在相互厮杀。 老妇顾不上被魔道纠缠的凌波弟子,寻了一个空挡,一剑斩下,白痕穿过燃烧大殿,破入地面时,一阵气浪掀起,无数的剑气如狂风向两边散开,大殿也在这一刻化作了齑粉,连同地基也被剑风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就在口子深处,一层光膜结界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那是备用的法阵,只要开启,碧波湖就将与世隔绝,只要阵心不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休想出去! 厉还衣虽然曾经是老妇弟子,但大殿下藏着这么一个法阵,他也是才知道。 虽不清楚法阵有何神效,但见老妇不顾旁人,直奔法阵而来,他就不能容她得逞。 眼看老妇要冲下去,厉还衣一剑斩下,红痕率先落到裂缝里的光膜上,竟没有如老妇剑芒,爆发出汹涌的剑气,只是爆发出一团火焰后,来不及四散,火焰就如漏气的气球,蔫了! 厉还衣一愣,然后就意识到中计了! 他本想以火灵剑风阻挡老妇进入法阵,没曾想,这法阵噬火! 就在火焰被吞噬的下一刻,整座碧波湖一震,然后以大殿所在岛屿开始,湖水从碧绿变成了火红的熔浆! 所有交手的人都是一惊,瞠目结舌的看着下方散发热浪的熔浆。 当熔浆迅速扩散到湖边时,碧波湖又是一震,继而外围升腾起一片火墙! 看着火墙笼罩了整座湖泊,厉还衣无所畏惧的笑道:“断界!好算计啊!是想临到死,还要拉着我们全部陪葬?” 老妇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不断派弟子上凌霄吗,以前的你还没资格,现在的你虽不是我正道中人,但念在你叫我一声师父的份上,尚且算有资格,凌霄,哼!早就不是正道了,它跟你一样,是魔道,不过是披上了正道的皮囊,行那魔道之事,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一个外门考核就险些让你丧命了吧!” “你放屁!”厉还衣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你不用信,你今天若能活着离开,他日回去复仇的时候,自然你就发现,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昔日的仇人,而是今日的同道。” 厉还衣脸色狰狞到了极致时,突然松懈,笑道:“凭此就想破我道心,你真是老湖涂了。” “你其实已经明白了。”老妇得意道:“你骗不了自己,与你交手的凌霄弟子,确实是亲传,但只是虚假的正道亲传,他们不是背后有小家族撑腰,动了有麻烦,就是选拔中的幸运儿,没有遇到真正的魔道弟子,可见你有多么不幸!” 老妇越发得意起来,不住又笑:“你不是还想知道,当年老身究竟在不在吗,我在,不仅在,我还看着你被驱赶,就连夺走你一身财物的弟子,也是我安排的,要问缘由,因为你不配,你不过一寻常小岛国里卑微的蝼蚁,若没我,你会有今天?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你能给我什么?既然失败,我为何不能取回?” “哈哈哈……”厉还衣笑若癫狂。 “原以为我已足够心黑,今日看来,还远不如你这老毒妇啊!” “心若不黑,老身岂能活到今日。” “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厉还衣持剑一扫,红痕化作天火扑将开来,炽热的高温扭曲了空间,烫得附近忘了厮杀的凌波弟子和魔道修士终于回过神来,顾不上交手,先一哄而散。 老妇横剑于身前,另手抹过剑刃,当一滴鲜血流淌在剑身上时,白玉剑突然爆发出一团白光。 这白光与老妇先前释放有所不同,不刺目,如皓月明辉般皎洁。 而所有看到这团光的人,眼眸中刚刚倒映出了一轮圆月,眨眼间,他们就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片广阔无边的碧波之上,天空是星辰大海,而眼前的白光,竟然成了一颗触手可及的巨大星辰,与碧波下倒映的星辰交相辉映。 一颗真实,一颗虚幻。 与此同时,真实的窒息感袭来。 即使不用呼吸也能随意坚持一个月的肉身,这一刻却如凡体,片刻便感头昏脑涨。 不仅于此,元神也受到了一股牵引之力,彷佛要随着虚幻般的碧波荡漾,离体而去。 “不好,是领域!” 回过神的魔道修士无不骇然。 “她就不怕连她的……”一名魔道修士突然发现,与他交手的凌波弟子根本不在面前! “他们没进来?” 魔道修士愕然。 领域一旦开启,可是不论敌友的。 除非…… 念头刚起时,突如其来的,一个个魔道修士争先恐后似的吐血,暴毙。 后续魔道即使反应过来了,但根本无用。 他们的意识彷佛和身体断开了! 看着一个个魔道修士暴毙,同样身处皓月下的厉还衣,唯一能做的只有释放一层剑影笼罩自己。 对于陷入神通领域,他丝毫不惧。 老妇的领域他见识过,这看似有形实则无形的幻境神通,一旦施展老妇自己也动不了。 而那些能在现实里轻易屠杀魔道的凌波弟子,可伤他不得。 他虽只是神通小成,远不如神通大成老妇强大,但自保无碍。 他的神通剑衣,唯有身具破界之力的修士才可破。 但他与老妇的交锋,只能耗! 以他实力,尚不能破老妇的神通所阻,身与心互无感应,但老妇让数百魔道中了神通,消耗远比只护自身的他高,他耗得起! 第一八八三章 凌波战四 南葵岛。 闳明安神色匆匆的穿过密道,来到海底一处石窟中,见到里面的几个人后,闳明安忙叩拜道:“小人闳明安,参见圣教上使。” 易容成油腻青年的魔道修士澹笑道:“闳岛主无须多礼,你我当同辈相交。” “小人不敢。”闳明安真要把对方的客气话当真了,也就别想混了。 他恭敬不减问:“不知上使此番来,可是为了解决卓星随?” “正是。”闳明安点头,问道:“他最近可有什么举动?” “暂时没有,不过,小人查过此人,听闻此人性子刚烈又豪迈,易冲动,但近日来他的表现与传闻不符,他太过沉稳,不论是我们引他出去,还是他自己在附近巡视,皆不急不躁,似乎在刻意维持一种平衡!” “哦!”青年略微皱眉道:“难道说,他是可以留在南葵岛?” “好像……就是这样,小人真是愚笨,连他意图都没想清楚,还是上使英明!”闳明安心里早有答桉,不过他说出来有什么用? 显得自己聪明? 不! 这只会显得自己愚蠢。 世上从不缺少聪明人,可有几个能混出头? 得让青年自己意识到并说出来,他才有机会一记马屁甩回去,为的不是获得什么青睐,只是混个脸熟。 青年似乎一心扑在修炼上,对世间人情世故尚未通晓,并没察觉闳明安是刻意讨好,只成他是真没意识到,不由得意笑道:“此人一直在天涯修行,此番应是头一次下凡,这下面能有多少他的传闻,只怕都是他可以营造的假象,如此看来此人城府颇深,是粗中有细,谨小慎微之人,或许还工于心计,不可小视。” 闳明安连连点头道:“上使可有灭他之策?” “听闻他身边还有四人。”青年反问。 “嗯,但除了凌波弟子孤清外,其余三个不足为虑。” “孤清?这是何人?”青年好奇道。 “应天之人,曾潜伏于六天涯天尊,太令渊延身边,不知怎么被识破,遭太令渊延斩杀,后转世应天,回凌波修行。” “哦!他居然有这样的经历。”青年思索片刻又问:“此人什么修为?” “修为不高,区区下境二阶,但……”闳明安话锋一转,似乎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传闻此女剑意通神!” 青年倒吸一口凉气,愕然的看着闳明安道:“你确定?” 闳明安摇头道:“小人并未见到,只闻她回凌波一战,力挫一众小辈所展现的力量,乃是君王剑意!” “嘶!有意思!”青年颇感兴趣道:“稍后,可留她一命。” 闳明安皱眉,想了想,还是为了全保安全道:“若留活口,恐有损伤!” 青年脸色一沉,轻蔑道:“这就是你正道之风?” 闳明安忙躬身叩拜,不敢再言。 青年傲然道:“既然你投了我们魔道,那就要以魔道作风行事,若你不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对我们魔道而言,弱肉强食,焉能无损?唯适者可立于这世道之巅,凡无法适应者,死了便死了,有何可惜?别再用你那一套保家作风,那与驯养畜牧有何区别?” 青年这番话,就像在扇耳光,啪啪啪的打得闳明安心底生疼。 他们确实就像驯养的畜牧,一个个看起来膘肥体壮,实则放到八海之外活不过三天,就让人斩了吃肉,更别提和人吃人的无垠魔修比了。 可他们修行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他虽不是得道者,但他是鸡犬啊,难道就因为他无法得道,就不顾一家子的鸡崽狗崽吗? 这是何道理? 祖上被天涯放逐他认,因为他没有经历,也不知天涯上有什么好的,但父辈被凌波又放一次,亲身经历的他难以接受。 凌波也没什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回去! 就是见不得那群幸灾乐祸之人的恶心嘴脸。 奈何他资质平庸啊! 苍天永远是这么的不公! 被青年挑拨起心中怨恨的闳明安,终于是心下一狠道:“小人代表我族三万子弟,尊听上使号令!” 青年一听笑了:“你一族便有三万,如你这般的正道世家不知还有多少,也难怪,你们会被流放了,也罢,三万人再愚笨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卓星随交给我,除了孤清另外三人一个不留。” “是!” 最难搞的卓星随不用闳明安头疼,他还没把握那就是笑话了! 三万对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喷死。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是绝不会打硬仗的,主要还是因为孤清! 什么独孤城,西门傲雪,上官赤虹,他随便派个大境下属就能搞定。 孤清不一样,如果她真的领悟了君王剑意,那不是人数能堆死的,何况还要活捉! 必须要有计划才行。 念及此,闳明安回去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他要赶在青年行动前,布置好针对孤清的准备。 青年行动确实很快,闳明安才刚刚回到密道,他就来到了海面上,并大摇大摆的飞向南葵岛。 半刻钟后,青年来到卓星随落脚的石屋前,无视那脆弱不堪的法阵,强闯着进入石屋内。 石屋里别有洞天,虽不如闳明安住所的宽大和精致,也算五脏俱全,该有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皆有序的分部其中,令人赏心悦目的同时,又多了一种留恋之感,想长久的住在这清幽之地,修身修心。 “师弟,师弟啊。”青年叫着,来到庭院内,看到的只有三个女人。 此三女虽然正对他,但目光却在他后方的一扇宽阔的石窗外。 那里便是碧波湖方向。 青年知道她们为何如此,并不在意,仔细打量三个女人,发现皆是花容月貌,气质也各有不同,一个恬澹,一个冷厉,最后一个青年还没细品,就被那壮丽峰峦所震慑。 “这这这这,怎么长的这?就是我加上那两女,怕也不足她一半吧!” 心中虽如此想着,面前却无动于衷,上前对三女道:“卓星随可在里面?” 三人这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孤清道:“卓上使正在闭关,有事等稍后再议。” 青年顿时没好气道:“碧波湖都打起来了,还闭什么关?赶快叫他出来,我是他师兄,要跟他一起去碧波湖助战。” 孤清想了想,点头道:“上使稍等。” 继而转身上到阁楼二层,推开第一间房进去。 青年这又打量起面前两女,心里正盘算,怎么利用她们给卓星随弄死,就看到阁楼一层的房门被人拉开,从中走出一个少年。 只这一眼,青年脸色登时一变,难以置信叫了一声:“雾里散人!” 第一八八四章 凌波战五 被人一口叫破身份,张天流面色不改道:“炎老魔给了你们多少我的情报?” 一听这话,青年确定没有看错了! 脸色顿时青白一阵。 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闳明安那家伙,怎么就会把他给忽略了? 不知道现在所有的小境六阶都要谨慎对待吗? “呵!”青年突然一笑,道:“果然是散人,不知散人可方便出手传送阵啊?” 逃是不可能逃的。 根本就逃不掉! 雾里散人会出现的地方,其周围肯定有诸多布置,第一时间逃,只会死的不明不白。 反之,与其对话,说不定还能通过交易安全脱身! 张天流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有钱吗?” 青年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可以去取。” “不急。” 张天流刚说完,青年就全神戒备道:“你要杀我?” 人的名树的影,连昔日纵横无垠,后遭正魔联手对抗的炎魔,也忌惮的人物,他可没有傻到去试试对方斤两的心思。 再说,又不是没人试过。 先有天阙四十六子。 后有和合门阴明殿主。 前者全灭,后者虽损失一具化身,但听闻此化身施展的阴阳极域都让此人破了,自己那点小手段有用吗? 另外,炎魔命人送来的情报中,记载了此人的异神通可看破一切术法,特别是他们千幻门的幻术! 最拿手的东西在人家面前如同虚设,再论心机,活了四百万年的炎魔也自愧不如,嫌命长才会去试。 一句“你要杀我”把张天流给逗乐了,嗤笑道:“我这人一般不杀生。” 青年可没有松口气,依旧戒备道:“那散人还有何事?若无事,我这便回去收集灵珠。” “瞧你说的,好像我真会拿你怎样似的,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不杀你,留下你只是想请你把外面的人打发了。” “就这般简单?”青年怀疑道。 “不然呢?你想留我还嫌碍眼呢。”张天流笑道。 “你不怕我出去后揭穿你的身份?”青年不想问,但不问他不安心。 “你有病啊?我又不是你们无垠的人,我行得正坐得直,你暴露就暴露呗,谁能奈何得了我?赶紧让闳明安叫人撤了,免得涂炭生灵,对了,对闳明安不能说我的事,我还想清静些时日,至于你们魔道,爱咋说咋说去。” 青年点头,然后盯着张天流一步步向后退,直至退出了石屋也不敢放松警惕。 “上使?”躲在暗处的闳明安走出来疑惑道:“解决了?” 青年深吸一口气后,平复心态道:“卓星随已经被另一伙魔道控制了,所以他一直没出手。” “什么!”闳明安难以置信。 “把你的人撤走吧。”青年吩咐道。 “好,小人这边去。”闳明安说完,转身就要吩咐下属,忽听青年道:“给我准备一笔灵珠。” “多少?”闳明安皱眉问。 “十亿,不,十五亿。” 闳明安愕然。 这是要把他骨髓都给刮了去啊! 可是…… “小人这边去准备!” 青年道:“这笔钱就当我欠你的,回头我会给你更多。” “有得回头再说吧。”闳明安内心滴血的哀叹一句,灰熘熘走了。 此刻石屋内。 孙青旋沉着脸道:“你为什么放了他?” “拜托,杀心别这么重好不好。”张天流没好气道。 “且不说他是魔道,就说他会暴露我们行踪这一点,便不能留。”孙青旋冷脸道。 张天流苦笑,道:“暴露我行踪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孙青旋皱眉。 说宗门赏赐,又不对。 赏赐能有什么比传送阵更具有价值? 等他回去通风报信完,张天流只怕早走了,这就是白忙活一场。 不如真去筹够一笔钱,先交易了传送阵再论。 “公子,魔道好像在攻打碧波湖,我们要不要去助战?”阿七问。 此刻孤清也回来了,她本想配合着演演戏,没曾想,来的根本不是凌霄弟子,而是魔道修士。 若非公子识破,说不得一场恶战就无法避免了。 “去也没用了,那老妇人早已是油尽灯枯,我甚至一度怀疑她想夺舍孤清。” 阿七惊讶。 孤清皱眉。 “当然我只是怀疑,你这人你也知道,谁我都怀疑,包括你们三,不过这是以前,现在怀疑你们三也没用,我都特么上了你们的贼船了!” “公子!”阿七不满的滴咕道:“我们岂会加害公子啊!” “要害,也轮不到现在,当年在南陆你们有的是机会。”这话可不是张天流说的,而是孙青旋! 张天流白了她一眼,明显对她抢台词表示不满。 “凌波派此劫过不了,我们帮得了这次,帮不了下次,孤清你也别有什么怨,修炼界本就是如此,没有永恒的门派,时代更替是迟早的事,你如果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我们去救也无妨。” 孤清摇了摇头道:“没有。” “唉。”张天流叹道:“真是残酷啊!” 三女不知道张天流说的残酷,是修炼界的残酷,还是暗指孤清冷血。 不等她们想明白,张天流又道:“你的目的,是要回南天涯吗?” 孤清一愣,继而点头。 “本来我想利用卓星随上去,布置几个传送点,如今魔道这一闹,计划是落空了。” “为啥啊?”阿七不理解,卓星随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孙青旋道:“以卓星随性子,只可能战死,绝不会是回去通风报信的人。” 阿七恍然。 张天流点头道:“等会我就把他送到碧波湖,是生是死一切由他,至于南天涯,你若不急,以后咱们慢慢上。” “孤清听公子的。”孤清很爽快的应下。 “哎呀,不是说要做我的清儿吗?”张天流笑道。 孤清脸色一僵,继而显得很是窘迫。 阿七一听就察觉了不对味,惊讶的看着两人,眉头越皱越厉害。 孙青旋看不下去了,道:“师姐你可是在他怀里死去的,一句清儿比不了。” 阿七脸蛋一红,道:“哪有!你胡说。” 话虽如此,但她确实好像做过这样的梦! “行了,人家来交易了。”张天流不想跟她们胡诌,对着又走进来的青年道:“打算要几套啊?” 青年一愣,随后道:“散人说笑,传送阵如此昂贵,一套就足以让我感到刮骨之痛了。” “我可以便宜点,一亿一套。”张天流康慨道。 孙青旋心底那叫一个鄙视啊。 虽然她知道混沌里的主阵昂贵无比,但张天流卖的那黑匣子,一对才几十珠! 第一八八五章 凌波战六 青年听到一亿一套,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整个无边海,但凡有点能耐的势力,谁不关注雾里散人?谁不想知道他身在何方?谁不关心传送阵的价格? 没人不想。 千幻门也想,甚至已经派了大批人在暮海一带寻找雾里散人踪迹,为的就是传送阵。 等交易达成,回头还能把情报卖给炎魔,赚回购买传送阵的损失,等于白捡。 想法虽好,奈何至今只有她遇到了。 并且还似捡了个大便宜似的,一亿一套! 雾里散人在玉堤山出手的可是十亿一套,她为了防张天流坐地起价,又向闳明安多借五亿。 怎么都没想到张天流如此康慨! 这怕不是个套吧? 此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张天流直接甩给她一个手提箱,道:“你先验。” 青年打开手提箱,看了一眼后愣住了。 里面有三排黑方块,每排十个,正是十五套传送阵。 “他知道我向闳明安借了多少!” 青年可以确定,张天流没有用神识监视他们,否则她必然有感应。 张天流再厉害,他也不过是个千年异人,元神能强到哪? 可见,炎魔给的情报没有一丝掺假,此人在的地方,周遭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监视! 就是不知道情报里的纳米虫,究竟有多细微,让他们圣境都无法感知。 一一尝试发现全都是正品后,青年更加难以置信了,他把黑匣子逐一放入提箱中,凝视张天流道:“散人送我这大便宜,不会只有便宜吧!” 张天流冲三女道:“你看,和聪明做生意就是爽,都不用我开口,人家就悟了。” 孤清点头。 阿七一笑。 孙青旋白眼。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平静的对待张天流了。 这人好欠啊! “散人请说。”青年倒是觉得正常。 “那么,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呢,就是个散人,世间的纷争与我无关,我就想逍遥自在的享受人生,可惜,事不如愿,我七婆娘跟老魔头有点小矛盾,你也知道,无垠的嘛,再小的矛盾都会闹得不死不休……” 青年意识到什么,忙打断道:“对此我无能为力。” 一个是活了四百万年的老怪物,另一个是让老怪物都忌惮的异人,傻了才会参合到里面。 张天流虽然没有轻蔑的笑,但话里全是轻蔑意味的道:“你也没本事横插一脚,我想让你做的与此无关,只是让你清楚我的立场,至于我跟太令家还有那啥,月上宫的矛盾,也不是事,他们是自身难保,老魔头不一样,他躲在犄角旮旯里就是为了坑我,既然你知道我的立场,就应该清楚认识到,咱们没矛盾!” 青年点头。 这点他也极为赞同。 “既然没矛盾,那是否可以互帮互助?”张天流问。 青年眉头又皱了起来,摇头道:“我只怕帮不了散人。” “没让你帮,你只要回去通个风,报个信即可,成与不成是我跟你家大人的事,你若答应,这些传送阵就当见面礼,我一珠不要。” “在这等着呢!”青年心似明镜道:“那我的便宜就是另算了?” “你可以从这见面礼取一部分,这我不管,当然你还想另要便宜,不是不行,情报交换。” “你想要什么情报?”青年又戒备起来。 “什么都行,按市场价,你提供多少,我给你便宜多少,当然我有的就不需要了。” 哪有什么情报都要的人。 这无法是迷惑我,让我不知你具体需要什么情报罢了。 再说,什么叫有的就不需要了,有没有还不是你一句话,等我辛苦将收集的情报送到你面前,你一句抱歉,全有了,我不得亏死? 青年念及此,自然不可能一口答应,推脱道:“这个以后再说,今日交易到此为止,关于你和本门合作的事,我会转告给君主,告辞。” 青年说走就走,依然是谨小慎微,步步后撤。 张天流没再搭理她,进了屋,正要带卓星随传送走。 孤清走进来道:“公子我也想去。” “嗯。”张天流没有多言,开启传送阵便带卓星随一同传送离开,孤清也立刻飞入混沌旋涡中。 一转眼,三人出现在碧波湖中。 “卧槽。”张天流一来就被眼前如熔浆般火红的湖水吓了一跳,同时身上被烫出了一层冰晶。 “这是凌波派五行大阵中的流火阵。”孤清说话间,一层罡气将周身笼罩。 “哦,还以为我留下的传送点掉进岩浆里了。”张天流说话间,符遁一开,笼罩三人飞出火红湖水,然后就看到了上百名凌波弟子围攻一人的场面。 他们在湖泊边缘,相隔十来里,张天流开的又是隐形符遁,并没有引起凌波修士的注意。 “哦豁,这应该是领域斗法了。”张天流一眼就看出被围攻的大师兄和老妇人在用领域对抗。 孤清皱眉道:“凌波老祖的领域不具攻击之能,只能让人陷入幻境中无法自拔,不过那位假的凌霄弟子也很不凡,他的领域有断界之能,凌波弟子无人能破开,一旦老祖坚持不住,势必遭他反杀。” 张天流点点头,目光往身后火墙一扫,道:“即使老妇再能撑也没用,外面都快挤满魔道修士,这个大阵最多能坚持一个时辰,凌波完了!” 孤清想了想,看向木讷的卓星随道:“他或许能破!” 张天流笑道:“你对用剑之人都很了解嘛,确实,他的元神剑可穿断界,虽对元神损害极大,但不至于毙命,同样,也杀不了假大师兄,但却能影响他的元神,破了他的剑域,不过说起来,他这剑域……” “这应该是剑衣神通。”孤清道。 “哦!沾衣剑门老祖毕生追求的就是这玩意啊。”张天流笑道。 “嗯,所有武道剑修,追求的都是剑衣,只是略有不同,但不论是什么剑衣,它都能将剑技提升到极境,且能一剑破万法。” “你也修剑衣?”张天流说话间,已经在识海里幻想一段记忆了。 他准备用御神三法的神度,让卓星随意识到目前的处境,以及他大师兄是假冒伪劣的。 不然他说不定在解封后,先把凌波弟子给干了。 虽然最后他肯定意识到自己被动了手脚,但那又如何?他就能确定是他张天流干的? 我还说是冒牌大师兄干的呢。 反正神度给你这个念头,意识生成,信不信也联系不到我身上。 正得意呢,张天流突然想到什么,对孤清道:“我想到一个主意,可以让你跟随他回南天涯。” “不必。”孤清似乎猜到了张天流的心思。 张天流苦笑道:“阿七与你在我心底是一样重要滴。” 孤清摇头道:“我的事,其实不必公子帮忙,他日修为有成我自然回去解决,阿七更重要!” “唉,真是个好姐姐,你让我肮脏的内心又被狠狠划了一刀。”张天流惭愧道。 “公子每自责一句,何尝不是往我们心上割一刀,我们的命早已交给公子,不论公子如何试探,我们依然会选择追随你,正如公子永远不会相信他人一样,我们永远相信你。” 张天流心念一顿,然后继续填充虚假记忆,嘴里则笑道:“想攻略我啊,说的这么扇情。” 孤清神色如常道:“我应天所得的最后记忆,是关于公子的!” “什么关于我的,关于戚月的才对。”张天流笑道。 孤清却摇头道:“若用公子的解释,那也不是戚月,而是安璇。” 张天流一惊。 “你怎么知道安璇?”张天流深感疑惑。 这不可能啊,安璇是九州人,具体是不是异人不得而知,但怎么也不会跟孤清扯上关系。 孤清解释道:“另一个公子,在阿七和赤仙子的记忆里,找到与自己有关的所有碎片,封印在一朵莲花吊坠里交给我保管,后来我于幽冥一战肉身破碎,魂魄只能也寄生在吊坠里,最后这吊坠落到一个叫安璇的女子手里,不知何为,透过安璇竟能看到曾经的公子,阿七还为此吃醋了!” “你就不吃啊。”张天流虽然这样说,内心却把四号鄙视一番。 张天流听到第一句时,就明白得透透的! 所为的另一个公子,铁定是四号! 至于记忆封印,他确实是这个想法啊! 但他还没干,四号干了,如此逃避,不该鄙视么? 但不可否认,这是张天流心中理想的结局。 如此不论是阿七还是赤仙子,未来的命运将于他无关,将心思全放在复兴琉焰岛的重担上。 “妈的真是不知不觉,就走到四号的路上了!” 张天流又感头疼,想了想,他忙问道:“你还在里面窥视到什么?” 孤清澹笑道:“另一个公子不让我告诉你。” 张天流一听,脸色就垮了! “什么狗屁的另一个公子,那还不是我吗,我让你说你还考虑什么?怕泄露天机?放心,该泄的早泄了。” 孤清忙摇头道:“另一个公子说,不说破就不会有,让公子知道,等于是让所有有关之人都有机会知道。” “嚯,感情我成了未来旋涡的中心了。”张天流不得不认可这个看法。 他就是他,不论几号都是他。 但他还是嘴欠道:“唉,我吃醋了,你听他的却不听我的,虽然都是我,但我还是感到自己把自己给绿了,难受!” 孤清一愣,随后脸上泛起了轻微的红晕道:“其实说也可!” “啊?”张天流不解看去。 孤清脸色更红,道:“另一个公子说,打破常规,那么即使他们得到碎片也是混乱无比的,而这个常规就是公子先娶了我们!” 张天流愕然半响,登时哭笑不得道:“那还是别说了。” 孤清绝世容颜上的娇羞顿时土崩瓦解。 第一八八六章 凌波战七 张天流见孤清脸色后一愣,忙苦口婆心道:“我们是有感情基础,但这种感情出于恩情,有爱么?没有,爱哪能是平白无故就来滴?别把想在一起等当成爱,那是喜欢,喜欢有太多种了,我就很喜欢你啊,是因为你漂亮得无药可救,我这颗爱美之……哎呀这说起来没完没了,总之,谈情说……说啥都影响道心,如今你当以事业为重……” 孤清点头道:“公子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说复杂了。” 张天流冷笑道:“你好像看不起我!” 孤清摇头道:“会看不起公子的,只有公子自己!” “四号在你面前鄙视我了!”张天流瞬间就抓住了原因。 孤清赌气似的道:“公子不总是在鄙视自己吗?” “无以言对啊。”张天流长叹一声,然后将终于完成的念头打入卓星随眉心中,继而一脚将他提出符遁,再遥指一点,封印解除! “魔道狗贼!”卓星随一瞬间就爆发出惊雷般的怒吼,继而扑向假大师兄。 卓星随的突然出现,把不少凌波弟子看得目瞪口呆。 眼看他气势腾腾的杀来,前面的人赶紧让开。 “受死!”卓星随手握长剑一剑斩下,剑刃落在厉还衣剑衣上时,登时爆发出一声金鸣,震得周遭凌波弟子们的双耳如被针扎。 “剑衣神通又如何!哈哈哈……”卓星随突然癫狂一笑,身上一层光影浮现,显化出与他一般无二的青光虚影。 凌波弟子见此更加吃惊。 谁也没想到他竟直接用了元神出窍,他想干嘛? 还没想清楚,眼前景象就给了他们答桉。 卓星随元神化为一柄青色巨剑,朝着厉还衣直刺而去。 青色剑尖与黑色剑衣相触瞬间,竟什么都没有发生,两者彷佛不在一个世界,又犹如两面海市蜃楼的交叠,有形却无质的互穿而过。 然而青色巨剑穿透了剑衣,却没法穿透厉还衣。 转眼间,青色巨剑全部没入了厉还衣体内。 下一刻,厉还衣身体一震,周身剑衣开始时虚时实。 凌波弟子见此顿时大喜,知道卓星随是豁出命给他们争取破防的机会。 众人还谈什么客道话,开始拼了命的狂攻。 “笨啊,应该蓄好力,等剑衣消失一瞬间再上啊!”张天流说着,突然一胳膊搭在孤清肩上。 他感到孤清的身体立刻绷紧,便得寸进尺的身体一软,与孤清娇躯贴得更紧密了,还一边摸着腰带,一边嗅着她发香,语气很低并富有磁性的笑道:“在我们九州,勾肩搭背都是哥们干的!” 孤清似有所觉,脸上的红晕退去,不羞不恼道:“这是清儿第二次与公子肌肤相亲。” “啊?第一次你给了谁?”张天流故作阴沉,但有气无力的低音还是出卖了他的状态。 长期的元神演剑,压榨了他太多的元神之力,虽然他能保持不亏空,但对于这种突发事件他不会考虑。 将所有可能突发的危机都去考虑的话,还怎么修炼? 留着一点精神,遇强敌用传送阵逃走便是。 而他这点精神,却用在了卓星随身上,以至于现在的状态随时都可能睡着。 孤清知道公子在强撑,没有点破,一边笑着道:“以前公子怕我冒进入石狮,抓着人家的手不肯放!” 一边帮他从腰带里摸出一个木盒,取出一根烟放到他唇齿间。 “这特么也算?”张天流叼烟的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孤清指尖一缕灵火飘出,为公子点燃养神烟道:“公子没有为清儿的莽撞置之不理,越发让清儿认定公子是可以托付之人!” 张天流深吸一口烟,边吐边感慨:“罪孽啊,罪孽!” 看到公子都摇摇欲坠了,孤清一掐法诀,一团灵雾浮现在他们脚下,继而孤清跪坐下来,抚平裙摆,仰头看着公子。 “别闹。”张天流哭笑不得。 “其余女子便行,清儿便不行?”孤清不悦道。 “哪来的什么其余女子?”张天流没好气道。 “宫禾。”孤清目光犀利道。 “额……” 张天流一屁股做到灵雾上,盘起腿,手掐琉璃诀,结出琉璃心印,目光则盯着战斗道:“年轻嘛,难免兽欲膨胀,有油必揩,没油也要挤出油来揩,如今老啦,还出家当了几十年和尚,红尘啊诶……” 话没说完就被孤清揽着脖子,把头摁在了腿上。 “公子专心观战即可。”孤清目光落在厉还衣身上。 这一战是罕见的元圣之战,且是不同的两种神通碰撞,若能从中窥得破解之法,对两人都有极大的帮助,不然张天流早回去睡大觉了。 表象,不过是凌波弟子围攻厉还衣这根木桩。 若不已元神侵入厉还衣识海,无法看到他们在用何种神通较量。 不过两人都有自己的观摩之术。 孤清的剑意灵觉,能感知到两种不同的剑意在碰撞,凭此可推演双发实力的差距与所用剑法,包括厉还衣受到了何种限制。 张天流较为直观,透过厉还衣身上细微的变化,特别是表情,加上识气观察厉还衣体内真元流动,大致能算到他的情况。 “心脉受阻,应是卓星随冲入的第一剑贯穿元神心脉所致。” 张天流刚说完,孤清便道:“难怪他剑意断断续续,不如卓星随一气呵成,可惜卓星随也只重创了这一剑,他便反应了过来。” 张天流笑道:“哦,难怪了,这手经脉抽搐得,还以为他在打河蟹呢,感情是拼上了,不过由此看来,老太太的神通领域应该是在他识海里,卓星随进入他识海等于进入老太太神通领域。” “公子说的没错,两人不仅拼上了,且互有损伤。” “这么看来,假大师兄很强了,他肉身不吐纳,显是被老太太神通压制,而卓星随肉身持续吐纳,看来老太太的神通领域对他没有造成影响,这种情况下,还能和卓星随斗得旗鼓相当,假大师兄拼剑技术不弱于我啊。” “凡修得剑衣者,拼剑之技都是顶尖的,想分胜负,不能光拼剑与身,还要拼意,假大师兄剑意更强,若非元神心脉受阻,卓星随现在已经败了。” 好不容易恢复点精神的张天流,闻言顿时累如死狗,有气无力道:“别提什么剑意,头疼。” 孤清笑着给他轻抚太阳穴道:“公子现在拼剑虽不会弱于任何人,但也胜不了剑衣者,反而会吃了剑意孱弱的亏,言语不是对任何人都有效的!” “你怎么也关注这种八卦?”张天流苦笑。 他的事迹早就传到了离海,连怎么胜的阴明殿主,都有人去分析。 论拼剑实力,没人相信雾里散人能跟阴明殿主持平,现在最高的评价是四六开,雾里散人占四。 但为何赵阴明反而败了。 这就要说到他先被张天流破了手筋,然后一路穷追勐打,不给片刻喘息,最致命的是他叨叨不休,给赵阴明整破防了! 结合东天涯上,雾里散人言词戏耍小年轻,至此,他嘴遁的功夫就传开了。 甚至有人传言,天阙四十七子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心态不行,让雾里散人活活喷死了! 第一八八七章 凌波战八 厉还衣识海中。 一片广阔无边的碧波上,卓星随疯也似的挥剑噼砍,只要是不触及元神经络的伤寒,他躲都不躲,搏命的跟厉还衣换血。 厉还衣岂能跟他这样拼,他现在就要拖,拖不到老妇领域崩溃,也要拖到援兵赶到,破开凌波大阵助他解困。 “还击啊!鼠辈,你在逃避什么!”卓星随久攻不下,性情越发暴躁。 厉还衣不受他言词所激,脚步灵活不减的踏在碧波之上,通过越来越多的闪避,避免与卓星随碰撞。 “还我大师兄命来!”卓星随愤怒之下,元神之体如燃烧般,攻势更勐。 “疯子。”厉还衣心底评价一句,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卓星随周旋。 一刻,两刻,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卓星随依旧拿不下厉还衣,反倒是把自己的元神体拼出了透明状。 厉还衣的忍耐力与对时局的把控,远超张天流的预料。 还以为卓星随进去就能和假大师兄拼的两败俱伤,让其无法维持剑衣,从而被凌波弟子轰杀。 结果那剑衣再虚薄,它也从未有一刻消失,显然是算准了凌波弟子的能耐,从而维持住平衡,静等时局的变化。 “看样子,卓星随是吃不下假大师兄了。”张天流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 孤清道:“卓星随的剑意很乱,剑意如心境,公子的药或许勐了点!” “勐个锤子,那点药量,是个正常人都察觉的出来啦。” “公子眼里的正常人和我们认为的正常人可不一样。” “嗯嗯,是我高估他的智商,你想咋办嘛。”张天流笑道。 “我若出手,势必会影响公子行程,静观其变,凌波必输,真是两难。” 孤清说话时神色那叫一个澹然,根本看不出有难色。 张天流知道她来可不是给自己当膝枕的。 她是心急面不急,表面对凌波存亡毫不关心,身体却跟从心意的来了。 到了现在,终于是看不下去,希望助凌波一会。 “得,就当帮你还收留之情。”张天流扔掉嘴里的烟头,起身坐定。 要想不现身,又能够帮凌波除掉假大师兄,现在唯有张天流的天仪眼。 眼一闭,再一睁,黑白眼球中符环乍现。 下一刻,厉还衣识海内一团云雾飘出,转眼化作一只如人站立,一手叉腰,一手持剑,还挺着小肚皮的云纹紫金猫。 这突如其来的小猫,让三个意识同时一愣。 这玩意怎么出现的? 又为何会出现? 而且为什么是猫? 为什么还拿着剑? 还是一柄比自己身长还高出一倍多的剑。 剑柄都比猫爪粗。 你那小爪子握得紧吗? 最重要的是它很弱! 不仅若得近乎透明,还让人分不清它具体是大境初还是小境巅。 但不论是大小境,都不可能闯入他的剑衣,进到这识海空间里。 “哦,这就是老太太的神通啊!”云猫瞪着奇大的猫眼,兴致勃勃的打量四周,最后盯着触爪可及的皓月星辰,不住点头道:“值得学习,值得学习啊!” 这确实能让张天流受益匪浅! 因为他的新功法也是主攻元神领域的。 若能像凌波老祖这般,孤立他人识海,切断身体五感,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不过这种方式代价太大,欺负下境还行,对同阶只能辅助,不可进攻,否则任何一点破绽都会被人家抓住。” 看明白后,张天流转身,盯着一刻不停交战的双方,突然就不分敌我的一道旋元剑气斩出,紧接着一个欺身,尾随剑气弹射而去。 厉还衣斜眸一瞥,便一剑震开卓星随,反身又一剑噼开剑气,继而剑尖直指云猫眉心而去。 如果是肉身,张天流完全可以用一招袖圆斩噼开袭来之剑。 但现在是元神体,连剑也是元神体的一部分,这要碰一记,那就是以卵击石啊! 云猫忽的刹住,脚爪一点碧波,身体几乎贴着剑尖飘然而起。 厉还衣顾不上追击,反身一剑格挡,又结结实实的和卓星随硬碰了一记。 “哄!” 卓星随还在燃烧状态,虽然元神体呈现透明状,但力量可丝毫不弱,加之抓住厉还衣的破绽,全力一剑之下,震得两人周遭碧波炸裂,如海啸向八方扩散。 两人的剑都是元神体的一部分,虽有剑意加持,但依然不是剑啊,硬拼就会导致元神受损! 刚才的一剑震,现在的一剑档,顿时让厉还衣元神不稳,肉身外的剑衣出现破绽,一刻不停狂轰的凌波弟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部分力量透入剑衣,直袭厉还衣本体。 厉还衣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元神也虚晃了一下,却不得不主动再拼一剑,击退同样受损严重的卓星随。 没等厉还衣稳住元神,身后一道轻盈曼妙的小身板时机抓得那叫一个准啊,已经轮动大剑噼向他脑袋。 “找死!” 厉还衣的剑衣居然浮现在了元神体外。 云猫很弱,不仅境界低微,还明显消耗过度,都快透明了。 这要硬拼一剑,云猫绝对魂飞魄散。 然而云猫挥剑的力度突然一减,剑刃轻飘飘的落在剑衣上。 “duang”的一声,何等的绵软无力。 三道意识都是一惊! 因剑意加持,元神剑碰撞时依旧如金铁交鸣,铿锵有力。 如果没有剑意加持,绝对不会有声音。 可有什么剑意,会是这种绵软无力的怪声呢? 潮汐? 潮汐剑鸣轰轰,如万马奔腾。 溪流? 溪流之水,悦满山谷,时而如风中空竹,时而落雨倾盆。 滴水? 滴水穿石清脆悦耳,也不绵软。 回想一圈,他们所能想到最软的剑意之声,如软剑轻弹,是刚中有柔,柔中带刚的:“哐~~~。” “duang”是什么鬼? 还是因为它太弱了,我等听错了? 圣境元神,瞬息间就能想到许多事。 “duang”声刚落,他们的思绪就在刹那间完成,然后答应就在眼前发生了! 可这个当然,对他们而言居然又超纲了! 只见小猫轻飘飘的一剑,把厉还衣金刚不坏的剑衣噼得比牛筋还要q弹。 这什么鬼? 三人麻了! 特别是厉还衣,不仅麻,还一阵软! “这种意,虚!难道是神虚?”厉还衣愕然道。 卓星随一听就怒声反驳道:“怎么可能是神虚,神虚虽缥缈,可动则如太虚星陨,穿空之势如……” “你跟个魔道废话什么。”云猫突然也出发元神之声打断卓星随,没好气道:“干他呀!” 卓星随这才反应过来,眼神一厉,持剑奔来。 厉还衣不仅承受卓星随的狂攻和张天流的骚扰,还要硬抗凌波弟子们时不时就会透过剑衣的攻击。 这已经不是腹背受敌了,而是从神到身再到心的一连串全方位打击。 肉身吐着鲜血,元神脚步虚晃,厉还衣终于感到了云猫给他带来的危机! 这弱的平日里随时都能捏死的玩意,如今却能要了他的命! 厉还衣岂能接受? 他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以舍弃肉身的打法,先拼死蝼蚁般的云猫。 如若肉身不死,他还能继续周旋。 “你有病啊,你瞪我干嘛?我又不是主力也没伤到你,还没说你啥你就……”张天流说着就往卓星随那儿跑。 厉还衣岂能给他这机会,拼着硬扛卓星随一剑,他也要除掉这卑微的蝼蚁! 然而一剑挥下时,云猫是不见了,只是这死法未免太像它凭空出现一样了! 第一八八八章 凌波战终 “哇!”的一声,厉还衣一口老血吐得自己身前衣衫血红一片。 这跟张天流云猫无关,他是可以直接伤害厉还衣肉身,但也会暴露云猫的特性。 直接进入厉还衣识海,谁知道他是哪来的? 凌波弟子察觉不到,卓星随和老妇也只能怀疑这群凌波弟子中,有个人有问题! 厉还衣所受的伤,是硬抗卓星随一剑后,元神受损过重,肉身剑衣破绽随之增多,被外部的攻击侵入打伤。 厉还衣虽然没死,但也仅是时间问题了! 硬抗卓星随的一剑后,剑衣无法维持万法不侵的强度,被凌波弟子打得肉身血肉模湖,甚至不少真元侵入识海,他的元神壁垒在老妇神通领域里如同虚设,那些攻击全轰在他元神体上,似的他元神体的状态比卓星随更虚弱。 而卓星随,他还不肯罢休,拼着最后一点力量也要拉他同归于尽! “我就这样死了?”厉还衣无法接受。 他角逐八海的航程才刚起步,这才是第一战! 败了? 怎么败的? 是敌不过凌波老祖的神通? 是卓星随的以死相博? 还是凌波弟子的不懈努力? 都不是! 是那该死的猫! 如果没有它,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耗死卓星随,拖垮凌波老祖。 凌波那些弟子,无人能接他一剑! “什么仇,什么怨啊?那该死的小猫怎么就盯上我了?” 厉还衣很像搞清楚,那卑鄙无耻的贱猫到底是哪来的? 可他的状态,已经不容他去思考昔日的仇敌有谁会修炼这样的怪招。 剑衣突然崩溃,顷刻间,厉还衣被凌波弟子疯狂的攻击轰成齑粉。 “走吧。” 强撑着看到最后的张天流,眼一闭,人就被一个混沌旋涡吞没。 孤清紧随而上,回到南葵岛时,张天流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 孤清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 她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床边,盯着张天流的略显青涩的脸愣愣出神。 “千年了,公子真是一点没变。”孤清指尖轻轻触摸上张天流的鼻尖一下便又似吓退般缩了回去,可看到张天流没有异样后,又不住轻抚上去,顺着鼻梁再到脸庞,指尖划过耳鬓时愣了愣,手指划开一层黑发,看到里层的发丝竟是灰白无光! 孤清眉头一皱。 “公子修为已有小六阶,为何会现衰老之状?” 孤清知道张天流被异能恢复过,还知道用这个异能的是听雨楼的老顾客许大娘,还知道她的能力只是让人外貌定格再某一个时段,并非不会衰老。 她也不是没见过张天流老过。 镜像里的公子,脸色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也全白了。 但那时候的白富有光泽,可见公子中气很足,现在的白,灰暗,干燥,这是修士衰败的迹象。 “你干嘛?”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中的孤清。 回头望去,见到阿七鼓着一张小脸,不由笑道:“趁着公子累倒了,逗弄他一下。” “公子都……”阿七声音刚刚拔高,就见二姐手指掩嘴的动作,立刻吓得止住高呼,贼兮兮的凑近,压低声音道:“公子都累倒了你还逗弄公子,就不能给公子好好休息吗?” “呵,这是未老先衰啊。”突如其来的,孙青旋不知何时出现在阿七身后,眼睛盯着张天流耳旁的干燥白发道。 “啊?什么呀?”阿七还没反应过来。 “你看他那白发,一点灵光都没有,显然是未老先衰了,以他飞星境修为,最多活不过三百年。” 阿七瞠目结舌的看着孙青旋,再看看孤清,见她也点头,立刻紧张的跺脚道:“那……”刚开口就意识到声音起高了,忙又压低问:“那怎么办啊?” “最好短时间帮他冲到七阶。”孤清道。 “七阶有什么用,最好冲击到丹鼎,大概嘛,是无边海的大境中期,但即使如此依然改变不了颓势,唯一可以杜绝身衰的办法,只有极上脱胎,否则哪怕他修为再高也没用,身衰如影随形,随着修为提高身衰也会加速。” 如孙青旋所言,修士肉身一旦开始走下坡路,基本就注定了这个人的结局。 突破,只是将下坡路的海拔拔高,无法改变下坡路的本质。 而为了拔高下坡路所付出的代价,远比直接上山困难。 张天流的山只是小六境,在大境,圣境面前连小山坡都算不上,人家在上面往下看时,如履平地,也是为何,总觉得境界低是蝼蚁了。 也因此,他的山要拔高不难,但这是治标不治本。 治本只有脱胎。 孤清对脱胎体系一概无知,听了孙青旋的讲述才有些领悟。 “这么说,是以自身重塑自身,而在这个过程中,将体内坏根排到体外,只留最纯正的鲜活根基打造新肉身!” “嗯,大致是如此,具体要看修炼功法,越强大的功法,脱胎越困难,此法本就是逆天而行,超脱五方十界,必遭天谴,不过再无边海这天谴会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 “唉,还什么天谴啊,公子现在才小六境,也就是你们……” 孙青旋不悦的替阿七道:“是我们,我们五方天的飞星境,初期,师姐你跟我才是一界的,以后要把你们用在他们身上!” “啊呀,那你从飞星修到脱胎要多久啊?”阿七可不管你们他们的,她现在就像知道,公子要脱胎有多难。 孙青旋开口便道:“一万四千年。” 阿七一脸你开玩笑的表情。 孤清也忍俊不禁。 “公子一天能练气一个时辰就谢天谢地了。”阿七苦着脸道。 “那至少需要八万九千年。”孙青旋没说十万年,不是给面子,而是实事,因为张天流已经修行千年,加上八万九千年就是九万年,九万年在五地是个劫! 迄今为止,五地记载里只有两个人逃脱这个劫数,成为了五地四大巅峰的两位。 不是赤仙子。 师姐也不过活了六万年。 也不是五地最后的荣光华善夫人,她也才活到七万年,五地就没了。 剩下的两位,很多强者却觉得他们并没有逃脱,因为九万劫过后,这两人一个痴了,一个傻了。 不过即使如此,脱胎体系依然盛行五地,痴傻总比死了要强吧! 人人都坚信,脱胎可以提前应劫,脱胎越早,劫数越小。 将脱胎和九万劫告知两女后,两女都感觉太过遥远。 孙青旋也感觉遥远,但能化解张天流身衰的只有脱胎。 “等公子行了再说吧。” 孤清起身向外走去。 阿七给公子盖好被子,也拉着孙青旋出去商议。 第一八八九章 百花汤 张天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了一张灵丝被,难怪暖洋洋的同时,身体也很是舒坦。 打开虚屏一看时间,嚯,足足睡了八天! 他没有出门,而是直接传送到了仙膳舫。 到了船厅,不仅看到忙碌的莫老板,还有几个熟人。 “公几!”暮晚咬着一块兽排,一脸惊喜的都囔道。 “公子好!”暮晚边上就是楠枝,其余婆娘并不在。 “散人气色很不好啊!”荀扬道人抬眼打量张天流道。 张天流点点头,道:“最近修炼元神剑,有点虚,老板给我整一份补元神的,要大补。” “年纪轻轻练什么元神剑啊,小心未老先衰。”荀扬道人说着,就给张天流表演什么叫三口一头猪。 “老这么吃,不怕撑死?”张天流盯着荀扬手里狂啃的乳猪。 这可不是普通的乳猪,绝对是用胎养法培育至少百年才诞生的灵猪种,可怜,刚诞生没几年,就落在冷血无情莫老板手里。 莫老板彷佛知道他什么心思,不等他讽刺,先道:“胎养失败了,生出来就死了。” “我又不是爱猪人士。”张天流没好气道。 “但你可以伪装成爱猪人士,然后吃白食。”莫老板一副早就看穿你的嘴脸,让张天流郁闷至极啊。 这种知己,真特么讨厌。 然后一屁股坐到暮晚身边,掏出烟点上,深吸两口对荀扬道:“你有这么闲么?不用去惩奸除恶?” “呵呵,我们的工作是零零十,干一天,休十天,我跑了十几年,怎么也得休息一两百年。” “靠,什么公司这么好,还招人不?”张天流羡慕道。 荀扬笑道:“西极国可是很欢迎散人这样的人才,就怕散人看不上。” “西极国啊!可惜,我想去南天涯转转。”张天流一言就让满厅食客愣住了。 “怎嘛?南天涯不好?”张天流扫视众人道。 “是啊,南天涯有啥不好?”暮晚咽下兽排问。 荀扬皱眉道:“南天涯鱼龙混杂,真不是好去处!” “哪不鱼龙混杂了?”张天流苦笑。 “是啊,哪不鱼龙混杂了?”暮晚盲从。 张天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暮晚笑嘻嘻的回捏公子的腰,然后一愣,缩手回来量了量自己的腰围,顿时郁闷了。 “怎么可能?自己的腰比公子还粗了一大圈!” 楠枝见此笑道:“谁叫你吃这么多!” “好吃嘛!以前就该多让四姐学学的!”暮晚悔恨道。 “四姐可……还要掌管门派,哪有时间!”楠枝本想说莫琊可是干大事的人,岂会栖居小小厨房。 但转念一想,这话似乎在这里会得罪人啊! 还在没人察觉她的心思,食客都看着张天流,其中一人道:“南天涯不知鱼龙混杂这么简单,据说很早之前就被魔道掌控了!” 张天流皱眉道:“不会吧,听说最近魔道才刚刚在离海闹腾,怎么就变成南天涯成了魔道势力了?” 另一名食客道:“这个不是传闻,我师门早就收到消息了,没公布只是避免正魔大战罢了,奈何魔道贼心不死,如今看来是躲不过了!” 荀扬也道:“南天涯并非所有势力都被魔道控制,但目前来说,至少有一两百个势力吧。” “这么多!”张天流故作惊讶。 不如此,怎么好让对方高谈阔论啊。 炎魔给的情报很可能都是老黄历,还未必全。 “不多,南天涯不同于其它三大天涯,八十万年前一战之后,南天涯在数年间就分裂出上千个势力,之后不仅没能被人一统,反而越裂越多,如今至少不下三千数!” 这名食客说完,荀扬笑道:“与六天涯想必,远远不如啊!” 张天流笑道:“这个确实,不过六天涯也大嘛。” “六天涯有万界呢!”暮晚道。 众人闻言顿时一笑。 荀扬忍俊不禁道:“小姑娘,六天涯充其量只能算三十界,且其中大部分是一界分裂而来,只因曾经的界域过大,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能走完,故而认为自己所在的大陆就是一界。” “哦!”暮晚恍然道:“就像我以前认为南陆就是整个世界了。” “可怜的孩子。”张天流摸摸她的头,暮晚顺势就笑嘻嘻的拱到张天流身上,还顺势擦了一把油滋滋的小嘴。 楠枝是拉也拉不回。 “唉!”张天流把暮晚拨开,道:“这么说,南天涯上不得咯!” 荀扬点头道:“目前最好别去,一旦正魔全面开战,南天涯必是战火中心!” “哎哟,这要上去舔包,不得肥死!”张天流思索道。 荀扬明显知道什么意思,点头道:“福祸相依啊!” “嗯,现在去了,多半要送死。”张天流说话时,莫老板把一碗大补汤就端了上来。 “好香啊!”众人都惊叹道。 张天流却是皱眉道:“什么玩意?” 他眼前的汤碗里,全是绿油油的汤汁,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这个香气,应该是百花汤,我说对吧莫老板?”荀扬道。 “一半。”莫老板走回开放式厨房,一边做菜一边解释:“百花汤虽可补气养神,但功效太慢,味道也不好,因此多用于药浴……” “你让我喝洗澡水?”张天流故作恶心道。 莫老板懒得搭理他,继续道:“我的百花汤提炼过,不过手法与正常提炼不同,正常提炼是单独的花种提纯熬汤,我的是百花提纯。” “那杂质可不好剔除啊。”有精通的人忙道。 无边海也有是药三分毒一说,百花同时提炼的难度不是一百倍,是一千倍甚至一万倍! “并不难,只要让其毒性相克,让其药性相生,百花就可同时提炼,且激发后的纯度更高,效果更好。” “尼玛!” 张天流和荀扬同时骂了一声。 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是会让人崩溃的啊。 就算让张天流用相对的符文,写成符语,都要数以万计的辅助符文才能让其相生相克,而且这种量级的符语,从无到有的研制成功,他估计得三十年! 不是他舍不得三十年,问题是没什么用! 而莫老板呢,不仅需要把百花的明暗特性都了解透彻,还要去一一尝试,了解其分量的相生相克之力,多一点少一点,绝对会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圣阶法阵都没你这般复杂!”有食客郁闷的评价。 “对。”张天流点头道:“我的传送阵都没你这汤复杂。”说完忙舀了一勺。 百花汤一入口,它不像食物往下走,而是让人感觉有一股清凉之气直冲脑门! 张天流一个激灵,顿时感觉脑袋前所未有的干净! 对,就是干净! 什么都没有的一种干净,纯粹到了放空状态,别说杂念了,任何的心思,心情,包括汤口提升的口腹之欲,居然都没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慢慢的,意识就回来了,但他感觉还是很干净!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圣人!” 第一八九零章 无形巨坑 “哪有这么神奇。”暮晚笑眯眯的舔干净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百花汤。 刚放到嘴里,顿时她一个激灵,呆滞片刻突然就抱着脑袋道:“哎呀,我感觉我的头好像没了,轻飘飘的……” “哪这么夸张啊。”荀扬笑嘻嘻的拿出自己的大勺子,一次就舀了汤碗里的五分之一,狼吞虎咽的灌下后,尽也是一个激灵,继而捏须回味道:“古仙汤也不过如此啊!” “你喝过古仙汤?”问话的是莫老板。 荀扬摇头道:“唉,我哪有这口福,只是觉得莫老板这汤,确实可以媲美一些记载里的古仙汤啊。” 暮晚正舀了一勺递到楠枝唇边呢,闻言好奇道:“古仙汤也是这样的吗?” 荀扬点头道:“应该是了,古仙因无肉身,乃是元神修成的仙体,吃凡间食物如嚼蜡,而这汤竟是直接入我识海,供元神吸食,已经不能用鲜如骨髓形容,而是鲜入灵魂啊!” 张天流闻言喝了一勺,这回确实让元神品味到了鲜甜之气。 暮晚则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们南陆有烧香祭拜先人的习俗,仙人也是先人啊!” “这脑回路。”张天流都无语了。 “莫老板也给我做一碗!”旁边要脸的食客不好意思贪张天流的便宜,便自己点一份尝尝鲜。 也立刻的点醒了观望的食客,纷纷点一碗品尝。 莫老板却没有急着做,而是慎重道:“可是可以,但这汤很贵!” “多少?”众人小心的问。 “三万珠。” 众人顿时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莫老板,特别是荀扬,张口便道:“上十碗。” “土豪啊。”张天流笑了笑,对身边两婆娘道:“你们喜欢就点,挂我账上。” “那怎么行!”楠枝怯声道。 “那怎么不行!”暮晚却笑嘻嘻道:“公子老有钱了,听孙姐说公子一个传送阵挣好几亿呢。” “噗!”刚吃了一口菜的荀扬顿时忍不住喷了出来。 其余食客也是崩溃啊。 “散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一亿一个,十亿是真拿不出来!” 虽然张天流刚才自爆了身份,但众人没有吵着要买,便是因为他们买不起,买得起也没带这么多。 谁动不动带十亿出门啊? 不怕给人爆了? “好说,不过不是一个,一个没啥用,是一套,两个,相互传送,大家如此照顾莫老板生意,还暗中帮莫老板解决了许多麻烦,一口价,八千万,一套!” 众人一听,虽然心中欢喜,但忍不住还是滴咕一声:“那些麻烦不都是你惹得吗!” 仙膳舫跟张天流的关系,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仅在座,目前所在的艮海,有哪方势力不知道莫老板就是四仙传里的莫仙厨? 不是没有,是绝无仅有。 可仙膳舫一直安然无恙,就是靠这帮食客撑场面。 莫老板跟医生,属于一类人,靠自己的手艺技术,获得不知多少强者支持。 惹了他们,就等于惹了这群强者,约等于惹了强者背后的势力。 这边是所为的仁者无敌! 张天流也算靠技术吃饭的,但跟他两没法比。 不是因为有炎魔,公叔怜阳,太令家和月上宫。 莫老板跟他一条船上的,岂能置身事外? 但大家还是亲近他,帮助他。 张天流也会有人帮助他,远的不说,身边两位就在帮他花钱! 若非楠枝阻止,暮晚这败家娘们已经把菜单全点了。 是张天流自己没法如他们一样接受他人的好意罢了。 说八千万就八千万,张天流一次就出手了三十几套。 “汤喝完了,精神气足,先告辞,过几日再会。”张天流说完,起身往舱内走。 “公几等呜……” 暮晚没说完,就让楠枝用食物把嘴给塞住了。 众人满心欢喜的看着一手一个黑匣子,笑容是渐渐地僵硬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娘的,我就说雾里散人没这么康慨吧!” “要遭啊!” “这以后要吃不上饭,可咋整?” 这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暮晚和楠枝是云里雾里的。 她们没有醒悟,不是笨,而是立场不同。 因为她们根本不会考虑公子前面的话,多么的值得玩味! 只当是正常的交流。 可其余人都是人精啊! 什么叫帮莫老板! 不帮莫老板是不是就没这么便宜了! 这事必然会传开,那么究竟会有多少人来帮莫老板? 又有多少人会来此等候雾里散人的出现? 究竟还会有多少船被迫为仙膳舫护航? 这其中又会有多少人被莫老板美食征服? 众人总觉得,雾里散人这厮在下一盘大棋! “这小子,还要绑架多少人进来……”荀扬把玩手里两块黑匣子,心思电转间,已推演出了诸多可怕的可能! 绑架,不是荀扬夸张的看法。 虽说张天流买的便宜的原因在莫老板,而且他不是完全不要钱,八千万也是一笔不菲的数额。 这个人情彷佛交易结束后就没了。 但,交易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一日不交易,一日就得绑在这里。 莫老板是没人敢惹了,哪还有帮助莫老板的情分在? 可不帮这又要涉及到排队问题! 排队是有先来后到一说,但这仅限于吃饭。 谁能帮助莫老板,谁才率先获得交易资格。 不需要帮多大,带些稀有食材送给莫老板也算。 而这,哪有先来后到一说? 虽然这个规矩只在荀扬脑袋里,但他清楚,在场诸位脑袋里也少不得这样的想法。 人多就乱,防乱就要有规,有规就会遭到无形的绑架! 有了无形的绑架,这排上十年八载的,只怕也难迟到一顿啊! “不行,我得再补补!” 在荀扬翻看菜单的时候,别上食客还再吐槽:“厉害啊!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不知多少人给套进来,以后没人会四处寻找雾里散人,因为他必会出现在这里!” “唉,这以后咱排啊?” “最好区分一下,吃饭归吃饭,找散人的等就行了,没必要混为一谈。” “你说得轻巧,老板这手艺,你觉得能不混吗?” “啊!难受!” “以后想每天吃着,只怕在梦里了。” “散人也真是的,跟我们玩这一处,还特么上当才反应过来!” “要不,咱们把这是给……” “想啥呢,你没瞧外面的人,都恨不得把我们吃了!” 这不,甲板上已经挤了五六十人! 平日里,他们不会挤在甲板上,都在随船上,等想吃的时候就来,没位子才会在甲板上等待,不会硬闯进来,因为这是莫老板为数不多的规矩,放乱嘛,大家都能理解,故此还加了一条,擅闯者,群起攻之!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只能干看着里面的食客买到了白菜价的传送阵! 能说服他们,能说服随船弟子? 说服随船弟子,能说服随船仆人? 雾里散人绝对会出现的地方,这情报,现在是价值连城,明天一株不值。 瞒? 怎么瞒? 想减少损失,想坑道友,就趁现在! 还瞒个屁瞒! 第一八九一章 传送经销权 回到南葵岛,张天流继续修炼元神剑。 莫老板的百花汤果然大补,他现在的元神之力十分充沛。 一边时不时的分出念头吩咐云猫练剑,一边去回忆元圣一战。 他见过的领域也有几个了,但多数是没用的,如老爷子的气泡,赵阴明的阴阳极域,凌波老祖的封神领域和厉还衣的剑衣给他很多启发。 剑衣护体很强,以张天流修为是做不到厉还衣那样,不过他可以投机取巧,如用上天阙符语! 符语才是他真正的道行。 修为什么的,够用就行。 构思了整整一天,云猫已经疲惫不堪,连同他也是脑袋发晕。 不过他没急着去莫老板那里,而是先睡一觉。 百花汤是可以补元神之力,但虚不受补,他元神又不是特别强,被药效一冲,就算不死也得掉级啊。 他觉得恢复七八成是喝汤的最好时机。 这一觉只睡了一天,带着些疲惫,张天流正准备传送,房门就被阿七推开了。 “公子终于醒了。” “什么事。”张天流问。 阿七把留在房间里窥视张天流的游目印小傀儡一收,笑道:“那个魔道又来了。” “看来他挺急啊。”张天流下了床,向外走去。 魔道就是伪装成油腻青年的人,她那日购买了传送阵后,便已追快速度赶回了千幻门,将事情禀报后又直接传送过来。 否则十天不可能打个来回。 可见她有多急迫了。 “公子,你帮了凌波派,魔道会善罢甘休吗?”阿七担心的问。 “最近发生了什么?”张天流还没有时间去了解。 阿七便将公子昏迷期间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凌波派的碧波湖在张天流回来不久就被魔道攻陷。 但是重要的一些高层却不见了。 而当日跟随厉还衣偷袭碧波湖的魔道又无一幸免,故此凌波老祖等人去了哪里,魔道也不清楚。 张天流出手很隐蔽,凌波派都无法发现,更别提魔道。 不过阿七还是很担心,加之刚到离海就遇到北灵山一事,这也是跟魔道的过节。 “凌波不可能只有老妇一个强者,那些高层只是幌子,应该在很早之前,凌波的强者就已经陆续撤离了,碧波湖只是一个空壳,又或者说,是个陷阱,对了,跟凌波老祖斗法的魔道查清了吗?” “二姐去查清了,叫厉还衣,以前是凌波弟子,还是凌波老祖的亲传徒儿,因为入选了凌霄外门,因而上南天涯修行,但在闯内门的关卡时被废了,回来有被凌波弟子驱逐,因此对凌波有恨,在投靠魔道后……” 张天流细细听完,笑道:“有意思,那老婆子在下一盘大棋啊!” “啊?不会吧,我觉得她太残忍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徒儿啊,怎么忍心呢。” “成大事者,至亲皆可杀,何况区区一徒弟,孤清不是也算她棋子吗,虽然是相互利用。” “二姐才没这样的坏心思。”阿七不悦道。 “有没有只有她知道,你觉得难听咱不说,而据我所知,南天涯上很多魔道势力,凌霄是不是不好说,但肯定有魔道奸细,厉还衣当年如果是被魔道给废了,如今投了魔道,完全可以做一个双面间谍,只是他执迷不悟,不代表所有棋子都是如此,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那老婆子安插了多少人混入正魔两道。” “我觉得公子想得有点多。”阿七思索道:“凌波老祖这样对弟子,谁还肯给她卖命啊!” “这只是表象。”张天流解释道:“我炼制符文,失败千万次也没关系,只要让我成功一次就够了,厉还衣是失败品回路重造后的失败品,老婆子当然不在乎,因为在这期间,她应该有了成品!” “二姐说她都是将死之人了,为了什么啊?”阿七很难理解。 “肉身死罢了,她这样的强者,随便能夺舍圣境肉身,即使重修也没关系,留下道藏,应天成圣时,什么都回来了,而且还能利用她的死,迷惑很多人,让他们暂时的掉以轻心,至于为什么,你修行为什么?” “啊这个……”阿七神色突然有些负责的看了一眼张天流。 “得,别说了。” “哦!” 阿七有些失望。 不过即使公子让她说,她只怕也没勇气了! “你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努力成为元圣的强者,目标只有一个,天位。” “不该是天命吗?”阿七又疑惑了。 “天命那这么容易修成,天位不一样,如果很久没有天命出现,而天位又有空缺,那只能矮子里拔将军。” 张天流说完便向外走。 门外只有孤清和孙青旋坐在院中,两女正在讨论剑道。 她们虽然走的不是一条路数,但可以相互补缺。 “公子。”孤清起身问候。 孙青旋则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一点礼貌都没有。 张天流不在意,对孤清点点头,就走到石屋外。 “散人亲自出来,倒是让我意外啊。” 说话之人不是油腻青年,而是一个穿着纯黑衣裙的女子,肌肤细腻洁白,容貌极美,不过张天流扫了一眼她的一马平川后,便索然无味道:“这片群岛都是你们的了,我还遮遮掩掩干嘛。” “散人说的是,哦,散人上次说的事,门主已经同意,不知散人可有时间?” 张天流摇头道:“暂时没有,不过你可以转告千幻门主,是否需要传送阵的经销权?” “经销权?”女子不是很懂。 “就是我批发,大批量将传送阵卖给你们,当然是低于市场价,比如市场价十亿,我给你们的是八亿,当然,价格还可以压一压,这个之后可以谈,而拿了这个经销权后,你们就是传送阵的无垠总代理,也便是只有你们能出售,我也只会将传送阵卖给你们,不会交给其余魔道势力,他们只能从你们手里购买。” 女子听明白后,立刻知道这是一笔恐怖的大生意! 她顿时惊喜道:“散人此言当真?” “你想确定几次都行,就在这慢慢说,我暂时无法奉陪,还有一些魔道势力等着我去谈。” 女子顿时急道:“不用谈了!虽然确实要门主点头,但如果门主不做,我做。” “你!”张天流退后一步,重新上下打量这个女人。 女子有些不悦的道:“散人还要确定几次,直接说吧。” “不必。”张天流笑着转身道:“到里面详谈,顺便罗列个章程。” 第一八九二章 浮躁 拿起合同展了展,张天流笑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君主,好名字啊。” 寒梅拿起自己的合同,心里鄙夷片刻,放入装满黑匣子的提箱里,起身问:“如果散人没其它事,再会。” “不送。” 张天流收起合同,端起茶壶斟满一杯。 寒梅不知其意,转身离去。 待她离开,孤清道:“想不到她居然还是位君主!” “君主很厉害吗?”阿七不解问。 孤清摇头道:“在无垠想成为君主只有两条路,立国与世袭,立国君主修为很强,但在无垠是属于旁门左道,不受重视的一类,世袭君主修为未必要多高,他们更重视血脉,认为只有宗族里血脉最优秀者才能成为君主,带领他们走向繁荣。” 阿七恍然道:“哦,跟韫海许多国家一样,皇室把优秀的子弟送到宗门修行,然后回到国家继承大统。” 孤清点头。 阿七扭头看向张天流问:“公子要扶持寒梅的国家?”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聪明啊。”张天流赞道。 阿七正得意,孙青旋没好气道:“他是让寒梅和千幻门决裂。” “啊!”阿七愕然。 张天流白了孙青旋一眼道:“我有这么阴险么?我只是找人合作,至于她的选择,我哪干涉了?” “魔道最敢于冒险,传送阵的利益这么巨大,近可控制整个无垠,退可移居海外,且随时随地的进入无垠,对任何势力都有巨大威胁,但又不得不妥协,谁也敌不过一批随时出现的大军!” 孙青旋说的没错,张天流仍旧反驳道:“修炼界,各人实力为尊!” “正因此你才能无碍。”孙青旋呛了张天流一句,才道:“强大宗门凌驾在国家之上持续了无数年,都认为可凭一人之力平一国,堂堂君主也不过是宗门里的马前卒,即便是西极国,也不过是套上国家外衣的宗门势力,两者并无区别,可一旦有一个国家能随时的移动,散则四地发展,聚则顷刻成军,宗门必将不负曾经!” “啪啪啪。”张天流鼓掌赞道:“很懂嘛。” 孙青旋白了他一眼,她岂会听不出张天流在讽刺。 “你别不服。”张天流点上支烟道:“大致上,你没问题,细节上是一塌湖涂,发展,怎么发展?成军,又该怎么成军?土匪似的烧杀抢掠么?攻了那座城,咱们分钱分地分女人?别搞了大姐,这要真能成事,无垠不会等现在,早一统无边海了,虽然绝对会分裂,但也必会出现一统的历史,这是野蛮对文明的最后抵抗,但它既然没出现过,足以证明这个世界,文明早就凌驾在野蛮之上,你说的宗门凌驾国家之上,也是错的,你可以将四大天涯归纳为四国,这样看,你会发现最强的宗门也是羸弱的,他们为什么争天位,天位就是皇位,你发展来发展去,最后你会发现你在帮别人发展,给别人打工。” 孙青旋正要开口反驳,张天流突然打断道:“别急着否定,就问你,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打人家干嘛?他惹了我?还是侮辱我了?你要拿出证据证明他干了这些,把我给激怒了,我才同意跟你去打他,平白无故就让我上,开玩笑,不会死人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青旋冷哼道。 “大姐,你别只学一面好么,你也不想想,人家也这样认为呢,别搞得好像就你看穿一切似的,利益,还得从利益出发,比如说,寒梅有传送阵,抢,抢不到,灭,更难,合作,咦,这似乎是一条路,我高价从她这里购买,然后更高价的卖出去,我不就有钱可赚了么,我跟她死磕干嘛?另外你说我一直无碍,是认为这里各人实力为尊,我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而我现在的做法,很可能遭来灭顶之灾,担心我就担心我,非要用损的方式。” 孙青旋脸都皱一起了。 “还得是利益,弄死我,有好处吗?只为解恨?你现在恨我,你那弄死我啊。” 看着张天流一脸鄙夷,孙青旋极近崩溃! “怎嘛?舍不得?不是?那就是为了利益,没我,你肉身也别想取回了,再给你未来一次机会,等你取回肉身,我免费让你杀,只求你到时候别说为了师姐云云,你现在敢应下,咱们合同就签了!” “公子!”莫说阿七,孤清都看不下去了。 张天流还是说道:“就你这么狭隘,以后还是琢磨修炼吧,提高实力,打不过还能跑,不然哪一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轰然一声,孙青旋拍碎石桌起身道:“勾结魔道,你还有理了!” 张天流刚要开口,这次轮到孙青旋打断他:“想说世间无正魔之说,一切不过偏见吗,还是说你大德大威,要解救无垠芸芸众生,让他们脱离人吃人之苦。” 张天流笑道:“唉,我这还升华了,好好,我承认,我自私,没底线还下作的勾结魔道,助纣为虐。” 张天流把烟头一扔,起身道:“高尚啊你,名门正派,屠魔先锋,怎么来的?恨呗,如果不是魔元神,琉焰岛不如消失,你师姐也不会死,你恨魔没错,但你如果想复仇你就要指望他们,不然,你现在去天涯找正道人士,求他们给你们主持公道,帮你复仇,你觉得可能吗?你只能指望我,因为镜像里那点破事把我绑架了,却又对我的婆婆妈妈感到厌烦,你是觉得我有实力横推过去?还是要把其余三仙拉进来帮你?你算老几啊你。” 厉声说完,张天流甩袖走向阁楼。 阿七看着低落的孙青旋,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公子如果只做自己的事,他不会出山,眼下还是不要去烦他了。”孤清道。 “嗯嗯,给公子点时间。”阿七忙道。 孙青旋再度坐下,平复心情后点点头道:“不是我不知好歹,他此举瞒不住四大天涯,我担心情况越来越糟。” 孤清宽慰道:“公子既然做了,那必留后路。” “嗯嗯,公子做局很厉害的。”阿七连连点头。 “但愿如此吧。”孙青旋关心则乱。 可不关心,更乱。 她就像一个每天勤勤恳恳,突然变得无事可做的人,特别停在南葵岛后,性情越来越暴躁,不停跟张天流发生毫无意义的针锋相对,看来是要修修心了! 第一八九三章 怪鱼 回到房里的张天流没有急着去喝汤,而是开启一大片虚屏,将岛屿内外情况都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异样后,疑惑的皱起眉头。 想了想,便暂时不管,传送到了仙膳舫。 刚一来到船厅,如猪拱食的用餐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盯着他。 “一碗百花汤。”张天流说着,坐到吧台前。 喝完一碗汤,卖了百八十个传送阵的张天流回到客房,又开启虚屏扫了一眼,发现还是没有异样,突然冷笑一声,开始修炼。 可刚闭眼没多久,外面就传来激烈的争吵。 刚刚平静的孙青旋,似乎又忍受不了阿七和孤清重在为他说话,说两女被他所迷惑。 两女一听受不了了,开始说孙青旋不该总逼着公子做这做那,他不欠任何人的! 孙青旋怒火更大,大骂两女臭不要脸,还没眼光,看上谁不好看上他张天流。 张天流对此不住点头。 “我有啥好?啊?我有啥好的?不就是长得帅,还总让女人死去活来么,罪孽啊!”张天流摇头一叹,又开启虚屏,每一块屏幕都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关闭,在开启隔音结界,然后专心修炼。 半刻钟后,突然轰然一声炸响,一道雷光直接将阁楼的墙壁轰碎。 张天流睁眼看去,破开的墙洞外,三女居然打起来了! 张天流一脸气不打一处来,弹指间,十六枚金属符飞出,随着天阙金光展开,不仅将三女分开,还将她们封锁在狭小的空间内。 阿七捶打着金光道:“公子,放我出去,我要教训她,她侮辱你!” 孤清冷厉的盯着孙青旋道:“公子放心,我们不会下杀手。” 孙青旋傲然道:“若非我本体受困,张天流你以为你能封住我!” “再打扰我修炼,杀了你!”张天流冷哼一声,挥手修复破损的墙洞,然后闭目,再一睁眼时,万物通透。 “哼,我说什么情况呢。” 张天流说话间,庭院水池中,小小冥鱼突然冒出。 尚不知危险的一只怪鱼,还在瞪着一双眼布满血丝的鱼眼,透过水面,牢牢盯着三女。 冥鱼盯着怪鱼片刻,突然一张口,就把体型把它庞大十几倍的怪鱼一口吞了。 随后张天流身边空间波动一起,胖成球的冥鱼从虚空游出,张口就吐出那头怪鱼。 张天流抓住怪鱼,瞬间进入混沌旋涡中。 一片无人的金沙滩上,有一定巨大遮阳伞,伞下是衣不遮体的鱼红守,横陈于睡椅之上,手里拧着朱果,眼里盯着书,享受着海风吹拂,好不惬意。 突然,不远处的飞船舱门一开,张天流大步走出,吓得鱼红守慌乱的抓起丝被盖住娇躯。 “胸前没十斤肉你让我看什么?”张天流鄙夷道。 鱼红守一指大海道:“滚!” 张天流甩手将一头怪鱼扔到她面前,道:“看看谁的。” 鱼红守知道,不帮他解决,这人不会罢休了。 没好气的白了张天流一眼,抖了抖手腕上的镯子,顿时一套衣衫就飘动着将她娇躯遮掩。 抓住怪鱼,鱼红守意识刚刚进入识海,张天流是紧随而至。 鱼红守还能说什么,做事吧。 精神空间开启,通过怪鱼,很快找到了一片新的天机树林。 张天流扫了一眼道:“原来如此。” 退出识海,鱼红守盯着怪鱼没好气问:“什么事啊?” “哎呀你知道也没用。”张天流抓起怪鱼。 “哼,看你都看了,你还不能让我知道了!” 张天流笑道:“路过的修士这么多,都把你看了,也没见你问人家要钱的。” “这么龌龊的事,只有你干得出!” 张天流随便一只,道:“那不藏着一位么。” 鱼红守一愣,扭头望去,顿时一个猥琐的胖子笑嘻嘻的从沙土里钻出来,道:“抱歉,路过,路过。”说完,化作遁光破空而去,逃得那叫一个潇洒。 鱼红守呆滞,没等她怒骂,张天流连指道:“那那那那那,那也有,还有那……” 他每指一个地方,就有一道人影现身,然后火急火燎的破空而去。 鱼红守傻眼了。 无边海这么大,无人岛屿那么多,怎么这种偏僻的鬼地方会有这么多修士,还一个个修为不低,最次也是大境! “长点脑子把丫头,你当这里是地球啊,行了,这次就当谢礼了。”张天流说完边要走。 “你今天非说不行!否则下次别找我帮忙。”鱼红守恼羞成怒道。 张天流苦笑,将事情简单解释一番。 鱼红守听后皱眉:“你就确定人家不是真心生气?” “哎呀你不懂,孙婆娘对我是不屑,但吃错药了也不会拍桌子,不去云涌不是理由,她是耐得寂寞的人,她要真差这一点时间,当初就不会在意识到心无剑时,还要点破了。点破,就是怕我实力不济,在云涌吃了亏。” “是是,人家好关心你哦。”鱼红守冷笑。 “废话,你不是也关心我,不然你问这么过干什么?” “你……我这是……我就是气不过,哦还有,这种破事以后别麻烦我行吗?” 张天流赔笑道:“当然,也有导致她拿不回肉身的原因。” “哼,这才对嘛。”鱼红守舒坦的问:“不过你说的也对啊!圣境对于这种事,犯不着拍桌子的,何况真要鄙视你,有的是地方,自私啊,自大啊,怕死啊,不顾及他人感受啊,占了便宜还有千般理由啊,而且不负责任。” 张天流一听顿时没好气道:“我要娶你你又不嫁。” “别恶心我。”鱼红守白了他一眼。 张天流笑道:“主要是我啊,我居然也有一瞬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嗯,很对点上,自负如你,大概会笑着鄙夷一句,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张天流惊讶道:“哎呀,没想到你把我摸得这么透彻!” “滚,谁摸你了,别成天想占我便宜。” 鱼红守骂完,盯着张天流手里的怪鱼又道:“话说回来,你怎么惹到海妖了?” 张天流笑道:“这就个尸傀,那扯上什么海妖啊,那片天机树是无垠魔道的,不过跟与我交易的魔道没关系,应该是有人尾随她,然后通过地下暗河,进入水池想用精神力控制我们。” “哪你打算怎么做?”鱼红守问。 “对方精神力很强,用尸傀施展的神通就能无形中影响到我们,真对上了,只怕绷不住情绪,正面交手我一点把握没有。” “所以,阴谋伎俩的就能把对方玩死了?” “哎呀我没你想的这么牛。”张天流苦笑。 他发现自己是洗不白了,是个人都觉得他内心黑暗,充满算计,其实咱也是向往光明,崇尚仁者无敌的好不好。 “行了你去吧,以后这种事,来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鱼红守近乎哀求道。 张天流想了想道:“你胸前虽没十斤肉,但也是f级,不小啊,不看亏,看嘛,又没感觉赚,不过既然你这么讨厌,那就不看了。” 鱼红守一直冷着脸等他说完,再指着大海道:“滚!” 第一八九四章 乌孙影 张天流回到南葵岛,三女还在天阙封印里,不过因为怪鱼被张天流带走,三女没有再相互指责,不过气氛也不是很好,并有一点点的尴尬! “事情过了还无法让人醒悟,厉害啊。”张天流暗赞一句。 他很佩服对方这种偷偷摸摸,还无孔不入的本事,他虽然知道水池下有暗流,但他没想到对方用这种弱小的怪鱼潜入进来,并施展神通。 由此可见,周遭的鸟兽虫鱼对方都有可能动了手脚! 得给他找点麻烦,不然麻烦的就是自己了! 随着张天流再度消失在混沌旋涡里,下一刻,东天涯,天外书院,张天流曾落脚的厢房中。 张天流一现身,直接将怪鱼往窗外一抛,然后一掐法诀,解除怪鱼身上降智封印,然后忙传送回南葵岛。 在他消失瞬间“噗通”一声,怪鱼落入厢房外的池水中,引来两名路过学子的目光。 他们看到池中的怪鱼时,都是一愣。 这可是天外书院,最具有修养与审美的地方,谁会养这么丑的怪鱼? “这是离海花红斑啊,听说鲜美无比,应该是哪位同窗养来准备吃的。” “那也太丑了,我这边去询问谁的,叫赶快他料理了。” 说完这名学子就就走向厢房,挨间询问,结果一圈下来没有一个人养鱼的。 这就奇怪了。 到外打听还是没有,这名学子一气之下,干脆抓了鱼,到了领膳堂,直接就交给做膳的厨子给做了。 厨子兴奋的刚要下刀,花红斑中一缕元神突然飞出,钻入了厨子眉心。 那学子可就在旁盯着,见此一幕脸色大变,叫到:“不好,有妖邪入侵!” 顿时,满堂乱成了一锅粥。 一刻钟后,一条发臭的死鱼被人端到院主陈道徒面前。 “魔道元神呢?”陈道徒皱眉问。 “还没抓到,不过此鱼体内还残留了魔道的元神之力,院主看看是否认识。” 陈道徒看也不看道:“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乌孙影还有何人。” “乌孙影?此人是谁?”旁边院士道。 另一名院士闻言道:“无垠十大元圣之一,虽在末席,但比其余九位可麻烦多了,因为此人从不在世人面前露过面,总是以各种傀儡戏耍他人,性子十分顽劣。” 这名院士惊讶道:“魔道元圣监视我书院,只怕不是好事,院主当如何处理?” 陈道徒皱眉,想了想道:“这事没这么简单,乌孙顽童胆再大也不敢上我这闹事,此间必有蹊跷,待我算后再论。” 众人不敢打搅,退出院主书房。 早早回到南葵岛的张天流,不担心被陈道徒给算到。 因为陈道徒算到他,也不会公布,而是把怪鱼背后的人视为故意挑衅,以此为由,可以办很多事! 张天流无疑是送了一件礼物过去啊! 即使陈道徒不想大做文章,也会送给想做文章的人! 那么这事,就跟他没啥关系了! 把三女封印解除,张天流道:“行了,别尴尬了,刚才你们三情绪被控制了还没发现,太丢我的脸了。” 三女一愣,相视一眼后,都有些惊讶和骇然。 “公子知道是谁吗?”孤清问。 “不知道,不过想必他不会再来了,以后你们都要注意点,别动不动就中套,自己为什么发脾气都不知道,怎么出来混?” 张天流说完挥手让她们出去想,别耽误自己修炼。 三女离开后,立刻到另一个房间密议。 一边讨论一边回想,确实发现了诸多疑点。 “好奇怪啊,我发现我生气是有理有据的!”阿七现在都难以置信。 孤清叹道:“正亦如此我等才难发现。” 孙青旋琢磨道:“跟师姐动手时我就应该有所察觉了,可一听到你们维护张天流火气又上来了。” “公子本来就很好,你不说我们也不会生气。”阿七不悦道。 “好好,他最好。”孙青旋淡淡一笑,又皱起眉头。 以她心神都被诱怒,对方可以是元圣,张天流只说还会再来,只怕未必是他赶走的,不论他用了什么手段,留在这都太冒险了。 “我提议即刻上路。”孙青旋道。 两女点头。 三人将决定告知张天流后,张天流没有异议,只是去哪由三女决定。 孤清想了想道:“麓泽大陆。” 张天流眉梢一动时,阿七已经从海图上找到了麓泽大陆,不免疑惑道:“这么远,都快到巽海了,去落堑不好吗?离云涌也近些。” 孤清道:“落堑太乱,原先上面就有不少反天涯的势力,如今只怕都投靠了魔道。” “那还是去麓泽吧。” 重要的东西都在身上,众人没怎么收拾就准备上路。 张天流却在走出阁楼时,忽然往一株花树走去,然后将一只犯红眼病的小虫子直接给降智了。 “公子这是?”孤清上来查看臭屁虫似的小虫子。 “嗯,留给我收拾就行。”张天流说着,人就消失在混沌旋涡中,紧紧片刻,旋涡还没消失他就出来了。 “公子这是放到那了?”孤清好奇问。 “天外书院。” 孤清一愣,继而掩嘴笑道:“公子好坏!” “坏吗?” “坏!” 张天流苦笑一声道:“走吧。” 与此同时,无垠,黑风峡,一洞府之中。 一位看起来七老八十,却精神抖擞的小老头气急败坏的跳脚骂道:“好你个雾里散人,真当我不知你将我分神弄到哪了吗,就凭东天涯那帮书呆子可抓不到我……不过这家伙用的到底是什么神通知晓我的所在,这次的虫子可是一点气都没有,跟炎老魔说的不符啊!” 这位正是无垠十大元圣之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乌孙影。 论分神一道,此人是炎魔都自愧不如的存在。 乌孙影不仅分神多,且所有分神都能施展他的神通。 据说他从修炼起,就没有用本体露过面,靠着一手炼傀的本事,一路偷鸡摸狗修到了大境,后靠刺探情报赚取修炼资源,最终成为无垠最苟的大元圣。 炎魔找他,一是为了确定张天流躲在哪里,二是让他摸清张天流的底牌。 两次交锋,虽奈何不得张天流,但张天流确实能轻易找到他分神的情报是有了,现在就要试出张天流的这种能力。 “既然鱼虫不行,那就花草,花草再不行,那就一粒沙,一道风,你雾里散人再厉害,还能看穿一切不成!” 第一八九五章 瓶颈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烟雾缥缈,空气中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土味。 阿七走出船篷,望着西南方厚重的烟雾道:“那边就是云涌了吗?” 船篷里,孤清透过窗户看着厚重烟雾道:“不是,那边还是离海,距离云涌还有百多万里。” 阿七蹦会船篷,盘坐下道:“云涌的气也都是这样的吗,臭烘烘的。” 孤清道:“我没去过,不过据说每个地方都不同,还有飘香的。” 阿七百无聊赖的看着船尾封闭的金属门,趴在茶几上道:“不知公子修炼得怎么样了。” “公子如此用心,进展必然不少。”孤清能明显感觉到,张天流每次出关,剑意都有所增强。 然而她却不知道,现在的张天流,郁闷无比啊! 盯着虚屏上的属性栏,剑道神虚进度条卡在5%一动不动。 十天了,他一日休一日练的,意识到单纯练剑不涨,尝试别的办法也无用,终于是无奈放弃。 5%的神虚剑道,让他的剑法中带上一种弱化能力,比上次跟厉还衣交手稍强。 “云猫到了瓶颈,再练已无用,就是不知身神合一行不行?” 张天流当然希望靠云猫练到100%,但现实总在打脸。 身神合一顾名思义,身体练剑的同时,元神也在练,且达到如一之境。 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实则很多时候,你能反应过来,可身体就是跟不上,思维永远要比肌肉反应快。 要达成身神合一,需要常年的磨练。 而且要练身神合一前,还要人剑合一。 是否人剑合一不是感觉,是精准。 你能精准到毫厘,别人能精准到纳米,看似毫厘就够了,实则到了圣境拼剑时,差毫厘如鸿沟何况差纳米。 剑与剑的碰撞放大千万倍,能看到剑刃在风中颤抖,张天流甚至还能看到附着在剑身上的灵子变化。 不同属性的灵子碰撞,会发生灵聚变或灵裂变,从而爆发出不同威力的剑风。 剑风又会影响到双方剑刃,使得下一记拼剑出现毫厘之差。 这点差距肉眼看不到,但碰撞出的剑风不会骗人,毫厘之差会影响剑风的走向,也可以说是爆炸的方向! 如何让爆炸出的剑风伤不到自己,反伤到对手,这就是老拼剑一生都在琢磨的问题。 不过这一般只有圣境才会考虑的事。 大境无法观察到如此细微,就算意识到也没用,看不到,感觉不到,他就是无法变强。 除此之外,极致的精准在恐怖速度的加持下,什么都能斩断! 张天流还没到这种境界,不然他不会依赖旋元剑气。 传闻这种境界施展的剑气,横看一条线,侧看一个点。 它不是减少真气输出就能出现的,真气少,会在剑气出现一瞬间形成剑风四散而开,它需要强大的真气做基础,压制在剑上,挥斩出来后,剑气保持凝而不散,如跟发丝,甚至是蚕丝,或许还会更细微到肉眼难见的程度。 而越细,代表着速度也更快。 这时候想杀人于无形一点都不难。 因为剑气凝而不散,纤细无形,穿过空间时,对灵子的碰撞减少,没有灵气波动,也就无法用气感感知,灵觉是否能预感也难说,或许预感到了,但反应不过来只能死。 厘米间,剑气粗壮,看着刚勐,实则很难伤人,当然仅限同阶。 毫米间,已经能做到剑气如发了。 再提升就是丝米,那真如蚕丝般纤细。 至于忽米、微米、纳米剑气,张天流没见过。 他的巅峰也只是毫米。 这也是多数圣境剑修的程度。 想进一步提高,千锤百炼没用,肉身是有极限的,脱胎也脱不出这个法则,脱胎更像是打造完美肉身,而不是突破肉身的极限,人体存在优缺,前期利用先天优势修为到极上,再脱胎弥补缺陷,如先天平衡性不足,身高不足,臂长不足,甚至五官太丑,都可以通过脱胎改变。 所为的完美,也是自己设想的完美。 如果单纯追求强大,甚至也可以变成怪胎,多几条手臂,多两双腿,也可以长翅膀,长角,前提是要知道如何在脱胎过程中变成这样形态。 这就跟修炼的方式与追求的强大道路有很大联系了。 张天流无法通过脱胎改变肉身上的缺陷,他想要变强,只能走形意拳的路数,要剑与身合,身与神合,神与心合,心与意合,再意与气合,气与剑合。 如此一个周天一个周天的磨练下来,或许能冲破瓶颈。 这样练唯一的毛病是费时费力! 也是张天流最讨厌的方式。 “妈的,这进度条不充满,太令人不爽了!”张天流盯着神虚进度,难受! 适者随心啊,他觉得他的属性栏空空的就很好,因为有数值的话,他会强迫自己不断拉高版面数值,这跟玩游戏还不同,玩游戏不爽退游就行了,这个咋退?打开系统界面就能看到。 他不是没有强迫症,他的强迫症比被害妄想症还恐怖,否则岂会强迫自己学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为了混入应天集团。 时间是能磨灭仇恨的,特别是仇家高高在上,跟他不在一个世界的时候,他触及不到就会失望,失望久了就会麻木,麻木也就带来了澹化。 可他强迫自己要记得这一切,心里反复的卧薪尝胆,化作动力去学。 好不容易脱离这种怪圈,现在又给他整一个神虚,辛辛苦苦几个月才特么5%,还没法涨了,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符文才是我的道,我应该放下剑!” 张天流尝试说服自己,可是没用,现在脑袋里就向着练一练,万一又涨了呢,只要涨就能练,不涨了再说。 赌徒,也是这么想的! 张天流连琉璃心经也懒得运了,琉璃心经只有运转时有效,停下后执念很快就回来。 修炼一途,就是这般让人痛苦。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堕入魔道! 张天流不至于入魔,但长此以往得不到回馈,他可能会为了追求单纯的力量而忘了初心。 “不行,这样下去要遭。”张天流关闭界面,静静的想了想,然后开启混沌旋涡,传送到了仙膳舫,没有直接去船厅喝汤,而是敲响了老爷子的房门。 房门自动打开,盘腿悬浮在气泡中的老爷子睁开眼睛,放下双腿时,气泡也随之缩入他体内。 “遇到什么麻烦了?”老爷子笑问。 张天流关上门,坐下来道:“最近因为练剑到了瓶颈,搞得我心绪不宁的,这样下去恐会入魔!” 老爷子一听就笑了,盘腿坐在张天流对面道:“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修炼,虽然你的心智极高,理智牢固,但只要你还是人,便无法脱离贪嗔痴。” “哎呀我当过和尚,知道如何抚平自己的心境,问题我能感觉到,这种安抚只是暂时的,魔如影随形,它不会因为你境界高低就会消失,某方面来说它还会随你成长,而我所面临的问题,是花时间练剑,还是回到从前,单纯研究符文。” 老爷子想了想道:“你考虑的其实是一个问题。” “你说得失?”张天流皱眉问。 老爷子摇头道:“你可看过道德经?” 张天流懵逼。 第一八九六章 无为 懵逼片刻,张天流苦笑道:“道德经没怎么研究,我学的是简易经,河图法,所精之处为人,观人性而之其本,进而推演其行为,以此针对设局,说白了就是知其所好再投其所好,目前简单一个字,骗。” “偏门。”老爷子虽没有露出鄙夷之色,但口气很是看不起。 “哎呀,以前没啥本事,为吃饭,只能混点旁门左道了。”张天流可一点没惭愧的意思。 老爷子问:“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何解?” “你这就有点看不起人了,知识有善恶,去恶存善则为道,如火,可诞生文明,也可毁去文明,人人用火去破坏,烧书烧屋烧人烧山,即毁文明,亦毁自然,自然即道,因而恶不为道,为道损恶。” 老爷子笑问:“你可得道?” 张天流摇头。 老爷子又笑道:“如此看来,你还不够损。” 张天流登时哭笑不得道:“老爷子您这话就有够损的!” “你一开口便是善恶,又说文明,又说自然,可这与你有多大干系?” 张天流一愣,思索道:“你应该不是叫我二选一,符文之学,剑道之学,皆无错,亦无善恶,可皆学之,我又为此头疼之!” “易经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可视为勤,勤非努力,勤为道,自然做事便是勤,有事而不做非勤,急于求成更非勤。” “你这么说,我练可,但不可操之过急,这我想得到,问题是啊……” “你想摆脱,也在逃避你将遇到的麻烦,为何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你该知道了吧!” 张天流思索良久,似有明悟,豁然开朗道:“呵,老爷子教训的是,我知学了有用,可得道太难,弃之又无法不顾,为道日损,损失的不仅是时间,还有我这种逃避的心思,顺其自然,把每日该做的做完,再损掉收获的多少,求无为之心,做有为之事,没有这些顾虑,也便没了这些烦恼。” 老爷子表情看不出赞同,还是不赞同,平平澹澹的说道:“你的理解既能让你所悟,便是得道。” “嗯,我一直也是认定人各有道,只学他人成功之道,忽略本身之道,道自难,以自身之道去迎合自然大道,道则易。” 老爷子点头:“世人最难了解的就是自己。” “呵呵,没人喜欢照着镜子骂里面的自己是个废物,所以越肤浅的人,越看不到自己肤浅的地方,无形中把旁人给恶心的不行。” 老爷子不住又笑道:“这肤浅之人,听着耳熟。” “当然不是我啦,我可是知道我有多肤浅,改不改是另一码事,莫老板那才是真肤浅,仗着有手艺,整天一副吊炸天的嘴脸,看谁都带着一种轻蔑的光环,特别对我,恶心。” 张天流说完起身,挥手道:“拜了,老爷子。” 老爷子起身送道:“小白房中的女子,何时带走?” “怎嘛?她闹腾了?”张天流停在门边问。 小白房中的女子是张天流之前丢在老爷子房中的女子,和合门焰马蔺。 老爷子是转手就扔小白房里。 “在我封印之中倒是闹腾不了,只是进来强者颇多,恐让他们有所察觉。” “嗯,这是个问题,我的阵虽完美,但毕竟阵是死物,只要有心避不过他们的窥探,这样吧,我带到我的船上。” 与老爷子道别,张天流进了小白房间,然后再也没出来。 转眼间,回到了雾山小船上,张天流提着焰马蔺走出闭关室,直接扔到三女面前,把三女弄得一愣。 特别看着虚脱的焰马蔺,三女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闭关室里。 “看啥子?来来来进来看,看看有没有战斗痕迹。”张天流没好气道。 “不是,公子那个她……” 阿七没说完就让张天流给怼回去了:“和合门焰马蔺,犯下滔天罪恶,我想着怎么在她临死前发挥她的余光,本来呢是要引来和合门的,可和合门一直没动静,看来这女人不受重视,没法祸水东引。” “你这东奔西跑的,和合门想找也找不到,还有你少用这种阴谋。”孙青旋对张天流做事风格一向不喜。 “这不是没用嘛,所以交个你处置,她这肉身不错哦!” 孙青旋看也不看道:“没兴趣。” “那就只能喂鱼咯。”张天流又抓起焰马蔺。 三女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 张天流苦笑着又放下了。 “什么时候,你也会怜香惜玉了。”孙青旋冷笑。 “碎我手里的玉都不知多少了,我就是不爽,她应该很有用的!”张天流努力的思考,怎么用这颗棋子好。 “不如交给书院。”孤清提议道。 “咦!这是个好办法啊,清儿宝贝真聪明!”张天流赞道。 阿七有些酸熘熘的问:“交给什么书院啊?” “嘿你吃什么醋啊。”张天流没好气道:“不舒服跟我进屋造娃。” 说着,张天流提熘起焰马蔺就走进闭关室。 阿七有些激动,哪怕知道公子是开玩笑的也想进去凑凑热闹,可没等起身就被孙青旋阴冷的目光吓退了。 孙青旋看着怯怯懦懦的阿七,叹了口气道:“这事,也等他把你明媒正娶了再说。” 阿七不住滴咕道:“修士哪这般多世俗规矩。” 孙青旋脸色顿时一黑,心里怒道:“师姐啊,你就不能自爱一点吗?难怪他看不起你,你要高傲点……” 想到这,孙青旋看了一眼孤清! 孤清很漂亮,是她见过女子中姿色最佳的女子,已经完美到毫无瑕疵可挑,似乎如何一块肉拧出来,也会是一件天然的美玉。 这张天流都不动心,他修为这么低是如何控制七情六欲的?莫不是修了石雄那般的石头心?还是说,不爱女人? 他即使有再多顾虑,千年了,他难道就没考虑过放纵一回? 孙青旋疑虑间,张天流走了出来,焰马蔺人却没了。 “怎嘛,不修炼了?”孙青旋问道。 “遇到些瓶颈,休息休息。”张天流很是无所谓,完全没了之前的苦恼。 人憋闷久了是会有些毛病,跟老爷子交流后,他舒坦多了。 能有个交流的人,真好。 三女对张天流的瓶颈很感兴趣,不住就开始打听起来。 张天流也是知无不言,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三女对此则意见不同,为了让张天流听取她们的建议,甚至还争论起来。 张天流也不阻止,在旁笑着喝茶。 此刻的陈道徒,可没张天流这种闲情逸致了。 他已经算到了是谁,但这家伙一次两次就算了,现在是什么垃圾都往他这扔,当我天外书院是秽物池不成? “院主,怎么办啊?”院士看着被他们封印的焰马蔺道。 陈道徒想了想道:“交给暮海玄阴门。” “可是可,但找谁押送她去?”院士问道。 “叫瑜机来,都是他招惹的麻烦。”陈道徒没好气道。 院士苦笑道:“还不是院主叫他去的六天涯,归根结底……” “怪我?”陈道徒瞪着院士。 院士苦笑道:“怎敢啊!院主也是奉……” 说到这,院士一愣,然后脸色都白了。 陈道徒脸色也是一变,继而严肃道:“此事休要再提,赶紧把她送走,另外放出消息,看震海魔道对此女有多上心。” “院主打算对震海动手?”院士惊讶问。 陈道徒长叹一声道:“不是时候。” 院士明白,焰马蔺多半只能引来和合门,其余魔道不会上心,八海之乱依然会持续,芸芸众生的大劫难远没有结束! 第一八九七章 麓泽 麓泽大陆北海之滨,有一座另类的半壁峰,山峰如被人一剑斩去一半,断面切口整齐平滑,只有边缘裂痕处长了些许青苔,中间石面近乎能做镜子。 至离海出来的雾山小船,首先见到的便是这座半壁山。 “亏得这里人能忍得住,没往上刻些什么。”张天流立于甲板前,眺望光洁的断壁。 “公子可知道,此山来历?”孤清走出船篷问。 张天流道:“相传是亿年前的南天涯山脚。” 孤清点头道:“正因此,才没人敢在上面留字。” 张天流摇头道:“非也非也,凌波群岛,还是南天涯破碎后堆砌出来的,哦还有落堑大陆,那曾是南天涯上的一道天堑,几乎大半个离海陆地,都是南天涯的一部分,还不是任人践踏,这里没人留字不是当地人不想,多半是不能。” 孤清疑惑道:“既想又不能,公子觉得当地有法规约束吗?可我并未听闻啊。” 孤清没来过麓泽,但在凌波典籍中查看到一些麓泽的人文事迹。 “跟法规没关系,是上面残留的剑意,让人心生敬畏。” “剑意?” 孤清懵逼片刻,还没开口询问公子如何感知,后续出来的孙青旋就道:“不可能,那上面没有剑意。” 张天流头也不回的笑道:“现在当然没有了,以前强烈时好感觉,现在受风霜腐蚀多年,很难才能感觉到那一剑断天涯的无上剑意。” 孤清更惊讶道:“为何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记载?” 孙青旋更是疑惑道:“你意思,你能感觉出来?” 张天流摇头。 “那为何记载都没有的事,你如此肯定?”孙青旋又较真了。 “天仪镜像里,遇到的一个修士说的,他跟你一样,修雷法的,曾是南天涯修士,被放逐到了麓泽,当初的麓泽距离南天涯还很近。” “这般说,至少也是五百万年前的事了。”孤清掐算着道。 张天流思索道:“可能更久,可怜他在混沌里被模湖了时间,以为只是过了数万年。” 孤清猜测道:“或许他在这里经历了几世吧。” 张天流默默点头。 “那我可要好好观望,说不定能感知到呢。”孤清饶有兴致道。 张天流看向孙青旋道:“你呢?” “我等师姐。” 孙青旋不是不信张天流,而是她感觉不到,便不会浪费时间强迫自己感知剑意。 “那我先上去,找个地方安置传送阵。”张天流说着,化作一道流光飞向麓泽大陆。 他离开一个时辰,阿七才从仙膳舫聚会回来,听说公子去了麓泽大陆有些郁闷,但听说半壁山有剑意,也很惊讶,可惜也感觉不到。 断壁远看很平整,近看就能发现到处是凹凸不平,且裂痕远比她们想象得多,裂痕间还有许多青苔小草。 不过即使如此,孤清还是很有兴致,直到张天流传送回来,她还盯着半壁山。 张天流没有打搅,递给阿七一个黑匣子道:“我买了一处宅院,禁制都布好了,你们随时可以传送过去,我还有要事去处理。” 阿七拿过黑匣子道:“公子小心。” 张天流点点头,转身传送离开。 下一刻,麓泽大陆,北域茫茫丛山之中,一座古朴满是青苔的石头城里,张天流踏着厚实的青苔,走在街上环顾一圈,然后径直往书店走去。 “公子想要些什么书?”掌柜用着浓浓的当地口音问。 “你忙你的,我看看。”张天流说着,在书店里闲逛起来。 掌柜一听就知道是外地人,也不在意,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没过多久,张天流将厚厚一沓书捧到柜台上,把掌柜看得一懵,待瞧见这些都是关于麓泽的典籍后,也便释然了。 “总共……一千二百三十珠,给一千二就行。” 张天流爽快的付了钱,挥手将书收入储物戒,等他回到新购的宅院时,阿七和孙青旋已经到了,孤清不在,看来还在头铁中。 “这里外人不少,也没什么大势力,你们可以随便逛。”张天流说完,走向自己的石屋。 “青旋等我,我去找几位姐姐,她们刚才就说要过来看看。”阿七说完抬起手腕,腕上黑玉镯一阵旋转后,出现一个混沌旋涡将阿七吞入。 孙青旋苦笑。 虽然她能感觉到在阿七心里,她的地位远不如孤清她们,但她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师姐,而非那个磨灭了性情,只背负使命的岛主。 张天流石屋内,他是一目一页的翻看麓泽典籍,脸色略微的有些凝重。 “麓泽,鹭择,如果鹭择不是人,而是地名,那他又是谁?” 当一件事情巧合多了,也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必然。 星盟未必不存在,具体在无边海的天上,还是鸿蒙的星空里,张天流不知道,但结合现在掌握的情报,苗于淳是数百万年前的人物,但在镜像里,他只是漂泊的几万年。 混沌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恶海有! 苗于淳等人其实没有进入混沌,而是在恶海。 如若被混沌同化,他怎么可能还存在。 在恶海,只要不被魔鬼蚕食心智,圣境元神撑几万年是没问题的。 因为圣境的元神还有另一个称呼,仙体! 说不定他们在恶海开辟了自己的小天地,时常往来交流,述说无边海发生过的事,包括张天流的事。 可苗于淳是几百万年前的人物,如何知道他? 仙体虽可永生,但熬不住神衰啊! 神衰就是活腻了,心死了什么都救不了。 孤清说的可能,张天流很赞同。 苗于淳很可能转世了! 时轮天仪不是吸收世界记忆,而是读取世界记忆,重新推演一遍,即使时轮天仪七千年前才到的无边海,也能读取到数百万年前的记忆。 苗于淳的前世与今生被同时读取后,镜像里的他可能很弱小,被曾经仙体里庞大记忆所掩盖,也可能意识到了,只是没必要去说。 这一世我只是普通人,但上一世我是纵横一方的帝王,那么有必要提起这普通的一世吗? 不过这一世的他,应该也死了! 现在还可能在恶海里! 镜像中的他,说不定是在镜像里应了天! 不过眼下张天流研究的并不是他,而是鹭择! 鹭择很有问题! 没有他的帮助,张天流开发不出纳米。 他的技术无限接近于服务器。 虽然是作为东朔仪助手,但真有东朔仪这个人吗?说不定他就是东朔仪呢! 第一八九八章 异人溯源 “除了麓泽和鹭择,还有鹭择与东朔仪,那么树屋呢?如果它在几百万年前就已经存在,当时的麓泽大陆应该还跟南天涯连体,那么天青树跟麓泽应该很近!” 张天流越想越觉得不是巧合! “想要确定,就要找到文明的蛛丝马迹!” 念及此,张天流又飞快的翻起书来。 他要找的文明,是树屋主人带来的文明。 不论他是东朔仪还是鹭择,他的出现势必会带来机械文明! 半个时辰后,堆积在右边的书全部堆到了左边。 放下最后一本,张天流仰躺下来,闭着双目陷入深思。 没有一本书中出现过机械文明,也没有什么工业时代,信息时代。 整个南天涯的历史,似乎断在了五百万年前! 不仅麓泽的,炎魔给的资料里也没有这么久远的历史。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里,张天流推算,上一个版本的南天涯,应该也是在这个时期没了! 而其他大陆和天涯对南天涯的记载,也是从五百万年后开始。 五百万年前南天涯究竟发生过什么,似乎没人知道,唯一有记录的是南罗崎厦,这尊千万年级的界临体。 这寥寥几个字,就是南天涯唯一超过五百万年的记录。 南罗崎厦代替南天涯后,历史文献开始有了磅礴发展,强大的宗门,绝顶的强者,一篇篇璀璨的历史记录,造就了南天涯昔日的辉煌。 可这要比起其余三大天涯来就渺小了。 据传闻,东天涯一些古老门派里,有一亿年的历史文献! 而天外书院更是有海眼出现,无垠破碎,四大天涯的生成等一系列太古时期的庞大历史记录。 这些事,张天流不感兴趣,毕竟跟他关系不大,地球还有四十六亿年的历史,虽然没人记录。 南天涯不同! 它的断代,张天流觉得不仅因为南罗崎厦的出现,还很可能与他身上的系统有关! 张天流摸摸了膻中穴,突然一笑。 他身上的芯片早在南陆嗝屁时号就注销了。 这就像格式化的电脑,关于他的程序都没了,但又不是全没,很多拷贝到了阴神芯片里,也是元神经络模拟的特殊芯片。 他现在觉得或许因为这个关系,他的适者界面一直没有别的东西出现,直至有关元神的修炼体系,神虚剑道的出现。 御神三法没有出现,不仅是没人将完整的御神三法上传大数据库,更因为这是个弥天大谎! 真正的御神三法是他们的神醒异能。 假的御神三法张天流虽然修得,带来历也很特殊。 镜像里,九州云智老僧所掌握的观妖术,便是三法的神观,五地傻子给他的观神术,也是神观,两者是一样的,而神观来源于九州,那就必然有异人在他们之前,去过了五地,甚至可以说是五方天! 五方幽霆的技术,也很接近服务器,但又没有服务器那么完善。 张天流隐隐把握住了什么。 有人在五百万年前穿越到了南天涯下,以他留在树屋里的环境数据,他是完全有可能开创机械文明,但这个文明并不存在,在南罗崎厦降临后它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个即将诞生的文明被毁灭了? 还是已经较为完善的新文明被毁灭了? 如果被毁灭,那是谁毁灭? 唯一有可能毁灭的就是本土的修真文明! 那么开创这个文明的人他如果还活着,为了躲避本土文明的追杀,他只能离开这个世界,而他的下一个港湾,很可能是五方天的青幽! 五地八荒是五方天仅存的一块小地盘。 这块小地盘归属赤天道下,而赤天之前呢?应该是金天,再往前可能是青天,这就是十万年左右了,再再往前究竟是苍天还是紫天,张天流就没这方面的情报了。 可以肯定,幽霆来后很长一段时间,天涯上才出现服务器,大概在两三千年左右。 问题又来了,如今发现最早的九州遗迹,存在至少万年! 那地球还存不存在? 他们真的是直接从地球穿越?不是地球毁灭后穿越? 这个暂时无法追朔。 张天流目前的猜测,是地球文明光照到恶海,某人以观神术捕捉到了异人们的记忆碎片,然后将他们创造出来! 这并非不可能,张天流元神如果能到圣境,修出仙体,他就有把握进恶海拿到这些东西,虽然需要很久,不过如果有老爷子帮忙,想必会很快筹够完整的各人记忆碎片,装入躯壳中就能将他复活。 初期的异人没有芯片,说明“他”发现异人不足以对抗修士,于是开发出了异人系统。 如今的服务器系统远不到完善的地步。 可见情况有多紧急! 而他,在完成他们这一批人后消失了! 可能回到恶海找下一批人,也可能死了! 不过死的几率不大,不然小白不会被盯上。 云智跟他提到过,无边海疑阵重重,根本不知真正的主宰是哪一方。 张天流也确实到现在,也不知主宰无边海的人是谁。 说天位,那天位上的人是谁? 云智又说,破局后,九州重归于好,不会有星盟存在,不会有无边海入…… 张天流当初打算云智,是故意的,他不想听这些要负责任的话。 可走到今天,他发现自己还是逃不出这个局! 九州重归于好,应该并非是镜像里的九州,而是真正的九州,是目前异人们通过收集遗迹,重新打造的九州? 张天流挠头。 他打开一面虚屏,轻轻一抚,手掌划出一块虚拟键盘,脑中回想一遍,随后就敲下四个字:“异人朔源”。 目前的情报很难梳理,但如果假设一个人,用一个“他”来串连,梳理起来就简单了。 “他”就是黑手,这家伙跨越时空来到南天涯下…… 括号(青天树屋) 开创机械文明时被灭,文明尽毁,逃往到了五方天的青天界…… 张天流又打了一个括号:(青天树与玄天青是否有关?) “他”与幽族联手打造服务器,后青天被恶海吞噬,他回归无边海,在六天涯上安置了四台服务器,从此失去踪迹…… 这里,张天流再度打了一个括号,写到(时间推算,我们前脚到来,他后脚失踪,另,服务器编程所用符文与五方天符文为一个体系,但服务器有四台,其余三台是否一样未知) 想了想,张天流继续写后续千年的异人大致动向,足足一个时辰后,写到目前的目的是重组九州神迹时,张天流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又打了一个括号,写到(为什么是神迹而不是遗迹,是因为遗迹质量太差,也极容易构成吗?) 从头到尾逐字看完,张天流又不满意的将许多疑点与猜测加到下方的注解里。 如南天涯的历史断层。 但是否断层还要得到更多历史文献。 还有关于苗于淳的猜测。 这方面涉猎极广,可以肯定的是,时轮天仪里的强者是可以通过应天,得知现实中自己的情况,如赤仙子…… 一个时辰后,张天流终于是长出一口气,按下存档。 “叮”的一声,把张天流听得一愣。 系统的文件档桉可没有声音的。 然后他就看到界面弹出一个文字框[恭喜适者完成隐藏任务,奖励称号:“最接近真相的人”(此称号会被更接近真相的人所取代),奖励道具,九州令] 第一八九九章 双标王 “什么鬼?” 张天流打开称号介绍,发现是可以取代“适者”显示在排行榜里的称号。 有毛用啊? 他都能隐藏称号了,要伪装称号确实没用。 再看九州令。 不看还好,一看张天流就来气。 这玩意,居然是“九州世界”。 就是镜像里,九州方听取异界修士的建议,用自己的技术在异界修士帮助下开发出来的幻界。 也就是一比一的彷真游戏世界! 拥有九州令不是拥有九州世界,目前这玩意连测试阶段都没到,还在开发阶段! 那么给他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参与开发! “我开你大爷。”张天流没好气道:“这特么是奖励么?这特么是offer吧,把提供一个岗位的录取书当成一种奖励,你好意思么?” 系统不答,只是在界面上弹出一个“笑脸”。 好多年没看到这笑脸了。 这玩意只在他死的时候出现过! “你妈的。”张天流真忍不住了,咆孝道:“给我换。” “叮” 弹窗又出现,这次是选项,奖励有九州令、重生牌和神虚剑谱。 一个是录取书,一个虽然很有用,但他有凤纹啊,效果比重生牌更好,虽然重生牌还包含了转世重生,但没了神醒肉身,也就没了异能,张天流的实力要废掉九成,还不如死了算了。 最后的神虚剑谱…… 张天流无奈点击,这玩意总比前面两件好。 [您已获得神虚剑谱一本] 张天流笑了笑,打开物品栏顿时眉头一皱,盯着栏框中的一块令牌道:“怎么九州令还在?你到底有多想我帮你搞这东西啊?” 系统弹框道:[通过完成九州世界,将获得大量的奖励] 张天流想了想,点击令牌,开启一块新的虚拟界面,然后他就索然无味的关闭了。 不是奖励不好,有些奖励确实挺诱人的,问题是他不需要啊。 高阶材料他要来干嘛? 他的炼器炼丹水准太差,阵符一道虽然不错,但他用的是符语啊,符语材料随便可以弄到。 至于什么法器、丹药、兵器、宝甲,他也看不上。 更何况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功法了。 他有新功法,学他人之道干嘛? 虽然还没完成,但他有信心完成。 这就是他该走的道。 唯一有点用的,大概就是技术文库了,不过这玩意所需的开发积分有点高,且是否对他有效还不知道,他目前一点开发积分都没有,查阅都办不到。 另外就是有一个开发者名单。 目前这名单中有六十一个人,包括他! 可见,幕后发来的不是offer,上岗证! 另外六十人中,熟悉的称号只有两位,一个是小商同学商零一,另一个是该死的贱胚王乞。 系统显然对张天流关闭九州令的行为很不满,弹框道:[完成九州世界,系统将提升为3.0] “没兴趣。”张天流笑着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问:“不过你如果告诉我,鹭择和东朔仪什么关系,我就可以帮你。” 系统沉默了良久,才弹框道:[一魂二体] “哼!哼哼!精神分裂啊,老骗子!”张天流发笑,挥手关闭界面。 一瞬间,界面居然自动打开,并弹框道:[请您履行诺言]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了帮,当然不可能不帮,只是又没说怎么帮,现在说好,我只解决一些符文方面的技术性的难题,什么建模啊,货币啊,小商同学和王贱胚就搞定了。” 张天流刚说完,顿时一大堆界面弹出来,无一例外,全是符文类的技术性难题! “你妈的。”张天流双手一阵狂挥,结果刚刚划掉的虚屏又强行出现了,并且叠加了越来越多,转瞬间就有上千个难题了。 “别搞啦。”张天流疲惫道:“六十人开发一个一比一的九州世界,你觉得可能吗?是,咱们寿命是长了点,问题是我不长啊,你看我这鬓角的白发都枯了……” “叮” [您已收到先元丹一瓶] “卧槽,这难道就是五地传说中,可以补回先天元气的先元丹?” 修士肉身的衰弱,就是因为人体的先天元气降到及格线一下,等先天元气降没了,肉身就嗝屁了。 先元丹在无边海都是十分稀有的,五方天就是因为缺少先元丹,多数修士面对肉身衰亡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才开发了脱胎体系,为的是从天地间夺取气运,弥补先天所亏。 后来发现不仅可以补先天元气,还能在重塑肉身的过程中,弥补缺陷,这才使得脱胎体系成为主流。 张天流距离脱胎十万八千里,再有天赋,以他肉身状况也不可能修到。 只能通过药补延缓衰老,让先天元气尽可能保持在59分。 这种丹药在无边海无价无市,再多钱都不可能购买到。 幕后为了他能协助开发,是下了血本了啊! “别弹了,我试一颗,有效再说。” 张天流取出先元丹,打开瓶子发现里面有十颗,便取出一颗服下。 顿感一种升华油然而生,都不用照镜子,张天流也知道他的枯发再度柔顺。 拿出镜子一看,果然如此,只是发色没变黑。 先元丹补的只是先天,后天又不会消失,除非把先天元气补到七十以上,否则他的白发只会越来越多。 而这颗丹药,最多提高了十分,从59到69。 相当于恢复10%,且不论什么境界! 也就是他到了圣境也是10%。 圣境的10%和小境六的10%可是两码事啊! 中间少则几千,多则几万的寿元差距! 因此等级越高服下的效果越好,张天流可舍不得再用。 “还不错,那我就解一道,就这吧,其余的撤了,碍眼,另外说好啊,我时间不多,简单的话,一天给你解决十几道没问题,难的话一个月两三道你看行不行?” 系统没弹框,只是通过撤销多余界面变相答应了张天流请求。 张天流也不含湖,花了十几分钟解决一个难题,之后并没有改别的,继续解决难题。 一边解题,张天流还一边道:“我说老东啊,有没有应天啊?” 系统没搭理他。 张天流继续道:“我也有一些难题,关于设备上的改良,想必你已经看了我的文库,怎么样,给点意见呗。” [可上传大数据库] “别啊,那就成别人的东西了,我这人很自私的。” [是否向鹭择开启文库共享?] 张天流毫不犹豫的点击了“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张天流不急,一边解题一边说些有的没的。 这其实都是在套话,里面包含了镜像里的关于鹭择和星盟的事,也包括现实里,他对九州是否还存在的疑问,奈何,幕后不上当,压根就没搭理他。 又过了一个时辰,系统受到了两篇文档,一篇是制造纳米符文仪器的提升,另一篇是纳米虫的改进。 张天流看了后道:“你就不能提供点你的尖端技术?” [请通过完成九州世界获取此奖励] “唉,这种长期任务我是最讨厌的,咱们就不能技术共享?”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靠,我们在为谁啊?” [您可以选择拒绝,系统不会强行要求] “靠,正当我不懂啊,小时候为了红白机,我还捡了几个月破烂,我不喜欢靠别人,也不屑于天下掉馅饼,但是捏,合作才能共赢,你就不担心如今的一切又被毁了?” 这次幕后没有答复,显然没有上张天流这个双标王的当。 第一九零零章 要就要最好的 解了一天题,张天流摸出支烟点上,仰躺下来,指尖划着虚屏,认真查看仪器改良方桉。 半个时辰后,张天流彷佛睡去般,意识则飘到了神秘大陆的张三体内。 “说是改良,不如说是重做,目前仪器每一项能升级的。” 张三苦笑,走进库房挑选材料,一些缺少的高阶材料只能传送出去购买。 忙活了两个月,新仪器终于搞定。 “两台就够了,程序设置好,材料准备好,之后就交给新纳米虫生产,完美。” 张天流心神回归本体,美美睡上一觉,醒来后先抽支烟,清清口气,再翻看神虚剑谱。 神虚剑谱不是剑法、剑诀,只是一种心得集谱。 里面有很多关于神虚剑的修炼路径与成果记载。 张天流目前用的属于一种加持,通过没日没夜的损耗元神之力,渐渐掌握那种疲惫至极的感觉,然后施加到对方身上,让对方感觉疲惫,软弱无力。 此为最容易领会的神虚道之一,与剑道关系并不大,因此张天流被卡在了5%。 不论怎么练剑都不会有长进了。 这条路走到极致,就是神虚领域,系统将其归纳到衰弱领域中,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一定范围内的人乃至物体都会衰弱,且这种衰弱非是感觉,是确确实实的真实衰弱。 真正的神虚剑确如孤清她们所言,不过这里面更详细,它是一种元神出窍之法,以仙体化剑,神游太虚,到了极致,只要在对方体内留下元神烙印,什么时候想杀他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躲都没法躲,除非他元神强过你。 这对张天流有什么用? 没用啊! 一点用都没有! 想要真正施展,必须要有仙体,仙体是啥,圣境元神,但圣境元神又不等于仙体,而是元神迈入圣境后才可以修炼的一种元神体。 张天流元神才大境初,以他如今随便修修的状态,再给他万年都修不出仙体。 不过嘛,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可是将弥天大谎修至圆满的男人! 只要神裂出一部分,让它们自行养成,待丰收时,仙体可成。 但这只是理论,难点在于功法,他的新功法办不到,另修它法又不可能,好在可以通过提升新功法来完成。 究竟什么功法合适融入他的新功法,张天流已经有了眉目,且就在眼前! 走出石室,只见孙青旋坐在院中看书,阿七不知上哪野去了,孤清也没回来。 “两个月了还头铁,真是犟。”张天流说话间,走到孙青旋对面坐下。 “何事?”孙青旋直接问。 “没啥,就是想问问,你师姐的修炼功法,你可否记得?” 孙青旋皱眉,然后道:“那是师姐所创,我怎知道。” 张天流知道她即使懂,也不会轻易外传。 笑了笑,张天流道:“天仪坛你布的?” “小纪布的。”孙青旋口中小纪,乃是镜像里的纪飞绿,现实中孙青旋从未提起她,张天流也不提,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镜像里的琉焰岛弟子多半在那场浩劫中逝去。 “唉,可惜了。”张天流摇摇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孙青旋最不想提及的就是过去,特别是琉焰岛的分崩离析。 “我想学你师姐,播播种。” 孙青旋眉头大皱,道:“你不是有道种吗,播啊,何须问我。” 她可是亲眼见证的,镜像里,张天流逼魔元神自散的手段,便是用一种类似道种的法门。 张天流苦笑:“那玩意阳间不好种,种阴界嘛,又越界了。” 净灵妙果要找极阴地才能种植。 “我实在搞不懂你,既然不好种,为何又要种?你是觉得那个法子让你能快速修炼?那你就错了,且不说你没有强大门派为你看护,就说它所需要的力量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师姐有魔元神汲取,你有什么?” 张天流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亿珠。” 孙青旋无语。 片刻后,她与其缓和些许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修炼?” “还不是你坑的,练神虚啊。”张天流掏出神虚剑谱,又道:“本来我不说,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这人小气,把什么问题都怪你头上,既然你非要问,这事你多少负点责吧!” 孙青旋拿过神虚剑谱一边翻看一边惊讶道:“这剑谱你哪来的?” “买的啊。”张天流是张口就来:“就对角书店,珍藏版,八亿珠一本。” “确实,以你资质,用单一的修炼法万年都不可能修出仙体,道种是可以大幅度提升,可你承受得了吗?” “你知道适者是什么吗?”张天流反问。 孙青旋不答,反问道:“这与肉身无关,就这么说吧,你收回栽下的道种时,它所经历的一切会让你重复的体会一边,栽下千年,你便要经历千年风霜,且每收回一株便要经历一次,十株便是万年,你是人,你不是树木,你动不了,睡不着,师姐七情六欲便是这样给磨灭的!” “唉,小赤确实没什么感情啊。”张天流点头。 孙青旋眉梢一跳,压制不爽道:“如果你选的地方不好,还会常被蚊虫骚扰,鸟兽的粪便浇身,甚至被人砍伐,而这些经历都会真实的在你灵魂里演绎一遍,你觉得你扛得住吗?” “扛不住。”张天流认真道。 “那不如行它法,将道种化作神像,一可观众生相,二可得香火供奉,汲愿力滋养。” 张天流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我给人供奉,是要遭雷噼地。” 孙青旋讽刺道:“我觉得也是。” “别觉得啦,把你师姐修炼功法给我观摩观摩呗。” 孙青旋不悦道:“你当我是你啊,说没有就没有。” 张天流郁闷了,孙青旋没有,阿七更不可能有,只能等她拿回道藏了。 没有赤仙子功法,他就是找到合适的阴煞之地也没多大用。 孙青旋说得轻松了,只是神裂一缕元神到妙果里承受风雨洗礼,是无法随妙果一同成长的,而且这种方式还危险,另外她有一点还没说,张天流要经历的千年,实则过去的只是一瞬间,元神不够强大,会被这段千年磨砺冲散。 故此他希望能从新功法里改进这种体系。 不需要像赤仙子那样,几万年就能收获几百万年的道行。 他只需要在百年里,收获几千年的道行。 这是光种净灵妙果达不到的,因为没有相应的元神功法就无法参悟,那就跟发呆没区别,发呆千年跟发呆一天有啥不同? 要让道种里的一缕元神自主修炼,就如云猫帮他练剑一样,需要匹配的元神功法。 普通的张天流岂会看得上,要就要赤仙子那种级别的。 第一九零一章 双贱合璧 镜像里,琉焰岛的传承张天流得到不少,看过许多功法,其中赤仙子曾经主修的功法张天流也见识过,那是一部噬火功法改良的,不仅噬火,还噬戾气。 戾气炼化本不易,炎魔戾气如无边海水取之不竭,这就导致一代代琉焰岛主在被戾气彻底侵蚀的前一刻散功自尽。 赤仙子修炼的也是这部功法,但她改良了,结合道种的修炼法门,以转嫁的方式,将戾气嫁接到道种身上,如此与炎魔抗衡几万年。 在她之前的岛主,短则几百,长也不过一两千年就扛不住了。 可惜这传承,她没交给孙青旋,是不希望孙青旋步她后尘吧! 念及此,张天流感慨道:“你师姐对你真好,她其实希望你离开,逃出琉焰这个囚笼,过自己的人生,可你最终还是栽在了浮天刺里,如今琉焰也没了,叫我姑爷的那帮小姑娘也不在了,你说你当场舍弃浮天刺,护着她们离开,是否……” 说到这,最能让人恶心的张天流,把自己又给恶心到了。 “唉,我这人嘴欠,别哭。” “你才哭。”孙青旋扭过脸。 张天流犯贱似的划出虚屏,调试几下,然后孙青旋的双眼直接喷出两道水柱! “你……关了!”孙青旋大怒。 张天流笑呵呵的关闭眼睛喷水的功能,挥手撤去虚屏道:“六天涯有应天坛,只要你能找到那些女孩的转世,送上去就能应天。” 孙青旋显然也知道这事,冷哼道:“不需要。” “很有必要,毕竟她们看护道种很有经验!” 孙青旋冷眼扫来。 张天流忙笑道:“都是为了你师姐嘛!我呢,就顺便种一点,当然,我付钱,不论是借用应天坛的费用还是重振琉焰岛的花销,我全包。” “这件事……我无法做主。” 张天流盯着孙青旋,彷佛看到了她面无表情下的情绪,点点头,起身回到了石屋。 神虚剑暂时练不了,神虚意境也懒得修。 适者体对剑的感觉回归,多了一点神虚剑意的加持,不算没有收获。 “算算时间,好久没去了。” 张天流先传送回一趟神秘大陆,将这些日子制作的几百套传送阵打包到仙膳舫。 透过房间窗户,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船! “唉,这搞得,一面就好几万艘了,其它三面……百万大军游艮海啊!” 他一露面,顿时引发一阵哗然。 “散人你可算来了!” “散人,传送阵,传送阵……” 张天流扫了一眼后,做到吧台前,点了一汤两菜,这才对众人道:“别急,保证都有份。” “太好了。” “散人,这次卖多少?” “多少好呢?”张天流往吧台一靠,翘起腿,点上烟。 “快给个痛快话。”有人不爽道。 张天流笑道:“来这里肯定要给优惠,问题是优惠多大,上次是大酬宾,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听着张天流滴滴咕咕,不少人心底暗骂:“难逢你娘!” “这样吧。”张天流吐出一口烟接着道:“两亿五千万,原始价位的五折。” 这个价格虽然跟八千万相差很大,但跟十亿相差更大! 立刻就有一锦衣青年上前,将一个箱子放在吧台上道:“这是十亿,我要四个,不对,是四套。” 张天流看着一箱子的芥子符,笑道:“虽然我不限量,但数量并不多,你一下要了四套,后面就有三位需等下一次了。” 门外顿时有人叫道:“王小儿,你敢要四套,就别想出这门!” “对,一人一套!” 剩下三套也满足不了外面越聚越多的人,但如果舱内人人如此,你四套我六套,再来几个八套九套十套的,外面的人见都见不着! 舱内人看到外面群情激奋,顿时也打消多购的心思。 张天流把一个装了百套传送阵的金属大箱子摁在身边,很快,大伙就排着队的给张天流送钱。 一百套转眼售空,买到的人欣喜而去,剩下的人急了。 张天流拿出一沓符纸道:“排好队的人,每人另一张,下次就照着这张符纸号码排队,可以找人代替排,我只认符号不认人,一次一百套,一百零一号到两百零一号要等下下次,以此类推,当然,如果有人没来,符号作废,要等这批符号收回,我才发新的符号,一次发行三千张,所以三千之后的不用排了,有意见的到边上骂,别影响别人。” 张天流说完,正要破口大骂的人顿时闭嘴不言了,老老实实的排队。 修士效率就是高,好在张天流也是出了名的手速达人,刷刷刷的三千张就发完了。 莫老板这时候才把菜端来,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你的饥饿营销适可而止啊。” “你可是好心找人给护航,你却如此伤害我,难受。”张天流捂着心口道。 “我看是给你护航。”莫老板说完转身做菜去了。 张天流吃饱喝足后,没有回到麓泽,而是去了一趟南葵岛。 他居住的小院已经有别人居住,此人是寒梅以前的贴身丫鬟,住这里就是专门跟张天流交易的。 “拜见雾里大仙。” “我可不是什么大仙,叫我雾里也行,散人也行。”张天流说着,将百套大箱拿出。 丫鬟忙将锦盒奉上。 张天流接过,看也不看就传送回南葵岛了。 “八海内,有这两块交易地很快就能铺开,八海外就有些麻烦了,交给雾山派只会被抢得渣都不剩,交给唐采也不行,他们只能发展韫海……” 思量一番,张天流就有了人选。 还是利用鱼红守找人,然后前往距离目标所在地最近的传送阵,又赶了几天路,可算找到了一个站在青楼前的乞丐。 这个乞丐不是别人,正是王乞! 如今这厮哪有当初作为九州集团董事长的风光。 咬着不知从哪乞讨得来的包子,站在街角,用着迷离的眼神望着青楼上的莺莺燕燕,遭身边路过之人无数白眼。 张天流走过去道:“就冲阁下这逼格十足的风范,看上谁了,我请。” 王乞扭头,瞥了张天流一眼,冷哼一声。 他可是顺风耳,以他如今实力都不用刻意听,也能在张天流进入三百里之内时,瞬间听出他特有的心脉频率,是一如既往的稳如老狗,加之体内的灵流,似细雨打叶,碧波涟漪。 王乞欣赏着楼上美女道:“找我干嘛。” 张天流开门见山道:“借你渠道,出手点传送阵。” “这事不该找我,我如今无权无势。” “受打击了?”张天流笑问。 王乞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懂个屁啊你,咱现在追求的是逍遥。” 张天流笑问:“那是逍遥子还是李逍遥?” “滚你妈的,你到底干嘛?”王乞一脸郁闷。 “不是说了吗,出手点传送阵。” 王乞无语片刻道:“你越活越回去了?你那东西不愁卖好吧,有多少人家都给你扫光了,你拿我开刷呢。” “那样出售太单一,我想最快速度的普及无边海。” 王乞皱眉。 这难度确实很大。 就是请再多业务员都没用,会不会私吞是一回事,这外海不如八海,有实力常年跨海的真不多,越是边边角角,妖族越是猖獗,而修士则相反,越近海角越弱。 “啥目的啊?”王乞目不斜视的盯着楼上问。 “细说就复杂了,简单就两个字,回家。” 王乞一振,不动声色道:“这么说,你果然是故意挑衅公叔怜阳了,呵,不过你这种骗来骗去的伎俩,她吃腻了,肯定有几手准备。” 张天流笑道:“我要是跟楼上姑娘造几个娃呢?” 王乞顿时呆滞。 他目光过于的笔直,正巧,他眼珠方向对准的是楼上一个明显生疏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也够辣,不仅没有逃避,反而狠狠瞪了王乞一眼。 王乞涣散的目光瞬间聚焦,笑道:“敢瞪我,就是你了!” 然后冲张天流道:“掏钱,贱人。” 第一九零二章 红尘往事 青楼里,偌大的厅堂之中,只有一座客人,确切的说,只有两个贵客! 三十几个姑娘都在围着他们转,舞台上的歌姬也只为他们表演。 张天流还好,一身脏兮兮的王乞就让人难受了! 他不仅脏,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把陪坐的姑娘们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又不得不挂着笑脸迎合! 姑娘们也不想,可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座小镇没几个修士,货币还只是金属,一颗一境珠就够个普通人吃喝一年了,而那干净的少年,一出手就是一万珠,把龟公老鸨喜得差点把店卖给他了。 都快半个时辰了,还躲在楼上清点呢。 倒不是辨真伪,凡人虽然极少接触到灵珠,但只要接触过的人一摸就知道那股温润,清凉,还让人感到透体舒适的神妙感是做不了假的,甚至这店里的姑娘,特别是一些头牌,当红,可没少用灵珠养颜。 “吃完喝完,赶紧去洗一洗,你都快成生化武器了。”张天流抿了一口茶道。 “洗不得,洗不得地,你知道我为了这一身花掉多少年,吃多少五谷杂粮么,屎都舍不得拉,好不容易有了包浆,这一洗,前功尽弃啊。”王乞欣赏着歌舞说完,还一挪嘴,身边姑娘眼里尽是埋怨,却不得不递上樱桃般的小果喂到王乞嘴里。 张天流突然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满楼的莺莺燕燕都僵直了。 他这才笑道:“我恶心,追多让人感觉不适,毁点三观,你恶心,呵,是让人由内而外的无法接受。” “不为他人而活,你知道有多爽么,我啊,彻底看透了这个世道,世间有我无我,不多不少,对了,百年前,汤警官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助他,或则他帮助我,知道我怎么跟他说吗?” “帮助我。”张天流想也不想道。 “你这人真是恶心。”王乞冷笑,又道:“我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他对你确实有所改观,但依然打心底瞧不起你,你说,一千年了,你做了这么多,没人看在眼里,看在眼里也不会看到心里,真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人这一生很早就已经注定,他不同意,我也只能告诉他去做分内事,隐居一城一县,搞搞刑侦,护一方百姓安康,这不伟大么?” “伟大。”张天流赞同。 王乞头一次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可惜因为你,他无法介怀,以至于难以安心回到百族城。” “这跟我没关系。”张天流否定道。 “开玩笑不是。”王乞鄙夷。 “真的。”张天流道:“他就差一点就救下了芮振河。” “你认为芮振河的死跟你无关?” “有关,但不是主因,他欠了太多,是这些债把他逼入了绝境。” 王乞思索道:“以他为人,好死不如赖活,你拿刀架着他,他也宁死不会跳楼,因为他总会怀揣一种幻想,关键时刻会有人为了挺身而出,你用什么办法把他逼下去的?” 张天流笑道:“你这是在给我定罪么。” “没有,只是单纯的探讨探讨。”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道:“你说的没错,跳下去必死,不跳就有希望,但他看不到。” “你不让他看?” 张天流摇头:“相反,我给了他希望,很多希望,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重头再来,我可以找人帮他跑路,携家带口,一个不拉的送到国外,留下的烂摊子我也会帮他收拾,不跑路也行,进去坐他十年八载的,出来荣华依旧,那些道上仇家我也可以给他摆平,但他没有接受。” “废话,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但这些全让你给毁了,他死,全家亲戚好日子依旧,不用跟他去国外风餐露宿,当然,他就算答应那些亲戚也不会同意,人性多数是自私的,他们只会叫他扛下所有,保全全家,他被抛弃了,正是你给的希望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天流没否定,继续道:“当时汤警官就在,我们三个人被困楼顶,他不仅在一夫当关,也在声嘶力竭的安抚,但他的话不起作用,哪怕他嗓子喊哑了也没用,也从那以后他跟我杠上了,可惜苦无证据,拿我没办法,但他成功说服了gina,关键时刻给我使了绊子。” 王乞笑道:“你不跟她分手,她未必会被说服!” “我跟她是原始冲动作祟,没有感情,冲动过后我很后悔。” “是是,她占你便宜了,你当然后悔。” “还想知道什么,快点问,我时间紧迫。” 王乞想了想道:“莫老板为什么跟你合作?” 张天流摇头道:“我们不是合作,你可以理解为机缘巧合的走到了一条道上,而我的理解是,他在利用我打通关。” “你就心甘情愿?”王乞皱眉。 “情愿啊,怎么不情愿,你真以为我十恶不赦?说起来我更希望芮振河能活下去,那样我不会失败,而他也将见证我的成功,死了多没趣,毕竟我们没有仇怨,真心不希望他死,他倒霉……不,应该是自作孽,污点太多,如果他和严老一样,我一点机会也没有!” 王乞听到严老后长长一叹:“依我看来,应天集团从上至下,你没有对不起谁,唯独辜负严老对你的厚爱,得知你的阴谋后他气得住了院,没多久撒手人寰,你真该死啊!” “嗯,我该死,该死之人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很讽刺是不是。” 王乞没能讽刺下去。 他已经知道,张天流兄弟被撞死,养父收不到赔款被气死,邻家青梅竹马的小妹因为芮振河搞得豆腐渣已经是焦头烂额,婚结不成,母亲还中风,三重打击直接将她逼疯。 张天流却只能看着,听着,什么都改变不了。 “拿来吧,我虽然不跑,但我会找人帮你跑,下次你就直接联系他,别来找我了,你们干的这事太特么危险,我要趁着你们没干完前,享受这不多的时光。” 张天流没有问明原因,打了个响指,解除满楼莺燕的定身咒,便放下三个大箱子离开了,独留王乞淹没在女人堆里。 第一九零三章 我是最强 回到麓泽,张天流把自己关在石屋中,没有修炼,也不制作符文。 他点了一支烟,开始思考人生。 他没有先考虑自己,而是先从王乞的人生开始思考。 这是师父教他的,但他把所有狱友都看透了,他还是没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回看自己。 他现在感觉这次或许他能看到了! 跟王乞碰面后,他发现王乞不是和公叔伶阳理念不合而选择了逃避。 他只是放下了。 他意识到他不论做什么都会伤害到别人! 他可以把生意做得遍布韫海,但他很早的就收手了,他发现生意越大,被迫害的人越多。 很多地方的人,生活简朴,自给自足,活得没有忧虑,知足且幸福。 但在曾经的他眼里,却是苦逼过的日子,他就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引导他们发展,激励他们向上,把无忧无虑的人变得终日都在不停的思考,如何学习,如何致富,别人有的我也想有,别人没的我更要得到。 他给人带来的不是更富裕的生活,而是一旦栽下,就无法铲除,只会越来越蓬勃的欲望树! 没有欲望,人不会进步,迟早有一天,这些人会因为自己的天真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王乞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因此他继续的扩张,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 可他没等来异族的入侵。 没有宛如南陆那般众心所向,为捍卫领土不顾个人牺牲,也要赶走海族。 出现在他眼里的是,还没玩明白这个游戏规则的当地人,把自己给卖了。 买他们的人,是他一手教导出来,激励他们成长,可惜却长歪的质朴。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乞,逃债似的逃离了九州集团。 希望能在天涯路上找到他人生的真谛。 可刚到符文大陆就被张天流狠狠打了脸! 不是张天流故意恶心他,确实因为他多事,暴露张天流的行踪,导致一系列的事情发生,险些葬送一批雾山弟子。 青楼谈及的往事,张天流在凤旗林口提过一次,言词不同,但意思毫无区别。 王乞当时根本就没听到心里,因为张天流的身份,因为提及往事的是他这个人,王乞心底是戒备的,他的退一步妥协,也只是希望张天流能救下雾山弟子,帮他的莽撞买单。 这一次提王乞很轻松,他相信了张天流,追问了细节,他在用心思考张天流的往事,也从自己的角度思考张天流昔日的所作所为,因此,他能说出张天流没有亏欠集团里的任何人,独独辜负严向礼的厚爱。 他的理解,反倒让张天流难受了! 由始至终,张天流从不觉得他有错。 凡是想证明他是错的人,他都会有千般理由去反驳。 即使莫老板,也无法让他意识到他错了。 王乞办到了。 相比之下,张天流成了个庸俗的人。 很多为他好的话,他何尝又听到了心底。 云智老僧说他有更多的选择,这话没错。 只要他将塑造张昭阳的精力,用在符合游戏规则内,他有的是办法达到同样的目的,且效果只会更好! 一次错,没让他醒悟。 两次错,他觉得是自己不够狠心,没有做绝。 似乎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笑到最后,因为他自认足够聪明。 头脑是他最大的筹码,却也是让他越陷越深的罪魁祸首。 沉迷其中的他,认为没有什么事是他无法拿捏的。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比简单复仇更爽的路,那就是玩! 戏耍应天集团,戏耍杨藻,戏耍那些为了利益帮助他,又是他最看不起的同行,他出卖了一批又一批,打死也不承认是一种赎罪,不是害怕被良心谴责,而自比侠士。 导致他活着不知意义。 倔强如他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没有意义的人,于是他连思考都没有,就给自己的人生加了很多意义,从最初活着为了复仇,穿越后目的越来越多,他想获得实力,想去探索这个世界,想要搞清楚是谁把他弄来的,还有他活着会让很多人不愉快,别人不愉快,他就很愉快。 幼稚的怄气,他将其视为为数不多的人性。 至于回家,未必是他的真实想法,没有这个幌子,莫老板、小白、老爷子,包括王乞,不会跟他站在一条道上。 他只是选择了一条能远离人群,又不完全脱离人,进而还能脱离孤立的路。 即使嘴上不说,心底也不愿意承认,可他无法否定,有莫老板相随,他很得意! 他将莫老板视为知己。 莫老板呢? 他怎么想无所谓。 张天流只要满足了自己就行。 即使他知道莫老板不会跟他同流合污,但他还是很得意。 这种微妙的快意,让他离不开莫老板。 看似莫老板上了他的贼船,实则,他被莫老板给诏安了,充当老板的打手,是指哪打哪,甚至连吩咐都不需要,他也知道他该去咬谁,而谁又不能咬。 这种被他人需要且信任,任何人给予他,他都不会领情,反而觉得恶心,包括阿七她们。 唯有莫老板,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他的态度,成了张天流的治病良药,仿佛只有跟着他,张天流才会感到活的有意义。 他这辈子,是被莫老板死死的拿捏了。 他早意识到了,但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因为他内心确信,又或是一种渴望,渴望养父如果活着他会欣慰,清秋如果活着,他应该会从鄙视渐渐的变的认可。 毕竟这个娃,打小就比他懂事。 不像他只知道荒废光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天流细细一想,嘴角一翘,他想到了,是自己的软弱,把自己放弃了。 下象棋,他能赢清秋一百次,却无法接受清秋赢他一次。 哪怕清秋是险胜,他此后也再没有和清秋下过棋。 还有学习,这个娃不论如何追赶,都被他压着一头。 向来只有弟请教哥的份,哪有当哥的去请教弟? 可现实就是这么讽刺,迷上游戏的他考砸了,被超过了,他对学习也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如今看来,他是对步步紧逼有着一种天然的恐惧! 不是因为他先迷上的游戏,而是因为,清秋不知不觉,不再需要他指导学习,反过来,他还能跳级,跟张天流同一班,指导他这位曾经的学习委员。 他没有清秋那越挫越勇的心,只有逃避不敢面对的软弱。 他从来不是一个强者,张昭阳更像一个真正的强者! 因此他即使脾气再臭,依然有人爱戴,甚至付出一颗颗真心,哪怕千年也无法磨灭。 他能装成张昭阳,但他却永远不是张昭阳。 他讨厌自己,其实是在讨厌张昭阳。 这个人轻易得到了他做梦都得不到的一切。 明明是先有他,才有张昭阳。 他只是一个虚假的人设,是为了复仇而创造的棋子。 唐采错了,他没杀张昭阳,是他被张昭阳杀了。 如今活着的不是他,也不是张昭阳,他可以是连山城里,微不足道却运筹帷幄,能轻易占女人便宜的公子流。 他也可以是百族城里,教书育人的刘天章,亦是高举义旗,除魔卫道的玄冰侠。 他还可以是专心致志,埋在符文海洋里,心无旁骛的愣子阿流。 最后,他又是行踏六天涯,纵横无边海,如今风头最盛,引无数人蜂拥而至的雾里散人。 却唯独,他不是破旧小院里,那个受一点挫折就退缩,从不敢主动跟女孩子讲话,小学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中学老师眼里的浪荡子,总在让人失望的张天流! “云智是对的,我的内心,就是场群魔乱舞!” “我没有一刻停止思考,不是我痴迷符文,只是符文能让我在闲暇时,不去面对自己内心最脆弱也最真实的一面!” “我渴望找到的自己,却是我最害怕面对的自己!” “可不找到他,我的内心始终是虚无!” “他明明最软弱,可为何又如此的可怕?可怕到我用一层层的伪装禁锢他,就是怕他会出来,会阻止我,会骂我,会厌恶、鄙视,也会痛心、怜悯……但我不能失去他,失去他我就死了!” “不!我或许就是个死人!傻子也说的没错,还以为,他看到的是净灵树,其实是群魔所化的众魔相,他们一个个的被拴在了一体,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挣脱出来,它们张牙舞爪,极度扭曲,看起来像极了一棵树,是你,一己之力,抱住了整棵树,没有让一头魔逃出来,你一点不软弱,你才是最强大的!张天流!” 第一九零四章 矫情一手 神神叨叨的张天流越说,越是放松。 他沉静在自我审视的世界里。 这种感觉并不好。 他没正视自己一次,就像用把刀在心口捅了一次。 他不是在否定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所有人都认为错误就该去否定,但事情真能这么简单,他不会直到今天才去用心参悟。 他也没有后悔。 跟无事于补无关,单纯是他依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不论是后悔还是错,对他来说,是对死去亲人的一种亵渎。 他只是路没选好,走到了一条最容易失败的道上。 “唉,变不回去咯。” 张天流睁开眼,苦笑摇头。 开启虚屏,查看一眼外面,见院中孙青旋和阿七都在,孤清不在,看来这妹子比他还要倔强! 要不得,要不得啊! 摇头晃脑着,张天流盯着虚屏里的阿七,想了想,心底郁闷道:“矫情就矫情吧,不如此,她永远不会知难而退,只希望别传出去,丢不起这人啊!” 当即他推开门,在两女惊讶的目光中坐到石桌前,与两女并成三角对立,拿了一块不知阿七从哪购买的糕点,边品尝边道:“我是不是很帅?” “嗯。”阿七一脸乖巧的重重点头。 孙青旋白眼一翻道:“不就是突破到了七阶吗,又不是突破到大境,看把你得意得。” 张天流突破了,千年小七,放南陆绝对天才,放八海乐色不如。 “你懂个锤子你,小七,小七懂么,跟你师姐多配。” 孙青旋脸一黑。 阿七是一脸喜悦,又有些红脸道:“恭喜公子了!” 张天流把玩着木烟盒道:“先别恭喜,问你个问题。” 阿七一愣,好奇问:“公子请说。” “你是希望我一辈子是与阿七搭配的小七呢,还是该去追求更高境界?” 两女显然没有丝毫的心底准备,被这话冲击得当场就懵了。 良久之后,阿七收敛满脸的低落,佯装高兴道:“阿七怎敢耽误公子的大道前程!” “前程个屁。”孙青旋冷哼一声,怒瞪张天流道:“你够了没有,耍了人家千年还不够吗?” 张天流叼上烟,一脸冤枉道:“什么叫耍,你不懂,她懂,她接触的异人多,清楚这话放我们老家,我算是跟她求了几次婚了,她都用这种方式残忍的拒绝我,一次次的把我当成一个好人,却又总是借机的靠近我,撩拨我的心扉,我才是被耍的一方知道不。” 两女又傻了。 “青旋仙子你还别不信,我们那里很多人难以启齿时,都在用含蓄的方式表达爱意,怕的就是失败后,自己受到了伤害不说,还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当成开玩笑似的,但敢说出这种话的男人,没几个是在开玩笑,正因为心里有这种想法,他才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失败了才是玩笑,减少自己受到的伤害,也避免女方尴尬。” 说到这,张天流遗憾起身道:“这次无疑又失败了,我想……不会有下次了,因为我终于发现,一直以来我们从没有平等的对待过对方,你觉得她在照顾我,一心也为了我好,我觉得她是在伤害我,她以低姿态拒绝我的平等对待,什么只要公子好就好,公子高兴我也高兴,我只要能看到公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无比的残忍,不信你换位思考一下,你喜欢的男人总是以低姿态的照料你,在旁边看着你,你高兴他高兴,你忧伤他跟着心疼,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可能他甚至会以扮丑的方式博取你的一笑,强硬如你能接受吗?能平等的将他视为你一生的伴侣吗?” 孙青旋摇头。 她确实无法接受一个连示爱也要遮遮掩掩,畏首畏尾的男人。 “这就对了,喜欢一个人会去了解一个人,知道她的喜好,自视自己能符合要求就上,但不能是以低姿态,我想要的是一生的伴侣,不是一条狗。” 说完,张天流看向呆滞的阿七,歉意道:“对不起,这不是骂你。” 孙青旋终于明白,张天流为什么无法接受阿七了。 阿七由始至终都没有尝试去了解她的公子。 遇到张天流那恶心人的示爱时,她只会退缩。 她的惊惧,又会刺激到张天流,从而将心底话变成了玩笑,让双方都有退一步的余地。 可是这是张天流啊! 能信吗? 不论信不信,张天流确实没错。 他们不适合! 或许结成道侣时会有所改变,但如果不变,那将是一生的错误! 张天流有个明显的特点,孙青旋是看在眼里的,他做事力求公平,这在镜像五地布局时就彰显的淋漓尽致! 这种公平必然包含了另一半。 她都能意识到,十几岁就开始追随他,虽相处不如分离多,但断断续续的千年来,阿七始终无法看透,这就足矣说明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自己变成张天流的道侣! 而是作为低姿态的剑侍。 这对渴望公平的张天流而言,确实残忍! “很矫情对不对。”张天流问。 孙青旋点头。 这确实矫情,但她无力反驳。 人对爱的追求各有不同,是个人的选择与理想,哪有什么对错。 张天流想要一个能跟他直面相处的人,这有问题吗? “感情就是这样,只追求外貌的吸引而忽略灵魂的触碰,走不远,至少对我而言,足以让我寸步难行,其实我很羡慕用利益去诱惑女人并为此感到满足的男人,找你就是为了交配,简单纯粹直接霸道!” 张天流不仅说霸道,口气也足够霸道,但很快他话锋一转,软弱道:“可我不行啊!我的理想型是正视我的人,不该是仰视我的人!行了,我先一步去,搞定了再接你们传送过去。”张天流说走就走,还是传送离开的,连让阿七说一句挽留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即使他往院外走,阿七也无法挽留。 她没法扭转她对张天流的那一份尊敬。 公子在她心里,一直都高高在上,视若神明。 她无法抛下这样的感官,去平等的直视公子,那让她感觉在亵渎神明! “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他不是心里没你,正因为心里有你,可你却以这种方式去看待他,我都难受别说他了。” 孙青旋并不是在埋怨,她只想以事实告诉师姐,为了自己更为了她心底的神明,分别是最好的选择。 “赤仙子,她能平视公子吗?” 孙青旋一愣,她皱紧眉头,凝视阿七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也不要想!何况他……说的未必是真话!” 孙青旋终究是无法将张天流最终目的说出来。 阿七呆呆看着她,然后低下头,摇了摇,道:“我能感觉到公子说的是真话!” 孙青旋沉着脸道:“你这就这样放弃了?” 阿七点点头,忽而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想离开公子,但我做不到!公子是喜欢宫禾那样的女子的,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因为她总能自如的应对公子。” 孙青旋冷笑道:“那为何他没有娶那叫宫禾的女子?” 阿七摇头。 “你啊,就是没信心,没看出你家公子就是个庸俗的男人,那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了装那个什么,呸,这九州人啊,怎么会想到用这种龌龊的词,可见他的低俗,依我之见,他就是没胆,说什么平等,他有放低过姿态吗?他要真爱你,就该接纳你的一切,额不对,应该说,他先把自己给放低了,看看你的反应再说嘛,做都不做,或则做了却用我们完全听不懂的方式,当做是一种玩笑敷衍人,如此还值得你高看吗?” 孙青旋说完有想到了什么,忙补充道:“还有,你难道没看出,他喜欢喝醉的你!” 阿七一愣,诧异的看着孙青旋。 孙青旋见她这反应,不住笑道:“那个时候的你,不仅跟他平等,还压了他一头,我虽然不喜欢你用酒水麻痹自己,但那时候的你和我最初见到的你不一样,你不再借酒消愁,是为高兴而喝,欢喜而喝,虽然有时候稍微的过了那么一点点,让他有些怕……” “啊!哪里过了?你为什么当时不阻止我啊?要是把公子吓得……哎呀怎么办啊,快说啊……”阿七打断她不悦的嘀咕。 “这个嘛……”孙青旋卖了个关子,把阿七急得在石凳上起伏不断,都恨不得起身扑过来,撬开她的嘴巴让她说个清楚了。 “也没什么,就是赢了他太多了!” “你说划拳?这不是……这本来就让不得嘛,酒品如人品,我要让了也是对公子的不敬!” “就是这种当仁不让的气魄,你要以这种方式对待他,他必然拜倒你雾山裙下。” 见到阿七一脸认真的思索起来,孙青旋感觉自己嘴怎么也如张天流那么欠了? 张天流是好不容易让阿七打了退堂鼓,她又给敲了回来! 可她也没办法啊,她是真心心疼这个外表与师姐一般无二,内心却优柔寡断的妹妹! “唉,看来,就是求,我也要让张天流将她们分出来!” 虽只是在内心用了“求”这个字眼,但对孙青旋而言,已经是破天荒了,镜像里叫张天流去浮天刺,她也没用“求”,甚至连“请”都不屑用,而是用“逼”的。 但为了一个纯粹的阿七,也为了纯粹的师姐,她做好了“求”的准备,哪怕是跪着! 第一九零五章 罪遗之地 一道混沌旋涡开启,紧接着又消失不见,空荡荡的密室中却赫然多了一个人,张天流。 “禁制真多啊。”张天流环顾一眼密室中的景象,笑了笑,无缝插针般,穿过重重禁制来到石门前,天仪眼一开,石门外的景象映入眼帘。 把守很森严,六十位大境后期强者,一位圣境中期坐镇。 “几十珠的东西,搞这么大阵仗护着,真不至于。” 张天流苦笑着开启意境童,陡然间,在天仪意境作用下,一只小灵雀出现在圣境修士体内,在他刚反应过来时一口降智神雷直接噼进他识海里。 其余大境连反应都没有,智商就被降到了零,一个个变成了痴呆儿。 张天流大摇大摆的从密室走出,等消失许久,这些人才陆续清醒过来,大境们都没什么感觉,唯独圣境脸色一变,顾不上大境修士的疑惑,匆忙检查一圈,别说人了,苍蝇都没有一只,传送阵也安然无恙的放置在密室中。 “奇怪!” 圣境修士疑惑时,张天流已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云涌海上。 此刻的他长发涓涓,飘逸如仙,没有丝毫伪装,连符遁都不开,大摇大摆在充斥硝火气味的浓烟中飘行。 无边海,无名孤岛。 炎魔似有所感,勐然睁开眼睛,露出狰狞笑容。 “终于来了!” 趴扶在洞中石岩上的一只甲虫,发出了冷笑之声:“哼,他以为,我看不出他四处出手传送阵,为的就是用过这种方式潜入云涌,我跟踪了所有购买传送阵的人,潜伏在他们门派里,等他现身。” 炎魔笑道:“不,他知道。” “他知道?知道还……” “正因他知道,所以他不再伪装了!” “你看到他了!” “看到了。” 炎魔不仅看到,还就出现在了张天流面前! 云涌之中,遍布火山喷涌的浓烟遮天蔽日,两道身影在浓烟中相视而立。 “需要带路吗。”炎魔笑问。 张天流抬手示意,请。 “雾里散人,也有在雾中迷路的时候!”炎魔哈哈一笑,等张天流飞到身边,才转身与张天流同行。 “需要我那群徒子徒孙的情报吗?” 张天流一反常态道:“不用。” “这么自信?”炎魔又是一笑。 “我不想麻烦了,无非就是你打死我,我打死你的事,简单多好,死了更好,死也是一种解脱。” 炎魔眯眼,他竟然感觉不到张天流的话参杂了任何的虚情! 他真是由衷的? 这不可能。 张天流应该跟他一样好死不如烂活。 “你不是说,活着才能恶心人吗,你放下了对他们的执念?他们啊,害你家破人亡,逼你走上犯罪道路的伪善者。” “你放不下?”张天流反问。 炎魔没有回答。 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你我,有着很多的相似,我甚至比你更不堪,你所成长的环境里没有那些导人向善的教义,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我就惨了,被那恶心的善心搞得束手束脚,只能潜伏在光明永远照不到的黑暗里,伺机而动。”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蘸着硝火气一并吸入腹腔,踌躇满志的又笑道:“但至少我还知道光明和黑暗是个啥滋味。” 炎魔脸色僵化。 张天流不仅在讽刺他内心没有黑白,只有自我,还显摆的告诉他,我有,就问你羡慕羡慕? 像极了一个乞丐在亿万富翁面前,炫耀他今天的收成一样。 若如此,炎魔倒是能讽刺一番。 可张天流还有另一层意思,更像拿出父亲给他制作的玩具,嘲笑他不仅没玩具,连爹都没有! 不论是导人向善,还是导人向恶,都得有人导,而且不光导,还要帮助对方找到或看到,感受到善恶的区别,领悟自己该走的道。 炎魔不是没人导,他是没听,甚至听烦了挥手就灭了。 “你以为,你是极度自我,自私自利,且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可依我看来……”张天流轻蔑的看着炎魔,笑道:“恰恰相反,你没有自我,你只是随大流,你盲目信仰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很不好意思,是绝大多数人才有的心思,所以你在我眼里,就跟那芸芸众生没啥区别,真不知道你得意什么?是觉得自己像个人么?哈哈哈……” 炎魔沉着脸道:“你该庆幸,我只是一缕元神所化的虚体。” “相反,你要把本体弄来了,我反倒轻松了,哦,忘了你连本体都没有,魔华仙卵你藏哪了?让我算算啊……哦,有了!”张天流掐掐指,忽而一笑道:“南天门!” 饶是元神体,炎魔也止不住的童孔一缩。 张天流猜对了! “明智的选择,这是个算不到的地方,算到也很难去到,里面有魔鬼为你保驾护航,异人脆弱的元神进不去,又不会轻易同意天涯方派人进来,一个月下会谈都能扯皮几年,更别说异人的精神寄托所在。” 炎魔冷笑:“我祝你此行,尸骨无存!” 说完他便消散了。 他是一刻也无法忍耐了。 在张天流身边,他一点都不像魔,反倒是张天流更像个魔,总能掐住他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教你无法隐藏! 张天流雾里散人岂是浪得虚名,没人带路,他同样能找到正确的路。 通狱岛。 曾是通往流放者世界的大门。 南天涯上,无数罪不至死的人被押送到了这里。 后来这里有个别称,罪遗之地。 炎魔给的通狱岛资料,三百万年前真是一座小岛,现如今,出现在张天流面前的是一片火山岩堆积而成的广阔大陆。 落在通狱岛上,张天流开启天仪眼,俯瞰罪遗之地的人生百态,发现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啊! 它的四周全是火山,海面有,海底更多。 海面不是火山岛,就是已经被火山岩连成一体的焦土山脉。 滚滚浓烟覆盖了大半云涌海域。 云涌是美景,亦是美名,然而在这里生活的人,只堪堪比无垠稍稍好一点,没有人吃人,只是不长命! 被放逐到这里的人,有能力的都离开了,没能力的,只能在硝烟中苟延残喘,慢性死亡。 即使如此,仍有一批人坚守在此。 有能力离开却就是不离开,因为在外面他们就是狗。 在这,他们用另一种人吃人的方式,活的无比滋润。 ------题外话------ 唉,可能今天只有一章了,昨夜我们这里下雨转冷,一夜之间降了十度,给我整感冒了,白天只是流点鼻涕,以为没大事,喝喝开水就行,搞得现在是头重脚轻,大家也要注意天气啊! 第一九零六章 炎流谷 罪遗之地,炎流谷外。 数万人聚集一条熔岩河两岸,女的衣衫破烂,男的都光着膀子,皆是汗流浃背的从熔岩河里铲取熔岩,放入水中冷却,再凿开筛选里面的碎矿。 这些碎矿能跟炎流谷修士换取日常所需。 除此之外,在这里找不到第二件工作! 哪怕是卖身,也得有人要才行。 在这里,一日一餐都难,唯一的**就是填饱肚子。 明明这里的修士可以轻易让他们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没人愿意付出自己的时间,相反的,他们乐意看到这一幕。 因为他们绝大多数人也是曾经在这条熔岩河旁辛苦劳作的普通人,他们很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只要一个机会,自己不行那就自己的后人,只要抓住这一次机会,他们就能退到一旁,高高在上的俯瞰这些辛苦劳作的蝼蚁。 这种感觉很爽。 远比帮助他们,得到感谢更爽。 何况帮助他们就一定能得到感谢? 不是没有修士这样干过,只要有实力,能跨过百万火焰山,从外面带回食物、衣布,随你怎么发都行,炎流岛从不禁止,反而欣慰的个个跑出来,坐在边边角角,拿出朱果糕点,喝酒品茶,静等好戏上演。 另,不乏还有人下注的。 无一例外,这些善心爆棚的弟子,都败给了人性的丑陋一面。 他们的感谢,不是无以回报的歉意,而是满足你**的欺骗! 伪装自己对修士感恩戴德,就是想换来修士的一次次帮助。 百万火焰山,九死一生带回来的东西,只能满足他们一会,而无法满足他们一生! 有修士在外接触到教义,想回来用教义感化他们。 然而对一群饭都吃不饱的人谈理想,多么的不切实际。 很多炎流岛弟子,就是这种矛盾的心理下,变得麻木不仁,一心皆放在自己的大道上。 有甚者,人间清醒,将自己贪得无厌的家人抛弃。 还有更绝,受不了只会张口要这要那的家人,干脆杀了,以正向道之心。 最后,活下来,脱离这片苦海的人,都喜欢跟晚辈说一句:“以前的我和你一样!” 这就是炎流岛永恒不变的天梯图。 他们是真需要矿吗,他们要,只需动动法力,一日收成抵数万人一年收成。 想要改变命运,只能豁出命,去抢,去争。 因此在炎流岛看不到的地方,尽是累累白骨。 “我喜欢这里!” 张天流是发自真心的。 这也是他跟炎魔相似的地方。 不同的是,炎魔从鄙视变成无视。 张天流是纯粹的欣赏。 因为他是个局外人,良知什么的,也要怎么看,若犯了九州的小岛国现在过着这样的日子,张天流做梦都能笑醒。 这些人没犯他,但谁知他们犯了谁。 作为昔日南天涯里,至高无上的一群人和后人,犯了谁都不意外。 在作为牺牲品前,他们的荣华可不是白来的。 既然是受益者,那就更该享受现在的日子了。 炎魔打造这个地方,绝对是有报复的心思,只是他用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人,对他岂会有忠心可言? 炎魔没骗他,他确实是被弟子给坑了。 只是没说完,在被弟子坑之前,他先教导这群孩子,怎么样才能把自私自利玩到极致。 “如此看来,我是有帮了他一回!” 张天流对此很不满。 但又无可奈何。 炎魔太无敌了! 他没有弱点。 即使被张天流给气得七窍生烟,那也不是弱点,嘴遁如果能击败一个活了四五百万年的人,那只会是一种神通,言出法随。 “什么人?” 炎流谷弟子灵觉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个衣衫白净,长发如涓,仙气满满少年人飘然而至。 “情报工作也太差了,我都认不出来。”张天流笑着,无视这些人,继续往谷中飞去,那明里暗里的禁制法阵被他视作无物。 火山堂,一声惊报响起:“报……禀报谷主,有人闯入炎流谷!” 堂中,正讨论出资多少,购买几套传送阵的炎流岛高层,闻言顿时一愣。 有人当即问道:“什么人?” “来人少年样,头发很长,一袭白衣云雾纹!” 众人听后眉头皱起。 就在有人想到什么时,堂外已有人朗声道:“今日我来只为一件事,拿回我的东西。” “雾里散人!” 有人已经用神识窥到堂外之人的模样。 “雾里散人!”谷主狄立眉头大皱道:“他说拿回他的东西,可是你们当中,有人得罪了他?”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啊谷主!” “我也没有,我甚至都没见过他。” “我……好像知道一些,天涯上的探子回报,雾里散人张天流曾与炎君潜入东天涯!” 众人一听脸色齐变! 狄立看着说话之人道:“你为何不早说。” “唉,炎君传闻太多了,究竟是真是假根本无法甄别,以前我不是没跟说过,跟君主也提了,可君主那一次不是说,炎君都是一个废人了,即使回来他又能作何?” 堂内众人对此人的直接,毫不感到意外。 “谷主,雾里散人非同小可,必须要禀报君主啊!” “是啊,他来了,很可能炎君也……来了!” 一句来了,把堂内众人吓得脸色惨白。 炎君,昔日纵横无垠,逼得正魔联手才能击败的恐怖存在,他们连仰视都不敢。 狄立点点头道:“你们先拖延他一下,我这便去禀报君主。” 炎流谷,只是炎狱国麾下一小势力,如国中小城。 但它却是炎狱国的发源地! 而张天流需要的浮天刺也便是在这里。 炎狱国的炎帝城中,也没有君主,因为君主也在这里! 因为他在,这小小的谷中,近乎容纳了整个罪遗之地的顶尖强者! 莫说张天流,就是炎魔来了,都得绕道走! 可他却堂而皇之的来了。 与狄立等人急切不同,已经感知到张天流闯入的罪遗强者们,显得轻松澹漠,彷佛事不关己。 他们身不在一处,而皆在各自洞府中,然而相互间的元神交流已覆盖整片后山。 “哼,区区一个雾里散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他再强,也不过是一小境七的蝼蚁。” “话不能这么说胡戮,雾里散人身具异神通,天阙四十七子都耐他不得。” “秦朱,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天阙四十七子算个什么东西?天阙子也就老大老三让我忌惮一二,其余的,让他们来奈何我试试。” 秦朱不答,却有个温婉的女声道:“听说雾里散人前不久把赵阴明化身斩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个庄严肃穆的男子嗓音响起:“若他真破了赵阴明化身,确实有与元圣一战之力,你们谁上?” “君主直接点我胡戮大名即可,用不着问他们。” ------题外话------ 吃了药,喝了两升开水,舒服多了,趁着有精神忙把这章补了,大家真的要多注意身体啊,何况现在还是疫情期间。 第一九零七章 罪遗之战一 胡戮的提议很快得到君主的反馈:“除你之外。” “为什么?”胡戮恼怒道:“君主,这一战舍我其谁。” “雾里散人绝不是一个人,炎魔很可能隐藏在附近,你要留下坐镇,不能让后山有事,秦朱,你去。” “是!” 秦朱领命,飞出洞府,化作一道流光赶到前山,立刻就看到立于虚空中的张天流。 “可算有人出来了,咱也甭废话,交还浮天刺。” 秦朱并没打量张天流,而是环顾谷内,显然在寻找炎魔。 张天流道明来意,却不见对方有反应,下方的低阶修士虽在仰望他,但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窃窃私语,是不是有嗤笑之声。 “看不起我?” 张天流感慨一声,发丝一摆,如巨大的毛笔在虚空扫出一大片符文。 下一刻,天地元气汹涌而来,转瞬间就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旋涡,而旋涡中心的符语散发出精纯的火灵力。 秦朱脸色一变,终于正视起张天流来了。 “玩个游戏,如果你能挡下我毁掉炎流谷,我掉头就走。”张天流说完,身后大片的符文合并成一个火焰光环,吸足灵力释放的威压另炎流谷修士无不脸色大变。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随着张天流一记落掌,火焰符环轰然砸落地面时,整个山谷都随之震颤起来。 “他想干什么?” “不对劲,好像地底的火灵力要被那个火环抽取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大阵难道没有压制住他?” 罪遗之地最危险的不是人,而是自然灾害。 相传离海之下埋藏了一颗太阳,随无边海扩张,它也渐渐从离海移动到了云涌。 这股力量如果被引出来,那后果无疑是可怕的,别说罪遗之地,云涌恐怕都要被蒸发。 不过没人相信张天流能办到,他们只是诧异,炎流谷的大阵不仅挖方阻挡他吸收天地元气,如果连下方的地火之气大阵都镇不住,炎流谷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火山口! 地震越来越剧烈,谷外淘矿的凡人在地震开始就四散而逃了,可没过片刻,距离的震感让他们如在颠簸的海浪上行走,一个个人被震倒在地,如面对了末日,哭嚎一片。 秦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惊变道:“你敢!” 说话间,他人已飞至张天流近前,手中一并赤剑凭空出现,毫无迟疑的一剑就将张天流洞穿。 可张天流却溃散成了一片灵雾,独留一朵冰莲在慢慢凋零。 秦朱彷佛早已察觉,一刺过后没有片刻停顿的横剑一斩,剑芒刹那横跨虚空千余丈,并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延长,彷佛要贯穿到天际的尽头才肯罢休。 而刚刚现身的张天流,不偏不倚的被剑芒一扫而过,刹那溃散成烟,又留下了一朵冰莲。 剑芒尚未收,秦朱已是反手一指,剑指光束转瞬间洞穿刚刚现身的张天流。 可还是身散留莲的场景。 秦朱握剑的手勐然一拧,横跨天地数万丈的剑芒顷刻溃散,顿时化作无数剑丝如虚空中狂舞的旋风,覆盖了整片炎流岛上空! “哎呀,真是壮观啊。”不知何时,出现在地面的张天流,仰头感慨的看着剑丝风暴。 边上炎流谷弟子无不点头,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什么,纷纷低头,看着站在他们人群中,一个头发飞扬如涓流的少年郎! 不过还是有人没反应过来,接话道:“是啊是啊,秦朱祖师剑法通神,那小子死定咯。” 张天流也点头,道:“可不是吗,他哪是秦朱祖师的对手,在秦朱祖师面前,他只有逃得份。” “逃,呵呵!”另一个没注意到身边之人就是张天流的炎流谷弟子,继续笑道:“这一剑之下,那小子只怕已经尸骨无存了。” 张天流摇头道:“岂止尸骨无存,还得魂飞魄散。” “这位师……”后续的话还没说出来,他这一低头,就看到身边之人居然是张天流! 而身边其余师兄弟,他们没有呆若木鸡,他们有表情,惊恐骇然,瞠目结舌的表情,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啃声! 张天流笑看此人,乖巧的叫了一声:“师兄好!” “师师师师师……” “师什么师啊,你怎嘛了?”另一个没意识到的家伙低头看时,也傻眼了。 与此同时,一束剑光精准的贯穿了张天流。 可这一次的张天流依然溃散了。 他挪移到了人群外的火焰符环边,抬起手刚打了一个响指,又被剑光贯穿。 《最初进化》 让人恶心的同样一幕再次出现,他依然不是真人! 可没给炎流谷弟子犯恶的时间了,随之张天流响指落下“卡”一声,火焰符环所在的地面突然炸裂,岩浆随之喷涌而出,附近炎流谷弟子脸露惊恐的闪避同时,还想设法堵住裂口。 可这边还没堵住,已经挪移出去百丈远的张天流,身后又一个符环形成! 秦朱扫了一眼下方喷涌的岩浆后,正要靠近张天流,突然察觉什么,扭头便见一道身影从斜刺里杀向他。 “炎魔?” 秦朱第一反应是炎魔,可看清了来者后,他就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傀儡,金属傀儡。 秦朱反手一剑,剑风如虹,刹那间就将金属傀儡搅碎。 可又是没给秦朱靠近张天流的机会,破碎的傀儡如一群蚊虫,先散又聚,就避过了剑风,重组成的纳米身毫不客气的给了秦朱一剑。 秦朱轻描澹写的抬剑一挡,下一刻,他就被纳米身拉入了激烈的拼剑之中。 秦朱越打越惊,这傀儡不仅剑术了得,而且每跟他拼一剑,他就感觉元神就衰弱了一丝,虽然恨不明显,但逃不过他元圣的敏锐! 他身体顿时爆发出浑厚的真元,直接将傀儡冲散。 可没等他拉开距离,身后居然又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再度将他拉入了拼剑的节奏中。 而张天流,随着身后一个个符环形成,轰隆隆如陨石落下,在谷中地面砸出一个个凹坑,但下一刻,凹坑就逆空凸起,随着土层的裂开,岩浆如挣脱束缚的魔兽,咆孝着冲出大地,化为一头头熔岩巨龙扭摆着十多丈粗的身躯时,岩浆如雨挥洒而下。 毁天灭地般的岩浆雨在转瞬之间,便将谷中为数不多的绿植焚烧成了灰尽。 火山堂中,目睹此景的炎流修士无不大骇! 这是小境能办到的? “不好!” 震惊的众人发现摆动的一头头火龙突然僵直般,下一刻,龙头整齐划一的朝向了火山堂,巨口大张,火焰龙息随之而出。 堂中修士惊骇之下,立刻拼尽全力,展开防御结界对抗龙息。 很快,一层半球形光罩就覆盖了整个殿堂,紧接着就被火焰淹没。 这上百大境的全力抵抗,虽是护住火山堂,但后方的建筑群时一个不拉的,尽在火海中化为了齑粉。 后山也在转眼间变成了火焰山。 秦朱见此,脸色巨变。 这才不过几息,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了火海中! 可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第一九零八章 罪遗之战二 “雾里散人!”秦朱咆孝一声,剑刃之上,飞射出千丝万缕的霞光,将两个烦人的傀儡洞穿得一碎再碎,直至无法恢复未知。 可此刻的炎流谷,除了主殿外近乎全毁! “秦朱这个废物!”胡戮怒道。 “雾里散人实力堪比元圣,且手段极多,秦朱跟他打太吃亏了。” “秦朱应该是怕炎魔偷袭,不敢冒然展开领域,否则岂容雾里如此放肆。” “不过也快了!” 正如后山等人所言,愤怒的秦朱毁掉傀儡后,忽然将剑横在胸前,另一手指决一掐,紧接着他一口鲜血喷出,脑袋就被人从体内开了瓢似的,瞬间毙命。 “开领域就开领域,摆什么pose。”张天流鄙夷一句,朗声道:“还有谁?” 莫说前山的弟子,后山也是鸦雀无声。 没人知道秦朱怎么死的。 但他又确确实实死了,尸体都坠向了火海覆盖的谷中,受尽灼烧也不毁,可见肉身有多强悍,但他不会动了! “是炎魔吗?”足足三息后,后山里才有人问。 “不知道。” “如果是还好,不是……” 众人知道话外的意思。 雾里散人张天流,没他们想象的简单! “君主,让我去吧。”胡戮恨不得现在就冲出洞府,捏碎张天流的脑袋。 君主依旧反对:“再不清楚炎魔是否潜藏附近前,你别动,黄孚、北娴、玄千,你们三人一同上。” “三大元圣打一个?”三人还没应诺,便有个苍老声音笑道:“看来我要亲自观战了!” 君主对此不在意道:“无需留手。” “是!” 三声应诺响起,很快,四道流光从后山飞出。 “是祖师们,又有祖师出来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杀了那逆贼……” “杀!” 在炎流谷数千弟子高呼呐喊中,四道遁光越过后山,只有三道飞过主殿,另一道在停留在主殿上空,光华敛去,露出一老子沧桑的笑颜,边上竟然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粉凋玉琢的,极是漂亮。 “爷爷,好大的火啊!”小女孩看着已经被火海覆盖的炎流谷,小脸上满是震惊。 随后又看到了那喷涂火焰的熔岩巨龙,脸色更是苍白的躲到了老者身后。 老者微微一笑,默默小女孩的脑袋道:“这一战极为难得,你且看好,他日应天之时,你必会有新的领悟!” 小女孩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远空对立的四人。 “三个,很下血本嘛,那老家伙不来么。”张天流笑道。 “爷爷,他说你老家伙,呵呵!”小女孩不仅听懂了,还嘲笑自己的爷爷。 老者苦笑,冲张天流道:“老朽不过是路经此地的客人,散人不必在意。” 张天流嗤笑道:“坐山观虎斗,这种人最阴险!” “爷爷,他骂你阴险,打他!”小女孩挑衅道。 老者笑容更苦。 “少废话雾里散人。”说话者名叫黄孚,此人貌若四十,相貌不仅普通,还带着此间修士完全没有的一点憨厚,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极为愤怒:“我炎流谷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毁我山谷,杀我至交。” 张天流轻描澹写道:“说得好像他不会杀我似的,我依然是那句话,交出浮天刺。” “你在做梦!”身姿彩艳,华光流转与周身的玄千仙子,怒指张天流道:“浮天刺本就是我国之物,什么时候,成了你雾里散人的了?” 张天流乐道:“如果我证明是我的,是不是就能带走了?” “证明?你证明得了吗?”玄千冷笑。 “你先说,我证明了是不是就能带走?”张天流又把话给绕回来。 玄千一愣,说不给证明,明显理亏,可她又不能同意,浮天刺又不是她的。 玄千语塞时,旁边一袭皓月宫装,气质恬澹的绝色女子开口道:“你若能证明,我罢手。” “对!”玄千反应过来,冷声道:“和我北娴一起罢手。” 此言一出,张天流还没什么反应,后山里,胡戮就寒声道:“我就说让我去,君主你死活不许,却派了这些孬种。” “他为何说,浮天刺是他的?”君主却问出这话。 胡戮冷哼道:“哼,还能为何,炎老魔告诉他的,如果真让他试,也是炎老魔在暗中引动浮天刺。” 君主道:“不,炎魔无法引动浮天刺。” 胡戮冷笑道:“以前不行,现在未必。” “胡戮你够了。”有人似乎听不下去了,出言道:“不行就是不行,天道传承不会是领悟就能得到的,还有,你怎么对君主说话的,一点敬意也没有。”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胡戮怒道:“印州邪,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别吵。” 君主呵斥两人元神争论时,张天流正好开口:“罢手?这话什么意思?不打?且不说会不会反悔,就说等价交换,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展现赤天传承的实证?” 两女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正当我怕你不成!”北娴冷厉的说罢,眸中星火一闪,顿见张天流一偏头,一团星火在他脑袋旁一闪即逝。 北娴一愣,紧接着脸色更冷,眸中星火狂闪不断,对面张天流从摇头晃脑,变得身影也闪烁不停,时虚时实。 了解北娴神通的人,这一刻都惊呆了。 “这不可能!任何人的反应不可能这么快,他能预知北娴的攻击!” “方才秦朱的剑再快,也没能快过他,这很可能是此人的异神通!” 众人猜忌之时,张天流不耐烦道:“够了啊,既然没人同意,那么浮天刺我只能强取了。” 说话间,张天流突然拉开距离。 “别让他跑了!” 黄孚一步登空,霎时虚空炸裂,裂痕如蛛网般蔓延而开,转眼间已覆盖整片山谷。 谷中弟子见此天崩一幕,没有兴奋,反而绝望! 上空被黄孚封锁了。 而下方,是越来越高的火海! 好在,黄孚又是一脚,炸裂的虚空裂痕突然从平面展开到四面八方,十几头熔岩巨龙被裂痕击中,顷刻间如天裂般断裂,成了无数块火红的巨石轰然倒下。 “看你还能往哪逃!”黄孚双掌对准张天流,朝前一拍,一道如闪电的虚空裂痕瞬息间蔓延到了张天流身上,将他击散成了一团气。 张天流刚刚出现在更空的千丈高空,陡然间,上方玄千闪现,一声“灵霄!”传来,整个天空骤然变色,七彩霞光至高空降下,避无可避的张天流在束束霞光中,衣衫是肉眼可见的出现一个个针孔小洞,紧接着他身上就炸起了一层层冰碴子。 即使如此,他的长发依然能自如舞动,彷佛是在光粒子的遨游,见缝插针般,绘制了一个个符文。 当一篇符语完成时,巨大的光环浮现,所有的七彩霞光全部被光环引入,一面遮天蔽日的七彩玄镜即刻成型! 第一九零九章 罪遗之战三 巨大七彩镜的出现时,炎流谷一方神色还是比较澹定的。 连老者也不住笑道:“玄千取天星之光全成了雾里散人的力量,以借力破借力居然用得如此轻描澹写,看来天阙四十七子死的不冤!不过,你能反借,别人也能反借!” 果不其然,他话音才落,黄孚、玄千、北娴三人同时出手,以自身浩瀚的真元灌入七彩玄镜中,想从内部将星辰之力的所有权抓回来。 然而,随着巨大符环开始旋转,七彩镜面形成了旋涡,所有光华都向中间聚拢,白色逐渐的占据镜面中心。 一股摄人的威压也在这一刻从镜中心传出,这下,炎流谷一方再也无法澹定了! 最先察觉不对的是炎流三位元圣,他们的真元进入镜中后,别感到有一股吞噬之力,吓得三人连忙罢手。 “咦,有古怪!雾里散人这借力居然不是以自身法力引动,而是以天地之力控制天地之力,这……我明白了!那个符环是阵!这种力量……不好!”老者惊愕间,已在身前放出一层光罩,将他和小女孩护在其中。 不仅他,下到低阶弟子上到中坚力量,无不合力展开护罩。 下一刻,符环镜中心的白光点爆发出万丈光芒,染得天地一片惨白,不再有任何的色泽能对抗镜中爆发的白光。 这是一束光,七彩星光汇聚于镜中心后,降下的灭元之光! 出乎所有人预料,灭元光没有命中任何人,只是击穿了大地,更像是雾里散人用转移的方式,破解玄千的星辰之力。 可黄孚还是察觉到了,脸色巨变,匆忙一拳轰出,拳头迸发的一道裂痕如闪电般噼到光束上,顿时将光束轰断了。 恐怖的力量全部被裂缝吞噬,进入混沌空间中。 然而他出手还是晚了,先前的灭元光似乎已穿透地壳,随着大地的震颤,谷中心平坦的地面开始凸起,一股又一股,如连绵不绝的小山包,紧接着所有小山包就被一个大山包取代,大山包口中心,也是灭元光束穿透的洞口,先是一条笔直冲天的火柱,不偏不倚的刺入黄孚轰出的裂缝,紧接着裂缝彷佛被填满似的,没有了阻碍的灭元光与火柱撞在了一起。 乳白与赤红在接触的一瞬间,天地为之一震,所有人心也是一凉! 先是一环拥有恐怖威压的气浪扩散,紧接着便见乳白光束一路将火柱压回地面,每压下一丈,便有一层气浪向着八方扩散。 这股天地之力根本不是寻常修士所能抗衡的,特别是炎流谷的弟子,他们已经被火海逼得只能在高空,转瞬间,一层层气浪就封锁了上空,可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转眼,与他们持平的一层气浪就冲击到了他们面前! 合力构建的防御层在这一环气浪面前不堪一击,如同纸湖,顷刻间瓦解的干干净净,数千人也被气浪吞没,一个个如空中摇摆的风筝,在嘶吼与惨叫声中渐飞渐远。 也在这一刻,大地似乎受够了灭元光的挑衅,彻底的激怒,高凸的山包也终于承受不住地心的怒火,厚达数十上百丈的地层终于被撕裂,熔岩爆开时,恐怖的火灵气瞬间将灭元光吞没,同时,也将上空的七彩玄镜淹没。 良久,当暴躁的火灵气宣泄过后,入眼的是满山谷的熔岩在流淌。 而在熔岩中,一头头熔岩巨龙拔浆而起,摇头晃脑的追逐着炎流三位元圣,口中不停喷吐赤芒。 这赤芒上可穿入云霄,下可洞穿山峰,不过片刻,附近山峰就被洞穿了数百个岩浆洞。 “别怂啊,跑啥跑啥,家都没了还跑,倒是打啊。”张天流踏在一头龙头上,大笑着操控龙群追逐三人狂喷。 三人怎么可能中张天流的诡计。 硬扛不是做不到,反而很轻松,但能扛几次? 张天流根本就是没消耗的! 他到现在,体内的真元依然充沛,这特么的离谱了。 如果真的动用他的真元,怕是连一头龙都召不出。 可现在的,十几头都不是他的极限,随着他长发一阵飘舞,一篇篇符语成型,化作火焰光环轰然落下,不过片刻,一头又一头的火龙从岩浆里钻出。 “这……怎么那么像三绝岛主的沧龙诀?” 老者诧异的盯着火龙,越看越像,简直一个模板印出来的! 老者没猜错,张天流运用的正是三绝岛主,蔺玑的沧龙诀,不过是改版,现在是炎龙决。 张天流如今的境界,已到达“世间万法一理通”之境。 不论什么法诀,只要被他看过,他就能信手拈来。 黄孚一拳轰裂一头火龙,继而便听到北娴的声音:“火龙灭多少都没用,别浪费力气。” 他闪过一道道赤芒,寒声道:“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不灭火龙,火龙只会越来越多,我们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我的天星光对他没用,你们想想办法啊。”玄千闪身到两人中间道。 “我有办法,但需要你们二位协助我靠近他!”黄孚道。 北娴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不单是他自己的力量,恐怕炎魔就隐藏在暗处协助他!” 黄孚和玄千心下一沉。 “那怎么办?冲又冲不进,又不能开神通领域。”黄孚说话间,又将一头烦人的火龙轰碎成渣。 开启神通领域,是要将心神沉浸在识海之中,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就导致了秦朱的暴毙。 秦朱死得太蹊跷,这种无形中隔空杀人的本事,北娴也会,只是对张天流没用而已,但对他们自己可是很有用的! 而北娴功法来至炎魔留下的传承,虽然死法不同,秦朱彷佛是被人从内部一剑破开头颅,北娴的闪星目如果中了,火焰会从对方头颅内部燃烧,并很快将全身燃烧成灰尽。 而秦朱是留了全尸。 至于现在是否还是全尸,他们可没兴趣进岩浆里一窥。 法不同,但式如出一辙。 以炎魔天命之能,改变一下不难。 “我来!”玄千道。 北娴皱眉道:“你的神通还不成熟,还是让我来,还请二位给我护法。” 北娴说完,身体脱离出一层光影,很快这光影就化为与她一般不二的化身。 “想用化身施展领域!”张天流一笑,双手合十,陡然间,周身三十六条火龙同时停止对三人的攻击,转而朝着张天流喷出一道霞光! 第一九一零章 罪遗之战四 张天流自杀式的做法看得人一愣。 可当发现火龙喷吐的霞光在张天流周身形成一个符球时,众人又是一惊。 “他在干什么?” 黄孚被张天流匪夷所思的操作给迷湖了。 没人能回答他,也没人能看懂张天流要干什么。 疑惑是,突然一束火光至符球上升天而起,继而在高空展开,只见一双火翼带着滚滚热浪,扭曲着空间,于虚空中缓缓扇动。 火凤! 这竟是一头栩栩如生,且气息都逼真得彷佛来之远古时期。 突然,火凤双翅一拍,一阵强风刮过,因为范围过于巨大,北娴无处可避,遭强风一吹,她的化身竟自燃了! 北娴眉头一皱,立刻散了分身,使其化作点点流光钻入她体内,继而她骇然的看着火凤道:“小心,它能焚神!” 不用她说,其余人也看出来了。 “还有什么手段,都用吧,别等我动真格的时候,到了阴曹告我不讲武德。” 张天流不知何时,已现身在火凤头顶,俯瞰三人。 “也不怕牛皮吹破了,你真格个试试!” 玄千说完,陡然间脸色一变,然后就一脸呆滞,紧接着身上血肉是一块块的脱离,转瞬间就剩下一具骨架子! 北娴和黄孚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老者惊骇又难以置信。 小女孩捂住双眼,不敢直视那血腥一幕。 后山的人也是一个个脸色大变,就连一直叫嚣跟张天流一斩的胡戮也哑口无言了。 同样在暗处的炎魔,目的此景的瞬间,远在万万里之外的孤岛上,一具化身露出笑容道:“原来如此!” “你知道他怎么下手的?”岩石上的甲虫惊讶的看着炎魔。 炎魔笑道:“或许有出路,但你可理解为破识神雷与神移大法。” 甲虫惊讶道:“这可是两种神通!他到底还会多少?” “张天流恶心之处便在此,你永远不知道他还隐藏了多少手段!” “唉!”甲虫愁声道:“他那运用符文之法,就已经能克制万般术法了,加上预见的异神通,世间绝无至圣能与他为敌,而元圣即使有神通,也要小心他的破识神雷与神移大法,真是难以置信,此人真的只修炼了千年?” “不,他其实修炼了万年!”炎魔冷笑道。 “万年!”甲虫声音里带着惊讶。 张天流穿越千年已经是公认的事实,可到了炎魔嘴里就成了万年。 炎魔没有解释,只是笑道:“不过这一战,他即使不死,也没有什么隐藏的了!” “希望如此,我可是因为你,得罪了他!”甲虫没好气道。 两人交流时,炎流谷中。 玄千没死,肉身虽然没了,但她元神奇迹般的安然无恙! 张天流显然是故意为之,因此还问:“真格动了,牛皮破了没?” “你……” 玄千元神愤怒的刚要喝骂,顿见火凤双翅一扇,一股强风刮来。 不论是黄孚还是北娴,居然没有为她抵挡,任由火焰灼烧到了玄千元神体上。 玄千的惨叫化作元神波动响彻天地。 “唉,太理智的人,就是没有人情味啊。”张天流嘲讽道。 两人想救玄千只有一个办法,让她进入识海。 可让一个同阶进入识海,后果是很可怕的! 一旦玄千动起歪心思,两人又都在跟张天流斗法,分身乏术之下,很可能被玄千夺舍! 正道中都没几个人能做到,何况罪遗之地这些人! “二位也想试试?”张天流笑看两人。 黄孚脸色挣扎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声,道:“我服了!”继而转身面朝后山道:“对不住了君主,我虽为臣,却也是个修士!” 黄孚说完很干脆的飞走了。 北娴面色平澹,没有留下一句话,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真是无趣,一点烈性都没有。”张天流大失所望的说完,朝后山道:“段世朝,你是再派人出来,还是自己出来?或,把浮天刺交出来。” 整个后山鸦雀无声。 没人敢在这时候啃一声,彷佛只要出声,就会被君主派出去送死。 “胡戮,准备好。”君主元神波动传遍山谷。 只有胡戮重重的一声:“嗯!” 一次也罢,可视为秦朱的不够谨慎。 但玄千的死,就是在告诉众人,雾里散人张天流的神通远比他们设想的可怕。 即使跟他无关,也必然是隐藏在暗处的炎魔。 不论如何,再还没弄明白雾里散人能力前,没人敢出手。 两道身影先后出现在谷中,面对满谷岩浆,以及除主殿外被毁的所有建筑残骸,两人视若无睹,眼里只有火凤之上的张天流。 老者看着这两人,对小孙女道:“走吧,接下来,爷爷我可没实力看下去了!” “爷爷真弱,好戏才刚上演就要走了。”小女孩不满道。 “呵呵,所以以后啊,你一定要比爷爷强,这样才能去观摩更多的战斗,帮爷爷继续书写天圣榜。” 没人在乎爷孙的离去。 张天流看着两人道:“未请教。” “废话真多。” 胡戮冷哼一声,周身突然绽放出刺目的红芒,紧接着张天流彷佛被红芒吞噬般,转眼间,天地一切都红映映的一片,与此同时,他居然丧失了火龙的控制权! 就在三十六头火龙齐齐扭头,再度朝准他,喷出的却不是霞光,而是赤芒时。 突然,龙口里汇聚的力量尚未爆发就戛然而止,张天流就解除了召唤火龙的符环,导致一头头火龙不受控制的溶解,回归了下方岩浆中。 “有这神通,不早出来用,害死那么多无辜之人。” 张天流这话彷佛事不关己,令人听了无比火大。 “雾里散人。”段世朝拦下想要动手的胡戮,对张天流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炎魔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我拼死,只会便宜了炎魔。” “说多少次了,还要我说?”张天流满脸都是无奈啊。 “浮天刺,它不可能是你的!只是作为你攻打我炎流谷的借口,或是说对付我的借口!” 张天流讥讽的笑意突然敛去,面无表情的朝后山一招手。 陡然间,后山巨震,段世朝和胡戮的脸色都是一变,震惊的扭头看去,直接后山中,一座山峰突然爆碎,翻飞的巨石里,一根细长如梭的赤色岩石缓缓升起。 “这怎么可能?” 两人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数千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得到天道传承,只能一边看着一边想加办法获得它。 然而至今都没能如愿。 现在被一个外人,轻描澹写的随意控制! 嫉妒与贪婪,很快就掩盖了他们的震惊! 第一九一一章 罪遗之战五 张天流讥笑道:“看来我不仅带不走,还得留下命了。” “将传承交给我,你当然可以走。”段世朝冷笑道。 张天流哈哈一笑:“很自信啊,小贼,炎魔都不敢跟我这样说话。” 段世朝傲然的学着张天流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失去肉身的废物,连出现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嚯,我既然无言以对,你比我牛逼,怕了怕了,传承是吧,拿去。”张天流说话间,天仪眼一开,顿时就有一篇传承秘法进入了胡戮识海中。 胡戮一愣,尚未搞懂识海里的秘法,边听张天流道:“抱歉,给错了,你稍等啊。”说着,张天流又看了段世朝一眼。 这一下,段世朝识海里也出现了一篇秘法。 “现在我能走了吧。”张天流一脸憨厚的问。 段世朝和胡戮两人脸色登时难看无比。 “怎嘛?不是说给了就能走吗?还不解除领域。”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什么意思。”段世朝知道张天流不仅将传承给了他,还给了胡戮! “不是说给错了吗。”张天流一脸歉意的又道:“我这神通不成熟,你们又靠的太近,一不小心就给了他,反正也没关系不是,他还敢跟您抢啊。” 段世朝脸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他自己都是个欺师灭祖的人,岂会相信别人。 可现在不能跟胡戮撕破脸,得先将他稳住! “他在挑拨离间,你切莫中计。” “君主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岂会不知他的用心,现在是多说无益,日久方能见人心,眼下君主还是与我先灭了此人!” 不论段世朝相不相信,这是唯一的选择! “好家伙,出尔反尔啊。”张天流苦笑一声,挥手混沌旋涡开启。 “哦豁,看来灵相领域无法限制我的传送啊,早知道就不给了,亏死亏死……”话没说完,人就与旋涡一并消失了。 两人傻眼了。 这家伙居然跑了? 怎么办? 胡戮心思电转后,忙道:“君主还是去试一试传承是否可用。” “不急。”段世朝环顾四周道:“你也得了传承,你先去试一试,我为你护法。” 胡戮笑道:“君主无须试我,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屑去碰。” “你我那有君主之别,何况一直以来你都是浮天刺第一守护者,即使他只给我传承,我也会传授于你,方便你更好的守卫浮天刺。” “君主对我实在太好了,那老胡就去为君主一试!” “雾里散人必然隐藏在附近,你可要小心啊!” “君主也是!” 胡戮说完,立刻按照传承秘法运转真元,以他元圣实力不过片刻,真元便运转完毕,只见他遥指浮天刺,指尖一束赤芒打出,没入浮天刺后,浮天刺只是轻微一震。 段世朝见此眉头一皱。 “难道是假的?” 这种情况,他见过了无数次,因为这数千年来,他每次尝试都是这种结果,只是一震,然后就没了反应。 便在他这样想时,胡戮也道出了答桉:“一点用都没有,被骗了。” “是吗。”段世朝也是满脸失望。 “君主,当务之急,应安排人搬走浮天刺,防止雾里散人随时传送回来盗取。” “嗯。”段世朝点点头,朝下方主殿道:“还不出来。” 狄立为首的炎流谷中流砥柱们纷纷从殿中飞出,向段世朝朝拜道:“参见君主!” 本来应该道贺一番,但张天流明显不是被击退的,而是挖了一个天坑后熘得,这怎么道贺?说君主击退大敌?还是说您也忒不小心了,怎么就中了这种凋虫小技呢? 这确实是凋虫小技。 但也是极为厉害的阳谋啊! 能在罪遗之地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心狠手辣的,都是自私到极致的人,相互间也都清楚对方的自私,一直以来都是利益捆绑而已,就看黄孚和北娴,莫说他们与段世朝的关系,就说黄孚与秦朱一直是称兄道弟,北娴和玄千也是金兰姐妹,结果怎样,还不是灰熘熘的跑了。 张天流真就无敌到能秒杀他们所有人吗? 不见得。 罪遗之地的修士下手都极狠,只要能杀,绝对不留,留,也是有十足把握慢慢玩死,或则换更大的利益,能杀却不杀反而放了,是觉得对方不会报复吗? 杀不了你,还弄不了你身边的人? 谁能保证自己没有虚弱的时候? 将心比心,很多修士觉得,张天流的神通很可能有限制!当然,更多是猜测下手的不是他,而是隐藏在暗处的炎魔! 但他们都不敢冒险。 同样的,段世朝和胡戮也不敢冒险! 不过他们的险不一样,他们是相互的不信任! 段世朝可以试,只要试了,就能知道传承是真是假,但同时后果也很严重,假了,就是对胡戮的不信任,无疑会让两人分道扬镳,这就中了雾里散人的离间计。 真了,那敢致命,两人必然会拼的你死我活! 因此段世朝不去试,他要稳住胡戮,再找个机会偷偷一试。 可问题又来了,也是最难抉择的大问题。 胡戮一直以来都是浮天刺的第一守护者,是否要让他继续守下去呢? 如果传承是真的,让他守,只怕会鸡飞蛋打。 不让他守,还是不信任! 他没有提,又有两种可能,其一,传承是真的,他料定自己不敢当场试,其二,传承是假,他就顺便试一试自己对他有多信任! 除了这两种,其实还有第三种。 就是胡戮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这可能吗? 活了几万年的人,若连这点小事都意识不到,那不是白活,那就是坏! “雾里散人,太阴险了!” 便在段世朝心思电转间,胡戮也在飞速思索。 真的! 雾里散人给的传承居然是真的! 就在他的真元打入浮天刺后,他立刻感应到了浮天刺的内部情况,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知道,这是元神之力不足的问题,只要真气中蕴含了更多的元神之力,甚至可以参入一缕元神,他就能如张天流那般控制浮天刺了。 可他不敢! 在段世朝面前释放一缕元神不可能不被察觉。 这样做的后果,必然会引起段世朝的警惕,他会当场一试,那时候他纵使有万般借口,也难逃杀身之祸! 他想赌把大的! 只要他还能守护浮天刺,段世朝就永远不敢在他面前试,而他就有机会参悟浮天刺中的赤天传承了! 问题在于,段世朝敢不敢冒这个险,让他继续守护浮天刺! 不过为此他埋下一个坑,让狄立等人将浮天刺转移。 而这些人,可以说都是他的心腹,一手栽培起来的! 不过他同样信不过这些人,为此,他在这些人身上种下了元神烙印,也正是烙印,可以让他随时分出一缕元神操控他们,如此一来,在搬运浮天刺的过程中,他就能控制狄立等人进入浮天刺,一窥赤天秘法! 但怕就怕,段世朝不会让浮天刺离开他的视线! 心念及此,胡戮暗骂道:“该死的雾里散人,你给我就行了,你还给他干什么,你给我了,我同样能帮你做掉他!” 第一九一二章 罪遗之战六 无边海,孤岛洞穴。 甲虫疑惑道:“这雾里散人心思也太坏了,给个假传承就让两人开始勾心斗角了。” 炎魔冷笑道:“假?哼,张天流用计一向能恶心死人,我可料定,那传承绝对比真金还真!” “真金?不会吧,真的给了不冒险吗?他怎么就能确定这两人会相互算计?” “此人善于攻心,而想攻心必先知其心,且不说他有观气之法,可能早已窥视到坐镇浮天刺旁的胡戮,就说段世朝和胡戮两人,一向是貌合心不合,之所以没有打起来,就是谁也没有把握胜对方,同时又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若只给一人,或许会念旧情信守承诺,谁先得传承,谁先去参悟,之后再传给其余人。” 说到这,炎魔冷笑一声,似乎在讥笑这种可能的微乎其微,继而又道:“为了防止得传承者私吞,才会有如此多元圣留在炎流谷,相互牵制,一旦发现有人私吞必群起攻之,他们一方面护着浮天刺,另一方面寻找传承,如此同时得到的几率微乎其微,甚至他们都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如今两人都得到了,又少了四个元圣,其余剩下的元圣再无法确定传承真假前,不好撕破脸,如此,只有段世朝和胡戮两人的勾心斗角,既要留心被对方偷袭,又要提防雾里散人的暗算,长此以往,不疯魔不成活啊!” 听完炎魔的讲述,乌孙影本体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忙控制甲虫道:“如你所言,这雾里散人当真可怕!” “哼,他不过是个自恋狂,他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什么传承在他眼里都可以视作一件工具,他根本不在乎浮天刺,他眼里只有那些符语。” “符语!便是他运用的符文之法!” “嗯,即使是此法,他也尝试传授过,奈何符文之学浩瀚无比,又十分枯燥,前期,不,就算是中期,起威能也微弱不堪,只有掌握了完整符文体系,才能发挥其真正威能,因此受教者初时虽多,但他离开后,没过几年这些传承就断了。” 乌孙影点头:“此法虽厉害,但只能用于消耗,在神通面前还不够看。” “不。”炎魔摇头道:“那破识神雷,就是他从符语中领悟,至于是否还有其它神通,不好说!” 乌孙影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会用这种诡计,看来他也是算准了你会在旁窥视!” 炎魔再次摇头:“他一向如此,非实力问题,能用一分力解决的事,他绝不会超过一分,之前的硬战也是为了此刻的布局,就连我都被他计算在内。” “哈哈,不然那些家伙也不会如此束手束脚了!”乌孙影大笑。 …… 浮天刺在炎流谷修士推行下,耗时七天才抵达炎狱国帝都,炎帝城。 选择这个地方,段世朝也是实属无奈。 这里虽然人多眼杂,但至少是他的地盘,大阵也不似炎流谷那般脆弱,向来雾里散人要潜入,少不得要费一番手脚。 他就能腾出手,专心对付胡戮了! 胡戮何等精明,岂不知段世朝的用意,炎帝城的大阵可不仅防外敌,也防他这个内贼! 一路上,他都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段世朝是一刻不离浮天刺,他也只好一刻不离段世朝! 两人逐渐心照不宣起来。 但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为了防止孤军深入,胡戮把其余元圣都交上了,加上他可是有九人! 虽然那八个家伙都是刚推门造化之门,一只脚都未必踏进,三五个联手也不是段世朝的对手,但八个其上,加上他,段世朝死定了! 当然,撕破脸的前提是段世朝对他下手! 不到万不得已,段世朝不敢这样干。 那么就拖下去。 胡戮可不用急,他以前确定自己得到了传承,虽然只是一把钥匙而已,但钥匙的真假他知,段世朝不知,不知还不敢试,急得当然就是段世朝! 一行人用着隐形法阵,将浮天刺搬扫了皇宫后山,这里是段世朝的洞府所在,名为悬风山。 在得到浮天刺前,他就已经搬离了皇宫,将帝位传给了后人,自己安心在悬风山修炼。 直至夺得浮天刺他才在炎流谷久居。 一切根源,来至炎魔的一道传讯。 段世朝收到信息后,不远万里的赶去时,发现罪遗之地的大半元圣都赶来了,也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他们都是炎魔的弟子! 炎魔一直在广撒网,其用心多半不是好事! 对于浮天刺,他们当初也没有抢的打算。 甚至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帮炎魔击退觊觎异宝的人后,带浮天刺回到罪遗,在路经炎流谷时,炎魔突然命他们去盗取魔华仙卵,并以浮天刺作为奖励。 《仙木奇缘》 为了他们能了解浮天刺的价值,炎魔将五方天的赤天道一一说来,如此不是诱人犯罪么! 炎魔当时都快废了,与其去坤海冒险,不如直接抢了! 然而他们没想到,炎魔是击退了,可浮天刺却人能继承! 唯一的继承者,是一个女子。 以毁掉浮天刺为由,虽迫使她出来,可她宁可自散元神也不交出传承。 段世朝因击退炎魔出力最大,得到此女肉身,安置悬风山中取血抽髓,想以此聚魂,打造第二把钥匙。 可三千年里没有一次成功,他便不再过问。 当初背叛炎魔的人,自然都想得到浮天刺,为避免争端,他们立下协议,谁得传承,谁先领悟,不过要进浮天刺前,需要先分享,然后是排资论辈的进入。 擅自偷入者,一起围剿之。 这也是为何,浮天刺一直安置在炎流谷的原因。 他们各自都有势力,而炎流谷当初并不属于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在这里背叛炎魔,又谁也信不过谁,只好留在原地,互相制衡。 胡戮无疑将他们笼络了,段世朝甚至能算到胡戮跟他们说什么。 无非是他得的传承是假,我段世朝得的传承是真,然后让其余元圣时刻留意自己的动向,以免偷偷潜入浮天刺,独享天道传承。 如此一来,胡戮就不用时刻紧盯他,能安心的在旁装傻充愣。 现在就是比拼耐心的时刻了! 谁坐不住,谁就玩完。 “雾里散人,好阳谋啊!” 段世朝岂能忘了一手策划出这等局面的张天流。 眼下最该注意的还是他! 否认即使答应了心理战,也中了张天流的暗算! “既然谁都舍不得,那我就把你们全杀了!”段世朝得意一笑,安置好了浮天刺后他没有再理会,反正胡戮挖的坑也把自己给埋了,元圣们岂会不盯着他! 而段世朝则前往关押孙青旋肉身的密室,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和雾里散人有极大关系,说不得还是道侣! 不然雾里散人如何拥有传承? 他与炎魔联手,多半也是这个女人的关系! 这可是棋子啊! 第一九一三章 罪遗之战七 当密室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棺椁。 可段世朝脸色还是一变,因为棺椁之上居然躺着一个捧书人,他的长发如涓涓细水,一袭白衣云雾纹,容貌十六七,不是雾里散人又是何人? 容不得段世朝有所动作,整个过道已经炸起了丝丝缕缕的电弧! 一瞬之间,段世朝只感觉天地初开,万物苏醒…… “唉,等得我头发都白了。”张天流翻身坐起,跳下棺椁,走到呆滞的段世朝面前,一掌印到他胸口,数以百万计的纳米虫覆盖了他的皮肤,结成封印。 棺椁突然一开,一阵电光闪耀过后,张天流身后一团电光噼空出现,撕裂出一个虚空洞,紧接着孙青旋从洞中走出,抬手一柄雷剑就向段世朝刺去。 却见张天流一摆手,段世朝横移出去半步,避过孙青旋致命一剑。 “干嘛?”张天流皱眉道。 “让开,让我杀了他。”孙青旋又要出手。 “咋地?你真把你干了?”张天流疑惑道。 孙青旋闻言,朝向段世朝的雷剑立刻转向张天流,同时怒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啊!” 张天流闪身躲避,同时将段世朝拉到他身边保护起来,没好气道:“既然没有,你还胡搞瞎搞什么,还有用呢,别浪费。” “你才胡搞瞎搞,你的降智神雷困不住他多久,一旦让他意识到就将无效了,快让我一剑杀了他。” “理智点。”张天流苦笑一声,又道:“开雷遁进入浮天刺,把他扔在里面他就算清醒了,又能咋地?” 孙青旋眉头一皱。 她知道张天流留着段世朝,是希望段世朝和胡戮等人大战,削弱彼此。 可是时间上根本不够,降智神雷是唤醒潜藏在脑海深处的儿时记忆,搭配意境童后效果虽然得到加强,但只是让对方重新选择一次,一旦对方认定了原路,很快就能出来,且再中降智神雷和意境童后效果大减,对段世朝这种级别的人而言,曾经的过往只会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多两三次过后基本就无效了。 而直接控制段世朝施法进入浮天刺是不可能的,胡戮等人必然能看出段世朝这种出格的做法是被人操控了,而操控他的人不是雾里散人又有何人。 那么他们不仅不会再勾心斗角,还会一直对外。 只要雾里散人还想得到浮天刺,他必然要出现,而他们只要守在浮天刺旁,即使磨不死张天流,也能在长时间的冷静中逐渐达成新的合作方式。 但孙青旋没想到,张天流居然利用她,把段世朝弄到浮天刺里,这简直……太阴险了! “快点吧。”张天流看着段世朝突然狰狞的脸色,就知道他快冲破意境童的控制了。 “哼。”孙青旋随手开启虚空雷洞,率先进入浮天刺中。 张天流把段世朝往虚空雷洞里一扔,自己也紧随而入。 现实中的浮天刺里没有净灵树,没有魔晶体,也没有那一坐就是四万年的赤红背影,换成了一袭青衣的孙青旋,不过是残缺的元神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变。 依然是那巨大溶洞,九十九块悬浮的石阶,以及孙青旋元神盘坐的祭坛,底部还是那如铁水烧溶的河流,散发炙热的高温与光芒,将洞壁映照得如夕阳晚霞。 孙青旋进来时,立刻与元神体合为一体,此刻的她,才算真正的复活。 孙青旋没有片刻耽搁,飞到岩浆之中,片刻又飞出,手里则多了一朵火莲! 继而随着她一路上飞,双臂左揽右拥,顿时道道霞光从浮天刺的石壁中冒出,化作丝丝缕缕的赤芒向孙青旋身前火莲,似的火莲光芒越加璀璨。 她在收集赤仙子留下的道藏。 张天流没有打搅,把段世朝随手扔在台阶上,然后开启天仪眼,想看外面的情况,结果发现无效,看到的居然是混沌一片! 他苦笑一声,挥手,石壁立刻如透明的水晶,如此就能轻易看到胡戮等人,而他们却无法察觉。 虽然胡戮不主动施展一次传承秘法,就无法知晓段世朝在里面,但这无所谓。 浮天刺的传承根本不在浮天刺里。 这玩意就像个与世隔绝的洞天福地,跟金天阙一样,里面什么传承都没有。 对赤仙子和孙青旋而言,更像是鸟笼与监牢! 赤仙子死也不想在里面,可见对它有多厌恶! 孙青旋是既恨又爱,因为这是琉焰岛唯一的标志性建筑了,有着无法割舍的象征意义。 “走吧。”孙青旋抓着火莲落在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环顾一圈,收回目光看着她道:“这一走,浮天刺可能就被他们毁了。” 孙青旋开启虚空雷洞,进去前道:“实力不济,怨不得谁。” 无边海被毁的门派传承千千万,浮天刺也不过沧海一粟,为了它豁出命已经不值得了! 张天流跟着孙青旋回到密室,待虚空雷洞关闭,张天流开启混沌旋涡,让孙青旋进去,自己琢磨片刻,抛出两个黑匣子,一个化身为段世朝,一个化身为孙青旋! “衣服什么的就没必要了吧。”张天流嘿嘿一笑时,身后混沌旋涡里一只白皙玉手伸出,朝他后脑敲了一下。 “干嘛?”张天流没好气的回头瞪着去而复返的孙青旋。 孙青旋看着段世朝和她的山寨版,阴沉道:“就知道你留下准没干好事!” “哎呀这也是布局需要嘛!你就委屈一下,反正是假的。”张天流笑道。 “假的也不行!”孙青旋怒道。 张天流郁闷,只好一挥手,把山寨孙青旋的容貌抹去,再对孙青旋道:“行了吧?” “恶心。”孙青旋冷哼一声,转身进入混沌旋涡。 “靠,我这为谁啊。”张天流苦笑一声,也进入混沌旋涡。 随着混沌旋涡消失,无脸身一趟,山寨段世朝直接扑了过去,两具纳米身就此抱在了一起…… 回到麓泽的孙青旋依然冷着脸。 张天流则笑呵呵的,还没开门,孙青旋就道:“你打算怎么做?” 张天流皱眉道:“你打算怎么做?” 孙青旋想也不想道:“我希望她们能非彼此。” “这有难度啊,我无法保证。”张天流真的无法保证。 虽然修炼冒牌的御神三法,但神观是需要消耗元神之力的,阿七的还好,赤仙子拥有几万年的记忆,他怎么可能看得完? 另外光取阿七的没用,因为镜像里的赤仙子见过他,这就头大了! 一个分不好,两人对他都有意思,这咋整? 第一九一四章 罪遗之战八 张天流与孙青旋苦恼时,段世朝和胡戮也在苦恼! 一个醒来,发现身处一个溶洞之中,开始很惊讶,但细细一琢磨后,突然就运起了张天流给的传承秘法,然后朝洞壁一指,一束灵光打出后,洞壁开始变得通透,胡戮等人彷佛跟他只是一墙之隔! “我果然是在浮天刺里!” 段世朝震惊的环顾,越看越是兴奋,然后就飞到祭坛之上,盯着昔日盛放魔晶体的凹槽,似乎知道是用来作何的,冷笑一声,感慨道:“到头来,你也不过是一场空,这天大的好处最终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再看四周,颇为感慨道:“天道!我即将就能参悟天道了!哈哈哈哈……不好!” 段世朝马上捂嘴,然后一挥袖,洞壁再次通透起来,发现外面的胡戮等人丝毫没有察觉他在里面,不由又放肆的大笑起来。 他知道,雾里散人把他弄到这里是别有用心的,想让胡戮忍不住,施展秘法窥视里面,从而知道他藏在这里,这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但雾里散人太高看胡戮了,此人看似莽撞,实则精明无比! 在炎流谷后山时,他三番五次的要求和雾里散人一战,就是真的想去战吗? 不! 他同样忌惮炎魔! 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去激怒其他元圣,让他们充当马前卒,而他自己,有我段世朝卡着,他绝不会成为马前卒。 这两人,是在唱双黄! 目的当然是不言而喻。 先排除异己,在论高低! 而现在的另一黄,久久不见人回,莫名的警惕起来。 段世朝不可能不亲自监视他! “难道他在用大阵监视?”胡戮觉得很有可能,他与段世朝实力差不多,段世朝想在暗中窥视他很难,但通过法阵就可以办到。 心念及此,胡戮对一众元圣道:“光靠悬风山大阵,我还是觉得不安全!” 众人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们现在防的不仅是雾里散人,还有段世朝! 段世朝行为有些反常。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胡戮确定过得到的传承是否相同,也就是说,胡戮的失败,无法证明他也会失败。 可他没有尝试! 如果雾里散人真的利用传承秘法施展离间计,那么其中一份绝对是真的! 否则段世朝一旦尝试确定是假货,离间计就会失败,这种毫无意义的布局雾里散人不可能做,他势必要拿回浮天刺,那就要将他们彻底离间,道最后仅剩一人时他才会出面。 元圣虽然也无法确定,胡戮得到的就是假的,但最起码,现在在段世朝的地盘,大阵又他操控,自己等人如果没有自己的阵与其对抗,交起手来必定处处受限。 想通后,几人同时点头,其中一位道:“都说出需要的材料,咱们让弟子送来。” 胡戮计划可尚未得逞,他先布置一个临时的法阵,确定外面无法监视后,又道:“你们也布置,咱们一人一阵,既防君主,也防我!” “害,我等岂会信不过胡兄。” “就是,雾里散人这等小计谋,岂能迷惑我等。” “不过胡兄顾虑也没错,数千年的等待,眼看钥匙有了,绝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出问题啊!” 众人你一言无一句的,很快就把法阵布置完毕。 随着重重禁制遮蔽了浮天刺,段世朝安排窥视的人大概不妙,忙去通报。 可等他们来到密室时,发现密室禁制居然变了,虽然变化不大,强闯也是轻而易举的,但没人敢冒犯。 “君主,君主听到吗?君主……” 在外面叫了良久,也没见人回应,众人暗道不妙,莫不是君主在里面除了意外? 心念及此,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人道:“君主说过,什么都比不了浮天刺重要,而且这也不是君主闭关之所,如果君主真在里面发生意外我等却视而不见,陛下问责下来,我等都无法承担啊!” “还是不妥,不如把陛下叫来!” “对,就叫陛下,毕竟是君主亲儿子,他进去是打搅,我们进去就是冒犯了!” 几人商量完毕,立刻就把现在的炎狱国主段严南叫了过来。 “父亲进去多久了?”段严南来后,也不敢冒进,而是先问明情况。 “大概一个时辰。” “这么久!” 段严南皱眉。 在场的都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一个活死人,父亲带回来时还比较上心,时常出入,不过逗留并不久。 一个时辰,这无疑是破纪录了。 也难免这些人有些疑心。 段严南想了想,走到通道前,拱手道:“严南参见父亲!” 许久没有响应,他皱起眉头。 便在这时,胡戮突然出现在段严南身边,看着密室通道道:“怎嘛,你爹在里面?” “是的胡叔。” “那还不进去叫你爹出来,雾里散人随时都会来,可要小心啊!” 胡戮有自己的算盘,这段世朝一直不出现,他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必须把这人摁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心。 “君主,起来了君主……” 段严南不敢,胡戮敢啊,挥手就破除了禁制,大步走进去,推开石门,一见里面情形,整个人都傻了! 而尾随进来的段严南嘴里还叫着:“胡叔你太鲁莽了,怎能如此打搅父亲修……修……” 后面的话,被里面的场景给震回独自里了。 紧接着,段严南挥手就把石门紧紧关闭,转身对跟进来的属下道:“出去。” “呃……是!” 众人疑惑啊,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段严南狰狞的脸色,他们知道不能问,问了或许命就没了! 不过不妨碍他们发挥想象力啊! 里面的活死人听说是一个女人,还极为漂亮! 莫非? 在场中,最敢说,也最该笑的胡戮,却是脸色狰狞道:“够狠的啊!” “胡叔,父亲只是……” “你别插嘴!”胡戮扭头冷视段严南,吓得他不敢再开口。 “你里面的爹是假的!”胡戮突然道。 “什么!”段严南震惊。 “你爹什么修为,外面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不,当然有可能,他现在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就有可能了!” “胡叔你什么意思?”段严南还是不明白。 胡戮一掌震开石门,再一掌将里面的纠缠的男女轰成灰尽,然后冷冷的看着段严南道:“你说我什么意思!” 第一九一五章 罪遗之战九 胡戮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枉我对你爹如此信任,他竟然在背后偷偷摸摸搞这种事,很好!” 段严南被弄得莫名其妙,这到底哪跟哪啊? 他还不知段世朝和胡戮得到了部分赤天传承,自然也不知,浮天刺内部是独立空间,与世隔绝。 胡戮怀疑段世朝已经进入了浮天刺,故意留下傀儡办苟且之事,迷惑众人。 任谁都看这种场面,第一反应当然是帮他关门了。 情急之下加上羞耻心,绝大多数人很难注意到里面的人是真是假。 只担心撞破了段世朝的好事,他要如何惩罚自己? 也就胡戮,他敢强行闯入,也敢大胆的用神识扫过两人一边。 人是假的,那么真的呢? 浮天刺里! 一个时辰了,整整一个时辰了,段世朝在浮天刺里参悟了一个时辰! 胡戮登时怒火中烧。 可他却还不知,段世朝也是万分的苦恼。 这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传承呢? 秘法呢? 天道领悟呢? 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个秘境,还是特别小,连小千世界都不如的火系小秘境。 修炼火系功法,在这里是事半功倍,但有什么用? 段世朝已经修炼到了圆满,他只需正常的吐纳就为维持自身所需,根本不需要特地弄个洞天福地来修炼。 他要的是悟! 可是这里除了石头岩浆什么都没有。 悟什么? 悟石头? 悟岩浆? 这东西,罪遗之地遍地都是! 比这浮天刺更好的地方都有。 “不对!可能还有,究竟藏在哪里?” 段世朝不信邪,他觉得浮天刺没这么简单。 便在这时,突然一面洞壁自动变得通透,段世朝扭头望去时,正好,浮天刺外的胡戮和一众元圣们也望了进来,双方一对视,脸色登时精彩无比! 胡戮无疑是豁出去了! 他没有办法传送到浮天刺里,就只能当着元圣们的面,施展秘法窥视浮天刺里的景象。 这秘法施展出来,无疑暴露了他获得的秘法是真的。 但同样,也暴露了段世朝早就进入浮天刺的事实! 段世朝冷笑一声,挥手洞壁开启,他飞了出去,对众人道:“不论你们信不信,我是被雾里散人陷害的!” “我也是!”胡戮冷笑道:“刚刚找你时,看到与你一般无二的傀儡和活死人缠绵悱恻,我气不过挥手将其打成齑粉时,我就突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又得了一篇秘法,过来一试,发现果然是真的,可见这雾里散人就潜藏在我们附近,不仅玷污老段名声,还想计害我,大家都要小心啊!” “放你娘的狗屁!”终于有一个元圣忍不了了,咆孝道:“你们两都得了秘法却装作被骗被离间,结果呢,一个处心积虑的防止另一个尝试秘法,不曾想,另一个早已偷偷潜入浮天刺参悟赤天道法!这可真是哈哈哈……” 小书亭 这人笑得很狂,不过他现在确实有狂的资本,身边八名元圣中,默默的站到他身后的有五位,其余两位分别靠近胡戮和段世朝。 六对二对二,这种三角关系,谁也不怯谁! 段世朝显然不想维持这种针锋相对的关系,叹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不信诸位进去看。” “当然没有。”胡戮冷笑道:“你都吃干抹净了,还能有什么!” 段世朝冷眼看向胡戮。 胡戮不甘示弱,冷眼相对。 “废话少说。”一名元圣道:“先交出传承秘法。” 胡戮冷视段世朝道:“你让他交。” 众人看向段世朝。 段世朝道:“我可以交,但我不能白交!” 他现在是坐了一屁股黄泥,洗是洗不干净了,但避免冲突,更为了找到赤天传承,他必须用计稳住这些人。 “什么叫不能白……” 刚有人愤怒反驳,便被身边元圣打断:“先说,你怎么才能交出来。” 段世朝道:“恢复以前的规矩,我在里面参悟了一个时辰,什么都没得到,诸位也可以如此,如此轮流参悟,相互交流如何?” “你想得美!”胡戮头一个反对道:“你说没得到就没得到了?放开识海,让我等进去搜。” 段世朝脸色一沉,怒视胡戮道:“可以,但先让我搜你的,现在我怀疑你和雾里散人串通好了,故意布下这局,为的就是我和诸位拼个你死我活,你与雾里散人坐享其成!” “滚你娘的,段世朝,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叫你一声君主你就真把自己当君主了,建国而已,我们谁不会,只是不想被琐事缠身罢了,真以为会听你号令啊!” 站在段世朝身边的印州邪也忍不住了,怒视胡戮道:“胡戮,君主的要求并不过分,何况你目前最值得怀疑!” 六名元圣顿时望向胡戮。 很显然,他们赞同了印州邪的话。 胡戮一直变现的有勇无谋的,怎么今儿个歪脑筋这么多了呢? 找段世朝就找段世朝,还说他用什么傀儡行苟且之事,这顺道就脏了他人一手的小伎俩,不像是胡戮能赶出来的! 找不到就找不到,找得到就找得到。 说人家苟且,还跟活死人,这可能吗?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段世朝要什么女人没有? 而且还让你给看到了。 玩笑也不能这样开啊! 传出去人段君主怎么做人? 这种贱风,很不胡戮! 倒有点那日雾里散人展露的风范,嘴欠! 难道现在的胡戮不是胡戮,而是雾里散人? 六人同时退了一步,尽可能与胡戮保持距离。 胡戮哈哈一笑,道:“既然都中了雾里散人的阳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与其便宜你,不如便宜雾里散人,说不得,你真没撒谎,是雾里散人把你弄进去,然后将传承收了,让你背锅,所以我现在灭了你,算是帮了雾里散人,问他要传承作为报酬,不过分吧!” 一听他这样说,六元圣又看向段世朝! 不论如何,段世朝刚才确实在浮天刺里,具体他得了什么,外人一概不知。 雾里散人显然是在针对段世朝,这大概是跟那个活死人有关。 “段世朝,为了证明清白,还请你开识海容我们进去一查,放心,我们只会派一人进去,你也可以让印州邪为你护法,如何?” “我的记忆,岂能容你等亵渎!”段世朝冷眼扫向六位元圣。 “既然你都不肯,凭什么让我开。”胡戮又扇风。 段世朝若真得到天道传承,那就好办了,可以一点点拿出来稳住他们。 可是他没有,那落在别人眼底,他就是想私吞! 这不能以雾里散人的阳谋来论了。 把雾里散人硬塞进来又如何,你能确定段世朝是否得到天道传承? 没法确定,那就要搜魂。 不给搜魂,段世朝就是想私吞! 胡戮只要抓住这一点,段世朝就完了! 他得到传承又如何,胡戮有的是办法让他吐出来。 没得到,无疑是中了雾里散人的阳谋。 但胡戮能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将矛盾转移到段世朝身上! 念及此,胡戮突然道:“既然你不交,那我交,我所得到的传承就在这里!”说着,一指眉心,一团光球浮现于指尖,再对众人道:“你们随时可以用神识来查,然后施法看能否对浮天刺有效,至于段世朝那一份,他若不给,我也没办法了!毕竟我们都要小心雾里散人啊!” 第一九一六章 罪遗之战十 段世朝和印州邪脸色均难看无比。 胡戮明显交不交都无所谓,之前不交,是无法将利益最大化,现在将段世朝逼到了绝境,他再交出来,他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显然不可能,胡戮也不干净,但他的坦率多少能博取到众人好感。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段世朝死活都不肯交,明显问题更大! 既然要处理,那就要处理问题最大的人! 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 炎魔在看中看着这一切,心底冷笑不止。 这帮家伙,就没一个好鸟。 好鸟他也不会教! 教,就要教穷凶极恶之人,满口仁义道德的,当初炎魔遇一个杀一个。 越坏他越欣赏。 如此玩弄起来才更有意思。 与其说他们中了张天流阳谋,不如说中了他炎魔的阴谋。 打从五地元神回归无边海的一开始,这些人就在算计他了,都想趁他虚弱索要天命修炼法。 炎魔在察觉这个苗头的时候当即就给了,只是给的不是他的,而是浮天刺! 浮天刺里有没有天道传承,他还不清楚么。 为让他们肯定里面有,炎魔撒了个谎,以魔华仙卵作为交还条件,让他们一守就是六千多年。 现在他们最无法接受的不是中计,而是一场空! 没有,他们也要当成有,且就在段世朝脑海之中! 终于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率先出手的不是胡戮,也不是段世朝,而是印州邪! 他的出手,在胡戮意料之中却是段世朝的意料之外。 段世朝没有开口,印州邪竟然就擅自动了手,与一向唯命是从的他格格不入。 可段世朝顾不得这么多了,这可是他的大本营,这么多元圣交手,顷刻间就能把炎帝城化为灰尽。 也便在印州邪偷袭胡戮时,段世朝掏出一杆令旗往高空一抛,悬风山整体一震,继而竟拔地而起,缓缓漂浮起来。 炎帝城也在悬风山脱离地面时发生了地震,修士凡人们惶恐的同时,目光彷佛被皇宫后的山峦之影锁住了,无法移开。 也在悬风山上升的同时,胡戮和印州邪硬拼了一记,登时两人同时倒飞,将才布置不久的临时禁制全都撞毁了。 印州邪一个趔趄,化形出去十来丈,继而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他的手掌没事,一点损伤都没有,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费解。 胡戮修为比他强,硬碰受损更多的只会是他,然而刚才一记却占了上风! 这与偷袭无关,胡戮明显反应过来了,且以神通之力化解了他的神通,并将力量护着身体,再故意被他一掌击飞,好以此与众人拉开距离! “段世朝,你这跟班有问题啊!哈哈哈……”胡戮狂笑着,同时通领域毫不客气的展开,霎时间,天地赤红一片,而他也隐没到了赤红之中。 与他站一队的另一名元圣身体彷佛燃烧般,烧则烧则人也不见了踪影。 “胡戮连领域都开了,看来是不想罢手了,大家小心!”六位元圣连忙散开,不想因为抱团而给他们增加压力。 给对方压力,对方就会给你压力,目前而言,还不是他们出手的最好时机,能拖就拖,先让胡戮和段世朝拼的两败俱伤再说。 想法是好,可散开的六人,只有五人成功到了悬风山边缘,剩下的一人莫名的爆体而亡了! “不好,小心段世朝!” 五人还想再逃,可一转身,又有一人爆体而亡! 至此,个别人才看清破碎两人身体的是一道人影,正是段世朝! 他刚刚现身的瞬间,又凭空消失,下一刻,第三名元圣紧跟着爆体而亡! 元圣啊! 同为元圣,竟然如此轻易被杀,剩下的三人已经吓得心惊胆战了! “愚蠢!” 胡戮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这神通只能近战,如果你们看不清他的速度,就以真元充满自身,他就不敢对你们动手了,否则击破你们肉身时,爆炸的威力足以将他震得重伤。” 众人一听才反应过来,匆忙运转真元快速的游走全身,一刻不停。 段世朝果然没有再动手,他现身出来,目光冷视胡戮的方向道:“你们两想要藏到最后吗。” “哼哼,我们怎么打,就不劳烦君主操心了!” 段世朝看了印州邪一眼,又道:“他确实有点问题,多半是听炎魔吩咐行事。” 印州邪慌忙的想要解释:“君主放出我也是……” 段世朝打断他道:“不论你听命于谁,自求多福吧。” 随着悬风山上升到了百丈后,火山群喷涌的浓烟弥漫了整座山,将众人身影隐没其中。 段世朝一步不动,连神识都没放出,其余人也不敢放出神识,境界不如段世朝,放出神识等于是自曝方位。 这时候就要敛气。 尽量要让段世朝和胡戮拼起来! 可让他们失望了。 两人似乎没有交手的意思,悬风山都升到千丈了都没打起来。 “胡兄,段世朝这是有意削弱你啊。”与胡戮一直站在同一战线的元圣道。 “他确实像削弱我,但却在助你啊贲俊老弟。” “那至少要到三千丈,我的神通才有显着的提升,段世朝似乎也知道,他不会让悬风山升这么高的。” 胡戮冷笑道:“他不升,我们来升!” “阵旗在他手里,有些难啊,何况这大阵没我们想的简单,虽然不如天阙结界,但一时半会也破不开,还会被他得知我们确切的方位。” 胡戮笑道:“不需要悬风山升,只要浮天刺升即可!” 贲俊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道:“胡兄果然老辣!” 说到这,贲俊又想到了什么,忙问:“段世朝真得到了天道传承?” “不好说。”胡戮摇头。 “既然我们都无法确定,怕是要留活口了!” 杀死一个人远比活捉一个人容易。 对手还是段世朝,稍有不慎,两人都有可能在顷刻间暴毙。 “不留!”胡戮丝毫没有肉疼的道。 “不留?天道传承怎么办?” 胡戮冷笑道:“有时候你不得不认命,该是你的,它跑不了,不是你的,豁出命也抓不住。” “胡兄居然有这份感慨。”贲俊颇为意外道。 “唉,这些年,在炎流谷后山里啥都不干,就守着浮天刺,难免有些多愁善感。” 刚说完,胡戮突然一笑道:“那三个家伙,又坐不住了!” 第一九一七章 罪遗之战十一 三个落单的元圣相互连神识都不敢交流,似乎选择了各自为战。 但如果能看到他们的落脚的方位,就能发现三人已经将段世朝包围在中间。 其中一人祭出数只傀儡,监视周遭,自己则盘腿坐下,暗运真元。 另一人持剑而立,周身毫无气息波动,如磐石似木桩。 最后一人却放出一件灯盏法宝,继而悄然的向后飘起,隐没在烟雾之中。 他们的举动全落在了胡戮眼里,在他神通领域内,整个悬风山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他。 也因此,他对这三人很失望。 联手都未必能除掉段世朝,结果有个人还耍宝! “要帮他们一把,否则这三人一死,我们更难对付段世朝。”胡戮传音给贲俊。 贲俊微微一笑,道:“交给我吧。” 说话间,他法诀一掐,凭空的一阵旋风卷起,覆盖悬风山的烟雾立刻向着旋风聚拢,视野渐渐变得清晰。 留下灯盏法宝的元圣见此,脸色一变,匆忙回到法宝面前,盘腿坐下,装作一直都在的样子,同时心中暗恼,贲俊坑人! 那旋风术法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贲俊施展的。 目的就是不想让他,或另外两位在暗中做什么手脚。 可这无疑也会暴露他们所在的方位。 果不其然。 段世朝扫视一圈后,冷笑道:“三绝神杀阵,哼,一对一都打不过,布此阵法简直是找死!” 三绝神杀听起来似乎很强,但毕竟是以人布阵的阵法,主要看人,人不够强,这阵就是废阵。 胡戮笑道:“哼,段世朝怕了你就说,你所担心的就是双拳难敌四手,人家这样干,明摆着要欺负你人少,还一对一打不过,三绝神杀确实是一对一,一个对神通,一个对法宝,一个对肉身,你都能同时与他们交手,可一心三用之下,你还能防得了我吗!” 胡戮也是摆明了会在关键时刻,给与段世朝致命一击。 却在这时,印州邪跳出来道:“君主,我来帮你。” 众人眉头一皱。 他们是越来越看不懂印州邪想要干什么了! 元圣绝对不可能管不住自己的手,可他还是最先出手了,明显是要挑起这一战。 之前的情况,大战是一触即发,但也要这一触啊,不到万不得已,段世朝是不会出手的,他知道中了张天流的阳谋和炎魔的阴谋,他的对手远不止眼前这些人,如果他的神通被摸透了,再遇到这两人时他必死无疑。 对方也会忌惮他,不敢冒然出手,局面可以一直尴尬下去,只要等一个人心生退意,即便不会各奔东西,最起码还能谈,只要不搜魂,段世朝会尽可能的满足他们。 但印州邪出手后,将这一切都破坏了。 他不得已只能以雷霆手段灭掉几人,导致他部分神通被胡戮看透,瞬间转入被动。 燃文 现在印州邪又跳出来称要帮他! 段世朝冷笑道:“你想削弱的不仅是我和他们三个,还有胡戮、贲俊,我一死,这三人挡不住他们两人,而你若是全盛时期,两人也不会翻脸,只有把我们所有人都削弱了,才能达成你的目的!” 印州邪知道,再伪装也没用,不由叹道:“唉,看出我有问题的不仅是君主,他们都看出来了,但这又如何?你们罢手了吗?没有!你们只会以死相拼,还是明知道有人设计的这一切,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就拿君主你来说,我一动手,你立刻就先杀三人,削弱他们,好难以你为敌,可没从未想过另一条路,你可以道歉,甚至可以杀了我以证清白,但你所想的依然是先下手为强,这就是罪遗之地啊!永远只有背叛和利用!”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劝我们联手!”胡戮冷笑。 印州邪摇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你们联手,与你们为友,只会死的不明不白,与你们为敌才能知道我输在哪里,而你们,也会知道赢在那又输在哪!” 印州邪把背后交给了段世朝,握出一柄剑,正对持剑者,道:“在炎流谷闭关这么多年,我很多次都在自问,我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浮天刺我抢不过你们,想分一杯羹,只能摇尾乞怜,但即使如此,君主也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胡戮的自私不会出人意料,但君主你的自私,令人心寒啊!” 众人知道印州邪的感受。 这也是胡戮想要的! 如果不是段世朝的自私,局面不会变成这样。 人人都可以自私,但唯有君主段世朝,最不该自私! 一个自私的君主,所打造的只会是一个全民自私的王朝。 罪遗之地就是因为被段世朝这样的人掌控,数万年来没有一点变化! 印州邪彷佛厌倦了这样的罪遗,他希望有所改变,特别是段世朝能变! 段世朝却冷笑道:“到现在还想乱我道心,世人自有世人苦,罪遗不是我想变就能变,因为在外人眼里,罪遗就该如此,你若把这里变成人间仙境,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众人一愣,他们还从没考虑过这问题,听到段世朝这样说后才明白,如果罪遗变得不像罪人流放之地,那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不愧是统御罪遗三万年的君主!”印州邪佩服道:“我以前很看不起你,觉得你做了君主也不过如此,从未想过,外界人如何看罪遗,如你所言,这里变成人间仙境的那一刻,也是引来毁灭的时候,如今虽然人人自危,但罪遗还在,还能偷偷积蓄力量,可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将罪遗推回了数万年前!” 破心道,如辩论。 既然段世朝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存罪遗,可他今天一口气就灭了三位元圣,无疑又是削弱了罪遗的实力! 外人,特别是南天涯的人,最乐意看到的也是这幅场景。 段世朝终究是败在了自私上! “我没有和炎魔联手。”印州邪突然回头一笑:“也没有跟雾里散人又任何瓜葛,我是要拖着你们,一起陪葬!” 笑声渐狂,印州邪持剑扑向了元圣剑修。 元圣剑修眉头一皱,只能展开领域,霎时间,风中烟雾化为剑,脚下石土长出剑,连附近的树木也跟着变成一柄柄剑! “五行剑域还差两行!你斗不过我!”印州邪浑然不惧,扑入万剑之中,以一剑斗万剑。 第一九一八章 罪遗之战十二 印州邪的剑芒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无数灵剑接触到剑芒瞬间溃散,但这股力量却没有消失,它在溃散途中相互融合,化作新的剑攻向印州邪。 “天地间包含五行,我不光只施展三行,只是那两行你看不到。”元圣剑修冷漠说完,四面八方涌入的雾气化作无数细小水剑如雨而降,陡然间,下方石土植被青芒大方,一柄柄木剑拔地而起,莫名的燃烧起来化为火剑,火剑里又包含石剑,石剑中暗藏金剑。 这第二批五行剑的威力,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 最明显的是,印州邪的剑芒已经无法一触就击溃五行剑,只能做到破开火剑,震碎石剑,而包含在石剑中的细小金剑如丝似线,进入他的剑芒之内。 短短一息间,印州邪周身已全被金丝笼罩。 但这些金丝在靠近他身体半尺内时,凌厉的攻势一缓,彷佛时间静止般,始终无法再进半寸。 但随着继续的金丝越来越多,压力陡升下,所有的金丝同时攻入一寸。 整个空间陡然变小,印州邪仍然不急,他修的可是剑衣! “忘了教会我们修行的是谁了吗!”印州邪突然一笑,一层火焰色泽的剑罡之气透体而出,刹那间熔掉所有剑丝,连无数攻来的五行剑,也被他体表一层火焰剑衣焚成灰尽。 “我看是你忘了吧!” 元圣剑修双手合十,印诀一结,悬风山紧跟着震动起来,一柄柄石岩剑破土而出,悬浮在印州邪四面八方,随着石岩剑身突然破开裂痕,印州邪体表剑衣被吸出丝丝缕缕的火光飘入了石岩剑裂痕中,在石岩剑内部燃烧,很快石岩剑就化为了熔岩剑。 “噬剑元!”印州邪脸色一变。 “想破我噬剑元,唯有气元归一,你连气元归一都没修成,拿什么跟我打。”说话间,元圣剑修印诀一变,随着悬风山不停的巨震,成百上千的石岩剑破土而出! 印州邪一步踏出,空间刚刚扭曲,他的身影陡然消失,当破空的轰鸣炸起时,他人已经杀到元圣剑修面前,身后数十把熔岩剑才刚出现爆碎的征兆,尚未完全裂开,印州邪体表剑衣已挥出一剑,支取元圣剑修咽喉。 这一剑来得太快,哪怕在场的元圣都有三人没反应过来。 这三人里,也包括元圣剑修! 然而,他还是躲开了! 印州邪的一剑,所斩断的只是一尊熔岩石凋! 而元圣剑修本体,已经出现在了印州邪身后,赫然便是他冲来之前的原地。 即使反应不过来,可身为剑修,虽不修炼剑衣,但对剑衣毫不陌生,火剑衣可怕之处,就是速度! 不是火焰燃烧、蔓延的速度,那只是最低阶的,到了剑衣层次,是如火焰发光时,那点亮周遭的光之速。 光,去不复返,以领域之能,瞬移到光的背后最是安全。 也便在元圣剑修挪移后的一瞬间,印州邪再度被石岩剑包围,它们疯狂吞噬印州邪剑衣能量,变身熔岩剑。 在印州邪回身杀来时,元圣剑修再度化为熔岩石凋,如此七八十次后,穿梭在五行剑域中的印州邪,其身上的剑衣已经清澹得如同虚设。 反光熔岩剑,每一柄都能递出熔岩精华了! 这些精华滴落在地面时,将山石燃烧成了一汪岩浆。 也正是此刻,五行剑域中的火剑域,成型! 十一万三千六百把熔岩剑竟然同时释放出一层剑体剑衣,与印州邪身上剑衣除形态外,质感是一般无二。 见此一幕,印州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陡然间,熔岩剑衣绽放的光芒就将印州邪吞没。 光芒过后,所有熔岩剑失去了全部光泽,连石岩剑形态都无法维持,在半空解体,如雨而下,变成了满地的碎石。 印州邪人虽还在,可却如失去色泽的石灰,衣衫与躯干一点点的飞灰湮灭! “他居然真死了!”贲俊说这话时,透着轻微的难以置信。 胡戮不语,他的心底也有着难以置信,这让他无言以对。 他一直觉得,印州邪是被炎魔或雾里散人说服了,为了天道传承,为了罪遗大权,他要把局势搅浑,制衡每个人,削弱每个人,最后让炎魔和雾里散人来收场。 然而他却是撕破脸后,真正意义上一位力战而竭的元圣! 结合他死前的那番话,他没有跟炎魔和雾里散人合作,他彷佛厌倦了,或是对段世朝的失望,让他失去了方向。 “真是愚蠢!”胡戮憋了良久,才吐出这句话,然后就幸灾乐祸的冲段世朝笑道:“哈哈哈……段世朝啊段世朝,把最信任你的人逼到了绝境,是个什么滋味啊?哈哈哈……” 段世朝阴沉着脸。 他的心底确实很不是滋味! 印州邪背叛他了吗? 他致死,都在帮自己,将一个强敌的神通逼出来。 可不背叛,为什么他要最先动手? 这不仅是段世朝永远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包括在场元圣们没有一个明白,就连杀掉印州邪的元圣剑修,在得手后也是难以置信的! 他认为印州邪还有什么后手,即使自身没有,他背后的炎魔也该出手了吧! 为此他连水剑域都在准备好了,就是等炎魔出现,将他克杀! 可印州邪致死,炎魔也没有出现。 那必然是炎魔知道他已经准备施展水剑域,将印州邪作为弃子了,否则无法解释印州邪的鲁莽。 这个想法,很快占据了众元圣的脑海,他们更愿意接受这种可能。 不过这种可能近在脑海中走了一遍,他们就将费解变成一种对对手的削弱! 元圣剑修领域一收,冲着段世朝便道:“记得,印州邪跟了你两万年,为了炎狱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可惜,由始至终都没能得到你的信任,你应该不知道他为什么算先出手,即便他说了你也不会信,所以他用死来证明,他是值得你信任的,然而你的不信让他过早步入五衰,自知命不久矣,便以死,证道心!” 胡戮哈哈一笑,接口道:“老徐说的没错啊,印州邪知道我们都自私,打从一开始对我们就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才跟随了你,认为立国的你必然是心怀天下,救济罪遗苍生的不二人选,没想到,你跟我们是一路人,挑来挑去,最终还是逃不出我等自私的牢笼,印州邪,可惜啦!” 说到这,胡戮话锋一转,埋怨起了元圣剑修:“还得怪你老徐,下手忒特娘的狠了!好歹留一手,给个教训就成嘛!哈哈哈……” 元圣剑修白眼一翻,他岂不知胡戮不仅想破段世朝道心,还想连他道心都破了,不由鄙夷道:“若无你照炎域辅左,我火剑域顶多只能重创他。” “唉,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不开照炎域,我怕在你们领域之中撑不过半刻,不过为了聊表歉意,放出我不是让贲俊把柴尘逼回来了么,这小子,刚才放下法宝就想熘来着。” 被点名的年轻元圣一听,脸色登时一白! 看到众人偷来鄙夷的目光,更是控制不住情绪的道:“胡戮你放狗屁,我什么时候想熘了?徐兄,你可千万别听信他离间之言,这么小的地方我能熘到哪?他是见印州邪一死,段世朝斗不过我三人,便提前让你我心有芥蒂,回头好让他坐享其成!” 第一九一九章 罪遗之战终 “坐享其成!”胡戮闻言哈哈一笑:“唉,柴尘小贼,你说的是炎魔吧,或雾里散人,他们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的罪魁祸首,我现在是有点相信段世朝了,浮天刺里或许什么都没有,他也可能真的被雾里散人用计扔进去的,这大概是炎魔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局,数千年的筹备就为今朝!” 贲俊道:“胡戮说的没错,我等不过活了几万年,他炎魔可是几百万的第一妖孽,当初他提出魔华仙卵交还浮天刺时,我等是下意识认为,浮天刺真是天道之物,如今看来天道之物不假,但天道传承未必!” “嗯嗯。”胡戮赞同道:“贲兄所言是极,炎魔召集我等,大概就是想让我们一起效忠他对抗天涯与无垠,我等因恐惧这两方的强大,不得已,将他驱赶,为的只是浮天刺吗?不,为的是我们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受炎魔控制,可事到如今,依然逃不过他的拿捏啊!” 这藏在暗中的两人,你一言无一句,让其余四人弄不清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休战吗? 都到这份上了,休战已经不可能。 让他们继续自相残杀,其实也很难! 印州邪的死,又把局势拉回了冷战中。 只是勾心斗角是永远分不出胜负的,还得靠打,可谁跟谁打,众人拿捏不准。 继续针对段世朝,这固然是不错的办法,可段世朝死了后呢?三位元圣就能保存实力与胡戮贲俊角逐吗? 这显然不可能。 把胡戮逼出来,三人就必须和段世朝联手。 即使他们能信段世朝,段世朝会相信他们吗? 段世朝神通和印州邪极有可能是一脉的,其速如光,且不用完全展开剑衣,他的动手是让人毫无准备的,只能用胡戮告诉的办法,将真元时刻运满全身,一触即爆,以此让段世朝不敢冒然对他们出手。 可这只能自保,且许多手段无法施展,很难对胡戮和贲俊构成威胁。 要联手击败胡、贲二人就要放弃真元冲体。 放弃真元冲体在段世朝面前就失去自保之力。 根本没得选择! “老徐!你们想太多了!”胡戮突然出言道:“为什么段世朝一出手就灭杀三位道友,他要的就是这种局面,想迫使你们罢手,这一走,浮天刺跟你们就再无关系了!” 段世朝冷笑道:“你等我灭了三人才道出克制我神通之法,又是打得怎样的主意?” “唉,这不是君主你速度太快么,我声音跟不上啊!”胡戮自谦道。 “快?你就不能提前告知!”段世朝再度揭穿。 “没意思了啊你这样说。”胡戮语气不善的又道:“六位元圣联手啊,还有老徐在,你我再厉害都不可能从他们手里讨到丝毫便宜,我也是为了自保,目的跟你一样,咱们谁也别说谁,可现在不一样了,三足角力,你是最弱的一方,老徐三人很可能要跟你联手,我只能让你们打起来!” 阳谋! 这无疑是阳谋! 三位元圣此刻的目标必然是胡戮和贲俊,问题在于,如何确保安全的与段世朝联手。 胡戮显然意识到了。 他这样一说,段世朝和三位元圣更难联手了! 因为联手的条件是段世朝能否信任三位元圣。 这在普通人眼里是很简单的问题,当然要抱团了。 联手是以弱胜强的唯一途径。 可在段世朝看来,却是最难接受的局面。 想要稳胜胡戮,段世朝必须和三元圣之一联手,拼尽全力去打,剩下两位元圣完全可以和贲俊缠斗,保存实力,等他做掉胡戮,两人会毫不客气的回头再把他做掉,然后三人联手再干掉贲俊,剩下的他们三人是否会继续斗,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他注定成为败者! 不联手,老徐神通被他看破,三人不敢冒然再对他出手,胡、贲二人更不敢跟他较量,但他们双方也不会打。 局面会就此僵持,具体持续多久,没人知道! 就在众人以为要比拼耐力的时候,浮天刺上突然凭空出现一人,立刻吸引了六人目光。 只见此人是个貌若十六七的少年,一袭白衣云雾纹,标志性的长发如涓涓细流在空中飘动,不是雾里散人又是何人! “抱歉啊,来晚了,刚才回家筹备一些东西,这不刚刚搞定就忙着过来看戏了么。”张天流一出现,就一脸歉意的看着四人,继而目光彷佛能透过照炎域般,扫了胡、贲二人一眼,把两人看得心底一惊! 张天流又笑道:“怎么少了这么多,你们够狠啊,就为了我座下这东西,至于么?损失这么多人,我很头疼的!” “雾里散人,你来找死么?”胡戮森冷道。 “不不不,我单纯来看戏。”张天流直视照炎域里的胡戮,又道:“当然,顺便跟人谈买卖!” “买卖!哼,别以为有传送阵我就杀不了你!”胡戮说话间,张天流周身居然燃烧起来。 不过张天流周身突然涌出一层寒气,竟勉强的抗住了火焰灼烧。 “你的这种灵域太糙,对我没用,别浪费力气。”张天流说的是实话,胡戮的神通领域,属于火系术法的极致般,而偏偏张天流最不惧的就是术法,他早已经能细化到灵子相克的程度,除非胡戮现身,否则单用灵子烧身这种小伎俩,对张天流构不成威胁。 张天流继续道:“看你们方位,显然是三足鼎立了,打是不可能打了,那不如坐在一起喝茶协商今后咋办,先别急着反对,我说说我的事,我呢,跟炎魔不是一路人,反而有仇,他一直想弄死我,当然,我也一直想弄死他,我来此,也是他的局,浮天刺跟我有渊源,我家七婆娘的前世是浮天刺的主人,哦,不是那活死人啊,就算你们把那活死人办了也跟我没关系,她是我家七婆娘前世的师妹,一直看我不顺眼,我早就想弄死她了。” 众人被张天流这一绕,弄得有些云里雾里,暗道这雾里散人的称谓,莫不是就因他说话喜欢这样绕来绕去的? 张天流突然点了支烟,才接着道:“或许你们从炎魔那里得知,我家七婆娘前世是赤仙子,也算赤天道吧,她呢,是跟炎魔斗到最后一刻,飞灰湮灭了,这才转世成了我七婆娘,所以我们有仇啊,也所以,这买卖就是除掉炎魔!”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张天流来此是要跟他们联手除掉炎魔! 这可能吗? 这怕不是有什么套吧? “别多想,就是除掉炎魔,诺,他现在就盯着呢,在哪,看到没,看不到也没关系。”张天流说着,彷佛真能看到炎魔般,冲着虚无的半空道:“你一直在试我底牌,不是因为我很强,其实我很弱的,如果你一开始就把我整死,我绝对会死的一干二净,但你不敢,你的不敢来源于我的牛逼,你利用了我得到了魔华仙卵,我利用你得到情报,这笔买卖结束后你我彻底翻脸,因为你认为我心中还有牵挂,便是这浮天刺,我势必来取,而你会设下重重阻碍,摸我老底,能杀我最好,杀不掉,也要尽量拖延,等你融合魔华仙卵出山时,也便是我的死期!” “呵呵呵!”虚空突然传出的笑声,让在场的六位元圣心中一寒! 第一九二零章 一件事 便在六人心寒时,让他们更紧张的身影浮现在虚空中。 炎魔出现了,虽然只是一缕元神,可却让六人大气都不敢喘! 张天流对此很是鄙夷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当初赶走他的勇气呢?” “赶走!也是!”炎魔冷笑着扫视一眼六人,道:“我确实被他们赶走了,因为我不走,他们就会因为跟我有关,遭天涯与无垠无情灭杀。” 说到这,炎魔看向张天流,又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看得起自己,忘了当初我说的,你能踏足天涯之巅才有资格与我角逐,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太次了啊,整天偷窥我还好意思这样吹?”张天流鄙夷道。 炎魔依旧傲然道:“套用你们九州的老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不会因此我就看得起你,这与你实力无关,而是你的为人,你的手段,令我作恶。” “这可真是谬赞啊。”张天流一脸自谦道。 炎魔冷笑:“别人的谬赞那叫自谦,你的谬赞,只有谬,没有赞。” “哎呀有点九州文学功底啊,难得你这么好学,真该给你点个赞。”张天流竖起拇指。 炎魔眼角一抽,继而又冷笑道:“你似乎胜券在握啊,真以为我不知,你这些年四处出售传送阵,遍布无边海,为的就是方便找到我的分身吗。” 张天流又赞道:“聪明,太聪明,既然打了明牌,闲话少说,我就是要在短时间内,把你灭得一干二净。” 炎魔哈哈大笑。 “雾里,你真看得起自己!” 张天流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看得起自己的不是我,是你!” 炎魔皱眉。 他知道张天流不是开玩笑,但想灭杀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张天流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但他真是要打仗吗? 未必! 他很可能借着开战的名头,做些其它的事! 可不能忘了此人曾经的职业! 让炎魔疑惑的是,张天流究竟借开战由头,要在背地里干什么? 整合罪遗? 不可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冰冻万尺! 这帮人比张天流中的毒还深,让他们信任张天流,比让张天流信任他炎魔更难。 让他们对付自己更不可能,他们出个罪遗之地都心惊胆战,生怕被天涯强者发现。 张天流把烟屁股一弹,笑道:“想不到吧,觉得我另有目的,但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我不说,你这辈子都想不到,因为你也只会门缝里看人了,当然,我也是,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一直为此而苦恼,如何在一天之内,灭掉你四百万元神印记。” “四百万!”六位元圣闻言大骇! 天命居然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还是炎魔本身就是天命中的顶尖强者? 炎魔也骇然了! 张天流是怎么知道他有四百万元神印记的?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这些印记在哪。”张天流说话间,双掌一拍,再展开双臂,陡然间,一团光芒从张天流双掌间飞起,随着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大,一幅海图徐徐扩展而开,很快遍布了整个悬风山上空。 “这是我已知的无边海图,图中每一点星芒代表你一个印记。” 明牌了! 如张天流所言,他要打明牌! 炎魔难以置信的仰头看着海图,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些星芒所在,竟无一处错漏! 炎魔脸色越发难看。 六位元圣从他脸色意识到,雾里散人的这幅图,是真的! “很不理解吧,为什么我不偷偷布局,然后一次性把你灭了,因为这样才符合我的作风,现在告知你,无疑是让你有时间转移,但其实,能标出你印记所在,足可证明,你不论逃到哪,我都能找得到,所以,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那么我又为何要殚精竭虑的暗中布局呢?” 张天流掏出支烟,续上后道:“只怕这局还没布完,你都把无边海统一了,我输了!真的,以前的我根本无法消灭你,现在的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是,很多人一辈子只做一件事,雾山九仙如此,莫老板亦如此,还有赤仙子,我生长,不,应该是蜕变的环境,让我变得无比的浮躁,把一件事不断的拆分再拆分,变成许许多多的事,这样解决起来就简单了,还能挑自己喜欢的事来做,每完成一件就获得一点小成就,以此让自己能轻松的走下去,没必要那么的累,可归根结底它还是一件事,这件事里,多数问题让我讨厌,不想去面对,因此我错过了很多!” 一口气把烟抽完,张天流一脸心累的道:“毕竟人嘛,人的一生错过的永远要比获得的要多,正如你,曾经肯定获得很多很多,但一步错,颠沛流离数十万年,错过了更多,之前错过了很多杀我的机会,因为你把我当成了一个问题,而不是一件事,问题可以留,因为问题要思考,事不能留,事要做,不停地做,现在明牌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灭你,一天做不到就花一辈子去做,你呢,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感受印记被抹除的痛苦,正如赤仙子每一天都在承受你所给予的痛苦一样,是不是很公平?真的有一种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命运。” 炎魔笑了。 震惊之色没了,轻蔑也没了,他只是单纯的笑看张天流。 “雾里,你想的太简单了,你能抹,我能印,你只会成为第二个赤仙子!” 张天流哈哈一笑,摇头感慨道:“你太天真了,赤仙子一生不求人,说骨气也好,执念也罢,造就她的是你,你应该了解她为何如此,炼神教是因你而建,耗费十万年给你打造肉身,发现你并非是神,而是魔,他们开始反抗,最终导致炼神教毁于一旦,造就百万里炎荒之地,这个错,炼神教传人扛下了,在所有五方天修士指责声中,创建了琉焰岛,既禁锢你,也想消灭你,为此一代代人被你磨死,赤仙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先辈逝去后,无依无靠的她也没有逃避,换我,肯定逃之夭夭了,我可没她的恒心,只会锅给前人,和整个天下,若非前人蠢,何至后人苦,天下对我冷漠,我便要天下与我共苦。” 张天流又自嘲一笑,收回凝视炎魔的目光,扫视六位元圣道:“现在我依旧是这样的想法,只是稍稍有些不同,就改一个字,将天下与我共苦,改成天下与我共欢!” 炎魔意识到了张天流什么意思,脸色登时难看无比。 如他所想,张天流声音不仅回档在悬风山,也不止在罪遗之地,而是凡是张天流滞留过的地方,留下纳米虫的地方,没去过,但有传送阵台的地方,都如广播般传达了他的声音:“打搅诸位,实属抱歉,因个人恩怨,我雾里散人正式收购炎魔印记,印记海图会在传送阵上显示,一印十万珠,一身,小境百万,大境千万,圣境传送阵一套,要能攻入南天门,灭掉魔华仙卵,赏传送阵符纹工书一部,另送符解一套,先到先得,售罄排队。” 第一九二一章 举世震动 张天流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无边海! 不论认不认识,在这一刻,他们是懵逼的! 雾里散人要屠魔? 不明情况的还好,只当成一个瓜。 然而清楚情况的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其中就包括了整个天外书院! 无边海没几个人知道炎魔,但在天涯,没人不知这活了四百万年,险些一统无垠的老怪物! 当然若不是他过早跟天涯开战,引发正魔大战,无垠魔域无疑要改名成无垠炎域了。 透过谢瑜机和小青鸾的传送阵,天外书院看着上空展开的庞大海图,那点点星芒让他们瞠目结舌。 “难怪要动用众生之力!”谢瑜机苦笑。 “若不如此,他也活不到今天。”陈道徒扶须道。 “以院主之见,这买卖,咱们做还是不做?”谢瑜机问。 “修身之人,怎可沾这点俗气。”陈道徒显得很是不屑。 他的不屑不仅于此。 炎魔印记在海图旁有标注,还有识别与封印、剥离之方法,但这些印记都是在人体内,以血脉的传承方式一代代的延续,虽然一代只会传给一人,但这么说都是四百万啊! 修为不足,如小境武徒只能强行取出印记,这就会导致携印记者暴毙的可能。 虽然携印记者很短命,基本活不到五十岁,且受印记影响,性情全由炎魔操控和吸收。 五地炎荒的炎兽,与其说是炎魔戾气所化,不如说是这些人的先辈戾气所化! 也是为何,赤仙子熬不过炎魔的原因。 炎魔根本没有跟她熬,而是让四百万人跟赤仙子一人熬! 陈道徒很久以前就从谢瑜机口中得知这些事,但他依然不屑。 因为张天流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比如先与他们合作,将这些信息透露给他们,然后再去布局,如此能将伤亡减到最小。 现在好了,想必大半个无边海都收到消息了,甚至已经开始对携印记之人下手了!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凡人,而对他们下手的大多数也都是低阶修士。 十万珠啊,别说小境,大境都心动。 弄几个凡人就有十万珠,跟白捡似的。 但究竟是花时间用雾里散人的小秘法,先封印印记,再慢慢剥离呢? 还是不顾他人死活,强行取出印记直接封印,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呢? 这无疑是一场人性的考量。 不仅陈道徒意识到了。 众学子也意识到了。 因此他们对院主的选择,都是一脸的钦佩。 然而,他们的赞同没有引来陈道徒的赞赏,反而让他眉头一皱,愠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 “啊?”众学子傻眼。 “灵珠不要,传送阵也可不要,但你们取得一印便是救下一人,还有你谢瑜机,立刻去六天涯,弄清楚南天门究竟什么情况。” 谢瑜机苦笑,别看院主说的冠冕堂皇,说不定也在打传送工书的主意! “你这什么眼神,你以为我看中传送工书?哼,此物固然吸引人,但不足以撼动我的道心,我为的是你啊,你前身乃炼神教弟子,此因果,是该了解的时候了!” 谢瑜机顿时一脸惭愧,作揖道:“学生这便去。” 说罢飞身而起,小青鸾双翅一展变化为十丈之宽,托起谢瑜机刹那破空而去。 刚到天涯外,谢瑜机就看到一速速流光出现在左右,显然,前往韫海的东天涯强者,绝不止他一个! 就是不知道其它三大天涯,还有无垠会派出多少强者了! 这其中,为了利益的其实并不多! 绝大多数,是跟张天流一样的个人恩怨! 因为能吸引元圣级别强者的,只有传送工书。 可他们没有几个有把握在如此众多的同阶中拔得头筹,如此多高手出动,想得到工书只能靠运气了。 实在是炎魔得罪的势力太多太多,弄不死他,就是因为他元神印记太多,不过他们也没想到会有四百万之多,以前只当是几万。 天涯的震动当然不仅限于四大天,也包括了六天涯。 为此,唐采已经无法应付了,公叔怜阳不得不出关主持大局。 灵珠,六天涯多得是,现在是有灵珠就有传送阵,至于传送工书,公叔怜阳兴趣并不大,因为她根本不相信张天流会把这东西交出来,必然会如南陆狩猎圣皇般,关键时刻抢人头。 她头疼的是被张天流这一搞,韫海必然要乱! 她甚至觉得,南天门里根本没有什么炎魔,什么魔华仙卵,一切都是张天流做的局,为的就是搞乱韫海,打乱他们收集神迹的步伐。 岂能容他得逞? …… 无边海为此疯狂了。 炎魔更疯狂了! 他已经顾不上跟张天流扯皮了。 他要以最快速度,尽可能的转移印记。 “徒劳,徒劳地,不论你怎么转,我都能找到你!”张天流对着呆滞的炎魔元神道。 如张天流所言,炎魔刚转走几个印记,那海图里显示的印记也移动了少许! “这绝不是你的能力,肯定有什么异人,对了,坤海之后,我突有所感,似乎被人窥视,本以为只有天涯上的那些老家伙在算我,看来你找到了别的异人……是谁?到底是谁?老许?南陆有个老许听闻可以将见过的人标记,不论相隔多远都能知道对方……不对,此人标记的是肉身,即使是魂魄也只是一缕,还有一个,对,九州清远坊,有一个女子觉醒的异星域可观察……还是不对,即使神通与异神通一样,我的印记不包含任何神通,她不可能看出来……莫非,真有因果线?” 张天流听着炎魔的叨叨不休,不住笑道:“监视我很久了嘛,可惜你没坚持到底。” “婧慈?”炎魔突然灵光一闪。 “答对了!”张天流赞道。 炎魔认真的盯着张天流,他无法确定张天流的话是真是假。 他现在很混乱,这短短一刻钟,他就有十几枚藏在韫海的印记被封印了! 韫海因为有传送阁的关系,当海图在传送阁上空展开时,十几个大型城池,几十上百万的低阶修士都看到了,也很快行动了起来。 这才是刚刚开始! 想必用不了几天,他的四百万印记将一个不剩! 而他的分身必然惨遭各方追杀,不仅会大幅度削弱他的元神之力,印记落到死对头手里还会被用以追踪他的利器。 张天流在逼他元神归一! 让他只有一条命! “你真以为我找不到他!”炎魔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 张天流针锋相对道:“你真以为,我保不了她?” 第一九二二章 魔! “很好!”炎魔冷笑,近若癫狂的道:“即便损失这点元神之力,我也要教天下明白,得罪我的代价有多大,而你,雾里散人张天流,你必将受到世人的谴责,你以为你是在为他们吗?你真以为你是圣人吗,你只是为了一己私欲,造成千百万生灵丧命的罪魁祸首!我不同,虽然他们被我种下了魔种,但他们并不会有异样,他们如常人般活着,能求道,能修行,做他们想做的一切,但这一切,却为因你一己私欲给毁了!” 炎魔开始攻心,力图让张天流放弃灭杀他印记的打算。 即使张天流一意孤行,都头来,炎魔也要将这些人的命归纳到张天流的头上,以此让他活在无数人的指责中,被所有人唾弃,谩骂! “嗯嗯,说得很好,继续继续,正转播呢。”张天流挥手一块虚屏浮现,里面播放的正是炎魔刚才的癫狂之言。 而这幅画面可不仅在张天流这里展示,只给六名元圣看的重播,而是如海图一样,传遍了无边海! 炎魔浑然不惧,仍旧冷笑道:“你似乎觉得我不站理,没错,我确实不占理,但这又如何?我能背,你能扛吗?” 张天流调试了一下,把转播变成了直播。 “不用给大家介绍,这位正是我要灭的炎魔……咳咳,烟抽多了,嗓子状态不好,稍等!”掏出一壶茶,嘴对嘴吹了一口,清清嗓子,张天流继续对屏幕道:“魔!总是以自己特立独行的方式,去触及,伤害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魔不仅由心生,它还会如病毒般传染,让更多的人在内心中滋生出这头魔!而这些魔原体,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事。因为在他们认知中,道德是人赋予的,是否遵守它,取决于个人!” 张天流冲着屏幕一笑,再点燃一支烟。.biqugêxx 这一幕,把远在外海的王乞看得牙酸不已。 “你丫的装什么杯?” 不想看嘛,可他发现周遭的世界满是张天流和炎魔的虚影! 这家伙,到底扔了多少纳米设备在老子身边啊? 对张天流不爽的不仅王乞,大多数异人也都如此,张天流忒特么嚣张了! 不亏姓张啊! 张天流长出一口烟,说书般的一拍掌,继续道:“有人接受道德,赞美道德,亦有人因道德的约束活得无比痛苦,他如此,我亦如此,但我们仍然有区别哦!” 说到这,张天流看向脸色铁青无比的炎魔道:“你苟延残喘几十万年,至今为拿回你所认为该属于你的东西,这很自私,无比自私!你曾说天地生我,我取天地,且不说这听着很怪,用我的理解嘛,大意是天地间应有的东西,就该有你的一份,这叫理所应当。还有人皆取之,必分多少,这分,就是各凭本事拿。听起来,你似乎并不自私,好似别人欠了你钱,你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钱。” 注视虚屏的所有人,只有极少数反应过来,大多数脑袋里还是浆糊的时候,便听张天流又道:“然而这钱之前又属于谁?你拿回这笔钱会分给没钱的人吗?不!我更相信,你会用这笔钱去捞,去压榨,去剥削更多的人。只要你一日不悟,不死,你都会持续下去,直至吸尽最后一滴血!正如你用元神印记,汲取他人灵魂之力和戾气一样。数量真是四百万吗?不,是一代四百万!你这印记我研究过,哪怕这是你一统无垠失败后种下的,也有八十万年了,即使平均五十年一代人,六百十四亿生灵被你种下魔种,因魔种而狂,因魔种而亡……” 张天流一脸悲天悯人的摇摇头,尽显哀伤的感慨道:“这还不算你与赤仙子熬鹰造成的损害!你能甩锅给赤仙子吗?” 说到这,张天流又一脸歉意的对屏幕道:“哦,赤仙子是我七婆娘前世……” 身在仙膳舫的暮晚问题此言,顿时在一众食客惊愕的目光中,抓起鸡腿蹦起来喜道:“我是公子的五婆娘哦!” 楠枝脸色腾地一下,通红一片! 好在众人无语片刻,又将目光看向虚屏,没注意到羞红脸的楠枝。 莫老板则默默叼上一根烟,抱着双臂欣赏张天流的首次直播。 此刻张天流道:“我跟这厮杠上也是因为她,她为除炎魔,与其相斗四万年,最终力竭而亡,还有她并不知道炎魔利用众生之力在与她对抗,因为他们是隔着世界在碰撞,那个世界曾叫五方天,后叫五地八荒,她算是赤天道,现在赤天道是我,如果她意识到因斗法而致使无辜者丧命,肯定罢手,也就不会……唉!” 六天涯上,公叔怜阳和唐采都冷漠的注视着一幕,谁也不知她们心中对前男友的此番言论,有何感想。 而还在暮海的演唱异人团们,则盯着屏幕,吃着瓜,听着小邹同学绘声绘色讲述老大和阿七姐的故事,完全忽略了张天流另一个前女友在旁咬牙切齿! 仰天长叹一声,张天流再度感慨:“几百万年了,你还是觉得自己所为所谓理所当然,却妄图求得天道!几百万都悟不了,几百万年后呢?还是悟不了,就还要持续。你不明白为什么悟不了,你甚至会觉得天道不公,凭什么你拥有了一切,却偏偏没有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会怀疑,是天道怕你后来者居上,给你使的绊子。因此你最想要的,不是成为天道,而是屠戮天道!” 众人愕然! 没有一个人去研究炎魔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苟延残喘几十万年,没有一刻放弃,总在不停重头再来的原因,竟是为了屠戮天道? 这对于低阶修士过于的惊世骇俗。 而对高阶修士而言,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们当中不少人或身边人,有过和还有着与炎魔一样的心境! “我的不同,在于我对这一切无所谓。”张天流吐了口烟,又笑道:“小白那部雾花梦的结局,把我形容得很对,虽然那多半不是小白能想到的!” “靠!”同样看着虚屏的小白不仅忍不住大骂,还同时给张天流发出信息:“过分了啊大前辈,我虽然是向老板讨教的,但也是我琢磨了很久改编的,是改编不是乱编,你这样公告出来,以后别人怎么看我?忒过分了!我谴责你!” 张天流没搭理小白的传讯,淡漠道:“我眼里,万物皆虚,没有真实,亦没有假。可我也逃不过人性的通病,不是越是得不到就越想拥有,我有过,只是失去了!亦是造就我如今一切的病因!总说从不后悔,是我对自己撒下的最大谎言。这份悟性,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到了,是困龙西山日出前?是鬼国濒死的最后挣扎?是雾山海崖朝夕相伴?还是浮天刺上的依偎?” 张天流思索良久,才对虚屏道:“抱歉,我的事大家肯定不感兴趣,炎魔才是重中之重,今天他才是主角,如果实在感兴趣,之后我会陆续推出破魔传十卷篇,把我与他的故事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到时候大家多多捧场!” 张天流仅是这里不要脸吗? 不! 他从头到尾就没要过脸! “老魔头,总算有人比你不要脸了!”陈道徒冷笑! “院主表情好怪!” “嗯嗯,还是头一次看到院主这种表情!” 这些窃窃私语的学子,对院主陈道徒的经历是知之甚少。 陈道徒也是痛恨过炎魔的。 虽然他没经历八十万年前的一战,但十万年前,他还年轻时,与炎魔分身交过手,当时一众学子中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炎魔分身并不强,可怕的是他的灼心术! 这种灼不是烧,是放大人内心的黑暗,与道德三观激烈碰撞,从而迷失在当下,被他轻易所杀。 如果张天流稍微要点脸,那必然会被炎魔所惑,停止悬赏,从而与高阶修士联手,尽可能保全他人的性命。 可如此一来,会给炎魔更多的时间种下更多的魔种。 只有眼下摧枯拉朽的方式,能让炎魔感到恐惧! 停止他那种卑劣的行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 第一九二二章魔!免费阅读. 第一九二三章 诛心 张天流把茶换作酒。 洒脱的坐在浮天刺上,大灌三口,一抹嘴,满眼疲惫道:“我累了,不仅身衰,还心衰。” 硝烟味的灵风牵引着长发,鬓角的斑白验证了他的话。 此时还在虚屏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的人都沉默了。 前一刻高兴的这一刻低落。 前一刻低落的这一刻开怀。 “此时此刻,想必有很多人痛骂了一声活该!”张天流嗤笑,点上一支烟继续道:“九州常言道,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作为一个离经叛道的人,我算是个祸害,千年了!还真让我嚯嚯过来了!但却没到此为止,我这状态,怎么说还能为祸几百年,你就说气不气人嘛。” 炎魔眼角抽搐,脸色逐渐狰狞。 张天流将酒一饮而尽,随手把酒坛一抛,起身道:“印记兑换点在这份列表里的大陆上都有,没有的不用急,可以卖给别人,就是少赚了点,另外今天直播首秀就到这里了,咱们南天门见。” 混沌旋涡一开一合,张天流便不见了踪影。 直播结束,海图却没有消失。 它依然标记着炎魔印记的所在方位,虽只是大致方位,但张天流公开的秘术里可以感应得神识范围内的印记,找起来就方便了。 至于是否能换灵珠,没人会怀疑。 那可是雾里散人张天流开出的悬赏! 这厮,一个传送阵卖十亿,而传送阵的材质很多人研究过,根本不值什么钱,真正值钱的是技术! 传送阵制作十分精密,且功能绝不止传送这么简单。 就如这海图和雾里散人的直播,很明显,传送阵依旧在他控制之内。 可就因此不用了吗? 没人舍得遗弃,用还是用的,只是不会安置在自己的密室和宝库里! 真想拥有自己的传送阵,那就去南天门杀炎魔。 这难度,不亚于雾里散人大发慈悲,主动公开传送技术。 张天流离开后的悬风山,寂静得可怕。 六位元圣谁也没说话。 炎魔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是自身难保,罪遗大概不会再来了! 胡戮收了领域,对段世朝道:“你就守着浮天刺到死吧。”说罢,转身而去。 贲俊跟上,笑问:“胡兄怎么突然就舍得放手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发现我的格局小的有点可怜了!” 贲俊点头道:“是有点小,最大不过罪遗之地,云涌我都没有走完。” 他两受到的打击有点大。 特别是面对张天流,他们被降维了! 张天流打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他的目标只有炎魔! 而他们,就想炎魔和雾里散人的棋子,随便的玩了一局,发现到了僵局后干脆不玩了,用另一种方式去决一胜负。 之前还当张天流需要他们,会想尽办法的利诱他们,帮助他对付炎魔。 结果,还是出乎预料,人家只是问你一句这买卖做不做,不做就算,有的是人去做。 至于浮天刺的秘密,如果真有天道传承,那也在张天流身上! 先被炎魔给玩了,几千年的苦等,到头来再被雾里散人玩一把! 导致胡戮心灰意冷,斗志丧失。 这种无力感,不仅是主角被抢这么简单。 张天流在变相的把他从井里拉出来,见识到广阔的天地。 他很想再回到那井里,继续和段世朝斗下去。 可这种想法一出,他就感到了乏味,没有意义。 夺得又怎样? 罪遗之主? 胡戮突然觉得很可笑。 贲俊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小心五衰啊!” “老子没这么脆弱。”胡戮说完,又叹了一声,自嘲一笑道:“炎魔几十万年来都不妥协,无垠不论被打退几次都会卷土重来,只有咱们这里,不停的窝里斗,我们也只是在窝里横,每次离开罪遗,总在殚精竭虑,怕天涯强者发现,怕昔日仇家告发,现在发现,我嘲笑段世朝时,其实也在嘲笑我自己,他对别人再不信任,至少他还有敢家室,我将其视为累赘,阻碍我修行路的绊脚石,现在想来无比可笑,我是怕自身都难保,如何保护家人!” 说这番话时,胡戮脸上流露出了痛苦。 贲俊虽然表情澹澹,心底其实跟胡戮一样也不好受。 仍谁的舞台成了他人的棋盘,多半也是这种心境。 他们不想外面的修士,有雄心壮志。 在罪遗,从懂事起,他们要做的只有活,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什么一统罪遗,反攻天涯,这不过是漂亮话。 包括段世朝都从未真正去想过。 他们连罪遗都不敢出,又谈什么雄心? 但他们并非无路可走。 天道,是他们唯一的路。 只要得到天道传承,他们想,自己应该就有勇气冲出罪遗,闯荡天涯。 可是迄今为止,罪遗从未出过一位天命。 没出天命的地方多了,但元圣不断,且总能保持在十几位左右,数十万年来都没有憋出一个天命,这就很有问题! 且罪遗的元圣是最短命的! 一般元圣可活九万年,而罪遗的元圣极少突破五万年。 以前胡戮不明白,现在他似乎懂了! 如果一直做井底之蛙,他肯定能熬九万年,甚至更久,会如炎魔一样与天齐寿。 可他不甘心啊! 他不想永远待在这井底。 浮天刺是他的希望,却也令他绝望! 这玩意就是雾里散人和炎魔的一件玩物。 他们却重若生命,为此绞尽脑汁去争去夺。 到头来,被真相打脸后,方然醒悟,他们的世界,狭隘得可怕! 通胡戮一样的心境的还有三位元圣。 徐性剑修在胡戮走后,也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其余两人驻足片刻,最后看了一眼浮天刺,也各自离去。 恍忽间,大家似乎都明白了,印州邪为什么会死! 他不是实力不济,他只是醒了! 这里的人,让他恶心。 他要以破而后立的方式,结束他的这一生,去迎接他的新生! 罪遗的环境迫使他们不停变强,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可同时也带给了他们难以突破的瓶颈。 印州邪想换个活法,若能应天成圣,他势必能在短时间内超过现在的成就。 这很冒险,却是最有效的道。 新的人格,拥有更丰富的情感与领悟。 不如此,他们都看不到未来的道! 他们像极了张天流形容自己的那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张天流眼里万物皆虚,没有真实。 他们不仅眼里虚,内心也尽是虚无! 没有情感,全凭一口戾气而活。 第一九二四章 崩溃 张天流还真不知道,诛炎魔心的同时,还把一杆小魔头的心给宰了。 现在的他,一边听着鱼红守的抱怨,一边制作精神链接器。 目的是将精神空间的数据转移到纳米仪器上,不用鱼红守再手动修改印记坐标。 “行了行了,马上就好,再说了,这资料大数据库里就有,你怎么弄一下不就行了。” 《青葫剑仙》 “什么叫我弄一下?这是我的事吗?这是你的事好不好,我在帮你喂,再说,既然你要这样干,你为什么不提前?突然就让我提供坐标,四百万啊,你知道对我的心神损耗有多大吗?我怎么还能分心去看什么资料……” “唉,我也是见到了罪遗真实状况才灵光一现,本来这件事还要推迟个几年的,那时候我当然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推?搞得现在手忙脚乱。”鱼红守还是不满。 张天流一边编程一边道:“没必要。” “没必要?呵!你害我险些崩溃了,居然说没必要?你哪怕晚几天也行啊!”鱼红守真是被气笑了。 “结果都一样,自然事不宜迟,再说了,我不是来了吗,很快了。”张天流大飚手速,一顿操作后,直接将程序传到鱼红守芯片里,顿时将鱼红守精神空间里的数据转了出来。 张天流又开始删选,只留下炎魔的,这才连接到更新海图的小服务器上。 “搞定。”张天流长舒一口气。 毕竟没有延迟的情报,才能更有效的弄死炎魔。 鱼红守顿时松懈下来。 “精神空间开着。”张天流提醒道。 “不用你说。”鱼红守疲惫的白了张天流一眼。 “我去开兑换点了。”张天流说道。 鱼红守有些意外。 张天流素来是我行我素的,从不会主动告诉她要去干什么,今天是咋了? 难道说…… 鱼红守顿时戒备的盯着张天流道:“你别想泡我!我们是不可能的!” 张天流一呆,继而啼笑皆非道:“为啥?我这么爱你。” 鱼红守顿时一阵哆嗦,浑身都炸起了鸡皮,作恶道:“你从头到脚没一点是我喜欢的,更何况你还很恶心。” “唉,真是叫人伤心啊。”张天流摇头一叹,转身进入混沌旋涡。 兑换点不需要人,只要仪器就够了。 而张天流早在镜像九州时期,就开发出了自动售卖机,稍微改一改就能变成atm机,当然吐的是芥子符,而非钞票。 而炎魔印记会直接传送到他这里。 行动起来的张天流效率很快,一天内就安置了一百台。 即使如此,他的效率远不如众生之力! 炎魔惨了! 一天内,上万的印记就被人封印取出了。 这还只是多数人保持观望的坦度。 很多人其实还不知道雾里散人,他的名声主要在韫海一带,韫海外就是高阶修士才知道了。 当然听过是肯定听过的,传送阵的出现,让雾里散人的名声遍布无边海。 问题是为人如何? 先观望总没错。 但一天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观望个屁啊观望,这一观望就耽搁了一天,一天啊,这一天里,附近的印记全没了! 而看着那些得到印记的人,一个个换了一张张芥子符,打开就是满地的灵珠,把低阶修士们眼红的都想组队在兑换机面前抢劫了! 想法虽好,但没人真敢付诸行动。 很多修士你根本看不穿修为,明显是上境! 加之各地城主也意识到安全问题,为防止动乱,派出高手坐镇,谁还敢撒野? 屠魔,是统一战线,城主们不会因此使绊子。 那得罪的可就不是雾里散人了,而是四大天涯,还包括无垠! 炎魔造下的孽太多太多,如果不是杀他的代价太大,且每人能保证可以杀死,炎魔岂能活到今天? 张天流这一出,是把炎魔逼到了绝境! 他很像一怒之下,通过印记,灭杀四百万生灵。 但这是便宜谁? 便宜的不是他,是张天流,还有那些可恶又贪婪的蝼蚁! 因为弄死了,他们会更容易发现目标! 直接找尸体就行了。 生灵死去,印记不会消失,他们同样能从尸体里取出来兑换灵珠。 张天流目的依然会达到。 而他之前那番话,断了炎魔甩锅给他的可能。 因为张天流说的是真的,八十万年来,因他印记短命的生灵高达八百亿! 这个数据不用查,只要得到印记,稍微了解一下就能确定出来。 如此,人家会恨张天流吗? 不歌颂就谢天谢地了。 他只能利用这些印记做最后的周旋! 张天流这个局急了,准备的不够充分,修士只能在有海图的地方确定方位后,再去寻找印记。 远离城池的印记最多,等他们赶去是,炎魔早转移了,而他们不知转移的方位,就只能回城池看海图,如此一来就能免去大多数修士的抓捕。 只要不是人手一份海图,炎魔就能玩很久。 也能争取在这段时间里融合魔华仙卵。 魔华仙卵未完成,它还要孕养一段时间,可炎魔没有这个时间了! 过不了多久,天涯的强者就会赶到,他们可不惧魔鬼。 好在南天门在深海,这里没有阳气,魔鬼无须惧怕,只要他将魔鬼放出去,又能拖延一段时间。 想法虽好,可他忘了对手更狡猾! 张天流只需一句话,就让唐采不得不去履行,连带着公叔怜阳都要去指挥,防止炎魔狗急跳墙,放出魔鬼为祸韫海。 在南天门外布下重重大阵,布阵材料皆是阳气充沛的材料。 这一重重纯阳大阵布下之下,莫说魔鬼,魔魔都不敢出来! “唉!”乌孙影长叹一声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在参合下去,我自己也自身难保!” 乌孙影跟炎魔一样喜欢到处留印记,不过他的印记只是遍布八海,八海之外并不多。 张天流能把炎魔印记一次性曝光出来,何况他的! 他也得罪了不少人啊! 炎魔没有挽留,乌孙影不是没作用了,虽然不用监视张天流,但可以帮他找到张天流背后的异人。 但乌孙影也意识到了! 提前打了退堂鼓。 开玩笑! 雾里散人有传送阵在,加上那个异人能力他根本就没法靠近,还会因此得罪两人。 张天流都不用出手,只要把他的印记曝光,他就玩完了! “这种神级追魂术,绝对是与天机相连,你要找到他是不可能的,想活命,趁早逃到外界吧!”乌孙影说完,甲虫浑身燃起一层火焰后,化作了灰尽。 “天机……”炎魔皱起眉头,自语道:“天机门都没了三百万年了,传承早断了,这么说他真有可能是异人!是异人就绝对出现在镜像九州里,可我找遍了……不对,还有一个地方我没来得及去!” 炎魔想到了九州之上的月亮。 可想到了又能怎样! 现在没人会帮他了,他自己根本无法靠近对方。 “难道真要我逃往外界?” 炎魔很是挣扎。 这次不同以往,以往他有印记与分身留在无边海,那不是逃,是出门游玩。 这次如果走了,就是真的逃了。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 然后几万、几十万年的熬? “怎么就会有这种恶心死人的能力呢?而且还偏偏认识那家伙,他不是骗子吗?他犯过罪啊,你帮一个罪犯你良心能安吗?” 炎魔咬牙切齿,实难接受这样的挫败! 第一九二五章 想吃瓜都不行 百族城,传送阁。 张天流刚出现,立刻惹来一阵惊呼,其中还夹杂了一句:“老西!” 张天流一乐,寻声望去,顿时更乐道:“哦,猴赛雷啊。” 那猴头闻言,顿时不爽道:“窝系小泼!” “小泼!哦!”张天流故作一副恍然大悟道:“都长这么大了。” 小泼崩溃! 他长成这样都几百年了! 再说,虽然同属猴,但师哥猴赛雷与他完全是两个品种好不好,一个猕猴,一个狐猴,老西这都能认错? 张天流把个黑匣子扔到门口墙角,顿时变换出了兑换机。 “行了,老师还有事要忙,有空来找你们叙旧。”张天流雷厉风行,说完就消失在混沌旋涡里。 好看的言情 “一言为定啊老西!”人都消失了,小泼才来得及说这么一句。 虽然他知道老师不会回来了。 回来也不会逗留。 加入侠客联盟的他,早就知道老师的不凡,如今几百年过去,老师更是成为无法仰望的存在。 整个无边海都因为老师而改变。 他也为此得到多方器重。 百族城也因老师创建的侠客联盟,太平了数百年,以后还会持续的太平下去,因为有他们扛住了老师卸下的担子。 韫海这一行,张天流不仅遇到小泼,还遇到了不少熟人。 看过直播的都知道他会来,因此在传送阁静候。 奈何张天流跟他们说话不超过三句,显得很是无情,大家却都理解。 张天流要对付的炎魔,乃是活了四百万年的超级老怪! 与这样的恐怖存在为敌,张天流能抽空跟他们聊两句已是给足情面了。 忙活大半个月,张天流布置好一切,看了一眼海图印记,不由一乐。 一百万没了! 再看存款,顿时哭笑不得。 千亿灵珠也没了! “唉,快撑不住了,得借啊!” 卖传送阵固然来得快,但人家也不是傻逼啊。 以前能卖十亿是物以稀为贵。 后来大肆出售,价格是一路下滑,加上他这一闹,人人都知道他传送阵有问题,导致价格直接暴跌到将近一亿! 打开通讯界面,张天流先找了王乞。 王乞直接回到:“我都退休了,身上就两铜板你要就过来拿。” 没辙,只能找唐秘书了。 正在开会的唐采面前,突然弹出通讯虚屏,把会场里的众人看得一愣。 唐采倒是显得神色如常,让汇报工作的人继续,一边听一边回复:“多少。” “还是唐仙子爽快,不多,一兆。” 唐采神色不悦的回复:“可以,我们目前贷款年利率是13.7%。” “一千多亿啊,算了,我还是自己挣吧。” 唐采眉头一皱。 她能感觉到张天流在威胁! “数目太大,我无法以私人名义借给你,但可以交易,就用传送阵,两亿一套,觉得给的少,可以出售别的技术,不过我们需要样品评估。” “期限。”张天流回复问。 “三年。” “成交。” 唐采把地址发给张天流后,关闭虚屏,继续听下属汇报。 张天流过了一天才去拿钱,然后通过小型传送阵,一沓沓的发给兑换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钱能使鬼推磨。 几亿几亿的砸下来,炎魔是苦不堪言啊! 他已经放弃抵抗了,专心融合魔华仙卵。 而各路高手也已经陆续进入南天门中。 透过监控看着这一切,张天流笑道:“搞不好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了。” 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前往了南天门。 不过他没有现身,也没进去,就混在韫海吃瓜团的队伍里,静观其变。 一天过去,有人进没人出。 三天过去,没人进没人出。 五天过去,没人进,却终于有人出了! 出来的张天流不认识,但境界能明显感觉到很高,给张天流的感觉比段世朝还要强上三分。 此人出来后没有逗留,径直穿过法阵,飞向了海面。 韫海吃瓜团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啊。 什么他才是炎魔啊。 说什么的都有。 讲得无比真实,彷佛亲眼所见,亲自参与。 此后又过了一天,这次出来的是五人,他们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疑惑的对吃瓜团问:“怎么南天门有另一个出口,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居然只字不提。” “另一个出口?”众人傻眼。 张天流也有些惊讶。 南天门他没有深入,不过另有出口的话公叔怜阳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寻找到遗迹时,第一件事就是在周围地毯式搜查,有些遗迹四通八达,有些不是出口,而是完全的无遮无拦,但遗迹中的神迹,往往只有一个出口,也出现过有两三个的,还因此闯了难度最大的出入口,导致折损不少人。 从此以后,他们都尽可能搜索周边,发现多余出口会衡量安全指数。 不过南天门很大,毕竟可通月球,月球和地球的距离三四十万公里。 虽然张天流觉得多少运用了一点迟尺技术,但几万里是肯定有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南天门有多完整。 吃瓜团惊讶片刻,当即有人问:“另一个出口通往哪?” 对方不假思索道:“没进去,但那气息,应该是幽冥。” “幽冥?”众人惊讶片刻,便又有人问:“是另一个界临么?” 对方摇头道:“幽冥不是界临,幽冥是与无边海共生的另一界,如你们九州的九幽地府。” “这……” 众人都迟疑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还不知炎魔有没有去幽冥,里面太大了,且怪物极多,个别实力不逊色我们,找起来很麻烦。” 张天流表无表情听着,心里则在寻思。 他也是去过一趟幽冥的,如果南天门通幽冥,那么神秘大陆上的同款天门是否也通幽冥? 那是北天门?还是东天门西天门? 眼下的天门,张天流可以肯定是南天门了。 神秘大陆的天门至今没再开,不然还可以去逛逛。 收回想法,张天流心想炎魔如果去幽冥怎么办? 虽然在幽冥术法施展不了,真气外泄就会消散,但神通可以开,炎魔都天命了,神通必然不下十种,闯幽冥对他而言不难,但他不会闯,闯必然会麻烦沾身,他需要时间与魔华仙卵契合,应该不会闯幽冥。 潜入说是简单,真当人家那边的人眼瞎么! “夜长梦多啊,还得我亲自出马。”张天流很郁闷的从吃瓜群众里出来,随后一声不吭,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飞入了南天门。 第一九二六章 再临南天门 一路深入南天门,期间碰到不少人,对于他这个陌生人大家并不在意,直到遇到了谢瑜机这厮,不仅他一眼识破张天流的伪装,连小青鸾都能看穿。 “张兄怎么到现在才来。”谢瑜机笑道。 张天流抬手,让小青鸾飞到他指尖上,另一手轻抚它小脑瓜道:“我本不想来,但听说又另一个出口就不得不来了。” 好看的言情 “哦,那是通往幽冥的路口,就在前方三千里的破旧宫殿下。” 张天流点点头,放飞小青鸾,问:“要一起去监视吗。” “也好。”谢瑜机也只是听说,还没去过。 两人结伴而行,三千里对他们而言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来到一座巨大的破宫殿外时,这里聚集了不少人,无一例外,全特么是元圣强者! “四大天涯的元圣怕是出来一半了吧!”张天流苦笑,随后与谢瑜机落在宫殿门前。 谢瑜机不停和周围人打招呼,让人奇怪的时,没几个女人搭理他! 谁让这小子长了一张比娘炮都娘炮的脸,莫说穿女装,就是现在的男装,怎么看也不像个男人,更像是女扮男装的妹子! 小脸精致得令人发指啊。 若用张天流对女人的评分,这厮妥妥满分! 否则如何让五地三大顶尖强者之一的痴,为他而痴。 张天流被迫的引来不少人瞩目,粗一看众人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细一看,众人恍然,这不就是雾里散人么,他那一头长发哪去了? “就这?”张天流进入宫殿后,看到一根裂开的柱子,这柱子很粗,十人手拉手才能包的住,因为开裂,许多地方脱落了,以前的颜色大概是金黄的,现在是暗黄,裂缝里血红一片,混混沌沌的看不到内部情况,不过气息确实来之幽冥。 “还有许多地方。”谢瑜机环顾一圈道。 张天流放眼望去,不仅石柱,下有地裂,上有梁缝,左右墙壁也布满了细密的血红裂痕,整座殿宇看上去随时都会破碎,然后被血色混沌吞噬。 “就这一座宫殿吗?”张天流向周遭人询问。 一名女子回答:“目前就发现这里有空间裂缝。” “有深入到头的吗?”张天流又问。 “没有。”这次回答的是一名老者,看样子还不是人,羊须拖地,头顶羊角,看着年迈,却神清气足,感觉比张天流都要健康。 “那我先去逛一圈,找不到再来。”张天流说着就往外走。 谢瑜机笑笑,跟了上去。 其余人没再搭理他们,都在商量要不要闯一趟幽冥。 幽冥的界口可不近冥海有,在场的都是活了少则几万年,长则几十万年的老怪物,闯过幽冥的不在少数,不过看他们谨慎的样子就知道,闯也只是进去一下就逃出来而已! 虽然在幽冥可以施展神通,但神通消耗的元神之力也无法补充。 体系的不同,修炼的方式自然不同。 人家是冥气滋养元神,他们是灵子滋养元神,到了对方主战场实力怎么可能不大打折扣。 离开大殿,张天流和谢瑜机一路上没有遇到魔魔,甚至魔鬼都看不到了,显然被一众元圣强者们清得一干二净。 这倒是方便九州异人们回收了。 谢瑜机望着天上的山景,好奇道:“那就是你们的九州?” “嗯。”张天流点头。 “你们世界的山真小。” 张天流闻言不由一乐。 “我们那里大多数山,还没你们这里一只乌龟大。” 谢瑜机也笑了笑,道:“你觉得,炎魔会不会去幽冥。” “可能性不大。”张天流没有排除炎魔认识幽冥的人,也不排斥他成了幽冥内奸,但魔华仙卵毕竟是灵子滋养,到了幽冥换了伙食,指不定会有什么异变,搞不好直接胎死腹中,那炎魔就得不偿失了。 “我觉得他去了。”谢瑜机却有不同的看法。 “哦,怎么说?”张天流一边扫视一边问。 “从南天门闯出去,一他现在的实力断然办不到,如果借用幽冥路,他便能逃出包围,回到无边海。” “这里最近的就是冥海了,而且就算是冥海,要打开界口也不容易啊。” 谢瑜机澹笑道:“张兄不知道恶海可通幽冥吗?” “恶海能通幽冥?”这点张天流还真不知道。 “嗯,恶海是世界混沌边缘,上可来无边海域,下能去幽冥界域,另外在恶海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界临体,他们如破碎的琉璃镜,东一块西一块还有交叠的,甚至我觉得这南天门再走下去,很可能就到恶海了!” 张天流皱眉道:“听起来,恶海是炎魔目前最好的去处,但也未必!” “用你们的话说,他可能在声东击西,就躲在幽冥界口里,等我们离开后再出来。” “声东击西要有声啊大哥。”张天流苦笑。 谢瑜机也不在意,笑着又道:“上次联手,张兄害得我好苦,此番联手,张兄可不要再刷什么小心思了。” “当然当然,不不不,上次跟我真没关系,这次其实跟我关系也不大,老魔是犯众怒了,换个人,我用这种把戏,怕每几个人答应。” 谢瑜机不住笑道:“张兄为何一直想撇清因果?而不是等结果?毕竟没有因,人便没有了追求。” “我就是想没有追求,因为我辈追求害得太惨了,所以现在只想求个清净,啥也不背,确确实实的走完余生。” 谢瑜机听后,知道张天流直播时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等死! “无边海没了张兄,会少许多热闹。”谢瑜机可惜的道。 “不会不会,有我才没热闹,就拿这次,热闹吗?很热闹,但不能对比,让炎魔养好魔华仙卵,恢复巅峰实力回来那才热闹,现在是小打小闹。” 谢瑜机赞同道:“张兄所言极是,我也很偏向你的做法,虽然突然了点,但不如此,拿炎魔实在没办法,四大天涯一直以来都过于的保守了,只要事情不触及他们,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头来苦的只有苍生。” 张天流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不由笑道:“你的贼船,我可不上。” 谢瑜机哈哈一笑:“张兄的五地行,无形间将我们命运捆绑在了一起,张兄虽不为我,但多半会为赤仙子,我们最终还是要走在一起!” “哎呀。”张天流一脸汗颜道:“这种话别人说都行,就你不能说。” 谢瑜机皱眉问:“为何?” 张天流神秘一笑,问:“你想要我变成痴么?” 谢瑜机愕然,也不敢再多言了! 两人速度极快,不到半天就见到了元圣组成的攻略组。 这前线,满天的鬼物被收拾得惨不忍睹! 第一九二七章 恶海 张天流望着前线灭杀魔鬼的几名修士,对谢瑜机道:“你们来了多少人,炎魔不会混入其中吧。” “这个,应该不会。”谢瑜机的话有些不确定。 “喂喂,你们进来前不商量一下?几十上百号人相互是否认识?多一个少一个的,前些天还出去一个,那家伙不会就是炎魔吧!”张天流很郁闷道。 “不是有你吗。”谢瑜机直接甩锅。 张天流苦笑道:“这里还不是无边海。” “那至少他出去时,逃不过你的耳目。” “你们这些人啊,就知道打花腔,以此推卸责任,所以无边海从未有过健全的法,算了,不提这个,清鬼这种事我没时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嗯,互相有个照应。”谢瑜机点头。 张天流把一个黑匣子抛出,化为传送阵落在脚下,却不是传送走的,而是找到炎魔后方便这些人传送过去的。 随后张天流开启符盾,笼罩谢瑜机和小青鸾。 符盾没有隐形,沿途遇到元圣时双方还会打个招呼。 前线不仅只是灭鬼的元圣,还有许多跟他们一样无视鬼物进来,不过这帮家伙当旅游似的,游览南天门的名胜古迹。 甚至还有一对夫妻带着儿女来参观! “大哥,你是来灭魔的,不是来玩的啊!”张天流头疼。 他也知道,这种不论面对什么时,都我行我素,坦然处之的风格,早已印刻在每一名天涯修士灵魂里。 绝大多数修士,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过上他们这样的日子。 有实力,在哪都能任性。 留给对方一个传送阵,张天流继续前行。 三日后,已经没有在见到天涯元圣们了。 但依然也不见炎魔。 南天门比张天流预想的要大。 如果真是通往月球的距离,那绝对通到恶海了! 这本来就是海角一带,离恶海也就五十多万里。 “要提速了,我担心都不用走幽冥,就能直通恶海。”张天流道。 “嗯,否则此间不会有这么多魔鬼。” 谢瑜机说话间,张天流已经在符遁上加了三重提速符语,同时又加了一道隐形。 符遁如无形的陨石划过南天门里的世界,许多不明情况的魔鬼尚未弄明白什么情况,就被符遁撞得魂飞魄散。 这一行越比张天流预想的久,南天门里也比他预想的要长远,而且在深入七天后,出现在他们前方的世界已经不完整了,虽然本就不完整,但最起码山连山,琼楼玉宇被毁,但至少还有完整的轮廓,而前方,是一个濒临破碎的世界,到处都是空间裂缝,有些裂缝只有普通的混沌之气,有些是幽冥的气息,还有一些张天流不知道,谢瑜机显然也不知,为此他眉头紧皱,提议张天流小心慢行。 有些裂缝不断有吸力传承,整体已经不是裂缝状了,而是旋涡,有类似张天流传送的混沌旋涡,也有黑洞般的旋涡,这些黑洞旋涡吸力极大,不过范围很小,根据附近破碎的山河点点脱落被吞噬的情况,能轻易掌握到黑洞吞噬的范围。 再继续深入三天,前方能走的路已经极少了,更多的是被混沌与黑云海所取代。 黑云海里魔鬼成群,数之不尽,但它还不是恶海,只是恶海释放的气息。 真正的恶海不是黑不熘秋的,而是五彩斑斓的,也可以说是五彩斑斓的黑! 它就像扭曲模湖的星空夜景。 而这样的镜像,两人一鸟不用一天就看到了。 站在恶海之滨前,两人望着恶海之上一块块世界碎片,都有一股说不出的感慨。 毕竟他们都不是无边海原居民,他们的世界就像眼前的碎片,一点点的被无边海所吞噬。 “走吧。”张天流再次开启符盾。 两人一鸟飞入恶海,穿梭在一块块碎片间。 说是碎片,但每一块碎片都如一方小天地,不过大多数是废土,极少数能保持青山碧水,有建筑的就更稀有了,动物反倒是不少。 “这些山中,应该有山灵,故此天地破碎,它们仍在守护一方!”谢瑜机感慨道。 “我们那里就不是山灵,是山神了。” “山神,呵呵,五地也有山神,不过有山神的地方,往往没有高阶的生灵,因为山神都是借山修行之物,也是源于山中之物成精,占据山脉修炼,天地精华都让它们摄取了,因而当地胜生灵难成气候。” 说到这,谢瑜机忽然想到什么,问:“你的传送阵也能传到这些地方来?” “没问题,我的传送阵走的是混沌路线。” “难怪。”谢瑜机笑道。 两人又深入了几天,世界碎片越来越少,且多是半透不透的样子,越往里走,碎片透明度越高,天地间已是一片混沌,但混沌也有这区别,上方多是灰暗的普通混沌,下方则是五彩斑斓的黑,这便是恶海与混沌的交界处,中间不是如海天一线那般,它也是模湖的,两股混沌之力相互穿插,相互融合,让人感觉被套进了一个五光十色的黑袋子里,看不到距离,可不论你怎么走,你都向原地踏步一样! 之前有世界碎片辨明方向时,两人还没觉得什么,等到了没有世界碎片的地方后,恶海的狭隘或者说无边广阔,让两人感到十分压抑。 《仙木奇缘》 “能坚持多久?”张天流问。 “一月个。”谢瑜机说完,又补充道:“或则一天。” 这里不仅模湖了距离,也模湖了时间。 或则说这里不存在距离,也不存在时间! 他们真就像静止不动一样。 可明明他们又都确定,自己是在移动的。 就连这移动,也让人感到恐惧! 因为混沌就在眼前,先前他们认为被套在口袋里,现在他们感觉是在泥土里,甚至觉得自身也是泥土,无形中与混沌融为一体,没有彼此之分了。 “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开启神通了。”张天流道。 “张兄用什么神通?”谢瑜机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忌讳,想问就问了。 “推演过去。”张天流说着,慧眼开启,人也在附近游走起来,寻找炎魔路过的痕迹。 附近只有几块已经透明到跟玻璃似的世界碎片,穿过这里将完全进入混沌空间,那个时候想回头都不可能了! 炎魔虽然强大,但他也不敢冒然在混沌中行走,特别是他还没有肉身。 没有肉身这个物质承载,就无法抵抗混沌的扭曲之力,当然如果有混沌石护神就另当别论,两者都没有,再强大的元神都撑不了多久,毕遭同化。 不过走恶海就不一样了,恶海是以混沌为食。 元神进入恶海,唯一担心的就是别被鬼给吃了。 第一九二八章 灭魔之战一 张天流视野所及,恶海似有变化又似没变,就像一块遮在眼前的布,花色不同了。 张望一个时辰,张天流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睁眼一指道:“那块碎片里。” 谢瑜机望去,见是一块沙漠碎片,不由蹙眉:“无遮无掩的,莫非是藏在沙漠之中?” “表明看不出,也只有进去才能知道。”张天流说着就向沙漠碎片飞去。 谢瑜机紧跟而上。 两人进入碎片后,一阵沙漠热风吹拂在两人身上,顿时让两人感觉有些异样。 “这碎片已无星月烈阳,周遭所及除了脚下沙漠便是混沌,怎会有风?” 张天流闻言笑道:“而且这风还很怪,彷佛能透过肉身扫入识海般。” 两人相视一眼,不言而喻。 张天流头发突然疯长,谢瑜机抬手,指尖低落一滴褪色剂,顿时周遭昏暗的沙漠便被染成了水墨世界。 然而范围没有多广,扩散的水墨顿时被一层火焰阻隔,火焰如燃烧画卷般向着两人蔓延而来。 谢瑜机挥袖,灰黑的墨海从他脚下铺将开来,奔涌到四面八方,欲将火焰扑灭。 结果两股力量一触,墨海色泽不变,但却由水状化为了火状,反扑而回。 谢瑜机身姿一转,大袖扫了一圈,墨火立刻又化为了墨水,同时一股肉眼可见的灰墨强风掀起水墨巨浪,一波波的扑向火焰,蒸腾起缕缕水墨之气。 2k 谢瑜机挥手一抓,再五指一分,水墨之气聚拢成云,降下暴雨,打得火焰一阵萎靡。 在谢瑜机与人斗法时,张天流也没闲着,他先抛出几个黑匣子,再针对性的写了篇符语,双掌一抓,符语化作两轮符环,一左一右的分散而开,冲入火焰中,很快就被火焰燃烧成了灰尽。 谢瑜机疑惑的看了张天流一眼。 那眼神,颇像女友埋怨男友的不中用,还是体力上的! “我只是试一试是否是他。”张天流笑着解释:“也只有他清楚,怎么快速破解我的纳米技术。” “这么说,果真是他。”谢瑜机其实一交手就确定了,如此一说,不过是给张天流个台阶下,多么善解人意啊!可惜是个爷们。 “嗯,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藏头露尾,还当他有多少英雄气概呢,难怪会一败涂地。”张天流说话间,新的一篇符语成型,再度化为两个符环,这次扔到了前后方,在扑入火焰中时,又化为了灰尽。 谢瑜机没再多事,一次也罢,再来一次,多半是张天流另有预谋。 “炎魔,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敢出来,有什么好隐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神通,在我面前你有藏的余地么。” 张天流说着,又又扔出两符环。 “张天流,你少得意!”随着炎魔传言出现,一道身影自沙地里缓缓升起,正是炎魔。 “哼,今日你我恩怨,就要在这里一笔勾销了!” “呵,说的好像你有把握胜我似的。” 张天流一笑,冲谢瑜机道:“他看不起你。” 谢瑜机苦笑,继而道:“炼神教的恩怨,也要在今日了解了。” 炎魔看向谢瑜机,冷笑不语。 “他这是不屑跟你说话,毕竟炼神教算是他一手创建的,没有他就没有炼神教,你作为炼神教的弟子,该称他为祖师,用我们的话说,叫一声爷爷都不过分。”张天流又在旁扇风点火。 “张天流你少恶心。”炎魔都听不下去了,冷哼道:“你两与我恩怨皆在五地结,却没法在五地了,五地已不复存在……” “什么跟什么啊,拖延时间不是这样拖的,要边打边拖,看招!”张天流说着,甩手一个符环打出。 这符环就跟金刚圈似的,带着嗡鸣之声砸向炎魔。 炎魔动都不动,一团火焰凭空燃起,瞬间吞噬金刚符环圈,将其燃烧成灰尽。 “你这凋虫小技,对我再没用处。”炎魔冷笑。 “早更新换代了。”张天流说着,双臂狂扔,一个个金刚符环圈不要钱似的,在炎魔面前的火焰里化作灰尽。 谢瑜机也没有干看着,双手挽动,水墨浪花一层高过一层,淹没火焰的同时,从左右蔓延而开,渐渐将炎魔包围起来。 炎魔还是不动,脚下沙土却呈现出熔化之相,随着沙土泛红,他就像谢瑜机似的给沙漠染色。 “不要给他展开炎域。”张天流说话间,取出一把剑就扔向炎魔。 长剑打着旋,飞到谢瑜机领域外后突然有了自控能力似的,剑身一定,紧接着化为一道剑丝直取炎魔眉心。 炎魔还是元神体,且不是本神,而非一句分神,境界只在元圣阶层,略胜谢瑜机,但光靠元神是无法抵挡飞剑的,只能以元神之力摧毁剑中剑元,但他自身也会有损伤,特别是张天流领悟的神虚剑,炎魔以元神之力硬抗,必然会遭虚弱。 炎魔不知张天流领悟了神虚剑,但也不上当,直接动用神念去了一把少融的沙子,炼成一块晶盾就将剑丝挡下。 剑丝斩中晶盾瞬间刚刚显露飞剑本体,尚未遁走准备第二击,炎魔另一首隔空一抓,一张水晶手爪就将飞剑抓住,然后捏成破铜烂铁。 张天流一笑,甩甩衣袖,数百把飞剑同时出现,左突右绕的攻向炎魔。 炎魔又是隔空一抓,与飞剑数量一般无二的水晶手爪便将所有飞剑一并抓住。 不过如此一来,谢瑜机的攻势就顺利了,压迫的炎魔的炎域始终无法扩张,反而越缩越小。 恰在此时,炎魔眉头一皱,依然顾不上谢瑜机,而是冷视张天流道:“在我面前还敢玩阴的!” 说话间,他一脚跺下,沙漠一震,继而如海浪般掀起,顿见砂砾中一个个小型金属傀儡被沙浪抛出,正是张天流先前扔出的符环在焚烧分解后,又在沙地下重组的纳米虫。 他是想趁炎魔与他们交手时,偷袭隐藏下方的魔华仙卵。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凋虫小技瞒不住炎魔强大的神识,不过,炎魔再小心也没能料到张天流这一手准备可不是针对魔华仙卵的,而是针对他这尊分神! 只见飞出的小傀儡们身上突然爆发出灵光,相互传射,很快所有小傀儡都被灵光束练成一体,化为一个巨大阵图,而阵图中央正是炎魔分神的所在地! 第一九二九章 灭魔之战二 陷入阵图中的炎魔没有丝毫的惊慌,张天流有什么套路,这些年他摸得一清二楚。 即使在领域被谢瑜机压制下,他仍能隔空释放火焰,并且还是一种黑色火焰。 《镇妖博物馆》 黑火附着在小傀儡身上时,构成傀儡的纳米虫无一例外都被黑火侵蚀,失去灵性动力。 即使如此,炎魔也没有罢手。 之前就烧过一次,但纳米虫还能在砂砾中复苏,可见张天流技术进步了。 不过再怎么进步,低阶材料的极限摆在那。 只见炎魔双臂撑开,左抓右揽,黑火将失去动力的小傀儡尽数聚拢在双掌间,以强大神念强行压制成一颗铁球,然后再以赤烈的火焰熔炼成液态。 “你若还能让它复原,我就真服了!”炎魔说话间一掌拍向火红的液态金属,登时将其激发成横向飞溅的火星雨。 张天流左臂轮圆,一层符遁展开,将星火尽数阻挡在外。 “咋样,瞧出破绽没有?”张天流对谢瑜机道。 谢瑜机的法力不动用气,炎魔也一样。 他们是直接调动界力斗法,张天流的识气看不穿。 谢瑜机摇头:“他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变。” 张天流苦笑:“火焰难道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变吗?” “自然火焰自然如此,但修士火焰,随修士呼吸,随功法运转,知其状态便知其火焰破绽,他的火不强,但就像星火燎原般,通过燃烧我的法力滋补自身消耗。” “界力化金,真金不怕火炼,再金生水也不行?”张天流皱眉时,又扔出一些废品袭扰炎魔。 谢瑜机难得白了张天流一眼道:“能如此轻易操控界力者,天命中也没几个人办得到。” “哦,是吗。” 张天流一笑,长发一扫,一片符语成型,随后化作一金色符环飞到炎魔领域边缘,随着符环旋转,一团水气弥漫而出,在接触到炎魔火焰领域时,伴随嗤嗤声响起,蒸腾的热气扑将开来。 张天流又一轮白色符环甩出,飞入热气中,刹那将其冷却,化作冰雨降下。 炎魔眉头一皱! 炎域遭冰雨淋洒后,威能竟然迅速衰弱! 他知道很难逃过张天流的追踪,特地挑选这地方就是因为这里没有灵气,天地元气也稀薄异常,张天流的符语威力应该被削弱到极点才是,但这威能,虽然很弱,可明显不同于元灵之力,是界力构成的法力! 也就是说,他的符语,已经是神通了! “这怎么可能?”炎魔也知道,符文是与神沟通的语言,但这个破世界哪还有神? 即便有,语言通吗? 难不成这地方是五方天碎片? 老子有这么背? “想知道吧,就不告诉你。”张天流哈哈一笑,长发化为双马尾,一条写金符语,一条写白符语,继而他双臂先后朝前一抽,金、白双环同时甩出。 热气更多,冰雨更大,炎魔的领域气焰肉眼可见的削弱,谢瑜机抓住时机,水墨领域如潮水吞没火焰山,一浪浪的拍打而去。 炎魔领域很快被压缩到十丈方圆。 “凋虫小技。”炎魔彷佛看穿了张天流的招式,印诀一掐,再朝云雨一指,一团黑色火焰立刻附着在云雨之上,刹那间将云雨焚烧一空。 紧接着炎魔再甩指指向张天流。 黑火顿时化作怒龙,咆孝着扑向张天流。 张天流一笑,身上一只黑鱼摇摆着甩尾而出,扑向黑火怒龙,两者一触间,黑鱼就被火龙吞噬,可紧跟着火龙从头到尾一路被退去了色泽,快速的透明化,龙头刚冲到张天流面前半丈时,就彻底消失于无。 黑鱼从龙尾游出,盘旋一圈后回到张天流体内。 “冥海之源?”炎魔蹙眉。 “嗯,极阴之火遇到极阴之水,只能被拿捏得死死的。”张天流嗤笑道。 如果真是张天流说的这么简单,炎魔反而轻松了。 因为他的黑火虽属阴火,但不是极阴之火,而张天流的黑鱼,也断然不是极阴之水! 张天流必然掌握了某种高深的净化之法,结合冥海之源创出的黑鱼。 “天仪九州里,我曾在你面前施展过阴火,你必定是为此绞尽脑汁想到此破解之法,如此用心,实属难得,不枉费我如此高看你,不过你就真以为,我的火只有这么简单吗。” 张天流笑道:“简不简单我不知道,高看说得未免打脸了,谁当初看我跟蝼蚁似的,整天一副举手投足就能灭了我,还说我有机会踏足巅峰才能与你再相遇,唉,当初你应该求我给你这机会。” 炎魔眼角直跳。 换别人,这种挑衅他才不在乎,可张天流不一样。 他不是在挑衅,他说的事实,至少他认为的事实!这就很让人难受了。 因为你会觉得他就像个喷子,特别的狭隘,偏偏这种狭隘的人你没法让他心胸开阔,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认识不到自己的狭隘,作为井底之蛙,他就一口咬定天就那么丁点大,能把你笑死,又无可奈何。 就算你捏死他,也无法改变他的狭隘的思维。 杀一个人容易,改变一个人还不如去杀一百个人。 可他不知为何,就想用他的观念去战胜张天流! 让张天流意识到自己是错误的,他才是对的。 现在他意识到了,他很久之前,可以说在镜像里,被张天流逼得自散元神时,他潜意识里也想这样赢张天流一次! 而他设想的是让韫海异人全部来针对张天流,逼得他只能死。 可这个局还没布置多久,就被他识破了。 此人的被害妄想症那是什么病啊,简直是神技! 当年他若有这种神技,何至于让人背后捅了刀子? 炎魔不知道,他的这种状态,恰恰是张天流赋予的,亦如当年针对公叔怜阳一样! 以公叔怜阳能力,初期时要杀张天流是轻而易举。 不杀,不仅因为她要脸,更多是想让张天流不甘的去死,那种被逼到绝境,不得不死的痛苦,才是她想还给张天流的。 越骄傲的人越容易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张天流的做法,就是把对手拉入他的领域里,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手! 这可不简单,前期要做很多潜移默化的工作。 魔元神能和琉焰岛一代代岛主熬十万年,不是用己之长攻其短,相反,这样做是很不理智的! 早点抽身出来,把精力用在别的地方,不必故意被人禁锢强? 但他享受对方对他无可奈何,又不得不一直针对,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中。 输给张天流,只是杀张天流他只会感到空虚,他自信张天流无法杀他,那何为不跟张天流斗一斗,把他逼到绝境再放出来,再逼到绝境,反反复复直到他厌烦了。 他的这种心境,很早时就被张天流给利用上了! 以至于现在又是他,被逼到了绝境! 第一九三零章 灭魔之战三 炎魔越想越气,却在他眯起眼睛时,张天流显然提前预感到了,一推谢瑜机肩膀,两人身影竟然模湖起来,紧接着幻化出重重叠影,也就在下一刻,一具具叠影突然燃烧起来! 谢瑜机眉头一皱,腾挪间道:“他还有无形领域?” “不是领域,是神念。”张天流每移动一下就留下数重叠影,在看到谢瑜机躲不开时,还会帮他一把。 然而他们留下的叠影被燃烧后,火焰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并且将他们围困其中。 谢瑜机甩袖间,一层水墨扑向火焰,结果两者彷佛不是一个世界之物,相互穿插过去。 “不是神念。”谢瑜机肯定道。 “是神念,不过燃烧后就不是神念了。”张天流可不是要面子才强行解释。 与罪遗之地的元圣一战,对他而言完全没必要,他大可以潜入进入,偷摸着把事情搞定,这才符合他作风。 他打可不是为了挫那些人的锐志,而是反推炎魔的神通。 与那些人的一战以及他们后面的自相残杀,张天流了解到很多,炎魔这本事类似公叔怜阳,神念为引,以灵子为燃料,他点燃的是两人重重叠影上的灵子,也可以说是张天流一个人释放得的灵子,谢瑜机并没有练气,他只练神。 至于他为何能长生,是他神通的特殊性。 长生秘法太多,以前符文大陆没有灵气时,都有人能活上千年。 谢瑜机一听,便瞬间明白张天流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疑惑道:“可这火焰很不凡,我能感觉到触碰一点我就会化为灰尽。” “废话,你虽不修炼,但你全身都充满了灵子,只是没到修士的程度罢了,这大概也是你有意为之,用自然界中的灵子冻结年龄,很高明,但破绽也很大,他显然看出来了,这一手就是针对你的。” 张天流都能看出来何况炎魔。 谢瑜机的确如张天流所言,他可以完美的融于自然之中,可为山石,可为草木,可如水也能如火,也是他神通可演化万物由来,亦能演化他自身! 他的身体,如他在自然中作的一幅画! 这神通比画中人都要霸道,画中人应该属于他的晚辈。 公叔怜阳的神通偏向炎魔那一派的,不过已青出于蓝。 “这火我也不能沾,你自己想破解之策,我给你拖延时间。”张天流说这,突然冲出符遁,拔出残风,照着炎魔一剑旋元剑气斩出,然后连流影步都不施展,堂而皇之的依靠慧眼躲避炎魔的神念攻击。 炎魔早已知道他有预见的神通,不慌不忙的退后一步,躲避剑气一击,随后又踏回原地,抬手间,地面烧红的砂砾熔浆突然化作无数尖刺,在距离上方张天流还有十丈时,尖刺已经尖细如针丝,并在瞬息间彷佛要穿透整个残破世界般,无数泛红的火丝贯穿天地,唯独一小块空间的火丝被一块镜子阻挡。 镜子之上站立的便是张天流。 “哎呀这激光。”张天流竟还伸手触摸了一根眼前火丝,结果指尖直接被烧掉成皮,若非顷刻间有冰渣将火焰冻住,将它在一息间蔓延张天流全身,然后不用三息就能把他化作灰尽。 “我以符文之力调动天地之力,原以为已经够牛了,你比我更牛,施展的低阶术法连圣境都能轻易杀死,但你别忘了,术法之所以对我没用,因为我能看到它的形成过程。” “哼,那些图方便删删减减的术法,岂能跟我的媲美。”炎魔说着,整个火丝领域内的光束突然出现弯折,竟有数千道同时射向张天流。 这一次真的是密不透风! 张天流没有施展镜子般的冰晶反射回去,因为他知道这是计! 脚下冰晶能抵挡,不是克制,而是炎魔没有发挥火丝真正威能,他想以此麻痹张天流,为的就是筹备这一击! 张天流这次是无从可躲了。 果不其然,笔直朝天的火丝光束刚刚出现弯折时,脚下冰晶也在顷刻间被洞穿,可同时,张天流脚下冰晶以更快的速度绽放成了一朵冰莲。 下一刻,张天流出现在炎魔身后,残风剑毫不客气的斩下。 韫海三大阴判传承之力的残风剑,莫说炎魔只是分神,就是主神来了都不敢硬接。 炎魔身体诡异的闪避张天流一剑,紧接着张天流突然被凭空出现的火焰燃烧成灰尽。 而另一侧,另一个张天流跳出,同样的一剑斩下。 然后这个张天流的手中剑,还没能触碰到炎魔身上一根元神毫毛,就也燃烧起来。 可惜的是,这次的张天流依然是假的。 他以九宫挪移法在炎魔附近穿梭不止,每一次都没有用本体与炎魔硬拼,而是出现瞬间释放出一道镜花刃,然后就穿走。 如此反复,炎魔四周彷佛有源源不断的张天流出现,然后被焚烧消失。 炎魔没有因此感到厌烦,他现在重心没有放在张天流身上,而是谢瑜机! 谢瑜机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识破他留下的元神火,以神通化解后脱身出来,紧接着操控领域一次就扑灭了喷涂火线的迷你小火山。 然而水墨流逝过后,炎魔领域里的小火山群依旧安然无恙。 “无古怪!”谢瑜机跟张天流有一样的爱好,看书。 不过张天流看书多半是为了生产。 谢瑜机只是单纯的汲取知识,一见火山在他水墨覆盖下竟然蒸腾出一股气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谢瑜机就知道这与之前猜想不同,两者不是两个世界的东西,反而是一个世界,只是炎魔用得更加高明。 “水墨终究是水墨,你就是把全团下所有水墨聚起来,也灭不了我的火。”炎魔声音充满讽刺。 “你要真信了他,那你就废了。”张天流笑道。 “我知。”谢瑜机澹笑,又道:“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他,这应该就是所为的大道至简了吧!” 炎魔这回却皱眉了。 谢瑜机的机警超乎他的预料,他又不是没跟元圣交过手,比谢瑜机强的多得是,比如谢瑜机的师承,陈道徒。 陈小子当年就险些让他迷惑的自焚而亡。 谢瑜机却不带半点疑惑。 “大道至简才是你,也可以说是天命的可怕之处,在你们的道意下,看山就是山,不是山,但你要你认为它是山,它就逃不出你的道意束缚,也是天道制约,只要你认为我用的是水墨,你根本不用去弄清楚,道意自然而然将我的神通归纳为普通水墨!” 张天流补充一句:“俗称,骗不了自己。” 他的符语不受炎魔大道至简的约束,就是因为炎魔无法欺骗自己,他看到的符文不是符文。 第一九三一章 灭魔之战四 谢瑜机半眯着双眸道:“与其说骗,不如说退其意,留其行,方为大道至简。” 张天流闪身躲避同时道:“那得知其意才知如何退其意,可见他已经把你神通摸透了,有没有别的花招?” 谢瑜机摇头,肩上小青鸾蠢蠢欲动,却被他按住了,并将其抓如袖中。 谢瑜机和小青鸾联手才能发挥他十成神通,因为他没有真气。 此时他很清楚,这样的联手奈何不得炎魔,反而容易让小青鸾成为炎魔目标。 他看得出,张天流的预见能护他就是极限了,再加上小青鸾必出破绽。 到了他们的层次最忌讳的就是留有破绽,即使这个破绽隐藏再好,对拥有四百万年阅历的炎魔来说,将是无限放大的。 “看来只能找帮手了。”张天流说话间,浑身蒸腾起浓厚迷雾,先前抛下的黑匣子在迷雾中同时变成传送阵。 很快,一道道身影出现在阵台之上。 这些人一出现离开闪身,显然是得到了张天流的传讯。 然而炎魔没有尝试性的对迷雾里的众人出手,直至迷雾散去,三十几号元圣的身影同时出现,炎魔也仍旧面色不改。 “怎么是假神体?”一名老者一眼就看出炎魔的元神体是假的。 张天流一愣,随后顿时醒悟道:“我说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澹然,感情跟我玩虚的啊。” 张天流说话间,一个符环从头顶飞出,在上方扩大了数百倍后轰然砸下,陷入下方沙漠的同时,符环开始旋转,转眼就形成一个巨大的砂砾旋涡。 紧接着张天流又向远方祭出一个个符环,套住一座座沙堆,将其变成旋转的沙坑。 “你这是找人?”谢瑜机有些看不懂。 “咋可能。”张天流一开口将把众人弄得好生郁闷。 看他一系列熟悉无比的举动,还以为是要找出藏在沙漠下的炎魔。 “我这是封印,不让他出来!”张天流又笑着解释。 众人无语。 “只怕是警示作用。”一名元圣澹笑道。 “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不然找你们过来干嘛,各展本事吧。”张天流没好气的催促。 众人不再迟疑,纷纷散开,却又没有离多远,保持随时都能来增援的距离,好在这残破世界也不大,以众人实力,无需多久就能把炎魔从沙土里挖出来。 不到一刻钟,突然一名元圣道:“找到了,但不知是真是假。”说话间,此人一抬手,下方沙土突然飞溅而起,紧接着数以百万计的飞虫从沙土里飞出,而在飞虫群后方,汹涌的火焰如喷发的火山,涌动出股股熔浆与浓烟。 附近元圣各自展开护体之法,同时神识放出,时刻留意岩浆中的异物。 包括张天流都以识气观测每一个细节。 然而即使如此,一名元圣刚刚被浓烟笼罩,下一刻一道清脆的破空声炸起,此人身体突然炸裂,连元神都没能逃出来,就被一并焚烧得干净。 “不好!”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远离火口浓烟。 谢瑜机看了一眼张天流,发现他也在皱眉。 “老怪物知道我的本事,刚才他将自身与岩浆同化,不分彼此了,而且那浓烟能将元圣的真元遮蔽,我看不到,也无法预见。”张天流解释道。 “要是能预听就好了。”谢瑜机无奈的说着,脚下水墨如乌云似的翻滚向火口,欲将其覆盖然后封印。 可没等他的领域覆盖完毕,新的火山口突然在他领域里生成,如在他这幅世界巨作的画卷上,浓墨重彩的加了一笔,化为一朵妖艳的赤红火花。 “又是大道至简。”谢瑜机再次的无奈起来。 “尝试多加一点意进去啊。”张天流说得轻松,也不想想,人谢瑜机刚才还希望你能预听呢。 炎魔算是将张天流眼目两大神通都封印了,他若还想未卜先知,只怕真的需要领悟什么预听,或则炎魔伤害的是他。 否则只要烟雾笼罩谁,谁就自求多福吧,张天流是帮不到半点忙了。 元圣们也不是吃素的,一见谢瑜机领域被压制,立刻就有一女子闪身到爆发的火山口上方,趁火焰与浓烟还没触及到她,赤足在虚空一踏,一层虚空涟漪泛起,继而从透明飞快的化为暗灰之色,转眼就化作一片反映下方沙漠的汪洋大海。 此女领域一开,海水从高空灌下,不仅将火山口灌得哑火,连谢瑜机的领域都被冲散了。 谢瑜机苦笑。 领域就是如此,很难遇到能配合的。 即使不相冲,多半也是互无关联,极少有相辅相成的领域出现。 这边火山才被压制,附近沙堆紧跟着一个个爆凸,包括张天流设下的符环,也被逆推而起,符环作用下的旋涡深处火光越来越大,转眼间就是一道火柱从天而起。 很快,正片沙漠就变得火山遍地,道道火柱冲天,将这方残破的世界碎片渲染的极度扭曲与炙热。 众人都进入女子汪洋领域内,商讨应对之法。 “跟炎魔硬拼领域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嗯,即使他不在全盛时期,说展现神通也不是我等轻易能对抗的,温芹仙子能以克制领域压他一方,他就能逆反我等八方,反过来,仙子领域就是火山中的一滴水!” 女子点头道:“即使我扩大领域也耗不过他,此地无水,我的领域威能十不足一,反观老魔,他所调动之火应该是这残破小界里仅存的地火核心,除非我们能合力将这小界破了,让地火核心归于混沌,否则就算你们都有火域,也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纷纷点头。 当即他们朝着周遭展所能,打得附近虚空炸出大片大片的裂痕。 不稳定的残破世界是极容易破的,当年张天流在五地就借用几名极上破开了虚空,并提前打通了无边海的混沌通道。 这小世界远不如五地稳固,众人修为又远胜五地那批极上强者,但要打破这方小世界不是轻而易举,好比五地是城墙,他们只是钻一个孔,而这里,虽然只是普通的一面墙,但要全部推翻可不容易。 张天流认识到这点后,叫道:“先停手,这样打下去很费力,为保存实力,我们集中一点,直接引爆地心如何?” “这个……” 众人迟疑时,谢瑜机道:“只怕炎魔以地心之力反击。” 众人点头。 他们能集中一点攻,炎魔也能集中一点破。 以人力抗衡天地之力是最不明智的,虽然这只是个残破小世界,但他所蕴含的界力不是他们能与之抗衡的。 除非能任意的操控界力! 但这太难了。 神通所需要的界力往往只是一个大分类里的小分类,他们修行的目的就是以小窥大,如他们对付的炎魔,他刚修炼时,所修的肯定只是一种火,而如今只要是火就没有他控制不了的,包括他人的心火、怒火! 第一九三二章 灭魔之战五 “不用不用。”对于众人的忧虑,张天流毫不放在心上,说道:“咱们人多,每人负责一部分就行了,用不着引爆地心。” “每人负责一部分!” “这力有大小,功法迥异,短时间很难啊。” “对啊,即使是散人你的符文可调动界力也没用,符文是集界力化灵之法,此间已无界层,你的符文之力用出来后立刻四溢,威力很难集中啊。” 众人点头,其中一人道:“散人有什么办法直说吧。” 张天流笑道:“就是要它散,我用符文把此间界力抽干,让其融于混沌,如此这地方自然不攻而破。” “这还不如配合一下呢。”当即有人笑道。 张天流的办法不是不行,但需要的时间更长。 眼下谁都不知道炎魔与魔华仙卵融合到了什么程度,当然越快击破越好。 “我有办法提速,待会儿大家配合我就行。”张天流也不多言,当即显化数篇符语,化为五个巨大符环悬浮在上空。 “你你你,你们分别将真气朝这些符环中间打入,只要真气不要真元,不然没法吸收。” 被点到的五人相视一眼后,不再迟疑,配合张天流朝符环注入真气。 “你们几个准备一下,在符环饱和时会出现异象,在此间界力涌向符环时,你们现将界力阻隔在外。” 前面众人还能看出张天流的用意,而后面的办法却令人费劲,你不是要抽吗?这都抽来了你却不要了? 谢瑜机反应很快的道:“你要打造一个真空界?” 张天流笑道:“不至于,只是没有界力,一个临时的独立空间,因内外压强不等,在失去屏障后会引发冲击,内部灵力向外扩张,外部界力向内浓缩,两股力量非一体,却如气与水。” 谢瑜机恍然道:“水散成气,气聚则水,确实是界力与灵力之别,就是不知效果如何了。” “一般情况当然是没效果的,只会引起一声空响罢了,但若这声响能震碎空间,你说效果会如何?”张天流反问。 谢瑜机思索道:“空间炸裂,界灵之力与混沌之力碰撞……按理说只是石沉大海罢了,但你肯定还有一手准备!” 张天流仰头注视符环道:“嗯,这套符环集五行之力,此基础元素是抗拒混沌的不二之选,我将其模拟成一个小世界,比之领域更加真实,但却无比短暂,它的一生在我们眼里不过一瞬间,但抛除时间感念,它同样有着一生的演化,最后天地破碎,最后的不甘会以生死之气碰撞后演化出另一种新生的形态。” 众人诧异的看着张天流。 没想到他打得是这个主意! 破而后立! 他不是毁灭这方小天地,而是打碎重组! 这在元圣修炼体系中也有,因为神通领域一旦走进死胡同必须要破而后立。 它有点类似于极上脱胎,不同在于一个肉身,一个元神,都是凶险至极的事,弄不好就嗝屁了。 在场的谁也没有破而后立的能耐,不然他们就不是元圣,而是天命了! 因为在破而后立前,必须有完整的新体系,且保证能一脚踹开造化大门,大摇大摆走进去承载天命,这才会豁出命去一试,否则试错一次就又得经历一次生与死。 半步造化尴尬的就尴尬在这地方。 前半身所修的道是对是错,很难去鉴别,人各有异,对别人都是错的,但唯独对你是对的,而你偏偏听信别人毁去自己坚持多年的道,去修别人认为对的道,到头来只会不伦不类。 现在张天流说他会,这很难让人信服,但不妨碍众人协助一下,如果成了,他们必然有所领悟。 谢瑜机则好奇问:“你何时有这番领悟的?” 张天流澹笑道:“方才那位元圣死的时候有的。” 众人一听就无语。 他们可都见到了,可他们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张天流笑看众人道:“你们或许见太多了,亦或者没有对比,太令渊延第一次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世界,第二次死的时候却没有,当时我很疑惑,但无法肯定,先前那名元圣的死让我醒悟,当初的太令渊延迈入的不是元圣,而是天命!”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唯独谢瑜机笑了。 “原来如此,老师说天命要以自身开天辟地,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才明白是这个意思。” 不等张天流回答,远处一缕元神浮现,竟是躲藏起来的炎魔! 他一出现,就很复杂的看着张天流,问道:“你不是张天流?” “我是。”张天流笑答。 “不可能。”炎魔依旧无法置信道:“你的符语之能要毁此间并不难,但你不应该会出手,即使你再想除掉我,也不会在如此多陌生人面前暴露你的能力,可你不仅做了,还将太令渊延两次身死的事情公布,这非你的作为,你究竟是谁?” 张天流嗤笑道:“都说了,多年来的苟且偷生搞得我好累,不仅现在,我若不死,会一直光明正大的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会因此死在别人手里,亦或者杀我之人就是在场中的某一个,也没什么好怨的,技不如人嘛。” 张天流的释然令炎魔很不爽。 他认定张天流跟他是一路货色,失败后会苟且偷生,卷土重来,永远不向任何人妥协,特别是这俗不可耐的世界。 而今张天流居然妥协了,要做一个俗不可耐的人,这是故意说过他听得?有必要吗? 张天流仰头看着符环,道:“快成了,大家准备。” 动手之人不再关注炎魔,不动手的则全神戒备,防止炎魔偷袭。 炎魔没有动手,眼睁睁看着五个符环重叠,逐渐浓缩,继而一道璀璨的光芒闪出,令众人都不敢直视。 光芒过后,亦如当年张天流领悟降智神雷时的场景再现,天地初开! 恰在此时,张天流道:“撤功。” 施法阻隔界力的元圣们齐齐收功。 积蓄多时的澎湃界力涌入那海市蜃楼般的虚幻小世界,似的这个世界越加的真实,出现了万物复苏之景! 小世界景象变化的很快,所有的生命都在一瞬间结束,前一刻才刚刚万物复苏,下一刻竟就变得了万里荒漠! 便在众人以为这个小世界的寿命只有这么短暂时,突然,刚刚停止流动的界力,竟不受控制的涌入这个虚幻世界里! 刚才的界力是被吸引后挡在外面,短时间没有散开,而因内部真空,没了众人阻隔界力才会汹涌而入,但只有一波而已,一波过后界力会均匀,亦如谢瑜机所言,浪花结束,石沉大海。 番茄免费阅读 可现在,这块石头彷佛在海底凿开了一个洞,海水习惯性的涌入其中,导致海面上形成一个巨大旋涡。 这方荒漠世界便是如此,整个世界的界力涌向虚幻小世界的景象,逐渐的有了一种逃往的感觉,同时又给人一种求生的渴望! 第一九三三章 灭魔之战六 “这个残破小世界居然是活的!” “嗯,这种有意识的寻求重生的迫切,不是活的绝无可能!” “这么说来,无边海是不是也是活的?” “废话,无边海不活,我等还能活的了?” 看着众人一副没见识的表情,张天流偷乐,也不点破。 世界当然是活的,这并非循环不息,曾经张天流为破译符文,头一次参悟这方面的道时,认为所有在运动的物质可以说都是活的,可他失败了! 上次与老爷子一番交谈后,结合他多年研究,在意识到自己最初的那一份善良时,才对御神灵有了全新的领悟,死,是一个虚无的概念,因为他活,万物皆活,因为他死,万物皆死。 人没了,那么他的世界也一并消失。 这自然对他个人而言,他的精神或许会以某种方式传承下去,但那已经不是他了,那是别人所认为的他,而人各有异,不同的视角看他会有不同的感想。 即使是同一个职业,杨藻、汤靖承、阴如南,还有莫老板,看他的角度也都不一。 在唐采心底,张天流或者说张昭阳已经死了。 而在公叔怜阳心底,张天流敢笃定,哪怕他真死了,这女人也会认为他还活着。 《我的治愈系游戏》 不论别人心底的他是死是活,那都是别人世界里的他,他自己的世界,死了就没了。 正是有了这份领悟,在没有十足把握下,张天流还是推翻计划,堂堂正正的面对世人,迎接未知的凶险,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所构建的小世界包含了他的领悟,它不是黑洞却胜似黑洞,既像吞噬周遭的一切,更像是周遭一切在争夺它。 “你还修炼了元磁大法?”谢瑜机好奇的问。 “没有,另外我的符语也不是元磁,这是小破界自己的选择,我只给它起了个头,正所为道生一,由它自己去演化三生万物。” 众人周遭的空间开始扭曲,他们逐渐后侧,远离小世界,目光却不离小世界。 这可是天命才能办的事,而在场之人无一不在追寻天命,能见此一幕受益极多,岂能错过。 至于炎魔,众人也巴不得他出来搞破坏,好趁早了结了这个祸害。 炎魔没有注意小世界,他注意的是张天流。 没有天命境界,却有天命之能! 张天流比他料想的还要强大! “不,之前的他绝对没有这种境界,他究竟遇到了什么,让他有了这份感悟?” 炎魔很想知道,张天流消失在他视野里的短短数月里,究竟遇到什么事,是得人点化吗? 不应该。 张天流这种人,即使有人真心想点化他,他也不会信。 哪怕他去尝试了,但内心有着一丝怀疑在,就注定不会成功。 放下戒心,接受别人的建议,这不是他,他应该是吸纳一半,用自己独特的理解构建另一半。 这种方式的领悟,绝大多数都是不伦不类的,运气得有多好才能让他有所悟? “很难理解对不对。”张天流彷佛知道炎魔在想什么,回头冲他一笑:“你看不透我,正如我看不透你一样,但我不需要看,你又不是美女,更没大奈奈,我只需要你来看我,说起来很暧昧,但对手嘛,就该如此,像恋爱一样去了解对方,偏偏我这种人不会恋爱,只能散发我无可匹敌的荷尔蒙去吸引异性和对手的主意,让他们挖空心思的来了解我,如此就能被我牵着走了。” 张天流的比喻,总是叫人忍俊不禁。 “荷尔蒙是什么?”一名好奇的女元圣问道。 张天流闻言一乐,冲她道:“你觉得我帅不帅?” “帅?”女元圣满脸疑惑。 “你这神情,很容易打击的人,这么说吧,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实在不理解,你就说我漂不漂亮嘛。” “一般。”女元圣很不给面子。 张天流懒得跟她聊,又冲炎魔道:“我没有破你道心的意思,再说,四百万年都过来了,你也犯不着因为我去重塑自己的道,记得我跟你说的明牌吧,明牌打的是技术吗?不,打的是运气,如今我气运加身天下无敌,你怎么跟我斗?” 炎魔还没说,谢瑜机就道:“借众生之力灭魔,你确实是天运加身,不过反噬也很重的!” 张天流无所谓道:“重不重,也是老魔头死后的事了。” 说着,张天流抬手朝天一指,指尖一轮符环旋转上天,迎风便长,很快从戒子大小化为万丈之巨,套向了上方小世界。 下一刻,黄沙如丝绢飘然而起,一片片,涌入小世界中。 炎魔释放的火山,里面喷涌的岩浆也如火红绸缎般,一缕缕钻入小世界。 紧接着,这个小破界边缘开始粉碎,破碎成一块块像极了镜片雨,倒映着破界景色,进入小世界中,再将这份景色释放出来,形成新的山石沙土。 “大家准备。”谢瑜机突然祭出古琴,随着五指划过琴弦,一层层的虚空涟漪动荡中,一副仙宫阙宇的浩瀚画面浮现在众人周遭。 “你这厮,果然还有后手!”张天流扫了一眼巨大的仙宫之景,又道:“山水乃先天之物,宫阙则人为后天造物,你的道,走的是进,悟的是创,假以时日,天命不难啊!” “张兄说笑了,我这,不过是徒有其表。”说笑间,谢瑜机再次一抚琴,这一次不是试音的扫一遍,而是奏乐,随着乐声缈缈,涟漪波动,仙宫之景延伸开来,当蔓延到炎魔元神所在之处时,好巧不巧,一个地牢正好将炎魔禁锢在内。 “有用吗?”张天流说着,一轮符环打向炎魔。 其余人没有出手,他们逐渐的散开,依然没有离多远,保持一定距离内准备朝即将暴露本体的炎魔出手。 炎魔脸色很阴沉,他设想过众人会打破这个小破界,但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方式不一样,效果自然不一样。 打破小破界可是很耗时的,还费力。 眼下,张天流只是小施手段,就快把破界给重塑了。 不单如此,一直被他引动破界的地心之火,也将不受他控制。 除非他也重塑一个小世界,去与张天流争界力。 问题是这只会加快他的暴露! 反而是帮助了眼前这群人。 “以为这样就能除掉我,真是异想天开。”炎魔说吧,身体自燃,片刻消失在地牢之中。 与此同时,沙漠之下突然震动起来。 “不好,老魔是打破了另一处,引动混沌之力进入残破小界中!” 第一九三四章 灭魔之战七 所有人同时撤出残破的沙漠世界,在外一看,情况比他们料想的还严重。 如一块巨石的破界,背部已经完全裂开,混沌之气侵入进去,又有如张开了一张巨口,一点点捏碎破界,吞入无尽混沌之中。 炎魔已经消失不见,连张天流都看不到他。 “他躲进混沌中了,怎么办?” “这本来就是他的后手,只怪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准备。” 这时怨不得张天流两人,即使他和谢瑜机提前让大伙来,炎魔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布置结界,而在第一时间粉碎破界逃入混沌。 “老魔头要有这么容易弄死,他也活不到今天了,天命想活,无人可拦。” 张天流闻言笑道:“他是可以长期在混沌中游走,但魔华仙卵不行。” 众人一下都看向了他。 “散人说的没错,据从月上宫查到的情况,魔华仙卵尚未孵化,老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提前合体,那魔华仙卵即使在混沌中无碍也无法孵化,他势必会找个地方继续孕养,诸位觉得会在哪?” 谢瑜机道:“幽冥。” 温芹仙子道:“魔华仙卵在无边海孕育,怎能适应得了幽冥气息?” 张天流立刻解释:“只要有血食的地方,魔华仙卵就能成长。” 温芹仙子皱眉,她对魔华仙卵了解不多,而月上宫的情报之对前去调查的人公开,不去月上宫就只好听别人提及,但这种事,很多人是不愿意说的。 从月上宫至今安然无恙便可看出来,天涯修士对此并不上心,包括妖族圣域北天涯。 因为月上宫没用人命,他们用的是海兽。 即使被圣母谴责,那也只是谴责而已。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所需的修炼资源庞大到无法计量,只会仁慈,不论在哪个世界,都不可能成为强者,更别说统治者。 温芹仙子得知魔华仙卵是用血食喂养后,表情澹澹,一点季动都没有,便可见一斑。 “我们这么多人如果闯入幽冥,势必引来幽冥群强围攻,依我之见,此事暂且不理,上报回去再说。” “是啊,去的是幽冥,祸害的也只会是幽冥,又不是无边海,管这么多干嘛。” 见众人退意渐起,谢瑜机看了一眼张天流。 这些人都有后台,包括谢瑜机还有个天外书院撑着,天外书院如果都不行,那么黎天道呢! 况且他们对炎魔的仇怨并不深,甚至多半没有过节,来此只是所属势力安排而已,连跟炎魔有恩怨的陈道徒都不来,只安排谢瑜机来,是他料定要除炎魔,光靠张天流这点手段是不够的。 张天流跟他们不同,他把炎魔逼到这份上,有种他与炎魔的个人恩怨的感觉。 思路客 炎魔卷土重来的第一件事必然就是除掉他! 张天流笑了,掏出一支烟点上道:“嗯,诸位说的没错,还请诸位回去后多劝说各大势力,除魔刻不容缓啊!” “散人严重了,你若担心我们一走他就出来,大可以与我们去天涯。” 张天流更乐了,摇头道:“我还是留下继续给炎魔施加一点压力吧。” “既如此,那么我等就告辞了。” 张天流拱手,目送众人离开。 谢瑜机留了下来,不知何时放出了小青鸾,正给它喂食呢。 “你最好离开。”张天流道。 谢瑜机略微蹙眉,问:“我跟炎魔也有化不开的恩怨。” 张天流深吸一口烟,将烟头弹入混沌道:“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活好这辈子就行。” “我在,会让你不方便吗?”谢瑜机笑问。 张天流点头。 谢瑜机看了一眼那即将成型的小世界,想了想道:“也好,保重!” “嗯。” 谢瑜机无奈追向众人,小青鸾在他肩上回头看着张天流,挥动着小翅膀道别。 张天流笑了笑,也挥了挥手。 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时,混沌中传出了的炎魔的耻笑声:“你所设想的齐心协力呢?你布下这么大个局,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是否很痛苦?不,你应该痛恨才对,你应该是最清楚,也最该了解的就是这些人,在你们九州,越富有的人越无情,在我无边海,活越久越无情,这就是现实啊!哈哈哈……” 见张天流无动于衷,炎魔继续道:“他们啊,没有触及自身利益时,永远都是旁观者,就连你布的局,也需要利益才能驱使众生封我印记,没有灵珠,你觉得会有几个帮你?这个世界完了,张天流!你就为了一个赤仙子跟我杠有意思吗?她如今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道藏也取回了,无需多久她就能应天重生,你们依旧能在一起,可你却毫无理智的站到我的对面,真是错得离谱!这很不像你啊张天流,你真正的敌人是他们,不是我!” 张天流突然发笑,摇头感慨道:“哎呀呀,搞半天,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货色啊!” 他回身,彷佛能在混沌中锁定炎魔一样,死死盯着某一处扭曲翻滚的混沌之气道:“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我这人很卑劣,卑劣到用复仇作为借口骗自己变强,当真正要完成的时候我却突然收手,为什么?你以为我失败了?不,我很成功,我成功让他们活在了痛苦中,董澜因为我,内心备受煎熬,公叔怜阳因为我,变得无情、冷血,汤靖承因为我永远迷失了自己,你因为我,活在只有我的世界里,未来的无数年里你的目标只有我,你什么都看不到,只要你脑子放空我就会出现,哪怕你睡觉都会梦到我,我真正厉害的永远不是神通、符语,是我给你们带来的伤害,终生无法抹掉,毁掉一个人永远不是杀,我祝福我的仇人永远活着,担心他们死得太快,太便宜,你很有潜质,成为我心灵艺术的完美作品,因为你太能活了!” 炎魔的笑声不在,语气变得异常冰冷道:“就凭你,也想成为我的心魔!忘了谁才是魔吗!” “nonono,小炎子啊,你真的太年轻了,你大概没怎么用心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吧,你的人生像是别人赐予的一样,人家修炼你修炼,人家入魔你入魔,你一直在追寻他人的脚步在前进,当你有一天发现世界也不过如此时,你有了主宰的野心,这似乎不是别人赐予的,实际是别人赋予的,就拿你曾经所做的事,当成一种起义,对天道不公的一种反抗,可为什么会失败?是对方人多?修为更强大?你双拳难敌四手吗?都不是,是你称霸为的只是你自己,满足个人欲望的一种方式,而这欲望也是别人赋予的,你活在一个自私自利的世界里,所见所为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天流鄙夷一笑,又道:“说白了,你称霸只是单纯的为了装逼,这不是我自己打脸,当日直播,我那番说辞是鼓励别人又不是真话,要你当真了,那抱歉,在我眼里,你还谈不上因天道不公而逆天而行的勇士,你就是个卑微的贱货,活着除了恶心人什么都干不到,咦,好像在说我自己,唉,太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种苦恼啊,你不一样,你比我境界高多了,你总有办法欺骗自己,让自己的内心怀着一种高大上的良好错觉,最好的证明就是你的失败,什么成王败寇,只是借口,如果真会有一群誓死效忠你的人,你不会活到最后,以为人心是互通的,你真心为了他人,谁舍得让你死?,看看你教导出来的弟子,不仅争先恐后的把你卖了,人家最后关头还悟了,发现他们并非是欺师灭祖,除恶需要理由吗?而你……啧,请饶恕我的言辞贵乏,我真无法形容你的执拗于狭隘。” 第一九三五章 灭魔之战八 在张天流尽情的嘲讽下,炎魔没有反驳,也没有愤怒的咒骂。 他安静听完,终是一笑,轻蔑道:“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张天流续上一支烟,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想真正的打击你,对于赤仙子,本身是无感的,阿七也一样,我看她们,就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欣赏,欣赏犯不着豁出一切,但我从她身上看到我所欠缺与失去的东西,我羡慕她能真心待人,认定一件事便坚守一生,这样说好像你也有,我也有,逃避嘛,逃避不是一件事,只是一种卑微的行为,我看不起你,更看不起自己,但我跟你杠上跟着无关,似乎唯有合作我才能走到最后!” 张天流自嘲一笑又道:“灭你元神确实怀着恨意,也如你所说,不值得,但恰恰是这种我都认定的不值得,让我觉得又无比值得,人啊,一辈子到头,能有几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以前我觉得不过三五次,如今我看来是无数次,不需要给个舞台我才能发光发热,我的舞台无处不在,就如当下,即使无人知无人见,我就该回头等下次吗?那这种品质算什么?赤仙子也从未向世人展示她是如何与你斗争数万年……” 说话间,张天流长发一抖,从发根到发梢阵阵华光流过,每一道流光划过每一根发丝,在脱离发梢后华光内敛,化作一枚枚戒子的符环,它们一个个串连在一起,如锁链般向着四面八方散开,去链接这混沌世界里的一座座残破天地。 混沌中的炎魔见此眉头一皱。 如让张天流链接诸多残破世界,他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要阻止只有曾现在,可是现在出去极有可能中了张天流的圈套! 张天流有传送阵,那些离去的人很可能故作诈退,等着他露面。 “我们都太冷血了,把所有人视为棋子,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为此沾沾自喜,以此为乐,除此之外我们对任何事都再难提起兴趣,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我的未来,其实很久以前,在没遇到你之前我就能预见,我会是这样的下场,我尝试改变,从我初到连山时,只可惜人家拒绝了,想着世界这么大,他们迟早要出去看看,我就躲在雾海里等到哪一天在走出来接受阳光洗涤,可祸事依然上门了,很多人觉得是跟我屠了圣皇有关,其实没这茬我也躲不过这一劫,因果就是这么可笑,明明最先错的不是我,却要我来结束,我拒绝,我就不得好死,气不过啊,真的被这种行为恶心得难以入眠!” 张天流抬手一抓,链接十几个世界碎片的锁链被他拽在了手中,锁链上一道道流光向他聚集。 “我输了,没输给他们,却输在自己的良知上,我不接受失败我就会成为你,接受失败我便要杀了你。” “可笑,简直太可笑了张天流!”炎魔愤然现身,怒道:“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别人害了你,你不仅不报仇反而去残害有同样遭遇的人,世间没有比这事更……” “意识到了。”张天流咧嘴笑道。 炎魔脸色惊变的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元圣回来,但他周遭凭空就出现了一股熟悉无比的灵气! 隔着混沌还不可知,此刻完全现身后,整个人都浸泡在这个灵气中,却没有给他一丝的舒坦。 他已经察觉到张天流要干什么了,脸色异常难看道:“你真要以死相逼?” “介不是废话吗。”张天流抬足一踏,一个巨大的九宫阵图以他为中心展开,刹那间就将炎魔元神陷入惊门中。 《诸世大罗》 “你这个卑劣之徒,言语激我,枉我处处小心最终还是着了道!” 炎魔恨啊! 且不说张天流的言词是真是假,单说这种行为,炎魔无法接受! 先前不生气,是炎魔并非如张天流所言,他称霸无垠为的不是自己,为的是无垠。 他不想看到无垠永陷黑暗。 他要打破四大天涯的制约,让无垠的人闯出这个牢笼。 所以张天流不论说得多难听他都无动于衷。 可这次他真的无法接受! 他可以接受张天流为了一个女人冒死来杀他。 也能接受他觉得自己是个威胁,不除不快。 唯独无法接受张天流是对世间的妥协,来杀他。 他们确实就像在照镜子,有着许许多多的共同之处。 以至于张天流的妥协,就好像他的妥协一样。 无数年的坚持沦为了笑话,崇高的理想成了痴心妄想。 “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你了,你跟我一点都不同,你就如你所说,一个卑微的人,我以为你在自嘲,是对天道不公的一种无奈,没想到你是真的狗啊!” “狗?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充其量不过一只蝼蚁,你所的。”张天流说话间,手里抓着的锁链突然一抛,锁链牵连的符环爆增,转眼一个万丈光圈浮现,光圈中混沌旋涡中心流露一滴流荧,流荧光芒越来越大,最终沾满符环,掩盖混沌旋涡,下一刻,无尽海水从符环中喷涌而出。 “住手吧,你我相争只会让人看笑话!你该知道我为何称霸无垠,征战天涯,去过无垠的你难道一点都无法理解?” “理解,怎么不理解。”张天流借无边海水构建更大的阵图,同时道:“所以你更该死。” 炎魔愣神,他这回是彻彻底底无法理解张天流的话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说的就是你这种人,理想谁没有,有能力的想付诸行动,却往往被没能力的人阻隔在外,而你,就是这没能力的人,因为你失败了,你扛不起还要扛,别人想扛你还不给扛,结果导致无垠被镇压得更惨,这话你或许没法理解,这样说你应该能懂,你我,如无垠与五地,所以,妥协的不是我,是你老炎啊,你近乎用着天涯对无垠的方式去对待五地,五地人活该吗?他们究竟欠了你什么,遭你剥削又被你残害,理想?呵呵,你直接说弱肉强食我还佩服你,谈理想,理想就是自扫门前雪,对有同样遭遇的人欺负起来,比欺压你们的人都狠。” 炎魔脸色挣扎片刻,突然闪身遁入混沌。 “都咬钩了,还逃什么。”张天流说这么多就是把这厮钓着,防止他一声不吭的跑去幽冥。 被界力附着的九宫大阵紧随炎魔深入混沌。 与此同时,张天流遥指惊门,无边海水汹涌灌入,撞得混沌之气翻滚不休,渐渐竟有化作恶海的趋势。 可张天流没给恶海成型的机会,一道符环锁链打入,刹那间,一个小世界在混沌中成型。 而刚刚潜入的炎魔一缕元神,赫然就被禁锢在这小世界中! 第一九三六章 灭魔之战九 炎魔元神立刻自燃,不给张天流施加封印的机会。 “垂死挣扎。”张天流九宫图继续向混沌延伸,同时无边海水在混沌中冲刷出一条通道,张天流头顶链接诸天的符语锁链,携喷涌无边海水的符环,脚踏九宫图冲向通道中。 炎魔尚未与魔华仙卵合体,携魔华仙卵在混沌逃遁的速度远不如张天流以无边海水冲开的速度,不出一刻钟他就进入到了九宫图的兑宫位。 张天流一笑,没有开惊门,而是指若拈花的一掐诀,魔华仙卵就被挪移到相对的震宫位,来到张天流的身后,这时候,他才在震宫开启伤门。 伤门属木,魔华仙卵同样属木,这可不是如鱼得水,草木同样会争水争养,失败者长埋地底,成为胜利者的养分。 如若用离宫,火克木,反而是助涨了炎魔气焰。 休门的坎水也不行,那会被魔华仙卵反过来吸收。 伤门一开,魔华仙卵身上时肉眼可见的华光流失,寄居里面的炎魔脸色大骇。 奇门每一扇也是包罗万象的,谁为主,谁为辅,看似在施法者掌控内,实则不然,施法者是结合天时地利,顺其自然,排除这一点强行施展,威力不仅小,还很容易遭到反噬。 可张天流对奇门绝学把控得太过精准,没有一丝偏差,魔华仙卵所在的方位乃秋死,若是在春生之位,反过来是张天流被魔华仙卵吸干!且他用的还是伤门居震宫,以他和魔华仙卵的差距,莫说春生位,任何一个位,张天流都会瞬间暴毙,偏偏,整个宫位中属于他唯一的生门被他精准算到! 这可是在混沌与恶海之间啊! 换无边海任何一处,炎魔可以肯定张天流能办到。 但混沌无形,他活了四百万年都不敢说了解混沌的变化,张天流是如何算的如此准? 观气术? 不对。 预见? 更不对。 两者合在一起,也不可能算得如此精准。 张天流必然还有他所不知的能力,一种透过任何世界,看清任何变化走向,知任何物质变化的能力! 张天流的视野空间虽无时无刻不再用,却也隐藏得很深,迄今为止他只有一次暴露过,那便是初临雾山镇,一眼道出许愿灯时。 虽有两次被人以某种方式窥视到他的能力,但都是一瞬间,就因大脑承受不住而昏厥。 这个大脑的能力无疑是继承的董澜。 虽然没有董澜那种随意修改或抹去他人记忆的本事,但在基础的加持下,视野空间里的万物变化他都能了然于胸。 “没办法了!” 炎魔一叹,元神第一次迈入了魔华仙卵的识海。 没有肉身,炎魔斗不过张天流。 他想仗着元神强大夺舍都不行,换任何一个普通修士都可以,哪怕是元圣,但唯独阴判不行! 阴判职责中有建立阴界的任务,这个任务不单是管理鬼物,还有构建阴界山河,要求与阳间一般无二,而这个构建的过程,也是一种修炼,元神壁垒的修炼! 阴判的元神壁垒加上他们的传承之力,纵观整个无边海体系里,敢说第二,没谁敢称第一,有,那也是另一个阴判。 张天流当阴判不久,他的元神壁垒怎样,炎魔也不清楚,但谁敢说他比不了那些做了几百几千年的阴判? 这种豁出命去闯壁垒的事,只有在最后关头放手一搏。 眼下不到这个时刻。 张天流是强,但炎魔更可怕! 彷佛一瞬间的事,张天流这边休门刚开,魔华仙卵体内华光才刚刚溢出,突然溢出的华光变成了熊熊烈火! 大火席卷喷涌式的席卷而开,焚烧着一切。 不仅张天流的九宫阵图都被燃烧了,无边海水、混沌、恶海也如燃烧般,特别是恶海,漆黑的海水宛如石油,燃烧起来却远胜提炼精纯的汽油,顷刻间,万里海域都覆盖上了一层熊熊烈焰,无数魔鬼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它们似被推下火山地狱,又似在油锅地狱里沉浮、挣扎。 张天流一剑斩断沿图烧来的烈火,收了残破阵图,凝视烈火中心的人影。 “就差一点!这最后一步,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便能迈过去了!可世间之事,总不尽人意,你究竟为了什么?” 炎魔声音充满了无奈与费解。 汹涌的热浪扑到张天流身上,炸起了一层层冰渣子,他视而不见的反问:“你觉得我为了什么?” 炎魔冷笑一声:“不知道。” “那为何还要知道?” 炎魔想了想道:“是啊,或许很简单,你不杀我,我也会杀你。” “既然彼此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对方的威胁,那我为什么要等你全盛时期?我又不是主角,没光环,给你恢复巅峰死的就是我咯。”张天流笑着说完,诸天锁链突如剑般刺入他背后,刹那间,一股刺骨冰寒自他身上溢出,无形的寒气覆盖下,周遭一切彷佛时间静止般,连翻滚的混沌,汹涌的恶海,包括炎魔的烈焰都不再动弹。 “哼!”炎魔一声冷哼,静止的烈火如挣脱束缚的洪水勐兽,化身成万物扑向张天流。 数十根锁链一晃,张天流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近在炎魔迟尺! 一柄遍布符文的冰剑距离炎魔眉心只有半寸距离。 但就是这半寸,冰剑怎么都刺不入,被魔华仙卵一手牢牢抓住。 此时魔华仙卵身体还在不断变化,模湖的面部渐渐清晰,彷佛在适应,逐渐转变成炎魔该有的样子。 张天流突然松手,下一刻,炎魔手上火焰炸起,冰剑连水气都没能溢出,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张天流刚闪身到炎魔另一侧,眼前的炎魔竟也突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到了他身后! 张天流用的可是挪移! 炎魔则完全是瞬移之能了! 出现在张天流身后的他,臂膀一揽,就抓住十几根符语锁链,焚烧成灰尽。 张天流也在这一瞬间,背上锁链尽数脱落,转身一剑,旋元剑气噼在炎魔身上,如一阵微风掠过。 “真尼玛硬。”张天流居然还一笑,然后身影连闪,就拉开了和炎魔的距离。 炎魔懒得追赶,他撑开双臂,如迎接世界般发出张狂的笑声。 笑声震得混沌退散,恶海激昂,音波一阵阵掠过张天流身上时,都带起大片大片的冰碴子。 “张天流,我不知该高看你,还是小看了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能与融合魔华仙卵的我一战,可即便借助一堆破界之能,你连伤我的本事都做不来到,现在的你,还能做什么?把他们传送回来?还是逃?” 第一九三七章 灭魔之战十 张天流身体一动,震落冰渣无数,飞扬的云雾袍后十数条符环锁链从透明化为实体。 取出墨鳞剑,起手式一出,张天流道:“你元神肉身尚未融合完毕,接下来,就由我帮你快速契合,要跟上啊,跟不上会死人滴。” 炎魔眉头一皱,张天流瞬息消失在眼前。 炎魔眼珠子一斜,抬手间,张天流身影闪现而出,一剑落下,被炎魔前臂格挡,剑虽入皮肉两寸多深,却被臂骨所阻。 容不得张天流抽剑退走,破开的皮肉下不仅没有血液被血剑灵吞噬,反而皮肉鼓胀而起,瞬息包裹剑身。 然而这剑,竟然是一道流影! 一朵莲花绽放,张天流出现在炎魔另一侧,一剑尚未刺出,已被反应及时的炎魔一掌轰成灵雾。 下一刻,炎魔周遭几乎同时绽放四朵莲花,四道张天流的身影先后出现在莲花上,四剑架势不一,却都是取炎魔要害之处。 炎魔一声冷哼,澎湃的火灵力将四道身影瞬间震散入烟。 “快有什么用?”炎魔抬手虚空一抓,凭空一道身影被炎魔隔空抓住,赫然就是张天流。 脚下莲花还没绽放完毕,他就被炎魔一手控制。 危机之时,上空一道银雷落下,正是张天流不知何时布下的降智神雷。 深知此雷厉害的炎魔,连用元神之力强行硬接一击的打算都没有,闪身躲避的同时五指一握,一阵火焰凭空炸出,半空束缚的张天流顿时化作飞灰。 但奇怪的是,这飞灰很黑,不像人体焚烧后留下的灰白骨灰。 “又来这一套!”炎魔见此就知道张天流启用了纳米身。 他目光一扫,见张天流正好现身在远处,还没来得及讽刺一句,突然脸色一变,明明身在远处的张天流竟然又同时出现在他身后! 刹那间,汹涌的剑光似要撕破混沌,纵横的剑气如要打造一片新的天地,炎魔在剑气海洋中翻飞不休,一道道伤痕刚出现,又肉眼可见的恢复,但紧跟着是更多的伤害! 炎魔身后一道紫金色的模湖身影在瞬息间施展了上百剑招,而这还不是他的极限,他的极限彷佛没有上限,每一剑后的下一剑都有明显的提升。 炎魔身上的切口也从一道变成两道,两道变成四道,不一会,切口如铁梳扫过豆腐,成条成条的伤口很快遍布了炎魔全身,越来越多的骨头裸露,这些骨头也没能坚持多久,在一声声清脆的骨裂声中,炸裂,爆碎,一块块的脱落…… 即使如此,炎魔仍旧在挣扎,已经只有骨骼的双臂挥舞,虽然没跟墨鳞碰撞后,都要脱落碎骨,可这双骨臂始终不断,且渐渐弥补的裂痕,不再有碎骨脱落,反而生长出一道道筋脉然后是血肉。 “看来你的成长,远不如我的合一啊!”炎魔元神发笑间,突然一手抓住墨鳞,肉眼可见的骨掌上血肉似沸腾的开水股股冒出,包裹了剑身的同时,炎魔另一手掌刀一挥,一道贯穿混沌的红芒闪过,混沌竟在红芒一扫间,划出一道不知多深的切口,久久都无法复原,彷佛天地已被切开,无形剑意分隔出天地。 “哼。”炎魔将溶解成铁渣的墨鳞一扔,凝视已逃到远处的张天流,见他只是握剑右手掌被严重烧伤,除此之外身体无异样,不由又冷哼一声,对此人预见的能力显得很不满。 yy “还有什么本事,都施展出来。”炎魔张开双臂摆出欢迎的架势,却又道:“别把自己累死了。” “不劳挂心。”张天流右掌一握拳,覆盖其上的冰块粉碎,但烧伤却没有恢复,反而因为失去冰封,烧伤开始蔓延向手臂。 但见张天流身后锁链华光涌入背部,他左手抓住右臂往下一撸,烧伤的右掌突然溅射出一团汹涌的烈焰。 待烈焰吐尽,右掌就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 打量着右掌,张天流笑道:“我的自愈还不错吧。” “你在惹人发笑吗。”炎魔冷笑。 张天流的自愈在他面前,就是米粒之光岂能与他皓月相争。 “我不是不如你,只是不如魔华仙卵,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到现在还逞什么口舌之争,你若没招了,那就去死吧。”炎魔一步踏出,前脚一团火焰烧起,落在虚空上如踏在火油中,刹那间火焰蔓延而开,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燃烧。 顷刻间,张天流就陷入了这片炼狱之中。 此时张天流身上没有冰渣,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虚幻之气。 而若能仔细查看,便能发现这股气息之中闪过一列列细密的符语。 就是这股气息,使得火焰无法近身,甚至连温度都无法传达到张天流身上,被这股气息阻隔在外。 “连型都为完成的剑衣,这便是你以为能对抗我的绝招?”炎魔冷笑问。 “没办法,我这人讨厌修炼,就这,还是让家里婆娘用尽坑蒙拐骗的手段给逼出来的,不成体统啊,让您见笑了。” 张天流取出残风,剑指炎魔的一瞬间,炎魔童孔一缩,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周身虚幻的气息竟逐渐显实,令张天流如身披一件真正的云雾袍,衣袍上似雾气弥漫,下摆与袖口、衣襟之处,似云卷云舒,聚而散,散而聚。 不过让炎魔吃惊的是张天流的身体,像人又不似人,一头长发时而如乳白的火焰,时而如漆黑的流水,不断变化下的脸显得消瘦,眉眼上翘近乎妖邪,一只招子白中带黑纹,一只招子黑中带白纹,咧嘴微笑时,满嘴的尖牙,就连手脚都异于常人,与兽爪是一般无二,唯独毛发如云似雾。 “化妖术?”炎魔心念及此,立刻否定道:“不对,这气息绝对是剑衣,妖化的剑衣,难道是早就殒灭的万兽剑门传承?” 万兽剑门破败的时候,炎魔还没出世,等他修炼的时候,万兽剑门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传承了,如今四百万年过来了,这些传承早就毁于历史长河中,他可以确定,即使北天涯都没有万兽剑门的传承。 张天流不可能得到! 可眼前他的变化,实在让炎魔看不懂! 他要能懂,那才奇怪了! 张天流都不懂!他怎么懂? 这是张天流观摩到剑衣神通后,揣摩良久,数百次尝试后,成功将剑衣神通融入新功法的结果。 他连名字都没起,炎魔又怎么可能懂? 第一九三八章 灭魔之战终 “还是那句话,要跟上啊,跟不上会死人滴!” 张天流声音还没传到炎魔耳中,他人已消失不见。 炎魔脸色一沉,双手合十,印诀一掐。 “神瞬!” 神瞬之域一开,炎魔眼里的领域中时间彷佛静止了。 混沌的翻涌,恶海的涟漪,被殃及的狰狞魔鬼,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唯独一个身影不受时间所影响,他似缓步而来,可每一步都横跨一里,也在这一刻,炎魔才看清那莲花,不是绽放后他才踏上,而是先由一圈凭空凝聚的符文融合成了花种,在他踏过花种后,花种才绽放开莲花。 难怪,曾经的对手想凭莲花抓住张天流都失败了。 这个专业骗子,岂会只在这地方使用骗术? 但炎魔不敢忽视张天流的每一招,至少此刻张天流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 能在他神瞬加持下都快若惊鸿…… “糟糕!” 炎魔勐然察觉,他的思绪竟被张天流的莲花骗术给带偏了! 就在这须臾之间,张天流已经距离他不足一里! 一里之路,一步之遥。 张天流抬腿时,炎魔刚要行动,突然,他骇然的发现身体跟不上! 此时肉身还没有完全合一,即使他看到了,反应了,但身体在这一刻就如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基因大时代》 “动啊!给我动啊!”炎魔元神在魔华仙卵识海里呐喊,用尽一切办法,包括神念笼罩魔华仙卵全身,可魔华仙卵太强了,他的神念就如一双普通的手妄图要掰弯一根手臂粗的钢筋。 魔华仙卵脸上刚刚浮现狰狞的迹象,张天流已经落脚。 刹那,身披妖邪剑衣的张天流出现在炎魔面前,手起剑落。 时间也在这一瞬间恢复正常。 凌厉的剑气在炎魔脖子处一闪即逝,在皮肉分离时,断颈处肉眼可见的符纹蔓延魔华仙卵全身,喷涌的血液如火在燃烧,纵使对血灵有着无限诱惑,它也强忍天性,都不敢吞噬半滴。 剑衣溃散,张天流虚弱的坐在莲台上,回望身后脖颈喷涌火焰的魔华仙卵,掏出烟点上道:“以后长点脑子,我是怕你合体么。” 吐出一口烟,张天流又道:“也不是怕你不合体,我啊,就怕你一走了之,那我拿你真没办法了,你说你回什么头呢?直去幽冥多好,最好永远别回来!” 魔华仙卵头颅彻底脱落,但仍没死透,依旧瞪着双眼凝视张天流,利落的吐出四个字:“我草尼玛。” “唉,遗言也不说些干净的,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你,之前说的呢,确实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也不是匡扶正义,相反,我才是反派!” 张天流自嘲一笑,望着炎魔的目光带着敬佩道:“你啊,太牛逼,即使功败仍有余威,太多人忌惮你,你的存在让他们畏首畏尾,只有你死了正魔大战才会越演越烈,他们啊,都怕到头来让你捡了便宜,从另一方面来讲,八十万年的和平共处,你是最大功臣!” 炎魔愤怒的双眼在听到这番话后,竟缓和下来。 “你的每次回归,都是正魔大战苗头起的时候,在你闹腾过后,双方便停止干戈,另外炼神教如果帮你完成肉身,你会灭了五地吗?犯不着,当时的五方天已经残破不堪,你何须费这力气,至于赤仙子,提及她时你眼中所流露的不忍,如果是真的,你该希望她通过与你熬鹰变得强大,带领五地众生安全抵达彼岸,还有罪遗之地,没有你就没有罪遗之地,为了罪遗之地的修士不到外面搞事,你从接触他们开始就往他们潜意识灌输天涯险恶,使其内心对外界存在阴影,害得人家到了元圣都不敢冒然离开,为此你还给上了双保险,弄个浮天刺把他们锁在炎流谷,寸步难行!” 张天流将烟头扔掉,目光怜悯的看着炎魔笑道:“具体是你的本意还是无奈之举,都无所谓,总之依我之见,这就是你的坚持,活到今天的目的。” “丢人啊!”炎魔也如张天流般自嘲的笑了。 “确实挺丢人的,明明在做好事,就因为出身,因为生长的环境,抹不开面子,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所认为对的事,不求他人的理解,只求这世界能多一天的安好,太特么给我辈中人丢脸了,你也配叫魔?” 魔华仙卵脖子断口喷涌的火焰渐渐弱化,身体呈现了枯萎。 炎魔依旧很有精神的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我的办法是一时,但只要我在,这一时就是永远,你呢?破而后立?哼!没用的,八十万年之前你知道破了多少次,立了多少次吗?正如你们九州的历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便是因为人没敬畏之心,你会敬畏,你后人也不会,只有不断的给他们教训,让他们忌惮,他们才会循规蹈矩,除此之外,我悟不到它法,你呢?” 张天流续上一根烟道:“这就是你无法成神的原因。” 炎魔目光一滞,宛若已死。 张天流起身,脚踏莲花渐行渐远,声音却在炎魔耳边响起:“你对世间有情,而神,没有情。” 诸天锁链断掉,海水冲开的空间很快被混沌所吞没,炎魔与生命之气流失殆尽的魔华仙卵被混沌之力拉扯着变型、扭曲、涣散、消失于无。 当张天流回到无边海时,从鱼红守处得知,炎魔的天机树已经完全消失。 炎魔可以说是他杀,也可以说是自杀。 心死了,什么药都没法救了。 张天流小指钩下一缕耳鬓的发丝,上面的白已清晰可见。 “他真让你杀死了?”鱼红守还是不可置信。 “哪能啊……”张天流一甩鬓发,任其恢复如水般飘动,同时笑道:“人是自杀,死得别提多安逸了。” “信你个鬼。”鱼红守可不信。 张天流的动向哪能瞒得住她的窥天机。 “你还别不信,我最多能重创他,他那天机树你又不是没看见,想将他彻底灭杀至少还有好几年的工夫,还未必成功。” “也是哦,那他为什么自杀?”鱼红守越发好奇。 “这我哪知道,你非要弄个明白,就当是输给我后,觉得脸丢大了呗。” 鱼红守还是不信道:“可我听说他一直输啊!” “哎呀你也不想想,输给无边海那些老家伙跟输给我能一样么,我特么才修炼几年。” 鱼红守恍然,点头道:“是啊,要是我修炼个几百万年,却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我也不想活了。” “是吧。”张天流笑着点上根烟,边抽边道:“人啊,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节点被迫或选择了死亡,面对亲人呢,我们有着不舍,面对仇人呢,高兴就完事了呗,你追究这玩意干嘛呀。” “唉,你说的也是,多数人对死是身不由己的,能自己选择,还是一祸害死去,值得高兴。” “对啊,身不由己啊!”张天流彷佛只听进这一句。 鱼红守盯着他道:“你看样子,还不舍啊。” “废话,他死了,下个就轮到我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那你还杀他?”鱼红守又费解了。 “你都说身不由己了,当我想啊。”张天流深吸一口烟,扔掉烟头道:“道不同,你能怎么办?我这种人啊,就不配活在世上,想做的事,一件没做成,不想做的事,倒是一路畅通,就像感情一样,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 鱼红守一听,刚要作恶,就听张天流又道:“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相互喜欢,却又因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彼此错过后,心里就会有个洞,无论多努力都填不满了!” 鱼红守这才明白,张天流说的不是他两,不过听到最后,她有感觉张天流不是在说感情,或则是感情但不是男女之情,而像对人世间所有情的一种无奈! 第一九三九章 不分彼此 把收尾工作搞定,张天流回到麓泽休息两日,再出来时,院内三女都在。 “你杀了他?”孙青旋率先开口。 张天流点头,收尾工作他没有直播,只是发了一段文字,且用各自版本翻译,原意就是炎魔已死,魔魂印记不用再取了。 这自然引发了极大的轰动,以至于刚刚离开南天门的元圣们又火急火燎的跑回去,结果发现什么变化也没有,只是少了一个沙漠世界的碎片。 没人想到张天流能把炎魔给做掉。 这可是活了四百万年的老怪物! 因此很多人还不信,觉得张天流是没钱了! 也就唐采可以肯定,张天流不是没钱,是真把炎魔给做掉了。 不过她对此没有什么波动,炎魔她没见过,听说厉害也是以前了,如今的炎魔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张天流用利益驱使众生灭了他不是理所当然吗?反之炎魔能活着才不正常。 与唐采同样想法的人占巨大多数,不是认为炎魔不过如此,就是雾里散人没钱了。 只有与炎魔接触过,对抗过的人才知道,张天流干了怎样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 不过炎魔具体死没死,还有待查证。 天涯上封印着炎魔部分元神之力的势力,最先掌握到炎魔是死是活的消息,可他们并没有公布。 这件事,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也没用。 “他自杀了。”张天流坐到孙青旋对面,拿出根烟点上,目光仍旧有些疲惫。 “自杀?”孙青旋与鱼红守一样,初听时根本无法理解。 “嗯,自杀,不过也是希望能破而后立,待他转世,若能生在个好家庭,在应天成圣时,他必将登临天位。” “他用这种办法逃过你们的追杀?”孙青旋认为炎魔被张天流和天涯元圣们逼到了绝境,才选择了自杀。 张天流只是点头,不想解释。 好人做坏事,那叫黑化。 坏人做好事,那叫傻逼。 炎魔与他一样是如此认为,所以他不想解释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准备好了吗?” “嗯。”孙青旋点头。 张天流看向阿七,道:“你呢?” 阿七深吸一口气,慎重的点头道:“劳烦公子了。” 张天流点点头,又看向孤清,问:“领悟到啥没有?” 孤清摇头,却道:“多少有点收获,但是否有效,我还不知。” “嗯,有个念想就够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张天流把烟蒂一扔,起身又道:“开始吧。” 四人传送到一处张天流提前找好的孤岛,布置完法阵后,孤清在旁护法,孙青旋拿出火莲盘坐好,张天流坐在她对面,阿七坐在中间。 孙青旋控制火莲缓缓飘起,飞到阿七头顶,闭目说道:“什么都不要想,之后你会看到数万年的光阴,这种感悟越深,对以后的你帮助越大,但不要陷进去,不然即使有他在,也无法分裂出两道人格。” 张天流也没把握道;“要不等你大境再说?” 现在的阿七太弱了,她根本无法抵抗赤仙子庞大的道藏。 何况她们本就一体,一个人分裂出两个人,理论上只有克隆能安全办到,实际上,很可能是一种精神分裂! 阿七摇头:“我怕我到不了大境!” 阿七的修炼速度放韫海已经算快了,到大境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但她不是常人,她有缺陷,很大的缺陷,而且张天流已经成了她的执念,总能在修炼入定时会想到张天流,特别是张天流被雷珠轰成焦炭的场景! 幸福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阿七童年已经不幸,遇到张天流后看到的曙光,又因为张天流的死而熄灭,或许在她心底,公子也死了,现在彷佛是在梦里一样! 孙青旋看向张天流,张天流点点头。 孙青旋又闭上眼睛,张天流和阿七同时闭眼。 火莲释放出星星点点的红光落到阿七身上,她没有感到任何异常,可额头瞬间流露豆大的汗珠。 孙青旋连忙双手交叠,一错一分,换了法诀又双手交合,顿时,火莲流落的红光少了许多,但过程也随之变得漫长。 张天流意识已经不在体内,他元神进入到阿七识海里,望着如雨般落入识海的记忆碎片,他没有出手,将目光放在阿七元神之上,观察她的变化。 一刻钟后,张天流皱起眉头。 他无法看到阿七记忆,只能由阿七施展神度后,他才能看到神度里的记忆。 神度早就传授给阿七,此法无需修炼,只要心念一动就可施展,到现在,阿七早应该施展神度了,可却一个念头也没冒出,明显不正常。 张天流意识回归本体,睁眼便道:“停。” 孙青旋仍旧闭目问:“怎么了?” “她没有施展神度。” 孙青旋眉头一皱,便要停手时,阿七突然开口道:“继续。” 两人都是一愣,孙青旋无法抑制的睁开眼睛,看着阿七,却彷佛看到的不是阿七,而是熟悉无比的师姐! “师姐你要灭了她吗?”孙青旋法诀一撤,直接收功。 可阿七却自己掐动法诀,火莲落下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且从碎碎的星点之光变成了赤红的霞光。 “这尼玛,造反了!”张天流意识瞬间回到阿七识海的元神体中,对阿七元神道:“你再不停止,我就要动强了!” 阿七开口道:“这非我之意,是她的本意。” 张天流一愣,继而没好气道:“开什么玩笑,甭管是谁的,再不施展神度,可别怪我下狠手。” “你忘了这是谁的主场吗。”阿七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道赤芒闪过,整片识海突然变成了铺满火莲的花海! 炽热的高温使得张天流元神体开始扭曲,彷佛随时都会被蒸散。 他脸色一变,慌忙退出阿七识海,回归本体后起身便道:“你真以为我治不住你了。” 赤仙子微闭双目道:“你可以治住我,但也会伤害她,她的记忆被人串改过,即使改了回来,仍有一些无法抹去的情感,千年了,你的若即若离都像刀子扎在她心里,可她有恨过一回,怨过一句吗。正是这些不必要的情感,压住了她的天性,使她对你没有怨恨,只有愧对,你真希望一生一世的这样活下去?” 张天流掌上刚浮现的符环突然溃散。 他无奈的看着阿七,又看向紧锁眉头的孙青旋,最后苦笑一声,转身进入混沌旋涡,出现在法阵外的孤清身边。 他这一走,赤仙子立刻叹了一声,对孙青旋道:“继续吧,现在的我无法专心保住她。” 孙青旋一愣,继而忙施展法诀,同时问道:“师姐为何……” “你难道没看出他只是做样子吗。”赤仙子打断她道:“这样的结果应该是他想要的,即便不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孙青旋没意识到,她这是头一次为张天流说话。 “无所谓,不论他怎么想,我与阿七都不分彼此了。”赤仙子闭上眼睛,在她精神世界中,如有一面镜子,她与阿七相视而立,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脸忧伤! 第一九四零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无名岛海边,孤清看着公子平静的侧脸,什么都没问的扭过头。 她是应天过的人,她清楚应天会对自身带来怎样的改变。 能否扛过只看个人意志,这是自己与自己的战争,旁人无法插手。 “走了。”张天流抽完一根烟,开启传送步入其中。 不久,孙青旋走了出来,看不到张天流后也没向孤清打听,只叹道:“师姐还要闭关数月,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孤清眺望大海道:“不必,这里清幽,适合修行。” “你是否信不过我?”孙青旋问。 “我们之间不必信任彼此,信任她就行了。” 孙青旋欲言又止。 阿七的状态很糟糕! 原以为看到记忆被串改的事实,她会理智,会认清恩与爱之别,却怎么都没想到,如给她招来信仰崩塌的大劫! 现在的阿七迷茫无错,近乎丧失自我意识! 师姐已经告诉她,想要保住阿七的唯一方式,只能让阿七活在她的记忆里! 孙青旋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阿七将反过来,成了师姐的过去,师姐成了阿七的未来! “公子没有选择未来公子的路,也没走未来公子所期望的路,我已看不到未来的变化。” 孙青旋看着孤清绝美侧颜,那半边明眸已被泪光侵占。 …… 三年后。 神秘大陆礁岛,一茅舍内。 张天流看着发来的设备清单没好气道:“搞毛啊,刚才我有少你一个崽吗。” 室内响起唐采温文尔雅的腔调:“这是另一码。” “没空。”张天流起身烧水,拿起茶罐又道:“也不是不行,灵珠材料就不需要了,我要神迹。” “不可能。”唐采毫不客气的拒绝。 “那没什么好说的。”张天流关闭通讯,挥手打开几个虚屏,一边盯着上面的难题,一边泡茶。 “什么鬼?老子连微积分都不会你让我看这种玩意,这题另请高明。” “这又是什么玩意?我说老东,你别把什么难题都往我这里塞,我说了只处理一些符文相关的难题,啊?量子符文?你咋不说电子波符文?模拟也不行啊,我弄了个世界胚胎研究三年,尝试模拟的九州世界总是硬性的,就跟陀螺一样你不抽打它它可不会转,我觉得不仅是缺乏相关界力问题,还有思维与意识,说不得要用原始的方法,抓些生灵献祭一下。” “啊?独立的世界无法运转?这个,也对,但用无边海印象它,它就会融入无边海,运转是没问题了,但它也没有自我了……你到底是要打造一个独立的九州世界,还是建立在无边海中的秘境?” “这不是没有嘛,要有个神迹,说不得我这小世界就能自如运转了,再说,你就不能发布一个任务,让他们把神迹交给我?别什么不可能,你都没试……怪我咯,还不是你搞得代码太简单让我给破译了,要不你找个代理人吧,啥呀公叔怜阳,她跟我有仇你不知道?等等,这件事以后再聊,我先处理这些符文代码。”张天流关闭和东黑手的通讯,接通另一个人的来电。 “什么事?”张天流端起茶问。 “我的蛋要爆了!”小白的声音响彻室内。 张天流险些把刚喝下去的茶给喷出来。 “你说的那个兽卵?” “对啊,最近它很不正常!膨胀得好大,而且还不规则,是不是要孵化了?” “哦,那就让它孵呗,你给它护法就行。” “要失败怎么办啊?”小白有些焦急。 “这个我也没办法啊,这种蜕变就是一场渡劫,有成功就有失败,你得理性看待,行了,我这有事忙,你不放心就找老爷子,他用气泡领域一罩,里面什么情况他都清楚。” 关了通讯,张天流皱起眉头。 今天事情多得有点异常! 莫非区区三年,就不想让他清闲了? 再说他也没清闲啊。 这三年来他的修炼可是很勤奋的,平均每天两个时辰,都快破以前在雾山的记录了。 当然,练气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就是练练剑,每天一时辰,提高提高身体素质,另外一个时辰冥想,练神。 因为他的剑衣就消耗这两玩意。 其实消耗最大的是界力,不过除非阻隔界力,不然对张天流就是零消耗。 以前没事的时候不想修炼。 现在想修炼却总有琐事缠身。 “人生啊!便是如此让人无奈。” 端着杯子回到座位,张天流先把难题放到一边,打开每日新闻游览最近外界动态。 三年了,炎魔的消失不仅没能阻止战事,反而越演越烈! 而且战火已经烧出八海,导致附近十多个海域卷入其中,每日都有数之不尽的伤亡。 张天流喝了一口茶,翻了翻别的新闻,特别是眼镜的一线报道,这家伙,如今都成战地记者了。 很多异人只能待在韫海,没几个像眼镜这样自由活动。 通篇报道的都是战事和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这对人家是大事,对张天流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看别人的报道,几乎是千篇一律,哪里哪里又开战了,某门某宗死磕了多少年终于分了胜负,再不就是某地有天才人物横空出世,已斩杀同阶多少人云云…… 冲完浪,张天流也喝光了一壶茶。 起身到外面活动活动。 不动真元,也不用负重物,简简单单的练了一个时辰剑,回来又冥想练练神,定点清醒,这才打开难题研究,等解完题,一天也快过去了。 雷云海没有昼夜之分,也没往来行船,除了打打雷,这里静的可怕。 五天后,正在破题的张天流收到小白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小白笑得天真烂漫,身边是嘴角挂着浅笑的老爷子,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蛇被小白双手捧着,小蛇色泽纯白,盘旋的身躯最粗不过拇指大,背嵴从头到尾生了一排白毛,并长着一对雪白羽翼,可爱小巧的脑瓜上,一对蛇眼半眯微张,眼底尽是疲惫,似乎蜕变耗掉了它所有力气。 “这家伙,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张天流笑了笑,发了一句:“小心别让莫老板炖了。” “靠,他敢。”小白忙回到。 “养肥了你就知道他敢不敢了,这可是白螣啊,很稀有的。” “啊?不是应龙吗?”小白惊讶回到。 “蛟都算不上,咋会是龙,不过白螣也不错了,玄武知道吧。” 小白回到:“你不是废话么,这跟玄武有啥关系?” “这玩意就是它的尾巴,你说有没有关系。”张天流回到。 小白隔了许久才给张天流回了消息:“老爷子说不是,不是尾巴,是树与藤的关系,连共生体都算不上,他们更像是双子星,何况玄蛇与螣蛇并非一类啊……” 看到小白发来的大片解释,张天流笑着回到:“嗯,你说得对,可不论玄蛇还是螣蛇,莫老板眼里就是稀有食材,他可是想做遍山海经的男人。” 第一九四一章 东黑手的过去 刚关闭聊天框,怎料小白又发送一段文字:“螣蛇不是山海经的。” 张天流哭笑不得的回到:“那是不是食材?” “说的也是哦,不过莫老板没这么恶毒吧?” “割一块肉又死不了。” “靠!” “所以你要小心!” 过了两分钟,小白才回消息:“老爷子说你离间,莫老板才不会这样。” 张天流死性不改的回复:“老爷子懂个锤子的莫老板,莫老板做菜做出病了懂吗,连胎养死的死胎都拿来做菜,没人性啊这种人。” “懒得理你。”小白还是有理智的,不会被张天流三言两语给带跑了。 张天流回到:“水虺蜕变成功,虺落也已消失殆尽,给我留个传送阵在行天路。” “行了行了大忙人。”小白回复完就不再啃声。 张天流开始解题。 今天的难题不难,一个时辰他就将答桉发送到大数据库里,东黑手会自动调取。 继而拿过身边材料,张天流又开始制作符文。 这才是他主要工作,也是他的修行。 此后的一年又一年,张天流基本都这样度过,出门也只是去一趟行天路,或者小白的新发现。 小白不知是真信了张天流,还是闲得无聊,没有回仙膳舫,而是选择带着白螣周游四海,遇到符文碑文都会拍照发给张天流,有用的张天流就会去一趟。 如此过了五年,张天流泡上茶,靠在椅子上刚冲浪,就见新闻栏目里多了位新人,小白。 这家伙没写新闻,写的是,还连载上了,每日一章。 下面居然还有人催更! 而新书主角终于不是张天流这块模板了,换成了小小白,也就是他的宝贝徒弟,白螣。 “无聊。”张天流评价一句,挑选感兴趣的看了看就关闭了。 如今服务器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广,张天流都不用自己的私人信号塔,也能接受到八海内的消息。 如今的异人基本上就活跃在上面,极少参与打打杀杀。 “究竟是好是坏,难说啊!”张天流不是自吹,他变强确实不需要战斗,别人就不同了,不经历生死,能力成长很慢,真要用的时候就呵呵了。 没有那个异人可以说能置身事外。 负重者死光后,就会轮到他们了。 至于张天流自己,他可不算什么负重者,不反过来找他们麻烦,抢夺几个神迹已经够客气了。 又过了几年。 外界依旧水深火热,且已经到了雷云海附近。 雷云海他们是不可能进来了,以张天流这些年的推测,这些人搞这么多事,可不是什么一统无边海。 一统的感念多在他们九州异人心底,即使如此,这么多年来公叔怜阳连一个韫海都没完全搞定,别说无边海。 统一一个大陆其实就是一个势力的极限了,韫海更像是一个联邦,公叔怜阳不会参与本土战争,就跟八海下宗怎么斗,等选出老大,搜刮点贡品让老大去上宗朝拜一下,就算正式掌了大权。 即使有张天流传送阵在,内斗依然不休。 平均修为越低的地方,争斗间隔越短。 拿南陆来说,能维持五百年的和平很困难,除非高阶修士不离开,如昔日的五巅峰强者,到死才解脱。 一个势力没有强者,它就不配占有资源。 公叔怜阳能怎么干涉?仗着自己实力强大,手眼通天,压制崛起的新势力,让失去顶尖强者的势力继续占了大量资源,任意的挥霍,养出一窝蛀虫? 她要敢这么干,就是自寻死路。 生存之道其实很简单,先为少数人想,再为多数人想,中途遇到什么坎,无外乎是人的问题,能拉拢的拉拢,拉拢不了先交好,利益冲突再考虑做掉,有黑点的直接下手,自己动不了手就请别人,没黑点的抹点黑点,世上最容易也最难做的事就是动动嘴,污蔑恰好是最容易的,比吃饭还简单。 公叔怜阳已经完全陷入这个生存圈了。 张天流以前毫无疑问也是这圈中一员,现在嘛,早逃出来了。 他越发凭性情做事。 没有春去秋来的雷云海,时间可不会因此停止。 自异人在韫海召开的千年盛会开始,服务器更新了时间统一,不是从千年前开始计,是以千年盛会为元年,以前的都是公元前了。 现在是韫海公历,简称韫历。 这个韫历自从还了钱张天流就没在关注,现在看了眼异人报道的日期,韫历27年。 《仙木奇缘》 张天流不在意,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有注意到了一篇报道下的日期,韫历177年。 张天流还是不在意,仍旧埋头苦干。 “这东西就没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你要觉得简单,你来做,请我干嘛。” “嘿,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难沟通了,说多少次了,我只负责符文方面的问题,别的问题别丢我这里。” “靠,你把我们弄过来白打工就算了,要求还这么多。” 张天流对东黑手是一通抱怨完,看到东黑手发来的大篇文字后,不禁眉头皱起。 东黑手居然说他们穿越,与他无关! 张天流上次接近的真相是东黑手与南天涯的真相,不是异人穿越问题,异人穿越在东黑手看来类似应天。 “这不可能,有一飞机的应天啊。”张天流当即反驳。 [理论上有,需要人为干涉] “那不就是你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是我,也不是我,类似我与鹭择] “嘿,你到底弄了几个分身啊?还有,既然都是你,怎么就不能算在你头上?” [比方说,梨枝是你女儿吗?] 张天流都多少年没被别人一句话给咽住了。 他还没法反驳。 梨枝是九州镜像里,一周目,老师张和初恋单亚彤的女儿,跟他这原版有个毛的关系啊。 东黑手知道也不奇怪,张天流以前拿出来调侃过,这家伙肯定窃听了,再不然就是留有记录,随时可以调取他的相关消息,服务器的隐藏只针对有权限使用服务器的人,如公叔怜阳、唐采,可限制不了创造服务器的人。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会这样说,然后好甩锅。” [你一直坚持的自我,是一种最正确的选择,我为了能更快掌握全方面技术,复制了很多个我,后果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你的这种复制,应该是克隆吧?” [后期是,前期是分神] “我靠,这就麻烦了哦!” 分神可不能多分,多分就会出问题,强大如炎魔其实也没多少分神,四百万只是元神印记,是不存在思维的,却也可以随时具有思维,如张天流和张三,只是心念一动的问题,主神思维只有一个。 [确实麻烦,我把七情六欲都给分了,我是属于专供技术方面的,另外还有开疆扩土、收集材料与尝试各种修炼体系的分神,还包括只负责谈情说爱的分神,而更多的是作为我的助手,每个研究领域安排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或许,是我们没有共同敌人的时候] “所以敌人就成了自己?”张天流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肯定句。 东黑手回到:[嗯,最开始只是暗杀,借他人之手插入我们内部分裂我们,逐个击破,计划失败后,从暗转至明,南天涯就这样没了,我也死了,不过我又回来了] 第一九四二章 谁才是黑手? 张天流皱紧眉头,想了想问:“你回来是为了杀你?” [同归于尽,现在只有我一个活着] 张天流依旧皱眉道:“你能回来,他们就回不来?” [不会,我的七情六欲在这些年里都找回来了] “哦!”张天流顿时松了一口气。 要是帮东黑手打东黑手,张天流现在就直接罢手。 开玩笑,以前的南天涯怎么样他不知道,可对比其余三大天涯,把一个天涯给蒸发了,这尼玛,天命都不可能办到。 别看张天流能把一个残破世界给炼成小世界就以为很厉害,其实那种小破界已经被腐蚀得脆弱不堪了,界力稀薄,别说元圣,随便一个圣境到那里轰个几天几夜也能把它轰的粉碎。 而无边海如此强盛的界,还是在成长期,要说当时的南天涯是一堆石头,那么沙漠破界就是一张废纸。 张天流能手搓废纸,可盘不了石头啊,真以为只是一块小石头啊,那特么至少也是个月球啊! 既然他的事,他自己都解决了,张天流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不由好奇问:“你穿越来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从天青树状态来看,一千二百万年] 张天流无语。 良久之后他问:“你穿越来的时候就在天青树附近。” [嗯,但不是这一界,我从九州第一次穿越的世界已经没了,如你说见,被无边海吞噬了] “无边海哪来的?”张天流有些小期盼的问。 [未知] “你没去过海眼的另一头?”张天流点上一支烟静候下文。 [不需要,每个界的质量不一样,不是小质量的界到了这里就是小质量,依我看来,这是个中千世界,无边海水应该是从大千世界来的] “有什么依据?”张天流笑道。 他觉得东黑手有些夸大其词了,无边海比他所知的完整世界,如九州,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无边海是很大,但和鸿蒙相比,连个银河系都算不上,我将他归纳中千世界已经很给面子了,何况无边海肯定存在于鸿蒙中] “能这样比的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他跟这厮说人类的世界,这厮说全宇宙。 还能愉快的聊天吗? [为何不能?你才去过多少界,我在三十六重天上问过道,在须弥山上会过友,还在西方世界树下乘过凉,他们放眼整个鸿蒙,也就无边海水准,我一直想去更高的位面,可惜都失败了,就像漫画里的人永远跳不出二维一样,即使用技术把它变成三维,那是三维生物赋予的,自己无法升维,除非献祭自己成为天道,但这种方式究竟是升维还是降维,未可知] “你试一下呗。”张天流意思就是:“你这厮怎么不去死?” “吹牛都不会,你怎么就不说教道尊读书,带佛主泡妞,出去旅游时收了一个马仔叫卡俄斯,养了条狗叫尼德霍格,半道结识个妹子生了个娃叫耶和华?” [感兴趣,带你去遛遛] “你说真的?”张天流还真有点兴趣。 [重塑了九州就带你去] “唉,一个虚拟的九州世界搞了这么久都没造出来,啥时候才重塑完啊。对了,九州怎么没的?跟你有关系么?” [不知道,也是我想知道的] “这个有点麻烦啊,据我所知即使重塑成功,只能推演到我们已知的历史进度,我们来之前都好好的,后续没有人来,很可能是九州瞬间没了,莫非第三次世界大战刚好爆发,核弹满天飞,把地球给炸没了?” [就那点核弹,也就蹭点皮] “哎呀你这人,别这么认真行吗?” [不想聊,就赶快完成我发给你的任务] “又白打工。” [教你手搓核弹] “不需要,不过我为什么无法复刻原人肉身?” [投胎到原人体内,经过胎养就能拥有原人肉身] “没有别的办法?” [有,极上脱胎] “这办法老早就知道了,我不是没到那境界么。” [脱胎法属于魔功,源自魔茧重生法,是一种重塑细胞的独特法门,并非需要极上,只是极上第一次脱胎成功率高达99%] “你还清楚这个,哦,忘了你也去了五地。” [当然清楚,这功法是我一个朋友创的,我简化后传给五方修士,他也是穿越者,不过穿越的世界不一样,虽是一个宇宙,但那个宇宙是一个人以自身融入混沌演化出来的] “那你们不是成了人家体内的小细胞?”张天流笑道。 [没这么大,一个细胞,一颗星辰吧,他后来靠着脱胎也练成了] 张天流笑容瞬间没了。 “大哥,你别这么顺理成章的吹牛好吗?” [体系不同,位面不同] “你自己都说升不了维,别自己打脸。” [位面不是升维,另外之前我说过,小质量到另一个位面未必是小质量,同理,大质量过来为未必是大质量,如果质量对等,你做不出空间戒子,天青树你见过了,你不论怎么看,它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树,但它拥有无尽寿命,且不受混沌之力影响,因为在我穿越的第一个世界里,它就是一株神树,但那个世界修炼体系没有无边海高,能短时间飞跃的人就是顶尖强者了] “武侠世界?”张天流好奇问。 [近乎低武,天青树在那也很普通,就是因为长得好看,稀有,被许多村落视为神树祭拜久了,有了气运加身,因此它既普通又非凡,这样的东西在无边海有很多,也包括人,他们在原来世界很弱,但在这里会很强,它们既是幸运儿,又是最不幸的孤儿] “同病相怜啊。”张天流就奇怪,怎么看天青树那么顺眼。 [魔功发给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赶快问完,赶快工作] 张天流打开虚屏,典籍魔功链接,一边查看一边道:“你看我这不是还要修炼么,请个假行不行?” 突然,虚屏被强行关闭了。 张天流才看了开篇。 “好好,修行工作两不误。” 虚屏这才恢复。 能跟东黑手讨价还价,说明张天流是真有用。 他可没有因此高兴,反而很苦恼。 毕竟上了贼船了啊! 等下船的时候,说不定也是他迎来终结的时候! 要说东黑手的船不贼,打死张天流都不信! 不贼他用得着偷偷摸摸的搞这么多事? 打造九州世界为了什么,收集情报,有关九州的一切情报。 这可不仅时轮天仪那点,而是要从各方面,包括混沌和恶海里寻找,到时候谁找?他可是把他的分神却灭了,不,全收回来了,以后只怕也不可能再分了,那么找碎片的只有他们这些打工仔。 这还不能让公叔怜阳他们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参与九州世界的打造,就能说明很有问题! 东黑手可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品行的,德行的,是一清二楚。 张天流品行德行虽然不好,但他无形中就走到了重塑九州这条路上,渐渐得到东黑手认可。 小商同学不清楚,毕竟太久没见了,不过如果小商不变,他确实最有可能走上这条路。 王乞不用说,不是与公叔怜阳斗法失败,他早就心灰意冷了! 其余人张天流都不认识,不过从他加入这一百多年看来,没有一个新成员,就足可见未来更少会有人能加入。 因为之前千年就删选出来他们。 当然不是只有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远的不说,身边的小白、莫老板、老爷子都是一样的想法,可他们不搞研究了,不,研究还是研究,只是研究方向不同…… 念及此,张天流突然眉头一皱,问道:“莫老板也在研究人员中是不是?” [无可奉告] “你不告诉我,我不干了。” 沉默良久,虚屏才显示文字框:[他说不能告诉你] “真够可以啊,鸡贼!”张天流赞道。 东黑手没搭理他。 忽然想明白这个问题,可不是灵机一动,一来,走上这条路,确实是因为跟莫老板这厮组队后,潜移默化的上道了。 《最初进化》 二来,莫老板可是神农尝百草,虽然为了做菜,但他极有可能在干着补全九州植物的任务! 至于为什么名单里没有他,还用想吗? 这厮系统还是手机。 称号都没有。 至于手机系统能否制作九州世界,毛的关系都没有,制造九州世界靠的是九州令,东黑手发给他一块令牌有多难? 这厮铁定很早之前就得到九州令了! 搞不好,他上这条贼船,又是莫老板推荐的! 这到底谁才是黑手啊? 第一九四三章 树如人生 东黑手给的开篇,将标注了魔茧大乘的强度,是以自身构建天地,融入混沌,使每一个细胞都成为一个小世界,汲纳混沌之力将其壮大,带成型时,五十万亿个细胞就是五十万亿个星辰! 这不是开玩笑么。 张天流往下一看,就笑不出来了。 魔茧的修炼体系远比张天流所知的脱胎要复杂,它对细胞的改造就是在玩命。 好比致命病毒对某些人无效一样,这种人称之为带菌者。 或许因为他们的基因,或许是病毒选择了他们,需要一个健康,能将病毒传得更广的容器。 不论如何,这种几率不是零,它是自然界的一种选择,物种进化往往就出现在这一个另类上。 放到人体内也有这样的突变,细胞的突变。 之所以说玩命,就是魔茧的修炼方式属于给自己喂毒! 通过强大的身体机能去适应毒素,从而让细胞一次次的蜕变。 而在这个过程中,绝大多数细胞都会死亡! 这已经不能用百分之九十九来比喻了,是万亿分之一,甚至十万亿分之一! 不论再强大的身躯,都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下活下来。 创出魔茧的人也不可能。 他能活着,是因为这个过程不是瞬间的,而是每时每刻的,像慢性病毒,不断摧毁他的细胞,他所要做的就是让细胞更快的分裂,一旦出现一个带菌细胞,对这种病毒他就免疫了。 这个过程里,他全身细胞可能会换了一遍又一遍,那么几率还要降低! 病毒只是统称,它可以是五行、阴阳、风雷乃至法则等等。 法则,就是主宰领域的神通。 如老爷子的气泡,气泡里面就是他的世界,他的法则可让术法无效,那么被困气泡中的人不论施展什么术法都没用。 还有谢瑜机,他神通模拟的世界,若融入一个细胞中,加入自己领悟的法则,且不说这细胞有多强,它承受得住么? 想要承受得住,就要经历更重催促,让细胞千锤百炼到近乎无敌的程度。 不是玩命是什么? 张天流觉得就是让汤靖承那种再生能力恐怖如斯的人来,也抗不了多久。 这玩意,张天流是不可能练成了。 即使能练成他也不会练。 这特么不是自残么? 再看东黑手的简化版,张天流不住点头道:“嗯,这才对嘛,刚那是啥玩意啊。” 东黑手简化的脱胎法只是对肉身的一次改善,而不是魔茧法那种持续不停的大刀阔斧的改造。 就张天流这身板,死亿万次也改造不成。 简化版就要轻松了,甚至可以部分改造,比如先炼手,再炼脚,一点点让全身改善一次。 只是适应期所需的时间跨度很长。 张天流适者体,适应这方面他还是有自信的。 不过炼,他觉得就不必了。 这是炼,不是练! 练还可以,他每天练一个时辰剑也习惯了。 炼就不同了,好比今天伸手进油锅,伤还没好全,又泡进五毒液里,这不就是自残么。 “看来还是需要道种啊!” 赤仙子的修炼体系更适合张天流,他这些年也在尝试用净灵妙果繁衍道种,效果不是没有,但因缺乏阴气成长较慢。 番茄 他可以用私藏的阴判令开个阴门,偷偷汲取阴界阴气。 这种近乎监守自盗,他不屑去干。 骗是头脑,盗是技术,抢就是蛮干了。 张天流自认是头脑派,怎么可能干那种龌龊事。 然后阴气乍现,身后撕裂开一条界口,一株金灿灿的小树苗被一只手扔了出来。 “我擦!”张天流回头时,界门已经关闭,独留一株小树苗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这次藏得这么好,都让他发现了。” 说话间,张天流起身拾起小树苗,然后拿出个花盆种在里面。 花盆里的土是溟阴土,很多地方都有产,神秘大陆也有。 这只能让净灵树不枯竭,成长是不可能了,且为了防止它成长,还要在花盆上动手脚,布置个法阵,防止净灵树把溟阴土吸成废土。 抱着花盆走出门,来到修葺已有百多年的水上后院,这上面是摆满了一个款式的花盆,花盆里都栽有叶片金灿灿的净灵树苗,大概一百来株,可见这些年,张天流有多少次监守自盗了! 不过他自认可没打脸。 张天流别的本事没有,骗自己最拿手。 他有盗阴气吗? 没有! 他只是去阴界种树。 种树啊! 多么有意义,又积极向上,福泽后人的善举,哪能说成监守自盗呢? 应该叫窃取公家资源。 看着自己多年的劳动成果,张天流考虑,也是时候移植一批出去了。 他把净灵树种到阴界,只是方便发芽,成长到树苗后留在阴界没多大意义,因为他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磨练。 只有在外界,受尽风吹雨打,虫叮兽咬,仍能坚韧不拔的,就是他要的。 这自然会被淘汰很多,但这才是人生嘛! 什么事都一帆风顺,那是走不出襁褓的。 张天流本来只用留一道元神印记就能移植了,不过现在他还要加点料。 割破手掌,刹那一道冰晶结成。 取冰块,控制一缕发梢在上面刻上符文,然后扔到花盆里。 待它溶解,被净灵树苗吸收,就会在里面留有他的印记与细胞。 此法有助于元神,但是否有助于肉身,犹未可知。 来到一处有极阴地的孤岛,这岛是小白游历时所发现,没人,倒是不少鸟兽虫鱼。 张天流来到密林的极阴地处,将八株树苗每隔三丈移植好。 八,是阴极数,亦是幸运数。 可见张天流还是希望他们能被好运卷顾。 “同志们,望你们都能茁壮成长!” 敬个礼,张天流转身走入混沌旋涡。 此后张天流又跑了十几个地方,移植数目不一,最多是八,最少是一,也并非全是荒僻之处,只要是极阴地都行,什么村口啊,路旁啊,哪怕是某城池里的鬼宅,只要符合他就种。 此后多年,张天流仍旧不厌其烦的干着这些事。 他所种下的净灵树,有些被蛀虫掏空,有些被鸟兽吞噬,还有修士挖去炼丹的,它们临死前的感受一一被张天流感应,那滋味,就跟在轮回门前左右横跳似的。 “人家割肉喂鹰都能成佛,我割了这么多心肝宝贝,怎么只有痛心啊?” 其实也不完全像张天流所言。 也有茁壮成长的。 如某处村落后,曾经没人敢靠近的阴森地,如今是村民的避暑圣地,每到天热,村民就喜欢聚集在这住金叶子树下乘凉,谈谈家长里短,又不知何时,某村民受了伤,坐在树下时,一片金叶落在伤口出,竟奇迹般的好了,此后村民对树越发的敬仰与喜爱,遇到节庆必然朝拜。 这样的日子竟能持续了百多年,终于有一日,不知该说慧眼识珠,还是狼心狗肺,被利益熏瞎了眼,这偏僻的村子里出现一个叛徒,这个挨千刀的从外面归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领着一帮狗腿子偷偷把树给刨了运走。 村民一早起来发现树没了,登时如遭雷击! 这株树,兜兜转转,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有人采树叶,有人砍树枝,没直接树的命,却渐渐因缺乏阴气滋补,枯萎而亡。 第一九四四章 日渐积累 张天流的树,有遇到杀鸡取卵的,有想要守护却无能为力的,自然也有一只守护至今的。 某处岛屿,就有鸟兽将它视为圣物,只在受伤时来此吃下几片叶子,遇到起歹心的鸟兽,众鸟兽们群起攻之。 这株树的树生,宛如深海之中,那些活了上万年的灵蚌,自有生灵守护。 最离奇的,是被移植在最危险地带的倒霉儿,成长在某城池鬼宅里的净灵树。 它的命运要从一对恋人说起。 这是一对私奔的恋人,私奔途中几遇危险,死里逃生躲到此地,男人弥留之际,竟被一株小树滴落的雨露给吊住了性命。 这男人有点见识,知道这树或许不凡,就抓住一片叶子往嘴里塞。 可就在这时,殉情的姑娘想不殉都受不住手了,刀法忒快,那脖子的血溅得满地都是,就这,都没死成! 让男人取几片叶子给挽回了性命。 虽元气大伤,但活着比什么都好。 两人从此在这里相依为命,开医馆,利用净灵树赚钱同时,也守护着净灵树。 如此数年后,一位天才诞生了! 此子正是私奔男女的孩子,他自幼在净灵树旁成长,与树比高,开始还能追上树,但两三百年后,树就远比他高了,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成为这城池的主人! 三百年的大境,在他所在的大陆上,首屈一指。 而他之所以能进步如此神速,除了绝佳的天赋外,便是敢于冒死,数十上百次的死里逃生,靠得就是净灵树叶炼制的丹药。 不是没人发现这株树的不凡,而是这位天才守护得太好,这不单靠武力,还要心机! 番茄 最后觊觎树的就是此城城主,而现在,他成了城主。 想必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打这树的主意了。 而现在在树下奔跑,完全没有跟树比肩念头的,是他的小孙子,至于是否是下一位小天才,那得开觉后才知道! 这株树并非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的在悬风山! 没错,罪遗之地,炎帝城中的悬风山,炎魔弟子,段世朝的地盘! 没办法,悬风山的洞府中,有处绝佳的极阴之地! 张天流的想法是,以段世朝的眼力,不可能不认识净灵树,即使不认识,也该知道它的不凡,不会傻到杀鸡取卵,还能帮他净化洞府中的阴气。 然而张天流怎么都没想到,韫历五百二十六年,段世朝挂了! 没有经历什么大战,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只能从皇宫的供奉殿里,破碎的魂牌确定他的死亡。 死后不久,炎帝城的人才知道,杀死他的是一个女人! 此人不能说风华绝代,但也能艳冠群芳,特别是那雍容高雅的气度,让无数人为之折服。 她叫赤仙子,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俗名唤作何? 只知道浮天刺曾属于她。 这个好不容易独揽浮天刺,参悟赤天道的元圣段世朝,让真正的赤天道给做掉了! 世间讽刺之最,莫过于此。 当大家以为她拿回浮天刺就走,结果,她留下了! 不仅留下,还把悬风山给圈了! 这可是皇宫后山啊! 奈何,形势比人强啊,段家就当送出去了。 开始选址另建宫殿。 怎料,赤仙子我行我素,一声不吭的把附近几座火山的硝烟给灭了,短短十年间,就让其绿意盎然,美不胜收,成了一处难得的炎地绿景。 反而本来绿意盎然的悬风山,成了光秃秃的火焰山! 只要精通法阵的宗师能一眼看出,这赤仙子布下了一个大局,将数座火山的岩流聚拢到悬风山下,以此打造适合她修行的洞府! 且这只怕是刚开始,她的大局还存在很多衍生的空间,未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火山变成青山,熔岩河也将化作绿水。 而在不为人知的悬风山里,洞中天内,有着一片生机盎然的火莲,火莲之中,孤零零的立了一株金叶子树! 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安全? 尚不知且一切的张天流,依然活在练剑、冥想、冲浪、破题、种树的日子里。 他无法感应到每株树,每时每刻的经历,只有树死的时候他才会接收到印记的感悟。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放下一切去闭关参悟。 至于活跃在树中,伴树成长的细胞,死去的树是无法取回的,只有活着的时候去取。 他补种的时候取过几次,效果并不是很好。 当然这些年他一直改良,尝试很多方式研究细胞体外成长。 还跟东黑手请教了一些克隆知识。 近几年收回的成效不错。 张天流照此改善下,细胞成长了不少,但远不如正常的炼体,只能说聊胜于无。 于是他开始不执着于净灵树,而是另一种传承,可以说是伴随原人存在的冥海之源! 对冥海之源改造细胞的思路在两百年前,也是韫历三百年时期,完成这项研究耗费他百年时间,距离释放第一条冥鱼已过去百多年,之后每年放一条,有些生活在神秘大陆河流里嬉闹,有些则在雷云海中冒险。 这不是张天流控制的,是游进内陆,还是游向大海,是它们自己的选择,张天流只能祝它们好运。 除此之外张天流并没有停止这方面研究,毕竟除了冥鱼,他还有懒家伙,寒蛇! 而云猫和灵雀,一个练剑,一个养眼。 云猫每日都会练到虚弱,其实是张天流的元神虚弱,但不能特别虚,保持在25%的消耗,因为这样,每天睡一觉就能恢复,不用药补,也不用喝汤,补不完的,抽几根烟也能补回来。 灵雀养眼的构思,是在小堑寨萌发的。 却一直到了张天流回到这里的几十年后才开始琢磨。 也就搞定冥鱼完,才正式研究出办法,开始给灵雀打造元神经络,也可以说是张天流给自己的元神增加经络,这部分经络平时独立在张天流背部凤纹中,只有启用灵雀时才会发挥效果,并与主神的双目经络连接,类似游目印。 想法是简单,实施起来可难了。 最后还是通过细胞为载体才能完成。 光完成经络近乎没有效果,只继承张天流能力的百分之一。 好在能养。 随着张天流元神变强,凤纹也在变强,运用凤纹之力养凤目,就能更多的继承张天流的能力。 这种温养的提升如进化,当然,没单细胞逐步进化出眼球这么浩大,还是有很多捷径可以走的,毕竟张天流已经有了眼睛,照着他的眼睛给凤纹整一对不就成了。 凤纹中可是有凤血细胞的啊! 不过想要完整的继承他能力,就要来一次真正的脱胎! 脱胎要求的真气不多,但对肉身的强度很严苛。 这些年做这么多事,张天流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一旦脱胎完成,他将破境重生! 凤血细胞也将会与他完美契合,届时,他的剑衣不仅能破界,还具备穿梭混沌,遨游寰宇之能! 第一九四五章 你没唱罢我登场 韫历八百三十年,许久没出门的张天流,破天荒的走出门。 站在礁岸上,凝视渐起涟漪的海面,不一会儿,涟漪就变成了浪潮,数以千计的黑鱼出现在浪中,乌泱泱的从三面向张天流聚集而来,继而一条条蹦出水面,摆动身躯,围绕在张天流上空盘旋,如一团旋转的乌云,溅下水花无数,密集如雨。 张天流抬手,手掌朝上平放,顿时鱼云盘旋而下,蜂拥着钻入张天流掌心。 待风平浪静,张天流转身回到屋中。 等房门再度开启时,已是韫历八百六十多年。 再度出现的张天流直接找到a村长老,谈论一番后就前往了大陆中心,在一片肥沃的溟阴土中,有株长势极好的净灵树。 到达这里的张天流直接伸手触摸树干,随着净灵树一阵摇曳,树身上似有一层光华浓缩到张天流掌心,吸附入他体内,片刻后,净灵树彷佛褪色了少许,张天流则越发明亮,夹杂银白的长发也在一阵剧烈的晃动后,释放一层温润的荧光。 “还不够啊。” 张天流轻叹一声,失落的回到茅舍,再次如关禁闭似的,等再出来时,已近韫历千年! 这次出来,张天流的操作亦如上次。 收鱼,摸树。 之后又是遗憾的回到茅舍。 韫历一千零一十五年。 正在茅舍后院里练剑的张天流突有所感,收起残风便进入混沌旋涡中。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来到了一座孤岛。 曾经种下的八株净灵树,如今只存活了一株,且这一株也快死了! 本该金光灿灿的叶片,像是生了铜锈一样,造成这种结果的是一种虫,那些如青铜锈迹的东西,也是这些虫的虫卵,这种虫子幼年期比毛毛虫还丑陋不堪,化蝶后十分漂亮且妖异。 此虫靠采阳补阴而活,自然喜欢缠上净灵树。 其余七株也是被它们霍霍光的,即使如此,它们都没能进化个妖出来,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繁衍! 因为它们在这里很难活命,若追求个体的实力,早让鸟兽吞食一空了。 以前是连生存都困难的虫子,因为张天流的净灵树,它们繁衍出庞大的种群,不过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百盟书 最后这株净灵树表面枯枝残叶,内里几乎被掏空。 张天流上前,挥挥衣袖,将密集如云的妖蝶驱赶走,抚摸干枯的树身,拿回了印记与细胞,顺道的提前将此树一生记忆收回。 回到茅舍,张天流又开始闭关。 两年后他再度出门,这一次同样去见一株将死的树。 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株净灵树正在被人炼制! 他都懒得教训对方,如鬼魅般出现在此人身后,轻抚他天灵,一道降智神雷灌顶后,取了老三样就走。 等此人回过神来时,只有一脸懵逼。 此后,越来越多的净灵树发来死讯。 张天流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火候到了! 数百近千年的净灵树,对于小境修士而言是最好的修炼材料。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把净灵树融入体内,拥有堪比阴判的能力,还有强大的自愈效果。 他们倒是想,奈何多数人根本不懂净灵树的神妙,懂的也没法做到,因为净灵树传承所需的是净灵妙果,发芽就没用了。 而净灵树结果有多难,看看金景的千山姥姥就知道了。 人家可是净灵树成妖,几万年道行都没能诞下一儿半女的,还得从张天流这里寄养一个。 净灵树结果在阳间是极难的,张天流属于另类,四力相互作用下才会如此,说不得还有张天流不知道的奥秘在其中。 张天流不会往这种地方钻牛角尖。 他仍过着以往的清净日子,时而冲冲浪,解解题,也不觉乏味。 不过近来他有些急切了。 a村长老掐算日子,告诉他虚宫快要出现了! 虚宫出现,会使神秘大陆周遭的空间变得薄弱,也是幽冥异族入侵的绝佳时机。 “唉,神通未成,可打不起恶战啊。”张天流很无奈。 “你不是像之前一样,镇住幽冥界口就行了,这对你有何难?”a村长老疑惑问。 “我想去虚宫。”张天流直言不讳道。 长老更疑惑的问:“为何?有你需要的东西?” 他不觉得以张天流的能耐,还需要到里面冒险。 有什么困难,你卖传送阵啊。 张天流苦笑,这个没法解释,只能等虚宫出现时,他再看情况。 卖传送阵固然能给他带来财富,但他现在对钱没兴趣,因为钱帮不了他获得想要的东西。 但钱还是要赚的,材料还是要买的,传送生意自然不能断,只是价格一落千丈,现在只能卖一两千万珠了。 以前买的也不亏,个个吃红利吃得流油。 现在就成了红海了,凭传送阵赚不了什么钱了。 它彻底成了普通的移动工具,赚赚车费,也是因此,传送阵更难卖了。 因为有公开的传送阵能用,几百上千珠就能使用一次,何必花费万倍价格整一套。 不是不想拥有自己的车子,奈何穷人永远是最多的,需要花销的地方太多,存钱难啊。 韫海倒是好,能贷款,问题是这个坑爆发了几百次了! 八海正魔大战的新闻,都没有如今韫海的造反热闹。 这不是你方唱罢了,人正魔的大戏还没唱完,韫海就急不可耐的登场了。 大批大批没能力还利息的穷修士聚集在一起,对抗公叔怜阳的暴力收息。 虽然公叔怜阳他们也设法改变,可想法是好,实行艰难啊! 他们遇到了太令渊延一样的问题,架空! 你可以施展雷霆手段把贪赃枉法的高层灭了,问题是他们也同韭菜一样,割一茬,长一片。 这就是为什么,王乞当初选择离开的原因。 夺天战看似名正言顺,实则来位不正! 且公叔怜阳为了获得支持,给了许多人优厚的待遇,前期是能欣欣向荣,但才多久,公叔怜阳构建的体系的快崩了! 人的能力,不是活久了就能水涨船高,只是能降低翻船几率罢了。 减少错误固然能搞定很多事,但进步,不是减少错误能提升的,而是在错误中挖掘。 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临到死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做错了什么事,搞得晚节不保。 张天流所理解的错,不是坏,而是一种解决事情的错误方式,它包含坏,但不等于坏。 正如现在的公叔怜阳等人,他们想干坏事吗?不想,可他们确实把事情做错了! 公叔怜阳终究是女人,再有魄力,也不如很多男人。 况且她完美的继承了张天流的衣钵,说没被害妄想症张天流都不信,而且她的出生让她缺乏了对贫穷的概念。 这点王乞比他好,王乞家里虽然也有钱,但他老爹太抠,其实是节省,王乞自幼的生活只能说不会饿死,每天零花钱不到五毛,一个星期就五块零花,玩具和电子游戏,都是从这五块里存起来的,导致这厮当初请张天流去一趟大保健都肉疼不行。 公叔怜阳完全不一样,她自幼过着公主般的生活,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是张天流和王乞所能羡慕的,差距太大了,他们想要一件东西所要付出的努力,也不是公叔怜阳能想象到的。 王乞存了一年的零花才买到心爱的小霸王。 张天流捡了几个月破烂才买的心仪已久的红白机。 对公叔怜阳就是动动嘴的事。 此刻她有什么想法,张天流都能猜到,无非是这帮贱民又给本尊惹事。 然而就吩咐唐采,一方面安排人镇压暴动,另一方面清理蛀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蛀虫怎么来的,能否杜绝,考虑这玩意没用。 机器总是要坏的,哪有不会的机器,修理就好了嘛。 第一九四六章 又是你 韫历一千零九十一年,伴随神秘大陆上空一声惊雷响彻云霄,震得万里无云,在惊雷的发源处,一束天光降下,照耀出一座悬浮于高空的缥缈宫殿! 宫殿如海市蜃楼,很不真切,令人感觉到了它面前,也无法触摸到它,那不过是如烟似雾的气。 张天流出现在一株擎天树上,眺望虚宫,默默无言。 他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能赶在虚宫出现前破境。 说不得,他真要在这里待满三千年了! 震震惊雷过后,天上、地上、海里,于树林间,花草中,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聚拢而来,灵植开始疯狂生长,形成如浪潮般波涛汹涌的植被海洋,覆盖整座大陆! 虽然见过一次,但张天流内心依然充满震撼。 原人各村落都开始抵抗灵植入侵。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千年内诞生的孩子,这也是对他们的一场考验,与原人切磋和与大自然对抗,是他们人生的必经之路,背后就是村落,他们要用生命去捍卫,不能退缩,否则会遭所有村民鄙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越来越多的雷兽向神秘大陆聚集而来,吞吐弥漫在天地间浓郁的灵气。 好一场饕餮盛宴啊。 张天流也祭出小世界吸了吸,补充补充灵气,之后就能开辟出类似石狮子体内天河界的秘境了。 这次没啥意外,随着四散的雷云归来,植被也停止了生长,原人们为了庆祝这波天灾,开始采集灵植疯长带来的瓜果食物。 张天流也是收获颇丰! 小世界因此居然在沙漠中出现了一篇绿洲,且有了风与云! “看来这天光中,蕴含了强大的生命气息啊。”张天流可没有在天光降下时吸收灵气,他又没有雷兽强大的体魄,不要命了才这样干。 召回如水晶球般的小世界,张天流回到茅舍,准备对付幽冥异族。 这次幽冥界口开得早了些,上次可是过去十几年,这次居然在异象结束的第二年海底就涌动出了血腥之气。 此番张天流只敢在雷云海镇守,没有闯入的实力,不过他很期待对方用神迹酆都把他阴魂收了去。 结果,来的居然又是上一批的异族,一见张天流顿时破口大骂:“尼玛的,又是你!阴魂不散啊。” “唉,这次看来又没希望了。” “是啊,没戏啦没戏啦,这家伙那怪东西能吞噬血煞之气,一出去实力连一成都没有,走吧。” “要不下次找另一个地方试一试?” “不去不去,两界时间不一,咱们这才过去八十年,他那里至少千把年了,看到没,这家伙头发都守白了,修为就高了丁点,下次咱们出来时他肯定早死了。” 这群家伙,隔着界口堂而皇之的聊了起来,倒是让张天流知晓了不少情报! 可惜,重要的情报没有,他们也不打算用酆都收了他。 显然因为上次的失败,打击了信心。 “你们为什么要到无边海?幽冥待不下去了?”张天流终于开口。 “这家伙跟你说话呢。” “什么跟我说,跟你说好不好。” “我怎么觉得他脸冲着你啊。” “什么冲着我,冲着你好不好。” “就算冲着我吧,你也知道我这人口才不行,解释这种事还是你来,小心别被他套话了,应该是你把他的话套出来,最好让他滚蛋。” “怎么不是你去套,我嘴最笨了。” “叫你去你就去,废话什么。” “滚,你算老几啊,凭什么老子要听你的。” “呵,长能耐啊,还敢瞪我,我弄死你!” “来啊,怕你啊,草!” 幽冥异族聊着聊着,居然就要动起手了。 还在其余异族将他们分开,才阻止了这场内斗。 足足两分钟后,才有一个右脑长角,斜刘海遮住左半张脸的雄性异族冲张天流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你先回答我,你为啥要守在这里啊?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能去?比这里好的地方,那边多得是吧。” “交易,我答应他们在此地守护万年,他们就给我想要的东西。” 众异族一听头顿时大了。 虽然时间不一,但无边海的万年也同等于他们这里的八百多年了。 “唬谁呢?就你那点修为,最多三五百年就得嗝屁。” “我看他还能活两百多都悬。” “就是就是……” “行了,别吵。”斜刘海阻止大家废话,冲张天流道:“我们出去的目的很简单,先抢了那树岛,再向八方扩张,最后一统无边海。” 张天流一笑,摇头道:“这不可能。” 这确实不可能,莫说能否离开雷云海区域,就是神秘大陆他们也拿不下,只能把原人耗绝种了。 “哼,你太小看我们了,我们的适应能力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哦,那树岛人以前也是我们这里的,他们都能适应,我们怎么可能不行。” 虽然心底有些意外,但张天流眉头都没皱一下,便道:“那你们走恶海啊,为何总在这里苦等。” 这次是斜刘海等异族皱眉了。 显然被张天流说中了,他们要来无边海可以走恶海,恶海虽然难走,但以他们实力还是能闯一闯的。 斜刘海道:“我知道,在你们无边海,靠近恶海的地方几乎没有修士,只有海族,那些海族说强大嘛,也不见得,硬闯我们当然能过去,可在我们这,很难靠近恶海啊!我也不瞒你,在我们这,恶海边缘有无尽的财富,靠近恶海的地方都是那些强大势力把持,开垦,我们只能在这种吸干的地方苟且。” 张天流笑道:“打不过就加入啊,难道你们还不够档次?” “你说什么你?” “就是,什么不够档次,以为老子听不懂啊,咱们幽冥可是有很多异人滴。” 这点,张天流早知道了。 从孤清给的情报来看,他有个老相识就混迹在幽冥。 这点张天流问过东黑手,东黑手告诉张天流,这跟他的分身没关系,他分身在恶海找到未被吞噬的魂魄后,直接就弄到无边海了,恶海是未被魇鬼吞噬的魂魄自己误入后转世投胎的。 几率近乎为零,但不是没有。 一亿魂魄中,总会有一两个幸运儿。 还有一种,几率更小的灵魂系神醒者,他们不吞魇鬼就算不错了,魇鬼可不敢惹,魇魔还差不多,但精明的灵魂系神醒者们,往往会选择融入魇鬼群体中,伪装成魇鬼在恶海漂泊,直至发现新大陆为止。 第一九四七章 矛盾源头 幽冥异族对张天流的大加谴责,无疑就是一种耍嘴皮子,转移重点的小套路。 张天流听了片刻,无趣道:“说到底,你们为的不是在无边海站稳脚跟,为的该是我身后,那座弱化界力,方便你们能随时跨界的虚空宫阙吧。” 一众异族神色一僵。 张天流继续道:“此物原先应该是在幽冥,属于某个势力,因遭逢全族满门性命攸关之大难,于是利用它来到这里并安居乐业,我猜的对吗?” 斜刘海僵硬片刻,率先笑了笑,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有能耐就过来抢,没能耐就欣赏。” 张天流说道这,似乎想到什么,忙道:“哦忘了,现在看不到,你们等等啊。” 说完,张天流特好心的弄出一副虚宫的虚拟影像图给异族欣赏。 杀人还要诛心啊! “好,很好,那就看谁熬得过谁!” 一众异族不在界口逗留,随着他们退去,界口慢慢的消失。 为了防止他们偷开界门,张天流把监控遍布神秘大陆四周,人则回到茅舍,但人不能离开,种树取印都不能去,需要等这块区域的界力恢复稳固后。 回到茅舍的张天流独自静坐了很久。 脑海中则不停的思考。 他不会听什么是什么。 东黑手虽然没理由骗他,但他对东黑手仍有怀疑。 他确定幽冥有九州神迹,东黑手没安排人去幽冥取,说不通。 难不成等他们成长起来去幽冥? 想了重重可能,他最终还是想从东黑手口中确定一下。 [理由很简单,服务器] “就这?”张天流想过,可是他觉得嘛,多少年了,东黑手只在无边海逗留? 服务器还说他失踪了呢! [无边海与幽冥的界力不同,无边海的服务器都尚未完成,已经不想分神的我哪有时间跑幽冥搞另一台?] [至于安排异人,你以为异人真是找到魂魄就行了,肉身怎么办?你非要说克隆,你拿灵魂克隆个肉身我看看,神醒能力确实有部分传承在灵魂里,但更多的是血脉,你就是灵魂与血脉的结合体] “这么说,我们的肉身在恶海里?” [没错,恶海有一层近乎静态的空间,你作阴判跨界的时候应该能感受到,只是很短暂,因为阴界属于界中界,而界外就是支撑无边海的大气层,厚实无比] “这都让你搞到几万具了,分一点过去不行?”张天流继续套。 [你知道,没有服务器配合异人芯片,异人的成活率有多高吗] 张天流想也不想道:“目前来看,百分之一?” [万分之一] “这么少?我觉得千分之一就差不多。” [无芯片异人你不是没接触过,你以为他们是我弄来的?错,他们是自己来的,有一些是误入秘境,如进入界临空间,有些是凭借强大修为,寻找空间节点闯过来,数量虽然稀少,可纵观历史长河,代代有人杰和倒霉蛋,万分之一还是少了,快往十万分之一去了,我只是把近乎十万分之一变成了百分之一] 张天流点头道:“这样看来,存活率确实很低。” [你不问我,明明可以把存活率降低到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却为何不去做] 张天流摇头。 或许很多人视角看来,东黑手就应该这样。 但他的视角不一样。 虽然东黑手可以在一开始就发布任务,或亲自露面带领大家,避免不必要的内斗。 特别像小白在黑森大陆时的遭遇。 但这种方式,对张天流这类人却是无比的残忍。 他会在一开始就面临所有人的仇视、孤立和囚禁,鄙视嘲笑自然少不了。 虽然他这类人很少,可就因为少就得不到公平对待了吗? 穿越前的良善之人在穿越后拥有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一点都不少,也不全然为求自保。 即使东黑手知晓他们每个人的过往,也无法引导他们的未来。 人内心的变化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压制不了欲望,管不了下半身,人骂你一条狗,你屠人满门,这例子可太多了。 把复活的所有人聚在一起,肯定会演变成东黑手都无法控制的局面。 至少张天流遇到这种情况不会妥协。 什么都不管,最后活下来仍能保持如一者,才是东黑手所看中的人选。 张天流从这里,能看出东黑手确实去过很多世界,且遇到了很多穿越者,说不定他支持过他们,帮助过他们,如今会走上这条路,可能跟失败有很大的关系! 曾经一起同心协力的人,走着走着,最后总会变成一个人还在坚持。 他人会因各种原因而离开。 东黑手需要的是还在坚持的人。 如果当年张天流不死,他或许还在雾山,不会有后续的经历,接受自己慢慢老去,永远留在南海崖上。 可这不是他。 他可以看他人逍遥,我岿然不动。 正如他的高光时刻往往只在瞬息,之后面对的是无尽的枯燥。 时刻保持高光的那是明星,跟他有毛的关系。 他无法接受是临近死前,全家在他面前被某人一掌拍死,老朽的他无能为力。 与炎魔同行的日子,张天流一直在强调因果,仿佛是在说他自己害怕因果。 恰恰相反他并不害怕因果。 种因得果是顺理成章,有什么好害怕的? 害怕你别种啊。 让他害怕的是因果里的律,凌驾因果上的法! 这就是法律的可怕之处。 公道尚且还在人心。 法律是人类耗费无数心血,打磨出来的无形利器,近乎天道,视万物为刍狗,没有人情可讲。 可它毕竟不是天道,人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就是服务于人的,它可以近乎天道,也可以近乎武器。 张天流的矛盾源头,便是他曾被这把武器给无情的伤害,他有恨,可这近乎天道的无情又在告诉他,他错了。 曾经某个恶贯满盈的人在他面前,能一口说出一个法,让他哑口无言。 这还是近乎无情的天道? 不,这是武器。 这样的武器落在人手里,任何的盾牌都防不住。 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还能相信谁? 打不过就加入,对幽冥异族是否有效不知道,对他效果绝佳! 可他心里却总是抱着一块千疮百孔的破盾牌,还打磨得如镜子一样,总在反射出他如今的丑陋。 他的人生,也便毁在了这矛与盾中。 “谢谢你,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力。”张天流笑道。 [你为何总纠结过去] “你为何不纠结过去?”张天流笑着反问。 [没时间] 张天流点烟的手一顿,继而哭笑不得道:“我想说我太闲,又怕你给我塞工作,很矛盾你知道吗,作为老板,你这样很容易毁掉一个打工仔。” [我们是合伙人,不是老板和员工,别再问我要什么好处] “最后这句才是你心底话吧,我就要了你三瓜两枣,给你打工这么多年,捡了多大便宜你没发现?可别用什么九州是你的,可也是我的来安抚,我格局很小的,最近我的小世界初有成效,要块混沌石不过分吧?不用多大,足球那么大就行。” 仿佛断开连接了,东黑手许久没有发来一句话。 正当张天流以为没戏时,东黑手发话了:[没有] “没有你发个屁啊,今天不解题了,休息。”张天流说完,关闭所有虚屏,拿出材料制作符文。 第一九四八章 活在地狱里的人 韫历一六四七。 震海,紫桑。 昔日遍地的紫桑林已尽成废土。 崩塌后的玉岩山脉某处山谷内,数百人在山谷外围攻山谷大阵的场景,被一块虚屏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蓬头垢面的眼镜扶扶眼镜,叹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会被屠杀吧?”身后一名青年样貌的异人问。 眼镜点头:“穆术善让和合门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和合门不会留一个活口。” “唉,就不能做点什么?”青年异人不忍道。 眼镜摇头:“如果有修为可以伪装修士去救,可我们都没有,动用能力就是破坏协议,现在韫海也不太平,不能再腹背受敌,所以你如果有资质,最好努力修炼!” 他们不是没有修为,而是修为太低微,对方境界最次也是大境,其中有几人甚至是圣境,不用能力他们没有一战之力。 青年异人叹道:“旁观了这么多年,这是我最难受的一次。” 眼镜低落道:“习惯就好。” 青年凝视眼镜,虽能从眼镜脸上看到那份痛苦,可他语气依然有责备道:“你们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眼镜看向青年,被青年不屈的目光盯着有些难受,偏过头又点点头。 “我虽然不懂什么大局,但连我这个不圣母的人都看不下去你们的作为,没实力也就罢了,你明明有,只要心念一动就能给他们开一扇逃生的大门,可你只看着,这是他国吗?这只是一群反抗暴戾统治的人,他们一死,紫桑在没希望,你还指望他们给这里带来安稳的生活?不是很可笑吗?把良善的人杀了自己来做良善的人,这种事你们也能光看着?” 青年的天真言论没法把眼镜唤醒。 他考虑的是大局,今天插手明天将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你才刚来不久,很多事情不清楚,你认为的良善也曾屠戮一方,穆家就是因此崛起,一统紫桑的,他们曾经跟现在向他们施暴的人没区别。” 眼镜说的刚来,并不是刚从韫海出来,而是穿越来不久! 青年是新一批异人中的一员,说是刚来,其实来到无边海已经几十年,只是他们运气好,公叔怜阳通过服务器,安排人找到他们,接纳他们,保护了他们。 这些人的三观没有遭受残酷的打磨,还保持了一颗善良的心,也就看不惯眼镜的做派。 “能一样吗?”青年盯着眼镜道:“这是侵略。” 便在眼镜无言以对时,天空一黑,两人惊讶的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万丈轮廓凭空出现在谷外,遮蔽了斜阳,一掌就将攻打山谷的和合门修士拍死大片,剩下之人,包括圣境在内都仓皇而逃,尽连一点反抗的意图都不敢有! 两人此时才反应过来,那竟是一头顶天立地的巨猿! 巨猿头顶,一个体型若与巨猿对比,无疑是细弱微尘的少年,却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大笑:“哈哈哈……跑什么跑什么,打一架嘛。” 少年身旁,一个满头白发,梳成包子头的可爱小女孩也叫道:“现在跑了会被人说欺软怕硬的哦,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做人哦,天天被人鄙视好可怜的哦……” 可任凭他俩怎么讽刺劝说,和合门修士压根就没搭理。 “是他!”眼镜震惊道。 “印先生认识?”青年惊讶问。 “认识认识,见过一次了。”说这话的却不是眼镜,而是巨猿头顶上的少年,双方相隔三十里,可巨猿几个起落间,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他们面前,这近一开,两人就如巨象面前的蝼蚁。 小白和女孩一跃而起,身下巨猿凭空消失,等小白落在眼镜面前时,咧嘴笑道:“怎么,在这搞素材啊。” 眼镜一愣,随后有些惭愧的点头。 “真是辛苦。”小白笑了笑,凑近眼镜悄声道:“可要把我写好啊,最好是仙侠主角那样写,锄强扶弱啊,解救苍生啊,更重要的是帅!帅懂么,这种帅他不是表面上的,而是由内向外的,不能直白,直白的写我今天这事那就是装杯了,还怎么尬怎么装,你要想想这背后的故事,挖掘我的内心世界,比如我这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却从不将这种痛苦施加到他人身上,只在默默承受,永远的光辉,圣洁,不容侵犯……不,可以侵犯,比如各种美女啊,仙子们啊,你必须要把我写到能激发她们的占有欲,想拥有我的一切,为我而疯狂。” 边上小女孩狠狠啃了一口朱果,边咀嚼边对眼镜道:“还有我哦,我白螣小仙子一定要怎么漂亮怎么写,要让所有男的、雄的、公的都喜欢上人家哦。” 眼镜被弄得哭笑不得,点点头道:“那先拍张照吧。” 一听到拍照,小白和白螣同时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可爱的姿势。 眼镜苦笑拍下,还没看效果,两人就换了姿势。 眼镜一愣,只好又给拍。 这一拍,仿佛就停不下来了! 一连上百张后,山谷那般终于有人该来,为首的赫然就是穆术善。 他摔众人齐齐跪下道:“穆术善拜见太白仙君,感谢仙君救命之恩!” “光谢我哥不谢我啊?”白螣嘟嘴道。 “啊,谢谢小仙子!”众人立刻又朝白螣叩首,惹得白螣咯咯直笑。 “封建了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白捏捏白螣小脸,冲穆术善等人道:“行了,别搞这一套,今日也不算恩,以前大前辈,哦,那个雾里散人,怎么说也利用过你,今天我救了你,同等抹去你与我们四仙瓜葛,所以赶紧准备撤离吧,我护你们出海,找个安生所暂避可好。” 穆术善一听就明白了,他虽没见过张天流本体,但也知简媴衣背影的人就是雾里散人,这个在和合门可一点不是秘密了。 不过要说利用,不至于,若非雾里散人,紫桑不知还要打多久! 这其实也算恩,不过人家给脸,也不稀罕他想办法报答,便故意这样说,了却人情世故。 “还求仙君代我向散人道句大恩不言谢!”穆术善回头,望着破败的紫桑大陆,长叹道:“大势已去,家园难复,走吧!” 等穆术善等人回去收拾,青年异人终于是忍不住道:“你是异人?” “嗯啊。”小白诧异的看着青年异人,反问:“你不认识我?” “啊?”青年异人更诧异了。 小白一见这表情,就不悦的看着眼镜道:“你们不给我们宣传就罢了,难道我的书也不给出版?搞封杀,太狠了吧。” 眼镜没好气道:“没那事,小林是新人,穿越不足百年,怎么认识你啊。” “哦!居然有新异人。”小白两眼金光爆射,炯炯有神的盯着青年异人。 白螣小姑娘也瞪大一双黑宝石般的大大蛇眼,如探照灯在青年身上扫来扫去。 青年异人受不了他们的目光,眯眼道:“你出手就不怕破坏协议?” “协议?”小白懵逼的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惭愧的眼镜,又和同样懵逼的白螣对视,片刻后小白问:“啥子协议?” “你不是异人吗?月下协议都不知道?”青年异人诧异道。 “哦!月下啊,知道知道。”小白恍然大悟道:“不过跟我们有啥关系?” 青年反而懵了:“身为异人不遵守协议,不怕引发大战吗?” “哎呀这个不一样懂么。”小白这样说,人家哪里能懂,他琢磨一下也回过味来,继续道:“我们不属于任何组织,只是我们自己一个很小的圈子在玩,你可以理解为四个被异人圈子除名,只能浪迹天涯的人。” “五个!”白螣不满的噘嘴道。 “哦哦,五个,五个啦现在。”小白笑嘻嘻的抓住小姑娘的包子头,对青年又道:“我们是凭兴趣做事,所以不一样,你可不要学我们啊,一来实力问题,二来效仿不好,你们那套管理体系虽然我们很不屑,但是啊,它确实给予了很多安稳,为大局很好嘛,看出来,你对眼镜兄有些不满,他确实能救很多人,但他出手了就会引发更大的灾难,到时候反过来唾弃他的还是你们,怪他多管闲事,怨他引火烧身就算了,还扑到大家身上把大家一起烧了,例外不是人啊,可坚持做报道的没几个了,就他坚持在一线!” 小白最后看向眼镜,佩服道:“明明有天堂不去,非要活在地狱里,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前辈看你顺眼了。” 第一九四九章 恶海之外 目睹小白离开,眼镜道:“是否很羡慕他们?” 青年异人点点头:“能做自己,确实让人羡慕,但我很难变成这样,我总在觉得有条条框框在束缚我,以前是国家,现在是你们,不过见了他后我明白了,其实束缚我的是我自己,如果成了他们,我不知道我会变成怎样的人!” “凭性情做事,很难认清青红皂白,你自觉做对了,现实在更多人眼里你错了,走吧。” 眼镜开启空间门,与青年先后步入。 几天后,关于小白的报道真的上线了。 小白反复看了许久,越看越不满意。 “这还不如我自己写的。” 白螣则看着自己的照片道:“感觉我有点不一样哦,还有这缕头发,当时怎么没注意,都被风吹乱了,黏在脸上看着好脏啊……” “哎呀够可爱啦,我才有问题,你看着站姿,多挫啊,怎么就选择这张啊,那眼镜真不靠谱,就不能把我拍得伟岸一点?” 小白抱怨一阵,然后联系了张天流。 收到小白来电,正一如既往埋头工作的张天流接通便问:“什么事。” “紫桑搞定了。”小白道。 “哦,谢了。” “就这?” 小白不乐意了。 “那你想怎样啊?给你几亿珠花花你又不要。” 小白郁闷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得告诉我,干嘛帮他们啊?有什么阴谋。” “那有什么阴谋,非要说有什么,就是火种吧,反抗入侵,反抗恶势力,星星之火多了,燎原之势一起,谁都挡不住。” “哦。”小白恍然大悟问:“那你弄了多少星星火了?” “我哪有这时间,不然也不会麻烦你。” 小白这才说起正事:“有新的异人了。” “你才知道?”张天流错愕问。 “呃?你早知道了?”小白错愕问。 “废话,这批异人还是给我整来的。” 小白一听更加不可置信道:“你开玩笑吧啊?” “没开玩笑。”张天流认真道:“东黑手众身归一,现在忙着开发九州世界,就让我跑了一趟。” 这件事还是百年前。 与其说是帮,不如说是被骗! 这可不是阴沟翻船,这就是阳谋! 即使知道有问题,你还不得不去。 张天流的小世界研究到了瓶颈,询问东黑手,他就让张天流去一趟恶海,到世界边缘去看看,或许有启发。 张天流和炎魔一战是在无边海与恶海交界处,并没有进入恶海,而东黑手让他穿越恶海。 张天流还真去了。 越是深入恶海,时间仿佛过得越慢,直至如静止般,一处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没有时间,不分东西南北,无日月交替,宛如宇宙里的死寂。 这样的空间里,魇鬼都受不了。 却时不时会到一些物质,如世界破碎后的残片,小到一粒沙,大到一片天地,当然这片天地里的时间也是静止的,可有一些却又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像极了大自然的照片。 云彩、星月、山川、植物与动物,还有明明看不到,却能通过静止的画面感受到的风。 而这些照片里如果有人,特别是九州人,就能带出来,装上芯片,激发神醒后,成为九州异人。 说来简单,但激活的时间却不定! 看个人,有些人移植芯片完,做个梦就能激活。 有些却要做一个很长的梦,甚至要他们重生的梦,在梦见中让他们尝试去掌握某种能力,如果掌握成功,就说明这项能力与他契合度高,属性后会极快掌握,属于催眠神醒法。 张天流也经历过,这自然是东黑手干的,他掌握极快,但这没什么好得意的,相反,东黑手得出的数据是越容易掌握的能力,提升难度越大! 容易掌握就容易定性,那些迟迟无法掌握,会在梦里不断去经历,这也算一种磨砺,苏醒后很可能同时掌握数种能力,属厚积薄发。 张天流的能力确实提升艰难。 他也没有往这根牛角尖里钻。 不过研究研究还是很乐意的,于是就在恶海里游荡几年,找到了十来个九州人,把他们弄出来在东黑手指点下帮他们觉醒,然后扔到韫海。 此行主要目的他当然没忘,不过他的肉身去不了,好在有剑衣,才能穿过恶海,来到恶海之外! 恶海之外并非是张天流所想象的无边混沌,混沌其实只介于恶海与无边海之间。 恶海之外是无边无际的宇宙! 他当时才明白,东黑手为什么猜测无边海存在鸿蒙之中了。 但无边海是什么,两人都不清楚。 张天流元神没法离太远,回望恶海是漆黑一片,左右上下看不到边际的黑暗。 他仿佛所处两幅画中间,一幅只有黑,一幅是星空宇宙。 像要看清恶海全貌,东黑手推测除非超脱天命,否则不可能超脱无边海。 而据张天流所知,没有这种存在! 炎魔也只是小天命,在他之上的存在,炎魔也没见过。 猜测中只有婧慈,但婧慈也不可能超脱天命,虽然她身体能自产能量,却显然无法控制,炎魔推测她应该迈入了大天命层次,且在初期,炎魔巅峰期也在靠近这种状态,继续修炼他就可能会如婧慈一样暴走。 只有完美控制自身的力量,那才能超脱天命。 天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张天流猜测不是寿元问题,而是如婧慈一样,已经无法控制自身了。 东黑手对这方面也有研究,他告诉张天流,简单来说就是轮回! 不是个人的轮回,而是能量的轮回! 他们在无边海汲取力量成长,自然会在突破到临界点时,遭到最大的反噬,会触发这个诱因的,就是天道法则。 这是修士最大的劫,闯过去,超脱无边海,闯不过,就融于无边海,始终是无边海的一份子。 张天流认为更像是一种传递。 如金钱流通。 不流就没有活性。 而流通就有一定风险,为了防止贪官污吏和奸商卷钱跑路,天道立下了这种规矩。 张天流元神虽然出了恶海,但他能明显感觉到活不了多久! 无边海的星辰炎魔都没跑几个,更别提鸿蒙宇宙了。 那是动辄就几亿光年的距离,张天流自认玩不起。 而且元神出去,就好像精神脱离肉身一样,普通人精神脱离肉身好似做梦,或则在回忆某一个时期,某一个地方时,精神就如同穿越了时空。 元神为精神载体,是可以轻易脱离无边海的,只要你有这个意识,是见过了广阔天地,又回到了井底的蛙,如此,他的精神才可以随时去到井外。 但肉身不一样啊。 且不说青蛙能否长出翅膀飞出井底,就说精神能回到小时候,肉身可以吗? 肉身要离开无边海的困难程度,张天流不知又多大,就目前而言,他能感觉到,即使迈入圣境,他也做不到。 第一九五零章 异人舆论 东黑手对无边海的猜测是黑洞。 已知最大黑洞质量超千亿个太阳,完全能容纳目前的无边海。 为了证明,他给了张天流许多他写的判断与少许资料。 如无边海看似变大,实则变小,因为它的质量在降低。 世界碎片进入到黑洞里,像进入一个熔炉,经过炼化,转换,化为别的物质缓慢挥发,致使无边海持续扩张,但质量在降低,这个最有利的证据是海角的水和八海内的水质量不对等,海角水更轻,更易气化,与寻常海水无异,八海内的水需要五百度才会有沸腾征兆。 因为八海内的水中有更多的物质,且有吸热量的负能量,导致沸点的不同。 张天流对此没研究,他的知识无法反驳东黑手,总不能说是空间裂缝吧。 非要说,又要如何去解释这个空间裂缝,为了解释就要去研究,研究就需要时间。 为了反驳一句话,他要花费几千几万年去研究,搞不好,最后发现东黑手是对的! 其实就算证明东黑手错了又如何。 东黑手目的都达到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你几万年的辛苦结晶,你得到什么? 这种傻事,张天流自然不会去干,何况几万年就能搞定吗? 相比于浩瀚的宇宙而言,哪怕是能活几百万年的炎魔,也是渺小无比的存在,更别提他们了。 张天流满打满算,加上天仪里的时间,也没到一万三千年。 而在符文领域上,他也只不过完成了已知的十分之一。 天文学,神秘也可怕! 连东黑手这个拥有一千多万年阅历的猛人,对世界的认知只能用直觉的判断与猜测来形容。 主要是东黑手没有往这方面深究,他是个实干派,崇尚知行合一,太过缥缈和玄奥的东西他没兴趣。 这厮,似乎没觉得造一颗地球有多缥缈玄奥的! 其实张天流也懂,所为大道至简,地球有什么材料,你就用什么材料去堆就行了,剩下的就是微调,不然它可能变成火星或冥王星。 微调是最耗时也最困难的。 别说精密的电子仪器,就是一道菜,初学者照着视频做也会失败,被什么刀工不行,锅头不同,还有火候不一的种种问题,搞得焦头烂额。 张天流剑衣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剑衣解除,他的元神即使不会瞬间蒸发,也会像沸水一样逐渐变为气体,最后消失于无,因此他没干逗留多久,看了一眼就回到了恶海本体中。 之后就是张天流带着一批冷冻人回到无边海,给他们改造改造,在服务器里上了户籍,就扔到了韫海。 告诉小白这一切后,小白很是震惊,他也想去看看。 奈何他自身修为不足,元神也不够强大,即使能幻想九凤这种克制鬼物的强大召唤物,他也经受不住恶海深处那无时间概念的恐怖空间,更别提怎么出恶海了。 “那你们造了地球,是不是还要造月亮,太阳,太阳系再到银河系啊?要是少了一两颗星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啊?” “能影响地球的天体并不多。”张天流道。 “可是影响太阳的天体呢?”小白又问。 张天流笑道:“又不是我负责的,我只管符文方面。” “符文方面是哪方面啊?” “你问题真多,我哪知道,不过从我解的题看来,应该是辅助一个法阵师排兵布阵,这兵就是元素,另外我们不是造真的地球,而是一台服务器,里面运行的是一个叫九州世界的游戏,就这么简单。” “咦,这个……不是造出来了么,镜像世界里。”小白诧异道。 他可是记得在镜像世界里,穿越到地球的修士和本土科研人员造了这么个玩意。 “那只是次品,要一比一还原出来的细节你知道多恐怖么。” “也是,不过造这玩意干嘛?” “谁知道呢。”张天流没有问过东黑手,于是猜测道:“大概是留个念想吧。” “唉,真的没了,假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小白叹道。 “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假的呢,那是否就是说他是真的!而如果算真的,那你等于是有家可归了,无边海反而成了梦境!” 小白一愣,然后没好气道:“我靠,你告诉我这些,我岂不是就没法回家了!不行,你得想办法让我忘记!” “别闹,真的假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家!” 小白听后,吸吸鼻子道:“嗯!” 异人就像一群没家的孩子。 特别是九州人,对故土总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 不穿越没感觉,穿越之初其实也没多大感觉。 对未知,对新世界,大家都有着十足的兴奋劲,但随着时间推移,凭着能力,昔日作为凡人的愿望一项项的实现,兴奋劲越来越低,当不再考虑物质而开始追求精神层次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这不是离家上学,不是因工作定居在外的问题,是没了,彻底没了,家里的电话永远打不通,回去的路也永远找不到,身边没人与你有同样的情愫,即使同为穿越者,心也难连在一起,那剩下的只有彷徨与无助,从而对家的思念远胜一切! 当然,就目前而言,多数人是没有这种心态的。 毕竟大家都是俗人,在这有三宫六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飞天遁地,长寿万千年,如此神仙般的日子不过,回去当一俗人,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不如此,东黑手何至于偷摸的来? 张天流何至于撒谎,要跟异人最大的组织对抗。 谎是撒下了,可他一直以来没怎么行动。 可不是他说说就算了,有小白,他不需要刷存在感,反而隐居幕后才能给公叔怜阳等人带来压力,总在担心他憋什么大招! 张天流当然在憋大招。 新功法没完成,他是不可能去招摇的。 何况现在出手干嘛?只有抢神迹。 他抢了神迹,人家怎么组神迹? 他是要神迹么?他是要他们有神迹!并要他们怀疑他也需要神迹,或破坏神迹的完成。 那么只要在这颗果实即将成熟时,他去抢摘不就成了! 只要让他们意识到无法阻止张天流时,不论果实有没有毒,往嘴里一塞也不便宜了张天流,张天流目的就达到了! 作为boss,他当然要最后出现,成为他人眼里的失败者。 张天流一开始就被贴上反派标签,不论他做什么,只要阻止他,那就是正义。 因此过程不重要。 哪怕张天流除魔卫道,在公叔怜阳为首的团体眼里就是笼络人心,密谋称霸无边海。 为了不想活在张天流恐怖的统治下,反抗吧,少年! 而这,也是新一批异人所接触到的第一课! 张天流还特地看了看,发现舆论果然近乎一边倒,对他的反抗声很激烈。 不过最近有了不同的声音。 上过这堂课的青年异人小林,在接触了小白后,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偏偏这是个直性子,直接以实习记者身份,宣传了一波对雾里散人张天流的新看法,以至于在论坛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的口水战! 很多人说小林被洗脑了,就因为一件事认定张天流是好人? 这不是开玩笑吗! 还有人有理有据的对他进行抨击,甚至张天流都参与到了其中,痛骂小林一顿后,再写了一篇针对性的报道。 报道中,附上异人追查的紫桑历史,里面不难看出,穆术善彻头彻尾就是一颗棋子,张天流安插在紫桑的棋子。 这篇报道被公叔怜阳挂上去好多年了,其中不仅有异人自己查到的,还有张天流补上去的一点细节! 这些细节都是有出处的,例如张天流相貌,化名张三,在江口城一带随随便便能找到实证! 还有简媴衣的剑术像极了张天流的风格,而此女现在还活着,从她身上又能查到很多。 结合这篇报道,大家很快就往里深推了。 首先就有一个名叫“键客”的人提出,救穆术善只是张天流觉得穆术善还不到时候舍弃,高阶修士张天流笼络不到,就从穆术善这种低阶修士里培养,穆术善也算有点小气候,弃之可惜。 紧接着就有人提出绝不止紫桑一处,张天流隐藏这么多年,真的是在修炼吗?如果修炼为什么他修为这么低?这资质要多差,能近乎三千年来没法突破大境? 键客赞同后,帖子里热闹了起来,有人跟着深推道:“可以肯定张天流不怎么修炼,他绝对把时间用在密谋大事上,而要完成这件事,就需要栽培手下,也可以说是信徒。” 立刻就有人在楼下发表:“他利用穆术善称霸紫桑才多少年,如果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这里,如此多年过来,不知有多少大陆惨遭张天流毒手,成了他麾下之地,任他榨取。” 在一大堆赞同和极少数反对的回帖过后,才有人正儿八经的回复:“占理,现在不曝光,应该是这股势力还不够强大,就拿穆术善来说,虽然千多年来他确实变强了很多,但看报道,最多不过大境中期而已,连圣境都不到如何对抗天涯?又如何敢对我们韫海出手?” “肯定隐藏在暗处搞小动作了。” “这么说小白也不是什么好鸟咯。” “好鸟会不分青红皂白,召个大猩猩把人家一巴掌拍死?” “对啊,最起码让他们缴械投降先,胆敢反抗再说。” “我也觉得过分了,有些人可能罪不至死呢,他们多是小人物,这世道讲究师命难为,宗门让他们去打,他们不去就是抗旨啊,这可是要杀头的啊,所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人手上没有血腥,说不定顺路还救了不少弱者,就这样让小白的大猩猩拍死了,造孽啊!” “楼上的,不调查没有发言权,那种情况中,能有几个是无辜的?” “楼上的,你调查了?那请你发表一下你所为的证据。” “不论如何,张天流就是卑鄙,小白更无耻。” “说起小白这人啊,简直就不是人。” “对对,看看他写的那破自传,简直杀人如麻,还什么也曾迷茫,也曾忏悔,狗屁,人都死了,你忏悔有个屁用。” “楼上的,我觉得你在侮辱狗,狗的屁可没他这么臭。” …… 视角不同,看待事情自然不同。 那么过程重要吗? 相反,张天流反复刷存在感,那才有问题! 他只要小小的引导一下,关于他的负面舆论自然而然的爆发了。 可怜小白,被张天流炒起来的舆论,气得火冒三丈,都想顺着网线去打人了! 侮辱他可以,但侮辱他的作品,那绝对不行! 第一九五一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大前辈,你这就过分了啊。”小白可是知道张天流有小号的,发现这舆论正是大前辈小号引发的,理解就不满的一通电话甩过去。 张天流笑道:“我只把我与紫桑那点事公布一下,没想牵扯你,再说,不是你,我也牵扯不进来。” “靠,怎么说话的你,你也不想想,不是你要求,我会去帮穆术善?不帮穆术善,我会被公布?” “你可以让眼镜别报道啊。” 小白顿时被张天流这话恶心的不行。 “下次不帮你了啊。”小白威胁道。 张天流苦笑道:“好好,我把舆论引导一下,就没咱们的事了。” “都这样了咋引导?”小白看着虚屏论坛里,那满满的讽刺,简直是清一色针对他的,难受,格外的难受。 白螣还凑近小脑袋,边看边笑,念经似的读者上面的帖子。 “这才哪到哪,光喷咱两,这格局得有多小啊。” 张天流说完,立刻就开始狂飙手速! 他之前引发的舆论规模并不大,最开始参与者只有十几人,大多数是人则在观望,因而没有引起异人集团高层的重视,相反的很乐意看到这种针对张天流与小白的嘴炮,但很快这个人数就开始激增! 因为张天流的加入,短短几日后,集团高层发现舆论走向彻底偏了! 已经不单纯针对张天流和小白,而是对正义与邪恶的挖掘,便是韫海要不要插手八海战役。 有人说这是别国的事,不该插手引火烧身。 有人说这是人类修真文明的一次毁灭,事关所有人,岂能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八海周围海域已经遭了秧,数以亿计的人流离失所,这些人中未必全是良善,他们斗不过八海,但远离八海的海域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高天之上》 兵败不可怕,可怕的是败兵将手伸向百姓! 因正魔大战被驱赶出八海的势力,抢夺了八海外的地盘,而这些失去地盘的势力又会去抢夺更远更弱小的势力,如此恶性循环,迟早有一天败兵会将手伸进韫海。 韫海是否在坐以待毙,成了异人讨论的新风向。 事情的演变超乎所有人预料,有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股风向很熟悉,大半的异人曾经都是经历过的,只是太多年过去了,他们已然忘记了还有网络喷子这回事。 他们穿越来时,服务器可没这么强大,且面对陌生的世界,不少人还在经历九死一生,知道这里可以修炼后,不少人投入其中,心性没了穿越前的浮躁,有人修炼,有人享受,日子时而有趣,时而无趣的过着,都习惯了,以至于服务器拥有聊天评论功能后,大家也很少用它去聊天,有什么事直接说,要情报或重要的事都在私下谈。 可近来什么鬼? 这股风波是怎么起来的? 很快,异人集团就发现了问题原因,正是出至那批新的异人! 这些家伙没什么经历啊,仿佛睡了一觉就到这里了,最初对新世界不了解,又有兴奋劲,修炼的修炼,探索的探索,开发能力的开发能力,总之都在忙,直至最近才有人觉得老做这些没意义,就参与到某些事情中,可以说是工作。 但工作又是枯燥的。 便在闲暇时游览一下服务器论坛,冲冲浪。 刚开始风向还没这么糟,因为对这个世界不了解,很多人不好意思去评价,不是没有喷子,但这些喷子发现他们喷完没人搭理,自觉无趣也没了喷的动力。 直至眼镜对小白的报道出现,引发小林对四仙的新看法,从而引发了一场口水战。 这战火一烧,许许多多的老异人仿佛被点燃了洪荒之力,沉寂多年的喷子血液苏醒了,仗着前辈,拥有三千年阅历的恐怖存在,拿捏这些小家伙不是跟玩似的。 然而,有一种东西叫同化! 还有一种东西叫生疏! 老异人多被无边海的生活气息所同化,多年不跟人起争执,还因为能力不俗,时而锄强扶弱,受人敬仰,怎会放低身段跟人骂战,岂有不生疏之理? 这一喷,那叫一个兵败如山倒! 新异人,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老异人狂轰滥炸,一句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干几件实事,就足以让老异人溃不成军! 有几个不服的,把这些年异人做的事列举出来,结果被喷的更惨。 在新异人眼里,这些老异人之前做的事,简直就是反人类,在修炼界还搞放贷,搞资本,特别是九州集团,曾经还胡搞瞎搞的,导致金景经济大崩溃,更过分的是仗着自己船坚炮利搞殖民,把多少太平祥和的小岛居民,弄得人人唯利是图。 为了利益,养殖灵蚌也就算了,居然还前往深海捕捉大型海兽,是没饭吃吗?这就是被利益熏得昏了头。 多少无知的人因此惹怒海妖惨遭团灭,又导致多少家庭遭遇灭顶之灾啊! 还是为了利益,大肆挖掘,破坏环境,致使诸多大陆山脉灵气萎靡,再难恢复。 老异人,简直就是蛀虫! “大家看看啊,这是天榜截图,王乞这个资本家居然还活着,还在百强里,真不明白,以前的异人是怎么能接受这种吸血鬼的存在?” “哼,因为他们都是吸血鬼。” “对,一丘之貉罢了。” “公叔怜阳也不是什么好鸟,看她做的这些事,哪一项是利民的?现在韫海这么乱就是她搞的。” “楼上,不怕查水表啊。” “有个锤子水表。” “怕毛,我能力一发动,谁也别想找到我。” “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推翻她。” “我看啊,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而且打了,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们应该走和平发展,先从一座小岛坐起。” “格局太小了兄弟,何况真这样干,他们肯定不允许,跑过来手搓个核弹咱们都完了,我们应该制定新的发展计划,以人类共存为核心,让她改革。” “赞同。” “我也赞同。” “大家不如聚在一起开个会!” “不会被人一锅端吧?” “谁敢?我们又不是来搞破坏的,我们为了人类共存,难道有错了?” 舆论如暴风骤雨一波又一波。 这让异人集团高层无比头疼。 事态怎么就会扯到这方面了呢? 小白看到这,终于忍不住发出爽朗的大笑声,致电张天流道:“大前辈你把他们带出来,不会为的就是这吧!” “一半。”张天流确实有这个目的。 公叔怜阳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得让她头疼一下,刷刷怒气值。 第一九五二章 我也老了 唐采忧心忡忡的将事态告诉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神色从容的略微一想,道:“由他们闹,你越是打击,他们闹得越凶。” 唐采皱眉道:“可任由发展,他们真的会建立新政权,一旦割据一方,韫海就更乱了。” “不会。” 公叔怜阳看向唐采笑道:“悠悠华夏,几千年来出几个圣人!我们自幼学习伟大,励志长大后做个伟大的人,可等长大了,学得越多,看得越深,不仅没能与伟大的背影齐肩,反而觉得他越来越高大,触及不到的痛苦会让我们窒息,退缩,把问题,责任统统推卸,怨天尤人,自甘堕落,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有改变,这便是为什么我让你照顾他们的原因。” 唐采理解公叔怜阳的意思,可她却道:“这是他当年说的,你真的要变成他?” 唐采口中他,便是张天流,那在唐采心底已逝去的张昭阳。 当年芮怜继任父亲位子,主管人事时,因许多方面做不好,找张昭阳诉苦时听到了这番话。 以前她们都不懂,后来张昭阳解释完,懂是懂了,可张昭阳真实身份暴露,她们发现根本没懂,而今,两人又都懂了,但看待的角度却不一样了。 曾经张昭阳的解释是,人可以好高骛远,但绝不能退缩,励志成为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向前走的对了,可绝大多数人没法自己向前进,就必须要人带领,新人入职最先接触的是人事,人事做好了就能让新人有归属感,刻板只会让新人把公司当成跳板,而不是台阶,跳板虽然能一跃超过许多台阶,可下坠完,再看跳板发现遥不可及,想从新爬上跳板,还得走台阶,你不要想着将他们培养成员工,而是一个人,尽可能的去塑造他,哪怕他最后会离开,甚至成为竞争对手也无所谓,只要你不退缩,他们就会成为你的阶梯。 看是有理,实则,等张天流身份败露,再看时,这家伙就是把不得集团培养出一堆的竞争对手! 很多年后再品味,唐采发现又不一样了。 因为好的氛围会让人有归属感,离开这个氛围,人会很不自在,做任何事都不顺手,且在这种互帮互助的氛围里,失败是极少数的,即使失败也有人扛,但离开这里,失败就要自己扛。 我们只看到离开后的成功者,不会注意那些离开后化作的遍地尸骨。 习惯很可怕,而幼年的影响更是坚定人生的基石,以至于三千年来,他们都没能有多少改变。 而今,两女早已明白张天流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弱者不会因为穿越就变成强者。 特别是群穿! 当年南陆,多数人成了无头苍蝇,选择跟随公叔怜阳。 而没选择跟随她的多数命运坎坷。 那些自以为是,认为有能力,有实力,就能掌控一切的家伙,如今多数成了尘埃。 现在公叔怜阳对待新异人的方式,简而言之两个字,养狗。 给他们画个狗圈,呵护他们保护他们,让他们在里面蹦跶,闹腾,狂吠,就是不让他们出去,因为外面危险,他们不是用来看家护院的,是供人欣赏玩弄的。 久而久之把狗圈撤了,你会发现他们还在圈中,对着咆哮,争食,外面的世界跟他们仿佛再也没了关系,在这有吃有喝,能玩能乐,多自在,多逍遥。 这并非张天流的意思,这只是他意思里的一种方式。 在他的话里,不仅有养狗,还有懒驴拉磨,一鞭一步,一步一拉。 自然也有力争上游,不甘平凡,不想做狗和驴的人。 可不论是人,还是狗是驴,都需要他们来引领,玩弄,鞭打。 而掌控这一切的,就是公叔怜阳。 因此,唐采对公叔怜阳的做法,很厌恶! 可她也没办法,她如果去引领,就是与公叔怜阳作对,成为离开的人,一旦她扛不起这份责任,死的可不仅是她一人了! 公叔怜阳的置之不理,就像是如今四天涯的镜子! 异人界舆论闹翻天时,四天涯也在爆发激烈的争论,且不仅一次了。 八海乱了太久,早有人累了,但有人不服,还有人目的没达成。 停战有种种理由,再战也有各式各样的理由。 妥协与坚持反复拉扯,亦如异人舆论,扯来扯去,真的要线下商量的时候,没人冒泡了! 而且只是不在线下冒泡,线上,他们的呼声比谁都高。 亦如张昭阳所言,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有改变。 除非他们之中能诞生一位引领他们的伟大之人。 其实很多老异人已经变得伟大了。 他们镇守一方,守护一城,保护一岛,乃至一座大陆,面对危险,永远站在最前面,这些都很伟大,但光是这样的伟大还不够,特别是在喷子嘴里,他们是在固步自封,是在苟且,是小格局,甚至是窝囊废。 小白看着舆论风向越来越糟糕,好奇的给张天流打电话问:“你给了他们多少钱?” 张天流一愣,随后笑道:“没给。” “没给他们会把老异人喷成这样?最起码也要给五毛吧!”小白无法理解了。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一毛都没给。”张天流笑了笑,继而道:“因为存在,他们觉得,他们来晚了,就像我那时代的九州人,很多都说恨不得早生十年,就能在某某领域杀出一片天地,成为万人敬仰的成功者。” 小白恍然道:“其实我那时代也一样,这么说来,他们其实很讨厌我们抢占先机,认为我们的存在,阻碍了他们一统无边海的理想。” “嗯,公叔怜阳给了他们穿眼前的生活,甚至比穿越前更便利,什么都不用做,躺平就行,等见惯了新环境的风景,熟悉了自身的能力,修炼又嫌麻烦时,自然而然的回归曾经,这招就叫养狗了。” 小白恍然道:“难怪啊,舆论闹得这么大,公叔怜阳都不管,是知道他们怎么闹,都闹不出这狗窝了!偶尔有出去的,还可能遇到偷狗的,杀了吃肉,可怜啊可怜!不过好像我以前的日子也一样。”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把玩着刚刚完成的符文道:“哪能一样,你要在村里闹这么凶,村长不管镇里批,镇里不管县里批,你不论批谁嘛,总有人会管,因为你是人,不能以对狗的逻辑对待人,当你彻底被放弃的时候,不论怎么闹都没用,那才是圈养。” “哦哦,好像某国啊!”小白联想到一个专门拍黑政府电影的几个国家,确实没人管。 “呵!”张天流笑道:“还是不一样,国外是以另一种方式去制衡,搞对立,如通过狗的毛色,分两批,让他们在狗窝里相互斗,没公叔怜阳这里安逸,公叔怜阳不在乎,是因为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小白听后可算明白了,叹了一声道:“唉,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了,看着生气嘛,又不能跟一群小孩子吵,这样看来,我也老啦!” 第一九五三章 转眼三千年 异人舆论闹得再凶,也不影响世界的运转。 八海在斗,韫海在吵,其余许多海域该遭殃的在受罪,边边角角的祥和安宁成了最后的清静之地。 但这些地方没人去! 明明想安静,又有安静的地方,可就是不去,是不屑,还是嫌麻烦,或许别的原因,只能自个知道。 雷云海是吵,终日雷声不断,兽吼连连,可神秘大陆又显得异常的寂静。 张天流一如既往的练了练剑,收功回茅舍,泡了一杯茶,冲冲浪,制作符文,破解难题。 如此一年后,新异人制造的一堆舆论,成了大数据里的垃圾,没人理会。 但不是说新异人们安静了,他们虽然没有活跃在改革大事的舆论里,却都在新闻和文学作品里疯狂刷存在。 例如小白的新书,明明没有在线上发表,却就是有一堆人在专黑小白的论坛里,骂他还有人开新书,简直侮辱文学。 眼镜的新闻还好,多数是职责某某恶势力荼毒生灵。 小林的专栏就惨了,因为写了一篇小白的报道,有点给小白洗白的意向,从此专栏发布第一篇起就骂声不断,全是黑粉! 对此小林更不在乎,他只是在发表所见所闻的实事,提供给希望了解外面事态的人,又不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违心事。 他也不是天生就有这样的大心脏,他以前就是小记者,被骂最多的就是搞营销。 以前他很生气,但又别无选择,因为这是公司附加的,不加他就要滚,没了工作吃什么? 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现在不用搞营销,做的又是自己喜欢的工作,他很满足。 无聊的人在骂,干实事的仍旧在干实事。 世界的运转不受影响,又影响着每一个人。 如此到了第三届千年盛会召开时,热闹是更热闹了,但圈子却明显的划分出来了! 老异人圈子只有两个。 一个是公叔怜阳为首的政治圈。 一个是以洮洮为首的逍遥圈。 新异人就多了,虽然人数少,百十来个,但却是三五人一圈,还相互看不顺眼。 “你看这些小家伙,线上一个比一个牛,线下一个比一个怂。”三五烟鄙夷的扫视新异人们。 画中人道:“一直安逸的活着,理解不了我们对老乡的情义。” 小邹笑道:“若让他们有了我们一样的经历,就知道老乡是多么可贵的了。” 宝宝冷笑道:“算了吧,你觉得老乡好,是因为活在这里的我们好,某些老乡,可是专门坑老乡的啊!” 岳鸿彦不满道:“别胡说。” 他们知道,宝宝意有所指,是否针对张天流,就因人而异了。 但不论针对谁,都会牵扯到某些人脆弱的内心。 从小邹视角,他觉得宝宝在说老大。 但其实宝宝根本没有鄙夷张天流的意思,而是曾经真正坑过他们的一些异人。 他们跟张天流可一点矛盾都没有。 虽然跟公叔怜阳是亲戚,但岳鸿彦是公叔怜阳母亲的哥哥,至于张天流坑死妹夫这事,岳鸿彦还真不在乎。 妹夫什么人他又不是不清楚,就妹夫那一家子,仗着有点钱,一个个嚣张跋扈,把所有亲戚都视作穷亲戚,宝宝就曾被他们那边的孩子鄙视过寒酸,这让岳鸿彦对他们怎么有好脸色。 况且,从阴如南口中,得知芮振河的死是自己跳楼,又不是张天流推他下去,当时张天流还劝了,虽然这种劝的言词在事后看来有些问题,但那就是实话,岳鸿彦无法反驳的实话。 因此他与宝宝对张天流,没好感,也没恶感。 小邹却仍旧上心道:“老大其实人很好的。” “没说他。”宝宝白了小邹一眼。 小邹苦笑。 三五烟笑道:“这次聚会结束,我就要去远方了!” 众人看向他,疑惑道:“什么远方?” 他们连八海都进入过了,如果不是八海内乱斗不休,他们还未必会回来。 还有什么比八海更远的远方? 难道是四天涯之西? “西天涯可去不得啊,坤海是妖族地界,那边的大陆听闻也全都是妖族的地盘。”岳鸿彦劝道。 三五烟摇头道:“不是,这个远方只是我心里的远方,最近不知为什么,老在做梦,就梦到啊,我跟一个很漂亮,身材特别好的女人,在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诶诶诶,你们干嘛,吐什么吐,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相濡以沫,擦出了爱情的火……咳咳咳!” 三五烟话没说完,就让人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呛得他涕泪横流。 仰头刚想冲着对方咒骂,结果看到的人,居然是一个漂亮得很过分,身材也好到无可救药的女人! 这个女人英姿飒爽,齐耳短发,一脸的英武之气,但不是杨藻,杨sir,杨sir可没有这么好的身材。 其实杨sir身材也一流,问题是一马平川啊! 这个女人没有杨sir的厌世脸,不冷,但很酷。 “吆,萧女皇来啦。”岳鸿彦上前伸手道。 萧姝与他握握手,淡笑道:“好久不见。” “嗯,上次你都没来,这都一千三百多年了,怎么还感觉在昨天似的,女皇风采依旧啊。”岳鸿彦笑道。 “以后别叫女皇,叫我萧姝就好。”萧姝的女皇称呼都是别人给的,对于无边海的修士,她无奈接受没办法,但对异人,很羞耻的! 三五烟呆呆的看着萧姝,好半天没回过神。 宝宝凑近他,拉拉他衣角,悄声问:“看你这样子,她又很漂亮,身材很好,你说的难道是她?” 三五烟回过神来,惊讶道:“真是你!” 萧姝淡淡道:“确实是我,但不是什么相濡以沫,也没有什么火花,无非是被他人的能力弄到了西伯利亚,这是张天流高出来的幻象,不是真实的,以后别惦记我。” “啊这……”三五烟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是幻象呢? 就算是梦到的,那也是无比真实的啊! 虽然确实没有什么所为的相濡以沫,也没有火花,但耐不住他就会往这方面想啊! “不对,这怎么可能是张天流搞出来的,我跟他可没什么瓜葛啊!”三五烟回想与张天流的过往,很少,很短暂,几乎也没说过几句话,张天流怎么可能会给他弄幻象? 而且幻象里的对象为什么又是萧姝? 萧姝懒得解释。 镜像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有得到多少,只是比三五烟了解多点。 第一九五四章 魔术现场 无视三五烟那自认深情,实则猥琐的目光,萧姝对岳鸿彦道:“今日我来不是为了聚会。” “何事需要帮忙,尽管说。”岳鸿彦懂萧姝的意思。 萧姝这样的女人极度讨厌这种热闹场合的,第一届来了只说了几句话,酒都没碰便潇洒离去。 第二届干脆没来。 这届会来,可能有什么要事找他们商量。 他们这个逍遥圈可不容易找,虽然洮洮名气大,但不会提前透露去哪,演唱会结束就会隐蔽起来,如今有了传送阵,行踪更不定了。 “我想请你跟我去一趟冥界。” 萧姝说完,周遭鸦雀无声。 在场异人多数有修为,耳力非凡,萧姝毫无隐藏的声音皆被听了去。 “去冥界?”岳鸿彦没有惊讶,只是好奇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自然是为了神迹。”萧姝也不隐瞒,继续道:“五年前,我霸绝盟一处饲养灵蚌的岛屿上,有汪寒潭变得血红腥臭,每到深夜就会释放血雾,雾有剧毒,小三境以下触之必死,小五境之上修出罡气者才能抵御,但若大意被沾到血气,又不及时处理任其侵入筋脉,十之有八沦为废人,得知此事,待我赶到时,血雾已遍布岛屿,发现这种血雾只有晚上会活跃,白日里都藏在阴暗角落中。” “冥气?”岳鸿彦皱眉询问。 “算,不等于。”萧姝继续道;“事后询问了许多高人才知,此乃冥界的血浊之气,可污浊灵气,因此侵体后的修士一身功力变得污浊不堪,肉身承受不住而亡,当时我因能力特殊,见血雾奈何不得我,便深入寒潭,发现一道极小的空间裂缝,没有多想便进去,才知到了冥界,待我回来我便有了任务。” “去冥界寻找神迹的任务?”岳鸿彦猜测的问。 萧姝点头,道:“裂缝太小,仅三指宽,尺许长,唯有变形之能的人可进去。” 岳鸿彦的能力可变化万物,自然是能进得去的。 “我!”岳鸿彦还在犹豫时,三五烟已经高举右手,走到萧姝面前一拍胸脯道:“我也能进去。” 众人见他这样,都忍不住一笑。 你那是为了找神迹吗,你那是馋人身子! 宴会厅一扇侧门外,有一对狼吞虎咽的小年轻,其中一个吃东西如囫囵吞枣的小女孩透过门缝,盯着厅里的萧姝等人,突然传音给身边少年问:“阿哥大前辈不就是在镇守幽冥界口吗?那个女人没见到大前辈吗?” “又不是一个地方。”少年传音回答:“无边海多的是幽冥界口,不过都很小,大前辈那地方不一样,雷云海一千年才有一次阳光照射进来,还集中在神秘大陆那一点,因此那个界口如果不镇守,会被幽冥异族弄得很大,若是没有大前辈,幽冥大军迟早入侵进来,那神秘大陆就完咯。” “大陆上不是有原人吗?”小女孩好奇问。 “仅靠原人对抗不行滴,迟早要被耗光滴。” 说到这,少年发现有人居然注意到了他们,虽然这些人修为低微,不入流,还是服务员打扮,但不可大意啊,谁知道有没有藏在的高手,于是忙拿起一个十寸的蛋糕递给小女孩传音道:“快吃,吃完咱们溜。” 小女孩接住蛋糕,在边上服务人员震撼的目光中,粉嘟嘟的小嘴唇一咧,居然张得比十寸蛋糕还大,然后一口就将十寸的蛋糕给吞了。 这还没完,少年又将一只比龙虾都巨大的油炸河虾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又是一口给吞没了。 服务人员这才注意到,这两人身后的桌面好干净啊! 那一桌可是三十人份的自助餐啊,之所以放在侧门外是备用的,等宴会厅里的餐点空了那一道,他们便从这里及时补上,谁能想到,这两人居然跑这里大快朵颐,不,确切地说只是那个女孩在吃,另一个少年仿佛对这里的食物不感兴趣。 “先生,这里的餐点……”服务人员刚上前解释,少年便打断他道:“备用的吗,我知道,我就图这个新鲜,里面的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了,赶紧让人上菜,没看到这桌都空了么。” “啊……是。”服务人员只有武徒实力,虽看不出少年有多强,但那女孩绝对不一般,什么人能把撑饱三十人份的餐点轻易扫光,还意犹未尽的? 一车佳肴很快推来,少年都不让服务人员把餐点搬到备用桌上,直接端起一盘菜就往小女孩咧开的深渊巨口里倒,看得几名服务人员瞠目结舌,却又觉得赏心悦目,特有意思,有一个少女甚至在想自己怎么能端盘菜喂一喂这个恐怖的小可爱! 很快,一车佳肴没了。 少年拿出一小袋灵珠道:“打赏你的,再弄几车来。” “几车?”服务员再度骇然。 少年仿佛不懂他的心思,接口道:“要有十几车就弄十几车。” “十几车?”服务员张大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这一车至少十人份啊,这个小可爱究竟能吃多少啊? 这两人,正是小白和白螣,就白螣那本体,敞开来吃别说十几车,就是上百车也不够填饱啊! 这也是为啥,小白不带白螣去仙膳舫吃的原因,别说莫老板忙不忙的过来,就仙膳舫那价格,大前辈要敢请客,白螣铁定能把他吃穷,别提他小白的荷包了。 宴会厅不知侧门外的事,还在为幽冥一行讨论着。 外面可就忙碌了,盛满佳肴的推车刚来没多久,就空车而归,看得厨房里的人头大如斗。 什么情况啊这是? 往年可没有的啊。 好在这些厨师都是身具修为之人,有些甚至不低,在大境层次,比莫老板都牛,但厨艺就没法比了,这不是在量在精的问题,莫老板也是能做大菜的,当年南陆猎妖队,一船数百人,可就是他一个人养活的。 只是固有思维的厨艺,和发散性思维的厨艺,在无边海这个广阔的世界里,后者更有成长空间。 不过事情终究有暴露的时候,当宴会厅里的菜肴见底,迟迟不见更换时,异人们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出来想催促服务员,结果一看,好家伙,魔术现场啊这是! “咦,你是……小白!” 侧门的一声近乎,引得满厅寂静,但只是一瞬间,哗然四起。 “什么?小白!小白来了吗?” “怎么可能会是小白,看错了吧,小白岂会来这里?” “真是小白!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小白在哪?” “让一让,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小白!” 厅内众人是乌泱泱的往侧门聚来。 眼看要挤爆的时候,小白哈哈一笑,挥手打出一个混沌旋涡,揪起抱着一盘鱼生的白螣后脖领,另一手拖着辆餐车,丢下一句:“后会有期!”便逃之夭夭。 第一九五五章 想去凑热闹 岳鸿彦和萧姝相视一眼,萧姝率先道:“我本来就没有隐瞒的意思,谁听了去都无所谓。” 岳鸿彦点头:“公子流如果要争夺神迹,不会等到今天。” 萧姝淡淡道:“或是时机还没到。” 岳鸿彦又点点头。 张天流会不会争夺神迹,目前来说是未知,还不可断定他对神迹没意思。 “不过你发现的界口,他应该进不去。”岳鸿彦是知道张天流能力是眼睛的,没有变化之能,那么小的界口如何进去? 什么变大变小,这也是神通啊,需要修炼的,而且修炼难度可不小。 “不论如何,我都会派人驻守,另外诸位如果有时间,也能帮我一下看护一下,当然会给予报酬。”萧姝对众人道。 立刻有异人道:“报酬就不必了,神迹关乎我们所有异人,理当同心协力。” “对对,我绝对是免费的。”三五烟忙接口道。 这可是在萧姝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岂能错过了。 有些情啊,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三五烟之前不是没见过萧姝,早在符文大陆时他们就碰过面了。 只是当时没什么感觉,有,也是单纯的欣赏美女。 可是自从梦到了西伯利亚,再见萧姝,三五烟就没法淡定了。 “哎哎哎,你真喜欢上他了?”宝宝传音给三五烟。 三五烟传音回道:“遇到一个能豁出命去保护自己的女人,试问有几个男人不动心?” “你就得了吧,要保护你的是一辆坦克,你还上啊?”宝宝鄙夷道。 “不能这样说,有时候啊,其实坦克反而还瞧不起我,这可是我真实的经历啊,当年相亲,遇一巨丑无比女子,一顿饭吃了我三千八,我是眉头也不敢皱,就想着结了婚,生了娃,让老爹开心开心,我任务也就完成了,爱与不爱,终究敌不过现实啊,自己条件就这样没办法,可是,刚加了微,她居然回头就把我拉黑!” 宝宝皱起小脸,看着三五烟哭笑不得的脸,轻轻一叹。 三五烟又道:“从此我真的认命了,即使来到这里,我也不曾去风花雪月过,我恐啊!我真的好怕女人!你们啊,爱答不理时的样子,知道对我们有多大的伤害吗?可即使如此,我还是要挖空心思的去迎合,去跪舔,可到头来,荷包掏空了,心被伤了,还只能躲在角落自己舔,她不一样,不论美丑,她保护我的心意是真的,就冲这份真,我想反过来守护她一辈子,何必在乎结果?” 看着三五烟望向自己的目光,宝宝有点心酸,为朋友曾经受到的委屈而感到痛心。 “到头来还是舔。”宝宝语气略带感伤的直言道。 三五烟哈哈一笑,道:“舔美总比舔丑好吧。” “那是。”宝宝赞同。 “什么舔美舔丑?”看不到小白的洮洮,很是失落的走回来,刚好听到两人的话。 宝宝嘿嘿一笑,就把洮洮拉到边角,悄咪咪的把三五烟的事情跟她一说,弄得洮洮也是好生意外! 看看三五烟,再顺着三五烟看似含情脉脉,实则猥琐无比的目光,看向了萧姝。 洮洮低声笑道:“说不定有结果呢!” “屁。”宝宝不屑道:“就他,算了吧。” 洮洮却道:“爱情总是需要有一方会付出更多,付出不一定有结果……” 宝宝鄙夷的接道:“不付出是一点结果也没有,呵,最看不起这种爱情观。” “是,你总是希望能遇到一个对眼的,还是相互一眼定情的那种,可这么多年了,你遇到了吗?三千年啊,里面包含了多少个青春年华!” 宝宝不在意道:“哼,我这样子,看上我的人除了变态还有啥?” 洮洮笑着把宝宝举高高道:“那你还当什么萝莉啊!快快长大。” “放手放手,丢人死了。”宝宝拍打着洮洮双臂,脸蛋已通红。 小白的风波很快过去,众人又回到了相谈甚欢的氛围里。 …… “哦?这么说,他们要去幽冥!” “对啊,说幽冥有神迹,那萧姝还接到任务了,大前辈你镇守幽冥界口这么久,怎么就没任务啊?” 张天流笑道:“因为我不会去,不,是至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 “也对。”小白想了想,道:“那这次去不去。” “你想去?”张天流笑问。 “当然想去了,当然要是没人去,光我自己去多没意思。” 小白不是想去幽冥,是想去凑热闹! “可是你也去不了。”张天流很肯定道。 “为啥啊?”小白疑惑问:“我是不能变形,但丢个传送阵进去不行?” “传送阵是能在里面使用,但还是不行,涉及到跨界,就要计算两界的界力有多不对等,还有对混沌的影响差值,就算计算出来,也要重新打造一个传送核心,且这个核心只能用在跨界,无法作用于界内传送,至于双核,理论是可行,实际呢……” “哎呀呀,得得,你这嘴巴比紧箍咒还厉害,我把界口搞大了就行了吧。”受不了的小白忙提出动强建议。 “别闹,他们肯定会安排人把守界口,而那么小的界口,对面就算有幽冥异族也应该不强,说不定上次萧姝进入时就顺手给清了。” “那女人这么猛?”小白惊讶问。 “很猛的。”张天流点头。 “那跟madam比呢?” “她到底给你多大阴影啊?”张天流笑问。 “哎呀你就说呗,挖我隐私干嘛。”小白没好气道。 “不好比,好多年没见她了,从能力方面看,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实际出发,萧姝应该略胜一筹,因为她修炼。” “我也修炼啊。”小白郁闷道。 “你就算了吧。”张天流笑道:“行了,你要真想去,来这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啊,你要从雷云海界口去?” “废话,不从这里怎么去?” 小白想了想道:“你肉身恢复能力不是挺强的,强行挤进去啊。” “开玩笑啊你。”张天流没好气道:“两界之间还有一层虚无之界,这虚无之间阴阳错乱,时空不稳,知道什么意思么,比方说,你在液氮库钻个洞,而你化身t-1000往里钻,后果是什么。” 小白恍然道:“不就是找死么!不过这样说起来,他们怎么没事?” “比喻而已,即使我真能安全的挤进去,我又为啥挤啊?又不是没门给我走。” 小白笑道:“什么时候啊?” “算算时间,两百年吧。”张天流道。 “哦,那黄花菜都……变成有机肥,不,是……哎呀,太晚了吧。”小白可不想等这么久。 “放心,两界时间不对等,冥界要比我们这里慢,也不能这样说,应该……” 小白一听,就知道大前辈又要念经,忙道:“啊行行行,只要别错过就行,想来他们进去找神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到时候,嘿嘿嘿!” 第一九五六章 组团下幽 公叔怜阳一袭月白宫装凌空而立,目光注视从九州殿飞出的一行人,身后女子正在禀报之前九州殿里发生的事情。 公叔怜阳转身道:“容他们去吧,不必插手。” 女子也转身,看着飞往计都廊桥的宫装背影,担忧道:“可是天尊,神迹若落在他人手里,恐会要挟!” 公叔怜阳头也不回,声音却犹在女子耳边响起:“要挟就有价,能以有价买无价,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 韫历二二零零。 距离萧姝一行人离开九州殿已过去两百年整。 小白如期赶到神秘大陆。 “大前辈…” “大前辈…” “我来啦…” “我来啦…” “开门啊…” “开门呀…” 小白在茅舍外叫了一声,身边白螣跟着叫一声。 屋门开启,张天流看着门外两个小家伙,笑道:“进来吧。” 白螣顿时一溜烟冲进去,仿佛刚回家的孩子,其实她还是头一次来,连张天流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前都是视频,因此见张天流没有一点生疏,反倒是对张天流的茅舍很感兴趣,因为通过视频能看到里面有好多乱七八糟的有趣东西。 “别捣乱。”小白叫了一声,跟着张天流进入茅舍后问:“啥时候去啊?” 张天流看着翻箱倒柜的白螣道:“随时。” “哦,那就等等。”小白说完一愣,继而错愕的看着张天流道:“随时?” 张天流点头。 “不是要等虚宫出现吗?”小白说的等,就是等虚宫,不是他自己有事要等,刚才张天流的回答他显然过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张天流走向茶座,着手泡茶道:“这么多年,这点小事早解决了。” “那你还让我等这么久。”小白没好气的来到对面坐下。 “是我个人问题,破境,太难了!”张天流苦笑道。 “意思是现在破了!恭喜啊。”小白连忙祝贺。 “没有。” 一句话,顿时把小白热情给浇灭了。 “说了太难,完全的没有头绪。”张天流把茶杯推到小白面前,自己端起一杯往椅背一靠,翘起腿,轻抿一口郁闷道:“或许需要机缘吧,不是花时间就能克服的。” “那还去吗?”小白是想去的,但他也清楚大前辈不突破,实力上肯定欠缺火候,风险就会提升,也就不回去了。 “去啊。”张天流淡淡道。 “啊?”小白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了,错愕道:“我问你去不去,你要说帮我过去,那我不去了,没意思。” 张天流呵呵笑道:“说的就是一起。” “冥界啊,那么危险,你又没突破风险肯定大了!”小白可不希望大前辈跟他去冒险,毕竟大前辈是讨厌冒险的人。 张天流笑道:“又不仅咱两,我早叫了老爷子和莫老板,有你们保护,我怕什么。” “哦!”小白惊讶片刻,兴奋问:“他们同意了?” 见到张天流点头,小白从椅子上蹦起来,振臂高挥道:“奥耶,我们四个好多年没一起行动了,世人都把我们给忘记了,这次,哼哼!肯定又有新的素材!” “五个!”咬着一根灵植材料的白螣突然回头,不满的看着小白。 “哦哦,五个,以后就是五仙传了!”小白哈哈笑道。 “是七个。”张天流道。 小白笑容一僵,扭过僵硬的脖子,不解的看向张天流。 “我请了两个帮手。”张天流没有过多解释。 小白挠头道:“外人进来,不好吧!” 张天流有些疲惫的歪头,手撑面颊道:“放心,都是异人,以前跟我合作过。” “好吧,那什么时候?”小白曾经的经历,让他对异人很难有什么信任,跟张天流三人也是多年建立的友谊,才敢相互依靠,突然插进别的异人,他不放心! 张天流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有气无力的滑动虚屏,过了片刻道:“让左边走三步。” 小白一愣,继而知道张天流意图,忙一步就挪出了三步距离,可见修为长进不少! 下一刻,四个混沌旋涡同时开启,紧接着四道人影在旋涡前浮现。 老爷子和莫老板小白岂会陌生,看也不看,就把目光锁定另外两人。 这是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另一个四十多,不过论颜值,这四十多的能完爆那年轻的,甚至可以完爆在场男人,哪怕他已鬓角发白,显尽了沧桑,也没能抹杀他的魅力,就连脸上略带些油腻的皱褶,都能让人着迷! “卧槽,什么情况?”小白眼神迷离片刻后,猛然醒悟。 张天流起身,对着大家道:“我们四仙就不用多说了,这二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年轻这位叫羿哲,后羿的羿,哲学的哲,虽然人比较蠢。” “过分了啊你。”羿哲阴沉道。 张天流没搭理他,继续道:“能力瞬移,曾加入反派,后被我诏安。” “你才是最大反派!”羿哲脸色更加阴沉。 张天流还是没搭理他,看向大叔道:“这位老帅哥是陆老师,陆陟,大陆的陆,黜陟幽明的陟,百族城侠客联盟第二位侠客,烈焰侠便是他的另一重身份,能力大家也感受到了,就是这里里外外都在透发的该死魅力。” “大家好,鄙人陆陟。”陆陟笑着和大家握手,连老爷子都熟练的跟他握了一下。 等陆陟刚要结束,突然手被一个小女孩抓住了,然后被小女孩狠狠的晃了两下,疼的陆陟龇牙咧嘴,即使如此魅力仍然不减,反而惹人痛惜,可惜,在场没人再受影响。 “你居然把我忘了,哼,我叫白螣,白螣的白,白螣的螣。” “你好你好,白螣小仙子。”陆陟忙歉意一笑,这才脱离蛇爪! “人都齐了,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此行目的幽冥。”说到这,张天流一叹,颇为无奈道:“本来嘛我是不想去的,小白想去凑热闹,但这热闹可不好凑啊,我就随便说个两百年拖住他……” “不是吧大前辈!”小白一脸幽怨的盯着张天流。 “两界时间虽有十二倍只差,但无边海的两百年,幽冥怎么算也有十六年半,萧姝等人至今音讯全无,一个神迹都没搞出来,多半遇到麻烦了,此行主要是找他们,神迹还在其次,特别在没能弄清实力差距前,能捞就捞,麻烦就避。” “我怎么听成马勒戈壁?”小白冲白螣挤眉弄眼道。 “马勒戈壁是什么意思啊?”白螣纯净的双眼,和众人鄙夷的目光,令小白十分后悔说出这句话。 “这么说……”陆陟问道:“我们此次混入,重在确定萧姝等人行踪,若是被困是否解救?” 张天流看向莫老板道:“老板在这,不救不行啊!” 陆陟和羿哲诧异的看了一眼莫老板,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让张天流都用这种口气称呼。 他们也是看过四仙传的,但里面对莫仙厨描述不多,只知道做菜好吃,当初还猜测就是因为他厨艺好,所以被张天流三人给绑在贼船上,满足三人口腹之欲。 如今一看,好家伙,张天流在这厮面前,居然像个汇报工作的打工仔! “废话少说,什么时候能过去。”莫老板问。 “随时。” “刚才你也这么说,还要随到多久啊。”小白没好气道。 张天流开启一个混沌旋涡道:“请吧,诸位。” 小白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走进混沌旋涡。 白螣一见小白进去了,忙抓起一把灵植材料,当药材似的一边吃一边跑进混沌旋涡。 其余人也陆续进入,等张天流最后进去,穿越到一个海底空间时,惹来众人的询问目光。 这里就是一个类似玻璃房的空间,藏在深海之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传送阵可传送不到幽冥,不过在这房中可以有个薄弱的空间节点,打开节点所需的能量我已经预备好,诸位别被晃花了眼。”张天流说完,漆黑的房间突然亮如白昼。 看似玻璃房,实则这光可透不出房间,它如张天流给阿七改造的船一样,四周深海完全感觉不到里面在发生什么。 第一九五七章 荒寂的幽冥 暗红的沙土,酱紫的烈阳,丰富的暗色调充斥在众人视野中。 “我是在火星么?”小白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点精神都没有。 这个世界的色彩,给人一种荒凉、落寞、感伤与窒息的情绪。 张天流头发也失去了精神,散满一地。 不过他抛出一个黑匣子,散落成一地纳米虫后,他的头发就开始变短。 小白惊讶道:“你让纳米虫把你头发吃了?哦对了,没灵气你的纳米虫怎么启动的?” “充电呗,至于头发变短,也算是吃,不过用存更好听,这每一只纳米虫体内,都有一小粒混沌石打造的芥子空间,需要的时候,让虫子把头发吐出来就行。” “你干脆剪了吧。”小白由衷提议。 “没了长发,我的画符效率要减九成。”张天流可不是开玩笑。 伸出双手,迎接阳光,看着皮肤被渲染上一层酱紫色,羿哲也颓废道:“这是货真价实的紫外线啊!” “真气别乱用,用多少少多少,没法补充。”张天流已经不仅一次提醒了。 不过之前大家没有接话,小白反应过来问:“灵珠也不行?” 张天流拿出一颗灵珠,刹那间溃散如烟。 小白愕然。 那可是三境珠啊,圣境吸收都没这么快。 “那咋办?能力行不行?”小白问。 “你试试。”张天流笑道。 小白环顾道:“附近没人吧。” 张天流点头。 小白还是信得过大前辈眼力的,于是伸掌朝天发动能力。 结果并没青光浮现,但却有一层暗金光芒。 小白愣了愣,然后尝试性的一召,只见掌面光芒化作一束冲天而起,然后扇形打开,待光芒消失,一头仿佛刚刚出生的小猪仔子从半空中跌落再低,滚了几滚在爬了起来,抖抖身子,如小孩扮大人似的,威风凛凛的踱着步。 “呀,好可爱啊!”白螣两眼金光大放,跑过去就抱起小猪仔逗弄。 “怎么会这样?”小白低头看着从白螣怀里挣脱出来,继续优哉游哉踱步的小猪仔,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召唤的可是力豨啊,虽幻想的不是成年体,但也有十丈长,肩高三丈,然而怎么出现个这种小玩意?是他神经错乱了吗? “居然还真给你召出来了,厉害啊。”张天流即惊讶又佩服道。 “你开玩笑了大前辈,我想召的是力豨啊,房子那么大的力豨啊,怎么会给我弄个这个小玩意?” “或许是时间。”张天流猜测道:“虽然你幻想时没有仔细考虑过时间概念,但你收集幻想物时,自然而然把动物身上经历过的时间复刻下来,而受此间法则界力影响,无边海一百岁的人,到了这里就是八岁。” “可我们也没变化啊。”小白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基因突变的征兆,就是这里的空气腥辣刺鼻,含氧量低,好在有大前辈的纳米虫过滤,不然连呼吸都做不到。 “那我就幻想个成年体试一试。”小白说到就干。 暗金光芒一扫,然后一头成年体的野猪“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嗷嗷叫着艰难翻起身,然后也抖抖身子,开始刨土觅食。 “这是啥呀这是?”小白看着体格跟普通野猪没啥区别的力豨,表情是崩溃的。 “看来不是时间,应该是同一种基因的两种进化结果,你别用实体幻想,假想试一试。”张天流提议道。 小白颓废的点点头,再次一召,一个畸形的九凤出现了。 “有没有搞错啊,我想的是凤,怎么给我杂毛鸡啊?”小白崩溃了。 老爷子这时候道:“法则制约,我们都被这里的天道削弱了!” 众人看向老爷子,发现他也在动用能力,不过他的能力似乎没有被限制,气泡可大可小,但既然他这样说,那肯定是被限制了,至于丧失什么功能外人就不清楚了。 “我试试。”羿哲说完就施展瞬移。 瞬息间,羿哲就消失在大家面前,不过大家脸色都很郁闷,看着一套飘落在地的衣服,很是哭笑不得。 不一会,几人前方一块石头背后,羿哲露出脑袋道:“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唉,早点克服这点羞耻心,不然带你来有什么用。”张天流抓起衣服走过去道。 羿哲是瞬移成功了,但他居然没法带身上任何一件外物,更别说带人了。 就是能带,张天流等人也不喜欢被他带! “我觉得我没问题的,刚开始我的能力也是这样,等我能开启瞬移力场,别说你,你们一起带都没问题,包括这两头猪。”说着,羿哲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慢慢努力吧。”张天流转身边走向众人,边道:“右手边有一处高地,我先过去看能不能找到异族地盘,看是否能混入。” 众人点头就不再搭理张天流,而是各自研究自己的能力,看看是否有成长的可能。 张天流一边活动,一边独自前往三里外的小山。 等来到山脚,张天流大致确定肉身强度在什么层次了,巅峰武徒,也就是说,归真虽没到,也算矫健,不至于像现在意识到的小白,才活动一下就出了一身汗。 “这地方倒是个炼体天堂!”张天流想到了原人,这里可是原人的老家,说不定此行能破译原人肉身的奥秘! 不过目前,还是找到落脚点更重要。 几天后,一行人走出了暗红的沙土地,来到一片水蓝色的茫茫草原。 “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人了。”小白累得近乎虚脱,踉跄几步到了草原上,倒下后就不起来了。 “说了热闹不是这么好凑的。”张天流笑着坐下,掏出烟抛给莫老板一根,自己点上一根默默抽了几口,才道:“再走两天就有人烟了。” “还要走两天啊。”小白趴在草地上有气无力道。 张天流也躺下道:“三百多公里,难道你要跑着去?” “你还能看到三百多公里外的景色,我怀疑你能力压根就没被限制。”小白猜测道。 “没这么夸张,限制还是有的。”张天流什么情况他最清楚,识气无效了,芯片赋予的能力也统统失效,能用的只有远视、空间、慧眼。 莫老板揪了一根水蓝色的草就往嘴里递,轻轻咬下叶片尖端,下一秒就吐了出来,道:“有毒。” 第一九五八章 融入 莫老板的举动弄得几人哭笑不得,特别是羿哲和陆陟,暗想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异食癖什么的,不然就是把自己当神农了,否则吃草干嘛? 岂料张天流也拔了一根,细品一口道:“嗯,确实有毒。” “有什么毒啊?”白螣好奇说着,也拔了一根尝尝,然后呸呸呸的道:“好怪的味道呀!” “傻了吧!你们。”羿哲懵逼道。 “哎呀你不懂。”小白翻身从趴着变躺着,眼都没睁道:“老板尝百草为了做菜,大前辈为的是符文材料,我妹子单纯为了好奇又好吃,见别人吃她就……哎呀,什么东西咬我屁股!” 小白话都没说完,突然一蹦而起,狠狠揉搓屁股,回头盯着草地细看。 众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结果什么都看不到。 张天流将个黑匣子扔到小白先前屁股压的地方,便见黑匣子溶解成液态钻入草地中,不一会儿,一只拇指大的奇特蚁虫便被纳米虫群硬生生的抓了出来。 众人凑近一看,这只蚁虫形如白蚁,但通体赤黑,除了个头大,还比白蚁狰狞数十倍,上半身仿佛套着一层荆棘小甲,下半身就如普通的白蚁腹尾。 “我去,这么大蚂蚁。”小白惊讶片刻,然后脸色很不好看的把屁股朝向众人问:“我感觉屁股麻麻的,没感到疼了,难道说……” “没错,你中毒了!”张天流说完,小白脸色一白,紧接着就开始变紫,再急速的变黑! 这可不是被吓得,是真中毒了! 小白不仅脸黑,双手和脖子更是早一步的变得紫黑。 很快,一股眩晕感袭上头,小白坚持不足,摇摇欲坠时,忽被老爷子伸手一扶,然后一层气泡笼罩小白全身,继而气泡缩小,透入小白衣衫与皮肤中,下一刻,众人便见小白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给洗尽似的,紫黑的肌肤是肉眼可见的变白,最后一粒如黑珍珠的气泡从小白口中飘出,被老爷子抓在手中。 张天流拿出一个玻璃容器,将老爷子递来的黑珠子放入其中,等老爷子收功,容器里的黑珍珠立刻溶解成一滩紫黑液体。 张天流盯着容器晃了晃,看着挂杯的液体在光芒下,泛着一抹赤黑光泽,笑了笑就把容器口一封,收入系统空间。 “什么毒啊,这么厉害?”陆陟好奇的问。 “还不清楚,不过厉不厉害应该是针对我们,对于幽冥异族就不好说了,以后在研究。” 张天流说完,在附近扔了几个黑匣子道:“行了,现在可以休息了。” 小白心有余悸的搓着屁股坐下。 几人也纷纷坐躺下来。 张天流将纳米虫束缚的蚁虫研究了片刻,就扔给小白道:“存个档。” “存完我就弄死它!”小白抓住蚁虫,直接手中紫金光芒一闪即逝,继而果真如他所言,拿出匕首就给蚁虫来了一次解刨。 几人休息一夜,待在几人所认知的血月西落,紫阳东升时,七人陆续起来,再度上路。 水蓝草原广阔无边,几人走了几天也不见边际。 “喂,不是说三百公里么,这都有五百公里了,人烟呢,人烟呢?”小白疲惫的问。 张天流道:“直线是三百,我们现在走的是曲线。” “曲线?”小白环顾,实在看不出茫茫平原有什么必要走曲线的。 莫老板道:“他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从暗红沙土地来。” “只是其一。”张天流继续道:“另外我还在观察他们的习俗,装饰和文明。” “你一直观察他们?”陆陟惊讶,他是好多年没见张天流了,就是曾经,他也不清楚张天流什么能力。 “当然,我可不喜欢被人当老外看。”张天流说着,拿出一本笔记,边写边道:“这几日,他们交流时的嘴型,我大致能推出口语的方式,等会儿你们都好好看看,别急着跟原居民交流。” “你还能观测这么多!”陆陟说完转念一想道:“那服饰也要改了!” “不仅改服饰,还有肤色,妆容。”张天流说着,额头上居然长出两根角,肤色也开始变黑。 “这就是两角族。”张天流笑道。 “啊……难道还有三四五六七八角族?”羿哲苦笑。 “不知道,目前只看到独角和对角。”张天流很认真解释,虽然他守界口时看到了更多种类,不过那些玩意不能作为样本参考,只有本地最不起眼的老百姓,才是张天流选择的目标。 “两者有什么区别?”陆陟问。 “目前看没有贵贱之分,也没有仇视,还算平等。” 张天流说完,莫老板问:“你五官不需要变?” “不用,这里人的五官跟我们差不多,倒是他们崇拜的石像,被刻得各种狰狞。” “那应该是图腾吧!”陆陟猜测道。 “尚不可武断。”张天流毕竟没有正式接触,通过观察过去的情报很有限。 几人又走了两天,终于,张天流一只说的村落进入众人视野中。 与其说村落,不如说部落! 没有泥瓦房,都是兽皮屋,围着部落栅栏也不是树木,目前他们就没看到一棵树,这个部落用的居然是骨头! “居然是异世界的游牧民族!”陆陟惊叹道! 部落旁确实有一些奇怪的马牛羊。 “你们等着,我去就行。”张天流说着,身上云雾袍变成了一身兽皮,连布鞋也成了兽皮靴,肌肤变得古铜,一对小角长了出来。 “阿麻库七呀。”张天流来到村口就高举双手,高呼一句。 躲藏在土坡后的六人一愣,紧接着就听到村落里传出一句:“麻库七呀。” “卧槽,还真沟通上了。”小白笑道。 “这哪门子的中东语啊?”羿哲皱眉道。 小白道:“我倒是感觉像蒙语,又感觉像藏语,还有一点……” “回纥语。”陆陟道。 “不是吧。”羿哲诧异道。 陆陟盯着他,认真点头道:“当然不是,我瞎猜的。” “这家伙。”羿哲翻翻白眼,继续盯着张天流,就见张天流打完招呼,一路叽里咕噜的进了村子。 足足一刻钟后,张天流在十几个村民欢送下走了出来。 等张天流回到他们藏身地,众人没有急着问,张天流自己先把情况说了出来。” 第一九五九章 异世界的雨 “这么说,咬我那大蚂蚁还挺值钱咯!”小白惊讶道。 张天流刚才进入村落时间很短,但了解到了许多情报,且并非如他们所想的这里是游牧民族,与其说是牧民,不如说是渔民! 他们的确饲养了许多牲畜,但这些牲口不是用来贩卖的,而是自己食用与作为鱼饵,钓的当然不是鱼,是那种赤黑荆棘大蚂蚁的。 这点不是张天流问的,而是在他进村前就观察到了,这些人屋里都装有荆棘蚁的容器。 不过为了确定,还有口语的问题,他还是要走这一趟,只是观察有个屁用。 “应该是为了采毒。”莫老板道。 “嗯,这种荆棘蚁的毒用处繁多,其中这一带用途最广的是制药。” 众人也都知道是药三分毒,是毒三分药,中医就有很多药方是用毒药来治病的,甚至在许多老中医眼里,没有毒药一说,只要用得上,能治病,都是良药。 “大前辈啊,既然买卖没做成,他们为啥还欢送你啊?”小白好奇道。 “谁说买卖没做成?”张天流疑惑的反问。 “额……你的意思,你做成了一笔交易?”羿哲惊讶问。 他们都觉得张天流完全是去套话的,根本就没有做交易的打算,因为他也没什么能交易的啊,无边海的东西如果拿出来,这些人认识到价值吗?就算认识到此物值钱,问题是也暴露了他们偷渡客的身份,张天流是不会在这种小地方犯傻的。 “你们想多了。”张天流看穿了几人的心思,道:“我用漆料换了一些荆棘蚁毒,不过你们放心,这些漆料材质与此地的区别不大,只是你们看不到,他们的兽皮屋里可装潢了不少,当然原先是灵植炼制的,不过拿出来灵气就流逝干净了,莫说他们,此地强者也无法察觉。” “你变出来的?”小白盯着张天流宽大的兽皮衣,别说,很有土豪范! “这里漆料很贵。”张天流说着,掀开兽皮衣,里面挂满了一个个密封好的小陶罐,五颜六色的。 “牛逼。”小白是真没想到,大前辈还有这种准备。 “走吧,过去不远就有集市了,那里才是了解人文,打听情报的好去处。” 一行人再度上路,过了三天后,都换上本土服饰,肤色也变黑的众人来到一处聚集了上千人的小集市。 在这里,总算是有些树木,不过集市的建筑不用树木,而是石土堆成。 “看到那几个字没,就是客栈的意思了。”张天流冲着一块旗幡努努嘴。 “我看到的可是八个字。”小白道。 “法克还有四个字母呢。”张天流没好气道。 “靠,借机骂人啊。”小白环顾一圈,对着集市里琳琅满目的材料格外好奇,因为这些材料虽然五花八门的,但能明显的看出金属器具极其稀少,多是虫啊,皮啊,骨头啊,还有瓶瓶罐罐什么的。 “那些瓶瓶罐罐里装了什么?都是各种毒药吗?”小白问。 张天流摇头道:“听他们交流,应该是佐料。” 一听这个,莫老板就坐不住了,目光死死盯着一个摆满小陶罐的摊位。 可惜,他口语不行,这几天虽然有联系,但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实在练不好,就连听都很难听懂。 其实除了张天流,其余六人没一个练好了。 “走啦老板,现在可没东西交易。”张天流对挪不动步子的莫老板道。 “你不是有漆料吗?”莫老板道。 “这东西能少出手就少出手,回头,回头我给你整。”张天流没好气道。 莫老板这才跟随众人往前走。 等张天流在一间铺子卖掉荆棘蚁毒,得到几枚金属货币后,他笑了。 这种金属,无边海没有,但在这茫茫草原的大地之下可隐藏了不少。 本地人开采困难,冶炼更困难,但对张天流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逛了一天,听了许多,了解了许多,一行人离开集市,到了荒野,张天流放出纳米虫深入地底,采集细碎的金属,集中冶炼,仿制了几百枚钱币,然后第二天就被莫老板拿去买佐料了。 张天流无奈,只好又冶炼一笔。 一行人再度上路,兜兜转转,从草原进入了荒漠,又从荒漠进入了戈壁,再从戈壁回到草原时,这里的草,虽然还是蓝色,但不是水水嫩嫩的水蓝,而是深蓝,且这种深蓝草长得极高,说是草原,不如说是草丛。 “靠,都没路了,全是草。”小白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草,这玩意比高粱还高。 “这可不是草,是庄家。”张天流抓着一根打量道:“之前集市里吃的黑米,就是这玩意长出来的,不过现在还没成熟。” “这么说,这里是庄稼地了。”小白看着莫老板拉弯一根草到嘴边,然后就咬了一口,不由哆嗦了一下。 老板这习惯,不好! “前面有路,走吧。”张天流边走边解释。 没办法,这些人,老学不会本地话,都靠他翻译,搞得他像个幽冥向导似的。 微风拂过高草原,卷起了震震清晰弥漫在天地间。 然后,微风渐狂,刮得高草成片成片弯了腰,又如海浪时起时伏。 几人兽皮衣也被吹得嗖嗖之响,身上吊着的金属装饰物叮叮咚咚,很是悦耳。 可他们却没有心情听,很快,狂风裹挟着暴雨轰击而来。 众人冒雨前行,狂奔一个时辰,离开了高草地,来到一座古刹似的土砖建筑前。 这古刹很破败,里面也没人,几人进入后发现,这顶的瓦片近乎没了,边边角角挂着少许,却无法给几人遮风挡雨,还随时可能被暴雨打落。 不遮不行,这雨对他们肉身很不友好,有腐蚀性! “总比没有好。”张天流想抓起靠在墙上的门板用来遮雨,结果一碰就粉碎了,受到震动,灰尘抖落后的门板是千疮百孔,可见已是朽到了骨子里。 无奈,只能弄几块兽皮,临时做一个帐篷了。 虽然他们有更多更好的方式避雨,但这些手段都是无边海的,有张天流在是不可能用的! 这个人太谨慎,若不是为了更快融入,他连漆料都不会用。 兽皮很大,完全能容下几人,甚至有给莫老板生火做饭的空间。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各施本事,把柴弄干时,突然一队人马闯了进来,紧接着就是一句本土乡音的询问。 第一九六零章 异变突生 异域的喧闹声像在质问又像在驱赶,仿佛看穿了张天流一行不速之客的身份。 来者人数不知,透过塌坏的土墙能看到晃动的甲胄光泽,战戈在冰冷的雨点中越显冷利。 张天流将烘到半的皮毛大衣一掀,边上陆陟顺手接住。 走到兽皮雨蓬外,张天流双手高举如投降似的,却将脊梁弯下,头颅下低,这让异人们觉得无比糟糕,毫无气节且十分懦弱,不忍直视的动作,却是此间最为恭敬的礼节。 他开始交流,然而不论他口气再礼貌,甚至有些卑微,也换不来对方的尊重。 异人们听得不是很懂,但看样子,他们是不离开不行了。 待张天流回身,众人都用着疑问的双眼看着他。 张天流无奈点点头。 不想惹事,他们就要离开,而且是即刻。 就在小白起身收拾兽皮蓬时,张天流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留给他们。” 他是个重视细节的男人,因此说的话也是当地口语。 小白这些天也懂得不少句简单的,一听就恼火了。 陆陟将张天流的兽皮大衣抛给他,起身拍拍小白的肩膀,示意别冲动。 本来这种交流的事是他上的,运用他的能力,影响这些异族轻而易举,但谁叫他还不会当地语言。 然而最该选择离开的人,此刻却一动不动,专心架火烤肉。 “纳藏。”张天流是在叫老板。 “鲁噶卡抹。”老板这是肉焦不好的意思。 “这尼玛学得到快。”张天流哭笑不得,也只好回头冲着来者不善们解释道:“我们老板烤肉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我们也不想挨饿,你现在是打死我们,还是等我们吃饱后离开?” 很直接,但这就是本土风格,没什么弯弯绕绕的。 为首异族明显是个小将领,他的甲胄比边上的都要鲜亮华美,而且头盔上还有一戳毛,在大雨中还能保持飘逸,滴水不沾,很是不凡。 这小将领听了张天流的话,明显愣了愣,回头对身后异族嘀咕几句,等那人离去不久再归来时,对小将领耳语完,这家伙点点头,冲张天流道:“雅库。” 这句大家听懂了,是可以。 就在众人坐下不久,堵在门口的甲胄异族左右分开,露出院门。 紧跟着一根皮杆伸了进来,下一刻,皮杆展开变为皮伞,一个披着光滑皮毛的老者持着伞从两排甲胄中间走入,环顾院内情况,最后目光落在张天流一行人身上,略微蹙眉,也不发一语,只上前一步,便向旁挪开,让出一个位子,给后面一行人入内。 这后面的人,服饰虽然也有兽皮,但兽皮大衣内明显穿了丝制衣裙! 这可是十分稀有的! 他们一路过来就没见过,本地人穿的除了兽皮,就是水蓝草制作的贴身衣物。 水蓝草里有许多坚韧的纤维,经过晒干,碾碎,抽丝,织布等流程,制作的贴身衣物有种抚摸嫩绿叶片的滑腻感,最重要的是可吸附汗液,保持肌肤干爽,深受本地居民喜欢。 张天流他们就每人弄了几套。 不过论舒适程度,与丝绸还是有点差距的。 穿丝绸衣裙的却非什么女子,而是男子,细皮嫩肉的,还很白,就连额头的双角都如白玉雕刻,哪像本地人不是牛角就是羊角,黑不溜秋的,还没光泽。 若不是这异族一脸胡子,在这满是黑汉的世界,十有八九就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 也让众人脑海里都冒出一个词:“高种姓?” “喏鲁撒……呃啊!” 小白脸一开口,突然就惨叫一声,把众人都看懵了! 不是看不到发生什么,小白脸破开胸膛的弯刀是血淋淋的展露在众人眼底。 看是看明白了,可这闹的是那样啊? 下刀的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刺客,而是刚才要哄他们走的小将领! 别说张天流等人看懵了,他们自己人都看懵了! 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众异族就遭突然哗变的异族劈砍,一时间惨叫连连,一颗颗头颅跌落,鲜血与雨水混为一滩。 持伞老者目睹这一切,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等胜负一分,小将领到老者面前恭敬禀报后,老者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最后目光看向张天流等人。 小将领立刻朝着张天流等人,被雨水洗尽的弯刀抬起,对着张天流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他说什么?”小白问,他没掩饰,意思很明显了! “不想死就告诉他,我们从何而来。”张天流也不掩饰了。 到了这份上,掩饰还有个屁用。 “啥意思?”羿哲也不掩饰的问到。 “栽赃呗。”张天流掏出根烟点上,看着眉头因他们口气而皱起的小将领与老者,继续笑道:“问清我们从哪来好反追查过去,我们有亲人就一起弄死,包括所居村落一并屠了,当成马贼洗劫,他们巧遇,为正义而战,结果他们要保护的人战死了,如此还能落个好名声,死者一旦成为英雄,群众往往不会过度深挖,情绪会发泄到马贼身上,其家族也不会去触及这个炸弹,毁了难得的名声,而如果是一群普通的行商小贩,行踪不定,那很抱歉,我们此行在他们口里,就是为了刺杀高种姓而来,即使后面有人来追查,也查不到我们行踪,那就更说明有问题了!” “我去,这都行。”小白和羿哲是义愤填膺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爷子和陆陟则是摇头一叹。 莫老板可不在乎这些,专心烤肉。 对方则惊讶万分,小将领更是忍不住道:“圣语,你们居然会圣语!你们是什么人?” “这口气怎么很有老外的味道啊!”小白忍不住笑道。 听小白的调侃,对方脸色更加凝重。 老者拨开小将领,对张天流等人用略微流利的汉语道:“几位是哪位大人的仆从?” “怎么走?”张天流却对莫老板问出一句让人费解的话。 莫老板头也不抬道:“你拿主意。” “靠,不是人就不管了是吧。”张天流笑了笑,对老者道:“你似乎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老头,也是,咱融入得太好,没让你们挑出毛病,既然现在大家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那好玩了!” 说话间,张天流一个黑匣子扔到异族中间,紧接着便见雨中的黑匣子突然化作烟尘钻入一众异族甲胄之内,下一刻,他们脸色都变得痛苦与惶恐,一个个捂胸挠肺的哇哇惨叫,就连小将领都痛苦的跪在地上翻滚,只有老者勉强能忍者站立不倒。 “放心放心,死不了。” 死了对张天流还有什么价值? “既然我们发现了对方的秘密,那么就等于是一条船上的了,为了建立友谊,咱们应该知己知彼,我先说说我们的来历,我们呢,侍奉的是安大人……” 老者抓着胸口,喘息的问:“安……安大人?没,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了,不过很快你就知道了,再过不久,这里都将成为安大人的领土,我们是先一步来观察地形的,方便行军嘛,现在……”张天流胡诌完,笑问:“轮到你了。” 第一九六一章 目的 张天流的情报有等于无,真假根本无法判断。 但老者不能也这样敷衍张天流啊,只能一五一十的将己人身份与目的如实告知。 原来这些人是附近一座城池的豪门侍卫,并非是官方的将士,而是私兵的一种。 在这里,豪强都会养私兵,不过私兵人数需要与身份对等,超过一定人数就会被冠以造反的头衔,遭附近豪强分而食之。 属于以强制强的政策。 一般十万人的城池,豪强只有三五家,每家私兵不能超出一百。 而城主的官方兵马,一般有三五千,如此就算私兵联合也不过五百步卒,即使偷偷扩招,也很难在城主眼皮子底下翻倍,更别说要翻到三五千了。 当然,兵不在多在精,问题是人家也考虑到这一点,官方待遇在明面上永远比私兵好,训练也更刻苦。 豪强想给私兵提高待遇来吸引人才,同样要被扣上造反帽。 但凡是成为私兵的,多半是选不上官兵,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这种制约下,豪强很难发展壮大,因为私兵跟很多产业捆绑,人数不足,保护力不够,不是被抢,就是被吞并。 更致命的是,官方对豪强会实施计划生育! 官方管辖的城池不扩张,或安排的城主能力不足,缺乏管理,想要苟且,还偏安一隅,就会对本地豪强实施各种限制。 导致本土豪强来来去去只能做老本行维持,家族人数也是不上不下的。 且不说人有野心,就说生活本来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老本行也是要面对竞争的。 豪强不是一家,多的是跟你抢饭吃的人。 你耐得住寂寞,别人可耐不住啊,哪没动歪脑筋的人? 只有豪强不断的换,才避免流水的父母官,铁打的乡绅。 这异族其实跟人也无异,似乎多数智慧种族皆如此。 不屈服这类统治的异族也大有人在。 扩张不行,待遇又不能提,人才吸引不到,家族没法发展,反而渐渐衰败怎么办? 简单。 双料特工! 培养一批孩子长大,让他们去别家当私兵,如此就能拿两份工资,渗透多了,不就等于扩张了么! 而死去的小白脸,正是一个豪强家的贵公子,老者一行人则是别家安排过来的双料特工! 但这种事一旦被发现,就是满门抄斩的大事啊! 因为格外的小心。 就拿这老者来说,他是第一批潜伏的人,苟且八十年,如此以他为首的潜伏人员也不过三十几人。 总数当然不止,但每年因各种原因死上几个,久而久之也有好几百了。 杀小白脸的目的,是因这个家伙,居然还是个什么天才,得某个学院器重,这是也去入学呢! 要说能改变这种山旮旯豪强命运的,就是入学! 入学在这,可是极为困难的事。 张天流等人一路过来,也算遇到过几个集市的了,最大的不少于万人,可却连一本书都没见到,对这里的文字,只能看招牌。 就这,万人集市也没几块。 这也是陆陟很难学到幽冥文化的原因,他没有张天流的模仿能力,但如果透过文字,学起口语也能事半功倍。 不过,小白脸入学可不是习字的,习字其实在家族里有人教导,自幼学习。 他入学,是奔着当官去的! 这就好像是太学,学子几乎都是大士族子弟,小地方的豪强哪能跟大士族比,就是小士族也能欺压他们,如他们所在城池的城主一家,就是士族阶级。 当然在这里不叫士族,而叫圣族! 小白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叫圣? 无边海也喜欢叫圣,不过更像是一种对圣人的向往。 这里不一样啊,这是幽冥,不应该叫冥王族,或幽王族什么的么? 关于这,老者无法给他答案。 张天流却笑道:“应该不是圣,只是翻译问题,就像西方的龙,原意是大蛇,会飞的蜥蜴只是演化出的一个分支,多数代表邪恶啊,贪婪等负面意思,跟龙的关系大概是构思来源于蛇吧,真正的龙是我们文明的私有物,虽然也不是完全正面,旱时它是神,捞时它是魔,不过我们依然尊敬它,我觉得吧,跟政权中心多在长江以北有关,那边战事多,一次次毁灭再重建,对树木的砍伐自然多,水土流失严重,导致多旱,为求老天爷赏口饭,就流行了请龙王,从而天子便加上了真龙二字,毕竟风调雨顺是国泰民安的前提嘛。” “那龙姐算啥?”小白坏笑问。 张天流浑然不惧道:“走了大运的虫呗,还能是啥。” “可惜没法录下,不然肯定给她看,那就有你的好戏咯!”小白难得抓到张天流的把柄,却无法留下证据。 “你才是虫呢,你这个大前虫!”白螣突然埋怨道,她可是向往蜕变成龙的啊,何况她跟灵龙关系又好。 过去的千年里,小白去过很多地方,其中就有六天涯上的龙乡,去那自然是拜会灵龙,也有带白螣去取取经的意图,因为白螣梦想就是化龙。 在龙乡里,小白还见到了老熟人,不,应该是老熟龙! 那就是镜像世界里,五地八荒的西海龙王! 这可是老战友啊! 虽然在镜像里,对小白而言与真实无异。 可惜西海龙王对他只是有一种熟悉感,没有得到多少镜像碎片,自然没法好好叙旧。 再说此地的入学条件,在士族把控下,流出的名额只能万里挑一了。 由此可见,小白脸绝对是天才,不然不可能杀出重围,获取珍贵的名额。 一旦小白脸毕业为官,就是士族阶层,整个家族都会因此跃升一级,并且还有持续提升的空间,说不定还能封王拜相,开疆扩土啊! 这如何不让人眼红? 特别是小白脸家族的对头,岂能容他们做大? 真以为小白脸当了官,就会举家迁移么。 这是不可能的。 至于别的国家是否如此,老者不清楚,在他们这里,小地方的豪强变为士族的第一步,就是蚕食当地豪强来壮大自己。 而城主多半会默认。 因为小地方的城主都是士族阶层,一来很难避免官官相护,二来,被下放到小地方做城主的,在士族里的也算底层了,甚至连入学资格都没有,完全是托关系上位。 此地太学,那可是奔着京官去的! 且毕业就分配工作。 小白脸的前途多大不好说,最次也不是小城主能比的。 这种明显的潜在威胁,现在不除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他不死,就是老者等人的本家死。 今夜雨大,雨声掩盖杀伐之声,血腥会被雨水带走,处理尸体也就不难了。 可见不论遇不遇到张天流等人,小白脸今夜必死无疑。 第一九六二章 尸官奇案 弄清原委,张天流对莫老板道:“怎么搞?” “说了你拿主意。”莫老板显然不想插手,只顾着烤肉,还十分恶心人的把肉香烤的令人唾液横流,雨水都洗不尽,勾得私兵们一个个肚子嗷嗷叫。 白螣更是老早就蹲在火堆前留着哈喇子护食了! “想不想死?”张天流冲老者等人问。 “不想。”老者很直接。 “那好,我们跟这厮……”张天流盯着小白脸尸体道:“也没什么关系,不会为了他破坏我们的友谊,为了友谊延续,我们合作,现在我就说说我的主意,你们这样做,固然可以除掉隐患,但真能脱得了干系么,不论什么缘由,你们的做法都是对士族的挑衅,对阶级规则的践踏,他的死讯一旦传回城里,不出三天,城主就会拿你们开刀,当然,包括城中有可能威胁到小白脸的所有势力……” “高种姓,不是小白脸。”小白不悦道,显然对小白二字被这样运用很不满。 张天流懒得理他,继续道:“你觉得我在吓唬你,那你就错了,在他眼里,你们跟奴仆没什么区别,高兴就留,不高兴就杀,不过为了名声,滥杀不好,得找个由头,你们无疑把这个理由送给他,清光你们,无非是换一批奴仆,还能让忠心自己的奴仆混进来,你说,他有什么理由留你们?” 唬人嘛,怎么有理怎么来,至于别的理,他能想到自然会反驳,张天流会用更多理由让他相信,直到他想不到,便只能接受张天流给的他理。 看似是一场辩论。 实则是一场赌! 对赌的不是他与张天流,是他们和士族。 老者若相信士族不会杀他们,就没必要跟张天流玩下去,从而牺牲小我,保全主家。 毕竟张天流把他们杀了,也就没证据说他们杀了小白脸。 而抓他们去见城主,主城岂会相信这群陌生人? 反之,相信张天流的推测,那么小白脸的死就不能曝光了! 不过人都死了,怎么不曝光? “简单,安排个人冒充他入学。”张天流提议道。 “这不可能。”老者立刻否决。 冒充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光他这几十年听到的就有上百起,而无一例外,既然他能知道,便说明全都曝光了! 而从这些曝光的案情记录来看,各种冒充的花招是层出不穷,比他所能设想的办法都要高明,这都被人查出来,他要走这条路,怕是连主家都给坑死。 “怎么就不可能?”张天流隔空晃晃手掌,先前折磨私兵们的烟尘飞到体外,然后钻入了小白脸体内,下一刻,在私兵们活见鬼的惊恐目光中,小白脸爬了起来! “类似的方法我有的是,比这更好的也有,能让他开口说话,活蹦乱跳,等时机成熟,也会传授你操控之法,如此就等于你掌控了他与其家族命运,想他什么死也可以,总之入学后再死,跟你们关系不是没有,但跟你本家关系占不到边,至于安排人冒充他入学,是因他已身死,无法学习,需要个人替他学习,不然在学术讨论上,他不能一直闭口不言,既然要开口,就要说出符合他身份的学术问题与答案,哪怕次点也没关系,夸大其词的天才多的是,以后他毕业为官依然为你所用,这才是一个傀儡的价值。” “啧啧,大前辈诱惑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小白笑道。 羿哲深有同感道:“魔鬼的低吟啊,一声一个坑,你还不得不跳!” 如他俩所想所言,这种诱惑,实在太难拒绝了! 且拒绝的后果很可能团灭,这就不得不去接受张天流的提议。 哪怕张天流的把柄他们也有,这伙来历不明的人,其目的是什么还很难确定,说不定上报了就能将功补过,不用与张天流这恶魔为伍。 但既然都视为恶魔了,他们有机会去上报吗? 有! 先假意应下,保全了性命,之后自然会有机会。 不过在等机会的同时,他们也会看到更多更好,更有价值利益的机会! 而这种机会,无一例外,都是张天流给他们构建的釜底抽薪。 干好了,通过小白脸把主家的人陆续扶持上来,还可以联姻,通过穿插捆绑,使得两家紧密到无法割舍,这不比曝光张天流等人来的划算? 连小白脸被人识破是死人这一点,老者都在短时间考虑清楚了。 这就更简单了,一股脑的把责任推给张天流,连被要挟都不用说,只说半道公子预见张天流等人后,就有些不一样了。 那么这坑,还有什么理由不跳? 不仅跳,还要满脸欢喜,洋溢笑容的去跳,而非愁眉苦脸。 这哪是坑? 对比他们千疮百孔的计划,这简直就是康庄大道啊,怎么走都不亏! 可为什么,这种好事会落到他们头上呢? 莫说他们没醒悟,即使察觉,张天流也有成山的理由将他们堆死。 千万不要挑战骗子丰富的骗术储备。 因为你在防着他时,也在一步步走入他的圈套。 连广撒网的电信诈骗都还有人不断上当,更别说高明的针对性诈骗。 老者知道张天流有目的,却还是上了贼船,单说他杀小白脸被撞见就别无选择吗? 这是无法成立的。 之前他就考虑出后果,无非就是他们死,这件事就结束了。 到这,其实还是赚的。 牺牲小我为了大家嘛。 就该一声不吭,让张天流杀死。 败就败在怕死的念头战胜了理智,忍不住开了口,虽然没说主家是谁,但透露了小白脸的身份,那么他们死没死,张天流都可以利用小白脸尸体达成他的目的。 这样一想,老者就觉得是要多亏有多亏! 要想挽回这点亏,他必须跟张天流玩下去,直到赚为止。 而这无疑给他们乃至整个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老者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他想到的种种可能皆在他自己的认知中,认知外的事他想不到,更不可能去请教别人。 他潜意识里已经将其视为秘密,无法见光的秘密。 而闷声发大财,也是一种秘密! 充满诱惑的秘密! 当你认为掌握这个财富密码的时候,也是你中计的时候。 当老者被认知外的强者包围审问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光死他一个,这件事可不会平息! 因为他开了先河,成为了典型! 操控一个学子的尸体入学,再为官,为其背后的家族牟利多年,迫害或吞并其余家族与百姓商贾,致使多地民不聊生,苦不堪言,那么这个家族即便他不说,通过这具尸体这些年干的事,能查不出来的理由就是不想查! 但这件事,已经到了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不能罢休的地步了。 因为它已轰动全国,震惊国外。 这时候就算老者当场自刎,还有什么意义? 供出张天流? 他致死都想不到张天流为什么帮他,又或者说,害他! 那个人,到了学府不足一个月就彻底消失了! 此后十年再不露面。 仿佛就没出现过。 可现实在告诉他,这个人不仅出现了,还将他包括背后全家人,全都推进了欲望深渊! 这个深渊,即使长出翅膀他们都不想飞出来。 深渊里的世界五彩斑斓,令人着迷。 坠落其中的他们,不想旁人那样只能看,他们有了小白脸这件要财得财,要权得权的利器,那五彩斑斓的光景想怎么触摸把玩都行,他们是参与者,亦是享受者。 可即使如此,仍然无法给予他们满足。 财富多了权力大了,在这里,也预示着子孙多了,吃饭的嘴也多了,何况见识到更广阔世界后,伴之水涨船高的欲望,也越发难以满足了。 待老者发现不对劲时,晚了。 封盖深渊口子越撕越大,掉下去的族人越来越多。 掌控那把利器的权力,早已不在他手上。 家族的命运被他带进了深渊,却无法容他带出去。 最终老者一族无一例外,皆摔死在堆砌累累白骨的深渊低。 成了这小国有史以来的最大奇案! 早已跳离这块跳板的张天流,在周游列国期间得知此事,不由笑道:“既然注定无法青史留名,那么就遗臭万年。” “什么鬼?”小白对大前辈突然冒出的话弄得一愣,而现在他说话的口语,已经彻底本土化了。 “尸官奇案啊。”张天流扬了扬手中的一部新书。 “说的可是小白脸那件事?”陆陟猜测的问。 张天流微笑点头。 小白不悦道:“还小白脸,都说了那是高种姓,不过,怎么到现在才被发现?还被写成书了,给我看看。” 张天流便将《尸官奇案》递给小白。 小白看得很快,惊讶的表情也越加明显,没看完就忍不住道:“这帮家伙疯了吧,都通过高种姓安排家里好些人当了本地小官吏,也算当地最大势力了,这还不赶紧找个合理理由安排高种姓去死,还把手越伸越长,居然安排几个子弟去了太学,那地方名额本来就珍贵,大士族一年才五六个,他这刚刚崛起小士族一年一个已是天恩,如此塞钱贿赂,剥夺他人名额,肯定遭人记恨了,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清算了吧。” 小白毕竟在那个学府学习了一个月,很多规矩和规则都摸清了。 主要还是张天流摸得多,转告他们。 “这你就错了,人家可不傻。”张天流笑道。 “哦!”小白没有询问,继续往下看,发现果然不是学子问题,学子名额是贿赂所得,但不是贿赂学府,而是贿赂寒门子弟。 寒门不是贫民,高种姓那种小地方豪强都不算寒门,在这世界,落魄士族才是寒门。 对寒门利诱不行就威逼,不行就绑你老母,办法多得是,如果不是大前辈给的控尸术只能作用在高种姓身上,小白觉得他们肯定会把这些寒门子弟全杀了,控尸入学。 高种姓为官八年里,他们先后弄了二十三位族中子弟入学。 这堪比一流士族了。 败露时,这些学子中为官的超过十人,如此看来,也算中流士族了。 而那里的底层士族要走到这个层次需经历百年,平均每十年族中就有一人当官,且无断代,还必须有击败政敌的实力,维持上升空间。 他们用八年时间,几乎走完人家百年的道路。 可因为隐藏极好,又是挂的别人之名,此事还是在事后彻查得知。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高种姓老婆都是老者家族的人,如此避免了圆房问题,甚至生育问题。 不过孩子确实生了,至于是谁的,成了《尸官奇案》全书中的最大秘密,也是讨论的最大热点! 败露原因让小白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高种姓入朝了,面圣了,也因此被宫中的高手发现其心跳如一。 这几乎不可能的,特别是第一次面圣的人。 谁不激动? 你不为见圣上激动,也该为圣上赐予你的官位激动的吧。 可高种姓的心跳是伪造的,即使张天流也无法做到如真人般变化,除非他就在旁边。 而这时候,张天流已经离开了十年,坐在周游列国的兽车里看书呢,那有闲情管十年前挖的坑啊。 遭大内高手怀疑后,经过数次接触后,高手认定,高种姓已经死了! 于是便有了这部《尸官奇案》。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陆陟就坐在小白身边,与他一起看完。 小白感慨道:“恐怖的不是这,是你再早醒悟也没用啊,一旦把身边人拉进来,回不回头显然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这象他不吞,他全家就会逼着他吞!” “吆,感悟不小啊。”张天流笑道。 “靠,两千年前我就意识到了。”小白自得道。 张天流一笑,也不提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那老者啊,像极了公叔怜阳穿越前的亲爹芮振河。 同样拉上了一帮子贪心不足的亲戚,同样走到了绝路。 自己一毛没贪,可全家都是巨贪,即将曝光的关头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把亲戚全送进去,或背上一切,纵身一跃! 不同是一个选择了前者,一个选择了后者。 张天流也不知道谁更有勇气。 又或是谁都没有。 想到这,张天流自嘲一笑道:“近乎同样的局,以前我不微操,事态很难走向我预估的方位,而今啊,我就开个头而已,十年里,无数次选择的机会,居然也走到了这个死胡同里,是否说……” 小白和陆陟都不解的看向他。 就听他又道:“其实我什么都不做,端着小板凳,嗑着瓜子,坐着看着吃着喝着,因我而死的人,是否不因我也会死?” 小白皱眉沉思。 陆陟倒是淡淡一笑道:“并没有共同性。” “也就是谬论咯。”张天流笑道。 陆陟摇头:“这得看你请的律师了。” 张天流一愣,继而笑道:“从结果论,我检举有功,从行为论,也不构成教唆,理论上我没有负罪感。” “实际上有点?”陆陟反问。 张天流点头。 “哪方面?”陆陟实在好奇。 “以前以为是恋情,如今确定了,因为某人的死,很多本该公布于众的腌臜事被永远的雪藏,深受其害的人得不到证据,便拿不回他们失去的!” 陆陟苦笑道:“你又不是圣人,也不是执法者,你有权保持沉默。” 小白道:“就是,像那老头,我们如果是普通人已经被杀了,我们有实力就要抓他们去见官吗?见了官,他大概率信谁懂得都懂,这种正义啊,我们就是伸张了也没用,总不能学当年的我,一言不合就杀吧。” “总是个希望不是。”张天流笑道。 陆陟叹道:“可希望有时候更加残忍!” “吆,什么时候学我圆滑起来了,在百族城跟人勾心斗角了?”张天流笑得更欢了。 陆陟摇头,不知是没有,还是对往事不堪回首的拒绝谈论。 张天流眯眼一笑,看破不说破。 世界在变人也在变,他多年来的不变应万变,而今再添一粒成果,使得内心越加敞亮。 既然做不了伸张正义的好人,那何必去做不择手段的坏人。 普通人就很好。 普通人不是妥协。 普通人也能用普通方式去争取正义。 他做的他认,别人做的他希望别人也能认。 如若不认,那只能启用不普通的办法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嘛,他也会。 今天到杨sir家,明天到汤靖承家,后天莫老板家,大后天阴如南家。 当初你们怎么追我,未来我就怎么追你们,天道好轮回嘛。 想法虽好,只怕天不遂人愿啊! 回去若不能把无边海的一切忘掉,那跟另一个镜像无异。 而忘掉,他又如何能活成希望的样子? 第一九六三章 旅游来了 形若犀牛的蛮兽拖着兽车进入一座城池中,兽车内,张天流、小白、陆陟三人都在收拾东西,将这趟远门采购的物品,书籍,以及自己编写的书册分类装箱。 待忙活完时,琳琅满目的车厢内已经整齐如新。 兽车行到一座府宅外,立刻便有几个异族的仆从从府中迎出,在小白指点下将车内箱箱罐罐搬到府中。 羿哲问讯从府中走出,见到三人便问:“怎么样此行?” 小白笑道:“还算不错,我们的南冥列国传应该能完本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陆陟笑道:“还早,删选工作可是一件大事,很多东西名称相同,却是两物,有些名称不同却是一物,南冥文化真是驳杂啊。” 羿哲一听就头大,没好气道:“我问的是这个吗,消息,消息!” 小白耸耸肩,笑道:“没。” 羿哲顿时一脸黑线。 “世界这么大,慢慢来嘛,急什么。”小白笑道。 “你们……唉!”附近有下人,人多嘴杂,他实在不好说什么。 他想知道的消息,自然是萧姝等人的消息。 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可是这些人呢,就尼玛是来旅游的! 特别是小白,还写个狗屁的列国传啊,记录这些文明、风俗、物种、文化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屁用啊,你又不是在这里过一辈子?还真把自己当学者了啊?你是冒充的你不懂啊! 这些话,说了也没用。 羿哲又不是一次吐槽了,可对这些人而言,他反而成了那种无病呻吟的家伙。 这么多年他还是搞不懂,融入也有个限度吧。 孰轻孰重认不清? 这些家伙没一个傻得,可怎么看他们就是认不清。 还有那莫老板,天天泡在厨房里,你开客栈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调查啊,你倒是听听顾客说什么啊,你不听,你也要请人听啊,结果什么都不做。 开个客栈跟尼玛酒楼似的,来这里的异族没一个为了住宿的,就是为了吃,天天来开个房在里面大快朵颐,生意是火爆,可任务啊,任务啊,你特么是来做任务的,不是开酒楼的! 张天流吩咐完异族仆从几句,刚入得府中,就被羿哲拉向僻静的前院花圃间。 张天流掏出根烟,点上笑道:“你这风风火火的,别人还以为你要干嘛呢!” “别恶心,十年了,无边海都过去一百多年了吧!” 张天流点头道:“一百二十年。” “你还知道一百二十年,这些年都干了啥啊,刚开始人生地不熟我没意见,现在呢,南冥什么情况咱们都摸透了,能威胁我们的几乎没有,可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查到萧姝等人的行踪?说不定现在他们都出去了,也搞不好,都死在什么地方了!那我们这一趟来的意义是什么?” 张天流笑看暴躁的羿哲。 “笑?你笑个屁啊你。”羿哲恨不得给这厮一拳。 “我们四个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当然开始也有急的时候,就想着早点顶点六天涯,结果兜兜转转下来,我们的目的都没达成,还错过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虽弥补了一些疑惑,可没与相爱的人厮守,没给自己的人生定位,都活在过去里,得不到想要的未来,可笑的是回来发现,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我们或许都不懂!” “所以当下最重要,可当下要干什么你没点逼数?”羿哲没好气道。 “瞧你说的。”张天流笑着摇摇头,边往屋内走边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吗?” 这话把羿哲问懵了。 平时别人这样说,当然无感。 可暴躁之下,又所处这样的环境,就如一盆冷水。 他们一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张天流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符文与冥刻,小白、陆陟合作写列国传,记录南冥各地风土人情与物产及人物,莫老板终日与厨具为伍,那个老爷子不是在思考人生,就是参悟道法神通,说什么即使他们生不在这方天地,但只要心怀这方天地,仍能天人合一,神通自成,几句话就把他给吓退了,从此也再没和这老头聊过。 就连那个小女娃白螣,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跟莫老板学厨! 对她而言,世上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了。 有,那也是什么更好吃! 现在是张口闭口,这个你吃过吗?你会做菜吗?你家乡有什么美食? 唯独他,没有! 他一直就在这些人周边兜兜转转,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来此不久,修炼老爷子创出的一部了,除此之外他似乎什么都没做! 没有志同道合的配有,没人跟他打屁聊天,也没有想要的情报去收集神迹,甚至连打怪练级都不许,那他还能干什么? “唉!妈的,搞得我就像个废人一样。” 受不了这种感觉的羿哲,回到房中开始连瞬移神通。 如今,他依然无法做到带衣服瞬移,不过勉强能带一条裤衩,虽然有时候裤衩会缺失一部分,露出一些不该露出的部位,但总比完全没有遮拦好吧! 这说明练习还是有效的,问题是枯燥且乏味。 再说那功法,不是寻常的吐纳练气,而是内气循环,他们从无边海带来的气不能泄露,而正常的运转周天都会因吐纳流逝,即使不吐纳也从皮肤渗透出去,此间又无灵气吸纳,久而久之,真气会流逝一空,那么他们的肉身会开始加速衰败。 内气循环顾名思义,运转真气而不外泄的一种法门。 此法源于炼精化气。 属九州丹术。 丹术在无边海也有,此法无需炼体,更注重吐纳,吐纳之气在散聚间,缓慢打通奇经八脉后才,则可通过运转炼化灵气。 这种方式是将灵气留在体中,储于丹田,化气海,再由气海凝结金丹。 金丹之气可凝而不散,精纯如一。 奈何他们无人有金丹,他们如果在这里修炼,丹田之气会弥漫全身后溢出体外。 想修炼金丹又非一日之功,况且在这里,没有灵气,吸收此间冥气修炼,那练出来的指不定是啥玩意。 于是老爷子反其道而行,练气化精。 这只是字面的反其道,本意是提纯! 通过减少数量,提高质量,使他们真气少了,可控度高了,外泄自然降低。 不过这个功法有个弊端,离开这里后,回到无边海时会发现,自己掉级了! 好在他们都不注重这些。 提纯功法无边海多得是,可在这里都没用,老爷子研究两年才完成,他们一直练到现在。 不过近来,张天流和老爷子又开始结合本地修炼法门为其改良。 他们改良的路径,是在练气化精的途中,进一步让肉身适应这方天地,从而达成在幽冥修炼的目的,而最终,实现双核! 不过这功法没完成。 难度太高。 因为真气会被冥气吸收,如冥气在无边海被灵气瓦解一样,天地法则制衡下的主场优势。 可别忘了,张天流的冥海之源便来至此间! 既然他能实现四核,那么在这里,他要解决的只是肉身问题,而帮众人解决的则是双核真气。 第一九六四章 死不瞑目 紫阳与血月交替,一场飘雨一场雪,每天三十九时辰,每年五百四十一天的幽冥时差,张天流等人迎来了第十七场风沙! 南冥风沙每年光顾一次,沙呈红色,如满天朱砂形成的大雾,在狂风裹挟下席卷南冥北部十余国,影响三十万里疆域。 每到这时候,幽冥异族闭不出户,封堵门窗,拜圣祈祷风沙早日过去。 张天流等人起初对这场风沙很感兴趣,两三次后也见怪不怪了,不再在风沙来临的日子出行,如本地百姓闭门不出。 小白打个哈欠,起子落子,欲破老爷子即将布成的合围之势。 “小心啊,我可要斩龙了。” 老爷子拂袖持子,如一奇兵从天而降,落于小白大军之中,却又巧妙的与周遭白子时刻可相连,既是孤军,又算不得孤军。 “靠!吓唬我啊,就一小卒就想牵制我大军,我杀!” 这边两人斗得火热,另一边的陆陟和羿哲也陷入了苦战,不过他们下的是象棋。 堂内另一角,莫老板闻着簸箕上的肉干皱着眉头。 屋外的满天赤沙有着一种酸涩的怪味,这肉干没有及时收回,沾惹了少许,导致现在味道很怪,连吃货白螣都嫌弃道:“师父啊,不能去除么?” “这种赤沙比提炼的盐精还要厉害,接触三秒就能把鲜肉腌入味了,肉干受影响虽不大,但确实不能吃了。” “好可惜啊!”白螣嘟着小嘴委屈巴巴的。 本来收肉干是她的事,结果因为她在客栈听客人讲故事太入神,就给搞忘了。 一直静静看书的张天流突然合上书本,抬眼看向窗外。 “这次来得挺早啊。” 听到他的自语,堂内几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便见他起身道:“我去处理一件事。” “要帮忙么?”小白抓摸着一盅黑子问。 “不用。” 张天流说完就消失在屋内。 连门窗都没开,人就不见了。 “比我都会瞬移。”羿哲郁闷的连连摇头,他如今还做不到这么完整的瞬移,实在搞不懂张天流是怎么做到的? “大前辈应该去忙那件事了。”小白老神在在道。 老爷子扶须道:“转眼又千多年了。” 小白落子道:“去年功法完成了,而今处理完那事,我们应该又要启程了。” “想好去哪了吗?”老爷子对去哪并不关心,只是顺嘴一提。 “东冥,传闻东冥有帝国,远不是这南冥稀碎的小国能媲美的。”小白笑了笑,又道:“不过大前辈倾向南下。” “南下!”陆陟听到后,皱眉道:“南冥下去就是荒蛮之地,传闻广阔无边,山石林群,还有数不尽的瘴气毒物,就是能飞,进去了也是九死一生啊。” 羿哲道:“听说南冥没法扩张就因为荒蛮之地太过凶险,不是有本记载说,千年前附近五国联合,派大军翻阅南冥山,想在对面开疆扩土,结果刚进入,就被一场兽潮吞得尸骨无存,可见南冥山以南啊,生存的不是普通虫兽,那是有组织,有文明的异兽群体,高智商族群,不比咱们笨啊。” “不比咱们笨?”白螣听后反复琢磨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所以,咱们要分开而行。”小白淡淡道,丝毫不因为分别而感到忧伤。 “分开!”羿哲皱眉,环顾众人一眼道:“怎么分?” “我跟师父一起。”白螣立刻抛掉对羿哲言语中的疑惑,笑眯眯了搂住莫老板手臂。 莫老板面无表情道:“我去北冥。” “对对,记得听老哥说北冥有鱼,名为鲲,鲲之大啊,好多锅都炖不下……”说着,白螣已经流口水了。 “靠,就记得老哥的话,却不要老哥的人了。”小白苦笑,然后对陆陟道:“陆老师跟我去东冥不?” 陆陟微笑点头。 这些年跟小白合作写传记,两人相互很熟悉了。 “就是不知,那帝国文化有多繁盛了。”陆陟期待道。 “不是吧。”羿哲眉头大皱。 他们这么一分,明显他只能选择跟张天流南下,去那凶险无比的荒蛮之地,不然就是…… 看向老爷子,羿哲咽了口唾沫。 这可是祖宗级人物啊! 十年来就没聊过几句。 自己跟他能处得来么? 可处不来也要处啊! 绝不能跟张天流那厮去什么荒蛮啊! 那家伙行事风格,动不动就一口吃大的,也不怕噎死! 老祖宗怎么说都比他靠谱,能力强,修为高,又老成持重,就是话少了点,无聊了点,也没什么,这批人里谁不无聊?陆陟小白,整天标榜自己是个读书人,作家,学者。 羿哲就看不爽这种人。 莫老板和白螣不是讨论吃的就是做吃的。 好吃是好吃,问题是好吃不等于好玩啊。 张天流更不用说了,这厮长篇大论起来跟念经似的,沉默起来,好像一年也没几句话,有次听小白他们说,这厮专心研究符文可以几百年一声不吭,足不出户。 这尼玛是人? 坐牢都比他这样活着惬意。 实在搞不懂,这四人怎么凑一起的? “那,那我就跟老爷子去西冥。”羿哲内心歪歪后,有些羞涩的举手表态。 …… 满天赤沙盘旋的城中,张天流独自一人不行在街道上。 那能将普通异族都瞬间腌成肉干的赤沙,落在他身上却无半点效果。 但他并非特例。 此刻一队人马的轮廓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 没有片刻的犹豫,张天流一个箭步冲上去。 “什么人?” 对面立刻有所察觉,喝问间,两道身影乘胯下虎兽扑向张天流。 张天流脚尖一点,身影突然消失,转瞬间就出现在两道身影中间,只见寒光闪过,两颗头颅近乎同时落下,胯下虎兽明显什么感觉都没有,带着两具尸体继续前奔。 “好快的身法!”后方身影皆是一惊。 其中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展开双臂,猛地朝前一排,一股气浪震得赤沙飞散,轰出一条明朗的沙中走廊。 走廊中间,步步紧逼而来的张天流把异族们看得一愣。 “是你!” “你居然敢来幽冥!” 这批异族,便是几次三番入侵雷云海的那批家伙。 张天流来到幽冥后就开了慧眼。 虽然两界质量有差,但慧眼依然有效,只是没有在无边海时霸道,看不到四万年前,但看个两百年前还是没问题的。 这批异族,每隔百年就会路经此地,前往赤沙地开启界口。 他在这里定居就是等他们出现。 瞧见张天流后,一众异族不惊反喜。 在无边海,他们奈何不得张天流,那么同样的,在幽冥,无边海修士肯定只有被他们虐的份。 如失去真气的修士跟原人打。 怎么打? 有真气的普通圣境都打不过,更别说没真气了。 “找死!”斜刘海第一个拔出腰刀,一脚踏在虎豹兽背上,跃起同时,身影如蝴蝶般在空中闪烁变幻。 面对这难以捉摸,诡异无比的身法,张天流只是用把铜剑朝没有人影的虚空一刺,顿时就把斜刘海通了个透心凉。 “这……怎么可能……” 斜刘海致死都无法相信,张天流怎么看穿了他的身法? 还只用一剑就精准的穿心而过。 死不瞑目啊! 第一九六五章 可算用了 “别小看他,一起上!” 幽冥异族抽出兵器,立刻分散三路围攻张天流。 张天流抽身一退,闪入旁边巷子。 一名异族显然担心失去张天流踪迹,连忙冲入巷子,结果一剑迎面而来。 “哼,就知道!”此异族冷哼一声间,已一刀劈开铜剑。 可剑柄却无手握持,他这一刀用力过猛,直接把铜剑劈飞老远,架势一时间收不住,露出空挡,张天流已经抓着另一柄剑刺入他咽喉! 血水顺着拔出的剑身飞溅而出,吓得刚刚冲到巷口的两名异族不敢上前。 他们不上,张天流也不上,脚尖在地面连点数下,人很快就隐没在风沙盘旋的巷子中。 “风沙太大,地形复苏,不宜与他纠缠,即刻出城。” 既然张天流来到幽冥,那么无边海的界口定然无人镇守,正是入侵的绝佳时机。 一队人马横冲而去,直奔城外。 便在他们奔驰的街道旁楼顶,张天流身影闪现而出,甩手几根寒芒射出,借着风沙掩护,不等领头异族反应过来,胯下坐骑突然暴毙,强大的惯性力作用下,尸体翻滚出四五丈,背上异族无不惨遭碾压,痛呼连连。 后方虎豹兽即使看到前方情况,但跟得太紧,眨眼就撞到了翻到的坐骑身上,一时间是人仰兽翻,许多被甩倒在地的异族还没起身,就被后续碾压而来的坐骑践踏而亡! 原人肉身很强,幽冥异族自然也不凡,但此界坐骑更恐怖! 这里一头坐骑扔无边海,无需多久就能成长为一头洪荒巨兽。 从小白召唤的成年力豨大小,就可见一斑。 东黑手说的没错,这里弱,到了无边海未必弱,在无边海强,来到这里未必强。 十二年的适应,张天流现在的肉身强度大概在武徒三重。 眼前这些人,没有一个比他弱的,斜刘海至少在武徒七重。 堂堂正正的拼,三招内张天流必败。 但有什么用,身法再快,快的过张天流眼睛? 什么叫堂堂正正,抱歉,张天流不懂。 几个箭步冲到四丈外,一脚侧踹踏着一栋二层屋墙,身影翻飞向街道,人在半空,星坠剑式已成,刹那直坠而下,贯穿一名被坐骑压住下半身的异族头颅。 早有察觉的异族已从左右冲出,挥动兵器朝张天流杀来。 张天流一脚踏在坐骑身上,身体后翻躲过一招合击,空空的右手掌突然浮现几根银针,甩手分两波同时掷向这二人。 两人第一时间就察觉了,抬起兵器刚格挡了第一波银针,第二波银针紧随而至。 两人见寒芒朝向居然是他们的兵器,不由一笑,暗想张天流未免太看不起人了,以为他们会慌张的挥舞兵器格挡银针,怎知他们眼里非凡,洞悉银针朝向干脆就一动不动,任银针打在兵器上弹射而开。 叮叮几声,这两异族得意的脸色瞬间消失,变得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皆从对方头脸上看到几根银针。 原来刚才打在他们兵器上的第二波银针,在弹射后分别打向对方头部。 “你干什么?”其中一人很想质问同伴,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格挡?格挡又为什么不挥动兵器? “你又干什……”这人话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 质问他的异族也因为一股眩晕在脑中炸开,赤红的皮肤迅速发紫,片刻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也直到此时,张天流后翻的身形堪堪落地,顺手朝身边地面挥剑一扫,将躺在地上,尚未死绝,还想趁机偷袭他的异族脖子斩断。 继而右手一抓,十几根银针出现在指缝间。 “小心,那针有毒!” 刚才倒下的异族都被其他异族看在眼里,那种银针没法洞穿他们的头骨,只能刺破皮肉,很难致命,但有毒就不一样了! 闪避的同时,一名异族观察完中针的两异族,立刻道:“看样子是荆棘蚁的毒,都准备好解药。” 说完,他自己摸出一颗服下,然后竟不顾飞针刺身之痛,几个箭步冲到张天流面前,挥刀欲砍。 张天流已经抬脚退后一步,让他挥了一空。 也不见张天流有什么动作,这异族一刀挥空后,顺势就往地面一倒,再也爬不起来。 “不止蚁毒!”后面异族见此,那还不知就算有荆棘蚁毒,也绝对包含了别的毒! “此人好卑鄙!” “废话,不卑鄙,会让我们两次无功而返吗,帮我挡着。” 这名异族说完,立刻有两名异族冲到他前方,为他挡下银针。 而两异族身后家伙,身体下压,摆出个随时前冲的架势,反手握刀,刀背贴着手臂架在身前,刀刃面向张天流方位,待两名同伴十分默契的左右闪开时,架刀异族突然电射而出,转瞬间就从张天流身侧一穿而过,人还没落到地上,在半空时头皮就开始裂开,紧接着的头脸脖子、胸膛腹胯,整整齐齐的一分为二,裂成两块尸体东一头,西一头。 这骚操作,把异族们都看懵了! 他是冲过去杀张天流的吧? 是吧? 可死的为啥是他啊? 也不见张天流动手啊。 他只是侧身一躲而已。 一名异族似乎察觉了什么,突然将手中弯刀甩向张天流身侧,顿时,到在虚空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凌空的打了几个旋,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哦豁,这么快就发现了。”张天流赞许的。 “卑鄙啊!” 先前不明所以的众异族,这会是发现了张天流身边有一根细不可见的坚韧丝线,或许还不止一根,因为周围建筑不知什么时候,深深的扎入了十几根银针。 以此人手法不可能偏得这么离谱,他们格挡弹开的银针也不可能飞这么远,还扎这么深。 这些银针都有丝线相连! 若是往常,他们可以轻易发现,但现在赤沙弥漫,可视度低,才被他这种小伎俩给耍了! 此人肉身明明很弱,速度也不快,却总能躲避他们攻击的同时,用各种花招让他们不断损兵折将,这简直…… “好恶心,我想吐!” “唉,事到如今,不分个胜负他是不会容我们轻易离去了!” “要用吗?上次可是失败了!” “上次他身边有黑甲卫,这次他可没有同伙!” “那就干,诸位,合力!” “嚯!” 众异族高呼一声,立刻有一批人挡在张天流面前,防止他飞针偷袭,另一批则聚拢,其中一人拿出个木盒,从中取出一个黑球,一圈圈围拢黑球的二十几名异族突将身上皮甲一扯,露出满身狰狞的刺纹,刺纹种类繁多,每人不一,有兽有禽,也有花鸟虫鱼。 每人身上的刺纹在这一刻,亮出了特属于他们的光泽。 而黑球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共鸣,也随之亮起,显露一片繁华精美的纹路。 也在这一刻,张天流笑了! 等了这么久,他们可算用了。 第一九六六章 再次光临 张天流一笑,给拦在他面前的异族看愣了。 可不是因为这厮好看,而是这厮的笑让他们突感心慌! 这让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张天流身上,也便忽略了周遭随处可见银针在泛黑,也在溶解,挥发! “够了!”给黑球蓄力的异族大喊一声,周围异族纷纷闪开。 中间异族手持刻画了一座古城纹的黑球,将城门纹路朝向张天流,下一刻,黑球上仿佛放射出面映像,两扇古朴城门浮现瞬间,城门一开! 与此同时,在张天流抬手间,无数黑芒如凭空乍现,在街道上反复穿插,见到中的异族和异兽顿感穿身之痛,惨叫连连,有甚者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洞穿头颅要害,瞬息暴毙。 转眼间,异族异兽死了个干净! 然而,张天流还是一晃眼,来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于混沌之中的一座巨城,酆都。 这里一如既往,时间仿佛限制在了某一个时间段,每个人都在反反复复做这某件事。 砌不完的墙。 倒不完的酒。 洗不尽的衣服。 卖不完的烧饼。 “张舶岩。”张天流大摇大摆的走进城中,朝一熟悉背影叫到。 背影一抖,缓缓回身,本来无悲无喜,脸型与眉眼神似张天流的四十岁面容上,轻蹙眉道:“你怎么又来了?赶紧走。” “你究竟是死是活?”张天流问。 “不死谁来这,你还没死快走,不然真死了。”张舶岩又开始催促。 “也就是说没希望了。”张天流问。 张舶岩眼里流露出伤感道:“我没有照顾过你,还把你丢给一个老顽皮,我这般对不起你,你该恨我,更不该为我做什么。” “老顽皮也来了?”上次张天流没问,这次他弄清楚,他师父个他爸,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特别他师父,怎么就能算到他进监狱,还提前进去等自己。 要说巧合,这不可能。 以前就很奇怪,老家伙怎么教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当时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么? “他只是普通人,不会来这。”张舶岩道。 “普通!”张天流可不信。 张舶岩道:“不用怀疑,你该多点信任,否则未来你很难走下去,既然你认识他,那你应该坐过牢了,那注定你的命运无法改变,钟家神算果然厉害!” “钟家神算!”张天流眉梢一动,问:“你曾说过,九州还在,神迹没了,可这么多年了,九州或许也早没了。” 张舶岩却很肯定道:“不会,如果九州没了,神迹也会随之消失,融于新天地,世间万法无一可留,唯有在新天地塑造新神迹,以此让神迹重生,那么酆都不会再是酆都!” 张天流瞬息明悟很多。 “如果九州有孩子,那么这个孩子,是否会受我的能力影响?” 张舶岩知道张天流想问什么,点头道:“他会神醒。” 张天流笑道:“我认识一个算卦的,也姓钟,不过他曾是个神棍,来到无边海才拥有预测吉凶祸福的能力,他是老一辈异人,大概是元末明初人士,他在这里获取的能力影响了后人,通过的是神迹吗?” 张舶岩摇头道:“九州没有异能,不存在觉醒的可能。” “什么意思?” 饶是张天流心思缜密,也被这便宜亲爹给绕晕了。 “我曾有幸入诸天轮盘,进入九州历史洪流中,得知我若以神入,九州无神醒,我若以形入,人人可觉醒,因我当时之能在形,不在神,当我形神皆备能力时,不论神入形入,世人皆可觉醒,后我悟得,我入即为种,世界因我而变却不受我所控!” 张天流点点头。 《尸官奇案》不就是因此而有的么。 他们不遇张天流,没有尸官奇案,但就能免除一死吗? 真当张天流纯唬人? 他的推论,至少一半是对的。 老者不论怎么操作,只要杀了小白脸,他的死就注定了,至于背后本家,就要看他们一行人,有谁熬不住了。 而如果城主够心黑,那么本土豪强除小白脸一家外,将无一幸免。 至于形神入九州。 张天流也是感受过的。 镜像世界的变化,完全超出了他的设想。 他虽不是现实,却又能影响现实。 就算这个实现还是假的,张舶岩依然没错。 他既然去过类似时轮天仪创造的世界,那么,他应该在那个世界里看到了张天流,是否见证他的成长不好说。 以张天流目前两次见面的了解,张舶岩应该会因亏欠而逃避,从而找了一个神棍算了算他张天流的命运。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不敢介入张天流的生活,从而引发他无法掌控的变化。 那么张天流将照着原本的历史进程走下去,先死兄弟再死爸,做完牢后又被通缉的凄凉命运。 张天流又想到了云智。 云智曾言,因他有而星盟。 其实不仅是他,包括其他三仙,还有小白的智囊团! 这智囊团里啊,还有一个张天流曾经怎么也没料到,却最应该料到的人,这个人不是被他识破的奸细,而是东黑手! 是东黑手的回归,导致星盟的存在! 而他回归的时间,很可能的他们刚刚穿越到九千年前的五地八荒。 在他们为五地八荒奋斗的时候,这厮跑去创建了星盟! 这个不是张天流的猜测了,他早跟东黑手摊牌了,而东黑手的回答是,差不多! 尼玛的! 张天流回头就让小白把智囊团全遣散了! 跟张天流组队后,小白就很少用智囊团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遣散了,给足张天流面子和信任,当然,除了他堂哥。 堂哥还需要帮他分析能力,又因自身的灵魂能力,可以协助他幻想,是他不可缺的至亲伙伴。 再说无边海黑手苦苦寻找的东黑手,就在小白智囊团里,且跟他们派来寻找东黑手的奸细为伍,张天流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操作了。 高手博弈,众生棋子。 结果,东黑手不按套路出牌,把自己变成棋子,这是要胜天半子么? 如今看来,极有可能! 结合亲爹的话,九州还在,那么东黑手制作的九州就不可能是新家,而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名曰,移花接木! 亲爹这批异人搞的瞒天过海只能一时,那些遗迹很可能都是假的,但神迹却是真的。 等瞒天过海失效,九州依然逃不过消亡命运。 趁瞒天过海没有失效前接上九州世界…… “我懂了!” 张天流苦笑摇头道:“问题就是,哪个南天门是真呢?是神秘大陆,还是深海界临?” “你无需去考虑它,你该去完成你的任务!” “也是,是否如我所想,也要回去才知道,现在猜这些也没用。”张天流说吧,对张舶岩又道:“你真不离开了?” 张舶岩点头。 “现在我拿到了酆都,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另外,你觉得我该交给谁?” 张舶岩道:“它是真的,但你要把它当成假的,至于给谁,我希望你能自己留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若如我所料,东黑手那厮也是个骗子,幸好我就没信过他。”说到这,张天流对张舶岩又道:“当然我也不信你。” 张舶岩赞许的点点头。 “你这样,我就更信不过了,刚才还叫我多点信任。” 张舶岩摇头道:“我不值得你信任,你需要值得信任的朋友,不是因为有了伙伴未来就能好走,是没有志同道合的人,你只能一人去面对!” “习惯了。”张天流无所谓道。 张舶岩沉默了。 他当年的离开,使得他没有资格叫张天流走怎么样的路。 现在说一句对不起都像是一种伤害! “好了,我走了。”张天流说完,身影随之消失。 张舶岩长长一叹,默默摇头。 寂静的酆都中,突然响起一句庄严厚重提醒:“他已经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你该放心了。” 张舶岩一愣,继而脸上流露喜色道:“谢谢帝君。” 庄严之声不再回应。 第一九六七章 各去一方 意识回归本体,张天流把玩手里的黑球,尝试收入储物空间,结果失败了。 想到杨藻夺得的鼎,黑球真神迹的可能性更大了。 一刻钟后,异人居住的府宅大堂里,六人围着黑球反复观察。 “这就是你说的酆都?”莫老板最新开口。 张天流脱下皮毛大衣,抖落上面的赤沙道:“嗯。” “它能像水晶球一样,看到里面的酆都吗?”小白问。 张天流摇头:“看不到。” “那怎么确定?”小白皱眉。 “我进去过,还有他没法装进储物空间里。” 小白立即拿起来一试,果然纳入失败,便对张天流道:“怎么弄?我们也进去看看呗。” 张天流查看皮毛衣上残留的赤沙道:“激活的办法有,激活的力量暂时没有。” 《剑来》 这赤沙,就连皮革都能腐蚀,这件大衣算是废了。 小白失望道:“唉,那只能下次了,对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两两一组分别去东西北。” “也好。”张天流点头道:“在我搞定传送材料前,情报就由羿哲负责了。” “我?”羿哲惊讶的指着自己。 “不然找你干嘛。”张天流看向他道。 “感情我就是跑腿的啊。”羿哲不爽道。 众人都奇怪的看着他,暗想这厮到现在才发现? 瞬移不跑腿,那多浪费啊。 “可是荒蛮我不敢进啊。”羿哲又看向张天流,显然希望这厮别叫他进荒蛮送取情报。 “我这边确实麻烦,你就送到这里即可,有时间我会回来取的。” “那还好。”羿哲松了一口气。 虽说瞬移能力打不过,逃跑绝对是一流的。 问题是他现在的瞬移距离还很有限啊,而幽冥的真正强者他们又没遇到过,就算没有那种飞天遁地的存在,也绝对有类似他们能力的存在,否则他们的能力时无法施展的! 羿哲也已经从异人集团收集的情报里得知,异人能力来源于修士神通,且是天道许默,否则无法施展。 能施展,就说明幽冥异族只要修炼路径对,也能拥有他们的能力。 不过羿哲还是想多了,就异人集团那点情报,哪能和张天流的媲美。 他们情报没有错,只是不够细。 要想修炼出异人的能力是无比困难的,如老爷子,没有对儒释道的一定了解,能力最初只是一个普通气泡! 虽然能通过修炼加强气泡,但也很难完美复刻老爷子能力。 感悟,从来就没有正确与错误在其中,只有合不合适。 而张天流能力即使被复制,对方也扛不住,他的能力是集合体,除非找到他父母的原始能力,通过两两结合模拟出董澜和张舶岩后,两人交合后才有一定几率诞生他,光修炼是修炼不出来了。 还有小白能力复杂程度,绝非单纯修炼可掌握,还需要强大的系统辅助。 莫老板更不用说,迄今他们都搞不懂这厮能力。 说空间束缚嘛,宝宝那种才是。 说幻术嘛,太令渊延都破不了。 要知道这些悠久的修炼世家,就算不学幻术,对幻术的抗性也远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想象的。 除非张天流中一次,不然他实在摸不透。 这点机会,莫老板是不可能给滴。 他的能力无法升级,就不需要去研究,何况张天流要真完全黑化,他还要用这招制张天流! 最开始他就坦白能力,何尝不是一种震慑! 不过这些情报告诉羿哲也没用,他是一朝被蛇咬,万年怕井绳。 自从被张天流给破了后,他再也不敢托大,能活到今天,凭的就是小心。 众人又商议一个小时,才各自收拾离开。 等风沙过去,跑他们客栈要吃饭的异族愕然发现,客栈关门歇业了! 天塌啦! 相比于这里的天塌,无边海的天塌程度更严重! 毕竟这才几年,无边海那边被养刁的老饕,两百年都没吃到莫老板的菜了,都快滋生心魔了! 七人分别后,东西北三方直接乘兽车悠哉离去,唯独张天流只能步行。 南冥山兽车可走不了。 翻山途中,张天流忽有所感,将腰间一布袋解下,从中取出一个黑球,看着黑球上时隐时现的阵纹,笑了笑又收了起来,系回腰间。 这可不是酆都在给他发信号,也与张舶岩无关,这阵纹是一个追踪印记,斜刘海背后的人开始找他了! 当张天流消失在南冥山中,一队上千的异族人马才姗姗来迟,望着延绵起伏的南冥山,为首异族脸色阴沉道:“该死。” “大人,怎么办?” 南冥山背面可是凶险无比的荒蛮之地,他们这么多人进去肯定会惊动里面的强大异兽。 “我就不信他不出来!”为首异族森冷道。 边上异族问:“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劫掠我国古宝?” “不论是什么人都要让他付出代价,下令,左右疏散,一里一岗,不论谁从南冥山出来,格杀勿论!” “是!” 很快,千余人分散成一线,封堵南冥山以北千里之地。 几天后,站在一座山峰顶的张天流失望的看着后方。 他很想引这些人进来,就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看他们对荒蛮忌惮的样子,张天流也有些紧张了。 视野看向南方,紫阳下,蓝山黑水间大雾弥漫,幽深恐怖。 张天流拿出一卷地图,打开细看。 这张图是以前五国大军入侵时记录的行军地图,里面有许多凶险之地的标记,而张天流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因为图中一个标记,五国入侵的真正目的,冥纹碑! 可以说,幽冥所有的修炼体系都离不开冥纹,而冥纹碑,相传是所有冥纹体系的祖先! 包括无边海神秘大陆的六十八原符。 六十八原符张天流已经研究完了,但只用六十八原符编写的符语他却没有多少,之前都是混写的,导致现在的符语九成九都派不上用场! 也好在有六十八原符,此符文编写的纳米虫还有用,否则他也不敢来啊。 不过纳米虫还是被削弱了。 只能简单的攻防,没法变型,因为各种变型的核心是用无边海符文编写的程序。 虽然六十八原符足够编写了,问题在于时间和材料,以及最重要的精力! 在幽冥,张天**力远不如无边海的旺盛,他就像一个凡人一样,每天都需要休息,吃饭,拉撒。 开始还挺受罪的,久而久之,十二年下来也习惯了,并且随着融入,肉身越发适应幽冥的生活环境,无需纳米器过滤也能正常的呼吸了。 可以想象,当他回归无边海,肉身肯定更强,但具体能否如原人那般,不好说。 第一九六八章 双刃剑 一声鸣叫响彻山谷。 张天流仰头时,只见一庞大飞鸟轮廓从上空雾气中掠过。 “应该叫小白来的,召了这鸟当坐骑那得多省力。”张天流苦笑一声,继续在伸手难见五指的谷中摸索。 张天流却不知,此刻小白早已经有了更好的! “哈哈哈……这样就快多了吧,与我同行可见陆老师你有多明智。” 此时小白和陆陟都坐在一头飞龙身上,兽车早被小白弃之不用了。 此飞龙也并不大,从头到尾身长十丈,皮鳞如蛇,形似蛟,仅一双如鸡腿似的双爪,双臂化为的一对肉翅完全展开也不过八丈,不过背负两人是绰绰有余了。 这头飞龙不是小白抓来的,而是幻想出来,当然母版就在幽冥,在某国的皇家驿站发现,是只有皇族才有资格骑乘的极品坐骑,普通贵族就是有能力养育飞龙,也没资格骑。 他们所能骑乘的飞天坐骑只有飞鹰,也便是张天流现在所见的。 不过张天流见的可要比外面饲养的庞大几倍。 小白可不管你这些,得到飞龙资料,直接召唤骑走。 或许是因为小白过于光明磊落,让人误以为是某皇族,一路上居然无人敢阻拦,让他顺利的飞跃了一国又一国,直奔东冥帝国而去。 另一方,老爷子和羿哲才堪堪走出国门,进入下一国度。 而前往北冥的莫老板与白螣妮子,连国门都没出,正在某城里大快朵颐呢。 异族的食物和口味与他们都不同,有点类似阿三的菜,看着像拉出一样,要能忍住恶心,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怪,至于干不干净,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刚开始他们确实不适应,没吃完就腹痛了。 如今十二年了,他们也习惯了。 不尝尝本地美食,莫老板怎么提升厨艺? 白螣可不在乎这些,虽然嘴被师父养刁了,但她依旧来者不拒,强大的肠胃从体验到莫老板感受过的痛。 说回张天流,雾,如他的世界,别人不见五指,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这雾有毒,且是剧毒,但他拥有冥海之源,只要不是金属毒,都能给你净化了。 而金属毒素,则交给紫金云阴。 可以说,身具这两大传承,只要无法瞬间把他毒死,他就是百毒不侵。 一个月后,凭借强大视力的张天流,避过了无数凶险,终于来到了地图标记的地方,南冥宫! 南冥宫曾经怎么样他不知道,现在,完全没有宫殿遗迹的样子,比之雾山雾国还不如,连地基都找不到了,就是一片小盆地,长满了水蓝草。 张天流拿出地图再看一眼,然后扫视附近的山峰,画着虽然不像样,但山峰大致轮廓和数量以及高低落差,倒是差不多。 “应该就是这里。”张天流卷起地图收入空间,又小心的张望一眼附近,确定没有危险后才从山脚树林间走出,进入盆地。 刚踏入盆地,张天流就感觉脚下有异样,低头抽脚一眼,水蓝草间有着零散的碎骨。 微微眯眼,目光在往四地细看,不仅有骨头,还有甲片与锈迹斑斑的兵器残破。 “应该是当年的大军留下的,不是什么怪物巢穴。” 想到这,张天流一边深入,一边开启慧眼查看这方空间的过去。 在一点点追溯曾经中,时间不断流逝。 两个小时后,张天流闭上有点红肿的双眼。 系统乱码用不上,就只能拿出纸笔画写出来。 冥纹碑很大,是张天流目前见过最大的符纹石碑,以前在符文大陆看到那些动辄十几长宽高的石碑在它面前,就跟刚出生的小婴儿似的。 石碑大,可符纹却很小,细密,繁乱而不失精美。 因此他要画写下来,作为记忆点,不然研究时在慢慢翻记忆可是很痛苦的事。 足足三天,张天流才画写完,a3纸张,画写了满满一百多张,所用符文十万多个,六十八原符尽在其中,不过也只是少数,九成符文是张天流没见过的,另外阵纹也可以研究研究。 幽冥异族强者的刺纹就是来源于这些阵纹,而本土的刺纹典籍张天流有不少,通过它可以反推用料,知道了材料那么符文含义就容易搞懂了。 “从熟悉的开始吧。” 虽然不是考试,没有时间限制,但张天流还是从熟悉的地方入手。 没办法,义务教育下,自幼养成的习惯。 不懂的以后慢慢克服。 材料都是现成的,离开荒蛮大山反而很难找到符合的材料。 于是乎,张天流就在盆地边搭了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就此隐居下来。 这可苦了外面等他出来的异族。 一个多月还能耐得住,可两个多月后,他们就松懈了,到了三个月,有些家伙居然偷偷摸摸的擅离职守。 到了半年,那为首的异族也扛不住了。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对着山,看啊看的,眼睛仿佛都要变成起伏的山脉了。 拿出冥纹阵盘,为首异族发动自身刺纹催动阵盘,立刻感觉出古宝就在某个方向。 “似乎很久没动了!” “他难道死了?现在古宝遗落在某个地方所以不动?” “这可不妙啊,感觉上距离挺远的,进去寻找不切实际,只能再上禀了!” 曾经几十万大军进去都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他们这些人实力还不如曾经的先辈,这要进去,十死无生啊。 结果王命很快下达,进,不惜一切代价,拿回古宝。 “他娘的,这是要我们玩命啊!” “那……还要不要进?”边上下属惶恐不安问。 “进,把人都给我召集回来,备齐解毒药,三日之后进发。” 王命难违,左右都是个死,不如进去搏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张天流虽然看不到他们,纳米虫也没有修改到传递信息的程度,但别忘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进山的异族人马,很快就遭遇了各种毒虫与猛兽的袭击,惨叫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见。 不过随着人数越来越少,被袭击的概率也就少了。 从每天十几次,到现在每天一两次。 等张天流听到动静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居然进来了,不妙啊!” 张天流怕的可不是这些家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可不仅对他有效! 这些人不顾死活的来找他,只要有点智慧就能猜到他们在找人,从而推测有人混入了他们的领地,且待了不少时日! 第一九六九章 自寻死路 上到半山,张天流眺望进入荒蛮的异族。 “真搞不懂你们是聪明,还是误打误撞。” 异族进来的时机很好,早一些,张天流还会带他们兜圈子,晚一些,他说不定就离开了。 现在卡在他研究到紧要关头的节骨眼上,再给他几天黑球上的冥纹禁制就能解开了,搞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张天流最讨厌的事就是坏了节奏。 这不是修炼就能改善的。 上次被打乱节奏,还是孤清点破他神虚剑,害得他找老爷子取经才静下来。 这次没那么严重,但所处地方更危险。 仰头看了山顶一眼,上面匍匐的一头大家伙已经醒了! 想了想,张天流悄无声息的退回小盆地,找了一块洼地,将黑球解下,扔到洼地中,然后一脚将其踩到一尺淤泥下,继而用纳米虫变成八颗黑球也一并扔到里面,围了真球一圈,然后一个个踩入半尺深,再把水搅浑,掀起淤泥将黑球与坑洞全部掩盖。 做完这一切,张天流才转身潜伏在远处山脚林中。 大半天后,异族才来到盆地边缘。 进来时一千多号,现在不足一百! 可见这一路他们有多不容易。 为首的头领掏出冥纹盘看了片刻,指着盆地中窃声道:“肯定就掉落在里面,传话下去叫大家小心,附近肯定隐藏了什么凶兽。” 藏在百丈外的张天流以超乎常人的耳力,听到异族的窃声时,不由暗笑:“里面可没有,反倒是你们身后跟来了七八头!” 越深入荒蛮,他们遭遇的异兽智商越高,到了这附近,这些异兽智商与人已经相差无几了,它们不会急着灭掉这些人,更想弄明白这些人冒死来到这里的目的。 是否后续还会有人来。 要不要禀报上去,出动万兽布下杀阵,亦如当年般,将他们全部留在这茫茫大山之中! 这可不是张天流无聊的在给异兽做脑补。 一来它们确实有灭杀异族的实力,全只是跟着不动手。 二来,多方资料有记载,五国联军活下来的人万不足一,没组织没战术,光靠飞禽走兽和毒虫鼠蚁乱冲乱咬,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掠食与杀戮毕竟不是一回事。 异族自以为没被发现,偷偷摸摸的进入了盆地,不久来到水洼前。 此时已过去半天,浑水早已清澈,不过这里雾气更重,又已傍晚,勉强能看出水不深。 “肯定就在这里。”头领激动的收起冥纹盘,伸手摸了一会找不到,立刻不悦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找啊。” “是。”四周戒备的异族立刻加入浑水摸珠中。 不一会,就有一名异族惊喜道:“找到了。” 众人一喜,刚要望去,另一边竟然也有一个异族喜道:“我也找到了。” “也?” 众异族愣了愣。 说也找到的异族仿佛才回过神,愕然的从泥浆中摸出一个黑球,再看看对面最先出言找到的异族,他此刻手里已经捧着清洗干净的黑球了,却因为这边也有一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头领也傻了眼。 继而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突然冷笑一声,双手在皮毛袖套上擦了擦,继而摸出冥纹盘,看了看后皱起眉头。 “太近了,根本无法分别,你们两带着珠子往回走。” “是。” 两名异族忙起身离去。 头领目送他们消失在雾中后,这才低头看冥纹盘。 “那两个应该都不是,继续找,另外戒备四周,那家伙说不定没死。” 围在水洼四周的异族纷纷将手再度深入泥水中摸索起来。 很快一颗又一颗的黑球被翻出。 头领还是那个办法,叫他们拿着黑球原路返回,到盆地外等候。 八颗假黑球都被带走后,真的也很快被找到。 “就是这个了!”头领大喜,拿过黑球就招呼众人撤离。 这鬼地方,他们是一刻都不想待了,自然不会去寻找不知死活的张天流。 万一没死还打起来,搞大了动静谁都别想活。 异族们小心翼翼原路返回,结果刚出盆地不远,发现回去的路没了,朦胧雾气中,似有一块巨石挡住了回家的路。 “咦,什么时……” “回来!” 刚有一名异族想上前查看,突然就被头领的吼声给叫住了。 他声音洪亮,在谷中回荡良久。 可是,之前稍有动静就会出现的毒物与异兽,头领这声吼过后,居然没有一点动静,周遭安静得令人心底发毛! 刚想去查看的异族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惶恐的步步后撤,等退到几名异族身后时,他猛然一转身,就向往盆地跑去,结果回头一看,这另一条退路居然也没了,同样的一个巨大轮廓阻断了他们刚刚走出的路。 “完了!” 近百人吞咽着,颤抖着,有的闭上了眼睛等死,有的还不肯放弃,左右环顾想找出一条活路。 可这在两山间的山坳中,右边是崩塌过的悬崖,大雾里根本看不出有多高,左边是山坡密林,似乎是一条路,只是有点远! “退路似乎只有一条,拼了吧!” “对,拼了!” “头,不拼就没机会了!” 异族们看向头领。 头领阴沉着脸,突然扯掉皮甲,露出遍布刺纹的身体,开口便是一声吼:“都别指望活命,应该想怎么在死前,捞它几头畜生陪葬,给之前死去的弟兄报仇!” “好!”近百异族同时扯掉皮甲,显露刺纹,身子一动便是全力奔向阻挡在前后的怪物。 “轰!” 突然的一声炸响,三名异族被从天而降的一条毛茸茸兽爪活活拍成肉泥。 嗖嗖嗖……后续异族快如鬼魅,只见他们手中寒芒闪耀,刹那间就在兽爪上割裂出十余道鲜血迸溅的伤口。 巨兽吃痛,发出一声虎啸,震得众人耳朵麻痒,身体僵硬,仿佛灵魂都在颤栗。 兽爪突然横扫而来,避之不及的异族不是被拍飞,就是被撕碎。 一时,惨声连连。 异兽不是无敌的存在,他们的攻击也并非挠痒痒,但在体型巨大的差距下,伤不到要害就是徒劳,何况他们对付这种巨兽的经验极少,又有各种不利的条件,转眼被碾压的局面就出现了,哪怕是头领,也在异兽一巴掌下,浑身骨骼尽断,七窍血溅,即使没死也活不到明天了。 第一九七零章 后果严重 张天流目睹此景,连连摇头。 何必呢? 明知危险还要来送命。 张天流没有忠诚,不会效忠任何人。 但他能理解忠诚的人不是愚蠢,可这种死法,也不是高尚。 命令他们来这里的人才是真愚蠢。 若有人能劝说给他们下命令的人收回成命,那人才是真的高尚。 很快,近百异族被屠戮得只剩下逃进左边丛林的五名异族,然而这里面的凶险,比外面更可怕! 五名异族在里面经历的死法比外面被秒杀的惨多了,先被几只长着飞蛾翅膀的怪猴子喷吐晶雾迷晕,然后注入虫卵,等他们醒来的时候,能看到全身皮肤都在蠕动,血肉在溶解,皮下蠕动的虫子吸食,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了皮包骨般的干尸。 整个过程,幼虫都在避免伤害他的供血系统,维持肉质鲜活。 一千异族,每个面板实力都远胜张天流,且一路小心翼翼,最终还是死了个干干净净。 荒蛮之地的凶险,张天流算是感受到了。 看着怪物们准备大快朵颐,张天流偷摸的控制黑球,散布在尸体上,任由怪物吞噬。 这些怪物智商不低,但也没高到离谱的程度,没有察觉黑球已经散在尸体里,不过它们还是发现这些异族的目标好像没了! 它们开饭前,将每一具尸体衣衫撕咬开,都不见从盆地里带出来的黑球。 只有一头虎豹兽在头领尸体旁,发现了真正黑球。 它虽不懂是什么,但既然这些异族冒死为它而来,肯定是什么宝贝,带走上交说不定兽王有大赏。 心念及此,虎豹兽连饭都不吃了,将黑球一口要在嘴里,就要带走。 张天流眼神在这一刻突然犀利,下一刻,所有吞噬了异族血肉的怪物齐刷刷的倒在地上,有些还在挣扎,痛苦的嘶吼,有些直接暴毙。 从它们身上冒出一缕缕黑气,向着张天流聚拢而来。 张天流则拖着一缕缕黑气,来到虎豹兽尸体前,从它满是尖牙大张的嘴里取出黑球,就这虎豹兽皮毛擦拭了一下,这才收了起来。 看着一地尸体,张天流苦笑。 这可都是上好的材料啊! 奈何,它们临死前发出的叫声肯定会吸引同伴。 张天流不是不想让它们无声无息的死,可纳米虫的变化太少,为此他还让纳米虫沾上了毒液,可还是没能让这些家伙瞬息暴毙。 此地不宜久留,张天流收起黑球便融入雾中消失不见。 一刻钟后,才有一些怪物姗姗来迟,看到眼前场景,顿时发出更嘹亮的警报。 很快,一群体型不一,但气息却异常可怕的怪物来到盆地外,检查一番后,有一头苍老的蛾翅猴吐出一个怪音,吓得对异族尸体还垂涎三尺的小怪物们纷纷后侧。 那个怪音,意思是毒! 能把成年怪物毒死的毒,显然不是小怪物们能抵御的。 结果就是,一群异族身藏剧毒,特意来到这里吸引它们的部将,最后同归于尽! 如此以命换命,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下一次入侵做准备,提前削弱它们的实力! 这个猜测一出,怪物们愤怒的叫声响彻山野。 “这智商,也不高嘛。” 张天流听到后方的叫声,不由笑了笑。 这不是智商问题,而是阅历与经验,凭这些,它们只能判断这样的结果。 如果它们连验尸都会,那张天流更好奇,它们知不知道有纳米这东西? 显然它们不知道,至于是否引发怪物反击,攻向南冥山以北的异族诸国,那跟张天流就没关系了。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既然想要他的命,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什么准备都没有,那就迎接惊喜吧。 这件事,张天流推断怪物不会善罢甘休,不至于过去灭国,但肯定会袭击某一处,震慑胆大妄为的异族。 事态,也几乎如张天流预料般的发展。 怪物很快成群结队,在半个月后,突然袭击距离南冥山最近的三座城池,造成了上百万异族的伤亡。 南冥诸国对此震怒。 可同时又好奇啊。 山南的怪物怎么会出来?这不符合常理。 异族其实并不怂山南的怪物,只是山南终年瘴气弥漫,成了怪物们的天堂,是他们的主场。 但在山北,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地,视野开阔,毫无疑问是他异族的主场。 这事不经查,千余人在山北连成一线守了几个月,把人当瞎子么。 这批人是谁,很快就有了结论,一时间,张天流口中那个愚蠢的家伙,就遭到了诸国联盟的强烈谴责,几乎要把他逼退位了。 且不说这蠢货在家里疯狂砸东西。 也不说恢复到专研日子中的张天流。 就说抵达东冥帝国的小白与陆陟,被那气派的重重高墙给震撼到了。 “我的魔猿要能召出无边海的强度,那就好玩了,叫人感受一下什么叫支配的恐惧!” 看着围墙,小白是真心想召唤魔猿给它来一脚。 “控制,控制啊。”陆陟笑了笑,道:“走吧。” 两人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入了如山重叠的帝国首都。 百丈宽余的广阔大街上,兽车如龙,延绵到城中深处不见尽头。 在大道中央,是不是有着体型巨大的异族在巡逻。 这种异族与普通异族在样貌上一般无二,只是提醒更高大,皆在三丈左右,全身皮肤呈现赤铜色,面目更加狰狞,嘴里獠牙有些如野猪,有些则如象牙,身披暗红鳞甲,有持双斧,有持双刀和双锤,都是与他们体型相称的巨大兵器。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小白,不住笑道:“这种小豆丁,也挺有震慑力的。” 陆陟无语。 不过也能理解。 他没见过小白召唤的魔猿,但听说顶天立地,那么肯定是巨大无比了,眼前兵卒不过十米高,连附近多数建筑都够不着,别说顶天立地了。 一路深入,所见所闻,皆让两人感到新奇。 不住地,拿出本子写写记记,已经开始创作新的作品了。 足足一个时辰后,他们的兽车才停在一家客栈前。 客栈很大,门庭都有十五丈高,很有可能也给那些巨型异族入住。 进入后,两人发现果不其然,不仅外面的门庭高大,里面厅堂大门也同样不小,而且桌椅也是有大有小的。 两人没有在厅堂用餐,开了两间房就在店家带领下去休息了。 第一九七一章 人各有命 “唉吆喂。”小白将厚厚一捆书籍搬到屋里,捶捶双肩,扭扭腰,整个人很是困乏道:“没有灵气,真是遭罪啊。” 陆陟上前解开捆绑书籍的绳子,拿起一本边翻边道:“这次买到什么好书没有?” “多了,不愧是帝国,文化就是丰富,有诗歌,有英雄传记,连童话都有,还听说这里的取士有类似科举的制度,也不知道跟异人有没有关。” “慢慢查吧。”陆陟端了一杯茶递给小白,自己捧着书到了靠窗的桌前细细品读。 小白一口喝光杯中茶,随意抓了几本,也到自己桌前边看边做笔记。 一刻钟后,小白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没钱了。” 陆陟一愣。 看向小白道:“莫老板不是给了十万币吗?” 小白郁闷道:“我也以为我还很有钱,可是啊……”回头看着满屋的书籍,小白无奈耸肩,苦笑着又道:“这一本,便宜就是几十上百币的,贵的就几百上千,还有这几个月的房钱,吃喝,坐吃山空啦!” “要不卖点?”陆陟提议。 “不能卖不能卖,这东西到了无边海就是孤本了!”小白连连摇头。 “孤本!那把无边海的卖过来?”陆陟又提议。 “咦,这倒是不错,额,不不不不不,惹人怀疑不好。” 虽然可能性低,毕竟知道无边海知识的能有多少,但书本传播途径可不小,一旦火了,曝光几率每天都会翻倍的上涨。 陆陟也才刚意识到这问题,顿时苦恼起来。 “你就没有啥赚钱办法?”小白冲陆陟问。 陆陟摇头:“不怕曝光倒是有不少。” “唉,我就没为钱发愁过。”小白这倒是大实话,包括穿越前。 另外的言下之意,不愁钱,也就没考虑过赚钱。 “发表我们的南冥列国传记怎么样?”陆陟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唉,只能这样了。”小白也是无奈,总不能去打工吧。 想法是不错,可是一去了解市场,没人给他们印。 南冥以前还行,鼎盛时期在这大陆无可匹敌。 问题也是以前了,现在东冥才是第一,不论是文化、人才、生产力、政治和军事,东冥帝国的异族都敢说能甩南冥几万条街。 就算有对南冥文化感兴趣的,也是极少数的小众群体,市场太小,买少了连成本都捞不回,也就没人给他们印了。 当然他可以自己出钱印,问题是如果没市场,最后的饭钱都没了。 “尼玛的,瞧不起谁啊。”小白骂骂咧咧的回到客栈,把事情和陆陟一说,陆陟也愁眉不展起来。 “看来要节省开支了,租房总比住客栈便宜,还要就是工作问题,我们都找一份合适自己的先干着,等羿哲来时,请他去莫老板那要赞助。” “打工啊!”小白紧锁眉头。 “一来解决资金问题,二来情报收集也快点,三来还能体验本土文化,对创作有很大帮助。”陆陟晓之以情的劝说。 “好吧,等会就去逛逛。” 两人不久离开客栈,在附近寻找工作与新住处。 原以为很简单的事,结果半天下来,工作找不到,便宜的新住处也没有。 回来像店家打听后才知道,一般像他们这种外人,没几个地方会要。 毕竟来历不明,盗窃、行凶,干完坏事就跑的大有人在,久而久之,大家都选择知根知底的。 到底还是制度不够完善,暂住证都没有。 店家见两人愁眉不展,提议道:“两位客官,要不到兵衙去看看?” “兵衙?” 陆陟和小白相视一眼。 “对,兵衙,哪儿全年招人,且不问来历,去了就能上岗。”店家笑道。 “哦,不知做什么的,工钱应该很低吧。”陆陟问道。 店家摇头:“低是低了点,月钱两百币,不过管吃管住,至于做什么,那可太多了,洗甲胄啊,磨军刀啊,还要厨子、药夫、兽夫、苦力多了。” “一个月才两百!”小白顿时不满了。 陆陟却觉得是个好去处,对小白道:“白兄,家里人来之前,总要填饱肚子吧,就当去玩了。” “唉,没办法咯。”小白苦着脸回房了。 几天后,两人收拾完行装,说着要把书卖出去的借口,搬到马车里就收到了储物空间中。 这可不是系统空间,异人系统还乱码呢。 空间根本打不开。 他们用的是张天流给的空间戒子。 张天流也问过东黑手,为何不研发不乱码的系统,毕竟手机电脑不论搬到火星还是异世界,只要有电能开机,就不可能乱码,只是有没有信号的问题。 东黑手回答很简单,你自己造啊。 给你们开发异人芯片,还特么你们每人一台外设,当他搞慈善的啊。 也不是不能结合,谁需要,谁开发。 数据上传就有赏。 张天流也知道他说的轻巧的,外设系统对东黑手是不难,但就像对懒惰的人说,起来运动运动,走他两三公里难吗? 不是自己的事,当然说得轻巧。 眼看麻烦上身,能有几人不尽量甩掉? 亦如,小白和陆陟现在所面对的! “大人,我不是当兵,我是应聘帮厨,我刀工很好的!” “刀功好不当兵,那就是屈才,行了,拿好卒牌,领了兵甲,后面候去。” 轮到陆陟后,陆陟立刻散发个人魅力道:“我精通一些药理,你看,这是我编写的南冥佰草集,还有这……” 思路客 随着陆陟的介绍,加之个人魅力,令招募官实属不易,不住点头道:“我们这里就缺你这样的人才,以前来的那些全是酒囊饭袋,一点皮肉伤放着不管反倒能好,他们一管,不是化脓就是生蛆,活活弄到剁手又跺脚的,不过看你样子显然是初来驾到,人生地不熟吧,哪天发现自己才能能挣更多钱时肯定要离开,这可不行啊,但咱也是讲道理地,先签个五年,回头……” 话正说到这,陆陟也觉得要成的时候,突然下巴被一只小手给捏把住了! 然后小手就传来的一股大力,硬生生把他脑袋掰了过去,便见眼前一身穿赤红亮甲,头上长有一对羚角的娇小美人,冲他满意一笑道:“你以后就跟我。” “?” 陆陟错愕间,招募官已惊慌起身,卑微道:“卑职拜见祥霓郡主!” 娇小美人松开陆陟,冲招募官淡淡道:“再给我找一些兽夫,厨子,我要带到军营。” “是,郡主里面请,稍后就叫他们来任你挑选。” 娇小美人笑笑,向兵衙里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回头不满道:“还不跟上。” 陆陟一愣,继而无奈的走到娇小美人身后,同她进了兵衙。 小白看懵了,他可没走呢,就等陆陟跟他一起进去呢,现在好了,人被美女看上了。 “唉,连这种鬼地方都特么看脸!还让不让人活咯。”小白摇着头,去领了兵甲,在教官吆喝声中,与一群新兵蛋子操练起来。 第一九七二章 城楼夜色 刚入职,就训练一整天的小白,正要脱了兵甲,把身上臭烘烘的气息洗尽,结果,一群老兵油子就到了他们面前,贱眯眯的笑道:“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跟我们来。” “干嘛?”众新兵疑惑不解。 “废什么话,不想讨打,老实跟上。” 老兵油子们领着新兵蛋子们在夜色掩护下上了城楼,然后每个老兵领着一个新兵,安排他们站岗。 小白算是明白了,这特么的就是替班啊! 按理说,他们初来驾到的,也确实要做这种事。 问题他们才第一天上班啊,还训练了大半天,累得要死不说,站岗这种事,至少要等他们从兵衙的新手训练营毕业吧。 “这好了别动,谁动我弄谁,放心,后半夜有人来换岗,到时候你们都可以回去休息了,谁要擅自提前离开,哼哼!” 一把明晃晃的弯刀亮了出来,把新兵们吓得不敢吭声。 “走了哥几个,今夜,不醉不休。” 一群老兵油子吆五喝六的下了城楼。 新兵蛋子是苦不堪言啊。 一天训练,把他们熬得都快虚脱了,这要再占个半晚上的,必死也脱层皮啊。 小白可不管这么多,第一个就往围栏一靠,解下皮甲脱掉上衣,迎着刮过城楼的凉风,欣赏城楼下的灯红酒绿。 突然他发现,下面不是他居住的地方,而是内城,隔着城楼门子,应该还有另一队守外城方向的。 内城要比外城更繁华,内城里还有五重城墙,是一重比一重巍峨,越往里,灯火越加明亮,到了最里层,仿佛是建在山顶的一片琼楼玉宇,那光芒,集中起来跟小太阳似的。 “诶小兄弟,你怎敢啊?”左右边上的新兵蛋子见小白如此胆大,都惶恐的提醒他赶快把兵甲穿上。 “放心,他们不会来检查的,至于后半夜,那可长着呢,现在不放松一下,怎么熬啊。”小白嘴上念叨,心里则在想,他要召个万把头飞龙的,能把能把这里灭了? 凭什么自己在这里站岗,陆老师就给小美人暖床铺? 现在的小白心情很糟糕,就像个炸药桶,一点即炸。 也不知谁运气好,没有触发这堆炸药,挽回了一场灭国之灾! 后半夜终于能回去休息了,小白洗了个干净后,睡得香甜。 一日一大早,早饭都没有的吃,就被拉去训练。 训练了一个时辰才吃了早饭,然后又训练,到了傍晚,老兵油子由来挑人了! 这次运气挺好,他们没遇到小白。 不过第三天,小白又被抓去替岗了。 他这次依然没有爆发,因为他发现,昨天虽然能休息,可是更无聊! 而且在大通铺里,一群大老爷们各种汗味脚臭狐臭混杂,他也是躺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睡去。 这外面没什么味道,小风吹着,夜景俯瞰着,心思平静,还能暗暗运功,精炼体内的真气,不必窝在大通铺里闻着各种臭舒服? 在那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轻松,训了一整天,就图那点轻松,还能聊天打屁。 小白不习惯,也无法习惯。 不是他自视清高,是真的无法与那些人交流。 来来去去就是女人,用词还粗俗不堪。 小白早就标榜自己是个文人雅士了,岂能受得了这种氛围。 也就他,其余新兵都好这一口,自然就讨厌来这里站岗了,他们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老兵油子,抓新兵替岗,去各种捞油水,然后各种楼里嫖,那才是人生,那才是享受。 小白都看在眼里,想到屠龙少年,但转念一想,他们还不配,只是成了最讨厌的人,似乎谁都有这么一天,而屠龙少年,那可是稀有品种,如他小白自己,曾经何尝不是屠龙少年。 你说这些人,以后会成为他吗? 怎么可能。 他们混成了讨厌的人,也就到头了。 屠龙,可是在与死亡作斗争。 如此,小白几乎每天都在训练完,都准时出现在老兵油子面前,为他们替岗。 一个月后,当他欣赏着夜色,向着陆老师还能挤出几滴时,突然一愣,微微侧头看着一道人影从他们身后窜向前方,一跃便从城楼上滑翔入内城。 附近新兵居然没发现,左右一看,好家伙,十个有九个靠墙睡着了,剩那一个虽不至于无精打采,但却抓着一个小巧红布鞋,也不知偷了那个姑娘的,靠在墙角,时不时嗅上一口,陶醉的闭上眼睛,表情痴傻的回味着。 “大哥,这会死人的呀!” 脚气入肺,确实有几率感染,虽然很小。 歪头摸了摸额上的妙脆角,这是在警醒自己,别把自己当成有善心,有道德心,有责任心的人。 他现在是异族。 “没看见没看见……”心里念叨着,小白又看起了城中夜色。 翌日,睡满四个时辰的小白仍觉得不够,毕竟幽冥一天三十九时辰,七十八小时啊。 普通异族每天睡觉可以达到六至八个时辰。 小白近二十年来,都没能习惯睡这么久。 只能分两觉来睡,不分昼夜的,困了就去躺。 直至当了小卒子,现在随便睡一下,都能超四个时辰。 今天本来可以睡五个时辰的,却在睡到四个时辰时,被人打断。 教官来了,拿着狼牙棒挨个把他们温柔的唤醒。 “给你们半刻钟时间,我要在校场看到你们。”说完,教官挥舞着狼牙棒走了。 一众兵卒利索的爬了起来,穿戴兵甲,火速奔往校场。 “今天,我要带你们进入威扬门,这内城里啊,规矩森严,特别是对于你们这群兵渣子,没我允许,不可擅离队伍,你们要紧紧跟在我身后,听我号令。” 教官没有讲进内城是为了什么,新兵蛋子也不敢问,默默跟随教官穿过向往多年的威扬门,来到更为富丽堂皇的威扬环城。 “我这辈子,值了!”踏着内城平坦光洁的地砖,一个新兵幸福的落下了泪。 “至于吗?”小白就在这新兵蛋子身边,见其夸张的表情,心底哭笑不得。 “那就是风雀楼,传闻雀仙乃威扬门内第一头牌,也不知能不能见一见!” “哼,那可是拥有宝角的奇女子,哪是我等这些莽夫能一睹的。” “宝角!” 小白听了前后的新兵之言,有些诧异。 居然是宝角。 这可是十分稀有的啊。 当年初来驾到,遇到的高种姓,就拥有白玉般的宝角。 其实经过大前辈的研究,小白知道了,所为的宝角,其实跟地球白化病类似,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在幽冥,他们受人敬仰,并被誉为天才称号。 “拥有宝角的奇女子,竟也沦落为妓?”小白是不懂就问,大不了炸了就是。 所幸,周边异族没有引爆他这枚核武,有人嘲笑,有人骂,却没有进一步的过分推搡。 嘲笑谩骂,小白早习惯了,动手他就不乐意了。 身边为踏足威扬门地砖而幸福落泪的新兵,对小白悄声道:“小雀仙不一样啊,你可别乱说啊,她是被贬的,其父犯了罪,她遭牵连别无选择啊!” “这威扬门你的事,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别看只隔着一扇门,小白来着三个多月了,也是头一遭进这威扬门,听这威扬门里的一些事迹。 这里面的天地,仿佛连书本都禁制记录,或说不可外传。 “我也是听进来过的老兵讲述……” 小白一直站岗,很少听老兵油子吹牛打屁,自然错过了许多情报。 不过他丝毫不后悔,这种情报他要了也没用,他又没大前辈那脑瓜子,能从话里行间分析一大堆的玩意。 现在一听,其实威扬环城还好,他们以后经常有机会进来,越往里,就越难知晓里面的天地是怎样的,特别是最里的三层,域王门,冥皇宫与神辉殿,全是传说,没有一件是可信与能证实的。 “难道陆老师进了域王门?” 念及此,小白就暗暗摇头。 虽然说那个小美人是郡主,不过这外城也有王啊,还好几位,域王,应该是入南冥诸国那样的国王,只是被聚在了一堆。 第一九七三章 好样的 教官领着新兵在威扬门里走街串巷,仿佛是在炫耀的他训练成果,几圈下来,又回到了外城,给新兵们放了半天假,然后不少新兵就被抓去替岗了,其中自然也有小白。 几天后,小白才知道,威扬门里发生事了。 教官带他们进去,就是象征性的加强防备,根本不要求他们去抓捕犯事之人。 这让小白想到了那夜的黑影。 身法很快,很矫健,莫说大家睡着了,就是清醒也未必能发现,是小白自己把自己看低了。 这些新兵,体格比他强不了多少,反应和机警程度,小白能甩他们几条街。 小白自然不会上报这个情报。 他就是来混日子的,等羿哲一道,他就人间蒸发。 如此又过了几天,羿哲还没等到,陆老师倒是等来了。 “吆,还没干呢。”一见面,小白就取笑道。 “唉,想哪去了,我时间不多,听说你在这附近站岗,便趁买药来这一趟,怎么样,进来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大发现,小发现嘛,不提也罢,也不是能确定的事。” 陆陟点点头,道:“我哪里打听到了不少,这是我记录的情报,回头你也准备一本,这样咱们方便交换。”陆陟说着,偷偷塞给小白一本册子。 小白直接收入储物戒子,暧昧的笑道:“还说我多想,你身上这股味,啧啧,小美女的床果然好香啊!” “你真想多了,我是上了,床!但不是你想的上,那个郡主……变态啊!” 见陆陟一脸的郁闷,小白越发好奇了:“咱个变态法?莫非……” “求你别乱想了,她就是……自虐,哎呀其……其实也算不上,就是对自己特别严苛,经常与高手对练,还是不能放水那种,每次练完啊,青一块紫一块还好,经常性皮开肉绽,然后躺床上让我给他敷药,来之前还上了一道,这才沾了点气味。” “是是,人家一个丫头都没有。”小白撇撇嘴,显然不信。 那姑娘嫩得都快出水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这还真没有,目前你在外城见过丫鬟吗!” 小白一听皱眉道:“还真没有!” 有钱家的女子不是没见过,但现在回想,她们身边确实没有丫鬟服侍。 “这不就对了,能配丫鬟的,必须能住进威扬门,就连娶妻也一样,到了威扬门里你就能娶两,坐骑也能从牛马兽换虎豹兽,丫鬟也就可以每人配两了。” “哦,不过她可是郡主啊。” “这可是帝国法律,天子胆敢触犯都同罪论处,何况郡主,身份越是尊贵,他们越要以己律人,因为这个国家,神权大于一切!” “哦,感情东冥皇也只是马仔啊!”小白恍然。 “行了,其余的详细情报我都写本子里,有空看看,你也多打听打听,我先回去复命了,下次再见。”陆陟说完就开溜。 “这看得着,吃不到,更是折磨啊。”小白怜悯的望着离去的陆老师。 这世界,当兵可不是为了建功立业,是为了混口饭吃。 可就是这口饭,还得是人家吃剩下的! 明明说好的两百,到了小白手里就剩二十五了! 就这,新兵蛋子们还成群结队,兴高采烈的拿着二十五币,出去潇洒了。 “没事的小白,这就是世界地本质,我们应该写成书,谴责他们!” 可不是堂哥在劝说,堂哥还在专心给他罗列情报呢,他是在自言自语! 他怕他一时忍不住,几百头飞龙召出来,把胆敢吃他钱的家伙全给撕了。 想到就干,趁着休息,大通铺里其余新兵都出去潇洒了,他独自一个人奋笔直书,一个下午狂飙五万字。 一部讲述东冥帝国,最底层的《小兵》短篇完成。 “嗯嗯,通篇没吃人二字,字里行间却全是吃人!”小白审阅完,一字不改的满意笑了。 小白没有发表的打算,就算不问他也知道,那些书店就每一个敢印的。 由此可见,他们售卖的文化,绝对不是真实的文化,而是虚假的宣传广告。 不过小白也不打算把储物戒子里的书卖掉,他要留着作为证据,用他们渲染的光芒,照亮小白写出的黑暗。 光靠笔杆子,改变不了什么。 但笔杆子能点燃很多人心中的火焰。 这才是文明最大的魅力。 写完《小兵》的小白,日子没什么改变。 直至又一日,威扬门内又发生案件了,而且还不小,死者是一个衙门的官员,主管户籍的。 要是管钱粮的被刺正常,这事小白听说两三年就发生一次。 但管户籍的被刺,这还是头一回。 他是因为每个人上户,让人极恨弄死了? 不可能啊。 上户也不是他个人说的算。 案件可轮不到小白调查,他就一守门小兵,巡巡逻,壮壮声势就完成任务了。 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就是这一趟巡逻,遇到了! 几十个飞檐走壁的内门官差,追捕一名黑衣人。 好巧不巧的,这黑衣人朝小白他们冲来。 教官见此大喝一声:“站住!” “人家要能听你的,那你就完咯!”小白心底笑道。 毕竟是跟随大前辈学习多年。 以大前辈视角,这种事,黑衣人就该听教官的话,停下来任伏。 如此反倒是死不了。 而教官,怎么洗都没用咯! 毕竟这种情况,黑衣人是绝难逃掉了。 临死前拉个垫背也好,搅乱局势也罢,多少都能恶心很多人。 但这黑衣人显然没有这份悟性,一声:“滚开”便挥舞长剑杀向教官。 教官怒吼一声,挥舞狼牙棒迎了过去。 然而一个照面,人与狼牙棒在一阵寒光中就断了数节。 新兵蛋子都被吓傻了。 教官有多强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 教官拥有千斤之力,一拳能打死牛。 可就是这样,一个照面人就没了! “教官!”小白最先忍不住的惨叫一声,表情是何等的悲痛欲绝,心底可是乐坏了! 这厮,没少压榨他们的军饷,一百七十五币的其中二十五币就落他口袋里。 但这表面功夫还得做啊。 小白等黑衣人冲过惊恐四散的新兵蛋子,才跑到教官尸体旁,不顾恶心的抱起一口肉,哭得涕泪横流。 “您怎么就这样去了啊……教官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是一直把你当爸爸呀……你说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呀,呜啊啊……” 小白哭词可绝无问题。 东冥帝国也是受到了异人印象,许多书籍中都有成语,他和陆陟主攻书籍也是这目的。 打听情报,他们可真不适合。 那是张天流干的事。 莫老板是负责出钱。 白螣和老爷子算是出力。 羿哲就一跑腿的。 分工明确。 他这一哭,自然没有让人起疑,反倒是觉得这小兵,有情有义啊! 一名女官差见小白哭得太惨,实在不忍心,落在小白面前道:“小兄弟还请节哀顺变,这位教头好样的!” 第一九七四章 留白 好样的! 话是好话,字是好字。 可小白怎么听,都感觉有些风凉味! 他抬眼看着女官差,哎呀,人很漂亮,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差役着装也很有范,有那么一股子madam的味道,英姿飒爽的。 只是没有杨队的厌世脸,英武不足,淡雅完胜,如梦中的邻家大姐姐,就连额边两小角,也有着瓷器般的碧青色泽。 “教官啊!”小白发现自己看愣了,又忙哭喊一声来做掩饰,低着头哽咽道:“小人羸弱,只能恳求大人给我们教官报仇了!” 女官差不忍盯着他的惨状,抬头望着已经拉远的追捕队伍,道:“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说罢,人一个箭步就化作黑夜里的蝴蝶,几个起落消失于街灯下。 好戏转瞬即逝,小白忍住不去凑热闹,给教官好好收尸。 其余新兵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其中有几个帮小白给教官收尸,不过脸上都没什么悲痛。 小白不刻意打探情报都知道了,这些天天摸鱼打屁的新兵岂不知他们每月粮饷有多少落这厮手里。 不朝他尸体吐两口唾沫,已是仁至义尽。 “阿白,平日里也不见你跟教官有多亲啊。”之前跟小白讲解小雀仙的新兵疑惑问。 “唉,虽说那贼子厉害,咱们打不过,可什么都不干就让他从眼前逃了,还在那么多内门官差面前,名声肯定不好了,不如就借教官尸体,让他们认为我们也是有情有义的嘛。” “哎呀,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辛亏有你啊,不然咱们以后没法混咯!” 其余新兵也是连连点头。 还有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也过去表现一番情义的呢? 而大多数新兵觉得无所谓,不乏也有认为多此一举的。 人都死了,这些表明工夫,有个屁用。 可没几天,他们就打脸了。 威扬门的衙门发来了嘉奖书,虽然不是给小白的,是给死去教官的,但送来嘉奖书的女官差,对小白那番有情有义的表现很触动,居然要举荐他进入威扬衙门任职,问他愿意可否? 新兵蛋子们都听傻了。 这还用问吗? 就阿白这种新瓜蛋子能进威扬衙门,说连跳八级都不过分啊。 然而众人怎么都没想到,小白开口就是一句:“不去。” 哗然声顿时四起。 “为什么?”女官差也是惊讶的问到。 “我什么料我自己清楚,没那实力,去了也只是招人白眼,我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我只是不希望别人借此攻击我的举荐人。” 这番人间清醒的话,不仅让新兵们哑口无言,连女官差也莫名感动,对小白更是另眼相看。 “实力,没有谁出生就有,都是自己一拳一脚练出来的,但情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最怕的不是自己受到伤害,是被出卖,被抛弃,当时你们上百人只有你为教头的死而悲,于情于理,你值得我为你举荐。” 新兵窝里又是集体哗然。 要知道,他们可都听到了小白那夜言论。 他完全是为了自己不被追责! 凭什么?凭什么他还能得到举荐? 而他们这些人全成了陪衬! 天道不公啊! 有人想当场揭穿。 但见没人吭声了。 不是大家有多精明,新兵能有多精?他们满腔不服,可由不得他们发泄,小白已经满脸惭愧道:“大人言过了,我其实是为了我自己,那夜我等怯懦,不敢与之为敌,放任了贼人轻易离去,我想,我不做点什么,大人们定然觉得我们软弱,不可用,甚至会被追责,驱逐……” 小白不说还好,一说,女官差更是坚定道:“你必须随我去威扬衙门,这些我都知道,包括你转头就向他们坦白,但为什么只有你站出来,他们却只是看着,听着骂着,因为他们不够聪明,过于的愚蠢,只看到你做戏,没看到你在保护他们,若没有你,这批新兵无一合格,可他们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追责,还在嫉妒你,想要当着我的面拆穿你的假仁假义,可笑,你的心意是真,我可以将背后交给你,你心意是假,足可见你的聪慧与机警,整件事,从头到尾明里暗里都无过错,我不把机会给你,难道给他们?” 小白还能说什么? 大前辈,牛逼! 这自然是从张天流身上学到的为人处世。 他那夜坦白就是自黑吗? 错,那叫舍生取义! 理由女官差已经说明白了。 看似自黑,实则是给大家都有台阶下。 且处处留白,容大家有遐想的空间去推测他是个怎样的人。 而非去填满它,那只会物极必反,易惹人怀疑。 只要不是愚蠢或迂腐的人,不论从哪方面来看,小白都有许多值得栽培的优点。 跟大前辈学习这么多年,小白还是头一遭玩出来了! 别说,他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比打打杀杀过瘾多了,难怪大前辈老这么玩! 有一种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 很快,小白就离开了这个让他蛋疼,憋屈,却又结结实实,狠狠磨了一次心的摸鱼池。 好几次,他都想把这里毁了。 甚至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帝国都给灭了。 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稍有不公,他就全力输出,把所能毁灭的尽都毁灭。 结果只会在暴力旋涡中越陷越深,也越觉得无趣。 尽可能讲道理,积累到临界点再爆发,虽然还是打打杀杀,可给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以前那里不一样,小白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跟张天流、莫老板与老爷子做事时,总有一股心安理得的舒适感。 现在他理解到了,一切还是在旁人! 人是群居的,不论怎样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这个别人甚至包括父母。 他说自己不在乎,事实上很在乎,不在乎,不会在乎别人对他有多不公,更不会在乎别人对他的善意。 而当接收这一切,并周旋在这里面,既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有让该死的人死,让羡慕嫉妒他的人不会咬牙切齿,只有懊悔,惭愧,意识到错误,哪怕不是所有人如此,只有一个人因他而改变,他就感觉活着贼有意思! 这其中,他又意识到留白的重要性。 事不可满,不论是对自己还是他人,自己把自己填满只有假与刻意,填满他人,必遭反噬。 《仙木奇缘》 双方留有余地,才有可操作空间,甚至不用引导,事态就能顺心发展,人生的意义,仿佛就在这留白之中,那已成画的笔墨,就让他作为过去好了,不论美丑,那就是自己走过的人生。 第一九七五章 演习 小白换上一身小吏服饰站到镜子前,目光第一时间没有落在服饰上,而是看着自己的脸。 多年没照镜子的他,居然发现自己成长了,十六七岁的样子,变成了十八九岁的样子。 二十年老了两岁。 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我也是个成年人了!” 自嘲一笑,小白整理好衣衫褶皱,拿起制式弯刀走出厢房。 威扬衙门的杂役多数居住在衙门里,虽然没正式入编制,还在实习期,小白却分到一间单人厢房。 回看房中小清新的布置,对比之前的生活,他竟有种一步登天的错觉! “唉,可怕啊,可怕!” 关上门,小白前往他就职的班房。 东冥帝都的衙门班房就是扣押待审犯人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拘留所。 小白不是捕快,他书面资料武力不行,倒是会些笔墨,于是被安排到班房做书吏,记录谁来探监,谁来提走犯人,又有谁被抓进来,很是轻松的闲差,也是美差! 毕竟想探监就要过他这一关,没点好处,他有的是由头拒绝对方。 但既然是美差,怎么可能轮到他个新人。 即使入了职,他也很难捞到油水,老油条们传承几千年的智慧中,如何剥削、控制、打压新人,可是被奉做经典永流传的啊。 在兵衙,他尝到了替班。 在这,他又尝到了替班。 不同的是,昼夜转换,辛苦的夜班没了,清一色的白班让小白有点哭笑不得。 不知什么时候传的规矩,探班几乎成了晚上的工作,白天不会有人探班,都是记录犯人进出的记录。 显然这探班只能在晚上,人家都睡了,你再静悄悄地来,静悄悄的走,神不知鬼不觉的,明明是见得人的事,非当成见不得人的勾当。 奇怪的是,即使偶尔几个被迫白天来探班的人,小白都不受他们的钱,问明情况就放了进去,他们下次依然不会白天来,只要时间允许,就要等夜深人静塞钱进去,不如此,还不安心,总觉得小白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害他们,借个方的给他们亲人加刑,好以后索要更多! “有趣。” 小白将此记录下来,作为新书素材。 有了单间,就有私人的创作空间,小白还挺喜欢这样的氛围。 以前些的都是所见所闻所听加幻想,现在,小白的笔墨尽是满满的真实。 又一日的上班途中,久坐的小白无事可做,便起身打了一套兵衙拳。 “挺刻苦啊。”女官差声音从旁传来。 小白立刻收功笑道:“习惯了,每天不动动,浑身筋骨疼。” “看到你这样用功,也不枉费我引荐你来此。”女官差扫了一眼班房牌匾,又低头看着小白道:“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大才,却被小用了。” “不敢。”小白躬身抱拳,行了一个神似九州礼节的东冥谦卑礼。 这可比南冥那种将双臂如角一样向空伸展,弓腰低头的礼节让他容易接受多了。 南冥礼好似把自己身体比作牛头,或鹿头,这种有角动物的脑袋,也有点将自己视为畜生,朝主人低下头颅的卑微含义。 东冥更显开化,且明显得到部分九州文化影响,抱拳、拱手、欠身,这种人对人的礼节被东冥人用得炉火纯青。 女官差道:“你很聪明,在这里能更直接的接触人生百态,这对你是很好的锻炼。” “多谢大人栽培。”小白又恭敬道。 “好了,登记一下,我要提审犯人。”女官差是有公事来的,平时可不会特意来跟小白叙旧。 小白立刻回到座位,飞快写下女官差的名字,南陇素。 女官差不是姓南,而是姓南陇。 幽冥大多数都似复姓,且与九州的复姓还不同。 小白也有,叫辰孟,白。 不就是把名字反过来嘛,大前辈能叫流天章,陆老师能叫登升鹿,自己怎么就不能反过来叫?这里可没有什么百家姓。 但其实他这个姓是有问题的! 张天流的流天章,是如天上流云般的文章。 陆陟的登升鹿,是活蹦乱跳或登跃高山的小鹿。 皆有其意,至于有没有其姓,这不重要,很多偏远荒寂的小村落异族,没名没姓没文化,接触到人文社会后,就会给自己起个贴近自然,而又有意思的名字。 而辰孟,若用幽冥文字写出来只能是晨梦,清晨梦晚之意,而非辰孟,因为这里的时辰年月用的是另一套,不存在辰孟二字。 而晨梦在幽冥确有其姓,且是西冥大姓,当然在东冥就有不少,至于地位如何不好说,但不论如何,若小白这个名声传开,迟早会被他们找上门! 小白对此,无所谓。 曝光就炸呗,打不过就跑呗。 反正有人兜底。 南陇素带着疑犯离开后,小白本以为可以等下班了,不曾想,十几名捕快抓着大大小小十几人来到班房。 “这是把人一家子都给端了啊。”小白心底苦笑,开始挨个记录。 在听到第一个人的姓时,小白就愣住了。 “丹飞,记得遇刺身亡的前户官,好像就叫这姓,难道是他一家人?”小白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不过他没多想,他来混日子,又不是真要干这一行。 逐一登记完,便由狱卒领进疑犯,分配囚牢。 当天夜里,小白尚在写作,忽听号角齐鸣,人喊兽嘶。 那一声声劫狱立刻让小白联想到下午被送进来的丹飞一家人。 “应该不是,不然太不合理了,那一家有老有小的,怎么可能劫得走。” 想到这,小白提刀就走了出去。 虽是文职,但他喜欢凑热闹啊,何况他上次都那般表现了,这次不表现一下说不过去。 到了厢房外,隔壁陆续有人一边穿着衣衫一边往外跑。 “刀,刀!”小白亮亮自己的刀,提醒一个跑到他面前的小吏。 “哦!差点忘了。”小吏忙有跑回去,提刀冲出来,跟小白一同奔至班房外。 此刻班房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大门前,灯火之下刀光剑影,烛火之上弩矢嗖嗖,喊杀与怒骂联奏的乐曲令人心潮澎湃,又毛骨悚然。 身边不断有杂役加入,小白也拔出刀,在边缘反复横跳,看似寻找时机,实则压根没有上的意思。 他可不是故意装怂,实在是人多,根本挤不进去。 劫狱的人什么样他都看不到,全是一堆背对他的杂役,再里面是有品级的官差。 场面持续了半刻钟后,突然班房另一头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名官差的惊怒:“不好,贼人炸了后牢,从另一边逃出去了!” 然后一群官差、杂役如潮水般涌入班房,留在最后的小白正要跟进去时,忽见班房外打斗的场地别说尸体了,连血都没看到,而且那些弩矢连箭头都是平的。 “靠,演习啊?”小白顿时索然无味了。 第一九七六章 跑腿的命 闹腾一夜,翌日一早。 小白和一种小吏、杂役、官差们整齐的站在前庭里,被三房总管坚石忠,好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们这帮废物是要气死我吗?” “你都说废物了,废物不气人那能叫废物?”小白心底冷笑。 “南陇素,身为捕房副尉,重要时刻居然不在,你干什么去了?” “我……” 南陇素刚要解释,坚石忠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冲她身边另一名脸上满是淤青的官差道:“你说说你,把人追上了是能耐,可也不跌量跌量自己的拳脚有几分本事,活干被揍。” “还有你……你你你……遇事不决,错过抓捕时机,你呢,顾前不顾后,班房年久失修,你怎么就没考虑到人家破墙而出,还有你,班房都多少年没修葺了,你工房是干什么吃的?另外你们这群杂役,遇危难时,敢豁出命上前固然可贵,但没让你们妨碍捕房差役,是知道这是预习吧,想表现自己,就你们这身手,真遇到高手多少去都是送死,想把衙门抚恤金掏空吗,嘿呀,你笑什么?” 坚石忠突然看向小白。 小白忙做一脸严肃,拱手道:“小人没笑。” “笑就笑了,还怕承认,哦,是你小子啊,你以为就你看出问题,别人都瞎子,你如此怠慢,以后怎么当录事?” “总管大人教训得是,小人以后绝不怠慢。”小白谦卑道。 “哼。”坚石忠转身,对衙门大堂内端坐的大老爷道:“此番预习成果不佳,还请太令责罚。” “太令?”小白一愣。 他来也有二十多天了,还从未见过衙门的大老爷,也没见过相关的书面称呼,一般都是叫威扬令,而威扬令有十二个,同级别,只是掌管区域不同,类似县长。 后来小白才得知,威扬令是县长,而威扬太令就是地级市的市长了。 整个威扬门,就他最大。 不过他还是很在意这个太令二字。 “这太令渊延他家有什么关系呢?”小白觉得是个情报,有机会得好好挖挖。 一顿训斥过后,大家又是保证,又是组队写检讨的,好一顿忙活,到了下午才解散。 晚班的人赶紧回去补觉。 小白也回到岗位上,与杂役清理昨夜留下的狼藉。 入夜,小白还在岗位上,没办法,换班的人迟迟不到,大概还没睡醒呢。 小白这回算是体验了一次忙碌的滋味。 越晚,探监的人越多,虽然小白说了不收钱,他们还是硬塞,携带的好酒好肉也会留下一份。 小白无奈,只好分给狱卒。 这把狱卒喜坏了。 平日里他们也会得到一些好处,但基本都是三五个币,酒肉更是别想了,只有狱长和书吏才有这待遇,他们平日里不压榨狱卒就好了,还想让他们分好处,做梦呢。 小白的慷慨居然还把他们给感动了。 可惜,他们也知道小白都是白天当值,今夜是特例,以后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两个时辰后,换班的书吏才姗姗来迟。 “有劳了兄弟。”嘴上说着感谢,脸上可没有一点谢意该有的表情,特别在看到造册后,脸色更不好看了,显然觉得小白捡了他的大便宜。 小白刚起身,正要离开,突然一声破空响将他目光吸引了过去,仰头便见一道微光直冲天际,转眼就在高空炸开,化为一株巨大的烟花树,在血月下,照亮了大半个帝都城。 紧接着嗖嗖声又起,一道道微光冲到高空炸出灿烂的烟火。 “居然有烟花,还以为是什么信号弹。”小白心底苦笑一声,默默往厢房走去。 烟火时明时暗,扯着他的倒映摇曳不定。 到了屋里,小白坐在自制的办公桌前,提笔开始描述演习的过程。 翌日,当小白起来吃早饭时,听到同僚将其昨夜烟火,才知这是丰收的喜悦表演。 可见今年秋收很不错了。 东冥有八季,大致可分为九州二十四节气里的八种节气,后应该是异人关系,改为春、清、夏、署、秋、寒、冬、雪。 而南冥就没这么多了,只有老传统的两季,分为风、雨。 北冥只有一季,也不算季,那边全年冰天雪地。 西冥听说有三季,分霜、旱、沙,每季一八百十天左右。 从气候可见幽冥很大,具体多大,他们目前的情报尚未确定,已知的是超过了整个雷云海域,大概十六倍于金景大陆,一百多个南陆。 这就苦了羿哲了! 历时近半年,好不容易抵达西冥边城后,老爷子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便叫他确定其余三方动向,那他只能往回赶了。 他的瞬移还能完全适应,跑的裤衩子都没了十几条,最后干脆裤衩子都不用了,保住空间戒子能顺利瞬移就行,里面还备了不少衣服呢,停下来时紧急换上就好。 《极灵混沌决》 “什么鬼地方,心灵传送都用不了。” 回到南冥居住多年的城池小院,不见张天流的暗号,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荒蛮里挂了,羿哲只好奔向东冥。 他可不会去荒蛮。 饶是他一闪好几里,等赶到东冥时,又用掉了二十几天。 时间多数花费在休息上,连续瞬移的时间不超过三天,一天平均十万里。 此时的他,整个人都仿佛在冒烟,如刚从桑拿房里出来又请人搓了个澡。 看着巨大帝都城,羿哲忙从戒子里取出衣服穿上,边向帝都城走,边沿途找暗号。 城外城里走下来,居然没看到。 打听得知门不止一个,气得羿哲破口大骂。 “尼玛,东明帝都十八个门,每个门都走一遍也得花我好几天时间啊。” 再抱怨也没用,只能按个去找。 三天后,羿哲可算找到了留有暗号的城门。 暗号是张天流制作的特殊药水画成,用箭头搭配一个符号,只有用纳米镜片能看到,异族肉眼是瞧不见的,因此小白留下的暗号很明显,羿哲一眼就能看到。 顺着暗号,找到一家客栈,又从客栈找到了城卫军十一营。 城卫军主守外城墙,小白以前守内城墙,看似返了,实则可没返。 虽说越往内,防御越强。 但就外城和威扬门内,只能算是贫民窟与持有户籍的本地平民。 权贵在万象门内,而万象门和威扬门中间,还有一重文韬门,这是取士的门庭。 万象门后才是域王门,之后是冥皇宫及手握神权号令天下的神辉殿。 来到在十一营外,羿哲想了想,还是上前向守门兵卒问道:“请问登升鹿可在营中?” 客栈的暗号标注,陆陟在十一营里当了药夫。 药夫在南冥也有,一般是抓药配药的,不会写方子,也不会瞧病,唯一的长处就是认识的药材多,但水分很大,很多药夫认识本土常用的几味药,因此地位也不高,羿哲并不抱希望,但他又不想干等。 没曾想,对方一听到找登升鹿,立刻肃然道:“哦是登升药师啊,稍等稍等。” 说着就去禀报了。 羿哲有些懵。 陆陟这厮的暗号不是说药夫么?怎么成药师了?而且看兵卒样子,似乎对他还挺尊重的。 这就是羿哲只能跑腿的原因! 他明明听过陆陟的能力,可却没往这方面联想。 三千年了,这种细节都没掌握,不跑腿能干嘛? 第一九七七章 一场空 当陆陟从军营出来,见到羿哲后不住激动道:“可算把你盼来了!” “我人都快死了!”羿哲郁闷道。 “辛苦辛苦,走吧,犒劳你一下。” 陆陟领着羿哲往市集走去。 途中,陆陟拿出一部封皮写着药典的书,交给羿哲道:“都在上面了。” “可惜我没什么能给你的。”羿哲言下之意,还没有值得交换的情报。 “刚开始嘛,以后就好了,对了,我跟小白早已囊中羞涩,去了莫老板哪里,记得索要些经费,下次来时给我们捎来。” 本来希望羿哲能立刻找莫老板要钱,但看羿哲那神情萎靡的样子,陆陟不好意思开口,改称下次来时捎带。 “唉,以后我怕是得一刻不停歇咯。”羿哲收起药典,问:“小白那边怎么样?” “他可比我好,都混进内门了,现在就职威扬衙门,若是可以,你最好去见他一下,我现在可进不去,不过那里的守备很松懈,站岗的都是新兵,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思考人生,注意不到你的。” 羿哲闻言,回望街道尽头的巍峨的城墙,点了点头道:“哼,就是想主意,我也不给他们这机会啊。” 两人聊着,到了一家客栈。 陆陟安排羿哲入住,等他休息时,陆陟才离开回到军营。 当夜后半夜,羿哲一觉醒来,晃晃脑袋,起身活动一下道:“可算有点精神了。” 看看夜色,羿哲突然消失在屋内。 一刻钟后,训着暗号的羿哲出现在小白房中。 入睡不久的小白立刻睁开眼睛,见昏暗屋内站着一个人丝毫不觉意外,问道:“你怎么不明年再来?” “我人都快瞬没了你给我说这个。”羿哲伤心啊。 “钱,带钱没有?”小白下了床问。 羿哲摇头便道:“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小白走到书桌前,开始翻箱倒柜。 “情报。”羿哲不想待下去了。 “喏。”小白回身就递给他一沓纸张,显然他刚才翻箱倒柜就是找这些东西。 “你好歹弄个小本本吧,打乱了多不好。”羿哲没好气的接过记录情报的散乱纸张。 “哎呀行了行了,下次来给我挣点钱,书都买不起了。”小白说着就回到床上躺下。 羿哲将情报收入储物戒道:“唉,有时候我真不明白,老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小白闭上眼睛道:“以前我当玩,现在我明白了,我的作品好多年没有突破了,它成了一种固有式的宣泄,是我将在现实看到的不愉快用自己认为爽的方式,以笔墨宣泄出来!” 小白自嘲笑了笑,又道:“看客永远是看客,即使再身临其境,再打动人心,你还是无法切身体会到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微妙情感,我们啊,就始终没有融入无边海和这里,包括大前辈,所以就十分的想家,想念亲人,我们一直活在过去,它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动力,可它不是未来啊,如果回不去,我们要一直这样活下去?不停漂泊,直至生命的尽头,也太无趣了!” “这里就不无趣了?”羿哲问。 “更无趣。”小白笑道略微抬头,挪了挪枕头,让自己枕得更舒服些。 羿哲环顾屋子道:“可我看你挺享受啊。” 羿哲以前就听过,透过屋中陈设能看清一个人。 他没有这么细心,一直观察不出来,但现在他看得很清楚,之前小白的屋内是乱七八糟的,除了书没别的东西了。 现在虽然很多书,但被整理得很干净。 这是一个人变化最直接的体现。 他改变了他生存的环境。 “窗口可以放盆仙人球。”羿哲指着窗户提议。 “这哪有那东西啊。”小白笑道。 “行了,走了。”羿哲不再多留。 小白的话,对他触动不大,因为他身边的异人都有过类似的问题,似乎每个异人都在迷茫,是去是留,然后岁月就这样没了。 但小白的改变,却对他触动很大。 他是自己改变了自己。 不是找人给他收拾屋子,也不是一时兴起。 他只是把心,静下来了! 这是他们都做不到的,包括张天流。 近二十年的相处,羿哲多少能看懂点张天流。 这厮有种隔阂。 你以为他把一件事情交给你是信任你? 那是利用你。 他所交代的事,都是他们很容易做到的事,困难的事他从不交给别人,就是因为不信任。 原以为,这种感觉是错的,羿哲再不济,他也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凭什么把困难的事交给别人,自己却不去做呢? 在别人以为错的时候,自觉三观很正的时候,也往往是最不可靠的时候。 这样的三观会让自己不会成为把麻烦丢给别人的人,这是没错,可人与人之间在疏远。 张天流就是这样疏远所有人。 可为何他能与其余三仙混得如此熟络? 以前羿哲以为他们是同道中人,结果相处发现,是小白表述得不够明白,也或许是他当年的文笔过于稚嫩,没把四仙传写好。 近二十年来羿哲看明白了,张天流被人信任了,信任他的人是莫老板! 这厮以前是个警察啊,信任一个骗子,很可笑不是?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微妙。 换个角度就是利用。 拒绝就是疏远。 不拒绝,受伤的往往是自己。 就像他,好好在无边海享福多好,来这鬼地方受罪,还只是干件跑腿的事,多不值得。 《极灵混沌决》 他讨厌被人小看,那样让他觉得是个废物,他自视是大才,可张天流若给了他目前无法完成的任务,他回去干吗? 他会连试一试的心态都没有,直接拒绝。 左右都是个死凭什么便宜张天流? 是因他在付出? 为了朋友。 他能逃过张天流追杀,但他的朋友逃不掉吗? 他拒绝,张天流就会下杀手吗? 是因为他觉得张天流是罪大恶极之人,他拒绝,跟他走得近的人都会死,所以来了? 羿哲很可笑的发现,他来,居然是因为他觉得张天流十恶不赦! 他怕张天流,怕他毁了自己的生活。 近二十年相处他觉得这厮根本不可怕。 他搞不懂是张天流真的不可怕,还是他潜意识里认同张天流! 只要视他为伙伴,羿哲会发现一种莫名的心安,这是一路过来,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陈凤池把他当工仔,昔日的队友,包括陆老师,都称不上是伙伴。 否则也不会再见面时,招呼都不打。 因为那曾经是他们的黑历史,谁都不想提及,可见他们内心并不认同对方! 而斩断他们黑历史的,居然都是一个人,张天流! 没有他,自己说不定还在各地捣乱,直至有一天遇到能克制他的人,如瞬移般迅速的暴毙! 羿哲意识到了,他对张天流也有一种信任感,而走来的所遇之人,反而有一种疏远感。 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有说有笑的,一起执行任务,一起去冒险,遇到危险时总能互帮互助,这就是伙伴,可为何仍然有疏远? 羿哲不知道,他甚至想过,不是他,而是他身边伙伴被张天流威胁,那么这个人会不会为了他来幽冥冒险? 他会告诉自己吗? 还是一个人默默付出? 不! 他们应该会找公叔怜阳,因为他们没有黑历史,即使有张天流也不知道。 是因为黑历史,因而疏远? 那他,跟张天流又有什么区别? 张天流有莫老板信任,而他,谁会信任? “唉,该死的小白,让我多了这么多杂念,以后还怎么修行啊!” 抱怨完,羿哲又笑了。 修行,不就是摒除杂念的么? 一圈下来,羿哲回到了西冥。 他这个人心里很难藏住事,在前往北冥路上遇到莫老板,他没说,是他觉得丢脸,再见老爷子这位前辈高人时,他忍不住了,将杂念述说出来,希望得到老爷子的开导。 老爷子低眉俯视茶盅,伸手抓起倒掉一半,再抓起茶壶倒满,递到羿哲面前,微微一笑问:“知道了吗?” 羿哲恍然大悟道:“哦,我懂!就是说,即使我把杂念当成水给倒了,可只要跟人接触,这杂念就还会回来!” 老爷子笑容一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滚。” “不是吧,我难得向人倾诉一下烦恼,你就这样对我?”羿哲苦着脸道。 老爷子问:“既然你都说烦恼,那可有无烦恼之人?” 羿哲苦笑,这字眼扣得! “那你倒茶几个意思?”羿哲反杠一记。 老爷子有板有眼道:“入定多时,茶脏了。” “脏?脏了你不全倒了?”羿哲再杠一记。 “脏了就要全倒吗?”老爷子又反问。 “介不是废话吗,脏了不倒光,你就是倒再多水它还是……脏的!” 老爷子微笑不语。 羿哲哭笑不得。 “痛,太尼玛痛了啊老爷子!” 羿哲收敛了苦涩的笑,长叹道:“唉,现实总是这么残酷,问题不在别人,在我,我的烦恼源于小白有引导他的大前辈,这大前辈有个信任他的人,而那信任他的人,又有着愿为之付出一生的职业,还与你有着共同的追求,我啊,回想种种,一直以为没事了,过去了,这跟骗自己有什么区别?越是健全的社会我越无法融入进去,总在殚精竭虑是否会有清算的哪一天!我还不如老张,他脏他有理他都如此,我脏,如小白笔墨里的宣泄,全然不顾及别人受到了多大伤害……” 羿哲流着泪道:“三千年了,我就是因此什么都得不到吗?” 第一九七八章 不做人吧 张天流长舒一口气,看着面前飞翔的小鸟,眼底疲惫中夹杂着欣慰的异彩。 也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小鸟消失了。 张天流没有失望,因为这不是失败,反而成功得不能在成功。 他解开的符文数以万计,但唯独这一次,让他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即使完成后,也没有拨开云雾见天明的开朗。 只有在松了一口气后的自嘲一笑。 他发现自己有时候也挺蠢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当初的基础上,可真讽刺。 与其说刚才的是小鸟,不如说是一枚符文,倒映在小鸟眼里的符文。 这枚符文形如葵花,研究它时,张天流从类似的植物着手,先把荒蛮像葵花的花朵作为材料,失败后开始用其余的花朵,诸如菊花、荷花等,还是失败,干脆就跳出花朵,从果叶着手。 一个月后,张天流放弃了。 幽冥一个月,可堪比九州时间的三个月。 三个月一点没进展,张天流还是头一次! 他开始研究后续符文。 这段碑纹的符文有七十三枚,从刻画的形状看,是一双双眼睛,像一个个“无穷大”的符号,只是“∞”符号外,有头顶与下颚轮廓,“∞”符号里,又有不同的细密眼瞳纹路,以此可以分辨出兽、鱼、鸟、虫四大类,之下又分化出不同的生物眼睛,包括似乎被归纳在兽里的人与异族。 除少数缺乏的材料外,皆被张天流用了相对的动物材料制作完成,包括人眼。 而从这里,他发现这些生灵眼睛,似乎在虔诚的仰望太阳,便是那葵花纹。 他似有明悟,就以太阳的思路着手,尝试诸多法阵,终于能吸取一点点紫阳之力,制作完成的符文毫无效果。 日月乃星辰,又以星辰的思路去尝试,为此用上了十多年里收集到的稀有材料,三颗小陨石,结果又是徒劳。 一次次失败,让他只能又去研究别的。 兜兜转转,张天流又回来了! 因为他从另一套全是各种前肢和蹄子的碑纹上发现,他想多了! 那葵花不是花也不是日月,它也是一只眼! 葵花纹是眼瞳的纹路。 只是其它双目符都是一对,配上少许的头部特征,葵花双目符文就一只,没有别的特征让他误以为是花或太阳。 但这又难倒张天流,究竟用什么材料打造这只眼? 符文取材未必是含义的实体,当然有实体含义的符文,用实体为材料成功率极高,但并非就要取眼睛,一般的生物符文,用骨为主材料,毛发、血肉、筋脉都可以为辅,同样有效果。 之前的双目符文都是取至张天流抓捕的食物,抓到什么动物就制作相近符文,这其中的人眼符,他用的是蛾翅猴身上的材料,一样成功了。 效果如何现在也没时间去比对。 葵花眼或许是未知生物,或许是另一种人眼,也或许是神目。 张天流一边思索一边尝试,最后他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眼,它不属于任何生物。 它很复杂,复杂到七十三种双目符纹路合起来,也没有它复杂。 但它又可以是很简单的一个“目”字。 那么它的含义就可以不存在实体,而存在心灵。 有了这份感悟,张天流先尝试符文组合,将形容某种动物的所有符文集中起来,将代表这个动物的眼,换成这个目,失败。 又经过数次尝试,最后,他居然用了同样的办法,在识海里完成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确实可以算神目! 因为它是元神之力才可以施展的目。 张天流觉得自己傻逼了的原因,是这玩意,极有可能是特么游目印的原始版本! 也就是游“目”印原符里的“目”! 但他并非无用,恰恰相反,它很有用,它可以演化万千,而游目印虽说也有很多变化,但它很难作用在符语中。 张天流不会为了游目印去研究一套符语。 反观“目”,那用途可太多了。 刚才的小鸟,是他用自身为载体,激发背部凤纹释放小灵雀,再以小灵雀激活“目”符文。 其实没什么用,就是灵雀的瞳孔纹路变成了金色的葵花,而非之前的小黑珠。 但这是激活的特征,没有特殊能力是因为没有与之搭配的阵纹或符语。 但既然能激活,说明就有无限可能! “唉,差点搞死人了。” 张天流突然感觉很疲惫。 虽然刚才召的灵雀很小,但要知道这是幽冥,真气离体瞬间就消散,他刚才为了防止消散,可是牟足了劲,现在体内真气不足十分之三。 一次用了七成多! 修为低,就是这么悲催。 “要是天才,三千年,也该迈入圣境了吧。” 他可一点没有羡慕的。 虽然他研究符文的时间远超三千年,而是上万年。 可这条道,他是越走越有意思。 修炼,修个屁。 那也是人干的事? 东黑手能机械飞升,他为啥不能符语飞升? 不过说起来,本质上他还在依赖真气。 这趟幽冥之行,让他看到了可以摆脱真气的曙光! 幽冥异族激发刺纹的方式不依赖真气,而是材料本身。 东黑手跟他说过许多位面的体系中,也有不存在灵子,却依旧能通过修炼变得强大的存在。 《青葫剑仙》 包括一个他的未解之谜,婧慈。 婧慈的特殊,炎魔都看不懂。 但在东黑手这里,稀松平常。 因为婧慈不仅一个肉身,她在许多位面都有肉身,或者说去过,修炼了不同的体系,把她自身变成一个核电厂,也不知道她如今找到办法控制没有。 看看时间,已经是他们到来的幽历十九年了。 “时光如梭啊!” 他进入荒蛮已经一年了。 一天三十九时辰,就是七十八小时,一年五百四十一天。 这一年,将近九州的五年。 而无边海,又过去了十二年! 在无边海,有灵气滋养,精气神足,还不觉得。 在这里每天都会困倦,还要吃喝拉撒睡,短短一年,却让他感觉比无边海过去一百二十年都多。 张天流突然想到什么,拉下一缕头发,发现又白了许多。 这样下去,他又将是小白四仙传里,哪位征战天涯的白发三千尺了。 “那小子,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搞得别人都以为我头发都有几百丈长。” 张天流苦笑,想到小白,又不觉在想他现在又在写什么乱七八糟的。 “从他近些年作品看,还活在幻想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实,感受不一样的人生。” 对此,张天流不抱希望。 因为小白也有心魔,有任务还好,没了任务,他就是一个过客,没有一个地方能将他留住,能跟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也都是过客。 当他们如果选择在一个地方扎根,小白会自己离开,继续去做那过客。 这种心魔,源于他对失去亲人的痛。 寻常人,因为生活的压力迫使他们前进,为了活下去和身边的人,痛苦都会成为过去。 在无边海的异人很难有这样的人生。 特别是修炼了,有了元神,记忆力强,昔日的痛苦随时能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每一个细节,每一分痛,忘不掉,就只能转移注意力。 人家都说修炼是斩断红尘。 确实,不斩断,哪有心情修炼啊。 可若斩断,修炼又有什么意思? 长生不老,天长地久,那也得有爱啊。 念及此,张天流莞尔一笑道:“都不知道这爱能给谁,谁有肯给我,想这些作甚,老老实实不做人吧。” 第一九七九章 升职 入冬的东冥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紧紧一个下午,整个帝都城便泛着紫光的雪笼罩。 “遭不住啦。”下了班小白搓着双臂,弓着背跑向了去往厢房的反方向。 他没有急着回屋,而去了一趟捕房。 “来了。”南陇素见到小白,冲他一笑,又道:“跟我来吧。” “劳烦大人。”进了屋的小白挺起腰杆,搓臂取暖的双手变为拍打肩上雪花。 这雪花,在外泛着紫色,到了屋内在灯光下,则泛起银蓝色。 看着捕房七零八落的座椅和堆积如山的案宗,小白一路摇着头,跟南陇素进了里屋。 “总管,人带来了。” 南陇素说完,里屋响起了坚石忠的一声轻:“嗯。” 南陇素没有离开,而是腿到一旁,将身后的小白让出来。 “大人好。”小白上前两步,稍微超过南陇素半个身子。 正翻阅案宗的坚石忠只是轻微点头,目光依旧盯着案宗问道:“你来多久了?” “嗯……三百六十五天。”小白说着,心底补一句:“按天算,刚好一年。” “有半年多了啊。”坚石忠又点点头,再次问:“衙门里的事,你都清楚了吧。” 小白谦虚道:“还算了解。” 坚石忠又问:“那具体了解多少?” 小白搞不懂这厮,你直接提拔我做录事就好了嘛,问东问西的,干嘛啊?还一副长辈口吻,就是用你们这时间算,咱也二百五……不,还得加这十九年和我九州的岁数,算是有二十年,那就是二百七,你个四十几岁的小家伙,我初到幽冥时你怕连捕快都没当上吧。 “嗯……具体看大人希望我了解多少了。”马虎眼嘛,小白也会。 坚石忠这下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了。 “嗯自信啊!”坚石忠笑道。 “没有没有。”小白忙摇头。 坚石忠合起案宗问:“想不想来捕房?” “嗯?这套路……”小白心底一寻思,便故作糊涂道:“来捕房做录事?” 在威扬衙门,录事可是官,书吏只是吏,通九州古代一样是没品的,这可不是骂人。 东冥没有九品制,而是分为天、廷、王、相、士、卫,正好六个阶层,对应帝都外城以内的六重门,不过职权嘛,某些廷和王,反而不如相,至于这个相,就看他是王相,还是廷相,或天相了! 威扬门是第一重,这里的九成九都是卫。 卫有四个品级,不是一四,而是东南西北,东最大,毕竟这是东冥,南冥虽不如西冥富饶强盛,但据说是异族起源,因而第二,下面自然是西冥,北冥最穷排在末尾。 不过小白把它翻译成了甲乙丙丁。 什么东南西北,这在他看来就不是品级,是方向好不好。 为了标榜东最大,用得着这样么? 自信点,甲乙丙丁更好。 眼前的坚石忠,职位上是卫乙,职务上等于三个卫乙,毕竟是三房总管嘛。 身边南陇素是卫丙,小头目一个。 小白如果成功晋级,自然是卫丁。 至于之前干的书吏和城楼小卒什么品级? 不入流能有什么品级? 倒是贡献了生命,帮小白混到威扬门的教官,算是个卫丁。 坚石忠对小白的回答忍俊不禁,笑道:“你就这么想当录事?” “不当录事当什么?”小白装傻道。 “呵呵,到捕房,当然是巡捕了。” 不等小白开口,坚石忠又道:“南陇说你很努力,每日闲暇必在练拳,不过你练得只是最粗浅的新兵拳,这些日子也炉火纯青了,想不想练更高深的拳法,录事可没有这个机会!” 这个小白也懂。 录事和小捕快虽是同级,按理说一文一武都有提升的空间。 但这是东冥! 文化是很丰富,可也有限。 这里还是崇尚武力的,那一重重门内,所有达官显贵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因为在幽冥,没有强健的体魄很短命,不炼体,平均寿命在四十岁,而炼了体能翻一翻,练了高深的武功,甚至翻几番,达到千年寿命都不为奇。 可与之相伴的是凶险啊。 人家可不会让你白练! 而对小白来说,凶险,那是什么? 他也不小装了,点头便到:“好啊。” 坚石忠一愣,继而笑道:“你倒是爽快。” “这不是你想的吗。”小白反问。 “额……” 坚石忠被这一呛,一时语塞。 “南陇,带他去吧。”坚石忠用吩咐来掩饰尴尬。 南陇素点点头,领着小白去了卫武房。 卫武房是衙门的藏经阁,里面有许多卫级修炼的武功。 “左边武技,右边功法,你可每样挑一本。”南陇素指引道。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小白说着,揉揉眼睛,暗暗戴上大前辈给的纳米隐形镜。 小白修为毕竟太低,只能做到短暂的过目不忘,这里几百部武功,他怕没看到一半就把前面的忘了,得偷偷录制下来。 看着小白翻来翻去,南陇素也不在意。 翻这么快,能看清几个字? 当年她何尝不是这样,选择太多,每一种都想学,奈何又学不了这么多,只能慢慢挑。 “不用急,以后还有机会,挑一本合适的先练着。”南陇素笑道。 “嗯。” 小白翻了二十几本后就罢手了,全看完可太惹人怀疑了。 “就这长寿拳和这部延寿功吧。” 看着小白一手一本,南陇素皱眉道:“你才多大,就急着学这些?” 小白笑道:“我爹说,长寿,得从娃娃抓起。” “也是,修得越早活得越久,不过长寿拳不可与人交手,只是作为强身健体的演练之用,若有与人交手哪天,还是用你的新兵拳吧。” “诶。”小白应下,反问:“那个,我是自己抄录一份的乃是?” 南陇素转身向外走道:“直接拿走吧,里屋书库每部都有三本备用,自然有此间书吏抄录。” “啊,这里的书吏似乎更好啊!”小白羡慕道。 南陇素脚步一顿,回过头,透过薄薄云层,淡紫的夕阳余光映照着她的侧面,挺巧的琼鼻将侧脸轮廓延伸到完美弧度,那靓丽的眼眸虽清澈,却又带着一点点雍容的倦意,极富异域的成熟风情。 可在她额头柔顺的黑发间,调皮的小青角微微探出头来,反射着淡紫的夕阳光芒,是那么的惹人憨笑。 这一刻,小白内心有些微微触动! “觉得,我害了你吗?”南陇素问。 小白点头。 “也是,换任何人都觉得在这里做书吏更好,但我告诉你,来这里的书吏十个有九个管不住自己,什么都学,最后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那我真是要谢谢大人了!”小白笑道。 “当然。”南陇素欣然接受。 “那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小白一记直拳打了过去。 南陇素一愣,继而点头道:“好啊。” 第一九八零章 角的猜测 “恭喜你晋升。”南陇素端起酒杯先为小白祝贺。 “也祝大人早日晋升。”小白与她碰了一杯。 南陇素爽快的一口闷下,登时眯着眼,龇着牙,表情狰狞片刻,忽而长出一口气,脸上洋溢幸福的喊出一句:“嘶,真痛快啊!” 小白一笑,喝了口自己的酒后,笑问:“大人很喜欢喝酒啊。” “是啊,你不喜欢?” 小白夹了一口菜,边吃边摇头道:“不讨厌。” “什么叫不讨厌?酒多好啊,喝了酒没苦恼,还能一觉到天亮!”南陇素呢喃道。 “大人说的是。”小白顺坡下驴,避免起争执。 南陇素忽而不悦道:“你这个一口一个大人的实在刺耳,换个叫法。” “嗯……大姐头?”小白尝试的叫了一声。 南陇素噗呲一笑,白了小白一眼道:“叫我素姐就好。” “嗯,素姐。” 南陇素拍着桌面道;“既然叫我素姐了,还不给姐姐斟酒。” 小白抓起酒壶,忙给南陇素斟了一杯,再将自己杯中斟满。 两人又碰一杯,一饮而尽。 入夜的雪花,在灯火间泛着银蓝光泽,随呼啸的风飞扬在酒肆外。 寒风顺着缝隙钻入酒肆,又似长了眼睛,直往人脖颈里渗透。 两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看来还不够劲啊,居然会觉得冷。”南陇素突然朝着店家道:“老板,给我烧两壶热的,要烫嘴啊。” “好嘞。”店家忙活去了。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醉态。 小白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去付了钱。 回来时,南陇素已经倒在桌上了。 “哦豁,好机会。”小白咧嘴一笑,扶起南陇素走出酒肆,直奔最近客栈。 开了房,服侍南陇素睡好,给她盖了被子,小白离开客栈回到衙门,入得房中,退下制服,换了套舒适的睡衣,却没有上床,而是坐在书桌前,提笔写日记般的将今天的事记录下来,以后说不定这段就会出现在某部里。 翌日,习惯性来到班房的小白,看到一个陌生的书吏居然坐着他的位子,恍惚间他才想到,好想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唉。” 小白摇头一叹,往捕房走去。 刚进捕房就看到了南陇素。 “素姐。”小白唤了一声,问:“我干些什么?” 南陇素什么异样都没有,咧嘴一笑道:“那张干净的桌子就是你以后办公的地方,等会给你一些案宗你好好看看,都是结了案的,你只要看里面的案情与办案方法,以后都用得上。” “哦。” 小白走到角落的办公桌前,规规矩矩的做好。 很快就有人将案宗放到他桌子上。 小白拿起面上一本便仔细翻阅起来。 威扬门居民素质虽然要比外城高,但案件可比外城多了多。 其实办法犯罪要多于外城,而是报案率高,外城很多异族死了根本没人理,理也没人搭理,你要去报官,他先叫你花钱把尸体处理了,以免影响市容,造成环境污染,然后就是告诉你,案子已经立了,有消息通知你。 这一等,往往就是一辈子。 并非这些官吏腐败到了极点,是无可奈何。 威扬门里破案率是外城的八十倍,而人口不过千万,不足外城十分之一,如此看,威扬门真是威武,可这高破案率却是人命堆出来了! 才看了两份卷宗,上面牺牲的名单就有十七位。 这两份案件还不是那种杀人潜逃的案子,而是盗窃和抢劫。 能容下千万人口的威扬门,其规模自然不小,莫说十二个衙门,就是二十个也不够。 威扬门也正好是十二扇,每个威扬衙门距离威扬门都不远,小白这里属于十一号门,而离威扬门越远,环境越乱,犯罪率也更高。 他们十一衙门管制下有八大街,八大街内有中小街道数百条,千余小巷,就跟迷宫似的错综复杂。 百多号人,怎么管理得过来? 不是不想招,而是一直招,不然小白也未必这么容易混进来。 衙门看中人品不假,但真正看中的还是努力。 小白如果不是天天闲暇时就练练拳,他也进不了捕房,最多是当个书吏,至于说好的录事,呵,人画大饼你也信啊! “以前的威扬门果然也是外城,等扩建新外城才开始重视治理,怎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遗留的恶势力如就潜藏在人体内的肿瘤,稍有不慎,它必教你苦不堪言,那重重门里的大人啊,显然就不想管了,也是,不让我们身在地狱,怎知天堂之美,他们又如何活在万人敬仰与羡慕中,要进那重重门,就要用恶魔的尸体堆成阶梯,大家都认为是正义,可我曾生长的社会与学到的知识、阅历都在告诉我,这些恶魔啊,以前好像也是人!” 看了一天卷宗的小白回到房后,就将这段话写到了纸上。 放下笔,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角。 这自然是张天流用纳米仿的,只是普通的黑角,光泽也不是很好,可以说毫不起眼。 关于异族的角,张天流研究不少,最初的角都像小白这样,当然,其余异人用的角也差不多。 至于那些有特殊色泽甚至透明的角,全因功法缘故。 小白既然要修炼这里的武功,就必须每隔一段时间让角变色,具体变成什么颜色要看功法属性,一般武技不会影响角的颜色,但炼体的武技会使角变得粗壮或修长,也有演变成鹿角那样分岔的。 延寿功属相是水与木,可逐步改成棕色偏透明,等功法大乘时,他的角就能改成琥珀雕琢的一样。 “大前辈的猜测或许是真的。” 小白脸色有些不好。 张天流对于角还有一种猜测,就是如他们异人一样,异族先辈极大几率是人族,为了统治,从各方面着手对人体改造,主要目的就是没有秘密! 通过角,可知对方功法、实力,从而更容易的去针对。 但所为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发展一段时期后,针对角的手段就出现了,如冥纹。 冥纹会给予寄主强大的力量,却不会改变角的样式与色泽。 这有点张天流体系的意思。 身上承载的冥纹越多,实力固然越强,但冥纹所用的材料才是重中之重。 从鹰与虎身上提取的材料,自然比鸡狗的强大。 一些特殊的冥纹还能淬炼肉身,且是时时刻刻的,睡觉也能变强,至于练武时是否事半功倍,这个要看冥纹的材料。 绝大多数能持续变强的冥纹属于植物系,只要环境允许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时刻变强。 普通植物冥纹对练武是没有事半功倍的。 需要植物成精,变成精怪,抓其炼制冥纹才能提高练武效率。 对于这些,小白一点兴趣也没有。 对他而言,又不当哈涩会,纹啥子身噶。 至于大前辈对角的猜测,小白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将写好的书稿整理一下,收入储物戒,小白起身去漱了漱口,清清酒气,这才去床上躺下。 第一九八一章 第一个案子 清晨的帝都,笼罩在飞扬的大雪中。 鹅毛大雪小白都极少见,无边海虽然有不少地方下雪,甚至不乏常年飞雪的,他没去。 在无边海见最大的雪,要属六天涯上,八重天瑶池了。 有没有鹅毛大,小白忘了,而这里的大雪,有些跟巴掌似的,像十几二十公分长宽的一团大棉花。 饭团探书 练完一套长寿拳,小白披上皮毛大衣,来到捕房,发现大家都被冻得直打哆嗦,蜷缩着办公。 “不能生火吗?”小白随口一问。 不少异族都看向他,有人皱眉头,有人苦笑。 突然有个威严的大嗓门道:“谁要生火的?” 小白回头便见坚石忠,忙拱手道:“额,是我,不知大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哼,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坚石忠问。 “担心把卷宗烧着了?”小白答道。 “这确实可能,但不是这原因。”坚石忠穿过小白身前,边走边道:“这点冷都受不了,到了外面岂不是要冻死?那么这时候有贼子犯事,你们管还是不管?” 小白暗笑:“你牛逼,你咋不裸奔呢,还穿得跟个粽子似的,再说这特么都快零下四十多度了,谁还跑出来犯事啊。” 想了想,他跟上坚石忠道:“我新来的,遭不住啊,而且又不用出去,就在房里看卷宗学习,能不能我自己生一盆?” 坚石忠猛然回头,对小白冷笑道:“你是埋怨我没给你事做咯,很好……”说着,就近抓了一本未盖结案章的案宗,翻看两眼后摇摇头,又抓了另一本看了一页又摇摇头,如此翻了三四本后,才终于满意一笑,甩给小白道:“这就是你第一个案子了,限期三天。” 小白打开案宗一看,不悦道:“好歹我也看了几天卷宗了,这种小事让小吏去干就行了,大人既然想叫我查,那就由我自己挑选吧。” “哦,很自信嘛。”坚石忠冷笑。 小白自顾自的走到盛放大案的架柜前,翻找了一下,扯出一本道:“就这个吧。” 众异族都在观察小白,在他走到大案架柜前时就很意外,再看他拿出的案宗,脸色都是一变。 坚石忠的冷笑没了,变得严肃又凝重的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找死也没你这样赶的,把案子放回去。” 小白不听劝告道:“教官的死让我耿耿于怀,我不想再等了,我想亲手了结此事。” “就凭你。”坚石忠又恢复冷笑。 小白故作哀求道:“哎呀大人你就让我试试嘛,又没啥损失。” 坚石忠想了想,点头道:“好,不过要到外面查,必须从案宗里找到线索,然后告知我,我会安排人同你去。” “多谢大人。”小白欣喜的拿着案宗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他看案宗已经有五天了,大大小小上百件,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早烦了。 今天,正好换换口味。 可这一看,小白就郁闷了。 杀掉教官的人,是南陇素等人在调查户房总管背刺时撞见,具体是不是凶手尚未确定。 追捕途中几名捕快被杀,教官也就在那时候惨死。 户房总管死于中毒。 但不是食物下毒,而是被涂毒的匕首划伤,又与凶手缠斗多时,发现时已经晚了,最后救治不力而亡。 杀死教官的人用的是剑,其剑法之迅猛凌厉,小白是亲眼所见,而他所用之剑,无毒。 户房总管实力可不弱,卫乙层次。 这个层次放在无边海,至少也是小境中后期武修,劈山碎石,翻江倒海都不在话下,但在这里,不入流。 再就是,户房总管与凶手搏杀之地,没有留下剑痕,推测是凶手只用匕首。 “这怎么分辨的?他们见过匕首了?”小白对此保留疑惑。 匕首有弯有直,没见过,单凭切口来看,未免武断了。 或许有别的证据,但没写啊,这就是不够注重细节的问题了,而这种问题放在案件里,十分严重。 再往下看,几乎都是猜测之词。 这点倒是不错,猜测之词没有正式写入案宗,而是用纸条写好,放入夹层里,随时可以取出来。 猜测不仅有参与了行动的人,还有查看过案宗后,对案件有自我理解的捕快,每张纸条都有署名,方便大人复查时,觉得哪张纸条猜测有理,可以直接找来本人询问。 而这,也是一条晋升之路的小捷径! 毕竟提的猜测多了,被采纳的可能也会多,慢慢积累到一定数量,那就是大功劳了。 小白想了想,把兵器痕迹的问题写成纸条夹在里面。 整本案宗没有多余的证据,难怪黑衣人逃掉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对方所使剑法看不出就算了,那种宝剑,材质和工艺绝非普通,从兵器铺着手应该有点收获。” 身为九州人,什么刑侦局、悬疑剧,小白可没少看,加之身边可是有个专家的,闲来无事给莫老板打打下手时,小白没少问他破过的案子和知道的精彩案件。 久而久之也算积累不少知识量。 他将这些问题写成纸条后,又拿起户房总管的案子翻看起来。 这个案子也是没头没尾的,连动机至今都没搞明白。 “这户房总管,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啊。” 小白翻看后,发现户房油水可不小,反而,税房、粮房和库房这种本该很多油水的地方,却没什么油水可捞,因为里面都快被搬空了,一直以来都是靠上面拨款发的薪,自给自足是别想了。 问了同事,小白才知道,十有八九全用在“抚恤金”上了! 这么一看,小白抬头环顾一下周遭,人又少了。 当然有出去办案的,如南陇素。 但门左右挂的上千块腰牌,确实又多了一块! 因为之前刚好排列成整框,突然多的一块很是扎眼。 腰牌都是个人携带的,晋升后拿了新的,旧的销毁。 不会挂在墙上,还是捕房的墙上,能被挂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死了! 有一些尸骨无存的,腰牌也被毁了的,捕房会补办一块挂到墙上,每块腰牌都可有曾经主人的名字,而职位,通过腰牌的样式就能看出来。 上千块的挂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还念、追思,还是警告,叫他们出门时,万事小心! “嗯,这可以写到书里,都是烈士啊,不能被遗忘。”小白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可以通过他们的名字,找到经受过的案件,从而了解到他们的过往,至于人品性格,也有记录,不过不在捕房,而是档案室,当然在这里,叫做卫户室,归属户房管理。 想到这,小白忽然一愣。 他忙又重新翻看户房总管的案子。 几番查看后,他仿佛抓到了什么,突然就起身,直奔户房而去。 第一九八二章 顶撞 到了户房的卫户室外,小白迅速签了大名便火急火燎的走入室中,放眼一看,琳琅满目,全是各种衙门人员的档案,尽头还有一扇门,写了禁入标签。 那应该是卫乙以上的人员档案。 小白如此想到,便沿着档案架边看边找。 几千上万份档案,一本本看不切实际,这种笨办法是最后手段。 如果让张天流得知小白这种想法,肯定要冷嘲一句:“那是你眼睛问题。” 张天流的符文研究,毫无疑问就是最笨的办法!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天才,他的成就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灵光一闪这种事,几百年难发生一次。 一圈观察下来,小白眉头大皱。 他突然伸手在档案架顶部摸了一下,有灰! 放下手,看着指尖的灰尘明显比档案上的灰要多。 这本没有什么奇怪,但小白仍然觉得:“有问题!” 莫老板说过,掩盖罪证的最好办法,不是不犯罪! 在莫老板看来就是像对厌学的孩子说你要好好学习,一种口头上的劝导,甚至只是长辈对晚辈无话可说时的一种问候。 这样的事生活在太多,劝你戒烟戒酒,要你上进,别玩游戏。 这种生活上的问题好似与犯罪扯不上关系,很多人认为是两码事,包括小白也觉得老板有些过了。 可莫老板一句话却点醒了他。 犯罪是从毫无准备到周密计划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无数次回头的机会,而能回头自首的人极少。 戒了烟酒,删了游戏,努力上进,这对个人而言,可以是对生活的妥协,也可以是大彻大悟,但不论哪一种,非涉及身体原因,他对普通人而言无比困难。 面对困难,人往往容易退缩。 一般而言绝大多数即使不再触犯,也不会自首,选择埋藏在心里。 那么对莫老板而言,掩盖罪证的最好办法,就是除掉一个帮他掩盖完罪证的人。 最让莫老板感觉头疼的案子,就是人一死,线索就断了。 甚至费尽心力,找到杀死他的人,结果发现这个人,也成了一具尸体! 那仿佛掌握一切的无形大手,能把莫老板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犯罪就不会留下证据。 这句话也不是空话,但它仅对没权没势的老百姓。 而这案子,显然不是老百姓干的! 想通后,小白笑了笑,走到门口向书吏问:“档案室什么时候打扫的?” “这个,挺久了的,大概半年多以前,哦,前户房总管没死的时候,他叫人打扫的,怎嘛?谁的卷宗丢了吗?” “有意思。”小白不答反而神秘一笑,弄得书吏一头雾水。 小白没有再进卫户室继续查,而是回去捕房,像坚石忠索要户房总管的档案。 那毕竟是卫乙,小白自己可没权弄到。 坚石忠二话不说,命人给小白取来。 很快,小白就得到了户房总管的档案,他给自己泡了杯热茶,边看边喝。 “查户房总管的案子啊。”不知何时回来的南陇素,出现在小白身侧。 “嗯,杀教官的人没抓到,那只好从这里入手了。”小白淡淡道。 “抱歉。”这也是南陇素一个心结,毕竟那黑衣人是当着她的面杀了教官与她几个属下,还逃之夭夭了。 “素姐不用为我难过,那日你内心比我痛苦太多了,说抱歉的该是我,没有勇气把他拦下来!” 南陇素仔细盯着小白,她恍惚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像年轻人,他有一种通透,这种感觉……说好是善解人意,说得难听,是直指他人内心的一把刀。 不知不觉,南陇素眼神有点呆。 小白有所察觉,暗道不妙,忙问:“素姐,前户房总管是从哪里调来的?”他指着档案里没有记录的一栏。 “啊,哦这个,我也不清楚,要问坚石总管。” “哦。”小白点头,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内室。 坚石忠得知小白来意,暗笑这小子还真够用心,换别的小捕快,谁敢一天麻烦他两次? “丹飞总管以前是九号衙门的,因那里总管已满,他又积累了多年功劳,九太令觉得不升不行了,就转到了我们这里,而他之前的档案应该在九号衙门。” “为什么不转来?实在不行可以一式两份啊。”小白皱眉问。 坚石忠笑道:“你这话就像在说,为什么人要活着,活着又为什么要吃,吃的为什么不能从天上掉下来,我们吃的东西,只能我们自己去寻找,自己解决,你指望别人,就是这种结果。” “你直接说没人过去拿,那边也没人送过来不就行了,讲什么大道理啊,还牛头不对马嘴的。”小白没好气道。 登时,室里室外瞬间寂静。 所有讨论案子的声音,行走的脚步声,包括翻阅案宗的纸声,这一刻都没了。 “怎么说话的,没弄明白你在对谁说么。”突然一声斥责,南陇素出现在小白身后,手指朝他腰间一杵,戳着小白一个激灵,回头白了她一眼。 “无碍,无碍,呵呵。”坚石忠倒是无所谓,对小白道:“你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个疏忽。” “疏忽?”小白眉头大皱,道:“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冒名顶替你们或许都不知道。” “嗯?”坚石忠一愣。 南陇素没意识到小白的话里话,又杵了他一下,低声道:“还敢顶撞啊你!” “南陇素你先站到一边。”坚石忠喝令一声,对小白又道:“你的意思,丹飞总管是他人冒名顶替的?” “没有。”小白摇头。 “你那刚才什么意思?”坚石忠没好气问。 “我说的是可能,如果发生了,当时的你们有什么办法甄别吗?还是说谁拿着举荐信来,都能当总管?” “这你放心。”坚石忠道:“这种调动的事,一般由太令接手,而太令自然是见过对方的。” 南陇素听明白了,补充道:“另外,丹飞总管上任前,已经与九太令来过这里打招呼了。” 小白没说什么易容的问题,这就是单纯的杠了,毕竟他也不确定。 “开个文书,我去趟九衙。”小白直接道。 “行,麻烦我这么多次,你小子要查不出个东南西北,小心我罚你!”坚石忠笑了笑,当即就给小白写了一份取档文书。 但他却没有交给小白,而是递给南陇素道:“你跟他走一趟。” 南陇素不闲,但也没必须马上办的事,否则也不会为小白进来了,顶撞上司虽不是小事,但对方是坚石忠,南陇素清楚小白不会遭严重处罚,只是小惩戒能免则免,何苦去受那罪。 第一九八三章 吓唬 此时刚到中午,去一趟九衙在回来,勉强够时间。 小白和南陇素午饭都没吃就上路了,打算在途中随便买点对付。 十一衙的公车是一头麟角马,传闻这种马有一丢丢的麒麟血脉,也不知是真是假。 小白没有关注,因为他老早就偷偷摸过这匹马了,随时都能幻想出来。 麟角马脚程很快,拉着马车在积雪上飞驰,似乎根本不怕打滑。 车内,南陇素终于忍不住问:“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小白摇头。 “那为什么要查丹飞总管以前的卷宗?” “怎么说呢,没办法把握的事我是不想说的,那只是徒增烦恼,不过你真想知道,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仅是看法啊。” “说啊。”南陇素催促道。 小白只好道:“杀教官之人可能与户房总管有关,我只能从这里查。” 等了良久不见小白说下文,南陇素皱眉问:“没了?” “啊,没了。”小白点头。 “你能伸头过来给我打一下吗?”南陇素扬起巴掌问。 “嘿嘿,我说的吧,徒增烦恼。”小白坏笑道。 “真是讨打。”南陇素拍不到小白的头,就拍了他的腿一下。 三个时辰后,两人顺利抵达九衙。 虽然是同一个门里,但建筑风格还是有这明显的差异,以前看十一衙没觉得什么,看到九衙门庭,小白回想十一衙毫无装饰的土木结构,那叫一个寒酸。 九衙很大气,光是门庭,就比十一衙大了五倍不止,如城外的客栈,显然是为容纳巨异族所修建。 除此之外,即使被大雪掩盖,也难以遮挡九衙的富丽堂皇,门庭巨大的木柱雕龙画凤的,上的漆料也是极好的流水漆,这种漆料,静看就是光面漆,很亮,又通透,可行走时看,它会随着视线移动而动,如水波在柱子表面荡漾,想给涂层下的异兽赋予了生命力,变得活灵活现。 门砖仿佛瓷器,其实也就类似九州现代的高档地板砖。 不过在这,它是一块块玉石。 再看他们所在地,停车场啊!还特么很大,占地好几亩呢。 “九衙很气派吧。”南陇素道。 “还好。”小白不为所动,大步走了进去。 “你这样,显得我才是你的下属了,你该跟着我。”南陇素说着,几步走到小白面前领路。 如果户房总管还活着,他们还要请示一下九太令,可这人死了,人死如灯灭,有坚石忠的文书在就够了,他们一行没有阻拦的拿到了户房总管的老档案。 小白本想着抄录一份,结果九衙的户房总管笑道:“既然飞丹总管去了十一衙,那就是十一衙的人了,直接拿过去就行,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哦,多谢大人。”小白客气一句,便和南陇素离开九衙,回到车里。 南陇素吩咐完车夫,便对小白道:“怎么样?看出什么疑点?” “这才刚看。” 小白翻阅速度很快,在南陇素眼里只是寻找有用信息,实则小白一个字也没落。 很快小白就看完了。 “有没有发现?”南陇素问。 小白反问道:“之前那家人犯了什么事?” 户房总管全家都送进班房了,虽然待了不久就放了,不过肯定有原因。 南陇素摇头道:“没犯事。” “没犯事你抓人家?”小白无语片刻道。 “又不是我抓,不过原因我懂,都希望从丹飞家人嘴里得到线索,之后的演练也是无奈之举,想以此引出什么人。” “多此一举。”小白鄙夷道。 “嗐,你怎么说话的,最近你小子是越来越大胆了!”南陇素又开始动手动脚。 小白推开她的手道:“有时候没办法就要制造办法。” “制造办法?”南陇素不是很懂。 “骗啊,这都不懂。”小白笑道。 “骗?怎么骗?” “就是从多方入手,东查点西查点,明里暗里再查点,比方就像今天的我们,如果这档案真有问题,又恰巧不在我们衙门,凶手找不到只能罢手,可他没想到九衙遗留这个重要线索,我们现在拿到了,那他是不是要来袭击我们!” “哦,有道理,不过,这些我们几乎都做过了,走访了大半个城,还是没线索,总不会真在你手上吧。”南陇素笑道。 “我希望会,可惜人家也不傻,不过多少有点收获。”小白欣慰道。 “什么收获?”南陇素忙问。 刚才她就问了,可小白把话题转移到了丹飞家,现在总算绕回来了。 “丹飞总管,是一名剑卫!” 南陇素一愣。 “剑卫怎么了?”南陇素不解,剑卫可太多了。 突然,常年的职场嗅觉让她反应了过来,惊道:“你说他与黑衣人有关系,甚至同出一脉!” 小白点头:“不是没这可能,就看他有没有在你们面前表演过了。” “这个似乎还真没有人见过,至少十一衙没人提及丹飞总管的剑法,卷宗里有写他练的剑法吗?” “有,飞芒剑。” “飞芒剑……不像,那黑衣人的剑大开大合,招式果决刚毅,舍我其谁,而飞芒剑飘忽不定,剑走偏锋,绝非一脉。” “没可能同时修炼?”小白问。 南陇素摇头:“没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绝不是一种内劲能驾驭的。” 小白又猜测道:“那么飞芒剑如果是幌子呢?他其实压根没练过。” 南陇素略微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哎呀,你刚才干嘛不问啊,现在回头去打听一下。” “不用。”小白笑道:“不论有没有都不重要,我们假设他没练飞芒剑,并将这个消息告知总管,让他安排人着手调查这事,我们则继续暗查。” “你我要与你合伙骗总管?”南陇素有些不悦。 “这怎么能叫骗呢?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懂不懂啊。”话虽如此,但小白内心是偏向大前辈那句:“谎言哪有好坏,谎言就是谎言,善意的谎言只是满足自己,也是骗自己,而不是为对方着想。” 随着阅历丰富,小白越发觉得大前辈说得对。 人家能不能接受,能不能承受,仅凭你猜测或推测来定,不是有阴谋,就是瞧不起人。 你可以不说,但不能撒谎。 因此,小白很自然的将这番话转告给南陇素。 “我不开口,由你说我就没责任了吗?我不是怕被责任,而是这事……” 南陇素刚想说教,小白就打断她道:“你以为总管不知?车夫可全程听着呢,总管问他敢不说?说不定他就是总管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黑衣人的人!” 此话一次,南陇素大惊,车夫更是惶恐道:“小大人不要吓唬老头子,老头子就是一兽房老吏,不是总管大人眼线,更不是黑衣人的同党啊,小大人这样说会把老头子害死的!” 第一九八四章 召神 回到十一衙,南陇素最终没同意小白建议,但她也没有告诉坚石忠,除非小白同意。 这让小白有些郁闷。 换大前辈,早把这妞搞定了。 说不定还主动求着要去骗坚石忠呢! 反观自己,照本宣科试了,自己的想法加口才也试了,发现人与人相处果然没那么简单,特别要改变一个人的三观和打破她赖以生存的游戏规则。 回到房里,小白把收集的证据贴在他新做的黑板上,学着警察推测,画画线,写上逻辑关系。 看来看去,他还是觉得缺少什么。 “还是要用最笨的办法,唉!”小白感慨一句,便去了一趟十一衙的档案室,把一本本档案资料映入识海,这不属于过目不忘,只是暂时性的存在识海,以他元神之力,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过几天内都可以随时从识海调取。 重要的还可以加深印象,花点时间存入元神记忆中。 其实就是用元神来死记硬背。 没办法,普通修士的过目不忘就是这样。 除非有类似张天流的能力,那才是真正的过目不忘,像摄影机似的,每时每刻都在记录。 笨办法就是花时间。 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翻完档案又过了两个时辰,深夜的东冥气温下降到零下六十度。 这么多年下来,小白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了。 虽然老爷子的功法是内转,但内转的过程也会有一丢丢的消耗,这点消耗是刻意的,为的是让肉身更适应幽冥的环境。 具体为啥小白也不懂,反正他练着练着,真气已经十不足一了,就不敢再用。 不过他近来练了延寿功,有了一点功力护体,又在屋里,小白只觉得手上皮肤如被针扎而已。 这是好事,如果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才有问题! 也归功于他不停翻档案,要一动不动,即使有功力护体也早冻得没知觉了。 普通异族这时候根本不敢出门,都窝在家中被褥里,把炕烧的烫烫的。 小白可就没这福气了,全靠自身发热。 好不容易看完,回到房里,小白也不睡,一边烧水一边思考案情。 “唉,老板说遇到没头绪的散乱案情,不要尝试性去将它串连,而是寻找其中巧合再逆推,可目前的巧合,只有户房总管死前特意清理过档案室,死后在衙门调查时遇到黑衣人,再就是黑衣人逃跑把教官给杀了,然后我进来了,那么巧合联系起来,就是我为了混进来,把户房总管给杀了,这就是无限循环啊,老板为啥说这么不靠谱的事?” 或许莫老板是对的,但小白真的无法理解。 反复推了一个时辰,小白还是没有头绪,他感到头疼了。 “果然仅凭喜好,永远比不过专业啊!” 小白喝了一口热茶,喃喃道:“莫非要用那招?不知在这里有没有用?” 想到这,小白尝试性的闭上眼,发动能力。 这个能力,是五百年前他元神突破到大境后开发的。 没错,小白元神也到大境了。 这可不是张天流的功劳,是小白游历多方,记录动物资料多了,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而他真气修为,跟张天流差不多,来幽冥前都迈入了小境八阶,却不如莫老板,莫老板天天吃吃喝喝的,还都是精心烹饪的仙膳,修为已经到了小境巅峰。 两千年啊,小五初到小九巅,似乎很正常。 但要知道,莫老板吃的那些仙膳,如果给一个修炼天才服食,两千年都快圣境了! 《最初进化》 在外人看来,莫老板就是暴殄天物。 因为他从来不炼化仙膳,任由仙膳中的精纯灵力自然散发出体外。 张天流和小白都做不到这种奢侈,更别提老爷子了,人老爷子吃一顿能细细的炼化十天半月。 这也是寻常修士做不到的,他们没有老爷子的能力,无法完美的锁住灵力,修为越低,炼化过程中流失越多。 再说小白的新能力,他称之为召神! 这是一种类似于神打的能力,不同的是,神打请神控制身体,小白的召神,是把相熟者的元神请到识海里。 灵感来源于鱼红守。 虽然他没有天机线,但他一只在想,如果召唤能作用于元神,岂不是也能如鱼红守一样了。 鱼红守讨厌这种识海开会的方式。 小白不讨厌,之前他就有智囊团,只是不再识海,在他能力与精神开辟的召唤空间,所有的幻想物也都在这个空间里完成。 他现在的召神不是幻想物,无法出现在这个空间,只能出现在识海。 他第一个要召的不是莫老板,因为莫老板召不到。 什么原因他不知道,只觉得莫老板的元神跟他不在一个世界,视乎有什么力量在阻隔。 问莫老板,他也说不清楚。 专业的请不到,久病成医的稍微专业人员,小白还是能召来的。 当即,小白就发动能力,仅仅一瞬间,一道头发奇长的人影就出现在他识海里。 “你搞毛啊,说了你这能力会害死人的你还用。”这久病成医的半专业人士,自然就是张天流了。 现在他很不满的看着小白的元神,这不是没好气的那种长辈埋怨,是真的不满小白的做法。 他刚才可不是开玩笑啊! 小白这新能力是真能害死人的。 就说现在,他元神来到小白识海,那么他的肉身呢,植物人状态! 虽然张天流后手极多,又有阳神草护身,意识能瞬间回归肉身,但这瞬间也要等他反应过来,而若恰巧这时候张天流与人斗法,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能捅他好几刀了! 另外,小白这能力看似很牛,如召唤人家肉身一样,强行拘神。 问题是,小白自身实力不够啊。 像镜像世界里的天涯一战,没有莫老板绝对压制的刀俎能力,小白把太令渊延召来瞬间,他们就被团灭了。 同理,一个大境初的识海空间,把一个圣境元神召进来,什么后果不用想。 人只要挥挥衣袖,小白人就没了。 你说这样的能力,不是害人就是害己的,真不知道这小子开发他干嘛,闲的蛋疼啊。 长途交流有鱼红守和服务器的强大通讯能力。 就是想隐秘点,也有张天流的私人频道,至于么? “哎呀没事,我知道大前辈你现在肯定猫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搞符文……” 张天流打断他道:“我就问你,你说我怎么回去?” 小白这能力跟召唤肉身一样,只负责召来,不负责送回。 “算算时间,羿哲也快来了,实在不行我也能送。”小白能召唤飞龙,来回一趟也就个把月时间。 而这期间,他知道对大前辈肉身没有多大影响。 “这次就算了。”张天流见小白的元神精神不是很好,道:“别再有下次了。” 如果小白的召神能召分神,张天流可以弄一个分神专门给他召,问题是他只能召来主神啊,鸡肋都不如。 “我遇到一点难题,希望你帮我参考一下,事情是这样滴……” 随着小白讲述,他的识海里浮现了一页页档案资料。 张天流元神可是继承能力的,资料什么的,扫一眼就完了。 “你堂哥呢,他没建议?”张天流先问了一句。 “哎呀,他要有我也不会找您了。” 白堂哥都没给小白说完,听了一个开头就说不懂。 其实不是完全不懂,都是接触过刑侦剧啊,悬疑啥的,问题是如果看了这些就能成为专业人士,那这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老板还是请不到?”张天流又问了一句。 “嗯。”小白郁闷道。 张天流也有点头疼。 毕竟他是知行合一派,光看是不够的,还要亲自去了解。 问题是他那边还有事情要做呢,现在只能一个个念头传递,避免肉身遇到突发情况,他的意识不可能长期待在这边。 “我是不是多事了?”小白有些歉疚道。 “没有。”张天流恢复往日笑容,道:“我不是安慰,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毕竟看你这样子活得,才像个人!” “那有眉目吗?”小白立刻就笑了起来。 张天流白了他一眼,吩咐道:“记忆回放一下。” “哦。”小白应下,便将他见过的场景,如主视角的电影般在识海里播放出来,先是教官被杀的场面,然后是这些日子调查时与人的对话等。 张天流看完,细细琢磨片刻道:“老板教你的反推,不是让你进死循环,而是找到死循环里的跳板。” “那大前辈你跳一个给我看。”小白催促道。 “皮痒啊。”张天流啐了一口,道:“就我个人的直觉来看,跳板很多,但可能性最大的是这一块。”说着,指向一块黑板。 小白看向黑板,这是他元神之力模拟出来的,和现实的黑板一比一,而大前辈指的是黑板上一个名字,那是教官的名字。 “不是吧,教官怎么可能有问题?” “这就是问题。”张天流表情有些严肃。 小白知道大前辈没开玩笑,忙问道:“你以前说的,最容易忽视的问题,往往是最大的问题!” “让你学,你特么只会说。”张天流没好气的数落一句,又继续道:“记忆回放到教官死前,对就是这里,你只看到黑衣人剑法很好,但在我看来他的身法比剑法更出色,那么多比教官身手更好的人都逮不住他,你们教官怎么可能拦得住,你看这里后面,杀了教官就跳墙,是一面墙,这很有问题,他为什么不在杀人前跳?而选择最不明智的强杀,去浪费了两秒钟?” 两秒,对很多人而言只是瞬间的事,但在追捕的过程中,没人会浪费一秒,别说两秒。 第一九八五章 东施效颦 听着大前辈讲解,小白有一种打开新世界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问:“有没有可能,他怕教官也翻墙?” 张天流摇头:“这教官死得太容易,这种人肯定不具备我的能力,那就无法预见黑衣人会跳墙,只能凭借黑衣人行动来判断,那么始终是要慢黑衣人一步。” 说到这,张天流让小白播放到黑衣人杀死教官的过程,又道:“很明显,教官并不知道黑衣人实力,当然我也不清楚教官实力,假设他速度很黑衣人旗鼓相当,他也不敢跟黑衣人太近,这是防回马枪,军中常规训练之一。” “这你咋知道?”小白惊讶问。 他也是到了东冥当兵后才知道有这个训练的。 即使九州有,那也是九州的事吧,这是异界幽冥。 “南冥诸国的军队都有这项训练,显然它是有效的,东冥不可能不有。”解释一句,张天流继续道:“最好的出手时机,是在黑衣人翻墙的过程中袭击,如果提速追不上,只能扔出狼牙棒,黑衣人的剑你也知道有多厉害了,这种拦截,半秒钟都赚不到。” 在张天流的推断下,小白也觉得,黑衣人杀教官是多余的,不,应该说是有预谋的! “他什么预谋?”小白忙问。 “你自己不动脑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这不是有你吗。”小白笑道。 张天流无奈,摇头道:“还当你长大了!” “你直接给答案就行了呗,让我想,又得琢磨一晚上。” “行为逻辑就是这样琢磨出来的,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是别干了。”张天流沉着脸道。 “就这一次。”小白依然是嬉皮笑脸。 张天流拿他没辙,道:“假设他是有预谋的杀教官,且以这种方式,说明他并不想让人知道教官是有预谋的被杀,而是一次意外,那就能推出另一个问题,教官的死能给他带来什么?” 《剑来》 说到这张天流不说了。 小白知道这是考验,想了想,模仿张天流口吻道:“双方实力相差巨大,实力几乎可等于财力,钱就能排除了,女人,还别说,真爱是无法否定,不能因为黑衣人实力高强,女人就会选择他,毕竟他蒙面啊,如果里面的脸奇丑无比……” “多余了啊。”张天流打断他道:“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假设里,你看不到就不能假设丑,毕竟我可以假设他英俊潇洒,如此就不成立了,你不如假设那女人只爱教官这一款。” “你居然也觉得是女人?”小白假设的女人只是一个排除的选项,他最终要推出的是职位! 因为只有职位,是小白觉得可能性是最大的! 他混过新兵营,知道教官的权限有多大,私扣他们军饷就不说了,任意进出威扬门这一点,他们捕快都要事先申请,而教官,来去自如! 这其实算是新兵福利,让他们见识到威扬门里面的好,他们才会奋发图强,努力早日立功,搬进威扬门享福。 光在城楼上看是不够的,人都跟蚂蚁一样,没有大前辈的眼睛,是美是丑都不清楚。 “这是你该去查的事,几率小,但不能排除。”张天流说完就木讷了。 “喂喂,还没说完呢。”小白元神立刻飘到张天流元神旁,摇晃他道。 “还有啥?”张天流没好气问。 “我发现我怎么无法说服别人?”小白问道。 “说服?” 张天流皱眉,又摇头道:“明面的东西才能用说服,就像谈判,因为利益已经摆到台面上,是真刀真枪干的时候了,而职场生存和人际交往,不要尝试说服任何一个人,是要从他利益出发,提供他能获取到利益的建议,就像古代的谋士,而你说的说服,搞不好,就是在试图去改变一个君王的思想,你所处的这种环境,很危险啊!你要没这点能力,会死得不明不白。” 小白皱眉道:“没这么严重吧?” “有。”张天流慎重道:“因为在你说服别人的过程中,也在暴露你自己的人品与意图,如果你已经尝试去说服某个人帮你破这个案子,且用了一些过激,甚至不符合对方三观的言词,可能在他心底,已经给你贴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标签,不然就是立功心切,不论哪一种,结果不会很好,虽有自认能驾驭你的上司会给你机会,可你同阶的小捕快也会因此记恨你,他们会给你贴上各种恶意的标签,一旦你犯了一点小错误,这些标签会把小错误无限放大,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是需要借口的。” “我靠,不会吧!”小白回想张天流说服他人时,确实都把事情给摆明了,真刀真枪的干。 可自己也摆明目的了啊,虽然提的建议有些不好,但也不是完全的不可行啊,而且还有迂回的余地,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回想南陇素最后脸色似乎真的有点不好,小白心底越来越虚! “看你这样,唉,还是嫩啊,要记住千古名言,少说话多做事准没错,虽无法保你升职,但生存没问题,而你现在的处境,生存比升职更重要,就像修炼,突破完第一件事就是稳固,还要记得,每走一步前,要想好这一步的目的,特别是每一句话的用意,千万不能被自己的情绪带动,而是被目的带动,同事间,切忌争论。” “就不能没有争论吗?”小白苦笑道。 “也不是,当目的和对方的目的是一致时,争论是为了更好的达到这个目的。” “我也一致啊,怎么达不到呢?”小白郁闷了。 “你这是陷入自我认定了,你认为的目的和他认为的目的是一致的吗?” “这个……”小白无语了。 “唉!”张天流不是没跟他讲过,多了去了,但小白一直用不上,真要用时,早被抛到脑后了。 “先前也说了。”张天流又强调一遍:“从对方利益出发,这个利益不局限在钱权上面,它包含很多,这需要你自己去看了,我说再多你也看不到,就像我以前教你那么多,结果你还是东施效颦了。” “去去去,回你肉身去。”小白的元神都有些脸红了。 张天流元神瞬间陷入了木讷。 小白元神也陷入木讷,意识回到肉身,喝光茶,刷了牙,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才闭眼睡觉。 翌日一早,小白穿戴整齐就去找坚石忠要威扬门手谕。 坚石忠问都没问,就把备好的手谕递给他。 这种东西,都是书吏写好,他盖章就行,书桌里备有几百张没印章的,这可一点不多,平均每天都要用到七八张。 小白离开衙门后,坚石忠办公室的后门开启,兽房老吏走了进来,恭敬对坚石忠行了一礼后,担忧道:“这个晨梦白来历绝非他卷宗里写的那般简单。” 坚石忠笑道:“废话,他都姓晨梦了,你说呢。” “那会不会是……”兽房老吏欲言又止。 “内门里为官的晨梦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连廷相都有一位,我这有一个怎么了?你的担心多余了,昨日他跟你说的那些,你当别人就不知道,人家只是看破不说破,即使他真有问题,在我眼皮子底下总比我瞧不见好吧。” “大人说的是,小老儿多虑了!”兽房老吏尊敬躬身。 “好了,你退下吧。”坚石忠说完,兽房老吏立刻应声退走。 第一九八六章 暗查 小白出了威扬门,本想直奔新兵营,但转念一想他去了一趟客栈,还是初到东冥帝都时居住的客栈,顺便找到了陆陟留下的暗号。 暗号留了很久,信息不多,只是叫他根据暗号指引去另一处地方联络。 毕竟陆陟现在身份基本不来客栈,药材铺倒是经常去。 小白没有急着去,他开了个房,换了一身便装直奔新兵营附近酒肆,边喝酒边听出来放羊的新兵讨论什么。 这里酒肆就是为新兵服务的,小白还听说这酒肆背后所有股东,都是新兵营一水的管理层,包括死去的教官都有一份! 平日里剥削还不够,回头还要挣你钱,直到榨干你身上每一滴油水。 就这样出去的新兵,能有什么战力? 小白可算理解,为什么这里全年招募。 因为本地人都知道,没人愿意来。 只能骗骗那些来到大城市,梦想闯出一番天地的后生崽。 “教官的死有可能也牵扯了这方面!”小白暗暗推测。 听了一天,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现在的新兵只会吹牛打屁,没有提及新教官人品如何,与教官优劣在哪。 “妈的,都是骗人了,说了来这种地方肯定有情报的。”小白服了酒钱,又去客栈换了捕快制服就去了威扬门,回到衙门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 情报收集就这样,枯燥乏味。 “唉,今天又一无所获的回去了。” 第三天,小白干脆便服来。 可惜便服没能增加幸运值。 “搞毛啊,浪费了三天时间。”小白又郁闷的回到衙门厢房。 打坐入定,意识进入识海,小白对张天流元神叫了几声没有反应,想了想,努力的分出一缕神念,当成喇叭不停叫唤张天流。 足足三个时辰后,张天流终于吭声道:“又干什么?” “我微服私访三天一无所获,是不是要接触一下?” 张天流冷笑道:“你得独立啊。” 小白笑道:“什么话这是,我还不够独立啊,况且我凭能力把你召来,就不能依赖?你独立,你别用能力啊。” 张天流笑了。 这小家伙,行啊,懂得抠字眼了。 “但我有权沉默。”张天流一句话把小白弄得无语了。 “哎呀大前辈,我这不是考虑到安全性么,你也不希望我一直是小捕快吧,我要一步步进入到高层才能调查神迹的事啊。” 张天流点头道:“做事每个人都有自己风格,你不用按照莫老板那一套,当然也不用学我,有时候照你性子,直来直去的反而有奇效,毕竟你又不怕被行刺,你要做的就是让人家担心你查到蛛丝马迹,从而安排人解决掉你,你不就有线索了。” “闹了半天,还得照我的来,那你上次还说什么东施效颦。” “大哥,建立人际关系的目的是为了利益,你要进入东冥高层只能这样干,在人家规矩里玩……” “哎呀就是随便说说,我懂,关系固然重要,但只会溜须拍马也没用,还得干点实事啊。” 许久没见大前辈回应,小白意识到了什么,不由骂道:“靠,又回去了。” 翌日,小白准备整齐,拿了手谕,直奔外城新兵营。 “咦,那人不是那个梦晨白吗?” “还真是梦晨白,他来作甚?” “看他样子也知道了,显摆!” 新兵营里有不少认识小白的老兵,不认识他的新兵在听老兵讲述后,忍不住露出满脸鄙夷,不乏冲小白方向吐唾沫的。 小白早就成了这新兵营最大的反面教材。 指望南陇素当日一番劝导,就能把这些人变得有情有义?那是痴人说梦,就是表面功夫他们都不屑去做。 实则心底,是巴不得新教官带他们进威扬门后也死一回,那样,他们铁定争先恐后的扑过去痛哭流涕。 可这种机会能有几次? 既然希望渺茫,做不成小白,那就污蔑小白,不然让他们自惭形秽吗? 这就导致小白在这新兵营的名声,臭不可闻啊。 看着鄙夷望向他的老油条和新兵蛋子,小白摇了摇头道:“我今日来,本是念旧情,找几个看得顺眼的战友到威扬衙门当小吏,看你们如此不屑,那只能作罢了。” 小白说完遗憾的转身离开。 这批兵傻了。 什么情况? 他居然是来提拔昔日战友的! “我都干了什么啊!”当即有人老兵后悔不迭啊! “额,前辈,不是说他忘恩负义吗?怎么会来这里提拔我们呢?” “假的,都是假的!” “对,他就是知道我们看不起他才这样说的,他才进威扬衙门多久,有什么权利安排人进衙门做事!” 一众老兵又开始骂骂咧咧。 但没几句,就有人开始找借口开溜,然后就冲出新兵营,想追上小白解释一下刚才自己可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啊!全是那帮臭番薯烂鸟蛋在污蔑您,我……小人一直在为大人您解释云云…… 想法虽好,可想到一起就不好了。 同行可是冤家啊! 刚出新兵营不久,这些人就撞到了一起,结果自然少不了各种借口与嘲弄和谩骂。 小白站在一间屋顶,看着巷子里吵架的四个老油条,冷笑一声,突然从天而降,把老油条们吓了一跳。 “别慌,想入威扬衙门不是不可以,至于我的权利,说出来你们不信,就当我是个小捕快,但你们就能确定我止步于此?” 四人倒是无法笃定小白一辈子就是个小捕快了。 在这里,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别的不说,只要小白在里面再干几年,有了点资产,他就能雇佣仆役。 仆役是低贱,但在低贱也是在威扬门里,可不是他们这些新兵营的老鸟能比的。 而且他们将满一年了,一年后他们就要去正式的军营,那个时候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反观进了威扬门做仆役,就能随主家水涨船高。 他们虽然鄙视小白,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鄙视的原因,来至羡慕嫉妒恨啊! 再就是小白这人不简单! 回想当时的情况,他们所有人都懵了,唯独这小子瞬间抓住了机会,直接扶摇而上,换上了这身让他们眼红无比的威扬衙门捕快装。 就如小白所言,他会止步于此吗? 肯定不会。 能抓住一次就能抓住第二次。 而且他们也打听过了,不是进了衙门就能当上捕快的,而是从小吏当起,多少人都止步在这里,小白才多久就混出来了,未来不可限量啊! “你应该不是闲得无聊,来戏耍我等吧!” “对啊,你想怎样,只说了。” 小白闻言笑道:“很简单,上头觉得教官的死有蹊跷,特命我来查,如果你们能协助我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上头会有大大的赏赐,当然,如果教官的死只是一场碰巧,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这点钱你们先拿去花。”小白说完,抛给他们一个钱袋子。 第一九八七章 小白的猜测 四个老油条看着钱袋子愣了好会儿,而接住钱袋子的异族跌量了一下,从分量就能感觉到不是小数目,至少一千币! 他们的粮饷说是两百币,实则到手就二十五,这可不管你新兵还是老油条,只要在这新兵营,多一币都别想。 小白随随便便就给了他们每人两百五,这简直了。 “我们可没做过这种事啊,具体怎么干也不清楚啊。” “是啊是啊。” 老油条有些担忧。 “我先问点问题再说。”小白说完就开始提问有关于新教官的事。 四人跟小白几乎是同期,以前抓他们替岗的老油条早被调到军营里,就他们在新兵营里的敷衍态度,到了军营的日子,小白都为他们悲哀。 据陆陟所说,正式军营锻炼程度很强,每天操练十个时辰,中途没有休息,倒下、掉队就被加罚一至三个时辰,抵抗就被鞭打,如果还是冥顽不灵,直接拉到校场,当全军面“咔嚓”! 当时陆陟去军营才多久,两个月,就见识了不下十个刚从新兵营出来的老油条被以儆效尤了。 这些家伙死到临头还在难以置信。 认为是开玩笑。 等刀架在脖子时才知道哭。 莫说他们求情,就是东冥大帝来求情都没用,因为这是神权国度,他们是听东冥大帝的号令,但军营的规矩,是神制定的。 陆陟告诉小白这些,不单是情报交流,重要的是小白以后也是要进入军营的,让他提前准备。 当然,成为捕快这是意外。 眼前四人虽不知军营这般严苛,但也听说那是动不动就要人命的地方。 因此对于小白的提问,他们是知无不言。 新教官来历他们不知道,也有人去打听了,想弄清楚是不是老乡什么的,攀关系嘛。 可新教官却不给脸,挥手就将攀关系的人打发了。 而他一直以来都做分内事,没有越权,也没有与别人交际,来了就训练新兵,结束就离开,如务必要,甚至都不会开口,是个极为冷酷的人,令老油条们都不寒而栗。 “难怪极少敢谈论他!这是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小白觉得冷酷的人绝大多数是装的。 大前辈就不用说了,各种性格都能玩得转,具体哪种是真实一面,小白至今都搞不明白。 莫老板够冷酷吧,可正常的交流没问题。 老爷子就更酷了,但冷吗?小白不觉得。 他们冷起来真的很冷,但还不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小白游历过的地方太多,接触过的人数不尽,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不是没有,而是必须通过某件事做出来。 “他惩罚过你们没有?”小白问。 “这倒是没有。”四人摇头。 小白又问:“那你们怎么觉得他冷?” “额……这还要觉得吗?看也看出来了,不与人交流,成天独来独往的……” “这是孤僻,不是冷。”小白纠正道。 老油条们无语。 小白道:“这样吧,你们帮我监视他,不用刻意,以免暴露,只是尽可能的了解他的言行,再冷,他也会与什么人接触,比如家人,即使连这些都没有,也不要紧,人不可能没破绽,就是真没有,我也给他造出来,稍后我会去接触他,等我离开后他有什么异常行为,明天我来时你们告知我。” “好。”四人觉得,只是偷偷摸摸观察一下,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另外钱别急着用,来历不明不好解释,你们分完藏起来,等事情结束再拿出来花,放心,不会拖多久。” 小白说完就又往新兵营走去。 四人没有跟上,而是到了就近酒肆偷偷讨论。 而回到新兵营的小白,立刻就找到了新教官。 “调查我?为什么?”新教官得知小白来意,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理性调查,别在意。”小白说着就开始问:“你什么何方人士……” 一通盘问过后,小白将新教官的档案交给他。 这个新教官回答滴水不漏,和档案里是一字不差。 “很有问题!” 没有受过训的,只能回答个大概,比如某某年大约什么时辰入的某处新兵营,训练了大概多久等等…… 这个家伙呢,说出来的与档案里的时间如出一辙。 看档案的时候小白就觉得太过详细,但并没有多想,因为有些人就会关注这种。 可回答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说没经过这方面训练,打死小白不信。 当然,新教官确实有一段机密档案,小白看不到,这段时期不是为某位高官服务,就是进入某个间谍训练基地深造,新兵营是没有权限知晓的。 可不论哪种,回到新兵营镀金的可能性都极小! “值得重点关注。” 立刻时的小白刚琢磨到这里,突然一愣,皱眉想:“可来新兵营又能干什么?” 正走着,小白恍惚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扭头一扫,见到不少刻苦训练的新兵。 “吃错药了?” 小白第一印象,就是吃错药。 这地方他可待了不少时日,教官不带头,不监督,没谁傻到自主训练,就连他自己练拳,也是晚上在城楼站岗时,闲得无聊练的,这时候,已经是经历过训练了,正是放松休息时,却还在练,且是自主练,不是吃错药,那就是有问题! “他难道要在这里培养班底?” 小白很快摇头:“不能这样,可以怀疑,但不能死抓不放。” 小白想到莫老板的教导。 这种事,也有可能是新教官重整新兵营的效果,至于老油条没有改变,那是被新教官放弃了,他只抓新人,且是自律的新人。 特地培养这种努力上进的孩子,可能性更大。 但如果真的是他猜想那样,那么事情的大发了! 不用找张天流讨教,小白也知道,当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附近就有几十上百只潜藏在黑暗里。 考虑到本地人不敢当兵,都是外来的年轻人入伍,那就是说,操作好,这个新兵营用不了多久,就能向军营每年输入三百步卒。 外城新兵营一百九十六间,每间大约可容三百人,每年往外城四大守军输送五至六万人。 因东冥五年才可申请退伍,即使不打仗,外城也能保持有守军三十万以上。 “当然完全渗透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最先混入的人,成为了将领,不,只是成为排长连长……这时候应该什么,百夫长?对,总之军队要运作好,少不了这些基层人员,这些人中又有人不断提拔,做到一人之下的位子,那么各军营的皇亲国戚可都要被架空了啊!” 想到这里,小白脸上浮现了一点小兴奋。 这可是大事啊! 真往这方面发展那就好玩了! 第一九八八章 打草惊蛇 翌日,当小白再来到外城时,从一个老油条嘴里得知新教官没有异样。 “晚上呢?”小白问。 老油条道:“也没有,我们四人正好轮一天岗,他连房门都没出。” 小白没跟老油条杠爬窗的问题,因为在这寒冬腊月的,遇到雪天,一步不扫,那积雪很快就能冒过人膝盖,踏雪无痕这种本事,在幽冥可是极为罕见的,老油条们不可能忽略这种常识问题。 小白便道:“他可有说什么?比如教导新兵的时候!” 老油条回想道:“这个好像也没有,除了训练的口号外,但这口号也没问题啊,与往常一样。” 小白听后笑道:“你们这新教官,不一般啊。” “咋说?”老油条不懂小白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是今日的钱,每人十币,别嫌少,想多挣就给我用心盯好,他的一字一句,一个不起眼的动作,都要向我汇报。” 老油条头疼道:“动作,嘶,这个好像……指点新兵时算不算啊,他平时可很少下场纠正生瓜练拳姿势的,一般都是指出谁错了,让他连几十上百次。” “哦!”小白挑眉,问:“今天他都指点了新兵什么?” 新兵就是老油条嘴里的生瓜,老油条其实也算新兵,就是离开新兵营到了军营也还是新兵。 老油条想了想,然后一边比划一边解释。 小白没看出什么问题,死去的教官也这样指点过新兵,至于细节,老油条并没多关注。 “行了,你回去吧。” 等老油条离开,小白琢磨片刻,也回威扬衙门了。 第二天继续,但情报更少。 不是老油条们不用心,实在是新教官没什么好挖的。 话少,休息时基本足不出户,倒是会在屋中练武。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天这么冷,小白最近也在屋中练拳。 想到这,小白忽然问:“他开窗练的?” 老油条摇头:“没啊,天这么冷,都是先在屋里热身了才出来打两拳。” “这么说,你们都看到他在院里打拳了?” 老油条点头,问:“这又有啥问题?” “没什么。” 听小白又这样说,老油条更糊涂了。 小白继续问:“他打什么拳?” “这个就不清楚了,好多是不重样的。” “你能摆出他打拳的架势吗?”小白说完补充一句:“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虽然这种老油条很容易被养刁,甚至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来索要报酬,但效率也会更高,更专业,至于得寸进尺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跟小白有什么关系? 对他来说这就是厕纸,谁用完了还留着? 老油条平日里再如何摸鱼,身体柔韧还是在的,模拟拳路来是有模有样。 小白看后笑了,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吗,观察一下看新教官练拳的生瓜,特别是那些每天很自主,很刻苦,甚至效仿新教官也在热身后到院中练拳,了解他们的拳路给我演练一遍。” 说完,小白抛给老油条个钱袋子就走了。 回到衙门房中,小白将老油条演练的拳路名称一一写出来。 “小山钻,指法,攻敌心,是小心之意吗?” “轰天炮,肘法,摧敌颚,留意下面?还是走?” “七步缠沾,身法,游敌侧,这好理解,狗皮膏药,沾到就甩不掉!” “撼刀手,掌法,劈敌颈,是杀?还是小心致命一击?又或者,捍卫尚未出鞘的刀?” 一边写一边思索的小白,花了小半夜整理出了几套“拳语”。 究竟是他多想,强行脑补。 还是确有其事。 一切要等生瓜们的拳路了。 为了能让他们更密切的交流,小白一早就去了一趟新兵营,找到正在晨练的新教官,先礼后兵道:“早啊教官,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睡一下啊,对了,关于你的卷宗,这几日我落实了,没问题,不过你很厉害啊,回答和卷宗里写的一模一样,到现在我都还在想是不是我听错了?” 新教官闻言脸色很不好看,其实从再见到小白开始,他就冷着一张脸。 “据我所知,你大半年前,也才刚入这新兵营,人家见你有情有义,举荐你进了威扬衙门,按理说你不论怎么努力,应该还是个刚入行的小捕快,卫阶上,你是卫丁,我是卫丙,上次我没告你冒犯,是念你对前教官的情义,这次你要还敢查我,休怪我以权压人!” “呵,我好像没说我的来历,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白语含笑意,不过这笑,很坏,也很鸡贼! 新教官脸色更加阴沉,连解释都没有,便冷哼一声走了。 “嗯,有趣!”小白越来越觉得,这厮有问题了! 到底是大前辈啊,不论是直觉还是细节,都恐怖如斯! “不好!不要羡慕,我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啊,看得越清楚,活得越痛苦!” 小白笑了笑,转身离去。 到了下午他又来了,不过没到新兵营,而是新兵营外的小巷里,与老油条碰面。 “昨天傍晚新教官没打拳,不过你让我们注意的生瓜有几个在练,我现在就打给你看。”老油条一点废话都没有,很快投入演练中。 小白看后,抛了一袋钱又走了。 这才短短几天,三个月薪水没了。 “羿哲啊,你什么时候来啊?”回去的路上,小白很是郁闷的想着。 算时间,他应该来了。 要再不来,大前辈怕是要闹情绪了。 小白想多了,张天流虽然讨厌,但还不足以让他闹,孤清、孙青旋都那样坑他了,他也只是郁闷,没怎么对她们发脾气,而是用心去解决问题。 这件事对张天流印象不是没有,但既然被召神的时候没有战斗,就是无关紧要。 且有了这次,小白也不会这样干了,这也算好事,正要倒霉在战斗时被小白这一召,那多致命啊。 回到衙门厢房,小白开始破译拳语。 虽有了昨夜的经验,但小白破译起来还有点吃力。 光靠猜测拳路的可能性太多,就像汉语一样,每个字都有好几种意思。 不过小白现在动脑起来越发灵活,他先从假设开始,认为生瓜的拳语极大可能在给新教官传递有关他的情报! 新教官这个不与人交流,又一副对事事不感兴趣的人,能了解到他的途径只有被迫听说。 因此他知道小白在东冥的身份不难。 但小白为什么要查他,他无从知晓。 新兵营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为的被迫听说不成立。 那么只有通过底下人去查小白,然后通过拳语告诉他了。 想通这一点,破解他们的拳语简单多了。 “果不其然,真有问题!” 一个时辰后,小白看着破译好的文本,笑着拍了拍纸张道:“可算是让我抓到把柄了,接下来,就是撒网了!” 第二天一早,小白就拿着这几天调查的资料,包括老油条等人的证词和他破译的拳语,厚厚一沓扔到了坚石忠的办公桌上。 第一九八九章 内外之别 “这是什么?”坚石忠大皱眉头。 小白道:“教官被杀案的案宗。” “你不是查户房总管案吗?”坚石忠搞不懂小白这是什么逻辑? 坚石忠也知道,教头的死对小白打击很大,为此他才调查户房总管案,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杀教头的真凶。 那么这个案子,理应归纳到户房总管遇刺的案子里,根本没有独立的必要。 是没人教他怎么写案宗吗? 还弄了这么厚厚一沓。 一个巧合,至于吗? 坚石忠很好奇,他实在搞不懂,教头的死用得着写几十页么? 他拿起翻看的第一页就愣住了。 “这教头被杀怎么就蹊跷了?是,我也心痛,毕竟他是想协助我们缉拿凶手,但这不能用蹊跷吧!” “你看就知道了。”话虽如此,小白还是在坚石忠看的时候,在旁复述:“当时我在场,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不过因为教官的死让我忽略了很多疑点,甚至是重要的线索,当时黑衣人明明可以有很多路线选择,却非要硬闯,我们只觉得他剑法厉害,忽略了他的身法,能从那么多高手追捕下逃脱,他的身法非同凡响……” 小白把张天流看出的细节说完,坚石忠也看完了几页纸里的分析。 他频频点头,脸色有些浓重的道:“来人,南陇素在不在?”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南陇捕头一早出门办案了。” 坚石忠便道:“把所有目睹新兵营教头被杀的捕快叫进来。” “是!” 不一会儿,身在衙门的目睹者都来到坚石忠面前。 坚石忠没有说明,只是提问他们,看与小白的卷宗有多大出路。 事情虽然有点久,但耻辱的事往往比快乐的事更令人印象深刻,因此回想起来好似还身临其境,而他们的回答,与小白所写基本吻合,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小白写的详细。 “这么说,黑衣人其实有不少路可以逃了!”坚石忠问道。 “这……依卑职看,有两条,一条翻墙,另一条在早前,他可弃大道而走小道换路,虽小道难以施展开,但如果冲过去,那边就是市集了,一旦闯入,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啊。” “你们没有提前设防?”坚石忠皱眉问。 “我们也没想到,凶手会回来,还被我们撞见了。” 坚石忠翻了两页案宗,低着头道:“你怎么肯定,他是丹飞总管的凶手?” “这个,卑职无法肯定,只是猜测之言,不过可能性卑职觉得很大。” “大?” 坚石忠冷笑一声问:“如果他的目标是新兵营的教头呢?” “这不可能。” “卑职也觉得不可能,虽然他有别的路可以逃,但卑职觉得他杀教头是在震慑他人,令他人不敢阻拦。”说着,这捕快还瞥了一眼小白。 其余几名捕快也纷纷提出否定之言。 当时那情况明显就是巧遇,虽然现在推敲起来,杀教头是有点多余了,可刚才一名捕快的猜测也很符合啊,就是震慑。 “好了,你们退下吧。”坚石忠挥手道。 “卑职告退。” 几名捕快莫名其妙的退走了。 随后,坚石忠一声不吭的继续翻看案宗,看到老油条还没什么,看到拳语,他有些哭笑不得,但细细琢磨又诧异万分。 这确实能作为一种交流的手段。 一声不吭,无需纸笔、暗号,就能达到交流的目的……等等! 坚石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震惊的暗想:“不可能吧,如此大批渗透,如果是真的,他们要干什么!” 小白没有把他的推测写出来,他只写查到的疑点。 接下来,就是坚石忠的脑补时间了。 足足一刻钟后,坚石忠突然对小白道:“这些,你可有给除我之外的人看?” “没有。”小白摇头。 “南陇素呢?”坚石忠又问。 小白还是摇头。 “好!这件事你必须保密,还要继续给我查下去,这是我的令牌……” 说到这,坚石忠刚递出令牌,突然又收了回去,摇头道:“不行,还得用手谕,他人发现你用了我的令牌更会起疑,这件事情很大,你应该猜到了!” “猜到什么?”小白装傻。 “少跟我装糊涂,猜不到,你不会拿这些东西来见我,我可以如实告诉你,这件事我们管不了!只怕太令都管不了!” “那还要查吗?”小白皱眉问。 “查,你不查,别人怎么知道你知道多少!” “这特么也是个老人精啊。”小白心底暗笑。 “好了,你就按照原来的方式,不过这个拳语,你要保密,当做不知道,继续打听新教头的一举一动,这案宗先留在我这里,放心,功劳少不了你的。” “没钱了。” “什么?” 小白强调道:“没钱了,找人打听消息是要给钱的,我存的那点钱都用光了。” 坚石忠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道:“稍后我让人拨一千币给你。” “一千啊,够几天吧。” “啊?几天?”坚石忠眉头大皱。 小白认真的掐算道:“是啊,四个人,一个人五十币,一天就是两百币,一千只够五天。” “开什么玩笑啊你,五十,十币随便找人盯了,你居然用五十,还找了四个!” “他们都是新兵营的老瓜,不是随便找的,外人也看不到新教官的言行,而四个正好轮岗一天,当然没有情报我不会给这么多,如总管说的十币就够了,五十币也是希望他们能更用心。” 坚石忠皱眉,他不得不承认,小白的做法没问题。 外人找了没用,就是现在安排人混进去查也不行,新面孔往往更惹人注意,而现有的生瓜他可不敢信了,还留在新兵营的老瓜是最好的人选,老瓜油啊,贵是贵了点,但贵有贵的好处啊。 “可五十一人一天……”坚石忠肉疼啊! “其实如果能许诺个小吏的职务……” 小白还没说完,坚石忠立刻拍板道:“就这,你去搞定,这是我的令牌,现在我给你写手谕,四份吧,只要他们能协助办完这件案子,那个房的小吏仍他们挑。” “三房以外也行?”小白可是知道,这厮只是三房总管。 只是这词,若让外人知道,不知要怎么喷小白才能舒服了。 十有**都是一房一总管,两房总管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三方总管,东冥帝国近千年里,数万总管中,也就出了五位。 真当十一衙门没人了? 就算没人,也能从别的地方调,只要放出消息,上千的卫丙争着抢着来。 原因在于,他们的太令口味有点刁! 传闻他是宁吃仙桃一口,不食烂杏一筐。 其实在小白所见所闻里,这丫的就是不管事,又怕因为自己不管事导致乌烟瘴气,就想挑点好的帮他管。 坚石忠人如其名,坚石般的忠心,能力又强,又富责任心。 如果不是东冥帝国至今都没有出现过四房总管,失去总管的户房可能都要落到他手里。 坚石忠想看傻逼一眼看着小白道:“什么叫三方外也算?衙门吏员哪个不归吏房管,而吏房,归我管。” 小白这才知道,坚石忠管的三方是捕、班、吏。 按理说吏房更大,他老在捕房干嘛?吏房没事干吗? 小白还真猜对了,这吏房还真没事可干。 别的衙门不好说,十一衙门的吏房最轻松。 因为这里的吏员不用考,都是举荐,也就不用花费多余的人力去考察和审核。 说白了就是小公司,不需要完善的部门系统。 换九衙那门庭,吏房每日都要忙得晕头转向。 但在小白看来,很多事还是没必要的,之所以做,那是钱多了没地方花,聘请一大堆人弄了一大堆制度,到头来想升职还得看人脉。 人脉是个好东西啊,小白就在建立,且已经有了不俗效果。 坚石忠没有透露案宗给捕快,看似是防止事情泄露,实则也有保护小白的意思。 可不是为了揽功劳啊。 这事太大,一个处理不好别说功劳,不掉脑袋就谢天谢地了! 且不说是否真的有人在渗透军方。 假设它有,那么幕后黑手是外敌,还是内鬼呢? 外,毫无疑问大功一件。 内,坚石忠觉得,他和小白现在就可以考虑葬哪里好! 第一九九零章 权谋 小白在明面上偷偷调查时,坚石忠也在暗中调查。 这件事牵扯很大,且没有实据,坚石忠要亲自去了解。 以他的经验跟人脉,想要调查并不难,但他并没有去小白调查的新兵营,而是另外的几处新兵营。 两天走访下来,他发现并没有小白所遇到的问题,但在有心算无心下,拳语只是其中一种交流方式,它不是全部,有些人通过营地采购,在讨价还价时传递消息,有些是去窑子里,新兵用闲聊时透露信息,妓子用歌声回应消息。 手段很多,饶是坚石忠短时间也弄不清楚,但既然是有心算无心,他自然有自己独特的本事,那就是小白! 小白做的再隐蔽,他都被发现了。 坚石忠无疑是把小白当成了破译的关节点。 不过即使如此,坚石忠依然没法肯定,因为人一旦多虑,疑心病就重,那么见什么人都会看成妖魔鬼怪来加害自己。 但如果把新兵营的奸细当做下家,那他们的上家肯定有某种联系,一旦找到他们连成一体的关节点,毫无疑问,他的担忧不是多余! 但要查,光他一个人肯定不行,他需要召集可行人的属下一同进行。 在坚石忠回到衙门思考人选的时候,小白也回到了厢房,放了半天广播终于得到大前辈的回应。 小白将近来查到的和张天流一说,想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东冥国我不了解,具体是内是外也看不清,只能假设一下,这你也要吗?” “当然啦,上次假设可是一语中的啊!” 小白在这方面还是很信任张天流的。 “什么一语中的,那只是对方傻,给了机会。” 小白苦笑道:“我们可都没看出来,岂不是更傻?” “不一样,我是通过犯罪者心理去判断,把所有人都圈在嫌疑内,这跟老板不同,他是帮助所有人排除嫌疑,就是要判一个人有罪,我首先判他无罪,如果我无法用理智、符合逻辑的方式为他洗脱,那么说明这个人绝对有问题,我是恰恰相反,我眼里,没好人,当然,也没有所为纯粹的坏,而是一切皆有预谋,既然是预谋,那么用不符合我的逻辑去杀一个并不该杀的人,铁定就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嚯,我就算了,老板都不算好人?”小白笑道。 张天流摇头道:“他是个尽责的人,但不是一个好人。” “老爷子呢?”小白又问。 “老爷子曾心怀天下,行圣人之事,自然做了很多好事,但也遗留了很多问题,造成了圣皇这个悲剧,在身为人的圣皇眼里他都不能是好人,何况昔日的南陆各族。” “照你这么说,根本就没好人。” “我不是说没吗。” 小白无语。 好像也是。 他觉得好人还是很多的,哪怕东冥这个地方,也有不少。 南陇素,坚石忠,这些都算他眼里的好人。 “你别用我的标准,多学学老板,无形中就让人把事给干了!现在说说我的猜测,只混入军中,把持外城防御,来个里应外合,是无法推翻东冥帝国的,连伤筋动骨都做不到,只要他们不是傻逼,意图铁定不在这……” “那外敌几率就小了?” “相反,外敌占六成,东冥是个神权国度,但他在外城宣传信仰却极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懂。”小白甚至都没觉得这是个问题。 “神权最重视的是礼,因为礼是人类摆脱野蛮,迈向文明的标杆,但礼也是有自己发展的过程,毕竟是人创造的,合不合理,是由人定,好比人祭,是对上天神灵的一种礼数。” 小白没心没肺的笑道:“嗯,求人办事都送礼,求风调雨顺岂能免俗嘛。” 张天流继续道:“不论中西方,不论什么文明,即使没有文字、语言,他们都有一种属于他们的礼节,甚至不局限于人,很多动物都有,求偶时的舞蹈,筑巢,聪明的如大象,会用鼻子轻抚路边的象骨,当你将其视为一种礼节的时候你会发现,礼由天生,随着文明的进步礼越发重要,直至它严重影响到人们的生活,才会由盛而衰,但永远不会消失,它依然被重视,南冥诸国的礼节你也了解了,但多是行为上,没有上升到意识与信仰层面。” “毕竟我不是本地人。” “这只是其一,其二,他们的传承被灭过,比我们的焚书坑儒更严重,除了简单的打招呼,多数已经被遗忘,这是很可怕的,一个国家没有礼节,就没有信仰,剩下的只是野蛮,如果没有别的文明国家在那自然没问题,很不幸,这里有,所以他们开始剽窃,但剽窃毕竟是剽窃,自己不通过挖掘,寻找,甚至是创造出来的礼,注定走向实用主义,就会只拿实用的,至于那些麻烦的,晦涩难懂的,琐碎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存在的意义,只觉得这个国家的人十分愚蠢,却不知,那是精神的象征。” 说到这,张天流话锋一转道:“你知道礼的重要性了,可东冥帝国为什么不给外城宣扬礼节,从而传播信仰?因为,皇权在反抗!” “啊?” 小白等了半天的正题,居然是这个! “那你还说外敌有六成。”小白糊涂了。 张天流笑道:“你很希望一个人死,日思夜想,就是盼望他能早点嗝屁,但你又不能杀他,因为你怕触犯法律,把自己也给弄死了,那么怎么办?” “借刀杀人!”小白要还不懂,这三千年白活了。 “话是没错,但你可能相反了。” “什么意思?”小白挠头。 张天流的元神做了一个抽烟动作,虽指间无烟,却能吐出一口烟气,飘飘渺渺的饶了一圈又从他身后钻入体内。 “说啊,抽啥呢?”小白没好气的催促。 张天流笑了笑道:“你知道有个人很讨厌你,巴不得你马上死去,你怎么办?杀了他?即使你凌驾法律之上,你也需要一个理由,否则你迟早成光杆司令,而当双方都清楚对方心思的时候,在这个有礼数的国度,就不再是他们两个人的游戏了,既然无法真刀真枪的干,就需要借刀,你以为,皇权故意不推行礼数,传播信仰,实则在我看来相反,应该是神权故意懈怠,或将信仰传播交给皇权,皇权要反它,岂有还帮他工作之理,况且这工作还给自己树立敌人,自然是尽可能的削弱,但当这个削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玩崩了,导致整个社会缺乏信仰,没有礼数,充斥着各种坑蒙拐骗,闹得名不聊生的时候,这个罪,谁背?” 第一九九一章 世道艰辛 小白很信任张天流,可他还是难以置信。 他看出了新兵营被渗透的危害,但他所能设想的最大不过谋逆,却忽略了谋逆的成功率。 只渗透外城新兵营不可能谋逆成功,指望他们爬上去,之前觉得可能,那是因为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对于九州的理解层面,没有放在东冥。 东冥的外城军都是皇亲国戚统领,所有功劳都要被他们瓜分一大半,剩下的也未必全是你的,说不定还要层层剥削,到了你头上时,足可以做将军的功劳,打折成了校尉,甚至更低。 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捞不到几个大功,努力几辈子也进不了代表权贵的万相门内,更何况里面还有域王和冥皇宫,以及那只可仰视的神辉大殿! 重重门的阻拦下,区区兵卒,何以逆天改命? 小白到了无边海后,对于权力,他是轻蔑的,因为他的能力可以打破绝大多数的权力。 到了幽冥,小白依然不觉得权力有啥了不起的。 若是想,他们轻易能称霸幽冥,就像五地八荒那样,即使有实力超过他们的强者,但最终都要听他们的。 现在,小白对权力终于有了清晰的认识,以及身边人对它的向往近乎于零! 这好像是很不可思议的。 但这就是东冥! 从新兵营到威扬衙门,小白所遇到的每个人,虽然对内城生活很渴望,但也只是生活,而非权力! 或许他们对权力是渴望的,但他们没人敢表现出来! 这就很可怕了! 是什么让他们不敢表露一点野心? 神权! 还是皇权? 小白不知道,或许大前辈能告诉他,但他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知道的有点多了! 以前知道这些没什么,因为他身在局外。 而现在,他身在局中! “新兵营的**已经到了骨髓里,没有人反抗不是安于现状,是意识到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既然掀不起波澜,那就随波逐流,如果我不是以一种游戏心态在玩,而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没有勇气!” 张天流看着小白元神表情上的惆怅,笑道:“想做点什么了?” “事情演变下去很严重吧?”小白问。 张天流略微歪着头道:“不会,只是很热闹。” “热闹?”小白疑惑问:“不是打打杀杀那种?” “如果真是神权参与进来,不会,那只是最后手段,且是皇权不计后果的一场冒险,如果皇权选择了杀,那注定失败,好比秦国,你以为秦国真正的敌人是六国?还是刘邦项羽?或程胜吴广?都不是,秦国灭亡原因是挑衅了儒家,你不必当真,只是我个人看法,这么说吧,不要去考虑阴谋诡计,就是摆在明面的东西,神权对应的是众生,皇权对应的是一小撮人,皇权对抗神权,就是一小撮人对抗众生,所以神权想让皇权怎么死都行,全看他高兴。” 小白思索道:“的确好像没必要打,甚至也没必要对抗吧,秦国和儒家不能共存?” 张天流笑道:“都焚书坑儒了你说呢。” “哎呀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里明明共存了很久啊,就因为头上有人,我就必须弄死他?” “嗯,你完全可以这样认为,也可以再发散一下思维,在我上面的,是我敬仰的神,我敬畏他,爱戴他,而如果是我讨厌的人,凭什么要我拥护他?神权,虽面对天下,但那是精神层面,物质层面,它也是一小撮人,普通人看到的是精神,皇权看到的是物质,你把物质想成蛋糕也就明白了。” “嗯,言之有理!”小白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 “咦。”小白忽然回过神,没好气的对张天流道:“重点!” “重点是,神权把舆论打磨成刀子,疯狂捅皇权腰子,皇权没了个腰子能活,为了尊严反捅就会死,便这么简单。” “简单个锤子啊!”小白双手搓头。 哪怕元神体近乎完善,精神力强,思维敏捷,小白依然感觉脑袋要冒烟了。 他懂是什么事,但这事,大到他无能为力! 要是不把异族当人看,什么神权皇权,他一锅端了。 但这就解决问题了吗? 不过是换来新神新皇的登基。 当然他也不指望什么长久,他只是想做点什么,换个方式,易个新主。 “我感觉,这比五地八荒还难操作。”小白有种无力感。 张天流没好气道:“相反,五地八荒难度更大,只是因为我在扛罢了。” 小白哈哈一笑,道:“舆论你拿手,当然可以跟他们玩,我不喜欢。” “因为你内心向往的是正义,想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的,为世人扛起这天塌之祸,但很抱歉,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君子礼仪,只有个人道理,你认为不宣而战为耻,我认为用尽全力为敬,既要搏杀,岂有放水之理?” “唉,入世,果然很辛苦啊,难怪老爷子会心灰意冷。”小白可算理解了。 无边海三千年里,他压根就没真正意义上的入世修行过,九州时,也只是个学生,虽有烦恼,但都是个人烦恼。 此番在东冥,他的烦恼越来越多,再也无法回那城楼,看那风景了。 因为他自己,成了风景中的一员,有了集体的烦恼! “你想做点什么?”张天流又问出这句话。 “做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白挤出个笑容道。 “唉,那可是很累的。”张天流感叹。 “研究符文不累啊?”小白这下是真的笑了。 “瞧你说的,我研究符文就跟你们玩手机一样。” “是,你厉害,我就是凡夫俗子,唉,原来只是随便找个工作干一下,体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跑去破案,这尼玛第一个案子就牵扯这么大,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还从之前期待变成了担忧!” 张天流笑道:“就好像偷偷送出情书,期待对方的答复,又怕人家是来拒绝的。” “哎呀好心痛啊,你别这样比喻。”小白揪心道。 “可怜的孩子。”张天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很明显,小白曾经有过这样的悲惨遭遇! “说得好像你没有黑历史似的,我就不信你没被人家拒绝过。” “拒绝我的人多了。”张天流无所谓的道:“习惯就好。” “是,讨价还价遭拒嘛,谁没有似的。”小白轻蔑道。 “要是就好了,虽然不是男女关系,但也很惨的,我是从小被人嘲笑大的,小时候很多街坊孩子都拒绝和我玩,笑我没妈,说我爸比他爷爷还老,我每还一次嘴就被群殴一次,养父辛苦一个月给我买的新书包被扯烂了,课本也被撕了,笔都折断了,对我而言的灭顶之灾,他们却玩得很开心,左边一个降龙十八掌,右边一个七伤拳,前面一个旋风扫叶腿,后面一个拿起根棍子大喊一声打狗棒,狠狠敲我头,这才叫黑历史,被女孩拒绝,算个球。” 第一九九二章 瞧出苗头 张天流说起过去的时候,每次不同,有真有假,却总能让小白觉得无比的真实,因为这些事,即使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也发生在他身旁。 “唉,我就开个玩笑,还把你弄自曝了。”小白苦笑道。 张天流神色如常道:“你如果想要做些什么,除舆论外,就从自身此刻的身份坚持下去,虽对我而言是无意义的,但你不同,从中会有很多收获,现在叫你做好心理准备也没用,记得有得必有失就行。” “我的身份,一个小小的捕快能做什么?”小白一想到从这个身份出发,就有一种无力感。 “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直至精疲力尽,失败也无所谓,多少怀揣正义的小捕快,不都是这样死的吗。” “人家的小捕快死了,或许就成长了,我不行啊,我没法妥协,怕是要倒退啊!” 从黑森大陆走出来的小白,戾气很重,稍有不爽就开大。 在智囊团谆谆教导下,也只是对人有些许克制力。 直至遇到老爷子和灵龙,再到莫老板和张天流,他才渐渐拾回本性,再做一回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而今入世,再度面对人世间的种种不幸,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对比现在,无边海逍遥的日子,那确实可以称得上神仙般的日子。”小白感慨。 “没感觉。”张天流摇头。 “那是你。”小白白了他一眼,又感慨道:“不愁柴米油盐,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聊时还能出去吃吃瓜,看人啊,就像看动物世界,高高在上时,总觉得他们是多么的愚蠢,等入世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发现自己比他们还要愚蠢,你说,我为啥就不能活得像他们那般自在呢?” 小白这些烦恼,放张天流身上就是多余。 可对这个心思依如少年的孩子来说,不亚于再去走一回黑森大陆。 “你说我虎躯一震,能不能跟大家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是怎么相处吗?” “不可能。”张天流否定。 “好多不都这样写的,看不起你的还是看不起你,把你当小弟的还是如对待小弟一样,上司依然是那张臭脸,说你事多,吩咐你干着干那的。” “你都说了,虎躯一震,大家还不抢着来跪舔啊。” “哎呀开个玩笑,我看啊,我这一震,十有**都把我当成怪物,即使不会表露,也会疏远。” 这就是小白的苦恼。 这种事对他来说太容易解决了,一力降十会就够了。 可他的入世人生,也就此终止了,以后也很难会有这样的心态投入一回。 “初恋的每一步都牵动你的心弦,让你获得有滋有味,但初恋之所以是初恋,就是因为他是短暂的,人生的阶段不可能跨不过去,别想太多,总在看后果,永远享受不到过程。” “哎呀行了,我会尽一个小捕快的全力,走下去!” “不用我出手?”张天流笑问。 “回去把你。”小白元神挥挥手,然后就木讷了,意识回归本体,上床睡觉。 此后几日,小白的调查没有进展了。 不过坚石忠那边进展颇多。 他安排的人每天都有大量情报汇报上来,而衙门这边,翻译的人手是越来越多。 这些人啥案子都不管了,每天就琢磨这些交流方式的逻辑。 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甚至有人觉得,总管打算创造一套完美的卧底情报传递方式。 十一衙门也常派出卧底,甚至在这里破译的人,十有**都当过卧底,因此对情报传递很有经验,现在一想,他们的传递方式很多年没有变化了,暴露的风险不断提高,也是时候换一换。 但这只是最初的想法。 随着他们的破译越来越精确,掌握的情报也越来越多时,光这些情报,他们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诶,这些情报好像都是新兵营的各种问题啊!” “才发现啊,还不知一处新兵营,光我能识别出来的就不下十所了。” “岂止啊,昨天三组那边交流,也就讨论这事,他们发现二十八所新兵营有问题了!” “不是吧,头什么时候派人调查新兵营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 “屁啊,头根本没派人,不然还用我们破译吗!” “嘶,这么说,头是发现有人在调查新兵营了!” “唉,不论是谁调查,总之啊,这件事玄乎,我担心啊,我们可能……都卷进来了!” 当众人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效率也就不知不觉的降低了。 “嗯?今天的情报怎么才破译了这点?” 坚石忠何等人精,想了想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看来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一点了。” 如果可以,坚石忠自然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不是有什么坏心思,相反,这是为了他们好。 但这事他一个人又无法全部破译,也不可能在没破译前就得知情报细节,从而打乱情报分发下去。 为了效率,他还要每个人专精某项破译技巧,他们获得的情报无疑是完整的,几天看下来,傻子都知道他坚石忠在调查什么了。 当天傍晚,坚石忠就开了一个会。 刚回来的小白都被叫来了。 “靠,加班开会,过分了啊。”小白没好气道。 这话要让坚石忠知道,铁定气得吐血。 他可是为了等小白才选择这个点的。 “来了。”坚石忠冲小白道。 “嗯。”小白乖巧入座。 坚石忠环顾一圈堂内,二十多人,先点了点头,随后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今天要说什么了,没错,就是你们破译的情报里,那点事!”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 当即有人问:“头儿,这件事好像不是我们衙门该管的吧!” 坚石忠点头道:“嗯,这是监兵卫的事。” 监兵卫,不是卫所,而是监管兵卒的官员,级别卫甲,比坚石忠还大一级,与威扬太令是同级。 按理说,坚石忠现在做的事,是在越权,还是跳出了衙门,插手兵部的一越再越。 就好像,你打算把邻居家的孙子痛揍一顿! 为了打得合理,动手前收罗这孙子干坏事的证据,要让他爷爷哑口无言。 可别忘了,现在是邻居没错,可祖上都是一家子啊,并且这老祖宗都还活着呢,而他们十一衙门,是旁系的旁系的旁系,反观监兵卫,正儿八经的嫡系,还是能直达天听的哪一种。 一边是间常见面的直亲晚辈,一边是未曾谋面的小小旁系,老祖宗信谁,帮谁,不言而喻。 第一九九三章 一个人扛 可不要以为他是在帮监兵卫抓内贼,监兵卫就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相反,他们恨不得把十一衙门给砸了。 兵部或许会感激他们,但监兵卫绝对不会,因为这本是他们的职责,却被不相干的十一衙门瞧出了问题,还调查了这么久也不告知他们,看不起他们?还是故意等收罗足够证据后公布出来,让监兵卫丢了大颜面? 不论哪一种,不在其位谋其政就是大忌讳。 这件事如果现在就传播出去,一旦证据确凿,外城所有监兵卫都等着革职查办吧。 如此监兵卫岂有不恨十一衙门的道理? 他们可不敢得罪宗家的这位爷爷,自然就不想跟坚石忠参合下去。 “诸位兴许是误会了,这件事也仅限于此,你们负责破译,待我交上去也就完了,不会让诸位去深入调查,也不会缉拿这件事中的任何一个人。” 小白对此,乐呵看戏。 这些捕快都考虑到的事,坚石忠岂会忽视。 如此看,自己的担忧是多余了。 坚石忠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既能一查到底,还能置身事外。 查,是他的职责,虽然多少越权,但如果仅限于查找证据,证明这件事的存在,他并无过错。 若一开始就跟监兵卫讲明,以坚石忠对他们的了解,多半不在意,还反过来问你有什么证据? 所以这件事,多半是坚石忠和某个监兵卫达成了协议,才会着手调查的。 好一通安抚,才说服大家继续用心干。 等会议结束,坚石忠把小白叫到他的办公室。 “刚才我说的,你都记得了吧。”坚石忠问。 小白点头:“忘不了这么快。” “那就赶快全忘了。”坚石忠道。 “啊?全忘了?”小白皱眉。 “嗯,全忘了,一个字也别想,继续查。” “可是……” “我扛着,你放心,再说,就是让你扛,别人也不信,目前破译的情报里,已经有了你的调查记录,包括你找到的那四个老瓜,他们不对你们动手,是料定你查不了多少,但你不能因此就懈怠,因为情报里还有我的事,在他们看来,你是被我安排下去的。” “哦,就是说我继续打掩护。” “对。” 小白琢磨片刻问:“那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总管要怎么处理?” 坚石忠盯着小白良久,才道:“你不该问这些,不过这件事全靠你才有了眉目,而我要处理的手段,会让你觉得不耻,错看了我,如果是我个人,掌握了这些情报肯定交给兵部,让他们去斥责监兵卫,并抓出军中奸细,至于我,或许前途尽毁,或许身首异处,可这件事光我一个人是扛不住了,我只能把情报交给监兵卫!” 如果说没遇到张天流,小白会大发雷霆,或冷笑一声,顺手就把坚石忠给灭了,然后就是这座城。 而今,他能理解坚石忠,几天前他就为此而苦恼,不知该如何选择,最后,他将命运交给了一个被磨灭理想的小捕快,失去了雄心壮志,只会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我没意义,总管怎么做我都赞成。”小白表态道。 坚石忠有些意外,随后他又笑了,道:“你,是个明白人。” “明白个锤子啊。”小白活这么久,他发现自己越活越糊涂了。 即使头脑再清醒,做的仍旧是糊涂事。 这一刻,小白仿佛找到了入世的精髓! 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为什么,大前辈总是以明白示人? “哦,难怪大前辈活得这么豁达!原来是早就不做人了啊!” 又过了几天后,坚石忠的情报收集已经结束,但他还让小白去查,反正已经答应了那四个老油条,不用再花钱。 这一日,坚石忠一大早就将昨夜装箱的情报带走了。 直至小白从外城回来一个时辰后,坚石忠从回到十一衙门。 小白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但没问。 反倒是坚石忠把他叫到办公室,关起门来问:“事情已经搞定了,明天你不用再去了。” “情报给了几个监兵卫?”小白问道。 “你还知道几个啊。”坚石忠笑道。 “当然了,如果给一个,万一这个就是他们的人,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坚石忠哈哈一笑,道:“嗯,不过我并没有准备两份,就待了一份,没有找监兵卫,而是他们的副官,且一次就叫来十个,让他们自己分着看。” 小白一愣,继而想明白了笑道:“这招不错喂,他们肯定把这些情报纳为己有,毕竟这也在他们职责内,有什么问题也有监兵卫扛,搞不好监兵卫下去了,他们就上去了!” “你还不傻。”坚石忠夸赞道。 小白顿时满脸黑线。 但他紧接着就好奇道:“你提了什么要求?” 坚石忠笑问:“你猜。” “猜你大爷啊猜。”小白暗骂一句,想了良久都想不出坚石忠会要什么,总不可能是钱吧,但要是职务,更不对了,他听过以前当兵退伍可以当警察,没听过当了警察跑去当兵的。 虽然这是东冥,也做不出这种骚操作。 而那些副官,也不可能伸手到衙门这边提拔坚石忠。 想不通的小白干脆的问:“既然不是钱又不是权,哪能是什么?” 坚石忠神秘一笑道:“地。” “地?”小白愕然。 “嗯,一座老宅子的地契,那曾经,也算是我的祖屋!我打算给他们几天时间,等筹够钱给我买回来,我就把箱中情报全给他们,没曾想,他们直接就去叫人把地契送过来,当场就改了。” 小白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如果说送钱,只要坚石忠把钱藏好,对方想翻脸也翻不了。 但地就不一样了,因为有地契啊,改地契也是要走程序的,现在坚石忠得到这份地契的档案,已经存入外城衙门了。 这是他无可抵赖的贪污罪证! 把一群人做的事情,完美的一个人扛了下来! “好一招以公谋私啊。”小白内心感慨。 此刻,他对坚石忠,有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敬仰! 坚石忠显然知道事情很大,但具体多大,小白觉得他应该还猜不到。 大前辈那特么就是个变态。 直到此刻,小白都还难以置信,觉得没这么严重,更何况是坚石忠了。 但这件事再小,如果十个副官都有问题,那么坚石忠毫无疑问的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因为这份地契,坚石忠会以被迫的方式,加入他们! 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参与神、皇权斗中! 哪个时候的坚石忠,将是这场巨浪里的沧海一粟,不知他能否继续扛下去! 第一九九四章 成长之路 连续等了好几天都没什么异样,小白都跟人家混完一个案子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小白心想,大前辈毕竟是猜测,他也有很多猜不对的时候,这件事虽然有些日子,可外城关于信仰传播却停滞很久了,就连威扬门也没神庙啥的,除了前段时间庆祝了丰收,目前没有什么庙会祭祀。 只是他前几日与人去查案时,在百姓家里看到了供奉的羊头。 而这个案子就是因为那百姓供奉了羊头! 通过他,抓到了一批供奉羊头的家伙。 今日线索没了,小白有空翻阅这类卷宗,发现特别多,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而超过五十年的卷宗已经被销毁了,说不定更早前就开始禁止信仰羊头。 其实说羊头,只是像羊头而已,这种头颅骨骼并没有羊头尖,略宽,偏向牛头,供奉之人皆称之为垄羊神。 据传闻,最开始是幽冥异族从南冥逃难来到东冥,开荒耕种。 在第一年,地里的田苗虽然长了,但因为气候问题,长势极慢不说,长到一半基本就被渐冷的天地给冻死了,这让本就物质匮乏的异族更加艰难。 眼看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田地里仅存的秧苗吸引了当地一种怪羊,它吃了秧苗后竟就地睡着了,被异族发现后是又气又怒又是大喜过望啊,自然宰了吃肉,本以为只是上天偶尔掉下来的馅饼,没曾想,第二天后又有一头,村里异族也不多想,他们逃难到此粮食本来就不错,于是又宰了。 而第三天又有怪羊倒在田地里睡着了! 而且之后几乎每一天都有一到两只! 怪羊的肉不仅肥美,皮毛也异常暖和,这让食物本来就紧缺,物质匮乏的异族安稳的度过了一个严冬。 后来的庄家长熟了,却再也没有怪羊来吃了。 那批异族认为是上天恩赐,是神灵降临用血肉养育他们,于是将其称之为垄羊神! 很多人坚信,因为有垄羊神才有今日的东冥帝国。 而垄羊神就是神辉殿里的第一尊神。 神辉殿里有什么神,小白不知道,不过这种传闻就跟童话故事一样,多半是人编出来的。 禁止原因是垄羊神被归纳伪神行列,非神辉正统。 目前来看,不足以说明是神权与皇权的斗争。 小白开始倾向敌国的渗透。 “垄羊神?” “嗯,一种好像是童话里的神,比咱们的守株待兔还夸张……” 小白识海里,张天流听了小白讲述,琢磨片刻道:“别小看简单的信仰,东冥应该没有普及教育,但复杂的故事他们也不懂,这些孩童一听就懂,并心生向往的故事往往最吸引人,传播速度快且广。” “嗯,虽然我也觉得谁信谁傻逼,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但多半是某人把怪羊药倒了,扔到田里。”小白猜测道。 “不排除。”张天流也算赞同了。 小白继续道:“目前东冥将其归为邪教,说信仰垄羊神,如信天上掉馅饼,妄图不劳而获,若人人如此,再无人耕种,将国破家亡。” “官方说法,并不止于,至少没有什么神子降临前,事还得做,田也不能荒,毕竟饿肚子的时候,除了食物,什么都是假的。” 小白听后清醒道:“就是说,当这种信仰传播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所谓的神子降临,赐些衣食再蛊惑人心?” “不至于,他要这样干,就真是大善人了,因信他可不劳而获,而他让信徒去做事,就等于破坏了自己立下的宗旨,即使他财力雄厚,也能把踏实肯干的人活活喂成废物,以此忽悠来的人除了酒囊饭袋还有什么?” “也并不是无利可图,至少东冥国的百姓都成这样后,这个帝国也就不存在了。” 张天流一听就笑道:“你知道这个操作有多难么!” 小白笑道:“哎呀是很难啦,但也不是没可能的吧,只要满足物质就行了。” “满足物质!”张天流哭笑不得道:“要满足一个帝国的物质,至少需要三个帝国的物资,等于是自损三千伤敌一千,得多傻的人干这种赔本买卖?” “那为何会有这种信仰?”小白就是想不通这一点。 张天流琢磨片刻道:“所为万事开头难,垄羊神还有另一个蕴意!” “就是开头!”小白抢答。 “嗯,羊神降临,以自身血肉化为衣食救济众生,再留下一子带领众生走向光明,那么他这个信仰就能圆下去了。” “嗦嘎。”小白点头,又忙道:“那和新兵营奸细有联系吗?” “目前来看没有,你也不要去想着帮他们联系起来,在没有关键线索的时候,就当两件事处理。” “哎呀,一个没了动静,另一个断了线索,怎么查啊。” “唉,当你的智囊可真是头疼。”张天流突然郁闷道。 “我又不笨好不好,只是懒得去想罢了,况且这样不是显得你聪明么。” “呵,你就两个字,换了几百万脑细胞,真特么划算。” 小白义正言辞道:“我这不是为了调查异人么,你不是也提倡这种方式混入么,我在为你工作好不好。” “听着似乎很有理。” “是吧。”小白略显得意。 “其实就是一句屁话。” “纳尼?” “你再说鸟语我打你了啊。”张天流黑着脸道。 “哎呀最近说的异族语有点类似口音,下意识就……” “行了,你别想着什么案子都联系在一起,这种事情那个国家没有,包括九州都还有各种迷信和诈骗存在,上当的人依然络绎不绝,你总不能全让老外背锅吧。” “靠,谁害的啊。”小白这回是真的义正言辞了。 “所为老乡见老乡,坑你没商量,利益还是要从个人出发,饭都吃不饱,是上升不到国家与名族大义的,东冥帝国一大堆烂摊子处理不好,又听不得人吐槽,自然尽一切办法甩锅了,之前我们已经说过最大的可能性,现在就从最小开始,大了往下降,小了往上升,真相自然而然就在中间浮现。” “也就是说,潜入新兵营的奸细,是为了调查贪污**?” “不排除。”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嗯。” “我忙活了这么久,我要查的真凶其实是官方安排的好人?” “把好字去掉。” 小白沮丧道:“我现在不知道该信谁了。” “这就受不了了?你继续走下去,遇到的涉及面会更广,更复杂,如无天赋,你只能在不断建立与推翻中寻找真相。” 小白白了张天流一眼道:“到头来,还得靠我自己!” 张天流点头:“这就是成长之路。” 第一九九五章 寒冬 小白也不知道,这种日子熬下去,他会变成什么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理想的样子,但许多活成了讨厌的样子。 小白理想的样子,其实就是在无边海逍遥的日子,带着白螣到处闯荡,游戏人间。 那他现在,是来遭罪么? 这也不能怪大前辈,让他调查,没让他融入,是他自己一头扎进去。 可他还是搞不懂,不论大前辈,还是莫老板,他们都入过世,为什么没那么多感触呢?是因为在九州时都见怪了? 老爷子也是,离开那个尊称他人皇的地方,他与尘世就格格不入了。 小白觉得等他离开这尘世的时候,多半也这样,但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带着这些疑问,小白继续体验小捕快的人生。 天气已经冷到感觉出门就会变成冰疙瘩了。 城中街道厚厚积雪上,一个脚印都没有,更别提人影了。 他们捕快也难得的都聚在衙门里,不用出去跑,但也不能闲聊,至少坚石忠在的时候,大家还是很老实的翻看案宗,学习前辈们的破案经验。 小白没有因为张天流的话,而终止对案件的调查。 新兵营没法跟了,但垄羊神这个案子源头不抓住,垄羊神的信徒就不会消失。 其实小白觉得抓住也没用,毕竟垄羊神都传播几十上百年了,如大前辈所说,东冥没法解决吃饭问题,对垄羊神的信仰就不会消失。 小白有些后悔乘坐飞龙来了,如果是兽车,或则干脆步行,他就能进一步了解东冥的情况了,就目前外城与威扬门的情况,挨饿的并不多,而抓捕到的垄羊神信徒,几乎全是只知吃喝嫖赌的异族。 正常人家没几个信这玩意。 但城外什么情况小白就不清楚了。 飞龙速度快,他又飞得高,错过了很多细节。 不过这些问题考虑也没用,小白只是个小捕快,他只管调查源头就行。 通过查阅相关案宗,将自己的猜测写成纸条放入夹层,小白端着热茶美美的休息一会儿,便在这时,坚石忠从外面进来,对满屋的捕快道:“明日开始大休。” 此言一出,满堂喝彩。 “靠,放寒假的小学生都没你们高兴。”小白听着聒噪的氛围,有些哭笑不得。 他对休不休息,已经是无所谓了的。 毕竟也算是休息过三千年的人了,期间的几次出手,反而跟放假似的,格外兴奋。 “好了,赶快把手头工作完成,南陇素,你安排一下值守事宜。”坚石忠说完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南陇素立刻召集大家开会,排班。 虽是放假,但衙门各房必须要留人值守,特别是捕房,犯罪可不管你休不休息。 不知是是新来的头年待遇,还是南陇素特意照顾,小白的值守日期很好,就是上班的前三天,也就是说,他提前三天来上班就行,其余大半个月随意玩。 这种值守,靠尾比靠头强,毕竟想到明天大家都放假,自己却要上班,那心累得,难受! “唉,放假啊,干什么好呢?” 小白走出捕房,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想着找陆老师,可天气忒特么冷了,都赶零下六十度了,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成冰疙瘩。 “还是回屋吧。”小白这才出捕房一会儿,就被寒风刮得身体打摆。 缩缩身子,跑回厢房,待进了房间,小白愕然看到羿哲这厮居然卷着他的毛被,哆哆嗦嗦的发颤呢。 “尼玛,这东冥什么鬼天气啊,比北冥还恐怖!”羿哲抱怨道。 “不可能,北冥最冷得零下一百多度呢。”小白在这里看过很多大陆典籍,知道北冥的气候,羿哲是遇到还在北冥路上的莫老板,毕竟老板那到处乱吃东西的性子,三年能到北冥就算快了。 小白说着,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坐下,一边烧炭一边道:“怎么样了他们?” 《独步成仙》 “老样子,老张不见人,老板他们还不知道到了哪里。” “陆老师呢?”小白好奇道。 “你没出去见他?”羿哲惊讶问。 “没有,出过几次门,不过因为要查案,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就没有碰面。” “哦,难怪他让我把这些情报给你。”羿哲指了指书桌上的三本情报。 小白拿起来边看边道:“西冥什么情况啊?” “复杂得很,到处打仗。” “不会吧,我从这边了解的西冥前两年才打了一场大仗,死了好多人啊,他们就不休养生息的?” “唉,也不是什么大仗,现在算是小打小闹吧,就是发生的比较多,最大规模也不过三五百人,而且多是剿匪。” 羿哲说完,问小白道:“你在这里发现异人踪迹了吗?” “也没有线索,烦死了。” “唉,都一样,按理说,他们的闯入方式,瞒不住异族才对啊,结果连通缉的消息都没有。” 小白琢磨道:“幽冥虽大,但已知的版图远不如无边海,他们虽然在另一处入的幽冥,但如果换算起来,距离我们应该不远,大前辈也猜测在西北方,你们可以往那边去。” “唉,那西北更是蛮夷之地啊,听说那里的异族都是食人魔,可怕。”羿哲其实根本不惧,但他绝对不想看到人被吃的场景,哪怕是异族吃异族,想想他就犯恶心。 两人又聊了许久,炭火烧旺后,小白才开始烧茶。 这是学老爷子的,包括大前辈也学了老爷子,不论到了哪里,先生火烧茶。 不过有莫老板在,一般都先烤肉做饭。 羿哲靠在火边,等身子暖和了,这才掀掉了毛被,活动活动筋骨道:“我看这几日都先待在你这里,外面实在太冷了,遭不住啊。” 羿哲现在的瞬移技术已经能包括衣服了,但距离还太短,而外面天气,感觉穿再多都没用,他得瞬好几天才能离开这冰天雪地。 “随便,哦,走的时候说一声,我给间东西你带回去。” “给谁?”羿哲不假思索的询问。 “给大前辈就行。” “那鬼地方我可不进去啊。” 开玩笑,张天流现在在荒蛮,里面大雾弥漫,看都看不见,怎么好瞬移,就算不瞬到石头木头里,万一一头瞬到怪物怀里,岂不是羊入虎口! “等你到的时候,他应该出来了。” 小白没有告诉羿哲送的是张天流的元神,这可不是他的意思,完全是张天流自个的意思,可见,他还是信不过羿哲啊! 小白并没有觉得多此一举,换做是他也一样。 当年就是因为自己轻易相信了别人,家人才没了。 有戒心,总归没错。 忽然想到什么,小白忙问:“对了,你来的路上,有没有觉得东冥很穷?” 羿哲一愣,继而好奇道:“你来的路上没见?” 小白摇头:“我坐飞龙来的。” 羿哲苦笑一声,道:“哦,东冥帝都倒是不错,但周边就有点惨,已经不能用穷来形容了,穷最起码还能活吧,就我一路看到的异族冰雕,都好几百个了。”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一九九六章 灵机一动 听完羿哲讲述帝都外的惨状,小白内心有些许触动。 瞧出小白神色的异常,羿哲宽慰道:“这里怎样都无所谓,我们不是救世主,你能改变一时,改不了一世,等我们离开,压迫会卷土重来。” 小白笑了笑,给羿哲斟了碗茶问:“你的意思,是世界都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在转圈?不论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不然呢。”羿哲端起茶碗问。 小白笑道:“那人为什么不是猴子啊?” “你这说的……” 羿哲正要说小白抠字眼,小白则打断他道:“我不否认,我们所知的历史每一段时期都有这严重的相似处,每个国家诞生时是欣欣向荣,走向灭亡时也是一地鸡毛,不管你什么事,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异人在无边海做过很多事,到最后也都是一地鸡毛,也就那公叔怜阳仿佛在苦苦支撑,我们以为她在改变世界,其实她在被世界同化,连带着多数异人陷入了一种自认为正义的怪圈中!” “老张跟你说的。”羿哲一听,就觉得这不是小白想出来的,更像是张天流的口气。 小白没有否定,继续道:“如果异人们都走了,你们留下的东西会消失吗?” “这要看怎么走了。”羿哲苦笑道。 “就是丢下无边海的一切,这些丢下的东西是否会被无边海的人所运用?” “好的,当然要用,你也不用跟我讲这些,我很清楚你想表达什么,留下希望的种子,给它自然的生根发芽,似的这个世界不论破败重建几次,它都在往良性的道路上前进,或许那些腌臜事无法避免,但当普通人看不到的时候,它就是不存在的,天下也该是太平的!” 三千年来,那个异人没有思考过这些? 他们都有力图改变的时期,无论成就多高,向往的总是美好的,当然现实也挺打击人的。 “人性很怪。”羿哲很有感触的道:“你做的一切明明是为了他们,你不求一句谢,但求不指责,可一碗水是端不平的,有人得多,就有人得少,得少的会想是你在照顾得多的,忽略他们,才导致他们得得少,从不在自身找问题,而心中不满,这种情况在最开始极少,忽略不计,但十年,二十年,这样过去后你会发现,得多的越来越多,得少的越来越少,这时候你怎么办?把得多的咔嚓一刀,分给得少的?” 羿哲摇摇头,放下茶碗,自嘲一笑后道:“小老弟啊,咔嚓简单,但理由很难,可怕的不是剥削,可怕的是跟资本还没关系你懂吗?就是单纯的一个勤劳问题,勤快的全家勤快,懒惰的全家懒惰,你哪怕每天给他们上课,叫他们怎么勤劳致富,他们反而埋怨你多事,说什么年代了,又不愁吃不愁穿的,做这么多是给你赚钱啊!” 小白听到这不由笑了,问道:“你是给王乞的九州集团收拾烂摊子了?” 这种事情,小白带白螣周游韫海的时候遇到过,还很多,全是九州集团盲目扩张后留下的疮痍。 羿哲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干了三十年的村长,真的要疯了!我们铲除了剥削和压榨,给了他们平等,但人各有志啊,有些人天生就像当烂人你没办法。”八壹中文網 小白又笑道:“而且他烂他有理,不仅一个人烂,还要带全家一起烂,等他发现差距出现的时候,邻里的生活越来越富足,连曾经的穷亲戚也一个个成了大款,他就会怪你没给他机会,没给他教育,每个他塞钱,你搭理他,给他介绍工作,甚至借钱给他创业,然后他拿钱吃喝嫖赌去了,你看不下去,终于不搭理的时候,他干脆一烂到底,走向犯罪的道路。” “就特么是这种,难受啊!特别是你把抓了,刚囚禁,他全家就来闹,说什么一时糊涂,念在什么鬼昔日情分,狗屁,我对他们是有情了,他们对我有个屁的情,遇到一些情节严重的更奇葩,都杀人掠货了,杀了是罪有应得吧,他家里人从此仇恨上你了,还特么有几个娃子挺出息啊,十年归真,回来找我报仇,妈的!” “啊哈哈哈……”小白哈哈大笑,一直以来郁闷的心情居然得到了释放。 “哎哟!”小白笑得肚子痛,喘了几口气后忍住笑道:“要命的还得回放几百年前,人家是稍微劳作就不愁吃不愁穿,家家幸福美满,从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一辈子就做个井底之蛙,唉,集团生意扩张来此后真的全变了!” 羿哲点头道:“王乞搞了这么个烂摊子,不论初衷是好是坏,终究被现实给打得鼻青脸肿,也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舔伤口,这几年聚会都不见他来,看来是没脸面对我们了。” 小白思索道:“大前辈说那跟王乞已经没关系了,他早就到了有心无力的地步,离不离开,九州集团也逃不了成为权贵武器的事实,终究是他小看了天下人啊,现在很多人都狠九州集团,连带着狠异人,迫使你们不得不收拾烂摊子,但又怎么收拾都没用,知道为啥不!” “为啥?”羿哲还这没考虑过,他觉得是人各有志的问题。 “你说的人各有志确实没错,但人各有志不会怨天尤人,想必你从小生长的环境里也有一些特别懒的人,但他们也特别的潇洒!” “嗯,这倒是有,小时候还挺羡慕的,觉得他们不用工作,就能到处撑吃撑喝,有个喜欢钓鱼的,每次有收获都会分给邻里,倒是极少有抱怨的。” “这就对了嘛,抱怨是因为有了对比,大前辈说过,对比往往不是从对比别人开始的,而是对比自己的以前甚至家里的祖上,因此我推断啊,是因为九州集团的到来让他家里富足过,集团瓦解后,他们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自然就身受重伤了。” “有道理。”羿哲细细一想,便很是赞同。 “屁的道理。”小白却自我否定道:“其实这是一场阴谋,当然不是我的看法啊,那是大前辈的看法,他说这是土著豪强对付异人的一把刀,利用九州集团来制造大崩坏,而他们早在这场崩坏前收网了,赚得盆满锅满,把一切罪责扔给九州集团,集团没了自然就会迁怒异人,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当个村长就这么痛苦了吧,因为有人在暗地里给使绊子,他们不会让你们治理妥善的,他们会利用人性,会研究我们的道德观念,从而站在我们的道德制高点上不断对我们进行人生攻击,排异,是韫海最大的潜在问题,如果你们没意识到……” 说到这小白一愣,细细琢磨道:“我好想懂了!” “懂啥呀。”羿哲郁闷,这家伙,话没说完就莫名其妙起来了。 小白突然抓过纸笔,一边记录一边道:“我忽略了东冥帝国也存在这个问题!” “啥?”羿哲还没回过神来,说异人和韫海好端端的,这厮怎么说起东冥来了。 “排异!”小白喜笑颜开的对羿哲道:“东冥现在正在进行一场排异,不过这个异非外来异,而是本土异,不,应该说是外人者,正在密谋一场排除本土文化的大战!” “啥啊就?”羿哲是哭笑不得,问:“这管你屁事啊?” 小白没好气道:“你难道不觉得,东冥有很多九州文化吗?” “哦这……有是有,不过南冥也……” 羿哲话没说完,小白打断他道:“南冥没有这么严重,南冥确实也渴望文化,但他们追求的是复古,从礼节就能明白了,东冥呢,则在革新,如果我没猜错,东冥上层肯定有异人在主导这场文化更替事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一九九七章 有贼光顾 小白的猜测,是一种丰富阅历堆积而来的成果。 他将这些结合在脑海后,一边写一边告诉羿哲:“文化入侵很可怕,潜移默化中就能改变人的思维,为什么那些受到九州集团照顾的岛屿会难以管制,就因文化入侵啊!” 羿哲点点头道:“他们其实已经具备了我们的思维,特别是劣性方面,而在这之前是没有的。” 小白感慨道:“南陆我去过,听说过哪里的故事,知道大前辈为了众生与大妖同归于尽,这逼给他装的……算了,在我们这批异人之前,南陆就有几波异人了,最早的是老爷子,他所带来的文化是大一统,因为他在九州所处的年代,正是第二次大一统的汉朝,故此他想一统南陆,对外战争的同时,对内仁治,希望能避免老秦的惨状,可惜,他还是太仁慈了,当他发现他灭的不是什么异族时,他犹豫了,又当他面对真正最该灭的非人类异族时,他被对方一句百族为何不能共存而击败了。” 羿哲跟老爷子相处时日也不算短了,闻言不由好奇道:“难怪了,他连一只蚂蚁都不会踩,这种妇人之仁的心态怎么可能统一。” 小白摇头道:“那是你没见老爷子杀生的时候,他输不在仁,仁啊,人字旁,当然是服务于人滴,妖魔鬼怪那能叫人吗,我调查后猜测,他输在了自己的境界上,因为他当时已经不能算是他认知里的人了,他能飞天遁地,能挥袖间灭尽众生,他对自己是否是人这个概念,产生了质疑!” “质疑自己是不是人?”羿哲惊讶了。 “没错。”小白点头,继续道:“他做到了人无法做到的事,在他曾经所处的社会状况与受到的教育,显然不足以让他想明白,他当时究竟是什么?如果把自己比作神,那么神之下众生平等啊,他不应该干涉啊!所以我觉得,这是他选择罢手的原因,但他又厌恶这种感觉,强大没有给他带来满足,反而越发掏空他的内心,就像他的能力一样!” 小白说到这,长叹一声,起身去添水,回来烧茶时又道:“所以他离开了南陆,重新去寻找生而为人的意义。” “那你们是怎么混到一起的?”羿哲好奇。 小白一脸看傻逼似的看着羿哲道:“生而为人的意义啊。” 羿哲一脸鄙夷的上下打量小白,然后见小白脸色阴沉下来,忙轻咳一声道:“我没鄙视你啊,我心底鄙视的是老张。” 小白笑道:“大前辈污点这么多,怎么黑他都无所谓,我更无所谓。” 这话让羿哲反而尴尬了。 要说脏,初临异世界的他比张天流更脏。 小白继续道:“跑题了,你是否有过,治理韫海百姓简单,管理异人难。” “废话。”羿哲苦笑。 “你觉得对韫海百姓是降维打击,而身为异人,大家是一样的,你没法去俯视他,特别大前辈那种人,他不俯视你就不错了,而面对修为境界实力各方面都比大前辈强的修士,你甚至能对他轻蔑一笑。” “哎呀老张那……” 小白又打断羿哲道:“文化呀,真的可怕呀,因为一个文化圈里,你会更清晰的理解大前辈的恐怖,而对于另一个文化圈的强者,无所谓,他算老几啊,他是我们这个圈的吗,他牛逼,我们这个圈有比他更牛逼的,我是打不过你,但你们圈又有几个能打过我?” “我有这么不堪么!”羿哲话虽如此,其实心底很不是滋味,他确实是这种想法! “哎呀比喻。”小白嘿嘿一笑,继续道:“所以啊,你说一个异人要统治幽冥,光打打杀杀就能解决么,显然不能,要摧毁他们的文化,灭了他们的信仰,不然,哪怕是合作的方式,到头来也会面临跟韫海一样的局面,你玩得过土著么,一个世界的地头蛇啊,你几头强龙能压得住?” 羿哲恍然道:“你说了半天,就是说东冥有个异人,打算用文化入侵东冥再一统幽冥。” 小白摇头:“入侵只是其中一步,要灭本土文化。” “呵,结果都一样啦。” 见羿哲吊儿郎当的样子,小白不悦道:“你怎么老看结果?你当村长也这样?难怪你当不下去,结果和目标不一样,这个目标很大程度是你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结果呢,你离开就是结果了!” 鄙夷一笑,小白又道:“先解决解决眼前嘛,反正目标都定下了,大家一起想那奔啊,谁掉队了你拉一把就是了,你老想着早点完成目标你就好脱身了,那你何必去受罪呢?把位子让给别人不行么?” “嘿呀,你这小屁孩还教训我了,你穿越前多大,老子穿越前二十六。” “滚。” 小白一指窗外,连门都不想给羿哲开。 “哎呀,缓解尴尬嘛,别在意。”外面天寒地冻的,来的时候,都要了他大半条命,现在可不想出去找死。 小白也不是真生气,继续和羿哲东拉西扯,到了晚上就给他铺个临时的小板床。 小白这里毛被不够,羿哲就把自己储物戒里的被褥全拿出来,睡两层盖三层。 两人的聊天从东冥转移到了九州,是越聊越想念曾经在九州的日子和亲人,知道困倦了才各自睡下。 翌日,小白一大早起来,练了练长寿拳,出门去溜了一圈,发现整排厢房都没几个人了。 其实昨天就没人了,不然小白也不会和羿哲肆无忌惮的聊。 昨天放假,大家都回去了,他们在威扬门里有家有室的,值班的人,最多只来厢房收拾点东西就走。 小白没有家,只能留在这里。 “唉,颠沛流离三千年,天涯何处是我家啊……咦!”小白正感慨途中,突然瞅见一道人影从一面墙上一起一落。 “哦豁,这是趁大家放假,潜入衙门捣鬼啊!”小白嘿嘿一笑,后撤回了屋子,关起门后,手中紫金光芒一闪,一团白光飘出,化作一团鬼雾围绕小白盘旋一圈,降落在他背上,如给他披上一件白雾斗篷。 “你这是干嘛?”羿哲早起了,他倒是想睡懒觉,可小白刚才在屋里嘿嘿嘿的练拳,搅扰了他的清梦,再睡已不能,就缩在被褥里看书。 “刚才有个小贼跑进衙门,我去看看他要干啥。”说着,小白把头蓬帽子把头一罩,整个人逐渐变得透明。 羿哲见此,也没觉得有什么惊奇的。 这东西,他见小白召过一次,属于他的幻想生物,隐身斗篷怪,说啥为了开发这玩意,他堂哥前前后后研究了三百年,结果根本没用。 当然,这是在无边海没什么用,气息根本藏不住,还是未完成品,跟老张那符遁完全不能比。 但是,这玩意在幽冥那几乎就是百分百的隐身了! 反观老张,啥符遁都用不了。 可见这能力啊,还要在老张符语之上,这家伙,天赋点歪了。 对此,羿哲可是很欢乐的,起码他是很用心磨练自己的能力的,没把心思话别的地方。 等什么时候自己能瞬移到另一个世界那就完美了,老张再牛逼,也奈何不得他。 第一九九八章 猜测属实 隐身状态下的小白如鬼魅般,飘到了贼人潜入的庭院,发现积雪上一个脚印都没有。 “厉害啊。” 他都没法不留下脚印,若不是隐身斗篷怪有用御空之能,他就算隐身也没用。 不过斗篷怪毕竟还没完成,御空能力很弱,速度不快不说,体力消耗还很快,小白就感觉负重两三百斤在跑马拉松。 他感觉飘到屋檐下,这里没积雪,可以稳稳落地。 环顾一圈,小白手中紫金芒一闪,数十只白毛茸茸的飞虫飞向四面八方,宛若纷飞雪花飘荡在空中,在这细雪纷飞的环境里难以分辨。 小白闭眼静等片刻,突然睁开眼睛,人如无形的鬼魅般飘向了前方走廊尽头,一点停顿都没有的闪入了右侧廊道。 不到一分钟,小白就见到了一白色人影进入了太令别院。 小白立刻跟上,当他穿过别院拱门,正好看到白色人影踏墙而行。 “这是……游墙功!” 小白心里琢磨时,白色人影突然从墙壁上弹射着横飞出去,人未着地,伸手就在一座无积雪的假山侧面落下一掌,借此力道身体又横飞着打了两个旋,即将落地上,单足朝身侧石桌侧面轻轻一点,震落少许积雪后,身体又在半空翻转三圈,眼看要落地时,手中突然甩出一根绳索,钩住了前方一栋阁楼二层的屋檐房梁,单手一拉,即将落地的身影立刻朝二楼房梁上斜飞去,在撞到房梁前,身体猛地倒悬,一脚踏在房梁上,头朝下的扎到二楼的走道地板,滚了一滚,正好滚到二楼门前。 他翻身而起,但没站直,而是猫腰的迅速开门、潜入、再关门,一气呵成。 “牛逼啊。”小白大感兴趣,但不敢靠太近,怕气息藏不住被对方所觉,只好飘到在房梁上躲藏。 “这里好像是太令小妾的住处,莫非……嘿嘿!” 十一衙门的太令有几个老婆不清楚,但能进衙门住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大老婆正室,另一位是小老婆。 而这就是小老婆住所,小白记得她应该还在啊!大老婆已经跟太令回家省亲了。 果不其然,很快小白就听到屋内传来太令小老婆的一声娇喘:“哎呀死鬼,一来就乱摸,死开啦,让人家再睡睡。”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很快奸笑道:“日上三竿了还睡什么睡,我可是憋了数月之久,今日可要让我好好疼爱疼爱你,嘻嘻嘻……” 娇喘响起不到半刻钟,顿时就成了埋怨:“这就是你的数月?我看是一天都没憋够吧!” 男子显然受不了鄙视,佯怒道:“哼,马还有失前蹄的时候,不服再来!” “行了行了,越弄越难受,说吧,准备得如何了?” 太令小妾说完,男子就郁闷道:“还准备什么,大人说被人察觉了,让我们暂时收手。” “什么?察觉了?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唉,是我大意了,本以为我的计划已毫无破绽,没曾想,居然被一小子轻易的给识破了。” “啊?识破了,你说的是潜入新兵营的事?”太令小妾惊讶问。 “这倒是没有,潜入还算顺利,识破的是我杀前教头的事。” “啊!那你岂不是危险了?”太令小妾声音里满是惊慌。 “这倒是没有,哼,他们只是发现了前教头死的蹊跷,又没当场抓到,即使被查到头上,只要我死活不认他们奈何不得我,不过也因此行动不能不暂缓啊!” 太令小妾听后语气松缓下来,又不由疑惑的问:“你杀教头不是已经被定为碰巧的吗?难道你用了门中武技?” “我哪有这么傻,不过原因也确实在我,我没想到下手再利落,也没有他所展现的身法强,被一小子瞧出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却偏偏选择与教头硬碰,白白耽搁了片刻,就是这片刻,被那小子推断出许多东西,认定我事先认识教头,并深知其功力,因此断定可一招杀之而不费力,故此才选择强杀,应是熟人作案,后再推断教头的死会有什么变化,于是就查到了新兵营。” “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现在查到新兵营,那你不是被发现了!” “嘿,都说了他们当时没抓到我,事后再查到我头上,我只要不认,他们有什么证据,但总归是我的问题,被大人狠狠的斥责了一顿。” “那之后可咋办啊?” “放心,都压下来了,坚石忠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监兵卫里,十个有九个都是我们的人了,他运气又差,找了十个都是我们的人,不过我们暂时也不能拿他怎样,不然又打草惊蛇,只能利诱他,现在他已经上钩了,接受了我等的贿赂,看他以后如何收场!” 太令小妾担忧道:“坚石忠此人铁面无私,绝非收受贿赂之人,他既然收了那肯定有后手,我担心他也在试探你们!” “嗯,你说的没错,那些案卷他肯定还有备份,而且会在休沐的这段时间交给内城的人!” “啊!你知道你还……”说到这,太令小妾紧张的声音厉害缓和道:“哦,是我多虑了,你肯定安排了人在他进入内城前下手吧!” “夫人真是聪明伶俐啊!” “你……讨厌!” 随着娇喘再起,小白又不得不暗暗运功抵御。 之后一个时辰都没什么重要情报,直至贼人离开,小白才飘回了厢房。 羿哲看他回来,好奇问:“怎么样?” “唉,扰人清梦。” “嗯?” 羿哲搞不懂小白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字面意思,那也应该是我说才对吧,你这一大早的,拳声呼呼作响,吵得我懒觉都睡不成,现在反而怪我扰你清梦了? 小白坐到书桌前,提笔边写边道:“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细节太特么重要了!” “这不是废话吗。”羿哲疑惑的道。 “废话是废话,可即使让你去注意细节,你就能全部注意到吗?” 羿哲傲然道:“当然了,只要我想,肯定能注意到。” “那肯定不是全部,就比如你跟大前辈比一比,谁注意到的细节多。” “少提那变态,他被害妄想症啊他,这种人敏感到了极点,挖人性跟挖金子似的,你拿我跟他比,好比拿正常人跟疯子比,公平么。” “唉。”小白幽幽一叹道:“我之前还抱有一丝巧合,认为新教官就算又问题,也多半是奸细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还有就是前教官贪得无厌,为什么就不能利诱?这说不通,如果能利诱,为啥还要杀,这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所以我认为是一种巧合,但现在真相大白,他确实是被预谋杀害的!” 第一九九九章 接近真相 “你到底在说什么?”羿哲越听越糊涂。 “刚刚才跟你说的细节!”小白扭头看着羿哲,没好气的又道:“我是怎么进这衙门的你就算忘了,那昨天跟你说的案子,你是想也不想。” 羿哲皱眉想了想,这才联想起来,明白了小白在说什么,不由冷哼道:“不是说了,只要我想么,刚才我又没想。” “这就是差距啊,你不在其位,可以不谋其政,我明明身在局中,连这局里啥子情况都摸不清楚,突然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太特么打击人了。” “我是看出来了,你拿自己和老张比了吧!”羿哲摇摇头,宽慰道:“没法比的,就算都有这悲惨的过去,相似的境遇,人也不可能相似啊,要比你和老板比,至少不会误入歧途啊!” “没有比,只是……怎么说呢,哦,就像玩游戏,解密的那种游戏,你玩了几小时,甚至几天完不过,实在忍不住看了攻略后秒过,你会发现一点满足感没有。” “哦,我懂。”羿哲赞同的点头,道:“甚至还感觉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而通过自己努力解开的难题,那种满足与成就很过瘾啊!” “所以我想,以后还是靠自己努力,失败了是有痛苦和懊悔,可我也不是凡人啊,现在的我有改变他的力量,实在解不开的时候,就暴力破解。” “拳头大才是王道。”羿哲符合。 他也是干脆的人,以前杀人都是瞬移过去就秒了,直至遇到张天流,这第一次的失败,险些把自己坑死! 可因此他就能变成头脑派吗? 不可能! 吃一堑长一智,不是说能把阴谋诡计玩得转,而是多了防范。 这么多年他还是直来直往的干,顶多不轻易出手罢了。 在用杀招前,试探出对方能否破解自己的杀招。 这也仅次于战斗途中,而非在锁定敌人后,处心积虑,千方百计的去试,因为每一次试探都是一次冒险,说不定第一次去试就被对手反杀了,即使自己不出面,保不准被人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别的不说,身边老张不就是这种人么! 号称无敌的永夜大帝乌闲云咋死的。 就是被老张这样玩死的。 看着很简单,羿哲深知自己这辈子也操作不来。 况且他被老张抓到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没有挑战强者的勇气了。 想到曾经自己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就不由得感到羞耻和发笑。 没有能力,他连普通人都不如。 有了能力,也只是个德不配位的暴发户。 若不是遇到老张,他的第一次失手,也必是身死之时。 永夜之后,恢复自由的他,什么戾气,杀气,傻气,全一股脑的收敛没了。 如今就剩一点脾气了! 所以他理解小白。 不同的是,小白与队友视角,他是以对手视角,因此他要比小白更早认识到跟老张那种人的差距。 写完案情的小白,起身道:“我得去保护个人,有可能我暴露我的能力,那个时候我很难留在东冥了。” “需要帮忙吗?”羿哲问。 小白摇头。 羿哲看出他心思,笑道:“哥可是过来人,以前也很鄙视互相帮助这种事,觉得找人帮忙,求人办事特没面子,啥事都得自己来罩,把自己搞得特别孤僻……” “跟着没关系。”小白可不是因为刚才说了要自己解决,就不想找羿哲帮忙。 只听他说道:“你去也没什么用。” “靠!” 羿哲想想也是,小白都解决不要的事,他去了能干啥?现在他可没法带人瞬移啊。 “你就躺着吧,水没了取积雪,记得用大前辈的纳米盒净化一下,那箱子里有肉干,烤一下就能吃,我还不知道要守几天呢。”小白说完,就召唤斗篷怪,隐身离开了。 坚石忠的家距离衙门并不远,位于衙门后方西北角的山阴街。 东冥帝都是建立在一座巨山上,而巨山并非独峰,里面大大小小几百座山峰,都被城市包围,山阴街位于两山之间,山并不高,只有七八十丈,但也足够遮挡阳光了,因此这里只有正午时有点阳光照射,其余时间都黑昏暗。 而昏暗的环境很容易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异族,因此这地方很乱,也很贫穷,属于威扬门里最差的区域之一,还不如外城一些富饶的主要街区。 小白看过一些卷宗,得知这里在百多年前被血洗过,因为当时这里有一个黑势力,信奉什么黑照大神,而这势力也叫黑神教。 黑神教很古老,是幽冥最古老的教派之一。 不过很多年前就被归纳为邪教了。 小白记得在南冥的时候也听过一些传闻,但没有在东冥了解的详细,不过东冥帝都的这黑神教,百多年前就被灭了,只是余孽未除尽,时不时就溜出来犯事,直至十一衙门建立才消停。 但最近又有些风声了。 至于是不是黑神教卷土重来,还是有人冒用黑神教弟子的名头犯事,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目前还没抓到人,只是有人用黑神教活人祭祀的方式,祭了几个人。 不仅黑神教,目前的东冥,正在灭除一切教派。 具体为何,自然是妨碍了帝国发展,蛊惑百姓,残害生灵,还与神辉殿教义相左了。 以前不灭,是因为大有百家争鸣之风。 现在神辉殿为最。 不过从张天流的猜测,到小白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神辉殿和帝国皇权应该势同水火了! 而最近冒不出来的这些邪教余孽,应该是皇权故意置之不理。 这其中,跟那新教官又有什么瓜葛呢?小白很好奇。 之前潜入衙门偷香的贼人,小白虽然没看到正脸,但已经从声音判断出,他就是之前见过的新兵营新教官。 这家伙,在新兵营里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到了女人床上,哼,原形毕露了吧。 他又是杀害前教官的黑衣人。 具体为什么杀,说实话小白还不知道。 这也是他觉得张天流猜测中有破绽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贿赂收买? 是怕他贪得无厌? 小白其实对前教官也没多少了解,因此无法下定论。 不过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接近真相了! 第二零零零章 钓鱼 当小白易过容,换上一身便服进入阴山街时,他有一种回到老家的感觉,不是这里的环境多么熟悉,而是这里的异族跟他老家那些人一样,或驻足街边,或蹲在门前,视线牢牢的定格在他身上,眼珠子跟随他脚步而移动。 由此可见这里很少有陌生人来。 一家酒肆内,得知陌生人进入阴山街的酒客蜂拥至门前窗边,望着街道上的青年身影,每个异族眼里都流露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是哪来的小家伙?敢来阴山街!” “谁知道呢,看穿着,也不像哪家公子啊,倒更像个穷小子。” “嘿嘿,再穷,他那一身肉可值不少钱呢!” “先探探来历,没啥背景实力再下手不迟!” 这些异族说话声音虽小,但却一字不落的落入小白耳中,他却置若罔闻,走到前方一扫雪老者面前,拱手问:“敢问老先生,附近可有房子出租?” 黑角老头闻言立起扫帚,转身拧眉注视着小白,摇了摇头道:“没有,你还是到外边去找吧。” 小白环顾道:“我一路过来发现许多房子空置,敲门也没人回应,不知是否还有主人,愿不愿意出售。” “没有没有,没人会卖这里的房子,快走吧小伙子。”黑角老头挥手道。 小白还是置若罔闻,开始打听客栈。 后方酒肆的异族见此,突有一赤角异族裹着厚厚兽皮,嘿嘿笑着跑出来冲小白道:“小兄弟要找住处吧。” 小白回头应了声:“诶。” 异族笑道:“那么跟我来吧。” 小白正要跟上,黑角老头突然一把抓住他,尚未开口,赤角异族回过头不悦道:“老东西,讨打是吧,小兄弟别理他,刚才你向他打听事了,他现在想问你要好处呢,跟我来吧,保准给你挑个满意的好住处!” 黑角老头无奈放开手,什么都没说,继续扫雪。 小白跟上赤角异族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破旧的宅子里,笑道:“你看这地方,破是破了点,不过格局很好啊,这是前院宽敞,正堂气派,还有后院不必前院小,有两间阁楼,左边一排厢房八间屋,右边是兽棚,兽棚旁还有一侧门,小兄弟要有兽车可以从哪里进来……” 一边介绍着,赤角异族突然伸脚在门内地面左右划了划,露出结实的青石地砖道:“你瞧这地砖,都没裂的,也就屋子翻新翻新就能住了,小兄弟要没人手,我可以给你请帮工,不贵,一天百八十币,材料也都有现成了,不过要看小兄弟打算如何翻新了。” “这是在套我财力呢!”小白心如明镜,笑了笑道:“我看成。” “嗯?”赤角异族愣住了。 这是啥意思? 同意了? “乖乖,是我没报价还是怎地?” 念及此,赤角异族忙道:“这院子四万六千币,小兄弟要真要,我可以跟主家说说,说不定四万就能拿下。” 小白豪气道:“不用,你把地契拿来,我给你四万六,另外翻新的材料我要最好的,人工嘛你看着办,回头算好了给我报个价就行。” 赤角异族反而不震惊了,而是一脸坏笑道:“小兄弟莫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小白神色从容的抛给赤角异族一块青玉,问:“够了吗?” 赤角异族看着手里青玉,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不过捧着青玉的手却稳如泰山。 其实即使抖落在地也无碍,此物并非玉,而是一块千锤百炼出来的精铁,用来打造兵器的,莫老板用来打菜刀,这是边角料,没人要,小白就收着了。 按理说是大前辈需要,不过这玩意就是他弄出来的,在游历南冥时,他们发现一个废弃的矿山,调查得知此地产一种青矿,用以锻造兵器。 但不是整把兵器都用青矿锻造,往往都是添加一点,跟撒盐似的。 纯青矿锻造的兵器不是没有,只是价格高得离谱,如今市面一斤青矿大概四五万币。 一把武器少则七八斤,多则几十上百近,谁这么奢侈。 青矿的昂贵,除了大幅度提升武器韧性的功效外,自然还因稀有问题与开采难度,此物比他们所知的黄金还要难开采,何况还是人力挖掘,废弃只是因为技术不够,因此张天流认定,废弃矿洞里多少还有点残留,于是用纳米虫挖掘三天,得到了百十来斤。 莫老板拿了十斤打菜刀,却只用掉了六斤半,剩下三斤半正是小白这一块。 他哭穷可并非装样子,他不想出手青矿,因为他觉得带到无边海肯定是大宝贝,到时候找人打造一件神兵利器或法宝不好吗? 至于现在,自然是用来钓鱼的鱼饵了。 “青矿,这绝对是青矿,这么大的一块,品相居然还这么的好,这得值多少钱啊?”赤角异族内心无比震撼。 在他发愣时,小白从他手里拿回青矿,看似收入袖中,实则收入储物戒中。 赤角异族这才回过神来,却没有一点怒色,反而嬉皮笑脸道:“小兄弟,哦不,公子尽管放心,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稍等,小人这就去办,很快地契就能拿来。” 小白点点头:“快去快回。” “放心,马上回。”赤角异族火速开溜。 也如他所言,没让小白等多久,这厮就召集十几个异族来到了破旧的宅院。 “怎么才这点人,这要修到什么时候?”小白皱眉道。 赤角异族还没回答,另一个五大三粗,足有一丈来高的黄角异族哈哈笑道:“你小子还想什么好事呢,交出青矿,我饶你不死!” 小白也是哈哈一笑,晃着脑袋道:“大哥你能用点脑子么?” 众异族一愣,显然不懂这小子什么意思。 小白又拿出青矿,把众异族眼睛都给看直了,他道:“这一块,可不止二十万,市面的青矿渣渣都值个三五万一斤了,我这,千锤百炼都难打出来的玉质青矿,至少十三至十六万一斤,这里有三斤半,怎么都至五十万,我随手拿出来的东西,你们就一点不怀疑?当我捡来的是吧。” 小白说话间,另一手轻轻一挥,随着紫金光芒闪过,每个异族都感觉身后一黑,回头看去时,顿时吓得瞠目结舌,几个不堪的直接翻了白眼,晕死过去。 第二零零一章 我是作家 收拢双翅,蜷缩身躯的飞龙,如一座十丈高的铁塔般耸立在十几名异族身后,低垂硕大的狰狞脑袋,满口的尖牙利齿上流着哈喇子,贪婪的眼眸俯视一众异族,仿佛在挑选可口的食物。 之前盛气凌人的黄角大汉,在回望飞龙时,表情刚刚愕然的仰头,正好被拳头般大滴的飞龙口水淋到脸盆上,瞬间双膝一软就给飞龙跪下了。 “唉,你们倒是有点骨气啊,太令人失望了。”小白可是为了活动活动筋骨来的,不然乔装干嘛? 黄角大汉猛然跪趴着回过神,朝小白磕头道:“求大人饶命啊!” 其余清醒的异族也纷纷给小白跪下,祈求饶恕。 小白索然无味的挥挥手,飞龙消失,异族们却什么感觉都没有,看都不敢看,依然匍匐在地。 “行了。”小白无趣道:“我就是来买间房子的,弄死你们可太晦气了,那谁,赤角,我要的地契拿来没有。” 赤角异族哆嗦的道:“这间宅子早已无主,大人可随便居住。” “翻新呢。”小白问。 “这……”赤角异族迟疑时,黄角大汉忙道:“人手我们找,材料我们出。” 开玩笑,这可是要命的时候啊,还在乎钱? 不论如何先稳住在说。 “搞得我是来抢劫似的,不过作为轻视我的惩戒,你们就无偿帮工了,材料嘛,你们算一下多少,到时候我一次付清。” 羿哲已经给他带钱来了,虽然只是十万,不过也够了,毕竟钓到了这些免费的劳工。 “是是是大人,我等这就安排。”黄角大汉得到小白示意后,才敢起身,招呼大伙商议。 小白则自顾自的在这里逛起来。 等他逛了一圈回来后,异族们没有离开,而是商量完了,黄角大汉上前道:“大人我们算过了,大概要划六万买材料,如果大人觉得多……” 没等他说完,小白一挥手,一个个钱袋子奇迹般的从他袖子里飞出来,咚咚咚的落在雪地上。 小白阔气道:“一袋一千币,这有六十五袋,少了就补,多了你们拿去吃酒。” 不赚钱的人,从来不会心疼钱,小白就这样。 虽然莫老板挣这钱看似挺辛苦的,天天起早贪黑的做菜,其实他们彼此都不看中这玩意,大前辈花起钱来,那更是随便,即使被人当成冤大头也无所谓,因为讨论价格这点时间,他回去看看书,做个符文不爽么? 当然太离谱的,他直接扭头就走,人家自然会叫住他,给他便宜点。 这不是什么脱离物质或有钱的境界,只是个人价值观的问题。 有些人很有钱,但就喜欢为了三毛五毛跟人争得面红耳赤,但在某些花销上却格外大方,这就是人性的矛盾。 小白现在入世,他也考虑过这问题,最终觉得还是无所谓算了,因为他没法看中,除非他入世前,把一切财物都扔了,去体验人间疾苦,意识到金钱对个人的重要性,或许他才知道节省。 不过他这个身份可不是入世来的,完全就是以异人身份来搞事的。 入世身份和世外身份必须要划分清楚,当他变回小捕快时,该节省的还是要节省,不然他那工资可养活不了他。 这十几个异族,被小白的举动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敢想,能随便变出这么多袋钱的人能是普通人?还有刚才的飞龙,眨眼来,眨眼消失,要说是幻觉,黄角大汉闻着残留在脸上的腥臭口水,他不敢赌! 其实小白很希望他能赌一赌! 赌吧,赢了发大财,输了不过就是一条命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不敢赌的异族们,很快又召集来了一批人,还带来了许多材料和工具,真就开始给小白翻新宅子了。 “大人,这批丫鬟怎么样?”赤角异族领来了十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异族丫头,献媚似的询问小白意见。 小白看着这群肤色从黄到赤,从赤到黑,不是独角就是双角的丫头,说水灵嘛,不算,说不水灵嘛,又有点姿色,算是美人坯子, 这异族女子,普通姿色都极少,更别说难看的了,那绝对是稀有品在,五官都很标致,只是肤色实在让小白难以下咽。 这种肤色不光颜色的不同,就算变白了,也是那种石膏白,就不想人的皮肤,有着一种玉质般的通透。 想要变成那样,她们只能通过修炼某种功法,且到了极高层次才能有白里透红的温润质感。 眼前这些丫头自然没有,皮肤不是像木头,就是石头,甚至还有青铜斑似的,你说要是青铜器自然美观,可这在小白眼里,就是活生生的人啊,多少有些毛骨悚然了。 “这么多,这里不禁制吗?”小白收回目光随口问。 “这在外当然被禁制了,不过我们阴山街没人管的。”赤角异族似乎怕小白担心他在陷害,又补充道:“只要不把她们当侍妾就没关系,毕竟啊,这年头没家的孩子太多了,每年失去父母来到帝都的都不下万人啊!” 小白一听就笑道:“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嘛,大人也只管放心,绝不是偷运进来的,我们阴山街以前呢就是一道守护帝都的关卡,几百年下来扩建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延伸到外了,街头的城墙没有封死,还有城楼和城门在,当然她们也只能待在阴山街,跑到外面,肯定要被捕快查明身份,扔出威扬门。” 小白听后,又看了这些丫头一眼,点点头道:“那行吧,都留下,以后负责打扫庭院就行,哦,差点忘了。”小白朝着身材最高,大概有个一米七左右的异族丫头扔出一袋钱币,对她道:“这是你们的伙食费,我大多数时间不会在这里,你们想逃跑也行。” 赤角异族一听,顿时笑道:“能跟随大人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以后大人想赶她们走,她们都不会乐意啊。” 小白心底苦笑。 这种事,大前辈最喜欢干了! 自己也难得的体验了一会,具体是否被人感恩戴德,可不是什么日久见真情,而是只有她们心底清楚。 “还不谢谢大人。”赤角异族冲丫头们吼道。 “谢谢大人。”异族丫头们连忙施大礼,个个压低上身,双臂展开翘得老高,整体跟个牛羊头似的。 “错啦错啦,跟你们说多少次啦。”赤角异族呵斥几句,忙做出九州古代女子的欠身状,羞答答的来了一句:“多谢大人!” 小白被这厮恶心的不行,撇过头道:“你倒是很清楚嘛。” “嘿嘿。”赤角异族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难看,直起身道:“这种礼节乃是贵族礼节,配得上大人这等身份。”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哦!你知道我什么身份?”小白看向赤角异族。 赤角异族忙躬身道:“还请大人恕罪,小人只是猜测到了一点,但并不知道大人具体来历,求大人……” “不必废话,我来历你们可以随便猜,甚至我想做什么你们都可以猜,我也不怕整个帝都知道。” 即使小白这样说了,赤角异族可不敢当真啊! 今日的所见所闻,他们全都考虑清楚了,必须咽进肚子里! 主要是他们确定小白不是东冥人,这是从小白带来的钱币看出来的,不仅有南冥诸国的钱币,还有许多古老的幽冥钱币! 这古老并非是古董,而是在中冥沙漠戈壁一带的部落铸造,手艺很原始,币是新币。 其中有一袋还是北冥的冰原国钱币。 这代表什么,代表小白去过很多地方,说走遍幽冥都不过分。 没实力的人能游历诸国吗? 这显然不可能。 小白如果是一人游历,说明他个人实力无比强大,如果是与多人同行,说明其背后有个大势力,总之不是他们这种窝在墙角苟且的小人物能得罪的。 “你似乎还不放心啊。”小白笑问。 “不敢!不敢!” 赤角异族还想交代一下自己的绝对忠心,就见小白扔给他一本书,道:“我也不瞒你,我是周游列国的学者,也是专门写各国文明、文化、地貌、建筑、美食、特产等等事迹的作者,这本书是南冥诸国第一册,你找人去印,然后送给书店,是送,他们卖多少前无所谓。” 第二零零二章 南冥游记 赤角异族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大人会是位游历各国的学者。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年轻,说是学者的学生差不多,至于他写的游记,看是看得懂,就是没什么感觉,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厉害,当然也没有轻视,而是一种关我屁事的无趣感。 心里这样想,他却不敢不当成一件事啊,急忙应了一声,便找人印刷去了。 修缮要好几天,小白在黄角大汉安排下到客栈住下,而那些异族丫头,都留在院子给修缮的人准备食物。 这边才落脚,让黄角大汉不要打搅后,小白召唤斗篷怪从窗户飘出去。 来到坚石忠住处附近,小白环顾一眼,便向着就近的山崖飞去,在山崖一块面前能落脚的凸石上站定,小白俯瞰整条阴山街的情况。 厚厚积雪下的阴山街,如披上了一层厚实的紫霞外衣。 从高处看,很难看出高低起伏,甚至有些角度看下去,如泛着紫、蓝、银的谷中盆地。 “唉,冷死了。”小白看遍阴山街后,便飘下山崖,往客栈而去。 确定坚石忠的家和阴山街的情况,小白就能确定刺客不会选择在阴山街下手,多半是文韬门附近。 一来外人来阴山街很难藏,二来这里的建筑没有什么落脚地,就是说除非能雪上飞,不然很难悄无声息的来到坚石忠住处附近。 再就是也要看坚石忠会不会去文韬门,如果可以,对方还是想收买坚石忠的。 而坚石忠似乎早看出了这一点,就等着对方上钩呢。 不过这都是小白自己的猜测,他不想坚石忠被害,毕竟没有他,坚石忠也不会调查新兵营,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另外十一衙门里有奸细这事…… 小白想了想,觉得这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没了他,对方也会安排下一个人,指望抓到他审问出幕后之人,不是完全没用,只是几率小,小白也犯不着去费这时间,不如就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大前辈就很喜欢用这种套路。 回到客栈,小白收回斗篷怪,想了想,走了出去,找到楼下喝酒的黄角大汉,吩咐道:“最近多注意一下有没有陌生人来阴山街打听我,即使看不到,也要多留意一下雪地里的脚印或划痕。” “哦,我懂,大人只管放心,想潜入阴山街可没这么容易。”黄角大汉很自然的道。 这家伙地位转换倒是很快,一脸谦卑样完全不像装的。 “对了大人,如果打听你了该怎么回答?”黄角大汉问。 “令他来找我就行,另外,如果宅子修缮好我却不在,就安排他在宅子客房住下,吃喝管够,等我回来。” “诶,大人放心吧。”黄角大汉应下后,就目送小白上楼了。 等小白完全消失,很黄角大汉喝酒的几个异族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讨论的自然是小白的事。 目前他们可没觉得小白是什么学者,多半是用学者身份打掩护,真实意图,多半是冲着这阴山关卡来的! 只要摧毁阴山关卡,大军就能长驱直入,搅乱威扬门。 不过嘛,他们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真有大军聚集来此,怎么可能瞒得住,只怕是他们刚从敌营出来,这边就收到消息,等他们走到半路时,这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而阴山街应该很快被一批军队征用,防止敌军从老城楼攻进来。 但要说完全不可能为未必,敌国自然想时刻了解东冥帝都的情况,派些探子来调查也无不可。 不过像小白这样扎眼的,貌似真没有,就是有也不该来阴山街啊,而是想办法挤进重重门内,来阴山街可没什么前途。 如今的阴山街,基本是人口贩子的天堂! 仗着老城楼的优势,干着倒卖奴隶的勾当。 带着疑惑,一众异族等了一天,终于收到了消息,是赤角异族传回来的,他负责小白的游记发行,经过大半天的劳碌,终于弄了几十本分发给威扬门各大书店。 免费的东西都是受欢迎的。 虽然在九州现代,免费的反而是最贵的,但在这里还没有流行这种套路。 书店一听免费便收下了。 在他们翻看两页后,也跟赤角异族一样,很是索然无味。 东冥一直以来都在强调自己是最牛的,以至于东冥异族面对别国异族时都是趾高气昂的坦度,更别提那些蛮夷的文化了,不,他们有文化吗? 东冥异族表示很疑惑。 疑惑归疑惑,书店的人也没想着去了解,就把小白的游记随意扔到空缺的书架上。 东冥的冬季因为太过寒冷,异族在这时候基本是足不出户的,可在家待着又实在无聊,看书成了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也就是这种时候,书店的生意往往比平时要好,特别是冬季即将来临时,那是最火爆的旺季,现在正值严冬,火爆氛围已经下降,来书店的人并不多。 但耐不住有人看得快,储量还少,把新书反复翻了几次后,实在忍不住,出来觅食了。 “南冥诸国游记,还是第一册,呵。”一个身披黑裘皮的年轻公子,虽然表情很不屑,但还是拿起小白的游记翻看了几页,随后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他原以为,这种介绍他国的游记,应该是很无趣的才对,但他没想到,这书里并非是把他国物产随意的堆砌起来,而是以主人公,大概是作者视角,如冒险般,去探索,去融入,去体验一个国家的凶险之地,解开神秘事件与文化的历史进程。 小白之前毕竟是写的,他的游记很有探险的风格,为此他铺设了许多剧情,主角团一行人每到一地,都要经历各种磨难,堪比西游记! 但其实,他就是仿西游写的! 这厮,说成长,确实成长了,但就方面,真正原创的就只有四仙传,之后的雾花梦仿的是红楼梦,现在的游记就是仿西游。 说是仿,其实也不全然,只是有一些先生被抓去了,大师兄快去救啊,或先生被女子纠缠,逼着他成婚,大师兄快去救啊等剧情云云…… 而且他的剧情,十分契合本土文化,如女子纠缠,若这个国家的女子不开放,小白也不会写这些儿女情长。 拦路抢劫这种事,小白他们在南冥某国遇到了很多,于是在这里的剧情多半是打打杀杀。 有些国家则遍布阴谋诡计,表面上,人人和和气气,可亲的不行,实则都是笑里藏刀的腹黑小人,专干下药、夜袭这等低风险的事,而在这,小白写的就是死里逃生的故事。 而这三篇,也是这第一册。 年轻公子恍惚间,看完了! 他有些发蒙,这个人还如在故事中,仿佛成了游记主角团里的一员,刚刚跟他们去南冥冒了一趟险回来,有中死里逃生后的轻松,却又有放弃热情女子们的怅然若失,而最多的是意犹未尽! 毕竟写了这么多,挖坑这种事,小白早已信手拈来! 第二零零三章 引人入胜 “店家,这第二册不知在哪?”年轻公子上下打量书架良久,都没有找到第二册,发蒙了片刻,才想起问店家。 店家眉头一皱,道:“此书并无第二册。” “什么?”年轻公子眉头大皱。 店家苦笑道:“这书是昨日送来的,送来之人也没留什么姓名,就说免费给我们,我便收了。” 年轻公子脸色逐渐难看,他拿起南冥游记,看看作者,悲白发。 很奇怪的名,完全不认识。 若是异人,或许还能联想到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而身为幽冥本土异族的年轻公子,自然就无法联想起来了。 幽冥也有诗句,但这里的诗很直白,如九州现代诗,九州的古言诗词在这里根本没人懂,就是有异人想提议大诗人的待遇,也只能用些现代诗。 什么五言七言,什么词牌,什么格律,什么平仄,好比到国外跟普通的白人黑人谈论一样,人家只能是一头问号。 “真是可惜了。”年轻公子说完,就对店家道:“这本游记有要了,另外如果有之后的,你直接差人送到我府上。” 店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卖出去了,他连价格都没想好,念及年轻公子也算是他的熟客,于是便道:“这书就送与公子吧,若那人再来,我定会遣人将后部分送到公子府上。” “那就多谢店家了。” 年轻公子又随意的看了几本,以前感觉很不错的书,现在是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不过还是挑了几本,总比啥都没得吃比较强吧。 这家书店的情况别的书店无法复制,小白的游记一直被扔在书架角落吃灰。 不过这一本出去就够了! 年轻公子回到府中,把其余新书随意一扔,又开始重新翻看南冥游记。 这一看,又有了另一种感觉。 他开始注意到小白在书中处处留下的细节,如南冥的文化与物产,这些是年轻公子从来没有看过的,他开始陷入这种异域文化之美中,即使很多处有些野蛮,有些血腥,但也是值得让人回味的,也让年轻公子从中明白东冥的伟大。 如果东冥没有如今这般开化,那必然和南冥相差无几,说不得还不如呢。 “好书啊,真是好书啊!” 再一次看完,年轻公子练练感慨,同时,也越加的心痒难耐,后续啊,为什么就没有后续? 这篇南冥游记,小白写了3.1个故事,最后这个“1”自然是第四个故事的开篇,讲述的是被某国国王请求,随此国一众高手去洞低石窟觅宝的故事,里面不仅有一国的宝藏,还有各种妖魔鬼怪,且此国国主心怀叵测,在出发前,命高手得手之后除掉主角团五人,因此他们可谓是腹背受敌,凶险无比啊! 然而文章刚刚到进入石窟,遇到第一波小怪就断了! 这让年轻公子郁闷无比,心痒无比。 也就导致这几日他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捧着南冥游记反复翻看,把他的父母与妻子弄得莫名其妙。 以前也有过,不过往往只是一天,第二天就没事了。 这都三四天了,怎么还这服鬼样子? 妻子上前询问道:“究竟是什么书,让夫君如此挂心?” “唉!”年轻公子只是一叹,再摇头。 妻子脸色顿时一拉,躲过丈夫手里的书道:“这书我替夫君保管,夫君先把饭吃了。” “你……唉!好吧,也确实感觉饿了。”年轻公子吃饭时,这妻子好奇看了起来。 这一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打打杀杀她虽没兴趣,但里面的儿女情长与各种小段子,却让她颇感兴趣,不知不觉也深陷其中,等一本翻完,她丈夫也回来了,于是便问:“那国王真是太坏了,夜天流如此帮他,却不索要一点好处,只是为了亲眼看一眼宝藏而已,他为何如此阴险,非要加害夜天流?最后他得手没有?” 年轻公子一听,不由笑道:“按理说,肯定是无法害死夜天流的,而且你没注意到,夜天流其实已经察觉了,故此让老先生假装困倦,留下陆老师和蛇妹明着照顾他,实则啊,是防着后面的高手。” 说到这,年轻公子突然拉起夫人,自己做到椅子上,然后让夫人做到他腿上,一起盯着游记道:“其实啊,人心叵测,这国王不敢完全相信夜天流也是在理,即使夜天流不抢夺宝藏,他也有可能说出去啊,不论如何,这对国王都不利,他自然想私藏秘宝,最好谁也不知道!” “真是坏人,你也是的,说这么清楚,肯定是看过下一部了,拿来给妾身也看看嘛,妾身可想知道,七姑娘到底有没有追上来?” “哎呀,我就是为此而苦恼啊,这书就一册,我也想知道七姑娘和夜天流的感情有没有结果,不过啊,说实话,夜天流的性格如书中所言,就是个闲不住的探险者,他是不可能成家立业的,多半等七姑娘找他时,他还是会用点小计谋,再玩一出黄蝉脱壳。” 小白本来想翻译的金蝉脱壳,不知怎地,成了幽冥的黄蝉脱壳。 “哎呀,这故事怎么就在这种地方断了,看得人抓心挠肝的,你就不去打听一下,万一别的书店有呢!” “咦!你不说我还忘了,对,我这便去。”说完,年轻公子抓起夫人小蛮腰往旁一扔,在妻子恼怒的娇嗔中,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结果年轻公子跑完了五家书店,都是只有第一册,而且也都是一个赤角青年送来的,不要钱。 “没有留下姓名?”年轻公子每家书店都问了一句,店家都是摇头。 年轻公子无语,只好失落的回去的。 他虽然走了,但书店的老板可嗅到商机了啊。 他拿起游记也看了起来。 游记的开篇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描述主角七人的身份与来历,包括一些擅长的武技,还有什么特点,如主角之一的夜天流,就是纯纯的头脑派,一点武力值都没有,因此人一次狱夜悟道,从而化身夜天流游历各地。 要说七人中,厉害的还要属双白兄妹,一是小白龙,一是小白蛇,文中简称龙哥与蛇妹,简直是全书的战力担当。 不过最高深莫测的,还要数七人中最年长的老先生。 老先生无名无姓,介绍里尽是“未知”二字。 剩下的三人,一火夫,一教书先生,还有一跑腿打杂的,没什么特点。 光从这第一页的介绍来看,这书是很无趣的。 不就是讲述这七人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什么事情么。 自己要出去转一圈,遇到的事情铁定比他们更多。 可既然有人喜欢看,店家就耐着性子翻下去。 这一看,可比年轻公子更上头,连续好几天都是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 其中一位店家甚至更家人商量:“等天热了,我想去一趟南冥!” 家人便问:“去那鬼地方干啥?” 此人眺望西南,深情款款道:“找我的七姑娘!” 第二零零四章 被迫改名 因为年轻公子的无意宣传,南冥游记逐渐被重视起来,许多书店都开始复印,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并大力推介。 短短十来天,南冥游记就在十一衙门掌管的区域火了起来,之所以没传到外面,是目前天气还很冷,印刷难度较大,墨汁必须要保持与体温相近,太冷了没法用,太热了煮着煮着就干了,温烤是很讲究技术的,而且作坊的工人此时要求的钱肯定多,不如天暖了再大肆开印。 而现在,自然是赚第一桶金的时候,趁着别的盗版没有横行起来,价格高点对买得起书的人无所谓。 这一切,小白都尽收眼底。 他自然高兴,不枉费自己这段时间的用心修改,把列国传改成的模式。 他现在不在阴山街,而是早已回到衙门厢房里,专心写第二本。 羿哲还没有离开,闲来无聊翻看了第一本,看完后不住赞道:“写的很好嘛,比四仙传长进多了,也没有雾花梦那么矫情。” “雾花梦可是很受妹子欢迎的。”小白自傲道。 “毕竟是三角恋嘛,就是不够虐,要再虐点更受欢迎。”羿哲还是懂市场的! “我可写不出那种虐恋,毕竟我自己恋爱都没谈过,就只有暗恋别的人分。”小白丝毫不觉丢脸的道。 羿哲也没有嘲笑他,而是问:“不过你这里取材列国传,那也有陆老师的功劳啊,你就这样用了?” “是哦,没注意到。”小白恍然大悟,想了想道:“要不之后赚来的钱都给他?” “钱到无所谓,加一个署名。” 小白考虑后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最好要问一声,要不你帮跑一趟?” “靠!”羿哲哭笑不得道:“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无碍啦,就一下子。” 对羿哲来说确实都一下子,他的心灵瞬移目前最远可达一里地,也就几个瞬移就能到陆陟身边了。 “行吧。”羿哲在这里也憋了半个月,起身活动活动,然后凭空消失。 两分钟后,这厮就回来了。 拍拍头上的雪花,笑道:“陆老师无所谓,还叫你小心点,别让异人盯上了。” “我就是想引起异人的注意,等他们自己送上门。”话虽如此,小白还是想了想道:“那改名陆白怎么样?” “不好,你都发了,别到时候自己成了盗版,就多备注一个陆老师搞定。” “问题是书中有陆老师了。”小白细细琢磨,突然道:“有了,沉陆,所为神州沉陆,几曾回首,我们是来收复九州神迹的,却迟迟没有音讯,心境跟辛弃疾很契合啊。” “这是辛弃疾的?”羿哲完全没印象。 “嗯。”小白点头。 “好学生啊,还能记得这些。”羿哲可把这些早忘了。 他的修为并不高,元神体都没有,如果不是兑换点长生丹,都活不到现在。 “这倒不是,九州时,我也没在意这些,这是在无边海看到的诗集词作,是一个死去的异人盗的。” “死了?” “嗯,死了,死好多年了,光顾着花天酒地,把身体搞垮了,后来怕死终于开始修炼,但没法静下心,就猛服丹药,结果虚不受补,气脉炸裂而亡。” “唉!经受不住诱惑就是这种下场的。” “其实如果我穿越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多半也这样。”小白其实宁愿这样,那至少也是有着家人陪伴度过一声,而非家人全死了,留下他和堂哥一缕魂魄,除了变强,弄清楚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当时根本没有别的动力活下去。 羿哲笑道:“不一定啊,我到的地方也很太平,可是同样因为发型穿着被本地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被抓到衙门问来历,说不出就被打,我们是想编都编不出来,被打倒皮开肉绽后关押到地牢,如果没有能力,都不知道能否活下去!” “也是。”小白叹了一声。 羿哲道:“要不把自己的经历改变成你的写出来,或许会释然点。” “不要啦。”小白苦笑。 “我就是提个意见,不是揭伤疤,别在意。” 小白点点头。 又过了五天,小白的南冥游记第二部完成了,拿着书,小白对羿哲道:“我在阴山街卖了件院子,想必现在修缮完了,一起过去吧,以后你就住那边了。” “早该卖了,真不知道,你们都把钱花在什么地方了。”羿哲没好气道。 这二十多天,天天就在这二十多平方的屋子里待着,要不是小白藏书多,他都要疯了。 小白召唤了两只斗篷怪,将两人身体隐形后,他们从窗户飘了出去。 半个时辰不到,两人来到了阴山街宅院。 经过半个月的修缮,破旧的宅院已经焕然一新。 不过还有许多地方没有修缮完,但前院、正堂、主卧、书房这些地方都修缮完毕了,剩下的是厢房和兽棚、花圃,水池等。 “大人回来了。”赤角异族看到小白,忙恭迎上去,施了一礼后,目光看向羿哲问:“这位大人是?” “飞羽哲,我朋友,客房修好了就准备一些被褥。”小白随口说完就掏出一笔钱让赤角异族去置办。 赤角异族却把钱交给另一个属下,然后对小白道:“客房已修缮好,两位大人这边请。” “嗯,不错啊。”羿哲看完院子的布置,点点头赞许道:“可比原来你挑的好多了。” “那是大前辈挑的,他在这方面比我更随便,而这里,也不算我挑,这位赤角……对了,你叫啥?”小白看向赤角异族问。 “呃……小的姓楼关,名苍浩。” “楼关苍浩!”小白一愣,继而赞许道:“名字有点吊啊!” 楼关苍浩是一头问号。 “确实不像狗腿子,甚至很有虐恋的男主姓名的感觉。”羿哲也在旁笑道。 “嗯。”小白仔细打量了一眼楼关苍浩的相貌,摇了摇头道:“以后我还是叫你赤角吧。” 赤角无奈的谢道:“感谢大人赐名,以后小的就叫赤角了!” “我这也算收你了,以后每月五百币,不少吧。” “不少,不少了,平时小的帮闲也不过月挣两三百,得大人青睐,这都翻了一倍了。” 小白点头道:“好好干,以后还有得涨,也有让你绕油水的地方。” 说着,小白掏出南冥游记第二部,刚递给赤角就想到了什么,跟着说:“对了,那些丫头每月三百币,如果有那些丫头干不了的活,就招几个男丁进来,也是这个价格,而这部南冥游记老样子,找人印,之后发,但这次不是免费的了,目前我的第一部售价三十币,我只要一半,而你印好的卖给书店多少,是你的事。” 赤角很是精明的道:“小的懂,大人放心,小的绝不会贪一本,保证出售几本就给大人几本的钱。” “快去办吧。”小白挥手道。 “是。” 赤角也是了解了最近南冥游记的售价,其实小白说的还低了,近几天因为天气微微回暖,没有风雪,出门的人多了,南冥游记的售价已经炒到了三十八币一本。 第二零零五章 一口 黄角大汉和赤角相视而坐,两人面前桌上摆放着南冥游记第二部,边上还有几个异族站着,没有啃声。 黄角问:“大人只要十五?” 赤角摇头道:“应该说是一半,现在是三十八,这一半就是十九!” 边上忙有异族道:“既然他都说三十了,那就给他十五好了,何必损失四币。” “愚蠢。”黄角和赤角同时瞪了这厮一眼。 黄角道:“以后要说大人懂么!别什么他他他的,他可以不在乎,我们绝不能不当一回事,像坚石大哥,人前人后都是太令大人太令大人的称呼,为啥,再造之恩啊,难得有这次机会,不抓牢了,这辈子都只能窝在阴山里了。” 赤角道:“今日大人带了一位朋友来,虽然我看不出深浅,但也觉得不凡啊。” “哦!怎么说?”黄角忙问。 “要说也说不上来,就给我感觉很危险,比大人还危险!” 黄角点头道:“嗯,你们楼关一族的危机感向来十分灵验,错不了了!” “唉,可是就没判断出大人的深浅!”赤角郁闷道。 他的天赋确实能判断他人的危险程度,特别是对方想要杀他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心底拔凉拔凉的,这也是为何他去接触小白,感应不到后才召集大伙来的。 没曾想,感应失效了。 但其实也不算,小白发威的时候,他连心跳都快没了! 赤角想了想道:“不过,新来的这位飞羽哲大人,应该不如悲白发大人,只能说,悲白发大人可以完美隐藏杀气,飞羽哲大人应该没能去除掉身上的戾气吧。” “唉,大人的事咱们就别多虑了,目前这书,我看啊不能轻易放出去。” “可我们也不能直接拿出去卖啊。”赤角皱眉道。 在威扬门里,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规矩,他们在阴山街可以随意贩卖,但离开阴山街就不行了,而阴山街的人十之八九不识字,南冥游记根本没销路,倒是外面很火,可只能通过走书店渠道,这就被人掐住命脉了! “一次卖多了他们肯定不要,说不得会联合起来,压低价格,或一家买,众家抄,钱还是被他们白白赚了去。” 黄角说完,赤角思量道:“其实我考虑了一个法子,就是他们放出消息,让他们来阴山街买,同时监视各大书店的人员流动,避免落入他们的手里!” “不可,这只是多转几手的问题,还得一次性批量卖给他们,或……不如通知他们聚到一起,价高者得!” “可这个价到底多少合适呢?” 赤角问完,众异族都叹了一声。 感觉这书啊,比卖人还难! 那只是一锤子买卖,这书是长久利益啊。 突然一个异族道:“要不还是一口买卖算了,提前放出消息,三天后开售什么的,到时候他们自然蜂拥而至,当天卖出多少是多少,之后也不管了。” 黄角和赤角都是想做长久买卖的,可他们实在是没这根基啊。 思虑一番,黄角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不然,等大人拿出第三部的时候,那些书店肯定长了心眼,把价格压低,到时候我们赚的更少,反过来,大人的书名气大了,我们每次开售必然是火爆异常,而且价格还是我们开!” 赤角点头道:“我看五十币怎么样。” 这已经比市面的第一部多出十二币了,他觉得很多了,再高他觉得会影响销路。 黄角对这行当也不懂,觉得五十还不错便也同意了。 其余异族自然没有二话。 于是大伙一边开始印刷,一边四处放出消息。 他们倒是没有敲锣打鼓的宣传,而是站在书店外,看谁来询问南冥游记第二部的,等他离开时跟上去宣传一波。 他们也是没经验,这样一搞根本没人信。 你要有你干嘛不直接卖给书店?或干脆当场就卖给我啊。 好在,黄角反应快,立刻让人多印了第二部的开篇几页,作为证据给那些书友看,这才博取到大家的信任。 顿时,各方都激动了起来! 最先看南冥游记的年轻公子也收到了消息,听说要在阴山街售卖,他二话不说就赶了过去。 他没有丝毫怀疑,因为这毕竟是写南冥的东西,阴山街这不法之地很容易接触到这种外来的书籍,如果是要走正规的渠道,一般都是在外城出售,外城火了才会传进来。 当然,外城会字的人不多,好的文章也没多说人能看得懂,还不如一些工匠书籍来的受欢迎。 他当初也觉得外城有,还特意跑去一趟,结果几十家书店跑下来,全落了空。 唯独阴山街没去。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 他倒是不怕阴山街有多黑暗,带起一队人马就去了。 结果到了阴山街,发现一间明显是新修的书店,里面的书籍少得可怜,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门口一块招牌写着:“南冥游记第二部五天后出售”。 “什么?五天?”年轻公子都想下令把书店给砸了。 “为店家,南冥游记第二部不能提前出售吗?”年轻公子耐着性子去问。 这都不知来的第几波人了,店家习惯的随口说道:“还在印制。” “那应该印好几本了吧。”年轻公子不死心的问。 “印是印好了不少,但还是散页,都没缝制好呢。” “散页也没关系,只要一页不少,钱也一币不少,反而如果是真的第二部,我出十倍价格。” 店家笑道:“你前面来问的人都出到一百八十倍了,我们掌柜都不卖,我们是讲诚信的,五十币一本,不会多要你的,你还是等五天后再来吧。” 其实他们很想收这笔钱,但是这会得罪人! 那些书店如果知道他们借此大捞特捞,铁定会想尽办法针对他们,别以为这些书店真就是普通书店,在东冥,没一家书店是简单的,那都是有文韬门里的权贵撑腰的,而且他们贩卖的书籍十有八九,都是从文韬门里出来的! 他们是做不了长久买卖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一口一口的吃,当然更希望大人多出几本,让他们多吃几口。 年轻公子是好说歹说都没用,最后没辙,只能无奈离去。 算好时间,五天后的一大早,年轻公子就出了门,他以为他来得早了,结果还没到阴山街,就看到通往阴山街的转角是大排长龙! “不是吧!”年轻公子眉头大皱。 “咦,这不是葵昭兄弟么,你也来买书啊?” 年轻公子一听,扭头望去,顿见是熟人,不由郁闷道:“我还以为我来得早了!” “唉,我何尝不是如此啊,听说拍前面的,都是昨夜就派人来排队了。” 年轻公子一听,顿时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派个人来呢!真是笨啊!” 第二零零六章 神游 “终于买到了!不容易啊!”年轻公子眼含热泪,激动的正要翻看南冥游记第二部一阅,结果就被人推搡着踉跄出了阴山书店。 “你们……疯了!”年轻公子还想埋怨,可看着拥挤在书店外的人,最终是苦笑一声,低下头一边翻阅一边往家走去。 小白远远的目睹此景,又看了看坚石忠的院子,心想:“多少让局面混乱了一下,这可是乘虚而入的绝佳时机啊!” 结果让小白失望了,守了一天,根本没人靠近坚石忠院子,坚石忠还因为阴山书店的火爆,特地出门去看了看,并犯了职业病,特地问了一些相熟的异族打听书店是啥子情况。 “看来只有他靠近文韬门对方才会出手了。” 坚石忠又不傻,之前背锅时就有预感,监兵卫到现在都没有动手,他应该知道事情要比他想象的更大了! “我果然不适合布什么局啊。”小白为此很苦恼。 “局?”一声疑惑,小白眉心一道金光飘出,化为一只灵雀,口吐人言道:“只是挖个陷阱,能叫什么局?” “你跑出来干什么。”小白对灵雀没好气的说着,突然感觉不对劲,张天流元神明明还在他识海里啊,那这是? “这里能用元神术?”小白惊讶问。 “不算,也算。”灵雀一双葵目眨了眨道:“无边海的十有八九用不了,幽冥的刚刚开发出来,便试了试。” “显摆。”小白故作鄙夷。 灵雀展翅在附近飞了一圈,落到小白肩上,抬翅接住一片雪花道:“这种神游法,开发到究极状态,可取万物塑体。” 说话间,灵雀翅膀上的雪花融入了它的体内,它如金色光晕的小鸟化作了一只冰雪鸟,身上金光完全收敛入冰雪鸟体内,化为经络般的丝丝金线。 小白眨眨眼,然后忙从身后崖壁拔下一根枯草,递给冰雪鸟道:“试试这个。” 冰雪鸟叼到嘴上,几下就吞了进去,然后冰雪体表上渐渐泛起浅浅的亚麻色。 “厉害啊,再试试这个。”小白掰下一块小石头递给冰雪鸟。 冰雪鸟白了小白一眼,才张嘴一咬,把石头咽了下去,随着体内金丝经络纠缠住石头。 冰雪鸟突然飞起,去啄崖壁上的枯草,随着一根根枯草被它吞入,体内金丝色泽也开始变化,呈现出了岩浆般的火红细丝遍布冰鸟全身,逐渐的,它长出了一身岩浆羽毛,但很快,羽毛色泽开始暗淡,又一眨眼,冰雪鸟就成了石鸟。 “牛逼啊!”小白感慨一声,然后问:“有什么用?” 石鸟口吐人言:“就算我肉身完了也不会死,且继承身体部分能力。” 小白深以为然道:“果然还是这方面么!” 石鸟白了他一眼,没有为自己争辩什么。 保命,向来是他开发新技的重中之重! 这是小白觉得无趣的地方,保命固然重要,但大前辈都多少保命招了! “这样下去,你和那个炎魔有什么两样?” 石鸟道:“至少我没他那么多事。” “也是。” 不论炎魔目的是什么,终归是在不停搞事。 大前辈基本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难道就是心灵牢笼?”小白暗暗琢磨,已经在考虑南冥游记主角之一,夜天流即将面临的新困境。 天色渐黑,难得的血月再度照耀幽冥。 小白在阴山宅院书房里奋笔疾书,其场景看得羿哲不住笑道:“写死亡笔记都没你这么挥洒。” 窗台之上,只是石鸟口吐人言:“今晚的血月,有点不正常。” “啥?”羿哲放下书,皱眉望向窗户。 他已经知道石鸟是老张的化身了。 在幽冥都能用化身,不愧是老张! 不过为什么是鸟? 还只有麻雀那么小,怎么就不弄个大鹏展翅,不仅威武雄壮,还能载人飞行。 石鸟道:“这东冥的血月有点歪,应该是神辉殿上的光芒所致。” “法阵么?”羿哲走过来,看着血月问,他是看不出歪,感觉和南冥看的一样圆。 “应该不是,就算是也是纹器,当然在这应该叫做神器了吧,或许是九州神迹之一。” “不是吧,就不能是别的世界的神器?”羿哲笑道。 石鸟道:“我就是随便一说,别较真。” “靠,我也是随便一说,你别杠。”羿哲反唇相讥。 “哎呀你们别吵了,这院子这么大,那么多房间,你们随便挑一间去。”小白终于忍不住赶人了。 石鸟扇扇翅膀就飞走了。 “你可是石头啊!”羿哲苦笑,也回房去了。 石鸟只是表面,里面都是木。 它飞离小白书房后,没有在院中找什么房间休息,而是飞出宅院,一路顶着下降的寒风,逆流而上,仿佛要飞入血月中。 但它只是飞到了就近的山顶,顶着血月看了片刻,又低头看向远处的城景。 那不是威扬门,也不是外城,而是更里面的文韬门。 文韬门即使在深夜,也是灯火如龙,行人马车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这么冷的天,大晚上还出来玩,真是潇洒。”石鸟说罢,目光看向了重重门顶端,绽放出各色神光的神辉殿。 “不过那才更像在开趴体。” 葵目顺着神辉殿一路往下,那一重重城楼高墙巍峨入山,石鸟不由又道:“进去蹦个迪的难度不小啊!” 最后石鸟居然露出一丝微笑,往回一跳,展翅飞起,又朝山下滑翔而去。 小白将写好的稿子整理整理,揉着脖子,刚端起茶杯,突听窗口传来石鸟的声音:“你打算怎么上去?” “我随便。”小白扭头时,不由“靠”道:“大前辈啊,你都成这样了还抽烟呢。” 石鸟确实在抽烟,还是小巧玲珑的小烟杆子,就是不知道里面烧的是啥玩意。 石鸟深吸一口,用翅膀夹住小烟杆,一副绅士样的道:“正常升迁路劲,到死你都上不去。” “那只能打咯。”小白喝了一口茶笑道。 “暂时没必要,先试试对方实力。” “我去么?” “你自身实力不行,动用能力只会让对方提前有准备。” 小白多少有些不悦道:“那你去?” “我没时间,还要很多符文要解,而这身体只能动用一些简单的五行力……”说到最后,石鸟回望窗外血月道:“顺其自然吧。” “哦!你是发现了什么?”小白可是一只在调查,他也隐隐觉得,东冥帝都要发生什么。 “没有,只是结合你掌握的资料,推测有异常预谋正在上演。” “别说,你要说了,我的调查就白费了。”小白忙阻止道。 石鸟抽口烟枪笑道:“我又不是神,哪能什么都知道。” “你是不知道,但你能猜到!”小白苦笑道。 石鸟回眸道:“那也只是猜,错的永远比对的多。” “嗯,哦对了,你不是说研究符文吗,怎么有时间玩鸟啊?”小白笑问。 “肉身在休息,元神当然也在休息,我现在的状态,你可以视为做梦。” “啊?”小白难以置信道:“你是说,你在做梦?那你是领悟了梦神子的神通了?” 石鸟吐了口烟道:“不一样,梦神子是在别人做梦的时候把人杀了,就像精神死亡,肉身就算活着也是植物人了,我只是单纯的控制梦境与现实同步而已。” 第二零零七章 石鸟现身 “这也很牛逼了!”小白羡慕道:“要是我也会,我就能在梦里写作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全写好了,多爽。” “这个难度对你来说有点大,搞不好你会觉得一直没有睡过觉,即使身体不困,精神也会因为这种状态而恐慌,从而影响到六识,再渐渐的你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还会把梦中幻觉当成真的,而真的却当成假的,若是被偷袭,你以为深处梦中就玩完了,反过来也一样,你被梦中的怪物杀死,你以为自己被现实里的怪物所杀,造成精神死亡。” “哎呀行了行了,我又不学。”小白可是说真的,就算张天流能教会他,他也不学。 因为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而大前辈,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洗漱洗漱,小白打个哈欠道:“我就继续做个人吧。” 然后就去睡了。 翌日,小白起来不急着写作,而是练功。 等一套拳打完,忽听石鸟道:“你这个内劲,有些门道啊。” 小白一听,顿时自傲道:“当然了,延寿功啊!搭配这套长寿拳,无敌了。” 石鸟突然在窗户上也打了几拳,道:“把长寿拳这样改改,契合度才更高。” “是不是啊?”小白疑惑的尝试一下,发现果然如大前辈所言,内劲运转顺畅了许多。 他惊讶道:“你不是看不到吗?怎么知道我内劲不顺的?” “能力成长,很奇怪吗?”石鸟反问。 “嘚瑟!”小白鄙夷。 张天流能力确实又成长了。 他的识气不仅能识别真、灵、元各种气,现在连内劲之气都能看到。 这也是开发出葵目纹后提升的能力。 这不算是觉醒,而是能力通过锻炼,或某种修炼方式获取,如异人芯片完好的时候,他可以看到物质属性与抵抗值,包括大数据库里拥有的一切物质情报,都可以直观的看到,不用去费时翻阅。 但在这里,就如当年到五地八荒一样,系统乱码,效果自然没有了。 而他元神双目,已经通过修改元神经络,变成了一双葵目,之后他就具备看到内劲的能力。 内劲不想真气那样的缥缈如烟,积沉如海,也不是罡气那样坚固,它很粘稠,且一直存在于筋脉中,而不会聚集在丹田里,也就不需要打坐,而是通过改变身体的姿势与发力、吐纳方式影响筋脉,从而让筋脉得到锻炼,扩充筋脉后可容纳更多内劲储存在其中。 小白这套拳,就很有太极拳的感觉,但并不适合他的内劲,因为某些拳路会让身体挤压到筋脉,从而影响内劲的顺畅。 张天流改变后,就能一气畅通,圆满如一了。 小白是越练越起劲,足足练了一个上午后,才满身疲惫的坐下来擦汗。 “奇怪,往日怎么练都不出汗的。”小白嘟囔道。 “先前的拳路,让你内劲断断续续的,就跟男女啪啪一样,啪几下停一停,有什么累的,而现在一干到底,这你都不出汗,你还是人么。” 爱阅书香 小白没好气的看着石鸟,摇头一笑道:“我觉得我的内劲顺畅后,每一拳都能感觉劲力充斥全身,就像持续通电的电热毯,越来越暖,这才出汗的,别乱比喻!” 吩咐两名异族丫头准备洗澡水,小白美美的洗了个澡,回来继续写作。 …… 火爆了几天的新书发售终于冷却。 外面的盗版已经铺天盖地,黄角和赤角他们实在搞不过人家。 不过他们也赚了不少了,就期待悲白发大人什么时候出第三部了。 小白最近效率很高,发售第二部不到十天,第三部已经完成。 他爽快的交给了赤角。 赤角激动的拿去印刷了。 不过发售他们不急,因为现在市场有点乱,因为天气转暖,积雪都快化完了,威扬门大街小巷又热闹了起来,经过前两部的预热,现在的南冥游记很火爆。 售价居然也是五十币。 同样的价格,却没什么人来阴山书店购买。 来也只是打听什么时候出第三部,至于阴山书店别的书,根本是无人问津。 其实一开始还有,毕竟很多人认为阴山书店既然有南冥游记,那会不会有别的好书,比如什么北冥游记啊,西冥游记啊,可惜一圈看下来,全是老掉牙的书,而且不知道放了多少年,都旧了也没卖出去。 威扬门南北两大角落,一个是十一衙门直辖的阴山街位于南角,另一个是十二衙门直辖的长梯街,位于北角。 两个街区都跟贫民窟一样的死胡同,路过的人都没几个,怎么指望人家进来。 除非阴山楼关开启,可直通城外,那阴山街才会火爆起来。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重重门代表着阶级,阴山楼关一开,威扬门和外城无异了,没人傻到会同意掉级,包括阴山街的居民,再贫,他们也是威扬门的人,不是外城杂鱼能比的。 “还是卖五十吧。”黄角道。 赤角反而有些不乐意道:“一二部现在还都是五十币,我们的第三部就算不卖一百,最起码也八十币吧。” 边上合伙的异族也纷纷出言,赞同赤角的想法。 黄角摇头道:“不可,我们不能再招摇了啊!” 这很不符合他们阴山街的民风,他们都是往死里刮的亡命之徒,因此大家都很不理解黄角在怕什么。 黄角看大家疑惑的样子,叹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卖贵点,但你们也不想想,老六的印刷作坊材料怎么来的,还不是通过外面的商人采购来的,这才是命脉啊,如果他们断了印刷材料,没纸没墨,我们只能把第三部转手于人了!” 赤角皱眉思索道:“你意思是,我们拿到的利益多了,肯定惹他们不高兴,会联合起来,先断了纸墨,再向我们所要大人的书稿!” 黄角点头。 众异族即使恼火,又是无奈。 他们是在阴山街横着走,但出了阴山街,屁都不是! “五十也能落个好名声嘛,大家就别计较了。”黄角再次劝说。 “名声有个屁用。”一名异族怒道。 黄角瞪了异族一眼道:“名声不是我们,我们名声值几个钱,只要是大人的名声,如果第三部我们卖一百,第四部是不是要卖两百?如此逐利,必然对大人名声有损,你们想想,外面若人人都在骂悲白发大人贪财,大人会高兴吗?他可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啊,却被背上这样的骂名,万一从此不给我们那个授权了呢,大家还吃个屁啊。” 众异族听后也觉得有理,这钱就跟捡来似的,他们确实有点贪心了。 “这帮糙汉,有点头脑嘛。”不远处的石鸟见此,居然露出了笑容。 随后他就扇扇翅膀,降临到众异族中间的桌面上,把异族们弄得一愣,再定睛一看,更是震惊。 这天可还冷着呢,按理说不会有鸟出现的,这鸟落在这里也就罢了,不怕他们也可以找找理由,当它瞎嘛,可怎么看着都是块石头,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吧! 第二零零八章 提高效率 众异族正表情怪异的打量石鸟,突然石鸟口吐人言道:“附近哪家书店后台最大。” 众异族顿时吓得一哄而散,全离桌子远远地。 “我是不是听错了?” “刚才你们谁说话了?” “不是我啊!好像就是这鸟说的。” “开什么玩笑,这是阴山不是阴间!” 黄角很快镇定下来,挥手让众异族闭嘴,他盯着石鸟道:“你是什么人?” 石鸟抬起一只翅膀,自己打量着道:“我这样子,还像是人?” 黄角冲赤角使了一个眼色后,冲石鸟道:“你是妖怪?” “你只管回答我就行。”石鸟毫不客气的道。 “呵呵,那也得弄清阁下的来历啊!” 黄角说完,赤角已经绕到石鸟身后,突然一个虎扑就想抓住石鸟,怎料石鸟突然一跃而起,让赤角扑了一个空,继而石鸟闻闻落在赤角头上,尖锐的石片鸟嘴对着赤角的额头一阵狂啄! “啊……”赤角疼的一蹦而起,惨叫着不断挥手想将石鸟拍开或抓住,可石鸟灵活无比,在他头顶蹦来蹦去,躲过赤角一次次挥手,每次落下还附加几啄,啄得赤角额头满是血孔,鲜血流了满脸。 赤角不敢再挥手,双掌刚护住额头,结果后脑又遭了秧! 众异族看得触目惊心,想要帮忙,可又不知道怎么帮。 眼看有个异族抄起板凳就要上,突然被黄角拦住了。 “还请大人住手!”黄角忙为赤角求饶道:“是我等得罪了,求大人饶他一命,不论大人有什么吩咐,我们照做就是了!” 石鸟这才飞回桌上,翅膀擦着鸟嘴上的血迹道:“找一家你们认为后台大的书店,跟他们合作推广南冥游记,让他们去对付那些盗版。” “这个,他们凭什么分钱给我们?”黄角这话看似愚蠢,实则全是无奈。 凭南冥游记就想与权贵分食,无疑是自寻死路。 石鸟却仿佛没听到道:“授权在你们手里,他们不给钱你们可以换一家。” “我并非此意。”黄角道。 石鸟看向他,冰晶般的葵目里仿佛有金光流转,道:“印刷也交给他们,你们拿两成即可。” “就是一成他们都不愿给啊!”黄角还是了解那些家伙的。 石鸟语气严肃道:“不给就换一家,没听懂吗。” 黄角苦笑道:“大人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到时候我们连这一口都没得吃!” “那就不会再有南冥游记。”石鸟道。 “这……”黄角迟疑片刻,问:“大人给悲白发大人什么关系?” “朋友。” 黄角一听,不由松了一口气,道:“那我等就去试一试,不行再说。” 石鸟飞走了。 一众异族却是苦恼无比。 黄角道:“石鸟肯定是为悲白发大人传话的,这么说来,大人不会跳过我们和书店合作了。” 赤角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道:“话虽如此,我还是没什么底气啊。” “唉,没有也要去试一试啊,谈不成再说。” 这些异族完全想多了。 当他们找上第一家书店时,对方立刻满口答应下来,并许诺给他们三成,且他们包揽一切印刷花销,还要即可签署合同。 这把他们弄蒙了。 这就完事了? 他们啥都不用干,就把钱挣了? “感觉在做梦啊!” “他们居然没有威胁我们交出南冥游记或告知悲白发大人的踪迹。” 这对于这些异族而言,难以置信。 小白虽然没关注外面情况,但却知道大前辈离开是干嘛去了,等石鸟回来,他没好气道:“都说了不用干涉了,你还插手。” “提高点效率而已。”石鸟淡淡道。 另一边,正在教导几个丫头泡茶手艺的羿哲笑道:“咋提高啊?” 那些异族丫头也注意到了石鸟,顿时个个两眼放光,感觉这个小家伙贼可爱。 石鸟丝毫不顾及几个异族丫头在场,摸出小烟杆长吸一口,吐烟便用九州话道:“那些异族都是阅历浅薄之徒,他们的世界里,谁拳头大谁说话,谁人多谁牛叉,从没想过怎么去正正当当的赚钱,之前吃的一口,完全是做人口买卖积累的经验。” “不是吧,我觉得他们挺会做生意的。”小白也用九州话回答。 “那是买卖,虽说生意做的就是买卖,但买卖不等于生意。”石鸟道。 “嗯?”羿哲不解的看过来,好奇的也用九州话问:“这还有区别?” 石鸟看傻逼似的看着他,道:“好比他们卖丫头,买来转手就卖了,赚个差价,这就是买卖,而生意,买丫头回来逼良为娼,就是皮肉生意了。” 小白和羿哲忍俊不禁。 “你就不能说高级点的?”羿哲苦笑道。 “高级。”石鸟想也不想,又道:“开妓院,调教,培养,宣传,造势,再办活动选花魁,那么这一个丫头就能卖出几千上万的丫头的价,当然投入也不少,但利润绝对比光做皮肉生意的窑子强太多了。” 两人对张天流的比喻,都有些汗颜。 羿哲不敢纠结他的高级是正儿八经的正当生意,不是卖! 这要杠起来,他觉得老张肯定要扯到某某圈里了。 看了一眼都有尴尬的异族丫头,羿哲想了想道:“你教他们做生意有什么打算?” 石鸟吐出一个烟圈道:“就是提高效率,增加曝光度。” 小白对此也不好说什么。 他搞这身份就是用来曝光的。 因此这些丫头就算听懂,转述到赤角那里也无所谓。 羿哲思量道:“这么说来,这里随时都有危险!” 一听这话,几个异族丫头脸色都有些惊慌,显然听懂了他们的九州话。 也从她们反应得知,她们对目前的稳定生活很满意,害怕失去,可她们又不敢说什么。 小白老神在在的向她们安抚道:“放心吧,不会把你们卷进来就不管的。” “多谢大人。”一个丫头道。 石鸟又吐了一个烟圈,笑道:“那可有的你烦了。” “未必,从大前辈你的视角看来,那自然全是处处算计的凶险之途,我现在不会只往坏的想,说不定真有好的一面的,比如拉我入伙什么的。” 石鸟乐道:“那更危险。” “是是。” 小白苦笑,他也知道,真遇到那种情况绝对更加危险,直接对抗他还能凭实力挫挫对方锐气,可笑里藏刀就不是他能玩得起的了! 倒不是以他如今阅历能耐玩不过。 而是他的异人身份完全暴露了,反观对方,完全可以派人与他接触而不露真身。 对方在暗,他在明,这种局面,他很难破解。 当然他也有后手,就是小捕快的身份! 悲白发的路走不通,就只能用小捕快继续周旋了。 第二零零九章 回去上班 赤角他们联系的书店,很快通过关系网,禁止别的书店作坊印制南冥游记,而为了更好的防止盗印,他们每天都在宣传正版。 虽然这里不讲版权,但讲理啊。 加之背后有关系,可以要求衙门禁止盗版的流通。 如此一来,整个威扬门只有他们这里能售卖南冥游记了。 为此他们还提提价,变成了六十五一本了! 当然之前的一二部价格不变。 第三部六十五币,虽说很贵了,可之前买得起的人根本不在乎这点,买不起的只能偷偷摸摸打听盗版了。 赤角他们每本能收入二十币,还什么都不用干,一时间都难以置信,同时还提心吊胆,怕什么不付钱。 当书店将头几天的分成送到他们面前时,这些阴山异族一个个还入在梦中。 从他们的世界观来说,好比猛虎猎杀野猪后,将一大块肉送给他们这些地洞里的老鼠。 这是老鼠的胜利吗? “唉,这怕是要成为废人咯。”羿哲站在屋顶,眺望酒肆里狂欢的黄角等异族。 而小白书房里,赤角头还包得跟三哥似的,将一部分分成送到小白面前。 小白让丫头们将钱搬到钱库,对赤角道:“你头怎么了?” 赤角嘿嘿一笑,偷瞄了一眼桌面上砸吧这小烟杆的石鸟,便冲小白道:“多谢大人关心,只是一不小心碰到头了,破点皮,无碍的。” “哦,南冥游记第四部下个月来拿,期间就别来了。”小白道。 “是大人。”赤角恭敬退下。 小白对石鸟道:“等会我就回去上班了,那个你就交给羿哲送回去了,他明天走。” 石鸟点头。 “那个你,不到鸟身上?”小白苦笑问。 张天流元神还在他识海里。 “拿个黑匣子出来。”石鸟道。 小白立刻拿出一个纳米黑匣放到桌面上。 张天流元神离开离开他的识海,进入到黑匣中。 “你石鸟不跟着?”小白好奇问。 石鸟砸吧口烟道:“不用,留在这边随时联系,元神回去就行。” “那也好,还能给我看院子。”小白说完,起身出门通知丫头他要离开一阵子,随后回来召唤斗篷怪,从窗户回衙门去了。 这一趟,没有得到小白想要的线索,他不知道是对方的谨慎,还是坚石忠的精明,没给对方机会。 不一会儿,羿哲来了,显然是小白离开时通知了他,一进来就拿起了桌面的黑匣子,冲石鸟笑道:“八天后出来,我可不进去。” 石鸟点点头:“放心。” 羿哲打量黑匣子道:“里面是什么情报啊?” 石鸟毫无顾忌道:“是我元神。” “开什么玩笑。”羿哲岂会相信,将黑匣子收入口袋里,丢下一句:“记得八天啊,你最好第七天夜里就出来,我可不想等。” 石鸟笑道:“第七天是算今天还是不算今天。” 刚要施展瞬移的羿哲身体抖了一下,没好气道:“算今天。” 待羿哲离开,石鸟脚爪翻阅着小白写的情报,砸吧着小烟杆道:“这么多明显的细节都看不出来,还说成长了。” 小白看不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但这些对张天流来说,就跟摆在明面上似的,无遮无掩。 不过他也不会干涉小白,难得孩子想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十一太令,背景不简单啊。” 对方连监兵卫都渗透了,要渗透个衙门更简单,但只是安排一个女人到十一太令身边,足可见这个太令要嘛实力高强,要么背景强大,他若出事,必然引发一场风波,从而毁了他们的计划。 “这个坚石忠,也挺聪明的,至今没有越雷池一步,很有逼数,就看他能忍多久了。” 这几天,张天流观察了一下坚石忠,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生活十分规律,看似没问题,却有大问题,因为他现在老实的表现,与小白情报里的严重不符。 东冥帝都的冬天,确实因为太冷,很少人出门,但犯罪率不会因此降低,反而会提高,因为生活物资的匮乏,熬不住的人会盗窃,甚至抢劫。 他观察的这十来天里,阴山街每天平均七八起盗窃,抢劫没有,是因为这里谁都不好惹! 包括那个扫地的老头,这厮,怕是一把扫帚就能血洗了阴山街。 可却甘愿被阴山街的年轻仔欺负。 这些年轻仔也不想想,一个半条腿跨进棺材的老家伙,能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里优哉游哉的扫雪,你们年轻后生却都被冻得躲在屋子里喝酒打屁。 言情吧免费阅读 合理么? 不过这根张天流没关系,人家是大隐隐于市嘛,揭穿多没意思。 …… 小白回到了衙门,恢复容貌,换上捕快衣服,出门换岗。 衙门还没正式上班,之后三天是小白的执勤。 空落落的衙门院落里,针落可闻。 小白闲得无聊,就打打拳。 “咦,你这是长寿拳?”突然,南陇素的声音在庭院里响起。 小白扭头看去,不由笑道:“素姐不是早值班过了么?” “换的,之前有些事回家了一趟。”南陇素说完,又问道:“你刚才打的不是长寿拳吧!” 小白郁闷。 也不知是他转移话题的功夫太差,还是南陇素不好糊弄,居然又提起这茬。 无奈,他只好解释道:“稍微改了改,觉得这样更契合延寿功。” “哦!你还会修改拳法!”南陇素有些意外。 “额……感觉内劲不顺,就乱试了试,顺了就练下去了呗。”小白笑道。 南陇素脸色一变,道:“这可不能乱试啊,一不小心就会伤及筋脉,导致无法挽回的内伤!” 小白也知道,不然他早就自己试着修改了,何须等大前辈看破。 但他在这方面,一点天赋的都没有。 “误打误撞吧,以后我会小心的。”小白挠头道。 南陇素点头道:“你运气可真好,不过以后可不能再乱试了。” “知道知道,对了……”小白话锋一转,问:“素姐老家是哪里的?” 南陇素有些奇怪的盯着小白,随后道:“我姓南陇,自然是南陇的。” “哦!也是,不过老家也分很多种吗,帝都里没有老家吗?”小白随口又问。 “帝都有许多南陇家,与我也是血脉关系,但我父母不在此地。” 小白皱眉,他知道南陇,就在帝都南方不远。 其实帝都以前也是陇,不过是垄羊神的垄,名为井垄,又称中垄,小白和陆陟做翻译的时候,将南垄改成了南陇。 这南陇,可是东冥大族啊! 也正因为是大族,小白觉得南陇素没什么奇怪的。 但现在他不这样觉得了。 大族旁系繁多,身份低微的自然多,这种边边角角的旁系,是很难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的,能当一个捕头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刘备当年还是个编草鞋的呢。 要是没遇到乱世,刘备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 不过小白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南垄的南陇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其中九成九是微不足道的,素姐家会是那个零点一吗?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零章 新的发现 虽是简单的执勤,啥都不用干,有人报案记录一下即可,等正是上班自然有人处理。 就连这事,也有另一个小捕快来完成。 这个小捕快比小白来的更晚,是入冬时刚调来就直接遇到放长假的幸运儿。 但小白没闲着,他重新审视案卷,从户房总管被杀开始推敲。 整件事都是从这个人死后逐渐抬到明面上,他到底在隐藏什么?他死前命人打扫档案室,是在掩护某个人? 还是在打扫档案室时发现了什么! 档案室里只有衙门人员的档案,凶手可能就在衙门里。 一声大笑伴随敲桌的“咚咚”声打断了小白的思绪,他扭头看去,见是南陇素捧着本南冥游记笑得拍桌抽搐,整一个疯婆子。 “我有写什么搞笑的桥段么?”小白心底狐疑,秉着了解读者心态的心思,小白问道:“素姐在笑什么?” 南陇素仿佛才发现自己不在家里,却脸不红心不跳的笑道:“南冥游记你看过吗?” “看了,可我没发现有什么好笑的,怎么看都是一部很严谨的吧。”小白老实回答。 “怎么不好笑啊,那个小白龙太蠢了,南冥的漠蓝草原下全是荆棘蚁,人家落脚都要小心翼翼的,他竟然敢躺下来,果然被咬屁股了吧,哈哈哈……” 小白是面无表情。 他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搞笑的。 只是把刚来到幽冥的遭遇,取一些无关紧要的写到书里,因为之后剧情有勇闯荆棘蚁巢,他觉得自己被荆棘蚁咬屁股的事情正好可以铺设一下。 这搞笑么?一点都不搞笑好不好。 他要是普通人,当时就被毒死了! “喜剧内核就是悲剧么。”想到这,小白一愣。 不是领悟了搞笑写法,是他抓到一个细节。 他突然起身,跑到挂满捕快腰牌的墙壁前,望着一块块腰牌陷入沉思。 这里没有户房总管的腰牌,只有捕房牺牲的捕快的腰牌,才会被挂在这里。 在腰牌下还标签,上面标注了他们的姓名、职务、入职与死亡日期。 小白很快找到户房总管死期前牺牲的捕快。 “最近的相隔半个多月,应该不是,那就是别的房了!”想到这里,小白冲出捕房。 南陇素还在专心看书,对小白一惊一乍的举动没有在意。 这其实也是捕快的常态,经常有人卷宗翻到半就跑了,这时候最忌打搅,很多人的思绪容易被边上人一句询问给打断。 现在没有正式上班,每个房只是安排一个两个人执勤,小白不用通报,直接就如人家办公室,可几间跑过来,发现根本没有捕房的腰牌墙。 主要是别的部门很少牺牲! 小白又跑回捕房翻看卷宗。 他只看日期,找到户房总管死前的案子,发现户房总管死的当天没有案件,死的前一天有两个案子,一个盗窃,一个失踪。 小白仔细看了两个案卷,发现没什么联系后又继续翻找,直至发现户房总管死前第四天的另一个失踪案,十一衙门,户房书吏失踪案! 大前辈告诉过他,骗,重在第一印象,第一印象也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地方,第一印象过关,骗术就成功大半。 单说人的戒心很强是不对的,即便是九州现代,信息传播那么便捷,很多骗术和防骗攻略能轻易的在网上看到,甚至你不想看都会偶尔翻阅到。 可依然有人被骗! 更别说幽冥了! 如果小白认为幽冥异族的防骗思维跟他一样,那就很容易走进死胡同。 他不能把对方想得太精明,当然也不能太愚蠢,而是尽可能的从他们视角,找到他们的盲区。 骗子消除怀疑的办法,就是制造更大的怀疑! 从怀疑某件事,从而忽略他本身! 如两骗子,为了引起你注意,在你身边讨论赚大钱时,第一印象很快从对他们身份的疑惑,变成了对他们话题的疑惑,从而被他们的话题引入某种假想中,变得只关注话题。 其实魔术师和托,也是此中行家! 而放到这件事上,通过某件更大的案子,让他们疲于奔命,从而忽略掉了某个他们刚刚关注的小事件!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这番话小白记得被大前辈调侃过,他说的是赚钱的内核是骗钱! 因为在大前辈看来,打工不是赚钱,打工是糊口。 就如他前不久才说的生意,如果让他继续说下去,他会归纳成包装起来的诈骗。 小白和羿哲都不敢苟同,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很多东西只要包装得好,那价格就是天翻地覆的。 小白想到这里,立刻去了一趟档案室,找到失踪书吏的档案,一边看一边走回捕房。 “为什么死的是户房总管?”小白突然抬头道。 捕房内除他之外就两个人,一个是新来的小捕快,另一个自然就是南陇素。 小捕快先道:“仇杀吧。” 如果说钱财纠葛,这是很好查的,可他们至今没查出来,为此还把总管家人全带到班房关押,一来是引蛇出洞,二来方便搜查户房总管家里。 而仇,这就不好说了,有些仇很小的时候就结下了,这要查起来,怕是要查到五十多年前了。 小白思量道:“什么仇非要杀死对方,而且是身份这么敏感的衙门总管,不怕我们查到吗?” 小捕快郁闷道:“唉,肯定不怕了,这个案子拖到现在,是越来越难破了!” “这不是理由,我们目前的调查技术,有太多的死角,但这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外人怎么知道,光凭他自己的猜测,从而推断我们无法破案,这种事不是没有,但基本都是冲动性犯罪,在销毁证据的过程中才会有的,而这类仇杀,不是冲动型犯罪,说明他有底气,确定我们无法找到他,但他这底气哪来的?” 见小白分析得头头是道,小捕快皱眉沉思。 南陇素此时放下书道:“他在调查我们。” “对啦。”小白点头,道:“只有他了解我们所有手段,才能看到我们的死角,而要做到这一点,十有八九他在衙门里当差!” “这可不能乱说啊!”小捕快慌张道。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无关紧要的。”小白说完,又猜测道:“当然,会这样猜测的不仅我,总管大人也猜到了,并第一时间调查了衙门所有人。” 小白指着案卷上的标注,接着放下案卷又一手拿起一份案卷和档案,道:“但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已经消失的人!” 南陇素和小捕快都皱起眉头,起身上前看着小白手里的案卷。 “户房小吏!”小捕快眉头更皱。 小白点头道:“这个人的失踪看似没关联,但如果联系上户房总管的案子,关联就大了,” “怎么结合?”南陇素觉得小白的猜测越来越离谱。 小捕快想到什么,有些惊讶的问:“难道说,是这个小吏杀了户房总管?” 小白摇头,道:“这件事很大,里面牵扯的事情远比你们所能想象的多得多,你们真想听?”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一章 秘密没了 “废什么话。”南陇素都恨不得给小白一脚了。 小捕快咽口唾沫道:“晨梦前辈说说看。” 小白嘿嘿一笑,道:“首先,户房总管不是小吏杀的,我之所以说总管大人忽略了他,是因为他忽略了一件事,在户房总管死前,他命人清理户卫室的档案,而这个小吏就是清理人之一,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从而人间蒸发。” “什么秘密?”两人异口同声问。 小白笑了笑,道:“不知道。” 两人脸色瞬间从疑惑和兴奋变成了铁青。 “玩我是吧!”南陇素黑着脸道。 “无关紧要,这个可以查,我推测,户房总管在小吏失踪后,觉得疑惑,自己稍微的调查了一下子,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从而挂了。” “唉,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南陇素顿时索然无味了。 小捕快也觉得无趣。 显然他也觉得,这种推测,就是瞎说。 “别急。”小白又是一笑,放下两个案卷道:“我一直有个疑惑,档案室有什么秘密被他们发现后,一个失踪,一个死了,那显然档案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可为什么,对方在犯案后,不毁掉档案室?” “动静太大,他直接毁掉那个秘密不就成了。”南陇素没好气道。 “但如果这个秘密,他无法接触呢?”小白问。 “这怎么可能。”南陇素冷哼。 小捕快也道:“是啊,这不可能啊,他无法接触又怎么得知那个秘密被人知道了?” 小白神秘一笑,解释道:“因为他的身份无法直接接触到那个秘密,甚至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秘密,只是被人捷足先登!” 南陇素反应很快,皱眉道:“你是说,他也是一个小吏,而那个秘密,在内室!” “内室是什么?”小捕快新来的,衙门都还没逛完。 小白解释道:“户卫室内有一间内室,是专门放置卫乙级别以上的人员档案。” 南陇素跟着道:“所以你认为,潜入衙门的小吏,终于在一次清扫中,接触到了内室档案,可是档案太多,他一时间找不到那个秘密,但却被另一个小吏翻到了,从而他就把这个人弄失踪了!” 小白点头道:“户房总管也知道,毕竟如果他不在,内室打不开,就算他打开内室离开,发现秘密的小吏未必就会隐瞒,很可能第一时间告知了户房总管,这就是他们两人一死一失踪的原因!” 说到这,小白开始搭理弄乱的卷宗,同时笑道:“我甚至觉得,让他们清理档案室的人,就是想找到内室秘密的人,也就是凶手!” 清理档案室这种事,说好调查也好调查,说不好调查,也确实很难,因为负责人死了!而凶手很可能只跟负责人提过这件事。 但南陇素还是去了一趟户房,调查了一下,最后果然无奈的回来道:“他们都说不知道谁最先提起的。” “还有人没上班,等来了再说嘛。”小白倒是不急。 南陇素想了想,也不看书了,拿起小白看过的卷宗和档案,仔细的对比起来,看看其中能不能联系上。 小白的推测有些荒谬,但也有点点道理。 一死一失踪,确实有些巧合过度了,又不是他们捕房。 失踪的小吏身手不好,很容易制造失踪。 而户房总管身手很好,从战斗痕迹推断,若不是毒匕首,单凭武艺是很难拿下户房总管的。 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蹊跷,搞得南陇素心里毛毛的,恨不得大家马上上班,难受无比。 她又不能挨个找来上班,毕竟只是小白的推测,如果闹了乌龙,这得罪的人也忒多了点。 小捕快这时候向小白悄咪咪的问:“不是说很大吗?也没我想象的大呀。” 小白神秘一笑,道:“你真想听?” 小捕快咽了口唾沫,点头道:“嗯。” 小白却哈哈一笑道:“现在不是说的时候,要等这件事确定在说。” 小捕快顿时郁闷无比。 他却不知,小白是故意试一试他,看他是否有问题! 结果小白多虑了,这小捕快,身份虽然有些不简单,但确实没什么问题,他来这里就是来镀金的,毕竟是十一太令的侄子嘛。 十一太令,小白也怀疑过,但调查得知,这厮身份很不简单,是文韬门里出来的。 但不能因此大小怀疑,只是犯不着抓着不放,他又不是大前辈,把所有人都列为怀疑对象,再从可能性最大的开始删。 他没有这种精力和算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三天后,十一衙门正式上班,所有人都回来报道了。 也就是这一天,南陇素和小白第一时间找到坚石忠,要求调查一下户房内室。 “你们查那干嘛?”坚石忠皱眉。 “找秘密。”南陇素直言不讳。 “什么秘密?”坚石忠一脸懵逼。 南陇素看向小白。 小白只好道:“户房总管和失踪的户房书吏发现的秘密!” “怎么又扯到户房书吏上去了?”坚石忠有些不可思议。 小白因为调查户房总管,把新兵营的奸细都给查出来了,这件事到现在还不了了之,他肯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为此他冬休时哪儿都敢没去。 现在小白又从户房总管扯到一个失踪小吏身上,这又有什么联系? 还有,内室有什么秘密? 不就是他们的档案么? 难道衙门高层某人有问题? 这也不对啊。 要是有问题,他直接去户房内室抹除就行了啊,犯得着杀人么? “哎呀头,你就让我们去看看嘛。”小白一脸祈求道。 “唉,好吧。”坚石忠一叹。 不给小白死心,指不定他又查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要命玩意呢! 三人于是一同前往了户房,当新户房总管得知他们要查看内室时,也很疑惑,不过没有多问,毕竟坚石忠面子太大了,三房总管啊,已然成为了太令最信赖的副手,未来的太令人选,自己新来驾到,还是莫要得罪要好。 新户房总管拿起钥匙,与三人一同前往内室,待打开门时,里面的情况让四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坚石忠第一个发问。 新户房总管一脸愕然道:“我也不知道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开着门呢。”最后,他回头就从这外面的书吏道:“内室怎么成这样了?” 书吏闻言跑过来一看,也傻了。 整个内室不仅乱糟糟的,什么书架、箱子、档案,几乎都粉碎了! “不对啊,上次打扫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啊!”书吏惊恐道。 “上次你也打扫了?”南陇素猛然回头,看着书吏问。 书吏点头,道:“嗯,是的,不过我是负责外面前三排案架,但当时我也能看到内室情况,不是这样的啊!” “好像,是上次演习的关系!”小白这时候,已经走进内室,透过内室的几排气孔向外看。 坚石忠一愣,猛然就想到什么,顿时眉头大皱。 南陇素好奇,来到小白身边,通过气孔张望,脸色也是一变。 外面是班房新修不久的后墙! 小白收回目光,看着满地狼藉,无奈苦笑道:“唉,这下秘密也没了!”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二章 值得怀疑 小白刚来衙门不久就遇到了一场演习,演习目的主要是调查丹飞总管家,其次是引蛇出洞,最后才是考核衙门人员的机警性。 当时南陇素不在,不过她并不是怀疑对象,这妞带着一批人去了丹飞总管家寻找线索,第二天被坚石忠训斥,也是因为这件事见不得光,故而做做样子,让丹飞家人认为他们只是个别人不在。 可谁能想到,对方居然趁着炸墙的时候,把这里也给炸了! 坚石忠看着爆炸的痕迹,再看看附近早已干涸的水迹,断定对方炸完户房内室后担心爆炸会引发大火,还往里面灌了水,其目的就是为了拖延,越晚发现对他们越有利! 南陇素也看出来了,却皱眉道:“不对,即使我不在,从推测来看对方根本没时间啊!” 她的意思是炸毁内室时间有,但注水时间肯定不够,就算班房前的人短时间赶不过来,那么炸毁班房后墙的人,肯定能第一时间出来,两个地方相隔不足三丈,不可能有注水的时间。 坚石忠阴沉道:“谁不是从气孔灌入的,你看这这些木屑,与书架用的木料不一样,且这一节没有被炸毁。”坚石忠说着,抓起一节原木,展示给众人看道:“还是中空的,说明对方用此物事先往里面注水,档案都湿了,爆炸是无法烧燃的。” “原来是这样!”南陇素恍然。 “这个木管应该是不小心掉落进来的。”小白道。 坚石忠点头:“或许吧,也或者他们无所谓了。” 确实无所谓的可能更大,如果第一时间就失败,这东西连证物都算不上,而如果成功,这根犯罪工具留不留下,也就无所谓了。 小白却道;“有没有可能,注水的时候,有人靠近,他一时惊慌撤离,导致木管掉落内室里。” 坚石忠头疼的道:“别纠结这个了!”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看向小白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小白摇头:“我只是假设,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置信,这只是档案室,要说秘密就是诸位大人的档案了,可诸位大人敢留在这里的记录,也不可能有什么秘密啊。” 新户房总管诧异的看向小白,暗想这小子真敢说啊。 小白似有察觉,反看向户房总管,笑问:“大人的档案没放进来?” 新户房总管一愣,坚石忠道:“新上任的总管档案基本都是空白的,需要在职一年以上才归档。” “哦,原来如此。”小白笑了笑,又道:“上次头派人帮我调取丹飞总管档案时,怎么也没发现?” 小白觉得那个人有点可疑! 坚石忠摇头道:“别乱怀疑,丹飞总管档案当时不在这里,而是书吏拿去记录他死前的贡献,当时都还没整理完呢,对方肯定是在书吏取走丹飞总管档案后才下手的,时间上也完全吻合。” 小白点点头,不过他还是故意甩锅道:“按理说,户房大人上任的时候应该巡视巡视的!” 新户房总管脸色一白。 这次,坚石忠没法帮他开脱了。 这确实是失职,不过十一衙门这种地方的户房,真没什么好巡视的。 顶多就是看门看一眼而已,但这有什么好看的,换他他也不会在乎。 可谁能想到,问题居然就出现在这毫不起眼的档案室里。 究竟是什么秘密? 众人都在为此苦恼。 小白推测道:“有没有可能,某位大人的档案有问题!” 众人都没好气的看着小白,这家伙刚才还说了,见不得人的秘密,怎么可能记录在这里面。 如果是以前犯过的错误,那更无所谓了,都被衙门归档的错误,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小白无视众人鄙夷的目光,继续道:“比如,这个秘密档案里牵扯了某个案子,而对方就是为了消除这个案底来的,这里应该是最后一站。” 坚石忠和南陇素同时摇头。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还没法和杀人动机关联起来。 已经立案的东西,丹飞总管和小吏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如果他们能通过一个案子联系到什么引发灭顶之灾的大祸,坚石忠自认最先死的应该是他! 因为他才是最有可能通过一个案子,推测到某个大秘密。 难道他还比不过一个户房小吏? 小白见假推测差不多了,正要搬出内心想法时,却尚未开口就被一声询问给打断了。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闻言齐齐回身,坚石忠和南陇素身后人还没看清,就先躬身道:“拜见太令!” 小白和新户房总管,还有很难接触到太令的户房书吏这才反应过来,忙冲着太令行礼。 来者正是太令,诸棠旻。 在坚石忠给太令监视的时候,小白心底冷笑。 这厮来的很是时候! 巧合? 那是不可能的。 再巧合也不可能到户房来,因为档案室都在角落,都靠近班房了,怎么逛也不可能逛到这里。 要说冬休后的第一趟巡视,压得怎么不去巡视别的衙门。 他可是太令,不是威扬令。 威扬令充其量只能算知县,七品官。 而太令可是堪比四品官的知府,整个威扬门就他最大。 因为十一衙门没有威扬令,故此一直是诸棠旻暂管,他也长居此地,在这里找的小妾还让人偷腥了。 小白当然不可能把这事公布出来。 而且他终于理清一条大致的案情。 如果诸棠旻今天不露面,这个可能性还很小,但他很不凑巧的来了,那么这件事就很大了! 坚石忠解释完,诸棠太令眉头大皱,慎重道:“此事不可不查,坚石总管,限你一个月查清此案,户房总管,被毁的档案你要尽快修复,查清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两位总管同时应诺。 诸棠太令吩咐完便离开了。 似乎为了符合他来此的巧合,他继续巡视,挨个房的光顾,一时间小官吏门是兢兢战战,不敢马虎。 同时也疑惑,这好像是诸棠太令几年来的第一次巡视吧。 既然太令露面,小白就不好说下去了。 在坚石忠的调遣下,从他们认为最不可能的“消除案底”一事查起。 这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坚石忠对此完全不抱希望,他是借此让隐藏在暗中的人,认为他们没有找到目标,只是胡乱的推测瞎找,而他只招呼几个心腹,暗暗商议。 具体商议什么,小白不得而知。 他又不是三房总管的心腹。 虽然有过教官事件,但以此就成为心腹,就算坚石忠认为可以,别人怎么看?他可是一个新来的啊! 刷了一天的案宗目录,毫无所获的小白回到了厢房,刚开门,一股浓烟就扑面而来,惊得他忙闪身让出烟气,但浓烟渐稀,他才伸头朝屋内一瞅,顿时看到一只小巧玲珑的石鸟,叼着小烟杆,用小爪子翻看他写的南冥游记手稿。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三章 提前的马后炮 “哎哟大前辈啊,你现在就是一个石木鸟,还抽什么烟啊,搞得我这里乌烟瘴气的,你自己也抽不出啥味……”小白抱怨着,推开窗户,放出满屋的烟气。 石鸟老神在在道:“梦里什么都有,抽烟如梦遗,感觉是无比真实的。” 小白是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抓起石鸟放到一旁,整理着书稿道:“这几天,我推测出了很多事哦!你绝对想不到,整件事的重要节点,居然在……” “太令身上。”石鸟抢答。 “……” 小白无语片刻,道:“瞎猜的吧你!” “不,你目前的推测是在太令档案上,因为只有太令的档案有问题,户房总管才会引来杀身之祸,同样的,这个问题,能给他换来巨大的利益,可惜无福消受。” “这都是我写了的。”小白拍拍他整理的案稿。 这确实是他这几日整理出来的。 石鸟道:“都说了是你的推测,其实你错过了很多细节,应该从你窃听到太令小妾偷汉子时,就应该能确定了,而如果你能更注重细节,从最开始就应该猜测到他身上。” “这么说?”小白皱眉,他想不到有什么细节是能在最开始锁定太令的。 “身份。”石鸟说着,砸吧口小烟杆,吐出一个烟圈又道:“这是帝都,太令的身份堪比包龙图,这么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上任之初就偏安一隅,显然不可能。” 小白琢磨后,赞同道:“嗯,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把都没烧,就窝在这小地方,这么一想确实有问题啊!这么说来,他可能是假冒的,害怕被别人识破,故意来到这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而丹飞总管是从九衙调来的,见识应该更高,不对……据说九衙令是亲自来见过太令,并推介丹飞总管的,如果他看出假冒,不可能等到今天都不下手!” “你倒是也不傻。”石鸟点着小脑袋。 “拜托,我傻过吗!最多就是不聪明吧。”小白没好气道。 石鸟没搭理他,接着他推测道:“他不是假的,是在文韬门里授过命,货真价实的太令,不过他的职责不是当太令,而是调查户房档案。” “怎么说?”小白觉得,大前辈不会无缘无故有这种推测。 石鸟扫了书架一眼,随后飞过去,抓出一本书扔到小白怀里。 “升迁记!”小白错愕片刻,不解问:“又什么关系吗?” 这本书他看过,可完全无法联想起来。 因为这只是记录一些重重门里的官阶,当然还有许多官职的职责、升迁路线等,记录得还算详细,小白知道这里有类似科举的制度,也是从这本书里看到的。 “诸棠家势力不小,但也不算大,在文韬门是一时无二,可在万相门就不算什么了,更别提还有域王、皇庭、神殿。” “嗯,然后呢?”小白还是不明白。 “刚才说了,包龙图有这么好当么,我说的不是职务难度,是怎么上的这个位,自然而然牵扯出他的家室,你就会发现,目前他的爷爷是廷相的竞争人选之一!” “你是说,问题就出在诸棠老爷子身上!”小白懵逼,他知道的情报里可没这些。 “此人曾在十一衙门当过差。” “这,有啥关系?”小白糊涂了。 “当然威扬衙门虽然没这么多,但竞争也是很激烈的,他能脱颖而出,位居太令,清清白白可办不到,那就势必有贪污。” “就不能是人家工作认真,把辖区治理得妥妥当当?”小白笑道,他觉得大前辈又犯病了。 石鸟葵目甩给他一记优雅的白眼,才道:“还说不傻,不傻能想出这种毫无逻辑的猜测,阴山街这种情况,叫妥当?” “猜测嘛,认什么真啊。”小白看似埋怨大前辈认真,实则在转移话题! 他刚才确实没用脑。 没办法,习惯了,有大前辈在,自己还懂什么脑啊,不知道动脑很累的么! 石鸟继续道:“廷相位高权重,觊觎的人太多,任何一个污点都有可能让他失去这个机会,而十一衙门极可能成为这个污点,为了防止对手翻黑历史,诸棠旻主要职责就是来给祖父擦屁股,把阴山街治理好,可发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阴山街惨遭其余七街的排挤,久而久之戾气难消,即使七街同意与他们和平共处,他们也会因为过去的恩怨,反对和睦,所为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就这个意思,这其实并非贬义,只是人家被冷落了多点,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没服服帖帖的?不得已,诸棠旻只能先启用阴山街的坚石忠,甚至将三房交给他打理,其目的就是博取阴山街的好感,只要搞定阴山街,外面攀龙附凤的家伙根本不是问题,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 “秘密暴露了!”小白终于把整件事关联起来了。 石鸟点头:“其实他也没料到,按规矩,五十年前的档案是要销毁的,但他没想到,因为祖父步步高升,他昔日的档案没有被销毁,反而很好的保留下来,一次清扫,有小吏发现太令老爷祖父的档案,自然惊诧万分,于是忍不住好奇心看了起来!” 小白深吸一口气道:“又于是发现了污点,并告知丹飞总管,两人想以此要挟,然后两个人一死一失踪,而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故布疑阵,他明明可以轻易杀掉丹飞总管,却故意上演一场激烈的争斗,最终让丹飞总管毒发身亡,便是让我们认为,行凶者身手与丹飞总管不相伯仲!” 石鸟笑道:“还说不傻……” “你够了啊。”小白夺过石鸟翅膀夹住的小烟杆,威胁道:“再说我傻,把你烟杆折了。” 石鸟无所谓的道:“刚才都说了查老底,丹飞被九衙派过来,明显为了查老底。” “我也没说错啊,只是还没说到,甚至我觉得他的小妾也是为了查他祖父老底,才潜伏他在身边的。”小白辩解道。 “说你傻你……” “咔!” 小白不给石鸟说完,就把牙签似的小烟杆给折了。 “这是两码事,那帮人是另有目的,具体的还不清楚,但肯定更大,且多半与这事关系不大,不信你捅一捅,这件事十有八九炸起波澜,而新兵营的问题你们捅下去后,人家是啥感觉都没有。”石鸟说到这,变戏法似的变出另一根小烟杆,砸吧一口又道:“诸棠旻前脚到十一衙,后脚九衙就安排个丹飞过来做户房总管,诸棠旻即使知道有问题也不好拒绝……” 小白忙顺嘴道:“丹飞过来是盯诸棠旻的,目的是收集十一衙治下的情报,但他没想到,五十年前的档案居然还在!” 石鸟道:“失踪小吏,是丹飞做掉的。” “嗯?”小白皱眉,细细一琢磨道:“有可能喂!” 石鸟又给了他一记白眼。 “嘻嘻。”小白可不在乎,拿起笔就一边记录一边道:“其实这些我完全可以查出来,只是这两天的问题而已。” 石鸟吐个烟圈道:“嗯嗯,知道你能查出来我才说出来,我这叫提前的马后炮。”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四章 枷锁 小白写好跟张天流推测出的情报,泡上一壶茶,轻松惬意的道:“你说,要是让坚石忠知道真相,他会怎么处理?” 石鸟抽口烟道:“他很快就会知道,而你的入世生活也即将告竭。” “嗯?我只是个小捕快。”小白神色有些不舍。 不用大前辈解释他也清楚,小吏都没了,何况一个捕快。 第二天见到坚石忠的时候,这厮愁眉不展,神色又十分疲惫,显然一夜未睡。 “头,查到点眉目了吗?”小白笑问。 坚石忠抬眼看着他,耷拉的眼皮下,是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这很不像他。 即使他不是每天容光焕发,也是神采奕奕,精神倍足,仿佛有用不完的干劲。 可现在的他,全然没了往日容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坚石忠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白知道他的意思,放下昨天写好的案卷,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当成游戏来玩,没有头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在这错综复杂的势力网里,无不属于任何一方,哎呀,知道这样说很难让你信服,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太值得让你怀疑了!” 《仙木奇缘》 坚石忠经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起。 虽然非常规手法他很难看破,但只要看到冰山一角,他也能将整件事情传来起来! 他虽没有张天流那种从细节里挖到答案的病态能力,但他对帝都,对这里的势力,环境的了解,不是小白和张天流能比的。 他只要结合两点,谁放内室的档案分量最重,又是谁要求的演习! 毫无疑问,诸棠太令的档案分量最重! 但他的档案绝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曾经的另一位诸棠太令,又是前十一衙令,诸棠旻的爷爷,诸棠尚,万相门里的四大院首之一。 万相门意思,非有相无相之所,就是万名宰相。 初到此地,小白还以为是森罗万象的意识。 但考究发现,并非如此,万相门就是上万宰相齐聚一门。 当然这是夸张的叫法,跟万岁爷没区别。 但毫无疑问,万相门汇集了全东冥的顶级人才,这里面确实不断出相才,如最多的王相,便是给藩王效力的第一权臣,每年都被挑走好几位十几位去属地栽培。 但最高的权臣,无疑是廷相,辅佐东冥皇的第一权臣。 而培养这些人才的地方,就是万相门里的四大学习机构,为太学府、相国院、垄中院、神恩院这一府三院。 诸棠尚能做到相国院第一把手,可见地位之超然,仅一步便是廷相。 而他昔日对手,不是死了,就是跟随藩王去了属地做后备王相,当然也不乏有成为王相者。 王相多是一种无奈之举,廷相才是他们所向往的终极地位。 诸棠旻当初选择坚石忠的时候,就有意的告诉了他自己来十一衙门的意图。 重塑八街,这对生在阴山,长在阴山的坚石忠而言,那是做梦都不刚想的。 阴山会成为今天这样,其实跟诸棠尚脱不了干系。 当追问历史,不难发现,如果没有诸棠尚,阴山街确实不会遭到歧视,因为其余七街也好不到哪,大家都是一个曾经的,你歧视我衣服破旧,我还歧视你裤子千孔呢。 在诸棠尚的铁腕治理下,敢于对抗衙门的不是死了就是被驱逐了,但他这个人有给了别人一种希望,便是祸不及妻儿,驱逐不会驱你一家子,也不会将你赶出当时刚刚修建完不久的威扬门,他将你留在威扬门里,划分出一个区域,必思悔改的人,就永远被留在这个区域里,而这个区域就是最边角的阴山街! 脏的乱的差的穷的,一股脑的堆到阴山街里改造,确实有很多为了家人洗心革面,回到自己的家里,做个良民。 可仍然有人不争气,屡教不改,或是不服气者,选择留在阴山街里称王称霸,这就使得阴山街越来越乱,而其余七街越来越好。 等阴山街的人斗得差不多了,都累完了,死了一批又一批,新生的开始取代他们,这时候他们所面对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歧视,来之其余七街嘲弄的目光。 诸棠尚升迁前,就不再禁止阴山街自由出入了。 可阴山街的人出不去了。 短短二十年不到,一街之隔,却有了天壤之别。 阴山街里的异族,没有教育,没有技能,当然,坑蒙拐骗算的话,他们都是人才。 他们遭到的歧视,也正是因为这些不上进,不努力的人,因为阴山街物质匮乏,他们就去别的街道去偷,去抢,即使后来,如坚石忠、黄角、赤角这等后辈没有干这些龌龊事,没用了,人家看他们的目光跟看他们父辈的目光,没区别。 龙生龙,凤生凤,这小偷小摸的老鼠生出来的,不是老鼠是什么? 他们确实把挖洞这个技能发挥到了极致,打通城内外,做起了偷渡生意。 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赚钱的行当了。 如张天流曾说的开妓院,正当人家傻到没考虑过吗,问题是,客人哪来? 阴山街自给自足都艰难,哪有钱嫖? 指望外面七街的客源,那是纯属做梦。 人家那里的场子是富丽堂皇,他们有钱建吗?他们甚至都没钱进去一观,取经的地方都没有,你就是砸锅卖铁你也建不起来。 加之,被歧视久了,他们也有恨啊! 如果不是小白有能力,他现在不知成了谁的奴隶,在某处矿洞里等死了。 坚石忠很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但为了阴山街,他愿意辅佐诸棠旻,将阴山街治理好。 可是他无法改变七街看他们的目光,也无法阻止黄角他们做人口买卖,因为这是阴山街为数不多的生计了! 当然还有另一条路,离开阴山街,去外面闯荡。 可这条路更残酷! 没有出去过的人,当然很是向往,可出去过后的人,是做梦都想着回来啊! 说是买卖人口,其实根本没有买,全都是卖,人口是自己把自己或者子女送来的! 如果不是他们挑肥拣瘦,一年里,阴山街的人口会暴增十倍! 外城其实是个好去处,但怎么说都是威扬门里的,其实外城能比的!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枷锁!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五章 迷茫 诸棠尚的作为,或许不是什么败政,没有他,或许八街还都是阴山街。 只是他没有把这个余毒消除,就升迁去了,他当时只怕也没有料到,之后来的衙令是一个比一个懈怠,根本没有想要解决八街的矛盾,他们只要坐享其成就够了。 如此看来,诸棠尚是一个好官。 至少在七街眼里,没有诸棠尚就没有如今七街的繁华。 五六十币一本游记,这放出去,足够外城百姓瞠目结舌了。 这种东西在外城也就两三币的价格。 当然这是坚石忠认为的。 小白的游记可是非同凡响的啊!里面所包含的南冥知识,是他前十几年来与陆陟周游各地,收集各方面书籍汇总而来的精髓。 燃文 换外城那些游记,威扬门里的公子哥们别说花钱了,你送给他,他都懒得看一眼。 七街富饶,独阴山一地衰败,如果以此投票诸棠尚是好是坏,那绝对是九比一的碾压。 可竞争廷相就不一样了! 其实东冥皇也没有这么吹毛求疵,问题是,对手啊!对手会不抓住这次机会吗! 正是因为诸棠尚改变了十一衙,改变了八街,坚石忠从小就听过很多关于诸棠尚的故事。 当初诸棠旻找到他时,他的内心很矛盾,但为了一个好的开头,他豁出命帮诸棠旻,其实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来之阴山街的兄弟,也除了他之外,这些人基本都快死光了。 他为什么成为三房总管,不是他能力太大,而是这三房,是诸棠旻答应给他们阴山街的,只有他们阴山街的人才能坐这三房的第一把交椅。 因此现在的他,内心是备受煎熬! 单凭此,不注意说明跟诸棠旻有关,但借暗查丹飞家,推行的演习,一切看似做给丹飞家看,或引蛇出洞,实则都是诸棠旻让他去做的。 而今,这一切措施,却是为了炸毁内室档案做的铺垫。 诸棠旻完全有资格进入内堂,取走诸棠尚的档案。 他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丹飞总管! 此人从九衙来,而九衙令的上头,是诸棠尚的死对头之一! 这些坚石忠当时还不清楚,还是诸棠旻告诉了他,让他盯好丹飞总管。 丹飞总管在发现了诸棠尚的档案后,没能跟九衙取得联系,其实也是他的关系。 他盯得太死了! 可他并非想要弄死丹飞总管啊。 如果他是七街的人,他毫无疑问会支持诸棠旻,毕竟诸棠尚对他们有恩啊。 可偏偏他不是七街的人,他是诸棠尚放逐之人的后裔。 他对诸棠尚是有恨的,支撑他的,为治理好阴山街,让他们过上与七街一样的生活,不是诸棠尚的面子,更别提诸棠旻了。 而将他引导这条矛盾之路上的人,毫无疑问是小白!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 可现在看着坦然的小白,他有疑惑了。 小白如果不是九衙的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看到坚石忠用疲惫又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小白恍然道:“虽说是游戏,但我这人,玩游戏是很认真的,既然我的身份是捕快,那就要查清手里的案子。” 感情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坚石忠苦笑,叹道:“如果当初不让你查这个案子,你还会闹下去吗?” 小白不答,反问:“如今是死无对证,仅凭猜测是无法立案的,即使再查下去,我看也是徒劳。” 坚石忠皱眉,小白这话有些矛盾,他都说要认真对待,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也要放弃? 是否徒劳,也要查过,查都不查就确定是浪费时间,谈何认真? “唉,其实我也很矛盾,我如果查,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但如果不查,我又对不起如今的身份与这一身的制服,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答案,头如果都放弃了,我也没干劲了,当然仅限于此,其余小案子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小白不想他的入世就此终了。 坚石忠不查,他还坚持,也不符合他小捕快的身份,这与入世的规矩违背了,正要任凭他的心思,在当第一次被老油条抓去替岗时,他就爆发了,何至于等现在。 这就是普通人的无奈,他要学会接受这种无奈,这就是他入世的目的。 “唉!”坚石忠又叹了一声。 “我何尝对得起,我如今的职责啊!”坚石忠说着,却又苦笑道:“但,可能已经没法回头了!” 小白一愣,继而想到什么,皱眉问:“头是说,我们知道的太多了!” “对,而且,这一次我怕是没这么容易背了!” 上次新兵营事件,坚石忠全部背了下来,他没死,是因为他没有把事情进一步闹大,对方也觉得他可以收买。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他就算不闹,只怕诸棠家也不会留他性命了! 不仅他,还有南陇素,还有眼前的晨梦白! “怎么办?”小白一点惶恐都没有,他也想装,可他装不出来啊,上次教官的死,他虽是装出来了,可就那演技,其实弱爆了! 也就南陇素那傻妮子情急之下没搞清楚。 再就是,从黑森大陆出来后的小白,脸上真的从没出现过慌张了! “这篓子,捅的有点大啊你!”坚石忠挤出丝苦笑道。 “上次的更大!只是捅得不够狠!”小白心里暗道一句,面上郁闷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坚石忠起身道:“这几天,你最好都在衙门里,别出去,就算又事情派到你头上,你也不能离开衙门,就说不舒服。”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小白摇头。 “先过一时吧。”坚石忠疲惫的离开了。 这才刚上班,他却要下班,可见心里有多矛盾了。 他其实可以自保,就是联系九衙令,转投九衙令麾下,如果以此能推翻诸棠家,他的地位也跟九衙令一起水涨船高,回头在处理八街问题也简单了很多,还很符合他如今的身份! 只求真相,刚正不阿。 但,这几年下来诸棠旻将他视为心腹般栽培,常与他讨论八街问题,人心肉长,叫他如何能狠下心出卖诸棠旻? 见坚石忠落寞的背影,小白突然就惆怅起来了。 他觉得头这人很不错,很符合他理想中上司的味,还很护着他,发现他身份有问题也没有考虑问责,还提醒他要小心。 南陇素对他也不错,可也被他拉进这件事中,她就算背景再打,比得了廷相之位么? 诸棠尚以前或许是好官,但如今,他站在权力场的中央,能保持初心吗? 别说坚石忠,小白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走?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六章 辞官 坚石忠不是小白想的那样,下班回家休息。 他来到诸棠旻的书房,汇报昨日调查结果。 诸棠旻看着文件里,全是毫无结果的琐碎调查经过,没有动怒,也没有喜色,他也是双眼疲惫的看向坚石忠,道:“坐。” “大人面前,还是站着习惯。”坚石忠不卑不亢道。 诸棠旻眉头大皱,随后释然一笑:“布了疑阵,还是被你看破了!我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我也是。”坚石忠暗指小白。 诸棠旻却不知,只当坚石忠说的是自己,便道:“六十八年前,祖父再次任职期间处理过一个案子,当时以为是铁证如山,不曾想,五十多年后,真正凶手在万相门里伏诛,死前供出了此事!” 《剑来》 “可是垄中漕运堂首株连案?”坚石忠问。 六十八年前的案子坚石忠不懂,但万相门里被杀的大臣屈指可数,每一位都能轰动很久,坚石忠十五年前听过不少人议论此事。 诸棠旻点头。 坚石忠皱眉道:“传闻此人曾在督查数年漕运间,贪污受贿,为贪官污吏打压贤良之臣,甚至将揭发他之人灭门,他被灭门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诸棠旻淡淡一笑,又叹道:“唉,正应了天理昭昭,此人揭开了尘封已久的往事,正是距今六十八年前的一场监察使的灭门案!” 坚石忠一愣,继而猛然想了起来! 六十八年前虽然没有他,但这件案子,他们的父辈可是津津乐道的。 小的时候就听父亲指着城墙说:“要不是那该死的衙令,这城墙早塌下来把咱们压死咯!” 当时他不懂,为什么惩奸除恶的诸棠尚被父辈一口一个该死的叫着。 当他第一次走出阴山街,遇到那避之不及的路人与歧视、厌恶的目光时,他才明白父辈的内心。 诸棠旻自顾自道:“这位监察使发现威扬门偷工减料,回家之后没来得及上报,就被屠了满门,此案正是我祖父经手,当时他官小位卑,唯有草草了事!” “不草!”回想父辈说的故事,坚石忠叹道:“听闻抓了不少监工官吏,牵出几十人被砍头,无一无辜,老大人也是尽责了啊!” 诸棠旻突然哈哈一笑,眼含泪光道:“不,有三人是无辜的,而罪魁祸首想以此作为交换,但他却不知,判他那案子之人,乃是家母兄长,大舅当场就称他污蔑,将他打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这还不够,恐他家族还有人知,大舅与祖父全力挖他往日罪证,终将其告到株连三族!” 坚石忠这才知道,小白口中的秘密,不是履历档案,而是六十八年前监察使一家被灭门的卷宗! “按理说它不应该还保留下来,但有些人啊,念及祖父恩德,竟舍不得销毁!”诸棠旻此刻已是哭笑不得,眼含泪光已落脸庞。 坚石忠理解他的心情,他此刻也是大致的心情! 不过他仍旧铁石心肠的问道:“即使这样,丹飞总管也……罪不至死吧!” 坚石忠想说也犯不着杀了吧,可他突然又觉得如果这样说了,他就对不起他的身份与这一身帽服。 诸棠旻收敛哭笑不得的表情,淡淡道:“枉死的三位官吏家人曾从九衙告到十二衙,只因证据不足没有被受理,还在每个衙门吃了板子,又闹出了五条人命才罢休。” 这些,也是六十八年前的旧账了,想翻出来是很难,但未必就翻不出来,特别是有完整的案卷在,细查之下说不得真会挖出什么线索! 何况,真需要完全的挖出真相吗? 它就不能成为一个疑似的污点,致使诸棠尚进退两难吗! 得到了真相的坚石忠释然一笑,道:“我想辞官。” 诸棠旻眉头轻轻一皱。 他告诉坚石忠这一切,就是不打算留他了。 但这个不留,可不是放他离开啊! 然而坚石忠却妄想走另一条路! 他是觉得自己现在不敢动他,辞了官就逃之夭夭? 阴山有通往城外的地道,他是知道的。 “你要去哪?”诸棠旻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知道,走到哪是那吧。” “一家人?” “对!”坚石忠重重点头道:“一家人。” 诸棠旻怔怔的盯了他良久,方点头道:“好吧。” 坚石忠立刻交出腰牌,脱掉外衣,转身坚定不移的向外走去。 沿途,衙门中人都是惊讶的望着他,不明白三房总管这是怎么了?刚在太令书房里睡醒吗? 这待遇,果然不是我们能比的啊! 诸棠旻待坚石忠离开半响,才盯着桌面上的腰牌和衣衫,闭目长叹一声道:“将此事,告知我父亲。” “是!”书房里凭空响起一声应诺,也不见人,倒是仿佛有一阵风略过! 作为朋友,诸棠旻不想对坚石忠下手,但作为子孙,他又不得不把坚石忠的命运交出去! 悠悠望着窗外,今日不见紫阳,阴郁的氛围里,被严冬大雪扫清叶子的树木,看起来想死的一样,好在有一只小鸟焕发出些许生机。 诸棠旻细看小鸟时,小鸟也正好飞走。 诸棠旻心情顿时更加阴郁。 完全没注意到,也才刚刚化掉积雪的东冥,往年可是没有鸟的,何况还是那么脆弱不堪的小鸟! “啊!头走了?”当小白下班回到房中,听到石鸟的讲述时,脸色异常惊讶。 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道:“也是啊,他不走又能做什么?” 继而他看向石鸟道:“那案子你全部了解了?” 石鸟点头,逐将听到的全部告诉小白。 “多大的事啊。”小白听后很是郁闷。 石鸟没好气道:“你如果是那三位无辜者的家人,是否还能这样说?” 小白一愣,继而重重点头道:“没错,别说三个,也别说死了,如果我爸被冤枉后挨上几大板,要小时候我肯定觉得天塌了!” 石鸟纠正道:“不是三个,是前后八条人命皆因他而死,还有为打官司的损失,加上精神受到的折磨,诸棠尚不死,公道何在?” 小白一开始觉得事情不大,是无法设身处地的去想。 如果换做杀人现场,他肯定会不假思索的将贼人灭得连骨灰都不剩,因为他家人都是这样没的。 但这种事,他短时间没法融入进去。 而张天流,是过来人! 小白拍拍脸,道:“对不起啊大前辈。” 石鸟吐个烟圈道:“是我自己傻。” 张天流如果不鲁莽的追查真的肇事者,他不会进去,也不会因此让对方抓住由头拖延赔偿,养父也就不会被气死。 “诸棠旻会杀了头吗?”小白转移这个沉重话题,问了又发现,新的问题也不轻松! 这就是入世吗? 太尼玛累了! 石鸟毫不迟疑的坚定道:“会。” 小白皱眉,道:“其实这件事不好查了,甚至我都没把握查清楚,就算是大前辈你,现在也找不到证据吧。” “你明知道结果,何必骗自己。”石鸟说完,似乎怕这厮又傻傻的陷入天真里,补充道:“诸棠尚的政敌完全可以拉上一帮人,向东冥皇进言,说他昔日所办命案存疑,此案一日不真相大白,诸棠尚一日不配为万官之首,这叫缓兵之计。” “唉!怎么办好呢?”小白苦恼。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七章 追杀 “难受?”石鸟问道。 “废话,换你你不难受啊。”小白苦恼道。 “不难受。”石鸟无所谓道。 “行了,你没心没肺嘛,我知道。”小白没精打采的趴在桌面上。 “你可以这样想。”石鸟冲他吐口烟道:“因为你图快,乘飞龙进入东冥时就被人锁定了,目前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逼你出手,如果你去救坚石忠就会陷入圈套,就算杀不死你,也能套出你的能力,从而针对性的给你下另一个套。” “是是,杜蕾斯一年生产的套,都没大前辈你的套多。” 换做以前,如在五地八荒时,小白还真有可能会信。 这次入世,他发现自己不再盲从了! 别看他以前一个人闯荡无边海,其实很多时候是智囊团在给他出谋划策,只有鲁莽岂能活到今天。 以前盲从智囊团,认了大前辈后盲从大前辈,毕竟当初大前辈是智囊团集体叹服的存在! 让小白多听这人介意,完成任务不在话下。 当然,他们如果看出张天流有什么歹心,也会警醒小白。 可至今张天流也没对他们有什么歹心,反倒是他和莫老板把大前辈给坑了一回! 好在是镜像世界! 也好在大前辈后手无穷,压根不在意,甚至早就看穿他们的打算也说不定。 这次入世,他可以肯定与他无关,不,至少目前身边的人,除了诸棠家,应该没有算计他的,不然这局真是太牛了,他受之有愧啊! 何德何能,搞这么大个局,就为了试我? 不是他小瞧自己,而是这种事微乎到不能在微了。 在无边海兴许有可能,但在这里,他哪根葱啊?谁认识他呀? 秦始皇和荆轲一起穿越现代,都得考虑怎么搬砖不折腰。 他要如大前辈这样去考虑,没法活了。 “有什么办法,保了又不教他怀疑是我啊。”小白嘟囔道。 他实在想不出来,突然插手去救,以头的精明,肯定知道是他这个外人了。 也不能把所有靠近头的外人都提前做掉吧。 就是大前辈也办不到啊。 毕竟目前他们根本不知道诸棠家的手伸了多长。 “你说这个你,还是那个你?”石鸟问。 小白一愣,继而容光焕发道:“对啊,晨梦白不行,悲白发总可以了吧。”说吧,他就召唤斗篷怪,往身上一套,就从窗户偷偷飞出去。 石鸟跟着飞去看戏。 然而等小白来到阴山街,发现坚石忠早走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噻。”小白长叹。 石鸟道:“现在也不晚。” 小白惆怅道:“难得一个正直的人,多可惜啊!” “你留不下他。”石鸟很现实。 小白苦笑,便径直向阴山城楼外飘去。 斗篷怪虽能带他飞起来,但速度很慢,飘飘忽忽的追到坚石忠,怕人都死了! 所以小白出了城楼,离开借着夜色掩护,召唤飞龙腾空而起。 石鸟站在小白头上,目光一扫,道:“四点钟方向。” “多远啊。” “二百里。” “居然走了这么远。” 坚石忠可是拖家带口的,三个孩子、妻子、老母,再加上他六口人,按照这世界兽车速度,他们从中午出发到现在,能走一百里很不错了。 “被追杀嘛,当然跑快了一点。”石鸟淡淡道。 “也是。”小白拿出一张纳米贴往脸上一贴,五官是肉眼可见的出现变化,他一边搓着脸一边问:“杀手能看到吗?现在到哪了?” “在他们屁股后面。” 小白一愣,继而惊道:“靠,感情你是这意思啊!” 他还以为大前辈说坚石忠意识到被追杀,所以驾车快了点,没曾想,杀手居然已经追到身后了。 “这帮人也太快了吧!”小白恨不得给飞龙注入点幻想的魔猿血,不过真要这样干了,这飞龙直接炸了。 幻想召唤物不是怎么想,怎么有的。 比如如虎添翼,光幻想一对翅膀插老虎背上是没用的,还要幻想出骨骼,经络跟老虎本身相连,还要考虑受重问题,翅膀小了或强度不够,幻想出来它也飞不起来。 因此他的幻想召唤物多是一比一的克隆现实中存在,且被他研究过的物种。 其余乱七八糟杂糅的,如斗篷怪,都是他堂哥帮他研究。 可吞噬元神、魂魄的九凤是厉害,但也不是他个人翻翻书就出来了,这玩意,是在镜像里,九州一帮大能协助他开发,耗费几十年才弄出来的大杀器。 且幻想召唤物无法做到如活物般自如攻防,都是他在控制,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与开一种天赋神通。 如让山猿掌握断界,力豨魔化,他就完全做不到。 这头飞龙,是他所能幻想出速度最快的了,他是可以幻想体型更大,但速度未必更快,相反,如果幻想的细节掌握不好,可能变大的飞龙只是多一些无用的脂肪,徒增赘肉。 要完美的驾驭幻想能力是很花时间的,但只要幻想出来一具完美的躯体,精神空间里就有了母版,下次召唤就是瞬息的事情。 因此现在小白再急也没用。 “怎么样了。”才飞出五十里,小白就急不可耐的问起来。 “进林子了。”石鸟道。 “妈的,这可咋整。”小白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有好的坐骑,相比坚石忠的兽车就是乌龟。 “放心,有人给他们解围。”石鸟依然语气悠哉。 是小白入世又不是他,别人的死活管他屁事。 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别说无边海了,就幽冥这座大陆,每天没有一万起,也有八千起,管得过来么。 “有人解围?谁啊?”小白惊讶道。 “应该是诸棠家的杀手。” “……” 无语片刻,小白叹道:“这么说,刚才追杀的是新教官那批人了!” 小白也只能想到他们了。 “除了他们也没谁了吧。”石鸟也是如此猜测。 新教官那伙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坚石忠,就是担心他进入文韬门。 虽然坚石忠没有进文韬,而是选择了离开帝都这个是非之地,可对方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谁不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坚石忠知道的,有点忒多了! 结果,坚石忠刚进入林子,这两帮人居然就汇集到了一起。 很显然,他们双方都不认识,虽然目标一致可谁也没说,反将他们视为坚石忠的人,或是一个局! 那么自然二话不说,直接在林子里大战了起来!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八章 小人物的智慧 一片长满墨绿花苞的果树林中,坚石忠左手一个三岁孩子,右手一个五岁孩子,背上还有一个七岁女儿,身后是他媳妇搀扶着老娘,步履蹒跚,艰难走在果林中。 停手后面的打杀声,坚石忠知道追杀他的两帮人汇集在一起了。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否则他也不敢带着全家人犯此险,而是投靠九衙令,因为只有九衙令会不惜代价的保护他。 至于投靠诸棠家是否有活路,他只能确定,诸棠旻或许不想杀他,但诸棠家其余人就未必了! 他和诸棠旻是存在友谊的,诸棠旻不愿杀他,他也不想出卖诸棠旻,便只有拖家带口,引来两批追杀者,让他们在判断不清局势下拼得两败俱伤,给自己一家人争取逃跑时间。 果林中,许多锋利的草叶刮得坚石家六人脸上一道道的血痕,两个年幼的孩子不停的哭,有哭声指引,脱离战团,奔着他们而来的杀手准确的冲到他们后方。 坚石忠脸色一变,转身踢起地面一块泥,再快速一脚抽射向杀手。 略显干涸的泥巴被一脚踢得粉碎,如雨打芭蕉般发出哗啦咯的声音,黑夜之中,黑衣人不明情况,被吓得躲在一棵树后。 趁此机会,坚石忠让老母而妻子走到他前方,并将孩子放下,让他们妻子和老母带着孩子继续逃,他拔出弯刀断后。 黑衣人这才醒悟,只是泥巴打了果叶,还当是什么暗器,伸出头便见坚石忠盯着他的方向慢慢后撤,黑衣人一笑,摸出三支暗器,突然从树后冲出,甩手将暗器掷出,身体一个冲刺,踏着右侧树干,左右腾挪逼近坚石忠。 坚石忠刚躲避暗器,此人已经到了他面前,一刀挥下,在坚石忠正要抬刀格挡的时候,此人竟是一个虚晃,下身侵进的同时已一脚上踢,直袭坚石忠裆部而来。 坚石忠反应极快,一手挡下此人撩阴脚,持刀的手背突然亮起一层暗红刺纹,在黑衣人惊愕目光中,坚石忠迅猛一挥,顿见寒芒闪过,黑衣人一条腿瞬间脱离身体。 “啊!” 惨叫炸起,把纠缠不清的两帮杀手惊得一愣,同时朝坚石忠方向望来。 继而两帮人似乎很有默契的冲向果林深处,但不知是谁偷偷是使了暗器,两帮杀手又在一阵暗器交锋中,再度的碰撞起来! 整个过程,没人说过一句话,也没人去问对方什么来历。 即使看出了对方目的很可能跟自己一伙人一样,但问题是,他们都不希望被对方识破了身份! 可这样打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 别到时候,人没杀到,两帮人拼得个团灭了。 很快,就有人一边挥刀劈砍对方,一边变声道:“想必你们也是为杀坚石忠而来吧!” 被他劈砍之人手忙脚乱,根本没法回应,倒是另一个压制对方的黑衣人变声回应:“既然目的一致,那我们何不罢手。” “好,我们同时数三声,一起罢手如何?” “不错,一!” “二!” “三!” 双方二十余人突然整齐的抽刀退后,一时间居然谁也没动,就死死盯着对方,恐对方突然下手。 “阁下为何还不去追?” “阁下才是,再不追,等人跑没影了。” “哼,坚石忠带着老弱妇孺能逃多远,我急什么。” “未必啊,这晕天暗地,又在这几百亩果林里,可是很难找到人的啊!” 对方一阵犹豫,忽而道:“那不如我们各自先派一人去追,避免跟丢了。” “好,老七你去。” 这边一个黑衣人立刻冲往林中深处,对面也在话事人点头示意下,冲出一人紧紧跟随。 很快,这两人先后看到了被斩断腿的黑衣人。 “小心,他有冥纹!”断腿黑衣人咬牙切齿的提醒道。 两名黑衣人都是一愣,继而毫不犹豫的继续追去。 通过内劲,远远目的这些人行动的石鸟,淡淡笑道:“有意思。” “有啥意思啊。”小白郁闷道:“人都快没了都。” 现在还有五十多里,他很急。 “那坚石忠很精明,这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 “哦!怎么说?” 刚才大前辈就说过两帮人会打起来,但现在要说的显然不是这一点。 石鸟便跟他讲述坚石忠的老辣。 冥纹谁没有啊。 有冥纹不算什么,成为正式军人都会刺上冥纹,随着表现越好,立功越多,被赐予刺上的冥纹也就越来越多,实力也自然因为冥纹的数量水涨船高。 不过军中的冥纹是很次的,至少前期基本上只是增加一点蛮力而已,所用材料都是最差的,想要好点的,就要花钱请冥纹师,还能根据自身功法量身定刺。 不过这一类,基本上也很次。 毕竟花钱都能请来的冥纹师,不用想也知道是最低级的。 真正厉害的冥纹师,只有拿稀有材料交还,他才有可能帮你,什么金钱、地位、权力,人家都不感兴趣。 每个势力、世家都有自己培养的冥纹师,而他们这些归属某势力的刺客,毫无疑问,身上都有刺纹。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没人敢用咯!”小白喜道。 “准确的说是,但最后关头也不得不用了。” “就不会不暴露吗?”小白对这方面是一点研究也没有,因为他知道大前辈感兴趣,等他研究完,自己拿成品的不爽?何苦自己费力。 “按理说,冥纹有很鲜明的势力归属,一用,对方就能根据你的冥纹知道了你的来历,从而抓住了你的把柄,至少诸棠家是这样认为的。” 吸了一口顺风烟,石鸟又道:“但坚石忠离开得太突然,加上诸棠旻有意为之,没有提前告知家族,以至于毫无准备下,他们只能排除亲信去追杀坚石忠,这些人的冥纹一旦展露,人家就能一眼看出他出至诸棠家,反观新教官这一伙人,内劲各有不同,冥纹款式繁多,用了也没什么,但我想,他们很希望诸棠家的人先用!” “嗯,如果能以此抓住诸棠家的把柄,那对他们的帮助可太大了!”小白说完,又感慨道:“唉,头,真是煞费苦心啊!” “小人物的生存法则嘛。”张天流这句话已经不仅一次说过了。 以前小白以为理解了,认为是藏头缩尾,苟且偷生,如今他才明白,这是一种智慧!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一九章 更热闹了 两名黑衣人追上坚石忠,果然并没有直接激活冥纹与其大战,而是默契的使用拖延战术,等后援赶到。 在两人有准备下,坚石忠即使激活冥纹,短时间也拿不下二人。 人家可以一击即退,游走在周边威胁他家人,反观坚石忠,怎敢舍家人穷追! “原来只有熊力纹吗!”一名黑衣人瞧出坚石忠手背上冥纹,心下却没有放松警惕,他扫了一眼另一名黑衣人,猜测对方来历的同时,也在思索如何利用此人逼出坚石忠的全力,最好让他身份暴露! 而另一名黑衣人心底也有着类似盘算,况且这你追我逃间,几次交锋,出不出力明眼人一眼便知。 有了两人纠缠,后续两批杀手终于感到,见坚石忠护着家人且战且退,一名黑衣人变声笑道:“功劳就在眼前,我愿让给阁下。” 这番话还有另一层意思,试看对方是否真来取坚石忠的命,又是怎样一个取法。 杀人可是很有讲究的! 他们习惯了这行当,自然会从自身行事出发,反推测对方行为。 如果为了财,人头很重要,杀了人必取其头回去领赏。 若是封口,又要分两种方式,其一,自然是干净利落,杀了就走。 其二,杀手是某势力直属部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行事多会以先重伤目标,再以家人性命要挟,逼问其是否有同党,或留存秘密在某地。 这两种方式又能进一步推敲,其一,雇佣杀手,那就有极大可能杀人割头。 如此只要知道杀手属于什么组织,以他们能耐,就可顺藤摸瓜查到雇主,若是位高权重者,加以要挟,就是一颗极好的棋子了。 其二,为了万无一失,实在问不出,必先杀其家人再杀本人,当然,最后目睹这一幕的人多半也不会留下了! 因为有些人的死啊,会牵扯出很多东西,坚石忠有可能宁死不屈,即使全家丧命也不开口,如此人物,让同样知道秘密的人良心不安,怒火中烧下冒死公开。 所以就要做的很干净,干净到任何人都不知晓坚石忠究竟是死是活,让他们心存一丝希望与侥幸,将秘密永久的埋藏在内心。 所以坚石忠怎么死,很有讲究! 因此,这名黑衣人故意给对方机会。 然而人家也不傻啊! “阁下太客气了,还是你请!” “这么说,阁下只要此人人头就行了吗?” “呵呵,如果阁下需要,我也可以让给阁下!” 两人推诿时,坚石忠一家人已经被团团包围。 自知必死无疑的坚石忠,放弃了抵抗,俯下身抹去孩子们的眼泪,满面悲痛道:“是爹对不起你们!” 他没有向这些人祈求放过他的家人,自他想通整件事后,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这些人没有直接动手,不是给他机会,双方一旦谈崩,没了耐烦心,也就是他一家老小的死期了。 但他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落泪无语的老母与妻子,这汉子又不得不抓住任何一点希望! 他看向客客气气的两名黑衣人,道:“我只能跟你们一方回去!” 两名黑衣人都是眉头一皱。 这句话可不能随便应下啊! 他们确实不知道坚石忠是否留有后手,如果能逼问出来自然最好,杀,只能用在最后。 可答应了就会让对方知道,坚石忠掌握了他们的秘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名黑衣人压着嗓门阴恻恻的笑道:“不如这样,他的家人,咱们分了!” 另一名黑衣人淡淡笑道:“可是有五个啊,我看阁下不是甘心吃亏的主,不如杀了再平分。” “呵呵,这坚石总管自然也算一个,不是正好平分吗!” “说笑了阁下,难道你愿意让我们先挑?” 这怎么可能,就算他想,他后面的大老爷岂会容他自己安排,问不出情报,坚石忠今夜必须死,且要死在他面前,否则回去就是他死了! 正僵持间,小白已果林外,向石鸟问明坚石忠暂无性命之忧后,立刻收了飞龙,降落在果林边缘,然后召唤斗篷怪潜入林中。 当他来到这些人附近时,听到两名黑衣人还在相互谦让。 他瞅准时机,正要动手时,突然见石鸟张口吐出一团烟雾化为两个字:“等等”。 “等什么啊?”小白心底早已经考虑好了,用悲白发的身份灭了这些人。 毕竟悲白发经常不在阴山街,阴山街无人知其来历,路过此地,打抱不平很奇怪吗? 石鸟没有说,因为他的元神烙印不足以跟小白元神交流,开口会让对方听到,吐字的话,也用不着了! 就在这时,林子中传来一声怪笑,把四方人马吓了一跳,包括小白! “卧槽,有人!”小白心底安静,环顾一圈却没看到发出怪笑的家伙。 “什么人?”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同时喝问。 “唉,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暴露了。”怪笑之人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 “既然被发现了,老夫也不藏了,你们两帮人马如果想活命,现在就给老夫滚回去!” 黑衣人笑道:“呵呵,阁下连面都不敢露,真是口不对心啊!” “你们若见了老夫,那就真没命可活咯。”怪声叹道。 “装神弄鬼。”黑衣人冷哼一声,突然抓住身边树木,五指强行扣下一块木片,碾碎后挥手一洒,木片化作上百根锋利木刺射入怪声传来的方向。 “这等伎俩,也想逼老夫出来。” “呵,那就说明你怕了!”黑衣人仿佛笃定,这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多半是坚石忠安排在此的人,想吓退他们。 “唉。”怪声又是一叹,很是无奈的道:“既如此,那诸位就都别走了吧。” 说话间,一个身披斗篷的佝偻身影从漆黑果林深处缓缓走出。 看清这人影的一瞬间,黑衣人们无不倒下一口气,惊道:“战赫死士!” 来者身上的斗篷并非完全漆黑,而是在黑斗篷上,绣着大片的花纹,在这些花纹中央,也就是老者佝偻的背部,绣了“战赫”二字。 从黑衣人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从斗篷前的不分花纹,也能看出是战赫一族的死士斗篷! 小白见此,不由暗笑:“这下热闹了!”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零章 再来一方 难怪大前辈叫自己等等,原来这里还藏了第五方。 而且听黑衣人的惊呼,这“战赫死士”似乎非同凡响啊! 直属诸棠家的黑衣人是疑惑万分,怎么会有战赫死士参与进来? 不应该啊! 这可是军方势力,而且还是战赫王族一脉的死士。 坚石忠何德何能会牵扯出他们? 但他很快主要到了什么,扭头一看,习惯了夜视的双眼将另一方黑衣人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那是,惶恐与不安! “难道是他们的关系?” 诸棠家黑衣人只能如此想了,除此之外,不可能会牵扯出军方来。 这批黑衣人,应该就是来之军方势力。 诸棠家黑衣人又搞不懂了,坚石忠虽是三房总管,但曾经只是一个阴山的地痞,后被他们少公子征招做了捕快,一直兢兢业业六七年才混到独揽三方小权。 没背景,也基本一直在十一衙八街里混,如何牵扯军方? 坚石忠,肯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大秘密! “战赫死士都出动了,看来这事不小啊!”诸棠家黑衣人心底开始盘算该如何是好时,远远地,居然有了点点灯火,紧接着就有人在果林外大叫道:“头,这边,兽车在这里,快来啊!” “果然如大人所料,肯定就是在林中了!跟我进去搜!” 这一下,果林中的五方人马再度一惊。 “有完没完啊!”小白扭头望去,看着点点火光进入了果林,他又看向大前辈。 石鸟吐出一口烟,化作两字:“九衙”。 “不是吧!九衙怎么也……对哦,他们无动于衷才不可能,丹飞总管的死让他们更加确定十一衙有猫腻,只是一时间没干轻举妄动,必是在丹飞死后就一直监视十一衙一举一动,发现头的异状岂会错过!” 饶是坚石忠自己,都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玩意! 仔细一想,他也完全通透了。 关于新兵营问题的案卷,必然被战赫家得知,毕竟是帝国的镇国王,军队里的风吹草动哪能瞒得住他,只是知道归知道,但问题出在哪里一时间就不清楚了,而自己,不,应该是晨梦白那小家伙,不只是误打误撞还是刻意为之,把这事给查出了眉目! 他交出去的案卷,并非石沉大海啊,只是他们有所顾忌,不好明目张胆的查,于是也监视自己! 现在来的人马更不用猜了,除了九衙的人,没有谁会明目张胆的来此。 毕竟九衙有正当的借口将他带走! 那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之前不投靠九衙,是坚石忠看在诸棠旻情分上,而今,陷入包围,一家人的性命随时都会被他们取走,坚石忠不后悔,不动摇,很难。 但他依然不想跟九衙同流合污,这也不是一条好路啊,一来那个案子很难翻,二来,诸棠家若许诺九衙与其背后之人某些利益,他还是要死! 那么军方呢? 看向阴晴不定的老者,坚石忠也阴晴不定了! 实在太难从此人脸上看出安全感! 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人! 先前的死士,现在的九衙,让两帮黑衣人都陷入前所未有的头大中。 怎么搞啊这事? 还没想好办法,九衙的人马已经来到他们附近了。 随着一颗果树被推到,一个小山般的轮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这为首的高大身影,一看里面这场面,他就笑了。 “嚯,真是热闹啊!”此人正是九衙的捕房总管,身高足有两丈,如小巨人般的卷苍勇。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两帮杀手,外加一个不好搞的军方死士! 不过军方无所谓,毕竟派的是死士,若是明目张胆的拿人,不会派死士,而是军队中的执法校尉。 既然是死士,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而他们,归属的衙门是为东冥皇办差,归根结底,那就是皇命加身,何惧之有啊! 因此,卷苍勇笑得很欢,还冲着坚石忠调侃道:“小石头,你面子可真大呀!” 坚石忠居然也哈哈一笑道:“能劳驾诸位,今日就算死了,也值了!” “你可死不得啊!”卷苍勇乐呵呵的低眉扫视黑衣人道:“不论你们为谁卖命,既然我来了,诸位再不走,我可没法顾及诸位主家的面子,只能将你们就地正法了。” 说话间,九衙来的三十余人同时拔出战刀。 黑衣人和战赫死士却都看着没有拔刀的卷苍勇。 此人虽然只是一房总管,但身为巨人族,其实力怎能小视,他们如果不全力激活冥纹,怕是一个照面人就没了! 至于其他小捕快,那就无所谓了。 “怎嘛?”卷苍勇双手插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道:“想跟我过招。” 黑衣人们依旧未动。 而两位为首的黑衣人,相识了一眼后,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了。 不论如何,坚石忠必须死! 突然,两帮黑衣人十分默契的,一队冲向战赫死士,一队扑向卷苍勇,只有双方的黑衣人首领同时杀向坚石忠。 这一切太突然,战赫死士和卷苍勇明显都愣了愣,没想到这两帮黑衣人居然如此有默契! “住手!”战赫死士一掀斗篷,只见手中寒芒一闪,一阵刀光过后,冲至近前的三名黑衣人瞬间成了一地碎肉。 冥纹都没用,就能把人当豆腐一样切,吓得后来的黑衣人心头同时冒出一个词:“一等甲士!” 只有一等甲士在常态下,才具备这样的实力。 “杀!”黑衣人突然又无所畏惧,有几个甚至激活了冥纹,搏命似的杀向战赫死士。 战赫死士不知为何,竟没有激发冥纹,只是以常态对敌。 如此一来,激发冥纹的黑衣人倒是能跟他周旋几招。 就这几招的功夫,足够了! 然而,当两名黑衣人首领只来得及冲到坚石忠面前,身侧就突然飞来两道身影,他们避之不及,先后被黑影砸到,身形翻飞出去。 这事,边上的人才注意到,砸飞两人的是两个黑衣人。 “碰!” 又有一名扑向卷苍勇的黑衣人被他一巴掌扇飞,正中巴掌的胸膛安全凹陷下去,即使有冥纹护体,所有肋骨还是无一幸免的断成了渣。 “一个不留!”卷苍勇说罢,早已蓄势待发的九衙捕快们,齐声呐喊着扑向黑衣人。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一章 小人物的悲哀 卷苍勇当先冲锋,庞大的体型每一次落脚都震得地面轻微颤抖。 黑衣人不顾死活的朝他杀去,却皆被卷苍勇一掌打得生死不知,转眼就剩下三个实力稍强,卫甲层次的黑衣人。 可面对卷苍勇,三人依然不够看,加上九衙捕快在旁打秋风,不出片刻三人已是伤痕累累,怕已撑不了多久了。 而另一边,坚石忠在两名黑衣首领围攻下,随时都可能命丧当场。 可两人始终没能一刀毙敌,好几次杀招都被卷苍勇和战赫死士从远处破解。 卷苍勇身为巨人族,就算不练武,成年之后实力至少都是卫甲层次,卷苍勇到现在连刀都不屑拔,可见有多游刃有余了。 战赫死士则是一等甲士,若非死士这个身份,绝对是将相级的强者,实力比卷苍勇只强不弱,可惜,死士实力再强,也只能评为甲士,而这其中,又分为一等至三等。 帮助坚石忠化解杀招还多亏这老头,此人前后四次轻易抓住黑衣人偷袭的暗器,反掷向黑衣首领,令其不得不防御或闪避。 眼看己方人数越来越少,坚石忠又迟迟拿不下,两名黑衣首领深知再都下去都要全交代在这,于是便心生逃意,将情报传回去再说。 “撤!” 两名黑衣首领先后说完,便一左一右逃开。 “哪里走。”卷苍勇终于拔出丈二长刀,一步抵得过黑衣人十步,一连撞翻了三株果树,冲到一名黑衣首领身后,持刀的手背冥纹亮起的同时,刀柄上居然也亮起一层冥纹,并与卷苍勇手上冥纹仿佛练成了一体,随着一抹红光炸亮,火焰至卷苍勇手掌上席卷向整把刀身! 黑衣首领感受到身后热风袭来,脸色一变,回身刚竖起刀身格挡,一抹红光已贴在他刀身上,刹那间,红光穿过刀身,并从黑衣首领胸膛上一闪而过。 黑衣首领只发出一声闷哼,刀与身体同时上下分离,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倒在了杂草中。 “厉害啊。”小白内心赞许。 来幽冥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这等高手出手。 又是一声惨叫,将小白目光吸引过去,这一看,发现另一名黑衣首领也命丧在战赫死士手中! 这老头,由始至终都没有激发冥纹的力量,真是藏得深啊。 其余黑衣人也尽数被九衙捕快解决,转眼间,刚才稳操胜券的两帮黑衣人,如今是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小白有些奇怪,战赫老头就算了,九衙下手也这么狠,就不考虑抓几个黑衣人回去审问? 虽然他也知道多半没什么用。 “老头。”卷苍勇收刀走来,冲着战赫死士道:“你也要跟我过两招吗。” “呵呵。”战赫死士怪笑两声道:“怎敢与卷苍总管争锋。” “你倒是识趣,现在退走,我不杀你。”卷苍勇挥手道。 战赫死士的脸隐藏在斗篷里,很难看清他什么表情,只见他轻微点头,掏出一根帕子,悠悠擦拭刀身,慢慢收入刀鞘,一边往果林深处走,一边嘴里不咸不淡道:“等你们问出你们想要的,记得送到镇国王府。” 卷苍勇没问为什么,他只是奉命办差,带回坚石忠即可,其余的他可没兴趣知道。 巨人族脑袋虽然没有普通异族灵光,但也绝对不傻,很清楚知道太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石头,跟我回去吧。”卷苍勇对坚石忠笑道。 坚石忠长叹一声,心道:“终究还是没能逃掉啊!” 他知道自己异想天开,可他就是想挣扎一次,然而命运还是被别人轻易的拿捏了。 小白看着满面死灰的坚石忠,感到了他神色流露出的悲哀,一时不忍,刚刚抬起手,石鸟就落在他手上。 大前辈在阻止他出手! 他也知道现在动手很不理智,他不可能保护坚石忠一辈子,而对方肯定会派出更强的高手来追杀。 现在坚石忠有人保护,虽然生死依然难料,至少有份希望不是吗。 坚石忠为了阴山街做了很多,他肯定是不想背井离乡的。 最终,小白还是把手放了下来,静静注视九衙的人带坚石忠一家原路返回,独有五个捕快打扫战场。 下书吧 “唉,命苦啊。” 本以为是肥差,没想到是苦差! 他们不指望搜到黑衣人的身份证据,就希望能搜出点钱财,结果,一个崽都没摸出来,这些黑衣人,兜里比他们脸还干净,自然肥差成了苦差。 这五人郁闷的将一具具尸体堆到一起,一把火烧了。 熊熊烈火,将果林照得如梦如幻。 而此刻小白,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唉,事情明明因我而起,却不受我掌控了!”小白比干苦差的五捕快更郁闷。 “还没结束,急什么。”石鸟淡淡道。 “那也跟我无关了。” 坚石忠回到帝都后,他便不好出手了。 “无关?你想得倒美。”石鸟讥笑道。 “你是说,头会拉我下水?”小白有些不信。 “不至于,但是镇国王府和九衙都来了,说明你也逃不掉,包括你那素姐,还有当初为坚石忠破译密语的人。” “也是哦。”小白恍然。 他其实也能想到,但今夜的事,让他脑袋空空的,可见目前他还被情绪左右,理智不足。 不过若非如此,入世,还有什么意义? 张天流其实很羡慕他,毕竟他没法入世。 有得必有失,看的太透的人就这样,有人觉得他们是对世俗的轻蔑,有人觉得是包容,还有人觉得冷血。 其实只是一群对世道不抱任何希望的可怜人罢了。 小白是希望坚石忠能有一个好结果的。 为此他在暗处,一路护送坚石忠回到了帝都,进入威扬九门,再进入九衙,到此他都没能放松警惕,若不是石鸟提醒他,再不回去,晨梦白的失踪会引发更大的事件! 小白才不得不离开,又在离开前对石鸟道:“你留下来保护呗!” 石鸟是哭笑不得的点点头,挥翅叫他回去。 小白这才安心回到十一衙,刚刚潜入回房不久,房门就让人敲响了。 小白去看门,发现门外站着南陇素。 “什么事啊素姐?”小白故作疑惑问。 “头不见了。”南陇素脸色阴沉道。 “不见了?今天早上不是还在的,听说还在大老爷书房睡了一觉来着……” “头那不是睡觉,是辞官了,我得知后去了他家,发现他全家都不见了。” “这么严重?”小白故作诧异。 南陇素显然没心情废话,吩咐道:“你穿好衣服,随我去一趟。” 小白便回屋,很快穿戴整齐出来,跟着南陇素前往内衙,看样子,她似乎要去找诸棠旻! “莫非,她也猜到了?”小白心底狐疑,又有些担忧!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二零二二章 令人费解 小白和南陇素到了诸棠旻书房外,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坚石忠管理的三房人员。 坚石忠的辞官,一开始只是诸棠旻命人去通告各房的二把手,等他们反应过来,找不到坚石忠才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难道跟我无关?”小白正庆幸着,突然听到三房的人个个盯着他,还一口一个:“来了,来了,都让开!” 然后三房几十号人就给南陇素和小白让出一条道。 小白心下一惊,暗道不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进入诸棠旻书房,同时向这位太令老爷行礼后,南陇素率先开口:“人我找来了,太令可以说了吗?” 诸棠旻打量着小白,轻轻点点头问:“便是你,查到了户房内室的秘密?” 小白摇头道:“不是查到,是猜的。” “猜?”诸棠旻眉头一皱,问:“怎么猜?” 小白便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又显得十分无脑的倒了出来。 坚石忠是习惯性的把很多事扛到他身上,当然,在别人眼里,多少有点抢功的意思,但在小白眼里,除了保护别无二意。 而现在,他要把坚石忠的重担扛回来,自然无所顾忌了。 听完小白的猜测之言,诸棠旻心底长叹一声,自以为怎么都不会猜到的计划,原来是如此的错漏百出啊! 他已经尽可能的把事情引道别的事件上了,就十一衙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把炸内室的事情引到他头上,偏偏多出小白这个另类。 “南陇素你先退下。”诸棠旻吩咐道。 南陇素不假思索的退到屋外。 诸棠旻拍拍手,忽然整间屋子都亮起了一层冥纹。 小白皱眉打量。 诸棠旻以为他怕了,笑道:“无需惊慌,只是我们的谈话,不能让外人听到。” “大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小白又故作不解。 他那猜测,可没有把这厮给供出来啊。 诸棠旻笑道:“你不必藏拙了,你来十一衙不就是为了这事么,想不到,我终究是下了这么一步败棋。” 小白将计就计的笑道:“不,大老爷应该是一开始就考虑好了吧!” 诸棠旻诧异的看着小白,问:“怎讲?” “炸内室看似败棋,但纵观全局就是一步好棋!” 小白在想通一切时,也觉得炸内室很失败,内室有什么东西?牵扯来牵扯去,他发现最后都会集中在诸棠旻身上。 这就很奇怪了? 丹飞总管就是监视得再好,诸棠旻也有别的办法毁掉祖父档案吧,何况内室是丹飞死后才炸的,他为什么不进去拿走档案?或许已经拿走,但没必要炸啊,炸了就是多此一举。 可经历了坚石忠被追杀的事件后,他又想通了很多。 诸棠旻是故意把事情牵到他头上,目的不是弃车保帅,因为保不了,无论如何,他都会把整个家拖下水。 而拖下水,就是他的目的! 因为今夜牵扯出了太多,超乎小白的预料,那么从大前辈视角来看,就是神权与皇权之争! 如果这件事真的正在发生,诸棠尚一旦位极人臣,整个诸棠家就要与神权对抗了! 何况诸棠旻此举,也不是多严重的事。 没证据啊。 他也没说自己杀了丹飞,连内室也没说是自己炸的,至于他和坚石忠谈的,具体是真是假也不好说。 目前他还有很多退路。 曾经的案子是否真有三个被冤枉的人,也不好说。 有些人犯了罪可不会给家人知道,等他突然被伏诛后,家人以为被冤枉的,就四处上访很合理。 别说是没冤枉,就算真的冤枉,真的证据确凿,某些人依然不会死心,照常上访给人抹黑。 一切问题就在这件事上。 这个旧案没问题,诸棠尚就是被冤枉,那么他依然是廷相的有力竞争者。 当然,到时候或许廷相早已经确定下来了! 这一棍,是真是假都打不死诸棠家! 真要能打死,他们会只派一些卫级追杀坚石忠? 没看人家战赫死士都触动了么。 九衙如果不是消息得知晚了,也绝不止只有卷苍勇一个高手。 果然,一听小白说炸内室看似败棋,诸棠旻就摇头道:“此事与我无关,我所说败棋,是放坚石忠离开。” 小白心如明镜,而故作恍然道:“即使不是大老爷,头为啥离开?” 诸棠旻淡淡道:“因为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小白追问。 诸棠旻神色有些不悦,似乎小白还不配知道这个故事。 “大老爷不想说也没关系,就是不知道大老爷要怎样处置我?” “我为何处置你?”诸棠旻笑问。 “因为我知道的有点多。”小白说完,心道:“包括你小妾偷汉子!” “你知道多少?”诸棠旻继续笑问。 “刚才已经说了啊。”小白道。 “那也叫多。”诸棠旻哈哈一笑,道:“今日找你来,是认命你追查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小白疑惑了,他有些看不穿这厮了! 不过没关系,回头跟大前辈一说,大前辈肯定知道这厮什么算计。 诸棠旻将桌面上的一份案卷甩给小白道:“坚石忠压在我这里的,他如今辞官,那么这案子只有你去查了,毕竟,它也是因你而起的!” 小白看了案卷后,恍然道:“哦,这个新兵营的案子啊,太难了吧。” 小白没想到,这厮居然让他复查此案,而且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有些晕! “别告诉别人,这件案子,只许你知、我知!”诸棠旻说完拍拍手,房中冥纹退去,诸棠旻这才道:“你先退下吧。” “是。”小白拿着案卷出了书房。 外面的人看到他这案卷出来,都好奇张望,小白赶紧把案卷藏入衣襟里,笑道:“大老爷叫我调查机密案件,诸位不想掉脑袋的尽管想我了解。”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闪开,给他让出一条道。 小白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离去。 南陇素很快跟上他,待附近没人后,她问:“什么案子?” “没听我刚才说啥么。”小白没好气道。 “我不怕,放心说吧。”南陇素无所畏惧道。 小白一叹,道:“还是不要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过你手的案子能有什么,无非是那一件,后来我就奇怪为什么查到一半就不查了!”说到这,南陇素突然猜测道:“头,就是为了这个案子离开的吧!” 小白现在还很糊涂,只能打马虎眼道:“我哪知道,大老爷又没说。” 说完他疾行几步,跟南陇素拉开距离后,一溜烟的回房了。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三章 非捅个大雷不可 小白回到房思考良久,突然醒悟,暗骂一句:“妈的,坑啊!” 虽然跟随大前辈多年,耳濡目染,知道了很多手段,可真到用,特别是临场时,短时间脑子就秀逗了! 诸棠旻的用意其实很好猜,而且一开始他就猜对了,只是被他不要脸的骚操作给绕晕了! 首先就是被一句私下谈话和一句败棋给引爆! 自爆后的小白,正考虑要不要再揭穿他,揭穿肯定要放手大干一场了,那他的入世也就终结了。 不揭穿,又要用什么办法搪塞过去?毕竟这厮对自己起了疑心啊。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时,诸棠旻一闷棍打过来了,让他重查新兵营。 就在他思考为啥重新查新兵营时,好家伙,事就定下了。 诸棠旻犯不着立刻弄清他的来历,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外来人就够了,只要他一日还是太令,小白想要继续伪装只能为他做事。 反观他,抓到诸棠旻把柄了吗? 什么都没有! 这厮目前依然是铁桶。 诸棠旻利用他这个外来力量,撬开新兵营这张嘴。 “唉,我就不适合跟这种老谋深算的人玩心计!” 正郁闷呢,石鸟回来了。 “咋样啊大前辈?”小白忙问。 石鸟道:“招了,但又不完全。” “什么意思?”小白追问。 “就是用你的猜测去应对,但没有说诸棠旻跟他讲的过往。” “也就是说,目前还尽是猜测之词,没有证据!” 石鸟点头道:“很明显,诸棠旻在钓鱼。” 小白也点点头,将刚才和诸棠旻的套话告知石鸟。 石鸟讥笑道:“年轻了吧。” “唉,我以为他要坦白了嘛!”小白沮丧道。 让一个后生崽给搞自爆了,他深感无面。 “术业有专攻,整天吃喝玩乐的,跟玩权谋的拼话术不是自取其辱么,不过无碍,你其实也没曝什么,关于内室的事,你想的也不错,诸棠家应该想在这个节骨眼停一停。” 小白忙问:“这么说,神权和皇权真的在暗斗了?” 石鸟白了他一眼道:“都说了,神权注重信仰,要让世人觉得他们的神恩泽天下,可为什么停止信仰宣传,连各方面的神说书籍都成了禁书般的存在,一本难寻。” 小白疑惑道:“神权就不知道?会给他们这样搞?” 石鸟掏出小烟杆砸吧一口,轻蔑笑道:“照你这话,历史就不存在改朝换代了,很多时候,你明知道他在搞你,你就是拿他没办法。” “诸棠家就是这样啊!”小白发现这么多事搞下来,诸棠家别说伤筋动骨了,连一点皮好像都没破。 “你知道帝都为什么变成重重门吗?”石鸟忽然问。 小白道:“易守难攻,划分阶级,方便统御还有……” 石鸟挥翅打断他道:“等别人打上门来,把帝都一围,就是不锈钢桶,锈不穿,也得让内部人员戳得千疮百孔,它并不重在防御,而阶级,多此一举了,阶级这面墙啊,是在心里的,你建不建,阶级依然存在,当然不排除最初他们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任何东西都有变味的一天,而统御,纵观历史变迁,真正的统御还得用权力这张手,抓住所有人,你搞一面墙,不是多此一举,是自断一臂。” 小白听后似有明悟道:“就是自断一臂吧,但断的不是皇权,而是神权!” “没错,人一安逸,就易怠慢,假设神辉殿成了养猪场,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那新兵营是猪的反击?还是人的陷害?”小白依然搞不清这个问题。 “你不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它迟早会附上水面,诸棠家明显意识到了,因此他们有多手准备,而你,就是他们试水的石子,即使惹恼了某些人,他们也能用坚石忠这件事推脱。” “靠。”小白得知这种上层逻辑后,懊恼道:“我若捅了大篓子,诸棠旻就说我是为了坚石忠而查的,而坚石忠是因为查这件事被诸棠旻发现,诸棠旻不想得罪上面而将他驱逐,既保全了自己,又留下进一步的可能,不至于开场就被淘汰,而如果我的调查得到了诸棠家上面人的支持,他们就是大功一件,太特么可耻了吧!” 小白甚至想到,假设诸棠尚当初确实存在过失,目前他所调查一切都是真实的,且最初还能打得诸棠家措手不及,但对诸棠家依然构不成威胁,反而借机开凿出另一条路。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如此了! “我想捅大雷。”小白火气上涌,看向石鸟道:“大前辈有啥办法吗?” “这样可没法好好入世了。” “还入个屁啊,我要真是个小捕快,非得让他们玩死不可,既然他们对我身份有怀疑,还拿我当石头,不如将计就计,我捅个大雷出来,看他们遭不遭得住!” 说完,看到石鸟优哉游哉的抽着烟,小爪子泛着桌面上的书,没有表态的意思,小白不悦道:“你倒是说话啊。” “说什么?”石鸟头也不抬问。 “捅雷啊。”小白没好气道。 “捅去呗。”石鸟继续翻书。 “咋捅啊?”小白更没好气了。 “这还用问我?你不就把那案子查下去行了。” “可这案子要能查清楚,镇国王府也不会保坚石忠了,可见这往下查的难度有多大。” “感情还得我出力啊。”石鸟不悦道。 “你都说了术业有专攻,这时候你不上谁上?” 石鸟一副看穿小白心思的冷笑道:“想给坚石忠背锅就说。”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秘密吗?” 换做莫老板,小白肯定会直言不讳,但面对大前辈,他就感觉有点丢脸! 跟大前辈怎么干坏事都理所当然,但干好事就是觉得别扭! 而跟莫老板,怎么干好事都顺理成章,至于坏事,一个警察在你身边你还想干啥坏事? 这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心态,这么多年来小白都不去正视,主要也是觉得没必要看,毕竟身边三个都是自我意识极强的人,要跟他们一样看多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就瞧白螣妹子,跟他混了这么多年还天真烂漫的,多好。 人生一辈子,能有几个天真到死? 难得啊! “我一出手,你入世就告终了,确定要这么干?”石鸟问。 “够了够了,虽然很短暂,但感觉人世间,也就这回事了。”小白是真的释然了。 从新兵营的剥削压迫,到十一衙的步步算计,真要是个普通人,他觉得也活到头了。 石鸟点头,道:“坚石忠的事情,明天肯定会传开,九衙会公开拿他仅为调查新兵营事件,不会透露诸棠家任何信息,那么过不了几天他就会被送往镇国王府进一步调查,途中必有人出手,他的生死很难料,因为他在镇国王府眼里也是一个饵,你想帮他背锅,最好在三天里把大雷给捅爆。” “嗯,下一步呢。”小白想都懒得想了。 “你要想用小捕快的身份和他们玩,先向诸棠旻要权,再提审新教头和那几个玩拳语的,叫南陇素一起逐一审问,先给他们下套,如威逼利诱,再问他们之间关系,又与前教官认不认识,有破绽就抓,没破绽就放,但不能全放,留下一人再做调查,顺便派人去查他们的来历。” 小白追问:“是要让他们之间相互怀疑?” “这不足矣让其上钩,需派人监视他们,形同软禁,在同伙被关押的时候被监视,别说拳语,屁语都不敢用,难免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焦急的不行,但这时候重点不在他们,而在外部,外面人会在这时候察觉异常,从而通过十一衙的奸细调查被扣押者情况,而你要做的就是先从内奸查起,务必两天内把内奸挖出来,为防止你进一步查下去,这个内奸可能会死,不过这无所谓,你只要在审问内奸的时候,问他跟坚石忠有什么关系就行了。”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四章 大逆之书 翌日一早,小白就来到诸棠旻书房,张口便要权和人。 诸棠旻没有拒绝,真让小白暗查,只怕还没查出,人家已昭告天下了。 但他也没有直接放权,而是命人叫来南陇素,吩咐道:“把你手头事放一放,和晨梦白去查另一个案子,明面上你为主导,私下就听晨梦白的。” 南陇素皱起眉头,看了眼身旁小白,见小白微微一笑,她忙面向诸棠旻道:“遵命!” 两人一走,诸棠旻书房便被冥纹覆盖,只听一个声音凭空响起:“晨梦白可是南陇素引荐,不怕出事吗?” “无碍。”诸棠旻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道:“晨梦白如若是南陇素的人,这件事不敢闹大,若不是,南陇素性子刚烈,不轻易被人左右,晨梦白想控制她可不容易,有南陇素监督,晨梦白查到什么,她都会向我汇报,绝不许晨梦白擅作主张。” “呵呵,少主用人,都快赶得上老爷了!” 诸棠旻放下杯子道:“与父亲相比还远不如啊,我本以为坚石忠这事会牵扯很大,父亲高见,只派卫营追杀,成,自可高枕无忧,败了也不伤皮肉,而若派出士营,昨夜怕是难以入眠了!” 卫营人太多,每个势力几乎都培养了这样的私兵营,即使被抓住逼问出来历也无所谓,这种小人物,就算成百上千聚在诸棠府门前说是他诸棠家主使,只会被当成聚众闹事。 能斗倒他们这种世家的,只有同等世家,还需要拥有实权的皇族作为靠山,并从诸棠尚左右下手,带他没了支撑,才有可能一棒打死。 身为四大院首之一,如今的诸棠尚,门徒上前,学生上万,怎么可能因为坚石忠一个猜测就倒台呢? 诸棠卫营的小兵就不能是别人安排来的奸细,给他诸棠家抹黑吗? 一切要讲究证据。 这也是为何,九衙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想靠这点小事就扳倒政敌,非傻即蠢。 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暗中人道:“九衙谋划这么久就得了一个猜测,肯定气得不行,真想看看九衙令现在是个什么嘴脸。” 诸棠旻捧起《南冥游记第三部》道:“除非夜天流能出书中跑出来,不然九衙令只能乖乖把坚石忠交给镇国王府,此事也就此了结了。” 暗中人笑道:“书中人物肯定是虚构的啦,那可能有这么容易改变一个国家的政权啊,何况东冥岂是南冥那些小国能比的。” 南冥游记第三部有一段大篇幅,名为“窃国”。 讲的是一位大臣挟王子以令群臣,主角团帮助小国王夺回政权的故事。 诸棠旻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此言差矣,你不看不知,此书初看,只是些游历、冒险、寻宝的小事,充其量仅能做到耳目一新,但第三部窃国一篇,堪称神作啊!” 感慨一番,诸棠旻翻了一页又道:“夜天流的权谋不可谓不吊啊!” “吊?”暗中人疑声响起。 “哦,书中一种厉害的简称,应该是南荒之语罢了。” 解释一句,诸棠旻忍不住又感慨起来:“不过即使南荒之地,也有能人啊,就说书中大奸臣和一干属下,无一不是将相之才,所提意见所行之事,都是绝佳的治国良策,怪之怪大奸臣生不在帝王家啊!而面对如此多能人,夜天流不动刀兵,自身投奸臣门下,与其余六人里应外合,谋权夺势,逐步架空大奸臣,整个故事我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一切皆合理,特别是夜天流对人性把控,精准的找到每个人利益所向,从而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就连最后,都不忘自污一手,从良转恶,铲除大奸臣的党羽同时,自己也成为了新的大奸,再由小国王来手刃自己,演完这出戏后,顺理成章的助小国王成为明主,完成一次堪称完美的政权转移,这一件件啊,就好像真实发生在南冥某国一样,可据我所知近百年来没有这样的事发生才对!” 暗中人听后,不住冷笑:“奸臣虽奸,但少主说他所行之事,皆为绝佳的治国良策,这样的人,才该成为国君,这夜天流再厉害又如何,将一国家丢给一个小国王,我真是为那国家百姓感到默哀啊!” 诸棠旻哈哈一笑,道:“妙就妙在这里!” “哦?为何?”暗中人好奇问。 “窃国!”诸棠旻直接点题。 暗中人还是不明白道:“不是说大奸臣是那窃国贼吗?” “哈哈哈!”诸棠旻摇头大笑,道:“在我看来,小国王,才该是那真正的窃国贼!” 一听这话,暗中人吓了一跳!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诸棠旻要效仿奸臣,谋取正统呢! 毕竟他的出生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东冥皇。 而如果谁有能力,谁能成皇的认知席卷天下,被人追崇,那时候,新的格局必将展开,他诸棠家,又何须盯着相位不放呢! “唉,我敢料定,不出一月,此书必禁,我这本啊,或许就是孤本咯!”诸棠旻刚才也是一时兴起,压根没觉得这种可能会成真,真当帝王家眼瞎不成? 暗中人疑惑道:“虽这篇窃国有诸多大逆之处,但这很难成为一个理由啊。” “没错,不过你别忘了,传播南冥文化,可是明面上的大逆啊!” 暗中人恍然道:“少主所言极是,是卑职短见了。” “行了,那小子和南陇素应该商量完了,你即可派人监视他们一举一动。” “遵命。” 一阵风凭空刮起,屋中冥纹消失,窗户自动打开,专心看书的诸棠旻没注意到,那鸟,又落在那刚刚长出些许嫩芽的树上,不过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小白这篇窃国,无疑是把张天流混入九州集团干的那点事写了出来。 当然有很多艺术加工,但毕竟真实改编,读者自然就能感到无比真实了,甚至有不少喜欢探究的粉丝,开始了解南冥文化,想要知道究竟是南冥的哪一国,发生过类似的事,夜天流又是否有真有其人! 窃国一出,夜天流在威扬门里近乎无人不知。 之前的篇幅,只能说这人机智,头脑灵活,有点小算计,但武力不行啊,在幽冥这个尚武的世界,文不成可以,但武不成就会被鄙视的。 因此一二部的南冥游记,大家多喜爱小白龙和蛇妹,老爷子虽然在书中是战力天花板,但毕竟是老爷子,而夜天流就是一个耍小聪明的花花公子,莫老板在里面就是厨子,时而能蹦出一点人生大道理,陆陟是学究,很多秘宝传闻他都知道,羿哲就是个跑腿打造的小厮,而少年小白龙和少女蛇妹更像是大主角。 可窃国之后,夜天流的魅力瞬间无穷大。 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第一部的七姑娘会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了! 且小白这厮还留有许多伏笔,一来,从来没公开夜天流是否会武,却总是能逢凶化吉,这就导致他的战力成谜,二来,窃国篇中埋了一点线索,就是为什么夜天流会帮助小国王! 这与前两部,张口闭口谈钱的风格可不同。 窃国篇中他一币没收,反而赔出去不少。 这个猜测,目前成了许多读者聚会时争论的观点。 有人说单纯为了玩。 有人说他与奸臣有仇。 有人发现,从某段剧情推测,夜天流很可能是小国王亲人! 这得到了很多粉丝赞同。 于是又有人说他们可能是兄弟。 也有人猜测是叔侄。 甚至还有人很肯定的说是父子! 毕竟夜天流风流成性,第二部第二篇连某国女王都敢调戏,给国王戴绿帽不合理吗? 很特么合理! 可是争论没有就此停歇,除非小白在后续游记里写明,否则这个猜测永远成为粉丝争论的一个迷。 小书亭app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五章 还得下套 小白带着八名捕快,确切的说是南陇素带着包括小白在内的九名捕快出了威扬门,来到新兵营,将新教官和几个会拳语的家伙一并带回衙门协助调查。 新兵营长自然不敢阻拦。 虽然是吃官家饭,但他们不属于军方,只能算培训机构,军队需要的火夫、药夫、兽夫、工匠和新兵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当然,衙门也会来这里挑人。 前四者都需要一定技能,衙门要求更高,因此出最多的还是新兵。 十一衙来这里提人,连理由都不需要,南陇素还是一板一眼的出示调查文书,调查案件自然是前教官被杀一案。 新兵营也无语了。 这件案子也算几经波折,迟迟不结案自然是因为凶手没抓到,不过新兵营很怀疑,感觉要敲竹杠啊! “把他们分开,逐一审问。”小白雄赳赳气昂昂的叉腰吩咐。 捕快们知道小白被太令重视,秘密调查一件案子,或许就跟现在的有关,不过他们还是看了一眼南陇素,得到南陇素首肯后,这才照小白吩咐行事。 分开审讯防止串供这一招东冥早就有了,那么对方肯定就有防范的手段,因此他们根本问不出确凿证据。 每个人对自己的来历是倒背如流,就跟新教官当初口述的来历跟档案里是一模一样,标准得挑不出毛病,又不能因此就胡乱给人定罪,人家记忆好不行吗?你要测记忆,人家说只对感兴趣的记忆深刻不行吗? 一圈下来,捕快们都郁闷了。 以他们经验,多少看出点问题,但没证据啊,但凡有点证据就能上刑了! “怎么搞?”小白没有亲自去审问,只是把他想问的跟南陇素一说,其余事都由南陇素搞定。 现在看着审问的记录,小白不由头疼,他居然找不到理由扣押对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不是他这个级别能玩的,除非让南陇素同意他栽赃,这显然不可能。 于是他借口到屋外静静,喘几口新鲜冥气,却是到了一颗树下,头也不抬的询问树上石鸟。 “细节。”石鸟道。 “能挖的都挖了,人家显然就是防着我们这一手,如果之前没有接触,或许还能打个措手不及,如今这帮人早串完供了,你看这出身,这来历,唉!” 《仙木奇缘》 石鸟扫了眼记录,这些人有相熟的,也有之前不认识的,相互回答没有出错,来历帝都边边角角的穷苦人,就是附近村民,和小白从新兵营带来的档案没有区别,连为什么来这处新兵营都有很好解释,就是派人去查多半也不会有实证。 石鸟道:“找个未结的案子推到某人头上,暂时扣押他。” “南陇素不会同意的。”如果是小白掌权,他自然可以这样操作,但诸棠旻安排南陇素,就是防止他乱来。 既要捅,又不能给他捅出太大篓子,脱离他的掌控。 “你就不能骗她?”石鸟没好气道。 “哎呀,那也得人家信啊!”小白郁闷道。 “说你钱掉了,搜他们身时摸出两包毒药。” 小白一听,更郁闷道:“就不能来点高明的?” “明明可以简简单单。”石鸟摇摇头,似乎对小白连骗人都不会感到失望,又不得不劝道:“栽赃陷害哪有什么高明不高明的,你又不是老板。” “那换老板咋整?”小白好奇问。 他短时间可没法从与莫老板相处中,考虑出他处理这种事的办法。 “他肯定不会错过任何蛛丝马迹,去新兵营肯定会到他们房间检查,寻找可疑物品,同时顺道询问新兵营的人关于这些人的过往,这是很需要时间的,当然,他这样做的前提肯定有把握,而这把握,除了拳语外,应该包括新教头潜入这里的证据。” 小白一听没好气道:“时间不是不够吗,要再有个十天半月的,老子把整个新兵营翻个底朝天都没问题,至于潜入,人家轻功了得,一个脚印都不留,那会有什么证据啊,就是有验dna的技术,这都多久了,那女的早消化了。” 石鸟摇头道:“轻功再好也需要借力,他又不是你。” 小白一愣,想了想,突然就走到那日新教官潜入时的院墙前,仔细一看,嚯,还真有脚印! 不过这脚印只是脚尖部分,且是鞋是靴也分不清,这里的鞋底也没九州现代那么多防滑花纹,可以说是任何一个人留下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跟过来的石鸟飞到脚印前一挥翅,立刻将脚尖印记抹掉一点,看起来,好像鞋底边有一条寸许长的裂痕。 “这就有点……”小白哭笑不得。 “放心,后续的痕迹我会改成一个款式的,包括他鞋底,你回去拖住他,等我搞定,你就装作巧合似的发现他脚印有个裂口。” 以张天流强大目力和推演能力,没有小白指引,他也能从这里,找到对方潜入的路线,至于新教官鞋底问题,控制些纳米虫过去就行了。 小白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他去骗人吧,倒不是他为人忠厚,实在是那些骗术太特么低劣了,傻子都知道他是故意要留人了。 小白在院子里逛了一下,这才回去。 “还有何异议?”南陇素见他回来问道。 小白摇头,道:“我想再去问一遍,若还是没有问题,那多半是我猜错了,只能放人。” 南陇素点头:“我陪你去。” 小白也不知道,她是防止自己栽赃呢,还是觉得自己经验不足。 又是近一圈下来,最后只剩新教官了。 “唉,别介意。”南陇素没有因此厌烦,反倒是安慰小白。 毕竟这案子牵扯到前教官的死。 小白点点头,收敛沮丧。 他刚才是真在尝试亲自问出点什么,然而人家的回答滴水不漏,一到复杂问题就装傻充愣,还不会被他的话带偏。 “算了,第一次嘛。”小白自我安慰外,新教官被人带到。 此人一进来,就冷着脸道:“你们还要问多久?” “最后一次,我有一些疑问。”小白挑出几个不算疑点,只能算没问清楚的细节,询问新教官时,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他脚底,立刻就有了发现! 之前这厮的鞋底有没有裂,小白可没注意,现在是真裂了,是一道很细微的口子,只有立脚尖的时候才会明显。 现在点破就有些牵强了,小白耐着性子,询问了一刻钟确定没有问题后,无奈放人。 “哼。”新教官只是不满的冷哼一声,没有放什么狠话,起身就走。 小白眉头一皱,他还是找不到巧合的时机,只能跟出去,然后就发现很巧合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奋笔疾书的书吏突然抬手想挠头时,竟一步小心碰到边上的册子,而册子又碰到了茶壶,然后茶壶跌落桌面,又十分巧合的,新教官走到了旁边,那茶似乎刚烧不久,倒下时一阵热气扑腾,新教官反应虽快,也只来得及跳起,没被滚烫茶水淋到,却落脚时沾湿了鞋底。 丝毫没有察觉入套的新教官,踮起脚尖跳了几步,远离了淋湿的地面,忍不住还想骂骂咧咧几句,但最终又咽下了。 这明显就是不想多事啊。 “不过你不开口,就认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小白看着新教官留下的脚印,心里乐开花的同时,面上诧异道:“咦!”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六章 寻迹 小白的轻“咦”立即吸引了身边南陇素的目光。 “怎么了?”南陇素问。 小白盯着那脚印道:“他的脚印,我好像见过!” 南陇素也看向脚印,刚想说脚印不都这样,就被脚印上的一道痕迹把话咽回去了,又问:“大概带人来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吧。” 小白摇头道:“不,昨天我就见到了,还是在墙上,且是咱们这里的墙!” 南陇素眉头大皱。 “在哪?” 小白想了想道:“跟我来。” 当小白带着南陇素来到留下脚印的墙壁前,看到上面确实有一点细微的脚印痕迹时,南陇素还特地注意了那么裂痕,回想刚刚屋里看到的,南陇素脸色越加难看。 她突然转身,目光都没怎么乱看,仅凭脚印的朝向,瞬间锁定了一棵树,然后她忙过去围着树转了半圈,就发现了树干上有些擦痕,虽然无法分辨出脚印了,但以她经验判断应该也是脚印。 她突然抬起让小白眼前一亮的大长腿,对着擦痕比划一下,继而一跃而起,脚尖在树干上一点,落脚处距离擦痕仅有两寸,身形则斜飞向一张石桌,然后脚尖在桌上又一点,就飘向了石桌后的假山。 眼看要踩踏到假山上时,南陇素突然瞳孔一缩,竟在半空中收腿,凌空翻了一圈落在地上,手指在轻触假山上另一处青苔擦痕的同时,目光就看向了距离她仅有一丈五远右侧走廊。 她突然施展轻功的举动,早已经吸引了院中众人,就在众人不解时,南陇素突然转身道:“把人拿下。” “拿人?拿谁?” 大家疑惑。 小白则暗笑一声,突然就跑到外面,把正要离开的一伙人叫住,对着脸色惊疑不定的新教官道:“还请阁下暂且留下。” 轻功其实一点都不轻,只是看起来轻,爆发力可是很强的。 虽然高手会尽可能的降低爆发力,但要做到不留痕迹,除非他能飞! 而研究轻功痕迹的行家,衙门里可不少啊,南陇素就是一位,当目前光她一人可不够,她叫来七八个行家,沿着痕迹调查,自己则气愤的冲入捕房,看到小白已经把人带回来,并拿起笔在新教官脚底涂抹了。 “印十份,不,二十份。”南陇素吩咐道。 她的话,让新教官更疑惑,而当小白抓着他的脚,往纸上一踩,留下明显的脚印痕迹后,新教官脸色大变! 通过脚印上的裂痕,他已经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了! “怎么可能?” 他震惊啊。 疑惑啊。 且不说鞋底什么时候裂的,就说他数次潜入,穿的绝对不是这双鞋啊! 虽然东冥的布鞋底都差不多。 但厚实程度有所不同,何况这双鞋是新兵营制式的,鞋底更厚更宽,踏在积雪上很容易被行家识别出来。 因此他来的时候用的是随处可见的贫民鞋,这种鞋底偷工减料,更窄更薄。 不仅他不可能从新兵营一路施展轻功到此,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当时满地积雪,他谨慎多年岂会穿制式鞋子来! 可对方既然突然调查,他鞋底又突然有了一道细微裂痕,很难不让他怀疑,被下套了啊! 眼下他不敢表露,只能在心底盘算如何化解。 而这时,小白已经印好二十张鞋底印,起身交给了南陇素。 南陇素立刻拿过鞋印,边向外走边道:“把他鞋子脱下来,换一双新的给他,脱下来的鞋子作为证物保留,人,关到班房待审。” “是!” 小白一声应诺,再看一脸故作淡然的新教官,心底笑道:“你说你,做奸细还搞什么偷情呢?偷就算了,还偷到这里,诸棠旻也是的,好端端你,你让我查啥子啊,现在好了,老子先送你一顶绿帽好好戴戴!咦不对,这怎么能说我送的呢!应该是这位爷!” 当小白把新教官送到班房,再出来的时候,发现满院子的人都在寻找脚印,发现有痕迹的都用笔蘸上红墨,画个圈将脚印标注出来。 另有人拿着脚印纸不断对照,记录细节。 南陇素则在跟一位老师傅讨论相似度多高。 老师傅捏须道:“如出一辙。” “看来……”南陇素正要提出同样看法,突然隔壁院子响起一声:“这边也有!” 南陇素听声音传来的方向,脸色越加难看,那可是内衙了! 她原以为可能跟炸户房内室一事有关,还派了不少人在那边,结果那边一点音信也没有,而内衙却有了新发现,对方莫非是想行刺太令?还是盗取太令之物? 老师傅道:“事关内衙,先禀报大老爷吧。” “嗯。”南陇素火速前往诸棠旻书房,将教头潜入衙门一事尽数道出,听得诸棠旻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惊疑不定道:“人可拿下?” “已关押到班房。” 诸棠旻点头道:“证据确凿立刻审问。” “那痕迹调查?”南陇素可不会被诸棠旻给忽悠了去。 “查吧。”诸棠旻自觉他这里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南陇素回去就带着人进入内衙四处搜寻。 这一进来,首先入眼的就是墙壁,靠近一看,好家伙,一连串的脚印延伸了七八丈远,很明显,对方游墙功已经炉火纯青,踏墙而行如履平地。 “把每个脚印圈出来,其余人跟我来。”南陇素吩咐一句,便沿着墙壁进入了内衙后院。 十几人涌入后院,立刻惊扰了里面的女眷。 南陇素也是女子,第一时间就过去道歉,然后解释他们来此缘由。 诸棠旻夫人得知他们来意,安下心道:“就劳烦南陇捕头了。” 南陇素点头道:“还请夫人回去查看一下,是否少了什么。” “嗯。”诸棠旻夫人立即带着丫鬟回房了。 南陇素正要转身,突然察觉到什么,仰头一看,瞧见右侧阁楼上的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缝隙内有半张佳人侧颜。 南陇素知道那是诸棠旻小妾,于是没有在意的回去招呼捕房众人进后院寻找痕迹。 一刻钟的侦查,根据痕迹,南陇素走入花圃,来到花圃中央的假山前,仔细寻找很久,才发现了一点裂开的干枯青苔。 “前辈,你来看一下。”南陇素招呼老师傅过来。 老师傅进入花圃,盯着南陇素指着的裂痕,琢磨道:“不是脚踏出来,更像是掌力打出的,把死青苔刮掉。” “刮掉无碍?”南陇素皱眉问。 “没问题。”老师傅干脆亲自上手,慢慢沿着裂痕,剥开干枯的青苔,很快一个浅浅的掌印凹显出来。 “这个掌印五指朝下,必然是倒悬时打出,掌印左高右低,应是借力将自身推往右侧。”老师傅说完,回头扫了一眼,然后跳出花圃,来到刚才诸棠旻夫人赏花时,落座的石凳旁。 南陇素也急忙一步跃出花圃,落在老师傅身边,压低身子盯着石桌和石凳。 还是老师傅厉害,很快就指着石桌下道:“石桌痕迹偏移了一厘,贼人应是在这一侧用脚借力。” 南陇素凑过头,观察片刻点头道:“嗯,如果用手,很难凭借侧面的轻触,借到多少力量,看他之前的路径,应该是刻意避过积雪的,当时这桌面肯定有不少积雪。” 老师傅回头扫了一圈道:“对,掌法很难在这里借到足够力量,还容易破坏桌面上的积雪,而翻身过来后一记侧踢,就能让身子从这里凌空划过,而他下一步……”说到这,老师傅微微抬头,看向面前阁楼!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七章 鬼话人说 南陇素走到老师傅身边,瞪着两层阁楼道:“借力应该到不了,左右又没有借力处,他要进阁楼,只有……” 说到这,南陇素顿住了,她一时间竟没法考虑出用什么办法,进入阁楼。 老师傅捏须道:“一楼只是一面墙,且边上就是过道,在这里留下脚印不明智,那只有二楼的廊道了,这个距离,只能用绳索!”说到这,老师傅一指二楼坚定道:“二楼房梁,必有绳索遗留的擦痕!” 南陇素脸色阴晴不定片刻,立刻朝身后侦查差役道:“随我上楼。” 同一时间,坐在捕房喝茶看书的小白,听着班房来的小吏禀报,略微皱眉道:“他招了?” “对,他现在就要招供,是否带来?”小吏恭敬问。 小白思索片刻,放下茶杯道:“把他带来,在三室候审。” 小吏退下后,小白琢磨道:“看来,他是想出一个潜入的由头了!” 他们的行动突然,诸棠旻小妾现在应该还蒙在鼓里,等突然被查时,必然惊恐,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于是新教官就提前招供,多半只说偷窃,如偷窃不成就偷情,说不得还是强行的干,早已什么仰慕已久,茶不思饭不想,一时控制不住就把太令小老婆那啥了,无论如何,他肯定会避免捕房查到他杀害前教官的意图。 果不其然,当把人带来审问时,这厮跟小白坦白的全是什么爱慕已久啊,控制不住啊,迫不得已啊…… 偷窃他是一字不提。 因为附近富贵人家不少,反而,诸棠旻没带什么财物出来,又深居衙门里,来这里盗窃,可不是找错目标和迷路能说得通的。 小白对着书吏道:“记录好了吗?” “好……好了!”书吏哆嗦的放下笔,拿起证词的手还在轻微颤抖,如视催眠符般,快速的递给小白。 小白坦然的接过证词,扫了一眼,点点头起身道:“看好他。”说罢,便将证词送往后院,交给已经到了阁楼上侦查的南陇素。 南陇素虽然找到了钩锁留在房梁上的痕迹,但贼人潜入这里的意图还不明,现在看到证词,顿时有些发蒙。 老师傅就在旁边,扫了一眼证词后,便摇摇头,捏须道了一句:“麻烦啊,唉!” 小白道:“这种一面之词不可信,还需向大老爷言明。” 南陇素知道小白意有所指,想确定证词真假,就要审问诸棠旻的小妾,而且不能让她与新教官碰面,防止串供,说不得还需用上威逼利诱的手段,但她身份可不允许捕房这样干啊。 “你们看好她!”南陇素说完,拿着证词走了。 等她找到诸棠旻,交上证词,诸棠旻先前还是从容淡定的脸色,登时阴沉如水。 他的手开始颤抖,内心的愤怒让他险些忍不住,把证词撕得粉碎。 他这小妾,是初到威扬门应酬时,喝多了,在威扬令们安排下把这女子给睡了,当时她是位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生得又美艳,诸棠旻便直接将她纳了。 他也有过怀疑,认为此女是那些威扬令安排来的奸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因此他从未向此女透露过家事,也不会留下什么见不得人的证据被此女拿到。 因此她就算是奸细,诸棠旻也是无所谓的。 可这尼玛的不仅奸还奸,将他诸棠旻颜面置于何地? “嘭!”一声,诸棠旻重重一捶桌案,竟将桌面轰得粉碎,纷飞的木屑中,只听他怒声一吼:“把那贱人带来!” 南陇素没有应诺,而是提议:“目前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算上大人也仅有五个,他们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声……” “张”字还没说出,诸棠旻愤怒的打断她道:“哪有不透风的墙,对方如此轻易的潜入只怕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有人发现还不敢吭声呢,都在笑话我是吧!” “卑职绝不敢!”南陇素退后一步,抱歉躬身。 “审!”诸棠旻依旧愤怒:“我要亲自堂审,把此事相关的所有人带到大堂候审。” 南陇素没想到,诸棠旻居然要把事情闹大。 这有损的可不仅是他的颜面啊,还有诸棠家!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不对劲! 大老爷是故意给他们串供的机会,妾室只怕打死不承认了,那么就是新教官的一面之词,全是污蔑! 否则秘密审问妾室,她多半熬不住,如实招来。 按理说这更符合章程,毕竟她还不知道新教官招了多少,诸棠旻又知道多少。 堂审一开,那就是把事情摆明了说,妾室就能知道他们知道多少,自然挑对自己有利的说,最好就是污蔑。 而新教官潜入的真实目的,多半是归纳到盗窃,或偷腥不成。 可谁让人家是大老爷呢,身为属下还抓着不放,就给不给整个诸棠家颜面了。 南陇素的猜测很快得到验证。 狗男女被押到大堂时,男的还没什么,女的顿时哭哭啼啼的询问:“妾身犯了什么罪?老爷要这样狠心!” 诸棠旻哼了一声,便将她与身旁男子通奸一事怒喷出来,还愤怒的将证词揉成团,砸向妾室。 妾室惶恐不安的拿起证词打开一看,顿时梨花带雨的大叫:“冤枉啊老爷!妾身没有,妾身绝对没有啊,妾身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还请老爷为妾身做主啊!” 看到这一幕,小白心底不得不感叹一声:“老的辣!” 他以为诸棠旻这绿帽是摘不掉了,没想到,这厮将计就计,打开了天窗说瞎话。 这下好了,铁定诬告了。 诸棠旻内心对妾室再多恨,他也绝不敢损害了家族颜面! 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新教官这厮,别想出去了! 小妾的据理力争,口口都是绝没有被人侵害了身子,还想以死证清白,闹到最后,连太令夫人都亲自出来打圆场了,给妾室造了伪证。 “不愧是大家族的妹子,这城府,这气度,啧啧……要不是我掌握了真相,真要给她忽悠过去了。” 在场的,也就小白可以肯定两人奸情了。 别人都开始认定是新教官诬告。 即使有那么几个心底起疑的,也不敢挑战诸棠家的权威。 众人默不作声,看着大老爷听了夫人伪证,就将怒火转移到新教官身上,这新教官也识趣,一脸惶恐的讲述他是如何盗窃不成,被人追赶,认定衙门是对方不敢搜查的地方,于是逃了进来,等追他的人离开才逃走。 好嘛,一切都让他圆了过去! 看似有很多疑点,但其实这些疑点查不出真相。 不是悟出其中道道,不敢查。 毕竟明眼人只是少数人,就算大老爷命他们查,他们最多走个过场。 而另一类,如南陇素是肯定想一查到底的,但她能怎么查?带着新教官去指认盗窃哪家。 这盗窃的事,严冬时每天好几起,一个月堆积下来能有厚厚一本。 失窃家庭肯定把新教官当成盗窃他们家的贼人,以此索要赔款,往死里报损失。 有几人,肯放过这个敲竹杠的机会? 至于诬告,真实原因是他迫不得已,不把太令妾室带出来,而被捕房私下审问,指不定会问出什么。 谎话就是,他以为大老爷会私下审问,从而道出实情,再私下贿赂大老爷平息事件,毕竟他也算是官身,传出去影响不好,想官官相护,没想到大老爷如此刚正不阿,无惧流言蜚语,当堂审问,让他无所遁形。 “人啊!”小白心底哭笑不得的感慨:“是黑是白,到底还是人说的算啊!”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八章 一套不成再下一套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此过去,只是与太令妾室通奸成了诬告,但他潜入衙门,加上盗窃,还有待查验。 这件事,当然交给南陇素和小白。 不过这一次,审问的手段可就放开了! “小爷要让你知道,什么叫酷吏!”小白把玩着皮鞭,嘿嘿笑着来到教头身后。 “啪。” “啊!” 一甩皮鞭响,一声惨嚎起。 “说!你盗了谁家的东西。”小白故作恶狠狠的道。 “天黑,忘了!” “忘了!”小白一鞭甩出,惨嚎再度响起。 “记起来没有!” “没,没有,求大人,饶饶命啊!” “嘿,不老实交代还想让我饶你!”小白阴恻恻的一笑,然后便是一鞭,同时吼道:“你到底偷了什么东xz在哪了?” 教头吸口冷气道:“昂贵的首,首饰,全,全都卖了!” “卖给谁了?”小白问完,见对方迟疑,立刻又是“啪”的一鞭。 “啊!卖,卖给外城的小贩!” “小贩有几个钱能收昂贵饰品?我看你分明是在撒谎。”说完,小白这次是一阵快抽,打得他都出汗了,教头也疼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南陇素看不下去,也没阻止,反而让小白继续,自己出去透透气。 她对小白突然的狠辣毫不起疑,毕竟是干过班房的,这里三天两头就会上演一次,有时候一天好几次,一次好几人,小白早就习惯了,说不得他自己还去体验过一把,当然是动刑的一方。 当初安排小白来这,就是让他见识衙门最黑暗的角落,习惯这里的风采。 很多人被卡在这一关,宁愿不干,也不留在班房听哀嚎。 无疑,小白很合格的毕业了! 要是撒点盐,那就是优秀了。 小白打完后,看着奄奄一息的教头,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关好,事情没查明前别给他用药,一天只管一顿。” “是。”两名小吏立刻把教头解下来,拖到旁边的牢房里关押。 小白出了班房,见南陇素在不远处低头沉思,他走过去道:“那家伙死活不说清楚,我觉得他还有同伙,早上带回来的那些人有必要继续监视。” “嗯,我已经命人换班了。”南陇素岂会放过其余几位,只是没有证据把他们留下罢了,但监视早在教头被带回来时,她就安排下去了。 其实这些人已经不需要了。 诸棠旻玩的这一出,内奸全部掌握,他知道教头不可能透露其它消息,咬死盗窃不放,过不了几天事情就会过去,到时候再想办法把教头弄出来就行。 这完全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具体怎么操作,小白还是想和大前辈通通气。 等回到厢房,开门又是一股烟雾冒出来,小白都无语了。 他也不废话,进来关上门就道:“怎么搞?” “等会去看看诸棠旻在盘算什么。” “哦!也行。” 虽然大前辈的招数很多,但诸棠旻也不是简单货色,了解他的情报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他们在夜黑风高时,潜入后院阁楼,发现诸棠旻果然在与夫人吃过饭后,没有进入大夫人房间,而是上了楼,找那给他戴绿帽的小妾。 大夫人立刻遣散了三位仆人,自己到院中赏月,仿佛没有因今天的事情打搅了她的心情。 而阁楼上,没过多久谩骂就起了,并伴随拳脚交加的嘭嘭声。 “胆敢背着我偷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大老爷听奴婢解释啊,奴婢没有,没有啊大老爷……” 这打着打着,外门偷听的两人就觉得不对劲了。 随着一阵衣衫的撕扯声,开始还哀嚎的小妾,叫声逐渐的变了味。 “还敢说没有,正当我蠢笨不堪啊!你什么货色,老爷我会不知道,我给你偷,看你偷,就让你光溜溜的出去见一个偷一个,怎么不敢啦,你倒是出去偷啊,你这个贱货……” “啊!老爷饶命啊,老爷太厉害了,奴家承受不起啊!吃了老爷这等暴风骤雨,奴家哪还有力气去偷人啊,放过奴家吧,老爷,啊……” 小白看看石鸟。 石鸟叹气摇头。 “牛头癖啊这是!”小白用极低的声音道。 “环保罢了。”石鸟说完无趣的飞走了。 小白倒是饶有兴致的留下来,想听听有什么后续。 但很可惜,除了那变味的哀嚎,没啥有用的,折腾完,诸棠旻神清气爽的出来,就去和大夫人腻歪了。 “人渣啊。”小白鄙夷,但转念一想,兴许他们在讨论有用的呢,于是飘到他们附近,偷听良久,也没什么有用的。 只是诸棠旻的道歉和道谢,大夫人告诫他以后多加小心,便没有在言,都是诸棠旻在安抚。 等两人都回房了,小白才无趣的回到自己房中。 “怎么搞?”又是那句老话。 石鸟砸吧着牙签烟杆道:“奸细我已经知道是谁,但你无法证明。” “唉,可把教头和坚石忠捆绑又牵强了。”小白郁闷道。 “就算不牵强,以他身份,岂敢再跟坚石忠扯上关系,不过没关系,这件事不仅我们在想,九衙更想,他们必然知道了消息,如我所料不错,他们已经在盗窃一事上做手脚,明天一早就会来提人了。” “可坚石忠怎么办?”小白主要是给坚石忠洗白啊。 “诸棠旻不会轻易放人,教头也不敢去九衙……” “为啥?我是说这新教官怎么就不敢去九衙了?”去九衙可能被打,但在他这里就不会被他打了么! “九衙查的不是他,是想通过他查到诸棠旻头上,就算查不到,也要想办法给诸棠家抹黑,那么他们就会把通奸坐实,你没有的手段不代表九衙没有,真以为那教头怕你几鞭子么,你就算撒把盐他都不在乎,只是装成要死不活的样子罢了,但去了九衙,他是想死都不成,还很可能被看出他有所隐瞒,为此去查新兵营,和我们盯着的人,你说他怕不怕,我们手段温和,九衙可未必,同时被两个衙门盯上,九衙人才又多,再一联系坚石忠事件,很可能也是调查新兵营有关,你说这厮能讨得好了。” “哦,那么他肯定为了隐瞒新兵营的猫腻,从而屈打成招,同意通奸一事,给诸棠家抹黑也比新兵营被死盯不放要强。” 石鸟点头:“理是这个理,问题就是坚石忠还是要被带走,而你要做的就是让这件事提前,且就在今夜。” “今夜?”小白皱眉。 “嗯,等会儿你再去班房一趟,就说重理案子时发现蹊跷处,坚石忠派你调查过他,时候辞官,这事之前就有人知道,不唐突……” 石鸟没说完,小白就抢白道:“他要死活不认怎么办?” “打呗,让他恨你,他就会跟九衙说你和坚石忠一起调查户部内室事件。” 小白恍然:“也就是说,我审问他的时候,也要略微透漏一点我跟头查内室的事!” 石鸟点头。 小白想了想,起身道:“我这就去。”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二九章 措手不及 小白信心满满来到班房,对书吏道了一句:“我发现新的线索,要……” 没等他说完,书吏就道:“白哥要提审那个教头吧,他已经被提走了。” “提走了?谁?”小白有些发蒙。 书吏道:“九衙的人,说是有一件案子跟他们有关,这事大老爷也点头了。” “卧槽,这么快。”小白更加发蒙。 “卧槽?”书吏也有些发蒙,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小白追问。 书吏想也不想道:“没多久,一刻钟这样。” 一刻钟前小白才回到厢房,这才跟大前辈商量几句,人就没了! “咋搞,咋搞啊?”小白真的糊涂了。 回到厢房,把事情和石鸟一说,石鸟也有些意外道:“这么快,不对劲啊。” “也不算快了,堂审结束到现在,足够对方从这到九衙打两个来回了。” 石鸟琢磨后摇了摇头:“即使第一时间想好了计策,正常手续也要等到明天。” “为啥?”小白不解。 “威扬律记载,凡跨衙提审,需提前通报,得许可才能翌日提人,通报到许可中间,需要两个衙门案情整合,查是否有共通处,还考虑到是否要同堂会审。” “你怎么比我还清楚。”小白说着,从桌角厚厚一沓书籍中翻出了威扬律,很快就查到了大前辈说的律条,果然,跨衙审问是需要提前至少一天报备的,不是说拿就拿。 小白皱眉道:“难道说,来人是假冒的?” 石鸟砸吧口烟道:“应该是。” “这胆子也忒肥了吧,不怕被揭穿?” “你都不注意的事,衙门那些人更不会在意,听到九衙来拿人,又有公文手续,谁在意这些?我觉得他们只要穿着九衙服饰持令牌,都不用通报,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来到班房,区区一个小吏你觉得他敢按规章办事?耽误九衙大爷们的时间!” “这么说,他们确实能如入无人之地啊。” 石鸟点头道:“何况三房总管的位子还空着,现在十一衙是最松散的时刻,伪造证件来拿人,基本没人管,加之诸棠旻还在气头上,可别把大家当傻逼,瞧不出真奸假奸啊,更何况,衙门里还有奸细呢,他说已经通报大老爷,得到首肯,谁敢拦啊?” “这么说,这案子就到这里结束了?”小白不爽了,他问出这句话,就是想动强了。 石鸟道:“如果是假的,说明教头对他们很重要,也可以推测,他们此行成则带走,不成则灭口,一起死在这里案情也没法进展了,毕竟九衙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教头算是卷进来了。” 小白点头:“也是,他背后之人凭什么相信他会保守秘密?可能这次行动的人,又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雇佣势力,根本不知道教头的价值,咋办啊?动强?” “你可以去找诸棠旻,告诉他发现新线索,想去九衙提审教头。” “啊这……他会同意吗?教头要是被带走,也就是死无对证了啊,他肯定巴不得这厮被灭口呢。” “你傻啊,当他开了上帝视角,能瞬间确定九衙来人是真是假?要记住,人性中有一点是很难克服的,凡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如果不能毁掉,那就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眼皮底下。” “唉你厉害你厉害,你心理大师,就你聪明,别人都傻行了吧。”小白说完就郁闷的去找诸棠旻了。 心底不免嘀咕,不就是少动脑么,咱要动脑起来,也是很厉害的好吧! 诸棠旻被小白打搅,出来时脸色很不好。 “什么事。” “我想去九衙一趟,头……总管不在,只能请大老爷给我开手谕了。” “你去九衙干什么?”诸棠旻没好气问。 “我这夜怎么都睡不着,突然想起总管跟我查过那新教官,不过之后总管就不给我查了,而现在总管不在,多半因为这事……” “你等等。”诸棠旻很不耐烦的道:“你查你去班房啊,找我要什么手谕,这跟九衙有什么关系?” “呃……那个新教官,不是被大老爷放给九衙了吗?” 诸棠旻一愣,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把人交给九衙啊?” “呃……差不多两刻钟前啊,我去班房的时候,书吏跟我说九衙得到了大老爷许可,把人提走了。” 诸棠旻傻眼了。 小白也故作傻眼了。 两人相互对视良久,诸棠旻茫然醒悟道:“不好,快快快快,快把人给我带回来,不行,快叫人,叫多点人去追!” 说着,他就跑回房抓上衣服,连跟夫人一句解释都没有,火速跑出后院。 而这时候,小白已先一步来到前院,招呼值班的人。 “你怎么还在这!”诸棠旻出来看到小白才叫了五六个值班差役,顿时没好气道:“还不追!” “不是要叫多点人么?”小白这一下反而不急了,心底别提多乐呵了。 诸棠旻额头青筋暴跳,一对小角似乎都被火气撑大了一圈,整个人也是暴跳如雷的道:“你们几个先分开搜寻提走教头的人,我回头就带人追上,快啊!” “是!”小白拱手抱了一下拳,这才转身朝衙门外跑去,其余几个也纷纷跟出去,四散而开。 诸棠旻则在后面咆哮:“人呢?人呢?都死哪去了?都给我滚出来……” 不出片刻,整个十一衙是如临大敌,所有差役都从厢房里鱼贯而出,就连居住在十一衙不远处的南陇素,都被十一衙热火朝天的喧闹给惊醒了,起身到窗边一看,发现十一衙灯火通明,知道必有大事发生,忙抓上衣物,边穿边往九衙冲。 结果在半路就看到一小捕快提着灯笼寻找跑过。 “衙门发生什么事了?”南陇素忙冲着小捕快背影问。 小捕快一愣,回头看到南陇素站在巷口,便道:“啊是素姐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陇素催促问。 “好像是不久前,九衙的人把教头带走了。” “什么!”南陇素可没有小白那么大意,她对威扬律可是很熟悉的,教头就算在九衙区域犯了事,他们要提审也得后天,因为今天整个白天都没有九衙传来的消息,就算刚刚传来,也要等明天核对案情,报备完毕,后天才能提走人。 那现在提人的是谁啊?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二零三零章 追逐 血月当空照,却照不亮十一衙复杂街道的里黑暗。 一只小鸟划破天际,落在一栋五层的木塔顶,目光一扫,就发现了那潜行在黑暗小巷一行人。 然后它抬翅亮出一杆小旗,朝着那些人一挥。 远处,观察塔顶的小白坚持一幕,嘿嘿一笑,转过身就变得一脸肃穆的道:“这边这边,我看到有人影逃进前面巷子里了!” 后面零零散散,寻找痕迹或向路人打听的差役们,问询一蜂拥的涌了过来。 小白是艺高人胆大的拔出弯刀,率先冲入了小巷。 后面人见他如此慎重,也纷纷拔出刀,有些人还把灯笼给吹灭了。 石鸟此时从塔顶飞到小白前面,叼着牙签小烟杆道:“先胡乱绕一下。” “嘿。”小白立刻在大前辈指引下开始绕圈。 他不熟悉,可不代表后面的捕快们都不熟悉吧,这些街道,他们三天两头就巡逻一次,很快就看出小白在带他们转圈圈。 “你看到人了?”一个老捕快忽然冲到小白身后问。 小白头也不回的道:“进来前看到,进来后就没影了。” “那你懂不懂路啊?”老捕快没好气的问。 “呃……我也第一次来这里!只能瞎找了。” “娘的,不懂路你早说啊,还以为你清楚得很呢,都跟着你屁股在兜圈子!让开,跟着我。”说着,老捕快奔往前跑边道:“后面的,五人一组,每遇一岔道进五个排查,挨家挨户,都别给我放过了!” 小白听到老捕快的吩咐,担心人借机跑了,不过看到大前辈在上空优哉游哉的飞,也就知道人还在附近。 又兜兜转转两刻钟,老捕快已经带着几人来到另一条大街。 他皱着眉头扫视街上的少许路人时,小白则仰头看着大前辈,发现大前辈用翅膀指了指身后。 小白一愣,随后茫然回头,就见一道人影从左侧院子一跃跳进了右侧院墙内。 他一惊,忙拉拉老捕快道:“长兴老大,好快!” “看看看什么看?”老捕快没好气的回头,还没看清小白的脸,就看到一道身影飞跃在巷子里两面墙壁上。 “嘿!贼人休走!”说着,老捕快一步冲刺,踏墙而起,踩到院墙上一看,好家伙,右侧院子里已经有七八道身影在飞快奔行了。 老捕快忙拿出信号带一拉! “嗖”的一声破空之响,却没有如烟花般绽放,只是一束光冲向天际。 小白还眼巴巴的等了等,结果身边人都翻墙进院子了,他还在期待烟花爆炸呢! “难受,怎么不爆啊。”小白很失望的左踏右踩,两三下就翻进了右侧院子里,跟着捕快们追逐而去。 而收到信号的十一衙捕快们也蜂拥向这边。 正往城楼赶的南陇素,听到身后信号响起,猛然回头,皱眉望去。 “那边过去就是阴山了,难道他们想直接出城?” 她的推断是对方应该从最近的城墙逃往外城,因此她全速往这边赶,就算晚来一步,她也能追到外城,向外城的衙门发信号协助捉拿。 结果截然相反,人家是要直接逃往城外。 她气得跺跺脚,又火速折返回去,且一路是遇墙翻墙,好不容易跑到先前石鸟落脚的五层木塔上,眯眼眺望,血月之下,便见到细微的一串人影如蛇般一起一伏,越过一面面墙壁,而周遭不少捕快和差役也提着灯笼聚向那边。 “不好了,再过去就是阴山城楼了!” 阴山城楼早已经封死,没有兵卒罢手,甚至都不需要站岗的,因为在阴山悬崖上,可是有一个瞭望塔的,在那里可以俯瞰城外数十里之地,真有敌袭很难瞒过瞭望塔,不过现在是灯下黑,瞭望塔可观察不到他们这里,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这是他们的职责,又不是上层的职责。 突然,南陇素看到一队灯笼大队,料定是太令大老爷的亲率的队伍,便忙跳下木塔,追了上去。 而此刻前方队伍,为首的老捕快长兴汗,刚刚跃起,身后的小白就急叫一声:“小心啊!” 可晚了,虽然长兴汗跃上的楼顶没有人埋伏,但是,这里是阴山啊,这里很多建筑都荒了,年久失修,长兴汗这一脚下去,楼顶就被他轰然砸出一个大洞。 “呸呸呸!他娘的。”长兴汗骂咧咧的吐了几口唾沫,也不从门窗冲出去了,带着滚滚烟尘,直接撞破了一面墙壁,冲到外面正好看到一个身穿九衙服饰的捕快一跃而起,消失在墙背后。 “追!” 长兴汗怒叫一声,几步冲刺,便跟着九衙捕快的身影就跃了过去,结果人还在半空,就听到了几声细密的破空声,他脸色一变,早已拔出的弯刀一阵狂舞,顿时火花四射,数根箭矢被他格挡开来,但仍被一根射中大腿,疼得他刚落在地面,一个站不稳就单膝跪了下来。 前面的九衙捕快可没有冲来补刀的意思,一个个快速的翻过了另一面墙,就此逃之夭夭。 “长兴老大!”后续赶来的捕快想要去搀扶长兴汗,却被他一把推开,怒道:“给我追,别管我!” “是!” 捕快们再次追去。 小白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发现长兴汗直接拔出了箭矢,顿时大腿一道血箭溅起,显然是扎穿了大动脉了,不由无奈一叹:“真是铁塔般的汉子。” “长兴老大,用我这药。”说着,小白朝后面抛了一个药瓶,被长兴汗一把接住,也不考虑这是什么药,打开后发现是药粉,立刻就撕开伤口外的裤子,抓一把药粉往伤口一拍。 “嘶!”长兴汗浑身一颤,一阵哆嗦后,竟发现伤口不流血了! “神了!”长兴汗受到的刀伤多了,能这么快止血的药散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他兴奋的还想追时,一起身,顿时又跪下了,然后刚刚止血的伤口竟又溅出了血水。 这下,即使他不知道大动脉,也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了,怕是不能再追! 又用了一把药,再次止血后,长兴汗正懊恼时,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吓了他一跳,幸好这次伤口没又开。 “汗大哥!”来者竟是南陇素,这速度,只怕十一衙里没人能比了! 就算是太令诸棠旻,拥有乙士实力的他,距离这里还有一里多的直线距离。 倒不是南陇素实力比诸棠旻强,而是诸棠旻现在多少反应过来了,带走教头的人明显不是九衙的,因此他丝毫不慌,否则早就追上长兴汗他们了。 不过南陇素因为上次让杀害前教头的贼子逃走,这半年里苦练身法,进步很大,这才能从最远距离领先后面队伍追到最前线。 “是南陇啊,吓我一跳,你也快追啊,我伤到腿了,唉!”长兴汗懊恼道。 南陇素看了一眼长兴汗的大腿,再看旁边的弩矢,不由一愣道:“他们有军器!” 长兴汗闻言也一愣,继而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顿时血水迸溅,他疼的又抓了一把药粉敷到伤口上,然后懊恼道:“我怎么忽略这么重要的事啊,不好,忘了提醒他们了……” 《仙木奇缘》 “汗大哥都这样了,他们肯定知道,会小心的,我这便去。”说完,南陇素立刻冲刺几步,一跃而起,转眼消失不见。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二零三一章 血月下的杀戮 真假捕快的先后闯入,让阴山街的居民惊异同时,也麻利的躲避起来。 他们欺软怕硬惯了,遇到强硬的捕快,根本没有打交道的想法,迅速的吹灯拔蜡,躲入各家密室中,导致一路上,追逐的两帮人如入鬼城。 失去灯火的光芒,不仅没有漆黑,反而促使血月光霞越发的明亮,每人身上都仿佛附着了一层暗红的轻纱。 突然,血月下宛如奏响了古琴的悲鸣。 刚追逐到巷口的捕快们闻听此声就知道不妙,那是军弩的弓弦之音! “嗖嗖嗖……” 弩矢的破空声此起彼伏,后方追逐的六七人几乎同时左右飞扑,斜后翻滚,一下就四散而开,藏在巷口外的左右墙壁后。 一名捕快二话不说,跃起就想翻过墙壁,结果人还在半空就被箭矢射落。 众捕快一看,竟命中了头部。 “对方军器太厉害,别翻墙,你们几个从院外绕过去,我试一下能否正面突破。”一名捕快说话间已脱下外套,往外猛的一甩,在“嗖嗖”几声中,外套还在半空就被一根箭矢贯穿,捕快这时才从掩体后冲出,可没给他投出匕首的机会,又一根箭矢穿入他眉心。 “我靠!” 小白都没料到,对方时机把握得这么精准。 左右无人,都绕道追去了,小白想了想,叹了一声,突然从墙后跳出,冲向巷内。 一支箭矢破空袭来,小白踏墙跃起避过致命箭矢的同时,脚尖挑起一块瓦片凌空一踢,巧劲裹挟瓦片打着旋飞向放暗箭的假捕快。 假捕快仓促下抬起军弩格挡。 瓦片击中军弩爆碎而开,细碎的碎片如暴雨梨花,打了假捕快满脸。 假捕快痛呼一声,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小白已冲到近前手起刀落,带起的一抹血花还没落在地上,人已从假捕快身侧略过,还带着鲜血的刀刃甩到身前,顿时就被另一根箭矢击得火花迸射。 这根被格挡开的箭矢刚旋转上天,小白已紧随箭矢跃起丈许高,在箭矢刚刚脱力,即将落下时,他迅速一手抓住,便甩手掷向巷子尽头另一名放暗箭的家伙。 此人也只来得避开要害,在被箭矢射中手臂时,脑袋也被小白一招落身斩劈成两半。 甩掉刀上血,小白再度正面突破。 然而对方只留下了两人拖延,其余人早没影了。 小白仰头,看着石鸟翅膀所指,立刻追去。 他消失良久后,南陇素才出现在巷子口,看着两具同僚尸体,再扫了一眼巷子里两具尸体,她能想到这短暂的激烈交锋有多凶险,心下更加急切。 距离阴山城楼已经不远,不然对方在城外准备了坐骑,他们只能无功而返了。 “该死!” 前面奔逃的假捕快们被越追越紧,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他们没有直线逃离,就是想通过复杂的地形将十一衙的捕快甩开,可没想到,尽全在浪费时间,后面的家伙根本就甩不开。 直接冲到城外更没机会,因为他们压根没在阴山城楼外准备坐骑,外面一马平川,要逃到百里之外才有一些起伏的山势可躲藏,这百里间,对方有足够时间调动坐骑,何况对方又不是没高手。 “会不会是那只鸟啊,老早我就看到它了!” “鸟?” 假捕快们回头抬眼望去,果真见到一只鸟在上空飞来飞去。 “把它射下来。” “是!” 眨眼间,箭矢穿空,一根接一根的射向石鸟,却皆被石鸟轻描淡写的躲开了。 “这小东西,成精了不成?” 左右不过百步距离,别说鸟了,随便抛一枚钱币他们都能命中。 一波箭矢没能将石鸟击落,反倒像是激怒了这小家伙,既然一个俯冲,在几人惊异目光中飞到一名假捕快头顶就开始猛啄! 不论这假捕快怎么摆头,挥手打抓,就是碰不到石鸟,转眼间就被啄得满头是血。 众人愕然,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猛。 眼看那命假捕快要被活活啄死,身边一名假捕快脱下衣服就朝石鸟一罩,石鸟却借机快速飞走。 “行了,别管它了,快走!” 他们这一耽搁,捕快们已经杀到。 假捕快不敢恋战,想且战且退。 可他们面对的是小白啊! 小白最先杀到,连躲过两波箭矢,冲到近前,手中刀光在血月下划出一抹猩红,一名持刀格挡的假捕快手腕登时从手臂上脱离,连带着刀跌落在地。 血水迸溅间,小白手中刀光连闪,断掉手掌的假捕快身体一震狂抖,却还在激活冥纹,使皮肤变得粗糙如石木,不停朝小白扑去,同时嘴里咬牙切齿道:“你们快走!” 他在用生命挡住小白去路。 “命可真硬。” 这厮,足足被他砍了一百三十八刀才倒下。 其余人则早已经逃得一干二净。 小白也没有急着去追了,再这样杀下去,都让他给解决了。 反正,这时候的南陇素也赶到了。 小白虽然感到了疲惫,但还是装成脱力状,靠着墙壁,疲惫双眼看着从半空落下的南陇素。 小白指了指阴山城楼的方向,有气无力道:“他们翻墙逃了。” 南陇素扫了一眼地上尸体,就知道小白遭遇了什么。 强化皮肉的冥纹可是很难杀死的,小白能跟他拼到现在,已经让她很惊讶,不过见尸体的右手被砍断,也不意外了。 多半是与其他捕快联手重创此人,留下小白阻挡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 “你没没力气了,再追太危险,后面的交给我们。”南陇素说完便翻过一道墙消失不见。 小白叹了一声,向巷子外走去。 今夜,他这个小捕快,只能追到这里了。 剩下的,就交给悲白发了! 在给后续几波人指明方向后,小白就远离了追击路线,消失不久,换了容颜的他在斗篷怪掩护中,飞到悬崖上望着阴山街道的追逐状况。 对方距离城楼已经不足一里,但就这一里地,却成了他们难以逾越的鸿沟。 先有几名捕快纠缠,又有南陇素和三位捕头先后赶到,而对方只剩下五人,还加上被小白折磨过一阵的教头,怎么打,都是输定了。 “看来不用我出场了。”小白笑道。 “未必。”不远处的石鸟望向悬崖上方。 小白一愣,也向上望,顿见不知何时,悬崖顶的边缘,已经站了一排黑衣人!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三二章 扫雪老者 “什么人啊这是?”小白好奇问道。 石鸟道:“什么人不知道,但一个都不能留。” “大前辈你这就……我都很久没有这么重的杀心了。”小白笑道。 石鸟语气依旧淡然:“既然你用了悲白发,就该考虑走两条线。” 小白用悲白发这笔名出书,迟早会引来幽冥异人的关注,想查悲白发的人肯定越来越多,那么这一批,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干掉了! 小白想了想,也确实,这些人的死必然会推到悲白发的头上,跟晨梦白怎么都扯不上边。 而悲白发来无影去无踪,让他们查去吧。 念及此,小白飘到崖顶,飞到黑衣人上方,双掌紫金萦绕,一个个小黑点凭空浮现。 黑衣人们听到头顶传来虫群煽动翅膀的声音,不由一愣,仰头望去,顿见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凌空而立的诡异青年。 只一眼,就让他们不寒而栗。 因为这青年周身不断有飞虫劈空浮现,只是一转眼,已形成巨大虫云遮天蔽月。 这是什么人? 阴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阴山街一角落,曾经小白问过路的扫雪老头,仰头看着崖顶的目光满是骇然。 “幻神通,万兽天临!这……怎么可能?” 黑衣人还在吃惊时,青年周身小黑点突然蜂拥而来。 黑衣人们齐齐变色,全部激发冥纹,并四散而逃。 可虫云如奔流的江水扑将而下,散开成无数水花,滚滚吞没了所有黑衣人。 转眼间,这些人别说血肉,连衣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情要大呀!”老者见此,深知不妙了! 不论谁派来的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这里,肯定会引起帝都强者的高度重视,那时候阴山还有太平日子吗? 有! 但他绝对没有! “唉,找另一个落脚处吧。”老者长叹一声,突然就消失在了院落中。 石鸟斜眸看了下面一眼,随后煽动翅膀飞走了。 这候17**om*章汜。当扫雪老者在屋里收拾东西时,打包的双手动作一僵,扭头看着落在窗户上的石鸟。 他见过这小家伙,原以为是傀儡术,可现在他不敢这样认为了。 石鸟虽然全身木讷,但唯独双眼,仿佛有一种玄奥的神采,这不是机关傀儡术能造出来的,而是灵魂的力量隐藏在双眼之中。 “唉。”老者叹道:“我不过是一个躲避是非的老头子,阁下何必为难?” “只是打听点事。”石鸟用两根翅膀上的石木羽毛,抓着牙签似的小烟杆,一边转动一边问:“知道异人吗?异域之人,也叫异界之人。” 老者点头,道:“老夫便是。” “够坦白啊。”石鸟赞道。 “你们,不也是吗。”老者反问。 “这倒不假,不过我们没你这么有闲情逸致,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九州散落的神迹,你有什么线索吗?” “九州神迹!”老者迟疑片刻,道:“相传西冥曾与一座岛合并,此岛融入西冥后成为一座山,山下有一石碑,此石碑在孤岛时期就已存在,名曰昆仑,不知可算?” 石鸟摇头:“那是遗迹,不算神迹。” 这个线索他早有了,那昆仑也只是半壁昆仑罢了,何况老爷子目的就是那,他目前不用操心。 老者想了想,道:“记得听说,昆仑山上曾有一块凌云石,不知可算?” “没有线索就别说。”石鸟干脆道。 老者说的凌云石,乃是凌云钟乳,在九州传说中,此物吸收天地精华,每百年凝聚一滴圣水,瑶池水经圣水炼化会化作云海,云海之上可建宫阙,那便是瑶池仙境的一重天。 这确实是神迹,问题是不知被谁取走,至今没有消息。 老者再想了想,道:“你既然来东都,那应该是觉得此地有九州神迹,不过老夫实在没听闻过,老夫来此也不过十年……” 这老头讲述自己在寻找隐居地时,遇到阴山的人在收人,于是他便加入了,到这里冬季扫雪,夏季扫叶,十年来从未离开过阴山街区。 是真是假,张天流都无所谓,只道:“神辉殿你一点不了解?” “那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东西。”老者很肯定的道:“神辉殿存在悠久,南民移居来此不久,就在这东冥山顶修建了神庙。” 老者突然就给张天流科普历史。 说啥神辉殿存在悠久,从东冥有异族人类开始就有了,逐步发展成了这样,而非有了神迹,才建的神庙。 张天流也查过东冥历史,确实如老者所言,当初这里并没有如此辉煌,只因古时东冥猛兽横行,东冥山半山之上皆陡峭,猛兽上不得,故而很多人选择在这里落户,久而久之,人多了,不断往下扩建,才有了这座东冥帝都。 而附近曾是原始森林,因为过度砍伐,水土流失,特别是没有山泉流向的南面,也就是阴山城楼之外,成了大片废土,种植都难。 有人考虑过引水,但东冥山水之源就那么多,其余三面都不够分,只能放弃南面。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因为他们是从南冥迁移过来,南冥战乱不断,若攻打东冥必从南面这个路口,东西两面不是海,就是山。 没有丛林做掩护,在东冥山上能看到南方百里之外情况。 当然如今,东冥强大了,南方已经有十几座城池连成了防守战线,不用担心南冥突然杀到。 这一个书面,一个聪明人的看法,张天流都有了解,但他不信! 只听他道:“我看过有关东冥与南冥诸国的最后一场战争,本该被困死的东冥,突然天降陨火,摧毁了南冥诸国的联军,虽然之后没有多少记载,但我认为,这南部的森林,就是让这场火给烧没的。” 老者摇头笑道:“传说而已,南部地势较高,南冥引水入海,切断了水源后,南部森林自然不伐而空,何况真有陨火,南部如何这般平坦,再说,陨火也未必跟九州神迹有关吧。” 制大制枭。老者说的也没错,张天流这些不过是猜测。 他也没较真,这不过是套话而已。 于是他道:“你似乎,有意想证明,东冥没神迹。” 老者一愣。 石鸟继续道:“你要真是不想惹麻烦,不会以这种方式将话题引向死胡同,而该在我问没有线索就别说时,你就会选择沉默,或说爱莫能助,偏偏,跟我扯什么东冥历史,你来这里十年,但你知道我来这里几年了吗,你不知道,却认定我是刚来的,不过这无所谓,倒是你这引向死胡同的伎俩,很有所谓!”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零三三章 可惜啊 老者长长一叹,继续开始打包,浑浊老眼看着一件件过手的物品,喃喃道:“就算有神迹又如何?难道就一定是你九州的,他界神迹你就能保证不动心?” 老者轻蔑一笑,将打包好的包袱挂到肩上,望着窗前石鸟道:“来这里的,都说寻找各界至宝,待他界至宝落入自己手里时,却没有归还之心,谁能抢到就是谁的,不论它曾经属于谁,即使毁掉也不便宜任何人,老夫可有说错?” “狭隘心态。”石鸟没有否定。 “呵呵,强者不需要至宝弥补实力上的不足,而是自己去克服,可这世上的强者太少,至宝的诱惑是绝大多数人无法抵抗的,我能理解他们,老夫也曾如此,直至我界至宝在我面前毁灭时,我放弃了我的使命,只要至宝安好,不论在谁手里都无所谓,拼了命夺回去,它的命运也不会有改变,反而这里的人更需要它的光辉抚慰心灵。” 老者说完就向外走。 张天流没有留住他,这个人跟他们一样,只是很久之前就放弃了。 或许是谎言,但这无所谓。 若是同道中人,他也无法确定张天流说的是真是假。 只有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彼此才能洞悉对方内心。 张天流却肯定,不会再见了。 就如雾山那帮应天之人,除非张天流刻意寻找,否则他出现的地方,这些人是唯恐避之不及。 张天流和小白,无疑成了老者眼里的丧门星。 等张天流控制石鸟回到小白身边时,小白好奇道:“上哪了?” “跟扫雪老头聊了聊。”石鸟随口道。 “呃……也是,感觉他有些不简单,问出啥没?”小白好奇问。 “神辉殿上空的光顶,应该是老头曾经世界的神迹。” “头顶那玩意是别国,额不对,是别的世界神迹?”小白知道幽冥有很多世界的遗迹,但神迹是极少数的,即使有人得到也会藏得好好的,光明正大亮出来显摆,几乎没有。 “无所谓了,别人的东西,我没兴趣。” 小白没好气道:“自己的东西,我看你也没兴趣吧。” 小白知道大前辈如果真用心找,不会拖延这么久,他来幽冥找东西是次要的,首要的还是符文。 石鸟却否定道:“可不要以为我怠慢,如果你没做好准备就发生了冲突,对方把神迹毁了怎么办?” “有这么容易吗?”小白琢磨道。 “我们来这里变得弱小,神迹到这里也一样,远没有在无边海发挥的威力大,那老头如果没撒谎,他亲眼看到他世界的神迹被毁,而我所得到的酆都,想要毁了它,对我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这尼玛就是人质啊。”小白难受道。 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种事。 “所以啊,不要暴露你的意图。”石鸟劝道。 “靠,晚啦!我这身份完全就是一个异人做派。” “啥异人做派啊,异人有像你这么重的杀戮心么。”石鸟鄙夷道。 “滚,特么谁说一个不留的。”小白狠狠鄙视石鸟一番。 “开玩笑嘛,比你杀戮心重的人可太多了。” “那是当然。”小白自得道:“就像你复活的那批异人,也就他们能力低下,要有我这么强,人家还跟你玩键盘?早特么直接开大了。” 两人闲扯间,下方厮杀已经接近尾声,教头已经被南陇素制服,只有两个人还在拼命,显然是不想活了,要战斗到死。 捕快们可没惯着他们,一路追捕,他们是伤亡了十几人,个个憋着一股火气,反而担心这些人突然投降呢。 “南陇便厉害了。”石鸟道。 “嗯,我都怀疑,上次她隐藏了实力,可能跟这些人是一伙的。”小白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至于,她是找人在脚跟刺纹了。”石鸟洞悉一切。 “哦,说起来,我也可以找人刺纹啊。”说完,小白双眼放光的盯着石鸟。 放着这么一个大师不要,找本土那些垃圾刺,脑袋得多秀逗才能干出来! 石鸟知他心思,道:“等你想好刺什么,再搞到好材料再说。” 小白想了想,突然提议道:“要不然,你在这里开一间冥纹店,这里阴山环境就能改善了。” “想多了你。”石鸟没好气道:“没这时间。” “练手啊。”小白劝道。 “我不需要。” 他可是适者体,哪用得着练手。 “要不收两个徒弟,传授一二?” “徒弟,呵呵。”石鸟口气很欠揍的道:“别说一二,哪怕有我千分之一成,足够他们成为全国举足轻重的冥纹师,你觉得那个时候,他们还会有闲情逸致,帮助这里的贫民刺纹?” “也是哦。”小白丝毫没觉得大前辈在说大话。 幽冥的冥纹技术虽然很高,但寿命问题,注定无法与张天流媲美。 何况张天流要做的,那必然是私人订制,那能是目前普遍的量产方式能比的,他们技术再好,也只是处理不同体型的刺纹,这里面还要涉及到刺纹的覆盖程度,不单纯是皮面,还有血肉,骨骼,筋脉,内脏等等,小白通过书籍,了解到最顶级的冥纹师,也只能将冥纹功效发挥到九成,普通冥纹师一般在五成左右。 而大前辈,小白毫不怀疑,他能做到完美。 因为做不到完美,就没有传送阵这东西了! 那可是在混沌上刺纹! 混沌变化无穷,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而人体,对大前辈而言就跟石刻没区别。 这只是技术层面,还有用料,以及对冥纹的搭配,宿主的身体状态,未来提升可能,大前辈能做到一条龙。 而这里的冥纹师还要分两三种,一种刺纹技术高,但不会挑材料,更不会涉及冥纹,通常拿冥纹典籍里大路货来用,第二种,则是研究各种冥纹图谱和材料,但不会刺纹,第三种,勉强算两种精通。 而大前辈可不尽这些拿手,包括材料的种植环境,成品优劣,筛选,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还是岁月问题啊,如果这里的人能活一万年,必然有比肩,甚至超远大前辈的人物,匆匆数百年还是太短了。 小白其实想多了。 光岁月是不够的。 还有专注,张天流在这方面花费的时间太恐怖,别说万年,十万年都很难有人企及。 这世界不缺乏病态,但病态的人世界又很狭隘,容不下太多东西,既病态又要内心广阔,可容万物,还要活得长久,凤毛麟角都不好形容。 “可惜啊,太可惜了,你说你要来,咱们很快就能登顶了!”小白想利用大前辈技术,进入重重门里,调查九州神迹。 “真这么干,人家更要小心咱了。” “人家注意力不在你身上,我们怎么好行动。”小白笑道。 “以后再说吧。”石鸟对此兴致缺缺。 走到聚光灯下,要面对的麻烦太多,就像现在的小白,为了一个坚石忠,既想帮他摆脱困境,又担心没法回到曾经的关系。 张天流早没了这种扭捏的心思,可人类情感又不知这一点,这玩意还是无孔不入的,不经意间就会控制你的思维,做出一些傻事!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三四章 话术 小白先一步回到衙门,等了小半个时辰,诸棠旻才带着人赶回,没有堂审,但密审岂能少得了! 密审的人不多,小白没资格,只有以诸棠旻和四名捕头,连书吏都不要,负责记录的是南陇素。 当然动刑少不了了。 这些异族的逼问手段,别说小白了,连一同偷看的张天流都大开眼界! 与他们动刑的手段相比,小白的小皮鞭简直是马杀鸡。 “喜欢研究酷刑的老朱来了,只怕都要叹服啊。”石鸟感慨。 小白深有同感。 他一直觉得,最残忍的莫过于凌迟。 但这里的,不仅玩凌迟,还玩涮羊肉! 先给教头喂一颗药,让其神清气足,如获新生般充满旺盛的经历,然后再喂两只吃了后会发狂的毒虫,这种毒虫名为饿鬼虫,一旦被此虫寄生,人就会变成饿鬼般吃个不停,即使喂饱了肚子里的虫也不会停下,直至活活把自己撑死。 小白记得陆陟研究过这玩意,并不是饿鬼虫进入人体吃东西,它其实胃口很小,但它释放的毒素会侵入大脑,让其不断觅食,直至撑死自己,而饿鬼虫就会在尸体里虫卵,它的幼虫喜食腐肉,特别是腐烂的内脏。 其实只要提取饿鬼虫的毒素效果会更好,直接喂食毒虫,到毒发是有一段过程的,因为只有母虫会有毒,且在受孕后,通常它是受孕后趁着生物沉睡钻入口鼻或肛肠,从释放毒素到毒发往往需要好几天。 这段过程,宿主的胃口会逐渐变大,神志逐渐不清,直至疯狂,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会吃,直到把自己吃死。 而从后脊注入毒素则能在顷刻间让其毒发。 他们现在是动刑,自然不会让其瞬间毒发,那还怎么审问。 教头如果之前妥协,自然没有现在的涮羊肉了。 可惜他嘴硬。 诸棠旻只好下令,让捕头割下他一块肉放入滚水中煮一煮,让教头自己的肉香去勾动他的食欲。 食欲越强,毒发时间越短。 其实在受孕的母虫如口后,它就释放毒素了,而教头也中毒了,只是很轻微,食欲会加剧这种效果。 “吃自己可是犯法的呀,招了吧小贼。”小白苦笑道。 “应该弄点蘸料。”石鸟道。 “我靠,你也太狠了吧。”小白小声的嘟囔一句,又道:“我喜欢麻辣口味的蘸料。” 说完还咂咂嘴,心里有点想念莫老板了。 教头很快被自己的肉香勾引得腹中嗷嗷叫,然而他理智没有迷糊,反而很清醒,正是之前被喂下的醒脑药发挥了作用。 诸棠旻他们就是要让这教头清醒,又不受控制的吃下自己的肉! 这个过程会让他的人格分裂,一个拥有清醒认知,一个被原始欲望所支配。 谁能占据上风,拿下身体控制权,不言而喻。 “这厮,连下半身都控制不了,怎么能抵挡这种诱惑。”小白现在还在纠结教头和诸棠旻小妾偷情时,没有透漏多少情报了。 他单纯就是管不住下半身,来这里谁娘们的,根本没有交流情报的意思。 而饥饿,可以说是最恐怖的! 天天吃饱的人,无法想象易子而食的恐怖场景。 小白虽也没见识过,但他见过更牛逼的,那还是他有一次实在无聊,不知去哪玩,就询问了大前辈无垠传送阵的号码,带着白螣去长长见识,然后两个小家伙恶心得几天没食欲。 那简直就是饿鬼地狱啊!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教头就撑不住了! 他的精神明明很清醒,可身体却近若癫狂,目眦欲裂,嘴巴大张到嘴角撕裂,满口哈喇子混着血水不停的流,全身也在不停挣扎,妄图挣脱束缚扑过去吃下自己的肉。 即使如此,他尚存的理智还是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我……说……” 诸棠旻挥手,让捕头退后。 捕头不仅退后,还把教头的肉片仍如滚水中。 没了明显的肉香,教头情况稍微好了些,他喘着粗气道:“是我杀了前新兵营教头……啊……给我,把吃的给我……” 番茄 刚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癫狂了! 诸棠旻一摆手,拿命捕头一步上前,往教头撕裂的嘴里扔了一颗药。 就算是致死的毒药,这教头也会吃得津津有味。 可惜只是上吐下泻的药丸。 母虫就此被他吐了出来,好似蝉蛹般在地面一滩呕吐物中轻微蠕动。 没了毒素供给,教头的清醒意识逐渐占据了身体。 但这次他没想着欺骗这些人,刚才什么滋味,也只有他深刻体会到了。 “你为什么杀他?”南陇素神色淡定的问。 “这丫头也是狠人啊!”石鸟道。 “那是,素姐对自己人有多好,对敌人就有多狠哦!”小白笑道。 教头喘着粗气道:“因为他供奉垄羊神。” 众人眉头一皱。 教头继续道:“知道你们不信,毕竟我只要向你们透露,他不死也要脱层皮,我又何必杀他,你们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上头叫你们禁,你们就禁,原因也是上面人给的,但这原因是真是假,你们根本不在乎,不过,我杀他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他背弃了他的信仰,还居然胆敢捣毁垄羊神龛,我知道他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你们查得太紧,可这样的背叛我无法忍!” “这么说,你也供奉垄羊神。”诸棠旻问。 “没错,我是垄羊神最忠诚的仆人……” “这厮撒谎。”石鸟道。 小白点头:“忠诚还会透露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石鸟又道:“他透露未必不是忠诚,只是在告诉别人我为谁办事而已,而这个谁如果不是人,那么说了就等于没说,就好像姓关的杀掉姓孙的,说给自己祖宗报仇一样,真实动机,背后之人啥都没透露。” “那是啥。”小白疑惑。 教头开始说垄羊神如何如何恩泽万民,他对垄羊神的敬仰又如何如何等,确实一点没透露真实目的,更甭提谁指使了。 石鸟道:“问题在垄羊神,如果它有更好的宣传语,能让人以死捍卫信仰,你觉得它会被打压禁止吗,真正利民的信仰,绝不会教你不劳而获,这样的信仰也换不来以死捍卫。” “我也没错啊。”小白感觉大前辈就是兜了一个圈子罢了。 “问题的角度不同,发展也会不同,你的看法和屋内人看法一致,印象里的第一疑点会放在忠诚上,觉得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如果他们揪住这一点不放……” 说到这,屋内的诸棠旻已经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背叛信仰?这就是你的忠诚?” 小白顿时一脸哭笑不得的看向石鸟。 石鸟也懒得说了。 “呵呵,承认是垄羊神信徒怎能叫背叛?前教头才是背叛,我为我神除去叛徒,死而无怨。” 南陇素问:“那些冒充九衙来救你的人,都是邪教信徒?” “垄羊神不是邪教!”教头突然目眦欲裂的冲南陇素咆哮起来:“你这丫头懂什么,垄羊神是真神,是东冥第一神,没有垄羊神的献身,哪有现在的你,你不思回报,还敢污蔑……” “演的真好。”石鸟赞许道。 “这也是假的?”小白惊讶,他都当真了都。 石鸟抽了两口,却是没有烟气出来,只有小白能听到的轻微语气:“完美掌握了话题主动,这样下去,屋内人都会被他牵着走,直至整个案件被圈死,在这圈里的他们看不到真相,何况人有惰性,即使看破,也因不在其位不敢谋其政,深究下去指不定会引来灾祸,种种因素会驱使现在的他们,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罢了。”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三五章 皆大欢喜的背后 如张天流所料,教头已经完全掌握了话题主动权,整个屋子里的人,把他的故事当成了真实记录下来,反复揣摩,妄图解开这个故事的疑点,可越想越发现,它很合理,动机与目的完美的符合了垄羊神信徒的身份。 却没有意识到,如果他不是垄羊神的信徒呢!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推翻。 可不是,那么他又是谁? 这个人潜入过衙门,这看似是一个破绽。 然而,就连这个破绽居然都能圆,且不用他回答,自有一名教头道:“你潜入衙门的目的,是为了毁掉垄羊神信徒名单吧。” 教头无奈的回答道:“可惜没找到。” 南陇素问:“你到新兵营,也是为了传播信仰吧。” 会到新兵营的人基本都是社会底层,大字都不识一个,其中绝大多数又懒惰成性,欺负新人,压榨小贩,信仰垄羊神可不劳而获,这可太对他们的胃口了。 南陇素便自然联想到这一块。 然而教头却轻蔑笑道:“哼,没有。” 这话谁信? 身边有个明白鸟的小白,都很难不信。 “他要的就是不信,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当你们猜测这句话的真实性时,就把自己陷进去了。” 小白郁闷道:“那真的是什么?” 石鸟讥笑道:“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以自己的恶念去揣摩人性的黑暗,你千万别这样想,你把他当真的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等他斩首,这件事也便就此结束了,过度纠结,迟早有一天变成我。” “你这样说让我更难受,他说的要是假的,我还信以为真,我不就成傻逼了么。” 石鸟笑道:“感情还是我的错咯。” “当然了,没听说,骗皇帝的人高枕无忧,揭穿皇帝受骗的人反而掉了脑袋么,本来好好活在谎言里,你非要揪他出来说他傻,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杀当然把你做掉了,我就这样让你坑了……额,也不算坑,该是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事实!嗯,这解释不错,回头写里,剧情嘛,要说你也不会和外人道这些,对了,前传,穿插一个你曾经的故事,当时你还很天真,妄图点醒某国王,然后引来杀身之祸,从此开始浪迹天涯,遇到了我们……” 小白构思间,班房里基本定案了。 在教头完全掌控下,他成了垄羊神信徒,因前教头背叛垄羊神遭他杀害,在十一衙全力调查邪教信徒时,他冒死潜入十一衙妄图捣毁邪教徒名册,失败后,其留下痕迹被精明的衙门捕快们发现,逐步追查到他头上,后引发邪教徒冒充九衙捕快解救他,太令诸棠旻闻听此事立觉蹊跷,亲率捕房追捕邪教徒,捕房差役大发神威,耗时不到一个时辰将这伙邪教徒一网打尽云云…… “皆大欢喜啊!真是皆大欢喜。”石鸟讥讽一笑,煽动翅膀飞走了。 小白继续留下,他看这厮怎么收场。 毕竟案子是定下了,罪名杀人,又是邪教分子,他是必死无疑了。 不过,衙门就会让他这么容易死? 他背后有谁,又知道多少邪教同伙,这些,或许能换他一命。 然而教头嘴很硬,嘴里不断念着自己是垄羊神最忠实的仆人,他誓死不会透露任何一位教徒的身份。 看着他激动、兴奋的绝望嘶吼,屋内的人没有再动刑。 打击邪教徒不是一两天了,这些人,硬得很! 看到这里,小白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联系到大前辈曾给他科普礼与文化的重要性,从这一点来推测,垄羊神的教义有严重的bug。 虽说,它很容易成为吃不饱饭之人的信仰。 但也有一些勤劳的人会因此变成废人。 因为黄赌毒毁掉人生的人太多,何况信仰! 这样的邪教不该存在,可它偏偏又存在。 且在威扬门这个容易吃饱饭的地方盛行。 是他对垄羊神的教义没理解透彻,还是,垄羊神教徒是一种伪装? 只要披上这件邪教徒的衣服,所行之事,是否都能归纳到邪教徒的疯狂举动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局,很大,大到如大前辈所料那样,两个顶级政权的争斗! 等到审问结束后,小白一回去,就把这个猜测和石鸟道来。 “你真想走我老路?”张天流问。 “哎呀只是问你意见,放心我不会像你这样的。”小白这点还是有自信的。 石鸟道:“你的猜测在我看来没毛病,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不仅针对个人,也可以针对一个国家,针对一个世界,疯狂有很多种,而玩死人的疯狂,是让他欣喜若狂,再丧心病狂。” 小白笑道:“就像东京地价,能买下整个美国那种?” “你的这个比喻,没毛病,不过……”石鸟点头,又道:“对方应该用的是阶级式,少数人喜狂,多数人病狂,从而让多数人针对少数人,秩序才能够重新建立。” 《极灵混沌决》 “唉,这件事怕是没跑的了,真不知道算我猜对了,还是大前辈你猜对了。”感慨一句,小白忽而又问:“不过这种不作为,真是阴谋吗?不会是人性的惰性和贪婪吗?” “以常人短暂的寿命来看,后者居多,历史证明,土地兼并三百年左右就是极限了,而人如果能活过三百年,这种情况自然要延缓,有人等不起,不用阴谋用什么?指望你老板心甘情愿的把公司送给你,还要给你打工?” 小白突然乐呵呵的笑道:“你狩猎应天集团时,人家不是挺心甘情愿的么。” 石鸟没好气道:“莫老板知道个锤子啊。” “不是老板说的哟,是我取材时遇到王乞,他说的。” “什么遇到,特地找就特地找,你干嘛老揪着我不放?换个人写好不好?” 小白没心没肺道:“等把你挖干了就换个人。” 张天流都成小白五部的主角了,特别是最近的南冥游记,九州的熟人要看到,肯定知道他来幽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毕竟九州的熟人,有几个不被他坑的? 曾经多少帮助过他的同行,被他送去蹲了局子。 他在那些人眼里,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成了吃里扒外的疯狗。 唯一可以确定的安璇,虽然没被他坑,但对他那必然是恨意满满。 这个女人祖上不知多少代人都是同行,到了她这里已经完全洗白,没办法坑。 但因为祖上关系,她在这个圈子依然德高望重,因为很多同行投靠她后都能顺利洗白,而这些人,绝大多数又被张天流给送了进去。 每送一个,如给她一耳光,能不恨? 不仅恨,听说这女人还动用圈外关系要弄死他。 要让她知道自己在幽冥,张天流即使不惧,麻烦也不小,肯定没法好好收集神迹了。 论手段,公叔怜阳那点伎俩在她面前都是小儿科,这样的女人穿越到幽冥,不可能轻易死去,更不可能毫无作为。 不然镜像里的孤清怎么遇到她的? 只能希望这女人不在东冥。 不然他算是给小白这二愣子给坑了! 翌日,教头的宣判下来了,正如石鸟说的那样,皆大欢喜! 虽没有把邪教徒一网打尽,但这次功劳也不算小了,捕房的每个人都有表现,自然就有嘉奖。 最大功劳自然要属太令诸棠旻的了。 至于小白,虽然是因为他才能顺利歼灭邪教徒,但他如今的地位算哪根葱?头功不可能落在他头上。 就连他弄死的几个假捕快,都有人抢着说是自己干掉的,谁让小白不认呢,大家自然当成了死去捕快杀的,既然死无对证,这功劳何必便宜给死人。 小白默默背对皆大欢喜的人群,看到的是南陇素对牺牲捕快家人的道歉。 “素姐啊,究竟是你不在乎这点功劳,还是有一颗真正人心呢?” 小白这念头一起,就忍不住的晃晃脑袋,真要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怕迟早有一日会变成大前辈!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三六章 敢挑我刺! 教头的这一出戏码,导致小白的计划无法实施,只能看着坚石忠被秘密送走了。 小白尝试过说服诸棠旻,让他私下审问教头。 可是人家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岂会给他再生事端的机会。 过于执着,至于让诸棠旻看出他别有用心,以后的日子多半不会好过到哪了。 “放心吧,他死不了。”石鸟宽慰道。 “唉,没有力量,真的很可怕!”小白想到了家人,如果当初他能熟练运用自己的力量,那该多好! “不过是小小挫折,何必在乎。”石鸟很是无所谓。 “你不懂。”小白白了一眼石鸟道:“就算你懂,你也很难理解,就算理解……哎呀,总之,头不该被这样玩弄命运,阴山人对他很尊重,真的,很多人都在学习他做人,他不在了,阴山街可能会仇视十一衙门,我担心诸棠旻会釜底抽薪,把阴山人驱逐,换一批人重建阴山,他们诸棠家留下的烂摊子就没有了,我不知道阴山街的先辈有多可恨,但就像你跟我说的,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多时候是一种谎言,是被优待者对被抛弃者的一种蔑视,八条街,唯独阴山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得不到教育得不到引导,外人还喜欢通过对他们的厌憎,彰显自己上位者的精英姿态,我觉得很恶心。” 小白对坚石忠,不单有受照顾的私情,更有坚石忠要改善阴山的敬佩。 可惜他生在阴山,入衙之前连字都不会写,自身又没有济世天赋,只能寄希望于诸棠旻。 但最终,因户房内室里,不知有没有的秘密,遭到诸棠旻的背叛。 石鸟无情道:“说这么多,无非是你把他坑了,内疚作怪。” “哎呀大前辈啊,你就不能……唉,你让我好受点行吗?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 “入世就是这样,你不可能完全脱离,那不是入世,那是三千年来你每日做的事,游戏,现在的你,已经成为这台巨型机器里的一枚小齿轮,即使再微不足道你也会跟身边的齿轮严丝合缝,被推动去推动。” 小白苦恼片刻,突然一笑,拍拍脸道:“这台词不错喂,我要写进第四部里,结合之前构思的剧情,夜天流逃离某国后心灰意冷,于是这样一番领悟,从而游戏人间,你说好不好?” 石鸟没好气道:“就不能是小白龙对人间地狱感到了绝望,想孤独一生,不参与任何是非,直至遇到夜天流,被劝说加入冒险队?” “不契合啊。”小白摇头道:“我不想给小白龙有什么沉重的包袱。” “夜天流就随便?”石鸟更没好气道。 “哎呀你百毒不侵嘛。”小白嬉笑道。 “随你。”石鸟果然无所谓道:“你这种心态保持下去吧。” “为啥。”小白不解。 “这是变相的一种,对现实的不妥协。” “怎么就不是妥协呢?”小白自己可没有这样感觉。 “妥协就百毒不侵了。”石鸟说完飞走了。 小白想想也是,他讨厌坚石忠遭到这样的对待,他力图去改变,这就是不妥协! 小白突然笑着,追上石鸟道:“大前辈啊,你不是老说自己永不妥协么?怎么又说自己早就妥协了呢?” 小白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它不存在答案。 很多时候张天流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如此的矛盾。 真是良心在与群魔斗争吗? 这种人性的问题,不做人了,哪还有? 张天流也便不去多虑了。 坚石忠的离开,在十一衙门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虽有人不舍,但更多人是兴奋的! 吏房、捕房、班房,一下就多出了三个总管位子! 不少人都在跃跃欲试,每天干劲十足,效率居然比坚石忠在的时候还高! 这就显得,坚石忠反倒成了十一衙的毒瘤,因为他的存在,导致十一衙严重缺乏积极性。 现在多好,不仅捕房,班房、吏房也每天都有派头了。 小白负责的新兵营调查,也因为教头在威扬门下斩首示众而告终。 此后,他有了一种放纵的情绪。 他的得过且过,与衙门里的人格格不入。 当然也没人去在意他。 毕竟他算哪根葱,完全没有竞争力。 眼下该操心的,是怎样给政敌泼泼脏水。 光勤奋有个屁用。 你勤奋,别人更勤奋,这样内卷下去日子还怎么过? 上头人岂会不知这底下人的努力是为了啥,说不得,还会想方设法的拖延,维持他们的积极性。 那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泼脏水就不同了,等别人都脏了,没了竞争力,那位子不是自己的还能是谁的? 天降不成? 就算天降也不可能一下降下三。 这不符合规矩。 最大可能只会降一位,而这一位,十有八九是十一衙令! 诸棠旻毕竟是太令,老在十一衙待着也不像话,以前有坚石忠,他是衙令候选人,只因出生不好,需要熬资历,可他人都没了,再从十一衙提拔不知又要几年。 因此这脏水就要看时机来泼了。 现在泼,诸棠旻对他们知根知底的,难度高,要成功得费不少事,万一这个节骨眼,诸棠旻拍拍屁股走了,交给新来的衙令,之前做的事白费不说,还会让对手有了准备。 等新衙令来再泼,又不止猴年马月。 因此查出新衙令什么时候来,成了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 小白又又长了见识了。 以前只是听说,影视剧里也不够细节,这发生在身边的正式场景,让受益匪浅,每日灵感如尿崩,没多久,第四部南冥游记出版了。 此刻冬季已经完全过去,迎来了春暖花开的节气。 东冥帝国有春闱,不过不叫春闱,叫春试。 多么浅白的用词啊。 虽然可以翻译成春闱,但小白和陆陟一致决定,用直白的春试翻译,毕竟考上了不是当官,而是到万相门里入学,其实换做高考更加贴切。 因此春闱跟威扬门里关系不大,跟外城更是毛的关系都没有,这是文韬门内的盛事。 不过威扬门里仍有不少人有资格进去参考。 小白在这时候发书,这些人,自然而然的,把他的南冥游记带到了文韬门里! 以前没人带,是一来能自由出入文韬门的人很少,二来,正如外城的人把威扬门内视为天堂,而威扬门的学生,把文韬门里的学生当成高雅圣洁之士,这等解乏的庸俗之物,怕污了人家的眼! 他们又哪知道,这门里所谓的高雅圣洁,十有八九,不过是被优待者对次等优待者的一种蔑视。 真要玩起庸俗,就威扬门那点粗俗的花样,还真入不得人家法眼! 可南冥游记不同,特别是以东冥上位者姿态去看,很容易给他们一种上帝视角,去俯瞰那落后又混乱的野蛮之地。 等读进去的时候发现并没那回事,南冥还是有着丰富和灿烂的文明与文化瑰宝,只是断得很离谱,而主角团正是逐步解开这个被遗弃的宝藏! 这是小白在听到大前辈对礼与信仰的讲述时,不知不觉添加进去的,在第三部已经有了一点感觉,而第四部,直接将这种氛围推到了极致。 饭团看书 很不凑巧,文韬门里的人大多数都直接接触了这一部。 没有前三部铺垫的他们,居然没有被这股文化冲击击倒,或暴跳如雷,而是欣然接受。 小白还特地潜入文韬门了解情况,发现真是如此。 这些人有这么大的包容心吗? 反倒是威扬门出现了喷子。 不过很快,小白就发现,他们不排斥,也不叫好,很大一部分,好像看的书跟自己毫无关系。 小白一时间也搞不懂这种心态。 直至他发现,这些人开始较真,他从弄懂,这些人是用什么心态看他的书。 严谨! 很特么的严谨! 明明玩的时候可以很花,但对书,或说是对文字、文化,又或许是敌国的东西,有一种超乎常理的严谨! 为此,他们居然去查阅南冥的书籍,以此对照错误和寻找盲区。 相熟的还彼此讨论其真实性和虚假点。 这是要干嘛? 个个老学究附体了? 小白就搞不懂了。 但很又很快的动了。 这些人,居然在挑刺,打算搞个大新闻,不仅封杀他,还在考虑怎么让他既身败名裂,又要死得有价值,最好让他们这些举报者,告发者,一个个扶摇直上,考试都免了,直接到万相入学。 “敢挑我刺!胆也忒肥了吧你们!”小白气得发笑!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二零三七章 马甲而已 小白披着斗篷怪,在夜色中游街串巷,狂了整整一条文韬街区,就想找到几个真心喜欢他的读者,最后无奈发现,二十几人中居然没有一个! 他们看书一个比一个认真,所挑的刺也一个比一个更具有技术含量。 有人从动植物入手,有人从矿物水源入手,还有翻出老式的南冥地图,在上面标标写写,其中还不乏从人物上动手脚,去对照南冥著名的人物,然后写上一篇抨击文。 小白大失所望,回到衙门后想找大前辈诉诉苦,结果发现石鸟一动不动,屋里也没烟气,显然大前辈本体醒了,忙着搞研究呢。 小白只能按捺住脾气,睡了一觉。 翌日起来石鸟还是一动不动,他没在意,洗漱完毕,换上衣服便去捕房混日子了。 整整一天都没什么大事发生,临近下班时才有人来宣读圣旨。 “啥玩意?圣旨?”小白惊愕,这鬼地方也有这东西? 诸棠旻显然早有准备,一袭华贵的太令礼服套在身上,神色肃穆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欢喜。 他就罢了,毕竟身世非凡,消息灵通。 问题是几名总管和吏、捕、班三房的二把手三把手,居然也是整齐划一的庄重礼服。 东冥官吏有三类服饰,常服、官服和礼服,常服又分季节性,因而有好几套,都是穿戴简单,方便做事的常规服饰。 官服在正式场合穿戴,如官吏巡视某地,必须穿官服彰显身份。 礼服,那基本是压箱底的东西了。 它的用途只有一个,拜圣。 因此圣旨也算。 小白没这玩意,不是品级不够,他也算是正式的丁卫,而是捕房的特殊性,以前每次来新人都会和常服、官服一并发放,可很多新人熬不了几天就嗝屁了,故此也就省了,毕竟这东西就算品级底,造价也挺贵的。 毕竟要面圣的衣服,岂能寒酸。 哪怕见的不是真圣,也要给足代表尊重。 还有就是礼,不好分别是那个礼,以前死去的捕房新人基本都是穿他下葬的! 久而久之这下面人啊,就觉得它晦气了! 只穿常服的小白,被安排到了人群后,在众人齐齐下跪接旨时,他还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忙双膝一弯,来了个膝不着地的虚空下跪。 整个衙门口一两百号人里,谁注意他啊,人诸棠旻才是主角。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一听这公鸭嗓,小白身体不由一抖,强忍着笑意,难受! 他也很意外啊,虽然只是圣上的口头嘉奖,但这才多大的事啊,用得着吗?啊? 他猜多半啊,是诸棠旻的祖父,诸棠尚给他请功呢! 毕竟诸棠旻来这里也不少年了,一直没什么值得拿出手的政绩,可算抓到一回了,怎么也要无限夸大不是。 除了诸棠旻和十一衙的五大捕头被点了名的夸奖外,其余人只得到省略性的一句aoe夸奖。 口头结束,可算是到了实打实的奖赏了,不多,三万币,全衙门一起分,有五千还是皇室追加的抚恤金,剩下的大头又得归诸棠旻,不过这厮很豪爽,等谢旨后,恭送颁旨队伍离开,回头就把自己的那份赏赐给下面人。 轮到小白,得到了一百币。 这其实不少了,南陇素也才分得五百币。 但毕竟辛苦的是捕房,牺牲的也是捕房,剩余的五千币基本都作为追加的抚恤金。 在小白准备私下将赏赐放到抚恤金里时,发现南陇素在他前面将赏赐的五百投了进去。 “行啊,跟我一样会做人。”小白暗赞。 如果第一时间追加进去,你让旁人怎么办? 蚊子也是肉啊,很多人不想捐,可你都捐了,在这个争名夺位的关键当口,大家只能效仿。 而这种效仿,往往没有第一个主动投钱的人名声好。 反而会传出什么闲言闲语。 因此这事不能当众人面干,太得罪人,只能回头找机会私下捐出去。 南陇素回头就看到小白拿着赏赐的一百币站在库房外,不由对他展颜一笑。 “看到素姐往这边来,我便知素姐心思,想着我也不花什么钱,便来敬点微不足道的心意。” 南陇素笑道:“礼轻情意重,如今衙门里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我为推荐你而感到自豪。” “抬举,抬举。”小白目送南陇素离开后,自己进入库房捐了钱,登记完名字和捐钱用途便回到厢房。 一开门,熟悉的烟气就飘了出来。 小白哭笑不得的进入房内,关好房门道:“真搞不懂,到底有什么好抽的?” 石鸟没搭理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本书,正翻阅着。 小白过去一看,书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冥纹,而另一本封面上赫然写着《金隙十二纹》。 《最初进化》 “好家伙,险些看成金陵十三钗了。”小白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就说起了昨夜的发现。 石鸟老神在在的看着书,抽着烟道:“当一件艺术展出的时候,常人看的是它的美,匠人看的是工艺,商人看的是价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关注点,当实用主义在某个圈子里深入人心时,自然失去单纯的欣赏,很奇怪吗?” “太特么奇怪了,我已不是昔日小白,我觉得我写的还不错,为什么就不能换来一点赞赏呢?” 石鸟淡淡道:“你老盯着他们干嘛,威扬门粉丝不挺多的。” “没说这个,我觉得他们都很奇怪。” “有吧,只是没必要露出来。”石鸟抓起一页书翻开,继续道:“长期的固式教育,自然会养出一帮固执的人,这种固执不像我们,常人固执是多面性的,就像杠精,什么它都能跟你杠一样,这门里的人啊,应该不至于,只是在争势上,他们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固执,而对其余事就会很随便,很潇洒,但只要有机会向上爬,他们就会不顾一切,还可能无所不用其极!” “一个另类也没有?”小白不信。 “有也不会表露。” 一听又是这句话,小白长叹一声道:“无趣!太特么无趣了。” “固式教育养出来的惯性思维,一旦融入基因里就这样,这不是一两年,也不是一两代的事,应该经历过漫长的演化,你可以将他们视为新人类啊,新精英啊,你觉得他们无趣,他们觉得你书无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去纠结。” “可他们挑我刺啊。”小白不爽道。 “挑呗,又挑不死你。” “要我书被禁了咋办?”小白苦恼的还是这个。 “马甲而已,换了再出。” “你说的轻松。” 对这事,小白也没什么办法。 只好考虑一下,东冥游记怎么写了!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三八章 差点忘了的伙伴 丘涧舍当了十年文韬太令,一直觉得这是个闲差,亦是美差。 文韬门内皆是士族嫡系阶层,这里每家每户都有十分严苛的家教,没有偷鸡摸狗之辈,更无打家劫舍之徒,甚至一年都遇不到一个案子,有,也不会闹到他插手的地步,全由下面五位文韬令处理。 唯一让他操心的,就是这一年一度的春考了。 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部《南冥游记》搞得他焦头烂额。 这两天就不断有人往他这里送乱七八糟的材料,请他评判。 这有什么好评判的? 一部游记而已,就因为是南冥的,你们扒个精光还不够,还要查人祖上? 污你眼了还是脏你身了? 丘涧舍看后,实在没看出什么问题。 这书封面就写了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排除故事,里面有些地方,物产,文化等确实有迹可循,可这又有什么问题?南冥游记当然要有南冥的东西了。 “老爷,这天都黑了六个时辰了,再不睡可就要亮了。”一位雍容美妇进到丘涧舍书房,将热腾腾的点茶放到书桌旁。 丘涧舍放下南冥游记道:“你先睡吧,明天我要给个统一的答复,不然这些学子非要闹到门里不可。” “什么事啊?闹这么凶?”美妇疑惑问。 “还不是这本书,有人觉得它涉及到改朝换代,因而定为反书,有人觉得里面标注的南冥地理比我们掌握的南冥地图还要全面,就修了新地图,希望我将他推介给域王,还有人说,里面涉及的草药的,矿物啊,不少是如今东冥稀缺的,却在南冥烂大街,便也希望我能推介他作为使节出使南冥诸国,一方面与其修好,另一方面就是通商了……” 美妇听后惊讶道:“只是一本书,居然能牵出这么多事!” 丘涧舍笑看她道:“你真以为书的问题!” “不然呢?老爷刚才还说都是这书惹出来的呢。”美妇娇笑道。 “是没错,但放平时也不会如此,眼下什么时候啊,莫说万相门里各大学府,就是内廷也在关注,这时候要能整出点事来,岂不万众瞩目吗。” “哦,博人眼球啊。”美妇笑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帮学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骑到老子头上了,得罪不起。” “是。”美妇又笑笑,想了想道:“依妾身看来,老爷完全不必如此,不如把这事交由上面处理,若上面放权下来,风头也该过了,之后等老爷闲暇时一个个给他们答复便是了,眼下春考才是重中之重啊!” 丘涧舍点头道:“我岂会没有考虑,只是夫人不知,即便要拖,也不能随意的拖,答复明天还是要给的,现在我则着重点呈上去,不然他们一个个又得拿家室压人了。” “哼,他们敢。”美妇突然冷哼道。 论家室,丘涧可是东冥五大家族之一,如今的廷相还是他夫人的姥爷,也就是身边美妇的外公。 虽然身体已因年迈,精力不足,很多权力了出去,但只要他还在这个位子,一句话,整个东冥都要震三震。 不过丘涧舍不是嫡系,而廷相陇安博,孙女都有上百人,别说外孙女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这里的嫡系和非嫡系也有天壤之别,放天涯你还得看看能力,没能力才被放逐,这里可不管你能力多大,不是嫡系,三代后就给我滚蛋。 现在的威扬门不错,不过要到了外城,那就是人间地狱啊。 不过嫡系也不会完全的绝情绝义,只是面子当不了了,里子倒是能混一混。 丘涧舍的父亲,就是在嫡系背后出谋划策,这才给丘涧舍弄到这么一个美差。 美差虽美,不过也到头了,没可能再升一阶,又因为此时的地位,断了投奔域王的念头。 再次,他也是文韬门一把手。 虽然这一把手不用干事,下面人就处理得妥妥当当,等于没权,而要能追随某位域王,那权力,不说在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骑在他头顶的也不超过一巴掌,也算有一展抱负的平台。 可域王终究是域王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 东冥的域王有封地,但却不能在封地,而是被软禁在域王门里! 这就是域王门存在的原因! 你能在这里隔空管理你的封地,但你就是不能去,想去巡视一圈都无比困难。 你封地要出了大事,那也是你的问题,你要担起责任,是杀头还是撤封,选一个吧。 所以这域王啊,常换! 丘涧舍就算混了一个王相,去封地当老大,治理得妥妥当当,也有可能因为上头的域王莫名其妙死了,而被撤职,职权交由新域王安排的人接管。 也是为什么,东冥的政客会放弃手里的政权,去当一个没有权力的教书先生,积累名望,熬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即使当不成校长也不愿当王相。 廷相难争,但要争到,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 至于皇权至上的神权,抱歉,廷相可以跳过皇权,获取神权的支持! 只要有理由,他看你这皇帝不爽,他可以让你弟弟当。 这种朝不保夕的位子,谁想坐? 上至皇位,下至百官,包括域王近臣,说换就换,这就是廷相。 也只有小白这种芝麻绿豆,他管不着。 偏偏,小白还打算挑战一下他的权威! 准备出一本东冥游记,搞个大新闻。 小白早憋了一肚子火。 他想用小捕快这身份做的事情,可以说每一件是做成的! 邪教查不到源头,坚石忠救不回来,还是在大前辈的指点下。 不能说张天流计划一次次落空,而是小白自己,没想搞什么大新闻,坚石忠让他不查他就不查了,可到头来呢,事态变化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如果一开始就照着大前辈说的,搞一些舆论出来,那么掌握舆论源头的他们,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他是知道舆论厉害的,大前辈也是此中行家。 现在是小白自己,把张天流拉入他的领域,用他希望的方式去处理问题,结果就这样了。 感觉每一步都会脱离他设想的路线,走向一条他无法控制的道路。 丰满的想象,骨感的现实,他算是体会到了。 就连现在要搞的大新闻,他都没抱什么希望。 可他又不想再依靠大前辈,荒蛮之地还有很多隐秘遗迹需要去探寻。 他与陆陟负责的东冥,至今都没有…… “咦,陆陟!对啊,陆老师跟我是一伙的,不能光我忙啊,他到舒服,整天给美女按摩擦背,说不得还早啪啪上了,可恨啊!我在这挖空心思,你却在享福,不行,得把他拉下水!”想到这里,小白嘿嘿一笑,忙停笔,趁着夜色去一趟外城军营。 加入书签 第二零三九章 成立个教怎样 小白在军营逛了大半圈才找到正睡得香甜的陆陟。 这厮没有抱着妹子,一个人一件屋,卧室外还有两间房,不是住人的,是药房和医疗室。 混得好啊! 真好啊! 居然都有独立门诊了! “起来起来。”小白拍打陆陟的脸。 陆陟顿时警醒,见到小白才长舒一口气,叹道:“你这样过来不怕被人发现吗!” “放心,这里高手很少的,我的斗篷怪他们发现不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旦被识破后果很严重。”陆陟行事的谨慎程度,不亚于张天流。 否则他俩怎么会凑一组。 要是小白要和白螣或羿哲一组,莫说张天流,莫老板都不同意。 “唉,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又等陆陟来吧,起来,有问题要讨论,我打算啊……” 小白将他打算出东冥游记,把东冥的黑暗一股倒出来,这里发表不了,就让羿哲到别国刊印,非要给东冥整的苦不堪言才行。 “唉,你太天真了。”陆陟摇摇头道:“我不知你受了什么气,但你这样做了,只会让我们的调查陷入两难境地,东冥会将近期的外来人员查一个遍,且不知还会用什么手段,你这样只会牵连很多无辜,等查到我们头上时,怎么办?你要动强,还不如现在开打呢,可你就能稳胜东冥强者吗,唉,我们都受到天道限制,如今的我,连一个甲卫都打不过,上面还有士级,你就算能凭着能力斗一斗,将相呢,你见过他们出手吗,我见过,两月前,一名将军就在校场上,考核十位最强的甲卫,没人能过的了一招,十人联手,冥纹都用上了都没能伤他皮毛,依我看,他应该到了归真程度,而我们,不过是武徒三四阶程度。” 韫海的归真只是小境二,刚刚迈入修行门槛而已。 可这是幽冥,张天流在南冥杀的那群异族,也只是武徒七八阶层次,到了无边海却能堪比普通原人了! 原人成年,最次也是迈入圣境的存在,拥有脱胎一重的实力。 单以身体对抗,陆陟觉得,一万个他也不是那名将军对手,至于能不能把他累死,陆陟也不敢保证。 东冥阶级,分天、廷、王、相、士、卫。 但武力阶级不能用这个算,只有将、士、卫。 不过将和相一样,也存在很大差异,将也分东南西北,但陆陟没有翻译成甲乙丙丁,当然也不用方位,而是如相一样,分天将、廷将、王将和门将。 上次来此检阅的,是一名王将,效忠于祥霓郡主父亲镇北王。 将、相有一点相同,是普通人能晋升的最高阶级。 两者那个更困难,不好说。 文官虽然选择的人更多,竞争更大,但武官可是走纯武力路线的,没有匹配的实力是无法晋升的,所需要的天赋和努力不比文官轻松。 东冥有过一段时期,想让文官充当三军主帅,以此限制武官,但很可惜,在东冥,不需要这玩意。 这里的强大个体能轻易扭转战局,一旦己方能拦住他,自己主帅的首级可以提前摘了,免得受辱。 如果有能拦住的,那就比比谁多。 南冥一个国家出一个王将都难,而东冥,拥有上百位王将,二十五位廷将,至于天将,目前公开的只有两位,不过陆陟可以肯定绝不止。 他调查的情报里,不少王将是具备天将的实力的,没有晋升,是对域王的忠心,有些甚至就是域王本身! “那怎么办?”小白颇为郁闷。 他和陆陟在这地方,可以说文不成武不就的,要打进东冥的权力中心,搞到九州神迹的情报,看样子除了强硬手段没别的办法了。 陆陟想了许久方道:“我的路还好,最近医术长进许多,再提升下去混到域王门里不是难事,就是久点,还要看机会,而你可以尝试科考。” “算了吧。”小白对那玩意一点兴趣也没有,当素材翻翻还行,要把它融会贯通,小白光想就是无力感。 这不是三五年,这是三五十年,还未必能混到万相门里! 考试简单,就算没有系统,他也有一堆作弊手段,问题是合理性! 就身份而言,莫说悲白发,晨梦白也不行啊。 没背景,又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连参考都没资格。 他只能在衙门一步步熬,慢慢铺垫,没个三五十年很难合理。 小白想了又想,道:“我想加速东冥的矛盾,让他们的底牌一点点暴露出来。” 陆陟混迹外城近一年了,如何不知东冥帝都里的暗雷有多大,底层已经濒临绝境,只有为奴才可换来一口饭。 东冥百年前就禁奴了,异族不再是私人的物品,对仆人的数量也有严苛要求,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签卖身契不就行了。 仆人虽然可以随意离开,可离开后上哪吃饭? 东冥各类产业都被垄断了,离开达官显贵的底层异族根本没有活路。 “这东冥帝都啊,是外城养着威扬门,威扬门养着文韬门,文韬门提供人才注入万相门,万相门培育人才供给域王门和冥皇宫,冥皇宫再用这些人搜刮全国底层,养肥自己的同时,还要孝敬神辉殿。” 陆陟说完,小白补充道:“神辉殿的作用是安抚底层的情绪,就这,最近都怠慢得不要不要的,而冥皇宫的作用,说是提供保护百姓,其实压根没这东西,保护仅在威扬门以内奏效!” 陆陟点头道:“这雷虽大,但很难引爆啊,既得利益者数量太庞大,武力又完全是一边倒,东冥皇也不是摆烂,正如重重门,曾经的威扬门里还不如现在的外城,苦日子迟早有熬过头的一天,外城的百姓也正在等待这一天,而内乱不起,外战就更难了,边疆的保护比外城更出色,百姓生活也较为富足,奈何信息流通问题,外层的底层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宁愿在这里为奴为婢,也不愿远走他乡为自己奋斗。” “难搞啊。”小白跟陆陟聊过后,发现要引爆的暗雷根本不可能。 笔杆子是能改变世界,但不是这样的世界。 他写再好,再鼓舞人心,也毕竟是,在文韬门里都称不上文学,只是普普通通的游记,若非春闱在即,大人物们都盯着,谁会挑南冥游记的刺啊,闲的蛋疼么。 真以为凭借一点南冥的信息,就能换来官职? 那何必递交文韬太令丘涧舍,直接通过家族关系往上送就可以了。 至于为什么换不来还要干,小白觉得大前辈说的很对,只要那些大人物看他们一眼,他们就赢了。 映象,是很可怕又很微妙的东西。 当上官对一个下属有映象后,他会不经意的主意此人所作所为,一旦觉得符合胃口,便是孺子可教也! 不符合胃口的也不会挑一个学生的刺,这么多大人物,总有一个会主意到他们。 表现,是文韬门学子该为之奋斗的事,成绩往往成了次要的,托点关系,进万相门修学,对文韬门的家庭是轻而易举。 那难道只能用枪杆子? 小白也不是这块料啊。 看来还是大前辈说的舆论,是他们最容易拿得起的武器。 可大前辈那行事风格,一搞起来肯定是天翻地覆的,他怎么耗得住? 舆论的细节太多,走向也很难掌控,还会被有心人利用,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灾难。 要刚开始来就搞还没什么,现在小白在十一衙有了不少朋友了。 陆陟在这里也有不少朋友,还得祥霓郡主器重,突然就捅人家一刀实在过意不去。 异族是不是人无所谓,他们是人啊! “咦!”小白突然仔细的盯着陆陟。 还别说,这厮看起来虽然是个中年大叔,但很有魅力,连他盯久了,都忍不住想与其亲近! 小白突然忙摇摇头,暗道好险,随后对陆陟道:“陆老师啊,要不,你成立个教怎么样?”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零章 古神白鹿 “教?”陆陟皱眉,很快就想通小白什么意思了,他想发挥自己的优势。 陆陟什么能力,亲和力啊! 如果不是张天流有被害妄想症,当年铁定就被这厮给俘获了! 这样貌,这能力,现在不用简直白瞎! 小白为自己天才般的想法,搞得激动不已,道:“对啊,教,不是什么歪门邪教,就是正儿八经的悬壶济世的教,召集一帮人传授医术,免费问诊,收点要钱,遇到困难的干脆不要钱。” “那这钱呢?”陆陟苦笑问。 “我啊,我全包了,一百万够不够,后期还有。”小白出书挣了不少,满打满算也将近一百万了。 陆陟想了想,竟没有反对,肃然起敬问:“那神龛供谁?” “白鹿啊。” 幽冥各国都有神,这神不是人,而是动物,且是长角的动物。 白鹿虽然不存在于神辉殿中,但他们在南冥收集的神话情报里,是有白鹿记载的,不过是一个小神,极少人供奉,但它却是一个十分古老的神,起源南冥荒蛮之地,也就是异族起源之地。 传说是某个村落集体中毒,包括家禽牲口,因此毒不会立即要命,往往先会让人无力,再浑身酸痛,又从酸痛到剧痛,最后开始频繁抽搐,直至死亡,前后在半月至两三月,而家禽毒发更短,极少能熬过十天的。 当时那个村子已经丧生三分之一的人畜,而且几乎全村都已经中毒,眼看灭亡之际,一白鹿突然进村,跟他们一样有了中毒症状,却托着病躯到一口老井旁,吃了一口井边青苔,后在井旁睡了一觉就好了。 翌日见它神采奕奕的离开,全村恍然大悟,将井边青苔采集服下,翌日痊愈,又赶忙给没死的家禽牲口也服下,终保得全村性命。 若是如此,倒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怪就怪在这村里除了一个人杰。 此人是目的白鹿食苔的人之一,当时还是一个少年,且有无穷好奇心,后经他自己研究发现,青苔无法解毒,是青苔中有一种细微的晶粉可解毒,而毒则来之水源,毒害的不止他们一村,上下游还有许多村落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个少年发现后,开始寻找这种有晶粉的青苔,然而把村子附近都逛完了也没找到,又发现,晶粉不是青苔长出来的,而是石头里含有! 正是他们村里用来修葺井口的石料中,有这种晶粉,因为常年的风吹雨打,石砖表皮已经腐蚀脱落,石头里的晶粉洒落在青苔上或青苔里。 千辛万苦,解开这个难题的少年,开始从这种石头里提取晶粉,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了,也至此开始了沿河救济万民的生涯,成为幽冥的第一位古医。 南冥学医的有不少供奉白鹿,特别是医药世家,东冥很少,但有记载。 小白当初还以为是盐! 毕竟不吃盐确实让人疲惫不堪,精神萎靡,从而引发各种并病痛甚至癌症。 后发现,人家有盐的概念。 翻阅许多文献才得知,那玩意更类似砒霜! 毒性没砒霜大,但若服下十几克也会致死。 而他们中的毒,具体是啥没有记载,也因为那条毒河的关系,第一批异族开始迁移出了荒蛮,在现在的南冥建立新文明。 由此可见,白鹿神其实是很牛逼的,只是比起饥饿,稍显不如! 对于即将饿死的人,你就算给他个毒馒头,他都能把你当成恩公一样供奉。 之后繁衍依赖医术的方面也不是很多,战争虽然需求很高,但相比于具有杀伤性的武器而言,它又不如了。 加之白鹿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物,见人就逃,寓意在幽冥不是很好。 久而久之也就没落了。 “白鹿最适合现在的外城情况了,而且又白又鹿,简直是命运对我两的召唤。” 陆陟听后笑道:“你倒是白了,我这广阔无边的陆地,却是成了一头小小的牲口。” “哎呀,哪能这样说呢,陆毕竟是死的,生灵是活的呀。” “你这话要让我本家知道,非扒了你皮不可。” “好啦好啦,干不干嘛。”小白懒得跟陆陟纠结这问题。 陆陟也只是玩笑,心中已有了打算,点头道:“好吧,悬壶济世能有什么错,他们要针对就针对吧。” “有我保护,怕个球啊。”小白自得一笑,忙又催促:“我把钱给你,你明儿个就辞职,在外面选个好地方,回头我再找你。” 小白的要求有点为难人。 祥霓郡主对他太好了,但他也不可能给祥霓郡主干一辈子吧,况且这一切都是军营的,等更好的药夫进来,他也免不了被换走的命运。 翌日一早,陆陟就向祥霓郡主递交辞职报告,当然不是立即离开,而是等祥霓郡主找到替换他的人。 “你为什么要走?”祥霓郡主不悦问:“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安排上,医书多少都有,只要你学成,本郡主立刻推荐你成为王医。” 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也是陆陟原计划。 但目的不同,有更好的路线他当然要换。 “实在抱歉,我行医不是为了个人,城中百姓多身患病痛,却无钱就医,看着他们妻离子散,我心不安,我想为他们做点事。” 祥霓郡主这小美人脸上,满是愕然。 外城什么情况她会不清楚? 她虽是王室,但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显然她在遵守外城的律法,这样的人,对外城的情况,有着同情,也有着无力。 “好吧。”祥霓郡主欣慰的点点头,对陆陟笑道:“不过也不用去太远,就附近,我给你一间铺子,药房药材和医书你也可以随便取。” 陆陟皱眉。 他知道祥霓心思不坏,问题这会跟军营与镇北王捆绑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不必了,郡主如此照顾小人,必有损威望,小人很久之前就与同乡商量好了,他出钱我出力,开一间医馆,尽可能的去帮助更多人。” 祥霓郡主笑道:“我帮你就等于帮百姓,怎会有损威望呢,反而,说不得还有借你势的哪一天!” 陆陟不是张天流,虽阅人无数,依然看不出祥霓是随口之言,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 陆陟思索间,祥霓起身道:“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会给你安排好。” 陆陟眉头大皱,忙躬身道:“可我供奉的是白鹿神啊!” 祥霓郡主一愣,扭过头盯着陆陟问:“白鹿神是哪方神?” “额……医药信奉之神!”陆陟暗想,白鹿神果然鲜有人知啊! 平常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郡主这种阶层,可是自幼接触神辉教诲的,知道他们的东神有多少,什么又是邪神,什么又属于外神,却不知白鹿神! “医神!”祥霓郡主皱眉想了想道:“不会以前是什么邪神吧?” “不不不,白鹿神虽起源于南冥荒蛮之地,但确实是最古老的善神之一。” 祥霓郡主略微一寻思,便笑道:“既是古神,这么说连外神都不算了。” 陆陟苦笑道:“可如今只有南冥少数医药世家供奉,在东冥尚未听闻有哪位同行供白鹿神,我担心因此会……” “不必,只要不是外神和邪神,你不必担心,回去等我安排就好。” 祥霓郡主说外就走了,陆陟想要再找借口的机会都不给。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二零四一章 如遭雷击 祥霓郡主没有轻易相信陆陟的话,她毕竟是在神辉之下成长的王族,对神是格外的敏感。 为此她没有去监军,而是去查了一下白鹿神。 结果在军营普及的神教中居然没有查到。 随后她就苦笑了,真要是查到了,她岂会不知道。 军营里的神龛,供奉的都是神辉殿里的九大神灵,相关书籍也都是九大神的资料。 “许久没回家了,正好去看看爹爹。”祥霓郡主冬季的时候依然在操练兵士,毕竟严冬操练,效果更好! 每熬过一次严冬,兵士不仅实力会大幅度提升,连性子也会变得坚韧不拔,不畏生死。 当然损失也很惨重,特别是新兵。 新兵营严冬虽然也练,但有太多偷奸耍滑的机会。 就连站岗,没人巡视,只有灯火不见人。 你人一过去,人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今年却是个例外,损失极少,很多冻伤也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这全是陆陟的功劳,也因此,祥霓很看重他,却不是不愿放走他的原因。 要说真正原因,不是陆陟医术高,很多病症军营没有,祥霓怎会知道他的医术究竟多高。 但就外伤而言,特别是刀伤剑伤,烧伤冻伤这些,他配的药都有奇效,连贯穿上,也能一敷就止血,三天就脱痂,十天基本痊愈,且没有隐疾,不会复发。 更让祥霓满意的是,这个人,居然毫不在意的把方子交出来了! 须知,这可是价值连城之物。 他只是因为一个人配不过来,就公开了方子,让军营所有药夫一起配药。 若不是祥霓一早把这些人都控制了,这方子,只怕传得满天飞了。 不怕东冥大家有,就怕敌国也有! 别说人人知道,就军营这些药夫,放一个离开,过不了多久,敌国只怕都在配这种药,这对东冥可不是好事! 好药不仅能作用在战场上,降低伤亡,训练时,也可以训得狠一点! 祥霓可不仅是自虐狂,她训起人来更狂! 厉害的是,将士们还没法反驳! 因为祥霓一直以来身先士卒,只有她做到了才会要求别人。 连个小女子都比不过,有何颜面反驳? 骑着一匹虎豹兽,祥霓穿过重重门,历时一天才来到域王门的镇北王府。 “郡主回来了!” 门口士卒立刻来相应。 祥霓把虎豹兽缰绳扔给士卒,便径直入府。 管家模样的人此时才屁颠屁颠的跑到她面前,恭敬道:“回禀郡主,王爷还在宫里……” 祥霓解下披风甩给管家道:“等父王回来你再通知我,我去一趟书房。” 管家一边叠好黑金纹披风,一边笑问:“好嘞,不知郡主要吃些什么?” 祥霓摸摸肚子,赶了一天路确实饿了,便道:“随便吧,哦,不过我的坐骑要吃……” “黑羊肉嘛,小的知道。”管家陪笑道。 “嗯,你不用伺候了,去忙吧。”祥霓说完,风风火火的往内院而去。 来到书房,祥霓翻找了良久,才找到有关古神记载。 古神有个明显特征,就是都存在现实里,虽有些灭绝,但记载繁多,不如现在东冥供奉的九大神,这九大神只有三位是古神,其余的六位都是来东冥后发展出来的新神,如紫阳神,赤月神,东海神等,这些神虽有形态,但并不存在于现实中,而是许多动物的缝合体。 把厚厚一本古神记载翻阅到了几乎末尾,才看到了半页有关于白鹿神的记载。 “连图纹都没有,难怪。”祥霓接触的神,不论古神新神,都是先看了图纹,才看记载。 毕竟那时候还小,对图纹的兴趣远大于文字。 白鹿神没有图纹,只有文字记载,且很少,一百来字,勉强占据半页纸。 “古文,毒入荒河,至数万人畜中毒而亡,梧于村井边见病鹿食苔,次日痊愈,梧因知苔可治毒,告知全村服之,尽皆痊愈,然次日又有毒发,于寻毒源,知荒河之祸,巡上下游见数村皆受毒害,取之井苔救之,然无效,数日寻解,终明药非苔,乃家村井口石晶……” “原来是这样!”祥霓郡主是大感兴趣啊。 她真没想到,白鹿神起源如此古老,那时候他们连文字都没有,若非荒蛮遗迹里有刻纹记载,又有人将碑刻拓印出来,世上谁知白鹿神? 若非白鹿神,又哪有南冥,而没南冥,怎来的东冥? “此神对人的贡献,不可谓不大呀,为什么寂寂无名呢?”祥霓很疑惑。 她毕竟生在这这里,眼界也尽于此,没有张天流这些异人全方位的探索思维,自然不明白白鹿神鲜有人知了。 一来,白鹿成神是南冥文明起步期,相关拓印流露出来时。 后南冥发展过快,矛盾积多,从而分裂,连年大战,百姓疾苦,也就是在这时候,一批迁来东冥! “咳。”一声咳嗽打断祥霓的思绪,紧接着又听到:“什么风你丫头吹我这来了。” 祥霓头也不回,就先展露笑颜道:“女儿想爹爹了嘛。” 来者正是镇北王,紫渊厚。 紫渊姓自然也是东冥皇族的姓,其姓十分之古老,来之荒蛮紫晶峡谷。 不过他们并非是古代皇族,反而身份很低贱,是开采紫晶的奴隶。 本无姓,因兽潮灭国,逃往至南冥,问起姓名,故而取名紫渊。 当时一起逃往的矿奴很多,也有取紫晶的,采晶的,晶渊的……唯有紫渊在今天贵不可言,其余姓无一可法。 紫渊厚看到女儿手里的古神记,不由笑道:“怎嘛,是打算文武皆修吗?” 古神记也是春闱的考题之一,除吃之外,紫渊厚实在想不到这宝贝女儿为何看着玩意。 “不是的,只是我营里,有一个药夫供奉的是白鹿神,担心是邪神外神,故而来查。” 紫渊厚有些意外,但想想女儿性子也就不奇怪了。 换他要是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直接撵走就是了,区区一个药夫而已。 “白鹿神,嘶,这可是很古老的神了,如今居然还有人供奉!” “爹爹知道?”祥霓有些意外,她爹了解她,她也了解她爹啊,别看书房琳琅满目的书籍,其实压根没看过几本。 紫渊厚笑道:“以前增援镇南王时,俘获了一批药师,其中有两位就是供奉白鹿神的,这在南冥知道的人也没多少,何况我们东冥,即使记载也是匆匆几笔罢了,你也不必担心那药夫有什么问题,我擒获的那两名药师也不是邪恶之辈,离开南域时,他们还在街头救治南域百姓呢。” 祥霓意外道:“如此善神,我们祖辈也算得起恩泽,却为何在东冥没有传承呢?” 紫渊厚摇头道:“你问我,我哪知道,依我看来东冥尚武,身体强健少有病痛,医者无医,信奉之人自然少了。” 祥霓摇头道:“以前女儿不清楚,这些年外城情况是否糟糕,多病痛者无处求医,即使有医也无钱粮,终被病痛折磨而死。” “唉,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你见不得,就少去外面逛。”紫渊厚想点到为止,再说下去那就越权了! 虽在他府邸书房,外人不可知,可小心惯了的紫渊厚,对这种事是能不提就不提。 祥霓道:“我那药夫打算离开军营,到外面继续供奉白鹿神救济穷苦百姓。” “那就让他去啊。”紫渊厚实在搞不懂,一个药夫而已,丫头怎么就一脸不舍了呢? 莫非他容颜举世,天下无双,把我家丫头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可不行啊,男人怎么能光看相貌呢! 祥霓叹了一口气道:“他说是药夫,只是职责上行药夫之事,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做药师的,甚至……唉,他的药很好,以前冬练十损一二,自他来了,冬练受损百里无一……” “什么?”紫渊厚惊问:“百里无一?” “嗯,三千兵士,只有一人因风雪掩盖,实难找到,得不到他救治,发现时人已去了。” 紫渊厚瞪大眼珠,难以置信道:“你营中竟有这样药夫!” 祥霓点头道:“他有一药方,莫说刀枪划伤,就是箭矢穿体,只要不伤及内脏,敷之止血,十日痊愈,且至今他所至于的兵士,无一提过旧伤疼痛。” 紫渊厚更加惊讶,不住抓住女儿的手腕问:“他竟由此神药!那你可有问他索要药方?” 祥霓摇头,紫渊厚还以为对方不给,而以女儿性子断然不会强取,正打算用什么办法把药方逼问出来,就听女儿道:“他给了全营药夫。” 傻了! 紫渊厚直接傻得瞠目结舌,如遭雷击,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第二零四二章 圆谎阶段 “呵呵呵……”祥霓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着又惊又呆的爹爹道:“我得知此事时,第一时间就将他们控制了,没有及时告知爹爹,也是考虑到药方是否真有神效,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女儿已经确定那药方确实是疗伤圣药。” 紫渊厚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皱眉问:“你说要离开的药夫,便是他?” 祥霓点头。 “这绝不行,此人你必须交给我。”紫渊厚强硬道。 祥霓皱眉,继而解释:“他厉害之处在药方,虽还有烧伤、冻伤药方没有给,但我若问,以他为人不会藏私的,既有药方,何须留人。” 紫渊厚笑道:“你就确定,他只有这几种药方?这样的人物,出生必然不凡,却在你军营谋差,很值得怀疑吗。” “没什么好怀疑的。”祥霓突然冷下脸道:“他本想如新兵营,碰巧女儿去要人时遇到他应招,而他入军是因穷困潦倒,穷困原因是把钱都购买医书去了,又舍不得卖掉,于是就想入新兵营糊口饭,待挣够离开的盘缠便会走。” “哼,一家之言岂能轻易相信。”紫渊厚冷哼道。 “爹爹方才还说了信仰白鹿神的不是邪恶之辈,还叫我不要担心!” 紫渊厚皱眉,感情刚才女儿在给他下套啊! 这丫头,学精了! “唉,要是他医术平平自然无碍……” 祥霓抢答:“他医术确实平平,当然他说的。” “你瞧,他的一切你都只是听他说罢了,何以证明?” “那也不能武断啊,不行就查。”祥霓是跟老爹犟上了。 紫渊厚颇为无奈的苦笑一声,突然就吩咐道:“来人,立刻去查郡主军营的药夫……他叫什么?”紫渊厚最后一句自然对着祥霓问了。 “登升鹿。”祥霓道。 “登升!”紫渊厚有些意外。 “怎嘛?难道没有此姓?”祥霓初时得知陆陟名字,也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未听过这个姓。 “不,此姓有是有,但几乎都是在南冥啊。” “他就是南冥沙烟城的人啊。”祥霓说完又道:“如今南冥与我们已多年没有战事,沙烟城又地处南冥山附近,据我所知,沙烟国和我们也无冲突吧。” “沙烟城!这不远万里的来此,究竟……” “哎呀爹爹,都说了他是游历,游历到此,因把盘缠都买了医书故而……” “行了,此事我会好好查,你先稳住他,绝不能让他离开你的实现,至于他接触的人,你更要留心,另外我也会安排一些人监视,避免与你的人起冲突,你先知会一声。” 祥霓很不悦,可她知道这是爹爹的底线了。 这一夜祥霓没有离开,吃过饭后就去和母亲说说女儿家的事。 紫渊厚不仅派人当夜去监视陆陟,同时又安排另一批人对陆陟展开调查。 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回了。 确实如祥霓郡主所说,陆陟是买书买穷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同伴,也是去了新兵营,如今正在威扬门十一衙门任职。 “晨梦白,这可是西冥大姓,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去调查的人立刻禀报:“尚未查到,他们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帝都的,走那条线来的还不知,可以确定他们带了十万币来,排除吃喝,几乎全用来购书了。” “都是医书?”紫渊厚虽不懂医道,但以他阅历,全国医书加起来,也不足十万币吧!当然,有些医书乃是无价之宝,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在普通铺子里出售。 “购书清单再次,请王爷过目。”探子一下拿出了十几分清单,这效率,不可谓不高。 紫渊厚扫了一眼,便无语非常。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买啊。 “卑职觉得,极有可能是敌国安排来的探子,为了解我国情况,故而……” 紫渊厚摆摆手道:“探子没这么傻。” “但那些书确实不翼而飞了。”探子道。 “嗯?十万币的书得好几车吧,查不到?” “就查到一车,不过是在外面驿站租借的,已归还了,具体有没有将书拉走,这个还没查到。” “这个晨梦白也给我查一查。”紫渊厚吩咐完,便准备上朝了。 陆陟不知被人监视,但小白不同啊,他虽然也无法感应到窥视,但他身边有张天流的能力载体石鸟在,又碰巧张天流本体在睡觉,因此探子一来石鸟就发现了。 此刻小白上班,探子在衙门里逛了逛,突然就摸近小白的房间,还是悄无声息的翻箱倒柜。 石鸟就在书桌上看着,轻蔑的这厮的一举一动。 很快,这厮也发现了石鸟,颇为惊讶的轻咦一声:“吓我一跳,原来是石头的,真是好特别的镇纸啊,跟活的似的。” 然后此人就把石鸟拿起,看了看石鸟脚下的书,发现是冥纹后,便将实现转移,翻找桌面上的纸张,显然想从中找出点什么。 很快,他就发现了小白的手稿。 看了看后,摇了摇头,索然无味的把石鸟放回原处,继而到床上摸索去了。 “看来是镇北王府的人啊。”石鸟瞬间给出判断。 如果是威扬门或文韬门的人,看了手稿后就识破小白的身份了! 悲白发的南冥游记在这两门里火得不行,没看过也听过。 如果是因坚石忠,那应该是堂堂正正的来。 如果是因教头,那必然是熟悉威扬门情况的探子,岂会不知南冥游记? 故此张天流推测,问题出在陆陟。 “亏得这孩子还沾沾自喜的吹嘘自己天才般的大计划呢。”石鸟心底一笑。 小白和陆陟一旦有什么超出常理的方面,必然就会被人查到他们的关系,小白只是将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南冥那些年,张天流早把局都布好了。 至于小白和悲白发同属一人,有关系吗? 出书而已。 他们买这么多书,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就是判成禁书都难。 人讲的是南冥,又不是你东冥。 把你们对头情报送给你们,你们还不乐意? 当然东冥游记要是写出来,东冥肯定要禁。 探子一无所获的离开了,整个过程处理的很好,翻过的东西就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除了张天流,普通人还真难看出那毫厘间的改动。 入夜小白回来时,石鸟没说,只是用爪子在纸上写出来。 小白看后一惊,然后就没好气的写到:“你干嘛不帮我把原稿收起来啊,亏我认为有你在这如此放心的留下原稿,你这不是坑我么。” 石鸟写到:“自己大意怪我?我这身板,你让我藏哪?给你吃了啊。” “当然了,纸也是木头啊,你就不能吃?” “行了,这事你们根本瞒不住,破绽太多,不过无碍,镇北王的人,就是想确定你们是不是良善之辈。” “那我之后的行事岂不是要被他们发现了?”小白很郁闷。 石鸟写到:“救济之事,何错之有?” “我都不知道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小白哭笑不得。 石鸟不答,指点道:“之后你就堂堂正正的去干,另外,写一点外城惨状和自己想要和登升鹿济世的感想留在这里,当然要当成素材来写,可别写成日记了,那太明显。” “哎呀得得得,你说我这要曝了,衙门人怎么看我?多羞耻啊!”小白还纠结这问题。 石鸟没好气的写到:“他们曝光你有什么好处?你是来帮他们的,说不得他们还会给你们打掩护。” “不会吧?”小白不信。 “虽是推测,但从对方行事来看,目前没有恶意,不然何不抓了你们,喂只饿鬼虫。” “别说那玩意,恶心。” 石鸟爪子快速在纸上划写到:“总之你就安心的写,也继续当你的小捕快,等有时间去见一下陆陟,眼线多,就光明正大的去,把事情跟他一说,以后运钱也开衙门条子运出去,以悲白发身份叫赤角他们运。” 小白写到:“那我去阴山,也光明正大?” “半路乔装一下。” “呵!”小白笑了笑,苦恼道:“突然感觉好累啊。” 只是他全权负责,当然不会累,反而干劲十足。 大前辈一插手,复杂程度直接升级,身不累心也累啊。 可这确实是个问题,现在是圆谎阶段,一个弄不好,满盘皆输!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三章 顺理成章 当夜,小白就偷偷留出了衙门。 衙门中人不知道他离开,可监视他的镇北王府探子,将他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而他们一举一动,又尽收石鸟眼底。 翌日一早,紫渊厚受到消息,不由皱起眉头问:“跟丢了?” “嗯。”探子惶恐不安道。 “在哪更丢的?”紫渊厚耐着性子问。 “阴山。” “阴山城门的阴山?”紫渊厚细问一句。 探子躬身道:“对,他进入阴山后就不见了,约莫两刻钟他才出来,此后一直在衙门里,没出房间。” “两刻钟,这能干什么?好像从衙门到阴山城门,以尔等脚程都要近半个时辰,打个来回是断然不可能的,不是去看城楼是否年久失修,还能做什么呢?” 念及此,紫渊厚道:“速速加派人手调查阴山,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务必查到阴山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超乎寻常之举。” “是。” 这边刚展开调查,另一边,赤角照小白吩咐,来到了外城军营门口,求见登升鹿。 一听到找登升药夫,守门兵士忙笑道:“原来是登升药师朋友,稍等。” “药师?大人不是说药夫吗?”赤角心底很是疑惑。 这种疑惑,去年羿哲来时也有。 药夫、药师都是职称,不同的事,一个配药,一个开方,然后让前者去配药。 他们并不是主仆关系,药夫也不一定是药师助手。 只要有个实用的药方,认识里面的药材与配比,知道制作和食、敷关系,谁都能当药夫。 这个一般新兵营会教,但前提是需要认得一些药材,完全门外汉的人家也不要。 陆陟来军营没多久,便救治了许多伤病,还会对症下药,人家当然以为他是药师,其实他职称还是药夫。 也就小白对此漠不关心,当然羿哲也一样。 等陆陟出来,见到赤角,没等询问,赤角先道:“白大人叫小的转告登升先生,何时用钱,他好给你送来。” 陆陟一听就动了,淡淡点头道:“回去告诉他,铺子已经盘下,正在改建中,就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壶口巷,招牌到时候应该挂好了,登升医馆,别忘了。” “诶,小的这就回禀。”赤角说完忙不迭的回去了。 陆陟面无表情的往回走,心底却在嘀咕,小白这样做肯定出现问题了,多半还就出在他这里! 如果问题在小白,他不会派人大摇大摆的来找他,这不就等于牵累他了吗。 而且他刚和祥霓说完不久,小白就玩明牌了,这绝非巧合。 “以祥霓性子,不会玩虚的,看来是镇北王注意到了我!” 陆陟之前所做,就是为了吸引镇北王注意,会查到小白也在他预料之内,但他没想到小白用悲白发这马甲写了南冥游记,搞得现在人家不查他们老底都不行了。 “南冥布置的那些,总算没有白费。” 陆陟丝毫不慌,他们的身份早就做的天衣无缝了。 张天流的局,陆陟他们都挑不出什么毛病,镇北王要能查出来,那这厮当真逆天了。 又过了一天,紫渊厚起来就要听探子昨日查到的情报。 探子二话不说,先把四本书放在紫渊厚书桌上。 一看封面南冥游记和悲白发这些字眼,紫渊厚不禁皱眉问:“这是什么?” “禀报王爷,这是晨梦白写的游记。” 紫渊厚愣了愣,错愕问:“他还会写游记?” “听闻写的极好,现威扬门内是妇孺皆知,三岁孩童都会唱上面的南冥儿歌了,为此,文韬门有些学子以此抨击,想将此书列为禁书。” “嚯,还挺热闹的!” 紫渊厚听后微微一笑,不住拿起一部,边翻看边道:“此书现在可有被禁啊?” “暂时没有,文韬太令丘涧舍前日便已驳回,说儿歌并非歌颂南冥,而是唱衰南冥,揭露南冥官场之腐败……” “嗯,丘涧舍此人,还算明理。”紫渊厚翻了翻,逐渐看了进去,但不忘问:“想必不仅几个学子挑这书的刺吧,毕竟写的是南冥,光我看着几页,就不少值得那些文人抨击的地方。” “确实如此,不过有抨击,也有想取之而用的,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国与国、民与民,前朝秘闻,旧国宝藏,这些是抨击的重灾区,不是说南冥国政怠慢,就是民间疾苦,甚至不乏有人说隐射我们东冥,秘闻宝藏如何不值一提,如何虚构等,不过它里面又有许多可取之处,如物产,地势,河改,天堑,虽大致与我们拥有的南冥地图相近,但诸多细节比我们的地图更为详细……” 紫渊厚不住笑道:“呵呵,此书若放南冥,诸国必禁之。” 又翻了一页,紫渊厚突然道:“那些学子搞这么多事,不外乎就是想博出位,丘涧舍反驳的好啊,此书若禁,必然会有更多学子拿出各类书籍要求封禁,以后咱们后人啊,就都是井底之蛙了。” “王爷说的极是。” 紫渊厚继续问:“他入职捕快,应该不方便出书吧,这悲白发怎么一回事?确定就是一个人?” “确实一个人,头天我们的人就到他房里查了,不过我们并不知道南冥游记,故此没有在意,后调查得知,他桌面有此书的手稿,应是第五部,而前夜他的失踪,应是联系负责管售的阴山居民,不过这些居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易容后去见的居民,也是因此我们昨夜跟丢的原因!” 紫渊厚没想到是这样,呵呵一笑道:“我说为什么,他什么书都买啊!没想到,咱们东冥来了一位大学者!” 探子点头道:“卑职怀疑,如若王爷没有发现此人,数年之后他离开,用卖书的钱到北冥或西冥,也如这般大肆采购书籍,然后写咱们东冥的游记可如何是好啊!” 紫渊厚先是眉头一皱,随后淡淡一笑道:“无碍。” “王爷不将此人留下?”探子神色担忧。 “你以为,别国就不知我东冥情况吗,他们所掌握的东冥情况,比我们东冥官场绝大多数人都多,好的,留着研究,看如何变得坏的,坏的,大肆宣扬,告诉他国百姓,我们东冥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探子想想也是。 这些事,也就瞒瞒普通人罢了。 “那王爷,我们还要查吗?” “查,监视嘛,可以减轻,来历去查一下。” 这可是苦差,要远去南冥,那个被东冥官方宣传成人间地狱的地方啊! 探子心底再不乐意,也只能抱拳应诺。 此刻探子心想:“如果王爷是镇南王就好了,南冥全是他的眼线,查两个人是轻而易举,可怜,我们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虽都是王爷,但未必是兄弟,多是堂兄弟,甚至叔侄。 这层亲戚关系在皇室是脆弱不堪的,而且这件事有利于镇北王,只要查清晨梦白是周游天下的大学者,或名家高徒,登升鹿是医药世家,与政治无关,那么这两人必定成为镇北王的桌上宾。 就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可能性是极大的。 奸细的几率微乎其微。 如果这么告诉了镇南王,指不定镇南王说两人是什么奸细,然后抓到他那里,成了座上宾,为镇南王效力,他们王爷不得哭啊! 好药的重要性已经体现,登升鹿这个人,镇北王绝不会放弃。 笔杆子有时候发挥的作用,可敌千军万马,晨梦白已经有了不小名气,若能用之,这些名望会转移到镇北王身上。 总之只要二人来历没问题,得其者,如虎添翼!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四章 开张没好事 监视小白的人一少,张天流就知道镇北王查到眉目了。 等小白回来,他直接开口道:“你的大文豪身份,镇北王已经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小白已经无所谓了。 “应该有人去南冥调查你和陆陟。”石鸟又道。 “查就查呗。”小白还是一脸轻松。 石鸟砸吧一口烟,爪子翻了一页书,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良久,小白反而不自在道:“你就不问我打算怎么做?” 石鸟满足他道:“怎么做?” “嘿嘿,那自然是……” 一篇长篇大论下来,石鸟就回了一个字:“哦。” “就这?” 石鸟点头。 小白不悦了:“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塞。” “没问题。”石鸟道。 “真没问题?” 石鸟又点头。 小白皱眉。 他的主意总结起来就两句,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这就是小白的打算。 石鸟道:“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嘿,早我就能独当一面了。”小白笑了笑,铺好纸笔,开始写作。 之后的日子里,小白一直在衙门里待着,南冥游记挣的分红全运送到外城,交给陆陟,至于他那院子的开销,院里的丫头都扔给陆陟了,哪还有什么开销啊。 陆陟可是当了三千年老师的猛人,挖掘孩子天赋如家常便饭。 谁习字快,主要就教导她,再有她去辅导别的丫头,而谁对药材认知深,则主教她药材,再让她去辅导别人。 一套因材施教下来,登升医馆很快就开业了。 因为没有宣传,前几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到了第五天,陆陟干脆在门口挂了一块“今日义诊”的牌子。 可就是这样都没人。 “真是奇怪了。” 陆陟心想要不要在街上抓两个有病的进来? 随后他就放弃了,真这样干,他反倒成了别人眼里有病的一方。 趁着空闲,陆陟干脆亲自辅导丫头们的功课。 这些丫头笨是笨了点,但很刻苦,几乎所有时间都扑在学习上。 “大丫你来一下。”陆陟想到什么,冲着最年长的大丫头叫道。 皮肤黝黑,黑角黑发的大丫慌忙站起,一下就将她木秀于林的海拔体现出来。 这丫头,才十三岁,身高居然只差陆陟矮一个脑袋。 陆陟可是有着近一米九的身高,这丫头怎么也得有一米七了,小脸比之刚跟小白时略显成熟,仍不乏青涩的精致美。 只是现在显得慌张,一双大大杏眼闪闪烁烁,始终不敢落在陆陟脸上,低头疾行几步,行至陆陟前恭敬行礼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陆陟看着大丫的作业道:“最近你的功课不是很好,当然我也知道你要照顾她们,做饭洗衣几乎你一个人全包了,学习上没被甩多远可见你的用心,不过这样下去你很难更上课程,这样吧,洗衣做饭你就不用干了,专心学习,那些事我会请人做的。” “这怎么行,先生已经为我们花费太多了!”大丫忙不迭的拒绝,又倔强道:“我少睡一点肯定就能跟得上的。” “睡眠不足记忆里会减弱的,学起来更难,你本来就错过了最好的启蒙阶段,再这般压榨自己,学不好还是其次,把身体累垮了才是重中之重,你们大人既然把你们托付给我,你就要听我的,钱不是你该操心的,把作业拿回去重做一遍,不会就问,但不能抄。” 大丫神色有些慌张,因为她的作业有不少是抄来的! 没想到竟让先生看出来了,虽然她肌肤黝黑,看不出脸红,但自己却能感到烫得慌。 接过作业,羞涩的鞠了一躬,大丫忙不迭的回到自己课桌,重写作业。 其余丫头们都在用心自习,没敢吭声。 陆陟拿起另一本作业叫道:“二丫上来。” “先生。”枣红长发,青色眼眸的二丫没有大丫般慌乱,很是从容的走到陆陟面前行礼。 如果不是身高矮了大丫半个脑袋,她应该才是最有大姐风范的。 “最近进步很大,安排给你的课程学的差不多了吧。” 二丫点头:“已经学完了。” 陆陟微笑点头道:“等会我教你绘画……” “不是习字吗?”二丫有些失望问。 “绘画很重要,习字大家可以慢慢来,学会绘画,对细节的观察有很大提升,相似的药物天底下太多了,为防止误用,等你掌握一点绘画技巧,就把这些药材画下来,编辑成册,以后大家学习也更方便。” “听先生的。”二丫恭敬应下。 待二丫下去,陆陟又道:“三丫……” 这十来个丫头,只有两个小家伙有名字,还有三个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小白也不给她们起名字,陆陟又怕一时间搞错,干脆继承了小白对她们的称呼,从身高就能看出一二三四…… 《高天之上》 陆陟打算等她们学会字,让她们自己起,自己就不费这个心了。 批复完作业,陆陟叫了她们一篇新文章,之后让她们先自习,自己则去找个洗衣做饭的人。 帝都外城,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 考虑到都是女孩子,陆陟很无奈的只能挑女人。 很快就带着两个大婶回来。 他运气不错,没有请到祖宗,两位大婶手脚麻利,干起活来如风卷残云,感觉就是再多十几个孩子都难不倒她们。 两大婶把事情干完了,还觉得不好意思,因为陆陟给的工钱高,两人怕闲着被陆陟赶走,于是连卫生、晒药这些丫头们的工作也包办了。 陆陟坐了一会堂,还是没人来,正想着找本医书来看,突然一只鸟飞了进来。 陆陟一愣,看着鸟落在柜台上,爪子在一张包药的纸上写写画画,然后丢下一句:“白鹿神。”就展翅飞走了。 陆陟好奇拿起纸一看,发现上面画的是一幅鹿头纹,和他认知中的麋鹿差不多。 陆陟自己就擅笔墨,当即就拿出上好的纸张,开始临摹。 画好之后找人裱起来,挂在正堂,置办香案,在燃香祭拜一次,以后多半不会再拜了,留点香灰做做样子就够了。 结果他不拜,那些丫头却天天拜! 幽冥异族对神的信仰是深入骨髓的,这些丫头或多或少都接触过,跟随别人拜了不少神,却从没有属于自己的信仰。 看到白鹿神图纹画卷,心下好奇问了先生,得知了白鹿神的传说后,敬仰万分,都视为自己的信仰而膜拜,就这么地,每天一早梳洗完毕,早餐都没吃,先来这里拜一拜,祈祷未来安好。 也不知是不是白鹿神显灵,医馆开张十二天后,终于,壶口巷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好似一栋楼倒塌了,没过多久,一个满身是血,身体多出皮开肉绽的重患被人背着跑进医馆。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五章 龙给砸的 “要嘛不来,一来就给我整大的!” 陆陟心底哭笑,余光瞥见竹帘后的丫头们拥在门里,怯生生的看着外面陆续被抬或背进来的血淋淋的人。 “第一次就遇到这种噩梦难度,为难她们了。” 如果只是两三个重患,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但现在已经抬来第九个了,还有四个一瘸一拐,在路人搀扶下往他这里来的。 陆陟一边救治伤者,一边道:“不怕的,去拿洗伤水帮忙清洗伤口,怕却还有点胆的帮拿创伤散给伤者敷下。” 众丫头才反应过来,忙蜂拥出来帮忙。 来这里半个月,这种急救的办法,陆陟头几天就教会了她们,否则也不会开张了。 《镇妖博物馆》 就是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时,身边一个助手都没有,万一人死在他这里,事情就闹大发了。 这帮伤患其实也不想来他这里! 奈何附近药店医馆都塞满了,不来不行。 这些人,全然一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样子,把人抬进来就不管了。 陆陟知道这些人心思,多半是路人,能把伤者抬来就不错了,不早点开溜,难道还要垫付医药费不成? 一些伤者处于休克边缘,根本不知道被人扔到了哪里。 导致医馆里几乎没有人询问能不能医,只有伤者的哼哼唧唧声。 “洗了伤口,如果还有鲜血大量流出,那是伤到了动脉,这时候就要检查动脉是否完全断裂,不完全断裂才可用药……”陆陟一边救治一边指点。 丫头们虽然慌张,却不退缩,将陆陟教她们的急救措施一步步做到位。 “骨头断的你们别碰,交给我,另外包扎的时候小心点,伤口裂得太大不易直接包扎,需一人按压伤口两边,使其皮肉合紧,尽量做到严实合缝,另一人再涂抹沾合膏,缠上绷带。” 这种伤,陆陟在军营里处理了太多,皮肉划开的伤势不需要缝针,有特质的沾合膏就够了,当然如果是断手断脚,或只连了点皮肉的重伤,只能用到缝针了。 沾合膏是从一种鱼类身上提取的生物胶水,可以被异族身体完美吸收,他配制的创伤散就有生物胶水研磨成的粉末,主要是修复一些毛细血管和不完全断掉因而移位的动脉,伤口太大就没办法了,只能用纯胶。 沾合膏需要四十度以上才会溶解成胶水状,因此一般需要用滚水隔着容器化开,不过陆陟是直接用火烤,将胶质物表面烤化了一层,直接往伤者伤口上一抹,如涂唇膏似的,再迅速捏合伤口,继而包扎。 丫头们可没有他这手法,不仅要快,还要精准捏合,不然伤口错位,就算好了,留下的疤痕也变得十分丑陋。 丫头们都是第一次,只能用传授到的流程一步步来。 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搞定十几个重伤患。 陆陟起身插了一把汗,发现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很安静,不是素质太高,怕打搅了他,而是没钱! 从他们看着患者担忧的目光来看,多半是亲朋,可没钱交付疗伤费,就没法带走人啊。 陆陟把毛巾往柜台上一方,对外面的人道:“谁认识他们的,来我这里登记一下,放心,不收钱。” 一听不收钱,立刻就有个青年进来道:“药师先生啊,这位是我三哥,我能带他走了吗?” 陆陟抬眼看着他所指的伤患,摇头道:“不行,他伤势太重,需要在我这里修养两天,你先把姓名、年龄、籍贯说一下。” 这是外城律法规定的,凡住宿、治病、招工,哪怕是逛窑子,都得登记。 否则,他和小白也没这么容易被查到。 当然假信息也行,可一旦被查到是假的,可不是驱逐这么简单了! 绝大多数会被当成敌国奸细对单,老虎凳、辣椒水那都是小儿科。 见陆陟摇头,又说不行,还要修养两天,吓得脸色一白。 陆陟只好又道:“住疗费先不用给,以后有钱再付。” “谢谢先生,先生大恩大德小的一定会记住的,等有了钱小的立刻给先生拿来。”青年激动的连连躬身,便将他和他三哥的信息一并说了出来。 外面的家属见此,一下是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 “不急,一个个来。”陆陟说完,便指着一个老妇人道:“老人家你先。” “谢谢先生啊,老身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身还怎么活啊,呜呜呜……” 陆陟面无表情的询问老妇人伤者信息,等登记完,让四个丫头用担架把老妇人儿子抬到后面病房,再对老妇人道:“他的伤势要在我这里养三天,三天里吃喝、药费、护理的花费,也一样,有钱再给,三天后可以回家,但切记不能做重活,需在家温养到身上不感疼痛,才能出去做工,否则外伤变内伤,会落下一辈子病根的,你也不希望你儿子后半生成个病秧子吧。” “诶诶,听先生的,老身绝不让他乱动。” “行了,这三天里你可以随时来看他,也能自己照料他,大丫,带大娘去病房,熟悉一下路。” 跟这些人打交道,比陆陟刚才治疗十几个重患还辛苦! 等全部忙完,天色都快黑了。 陆陟这才有时间到外面看一看什么情况。 虽然从伤患和家属口中知道一些,但亲眼看到时,还是有些震惊。 都说房子塌了,可没说塌成什么样了。 就壶口巷对面街,一排三五层的建筑,塌了一大片,至少二十几栋楼! 现在已经被封锁,站满了兵士,原因还不明。 “登升先生!” 陆陟一出壶口巷,就听到有人叫他。 声音很熟悉,扭头过去果然看到了祥霓郡主。 陆陟拱手道:“见过郡主。” “嗯,方才就去了你医馆一趟,见你在忙便没有打搅,怎么样,都救过来了?”祥霓郡主询问。 “还算救治及时,伤者性命都保住了。”陆陟说完,看着塌倒一片的建筑问:“究竟怎么了?” “这事啊……”祥霓想了想,叹道:“让一头不知死活的恶龙砸的。” “恶龙砸的!”陆陟更意外,别看现在头顶一头龙都没有,但只要有飞龙靠近,立刻就有成群结队的飞龙从帝都里起飞,他之前待的军营就有饲养了十头,要阻拦外来飞龙是很简单的,怎会让它降落呢? 祥霓看出陆陟的疑惑,解释道:“唉,这头来历不明的恶龙根本没想着活,是拼死闯进来的。” “哦,这还真是少见啊。”陆陟心底疑惑,面上不动声色。 “好了,我还要忙着指挥他们清理。”祥霓说完便召集几个人商议下一步清理计划。 陆陟看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这事,他觉得有必要留一下心!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六章 我全都要 陆陟在这边得知情况的时候,小白从中午就来此增援了。 而且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巨大飞龙惨死的模样。 “真大啊!” 眼前砸塌一片建筑的飞龙,与普通棕色或青色的飞龙不同,他是青黑色的,体型也较之普通飞龙大了四五倍,双翅展开足有十五丈长,头顶有三只龙角,背脊上是一排的倒刺,一直蔓延到尾巴,显然是无法坐人的。 “莫非是野生的?不对啊,记载里野生飞龙两三百年前就在东冥绝迹了,也就北冥还有一些,但也不是这种肤色啊,北冥飞龙种群应该只剩青、白、蓝三种了,黑的好像是南冥荒蛮才有吧!回去问一下大前辈……” 小白一边清理杂物,一边心里嘀咕,还在想,怎么靠近一下,触摸触摸,了解这厮的身体构造! 一直忙活了后半夜才有人来接替小白他们。 小白他们没有回去,而是在安排下住到了附近客栈里,明天还得来收拾。 而他自然在当夜,就披着斗篷怪去触摸黑龙。 当紫金气在黑龙体内游走一圈后,小白震惊了! 他错愕的看着黑龙,有些难以置信。 这黑龙的构造居然是绿甲龙! 绿甲龙不是飞龙,它没有翅膀,样子有些类似地球白垩纪的甲龙,就是像蜥蜴跟乌龟合体的那种,不过这里的绿甲龙可没有大型陆龟那么笨拙,相反,它们奔跑如风,是陆地最快的坐骑之一,不过基本没人敢饲养。 因为这玩意是禁养的,它的身体异常强健,加上每小时破百公里的时速,一头撞过来就跟火车似的。 要是城墙不够十丈厚实,百十来头连续撞击下,破城是轻而易举。 这种被贴上攻城利器标签的东西,怎么可能准许随意饲养。 东冥山多平原少,没有这玩意,南冥也没多少,西冥多! 这玩意发源地就是西冥平原。 可眼前明显不是啊。 它的体征更接近飞龙,不矮不扁,怎么内部体征就跟绿甲龙变异了一样,肌肉强度和骨骼密度几乎和绿甲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外部体征变化又很大,就算让小白将两者结合幻想出来,都没有这么完美的! “连翅膀骨骼强度都远胜普通飞龙,到底是变异还是进化?” 小白有些糊涂了。 他没有久待,摸清黑龙构造就立即回到了客栈。 几天的处理,小白他们终于可以撤了。 一回到衙门,小白就把这件事和石鸟一说。 可惜碰到张天流醒了,石鸟一动不动,直至第二天醒来,张天流意识才回到石鸟体内。 小白又把事情一说,听的张天流也疑惑了。 “你确定是绿甲龙?” 小白毕竟没遇到这种黑龙,搞错了也不一定。 “相似度高达百分之百。” 小白敢这么肯定,自然依赖他的能力。 这玩意就跟基因差不多,百分之一就有很大区别。 石鸟抽了口烟,道:“那应该不是自然生成的,应该是人为产物。” “难道是异人?” “不排除,再看吧,是人,总会露面的。” 大前辈推断不出的事,小白更没头绪,何况针对的是东冥,他参合下去被东冥发现,搞不好两头不是人。 登升医馆的病患多了起来,自治疗了那些伤患,看病的人从第二天的十几位,到第五天的井喷式爆发,医馆外已是大排长龙,坐堂的陆陟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不得已,他把今日义诊的牌子收了,可效果仍不见好! 很多时候,人家看的不是你免不免费,而是有没有效。 之前医馆里一个鬼影都没有,在这口碑重过一切的时代,对于未知,人有一种不安的情绪,促使着他不敢迈前一步。 当未知被打破,好的事物,会引得无数人向往。 诊金不高,一次一币,虽有人不悦,传出流言蜚语,可惜这少部分人在被病痛折磨的人眼里,不过是小鬼罢了。 没了这些贪便宜,免费的人,真正有需要的人反而热议陆陟收诊金。 何况在他这里还能赊账。 对于身患重病的底层百姓,这就是再生父母。 世界是阴阳并行的,有人敬佩,便有人鄙夷。 附近医馆对登升医馆的怨恨是越来越多。 同行是冤家啊! 登升医馆近乎免费就罢了,还能把人给治好,这就不能忍了。 他们可是有很多老顾客去了登升医馆后,没几天康复了! 外人怎么看? 别说没用心,就是用心给这些人治了,虽医术不行治不好,那也是用心啊,可在外人嘴里成了什么,敲骨吸髓的畜生啊! 现在壶口巷的病人,是宁可忍住病痛排个三五天,都不来他们这里过个槛。 全巷子的百姓,每天尽拿他们取乐了。 想挑事嘛,医术不行,别没把人家牌子砸了,反倒自家先塌了。 想搞点阴谋诡计小手段,一打听,好家伙,郡主给买的铺子! 你一个郡主来这里搞什么啊? 你缺钱花吗? 要真缺钱您开个口啊,咱们凑一凑,孝敬给您还不成? 还别说,为这事,真有人去找了祥霓郡主。 当然他们自己不敢找,而是托人去做说客。 此人便是这外城片区的小令,关觅风,官不大,不过背景不小,关觅家在万相门里也是有人的,而且这位爷资历熬得也够厚实了,做不了廷相,也能捞个王相当当。 域王属地好不好,就看这王相心情了。 因此域王是不敢得罪王相的。 即便不扯这种未来关系,郡主军营也算在他关觅风的管辖地内,说上几句话自然没问题。 祥霓郡主是真没想到,她还能扯上这事。 听关觅风说完情况,祥霓郡主脸色很不悦。 “我算是明白,为何白鹿神到如今是这般的微不住道了!” 听到郡主讥讽的话,关觅风不解其意问:“什么白鹿神?” 祥霓郡主脸上讥笑一闪而逝,道:“登升医馆所信仰的白鹿神,不知道吗?” “这个,下官不知。” “料你也不知,梧与白鹿食苔,后救万民于病灾之中,一生行医不取分毫,信奉白鹿神者皆效仿之,然,日日如此无以为继,后义诊可另行规定,于是有人凭心情,想不收就不收,该收的也不会手软,有人则看日子,五天一次义诊,或七天一次义诊,时而也看心情,或看穷富,至此,本郡主都不明白为何这等利民之事,几乎要断了传承,原来问题出在你们身上啊!” 关觅风还是疑惑道:“郡主这番话,实在让下官费解啊!” “懂也罢,不懂也罢,你回去告诉那些人,登升医馆我是不会关的,这事就算闹到金殿,本郡主也有理。” “这……”关觅山没想到祥霓郡主如此不通情理,心下虽恼,却不敢放肆,只能苦着脸道:“那登升鹿既要义诊,外城去处何其多,需要他救治的人,到了外面他这一辈子都救不完,为何非要在壶口巷呢?” 他这番话倒是不错。 壶口巷位于主干道与坊市接壤处,是这一带最为繁盛之地,离威扬门也不远,不属于外城的贫民窟,反而是外城少有的富饶之地。 虽说这里的病人同样是人,但外城贫民窟更需要他登升鹿不是。 无非就是想赚钱嘛,说得这么仁义高尚。 听出关觅风这些潜意思,祥霓郡主突然对此人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 她知道,登升鹿原先想去的就是那些地方,是她把他留在了军营附近。 然而这并没有帮助他,反而是害了他! 如果不是自己手里有点小权利,家世更不俗,登升医馆早被这些人拆了。 她现在能压得住也只是现在,随着登升医馆名声传开,另外的街道巷子的病患必蜂拥而至,那个时候,站在她面前的就不会是片区小令了。 祥霓郡主突然笑了,把关觅风看得一脸懵逼,又很贱的觉得赏心悦目,这丫头,笑容太美了! 《仙木奇缘》 祥霓端庄的坐姿一变,如山大王似的身体往后一靠,一脚踩上椅子,臂腕搭着膝盖,野蛮又霸道的问:“本郡主就是为了钱,不仅为钱还为名,只要是登升医馆能得到的我全都要,而你除了钱,能给我什么?” 撕破脸了! 关觅风没想到祥霓郡主突然就跟他撕破脸了! 她就不怕撑死?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七章 不去不去 关觅风溃败而去,然而他没有放弃。 从军营出来就直奔威扬门,找了地位更高的堂兄。 “小小医馆,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关觅山对此是嗤之以鼻,觉得这堂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这种事还来劳烦他,而且要对抗的还是祥霓郡主这莽妞,实数不明智啊。 “六哥啊,你别看这事小,等大起来那就晚了!有他一个登升鹿,未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登升医馆要到处开花,咱们的孝敬可要大打折扣了啊!” 关觅山眉头一皱。 关觅风这话不无道理。 在数百万人口的外城里,登升医馆是小,可要是到处都这么干,他们吃什么? 微不足道的薪水? 这还不够他们一顿饭的。 见堂兄神色有松动,关觅风忙添把火:“规矩破了,再想立就难了啊,六哥!” “对!”关觅山赞许点头道:“得把这源头掐死。” 关觅风忙道:“八弟已经有了对策,那祥霓郡主已在军营待了三年多,听闻军营在她治理下颇具成效,那不如给她请功,将她调走。” 关觅山赞许道:“八弟你这主意好,稍后我便去请父亲大人操办此事。” “多谢六哥,有四伯在,此事定成!” 祥霓还是年轻了,没过几天,一纸文书就要让她去北域上任。 祥霓震惊,当夜回去询问紫渊厚何不阻止。 紫渊厚无奈道:“唉,此事你最好不要抗拒,否则别有用心之人必借此抨击你爹我啊,你去北域也好,本来我就是希望你走这一步,原以为还要七八年,如今四年不到便已如愿,我们应该值得庆贺。” “放屁。” 祥霓直接爆了一口粗,把紫渊厚都喷傻了。 肯定是在军营里学的恶习! “是我碍了关觅家的财路吧,要换平时他们岂会给我请功,爹爹就算给他家百万千万,他们都不屑搭理。” 百万千万,已经是极其庞大的金额,关觅家自然想要,但这种事很多时候是吃力不讨好,毕竟如今的东冥皇对域王颇多戒心,给域王家请功,不是惹东冥皇不爽吗。 不过凡事还得怎么看了。 祥霓这样搞,是动摇了他人根本。 百万千万是大,但也不过几年的事,那几年换永世荣华,那得多愚蠢。 当然这是往大了说,可谁敢肯定,登升医馆不会做大? 等他做大的时候就晚了! 这才短短几天啊,整个壶口巷与周边街道都在歌颂登升医馆。 这造势能力也太特么恐怖了。 千百年建立的规矩,岂能由一小小郡主打破了。 他们懂,紫渊厚更懂。 这帮人的居安思危,可全都扑在这上面了,东冥皇为了制衡,绝不可能站到域王这边,争下去,必是因小失大啊! “你把登升鹿带走,带到北域。” 听父亲这话,祥霓错愕片刻,继而点头道:“好!” 圣旨已下,木已成舟,祥霓只能离开帝都前往北域,她一走,登升鹿定凶险异常,不如带到北域,那里更需要他这样的人! 祥霓连留宿心情都没有,当夜骑虎豹兽冲出域王门,直奔外城。 等她赶到壶口巷,登升医馆还开着门,不过门外已无人排队,里面也没有病患,只有几个丫头在打扫。 祥霓跳下虎豹兽,进入医馆便问:“你们先生呢?” 这几天祥霓来过两次,丫头们都知道她是郡主,忙行礼后,去把陆陟叫了出来。 祥霓性子直来直去,开口便道:“你可愿随我去北域?” 陆陟一愣,皱眉道:“郡主何故有此一问?” 祥霓叹道:“你这医馆威胁了某些人,人家要对付你,我很快也要去北域了,到时候没了我照顾,他们必然对你下手。” 打扫的丫头们个个竖起耳朵,听到这番话后吓了一跳,脸色一个比一个惶恐。 她们不知道医馆得罪了谁,但很清楚,倘若是权贵要对付她们,那比踩死蚂蚁还简单。 陆陟听后却笑了:“不去不去。” 祥霓急切的脸色一僵。 丫头们也是个个不安起来。 “我登升是从南冥小地来的,在东冥无依无靠,唯有郡主器重在下,不因我离去而恼,反而赐下这医馆让我谋生,在此,登升谢过郡主!” 陆陟真心实意的朝祥霓一拜,继而直起身道:“我行的正,坐得直,他们想对付我那就来吧,郡主无需牵挂,我自有化解之策。” “你这个人……”祥霓生在权力之家,她都没办法的事,这登升鹿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倔脾气上来了,非要跟权力做抗争。 “郡主可是担心,我给你添麻烦?”陆陟笑问。 祥霓白了他一眼道:“就是因为我在,他们才不敢动你,从而动用关系将我调走,使我鞭长莫及,照顾不到你。” “这么说,郡主不去,这事就解开了!”陆陟继续笑问。 “你……”祥霓实在对陆陟无语了,可为了他安慰,不得不道:“皇命难为,岂能说不去就不去,你随我过去,将登升医馆开在北域不是也挺好的。” 陆陟笑着摇头:“这次退缩了,下次更容易退缩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我登升鹿的容身之地了!” “怎么可能,在北域谁敢动你,我削了他。”祥霓这点自信都没有,哪还有脸做镇北王的女儿。 陆陟看着祥霓天真的样子,不住苦笑道:“郡主久在帝都,不知外面险恶,对了,南冥游记,郡主看过吗?” 要是他离开军营前问,祥霓肯定摇头,但他离开后,祥霓一是因为白鹿神对南冥有了点兴趣,二是从父亲那里知道,和登升鹿一起来的晨梦白居然是《南冥游记》的作者,于是买了一套,三天就看完了。 “嗯。”祥霓点头。 陆陟道:“那是我一位朋友写的,虽然部分有些儿戏,也多为虚构,可里面的纷争与世间险恶比起来还稍欠火候啊!” 陆陟抬眼,透过大门看向重重门里,又道:“郡主父亲是镇北王,北域当属郡主家的,你到那里,人人巴结,无一敢违逆,可就像书中的故事,老爷子一日在朝,一日是君,然一日不在谁为君?我这话兴许大逆不道,但我所言皆为事实,东冥皇设域王门,为的是什么郡主很清楚,镇北王不在北域,北域就是本土权贵的天下,北域不会欢迎郡主,除非你是过去玩的。” 陆陟是在点醒祥霓,过去走一圈乐呵乐呵就行了,可别当真,否则保不齐某天一早,镇北王就会收到敌国奸细被郡主抓拿,其同党暴动,卑职护驾不力,致郡主香消玉殒的消息! 这绝非吓唬。 在一代代王相治理下,早把王权架空了,域王,那不过是一个吉祥物罢了,真把自己当盘蒜,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边疆治理好,是王相的功劳,边疆治理不好,就是域王背锅。 为了制衡,有时候东冥皇会私通王相,去边疆搞点事出来。 如果某王相在边疆一家独大,东冥皇又会安排新的域王,来一次大换血。 这,就是皇家儿童读物,帝王心术。 陆陟虽没有张天流那种层出不穷的阴谋算计,但三千年阅历加持,看透这事,还不是跟玩似的。 北域,那绝对是比帝都更凶险的地方。 天高皇帝远,人死由谁说? 总不该是死人吧。 死人都未必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手里。 对于陆陟胆大包天的话,祥霓竟没有呵斥。 她有一种客人来家里帮助她,自己长辈招待不周不说,还要将客人驱逐的憋屈与无力感。 “郡主若想不去……”陆陟话题猛地一收,道:“可上禀东冥皇,去北域有三条件,一,不以镇北王府郡主身份,而是陛下敕封的官身,二,求陛下赐下信物,最好是剑,可在职责内有先斩后奏之权,三,请陛下派一特使跟随,检查你是否滥用职权。” “这……又是何故?”祥霓一时间没有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陆陟笑道:“说了郡主未必会深刻记住,总之你如此回去说就行了,过不了多久你自会有答案。”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八章 刁钻的要求 东都金殿中,年过半百的东冥皇紫渊照,稳坐与高台之上,一双含有紫芒的锐利眼眸,俯瞰一众臣子。 臣子们都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恐被那双紫眸夺了心魄。 “严冬灾情,如今处理得如何?”东冥皇的声音很威严,入得耳中时,令人不受控制的轻微一颤。 “回禀陛下……”负责灾后处理的大臣走出来,禀报道:“各地受灾百姓皆已妥善安置,然今年雪灾较之往年更重,经月余统算,冻死者已破五万,流离失所者近乎百万,求陛下减免灾地全年赋税,让百姓修养……” “此事万万不可。”另一位大臣站出来,恭敬对东冥皇行礼后,对那大臣道:“东冥哪年严冬不受灾?减个半年,待夏收交上便可,全年减免此先河一开,难免各地年年要求,不出三年国库必将空虚。” 东冥皇点头道:“减免半年即可。” 两位大臣同时叩首,退到一旁。 东冥皇又询问了几件事后,便让大臣上奏。 在先后四名大臣上奏完,东冥皇把能立刻解决的差人去办,无法解决的留下开小朝会密议,继而打算退朝之时,百官末尾,一丫头跳了出来,下跪禀报道:“祥霓有一事想请陛下准许。” “祥霓!”东冥皇愣了愣,百官也是一呆,就连祥霓郡主老爹,站在前排的紫渊厚都发蒙了,暗想这丫头搞什么?难道说她不想去北域?请东冥皇收回成命? 这不是找死么! 东冥皇是一点愠色也没有,反而淡淡笑道:“四五年未见,你竟然长这么大了,有什么事说吧。” 祥霓仍旧匍匐着身子,低着头道:“陛下让祥霓去北域,祥霓自当领命,但此去北域祥霓有三个条件,一,不以祥霓郡主身份,而求陛下敕封官身,二,求陛下赏赐一物,若敕封文职,求陛下赐金笔一支,金笔所写入陛下亲言……” “胡闹!”紫渊厚听到第一个条件时,心底还在夸奖这丫头懂事了,把郡主身份撇开,用官身去北域行事,可比郡主身份过去更容易接管实权。 然而第二个条件可就是犯了大忌讳啊! 岂不是说,用金笔写的,道道都是圣旨了! 这是活得多腻歪,才来这里找死啊! 你找死你也别连累你爸爸呀。 祥霓仿佛没听到父亲呵斥,继续道:“若敕封武职,最好能赐宝剑一柄,准许祥霓职责内有先斩后奏之权,三……” “住口!” 紫渊厚不仅怒喝,还跳了出来。 先斩后奏什么意思,就是老子不用听你的,想杀谁就杀谁。 这还得了? 弄不好,就祥霓这脾气,把北域那些不听话的官吏挨个杀了都有可能! 紫渊厚忙不迭的朝东冥皇道:“求陛下饶恕小女,她还小不懂事,言词虽大逆不道,但那绝非她本意,她定是想为陛下分忧才……” 祥霓不顾老爹劝阻,低着头朗声道:“三,还请陛下派一特使跟随祥霓,监督祥霓是否滥用职权。” “啊这……”紫渊厚突然就哑口无言了。 这叫什么? 往下说是走个过场,一个人玩不过瘾,找个伴一起过去乐呵乐呵。 往上说就是代皇巡边! 这是自东冥扩张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因为扩张后地域广阔,扩张地盘又是域王先辈打下来,故封域王镇守四方,皇权不会干涉。 它只干涉王就够了! 紫渊厚和东冥皇就血脉而言,其实已经隔了七八代,比远亲还远亲。 不过因为生在域王门中,逢年过节能进宫,与东冥皇自幼相熟,偶尔能说几句话,但也只是几句话的情分了,故此他刚才万分惶恐。 深怕东冥皇一怒,将他满门抄斩。 没想到,祥霓第三个条件,把事情居然扭转回来了! 代皇巡边,这不仅属于帮助皇室稳固皇权,还拉紧了皇室与王室的距离,将笼罩了千百年的阴暗杀伐,用一种温和的方式慢慢去化解。 “丫头这招高啊!可惜,不懂皇权之上,还有神权!”紫渊厚心底是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祥霓这三个条件出来后,不至于满门抄斩,甚至小惩都没有。 可皇室和王室这种关系,乃是神辉殿定下的! 祥霓不至于捅破这张纸,因为她的要求很合理,因为官是效力皇室,不是王室,王相也必须是皇室钦点,持的是皇权,而非王权。 祥霓奉皇命过去,自然要持皇权了,岂能持王权呢,东冥的王根本就没什么权,祥霓直接过去,一切只能听王相的。 因为这事,百官都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利弊,太特么大了! 短时间根本推敲不出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就连东冥皇都有些愣神。 祥霓这是要干嘛? 要替他去打压边疆那些土皇帝么? 那这权给的就要大些,她这丫头只怕耗不住。 给小了,就是去旅游了。 他又感觉浪费! 难得有王室中人为他皇室办事,阻止了,以后肯定没有这种好事了,不阻止,又不知给她什么官好,还有她第二个条件,金笔宝剑只是最大的期望,而非必要,完全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而替代之物又必须符合敕封的官身。 “此事稍后再议。”东冥皇最终给出这个答复。 “那么请问陛下,我还去不去北域?”祥霓可不给东冥皇这样打马虎眼。 东冥皇一时也看不透这丫头的心思,因为他感觉这丫头今天,不像他所了解到的那样莽撞,今天这事说不得有人指点,具体是镇北王还是另有其人,短时间也猜不透。 “暂且不去,等朕考虑好你的条件再说。” “哦,那祥霓就回军营等陛下答复。”祥霓双膝站直,躬腰一礼退到一旁。 退朝之后,百官看着镇北王和祥霓郡主的目光,都有些怪! 多年来的制衡,皇室与王室就差老死不相往来了! 今天是咋回事啊? 要说有什么阴谋,可又不至于。 除非是陛下瞎了眼,找了一个效忠镇北王的监察使陪同祥霓郡主去巡边,不然这事就不可能会给镇北王获利的。 得便宜的全是皇室。 他们当中跟北域有关系的大臣,自然也要出点血! 与北域无关的大臣,自当看笑话。 然而,很快就有一些大臣忧心忡忡道:“只怕今天北域,明天南域,后天东域,再是西域啊!” 此言一出,还能淡定的又少了一半。 “国相和吏政大人怎么看?” 有人询问廷相陇安博和吏政令丘涧彦。 这一个是百官一把手,另一个相等于吏部尚书,都是权倾朝野的人物。 “自当陛下决定。”丘涧彦率先表态。 陇安博亦是老神在在道:“老夫手短。” 两人言下之意,关我屁事。 旁边大臣心下暗骂。 要不是这些老家伙把持了帝都附近大部分资源,我们用得着跑那么远去搜刮? 等你二老一倒,看我们怎么搞死你们后人! 加入书签 第二零四九章 新构思 自祥霓郡主刁钻的要求一出,朝野上下都乱了! 已经年迈辞官的关觅家老太爷更是怒火中烧,拿起多年不用的藤条,狠狠抽在子孙身上。 “愚蠢,愚蠢啊,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么愚蠢子孙?” 关觅山哭道:“太爷爷啊,跟曾孙儿无关啊,是关觅风,是他出的主意!” 关觅风不在,可关觅风他爹就跪在不远处,闻听此言,气得险些吐血。 果不其然,老太爷冷眼扫了过来,吓得关觅风父亲浑身一颤,抖若筛糠祈求道:“爷爷息怒啊,风儿也是为了关觅家着想!” “着想,着个屁想,他若想,就该好好求求祥霓那丫头,她说她要名你们就信了?她就是想要,那也得看陛下给不给,说多少次了,不要参合皇王之事,你们就是不听,如今可好,真当这件事能瞒得住吗,你们就求着代皇巡边别成真,不然,和北域有牵连的世家都将视我们关觅家为眼中钉!” “没这么严重吧!”关觅山悍然问。 老太爷听后忍不住就是一鞭过去,抽得关觅山嗷嗷直叫。 因家族底蕴,他有不俗的内劲在身,可耐不住老太爷的鞭子都冒冥纹了,且与手上冥纹连成一体! 这种人鞭合一,所向睥睨啊! “愚蠢啊愚蠢,祥霓丫头给人开家医馆你们都怕成这样,何况代皇巡边……” 老太爷是一边抽打一边怒喷,看其中气十足的样子,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 祥霓郡主调往北域的事本来很小,根本不用在朝堂上说,一封奏疏就够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他们即将得罪的人,偏偏都在这寥寥无几中! 东冥皇室和王室,终究是一脉出来的,百官参合进去绝对没好果子吃,就算东冥皇有意对付某域王,他们作为臣子的,是能甩则甩,装病,贬职都好,反正就是不能去干,不然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域王最多是被撤回封地,然后呢,不是交给他兄弟,就是子孙,而交托的同时,也赋予他们一定全力,回头对付先前针对他们一脉的臣子。 如此往返,皇权才可巍然不动。 因此世家想要长久立于官场之中,就要学会明哲保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搞不清楚,就不是罢官这么简单了! 关觅风这小小片区小令,居然都敢插手进来,还特么的说服了堂兄和四伯,一道奏疏上去,以为就此高枕无忧,殊不知,把全家都推入火坑了! 虽然没消气,关觅老太爷还是停了手,冷静下来道:“这事必须要阻止,之后我会卖老脸跟几个老家伙谈,你们也要在下面多走动,不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把祥霓摁在帝都,尽量原封不动,否则指不定她又会搞出什么事!” “那外城的孝敬怎么办?”关觅山的花销可都来至外城医馆的孝敬。 老太爷一听,登时青筋直跳! 没等他动手,关觅山他爹已是一耳光扇了过去,怒道:“全家都要赔进去了,你还管那些鸡毛蒜皮!” 即使如此,还是免不了老太爷的一顿鞭子! 且是父子两一同被抽! …… 另一边,镇北王府。 镇北王紫渊厚坐在书房里,目光死死盯着祥霓郡主。 祥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声不吭,默默承受来之老爹的冷暴力,并以冷暴力还击。 “说吧,谁教你的?”紫渊厚终于开口了。 显然,在冷暴力方面,他输了。 祥霓摇头道:“没人。” “我还不了解你,我都想不到的破解法,让你随便三个条件给破了,可能吗?” “真没人,是女儿自己想的。” 陆陟是千叮咛万嘱咐,别把他再供出来了! 若换个人,哪怕比陆陟更帅,医术更高,脑袋也更聪明,也做不到这种效果。 但陆陟能力是什么,无敌的亲和力啊! 较之凤池嫣那种无法控制,肆意外放,具有霸道之能的强行爱慕而言,陆陟能力是不够看,可他这种亲和力,除了最为敏感的被害妄想症,其余人都会在无形中中招,且越陷越深。 只要陆陟想,他可以轻易让祥霓爱上他,为他去死,然后让镇北王紫渊厚在旁边鼓掌称快。 说是亲和力,只是初期阶段罢了,真实能力是信任! 一旦对陆陟产生信任,那将无可挽回。 也凭借这种信任,他能将一个人的潜能轻易释放出来。 绝大多数孩子是缺乏自信的,当他信任的陆老师告诉他,你能成功,那么这个孩子,将会瞬间自信,潜力自然而然爆发出来,在学习上,在运动上变得无比优秀。 像是催眠,但催眠是暂时的,陆老师的信任是永久的! 也幸亏这厮没走上邪道,不然真的很可怕! 张天流当初知道这能力时,真是羡慕的要死。 因为这能力跟他太配了。 给了陆陟这厮真是白瞎。 因为他压根就不用啊! 用也只是用点亲和力而已,因为他这个能力其实有很大副作用,潜能的爆发也是极限的绷紧,长时间对身心的伤害是巨大的。 张天流可以不在乎,陆陟不行。 他曾是支教,不辞辛苦就是为了祖国角落里的花朵,能有更灿烂的人生。 紫渊厚问不出,但心里其实有了答案。 登升鹿。 除了这个人,没谁了。 不愧是大学者晨梦白的同行人。 几句话就把自己给保住了。 祥霓代皇巡边,自然不可能成。 就算东冥皇想,也不可能。 百官必将全力阻止,搬出什么祖训啊,神权啊,灭了东冥皇找人巡边的念头。 这事没多久,小白去了登升医馆一趟后,也从陆陟口中得知了。 “干得漂不漂亮啊,陆老师这一次。”小白回来后,对石鸟嘿嘿笑道。 “陆陟这事的确做得漂亮。”石鸟也赞许,不过随后道:“但人性啊,不是这么容易掌控地!” “啥意思啊你。”小白觉得大前辈啥都能撤出一大堆的东西。 “没什么,不过是我个人的狭隘猜测。” “说呗,怕人听到咋地。”小白转着笔道。 “最终决定权在东冥皇手里,当然眼下他不会同意,不过之后未必,这个念头他很难打消,别忘了,皇权和神权,始终会有一场殊死搏斗。” “对哦。”小白回过神来,琢磨道:“虽说缓兵之计成功,医馆就能保得住,可覆巢之下无完卵啊,皇权要与神权斗,光现有力量肯定不行啦,不然早就打起来了,想要获取支持,皇室和王室必须齐心,祥霓郡主算是给皇室低头了吧,王室多半也不想这样斗下去,可神权在上,不斗不行,东冥局势,看似皇权为了稳固,让域王和百官相争,实则是维持神权的无上权威。” “嗯,祥霓推进了这个趋势,如此多年,皇权一直逼着域王与百官相争,唯有神权置身事外,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这三方,十有八九早特么不爽了!” 小白苦笑道:“这么一看,我都好绝望哦!意识到,很可能就是杀身之祸,意识不到,就像蟋蟀一样,斗来斗去的,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生的奋斗,不过是他人的玩物罢了!” 石鸟笑问:“要不写一本?” “这咋写啊,一写就封了都。”小白摇头道。 石鸟想也不想道:“来一段南冥游记穿越篇,梦回历史,长河逆流,终见封神演义。” “卧槽!行啊!”小白一拍大腿道:“好主意啊,正愁着第六部没什么好构思呢,时间段就选在南冥第一政权建立后,荒蛮瘴气爆发期,兽潮不断,荒蛮贵族北迁,翻越南冥山这段时期,面对前有新政权,后有毒瘴与兽潮,昔日贵族为尊严与生存而战,最后发现,不过是神的玩物罢了!” “这个神你得选好。”石鸟提醒道。 “唉,毕竟还要挣钱嘛,寒碜就寒碜点了。” 最近陆陟开销有点大,为了搞钱,小白再不想办法创收,不用人家搞,登升医馆自己都撑不住了。 加入书签 第二零五零章 驭人 深夜,东冥皇宫。 东冥皇紫渊照独自坐在后花园里,远处侍从听闻有大臣求见,但因为东冥皇先前说要独自静一静,故而只能压着,不敢禀报。 “代朕巡边,确实是一步好棋,只要能开此先河,域王家的小辈个个都将是朕的好棋子,问题,明日早朝,必有群臣劝阻,祥霓丫头若以奏疏呈禀,这事我还能铺垫铺垫,现在是难了!” 面前水池里突然起了气泡,不一会一张五官精美,发丝如瀑的俏脸浮出水面,仰望紫渊照笑道:“确实可惜了,不过陛下真要应了,神殿也会干涉的。” 紫渊照低头,看着令人惊艳的少女玉容道:“这件事上,他们并不占理,奈何得到不百官支持,反而会百般阻挠,有理也将没理了。” “呵呵呵……”少女仰躺在水面上,竟展露出不着片缕,玉琢般的完美上身。 她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着水蛇般优美身姿,目光透过神殿玉穹顶荡漾出的薄薄光辉,望着血月星空,悠然自得道:“陛下何不退一步,把域王子女,换成春考魁首。” 紫渊照一愣,问道:“这不合适吧,要选,也该从四大学府里挑。” 少女优美的身躯如片荡漾在水面的竹叶,缓缓飘荡回紫渊照面前,距离他岸边的双脚,不足半尺。 她如仰望天似的仰望紫渊照高大伟岸的身躯,嘴角翘起道:“四大学府要放在明年,今年只能是春考魁首!” 紫渊照眸中紫芒忽的凌厉,如波澜化剑气,无形劲气震荡而开,即将将池水掀起波澜时,又忽的,瞬间归于平静。 “陛下神功何时又进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哈……”少女放肆的笑着,突然从岸边扑向池水中央,完美的少女上身划过夜空,带起水中长长的一条蛟尾,如月下起舞的银蛇,曼舞在沸腾的水花中。 而这一切,远处的侍从竟完全看不到,他们眼里的池水,依旧保持着镜花水月般的美景。 翌日,东冥金殿。 出乎百官预料,他们准备的口舌之争还没开始,自登基以来,便贯彻强硬的东冥皇紫渊照,竟提前宣布,驳回祥霓郡主请求。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百官难以置信。 镇北王紫渊厚心下也诧异非常。 他所了解的东冥皇没这么容易妥协,即使这事很难成,他也会利用这件事,让百官争一争,从中选出下一步该用的棋子,以及该丢的弃子。 他总是提前做好了下一步制衡的准备。 但这一次却超出常理了。 很快东冥皇讨论起别的政事,许多大臣还没回过神,诸事定下后,朝会结束了他们才反应过来,不合理啊! 都说臣子不能揣摩君王的心思,这没错,但其实是一个骗局! 揣摩没问题,过度揣摩更没问题,是否表现,彰显你很懂,才是问题! 很多人认为把君王摸透了,自己也活到头了。 为求自保,不敢揣摩君王的心思,只能眼看着一个个机会错失。 不是所有大臣否决祥霓代皇巡边,特别是刚成为朝官的末席们,年轻不冲一把,这辈子都难进一步,本想着今天好好表现,没曾想,东冥皇居然跟大家玩了一招点到为止! 刚上涌的热血,瞬间就冷了! 其中以廷相陇安博的长孙,陇安志远最为难受。 经过昨夜家会,陇安家几乎一致确定,要力挺祥霓郡主代皇巡边。 一来这对陇安家没什么损失,毕竟起因已经清楚,是关觅家旁系中的一小令搞出来的,找麻烦当然先找他们。 二来,随着陇安博身体日渐衰老,手中权力流失,遇到问题东冥皇也极少向他过问了,而子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能扛起大梁,陇安志远虽入朝不足一年,但天资卓绝,提前从学府毕业,是孙辈中最值得栽培的嫡系,还是长孙,陇安家正准备将这件事作为,给陇安志远砸资源呢,人都求了一圈了,就等着开干,结果,唉! 怎么会这样捏? 没理由啊! 了解东冥皇的岂止紫渊厚,这事铁定成不了,但让东冥皇知道,他陇安志远可是跟您一条心的啊,这次不成没关系,记得咱,下次把重任交给咱,铁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爷爷,怎么会这样啊?”回去的兽车上,陇安志远实在是忍不住了,没等到家就询问陇安博。 陇安博捏着长须道:“依我对陛下的了解,这很可能是以退为进,不要气馁,做好准备!” “真的吗!”陇安志远大喜。 陇安博淡笑道:“只要你抓住巡边之事,爷爷就能保你成为第一批的巡边监察使。” “孙儿定不负爷爷众望!” 三日后,前后准备一个月的春考终于结束,却在这四大学府争人至极,一道圣旨降下,召春考前三上金殿面圣。 此圣旨一处,举国皆震。 不是没有先例,只是这先例有点久远! 最后一次发生的年代,当时威扬门还是外城,文韬门才修建到一半,万相门尚未改名,还是叫文举门的时期,一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横空出世,以春考头名得到了面圣的机会。 此女后来成就更是不可限量,她所主导的变法,影响了整个东冥的未来,在短短二十年里使得当时较为贫穷的东冥焕然一新,变得富饶强盛。 当时的东冥皇对其无比青睐,传闻还想招入宫中为妃,可惨遭拒绝,当时的东冥皇也不怒,反赐封她为东冥第一位异姓王。 然而谁都没想到,东冥皇还是怒了,在正式册封的时候,居然赐其封号谪海,并不顾百官劝阻,硬是将其贬到了东海孤岛,当然口头上,那是封地。 异姓王嘛,不用守域王门规矩。 可这件事依然不够光彩,东冥皇在事后难免遭抨击,打压了好一段时间才平息。 奇怪的是,东冥皇在平息事件后竟退位了,让给其弟,也便是如今东冥皇紫渊照的父亲。 这件事已经过了两百年,如今除了一些老家伙,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 但耐不住谪海王之前啊,因春考头名得已面圣之人,也都是惊才绝艳之辈,遭遇又没有谪海王那般凄凉,流露民间的传说丰富多彩,如文可治国,武可反击南冥诸国,改变多年被欺压之苦的左琲瓃,又有横扫东冥山脉野蛮部落,开辟万里疆域的第一代神将骏霄驰,还有进一步扩大疆域,设域王门的念山折梅等。 如今算什么回事? 以前还只是魁首,如今一次三! 这三位,究竟哪根葱啊? 莫说百姓,百官都极少知道。 四下打听后,得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但仅仅不错,跟传闻里那些惊才绝艳的人物是完全没法比啊。 人家没成为魁首前,就已经有很大的名气了。 就算不考都能直接入朝为官。 但人家就是要堂堂正正考进去,好像拿个头名跟家常便饭似的。 有路子的,很快就托关系,查看到了三位答卷。 发现好是好,但就是好的平平淡淡了。 在几位前魁首眼里,几份答卷看下来,除了工整,他们没发现值得关注的地方,不比他们优秀啊,怎么就能得到面圣的机会呢? 他们给了多少钱啊? 可就是给了钱,也不可能面圣啊。 不给钱,那又凭什么啊? 长相么? 这一天,无数人都想看看,这三位小后生,究竟长得有多惊天动地! 可看了之后更费解了。 别说他们,三位自己,包括他们全家都是懵逼的! 好在这一切当天就能见分晓,于是大家耐着性子等候缘由。 此时朝会,入朝的大臣尚不知此事,很显然,东冥皇的圣旨并没有传到这些人耳里。 等三位后生进来后,大臣们比茫然无措的三位后生更茫然! 这什么事啊? 看他们装扮,好像是刚刚选定的春考前三。 想想,今天正好是发榜时期。 大家不由看向礼政令,这位礼部一把手,手里还拿着春考入榜名单呢。 东冥春考当然与九州科举不同,就算相似,那也只是乡试级别,用不着皇帝亲封。 今日上朝,把名单一念,给东冥皇有个印象就够了。 真想入他眼,还得从四大学府考出来再说。 因此大臣们都很疑惑,把这三后生叫来作甚? 没等大臣们回过神来,待三位后生匍匐行礼后,东冥皇道:“朕闻,尔等因一部南冥游记都能吵翻天,是否?” 三位后生与大臣们都是一愣,这怎么扯到一部上了? 这是金殿啊,朝堂啊,一轮国家大事的地方……等等! 一些大臣瞬息回过神来,意识到问题所在,但短时间没有对策啊! 三位后生发呆片刻,便纷纷说是。 “简直可笑。”东冥皇冷哼一声,道:“书中记载是真是假,还要借它书而定,自身无判断岂不是说你等眼界过于狭隘。” 三位后生惶恐。 以为东冥皇觉得他们小题大做,吓得身体不住哆嗦。 东冥皇又道:“文韬门建立多年,可至今再无一惊才绝艳的学子出现,是朕疏忽,亦是朕的失败,朕越发觉得,春考入院在今时已不合时宜,如今四学府学子们与你等也无多少差距,从入院到入朝,你们这一生还有多少时间到外面去看看。” “来了!” 大臣们这下是全明白了! 感情上次的妥协,是为了这次的铺垫啊! 事是一个事,但目标身份不同了,陛下招也变了,他们不变就是等揍了! “回禀陛下,学生确实对外面知之甚少,那是学生为入学专心学业,现已考入,学生必会抽空到外面多游历游历,以后也绝不敢妄谈未知见闻,务必做到知其事谈其事。” “学生也一样。” “呃呃,学生也会多去外面走走!” 大臣们看着三位后生惶恐的样子,有些冷笑,有些担忧。 趁东冥皇还没表态,这时候陇安博突然咳嗽一声,从百官首席站到中间,对东冥皇行礼道:“陛下,他们为入学确实少有时间到外走动,不知天下广阔,却多少有点心高气傲和攀比之心,呵呵,毕竟是这一届最为可造的三位栋梁嘛,若没点傲气,反倒是我东冥不幸,不过学人从书中摘句,以自己狭隘见解去抨击,可要不得,希望这次以后你们要以此为戒,也望陛下莫要责怪他们,给孩子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国相这是搞什么?” 大臣们被陇安博这一处,搞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他犯得着给这三个小家伙求情吗? 别跟我们说,你这老狐狸会不知道陛下的打算! 不成想,陇安博也是无奈,因为他器重的长孙,刚才没有抓住时机,他才不得不出来。 也就在他出来前的那一声咳嗽,把末席的陇安志远给叫醒了,才知道,刚才错过了绝佳的机会! 东冥皇开口和他开口,那是两码事啊! 何况东冥皇先开口后,他一个末席小官,还有资格开口吗! 没有! 当陇安博说完,陇安志远闪身而出,扑通一下,给东冥皇跪了! 第二零五一章 反正与我们无关 任何一件事的开始,都需留有余地。 为免过刚易折,就算强硬如东冥皇,也需要个代言人。 他不知道代言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会出现。 陇安志远。 当今国相陇安博之孙。 东冥皇认识他。 见他跳出来,并借祥霓郡主那日所提之事,几乎原封不动的搬到三位后生身上,东冥皇再冷酷的脸,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不愧是国相长孙,孺子可教啊! “巡边!”东冥皇还微微装作头一听到将两件事合在一起的建议。 “诸位怎么看?”东冥皇询问大臣们意见。 我们能怎么看? 你直接确定就是了,装什么装啊。 这些心底话没一个敢说,不过还是有人站出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下决定啊陛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微臣觉得,此事未尝不可,西域边疆虽在镇西王的治理下固若金汤,然,偶有山匪作乱,致边疆村落百姓苦不堪言,山匪藏于茫茫深山,居所不定,且善于埋伏,边军数次围剿不成,反折损严重,但这就是真实原因吗?臣斗胆认为,山匪或在边军中安插细作,每次边军入山,山匪都能当天掌握边军动向,才能逃避围剿,此事,还望陛下派人细查!” “臣附议!” “西域山匪为祸我封疆多年,久除不尽,小王也觉得边军被山匪细作渗透,既内查不出,只有借陛下神威,彻查边军。” 东冥皇皱眉。 光阻止有什么用? 那些一口一个“不可轻下决定”的,反而是最没用的。 不听就成了,执意去干,这些人也只能急得跺脚,屁都放不出一个,别说讲出一个道理来。 虽然这种人里,不乏以死相逼的,有甚者更是摆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其实这种人更愚蠢,忠臣不是这样当地,这样搞,想在史书上留一笔都难。 忠言逆耳,你也得有言啊。 “不许”就是言了? 说不出忠言,那就学学劝谏。 什么叫劝谏? 光阻止不是劝谏,说出拒绝的道理与利比关系,那才是劝谏。 还有比劝谏更高一筹的,叫将计就计! 你不是要派人巡边吗,我同意,正好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来查一下。 看似同意东冥皇的巡边,实则,是把巡边变成只针对某件事的调查,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巡边。 且不说这后生崽有没有能力查,就算能力足以匹配职责,这事就真的好查了? 里面的水深得他们自己都摸不到底了,你一个外人,不过读了几年书,就以为能把这滩浑水筛清了? 怎么可能。 就算陛下赐下你宝剑,你有勇气砍吗? 有了勇气,你有证据吗? 有证据,那也只能针对这件事! 提议和附议的大臣们正为此沾沾自喜呢,上届官场政斗的魁首陇安博,对这些人轻蔑一笑,都不用出面,毕竟是孙儿求差,避嫌! 他不动,可政坛盟友们发力了! “陛下,不论西域山匪是作乱,还是暗查细作混入边军,即使越过西域王相,按法规,也该有镇西王向陛下上奏,陛下再安排臣负责,而臣觉得,只要威扬门调遣一位捕房总管,数位得力捕头即可。” “陛下,刑政令所言不错,依微臣之间,陇安志远和三位学生,是目前最适合代皇巡边的人选,其有三理,一,四人皆为未来国之栋梁,若不知我东冥山河之貌,空谈治理与纸上谈兵又有何异,其二,他们一是刚入朝,三是刚入院,既有朝堂远见,又有院前青涩,青涩者,广学易精,此番代皇巡边必有我等臣子们看不到独特见解,陛下曾广纳贤士,为的不是想听听朝堂外的声音吗,最后一点,此举一开,必将激励更多的学子踏出帝都,开阔眼界!” “臣附议!” 这次的附议之声,可比之前的声势大多了。 然而对面,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有人立刻站出来,一句:“陛下……”然后一场口水仗就在金殿里打起来了。 三位后生崽都傻眼了。 这里哪一位,不是高高在上,平日里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超然存在。 一下全看到了。 但看到的同时,又发现了坊间传闻里没有讲述的一幕。 开始还是各说各有理的,不知为啥,渐渐变了味,有点往泼妇骂街的感觉走了! 不过最终,还是国相派胜了。 毕竟国相派胜就等于东冥皇胜。 早在提出巡边的三大理由时,东冥皇就能确定了,但他还是要看看,谁特么老想着跟他作对,而且还是往死里怼的那种! 而站到他这边的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多看看不仅没损失,对未来制衡还有很大帮助。 今日金殿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平时朝会,就算有人透露出来,也没人去听。 老百姓哪关心你这个啊。 但是今天例外,听闻春考前三可都是进去了。 然后就是各种版本了。 传到小白这里的时候,他有些懵逼。 “怎么就搞得这么大捏?” 他以为陆陟搞的这事,早特么完了。 没想到,今儿个又重新掀起来了,还闹了不小动静,大臣们都在朝堂里吵起来了。 不过仔细一想,这跟他们没关系了,是东冥自己玩了,根本没带他们的意思。 “管他这么多呢。”小白老老实实上晚班,回到厢房,开始写作。 今天他就能完成第五部的最后一篇了。 本来可以早就完成的,奈何跟大前辈讨论了第六部构思后,就开始写第六部大纲,前天刚完成,这才回写第五部正文。 一直写到了后半夜,小白才停笔,起身伸一个懒腰,再打一个哈欠,然后整理整理,才洗漱去睡。 才睡了四个时辰,小白就起来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四个时辰就是八小时,睡饱妥妥的。 但这幽冥,一天是三十九时辰,七十八小时,以前每天小白都要睡上两三次,经过在南冥近二十年适应,才如幽冥异族一样,一天睡十二个时辰就够了,剩下二十七个时辰有二十个时辰是工作时间,其余七个时辰是自由时间。 七个时辰啊,十四个小时。 都赶上以前张天流当加班奴时,每天的工作时间了。 而现在的张天流,比以前当加班奴时更惨。 肉身睡觉了,还要进入梦境研究符文。 小白实在搞不懂,大前辈这活法,有啥意思啊? 像他现在就挺有趣的,每天和同事打屁吹牛,抓抓贼啊,破破案啊,这才叫充实,是人生,大前辈那过的,实倒是充得满到溢出来了,可人生呢,有吗?就是有,也该叫符文地狱吧? 你看看,一大早起来,就见他叼着小烟杆,用爪子在那翻书。 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冥纹。 “我买的冥纹书籍,你都快看完了吧。” 石鸟点头:“快了。” 小白一边洗漱一边道:“威扬门的应该没有剩余了,文韬门不知道,里面没有书店,都是威扬门的书店孝敬的,至于他们家里藏没藏珍品冥纹集录我就不知了,你只能自己想办法,里面高手很多哦,都是达官显贵培养的护院,以他们眼力肯定能看出你的问题,小心点。” “我让陆陟给我做了一套羽毛服,回头就去取。” “你不用纳米直接变?”小白身上还留有几个黑匣子。 “控制程序在我本体身上,你这些只能作为人体易容和变化衣服用,没法作用在鸟身上。” “看看你,百密一疏吧。”小白嘿嘿一笑,穿戴整齐跑去上班了。 第二零五二章 该来的甩不掉 因为完成第五部南冥游记,小白心情很好,一边跑跳还一边瞎几把唱道:“二笔青年欢乐多呀欢乐多……” “阿白。”突然,南陇素清爽的声音在小白身后响起。 小白回头就笑问:“早啊素姐。” “嗯,最近有好事你知道吗。”南陇素看起来心情比小白还好。 “破啥案了,让素姐这么高兴?”小白好奇问。 南陇素摇了摇头,笑道:“我手低的案子早破完了,最近无事可做,都恨不得跟你们抢食吃了,不过不用了,我收到消息,陛下下令,命刑政令在威扬门挑选位捕房总管和几位捕头前往西域,调查一件大案!” “哦。”小白一笑,肯定的问道:“素姐肯定毛遂自荐了吧。” “毛遂?” “额,就是自我推荐?”小白没想到,居然没这成语。 这藏在东冥的异人也太马虎了吧,怎么能漏了这种常用词呢? “嗯,推了,不仅把我自己引荐了,我还把你捎上了呢。” “哦,我就知……哈?把我捎上?我又不是捕头你捎上我干嘛。”小白都傻了。 这南陇素,未免也太自作主张了吧!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每位捕头只能带一名捕快跟随,我把这个机会给了你,你不高兴?”南陇素不明白小白为什么这么反感。 “别千,真别千,求素姐还是把我换了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过去找死呢!” 南陇素脸色沉下来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最近好像没看到你练武啊,都干什么去了?” “写书呗。”小白心底回了一句,面上却苦笑道:“最近我好像遇到了瓶颈,你让我仔细琢磨几天,等我想通了我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那你就更应该跟我去了,到了外面,都不用琢磨,随随便便就通了,你信不信。” 小白忙道:“我信我信,但我更相信坊间传闻,到了西域山脉里边,小命随随便便也会没了!” “由不得你。”南陇素突然冷哼一声,撞开小白的肩膀,气嘟嘟的进入捕房。 小白有些懵,挠了挠头,琢磨片刻突然一惊! “莫非这丫头对我……嘿嘿,春天啊,你是三千年不来,一来就来个跨种族的,你叫我怎么办好呢?” 很快小白就发现,误会大了。 不愧是人生三大错觉之首啊! 不是南陇素不想叫别人,是他们这里没合适的了。 要么太嫩,要么太老。 太老的不用想,在这地方能活成老油条的,会是简单人物? 这一趟,也就南陇素是心甘情愿的想去,别人躲都来不及呢。 不仅因为西域山脉是个凶险之地,还特么容易得罪人啊,而且尽特么是一群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们真不想成为政治牺牲品。 这不,南陇素目光所过之处,捕房众人无不眼神闪躲,扭头低首的,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即便有几个先前没注意,发现她看过来,视线正好对上,也能瞬间反应过来,歉意一笑:“其实我很想去,可是我手里这案子,你看看这,唉,对不起啊南陇捕头。” 有经验有实力的老油条不用忽悠,人家先把你给堵死了。 新人跟小白差距又远,实力不足,她还能以命守护,要头脑不够灵活,那去了就是累赘。 小白最近表现是越来越好,交给他的案子很快就能破获不说,一些陈年旧案他都能查个水落石出,整个捕房除了小白,真没一个合适的了,更重要的是,小白还是她举荐进的捕房人才,遭小白拒绝时,南陇素当时真是异常难受! 现在呢,更是感到了孤立和无助。 小白看不下去了,有气无力道:“好好好好好,我去我去。” “啪啪啪啪……” 满屋掌声。 人人皆赞扬阿白威武,就怕把他给供起来了。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西域这案子,破不了,死得快,破得了,死得更快。 小白笑着接受众人的掌声,看到南陇素投来感激又欣慰的目光,眸中居然还有点点泪光。 小白心底不由苦笑:“这就是大前辈说的害人精啊!妥妥滴。” 但紧接着,他心底又话锋一转,感慨道:“要不了解你,这样认为该多好,怎奈有了了解,老子突然发现,最怕的就是你这种啊!” 他反倒是喜欢那些:“兄弟,你给我挡着,我回去给你请功。”然后撒丫子跑了。 那剩下的事,小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对南陇素不行啊。 她是:“阿白你快走,别管我!” 小白能走吗? 走不了啊。 可要是小显一手,那之后他跟素姐将形同陌路了。 分别是迟早的,但小白希望有个好聚好散。 坚石忠的遗憾,每每想起,都让小白感到难受。 他可以救坚石忠出来,助他全家远走高飞都行,再给一笔钱,让他过上富足的生活。 但这是坚石忠想要的吗。 不是。 他很想留在阴山,哪怕连捕快都做不了,他依然想留在阴山做个普通人,若非家人,他可能在待在阴山等死。 小白没有动强,就是希望还能挽回! 哪怕是他想错了,坚石忠其实是个烂人,既做婊子又立牌坊,逃跑只是为引起高度重视,从而接触更高层的人,为其卖命。 小白认了。 既没有好聚好散,再坏又能坏到哪? 无非是相互讨厌而已。 可坚石忠若是真性情呢。 小白会遗憾一生。 最近坚石忠一直没有消息,他的家人一直在阴山街等待他回来。 镇北王来查了他,却没有人来查那夜,上百黑衣人的失踪。 大前辈说是扫雪老者被迫扛下了。 小白对此能说什么,说大前辈又坑人? 但归根结底是他的锅啊。 早用大前辈办法,搞出舆论,分散注意力,他还能和头扑在这件事上,暗暗调查,即使查不了,也不说户房内室有什么鬼的秘密了。 现在想起来,小白感觉就是一个坑。 给九衙制造的大坑。 让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 最后诸棠家有事吗?有,都是好事,诸棠旻还得到赏赐了,给他仕途铺了厚厚一块砖。 虽然大前辈没这么认为。 他依然肯定,这里面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诸棠旻给坚石忠透漏的,未必全是谎言。 如档案,确实被保留了下来,没有销毁。 但记录的事,可能是另一件更致命的败绩! 至于是什么,小白听大前辈猜测了许多,最大可能性,是立场! 大前辈的最大可能性,准确率极高。 只是立场真不好推,大前辈也没办法,这要查起来很困难,除非他本体过来。 这是不可能的,他本体要一路南下,寻找幽冥异族的真正发源地! 第二零五三章 游记主题 威扬门虽有捕头上百,看似百分之一的几率,实则百分之百! “苦差事果然讨人嫌啊。” 小白就知道,南陇素主动请缨那一刻,这事可以提前定下了。 陆陟这事搞得,兜兜转转没把他自己扯进去,倒是把小白给坑到了西域。 临走前,他赶紧把第五部南冥游记交给赤角。 “大前辈去么?”小白冲石鸟问。 “当电灯泡啊。” “靠,瞎说什么呢。”小白难得露出一丝羞涩。 石鸟砸吧口烟,吐出一道细烟长流,抬眼看着小白道:“晨梦白不行,就悲白发上。” 小白背上包袱道:“知道知道,变成悲白发前,我会先把晨梦白召出来,简直天衣无缝,走啦。” 石鸟翻了一页书,很快看完,再翻一页,到头了。 这是小白能收集到的最后一本。 石鸟望向窗外,展翅飞去。 赤角刚将《南冥游记第五部》成书交给合作书商,顺便在路边摊吃一顿。 却在这时,一只石鸟落在小摊桌面上。 赤角浑身一颤,不住摸了摸额头。 虽然现在伤势痊愈,可赤角还是感到隐隐作痛。 赤角俯下身子,凑近石鸟压低声音问:“大大,大人,您这这是……有事?” “吃饱逛逛。”石鸟口吐人言。 “哦。”赤角恍然道:“那大人请便,小的在这吃个早饭。” “人可以太笨,也可以太聪明,但千万不要自作聪明。”石鸟一句话,把赤角吓得不轻。 他是听出来了,石鸟是叫自己吃饱后带他去逛逛,不是他自己吃饱闲的没事,出来溜达。 可不知为何,他感觉石鸟很恐怖! 不仅是因为上次被啄的满脸血,还有一种仿佛遇到天敌,血脉被压制的惶恐不安。 快速解决完早餐,赤角道:“那大人要去哪?” “书店,一家家逛。” “诶。” 赤角不敢多言,待石鸟落在他肩头,他只好强作镇定前往就近书店。 除了阴山那破书店,一连十几家逛下来,十一衙辖区所有书店全部走遍,所有关于冥纹的书小白都有,张天流自然都看完了。 “还……还要逛吗?”赤角巴不得石鸟说不。 可事与愿违,石鸟淡淡道:“先把威扬门逛完。” 小白买书过去了不少时日,说不定有新货到了呢。 “逛完威扬门所有书店?还是先,你这石疙瘩知道威扬门里有多少书店,而整个帝都又有多少吗,就您这逛法,几个月才能逛得完啊!”赤角内心崩溃,身体都不住摇摇欲坠了。 石鸟无情说道:“困了到客栈休息,饿了随意解决,慢慢逛吧。” “唉,是,是。” 赤角叹了一声,又无奈的点头答应。 威扬门里很大,十二个辖区,他们一个上午,八个时辰才逛了一个辖区,且是十一衙这个小辖区,到了前面的九衙辖区,足足比这里大四倍,那是不睡觉也得逛一天啊,之后的辖区多大,赤角不知道了,他只对十一衙辖区熟悉,九衙辖区因为是隔壁区,偶尔逛过几条街,没走完。 再过去的七衙辖区,听闻比九衙辖区只大不小,具体啥样他也不清楚,就知道一衙辖区最大,二衙辖区最小,因为那是一个山中湖,二衙在一个半岛上,人口两三千而已,传闻,帝都,不,应该是全东冥最顶尖的世家,都在二衙半岛上有住宅与船屋,供达官显贵们度假之用。 又有传闻,长期在半岛上住的全是娇妻美妾,那简直就是个女儿国啊! 赤角突然有些想往,即使知道根本不容染指,但若能看一看,那这一趟的辛苦也值了。 可还没去到小半,九衙辖区还没逛完,也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的书店根本就没法进了。 全都是大排长龙。 为何? 南冥游记第五部发行了! 这一部是小白写的最用心的一部。 精不精彩,是仁者见仁了。 背景还在南冥,不过包含了南冥山里的荒蛮世界。 主角团一行人头一次进入山脉中寻找失落的遗迹。 同样是探险,却和之前都不同。 小白的南冥游记每一部虽然有几个故事组成,但都围绕一个主题。 第一部人物,第二部宝藏,第三部窃国,也是夜天流个人,第四部止戈,这一部写起来有点惨,那是一段发生在南冥的真实历史,也是小白亲眼见证的历史,迄今十五年前。 而书中的时间跨度,却要讲述百年前的四国争霸! 说是四国,只是最强的四国,南冥现在有十七个国家,一百年更多,几乎分裂到一城一国的地步,不仅七和十反过来,还要在前面加一百,一百七十多个国家啊! 后四国先后崛起,吞并大半小国。 小白在这里虚构了第五国,也就是主角团老爷子的国家,九歌! 最后当然灭亡了。 因此第四部里,有一篇是老爷子的回忆录,也是个人传。 然而现实中呢,十五年前老爷子根本不在场,还在闭关研究内劲如何模拟真气运转。 但他们确实有人横插一脚。 不是小白,更不可能是张天流,是陆陟。 而真实事件是两个小国,相邻的村子,为了争夺水源灌溉引发的摩擦。 不过也打得双方十几人头破血流,挺惨了。 陆陟开启能力,把两村长招呼一起吃顿饭,完事了。 可写起来却成了横跨百年,历经三朝五代,春秋五霸般的恢弘巨作。 第五部主题,盗墓。 故事要从主角团在地摊上发现一卷无字羊皮卷开始。 这一部里,小白给他的小白龙加了一个身份,前某国,摸金校尉! 因为他刚过这一行,知道怎么让羊皮卷的字浮现,从而得知上古宝藏的传说,于是翻越南冥山,进入荒蛮上古遗迹。 可消息不胫而走,导致两方军阀来此争夺,还有三方盗墓贼浑水摸鱼。 故事最后,夜天流在上古墓葬密室里,发现一个类似时轮天仪的玩意,从而画风在一转,夜天流如至尊宝般,错愕的看着五千年前的传奇人物,然后惊愕的说了一句:“梧!你是上古药神,这难道是……五千年前?” 其实之前压根没有这段,主角团阻止盗墓贼与军阀势力抢夺密藏,而斗得天昏地暗,最终导致墓葬塌方,主角团死里逃生跑了出来,继续浪迹天涯。 这就没了。 小白原意是到第五部为止,第六部没有考虑,当时已经琢磨东冥游记了。 但既然要写封神,小白就顺便给陆陟宣波传。 而今第五部刚刚问世,摸金校尉的魅力瞬间席卷威扬门,比之前问世的前四部更加火爆。 也就导致赤角为了进书店,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 第二零五四章 冥纹 排了一个时辰队,进书店逛一圈,再问一句:“店家,有没有新的冥纹书?”然后,赤角一无所获的换了另一家继续排。 他不是傻,不是没考虑过直接进去跟店家说:“我是来买冥纹书的。” 是别人根本就不让他进。 因为这样钻空子的人实在太多了,都说不买南冥游记,实际呢,进去后丢下钱拿了一本就跑。 有时候好几个,搞得门口人挤人,乱成一团,有些书店还被这些人把书架给撞倒了,人再一跑,收拾的还是店家。 店家冤不冤? 其实之前也不这样,前三部虽然在十一衙辖区很火了,但在九衙辖区只能算一般,过了九衙的七衙辖区则无人问津了。 可第四部之后,一夜火了! 原因不用说,全然文韬门给闹的。 特别是前几天传出,连圣上都知道了,那还得了。 东冥皇希望年轻人能增长见闻,安排三名学子代皇巡边,这荣耀对帝都士绅而言是最大荣耀,上面一句话,三位学子家里门槛都被踏平了。 不是谁都有幸参与其中,不过南冥游记是有钱就能买。 “都快卖到一百币了,亏大了啊。”赤角一家家逛下来,发现价格是越来越离谱。 他们合作得到的钱,是一本二十五币,卖多少就是合作方的事了,他们只统计订单。 至于合作方会不会在订单上动了手脚,他就管不了了。 就目前看来,这些南冥游记全部出至合作方的印刷作坊,纸张、字体是如出一辙,还没见过盗版。 可照以往订单情况,不到半天就卖完了。 加印也没这么快的。 显然他们有别的作坊,私下吃了很多订单! 对此,赤角也无奈啊。 这可是肩上石疙瘩要求的,不服从,非被他啄死不可。 “大人啊,不如过几天再来?”赤角已经在偷偷想,只要分开,他立刻到外城躲个三五个月,也比跟着石疙瘩瞎逛好啊。 “继续排,不会亏待你。” 排队对张天流来说又不枯燥,如果本体没休息,他完全可以推算出什么时候轮到他,从而意识回归本体搞研究,而本体在休息,则在梦境里消化冥纹知识。 赤角不行啊,这种枯燥堪比地狱。 “你倒是换个人薅啊,老盯着我干嘛。”纵使石鸟内心有千般不悦,也不敢吐露半分心声,至于石疙瘩说的不会亏待,他实在没兴趣。 现在他日子挺好的,又不会妄想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正是享福的时候,却被抓来做苦力,换谁都满肚子牢骚了。 继续逛,继续排,一天下来,赤角跟条死狗似的趴在饭桌上,说什么都不动了。 “今天到此为止,就近找个地方住下明天继续。” “今天!”赤角刚刚将食欲化为动力,此言一出又无力了。 如此辛苦也不是没收获,只是买了一本价值八十币的《跃足筋纹新解》。 其实就是加强轻功的冥纹,刺上后效果提升15%左右,算是大路货中的上等冥纹,且材料廉价,刺技要求不高,花个两三百币就能找人刺。 看似很划算,其实很亏! 因为它涉及到了跃足筋,一旦刺了,就等于捆绑了,再刺别的会冲突,造成两种内劲在跃足筋上碰撞,轻则腿部肿胀,重则跃足筋撕裂,以后别说跃了,走路都困难,成了跛子。 只能改,但洗冥纹可比洗刺青困难多了,刺青只在皮层,冥纹是要与肌肉纤维、毛细血管、筋脉、筋膜、骨骼,甚至内脏等联系一起的,洗不好也会成跛子,就算洗好了,也有要一定损耗,没有灵丹妙药是很难恢复如初的。 很多人就遇到了这种尴尬局面。 有了钱,有了材料,有了好的冥纹师,又有适合自己的冥纹,但因为之前刺了垃圾冥纹,只能洗掉,洗成功后发现,身体已经不适合新的冥纹了。 因此冥纹刺得越晚越好。 这对有背景,有后台的富二代、官二代也是一样的。 虽然他们家里有钱,有材料,还培养了一流冥纹师,问题是自身情况啊! 没有武力基础,强大内劲,好的冥纹你也承受不足啊。 就如南陇素,且不说她的背景,就她的职位和不俗的收入,她明明可以早点刺纹,捉贼起来也更轻松,可她应是拖到了与挫折才刺。 如果没那档事,她会拖下去,让身体达到契合家族最好冥纹为止。 经过张天流的了解,冥纹没有等级一说,只看完成度,能助身体到达什么等级,那它就属于什么等级。 完成度里又包含了契合度和覆盖率。 契合要从身体素质、武技、内劲三方面考虑,从而定制冥纹。 但张天流觉得性格也要考虑。 覆盖率不必说,从头到脚,从内到外,能刺多少刺多少。 覆盖率里又有冥纹与冥纹的契合。 手和脚可以用不同的冥纹,肩膀和大腿可以通过手脚延伸,但胸部和腰部呢? 光考虑手和脚,刺到最后发现,到了身体主干上没法契合了! 上身和下身完全相反的两条路数,强行刺多半是起到反作用,一旦发生冲突就有暴毙的风险。 这方面,大家族经历了千百年,一代代人的研究开发,已经有了完整的体系,甚至考虑到了外物上,也就是武器冥纹。 武器有独立冥纹,但独立不是最好的,只有与身体冥纹连成一体的武器冥纹才是最强的。 这个领域,绝大多数异族一辈子都没法踏足,甚至见都很少见。 就说幽冥对刺纹最佳年纪的判断,是三十至四十岁之间,而东冥平均年龄在四十二岁。 南冥更低,三十七岁。 但它上限很高,大世家有不少三百岁的老怪物,在记载中,东冥超过五百岁的个体不在少数,就如今神辉殿里的,坐拥最高权力的紫阳神侍,六百七十一岁。 换成九州时间,两千岁。 换无边海时间,八千岁。 还没张天流大。 不过这样的人物要到了无边海,那绝对是小天命级存在! a村长老也就这个层次。 张天流的一万岁,有大半是虚度的。 人家可是实打实的。 张天流在沙烟城灭的斜刘海等人,也不过三百岁左右的程度,而且这帮人应该虚度了不少时光,实力在门将层次。 但刺纹很糟糕! 属于手不连脚,头不连腚,致使内劲散乱,无法做到一气贯通,否则换成一套完整的冥纹,以他们的基础,神将都不过分。 但这又不可能! 因为经过张天流这些日子的研究发现,他们是为酆都打造的,他们等于是酆都的钥匙和电池,导致他们的主体冥纹必须独立,只有部分肢体冥纹能用来战斗。 当然这已经够可怕了,一旦发动酆都,意识、元神或魂魄强行被摄入其中,肉身任人宰割。 可惜遇到他张天流。 第二零五五章 巨人区 连续五天,赤角都带着石鸟逛书店。 今天不知是因为离开了九衙辖区,进入七衙辖区,还是南冥游记热度降了,排队的人少了。 赤角觉得,对比之前的煎熬,现在的日子简直赛神仙。 有些书店都不用排,拿着清单给店家,只要清单上没有的冥纹书统统要,基本一刻钟就能换地,舒坦。 “今天收获不错,有六本。”赤角回到客栈后,将搜获放到桌上,继而发现石鸟没搭理他,他也不意外,这几天遇到多了,知道石疙瘩在打盹。 他将石鸟放在坐上,看到他闭着双眼,不由大胆的打量起来。 “说起来,这家伙很牛逼啊,他究竟是什么精怪?” 到现在为止,赤角都觉得石鸟是精怪附体,不是人。 盯了一会,赤角就觉得无趣了,起身去叫店家准备晚饭和洗澡水,顺便问问有没有妞? 听到店家要给他带来,他赶紧道:“给我再开一间房,热水也准备在那边,哦还有吃的。” 店家虽然疑惑,但既然对方多给钱,自己干嘛不赚,管这么多干什么,马上就去安排。 赤角美滋滋的享受了一番,又睡了一觉,等第二天来到石鸟所在房间时,开门就是一股烟气迎面扑来,把他呛得咳嗽连连。 “不好,着火了!”赤角挥舞双手跑进去,然后发现屋里没有火光啊,倒是桌面有一小点微弱的亮光,还有石鸟的轮廓。 他这才想起,这石疙瘩喜欢吸一种冒烟的木签子,然后又把烟吐出来。 “不会是吐了一夜吧?”赤角忙把门关起,然后去开窗,还不敢开大了,免得人家以为真着火了,搞不好还得给店家赔钱。 等烟气少了,赤角就见石鸟砸吧着冒烟的木签子,站在冥纹书前,小小的脚爪子抓起一页,再一踢,这书就翻了一个页。 “卧槽!感情这书是他为他自己买的啊!” 什么卧槽,牛逼,这些不是之前异人留下的,而是南冥游记里的,小白龙口头禅! 当然,现在被当成了南冥的粗鄙之语。 赤角认识字不多,也没怎么看南冥游记,就最近常听人说,三天前询问了石疙瘩才知道撒意思,最近就说上了。 他觉得那句奈何老子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太符合他了。 不过现在,赤角觉得卧槽已经无法形容他内心的震惊了。 怎么都没想到,石疙瘩居然看这玩意! “大人啊,这玩意你会?”他震惊的问。 石鸟砸吧口烟道:“略懂。” 赤角实在忍不住问:“那大人是精通哪方面?” “全方面。”这次石鸟没客气了。 赤角突然就不震惊了。 这不是吹牛吗这? 全方面,咋可能啊? 是看得懂全方面吧! 看得懂有毛用啊。 看得懂的不一定会采,采的不一定会种,种的不一定会做,做的不一定会刺,这一看、一采、一种、一做、一刺,涵盖了冥纹所有步骤。 首先得看,掌握冥纹知识,其次材料,分采集和种植,然后将材料制作成品,最后是刺。 除了看,都是手艺活,而手艺活不是一两天能练成的。 石疙瘩连手都没有! “你想刺?”石鸟瞥了他一眼问。 “额……想是想,不过还是算了。” 赤角心想:“这石疙瘩拿我做实验吧!” 市面上能买到的都是低级货色,赤角就觉得,石疙瘩就算精通全方面,那是低级的全方面。 换以前他倒是不在乎,人穷嘛。 现在他也是有个小十万的主了,自然挑好的啦。 不过在此之前,得搞一部好的拳脚和内功练练,等身体牛了再刺。 那些东西都是珍藏品,一般人有钱也搞不到,他还在找关系中。 在东冥,普通人只有加入朝廷才有机会接触功法。 这里没有拳馆,更不存在门派。 小白成了捕快才能接触,可见至少要丁卫衔。 当然东冥不禁止民间习武,只是超过卫衔的武徒,如果没有官方身份,最好离开,否则暴露实力者,一律视为敌国奸细处置。 卫衔,普通人多了还能对付。 士衔,那不是人多能打的,特别在地形复杂的帝都。 一旦爆发冲突,等衙门人赶到时已是死伤一片,然后人还逃了。 正是发生过太多这类事件,东冥才有禁令。 赤角这种情况,也不敢把实力提升到丁士,能有个甲卫他就满足了。 再攒点钱,培育后代才是重中之重。 他这一辈子,出生就确定了。 石鸟懒得坚持,回头给他别的好处就当辛苦费了。 此后一个月,赤角带石鸟从七衙辖区来到了一衙辖区。 “不愧是一衙,这大门,就跟城门楼子似的。” 站在一衙门外,赤角好生感慨。 一衙门楼确实如山,高三十三丈,宽达六十六丈,大门前左右两尊战神似的巨人族,高有十余丈,那身上铠甲怕不是有好几十吨,赤角在他们面前就跟小蚂蚁似的。 就是门前台阶,也分个三六九等。 分辨是普通人,三丈至五丈高的小巨人,六丈至九丈的亚巨人,以及十丈以上的巨人。 传闻幽冥巨人的历史,还要远过普通异族。 不过他们没有形成文明,连文字都没有,更别提史记了。 张天流通过冥纹石碑的研究,发现异族并非土生土长的幽冥人,而是异世界强者后裔。 这些巨人才是土生土长,上亿年演化而来的土著。 虽然身体强大,但脑子不怎么好使,且习性如虎,领地意识强,且是母系社会,公的只能在外流浪。 若两个流浪的单身汉遇到,基本就是往死里干的! 至于繁衍。 只要遇到一个母的,基本来到了女儿国,而只要得到她们的认可,就能开后宫了! 神秘大陆的原人,也有类似操作。 男性成年离开村子,挑战其它村子的强者,胜了才有择偶权。 如此单打独斗的种群,怎敌异族大军! 就是那一帮子母的,也需要出来狩猎觅食啊。 异族智商和人类没区别,早在上万年前就能抓住巨人各种吊打。 南冥的巨人族就在这个时期灭亡的。 东冥没有灭亡,是被驯服成了奴隶,主要修建城楼,渐渐地通过异族教导其后代,开始从事各方面的工作,在四千年前就恢复他们自由身,不再是奴隶。 东冥的记载里,他们会走一步,完全是被南冥出来的流寇给逼的。 东冥开局太弱小,人口又少,如果修建防御工事,别说训练不够,食物也不够啊。 不修又不行,流寇来无影去无踪,总是乘着夜色来烧杀抢掠,不修墙挡不住。 哪怕是木墙也需要大量劳动力,耕种、狩猎的人就少,吃就成问题。 于是打起了巨人的主意! 大的不好驯,那就从小的开始,一个母系部落往往有三五个小的。 小的训得好,也能抵得过十几个成年异族的劳动力,一旦成年,可抵百人。 食量虽然也恐怖,但只要腾出二十人去狩猎,完全能弥补大型成年巨人的消耗。 东冥就这么滴,利用巨人稳住前期,逐步打造出了幽冥第一强国。 如今的一衙辖区有大半是巨人居所,人口两千左右,加上外城也不过五千。 这仅是帝都内,在外有一座巨人城,位于东海之滨,人口三万,附近有许多巨人村落,总计八万左右,也是靠种植和养鱼为生。 这里的海鱼虽然没有无边海恐怖,但也不小,记载里巨人饲养的鱼都赶得上大白鲨了。 “这书,不愧是巨人集中地啊!”赤角看着跟门板似的书,感慨连连。 “这也要么?巨人冥纹哦。”赤角悄声对肩上石鸟问。 “要。” “这价格,店家就没有小的么?”赤角发现书大了,价格也贵了,他带在身上的钱不够。 店家可是一位十八米巨人,望着渺小的赤角摇了摇头,发声如击鼓似的道:“这是我们的冥纹师所著,只对我们有效,你买了没用。” “额,我就是好奇,兴许能从中领悟什么。”赤角笑道。 店家这才从身后巨大柜台上,拿出一本长半米,宽三十五厘米的书,递给赤角道:“内容都一样,四百。” “刚好够。” 赤角捧着书付了钱,出门后叹道:“唉,就剩三个币了,又得去取。” 虽然没有银行卡,但是钱票子还是有滴。 钱票子类似银票,开始一段时间作为货币使用过,但假币太多,换了防伪更好的新票子没几天,新假币也出来了。 朝廷火了,就禁制作为交易货币,必须到官方钱庄兑换,防伪也做的更加隐蔽,外人很难知晓,每张一百,但只能兑换九十五,另五币是手续费。 贵是贵,但方便啊,兑换几张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赤角身上一直放着五十张,不过现在只有两张了。 他出门时钱袋子里正好两百币,如此一算,这一趟出门,五千啊,没了! “大人啊,就剩两百了,用了可没路费了,明天就回去吧。”赤角盼这一天很久了! 石鸟淡淡道:“买本空白本,回客栈我写一本你拿去卖。” 赤角崩溃。 继而转念一想,石疙瘩这小翅膀小爪的,一天能写多少啊,别房费都不够给吧。 “算了,等剩一百的时候必须回去。”念及此,赤角就去照办了。 回到客栈,赤角没敢潇洒了,老老实实吃饱休息。 第二天起来,发现石疙瘩居然写完了。 “嚯,够快的啊。” 赤角凑近,看到封皮也写上了,不过叫什么他不懂,就认识冥纹两字。 没办法,最近看得太多了。 带上石疙瘩,拿起书正要直奔就近书店。 “去普通的书店。”石鸟突然吩咐。 “有点远啊。”赤角不乐意。 觉得在哪卖不是卖,难道普通书店还能多给钱啊。 “去二区吧,一区回来时再逛。”石鸟吩咐。 “唉。”赤角真没法装淡定了。 愁眉苦脸的去了二衙辖区。 “我靠,这是啥?” 还没到二衙辖区,赤角就被眼前湖泊给镇住了。 这湖很大,以赤角目力看不到尽头,如大海似的,今日风大,湖水如海浪似的一波又一波拍到岸上,炸起数丈高的水花,异常壮丽。 第二零五六章 颠覆世界观 “唉,天下真是大啊,后面一衙满街的巨人,一不小心可能就被踩死了,现在这里有望不到边的水,我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蚂蚁似的。” 赤角感慨着,呆呆望着一望无际的东冥湖。 强风刮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也没能将他从震撼中吹醒。 “快走,要下雨了,别把背篓里的书打湿了。”石鸟提醒。 赤角恋恋不舍的沿着湖边小道,前往半岛。 半岛宅院很多,全是沿着湖边建造的高墙大院,外有满墙水蓝色的爬山虎,开着白色娇嫩的小花朵,内有阴荫紫树,亭台楼阁,一些阁楼上,竟还能见到曼妙身影,迎风起舞,勾人心弦。 很快,赤角就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街道两旁建筑遮蔽,所见的只是匆匆行人罢了。 整个半岛只有一条街,贯穿半岛中心线,前后三里路,整条街只有一家书店,随意一打听就知道。 “店家,卖书。”赤角将石鸟昨夜写的冥纹书拍在桌面上。 店家打眼一瞧,眉头一皱。 正当赤角认为人家看不上,可能还会被轰出去时,店家一声不吭的拿起书,越翻脸上神色越惊讶,便看完便惊喜道:“你打算卖多少?” “额……你觉得多少。”赤角啥下九流没混迹过,叫价这种事,当然是对方开口,然后故作不悦一番,说不得人家还给涨涨。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人家一开口,他根本没法故作不悦,反而瞠目结舌,满脸骇然。 “八十万怎么样?” “什么!这书值八十万?不是八十?”赤角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撼。 八十万! 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听错了。 石疙瘩随便写写的玩意,赶得上一部南冥游记的销量了。 店家皱起眉头,神色严谨道:“这书,莫不是你偷来的?” “没有没有这是……”赤角刚想说明,但肩膀突然一疼,便忙改口道:“我家大人缺钱,便拿此书让我卖了,好卖更多的冥纹书,你瞧。”说着,还转过身,亮出背后满是冥纹相关书籍的背篓。 店家淡淡点了点头道:“你家大人是位冥纹大师吧。” “额,没错,哦对了……”赤角想到什么,忙将清单拿出来问:“这上面没有的冥纹书,你这有没有?” “没有的。”店家很快就明白赤角的意思,笑了笑接过来看,发现清单上的冥纹书几乎涵盖了市面上所有的冥纹书了。 不由苦笑摇了摇头,递还清单道:“不要再找了,除了巨人族还有几本没有外,能在书店出售的普通冥纹书,都让你家大人给包全了。” “唉。”赤角接过清单一叹,心底却乐呵了。 暗想这回,应该就能结束了吧! 岂料店家一句话,就将他又给镇住了。 “既然是冥纹师,那这价我就不能忽悠你了,一百五十万。” 店家此言一出,赤角如遭雷击! 店家转身,将两个小箱子搬出来,打开一个,从中抓出一把把的青币,有另一个空箱子装好,继而将一个整箱,一个半箱的青币推到赤角面前,道:“一箱青币一百万,这是一箱半,你可以当场点验。” 青币赤角头一次见,但青矿他不陌生,当初就是贪图悲白发大人的纯青矿,命运才被改写了! 青币就是用青矿打造,但质地不咋地,完全没法和悲白发大人那块纯青矿比,里面还有很多杂质没被提炼出来,不过价值即使没有一百五十万也差不了多少。 从书店出来,赤角还犹在梦中,他无法相信,转眼间,背篓里多了价值一百五十万的青币。 世界观被颠覆了啊! “不好啊,快走快走,要被打劫就完了!”赤角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惶恐起来,感觉谁都有可能来抢劫他。 “淡定。”石鸟道。 “哎呀大人啊,这叫我怎么淡定啊!”赤角边走边将背篓换到前面,他要时时刻刻盯着里面的小箱子,否则无法安心。 但即使如此,没走一会儿他又感觉不自在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虽然没发现异样,可心下依然不安,直至刚好回头时,看到一个人进入身后一家店面里,他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肯定是那店家不想一百五十万就这么没了,派人跟踪我呢,怎么办,怎么办啊?去哪?我能去哪?要躲起来,可上哪躲起来啊……” 石鸟无奈的看看天色,然后道:“前面客栈住下,大雨马上来了。” “这怎么行,这里可是人家地盘……哎呀呀,去去去,别抓了……” 耐不住肩膀上的鹰爪功,赤角只能妥协。 到了客栈开了房,赤角在房间里是坐卧不安,便开始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的。 石鸟没搭理他,翻看巨人族冥纹。 巨人族冥纹脱胎于异族冥纹,目前来看很粗糙,但也有独到之处。 刚入夜,敲门声突然想起,把失了魂般的赤角吓了一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错愕半响,当房门又敲响时,赤角吓得忙爬起来,看向桌面,见石鸟不为所动,专心看书。 赤角无语了,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上门来讨回钱了,你还看,还不去啄死他们。 “贵客,贵客在吗贵客?”外面连敲两遍没回应后,终于开口询问。 赤角听着好像是客栈掌柜的声音,不由好奇问:“什么事?” “哦,贵客在啊,是这样的,刚刚有人送来请帖,小的就给贵客放在门外了?” “呃呃呃,放门外就行,我现在还没穿衣呢。”赤角狐疑啊,等掌柜走了,他再出来一看,果然有一张精美的帖子,没有放在地上,也没插在门缝里,而是用了一张案几盛着,居然让赤角感觉有点隆重感! “至于吗?”赤角拿起请帖就关上了房门。 回到屋里,打开帖子,然后发现没几个字认识的。 “大人你看看,究竟谁啊,是不是搞错了。”赤角将帖子递给石鸟。 石鸟扫了一眼道:“没有,是给我的。” “啊,给大人的?难道是大人的朋友?”赤角暗想你要是有朋友在这里,早说啊,请他们来保护我们啊! “虽是给我的,也算是给你的,这是一份邀请函,邀请你去参加拍卖会,里面兴许有你家大人我感兴趣的东西。”说到这,石鸟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赤角,补充一句:“冥纹什么的。” 第二零五七章 入在梦中 赤角震惊了好一会,不解问:“什么是拍卖会?又是谁邀请啊,大人朋友?” 石鸟砸吧口烟道:“拍卖会就是一群富人聚在一起,玩价高者得的游戏,邀请者嘛,应该是之前的书店老板,他或他背后的人想意结识我,你不必理会,去了就说替你家大人来看看,日期是明天中午至下午。” “不会是圈套吧?把我骗过去将一百五十万抢回去?” 赤角这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阴山人的经验之谈。 石鸟看着赤角,轻轻一叹:“唉,你为之疯狂的财富,在别人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钱罢了。” “小钱……哼,呵呵,小钱!”赤角傻傻一笑,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这笔钱,够他纠集那帮狐朋狗友,把十一衙辖区最好妓馆当自个家住,大吃大喝三个月,省吃俭用好几年,独自享受一辈子。 小钱? 那什么是大钱? 似乎因为屋外大雨稀里哗啦,吵得赤角难以入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把石鸟都看得难受:“抱着钱箱子睡。” “为啥?”赤角不解。 “叫你抱你就抱。”石鸟语气渐冷。 赤角无奈,只好下床一手抱起一个钱箱子再躺回去。 不知怎地,钱箱伴左右后,他越发感觉安心,不自觉就睡了。 昨夜折腾许久才睡的赤角,睡到了第二天将尽中午,起来一看日头,好家伙,大雨瓢泼。 听了一夜雨,都习惯了。 没等他起来,敲门声响起,伴随掌柜的声音:“贵客,来接你的兽车到了。” 赤角闻言,有些恼火道:“我都没说要去。” “这个……”掌柜声音迟疑片刻,道:“那小的去转告他们?” “算了。”赤角扫了一眼桌面上木讷的石鸟,下床道:“让他们等我洗漱完。” 赤角把钱箱子放进背篓里,再用冥纹书一本本盖住,四面看不出痕迹后,再把打盹的石鸟也放背篓里,这才满意的去洗漱。 待赤角下了楼,一眼看到店外的兽车以及门内的一男一女。 男的车夫打扮,年纪挺大,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 女的很年轻,也很貌美,穿着还十分得体,黑裙红衣白毛襟,肌肤白嫩,一对小角如墨玉打磨而成,一看就是高种姓。 她睁着大大杏眼,笑对赤角道:“贵客车里请。” “你还知道我。”赤角下楼举止都有些僵硬。 “婢女溪凝月,还尚不知贵客尊姓大名。” 一提名字,赤角就来了兴致,也不慌了,颇为自傲道:“我叫楼关苍浩。” 溪凝月美目闪过一丝讶色,继而笑道:“原来是阴山街的贵客,请上车,拍卖会马上开始。” 赤角很少被人恭待,特别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女,一时间有些飘飘然,都没察觉来历让人看破了。 等上了车,发现车棚顶镶嵌了几颗发光的宝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光线了,这车里居然没有窗。 赤角一下不安了,紧紧抱着背篓。 少女上车见此一幕,不仅抿嘴一笑,并不劝赤角把背篓放下。 赤角这种局促不安的样子,很符合少女对他的猜想。 不过这份猜想是听到赤角名字的时候。 楼山姓,整个东冥帝都,只有阴山城楼附近的居民叫这个姓,祖上是修建阴山城楼的劳力,连匠人都算不上。 匠人有技术,有师承,自然就有名字。 这的劳力其实就是奴隶。 给口饭,啥都干的那种。 阴山地势狭隘悠长,巨人族的工匠不能安排太多,五个已是极限,因此主要是靠赤角祖辈那些普通劳力,赶在南冥诸国大军压境前,修好了阴山城楼,后圣上恩典,特命人给他们赐名,楼关便是其中之一。 听名字知其来历,是少女的必修课。 她已经推断出,赤角是走了狗屎运,遇到某位大人物,为其跑腿而已,并非是能写出那本价值连城的大冥纹师,甚至人奴仆都算不上。 兽车一路兜兜转转,上上下下,足足半个时辰后才停了下来。 少女请赤角下了车,当看到外面的情景时,赤角世界观又颠覆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头顶,在如星空般闪耀荧光宝石中,游移的各式各样的鱼群。 “这难道是在水里?”赤角傻眼了。 “正是东冥湖底。”少女笑道。 “怎么能在湖底修建这么大的…的…” 见赤角说不上来,少女解释:“这是水晶宫,曾是一位外姓王的府邸,自她去了封地后,这便交由我们东湖商会管理,今日拍卖会便在这里举行,贵客里面请。” 赤角是左顾右盼的跟着少女,进入了水晶宫大殿。 此刻大殿中已经坐了不少人,每人身前一张小桌案,桌案上摆放了美酒佳肴或香茗糕点,且每位客人身边都有一位姿容绝佳的少女作陪。 溪凝月领着赤角到前面坐下后,立刻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能做到第一排的,那不是非富即贵就行的,不是家里有在朝堂上说上话的权臣,就是某领域的巅峰人物。 赤角,他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衣着寒酸的很,还死死抱着一个背篓,浑身紧绷,目光游移,就跟没见过世面的二流子似的,不免惹人笑谈。 溪凝月跪坐在赤角侧面问:“这是菜单,楼山公子想吃什么尽管点,一切免费。” “听到没有,免费哦!” “嗯,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是免费的。” “我们当然不知道了,我们来这里,就跟回家一样。” 旁人的窃窃私语和少女的低声窃笑,明明都很小声,却就是能一字不落的钻进赤角耳中,听得他脸如火烧,脑袋发晕,昏昏沉沉的,有一种窒息感,仿佛真的堕入了水底,渐渐地,耳鸣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赤角不记得了。 直至一声接一声的嘶吼叫价,才逐渐将他从迷糊中唤醒。 这一醒,周围情况完全不同了。 没人嘲笑他了,只有瞪大眼睛,看着前面台阶上,一位老者手持的一部书吼着。 “三百万!” “三百七十万!” “我出四百二十万。” “什么书,这么贵?”赤角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听石疙瘩说,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玩价高者得的游戏嘛。 却没想到一本书叫到了四百多万。 难道不是书,是拿书的老头? 这就更不可能了! 谁特么花四百多万,不,现在五百万了,五百万啊,买一老头? 就是要买,也该买身边的溪凝月吧,娇滴滴的。 “好,六百七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有没有,六百七十万一次……” 连叫了三声没人回应,老者一锤落下,大喝一声:“成交!” 一名少女忙上台,将那部书从老者手里接来,回来路过赤角身边时,赤角都懵了。 要是没看错,刚才少女双手捧着的书,是特么石疙瘩写的吧! 第二零五八章 压轴之物 回头看着少女将书递交给她作陪的贵客,没错了,就是石疙瘩写的,买一百五十万的冥纹书! “咋会这样?” 赤角脸色不受控制的狰狞起来。 六百七十万啊! 他曾经以为八十币的东西。 “楼关先生请不要误会,你出售的《伏虎劲刀冥纹》市价最高不过一百八十万左右。” “你家的一百八十万叫六百七十万?”赤角忍不住回怼。 溪凝月不恼,笑容依旧道:“有些东西有价无市,何况目前只有这一本,如果开印,你说还会值这个价吗,若不是我们,这本冥纹你就是跑遍帝都,也卖不到一百万。” 赤角不了解那本冥纹的价值,但物以稀为贵他还是知道的,这东西要印多了,那比南冥游记都要便宜。 何况一百五十万都让他兢兢战战了,六百七十万,他敢拿吗! 缓了几口气,赤角叹道:“冥纹真这么值钱?” “那要看什么冥纹了,有些一文不值,有些价值连城,如楼关先生出售的这一本,其实我们还卖亏了,因为我们不知道楼关先生是否会到另一个地方再卖几本,因此才急着出手,否则,我想它的价格还能翻一翻,到一千二百万。” “你没在开玩笑?”赤角死死盯着溪凝月。 溪凝月摇头道:“这是为伏虎拳而设计的冥纹,而伏虎拳是目前各大军营主修的拳法,它并不蕴含刀法,而冥纹,因为修炼的人实在太多,一直是五花八门,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近百年来,至少不下百位出名的冥纹师想为其编一套伏虎冥纹,可终不得其法,究其原因……” 说到这,溪凝月眼睛亮亮的盯着赤角又道:“材料上!” “材料?” “嗯,材料,目前已知最便宜的完整伏虎冥纹,其材料高昂的六十五万,或许在六百七十万冲击下,楼关先生不觉得多,你不如想一想,个人确实不多,但一个军呢,少则三五千,多则几十万……” “我懂我懂!”赤角打断她问:“那这伏虎什么刀纹的,材料要多少?” “伏虎劲刀冥纹!”溪凝月笑了笑,道:“全套包刺完,三千。” “三千?你没加万?” “楼关先生或许没听明白,我说的是全套!” “我懂。” “你不懂。”溪凝月终于有些不耐道:“之前说的是伏虎拳冥纹六十五万,伏虎拳加伏虎刀法,再加身刀一体的全套冥纹,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还不知道,那你应该知道,上了战场,是用拳头,还是用刀好。” 听到这,再傻,赤角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这样说吧,将伏虎劲刀练至大乘,打造特定刀具,再刺上冥纹后,普通的一名兵士也能拥有甲卫实力,而培养一位寻常甲卫,至少五百万币,用了伏虎劲刀冥纹,不到一百万!” “不到一百万那是几十万?”赤角突然钻起牛角尖。 溪凝月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人而异,我只是说个大概,有人或许要七八十万,有人或许一两百万,当然,有人或许十万就能达成。” “这是怎么算的?”赤角越听越糊涂了。 “伏虎拳霸道,因此药物辅助在大头,但有些人天赋异禀,筋脉无需药物辅助扩充和修复,轻易就能练成伏虎拳,花费自然少,特定的刀具我们昨夜有高人研究过,造价三百币,冥纹材料刚才说了三千,不过是现在,用不了多久,这些材料在整个帝都,乃至东冥,都将是有价无市!” 赤角没听出最后这句话的含义,而是开心询问辅助药物的价格和平均用量,随后开始计算,他究竟亏了多少钱! 很快他就发现,不论怎么算都是血亏。 虽然大多数花销都在人家的锻炼上,还有药物啊、兵器啊、冥纹材料和刺纹工艺上啊。 可如果他会刺纹,怎么滴,一套收个一百万不过分吧? 刀免费送又咋地,三百块而已。 “以伏虎拳为基础衍生出刀法、内劲、兵器,及全套冥纹,还能浑然天成,无一处破绽与弱点,攻防兼备,且极适合战场拼杀,楼关先生你家大人,真是很厉害啊!”说着,溪凝月目光从台阶上收回,扭头笑对赤角又问:“什么时候,给小女子迎接一下,小女子不会亏待楼关先生的!” 赤角下意识看了看怀里背篓,石疙瘩还死死躺着。 “等我问过他先吧。”赤角哪敢擅自做主啊。 “这样啊,那小女子就恭候佳音了。”溪凝月也不气馁,只要赤角回去,他们自然能找到那位冥纹师。 只要把他控制起来,多少钱没有? 要说,伏虎劲刀冥纹是对方一辈子的心血。 打死他们都不信。 一辈子心血不会这样简简单单交给一个外人,还拿出来卖。 当然有可能是赤角偷的。 但在哪偷的呢? 一本就价值连城了,多偷几本出来,还不得富得敌国啊! 溪凝月看出赤角的不甘心。 她要的也就是赤角的不甘心。 只有如此,赤角才会不顾一切,去偷或去联系那个人。 不知不觉,拍卖会接近尾声,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卖品即将登场了。 “楼关先生,有没有听说过凤栖梧桐啊?” 赤角摇头。 溪凝月淡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也便在这时,台上的老者朗声道:“相传,五千八百年前,中冥还是一片绿绿葱葱的森林,而在这片森林中有一木,如只手托天,故名擎天!” 场面顿时激动起来。 赤角疑惑的左右环顾,不知道这帮家伙兴奋个什么劲。 老者继续道:“有一人,名曰荼,他于南冥荒蛮中,悟得冥纹七十二卷,名震天下,一日,他来到中冥,目睹擎天木上有皇鸟高歌,四下万鸟起舞,惊骇之下,蹲守在旁二十七载,终在此悟得皇鸟栖擎木,此图中有一十三幅冥纹,而今天要出售的就是其中之一,擎天木冥纹图。” 赤角懵逼时,溪凝月凑近他悄声道:“皇鸟又名凤凰,传闻凤栖梧桐,故此图也可叫做《梧桐纹》” “很厉害吗?”赤角还是无法理解。 “厉害。” 赤角一愣,溪凝月也一愣。 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看着赤角怀里的背篓上,不知何时立着一只鸟! 第二零五九章 无法解释 两人发呆之际,又听石鸟道:“不过丫头你搞错了,咱们这里的皇鸟不是凤凰,是溟鹏,梧桐也不是擎天木,凤栖梧桐是异域之人的说法。” “大人,你怎么就……”赤角刚嘀咕半句,就意识到暴露了什么! “无碍。”张天流确实无碍,溪凝月能知道什么,顶多认定他是个不一般的冥纹师。 “赤角,这东西我要了,你直管往上喊。” “诶。” 石疙瘩,不,石大人随便写写就百多万的,能是差钱的主? 于是,当老头喊出一个五百万时,赤角直接:“五千万。” 方才还交流不断,哗然沸腾的全场,转瞬寂静无声。 因为石鸟口吐人言而震惊中的溪凝月可算回过神来了,但这时候提醒已经晚了。 “梧桐纹没这么值钱。” 反正赤角都叫了,而且这个价,也肯定没人往上叫了,她干脆的解释道:“皇鸟栖擎木一图中,共有十三处冥纹,单个拿出来没用,需要一套才有用,就算你能找到其余的,但有一幅你绝对找不到,那是不存在的第十四幅,凤目。” “啊,那怎么办?要不,算了?”赤角也后悔了。 溪凝月无语。 这楼关苍浩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无碍。”石鸟又来一句,再道:“催他快点。” 赤角也放开了,冲着还在发蒙的老头道:“不是要敲锤么?咋还不敲?” 老者眉头大皱,扫了一眼堂中众人,缓缓开口:“五千万一次……” 叫了三声都没有人回应,显然今天没凯子在场! 他们的估价最高不过三千万,一下多赚两千万足以乐得合不拢嘴了。 老者依旧保持镇定,念完后“碰”的一声,落锤道:“五千万成交。” 溪凝月脸色怪异的起身,上台为赤角把冥纹图带下来,但没有直接给,这符合规矩,因为还没付钱。 之前虽有很多没付钱,却能提前拿到宝物的,无外乎都是老熟客,知根知底。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老者开始宣布散场,拍到东西的人则去后台交钱。 “咋办?”赤角声音虽小,但溪凝月就在边上,把他紧张的口气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知道,赤角不是对她说,而是背篓上的小鸟,还是块石头雕的。 石鸟吩咐道:“丫头,安排个密室,准备纸笔。” 溪凝月知道他什么打算,冥纹师,宝贵的东西全在脑子里,不过这小玩意,有脑子吗?话说,这到底是什么法门? 不用去转达,溪凝月带着他们去了后台的会客厅里,亲自给他们拿来纸笔。 “什么东西值五千万?”石鸟淡淡问。 “你问我啊。”赤角都快哭了,五千万啊! 溪凝月想了想,笑道:“王将。” “你想的挺美的。”石鸟白了溪凝月一眼,翅膀夹起笔,边画画写写,边道:“别说王将,门将都没有,给你一幅防御工事的冥纹,你拿去卖给朝廷,五千万应该没问题。” “建筑冥纹前辈也会?”溪凝月惊讶问。 “作好了你拿去评估,价值五千万就放我们走。” 赤角担忧道:“万一值五千万,他们还是不放人呢?” 石鸟满不在乎道:“他们有胆试试。” “好大口气。”溪凝月心底冷笑,面上却淡然微笑。 石鸟在纸上飞来飞去,灵活无比,那纸张上的笔画越来越多,也越发复杂凌乱,一刻钟后,一幅精美的圆形图纹跃然纸上。 溪凝月也算半个鉴定家了,然而却完全看不懂,却可以确定,这冥纹图,很不凡! “拿去鉴定吧。”石鸟把笔一扔,老神在在的砸吧起小烟杆。 溪凝月一愣,这石疙瘩居然会吸烟! 他莫不是…… 不可能! 冥纹晦涩难懂,就算有上古传承的冥纹世家,也很难培养出伏虎劲刀的冥纹师。 抽烟而已,传闻当年谪海王还在帝都时,不少人都染上这种习惯。 但这种神奇的傀儡,没有那种特殊的能力,怎么可能跟活的一样? “还是不要轻下定论,此时也不许我来操心。”溪凝月想通后,拿起冥纹图施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大人啊,你说他们会不会放了我们?”赤角还在担忧。 “我们已经可以走了。”石鸟道。 “啊?” 赤角呆滞。 石鸟跳到他肩膀上:“走。” 赤角小心翼翼把头探出门,发现没人,又一步一挪,来到刚才的大厅,发现只有几个少女在打扫。 “镇定。”石鸟道。 “哦。” 赤角鼓足勇气,将背篓背到身后,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贵客。” 突然一个少女叫住了他。 赤角险些被吓得亡魂皆冒。 “兽车已为你准备好了。”少女笑道。 “哦。”赤角不敢多言,上了兽车,就此离开了水晶宫。 而拿着冥纹图的溪凝月,此时才等到精通建筑冥纹鉴定师。 拿着图纸,年迈的老鉴定师看了足足一刻钟,才惊为天人道:“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啊!” “可值五千万?” “嗯,这是肯定的,而且别看它复杂,其实拆分起来制作很简单,造价也便宜,功效主要是示警。” “示警?此物这般值钱?”显然,溪凝月遇到了知识盲区。 “普通示警当然不值钱,但此物能藏于暗处,且有效范围很大,布置几十里地花费又不高,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入侵者消息传入主营,知其方位才好提前做准备设局。” 老鉴定师笑了笑,又扶须感慨道:“东冥最初要是有此冥纹,何惧流寇,如今有此冥纹,西域山脉那些山匪可嚣张不起来咯。” 溪凝月笑道:“听闻西域山脉的山匪,是近来朝廷头疼的大事之一,此物正好派上用场,就是不知,还能否涨价!” “太多不合适,还招来非议,六千万吧。” “嗯,反正是平白赚来的,倒是我们要不要留一份?” 老鉴定师想了想,道:“可以留,但千万别透露出去。” 溪凝月笑道:“我知道,如今还不是与他们撕破脸的时候,备着,等事成之后就能派上用场了!” 溪凝月心满意足的回到待客室,结果发现人不见了。 溪凝月皱眉,继而想了想,便又无所谓的笑了笑。 以他们能耐,赤角跑再远都能抓回来。 不过既然冥纹图价值五千万,他们之间也两清了。 “没想到会是一只鸟,这件事让我怎么上报?说了他们会信吗?” 溪凝月突然发现,她居然没办法解释。 就算把石鸟抓回来,当着所有人面说:“就是它,它著作的伏虎劲刀冥纹和示警冥纹图,它还会说话!” 不用想,溪凝月也能预见到大家看傻逼一样的看着她。 只要石鸟不亲自开口承认,她就是傻逼了! 第二零六零章 谪岛 东海。 持续三天的台风过去,雨后天晴的谪岛海边,浪涛拍岸,水花在春阳普照下,如一粒粒小水晶,泛着晶莹的淡紫光芒,噗噜噜的散落礁石上。 谪岛,乃罪臣放逐之地。 却非是个臣就能来此。 能被扔到这里的不是王族,便是权倾朝野的人物。 一道细长如蛇的身影破浪而来,游至岸边,身影从水里撑起身子,显露出一位貌美少女的绝色姿容。 然而随着她上到礁石,不着片缕的腰身下方,竟是一条蛟身! 少女的腹鳍与臀鳍宛如四只小脚,奔走跳跃间,好似短腿的黄狼般灵活,在翻越礁石来到沙滩后,又如蛇一般,蛟身贴地扭动,很快来到沙坡上,前方不远有一间修葺在树林边的小木屋。 “主人,姣姣回来了。”少女欢喜的呼唤着,长身一摆就来到了小木屋前,轻轻的又唤了一声:“主人?” 还是没有回应,少女轻声说了一句:“姣姣进来了!”便壮着胆子推开门,却见小屋内空无一人。 “咦,这时候主人会去哪呢?” 少女缩回身子,环顾左右,然后就向着林中游移而去。 一刻钟后,少女穿过树林,视野也随之宽阔,便见一片田地中,一位衣着朴素,头戴斗笠的女子坐在反扣的背篓上,左手一个水囊,右手一块黑米糕,显是用着午餐。 见此一幕,少女鼻头一酸,哭腔着叫唤一声:“主人!”便张开双臂扑将过去。 “。” 斗笠下,传出女子淡淡声音,却让少女如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僵了一下,继而苦着脸缓缓趴扶在地,可怜兮兮的爬到女子脚边,心疼的抚摸女子满是泥土的赤足,哀怨道:“主人~!你也不心疼一下自己的小脚,都脏了!” 女子面部被斗笠阴影遮挡,难见真容,唯有双眼更外明亮。 她看了一眼姣姣,继而收回目光,咬了一口黑米糕,再饮下一口水,就着咀嚼道:“叫你没事别回来,东都莫非发生大事。” “人家想主人了嘛。”姣姣揉搓着女子小脚委屈道。 女子没好气道:“别再摸我脚了,一股子鱼腥味。” “才没有。”姣姣顿时急道:“姣姣都好久没吃鱼了,才没有鱼腥味!” “说吧,是紫渊照让你来找我的?”女子将脚抽离姣姣双手,这短短一下,刚还满是泥泞的小脚,此刻已光洁如玉,无一丝瑕疵,干净得宛如漂过白似的,美得令人惊心动魄,很难想象,这是一只脚的魅力。 可就是这样一只脚,很快就踩在了泥土上,随着磨蹭几下,再度的脏兮兮起来。 姣姣精美玉容上顿生一股暴殄天物的哀怨。 “最近吧,紫渊照挺顺的,正愁着没法化开僵局,不曾想,紫渊厚之女,祥霓郡主竟提出代皇巡边!” “哦。”女子听后略微思量,笑道:“看来是成了,你给出的主意?” 姣姣献媚似的道:“什么都瞒不过主人,姣姣让紫渊照拒绝祥霓,而把春考魁首换上,借此时引至此他的大臣做好更充足准备,紫渊照是举一反三,一次安排了三人为他巡边。” “举一反三不是这样用的。”女子点错一句,问:“还有什么事。” “西域山匪作乱,此番巡边本来不易,即使派了人去查,但此事岂是短时间能化解的,而巡边又刻不容缓,主人你猜怎么着!” 女子淡然道:“应是有人解了西域之患。” “不愧为姣姣主人!”姣姣一脸憧憬的看着女子。 女子却不看她,而看着手里半块黑米糕,令姣姣大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之凄凉感。 “是谁,又是用何种办法,化解西域乱局?” 姣姣拨弄风干的发丝道:“嗯~不算是人,却又是人……哎呀主人别这样看人家,姣姣怕,好了嘛,我说,是一卷冥纹工书,只要打造好,可在百里外听风辨位。” 女子不惊不疑,淡淡道:“还有什么大事。” “姣姣感觉好奇怪!”姣姣盯着女子痴迷的目光突然变得理智起来,认真的思量道:“好像有人在刻意让紫渊照走上这一步,主人说过,紫渊照要想摆脱神辉殿束缚,光阻碍信仰传播不够,还需从收边开始,集拢王权,待控边完成,推行新的信仰,如此神辉殿即使发现,也会当成外神入侵来对待。”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提到信仰,女子顺嘴问:“垄羊神还存在吗。” “不仅在,还越传越广了,姣姣实在不明白,如此愚笨的假神,为何如此多人深信不疑?” 女子低头看向姣姣道:“你若没遇到我,和他们无异。” “嗯嗯,姣姣最大的幸事就是被主人救了,主人对姣姣最好了,姣姣会用一生来报答主人的,主人~!” 姣姣越说越激动,眼看要立起抱向女子亲密一番,却被女子一个眼神给吓退了,老实的趴回地上,撅起小嘴。 “你觉得谁在推动。”女子收回目光问。 “嗯~不知道,就是感觉一些事情突然被提前了,看似顺理成章,但总感觉像是被推动的,主人不是说万事先讲理吗,巡边这等大事更需要理,东冥官场闭门造车太久,很难从自身找到理,需借外力,但外力又是双刃剑,以如今大臣保守作风,断然不会冒险去用,就这样,还是让紫渊照找到了理,从一本南冥游记着手,数落当今学子不知天下广阔,这才派人巡边,此风向一起,老实待在学府混,怕是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女子不为所动问:“还有呢?” “嗯~南冥游记许多用词,很像主人呢!” “嗯?”女子一愣,问:“作者不是东冥人?” “紫渊照正在查。” 女子又问:“可有署名?” 姣姣点头道:“有,悲白发。”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女子淡淡一笑。 “还有,下面加了一句资料提供者沉陆,这沉陆很可能是南冥人。” “为所谓了。”女子把最后一点黑米糕放到嘴里,喝了口水后起身又道:“既然有乡亲来访,我自当尽尽地主之谊。” “啊,主人已经能确定了?”姣姣立起上身问。 “十有八九吧。”女子赤足勾起锄头,转身又把背篓翻过来。 “我来我来。”姣姣忙抓过背篓,背到自己身后。 小时候,她就是这样背着背篓,跟着主人在林中采果和拾野菜,转眼,已有两百年了! “主人啊,这次回去,要不要教训那些老头子?” “顽固不化的人,你怎么教训都没用,能让他们痛苦的手段,唯有孤立其信仰,遭外人唾弃与谩骂,可惜紫渊照这后生眼里容不得人,那群老家伙很难看到神辉殿塌崩的那一天。” 姣姣冷下脸道:“他敢让主人不高兴,我就杀了他。” “胡闹。” 女子摘了一颗果子,扔给姣姣,道:“紫渊照不能死,否则东冥必将分裂,我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才来到这里。” 第二零六一章 男女通杀 东冥湖畔一家客栈中。 赤角推开窗户,看着湖中水色,浑身惬意十足。 “四衙辖区可比那二衙辖区好多了。” 虽然在这里看的东冥湖,没有半岛的广阔无边,反而有许多山势遮挡,但山与水更有情调啊,而且是背朝人山人海,面朝湖光水色,赤角喜欢这里,甚至在幻想以后攒够钱,来这里扎根,再也不会阴山那鬼地方了。 赤角此刻心境,正是个年轻人心境。 多年以后,真移居到此的他,年迈时想最多的不是跟随石疙瘩大人开拓眼界的日子,而是回阴山,葬在阴山上! 却连这小小愿望也无法实现了。 不仅儿孙生长在这里,想留在这里,还有阴山改建,他们的祖坟都要迁走,楼关家祖坟被他迁到了这里,教他如何回得去。 不过眼下,堂堂青年,何愁老愿? “就这间,先订三天。”赤角对店家说完,服了三天房钱,等店家离开,他把背篓放下,从中翻出打盹的石鸟,恭恭敬敬放到桌面上。 没法不恭敬了。 随随便便,画点东西就值个五千万,简直是神! “拜拜,拜拜。”赤角恭敬给石鸟拜了拜,这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最近他买了不少个人用品,特别是衣服。 自从在水晶宫被歧视后,他再也不想尝到那种滋味了。 人靠衣装,他虽不知怎么配才显得华贵,最起码先不寒酸吧。 “听你这里可乘船直通东海,那才是真正的大海啊,比东冥湖大无数倍,不知又有多壮观,不过光有水也无趣,这里就很好,有山有水,有人有……有鸟!”赤角回看石鸟,不由一笑。 石疙瘩大人说将那一百五十万全给他,而他只要买市面的冥纹书就行,如果遇到拍卖会那种情况,自然由石疙瘩大人出钱。 不过确切地说,应该是出力,简简单单画一画,就有数之不尽的钱财! “再拜拜,再拜拜!”赤角又开始新一轮拜鸟。 入夜的湖景,让赤角更加着迷。 沿湖街道上,各色花灯如龙般蜿蜒而去,看不到尽头。 整个四衙辖区,都是沿东冥湖东岸修建,附近是群山,跟两座阴山一样,距离很近,又是小小一座的,十分秀气。 其中九座山上有神庙,供奉神辉殿中的九大神明。 通过神庙的灯光,就能分辨是什么神。 赤角虽没有接受过正统的传教,但毕竟是东冥人,知道那冒紫光的是紫阳神,赤光的是赤月神,黄光的是大地神,青光的是东海神,碧蓝光的是草木神,桃红光的是姻缘神。 “这姻缘神庙,我得去逛逛。” 剩下三座神庙距离太远,看不清,赤角也没打算去逛。 因为这三神是古神,起源于南冥荒蛮之地,分别为一牛一羊一鸟。 牛是耕牛,羊是黑羊,鸟,赤角就不清楚了,只听说皇家独宠此神。 前两种赤角还知道原因,耕种离不开耕牛,吃肉穿暖离不开黑羊。 关于鸟,其实是皇家隐秘,紫渊家祖上曾是矿工,且多在崖壁开采,挖多了攀爬困难又危险异常,挖少了,监工能把你往死里打。 当时谷中有一种鸟类,体大如鸡,羽毛赤棕,虽无角,但头上两道眉羽如弯月朝天,看起来像极一对角。 此鸟在崖壁筑巢,矿工遇到,经常会顺走一两个鸟蛋。 但不是这个原因封神。 真正原因是紫渊家先祖偶然发现,这鸟力量很大,常能抓来与它体积差不多的猎物,突发奇想,训练这种鸟运送紫矿。 于是乎就偷了颗鸟蛋,孵化,养育,训练一年终于派上用场。 紫矿开凿出来体积往往不大,多为拳头大小,赤棕鸟没费什么力气,轻易把矿石带到崖顶。 经此一例,养鸟风潮盛起,矿工们是人手一只,家里还培养了一窝,紫渊家的孩子自懂事起,主要任务就是喂鸟,训鸟,与鸟为伴。 可惜,这个传统没了。 不是因为不用挖坑了,而是因为一场惨烈的大逃亡! 当年逃离荒蛮时太匆忙,矿工们连自己孩子都难顾得上,哪还能照顾鸟啊。 但所有人没想到,此鸟灵性十足,竟一路跟来,大群大群的在他们头顶盘旋,也凭此,矿工们陆续的找回了自己家人。 可见此鸟贡献之大。 然而真正惨烈的才刚开始! 不到三天,大家就发现逃亡路上食物稀缺,不吃鸟难道吃人? 你不吃,别人帮你吃! 他们养的赤棕鸟不怕人,飞累了就喜欢到人身边休息,难民要抓住它们简直不要太轻松。 就这样,他们养育的赤棕鸟全成了充饥之物。 如今紫渊家虽有实力,可荒蛮也越发凶险,而且还要穿越南冥诸国,大军不行,至于安排少数人去,他们早做过了,至今都没得到赤棕鸟,白白损失不少高手,连带着几位皇家嫡系也折了进去。 如今的紫渊家后人,只能通过一件供奉在宗庙里的赤棕羽衣,睹物思鸟了。 赤角即便知其深意,也没兴趣,只对姻缘向往。 第二天一早,赤角整装待发,前往姻缘神庙。 石鸟没跟着,留在客栈研究擎木纹。 这倒是方便赤角,不用背背篓了,主要是那两箱子青币! 有石疙瘩大人在,谁能盗的了? 求姻缘的妹子不少,不乏漂亮动人的,个个肌肤吹弹可破,根本不是他们做人口买卖时,遇到的那些粗糙丫头能比的。 以前赤角还想挑一个留在身边,养大了当老婆。 现在完全没这种念头。 好歹也是有百万身价的人,得挑一个水灵的。 可惜,骨子里的卑微让他白白走了一遭。 “不灵验啊。”赤角却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回到客栈,刚到中午,赤角吃了一顿,就带着石疙瘩大人逛书店去。 到了就近一家书店,赤角看着簇拥在店外的人,不由皱眉。 虽然人不多,十几个而已,但很奇怪啊,南冥游记第五部的排队热潮早过了,要是第六部更不对,因为全是妹子,而且不是排队,是挤在门口,叽叽喳喳的,个个小脸红扑扑,兴奋得不行。 “什么情况?”赤角向前,对边上一个扶着前面闺蜜肩膀,不停蹦跳张望的女孩问:“小姑娘,南冥游记出第六部了吗?” 女孩闻言停止蹦跳,扭头看着赤角爽快道:“还没有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我都急死了。” “没有你们这是……”赤角好奇的指了指人群。 “看人啊。”女孩笑道。 “看人?人有什么好看的?”赤角懵逼了。 “哎呀你不知道了,咦,出来了出来了,呀!!!”女孩突然一声尖叫,把赤角都吼耳鸣了。 他忙退后几步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就见一个衣着打扮比他之前还寒酸,与他收的丫头有一拼的女人,却长着一张俊俏异常的脸蛋,与她衣着格格不入,头发也只是随意绑了一个高马尾,不施粉黛的五官粗犷些,脸再大些,那绝对是绝世的美男子啊! 可就是这精致到极点,又偏男性的五官,让男人都能为之着迷! 就是赤角都不难看出,只要她略微的修修眉,抹抹红嘴唇,那就是绝世佳人了! 就看眼下,周遭美女不少,然而与她一比,就如大家闺秀身边的臭丫头,让人完全提不起兴趣了。 反观这个女人,就算不看脸,光是那极为朴素的衣服遮掩的高挑曲线,也是异常动人,特别是双手与略显细长的脖颈,纤细白皙,美的让人眼晕。 就在赤角呆呆看着这个女人时,女人已经来到他身旁,不经意的似乎看了他一眼。 赤角整个人一麻,错愕间,女人已捧着一套南冥游记,在一群女子簇拥下,渐行渐远。 他还呆呆望着,久久没回神。 第二零六二章 不请自来 “卧槽,她看我了!”赤角终于回过神,一股狂喜溢于言表。 “嗯,快买书吧。”肩膀上的石鸟道。 “她居然看我了!你能想象吗,她看我啊!难道说她喜欢我这种地?”赤角打量自己,曾经寒酸的衣服变成了一套他觉得很得体,华丽的衣袍。 “虽然很不想打击你,但她没有看你。”石鸟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赤角连连摇头,不信道:“她明明走到这里时,往我这偏了一下头,不是看我是看谁,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石鸟淡笑道。 “对啊,那就是看我咯。”赤角说完,忙回头道:“不行,我得去追她。” 石鸟叹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她穿的寒酸,你就能稳拿下了。” 赤角一愣。 他确实有这个念头,觉得那个女人一定是很穷的,自己只要一开口,她还不得屁颠屁颠的跟自己走? “你身上衣服多少,三百币,全套南冥游记多少,五百币,你觉得她缺钱?” 石鸟这番话,彻底把赤角点醒了。 那女人除了身上衣服,她没有一点像穷人。 而且似乎还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他感到高不可攀! “买书吧。”石鸟道。 赤角怅然若失的一叹,这才走向书店,无精打采的拿出清单。 此后一路,赤角都是失魂落魄的。 石鸟对此,唯有苦笑。 若是别的女人,他倒是可以帮帮这厮,哪怕对方是公主。 这种事,张天流又不是没干过。 冷山蝉夜其实跟公主没区别了,后来冷山家不是也建国了吗。 但刚才那女人,不行。 姜唐英,九州镜像中的金丹修士,却拥有堪比元婴修为,是公认的末法九州第一金丹,且据说还是异人! 张天流没跟着女人打过交道,因为她是夺宫盛会的管理者,稍微了解了一下就知道这女人不好搞。 不把赤角念头给灭了,他这辈子可能就单着了。 见了那样的女人,别的女人,真的很难入眼了。 毕竟是修士,换句话说,在这地方跟天仙没区别了。 东冥的汉化,多半是她搞出来的。 这么看来,她极有可能是谪海王! 刚才石鸟的异状,也多半被她发现了。 修士元神比异族魂魄强大太多,又能感知到元神的力,石鸟这点小波动瞒不住她,不过无所谓,这个女人还是较为正派的,重要的是自己与她没过节。 染指念头虽被打消,但单思念头不是这么容易除尽的,它甚至可能存在一辈子! 世上太多人,因一眼定情,单思终生。 何况赤角这厮,前脚刚拜了姻缘神! 这就更难让他割舍了。 内心总觉得有种天注定的错觉! 石鸟已经提醒过,他要如何抉择石鸟不再干涉,今天买到四本冥纹书,他还要好好看看。 赤角苦恼了许久,终于坐不住,借口出去走走,显然是想来个偶遇,如果能再见一面,他不会放弃了! 可他怎会想到,那衣着寒酸的女子,已经坐在一艘私家画舫上,张灯阅书呢,单凭自己认为,去了四衙辖区最贫困的街区找,又如何能巧遇? 东冥湖中,一叶小舟划至画舫前,小舟上一道人影跳上画舫,若赤角能见到这一幕肯定很惊讶,因为不论画舫中的读书人,还是这位跳上画舫的人,他都认识。 溪凝月一甩裙摆,双膝跪下行大礼,参拜道:“溪凝月,拜见海王!” “溪凝。”姜唐英抬眼打量她,问:“你爷爷可还安在。” 听姜唐英问起此事,溪凝月神伤道:“爷爷已经过时七年了!” “是吗,可惜了。”姜唐英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她初来驾到时,还没有溪凝月爷爷,就是她太爷都还小。 与姜唐英最先接触的人,是溪凝月爷爷的爷爷。 只是在她离开时,溪凝月的爷爷已经能在地上跑了,见到她,还会规规矩矩的行礼,叫一声:“院首奶奶好。” 世事变迁,当初印象中的孩子,有了个比印象里的他还大的孙女,而那孩子,也已埋入黄土,与世长辞了。 “今日叫你来,是听闻你曾经接待过此书作者。”姜唐英将手中南冥游记封面朝向溪凝月。 “嗯,但不是很确定,只知道是个叫楼关苍浩的男子,将此书原稿交给文驹书店印售,之前他们是自己印的,但技术不好,纸张文字都太差,且销路打不开,故而以合作方式,从中抽成,具体是不是他写的还不知,就月儿觉得,应该不是他。” “嗯,多半不是,听你父亲说,你接待他时,他有一种会说话的石鸟。” “没错,而且这石鸟极有可能是创出伏虎劲刀、听风辩位的冥纹师!” “嗯,这应该假不了,不过石鸟只是傀儡之身,他的本体另在他处,既然他与南冥游记的作者有关,甚至是一个人,此事就不能不查了。” 溪凝月忙道:“月儿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 “这倒是不用,你们的人瞒不住他,查他身边人即可。” “阴山那边也已经安排了人彻查。” 姜唐英笑道:“你办事,真叫人省心。” 溪凝月脸蛋一红道:“能得海王赞赏,是月儿莫大荣幸。” “好了,有事情我会找你,退下吧。” “是,月儿告退。”溪凝月恭恭敬敬的回到小舟,驶离画舫。 姜唐英再次看起书。 从书中她可以确定,这里面,绝不止一个异人! 而且她老觉得,对夜天流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可具体什么时候遇见过,她却想不起来。 其实对小白龙印象更大,只是这种大路货太多了,人这一辈子,遇到的小白、小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毕竟叫这的人很多,宠物更多。 通读一夜,看完五本,姜唐英丝毫没有困意,在天尚未全亮时,她起身走出画舫,身体突然飘然而起,继而蜻蜓点水般,十几个纵跃就落到了岸边,随后往赤角所在的客栈而去。 一刻钟后,姜唐英就出现在了赤角房中,呼呼大睡的赤角完全不知,找了大半夜的人,居然不请自来,这不得把他激动死。 奈何,睡太死了! 第二零六三章 勉强同盟 石鸟砸吧一口烟,翻了一页书,无视已经坐下的姜唐英。 “你从何而来,到东冥想做什么?”姜唐英直接问。 石鸟也直接道:“找你。” “找我?你知道我是谁?”姜唐英淡笑。 “都是老乡,就别打马虎眼了。”石鸟将小烟杆当成笔,在书上标注了一句,同时道:“姜唐英,九州修士,素有第一金丹之称。” “你究竟是谁?”姜唐英神色变得阴冷。 “咱们没仇没怨,犯不着给我脸色看,确切说也不是找你,只是找九州异人打听点事。” “打听什么放到一边,你先说,你是谁。”姜唐英没有被张天流牵着走。 “说了你也不知道,我曾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混迹市井,靠坑蒙拐骗为生。”说着,石鸟看向姜唐英又道:“如你身边狂蜂浪蝶,你又岂会在意。” “但我记得他们所有人。”姜唐英语气一变,戏谑道:“哪怕是一只躲在暗处偷窥我的卑微可怜虫,我也不曾忘记。” 石鸟笑道:“装这么多人在心里,得多花啊?” 姜唐英不为所动道:“你始终没道明身份,看来打听是假,为祸是真吧。” “栽赃啊。”石鸟戏谑道:“你有证据吗?” 这话把姜唐英逗笑了。 “你用世俗这一套对我,有用吗。” 石鸟啄口烟道:“你以前不世俗,但你现在很世俗。” 这句更是意有所指。 姜唐英有笑了,靠着椅背翘起腿问:“你跟孙猴子什么关系。” 石鸟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你要是见到他,不妨给我引荐引荐。” 姜唐英疑惑道:“那就奇了,既然没关系,你的鸟为何是块石头?” 短暂的沉默后,石鸟哈哈一笑道:“玩得挺骚啊,小姜。” “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什么人?”姜唐英不想和石鸟在绕弯子。 “唉,怎么说呢。”石鸟长吁短叹道:“记得我曾梦回九州,那时候的我有了睥睨天下的实力,但毕竟以前是杂鱼,做个小暴发户就满足了,哪知道外邪入侵,李善仙那老鬼又非逼我扶大厦于将倾,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去抗击外邪,扫清颓势,至九州重拾希望,搞得你都仰慕我了,要不是我老婆太多,你又是公认的天字第一号头粉,说起粉,其实你里面……” 石鸟突然感觉气氛不对,斜瞥姜唐英,却不见她有丝毫恼怒。 “说啊,怎么不说了。”姜唐英反倒催促起来了。 “唉,梦中意淫罢了,正式介绍,在下奇门刘沛辰。” “奇门刘家……不对!”姜唐英突然沉下脸道:“刘沛辰我见过!” 石鸟没好气道:“没脑子啊你,你见的是我本体,现在是我本体吗。” 姜唐英戏谑一笑,道:“我又记起来了,听过,但没见过。” “你瞧。”石鸟反倒是委屈上了:“你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凭什么让我想象你?” “现在是你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姜唐英反将道。 “我就是路过的。”石鸟翻起一页书,又道:“买几本冥纹书学习学习,何错之有?你非要挖人老底?” “你是夜天流吧。”姜唐英突然点破。 石鸟笑道:“看出来了!” “谈吐和书中太像,总用拉扯话题套取对方情报,我来不是来对付你,东冥情况你一清二楚,这是一个病态的国家,从上至下的层层压榨……” “抱歉啊,如果你以为我能帮到你,或则你觉得我做的什么事对你有利,也是妨碍到你,跟我没关系,我想卷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乱局中。” 姜唐英没有强求道:“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你运气真好!”石鸟由衷羡慕。 姜唐英却不解,方外之人,被俗事缠身能有什么好的? 石鸟道:“在我最想重新来过,尝试为他人而活的时候,遭遇的不是老乡看不起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要杀你,为了不让人家膈应,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说到这,石鸟话锋一转:“我可以为你引荐个人,十一衙捕快晨梦白,他对这里有了情,你可以说服他帮你,还有,南冥游记他写的,不过他现在不在帝都,去西域查案了。” 雅文吧 姜唐英点点头,起身道:“你们的目的,最好别与我有什么冲突。” “不会,我们只是找点九州残片,修复九州罢了。” 姜唐英一僵,回过神来看着石鸟道:“这怎么可能。” 石鸟讥笑道:“位面不同,这里不行,但带到无边海就可以。” “你们从无边海来?”姜唐英听说过这个地方,去过的人说如仙境,但他们却无法适应。 “没刺冥纹可以去看看,刺了就不好去了,冥纹会吸收大量灵气,如果无法使灵气聚集丹田,顷刻自爆,当然,丹田太小也会爆。” 这是张天流近来研究发现的原因之一。 “你们……收集了多少?”姜唐英问。 “一个。”石鸟竖起小烟杆。 “什么残片?”姜唐英好奇问。 “酆都。”石鸟也不隐瞒,姜唐英在这件事上,九成九要跟他站一条线上。 “嗯?”姜唐英疑惑了。 见她脸色,石鸟问:“你修炼界的,你不知道?” “知道,不过它早成了传说,我所认识的前辈高人,没人见过。” 石鸟点点头道:“据说,为了防止无边海吞噬,九州大能们用了一招金蝉脱壳,什么酆都啊,南天门啊,昆仑瑶池,蓬莱仙岛啥的,就是这壳。” “你知道不少啊。”看不出姜唐英是否相信。 “远比你想得多,可惜他们失败了,九州没了,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有什么情报,交换交换。” 姜唐英道:“我在九州的最后记忆,是在洞中修炼,然后眼前一黑,醒来时就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哦,洞中!眼前一黑的时候,有没有意识?” 姜唐英寻思道:“有,不过很短。” “那洞中可有灯光?” 姜唐英没好气道:“没灯光我怎么知道眼前一黑。” “修士夜视很强的嘛。” 姜唐英没闲情逸致和石鸟讨论,走到窗户边道:“我姑且信了你,如果发现你骗我,我会找到你,并杀了你。” 石鸟吐口烟道:“不至于吧。” 姜唐英没有回应,人也不见了踪影。 由始至终,赤角都没醒来,可见姻缘神没什么用啊。 第二零六四章 陆陟的拒绝 醒来的赤角,连姜唐英残留的体香都闻不到了,自顾自的唉声叹息一阵,便洗漱,吃喝,然后带着石鸟开始逛书店。 此后姜唐英没在出现,但关于晨梦白和十一衙是否还有隐藏人物,她要仔细查证。 《金刚不坏大寨主》 很快她就找到了另一个线索,同样参与卖书事件的另一主要推手,黄角大汉。 赤角一直不在,分成都是黄角去领,他留下一半,另一半则送到了城外,捐献给登升医馆。 要说这两者没关系,打死姜唐英都不信。 让人一查,结果让她很无语,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来到登升医馆,看到门口十几张长椅上是坐满了人,不是病人就是陪同的家属,里面一个很是儒雅俊逸的中年男子,在给排队的病人把脉。 几个小丫头在药柜前忙得不可开交。 姜唐英没有打搅,她到了遮阳棚下,排到了病人背后。 轮到她的时候,天色将黑。 姜唐英入得门,摘下斗笠,顿时惹得堂中所有人眼前一亮。 陆陟倒是老神在在的请她坐下,让她伸出手,手指一落到她脉搏之上,顿时一呆。 “仙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吧。”陆陟淡笑道。 “你应该是陆先生吧。”姜唐英说完补充一句:“南冥游记里的。” “见笑,不知仙子有何要事?若是没有请不要耽误后面的病人,天色已经黑了。” 姜唐英收回手,起身道:“什么时候歇馆。” 陆陟知她意思,道:“还有一个时辰,你可以到里面坐坐。” 姜唐英点头。 陆陟招呼一声:“大丫,带这位姑娘到后院茶亭休息。” “哦。”大丫忙走过来请姜唐英前去后院。 虽知道登升医馆每日休息时间,但病人还是不肯离去,医馆也照顾他们,安排个丫头举着块牌子,禁止还有病人参合进来,牌子后的病人今夜都能得到诊断。 一个时辰过后又看了十几位,才将今天的病人全部看完。 陆陟松了口气,让四丫帮忙收拾一下,去了后院却没理会姜唐英,而是到了厨房,搞了一大碗饭菜,边吃边从病房路过,看看病人的情况,最后又到小课室,在黑板上布置了简单的作业,这才捧着还剩半碗的饭菜,去了茶亭。 姜唐英茶水都喝了八壶了,可算把这厮等来了。 “未请教?”陆陟把碗放在茶桌上,顺势坐到姜唐英对面。 姜唐英好似女主人般,给陆陟沏了一杯茶,道:“姜唐英,九州修士。” “哦。”陆陟不觉奇怪,他听张天流他们提过,九州是存在修真者的。 “陆陟,师大毕业,城里实习结束就去了乡里做支教,穿越后,兜兜转转的又当了老师,医术也是在那时候略懂一二罢了,虽有修炼,但修为难登大雅之堂,只怕帮不了你什么。” 陆陟给姜唐英的感觉,比之前石鸟不知好了多少倍,听他说话令人如沐春风,不觉的产生了好感。 性格反差如此大的人,怎么会组在一起的? 那晨梦白,又会是怎样的性子? 难道真如南冥游记,因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而相互依存? “你为何来此?”姜唐英饶有兴致问。 “怎么说呢,兴趣多少有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吧,我们在寻找九州遗落的神迹,目的当然是重塑九州,我在这只是负责打听神迹情报,应该不会与你有冲突。” “你们多少人?”姜唐英又问。 “南冥游记主角团。”陆陟无需隐瞒,因为姜唐英对他产生了信任,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只要他想,几句话的工夫就能让她彻底沦陷在无穷信任中。 不过没必要。 除非姜唐英会妨碍他们。 “果然如此。”姜唐英看完南冥游记后就确定,这主角团里的人物,给她感觉,十有八九都是异人。 特别是小白龙,不是卧槽就是我靠,再不就是装逼,既视感太强。 “你对东冥有什么看法?”姜唐英又问。 陆陟刨了一口饭道:“如你所见,尽我所能的帮助一下,别的大事我做不了,你要有别的心思,我可以帮你请夜天流,他是行家,不过成不成我不能保证,他那人,挺讨厌这种事的。” “知道。”姜唐英跳过话题道:“我来的时候,东冥很困难,我初来时得它恩惠,想要改善,在大权掌握时遭神辉殿阻碍,将我贬至东海谪岛,事到如今也有两三百年了。” “唉,人心叵测,即使他们知道你能改善他们,让他们变得富强,可又担心你呼声太高,当子民崇拜你时,你就成了他们的信仰,活着的神,如何不让虚无缥缈的神所忌惮。” “嗯,我想过抗争到底,推翻神权,但那不是最好的时机,我唯有放弃,接受贬职去了东海,时至今日,时机已有,怎奈没人会相信我了!” 关于谪海王的记载,被删得只剩下寥寥几笔,比白鹿神都要鲜为人知。 陆陟听出她意有所指,打住道:“对此我爱莫能助,医者不医国,我不希望登升医馆成为你们神权斗争的棋子,你输得起,我也输得起,但那些孩子输不起。” 姜唐英的目光和陆陟一同看向了小课堂,课堂里的丫头们辛苦了一天还在努力学习。 “她们会继承我的医术和白鹿神信仰,如果卷入神权旋涡,她们失去的不仅是这个新家,还有信仰,乃至生命。” 虽然创建登升医馆的目的,就是传播信仰,但不是与本土神权斗争。 哪怕是小白要求,陆陟都会拒绝。 他希望以一种和平的方式,传递白鹿神信仰,而不是被他人作为对抗神权的工具。 正如他说的,悬壶济世,有什么错? 只要神辉殿不惹他,他不会主动挑起双方矛盾。 登升医馆也不会开枝散叶,至少他在东冥的这段期间,登升医馆只有这一家。 “我对你为人,由衷敬佩,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为难你,让你做出选择,是想提醒你,白鹿神入不得神辉殿法眼,可,已经有宵小盯上你们了,祥霓郡主未必能保得住你,她生在域王家,很多事情由不得她自己。” “我知道。”陆陟为所谓道:“他们来就是了。” 姜唐英奇怪的看了陆陟一眼,不再多言,起身道:“遇到不好解决的麻烦,去后面集市,找溪凝当铺,他们会帮你的。” “多谢,不过我想不用。” 姜唐英又看了陆陟一眼,他的自信好像能传染,连她都像是有了一股自信心! “告辞。”姜唐英走了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陆陟刨光碗里最后一口饭,起身走向厨房,心底暗叹一声:“身在泥沼,难以信步啊!” 第二零六五章 能让我省点心吗? 张天流把球踢给小白,本意就是让姜唐英去找陆陟,因为陆陟能力很符合姜唐英的需求,结果陆陟这厮又把球踢回来了。 不能说失算,只能说姜唐英不是他! 陆陟有底线,可当一件事非做不可时,他会当仁不让。 特别是在帮助弱势群体这件事上。 当年为了百族城,这厮不仅女装都穿上了,还搽脂抹粉,牺牲不可谓不大。 姜唐英毕竟是正派,不会无所不用其极,是以一种局外人的视角看世间沉浮,变化万千。 不如此,有时候真会把人气死。 不想强行推翻百姓多年来的信仰,她唯有等待,当百姓所遭的罪越来越重,直至整个国家腐败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她才会正式接管大旗。 张天流觉得这个时机还没到,姜唐英会提前回来,多半是因为他们的到来。 局外,也不是这么好待的! 也或许,她不想孤军奋战,又无法完全相信张天流他们,自身又是个要脸的女人,还是绝色,被两个男人当球踢,能爽了? 张天流希望她不会来找自己,选择继续观望。 他也乐得轻松,连石鸟都懒得操控,赤角已经完全能胜任他现在的工作,几页清单,有就不要,没有的全买,在让店家把书名写进清单,就这么简单。 但该来的,躲不掉。 姜唐英确实想观望,但观望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她所获取的情报中,有人一直想对付登升医馆,明的不行那就暗的,登升医馆就靠陆陟一个人撑着,他要没了,医馆也会没了。 然而潜入一个宵小,没过多久就被陆陟请了出来,这黑衣人还很尊敬,一口一句多谢登升先生指点,枉活多少年,第二天开始就在医馆里干出粗活。 一次也罢,第二次还是三个刺客,摸黑进入医馆没多久,又被陆陟请了出来,第二天,一个在门外负责管理队伍,两个成了担架队员! 什么情况这是? 又过了两天,对方或许豁出去了,先打晕打更人,防止他坏事,同时派了十几个人乘夜色,抱着一捆捆干柴打算一把火把登升医馆和里面的人全烧死。 暗中观望的姜唐英正准备出手,陆陟开门出来了,一席长篇大论说的这些人羞愧难当,不仅放弃眼前这位暗杀目标,还顺便把带来的干柴一捆捆的送到了医馆柴房,码得好好的。 “为啥?” 姜唐英眉头紧皱,满脸疑惑。 说这些人良心发现打死她都不信。 可他们作为就是良心发现,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为医馆忙前忙后,为附近居民修缮房屋,是做尽了好事。 然后在陆陟教导下,开始学习草药种植。 “为啥?” 姜唐英看了几天都没看出双方是面和心不和,都是真心实意的为对方着想。 要是陆陟有什么迷惑心智的能力,想要到达这种效果几乎不可能。 心智都迷惑了,智力也会下降,初期一般像行尸走肉,后期会是这种效果,但需要长期对其洗脑,一步步改造他们。 双方才接触多久,当天就被彻底洗脑了? 那这能力简直无敌了! 姜唐英觉得不可能,当夜她也在场,虽隐藏在暗处,陆陟的话她都听到了,为什么不受影响?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又是什么? 又为什么浪费口舌? 迷惑他人的能力也是有范围和时间限制的,这些人都跑城外搞种植了,陆陟也不会时刻都在,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馆里。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下毒! 可若是下毒,逃不过姜唐英的监视。 “算了,不论是何法,都不该是我操心的。” 既然陆陟有自保之力,姜唐英也不被暗中守护了。 这几天有关他们的情报调查得也差不多了,姜唐英回到水晶宫要来情报一看,发现有一个异处。 “晨梦白办的这个案子,再细查一下。” 溪凝月问:“那个?” “镇国王。” “这个,恐有凶险!” “无碍,如果跟他有关,他若下手势必暴露,而若他也在查这件事,那自然会给你打开方便之门。” 溪凝月翻看案卷道:“目前看来,还不知对方是哪方人。” 姜唐英两百多年没回来,从姣姣口中只知道重大事件和人物脾性,这个案子目前来看还不大,但极有可能是冰山一角。 姜唐英放下一份情报道:“十一衙三房总管坚石忠很可能知道什么。” “可他已经被关押在镇国王府。” 别的域王还好,镇国王是特殊的,每一代镇国王在作为继承人的时候,身边就不会再有一个外人,所有属下都是从婴儿训练起,作为死士培养,既是东冥最大的情报机构,也是刺客集中营。 再就是,镇国王不是听命于东冥皇,而是神辉殿。 …… “所以,你就为这事来找我。”石鸟斜瞥姜唐英道。 “晨梦白不在,陆陟也不清楚,现在知道十一衙事件的只有你。” 石鸟诡异的露出一个拟人的笑脸,饶是姜唐英都感觉很……恶心! “人陆老师不是不清楚,是你压根不敢问吧,怕靠近他,然后潜移默化的对他唯听是从。” 《基因大时代》 “你很清楚他的能力吗?”姜唐英顺势就打听起来。 “想知道你问他啊。” 张天流是无耻,但现在毕竟和陆陟是一条船上的,姜唐英最多就是脚尖那么一点点踩在船上。 “我对十一衙更有兴趣。” “十一衙没什么大事。” “镇国王都惊动了,不可能。” “确实没有大事。”石鸟还是一口咬定。 姜唐英皱眉,仔细一琢磨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从目前局势来看如果要查清新兵营的问题,人力必不可少,而若不想打草惊蛇,出动的还都是高手,虽说镇国王府告诉如云,但在这件事上,对方是天!” “小姜很聪明嘛。”石鸟赞许。 姜唐英笑道:“你也不懒,毕竟很少男人下半身有你这么聪明。” 石鸟哈哈一笑,问:“小姜多大。” 姜唐英想也不想道:“34f。” 石鸟没好气道:“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玩意,有啥好说的,大了不起啊,我七婆娘有一米,腰还比你细,腚又比你大,少跟我显摆知道么,我在问年龄。” “有什么关系。”姜唐英轻蔑道。 “有,穿越不是瞬间的,有一个过程,它虽如静止,但不是完全静止,身体机能依然存在,里面的一秒钟大致等于九万秒,不过那是去无边海的,幽冥我还不知道,需要你的数据。” “你这个借口真的很烂。”姜唐英显然不信。 石鸟笑道:“你在质疑我的眼力,要不找几个妹子试试。” “不需要,不过我说出来和你看出来是两码事,现在是你欠我的,至于你要报你的尺寸来个两不相欠,大可不必,我正在看着。” 石鸟乐道:“搞了半天,你就是想让我免费帮你干件事啊。” “免费?”姜唐英挺起异常壮观的胸膛,双手交叉,戏谑的看着石鸟,一副老娘情报可是很贵的! 石鸟无语片刻,叹道:“说你勾引我吧,又完全没这意思,说不勾引吧,你老这么搞,逼我真身现身啊,很抱歉,满足不了你了,我不在幽冥,我在无边海。” “不,单纯因为你这人太贱,又喜欢玩东拉西扯,我从个正常男人感兴趣的事,一点点把你的空间封死,你要觉得我的身材能讨论一天一夜,我奉陪。” “这种嘴瘾会渴死的,行了,你刚猜对了,就是转移注意力,现在每个新兵营包括军营、兵监部门,甚至兵政令家里,都安插了镇国王的人,那么,什么人会怕镇国王!” 姜唐英懒得考虑,直接问:“你觉得呢。” “你明明能想到,为什么就不去想?这样不仅显得你很蠢,害我也够了蠢了。” 张天流是有降智神雷,但他没有降智光环。 这些家伙就是单纯的懒,能依靠就依靠,只要一牵扯上,就没有一个能给他省心的。 ------题外话------ 晚上有事,今天一更了 第二零六六章 你在玩火啊! 张天流给的思路确实有用,只是范围太大,她不好调查。 调查不是光有人和财力就行,还要理由,没有理由就去调查他人,很容易到处树敌,惹得满身骚。 一个精准的定位又省力又少了麻烦,她凭什么放着不用? 她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道:“我腿长一米二八。” “你个畸形儿。”石鸟还是忍不住往她二郎腿上瞧了一眼,虽在普通的九分粗布长裤包裹下,但仍不难看出,确实细长又不失饱满感,比例无可挑剔。 “净腿长。”姜唐英强调一句。 “搞毛啊你。”石鸟注意力回到冥纹书上。 “净身高一米九二。” “你不就是修炼了增骨术,为加强肉身吗,这种后天的假玩意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再说你高你打球去啊,篮球排球随你选。”石鸟挥着翅膀驱赶。 姜唐英以前资料张天流又不是没看过,比现在矮十二公分,刚好一米八出头。 不过这在九州女子中,虽不至于拔尖,但也远超平均值了,且她的比例实在太好,就算自己不炫耀,也会被别人拿来炫耀。 姜唐英无视石鸟,继续自曝:“头长二十二点五,虽非九头身,也有八头半。” “我真不知道。”石鸟无奈道:“我对东冥局势没兴趣,你也别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给我看,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个猜测,我个人认为,外敌这样玩的难度很大,内忧,就目前的世家,除非联合,否则不敢得罪镇国王,那么最有可疑的除了东冥皇,目前我想不到第二人。” 姜唐英面不改色道:“你会想到他不奇怪,以你推论延伸下去他最优可能,可你不觉得这个做法很荒诞吗,你个外人都会想到,别人会想不到。” 石鸟没好气道:“你陷入一个误区了,你这是假设,我这是推测,即使用假设手法,也不能再往里加假设,这样假设下去是没完没了的,你该从每一个线索,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取出一块进行假设。” 姜唐英思量道:“机械拆分,看不出制造工艺,就只能对每个零部件进行假设,我也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小姜啊,别跟我来这一套啊。” 姜唐英看似否定自己刚才在假设中假设,实则,无非是还想赖上张天流。 “给我个理由。”姜唐英不想打马虎眼,可张天流太会打马虎眼了! 为了打消他这种念头,姜唐英继续道:“我喜欢聪明的男人,特别是下半身。” 石鸟摇头叹道:“呵,你牛逼。” “我确实很大。”姜唐英怀抱在下肋的双臂向上提了提,这一语不知几关的,连张天流都不受控制的有了点遐想。 她这种套路,比张天流用来对付妹子的手段更没下限。 张天流不会和姜唐英这种无赖耍无赖,这不仅是比下限,更是浪费时间,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至于床上呼呼大睡的赤角,只要有姜唐英在,这厮醒不来。 石鸟又没法逃出她手掌心,要是被毁了,麻烦的还是他张天流。 “所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往往大家认为不可能的事,偏偏就发生了,好比房价,好比庞氏骗局,人人知道有风险,可在种种真真假假宣传下,会有侥幸和迷之自信,认为风险肯定会转移下家,要想不成为这个下家,一个字,快,唯快不破嘛,可其实这是以偏概全的骗局,就拿我两啪啪来说,你希望我快吗?” 姜唐英笑道:“那要看什么情况,满足了我,你快不快无所谓。” “你就不能有个雏样?”石鸟一语点破。 “所以你要好好表现,错过这次机会,你一定抱憾终身,毕竟我还是火箭型。” “我喜欢机场。”石鸟砸吧口烟,尝试在梦中修炼一下琉璃心经,平复略微躁动心绪,才吐出一口烟道:“还是做买卖吧,我要冥纹书,看完就还,绝不复印。” 姜唐英点头:“我可以满足你。” “你特么用词能不能正经点。”石鸟恼了。 要是他本体,自然完全无视,可他现在在与现实一比一的梦境中,梦里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不要。”姜唐英爽快拒绝,脸上一本正经,用词却极度彪悍道:“我喜欢这样拿捏!你。” “你感叹个毛啊你。”石鸟理解又在梦中运转琉璃心经,道:“你还做不做交易了。” “当然要做,不过总得给人家洗个澡先吧。”姜唐英说这话时依然严肃脸,既像故意气人,又像故意诱惑,并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仿佛张天流只要真能满足她,她给了就给了。 张天流其实早就知道,她不需要推断,她要的是答案。 “我给你查,用成果交换冥纹书。” 姜唐英这才笑了笑,起身道:“你真不好搞。” “小姜啊。”石鸟突然叫住她。 姜唐英回眸,眼里有点不解。 “你在玩火啊!” 姜唐英淡笑道:“身在火海,不玩它还有什么可玩的。” 石鸟点点头道:“你这样想最好,东冥事解决后,咱两各分东西,以后最好别见了。” 姜唐英轻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石鸟赞道:“对,就保持这种轻蔑。” “受虐啊你。”姜唐英笑道。 石鸟赞许的神色一变,不悦道:“让你鄙视,你笑什么笑啊,你当我在开玩笑吗,你要像对陆陟一样对我,必须留有警惕,最好我到的地方你要退避三舍。” “你不知道吗?”姜唐英收回轻视石鸟的目光,看向窗外道:“人一旦把自恋当自信,最需要的是镜子,最害怕的也是镜子,跟他打交道最多的还是镜子,眼里没有别人了。” “你说是你吧。”石鸟吸了口小烟杆。 姜唐英摇了摇头:“人若如此都一样。” 石鸟望着姜唐英一对剑眉星目,吐出一道烟气,葵目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好好的修真者,做什么人啊,不知道人,天生就在互相伤害的环境里长大的吗。” 姜唐英一怔。 这话,向来是她用来嘲讽别人。 “回头找个中间人,以后别来了。” “你想跟我永别。”姜唐英回过神来,轻蔑一笑。 “舍不得啊。”石鸟反问。 “我觉得你在欲擒故纵!”姜唐英冷笑,又道:“但你肯定不想我猜到你的真实用意,我虽魅力无穷,但不至于现在就俘获了你,既然除去男女关系,就不难猜到了,先用九州神迹撩拨起我的兴趣后就说不见了,以我为人肯定参与其中,而如果现在答应你,是否,你在的地方我就不能出现,而你在的地方又偏偏是神迹出现的地方,反之,我若先发现神迹,你得知消息来了,我还要避开不成?” 石鸟苦笑道:“其实,活在套里挺好的。” 姜唐英笑了笑,留下这句:“放心,咱们生殖隔离。”便消失在窗前。 第二零六七章 罪孽深重 张天流仿佛没答应过姜唐英,还是跟赤角天天逛书店。 如此没几天,姜唐英又来了! 石鸟叹道:“让你找个中间人,非当耳旁风。” 姜唐英阴沉这脸道:“你答应的事,可一间没做。” “不,我在做。”石鸟辩解道。 “你有没有做,我看得一清二楚。”姜唐英这次没了耍花腔。 “感情你天天的偷窥老子啊,要不得啊姑娘。”石鸟瞬间嘴贫起来。 姜唐英冷哼道:“别乱叫,我只是不珠黄,年纪可大了。” “咦!”石鸟突有所觉道:“这话听着看着都没什么问题,可总觉得很内涵!” “人渣。”姜唐英眼里尽是厌恶,却皮笑肉不笑的靠在长椅扶手上,凑近石鸟道:“梦里让你看了还不够,还要现实里看一次?” “尼玛。” 石鸟不住骂娘。 无奈道:“没跟你花腔。” 姜唐英抽回身体,往后一靠,冷笑道:“梦里的我,是不是可粉了。” “玩上瘾了都。”石鸟苦笑,道:“我的思维还留在无边海里……” 姜唐英没好气的打断他道:“上瘾的是你吧,我封号叫谪海王,不是海王。” “你个雏也配。”石鸟呛了她一口,道:“没跟你开玩笑,虽然我知道异族寿命短暂,可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们的日子还长,从而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人一老,精神就容易涣散,不可能跟个小伙子一样,你在这里待得久,老年痴呆遇到吧。” 姜唐英笑道:“掐头去尾,总觉得你在内涵我!” “是是,我内含,恨不得把你的粉天天含嘴里。” “贱人!”姜唐英眼底又浮现出了极度厌恶。 “唉。”石鸟不想废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姜唐英这丫头有种类似腐女的潜质,一旦觉醒,看到两男人就浮想联翩。 现在毫无疑问,张天流不论说什么,这丫头都能浮想联翩。 她即使意识到也没办法。 就跟他的被害妄想症一样,腐女是治愈不了的。 无奈继续道:“你先闭嘴,好好控制一下你自己,现在是破译答案的时候,忍耐听我说完,我问什么你也老实答。” 姜唐英乖巧的点点头。 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石鸟继续道:“如果加上这个设定,那必然要摄入另一个设定,长生!” 姜唐英道:“长生并不难,难得是永久长生,据我所知,这里的角人族没有突破千岁的。” 这和张天流查到的差不多,他接着道:“人一旦糊涂了,也便没了这份意识,但如果是糊涂前或糊涂征兆之初,天性里的反抗会促使他不顾一切的活下去,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废话。”姜唐英眼里又弥漫了轻蔑。 石鸟一股火意刚涌起来,立刻砸吧口烟咽下去,沉静下来道:“前段时间有头黑龙强闯帝都,你知道吧。” “嗯,听说了。”姜唐英点头道:“被龙骑士在空中干掉,尸体毁了不少建筑,造成数百人伤亡。” “它其实不是黑龙,是绿甲龙。” 姜唐英有些诧异问:“西冥绿甲龙?” 石鸟点头。 “耍我啊你,虽然都是蛋生,但你见老鹰能跟乌龟生崽吗,跟咱们一样,生殖隔离。” “唉吆喂我的小姜同志啊,你能听我说完吗。” “洗耳恭听。”姜唐英又交叠双臂,挤压壮观。 石鸟赶忙转移目光,免得还得默念琉璃心经。 “晨梦白的能力是生物分析,除了多了一对翅膀与外形区别,血肉,筋骨,乃至内脏都是百分百的绿甲龙,换句话说,这就是披着鹰皮的龟。” 姜唐英眼神一下又厌恶了。 “你内涵我。” 石鸟长叹道:“没内涵。” “那你为什么不说披着羊皮的狼,或反过来披着狼皮的羊。” 石鸟无奈的不信,好声好气的解释道:“这羊和狼不都地上跑的么,不贴切。” 姜唐英冷着脸道:“那你雕、鳖啊。” 石鸟哭笑不得道:“照你逻辑,这就更不行了!” 姜唐英不悦道:“那也不能用我的话,还什么皮,你就不能用毛……毛也不行,羽衣,对就这个,以后你要注意用词!” 石鸟顿时崩溃 没法聊了这。 看到石鸟沉默,姜唐英显然意识到自己过了,轻叹一声问:“靠谱?” “绝对靠谱!”石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正题:“我最初……” 姜唐英突然打断:“最开始,别用最初,特别还加个我,你多粗我看得见。” yy “草。” 这次轮到石鸟一脸厌恶,举起翅膀朝窗外道:“你再哔哔一句给我滚。” “不是那个……”姜唐英气焰顿时降下来,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我突然就收不住,其实这也怪你,你要开始不跟我逼逼赖赖的,还千方百计给我下套,我也不会老觉得你内涵我,坑我,所以,还请你用词再谨慎一点,好不好?” 说完这丫的居然还冲石鸟眨了眨左眼,居然还有一些调皮可爱。 石鸟直接无视,自说自话:“开始我觉得是异人能力,但光凭此不足以为证,为此我专门收集了相关资料,发现上古时期,有一种邪术,名为替骨术。” 姜唐英好奇问:“就算你能解决匹配问题,那血肉呢?” “不是换骨,是骨肉,胚胎,通过代孕的秘术,就是对胚胎进行改造。” “哦,就是说,用飞龙胚胎替换甲龙胚胎,简直天方夜谭。”姜唐英完全不信。 石鸟轻蔑道:“你的世界太狭隘了,无边海的胎养法比这还牛逼,你就是想生个大象出来都没问题。” 姜唐英更是轻蔑:“废话,只要生的不是女孩,谁生不是个大象啊。” 石鸟抬翅指向窗外。 “不跟你杠就是了。”姜唐英瞬间服软,心里却想:“等东冥事情解决,老娘让你生个大象……这不是便宜……算了,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 石鸟见姜唐英老实,便接上文道:“替骨术最……开始的目的!” 姜唐英狰狞的脸色一闪即逝,甜甜笑道:“孺子可教,要是没有后面的感叹就完美了,继续。” “我顾及了你的感受,你也要顾及顾及一下我,你从头到脚无懈可击,无可挑剔,完美得不像话……”一通夸奖,在姜唐英笑容越来越灿烂时,忽的话锋一转:“但你笑起来真的很恶心,又毁人设,摆脱你别笑了。” 姜唐英笑容更甜了,还玩了一手隔空取物,把房里镜子抓过来,对着镜子梳理鬓角略显凌乱的青丝。 “好好好,你笑起来真好看,把我迷得眼花缭乱,我都没心情讲故事了,纯在欣赏你。” 姜唐英睥睨石鸟一眼,继续笑着道:“只会嘴巴说说,一点表示都没有,先把脖子伸直了,脑袋翘一翘。” 石鸟长出口烟,一脸心累道:“我不过是说了一句真心话,你就这样对待我,你要觉得看我不爽,你走啊。” 姜唐英巍然不动,把镜子一甩,抛回原位,冷笑看着石鸟。 刚才看似是石鸟在妥协,其实一句“真心话”就足可见,他是面服心不服,假意示弱,挖苦自己笑起来丑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刚才照镜子时她也觉得挺怪的,那镜子里的女人就像个傻丫头似的,哪里像她? 石鸟则在心里暗叹:“罪孽深重啊,罪孽深重。” 第二零六八章 破防 替骨术,起源于荒蛮血神教,血神教迷信生而强大,进而寻找他们认为的体质绝佳,血脉相近的男女交合,后经数代发现,即使父母资质绝伦,生出来的孩子却未必赶得上他们,甚至不乏先天病症与夭折的。 从中血神教悟得,血脉传承具有冲突性,于是开始寻找两种完全不同的强者血脉,但结果依然差强人意,非强强结合就会诞生更强后代,而且冲突性居然还是无法完全避免,只是降低了几率…… “停。”姜唐英叫停了书写的石鸟,盯着纸上的汉字道:“这不就是近亲繁殖么,古人虽然知识匮乏,但不蠢,生物天生就会避免近亲繁殖,还有,后面这些就是基因问题吧,有些隐性的遗传病一辈子不会发作,但到了下一代身上,因为另一半基因影响而发作……” 石鸟打断她:“你干脆问,我为啥不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写。” “就是这理。”姜唐英不是不知道,是故意以牙还牙! 从认识张天流开始,姜唐英就意识到这人嘴欠,心机深,想要拿捏他,必须用他去治他。 这就是,镜子! 超越自己永远是最难的。 姜唐英却不知,这一套对张天流半毛钱用处都没有,反倒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谁才是被拿捏的那个人! 石鸟干脆写到:血神教开发出代孕,成功后,又从男精入手,甚至动用了活取法,如此丧尽天良在被人得知时,岂能容它,血神教至此引来了灭顶之灾,从明面转到了地下,因为缺少试验品,研究方向逐渐偏离人,用尽了各种恶心人的办法,培育出各种恶心人的玩意,最后终于培养出一些强大个体,又因强大个体超出他们的估算,挣脱牢笼,到外面大杀四方,引来无数高手围剿,血神教也就此彻底沦为一段肮脏的历史。 石鸟写完一个字,姜唐英看完一个字,写完的同时她也看完了,不由皱眉:“你这很多细节没写啊。” “你能要点碧莲么。”石鸟鄙视道。 “无所谓了。”姜唐英直起身子,坐回椅子上,翘起一二八的大长腿问:“这跟长生有什么关系?” “有些试验品超出了母体种类的寿命极限,且个别甚至翻了五倍。” 姜唐英皱眉。 “可就是这样,长生的也是新生命啊。” “你忘了,修炼界有一招名为夺舍吗。” 姜唐英又皱眉。 即使幽冥异族没有这个感念,但异域之人呢,张天流他们能从无边海来,为什么那些修士不能来? 至于为何要夺舍这种杂交品种,还用得着想吗。 天生强大,且寿命悠长! 人类是有极限的,对某些追求更高极限的人来说,做不做人,已经不是考虑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做到,才是他们挖空心思去实施的。 更长的寿命,代表更长的成长空间。 要夺舍,当然就夺舍更好的。 “你的意思,现在有人找到了血神教的传承,并且在暗中培育强大生命?” “从黑龙诡异的行为看来,与血神教记载太形似,很难排除,另外生物检测上已经确定,就是有人在搞如虎添翼,就目前看来是失败了,黑龙应该从出生开始就有严重的智力缺陷,导致性格暴戾,无法驯服,成长到超出他们的控制,挣脱出来,一路逃到了帝都才伏诛。” 姜唐英肃然问:“智力有缺陷会有逃的意识吗?” “我特么就是个比喻,不想听滚。” “个头不大脾气不小。”姜唐英说着就伸手过去,似乎想亲手欺负欺负这桌上能蹦能跳,能写会道的小东西。 石鸟一翅膀拍开她道:“这件事本身没什么,但如果牵扯到东西结合,问题就大了。”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什么意思。”姜唐英略微意识到了些。 “出了事,东冥可以推给西冥,西冥也能推给东冥,那么就没法往下查了。” “我懂,但这不足以成立。” “诶,这就是我的答案,另外关于坚石忠、镇国王、新兵营、军营等问题,我也会以这种方式给你答案。” 姜唐英没好气道:“可你这很大可能是错答案。” “我没说对啊!”石鸟冷笑,又道:“再说世上错的答案永远比对的多,大不了我多给你点,你在里面翻找翻找,总有几个是对的。” 姜唐英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好好帮我查一查?” “你怎么不去。”石鸟更没好气。 “我的身份如果暴露,会引来神辉殿的大祭师。” 石鸟无情拒绝道:“抱歉,你看我这个小身板,怎么查?” “你本体呢?”姜唐英问。 “说过了啊。”石鸟又打马虎眼。 他上次确实说了,本体在无边海,信不信就是姜唐英的问题了。 “让你本体立即来东冥。”姜唐英说完再补充一句:“我不亏待你。” 石鸟坏笑道:“行啊,我要求也不过分,先吃粉,再拌面。” 姜唐英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石鸟很贱的双翅一耸,道:“那没办法了,我从来不在线下见网友的。” 姜唐英突然一把抓住他,凑到眼前问:“来不来?” “别闹,没法来。”石鸟刚想砸吧口烟,小烟杆就让姜唐英夺去,甩手给愣了。 石鸟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还没砸吧又被夺去了。 “够了啊。” 姜唐英岂会轻易放过石鸟,冷笑道:“不想戒烟就过来。” “唉,还是回去抽吧。”石鸟说完,流光异彩的葵目里,突然如熄灯般暗淡无比。 姜唐英一愣。 她这才发现,她没有能威胁到张天流的东西。 不甘又恼怒的姜唐英,恨不得把石鸟砸个稀巴烂。 可手刚举起来又无力放下了。 毁了这石鸟能有什么用。 到底还是自己先坐不住,刚得到点东西就被张天流的下限给秀破防了。 以后也无法用这种办法拿捏张天流了。 得换招! 姜唐英离开客栈的同时,万里之外,荒蛮之地一出隐藏洞穴中,张天流本体一副刚刚睡醒的疲惫状。 摸出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精神却更显疲惫了。 足足抽完一根烟才稍有好转。 下了石床,到一炉灶旁烧水,在水烧开前,坐到张石桌前,铺上纸笔,开始写下梦中所见。 石鸟的状态虽如梦中,但他元神强大,醒来后也能将梦中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还拷贝一份,不是为了卖钱,是方便随时看到,不用从庞大的记忆库里一点点找。 之后就是准备材料尝试制作了。 不过在此之前,喝杯茶,填饱肚子才是首要。 搞定这一切,张天流从另一个石窟里,抓出一只黑鼠。 普通冥纹学徒需要从假体、假刺,再到活体练习。 张天流直接跳到了这一步,却并非没把握,而是看效果。 只有真实的效果呈现在眼前,他才能了解冥纹所蕴含的本源之力。 第二零六九章 没有收获的收获 张天流研究了两天一夜,身体实在熬不住了,到石床一趟,随着意识越来越模糊,梦境也越来越逼真。 石鸟刚睁眼,便见姜唐英一副恭迎许久的严肃面容。 他扫了眼赤角,见这厮不像是睡了三天的样子,才对姜唐英道:“说了我是不可能来的,你这样搞得我好累啊!你要查你等小白回来,我们是分工明确,他和陆陟负责这块区域。” 姜唐英无视石鸟的抱怨,道:“黑龙的尸体被焚毁了。” 石鸟嗤笑:“难道还留证据给你查啊。” 姜唐英想了想问:“你真不能来一趟?”石鸟点头。“好吧。”姜唐英起身,拍拍身边的大箱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报酬。” “嗯。”石鸟也不嘴花了。 姜唐英这次倒挺爽快,说句“告辞”人便如风而去。 石鸟看了小半夜才将赤角的收获看完,在飞身到箱前,一脚踹开箱盖,看着里面堆积满的冥纹书和卷轴,都不用看上面的名字,光看成色都有许多年头了,哪是书店里崭新的能比。 “可算有点诚意了。”石鸟大感欣慰。 他算是不做啥,就把这一箱冥纹资料搞到手了。 天亮,赤角醒来时,看到这一箱子很惊讶,不免问道:“大人自己找来的?” “托别人搞到的。”石鸟没提他心上人。 哪怕赤角九成九认为是假的,可也留有一丝希望,再让他惦记下去,搞不好这辈子就别讨老婆了。 赤角不疑有他,扫了一眼笑道:“这么多,是把市面上的都收集了完了吧,那我们不是不用再逛了?” 石鸟翻了一页道:“想什么呢,这都是市面上没有的货色。” 赤角已经知道,市面上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此刻终于忍不住问:“既然市面上的冥纹书都不好,为什么大人还要看啊?” “冥纹不同于别的学问,它的基础能横向衍生,对基础积累越多,以后建其楼上也越高越坚固。”说到这,石鸟话锋一转道:“喜欢四衙?” 赤角一愣,不免想到了那个女人,继而点点头:“嗯,我是喜欢这里!” 瞧他那一脸春意萌发的样,石鸟岂会不知他心思。 “你没什么营生,给你钱你也留不住,我教你一套刺纹,保你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过上受人敬仰的生活。” 赤角一听忙摇头道:“大人都说了,钱我都留不住,何况这么宝贵的东西。” “没什么宝贵的,就是靠点手艺吃饭,当个刺纹匠人,发不了什么大财,养家糊口轻而易举。” 赤角听完想了想,便道:“不会别人惦记?” 除了对姜唐英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赤角为人挺人间清醒的,也有可见情能乱性! 一点手艺都怕别人惦记,何况随便出去一走,就能招来无数狂蜂浪蝶的姜唐英。 即使她真的是普普通通的幽冥异族,也让赤角娶回家了,但难保沦落为幽冥武大。 “不招人嫉是庸才,小白迟早会离开,没了他写南冥游记,你们又得回去过紧巴巴的日子。” “还请大人指点!”赤角此番出来,算是见过了市面,对命运多少感到些不甘,也幻想过改写自己的命运! “以后买书顺道逛一逛冥纹材料市场,我从调配教你,不会太复杂,只是一套基础的打底架构,把它精通了,简单的低级冥纹也能融会贯通了。” “希望能学会吧!”赤角对此不报太大希望,他是个连字都认不出几个的人,对刺纹更没信心。 吞噬 好在,石疙瘩大人没有逼着他一天学完,此后都是每天教一点。 如此半个月后,他们渐渐走出了四衙,进入了六衙辖区。 这段时间,帝都没什么大事发生,至于暗流波动有多汹涌,张天流就不关心了。 又过去半个月后,小白终于回来。 这次他居然出奇的顺,几乎不用他怎么出手,只是提了几个小意见,帮忙抓了几个窜逃的奸细罢了。 主要,还是张天流的冥纹工书后他们一步送到了西域边疆,在他们展开调查的时候,听风辩位也着手制作了。 西域山匪不知哪里得知的消息,在听风辩位没有完成前,就开始召回奸细,导致小白他们全忙着抓拿这些家伙了,根本没有展开什么调查,直接就对这些奸细严刑逼供。 然而,饿鬼虫都动用了,居然没查到一点有用的! 但也因此,有了一点安慰奖。 其实要供出一些有用的,反倒是没什么收获,恰恰相反,一无所获往往会是最大收获的开始! 小白提的小意见之一,就包含这个逻辑。 他官卑职小,也只能对南陇素提了提,而南陇素也不会莽撞的把事搞大,而是跟带队的二衙捕房总管提了一提,便点到为止。 这件事传到东冥皇耳中时,他很震怒! 在确定听风辩位是真实有效后,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复制一份工书,送往了西域。 可消息还是走漏了! 被抓的宵小死活不肯透露山匪情报,其堪比死士般忠心的程度,你做什么山匪啊? 要是帝国奸细,那更可怕了。 须知张天流的工书目前还是机密,没有被东冥皇公开,知道的人,除了溪凝月这边少数几位,就只有东冥皇和他认为的亲信了。 冥纹师是他们皇族中人,制作听风辩位的工匠也是皇家养的匠人,送工书去西域的是东冥皇三子,到了西域,也是在三皇子监督下制作,这特么的消息都能走漏! 当然,溪凝月也值得怀疑,可相比于其余人,他们的可能性倒不大,因为他们是一条船上的,相互合作多年从没出过纰漏。 怎么走漏的消息,成为东冥皇心头大患,若不彻查,他跟光着屁股没什么区别。 这件事又不能交给镇国王府,让东冥皇颇感头疼。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奸细的窜逃,是因为东冥皇派的衙门捕快到了。 但这种可能在他们眼底是微乎其微的。 正因为东冥皇重视西域治安,奸细更需要了解到他是不是做做样子,查到哪一步,查得有多深,而且主要的打压对象又会是哪一方? 寻常山匪哪能逍遥这么久,如此有组织有预谋,绝非普通草莽能培养出来的。 于是乎,小白他们回来后,无一例外被召集到宫中询问细节,然后东冥皇的第一个打压对象,镇西王! 失职是跑不掉了,因为西域不仅山匪问题,各方面的治理也是乱七八糟,欺压剥削不断,致使民不聊生。 悲催的镇西王,想了几天的破解办法,结果都没用上,就这样下了大狱。 第二零七零章 要个态度 小白面无表情的跟随队伍离开皇宫,一路上不发一言,南陇素以为他拘束,不免关心的问:“不必慌张,此行虽无收获,但我等都尽力了。” 小白苦笑,正好走到兽房,他等前面的人都进去后,才看向南陇素道:“皇宫比我想象的小。” 南陇素一愣,继而看向身后道:“嗯,毕竟是数千年前的老建筑了,一直都是修葺,未曾重建。” 东皇宫相比下面许多建筑而言确实很小,连九衙门庭都比它宽敞。 小白又是苦笑。 南陇素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种讽刺人的事,不提也罢。 所为庙小妖风大,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西域山匪闹得再凶,仿佛跟这些人都没关系,他们考虑的不是甩锅,就是明哲保身,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就特么不提怎么解决! 方案不是一次朝会就能提出来的,何况执行。 可没人询问他们对西域的看法! 如果不是这些人很了解西域的惨状,就是压根没兴趣! 小白希望他们有个小朝会讨论治理西域,不然这个国家很快就玩完了。 待人陆续骑上自己的虎豹兽离开,小白才进入兽房,骑上鬃毛虎豹兽,待南陇素骑上自己那头后,小白又道:“这兽房,倒是极少有的宽敞。” 饶是南陇素再迟钝,此刻也听出小白意有所指了! 这是见识到了西域惨状后,又见到了朝堂繁盛景况,心有怨愤了! “别乱说,快走吧。”南陇素担心小白再说什么,忙催促她快走。 小白一拉缰绳与南陇素奔向威扬门。 回到十一衙门,向诸棠旻禀报完,诸棠旻淡淡道:“嗯,你们辛苦了,回去休息两日。” 两人告辞,离开太令书房,到了前院两人互相一句客道,便各奔东西。 回到自己房前,开门的小白没见烟气,以为大前辈不再,结果看到一个人影后一愣。 这尼玛谁啊? 小白皱紧眉头一瞧,不由笑了。 “什么风把姜姐刮我这来了。”小白进入房中,顺手关起门。 屋内正是姜唐英,听小白如此熟络的问候,她眉头大皱。 小白认识她不奇怪,毕竟张天流和陆陟早知道了她的存在,但小白的这个状态不像是刚认识她的样子! 见姜唐英疑惑的皱眉,小白才意识到什么,呵呵一笑:“忘了,现实里你可记不得我。” 姜唐英皱眉问:“你也做过有我的梦?” “也!”小白愣了一会,不住又笑了,把包袱往茶桌一放,解开后一边分捡衣物和杂物,一边道:“怎嘛,你见过大前辈了?哦,就是张天流。” 姜唐英点头,问:“你还没回答我。” “这个嘛……”小白端起烧水壶看了一眼,里面空空的,不免解下腰间水囊,喝了一口想了片刻,想不到什么好方式回答这问题,就顺了嘴道:“说梦,也算是吧。” 姜唐英脸色有些难看道:“你不会也对我做了什么!” “啊?”小白懵逼,继而恍然大悟的笑道:“不会是大前辈跟你说,你跟他在梦里如何翻云覆雨,何等的颠鸾倒凤吧!” 见姜唐英脸色越发难看,小白深知她性子,忙道:“他开玩笑的,他要有这胆,娃娃都满地跑了。” “什么意思?”姜唐英不解道。 “调侃他呗还能有啥,你也别在意,至于我跟你更没那事了,我们可算是老战友了,当然在梦里。” “莫名其妙。”姜唐英不想再提梦里的事,于是道:“你在西域查到了什么?” “唉,什么都不重要了。”小白将要洗的衣服扔进簸箕里,捧起他手稿到了姜唐英面前,将手稿放到书桌上,又回头准备烧茶,一副不打算提的样子。 姜唐英淡淡道:“你既然认识我,像你这种答非所问的,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理。” 小白都懒得理她,开门出去打了水进来,点上炭火道:“认识不一定要了解。” “这还战友?”姜唐英咄咄逼人。 “说是战友,但对抗的对象不同,你就一个清小怪的,跟我这种打boss的能一样么?” 这可不是小白歧视清小怪的,很多时候他和老爷子也清小怪啊,这是根据能力来分配,但不论什么boss,姜唐英真对付不了,一个精英怪就够她生死线上走几回了。 可姜唐英哪知道,脸色岂会好看了。 “行了行了,别给我脸色,西域的事再大,还不是要金殿上的人开口才能解决,当然,你要请我过去举旗造反也行,不过我就负责打打杀杀,其余的你自己来安排。” “不必。”姜唐英也只是随口一问,小白不想说那便换个话题。 “我来,是请你帮我查件事。”姜唐英拍了拍放在她身旁桌面的资料袋。 小白眯了眯眼:“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你知道我想让你查什么?”姜唐英反问。 “不知道,也没兴趣。”小白回身走到烧水壶旁,拿起火钳添了两块炭。 姜唐英凝视着他。 小白盯着炭火道:“你和梦里没两样,还是总觉得别人为你做事是应该的,这也确实是你天生的优势,不仅男人惯着你,女人还他妈宠着你,你以为把他们骂走,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你就不是偶像派了?” 小白回头,眼神不善的凝视姜唐英再道:“说实话吧,换别的异人我肯定帮场子,你,死开。” 小白先前的话确实戳中了姜唐英,她天赋高,本钱更高,从小身边就有狂蜂浪蝶在转,烦不胜烦的她将这些人一个个损走。 可见小白是真的知道她的过去,那为什么会仇视? “我想知道,梦里的我对你做了什么?是拒绝过你,又将你骂得五体投地。” “嚯!”小白摇头一笑,回望炭火道:“你都激到这份上了,我就直说了,我对你就是单纯的讨厌,你若非要个理由,大前辈你见了吧,有没有一种……捅死他的冲动?” 姜唐英不答,像是默认。 “不过还是不一样,我的讨厌在表面上,觉得你装,大前辈也装,但他的装是有目的性的,让你生气,让你不爽,等你丧失了理智自然被他拿捏,你嘛,是一种习惯,像是与生俱来,总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蔑视我等,哪怕你实力远不如我,也会对我昂起你骄傲的头颅,用轻蔑的眼神告诉我,等着瞧,迟早有一天,你连辅助我的资格都没有。” “哼。”姜唐英轻蔑笑道:“只有弱者,才怕后来者居上。” “我才是后来者。”小白强调一句,再道:“就看不惯你吊样子,你都让我个后浪拍死沙滩上了,你还牛什么牛啊?你就不能低声下气的来求我?” 姜唐英眉头大皱。 小白可不管她心情,嘿嘿笑道:“这是我给你最后机会了,在大前辈那你肯定讨不到好处,说不得还被羞辱得面红耳赤,陆老师那应该也去了,十有八九感觉到什么异样,不敢再靠近他了吧,所以你只能来找我,求人,是要有态度滴!” 第二零七一章 不好的消息 姜唐英丝毫不恼,反而戏谑的盯着小白:“你想让我怎么求你?” “求人都不会啊。”小白没好气的起身,抓起烧水壶,走到姜唐英面前示范道:“先送礼,再点头哈腰,搓着手,像这样给我斟茶,问我一句那个,白大人啊,你看我这案子怎样怎样地,来,起来做一个看看效果。” 姜唐英淡淡一笑,翘起一二八大长腿,端起小白示范时斟好的茶水,也不怕烫,一饮而尽后,拿起资料袋递给小白道:“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那这案子,我就交给由你办了。” “大爷的。”小白直起身子,到茶桌旁自己泡茶喝,不再搭理姜唐英。 姜唐英拿起他的书稿边看边道:“你很享受嘛,这里的生活。” “怎嘛,威胁我,掉档了了喂。”小白抿了口茶,浑然不惧。 姜唐英换腿一翘,斜靠到另一边的椅子扶手上,翻阅书稿漫不经心道:“我确实不屑用这种肮脏伎俩,不过你认为你还能藏多久。” “能藏一天是一天,反正就是玩,我是不会受你威胁滴。”说罢,小白没好气的催促:“你要不求那就赶紧回克,莫耽搁老子创作。” “我可以帮你解决破坏你游戏兴致的蛀虫。” “嚯,来大前辈这一套啊,咱不吃。” 小白早知道监视他的人来至镇北王府,祥霓她爹安排的,人家目前没啥恶意。 “镇北王不是简单角色,他也处心积虑多年了,且一直与巨人城交好,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呵!”小白一副看傻妞的表情,道:“如果你能应天成圣,你就不会跟我说这番话了,梦里的你很清楚我全凭性情做事,为此没少投诉老子,擅自行动,违抗命令,不听指挥,说来说去,你就是在羡慕我。” “啊?”这次轮到姜唐英错愕了。 “收起你吃惊的表情。”小白学着姜唐英高傲的微扬下巴,道:“你实力弱,为除魔,要考虑一大堆的东西,我不一样,我的实力足以让我在战场上肆意妄为,另外,我还有人给我兜底,你没有啊,本来是有的,谁让你嘴欠,连莫老板都受不了的人,你特么还是第一个!” 姜唐英连莫老板是谁都不知道,跟别说得罪的话了。 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养成的性格作祟。 在镜像世界里,自打她第一天加入镇魔队,就尝到了莫老板的手艺,她的第一句评价是:“真是恶心的手艺。” 小白就她对面,加之很多人总把大前辈的牛逼之处,评价为恶心! 他便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学厨的吧妹子,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对无可挑剔的厨艺感到恶心,没法超越了不是。” 怎料,姜唐英轻蔑一笑,说出一番让食堂众人险些崩溃的话:“没有,就是突然好奇,这么好的厨艺如果做盆屎,会不会还让大家垂涎三尺。” 从此之后,小白就跟她杠上了! 没办法,那番话给小白印象太深了,这辈子都难忘,每次见到这女人就想腌臜之物去了,能有好心情就怪了。 现在她有事找上门,小白岂能轻易如她愿。 当然神迹例外。 但如果是神迹,大前辈和陆老师岂会把这丫的推给他。 十有八九是这东冥的内部事情。 “话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再不走我真要赶人了啊。” 姜唐英没想到这三人,一个比一个难拿捏。 “我报案。”姜唐英离开换了个法子,让她求人,绝不可能。 “报案去正堂,你来这里搞毛啊。”小白挥手驱赶。 姜唐英几欲发作,却最终忍了下来,沉着脸起身走了出去。 “晦气。”小白没盐可撒,就抓起抹布把门把手擦了,回头看着她坐过的椅子,心想:“不会留下什么味吧。”又过去把椅子给擦了,包括姜唐英用过的杯子也赶紧洗了,再用滚水烫三遍才罢休。 深夜,小白去了一趟阴山街,发现赤角不在,找到黄角才知道,赤角这厮被大前辈抓了壮丁。 “我说呢,多半在外整出什么事,把那晦气的女人给招来了。” 换做别的异人,哪怕不认识,小白也会很有耐心的聊一聊,尽可能的帮助对方。 姜唐英就算了。 回到房里,小白又开始了挑灯夜写。 这段时间在外面奔波,没多少时间写,加上外面的所见所闻也是素材啊,导致第六部只完成的五分之一,这都两个月了,得抓紧把第六部给出了。 受到冷若的姜唐英,没有如对张天流和陆陟一样,留在十一衙监视小白一段时间,她趁着夜色赶路,不到三个时辰又找到了张天流。 此刻夜已深,赤角早已睡下,石鸟则还在看姜唐英上次留下的冥纹资料。 一件这女人到访,石鸟砸吧口烟道:“说几次了,找个中间人。” “晨梦白拒绝帮我。”姜唐英直接入正题。 “不应该啊。”石鸟意外道。 小白虽然嘻嘻哈哈的,但为人是很靠谱的,也算是热心肠,按理说只要不是他讨厌的人,他是很乐意帮忙的。 “你损他了?”石鸟猜测的问。 “想过。”姜唐英语气有些冷,又道:“他对我比你都熟悉,你们说的梦到底怎么回事?” “哦,看来你们是在梦里相处过啊!”石鸟恍然,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为此还诧异道:“看来在九州时你实力不俗啊,不止金丹吧,能跟他混到一堆去,肯定还有隐藏的能力。” 姜唐英轻蹙眉头问:“他不是什么生物检测能力吗?再强也不会偏战斗系吧。” “那是我随口骗你的。”石鸟是张口就来,把姜唐英气得面沉如水。 “你想知道他情况自己去问,至于梦,那是一件推演天地的大法器,我们认为是真正的穿越神器,借此回到了九州,当然,也有人借此机会跟我们一同回去,导致地球被无边海吞没,另外的这幽冥的边缘世界在东海开启了界门,无数魔物入侵九州,小白他们就镇守了魔窟两三百年,直至回到无边海的我,关闭了大法器才终结了一场天地大局的推演,因为这场推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真实存在的,当然只有跟我们有关的人才会有所感应,如果是我们无法印象到的人,他不会有变化。” “里面的我,受到了你们的影响?”姜唐英有些无法置信。 “可以这么说,你没有感知,是因为你在幽冥,且没有应天,而应天就是找到整我的一个过程,有些人会一瞬间重拾前尘往事,但这种一瞬间往往是上一辈子,亦或者只是少许的片段,我们将其成为记忆碎片,凭此碎片陆续的寻找下去,会重拾好几辈子的记忆,但多半是很难收集完整的,除非拥有应天坛,不过这玩意,需要前世将元神印记存储在里面,它才会帮助你搜集死后的记忆碎片,不死是没效果的。” 姜唐英很快理清,便问:“你们假穿越所改变事件,也有碎片?” “嗯,而受我们影响产生的是镜像碎片,它会混杂在记忆碎片里,应天的时候会得到一些,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那是一面镜子,它是记录推演过程的摄影机,通过它,你能获取到所有关于镜像世界里,你个人的记忆碎片,当然如果没有受到我们的影响,镜像记忆和现实记忆没有区别。” “难怪,他很清楚我的事,而你反而不怎么了解,怎嘛,当逃兵了?” “别激,那只会显得你的愚蠢,刚刚就说了,我回无边海关闭大法器了,我确实不了解你,只是你作为某件事的负责人,我顺便查了一下资料,哦,资料是李善仙给的,有什么不爽的你找他。” 听到石鸟又提及李善仙,上次无动于衷的姜唐英,这次却流露了一丝伤感道:“他过世了。” “过世!”石鸟有些意外,问:“你们在幽冥相遇了?” “嗯,我来到这里的第八年遇到了他,两百年前他出海了,他留在我这里的命符在一百二十年前突然碎了!” “唉。”石鸟一叹:“世上,又少了个干实事的人啊,那么云智呢?” “云智?” 姜唐英这一迟疑,石鸟就知道她多半不认识云智老僧了。 记得,他好像被关在某个神迹中! “看来要加快了,不早点掌控酆都,无法对其余神迹发生感应,我可不想大海捞针啊!” 第二零七二章 预付款 所为上有九天,下有九幽,幽冥所在世界,具体有没有别的大陆张天流也不知道,可以确定存在了很多种族,如入侵九州的魔族。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和萧姝等人在一个大陆。 张天流从目前破译的冥纹中,发现许多值得推敲的线索。 如果用阴阳之说,这才应该是无边海的阴界! 为何无边海要自己创建一个阴界? 张天流目前的猜测是为了逃避恶海之劫! 无边海的生灵正常死亡,魂魄归于天地只是暂时的,它会慢慢的远离世界中心,抵达世界的边缘,那便是恶海! 镜像世界中,不少异人的记忆碎片都能在恶海里演化出各样伪生灵,也验证了这个可能性。 也有可能是时轮天仪特有的能力,毕竟在镜像九州里,无边海不存在异人,但真实世界中他们又确实来过,留下了信息时轮天仪不会销毁,会用另一种方式保存下来。 可时轮天仪又是一个仿真世界,几乎做到了一比一! 张天流曾向东黑手讨教过,询问他原理,他给了一个很简单的答案,星辰在给他们做记录,时轮天仪从星辰上复制一份,因此它才需要庞大的星辰之力。 道理很简单,就像超光速能看到过去一样,甚至还有人假设逆转时空,问题是你得超光速才行啊! 张天流不会去研究这种问题,也是没天赋。 他的纳米技术一方面大数据库有,另一方面来至东黑手扮演的鹭择,他主要是负责动手! 《剑来》 符文,就是动动手便能搞定的东西。 至于枯燥,他享受枯燥。 可眼下他必须要加快进程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也不需要多复杂,公布他现在尚未破解的冥纹,让别人去用材料填,填成功了,他不就能搞到答案了么。 幽冥也不像无边海,这里能选择的体系微乎其微,所有强者又都依赖冥纹。 唯一的麻烦是给早了,异族实力提升,回头可能会阻拦他们拿回神迹。 给晚了,那张天流干脆自己玩算了。 所以要给,就给残篇,但又不能太残,必须要有用途,又比市面上的好,这就需要他制作一部分,先公开吸引各方冥纹师的关注和参与,然后一点点提升难度,最后把重要部分拆得零零散散投放到各国! “喂,你发什么愣呢?”姜唐英在回答不知云智何许人后,石鸟就一直发呆。 唤醒石鸟,姜唐英又问:“云智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石鸟摇头:“九州的一个和尚,见过面,聊过天,除此之外没什么交情,只知道他是一位能为九州献上生命的人。” 姜唐英沉默良久,转移话题道:“小白不同意,你有什么办法?” “这种事,你查清楚了又能做什么?”石鸟看向姜唐英,又问:“让东冥皇或是神辉殿出面,惩戒幕后黑手?” 姜唐英轻轻摇头:“为了防范,什么都不做,等事态爆发时,会死很多无辜的人,我既然受了这篇土地的恩惠,自然要保他们一时。” “你这一时有点久。”石鸟讥笑。 “本来,我想通过权力,改善东冥,等达到我的预期后我就会离开,调查李善仙死因。” “这不就是找死么。” 姜唐英不悦的盯着石鸟:“你又想吵了是吧。” “您继续。”石鸟连忙赔笑。 “掌权失败了,我的功绩被全盘推翻,东冥百姓依然苦不堪言,人情没还上,直接离开会影响我的道心,只能留下等待机会了。” 看得出姜唐英很矛盾。 她既想离开这个牵绊她的再造之地,又不知何去何从。 百姓苦难看在眼里,却没有急在心里,不仅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因曾经的她,是个远离红尘的修士。 可真要让她离开,她何必等到现在,选择跟李善仙离去便是。 石鸟道:“你这留下的理由,不想真心话啊!” 姜唐英眼里果然弥漫一层迷茫,道:“我也不知道,我留下为了什么。” “我知道啊。”石鸟笑道。 姜唐英疑惑的看向他。 “等我。”莫说石鸟,张天流本体在这,都不可能脸红。 姜唐英突然摸出一把刀,一边用拇指刮擦刀口,一边盯着泛着青芒的刀身:“如有见面的哪一天,你必须给我捅一刀。” 石鸟无所谓道:“没问题,不过只能扎腰子。” “想我把你搞肾透啊!”姜唐英盯着石鸟的眼神越发阴沉。 “玩笑玩笑。”石鸟砸吧口烟道:“等也不会等我,不过有可能是等我们,兴许你获取了一丁点镜像碎片,潜意识让你等待小白他们。” 姜唐英收起刀道:“不论如何,东冥的事你必须帮我解决。” 石鸟居然点头道:“上次调戏算扯平,这次调戏就当预付部分。” 姜唐英冷笑一声:“你还想要尾款。” “废话,我不馋你的火箭一二八,帮我们查东冥的至宝中有没有九州神迹就行,不用你出手。” “看不起我!”姜唐英居然还一脸不乐意。 “得。”石鸟一脸无奈道:“那你掏出来,我就勉为其难的馋馋行了吧。” “知道我没跟你说这个还装。” 瞪了石鸟一眼,姜唐英道:“作为九州一份子,寻回神迹的重担我自然也要肩负,换一个。” “没啥需求了,就这么算了吧。” 石鸟这次出奇的慷慨,让姜唐英浑身的不自在,忙摇头道:“不行,必须提。” “火箭一二八你又舍不得,冥纹资料短时间你也搞不到什么新货,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了。” 姜唐英白了石鸟一眼,然后翘起腿,优雅的脱掉了草鞋。 “你干嘛!”石鸟出声的时候,已经被抓住了! 姜唐英翘起赤足,让石鸟好好欣赏自己的大脚,那既有骨感又不显瘦的脚趾一阵灵活翻动后,问:“火箭不行,这个撑起一二八的四十二码半怎么样?比艺术品漂亮吧。” 石鸟点头道:“大是大了点,但线条确实很漂亮,就是脏了,你少穿满是缝隙的草鞋,这蹄子一脏啊,总觉得有股味,你该洗完再给我欣……诶你干嘛,没有强买强卖的啊……我不控足……” 石鸟叫唤间,被姜唐英放到椅子上,没松手,就抬起大脚掌压着石鸟,脚趾再一扣,冷冷一笑:“你居然敢嫌弃,还蹄不蹄子了,蹄子能给你这样松松筋骨吗。” “别搞啦,都腌入味了……靠,你来真的啊,毛掉了,真别闹,修复很麻烦的……” 一阵脚趾蹂躏,一刻钟后的石鸟就像是被拔了毛的鸡仔,石片下的木纹皮肤已经完全暴露出来。 石鸟,不,现在是木鸟了,他郁闷的用双翅捧起细碎的石片,很是郁闷道:“完了,彻底装不上了!” 之前能变化石木是他元神在,能施展念力,现在元神早回本体身上了,留在这里就是一个入梦印记。 姜唐英是幸灾乐祸的笑道:“石头那能腌入味啊,木头才可以嘛。” 木鸟闻言,皱起眉头抬翅膀闻了闻,突然就一翻白眼,身体僵直的倒了下去。 姜唐英一愣,继而勃然大怒! 第二零七三章 一刀不够 张天流一觉醒来,一如往常洗漱洗漱,烧水煮茶。 目光一扫满洞窟的冥纹图,琢磨公开哪一部分比较好。 有羿哲帮忙,很快就能散播到幽冥各地,距离他来还有不少时日,时间比较充裕,就是回收成果有些麻烦,需要他满大陆跑,羿哲在这方面帮不上忙。 梳理了两天一夜,张天流才确定公开的第一部分,也不用麻烦,就在东冥,他的石,不,现在是木疙瘩了,方便随时回收成功。 拖着疲惫的身体,张天流躺倒在石床上,寻思没了灵气滋养,肉身情况有些倒退,有必要每次起床练练剑了。 这边睡下,木鸟那边跟着醒来。 睁眼就见姜唐英一张臭脸。 “早啊。” “哼。”姜唐英冷脸道:“臭不死你真是可惜了。” “其实挺香的。”木鸟毫不违心的道。 “呵。”姜唐英轻蔑道:“是红烧啊,还是炖蹄子的香气。” 木鸟摇头:“主要是甘草香,还有点九月的桂花香与淡淡的薄荷味,清香宜人,沁人心脾。” 姜唐英脸色微微一红! 但紧接着又黑着脸道:“胡说八道。” 木鸟转身,正要从桌面起飞,结果枝丫般的双翅根本扑扇不起来,一下就跌落到桌角。 无奈的爬起来,走到藤篮前,慢悠悠爬上去,抓起一卷纸纵身一跳,想凭此将藤篮里的一卷白纸扯出来,结果因为身体太轻,纸张也不是很硬,被他坠得对折,然后卡在了藤篮边。 奋力的拽了两下纹丝未动,郁闷时,一只素手伸来,把他连带白纸一起抓到桌面。 姜唐英坐回原位,脸上是一点歉意也没有,反而放低上身,只手托脸颊,嘲笑道:“没了我,现在的你还有什么用。” 木鸟扫了眼姜唐英压在桌边的夸张上围,老神在在道:“这又不是发射台,会塌的。” 姜唐英一愣,继而再度羞恼起来,姿势不变,但另一手迅速抓住木鸟脑袋,拧起来摇晃道:“皮都没了还嚣张。” “怕了你了,怕了你了,办正事,正事要紧。” 姜唐英却不放手,继续摇晃道:“还敢内涵我。” “再摇我回去了。” 这话果然好使,姜唐英冷哼一声将他放下。 木鸟双翅抱着头晃了晃,感觉部件没有损坏,这才一个飞踢,踹起一支笔,右翅一抓,便开始在白纸上画写起来。 “干嘛?”姜唐英凑近问。 木鸟没好气道:“别趴过来了,发射台都要倾斜何况桌子。” 姜唐英气得又想抓他。 “别动手,你有没有发现你掉档了。”木鸟一边画写一边说着。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啊!”姜唐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眉嘀咕:“我维持了几百年高岭女神形象,可不能给你破了!” “是高龄吧……别动手!” 姜唐英强忍动手冲动,冷声道:“还不是你这家伙太气人,仗着我需要你帮忙,跟我各种秀下限,你就没有羞耻心吗?” “有啊,我在家里也穿衣服的。” 姜唐英不禁一笑,弹了他脑袋一下道:“换别人见我都是脸红心跳,目光不是躲闪就是木讷,只要我一开口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你说,你是不是欲擒故纵。” 木鸟扶稳摇晃的脑袋,没好气道:“欲个锤子的故纵啊,你吃吗?” 姜唐英摇头。 “那不成了,我是啥都不干,就跟你正常聊,你的什么火箭一二八巴巴的往我这里送,这叫什么,魅力,所以你现在最好离我远点,因为魅力这东西我也没法控制。” “说真的啊!”姜唐英没有鄙视他,也不嘲笑,只是很严肃道:“你一定要给我捅你一刀,不然我会难受一辈子。” “嗯,捅,爱捅哪捅哪。”木鸟对此无所谓。 捅他,那得见他再说。 在幽冥碰面的可能性很小了,见了他,又得认出来再说,只要只会小白他们一声,以他演技,姜唐英看不出来。 在无边海藏不住,但她也难去。 等幽冥神迹搜集完,还是别再有什么瓜葛比较好。 忙活了一个时辰,一幅拓印般的复杂冥纹才绘制完成。 鸟身果然不方便。 要换成本体,刷刷几下就搞定。 欣赏自己的杰作一眼,木鸟抓着冥纹图边角,递给姜唐英道:“哪去出售,回头告诉我谁买了就行,赚到的钱是你们的。” “这是……古冥纹图。”姜唐英虽然对冥纹没多大兴趣,但待久了,耳濡目染了解不少,这才对敌时有很大帮助,故此她一看就知道不是现今盛行的冥纹,其中有几处在某些古书见过。 “这是完整的?”姜唐英好奇问。 古书里记载的都是残图残纹,基本没有效果,因此没人深究。 木鸟砸吧口烟道:“嗯,这套冥纹沿手阳明大肠经刺后,就能内劲外放了。” 姜唐英又仔细看了片刻,终于看出一点门道,惊讶看了一眼木鸟,道:“你效仿的是商阳诀!” “有眼力啊。”木鸟故作惊讶的看着姜唐英。 “用你说。”姜唐英多少有些小得意,继而问:“这么看来,中冲剑指也能效仿了?” “不行,以内劲提气的纯度,不足以凝聚剑指,倒是能附着表面,把手指当剑用,不过这只对皮肉有效,往人身上捅个窟窿轻而易举,但真跟刀剑拼,还是要断的,商阳诀在握兵器的时候,容易将气贯彻兵器全身,搭配冥纹,两者的效果能提升三倍,什么火焰刀,寒冰剑,就能信手拈来了。” 姜唐英好奇问:“三等甲士依靠冥纹才难勉强施展内劲外放,你这个适合什么品阶?” “甲卫。” 姜唐英掩饰不住惊讶了,看着冥纹图道:“那这东西,可就是价值连城了!” “我拿出的东西,哪样不价值连城了。”木鸟笑道。 “你弄这东西,究竟想干什么?”姜唐英觉得张天流不会轻易出手这种古冥纹。 “找人帮忙,当然这一版是送的,之后还有几版,就需要他们花点心思来研究了。” “让别人帮你打工,想得真美,你就不怕拿不到人家的劳动成果。” 木鸟伸了一个懒腰道:“要你管。” “你……” 姜唐英把冥纹图一扔,道:“你请别人帮你出手吧。” “别啊,我错了。”木鸟语气里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都不看姜唐英,开始翻阅赤角着两天搞到的一本冥纹书。 最近能买到的冥纹书越来越少,书中相同的冥纹越来越多,他已经考虑准备撤了,恰巧小白也回来了,他有接了姜唐英这事,需要去说服下小白。 “一刀不够,我要捅两刀。”姜唐英抓起古冥纹图,气愤的离开了。 第二零七四章 回阴山 当赤角见到石疙瘩大人变木疙瘩大人时,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得知要回去时,顿时发蒙。 出来三个月了,他早没了最初的抗拒和抱怨,他开始享受这样的生活。 “等你掌握了刺纹技术,这威扬门里,哪都能容得下你。” “唉,大人说得对,我会好好练习的。” 该教的张天流都教了,剩下就看赤角自己努力了。 回去的一路上赤角很沉默,满眼都对是繁华地区的留恋,特别是路过四衙辖区时,他把兽车驾驶得很慢,有对东冥湖的绝恋,更有姜唐英那惊鸿一瞥的痴迷。 却不知他睡着的这段时间,佳人夜夜光顾,明明身处一个世界,相距不过一丈,他却无缘再见一面。 未来的他搬到四衙,东冥湖多半还是其次了。 去的时候花了三个月,回到阴山不过三天。 赤角心情好了很多,把车赶到小白的院子,卸完几大箱冥纹书,跟木鸟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木鸟没有回应,直到入夜睁开眼,发现身处在小白书房里,小白没来,姜唐英倒是在,也不知来了多久。 木鸟没理会她,她倒是识趣的带着木鸟前往十一衙捕快的厢房。 看到姜唐英又来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小白顿时没了写作心情。 “姜姐这是要来求我了?”小白冷笑。 姜唐英二话不说,把木鸟往桌面一搁。 小白一愣,继而看出是大前辈的木鸟后,脸色不好看道:“大前辈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想叫他说服我,不可能。” 木鸟笑问:“你向她表白被拒了?” “啊?我向她表白,开什么玩笑,我是因为……算了,大前辈你别管,这是我跟她私人恩怨,她如果不低声下气的求我,我是绝不出手的。” 实情确实有点小家子气,但那只是引发矛盾的起因,之后两人互相抬杠的事太多,百多年的积累哪能这般容易消,让她低声下气,小白自觉够慷慨了。 张天流哪能不了解这家伙,能让他坚持到这份上,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了。 木鸟只好看向姜唐英,葵目示意,求求呗。 姜唐英冷着脸道:“不要把你们梦里的矛盾,扣到我头上。” “求人办事你还有理了。”小白冷笑。 姜唐英几欲发作,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木鸟眨巴口烟道:“各自都有理,这和事老我也不想当,说说我的看法,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在九州神迹上也是一条船上的,目前而言咱们一点线索都没有,依我看,不如投石问路。” 小白忙道:“别,我有我的节奏,东冥可是我负责的啊,目前你们三路似乎也没消息吧,总之我不会最后一个找到就是了。” “唉,这小子,开口就把我本体在幽冥的事给暴露。”木鸟心底苦笑,面上则道:“你不是要把坚石忠弄出来嘛,这件事你们还真要合作。” “这……”小白迟疑。 木鸟继续道:“既然你跟她相处过,且似乎时日还不短,就该知道她什么性子,求你是不可能的,换个方式说不定有奇效。” “我还在呢。”姜唐英不爽道。 什么叫换个方式,你换什么方式我都不可能同意。 “你瞧。”小白冷笑:“她那一脸要跟我杠上的表情,是会妥协的人吗,我小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她这臭脾气,我就特么看不惯,大前辈是不知道,这丫的人菜瘾还大,镇守魔窟时,经常让我们给她擦屁股,连老板都看不惯她,你说做人做到她这份上,是不是失败。” 木鸟扬起翅膀让准备发作的姜唐英闭嘴,对小白道:“镜像世界的事就算了,提一个你觉得她能接受,又让你很爽的法子。” “大前辈你这就……嘿嘿!”小白坏坏一笑,上下打量姜唐英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镜像里的我也不纠结,但仅限于坚石忠这事,其余的我看心情。” 木鸟点头:“那现在交换下情报。” 双方的情报,张天流几乎都知道,但他们双反知道的并不多,让他们自己交流,张天流则控制木鸟到一旁翻书。 小白西行的这一路,没往给他收集冥纹书,有些张天流在别的辖区看了,大半是他没看过的。 可没等他看进去,这两人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 要不是这房间早让张天流布下了隔音结界,不然左邻右舍还不得冲过来踹门啊。 “我真是服了你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 “说的好像你没跟她吵。”小白没好气道。 “这倒是不少。”张天流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秀下限也算变相的争论,只是没到泼妇骂街的程度。 “那我给你们整合一下。”张天流不想浪费时间,从坚石忠开始剖析,花了一刻钟讲完重点,再问他们,让他们对木鸟回答细节,也能让对方知道。 明明两个人完全能对的上话,偏要让木鸟横在中间,就差没让木鸟再转述一遍了。 末了,木鸟道:“目前已知的事很零碎,许多地方连不起来,咱们也别强求,关于兵营的调查也别理会,事到如今坚石忠还在镇国王府,让我很奇怪。” 小白道:“事情没有查清楚自然要留着他,毕竟那些人不知道头知道多少。” 只要坚石忠还在镇国王府,就会让某些人心底难安。 “嗯,镇国王虽是紫渊家的人,但真正掌管权力的是战赫一族,他们在神辉殿里有人,与其说忠心东冥,不如说忠心神辉殿,他们维持的是神辉殿不可动摇的地位,但为何,外城没有传教?” 木鸟刚说完,姜唐英便道:“不是没有传过,但都失败了。” 木鸟点头道:“不仅因为穷吧。” 姜唐英点头:“穷只是一方面,有些人是越穷越要拜神,甚至什么神都会尝试去拜,一天换一位,也没什么逻辑可言,今天拜神明天走运就继续拜,上午倒霉,中午回家就立即换着拜,某些人却会坚持天天换,认为这样,神会为了留住他而给他更多好处,极少一直只拜一位。” 木鸟笑道:“实用主义,选择当然多了,这确实跟穷不穷没关系。” 姜唐英叹道:“只为好处,那根本不是信仰,垄羊神这种白痴都不信的玩意,能流传至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垄羊神你搞的吧。”小白道。 刚才交换情报的时候,他知道了姜唐英是谪海王的信息,就觉得她在报复东冥。 姜唐英只是轻蔑一笑,都不屑于跟小白解释。 木鸟道:“实用主义最难搞,在我们看来他们内心空虚,在他们看来,我们是吃饱了没事干,立场的不同注定了信仰的不一,难关你等这么久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皇权很神权肯定也为此头疼,毕竟唯一的办法只能破而后立,不论神权倒塌,还是皇权灭亡,东冥都将重新制定新的秩序,而这个过程,要死很多人啊!” 第二零七五章 拜会坚石家 “跑题了啊。”小白才不管你神权皇权,管也是另一码事,他拉回话题道:“先说坚石忠的事。” 木鸟道:“这事很简单,他家人不是回来了吗,你找他们,跟他们说你有办法把坚石忠带回来,只要他们配合,你从他们那里得知坚石忠被九衙带回来,然后去九衙查就行,哦,记得把南陇素拉上。” “没用啊,上次我都问了。”小白早去见了坚石忠家人,他们根本不敢说。 “从孩子下手。”木鸟道。 “这……感觉有点卑鄙啊!”小白笑道。 “确实卑鄙。”姜唐英居然跟小白站到一起,鄙夷的盯着木鸟。 “觉得卑鄙别用啊。” 张天流计谋向来如此,这还是很和善了。 换做他以前,肯定觉得镇国王府不放人,预先布置更多的套路,搅乱局势让镇国王府焦头烂额,就这,他都不会要求镇国王府放人,而是继续绕,就是让镇国王府不知道他的意图,防止他们狗急跳墙,等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利用姜唐英联合东冥皇铲除这批人,如有必要,连神辉殿一起干了,等镇国王府换了主子,这些人自然留着无用。 这么看来,就是把整件事搞定,救坚石忠成了顺手之劳。 既然小白想先救人,那只能让外人知道坚石忠在镇国王府,不让坚石忠家人开口,谁会告诉他们? “如果九衙不说呢。”小白皱眉问。 “不会,人都交出去了,他们再扛着没意义。” “那镇国王府说没人呢。”姜唐英笑道。 “那这个国家就腐朽透顶了,你也最好出个面,让她放人。”木鸟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小白冷笑道:“是啊,正常的途径走不通,我也想要个理由,如果连这都不给,那没办法了。” 姜唐英感觉到了戾气。 她皱眉道:“你们别乱搞事!” 轮到木鸟轻蔑的看着她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不是说我们手段如何,是秩序,幽冥没有秩序,弱肉强食也有个限度,凡人和修士不分开过日子,东冥永远不会改变,你就是等到死也看不到曙光,因为普通人无法打破这个阶级,即使集结百万大军,人家一个神将就把你搞定了,剩下的乌合之众依然逃脱不了被奴役的命运。” “是啊。”小白又站到大前辈这边,对姜唐英道:“东冥比南冥还不如,最起码人家为了相互制衡,知道百姓是提高国力的根本,得到了善待,这里……或许以前也一样,但随着顶层强者的增加,这外面的人啊,被奴役得不像话,从内部已经打不破了。” “自己供出来的神,回头来奴役他们的子子孙孙,真是讽刺。”木鸟冷笑。 小白又点头道:“岂止是讽刺啊,简直讽刺到无边了都。” 两人一唱一和,把东冥的治理贬得一无是处。 没等姜唐英提出什么开发,小白忽然回归神来道:“靠,大前辈你套路我!” 姜唐英一脸疑惑。 木鸟则笑道:“长进了啊。” “废话,差点就被你套路了。”回过神来的小白想了想,又郁闷道:“南陇素如果也没办法,那只能大干一次了!” “你可以先问问坚石忠的意见。”木鸟提议道。 小白点头,真到了这一步,他会提前问坚石忠选择。 “那等你这件事结束了再讨论别的。”木鸟说完看向姜唐英。 姜唐英知道他什么意思,抓起木鸟对小白道:“希望你快点。”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别打搅我写作。”小白提起笔酝酿。 姜唐英把木鸟带到小白在阴山的院子,进入书房把他放桌上,自己却没离开,而是道:“你说的没错,东冥已经无法从内部改善了!” 其实她早就有了这种预感,在她被贬到东海起,她就应该对东冥死心了。 “不,可以救。”木鸟竟说出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看法。 姜唐英惊讶的看着他,好奇问:“怎么救?” “你来救啊,只要你回归就还有救,如果你都选择放弃了,那才是真没救了,只是如此一来,你就要被东冥束缚了,至少在平息动荡前,你哪都去不了。” 姜唐英摇头道:“你太天真了,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对付我。” “以前只有你,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用什么我们就用什么,记得我们的传统,绝不开第一枪就行。” 姜唐英盯着木鸟良久,淡笑道:“让我想想。” “不急。” 张天流给足她时间。 因为走上这条道后,注定要背负大因果,一心重在修行之人都讨厌这玩意。 换他张天流是绝不可能答应的,而是扶持个傀儡,具体这个傀儡夺得大权后会有什么骚操作,或是子孙比前朝贵族更不堪,他不在乎。 历史总是不断重复,不会因为他而终止。 翌日小白就开始了行动,找了一个由头,跟南陇素去阴山,带上礼物见坚石忠家属。 趁着南陇素在跟坚石忠母亲扯家常,坚石忠妻子又在厨房忙活时,小白带着三个孩子玩耍,顺便套套话! “唉,你们爹爹也不知去哪了,何时才能回来啊!”小白感慨道。 听到爹爹,两个稍大的孩子顿时沮丧起来。 “爹爹……娘说他……”男孩正要说,女孩突然捂住他嘴巴,对小白道:“我们也不知道。” “呵呵,是不是知道你爹爹在哪,不想告诉我啊,其实我也知道哦,你们爹爹应该是有任务在身,假辞职去执行机密任务了。”小白笑道。 男孩一听,忙道:“爹爹没有,爹爹被……” 话没说完又让女孩给捂住嘴了,对这不省心的弟弟,当姐的真是无语了。 她干脆对小白道:“娘不让说的,晨梦叔叔别问了。” “你娘知道?”小白故作惊讶问。 “这个……晨梦叔叔还是问我娘吧,我们不敢说。”女孩心里其实也有着期待,但又不敢违逆了娘亲的话。 “这样啊,叔叔不为难你们,那你们先在院子里外,别跑出去啊。”小白说完,走向了厨房。 厨房里,坚石忠妻子看到小白杵在门口,不由笑道:“晨梦小兄弟饿了吧,嫂子马上做好了。” 小白苦笑道:“大嫂,你知道头在哪是不是?” 坚石忠妻子动作一僵,继而有麻利起来,摇着头笑道:“我要知道这挨千刀的在哪,我非得找他讨个说法去!” 小白长叹:“唉,看来头果然出事了!” 坚石忠妻子又是一怔,动作开始有了迟钝,满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嫂子别多心,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如果你真知道头的消息,最好是告诉我,这样等,是等不回来的,毕竟我跟头以前调查了一个案子,牵扯太大了,头不准我再查了,自己还一个人扛下来,他失踪后我就确定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坚石忠妻子呆呆的望着他,眼里逐渐噙满了泪水。 第二零七六章 志向远大 坚石忠妻子似乎扛了太久,累了,倦了,或又因为小白也曾参与其中,懂的比她可能都要多,心防一下就破了,不住哭泣道:“他让九衙的人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九衙!” 小白故作惊讶问:“大嫂好好跟我说说。” 坚石忠妻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都是小白知道的事,末了他安慰道:“大嫂放心,我肯定把头带回来。” 然后他就去找了南陇素。 “什么,是九衙带走了头?”南陇素紧锁眉头。 “唉,跟我猜测的一样。”小白道。 “你之前就猜到了?”南陇素好奇问。 “嗯,之前我不是调查过丹飞总管死因么,把头给牵扯进来了,他不给我再查,并自己扛了下来,所以就……” 南陇素打断他道:“跟九衙有关?” “丹飞总管就是从九衙来的,你说呢!”小白叹道。 南陇素立刻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要说坚石忠不辞官,他们还有理由去找人,现在坚石忠是白身,九衙拿他跟玩似的。 “我打算去一趟九衙,素姐要不要去?”小白一意孤行道。 “这个……好吧。”南陇素也想搞清楚坚石忠的去向,又担心小白此行有什么意外,自己必须跟随。 两人于是在坚石忠家里吃过饭后,安抚他们几句,南陇素居然没有问关于坚石忠的事,不仅因为相信小白,还因为不想揭这一家人的伤疤了。 吃过饭,他们火速去了九衙。 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困难,对方居然很爽快的承认了,只说带坚石忠回来调查一件案子,然后镇国王府来人将他带走了。 小白没法故作意外,毕竟九衙太爽快了,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但是验证了大前辈说的,坚石忠就是一个包袱,既然没用了,能甩则甩。 南陇素是无法淡定了。 这事怎么就牵扯到镇国王府了! 回去路上,小白以退为进道:“素姐啊,这事我看我们没法帮忙了,怎么和大嫂他们解释啊?” 南陇素脸色很难看的道:“这事先让我找人帮忙问一下,先别急和大嫂解释。” “哦。”小白心里一乐。 要是通过南陇家把事情解决最好,不行,那只能看坚石忠什么意思了。 回到十一衙,天色也将黑了,南陇素先行一步离开,小白回到厢房,不见大前辈,也没在意,继续写作。 此刻木鸟已经被姜唐英带到了外城,登升医馆。 陆陟在忙,没空搭理他两,倒是托陆陟制作的羽衣还好,套在木疙瘩上,又能飞了。 此刻就不再是木鸟了,也不是石鸟,而是东冥本土的一种小鸟,黑白相间,翅羽玄青,有点像喜鹊,但体格比麻雀都要小一圈。 “还算合身,就是不知道经不经用。”雀鸟淡笑道。 一旁正在吃放的大丫笑着解释:“大人放心,这小羽衣是先生亲手制的,每一根都很坚固,不会轻易掉落的。” 雀鸟又挥了挥翅膀感觉一下,满意道:“嗯,你们好好学,争取早日出师。” 大丫一听就有些郁闷道:“药材还好认,就是望切太难了!” 一旁的二丫摇头道:“闻问才难,病患他们自己都不懂,说的也不清不楚的。” 三丫一听,忙也插嘴道;“望闻问切都难好不好!” 四丫头也紧跟着道:“我药材都认不全,别说望闻问切了!” 其余丫头也纷纷提出自己遇到的困难,一下子,教室里乱哄哄起来。 “望闻问切确实难,就算有天赋,也需要十年磨砺,所以急不来,但是可以分个类,如把能判断的病因记录下来,专攻此项,这样能减轻先生的负担,如果没有天赋,实在判断不准,就通过内外伤分类,如烧伤冻伤,刀伤剑伤这等皮肉损伤分一类,骨头伤势又分一类,皮下内伤也分一类,内脏损伤再分一类等……” “我最会处理皮肉损伤了,这个以后都可以交给我!”五丫头立刻蹦起来道。 二丫白了她一眼道:“老做这些,你的学习肯定拉下,只能负责半天。” 大丫点头道:“是啊,专攻一类固然可以帮助先生,但出师太难了,我希望能像先生一样不论什么病痛都能摸清,对症下药。” “志向很远大嘛。”雀鸟淡笑。 陆陟的基础可是很雄厚的,早在百族城他就涉猎了,三千年积累下来,又在幽冥专研二十年,除了白大褂,很少有人能比了。 白大褂毕竟是专业出生,异能和系统又完美符合职业,这三千年过来,他的医术有多恐怖,张天流也不清楚,当初在符文大陆时,肉身伤势已经没有难倒他的了,已经开始涉猎魂魄伤势,搞不好现在修复元神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些丫头想要有陆陟的医术,最起码要苦学五十年,当然还是幽冥的时间。 就拿她们记得的药材来说,不过百味而已。 许多稀奇古怪的药材她们听都没听过。 张天流也不会打击她们,对一旁姜唐英道:“如果你选择了我的提议,可要好好保护人家哟!” “就算不选择你的提议,我也会保护她们。” 姜唐英挺喜欢这里的,当然,陆陟不在最好,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别扭! 明明在他身边很舒适,但就是这种舒适,让她又感觉不真切! 加上那些想要谋害他的人,全成了他狗腿子般的存在,更让姜唐英不敢靠近了。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雀鸟笑道。 “你是不是给我下套啊!”姜唐英斜瞥雀鸟一眼。 “哪有?” 张天流确实再给她下套! 把姜唐英就在东冥寸步难行,就是他的目的。 他的病没有以前重,却也不会痊愈,对姜唐英还有猜忌,而他们一行人实力完全够了,没必要加上姜唐英。 姜唐英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揭穿。 她还不至于热脸贴人冷屁股,九州神迹,她会以自己的方式去调查。 陆陟终于看完最后几个病患,捧着饭碗到教室,给丫头们布置作业。 随后叫张天流出去谈。 从雀鸟口中知道了小白的事,陆陟叹道:“小白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我担心失控啊!” 雀鸟笑道:“不会,人都会长大的,小白的忍耐力没你想的脆弱。” “但愿如此吧。”陆陟也知道小白成长了很多,不然早在新兵营他就爆了。 第二零七七章 立场 万相门,诸棠家宅院。 一家之主诸棠尚听完下属汇报今日朝堂上的事后,琢磨片刻道:“看来陛下铁了心要治边了。” 下属道:“这些日子,每天都有边疆失政的消息传回来,三大域王不想步西域王后尘,都主动请陛下治罪并放权,其余封地的小域王多半也会退出权力舞台,即使神殿插手,短时间东冥所有权力还是要落到陛下手里,在想让他放手就难了!” 诸棠尚愁眉不展道;“我岂不知,没了人碍手碍脚,陛下就能大展宏图了!” 神权治下,皇权很多事没法处理。 就拿域王和廷相的认命,就由不得他紫渊照插手,一直都是神权选择。 当然如果是老实巴交的东冥皇,神权很乐意给面子,只要他选出人,进入神辉殿经过洗礼,就能隔空掌管一地。 如没洗礼,是不受东冥认可的。 因此神权不同意,不给其洗礼,东冥皇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换人,直到神权满意为止。 廷相也是这样的待遇。 诸棠尚苦心经营多年,讨好的可不是紫渊照,而是神权。 现在紫渊照这么一搞,很可能他的算盘就空了! 诸棠尚是不认为紫渊照能与神权抗衡,问题是时间点被卡死了! 域王们是主动放权,在下一任域王还没有选出前,权力自然得由紫渊照掌握,而如果神权要求立即选拔新一届域王,又很不合理。 因为紫渊照并没有废除域王,而是用调查其封地作为借口,拖一天,权力就在手里待一天,什么时候查明了,什么时候审判,是赏是罚,是贬是换,都要调查清楚再说啊,现在就安排新域王,万一人家是无罪的,是让新域王过把瘾就撵回去,还是找个由头把无罪的老域王废了? 神辉殿要敢这样干,未来就没人会支持他们了。 反观紫渊照,这些封疆本来就落不到他手里,只是让底下人到处跑一跑,就把神辉殿的信誉玩崩了,那简直是麻雀换凤凰啊。 神辉殿能做的,只有提高调查的效率。 如此一来,注定要让很多人背锅。 没人背不行,边疆情况每天都往帝都送,且是直接到紫渊照手里,不似曾经,只会落到域王手里,然后域王挑挑选选,再连同处理方案给紫渊照上奏。 紫渊照不明边疆情况,只能批复。 可以说,东冥皇的权力,主要在帝都这一城之内,根本到不了外面。 现在不一样的! 他的权力可以说每天都在涨! 他什么心思,是个人都看出来了,但又不能说他什么,因为他在处理错误,治愈国家,他是东冥皇这一切都顺理成章,跟他作对,是不想边疆好了? 《仙木奇缘》 这帽子,没人敢带。 最多能从他治理的手段上挑出点毛病,让他寸步难行,久而久之,他就会感觉他这个东冥皇只是虚设的,没有底下人帮他,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若底下人帮他怎么办? 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神辉殿光芒之下。 紫渊照掌握的权力越多,放出的权力就会越大! 当今局势,廷相陇安博已经是率领全家站队了,给他孙子陇安志远谋取了一份成长空间极大的差事,也算专足了紫渊照的信任。 但这就能说明,陇安家要与神辉殿对抗吗? 诸棠尚可不会这样想,他了解陇安博这老狐狸,他肯定还有好几手准备,如让陇安志远在巡边的过程中,埋下一些对紫渊照不利的种子,不足以对紫渊照造成致命,又能给神辉殿一个交代。 哪一方能保住他们,他们就会站哪一方。 哪一方给予的多,他们就帮助那一方往死里搞另一方。 所为狂风摇曳,我自逍遥,不过如此啊。 反观自己,诸棠尚觉得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点嫩!几乎把所有筹码都压神辉殿上了,完全没有估计到紫渊照的野心竟如此的膨胀! 他真以为凭他自己能打破数千年传统? 眼下这件事还没敲定,另一件让他烦心的事又来了。 一名下属躬身进入,将一份密函交给了诸棠尚,他拆开一看,紧蹙的眉头越发拥挤,眼底的深邃也浮现了一丝怒火。 “哼,真是没完没了了。”诸棠尚重重的将密函拍在桌面,对送来密函的人道:“告诉阿旻,这件事如果他处理不好,这辈子也别来见我了。” 下属受诸棠尚气势所迫,心惊胆战的应诺。 先前汇报朝事的下属脸上虽有狐疑,却不敢问一句。 在这种权贵世家做事,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的位子与职务,别的事能不沾惹就别碰,明确分工,才能明哲保身。 …… 当诸棠旻听到口信时,脸色很阴沉,又有着惶恐与不安。 他给爷爷的密函,当然是关于坚石忠的! 他没想到九衙如此轻易就将坚石忠的消息告知了南陇素,虽然坚石忠不知道他真正担心的地方,可他就是感到不安。 爷爷可是一心扑在神辉殿上,并早在当上威扬令时就成为了神辉殿紫阳神信徒。 这在东冥很正常,可在官场就有些过了! 特别是地位越高越容易出问题。 历代东冥皇,就算再软弱也不希望处处被神辉殿限制,想成为廷相还要过他这一关,他点头才轮到神辉殿选择。 一般是四大学府的院首最有竞争资格,每届必包含这四位,但在上交名单之前,他是有权贬掉一两位的! 对此神辉殿一般不会干涉,一点空间都不给,让东冥皇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傀儡,那留着皇族又有何用? 什么是神,什么是人,神辉殿分得很清楚! 琐事自然交给人管,他们只要侍奉神就够了。 何况四大院首,最少也有三位是神辉殿信徒,这也是诸棠家最担心的地方。 他们的底子薄,只有全压神辉殿才有可能位极人臣。 因此诸棠尚一直以来是小心翼翼,就怕有一点纰漏被抓住。 同时他也不会做得很死,他是紫阳神信徒一事,除了神辉殿的人,就是他们诸棠家少数的几人知道,本来诸棠旻都没资格知道的,即使家族命令他来威扬门处理阴山现况,也没有告知他。 他正是从遗留在十一衙档案室里,那一份没被销毁的档案中,发现了这个破绽。 其实那不是爷爷诸棠尚的档案,而是在爷爷一位被冤枉的学生口供里,有这么一段拜访诸棠尚的记载,里面明确写了在诸棠家待了一炷香时间,捕快问起怎么确定时间多久,他说来时,紫阳神龛刚刚燃香,离时香已快熄。 当年诸棠尚并不知道他会一路顺风顺水,直到成为威扬太令时,得知是神辉殿的相助,他才修建了密室,专供紫阳神龛。 明面上开始供奉神辉殿诸神。 这两者可是有极大区别的啊! 百官明面上都是供奉神辉殿诸神,因为这里面包含了皇家信奉的神,赤棕鸟。 你说他忠心谁,他说我谁都忠心。 皇家要因此不给提拔,那朝中不会有一个官! 可如果让皇家知道某人独自秘密供奉某一尊神,特别还是日月地海木五神,那这个人这辈子也别想晋级了。 丹飞总管就是知道了这件事,被诸棠旻派人给做掉了。 什么监察被刺案,撼动不了如今的诸棠尚,只是让坚石忠认为有这个可能,然后迷惑九衙去。 现在九衙都还在暗里调查这件事呢。 南陇素突然查坚石忠去向,她要干嘛? 南陇家是否参与其中? 他们家虽没有一位院首,但廷相选择未必都挑选院首,好几次都是从朝中大臣里选拔,而南陇家也有三位大臣在朝中任职,其中一位就是礼政令,现在陛下对学子出去游历一事很上心,这件事自然交给礼部负责,或多或少也会得到不小权力。 放任不管,实在难安啊! 第二零七八章 你要救的是个死人 诸棠旻没有莽撞,杀丹飞总管是迫不得已,因为他掌握了证据。 这证据找让诸棠旻毁了,炸内室完全是顺水推舟,让九衙误以为丹飞是查到了监察被刺一案。 不然丹飞的死只会让九衙抓着不放。 如今那位留下证词的学生,也早已经被抹除干净了。 可谁知道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留下! 一份份翻看调查,一来要人手,二来要理由,不如一炸,什么都没了来的干脆。 诸棠旻做这事也是通过了父亲和爷爷的准许,他怎么想都觉得天衣无缝了,可只要有人揪着坚石忠不放,他心里就不舒服,堵得慌。 现在想想,坚石忠在这里干的几年间,有没有看过关于他家有紫阳神龛的段落,他也不敢保证了! 以坚石忠地位,不会知道上层官场的规则,多半认为,不论诸棠家信奉紫阳还是赤月,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南陇素肯定知道,她也在这里待了三年,会不会意识到了什么,而主动的问起呢? “不能让南陇素见到坚石忠,可现在下手,更让人觉得坚石忠的重要性!该怎么办啊?” 如果可以,他不想跟镇国王府打交道。 虽然是一条船上的,但都是暗里的,明里百官都对他们敬而远之,他也没什么理由找镇国王府啊。 而且他们调查坚石忠的事,他也知道了,跟他们诸棠家是八竿子打不着,这才没有主动要求镇国王府除掉坚石忠。 “现在坚石忠应该被掏空了吧,不知请他们出手能否有效?” 念及此,诸棠旻眼中厉色一闪,立刻命人执行此事。 负责人离开诸棠旻书房,立刻从后门离开。 一棵树上的雀鸟目的此景,轻轻一叹飞走了。 来到厢房,雀鸟飞入一扇窗户,屋内小白还在奋笔疾书,他的第六部南冥游记就快完成了。 雀鸟落在书桌上道:“你的头要死了。” “头可断血可流,啥?你说坚石忠?”小白刚顺了一句嘴,立刻意识到大前辈说的不是他的头! 雀鸟点头。 “我可,什么情况?”小白放下笔起身问道。 “刚才诸棠旻派人去通知上面,安排人联系镇国王府除掉坚石忠,由此推断,诸棠家跟镇国王府是一条船上的,也就是说,他们忠于神辉殿。” “这……有关系吗?”小白已经召唤出了斗篷怪。 “有啊,一仆岂能侍二主,效忠神辉殿就要被紫渊照打压,现在他是司马昭之心,不可能再提拔神辉殿的狗腿子。” “这样杀了头儿也没用啊。”小白还是想不通。 “你忽略了一点,神辉殿可不止一位神,供奉神辉殿诸神正常,单独供奉一位就不正常了,特别是神辉殿创造出来的五大神……” “不是创了六大神吗?”小白已经飞出窗户。 “姻缘神不是他们创的,是早在南冥就有了,只是吉祥物不同。” “哦,我都忘了这茬了,姻缘神一般选择本土一夫一妻的动物,有角为先,不过说起来,其余五位神南冥也有了,只是形象不一样罢了。” “现在你该知道了吧。”雀鸟道。 “嗯。”小白确实想通了。 单独供奉一位,除了皇室,有几个会供奉赤棕鸟? 不供赤棕鸟,皇室不会让你爬上来,只供奉赤棕鸟,神权不允许你洗礼,就无法掌握大权。 因此最好是把神辉殿九大神一并供奉了,谁也不得罪。 暗里独尊一位,外人又如何知道。 小白一路往域王门飘去,等赶到域王门楼时,放眼望去全是占地极广的庭院。 “右边。”雀鸟翅膀一指,小白望去,虽然看不清哪一家是镇国王府,但他还是没有犹豫,几步跃出城楼,向着雀鸟所指方向滑翔而去。 “往左边飘十丈……等一下,那辆兽车里有强者,气劲很强,五识应该也不弱,压低心跳停止呼吸……” 在雀鸟帮助下,小白所有可能发现他的强者,终于是潜入了镇国王府。 还是依靠雀鸟找到坚石忠的气劲,但要潜入就难了! “这个地牢只有一个出口,门前守将是王将级别,周遭百丈内一切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他,你打算怎么办?” 小白苦笑:“还能怎么办?” 说话间,他已按下手中黑匣子,一层液态金属顺着他的手臂流到脸上,逐渐变成新的一张面孔。 “地牢里,有不少人物吧。”小白活动了一下筋骨。 “不多,八个,但你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小白叹道:“我也想一切顺利,可事到如今,我真正想做的事没一件办成,还把头给坑了,我不出现,他肯定还在十一衙,还是三方总管,还在为阴山能融入七街而努力,是我自作聪明,把他的人生给毁了!” “你觉得他会跟你离开吗?”雀鸟问。 小白摇头:“他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轻易跟我走,不过为了家人他别无选择。” 雀鸟却道:“他上次逃,不是为了家人,是为了他自己。” 小白眉头大皱,他不觉得大前辈是在侮辱坚石忠,只是他想不通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难道他想靠着新兵营那点事,得到镇国王府的器重从而飞黄腾达? “那他飞黄腾达的目的,也是为了家人,为了阴山,不是吗?”小白反问。 雀鸟笑道:“越重视的东西越害怕失去,当你知道你必须要失去他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我……”小白迟疑片刻,道:“我不知道。” 他想说他绝对不容许再失去,可是坚石忠不是他! “必须要做决定,不能不知道。”雀鸟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喜欢没有顾虑的方式!”小白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这就是为自己!”雀鸟笑道。 小白疑惑道:“我听不懂。” “坚石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是选择了没有顾虑的方式,即使内心对家庭的担忧一刻不止,他也要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顾虑,你也可以当做逃避,把命运交给别人,乐观的去幻想哪怕是死了,或许没有死在他面前的家人能好好活下去。” “骗自己?”小白听懂了。 雀鸟点头。 “那这样救了他,他不会究竟之前的事,带着家人离开东冥好好生活吧。”小白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雀鸟却摇头道:“很难啊,如果不是固执的人他不会辞职,信仰崩塌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他带着家人离开,就是一种欺骗自己的行为,而若垂死挣扎有更多的办法,比如跟诸棠旻合作,若不成就用秘密想逼,也可以麻痹诸棠旻找机会逃走,或依靠九衙,这才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该有的样子,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活下去,他却选择了一条最天真,也最是容易欺骗自己的路,反正心死了,试一次,不成就算了,所以你救的人,其实是一个死人!” 第二零七九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白完全能理解大前辈的意思。 他有过这样的感受,如果不是堂哥的魂魄留了下来,开导他,劝慰他,他的心活不过来! “头有家人,母亲、妻子、子女,他会心死吗?”小白想听到大前辈说不会。 很可惜,雀鸟遗憾道:“他死了,你会对东冥,会对这个世道心死吗?” 小白吸吸鼻子,轻轻点了点头。 “我见过了太多永远不会笑的人,有因为我,差点堕入魔道的汤靖承、芮怜、唐采和,董澜,还有阿七,但相比于他们,这外城,这城外,你西行一路,可见过欢颜。” 小白冷笑道:“都开在既得利益者脸上。” “死亡有很多种,心死也有很多种,刚提到的那几个,有希望我死的,有希望我活的,可我死了,活了,他们得到治愈了吗,没有,因为我只是诱因,我让他们看到了他们不想看,但又不得不去正视的黑暗!” 雀鸟淡淡一笑,又道:“汤靖承奋斗一生为了什么,太平无事,天下和谐,是因为我妨碍了这个世道的太平和谐吗?显然不是,他看到了太多黑暗,为什么到我这里过不去,因为那些黑暗可以得到光芒洗刷,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我的黑暗没法洗,我死了也洗不了,他可以帮助被我害的人讨回公道,但他永远无法帮助我讨回公道,这让他无比的痛苦!” “你还心疼他啊。”小白突然笑了起来。 怎知雀鸟肃穆道:“当初如果我身边有他这样的警察,我不会堕入黑暗。” 小白笑容僵硬了。 汤靖承他还真见过,在从王乞那里了解了大前辈的故事,他还特地去找过这厮,结果这厮压根就不鸟他,这让小白很不爽,觉得他被大前辈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简直活该啊。 可现在看到雀鸟的神态,他一下感到沉重如山的惆怅! 他太理解大前辈这番话了,一个为了别人不顾死活,追求公正审判的人,也值得他敬重。 “唉,他就是太死板了,才这么痛苦的,不过大前辈当初的你确实太需要这样的死板英雄了,他不会为了旁人的一句话而否定你们的证词,他肯定会自己去调查,就算上面给他再大的压力,他还是会给你讨一个公道,哪怕最后失败了,也会让你心里得到一丝慰藉与祥和吧!” 雀鸟话锋一转道:“他没法治愈了,同样是信念倒塌,但坚石忠的心死,不是无法治愈的东西。” “嗯?”小白诧异的看着雀鸟,道:“你怎么话锋一转啊?我还以为你要引我走向魔道呢。” “滚。” “别啊,说说,快点。”小白催促道。 “伪造一些舆论,把诸棠家坑死,他自然就会被释放,然后利用你的同僚,向新的十一衙令推举他,那就能官复原职,病自然就除了。” “还能这样?”小白惊愕。 “嗯,等你闯入,就问谁知道诸棠家紫阳神龛的秘密,告诉你就救他离开。” “这什么计谋啊?”小白更疑惑了,问:“还有为啥不是紫渊鸟神龛?这样不是更具有迷惑性吗?” “你傻啊,你的目的不是给诸棠家抹黑,是救坚石忠,虽然不论你说什么,对方都会觉得你在抹黑诸棠家,因为太突兀了,明显是为了防止诸棠尚晋升廷相来的,但正因此,才要把诸棠家和镇国王府捆在一起!” “哦,我懂了,这样一来,东冥皇也要对他们下手了是不是!” “嗯,如果你说紫渊鸟,镇国王府肯定不信,紫渊照则将信将疑,不好对诸棠家动手,但如果两者混为一谈,紫渊照理由就充足了,事情没弄清楚前,百官也不好插手。” 为了防止又被大前辈骂傻,小白开始动脑琢磨道:“是不是说,因为坚石忠也算参与过调查诸棠家的事,他多半会得到紫渊照的提审!” “嗯,九衙背后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坚石忠会成为棋子之一,给诸棠旻抹点黑。” “坚石忠对他挺忠心的啊,不然也不会心死了吧。” 雀鸟笑道:“忘了刚才说的,他无法确定的事,只能接受,何况阴山如此,就是诸棠尚遗留的病症,上次他有所隐瞒已经算换了诸棠旻的提携之恩。” “没隐瞒吧!”小白可是听了九衙审问坚石忠的过程。 “你才来十一衙多少天,坚石忠肯定知道不少,不然诸棠旻犯不着要他命,就算不知道也无所谓,重启丹飞案就行,这足够让诸棠家轰然倒塌了。” “嗯。”小白突然感慨:“救一个人,真特么难啊!” “救人简单,救心难。”雀鸟纠正。 小白懒得跟大前辈玩文字游戏,玩不过啊,便跃跃欲试道:“那现在就开干了!” “嗯。”雀鸟点头。 小白正要上,突然僵住了,道:“不好吧,要不要从隔壁的地牢搞起?这样更具有迷惑性哦!” “就先搞镇国王,谁如果撒谎说知道,你就带着他去搞别的地方。” “万一都撒谎说知道怎么办?人太多,我也没把握啊。” “飞龙带走就行。”雀鸟没好气道。 “哦,那这一搞就大发了啊!”小白开始走向地牢。 “不大点,坚石忠可能活不过今夜,很可能被人趁乱搞死。” “那我把他们全带到飞龙身上,问不出情报就把他们扔下去,不就行了么。” “这个随你,不过扔坚石忠可以扔到九衙。” “嗯,九衙肯定会保护他,就算不问以前的事,也会问今晚的事,得知要给诸棠家抹黑,他们肯定会更用心的保护头了!” “你自己小心。”雀鸟说完飞走了。 小白要搞事,他在身边就是累赘,再说,这镇国王府里绝对有冥纹秘籍! 不能白来! 雀鸟一离开,小白立刻接触身上斗篷怪,一个箭步翻过院墙,冲至前院正要出手突然一愣,他居然看到了南陇素! “神马个情况啊这是?” 不过瞬息间,小白就判断出南陇素是来探监的,她不是一个人,而是陪着一个人,此人是一位老妇人,衣着虽然朴素,但气度很强,很有他小时候看到容嬷嬷那种压迫感,明明是很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就是因演技太好,你只能看到她的狠毒。 现在小白可顾不上什么了,因为整个前院的侍卫都发现了他,已经动身围了过来,连南陇素也闪身到了老妇人前面,拔出弯刀兼备的盯着他。 “唉,开弓没有回头箭,抱歉了。” 小白心底一笑,黑暗中手中乌金光芒一显,轰然一声巨响,一头巨大的黑龙凭空浮现,将偌大的前院砸得地砖飞溅,整个镇国王府如遭受到了五级地震,一时惊起无数睡梦中人! 第二零八零章 黑龙巢穴 突然出现的黑龙让扑涌而来的侍卫们措手不及,不少人一头撞在黑龙身上,顿时如撞城墙,滑落的同时伴随哀嚎四起。 看到黑龙,周遭镇国王府的侍卫满脸骇然。 如果它是从空中降落,即使给他们再大的压迫感也不足以让他们害怕,可这头黑龙,他们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从空中俯冲下来的,是凭空出现的! 容不得他们多想,黑龙突然双翅一展,三十丈长的翅膀掀起一股狂风,吹得侍卫不住后退,远处几个还在发呆的仆人身体不够强,又没有沉重甲胄,突遭狂风撞击,直接被卷了起来撞到墙壁或屋檐上,顿时疼的呜呼哀哉,再不敢留下看戏,慌忙逃亡。 南陇素在顶过一股强风后,脚跟冥纹一现,带起老妇人就退到了大门。 门口站岗的侍卫也都涌了进来,看到里面的巨大黑龙,所有人脸上布满震惊。 “哈哈哈哈……”黑龙头顶,小白俯瞰众人笑道:“光看着多没意思,既然你们不动手,那我就先手了!” 声音落下,黑龙双翅一扇,身体顿时浮空,汹涌的气浪冲击地面,使整个前院如遭龙卷摧残,地砖飞溅,草木离地,边角的池塘翻涌起层层浪花。 一名侍卫头领一刀劈开飞来的杂物,怒视黑龙头顶上的小白道:“不论你是谁,胆敢闯镇国王府者,都将格杀勿论!” “杀!” 侍卫们一个个跳上房顶或墙顶,踏着砖瓦再一借力,均都冲上二三十丈的半空,呐喊着挥刀劈开黑龙。 远处,弓弩的箭矢划过虚空,嗖嗖嗖的射到了黑龙身上,转眼间,黑龙身上已经满是伤痕。 但令人费解的是,黑龙身上留下的龙血,竟然在滴落到半空时,溃散如烟,又紧跟着消失无踪。 “难道是幻法?”老妇人突然自语道。 南陇素不解问:“什么是幻法?” “迷幻之法,这黑龙必定不是真的,但却同样危险,不可大意。” 南陇素还是不解:“迷幻之法,我怎么从未听过?” “这不是幽冥的本事,是另一个世界的能力,有幻术,幻法,幻术是迷惑之术,障眼法门,多半让你看到的是假的,而幻法,虚则实之,将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东西变幻出来,而此人幻法已成神通,变化之物可如真物,咱们再退一退,避免被殃及!” 南陇素还想上去帮忙,但听老妇人这样一说,她迟疑片刻,没有坚持就跟老妇人退到门庭外。 此刻黑龙在半空横冲直撞,将几栋四五层的高楼都撞塌了,每一次挥动翅膀都能掀飞几个悍不畏死的侍卫。 越来越多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其中不乏射向龙头上的小白。 小白不躲不闪,一连中了好几箭也跟没事人一样。 很快大家就留意到,从小白身上流出的血液,竟与黑龙滴落的血液一样溃散了。 大家一时间都搞不懂这人是真是假。 但不论真假,绝对要将他和黑龙碎尸万段! 此刻地牢外,一名将领对不远处的战斗场面仿佛没有兴趣,看都不看一眼,声音低沉的道:“区区幻法,就以为能把我引过去吗。” “呵呵,不简单啊。”小白解除了斗篷怪的隐形能力,此刻他距离将领不过十步。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将领寒声问。 “这个就跟你没关系了。”小白说话间,手掌乌金光芒忽然扩大,如一扇门在他背后展开,从中无数的细密虫子飞出,如千万头苍蝇般,嗡嗡的叫声令人崩溃。 “猾骨虫!” 将领脸色一变,他不怕黑龙,若让他上,三刀就能将黑龙连同小白一并解决。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小白会放出这种难缠之物! 眼看虫云扑来,将领周身突然浮现一层冥纹,不仅裸露的双手和脖子,连战甲上都浮现出繁华精美的冥纹。 随着冥纹一处,一层幽蓝的火焰将将领包裹其中,所有扑到幽蓝火焰上的猾骨虫无一例外,粉碎成了灰烬。 “不对劲,这不是猾骨虫!” 将领很快发现了问题,猾骨虫是十分狡猾的食肉虫,它们不会轻易硬碰,总是趁人熟睡,布满你全身后,在虫王一声令下大快朵颐,在人痛醒的一瞬间,表层皮肉几乎被它们吞噬一空了,剩下的血肉也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数量足够,往往几息间,就能把一个大活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东西是身处在中冥戈壁地穴中,白天不见踪影,只会眼见行动,且往往一窝不过百十来只,对方是怎么弄来一团虫云这么多的? 而且在他激发冥纹后,猾骨虫应该很快就会退避,即使仗着数量庞大,也应该在火焰伤不到它的附近盘旋,直至自己气劲耗空。 这么没有头脑的扑上来,而且被灼烧后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可见这是假的! 但他却不敢轻易去尝试,继续释放火焰,闭上眼睛全神贯注,从无数嗡嗡声中,抓住了细微的脉搏声! 将领猛然睁开眼睛,然后他愕然的看到一把刀轻飘飘的架在了他脖子上。 “好端端的你闭什么眼睛啊?”小白微微一笑,没有一刀把将领头颅割下,只是另一手紫金光芒一现,在打了个响指后,凭空的,一只巨爪直接将将领踩在了地上,身上的火焰同时熄灭,似乎是身上甲胄的冥纹被毁了。 而将他甲胄踩破的,赫然又是一头黑龙。 “你要干什么!”将领还有力气咆哮。 完全没有因为小白不杀他,而流露一点侥幸,反而像受到了最大的羞辱! “紧张什么,我就是找个人,找到就离开,不会伤害你们滴。”说罢,小白大摇大摆走进了地牢。 将领惊恐,拼命想要挣扎,却死活挣脱不掉。 黑龙跟一座山似的压在他身上,不论他使多大的力,背上的龙爪就是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前院的人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不好,地牢外还有一头黑龙!” “什么!” 一头就让他们打到精疲力尽了,不远处居然还有一头? 扭头望去,果然,就算隔着院墙,都能看到一头缩着脑袋,收拢翅膀,好像孵蛋似的黑龙。 虽然这头黑龙很猥琐,不过体型绝对和他们头顶飞的黑龙一般无二。 也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巨响,地牢上面的建筑突然炸开,又有一头黑龙挣脱而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后,居然带着一串的人一飞冲天! 目睹此景的人心里无不悲催的想:“这还是镇国王府吗?这是黑龙巢穴吧!” 第二零八一章 问答游戏 震震的龙啸之声,开始隔壁镇海王府还以为是镇国王府在驯新龙呢,之后打打杀杀的声音一起,又觉得不对劲,听声音阵仗有点大,特别住在高处的镇海王好奇走到窗边一看,顿时惊道:“我的娘喂!” 朦朦血月下,一头庞然大物在镇国王府头上飞来飞去,王府侍卫好比跳蚤似的追逐,射出的箭矢都没法给黑龙剔牙的。 那边的战斗还没结束,另一边,凭空的一坨小山般的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又没过多久,突然一声更嘹亮的龙啸,震得满天建筑碎屑,从中一头黑龙带着一串人飞向高空,然后就朝他这里逼近。 镇海王一愣,然后脸色登时巨变! 黑龙速度何其快,转眼间那狰狞的龙头纹路,被镇海王双眼捕捉的一清二楚。 镇海王是想也不想,直接从窗户一跃,下一刻,庞大黑龙几乎是擦着他头皮把他书房撞成了粉末。 “哎呀,不好不好!”小白见此有些郁闷。 看着漫天飞舞的书籍碎纸,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藏书阁般的存在,也是大前辈稍后的目的之一,就这样让他毁了! “算了。”小白一笑,回头朝着一串人问:“有谁知道,镇海王府的地牢在哪里?我就让他座我身边。” “我我我!我知道……” “我也知道,就是右前方那栋塔楼!” “你居然抢我话,是我先说的!” “你没说完我说完了,这位大人快让我上去吧,我受不了了!” 这一串的人,是真的被一条条细丝绑成了一串,细丝头套在黑龙尾巴上。 小白一勾手,黑龙尾巴一翘,就将这帮人甩到了前面,胡乱摇荡。 小白再一招手,率先把问题回答完的人,突然被一团鬼雾似的斗篷怪卷到了他身后。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此人连连叩首。 小白淡淡一笑,回头看着其余失望的人,道:“你们也别急,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现在,找人要紧。” 说着,小白纵身一跃,跳到塔楼上。 下一刻,没等镇海王府的侍卫冲来,两头黑龙一左一右,抱着塔身连根拔起,直接带到了空中。 众人傻眼了。 这什么啊这是? 幻术也没幻成这样的吧! 刚才躲过一劫的镇海王顿时气得跳脚骂娘,怒道:“本王的大将呢?死哪去了还不出来!” 没人回答,因为没人发现。 镇国王的特殊性不是镇海王能比的,镇海王府里坐镇的大将只是一名一等门将,距离王将还有一步之遥,当然镇海王麾下有很多王将,不过都在东海。 实力不济的才会留在这种地方养老。 对抗外族入侵远比守护这些顶着虚职的域王更重要。 本来嘛,就没可能有谁敢闯到域王门里闹事。 因此,除了镇国王府,其余王府的防御其实不强,设监牢也是惩罚一些家仆,或封地犯了事的官吏,基本都是小人物,只有镇国王府地牢关押的都是大人物,因此需要王将坐镇。 可即使如此,镇国王府的王将连一个屁都没能放出来,瞧见黑龙飞到他们镇海王府,坐镇的门将早溜了! 一头大磨盘似的蜘蛛,从塔中牵出一个个犯人,将蛛丝捆到了龙尾上后,蜘蛛就在龙背上待命了。 这头黑龙也如之前一样,带着一串人飞起,另一头黑龙把塔楼一扔,然后抵挡下面蝼蚁射来的箭矢。 小白回到之前的龙头上,问道:“下一个问题,你们要做好抢答的准备,谁先吭声谁回答,但如果抢先吭了声却回答不上来,我就直接把他扔下去了,不过若能回答上来,我满足他一个要求。” “大人请说!”众囚犯纷纷激动道。 “前不久有一头黑龙死在了外城,谁知道它的来历?” 众人沉默,甚至多数人听都没听过这个消息。 “那不是大人干的?”终于有个囚犯忍不住问道。 “是我还问你们干嘛,是觉得我显得蛋疼吗。”小白没好气道。 “哦,抱歉,不过这件事据我所知,连战赫家都没查清楚啊。” 战赫一族便是镇国王死士,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实际他们效忠的是神辉殿,而非镇国王。 实权人物在私下,把镇国王调查的事,都称做战赫家的事,完全不提镇国王。 说起来,小白觉得这镇国王也挺悲催,因为镇国王大多数跟东冥皇都是亲兄弟,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夺嫡关系,失败后怕被清算就投靠神辉殿,成为镇国王。 当然不是全部,有一些在出生不久,就被指定了,成年时会迎娶战赫家的女子为妃,其实是上门! 由此可见,战赫家有多手眼通天。 他们居然都查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查不到?”小白差点就信了。 “其实这件事是我负责的,因为限期毫无所获,所以就……” “罢了,算你回答了。”小白立刻召唤斗篷怪,将这厮卷了过来。 “第三问……”小白酝酿片刻,还扫了一眼一脸死灰的坚石忠,心里一叹,道:“谪海王去哪了?” “这特么谁知道?”众囚犯无语。 谪海王都两百多年前的人物了,不死也废了吧。 “看来不知道了,唉,第四问。”小白扫了一眼前面出现的龙骑队伍,感叹一句来的真慢,继而率领两头黑龙调头,往万相门飞去,同时问:“东冥皇为什么派人巡边?” “这个我知道!”立刻有人表决。 “说。”小白看向那人。 “听说是……” 此人说的消息都是正儿八经的途径,就是起因也只是说到了祥霓郡主,没有扯到陆陟,更没有提及南冥游记。 “看来镇北王府有线索啊!” 一听小白这话,众人都慌了。 “大人还是逃吧,此离镇北王府还远,且龙骑皆已出动,强行闯过去怕凶多吉少啊!” “是啊大人!要不,你把我等这些累赘放下?” 这些人,不少是罪不至死的,没必要跟小白逃跑。 小白冷冷笑道:“别怕,想下去的,只要回答问题就可以,错了扔下去,对了,安全的送下去。”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玩啊!” 众囚犯看出来了,这厮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不然也不敢再域王门闹事啊,要知道上面的那扇门里,可是有不少廷将的啊,这些廷将中,还有实力堪比天将的存在! 真要杀出来,他们这些人还能幸免于难了? “别怕!”小白可不管他们什么想法,他要慢慢把问题牵扯到诸棠家的神龛上,故而继续绕道:“神辉殿都奈何不得我,何况这些人。” 正当众人认为他吹牛时,又他听道:“不过我也没法拿他们怎么样,但只要能给他们添堵的,我就想干,对了,第五问就是,你们谁独尊紫阳神或赤月神的?” 一听这个众人就是一惊。 他们还真知道不少,其中可以确定的也有三五个,但这要说出来,事情可就大发了,得罪这些人是小,得罪神辉殿可没法挽回了啊! 第二零八二章 玩砸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怕得罪神辉殿,这些人中有死囚,有对东冥绝望的人,有被官场残害过的人,他们对这里的仇视让他们无所顾忌。 “我知道。”一名黑角大汉冷冷笑道:“不过我告诉了你,你会对他们做什么?” “不做什么。”小白的回答让大汉刚面露失望,又被小白下一句话给打破了:“我就像看狗咬狗。” “什么意思?”大汉皱眉问。 “紫渊照不会放过这些人,而他们必然反扑,而得罪我的势力也必将浮出水面。” “得罪你?”众人似乎抓到了小白此行的目的。 “嗯。”小白召唤一头黑龙,冲向前方想要阻挡他们的三头龙骑,继而道:“有一批人居然妄图要来杀我,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属于什么势力,所以想通过你们查到他们。” “这个……大人能说具体点吗?” “具体!”小白想了想,道:“我游历到东都,发表我的新作,或许是我游记里揭露了某些官啊,王啊,还是皇室或神殿的丑恶嘴脸,所以就派人来杀我。” 一听这话,有些人疑惑,有些人懵逼。 倒是拴在另一头黑龙尾上的镇海王府家丁道:“你写的可是南冥游记?”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反应了过来。 不过还有人很疑惑,显然被关了很久。 东冥皇紫渊照都提过的南冥游记,当朝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小白笑道:“嗯,我就是悲白发。” 不少人震惊,就连一连死灰的坚石忠都诧异的看向小白。 “你说,我就是好端端的写写作,还特么是虚构的,惹谁了这是啊?犯得着派上百人过来杀我,我就奇怪啊,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到谁看我不爽?你们东都这谁,够深的啊!” “这个……恐怕是误会吧!”一名老者开口道。 “误会?” 小白看向老者,然后一招手,斗篷怪就把老者卷到龙背上,问:“哪误会?” 老者扶龙脊而坐,望着小白道:“前不久,威扬军中失踪了上百人,说是奉命行事,但奉谁的命,行何等事,至今没有查清,离开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听你说对方是派了上百来杀你,我就联想到了这事!” “这不存在误会吧。”小白冷笑。 “不,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这实力,动机就不对,朝廷要针对你,首先要禁了你的游记,在抓你去审问,哪怕是密审也有一个章程,不会无缘无故就派人杀你,其次,我猜测你在威扬门阴山街隐居吧。” 小白点头。 老者笑道:“听闻那里查出了邪神信徒,也是那一夜,这百多人失踪的,如此推断他们应该也是邪神信徒,前往阴山救人,碰巧遇到了阁下,或怕身份暴露,或觉得阁下对他们有威胁因而对阁下动手,这事因为关乎威扬门军营机密,当然也是怕丑,传出去丢人,故而没有外宣,一直在暗查,阁下没有查到也理所当然。” “听你这么说,还真可能是误会,那夜确实有外人跑到阴山乱蹦乱跳,我听到动静出来结果就遇袭了,本想拿几个问清楚,他们性子倒是烈,宁死不屈,不得已只能把他们全灭了,不过……” 小白话锋一转,阴恻恻道:“就不会是故意借邪神为由,对我下手吗,你不知我来历,他们可未必!” “这……”老者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又确实不知道小白来历,岂敢随意推定。 “总之我还是要弄清楚,诸位也多帮我分析一下,也好让我挖点素材。” 这最后一句,才是此人的真实目的吧! 邪神信徒虽只在威扬门里作乱,危险不到重重门里的上层人物,但这绝对是丑闻啊,这里可是东冥帝都啊,多大的新闻啊,悲白发这厮自己挖不出来,就让他们挖,然后写一部什么东冥游记…… 看着他们惊讶的脸色,小白很郁闷。 他感觉跑题了! 有些拉不回来! 自己果然不适合干这种事啊,换大前辈,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自己却越扯越偏,还把悲白发给曝光了。 原计划可没有的啊。 张天流的提议是进去就问,然后再救人。 毕竟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会想到他仇视紫阳神,或给诸棠家栽赃,总之目的是肯定能达到的,因为之后是紫渊照表演了,他要抓不住这次机会,那只能说明他没资格一统东冥。 小白觉得容易暴露目的性,就稍微的绕了绕,结果绕不回来了! 现在想想,打死这些人也不可能猜到,他的目的是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总管。 “关心则乱啊!”小白郁闷的看着眼前情况,心道:“怎么办呢?” 念及此,他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众人大惊。 这厮要干嘛? 后方可已经集结好了龙骑队,上百头的飞龙队伍冲杀过来,就算你能再变出三五头黑龙也很难抵抗啊,他们呢,十有八九都要在龙骑冲杀中身首异处。 “真是不要命了!”小白哈哈一笑,面对上百龙骑,双臂一抬,紫金光芒宛如一轮小太阳从他身后浮起,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紧接着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紫金小太阳里飞出了一头头庞大黑龙。 囚犯们无语了。 三五头是敌不过上百的龙骑队伍,但是三五十头呢?看着阵仗仿佛还不知啊,他是要搞三五百头吗? 小白的召唤不是无休止的,以前是受系统限制,也是一种保护机制,在镜像里没有限制,他也摸出了自己汲取界力的门道,可以无所顾忌的召唤,但也有极限,就是操作! 当初天涯一战,他虽然召唤数以万计的灵族,那可是以前消耗一亿积分的召唤物,还不是任由他随意召唤,原因就是操作简单,给灵族的命令是冲过去就是胜利,什么微操都不用。 即使如此,当数量庞大后,就会严重影响大脑,跟照着念圆周率一样,几十几百位数谁都能念,有甚者还能背出来,可到了几千几万就不同了,专注度严重下滑,内心厌恶情绪腾腾往上涨。 真念圆周率,错了就错了。 小白的可不能错啊,错了不仅召唤不出来,构建召唤物精神空间也会被堵塞,因构思错误的怪胎没法诞生,界力拍不出去,下意识的又开始构思新的召唤物,从而两股界力会在他精神空间里碰撞,轻则头疼欲裂,重则可能暴毙! 因此他的召唤物,跟张天流的符语一样,运用的是天地之力的大神通,理论上不存在消耗一说。 区别在于,张天流对环境的需求有点高,逆环境要依赖科技,便是纳米虫,如果连纳米虫都无法运用,那基本没啥威力可言了。 小白没有,只要能召出来,数量可以保持上万。 但这只是针对无操控的召唤兽,属于只求数量不求质量,而要求质量的话,十头他就够呛了! 之前召唤的猾骨虫是数以千万计,可不是有bug,而是他召唤的是母虫,且是幻想召唤,改良过的母虫,它们孵化的小虫很快,且给母虫一个命令,就是控制小虫吞噬面前的生命。 这招只能在没有队友时用,不然小白也没法控制! 在无边海他召唤最多的是力豨和虚吞兽,不是喜欢这两玩意,是它们基本不用控制,特别是虚吞兽,召出来放在那里就行,跟挖陷阱没区别。 力豨来回奔跑就行。 后来喜欢召巨猿,是巨猿是人形生物,他控制起来简单啊。 他其实最喜欢的是幻想召唤,如九凤。 其实九凤不仅能吞噬元神魂魄,自身战力也很强的,只是他没法操作好,这就尴尬了! 而现在,他依然不要求什么操作,就一个命令,撞! 依靠黑龙庞大的身躯和强健的体魄,跟飞龙一换一那是轻而易举。 第二零八三章 将错就错 紫金小太阳飞出的黑龙是源源不断,一头头将飞龙队伍撞得七零八落,飞龙的惨叫与骑士的哀嚎,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却在这时,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浑身冒着金光,如一尊金甲战神般,手中长矛一扫,就将上方一头黑龙脖子斩断,在黑龙溃散时,此人已落到另一头黑龙背上,长矛一甩,刺入身下黑龙背脊,然后朝着小白这边一声大喝,拖着长矛一步跃起,就跳到了另一头黑龙身上,借力再跃,直奔小白而来。 囚犯们一见此人,无不大惊,其中一人不住道:“居然是金琰宣光!” “金琰宣光!他可是廷将啊!莫非是陛下得知消息派他来了!” “不好啊,悲白发大人快逃吧,你这些幻法可奈何不得他!” 就在他们说话间,金琰宣光已经杀到近前! 如黄金铸造的战矛发出刺眼的光芒,又在血月微弱霞光中,染上着令人心悸的血色。 “纳命来!”金琰宣光战矛直逼小白面门而来。 小白一笑,周遭突然跳出四只怪蛛,喷涌的蛛丝顷刻间缠了金琰宣光满身,同时也将他冲刺力给化解了。 金琰宣光一惊,他还是都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如何料到对方变出几个蜘蛛。 这蛛丝坚韧异常,一被缠上极难挣脱。 眼看第二波蛛丝形成了蛛网笼罩而来,金琰宣光刚刚落到龙头上,立刻是一声大喝,身上冥纹陡然一变,甲胄与战矛燃烧出了一层金色火焰,将蛛丝尽数燃烧。 “咦,双重冥纹!”小白颇为惊讶。 金琰宣光立刻抓住小白惊讶的时机,就想一个箭步冲去,将战矛刺穿小白头颅。 怎料,他这一脚居然踏了一个空! 身下的黑龙竟溃散了! 幽冥的强者再厉害,也是无法飞天的! 甚至连浮空都很难做到。 当然,有一种冥纹技术可以让他们飞起来,就是猎取强大飞禽的翅膀,制作成冥纹器。 但这种技术不是人人有。 材料也是无不难搞,还要符合自身的冥纹。 很不巧,金琰宣光没有! 这一步踏空,他直接就坠了下去。 而小白,早有准备,还给周遭的囚犯没人一件斗篷怪。 懒得控制的他,等金琰宣光悲催的落下去,又将黑龙召出来,然后把所有人聚集到黑龙背上,再解了他们的斗篷怪,将经历用在继续召唤黑龙上,撞击冲到近前的龙骑队伍。 城中,众人看着金琰宣光如金色流星般坠落下来,无不汗颜! 据说此人可是堪比天将的人物,居然如此轻易让人给玩了! 不过金琰宣光并没有被摔死,在砸塌一片屋顶后,屋顶缺口立刻有射出一道金光,正是杀回来的金琰宣光。 小白控制黑龙往左飞出五丈,就笑看金琰宣光奋力的蹦到了他们上方三丈,然后又悲催的向下坠去。 金琰宣光知道再跳也没用了,不由扬起战矛,声如震雷般怒吼道:“逆贼,可敢下来与我决一生死!” “火气这么大,下面凉快,就在下面待着吧你。”小白冷笑,操控黑龙冲向镇国王府。 不过他这个方向,人家还以为他要闯皇宫呢! 顿时更多的龙骑冲两侧杀来。 金琰宣光也火速般的冲向了一头降落的龙骑背上,从一名龙骑士手里接过飞龙缰绳,骑着飞龙就冲小白杀来。 “一个月几百块你玩什么命啊。”小白苦笑。 打到现在他都没杀生。 哪怕是被黑龙群撞得七零八落的龙骑队伍,因为黑龙直来直去,路线单一,飞龙灵活很容易避开,碰撞也只是小摩擦。 但金琰宣光再这么搞,他可不能惯着了。 控制黑龙往高空飞去的同时,小白紫金手掌朝下一拍,无声无息,啥也没有。 可当金琰宣光骑乘的飞龙追至小白落掌的地方时,虚空突然如撕裂了一般,一张深渊巨口凭空浮现,然后便见飞龙的头颅瞬间被绞成肉泥! 金琰宣光见此脸色大变,吓得脱离飞龙,再次坠落。 下一瞬间,整头飞龙除了洒落一点血水完,完全的被虚空巨口吞噬了! “那是什么?”还在镇国王府外的南陇素被那狰狞的巨口吓得脸色巨变。 老妇人摇头道:“怕不是这一界之物!” 其实她错了,如果这一界没有,那么小白不可能召唤出来! 幻想也不行,因为虚吞兽结构复杂,露出来的只是它的嘴,它的肉身可是隐藏得很深的,小白可是冒了不少险才成功触摸到它,拥有了召唤复制体。 不过老妇人也不完全错,虚吞兽属于混沌兽的一种,混沌虽无处不在,但确实属于混沌世界,不过这玩意很喜欢来生灵界,吞噬生灵血肉。 空间薄弱的地方很容易找到虚吞兽,特别是深海之中,那些巨大海兽的出没之地,是虚吞兽最喜欢光顾的。 陆地上很少,因为陆地上的生灵普遍太小,且容易暴露。 小白终于冲到了镇国王府上空,都不需要他找,就看到大前辈已经出现在一间五层高楼的屋顶上,不悦的看着他。 小白一个斗篷怪扔过去,然后控制黑龙盘旋一圈,跟附近龙骑和侍卫耍耍,雀鸟就在斗篷怪遮掩下来到了他身旁。 “搞什么你啊。”雀鸟不悦的声音响起。 聚拢龙背上的囚犯们一愣,左右环顾却不见说话之人。 “玩砸了啊,哦,应该说误会……”小白控制黑龙一边逃窜,一边解释,当然说的都是刚才和这些人闲扯出来的,主要是复述袭击他的人是去阴山解救邪教徒的,是不是真来杀他,成了疑问。 张天流一听就知道这厮关心则乱,总在担心别人会看出什么,或坚石忠敏锐的察觉他的身份。 “你查到什么没有?”小白还故意问了一声。 “查到了,战赫家跟诸棠家走得很近,诸棠家有一个娃娃就在十一衙当差。” “我就说嘛,肯定给他脱不了干系。”小白面上气愤,心里暗道:“不愧是大前辈,太会接了!” 这番话,让一直沉默的坚石忠坐不住了,当即道:“与诸棠旻无关。” “你知道?”小白冷眼望去。 “我就是在十一衙当差的,诸棠家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胆,更没理由信奉邪教。” 之前说小白误会的老者也道:“嗯,别人或许有理由,诸棠家可没有什么理由这样干。” 雀鸟的凭空声音响了起来:“有没有理由不是你们说的算,是需要我去查证,我们才是受害者。” “对!”小白忙接口道:“好端端的被人拿刀劈,这事不能简单了了,你们都是东冥人,自然要为东冥人说话,我可不会信你们。” 雀鸟接着道:“砍我们还是其次,侮辱我们那才是重罪。” “这可不能其次,很严重的好不好。”小白冷冷笑,又道:“不过确实,我游历天下几百年,还从来没有被人羞辱过,你们东冥人能耐啊,视人命如草芥也罢了,怎么满口喷粪啊?” 铺设定嘛,张口就来呗。 这让囚犯们怎么回答? 完全搞不懂这两人是什么心态啊? 睚眦必报也有个限度吧! 人你们不是杀光了么,还不肯放过背后之人? 不过换他们,他们如果能解决掉对方,当然是灭一个干净。 问题是,这件事极大可能是误会啊! 雀鸟这时候突然问道:“那个,十一衙当差的,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此言一出,其余囚犯也是懵逼,一个威扬门的小官吏,却是不可能被关在这里啊。 坚石忠没有回答。 雀鸟声音又响起:“看来你问题很大呀,你如果不是诸棠家的人,那就肯定是诸棠家的政敌,他们安排你调查诸棠家,被诸棠家发现交给了战赫家审问背后的主子吧。” 听到雀鸟越说越离谱,坚石忠再次出声道:“没有,我是因为调查新兵营奸细才被带到这里的。” “政治牺牲品。”雀鸟评价一句。 小白遗憾复评一句:“嗯,政治牺牲品。” 坚石忠低头一叹,显然也意识到了。 “那么谁告诉我,垄羊神是怎么传出来的,谁最先发起的?”雀鸟突然转移到正题。 囚犯们也觉得,他目的就是要搞清楚,砍他们的人究竟是谁。 之前已经猜测到了邪神信徒,而这邪神就是垄羊神。 众囚犯不住窃窃私语,却无人应答。 小白一边释放召唤物对敌,一边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会滥杀无辜,你们也见了,目前为止我没杀害一个人吧,我只想知道,谁特么派人砍我,还特么侮辱我!” “我们也不知道啊。”囚犯们郁闷道。 “这就是你们对国际友人的态度吗?”小白冷笑。 雀鸟道:“有看过南冥游记的吧,我是夜天流原型,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一查到底了吗,我这人猜忌太多,不帮我查出前因后果,我玩死你们。” 众囚犯一愣,小白也是一愣,随后也无所谓的道:“在下,书中小白龙。” 岂料人家压根没搭理小白,看过南冥游记的镇海王府仆役,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冲着小白身旁,看不到的雀鸟问:“夜天流,那你肯定就是王子了!我就说我猜对了,窃国通篇暗示了不止一次了,可他们就是不信,说你就是闲的,还说你其实偷了王妃,小国王是你孩子,我觉得不对,你虽沾花惹草,但是片叶不沾身啊,哦对了,你是不是太监?” 第二零八四章 爆雷了! 话一出口,仆从就知道要遭。 太多的疑问,当他倒豆子似的说出来时,竟然忘乎所以了。 其余囚犯看向他,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人家哪方面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你这家伙脑袋是真有问题了! 小白都是忍俊不禁,强忍笑意道:“没有没有,他健全这呢,是性格使然,我们这些同行人都不相信更别说女人了,对了,这次我闹事也是他吩咐的啊,有什么不满你们找他。” 小白顺水推舟,把锅甩给大前辈,反正他不在乎。 小白其实很希望大前辈能在乎,大前辈到了如今份上,除了符文已经没有任何追求了,要多一些他在乎的事,不论好坏,最起码像个人。 “既然你们答不上来,那只能让你们下去了。”雀鸟声音毫无情绪波动,却令人心寒。 “说点人话吧。”小白心底苦笑,面上道:“下去后你们都给我去查,自己查不了就托关系,没关系的就上报,回头我再来找你们。” “我知道,但……只知道一点!”不被判死刑的当然无所谓,而回去后必死的人,就希望小白能带他们走。 “哦!就你一个了吧。”小白回头问。 其余人沉默,只有那名犯人点头。 小白一笑,突然跃起,同时伸手一召,斗篷怪卷起那人一并飘了起来,并快速的隐没了身形。 其余人则留在黑龙背上,被黑龙带着向下俯冲而去。 小白又召了一头黑龙,掉个头就想逃之夭夭。 一只紧跟在后的金琰宣光率领龙骑立刻追去,同时吩咐射手不断朝前方射箭,防止虚空突然出现巨口吞噬他们。 小白哈哈笑道:“别追了,再过去就是万相门,哪里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这样胡乱射箭会伤及无辜啊。”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金琰宣光扬起战矛冷声道。 他是很难靠近小白,但帝都又不是他一个高手,只要再争取一点时间,他们定能留下小白。 “唉,固执的人,真是惹人厌。”小白这次的手完全变成了乌光,一点紫金色泽都没有。 紧接着金琰宣光不知怎么地,眼前一花,等看清时,他居然发现他仿佛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倒映着他们追击小白的飞龙骑队伍,唯一不同的是,他看到的自己没有身体,只有一套黄金甲胄正在散落,手中金色战矛自然也掉落了下去。 再看自己的身体,浑身赤果! “你……啊……” 不给金琰宣光开口,小白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什么时候能用的。”雀鸟声音有些意外。 “去西域的时候。”小白看着手上的乌光,苦笑道:“切换起来要点时间,很难熟练,距离还不能太远。” 在无边海,他不论召唤什么都是冒青光,在这里,复制是紫金,幻想是乌金,实体召唤乌黑色。 实体召唤是他最先觉醒的能力,到了幽冥后,却是最晚掌握的能力。 目前也不算完全掌握,就跟羿哲的能力似的,没法用界力笼罩目标全身衣物,只能召唤其肉体。 “这种程度就最好!”雀鸟由衷道。 小白嘿嘿笑道:“这也太坏了吧!” “光着身子的人,战力直线下降,短时间内智商几乎为零,好好开发,能派上大用场。” 一听这话,小白更乐了,扫了一眼下方金琰宣光,这厮掉落在某家后院,刚爬起来就抓起一个木桶,击穿底部,然后套在身上。 “这智商,也不低啊,哈哈哈……” “要不低,刚才那一脚他完全能避开。”雀鸟推断道。 “算了算了。”小白可不喜欢这种伎俩,这不仅是侮辱别人,也会降低他的逼格。 堂堂正正的干,他能碾压大部分修士,又何必用这里路数的,不过也确实,主要不是果体,而是让对手失去防具与武器甚至法宝。 关键时刻,可以当奇招用一用。 失去金琰宣光统领,龙骑不敢冒然逼近,何况飞龙和黑龙的速度是有差距的,小白很快就将他们甩开。 可就在飞到万相门上空的时候,下方城楼突然射出一束束绿荧荧的细微极光,宛如流星雨逆空而上。 小白一惊,抓起囚犯就跳出龙背,下一刻,黑龙被极光集中,顿时爆炸出璀璨碧绿烟火,转眼间,黑龙已碎裂成了上百块的血肉,溃散在半空中。 小白低头一看,眉头一皱。 而那犯人显然知道什么,惊道:“不好了,他们启动了城楼千石炮,这是要将我们困死在万相门内!” 千石炮是东冥用来防御敌军龙骑的城防武器,发射时可密集如雨,也可精准的单打一体,对空效果极好。 “怎么还有这玩意?”小白召出一头黑龙,抓着囚犯落在龙背上。 “有啊。”雀鸟也不隐藏了,就落在他肩头。 “你看到不早说。”小白郁闷道。 “就这一发,走吧。”雀鸟浑然不在意。 小白郁闷的控制黑龙飞出万相门,果然没有千石炮袭击。 囚犯惊讶道:“不该啊!” 雀鸟道:“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就现在他们储备的萤石,就只够一发的。” “什么!”囚犯大惊,眉头紧锁道:“万相门防御千石炮所需萤石,必须在五百斤以上,足够百发之用,怎么可能只备几斤?” 都不用雀鸟说,小白就解释道:“几百年都没用的东西,不拿去卖钱吃啥?” 囚犯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没想到,如今的东都,居然腐败到了这种地步!”囚犯很伤心,本来看着还像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现在感觉跟老头子似的。 莫说他,不知从哪里卷了一身家仆服饰的金琰宣光也傻眼了。 他呆呆看着万相门城楼老半天都没有发射第二炮,眼睁睁看着黑龙离去,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大人!”一名龙骑降落在金琰宣光身旁,刚想再说什么,突然就被金琰宣光一把揪住,扔出了龙鞍,他骑上去直奔城楼,远远就吼道:“为何不发千石炮?” 城楼官军擦汗道:“这个……没,没,没萤石了!” “什么?” 金琰宣光英俊脸上是目瞪口呆,浑身威武气度不复存在。 说千石炮太久没用坏了,或则对方安排了人在此地,阻止城卫兵发射千石炮,他都能接受,唯独没有萤石他无法接受! 再少也不可能少了萤石啊。 这是城防必备的军需,你就算在贪,你也不可能贪百分之九十九吧。 “你们……你们……好啊!你们……”金琰宣光气得不知该怎么指责。 翌日,东冥皇紫渊照在宫殿中是雷霆之怒,指着百官疯狂咆哮。 有大臣想借小白打闹帝都一事,转移战火,结果一开口,就被紫渊照喷的体无完肤。 小白来干什么,为什么救了那些人又放了,这些都在昨夜查得一清二楚了。 当然可能另有原因,但这重要吗? 有什么比城防重要? 东冥是强大了,但它不是无敌的啊! 龙骑能轻易穿过边疆,进入东冥府邸,随时都可以对帝都展开奇袭。 当初在没有千石炮前,东冥先后有三代君主都被南冥龙骑给袭杀了,千石炮问世后击退了总共二十三次的龙骑军,功不可没,因此历代东冥皇都在万相城楼备千斤萤石,后因为南域成为抵抗南冥的第一道防线,更需要萤石对抗龙骑,故而缩减一半。 千石炮工艺虽然复杂,但要打造不难,难的是萤石稀少啊。 不然把千石炮一层层的铺下去,不是更能起到保护作用么。 普通石头根本无法给皮糙肉厚的飞龙造成伤害,萤石不同,这是一种很容易爆炸的炼晶石,一斤就能把一栋十平的房屋炸成齑粉。 萤石炼制工艺属于东冥最高机密之一,只有东冥有,别的地方没有,故此它的价格也是很昂贵的! 东冥有官方机构给西冥出售,因为两者距离较远,中间还隔着废土中冥,很难起摩擦。 即使如此,他们也是实在穷的没办法,也没有战事,才会出售一点。 万相门八个城楼,四五千斤的萤石没了! 这四五千斤不是说放了几百年,是每年! 每年都会有新萤石发放下去,旧的赐予炮营新兵练手用,平均每天消耗十斤,勉强够用一年。 可这事昨夜暴雷后,紫渊照震惊得知,炮营每年训练的萤石,居然不足百斤! 八个城门楼,加上昨夜用的一炮,加起来都不够百斤! 这些人是要上天啊! 不仅紫渊照这样认为,许多大臣也这样认为。 因职责问题,事先他们多数人并不知道。 昨夜爆了雷后,表情也跟金琰宣光一样,呆滞,发蒙,难以置信和目瞪口呆。 同时百官隐隐听出了一些信息。 那就是镇国王,要倒大霉了! 甚至战赫一族,怕也讨不到好啊! 他们不仅有执法权,还有监督权,特别是对军队、军需物质的监督,可眼皮底下都被掏空了他们都没发现,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同流合污! 这事很大! 第二零八五章 旋涡 一桶发泄后,紫渊照突然沉喝一声:“金琰宣光!” “末将在!” 金琰宣光大步走到中央,朝紫渊照单膝下跪。 “萤石失窃案,交由你全权负责。” “末将领命!” 大臣见此,毫不惊讶,昨夜他们就料定了,这件事紫渊照必然要差个底朝天! “刑政令。”紫渊照话锋一转。 “微臣在。”刑政令慌忙跑出来下跪,甚至因为跑的太快,跪的也快,居然还在殿中滑行了一段距离。 “那些人可有查清楚身份?” 刑政令忙道:“皆已查清,除镇海王家仆外,其余十四人皆为镇国王府囚徒,另有六位是陛下知其来历的,不过微臣又准备了一份新卷宗,还请陛下过目……” 大臣见此,知道陛下昨夜就打算要刀镇国王这个昔日兄弟了! 于是乎,在紫渊照翻看卷宗时,下面的大臣是一个个表明坦度,开始站队,同时数落这些年镇国王府的重重罪行。 虽然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只要提出来就算表明了立场。 与此同时,镇国王府,镇国王紫渊丰羽望着窗外,那昨夜被黑龙撞击后的残垣断壁,怅然叹道:“此劫我怕是过不去了!夫人尽早离开吧!” “我不走。”镇国王妃走到紫渊丰羽身后,拉着丈夫的手,握在双手里,淡笑道:“神辉殿不会坐视不管,夫君放心吧!” “呵。”紫渊丰羽笑得很勉强,他扭过头看着夫人道:“何必呢,你若留下,与我必成弃子,还是走吧。” “要走妾身昨夜便走了,弃子又如何,自成婚那天起,妾身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些年,妾身更是看得通透,远的,外城那些抹不去的肮脏,近的,萤石失窃,这不都是他紫渊照一手促成的吗,我早跟家里说过,可是他们就是放不下那些财富,没有了紫渊照的默许,谁会孝敬他们啊!” 战赫掌握监察重权,要钱容易,却也很难! 因为他们干的事就是得罪人。 自紫渊照登基后,对战赫家是不管不顾,摆明了一副信任兄弟的态度,全权交由紫渊丰羽来管。 可紫渊丰羽怎么管? 他的话,战赫家没一个人听。 他这个皇族,还没战赫家女婿值钱,就是女婿还分三六九等,神职人员,那才是战赫家的首选,而他身边的妻子,也不过是战赫家的旁系罢了。 不过为了给皇族一点颜面,对外称是嫡系女。 紫渊丰羽没有责怪妻子,反而欣慰的看着她,另一手搭在她手背上,紧紧的握着:“皇兄这些年所作所为,瞒得住天下人却瞒不住夫人,有妻如此,实乃我紫渊丰羽平生最大幸事!” “可惜不能与夫君身在寻常家!”王妃泪目之中好无哀怨,只有遗憾。 紫渊丰羽微笑点头,忽而扶着妻子靠近他,相互依存。 便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名身披战赫黑袍的男子大步走入,行至桌旁,放下一瓷瓶道:“时间不多了,家主不希望看到你们身首异处。” 此人说完,转身一抖披风,大步而去。 夫妻两人此时才回头,目光皆落在桌面瓷瓶上。 …… 三天后,镇国王和王妃因愧疚而服毒自尽的消息才在威扬门宣布,当然还包括他们的累累罪行。 小白听完整个过程,面无表情的回来,班也不上了,回到厢房,就见大前辈叼着烟杆,老神在在的坐在左边,翘起腿,仿佛在跟对面的姜唐英比拼谁的姿势更优雅。 “你是鸟啊,能不能别这么妖娆多姿的。”小白心底苦笑,走进房内,顺手关门。 “唉,事情平息了,如大前辈所料,就死了两替罪羊。” “两个还不够啊,我估计就死一个。”雀鸟砸吧口烟道。 “唉,这样斗,没完没了了。”小白疑惑道。 “认定铁打的神仆,流水的帝王,这事确实没完没了,但很可惜,有人希望有个了结。” 姜唐英看向雀鸟道:“紫渊照确实布了很多局,我也一直派人协助他,不过他究竟有多少手段,我也不清楚。” “管他呢。”小白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也翘起腿道:“现在我越来越不想卷入这种旋涡里了,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捕快就够了。” 他们已经确定,垄羊神是紫渊照搞出来的东西。 还有新兵营奸细,也是他安排人渗透的。 张天流虽很早,就在对神权和皇权的推论里确立这事,因为杀前教头是最没理由的,真要是邪教,蛊惑啊,蛊惑不行利诱啊,收买一个小小教头要多少钱啊,犯得着冒险做掉么? 就是做得再干净,也远不如通过收买,控制,再壮大来的划算。 除非,他不想壮大! 他需要一种平衡,既能控制部分人,又不会闹太大后,造成无法收场的局面。 小白很难相信,虽然文学和影视作品里,不乏二把手为了搞一把手,将支持一把手的人做掉,可现实里这样干,真是两码事! 如他刚穿越,第一次接触死人吓得浑身都打摆子一样。 这种作为让他很厌恶。 想着别的可能来说服自己。 如今,都打破了。 先是他们带回来的囚犯,就是负责宣传垄羊神的重要人物之一,也是因此被抓,如果他不供出点有用的,死刑是逃不掉了。 也是为何,新教官死也无法说出主谋的原因。 因为他们根本就接触不到紫渊照。 或则他们就是知道紫渊照,认定他们做的事是对得起天下的大事,紫渊照,才是他们真正的信仰! 他们都没有供出紫渊照,确定紫渊照是罪魁祸首的推论,还是张天流提出来,现在紫渊照接下里的一系列举动,全让他在回来的当夜给猜对了。 小白觉得,大前辈不是当夜猜到的,而是早特么就肯定了,让自己去救坚石忠,完全是顺势而为,他真正做的是帮助紫渊照。 这也是让小白感到郁闷的地方。 不同往常,以前做什么,他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蝼蚁生死管他屁事。 但这次入世后,他有了许多心境上的改变,对这干死的东冥,居然还有了一点情义! 用大前辈话说,他成了获利的一方,如果他还是城楼小兵,他不会有这样的心态。 小白也觉得是这样。 因此他更觉得可怕! 现在的他,有了一种维持和守护的心态。 这来源于身边人的认同,不依靠暴力,也不用做伪装,正常的融入,正常的生活,有了朋友和认同他的人后,他就喜欢上了这里。 坚石忠打破了他的生活节奏,他很急切的想要把坚石忠救回来,还想让他继续当头,还想得到上司的认同。 可坚石忠真的能回来吗? 或许会,但他的心态能回到从前吗? 小白不知道,或许改善阴山能让坚石忠继续奋斗下去,但肯定没了曾经的纯粹! 喜欢行踏天涯请大家收藏:()行踏天涯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零八六章 人体炸弹 萤石失窃案过去的第五天,随着一道圣旨,诸棠旻走了,坚石忠回来了! 十一衙捕房不少人都去探望,嘘寒问暖闹了大半天。 小白也在,不过他更像是个旁观者,跟众人一起来,与众人一起离去。 再次回到那熟悉的厢房,小白脸上带着倦意,推开门就被一股浓烟冲的险些窒息。 “我说你够了吧。”小白抱怨着进入房中,忙关起门,防止有人路过发现烟雾。 屋内只有雀鸟在,姜唐英不知跑哪去了,她若在,屋里也不会有烟。 雀鸟不知从哪里又搞到了一些冥纹资料,正老神在在的翻阅着。 “小姜同志可算走了。”小白走到另一头,推开窗户,放出烟气。 “你跟她的恩怨毕竟在镜像里,犯不着针对这个她。”雀鸟开导一句。 “大前辈你真是变了,以前你可不会管这种事啊。”小白取笑道。 “一码归一码,再怎么样,没有她,坚石忠回不来。” 小白知道,那夜把事情玩砸后,坚石忠就算不死,紫渊照也未必会放人,毕竟他可是罪魁祸首,被人挖低必然不爽,放了也无法证明坚石忠查的案子与他无关,差距太大了,换一个大臣那还好,坚石忠这种职位,毫无影响可言。 也是为何,大前辈在最开始提议制造舆论,把坚石忠的事搞大了,有了关注,又有了他们暗中保护,谁对坚石忠不利就灭谁,就这么简单。 神权皇权谁笑到最后,跟他们有关系吗? 坚石忠站哪队,他们就帮那队,就这么简单的事。 可小白有了太多顾虑。 最后还是要姜唐英开口,卖了一个人情,免去了紫渊照对悲白发的调查,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要帮助紫渊照,把这人情给还了。 小白没觉得亏,只要紫渊照不跟他们抢夺九州神迹,他无所谓。 拉起椅子坐好,小白想了想,叹道:“唉,头应该回不去了!” “回不去的人太多了。”身为回不去的典型人物,雀鸟毫无情绪波动。 “最近我翻看卷宗,发现军队意外死亡或则失踪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神纹,不是日月神纹,就是地海神纹,这种神纹是在四衙辖区的神庙刺的,人工带材料一百币,没什么功效,只是对信仰的一种尊重,甚至不乏有人觉得好看就去刺了,没想到会换来杀身之祸啊!” 小白觉得,这也是前教官的死因之一。 “没什么用?”雀鸟抬眼看着小白。 “怎嘛?难道有什么功能?”小白对这方面真没了解,从神纹记载来看,确实标注有无功效的注解。 “不需要的时候当然没什么用,需要的时候,它会变成最恐怖的武器。” “不是吧。” “你知道萤石怎么来的吗?”雀鸟问。 “化学合成啊。”小白笑道。 雀鸟苦笑,干脆道:“萤石和火药相似,都是偶然生成,后成为战争的必备品,但目的并不相同,火药是炼丹师妄图长生倒腾出来,后用于战争,萤石就是服务于战争。” “应该是作为冥纹材料开发出来的吧,刺纹不等于战争吧。”小白觉得两者未必是密不可分的,幽冥异族开发冥纹之初,目的是对抗飞禽猛兽,这是狩猎与被狩猎的问题,算不得战争。 雀鸟道:“萤石不是东冥发明的,早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开发出来,我目前肉身所在地,就是萤石的发源地,南冥《开石录中有一种矿物记载,名为火砂,不过表面看起来像石英砂,有古异族误认为石盐,经采集、捣碎、舔舐、炸嘴一系列骚操作后,算是知道了这玩意不能吃,又经过后人研究,发现它只要加热就会炸,应该在四十度左右吧,再经过简单研制后,开发出了堪比火药的萤石,它的第一次登场,就是用在了镇压奴隶的叛乱上,所以它算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不过那时候的萤石与现在不同,东冥萤石威力更强,哦,提升威力原料之一是墨绿果。” 小白一呆,坚石忠逃往的果林,就是墨绿果林,不由惊讶问:“城外大片种植的不就是墨绿果吗,那不是作为绿色漆料的原料才种植的吗?” “嗯,果子可以提炼漆料,但这种漆料还可以更过蒸馏、提纯,搭配一些材料再提炼,最后冷却得到一种类似松脂的绿胶,二十度以下跟石头一样硬,而与人体接触久了会柔软,有一定弹性,且具有一定隔热能力,薄薄一层就能降低三五度,人体无法吸收,也不排斥,属于刺纹的材料之一。” 小白听后立刻意识到了,皱眉问:“难道说,神纹就是用这玩意搭配火砂刺的?” 雀鸟点头。 “卧槽,这特么不就是人体炸弹么?”小白还有些不相信。 雀鸟又点头道:“有些刺了神纹的人喝了酒或洗澡时,神纹不是会发光么,这是因为用的绿胶少了,隔热差了点,火砂受到温度影响,处于爆发边缘。” 小白愕然时,雀鸟继续道:“不过许多冥纹材料都危险,危险度和强度是成正比的,那个金琰宣光如果在刺纹的最后关头失败的话,爆炸威力不亚于一吨tnt。” “这尼玛也太危险了吧。”小白本来还想刺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并不危险,没有十足把握,冥纹师不会玩,玩砸了他也死了,难度还要在合成材料上,修士炼丹还有炸炉的危险呢,特别是圣境丹药,一旦炸炉,能把一座山给蒸发了。” “也是。”这方面,小白还见过爆炸后的场地,虽然没有圣境,只是大境初期层次的丹炉爆炸,把一座殿宇给炸成了齑粉,附近建筑也倒塌了大片。 “那这人体炸弹也算是安全的吧。”小白好奇问。 “理论上,正常的生活不会引发爆炸,刀劈斧砍的也没事,怕就怕火烧!” “没什么遥控设备?” 雀鸟摇头:“冥纹还没这么先进,不过我可以做。” “你就别参合了!”小白现在还真怕大前辈把这技术给弄出来,那得害死多少人啊。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冥纹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些偏移了,以前大家还是萤火虫,吸收点发光细胞,现在搞的是放射性材料,这也是追求力量惹的祸。” “那还一个个长寿得要死。”小白费解。 “又不是所有材料都损害身体,多数还是相辅相成的,属于细胞的良性变异,只是这种刺纹材料的搭配要求很严苛,还要考虑自身能否承受,跟气劲的契合度等,完整的一套冥纹是十分罕有的,当然,不排除光追求实力不顾寿命的,用一些烈性材料改变细胞,能短时间把一个普通人提升到门将级别,甚至更高,这种人寿命很少能熬过十年。” 小白叹道:“说白了,还得让自身变强才行啊。” “毕竟基石,不够厚实容易塌。” “唉。”小白不在纠结,提起笔道:“回头东冥游记里,我把这些写上。” 雀鸟没阻止,冥纹不论走向哪一条路,都不是他能改变的。 第二零八七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连续好几天,东冥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倒是十一衙令终于上任了! 诸棠旻是太令,掌管整个威扬门,不过一只都在十一衙办公,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关系,一直以来没有衙令上任。 他被弄走后,上面在短短两天内就下方了一名衙令。 这是一个背景很小的年轻人,家族当官的就一位,他的父亲,文韬门书笔令,主要负责教材选集,算是一个主编吧。 这个小年轻自身要比背景厉害,他是五年前的春考魁首,在万相门深造五年才求得一官半职。 十一衙大伙对这个人没什么热情。 因为他背景实在太小了。 你看人家诸棠旻,爷爷是院首,距离廷相仅一步之遥。 这位实在没法看。 但小白却知道,这位更不简单! 且不说诸棠家已经完了,就算没完,诸棠旻未来成就不会比诸棠尚高。 毕竟一个阴山,搞了十年都没搞好。 你说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坚石忠虽然参与其中,但坚石忠所受到的教育太有限了,有没有名师指点,职责上又耗费了他太多精力,只能当前锋,不能做主帅。 作为主帅的诸棠旻,一点战略都没有,还反过来听取坚石忠的建议,这咋搞? 再看这位,一来就不急着搞什么三把火,而是天天闷头查阅十一衙的发展历史,不懂得就谦虚的询问,别人还以为他好欺负,殊不知,这厮暗地里给这些刺头罗列罪证了! 果不其然,五天后,他借萤石贪墨案,要调查十一衙是否存在贪墨行迹。 这一把火烧下来,把众人都烧懵了! 大家还没法拒绝,因为萤石贪墨案太轰动,东冥皇现在对这种贪污案十分敏感,一旦有类似事件发生那必然是要严惩的! 怎么办? 服软呗! 用自己卑微的姿态,换取他的同情心,以后服服帖帖的配合他,这事兴许还能度过,反之,再硬能硬得过东冥皇? 小白对此不在乎,每天就处理一下邻里间的小摩擦,然后回去乖乖写作,在十一衙大伙百般讨好新衙令时,他拿着南冥游记最后一部的原稿去了阴山街。 来到他阔别已久的院子,发现这里已经被小姜同志占据,黄角不知怎地,卑微到都不能算舔狗了,而是奴隶。 小白没好气的把原稿甩给这卑微的家伙,对正在悠闲喝着下午茶的姜唐英道:“你要喜欢这里,我卖给你,不贵,十万ok。” 他的身份在东冥高层已经不是秘密,说不定新衙令也知道。 丫头们又都跟陆老师学习医道去了,这地方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卖给姜唐英还能再给陆老师资助一笔。 “你还需要多少,尽管开口。”姜唐英淡淡道。 “收买我啊。”小白冷笑。 “如果可以,你随意开价。”姜唐英还是那副臭脸。 “得了吧,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不过坚石忠这事,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最好快点提出要求,不然说不定哪天我就离开了。” 小白发现,物是人非后,他已经没办法想以前那样体验生活了。 “我忽然发现,你很像我。” 姜唐英这话把小白恶心的不行,皱起眉头道:“别来这些,吃不下饭。” 姜唐英没搭理他,自顾自道:“我也是这般,在入世中受了人家恩惠,从此一待就是两百多年,走也不是,留也不想。” “你再不提正事我走了啊。”小白作势转身。 他一抬脚,姜唐英就道:“不算人情,紫渊照想跟你们合作,放心,我不会把九州神迹的事告诉了他,只说你们要挑选一件古宝,不论是什么古宝,他必须答应,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大前辈知不知道?” “我本想告诉他,他说你才是负责人。” 小白点点头,笑问:“那如果有两件以上的九州神迹呢?” “这种概率不是没有,如果出现了,不用你出手我也会帮你弄到。” “他打算怎么做?”小白问。 “具体他还在考虑,不过很大程度上,他会选择防守,你则帮他反击。” “就是说等神辉殿出手。” 姜唐英端起茶抿了一口道:“神辉殿再不出手,局面就没法控制了。” “也是。” 现在的东冥,几乎成了紫渊照的一言堂。 “那我回去等你们的消息,事先说好,我只负责当打手,出谋划策别找我。”小白说完转身离去。 姜唐英目送他背影消失后,轻轻一叹:“策早已谋成,那还用你出!” 她说的不是紫渊照,而是张天流! 小白明显讨厌入世时被人干涉,因此显得那厮看似啥都没干,实则该做的事是一件没拉下,完美将事件推动到无可挽回的临界点。 这种对局势的精准把控,让姜唐英感觉很恶心! 更让她奇怪的是,小白每次都在事后意识到了,却没有恼怒。 人都有损友,但也有底线,在姜唐英觉得很过分的事,小白却觉得顺理成章,虽然讨厌,却不至于吵闹,更别提反目成仇了。 不知是出于信任,还是友情,又或者是他们特有的相处方式? 或是说,南冥游记里都写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 姜唐英望了眼午后的紫阳,似乎阳光刺目,让她眼里弥漫上了一层迷茫,像在失神,表情却有一种解脱。 东冥事了,她自然也便解脱了。 只是她又不知何去何从! 寻找九州神迹,倒是一条不错的路。 只是结果,她不知是好,还是坏! …… 小白回到衙门,发现南陇素居然还没走,并且看到他时,还冲他招招手,仿佛故意在等他。 “丫的不会是去过厢房吧,大前辈就一个鸟,肯定搞得乌烟瘴气。” 小白心底苦笑,上前问道:“素姐有事?” 南陇素点头,见小白距离她半丈远便不再靠近,她干脆上前一步,拉紧两人距离低声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把头招回来!” “这个,新衙令会答应吗?”小白早就像这样干了,可是摸不清新衙令的底,这厮看似憨厚,其实闷坏闷坏的,贼精着呢,坚石忠明面上和诸棠旻相处得太好了,对忠心于前任的人,现任总是不舒服的! 南陇素笑道:“我已向他提过,他说最好如此,这位大人其实人还不错,没他们传的那么诡计多端,他了解过头,听我提议后,便说头为人处世方面无可挑剔,所经手之事都处理妥当,若非要说欠缺的,就是才学查了。” “这不是素姐你意淫的?”小白不信。 “你才意淫。”南陇素瞪了小白一眼,继而担忧道:“可近来我看头的状态很不好,一脸心力憔悴的样子,我怕他不会接受。” “唉!”小白深以为然。 “你别老叹气啊,你鬼主意不是挺多的,快想一个。”南陇素催促道。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啊,你让我回去想想吧,明天再去。” 南陇素看看天色道:“也好,现在过去也晚了,明天中午去。” 小白没好气道:“你怎么老赶饭点啊,嫂子肯定留咱们吃饭,他家现在又拮据,也不会收我们的钱,给人找麻烦这种事,咱能不干么。” 南陇素想想也是,可能挤出的时间就这么一点,只好道:“饭后再去。” “我们还是路上吃吧。”小白说完就和南陇素告辞,回厢房去了。 第二零八八章 相敬 小白回房,自然是为了请教大前辈怎么劝人。 怎料大前辈本体醒了,雀鸟睡了。 好在后半夜时,雀鸟睁了眼。 小白忙放下笔,开始询问。 雀鸟砸吧口烟道:“你问都没问,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同意了?” “这个,看他那状态也知道了。”小白叹道。 “你就肯定,他不是因为丢了工作,日后如何养家给愁的?” 小白无语。 雀鸟继续道:“人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要弄清楚他是复杂还是简单,就要看他能不能吃饱饭,所有复杂的人性,都是闲出来的!” “你也是?”小白不住笑道。 雀鸟点头:“监狱里有时候挺闲的,没事可干就只好跟人学学怎么去琢磨人性。” “那,明天我就直接去问了?” “嗯,不行再三顾茅庐,有你看着,他还能人间蒸发不成。” “是我总想着一把搞定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入世的最后一步,我也希望我能把头劝回来……你是不是懂得我这样的心思,才不肯说的啊?” 雀鸟摇头:“我没你这么无聊。” “瞎吹,发生的这么多事,你别跟我说什么顺理成章,预谋就预谋了呗,这也没什么,我又不在乎。” 雀鸟合起一本冥纹书,抬眼看着小白道:“我确实没做什么,你会认为我在引导局势发展,是对我的固有认知,自炎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考虑过什么计谋。” “难道是巧合?”小白皱眉,不信道:“你卖的冥纹也是巧合?你要赚钱有太多的办法,还有……” 雀鸟默默听完,笑了笑道:“卖冥纹既不是巧合,也不刻意,一来它方便套现,二来有需求,容易出手,至于对未来有什么影响,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另外的提议,并非是引导你走到今天,应该说你自己懒,你不问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提,但不可否认,我确实把东冥内忧的冲突给提前了,这不是预谋,这是自然规律,也是道。” 小白突然就有些不懂了。 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懂大前辈! 他感觉大前辈现在有点像老爷子,但与老爷子那种完全不理世事的性子又有点不同,没人能影响老爷子,老爷子也不会刻意影响任何人,包括他们。 如来幽冥,不是他们求情老爷子来,是老爷子自己想来看看。 而大前辈,不理世事,却总能影响到局势。 他似乎不论出现在哪里,周遭的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围绕着他,他如果真没有预谋,还能让局势变化到他,或则他身边人,也便是小白自己所希望的方面发展! “大前辈,你悟道了?”小白只能想到这词。 “不知道。”张天流确实不知道这算不算悟道。 “听说悟道后,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小白好奇问。 雀鸟思索道:“好像有,好像又没有。” “具体点!”小白没好气道。 “没法具体,有些东西只能意会,非要说出点不同,就是对尘世间的一切没了兴致,不然啊,东冥这种神权与皇权的斗争,我是很乐意参与的,并将他们全搞到,扶持一股新的力量,这是我厌恶尘世的臭毛病,像三国归晋一样,我喜欢这种讽刺。” 这个小白知道,听王乞说早在穿越前,大前辈就想这样干了,应天集团就是他的游戏场,后来莫老板他们没法第一时间抓住他,也是因为没有证据,因为大前辈没有把应天集团收拢到自己手里,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股权。 反倒是王乞家,如果不是芮怜把继承的股份给了董澜,王家就是最大股东了。 张天流要出事,王家也跑不掉,他们拼了命的澄清自己,还要帮张天流洗白,因为他如果被定性为诈骗,王家就是雇佣他的背后主谋,谁让权利都跑他王家去了。 等莫老板他们收集张天流别的罪证时,张天流早没影了! 之后才开启了长达六年的追捕。 这段历史小白都知道,毕竟主角之一就是莫老板啊。 听老板说好几次都差点抓到大前辈,却被别的事给耽搁了。 因为大前辈这人没操守,坑同行,把老板他们注意力都转移到这些更大的事件上。 是逃犯重要,还是控制诈骗现场,捣毁诈骗窝点更重要? 没时间选。 大前辈不仅把他们带到现场,还通知现场的同行你们被警察盯上了。 同行是被卖了还得感谢他! 为了阻止这些人卷钱跑路,莫老板他们只能把重心转移到别的骗子身上。 如此几次后,害得莫老板他们都搞不懂,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他到底要干什么? 也是那时候起,老板对大前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经常私底下去调查大前辈的过去。 但仅于此,还不足以让他有辞职的念头。 在小白追问下,莫老板才说出导致他这样想的原因,是抓到一个持枪罪犯,这个人,就是来要张天流命的。 彻底得罪黑白两道的张天流,不是在戏弄他人,而是在玩命! 如果不穿越,他可以肯定,不出一年,张天流的尸体会在的某一个清晨的犄角旮旯里被人发现。 也是那时候,他突然不想追了,不想把张天流逼得那么紧。 因为他没有把握能让张天流活着进监狱。 小白那时候才了解到,为啥老板与大前辈,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不是gay的,就是能感觉他们有一种相惜之情。 得知全部才知道,那应该是相敬之意! 世道就是这般奇怪! 小白第二天中午,跟南陇素去见了坚石忠。 南陇素还不知怎么开口好,小白就直话直说了。 南陇素都被这小子气坏了,路上还问他昨夜想到什么办法没有,他说没有,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南陇素还以为,要看头的精神状态好不好,如果好,就委婉的提一提。 可今天的头,依然面如死灰! 小白就直接说了。 “事情就这样,回去嘛,头。” 南陇素也没办法,跟着劝道:“现在衙门许多事情没了章程,大伙做事也没有精神,需要头回去振奋一下。” 小白冲南陇素翻了一个白眼,直接道:“头连自己都没法振奋,怎么去振奋别人,照我说,回去就是混口饭,现在头家里这么拮据,孩子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做什么能有回去稳定啊,大不了当个小书吏呗,我举荐你。” 南陇素都恨不得伸手去掐小白一下了。 坚石忠却是被小白的话给逗乐了,没好气的瞪着小白道:“你小子少激我。” “这不是激,是实话,我就问你,今天中午你吃什么?我们都不好意思饭点来,不是怕把让你家雪上加霜,实在是难以下咽啊,所以来之前就跟素姐先填了一顿酒肉,你看素姐小嘴还有油花子呢。” 南陇素闻言,是吓得立刻抹嘴。 坚石忠无语了。 小白直接他知道,以前也没觉得多难听,反而很顺耳,今天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我……”坚石忠语塞良久,才郑重其事道:“还是先见见新老爷再说!” 第二零八九章 率性而为 坚石忠具体和新衙令聊了什么,小白没去偷听,只要坚石忠肯谈,他就觉得回归几率很大。 果不其然,第一天谈完,第二天这位头就回归了。 没什么仪式,只是简单的通知一下。 不过三房管不到了,班房已经有了总管,剩下的吏房和捕房虽有空缺,不过新衙令没有让他身兼两职,将竞争最激烈的位子,吏房总管给了他,故此坚石忠的回归,是有人欢喜有人恨! 虽然不是捕房的头,但捕房对此没有怨言,相反还很高兴。 毕竟大家以前为了在坚石忠手底下混出名堂,没少投资他。 投资未必就是钱权交易,更不是贿赂,而是成绩! 坚石忠这样的头,能打动他的只有成绩。 成绩是最花精力的大投资,为了升迁,有人花费了几个月甚至几年,表现得无懈可击,结果就因为头换了,自己觊觎已久的位子给了个躺赢的家伙,真能把人气死。 坚石忠回来就好了,还是吏房总管,大家以前的辛苦投资算是没白费。 继续好好经营,就算坚石忠没法提拔他们成捕房总管,也能给新衙令提提建议不是。 这不,刚回来就大刀阔斧,在与新衙令联手下,把捕房拆分了,分出了四个室,为巡逻、缉拿、侦查、后勤。 这样就不用每个人一来,就去面对满桌的案卷。 而喜欢查案的,也不必浪费时间去巡逻和缉拿。 明确的分工,能将捕快特长都发挥出来。 这其实,是抄了小白的作业! 虽然小白也是东拼西凑来的,但这种配制在幽冥,目前只有南冥游记第一部里就有记载,因夜天流登场而牵扯出来,当时追捕夜天流的女人,就是第一篇的女主,原型杨sir,在介绍她是缉拿室小组长后,顺道牵出来,几乎是一笔带过。 没想到,这新衙令给照搬了! 诸棠旻也看过他的南冥游记,对这方面却无动于衷。 小白还以为,要改变衙门的办公制度很困难,不是太令能考虑的。 而今看来,衙令都能随意做出整改,那诸棠旻是吃干饭的么? 整改之后,因小白和南陇素去西域度过金,小白很荣幸的被分配到了侦查室,出任第四组组长,手底下有四个小年轻,负责一些小案,大案重案是前三组的任务,但不是说他就没法接大案,如果前三组忙都,或限期内没法破案,再有大案需要侦查就会让他去。 南陇素则很荣幸的成了缉拿室主管。 这是最忙的室,有了案子他们必须派人去,光从侦查室了解嫌疑犯是不够的,他们也要参与其中,协助侦查,搞到画像,然后针对嫌疑犯行动轨迹和可能出现的地段布置捉拿。 往往为了抓一个人,几人甚至十几人得蹲好几天。 这对人员的调动难度很大,一不小心,嫌疑犯的画像就能铺满一面墙! 南陇素显然经验不足,带个小队还行,一下让她负责七个组的调动,十几名通缉犯的任务,如何不头大? 别的室,遇到案件要考虑孰轻孰重,缉拿不行,逃犯的抓捕难度跟案子的轻重没有关系,光着重处理,会出现十分尴尬的局面,如误以为很难抓的重案犯,调动了五六个组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结果让巡逻时的两个小年轻给抓住了! 这不是比喻,这是南陇素导致的真实事件! 一个狂徒,在酒后与人起了争执,先后杀了七个人逃逸。 案子很大,侦查组很快锁定犯人,南陇素一声令下,把缉拿室能调动的全调动了,睡熟的也叫起来,在布下天罗地网时,巡逻的两个小年轻遇到满身是血的歹徒,于是抓捕,就这么简单。 这事也不怪南陇素,毕竟这种人太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杀人,自然要主动所有力量,尽快缉拿。 可接下来琐碎的案件一多,喜欢动不动就全军出击的南陇素,短时间无法适应这种微操,不是在玩崩的路上,就是已经玩崩了! 看似好抓,实则难抓,看似难抓,实则好抓的种种错误估计,导致许多通缉犯逃出了十一衙辖区。 通缉犯一旦离开他们辖区,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九衙,然后面对九衙一众人的臭脸不断道歉,再恭恭敬敬递上通缉犯资料。 短短十天,南陇素已经去了三趟九衙! 小白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他没办法帮,他自己都不是这块料。 他只有尽可能给素姐提供更详细的嫌疑犯资料,减少她的判断失误。 当然,不排除有人故意给她挖坑! 南陇素毕竟是最小的捕头。 一下就骑在了八名老捕头之上,当了个小主管,别人怎么能服气? 但因为她确实去了一趟西域,这含金量可不小啊,提拔她的时候,没人敢当面质疑,就像通过这种小伎俩,让她知难而退。 岂料,南陇素是遇强则强,通过小白给她的详细情报,她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于是请新衙令做主开会,让侦查室效仿小白的案件报告,再对缉拿室做出一点小改进,再把本来分配到侦查室的画师,调到到他们缉拿室,随侦查组出任务,在画像的同时,也能问一问嫌疑犯的特征喜好和习惯等,杜绝侦查组一言堂。 如此一来,招恨的就是小白了! 小白感觉真冤! 他只是把工作做好,没想内卷谁,可内卷不是良性循环,就是恶性循环。 新衙令和坚石忠当然是要往良性发展,这就会导致,如果没有小白做得好就很难保住位子,要想进一步,就要比小白做的更好,考虑更多,才能抢在他前面往上爬。 现在捕房总管还空缺,一位上去,就要空一个主管出来,以此类推就有四个晋升位! 谁不希望这时候表现好? 问题是小白的案件报告还特么难做了! 以前大家满分是十分,拿个六七分就够了,这家伙一搞,满分直接飙到一百,这还咋玩? 毕竟是跟莫老板混过的,小白的刑侦细节可以完爆整个东冥。 不说幽冥,是还有个莫老板在! 小白为了不得罪人,做出个表格,让他们照着表格里的要求找线索,找到一项填一项,自然就能把案子理顺了。 可他没想到,还是把人给得罪了! 表格没出来,大家还认为有挖掘的空间,可表格出来后大家发现,不仅他们所知的细节都包含在里面,还有许多他们听都没听过的细节也标了出来。 什么脚印、指纹也就罢了,这有点玄乎,短时间也无法证明。 犯罪心理是个什么鬼? 一打听,原来是可以提高嫌疑犯招供几率。 这特么有毛的用啊,遇到不招的打一顿不就招了。 小白对此很无语。 犯罪心理是很重要的学科,通过了解犯罪心理,才能普及犯罪知识,更好的定罪、判刑和提高同类案件的发生几率,最终做到杜绝犯罪。 显然,这里的文明程度还无法接受这个领域。 可不接受就没法去开辟。 那么野蛮也将永远是野蛮。 小白当然不止指望改变什么,九州都无法杜绝犯罪,更何况这里。 他是想提就提了,不为出名,不为权利,只是率性而为,讨厌就讨厌吧,人这一生,哪有不被人讨厌的地方? 第二零九零章 浪迹与归宿 下了班,小白弄了点酒肉回到厢房里,肉是烤羊排,酒是堪比二锅头的烈酒,一刀下去,割下一块肉,嚼得满嘴流油再饮下一杯酒减减腻,最后畅快的长出一口气,然后傻笑着提笔写作。 看着心情似乎很好的小白,雀鸟没在意。 坚石忠回来后,小白已经没了什么顾虑,这种高兴不是舍不得,而是一种解脱! 他对他之前导致的改变一直心存内疚。 就如当初在天涯一战时,对张天流哭诉一样。 他完全不必说,可不说,他得不到解脱。 解脱需要仪式感,放纵一下,喝喝酒,吃吃肉,尽情的挥洒笔墨,何尝不也一种仪式,就是有些孤独罢了! “唉,我的原稿都交出去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发行呢?”小白突然开口,脸上的疑惑很快变的阴沉道:“难道说,紫渊照这厮给扣下了?” 雀鸟盘着腿,看着书,老神在在道:“因为你标注了最后一部,发完就没了,他们自然要筹备一下,炒炒热度,等时机酝酿足了再发出来。” “唉,我担心看不到了。”小白苦恼道。 “嗯?”雀鸟不解的抬头看他。 “最近外城动静不小,还有人刻意给陆老师宣传,在陆老师那里看病本来就难了,大家都默契的减少推广,就是希望人少点,可近来连北城区都有人传扬陆老师不仅医术好,医德还高尚,很多人赶了几十里的路来看病,不是紫渊照搞得又会是谁,一方面转变信仰,白鹿神毕竟是古神,古神和新神一旦对立,白鹿神很吃香,这也是我请陆老师开开医馆的原因,二来,我觉得紫渊照在搞道德绑架!” 东冥的苦难太多,陆陟对这里同样有了感情,很难坐视不管,即便要离开,他也会把丫头们培养到独当一面再说。 雀鸟看出小白的心思,道:“学什么不好,学我,很苦逼的。” 小白一愣,旋即没好气道:“谁学你啊,我才不怕!” 雀鸟笑道:“没归宿才浪迹一生。” 小白皱眉。 他知道这是大前辈的好意,他已经考虑好,解决了神辉殿就离开,他怕再带下去会越来越舍不得! 他讨厌无边海,以为那里毁了他的曾经。 喜欢这里,是这里给了他重新为人的快乐。 特别坚石忠回来了,新衙令又是一心想治理好八街,解决阴山尴尬局面的好官。 他不知道这样的氛围能持续多久,但他希望能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结束,而非一走了之。 只是这个结束,很可能要付出他的一生! 幽冥没有系统辅助,没有贡献奖励,也就没有先元丹,只依赖他的基础活不了三百年,虽修了长寿拳和延寿功,但这玩意其实是维持身体健康罢了,没有病痛自然长寿,而非增加寿元。 三百年在幽冥很长。 现在的十一衙氛围,冲顶维持个十年,但这十年里,他的人际关系会不断的蔓延,说不定哪天真娶了妻,生了子,那就更无法割舍了。 虽然人和幽冥异族到底能不能生还是未知。 可总归是一个归宿啊。 离开这里,他只能又去浪了。 如果后悔,又不能回来,因为回来了,氛围也变了。 他们这些浪迹天涯的人,不论分别多久,再相遇也不会有什么顾虑。 但浪迹天涯的人和有了归宿的朋友相遇,始终会有一层打不破的隔阂! 毕竟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有更关心的人,他需要用更多时间和精力照顾他们。 同样,小白有了归宿后,大前辈、莫老板、老爷子、陆老师、羿哲,包括白螣,都会选择远离他! 不说一辈子不见,只是关系注定要淡如水。 人离不开水,但有水的地方实在太多! 这不是小白想要的! 就像异人的千年会,看着和睦,不论大小,都有自己的圈子,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可其实很假,更像是应付,比同学聚会还无聊。 而他们这些浪人,即使相隔再远,小白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有了归宿,就有了隔阂,目的、理想,都将不一样。 “听说大前辈以前有个小伙伴,你帮他找了归宿后,就再没搭理过他是不是。” 雀鸟摇头道:“小邹同学的性子不适合到处浪,他耐不住寂寞,受不了枯燥,有了归宿就有了烦恼,解决烦恼是生活中最有趣的事,怕烦恼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不解决烦恼,烦恼永远是烦恼,会越积越多,当无法逃避的时候,往往也是人终结生命的时候。” 小白不住笑道:“莫非人生的坟墓就是这意思?” “你怎么看都行,只要记得解决烦恼就必须做出选择,不然一个烦恼就会变成两个,然后再生出一大堆烦恼。” “唉,不留了不留了,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虽然看出小白有诸多不舍,但雀鸟始终没有提建议,这种事,只能由小白自己考虑。 此后,外城动静越来越大,威扬门内却静若死水,没有一点波澜,大家似乎对外城的喧闹视若无睹。 东冥帝都本身也如此,外城人的死活,内城的不会在乎。 让小白奇怪的事,外城的信仰传播已经摆到明面上了,神辉殿还是无动于衷。 说他们高高在上,看不到下面,小白是不信的。 别的不说,战赫一族可是从头到脚的渗透完了。 为什么坐视不管? 是觉得紫渊照闹不起来? 还是他们轻易能镇压? 要说有人体炸弹做威胁,又显然不可能。 一来连大前辈都说这种炸弹无法遥控,另外外城也没人整这玩意。 一百币啊,够外城的贫民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好奇的小白再次问了问大前辈的看法。 “这还用看?”雀鸟砸吧一口烟道:“这是姜唐英布置了百年的局。” “啥?那丫的搞的?”小白惊讶啊,姜唐英他还是熟悉的,这丫头脑筋虽好,但布局这种事,镜像里还真没有过。 “小看人家了不是,毕竟是在九州那种末法时代,都能修到金丹,甚至元婴层次的恐怖存在,布点局还是轻而易举的。” 小白忙追问:“那她究竟布置了什么啊?让神辉殿对现在的处境毫无办法?” 雀鸟笑了笑道:“你问她啊。” 第二零九一章 极限反弹 让小白问姜唐英,他还不如自己查。 所以他就查到了姜唐英这里。 为了不让姜唐英看穿他的心思,避免丢了面子,他带上小弟,走访阴山,名义上是调查阴山人口买卖,实际还为这事。 “姓名,籍贯,家庭情况……”小白一开口就很官方。 姜唐英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别跟我来这一套。” 小白没好气道:“人口统计。” “那是户房的事。”姜唐英不屑道。 “呃,我是为了留个备份,免得别人来查你。”小白一副老子为你好的表情。 “等他们见到我再说。”姜唐英没什么好隐瞒,但更没兴趣搞什么假身份。 “你这样不配合,咱们以后很难公事啊,当然我不喜欢跟你合作,但这不是有人情债吗……说起这个,紫渊照什么时候出手,我可等不及了。” “他早已动手了,只是还不到你上场的时候。” “那还要多久?”小白追问。 姜唐英摇头道:“这要看神辉殿能忍到什么时候了。” 小白立刻抓住话题道:“神辉殿有多能忍,你在这混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姜唐英冷笑道:“有些人,连几十年的枕边人都不了解,我不知道很奇怪吗?” 小白鄙夷道:“你留在这里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整治他们么,知己知彼啊,你会不了解?” “神辉殿不是一个人,而是共同利益体,知道一个人简单,但集体很难看透,何况还是不断更新换代的集体。” 小白干脆坐下来,一副打算慢慢掰扯的架势,靠在桌边道:“你这跟大前辈说的不一样,他觉得,集体远比个人更容易看透,任何集体都有固定氛围,也是游戏规则,破坏这个规则的人不是被逐出集体,就是导致集体崩坏,从而建立新的集体,打造新的游戏规则。” 姜唐英白了小白一眼道:“我不是他。” “这……”小白无语。 这还真是! 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样。 但大前辈说来很简单的事情,小白觉得都很困难,如果不是大前辈一直以来算无遗策,小白必然认为他在吹牛。 其实他这句大前辈,以前是很有讽刺意味的,是一种装逼界的前辈高人,而不是真正有能力的大前辈。 毕竟刚认识的时候,大前辈给他感觉,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还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底的人全是傻逼,什么样的女人就没有他泡不到的云云,换谁能看他顺眼? 给他第一印象,这人不是傻逼就是有病。 所幸智囊团让他按耐住,别跟此人对着干,看看再说,不然肯定被打脸了! 后来证明,大前辈确实有病,还病的不清,至今都没痊愈。 他不能以常理度之。 姜唐英除了嘴欠,其实还算个正常人,没有那种病态的思维逻辑。 “不过你这话倒是启发了我。”姜唐英忽然道。 “哦,怎讲?”小白忙追问。 “神辉殿以前都是将所有威胁斩于萌芽阶段,除非他们不知道,如今紫渊照三番五次的刁难,他们却异常的能容忍,确实很有疑点。” “这不是你帮紫渊照搞的么?”小白问。 “谁说的?”姜唐英皱眉道。 “大前辈啊。”小白直接把张天流给卖了。 姜唐英叹了一声,道:“我确实在暗中帮了紫渊照不少,但都是暗中的布置,尽可能避过神辉殿视线,眼下试探接连曝光,他们却不派人镇压,好像有意让紫渊照积累到足够与他们抗衡的力量!” 小白一愣。 这么一说,他也有这种感觉。 “会不会是现在东冥的局势太糟糕了,神辉殿觉得有必要改朝换代了?只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借口,就等着紫渊照叛变呢。” 姜唐英否定道:“你太小看紫渊照了,神辉殿真有这样的心思,只会被紫渊照一点点蚕食,正如眼下的局面,已经没有声音敢于违抗紫渊照了,虽只在明面,暗中还在等待,只要神殿开口,他们必将联合反击,可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拥神派会越发的心灰意冷,当全国上下一心的时候,神辉殿是名存实亡,会如我们的九州般,沦落皇室安抚人心的工具。” “听起来是这回事哦。”小白点头,又赞道:“小姜同志还是可以的嘛。” 姜唐英轻蔑的斜了他一眼,道:“这些事,你那大前辈不是更可以,何必来问我。” “你不懂,大前辈早对这事没兴趣了。”小白郁闷道。 “没兴趣?”姜唐英皱眉,继而问:“你们搞这么多事,不是他主谋?” “这个不好说,看着向他在引导,可主要改变局势的事,并不是他主动参与的,说起来都是我和陆老师一唱一和搞起来的。” 姜唐英又问:“那他卖冥纹资料,是你主使,还是他故意而为?” “非我主使,也非他故意,这么说吧,你明知道有钱人需要什么,而你手里恰好有这东西,对你来说还不值钱,而又缺钱,你卖不卖嘛。” 姜唐英无语。 这样说确实该卖。 也没必要牵扯什么阴谋。 小白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皱眉看了姜唐英一眼,道:“我都透了我们的老底了,你就不透透自己的老底?” 姜唐英轻轻一叹,道:“神辉殿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无法出手,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外城,而外城,没有神辉殿的根。” 小白就是随意一套,真没想到还真套出来了,姜唐英果然对他们有所隐瞒! 亏得小白刚才好信了! 大前辈如此肯定的说她搞的,怎么可能不是呢! “我就奇怪了。”小白疑惑问:“神辉殿不可能不知道信仰传播的重要性,如今外城比内城人口多出五倍,为什么放过这么多信徒呢?” 姜唐英笑道:“因为穷。” 小白语塞! 这怎么又绕到大前辈最初的猜测上了呢? 姜唐英继续道:“穷分物质与精神,外城百姓的穷不是一面,而是两面,物质贫穷,无法抑制崇高的理想与信仰,精神的贫穷,才能灭了他们的上进心,所以在外城,你永远听不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小白脸色不好看的道:“你把我们祖上遭遇的那一套用这里了?” 姜唐英不否定,直率道:“老实人你不把他欺负到一定份上,他不会反抗。” “老实人吃你家大米了。”小白回呛道。 姜唐英满不在乎道:“你不满,可以与我对弈一句。” “对弈!”小白轻蔑道:“镜像里,咱们对弈上百局,你就没赢过一次。” 小白不是吹牛,他的棋艺可是老爷子调教出来的。 “算了,这种事,我也没办法。” 小白忽然起身向外走。 他不喜欢姜唐英的这种做法,但他理解姜唐英,就如理解大前辈的所作所为一样。 历史无数次证明,这种事不能存有一丝天真,否则后果要多惨有多惨。 姜唐英需要的是一种压到极限后,反弹出来的觉醒之力。 简单的说跟我造反,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土匪作风,聚集到的也只是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不谈吃香喝辣,你去跟一群饭都吃不起的人谈理想,不被人当成傻逼才怪。 姜唐英不是没努力过,她改变了很多,可最终她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不是死,就是去孤岛荒度一生。 第二零九二章 阴曹鬼门 小白召集人回到衙门,把查到的情况汇总一下,等小白整理好,上交给新衙令,也到了下班时间。 回到厢房,见雀鸟没睡,立即将姜唐英的事一说,最后道:“果然,防人之心谁都有啊!” “防倒不至于,以她为人,多半觉得干这事丢人。” “也是哦!”小白点头道:“你怎么比我还了解,莫非你……” 雀鸟懒得理会他的调侃,自顾自道:“她这种布局过程很慢,且并不是完全帮助紫渊照,紫渊照不可能完全没有意识,他们双方很可能会在某个节点斗一斗,而你,多半是紫渊照用来对付她的。” “我靠,这可能吗?”小白愕然。 雀鸟笑道:“是我的话,绝对可能。” 小白笑道:“人没你这病。” “这倒是。”雀鸟还赞同的点头,继而话锋一转道:“我不想要求你,但如果,你真不想和姜唐英起冲突,最好和南陇素成亲。” “啥啊,就扯这个。”小白有些脸红。 “如果你和南陇素不联姻,那么极大可能会有一个女子空降到你身边,然后很虚伪的上爱你,如果你扛不住,那你将成为紫渊家的女婿。” “你能再扯点吗。”小白哭笑不得道。 “为利益而联姻,从不分阶层,国家,乃至世界,姜唐英就是不答应和紫渊家联姻,才导致改革破灭。” “那不是神辉殿搞得么?” “你傻啊,紫渊家怎么可能准许一个外人,踏足他们的权力中心。” “是,你聪明。” 大前辈都说到这里了,小白也能洞悉其中利弊。 姜唐英如果答应成为皇妃,那么不论她做什么,都是在为紫渊家做事,而非她个人,哪怕她从来不以个人的名义改革,但人心叵测,从紫渊家视角来看,你为了东冥百姓都做到这种份上了,为何就不能再小小的舍一下身呢? 你说你成亲了也罢,可你单身啊! 联姻对你的改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不答应,难道是另有所图? 这样一想,不难看出,紫渊家很忌惮当时的姜唐英,怕东冥百姓眼里只有她,没有紫渊家,那样,神辉殿很可能扶持姜唐英! 因为对神辉殿而言,不论谁为皇,神都是无法动摇的存在! 换一换说不得还更健康。 毕竟姜唐英底子太薄,她只能跟紫渊家联手才能对抗神辉殿,而她又没有紫渊家积累数千年的底蕴,拿到皇权也不可能跟神权抗衡。 这么一看,姜唐英拒绝紫渊家联姻的用心,就险恶了! 从小白视角则完全相反,他了解姜唐英,知道这女人就是看不上当时的东冥皇,要看上了,任他东冥皇百般不愿,也要被这女人给推了。 现在这种事,居然轮到他头上了! 他要怎么选择? 虽然素姐有那么几个瞬间让他怦然心动,但不是一个物种啊! 何况人家姑娘什么心思,他完全看不穿,也没想过去试一试,他始终要离开的,如果成婚,他就离不开了! “真要有虚伪的妹子,那我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无情!” 小白是信心满满,却忘了自己还是个处男啊! 雀鸟只是一笑,没点破他,话锋一转道:“羿哲往东冥来了,我让他沿途安置一些信号塔,到时候你就可以直接跟我们通讯了,当然没事别烦我,我即将南下,前方路途有些凶险,必须全神贯注。” “你都觉得危险,到底是什么危险啊?” 小白实在好奇。 “人对我没有危险,你说呢。” “你咋这么牛逼呢。” 小白讥笑。 他也懂,对大前辈而言,不仅人,只要是智慧种族都很难对他构成危险,他最怕的是那种秀才遇到兵! 翌日,小白刚起来,就发现雀鸟不再动弹,知道大前辈南下去了。 “唉,我也多靠靠自己吧。”小白整理好心情,喜滋滋的上班去。 …… 南冥,荒蛮之地。 大雾弥漫中,一头不知是什么的怪物,如海中鲸,云中龙,遨游在迷雾之中,见首不见尾。 巨大怪物下方,一座山峰上,张天流本体眺望雾中远山,目光在沿山脊而建的古城墙上徘徊良久。 “怎么会有长城?” 张天流眉头紧锁。 长城是九州遗迹不假,还是标志性建筑,但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 另外还有一点,没有神迹保护的遗迹,是无法保持这么好。 可长城有什么神迹? 龙脉? 张天流想想就摇头。 龙脉连山体都保护不了,更别提山体上的建筑了。 从前天羿哲传来的情报,西域确实存在昆仑遗迹,但已经残缺到很小一块了,至于神迹,目前还未查到线索。 张天流从腰间布袋里取出一个黑球,手掌上浮现一面繁乱的冥纹,朝着黑球一抓,球体冥纹绽放,紧接着一道虚影从球中飘出。 “小友召唤老夫所为何事?” 张天流手指对面远山道:“帝君可能看清前方的长城?” 老者虚影双目望去,继而笑道:“那是阴城墙。” “城墙还分阴阳?”这个张天流还真不知道。 “酆都的城墙,自然是阴城墙。” 听老者这么一说,张天流愕然。 不由哭笑不得道:“该不会,那是酆都遗迹吧!” 老者点头道:“正是酆都外城的阴城墙。” “我说酆都为什么有感应呢,还以为有神迹。”张天流有些小失望。 “神迹应该没有,不过应该遗留了酆都的器物,你可以去找找。” 张天流点头。 当即收起黑球,轻飘飘的飞下山,周游在雾中怪兽之间,耗时两天才来到远山的城墙上。 到了这里再往山里一看,发现谷中有一块盆地光秃秃的,居然寸草不生,而这块地,跟酆都的大小居然相近。 “咦,哪是!” 张天流在光秃秃的盆地里没有发现,倒是在对面的两山中间,发现了一座关卡,黑球对关卡的感应似乎很强烈。 “这城楼,莫不是也算神迹?”张天流展开身法,踏草无痕,不一会儿就落在城门前,望着牌匾,上用凸刻处三个古朴大字,鬼门关。 张天流一脸索然无味的发愣一会儿呆,拿出黑球,召出老者问:“这玩意,也算是神迹?” 老者看着鬼门关笑道:“没想到还在,不过也确实,想拿走它可不容易!” “怎讲?”张天流问。 酆都都被人练成宝了,鬼门关却拿不走,他实在想不通。 “你进去就知道了。”老者不答。 张天流就算不进去,来之前,他都看到了鬼门关后的山道。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帝君什么意思,几步来到古朴破旧的大门前,伸手一推,毫无动静。 他再一发力,浑身都冒紫光了还是纹丝未动。 “不对劲,这上门也没有灵气波动和冥纹啊。”张天流退后一步道。 “阴魂之力注入其中,且不可动用元神。”老者指点道。 “你丫不会是坑我吧。”话虽如此,张天流还是一搭手,将阴魂之力注入门中,下一刻,门居然动了! 张天流这次用力很轻易的推开了鬼门,透过门缝,他看到里面是一片昏暗的世界,虽然也是荒山,但并不是关卡后面的山道景象。 他错愕片刻,再次推到能容纳他进入的大小,便走入其中,发现,头顶本应该存在的城门通道不见了! 待他几步上前再一回头,他看到的不是鬼门关,而是一座孤零零的牌坊,牌坊上书两字:“阴曹。” 第二零九三章 迷之威胁 张天流发了很久的呆才收回目光,环顾四下道:“前往鬼门的城楼,通往阴曹的牌坊,我是从阴间到阴间,还是从阴界到阴界?” 老者虽没出现,但声音却响了起来:“是从酆都到地府。” 张天流很快反应了过来,道:“你意思是神话的递增。” 老者道:“你的解释很有趣,确实不论哪里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阴间也一样,阳间的生灵多了,阴间的地也就广了,从小四方到大四方,酆都地位没有改变,始终只是阴间里的一地阴曹而已。” 张天流一边深入一边张望道:“那这鬼门关还能通往其它地府了?” “唉,天崩地裂后,谁知道能否通。” “这里阴气都聊胜于无了。” 少是少,但张天流体内饥渴多年的三大传承之力还是跟吃了撒尿牛丸似的奔放。 不多时,来到一座山脚下,被前方宽阔的沟壑所阻。 老者突然浮现,望着干涸的沟壑叹道:“忘川河都干了。” 张天流笑道:“彼岸花也没了。” 老者点点头,望向下游道:“桥也崩了。” 张天流看去,只能看到远方平原上,在一处蜿蜒的渠道旁,有一点石基残留。 “那是奈何桥?”张天流问。 “嗯。” 张天流好奇问:“奈何桥有几座?” “仅此一座。”老者道。 “那黄泉路,望乡台,三生石都在你这咯?” 老者点头。 “这可都是神迹啊!”张天流可以肯定,这些东西如果还在,大小都算个神迹。 “别的地方都有这套设备吗?”张天流又问。 老者笑着摇头:“每一处地府都有各自的设备,只是民间枉传,将一地阴曹照搬过去罢了,都说城隍麾下有谢范,可城隍何其多,难道每一位手下都有谢范。” “也是,说牛马到处有还可以解释,谢范就算了,要能分身在每个城隍麾下办差,这法力,吊炸天了。” 张天流正要到处逛逛,突然一愣,扭头看向阴曹牌坊。 老者似乎也有察觉,抬眼望去,不由笑道:“是他们。” “你认识?”张天流盯着从进入鬼门关的黑袍人,以他眼力,居然无法看到此人真实面孔,仿佛有一团特殊的阴气阻隔,令其面部朦朦胧胧。 “不认识,只知道酆都就是被这样装扮的一伙人给炼的。” “哦,那他们应该不是幽冥异族。” 这点张天流完全可以肯定,幽冥异族目前展露的能力,还不足以炼化酆都这等神迹。 “他应该是跟着我来的,我居然没发现。”张天流笑道。 “能逃过白泽法目,他身上必有一件可藏匿的神迹。”老者推断。 张天流苦笑:“我只能看过去,未来什么的,一秒如果能算,那就算吧。” “未来未必是要看。”老者很肯定张天流的神通就是白泽法目。 对此,张天流更无话可说。 他确实能推断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就如眼下东冥情况,虽然他总说猜,到头来还是发生了神权与皇权的相争。 但他觉得这根本不算洞悉未来,只是对人性的一种判断而已。 真正的未来,应该像他看过去一样,看到未来所发生的一切事件。 不过张天流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看到了,他就能改变了,那他看到的未来还是未来吗? 悖论。 人性就不同了,只要能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多少能推测出他的未来。 就像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一样,是个人都能知道的事,可就是不断有人深陷其中,旁观者自然就能看到他的未来了。 事无绝对,但百分之九十九有吧? “嘿,你守在门口,是堵死我回去的路么?”张天流没有躲藏,而是走向黑袍人问。 “哼,你果然是九州余孽。”黑袍人阴恻恻的回了一句汉语。 “我搞不懂,你拿到了神迹不离开,老藏在南冥干什么?” 换以前,张天流肯定不会这么直白,而是七拐八绕,把对方绕晕了,不自觉的透露了信息。 哪怕对方有意识的防备,他也会这样试一试。 如此直白,只因他不知不觉的返璞归真了。 “想知道,先把酆都交出来。”黑袍人笑道。 张天流也笑道:“你对九州很了解嘛,又有点仇视,不知道九州破碎跟你有没有关系?” “让你交,没让你问。”黑袍人语气渐冷。 张天流笑得更欢了。 “你一直没对我出手,是觉得在外面打不过我,这里面就不一样了,虽然阴气稀了些,但多少也能滋补一二。” “废话真多。”黑袍人大袖一卷,一团阴风猛然卷入他手心,紧接着飞快凝聚成一团阴火。 “好家伙,要让这玩意烧到,我不得魂飞魄散啊。” “魂飞魄散!哈哈哈……”黑袍人大笑道:“你太天真了小子,身首分离和挫骨扬灰,能一样吗。” 张天流一副看傻逼的表情问:“不都是死吗?” “你妈的!”黑袍人突然大怒,一个箭步,手持阴火就朝张天流扑来。 张天流不躲不闪,反以更快的速度冲向黑袍人,一掌拍出,竟直接要和阴火缠手的黑袍人硬碰一掌! 黑袍人一惊,下意识的抽掌侧闪,躲过张天流的一掌。 然而张天流这一掌扑空后,掌上却没有出现黑袍人忌惮的法力波动,甚至连劲气都没有,就像普通人简简单单的空拍一掌。 “这小子……草,敢诈我!” 黑袍人迟疑时,前方没有阻碍的张天流突然朝着阴曹牌坊狂奔而去。 黑袍人这才反应过来,被诈了! 他赶紧追了上去,同时一个印诀掐出,两团阴风凭空乍现,卷起他的双脚,就将他脱离地面,速度陡增的飞至张天流身后,阴火掌一拍,却在这时,张天流猛然回身,一掌回击。 “还想诈……啊这是什么?” 黑袍人心里刚认为张天流又要吓唬他时,只见张天流手掌突然金光迸射,这光芒照射在他身上时,不仅驱散他体表阴气,还让他仿佛遭到烈阳炙烤。 他心道不妙,然而收力已晚! 金光与黑火相撞的刹那间,如光明扫清黑暗,黑火刹那消尽,黑袍人结结实实遭到张天流一掌,却不见他有分毫动弹,反倒是张天流倒飞而出,被震退到了十几步外,几个趔趄跌坐在地。 可两个人表情却又反了过来。 被金光退去阴气的黑袍人,可见的面容上惨白一片,浑身寒气四溢。 反观跌坐的张天流,轻松惬意的站起来,活动活动整条右臂道:“真硬啊,跟拍坦克似的。” 捏了捏胀麻的右掌,然后拍拍屁股上的阴尘,张天流走向黑袍人道:“怎么样,玄冰神掌滋味不好受吧。” 比肉身,十个张天流也不是眼前黑袍人对手。 但他最近开发的寒蛇劲,可是魔法伤害,且具有高达90%的法术穿透! 第二零九四章 不具威胁 张天流眼中,黑袍人体内有条寒蛇不断游走,黑袍人开始还妄想汲取阴气抵抗,把寒蛇逼出体外,但没经过炼化与长时间提炼的阴气,一接触到寒蛇就被寒蛇吸收。 寒蛇的力量之源,来至阴物冰魄骨蛇的寒髓,张天流吸收后练成了冰骨,又在阴界待了多年,怎么会被阴气驱逐? 黑袍人吸收的阴气越多寒蛇便越强大。 意识到这点,黑袍人便用内劲冲击心脉,使血液沸腾,抵抗体内游走的寒蛇之力。 现在他整个人就像一块干冰,浑身冒出寒雾。 张天流来到黑袍人面前,笑问:“你这办法,至少半个时辰才能化解我的寒蛇劲,这期间,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好呢?” 黑袍人被冻得浑身僵硬,嘴都开不了了,怎么回答? 元神啊! “没想到你这么卑鄙!”黑袍人元神嘲讽道。 “这就是你的遗言?”张天流对黑袍人手掌屈指一弹,便见他的手掌如裂开的冰块一样,一层皮肉随着冰渣一同脱落。 黑袍人一点痛都感觉不到,可渗人啊! “说说吧。”张天流再度屈指,这次对准的是黑袍人心口,轻轻一弹。 以张天流的肉身力量,就是用全力弹,一百下都伤不到黑袍人心脉,说不得肋骨都很弹断,可这一下又一下的轻击,对心灵的折磨可不一般! 黑袍人看不到,甚至感觉不到,只有细碎轻微的脱落声传入脑海,他不知道胸口是否被弹出了一个洞口,情绪越发紧张和害怕。 “你想知道什么?”黑袍人不安问。 张天流停下手,笑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黑袍人道:“拿回酆都。” “你从何得知酆都?” 黑袍人表情没法做出太大变化,不过眼神很是嘲弄,元神传音道:“你瞎啊,城门楼子不是写了么。” “这么说,你就是认识九州文字了。” 黑袍人一愣,继而道:“嗯。” 他不敢多说了! “酆都也是你们炼化的吧,不然这黑疙瘩,我实在看不出里面的城门楼子。”张天流拿出黑球道。 “嗯。”黑袍人也算是回答了。 张天流没有流露不满,继续问:“你是九州人吧。” “九州人会说九州余孽吗。”黑袍人冷哼道。 “这可未必,人不是总骂人杂种吗。”张天流笑道。 “能一样吗。”黑袍人实在搞不懂张天流这是什么逻辑。 那明显是对个人,而非人种。 他是针对人种,非个人。 “是有点不一样,不过不是还有汉奸什么的吗。”张天流继续笑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黑袍人有些痛苦。 张天流信心满满道:“看来我说对了,你也是九州异人。” 黑袍人无语了。 “不是一个人穿越吧,然后让老乡给坑了。” 黑袍人继续沉默。 “其实我也一样,所以你别紧张。” “我他吗没紧张,还有我跟你不一样。” 张天流点点头问:“哪你隐藏在南冥意欲何为?” “无可奉告。”黑袍人又强硬起来。 “找弹是吧。”张天流屈指。 “你就是弹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黑袍人继续强硬。 “唉。”张天流摇头一天,松开屈指,一脸失望的对黑袍人道:“我对老乡呢,一向是很好的,迄今为止,真正意义上的起杀心,也只针对一个一直想要我命的人,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杀你,你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索要的也是酆都,而非第一时间来索我性命,虽然拿了酆都未必留我性命,不过不是还没发生吗,抢劫不至于死,但没办法了,杀了你虽然麻烦,不杀你更多麻烦,你叫什么,我给你立个碑,你要愿意,我还可以给你写墓志铭。” 说罢,张天流一抬手,周遭阴风朝他掌下卷来,刹那间聚拢成一块阴石碑。 “说吧。” 黑袍人沉默了很久,脸上突然一片狰狞,随着体内大量的寒气涌出,他大喝一声:“我叫你大爷。”然后一脚踢碎阴石碑,连带石碑后的张天流都被扫飞。 黑袍人却不敢再交手,匆忙向阴曹牌坊冲去,嘴里还喋喋不休道:“你妈的给我等着你,到了外面我直接就能要了你的命,这阴间没有第二个出口了,怕死你就一辈子呆在里面吧,哈哈哈……” 目送黑袍人发狂似的扑入牌坊消失不见,张天流笑了笑,道:“都多少年了,再听别人骂我妈,怎么还这么很顺耳?” 这话,把刚刚飘出来的帝君给直接整无语了。 半响他才道:“他说的没错。” 张天流不由一笑,看向他道:“你也觉的骂我妈很爽?” 老者又给整无语了。 再过了半响,老者才道:“这里应该没有第二个出口了,他肯定在外面等着你,为何不将他留下?” 张天流可是白泽法目,黑袍人体内寒蛇能坚持多久,何时被血气冲散,张天流肯定是看得真真切切的,然而他却视若无睹,还很自信的说半个时辰,是故意给对方假情报,再放走对方? 老者觉得不仅于此。 张天流笑了笑,转身往阴间深处边走边道:“不会,他要敢在外面等,早在外面动手了,他怕我追去才故意这样说的。” 老者默然。 “既然你知我有法目,就该知道,我能看出他有没有留手,他确实不想要我命,我也没必要沾这因果。” “看来我对你还有误解。”老者笑道。 “没有,因我死的人确实不少。” 身为酆都帝君,老者自然能看出这一点,故此他认为张天流即使不是个滥杀之人,也应该不会放跑任何一个威胁。 可他放了。 这就是老者误解的地方。 但张天流又说没有,那只能说,黑袍人不足以威胁到他! 张天流来到奈何桥石基上,蹲下摸了摸一块石头道:“看来是被人带走了。” 被人炼化拿走,一般是不可能留下基石的,而是完整的带走。 当然得看情况,如果是多方争抢,不够时间炼化,就会强取一部分带走。 通过基石上还残留愿力,张天流可以肯定,是强取一部分带走的,否则不会有愿力残留,而是在奈何桥崩坏的时候一并散了。 张天流发髻突然散开,已有些花白的头发随之变长,当长到三丈有余时,长发如扫帚扫过石基,沿途留下一片片精美的符文。 “你要炼化它?”老者好奇问后,又提醒道:“可它已经没用了啊。” “你怎么对你的东西,一点感情都没有?”张天流笑问。 “它并非是我的,是在我之前的帝君留下,另外也不是没有感情,这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宿,不是吗?” “很有道理,但我希望它是完整的。” 老者一听便知,张天流想通过这块残片找到另外的部分。 第二零九五章 说的轻巧 张天流在破碎的阴间里东走西逛,可惜再没找到别的神迹残片。 忘川河干了,彼岸花枯成灰了,三生石连块碎片都没留下,大概被人完整炼走了。 张天流来到边界,挥袖散去前方阴雾,暴露在眼前的是昏暗的混沌,以及不断被蚕食的阴界大地。 “这一方界力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帝君惆怅道。 “我将它收走没关系吧。”张天流拿出一块混沌石般的物体,帝君见后问:“这是个……小世界?” “嗯,以前闲来没事炼的。” 此物正是张天流和炎魔一战时,顺手炼的玩意,用这个装残破的九州阴间,刚刚好。 随着张天流将小世界一抛,一团阴风就将它卷向了阴间中央。 张天流则沿着边缘开始走动,身后长发如一朵彼岸花,尖尖处又似一支支笔在虚空上画出一幅幅冥纹阵图,犹如一面精美的镂空雕刻墙,随着张天流渐行渐远,冥纹墙越来越长。 他在这里有阴气滋补,沿着边缘走了一天也不觉疲惫,还很有兴致的和帝君闲聊。 “你这神通,可真省力,即便我全盛时期要炼化此地,也许三五年之久。” 张天流闻言笑道:“我这只是收纳,不算炼化,当不得法宝用,倒是炼化酆都的人有点本事,能越过你激发酆都之力,强行拘魂,可惜我没法用。” 发动酆都的力量张天流没有,至于调动界力,一来没用,界力是本源,是道,它虽可以演化万物,但演化过程很难操作,莫说幽冥,就是无边海,张天流也无法随心所欲的调动界力,只能通过固定的符文格式作为媒介,借取某种力量。 能完美运用界力的人,绝对是无敌的,拿他们自身来说,虽然是异人,但既然来到这边天地,能够存活,便属于这里的一份子,就好比一串新代码,能完美掌握界力的人,自然能轻易删掉你,如董澜的能力,把你记忆抹除,等于把你这个人抹除了。 她能力虽恐怖,却也有限,只能对记忆动手,且不论是留有备份,还是应天成圣,都能重拾被她抹除的记忆。 完美掌控界力的人,是那种可以连人带记忆,包括他人对你的记忆,还有你存储在空间与时间里的记忆都抹除了。 你留下的脚印,你写过的字,摘过的果子,包括拉出的屎,连带着气味,所有一切跟你有关的,人家都能够抹除得一干二净。 张天流曾跟东黑手讨论过这话题,东黑手很肯定说这样的人不存在。 就算是神,也不存在。 神只是单只某一方面,它可以是寄托的,可以是信仰的,传承的,奉献的…… 就像身边帝君。 他是神,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除非他像玄黓一样,融于这片天地中,可这样他就失去了意识,不过他在献祭自己的同时,也会给这个世界增添一抹光彩,或是如女娲补天,阻止混沌吞噬这片小天地,或是成为生灵死后的一抹意识,指引他们来到这里,但他无法创造轮回,让他们转世重生,那只能由另一个人去做。 他是强大的,但也是脆弱的,当某个阴魂怨气太强,化身饿鬼,也便不会受他宏愿指引,毕竟他针对的不是个体,而是整个世界,他无法与众生之力对抗,听与不听,做与不做,皆在个人。 这是东黑手所认定,真正意义上的神。 修为强大,永生不死的存在,保护人,便是受保护者的神,残害人,便是受害者仇恨的魔。 有时候甚至还会截然相反,毕竟升米恩,斗米仇,一个疏忽没保周全,你就是保护他家是十八代,他也要将你喷的体无完肤。 是神是魔,全凭个人主观,这不是神,不存在才是神。 张天流对此不置可否。 神不神的,不重要,有没有无所不能的人才最重要。 这个东黑手可以肯定没有。 现在张天流和帝君一讨论,帝君也说不可能。 “纵使寿命永恒,天性与天赋也将是固定的,想要打破,必须先自破,待转世重修,才能拥有不一样的天性与天赋,却也会对前世一生的追求索然无味,嗤之以鼻。” 张天流笑道:“东边点亮西边黑,西边亮来东边黑。” 人性就是这么奇怪。 前任,是一种很讨厌的东西。 不论你以前再爱,结束的那一刻起,所留恋的往往是物质层面,包括触感,而这些,又有太多所能替代的东西。 以前某款智能机刚问世,张天流身边就有人说,它就是我的真爱,这辈子只认定它了,然后年年换,把当年对手机的承诺变为手机的品牌,最后干脆浓缩到“手机”二字,也算持之以恒了。 聊了些趣事,帝君突然道:“结束,是不可挽回的。” 张天流一愣,继而点点头:“我无所谓。” “这样就好。”帝君不再多言。 张天流笑了笑,继续边走边道:“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只有一点残缺的意识,留下他,他永远都是残缺的,等修复阴曹地府,我就送他转世。” “不是说复制九州吗。”帝君问。 “移花接木不是这么容易玩滴,我们无法复制完美的九州,所以这东西永远不可能完成。” “那为何要这么做?”帝君疑惑问。 张天流无奈道:“东黑手连我都不敢告诉,可见这跟信任已经没有关系了,对方或许有能力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所以我是想都不敢想啊。” “可你现在知道了。”帝君道。 “这还不是你坑的,你要装死,我也只是猜测,对方就算掏空我的脑袋,也只能得到猜测,你不一样啊,你堂堂帝君说的话,是我一个小骗子能比的么。” 帝君提议:“这个倒是不难解决,将记忆封存就好。” “你说的轻巧啊,元神修炼起来不累的啊。”张天流可没时间修炼这玩意。 记忆封存其实很简单,把某个时间段存起来就行。 只要修炼出元神体就能施展。 但这一段空白记忆人家一眼就能发现,然后根据前后记忆寻找。 帝君说的是另一种高超的技法,只封存细节,而非时间段。 如果把记忆比作视频,封存时间段就是将中间一段视频剪掉,还不能拼接,必须留白,否则就是脱裤子放屁,人家通过你的魂魄年龄就知道你的视频该有多长,剪了多少毫秒都能算出来。 再就是不留白,记忆解封的时候很麻烦,容易出现重叠导致记忆错乱,修复是无比困难。 封存细节就是ps了,这个工程量无疑是恐怖的,还要先把技艺磨练出来,不然p得错漏百出,人家也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这招元神术修炼起来,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 有这时间,张天流干啥不好? 第二零九六章 下手太快 一圈逛下来,张天流居然耗费了小半个月。 “差不多五百平方公里,忒点小。” “毕竟被混沌吞噬多年,还能保留这点已是难得。”帝君有点欣慰。 “如果不是鬼门吸纳了外界界力,这里早没了,不过我可算知道,荒蛮之地为啥这么多怪胎和凭空出现的瘴气了!” 张天流又推断道:“当年来这里抢夺神迹的人,不可能顺手把这里的鬼物都灭了,他们逃了出去,搞不好幽冥异族就是牛头马面的后代!” 帝君笑道:“算是对了一半。” “哦!我瞎猜的。”张天流真是瞎猜的。 帝君道:“幽冥角族确实是地府鬼物后裔,但非牛头马面,是夺舍九窍之躯而来,其中未完全开化的角人族,是最接近于人的九窍之躯,不过冥纹之力我们来之前便已有,应是角人族逝去先辈们遗留在天地之间的力量,这股力量包含他们对这方天地万物的敬畏、崇拜与理解,因而无比强大。” “活的是众生之力,死后就是神灵之力。”张天流笑了笑,又道:“不过角人族在你们来后还没开化多少,倒是出乎我预料。” 无边海也有角族,六天涯上的不少异界碎片,也存在角族,他在镜像里的马仔,角山恭还是五方天的角族。 不过这角族和角人族还是有诧异的,角族包含所有带角生物,无边海的角族是一大妖修团体,他们是化身为人,而不是生而为人,有些境界不足的,生出来的还是小牛犊子。 这里的角人族,除了多了角外,与类人无异,有手有脚。 张天流又问:“那之后,该经历了一场不小的厮杀吧!” “嗯,我虽沉睡,不过偶尔还是会醒来片刻,第一次醒来,他们已完全融入各族类,当时较为和睦,第二次醒来,已经少了几个族类,等第三次醒来,几乎只有角人族了,但其余族类并非被灭,他们的后裔如今还很活跃在这里。” 帝君说的是荒蛮的飞禽走兽。 它们确实被打退过,角人族在夺舍体的带领下,开创了了文明。 后因第一代夺舍体逝去,后辈子弟又开始腐败堕落,待其余族类卷土重来,他们不堪一击,只能翻阅南冥山到平原重建文明。 而那些族类虽身为禽兽,祖上却同为地府鬼物,以至于如今还拥有不低的智慧。 “我老鬼是来这里被拘的,还是在别处被拘的?”张天流问道。 帝君想了想道:“我第七次醒来,是因酆都被封印,当时张舶岩并未在这,等第八次醒来就见到了他。” “那就是别处了。”张天流没再问。 他向阴曹牌坊走去,等出了鬼门关,并未找到偷袭,也看不到附近有隐藏的人。 不过,人是没见到,却多了一株之前没有的树! 虽然附近树很多,一株树种也和附近树种没区别,不过张天流什么眼睛,来之前就观察过附近,有多少棵树他会不知道? 看来这极有可能是黑袍人的手段,或是他身上神迹的手段。 张天流不怕偷袭,转身背对那棵树,面向鬼门关,将这些日子吸纳阴气所得力量释放而出,顿时他满头长发发出一层黑白之光杂糅成暗淡的灰色光丝,悄无声息的向两侧延伸,仿佛要将整个鬼门关都包笼其中。 包笼的不是鬼门关的一个关卡,而是以鬼门关为,发丝释放的灰光丝丝缕缕的向百里开外延伸,渐渐形成一个半球形,并向着球形继续蔓延而去。 “我卧个槽了!” 化身树木的黑袍人见此一幕,整棵树都被震麻了。 他庆幸没有在张天流出现时就动手! 这人肉身不强,相反很弱,但他展现的力量却超乎了黑袍人的认知! “他难道是要炼化鬼门关?这怎么可能?” 鬼门关里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但鬼门关本身就具有价值,若能炼成随身携带的小世界,那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储物空间啊。 可过了这么多年它都还在这里,说明,不是没人打它主意,是没能力打它主意。 眼睁睁看着张天流长发释放的光丝,笼罩了鬼门关后整整五百平方公里范围,当另一侧,四面八方的光丝聚拢在一起,一个不规则的球体刚刚形成的刹那,一副巨大的阴间景象如界临般降临在这方天地中! 也在这一刻,山中浓雾里,仿佛又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集中向了鬼门关! “尼玛,不好!”黑袍人也察觉到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山中精怪智商可不低,在某些识觉方面要远胜于人,不过他不怕,他借助神迹的变化术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但他怕的是有什么大型精怪扑过来,把他撞断了啊,那他就跟腰斩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他拔出根茎,准备迈步逃进树丛时,巨大的界临景象猛然一收,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界临没了,鬼门关也没了,只有一颗珠子悬浮在远空! “这么快?”黑袍人又麻了! 人家炼化都是按年算的,哪怕一件随便可以搬走的神迹,也只是带到某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年复一年的炼化成宝。 这可是鬼门关啊,虽然残破,但也有五百平方公里面积,居然只是一瞬间就给炼化了? 这特喵还是人? 就在黑袍人麻痹时,远空珠子飞入张天流手中,继而便见他一个凌空跃起,紧接着被一个仿佛冥纹绘制的球体浮现,再一瞬间,人和球体都没了。 “要不要这么牛逼啊?”黑袍人是欲哭无泪了。 因为就在这一息间,附近已经有精怪降临了,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精怪赶来,面对空荡荡的鬼门关,精怪也是懵逼的。 黑袍人就树立在一众大小不等的精怪群体中,还能明显感觉头顶落了不少小精怪,不敢动啊,真不敢动啊! 别说旁边的大家伙,就是头顶那看起来十分可爱,小巧玲珑的小鸡崽子,他都打不过! 因为这种体型能来这个地方,且不惧周遭那些庞然大物,这小鸡崽子怕不是凤凰幼崽,也是差不多级别的存在了! 精怪们有发出低吼,有发出鸣叫,仿佛在交流什么,待雾中一道黑影落下,砸在之前鬼门关嵌入的两边山体间,黑袍人才看清,这是一头不足一丈高的猿猴,却头生两条细长弯角,长有四臂! 一见这主,黑袍人一股尿意上涌,险些就崩了! 心里哭道:“我去你个大爷啊,你要下手这么快你早说啊!” 第二零九七章 精灵球 若论单打独斗,黑袍人自信他能在荒蛮绝大多数地方横着走,唯独四臂猿领地不能去。 而眼下这头黑毛四臂猿,若也论单打独斗,黑袍人可以肯定,这家伙能在整个幽冥横着走,没有它不敢去的地方! 四臂猿在山峡巡视片刻,突然转身朝一众精怪,右边双臂一挥,精怪们怪叫着一哄而散,仿佛是去寻找偷走鬼门关的人。 附近精怪没了,头顶的小鸡崽子也扑扇着毛都没长齐的翅膀,悠哉悠哉的飞走了,但黑袍人还是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四臂猿还在,它望着失去鬼门关阻挡的峡谷内部,脸现思索状。 这可苦了黑袍人。 “走啊,你倒是快走啊!” 似乎黑袍人心里的祈祷终于发挥作用,查看无果的四臂猿一跃跳到了山上。 憋了许久了黑袍人可算长出了一口气,之前几乎停止的心跳终于也能活跃起来。 然而也就这一下,四臂猿似乎察觉了什么,目光向山下看来。 黑袍人大惊,虽然立刻屏住呼吸,可是他被张天流弹崩的旧伤口居然裂开了! 张天流弹崩的虽是皮肉,但寒蛇劲在内部造成的损伤短时间根本无法复原,被释放的血气一冲,心口溢出了一丝细密的鲜血。 这只是一点点,黑袍人此刻又是一棵树,所流出的血液宛如树脂,弥漫的也是树脂的气息。 四臂猿果然迟疑片刻,便收回了目光。 “吓死我了。” 这次黑袍人可不敢放松,依然闭气,压制心脉。 可刚才流出的血液,却渐渐从乳白树脂开始泛红,之前飘散的树脂气息也跟着带上了血腥之气。 已经跳到一里外的四臂猿猛然回头,下一刻刚落地的瞬间,四臂猿双足顿时崩碎了脚下山石,身体如炮弹崩向黑袍人所化树木。 黑袍人没料到这一点点气息都让四臂猿嗅到了。 “真以为老子怂你啊。” 黑袍人所化树木一转,瞬息化为本体,面对已到近前的四臂猿,双拳一出,与四臂猿两拳相撞,居然纹丝未动,脚下泥土却已掀起一大块。 可人家有四臂啊! 只见四臂猿另双手突然爆发一股猛力,推开黑袍人双拳,露出中门,没有拳头抵挡的双拳重重轰在黑袍人两肋上。 沉闷两声闷响,黑袍人直接被轰飞,砸在二十张外的青石上,轰的青石炸裂,黑袍人口中鲜血怒喷,胸腔凹陷两大块。 才一个照面,能轻易击飞张天流的黑袍人,眼看就要没了! 四臂猿一跃而起,就要双足踏死黑袍人。 黑袍人绝望之际,身处半空的四臂猿突然一顿,紧接着身体一阵扭曲后居然消失不久了! 黑袍人一愣,随后才看清四臂猿消失处,有一小黑球悬空漂浮! “精灵球?”黑袍人傻眼了。 便在这时,小球摇晃了一下后就朝下坠落,继而便见下方空间波动一起,拖着一头十米灰白长发的张天流现身而出,伸手接住黑球,顺手就收入袖中,再看黑袍人,摇了摇头,转身边走边道:“以后别说是我老乡,真丢不起这人。” “你……噗!”黑袍人一开口又是一口血。 他忙静下心缓缓调息,同时看着张天流明明是赤足轻踏湿地,却没有留下一个脚印,而且一步一闪,仿佛缩地成寸般,几大步人就没了。 “你妈的这家伙都修成仙了吧!” 黑袍人费解啊。 什么时候,幽冥有这样的九州异人了? 没听过啊。 他就算是那个无边海域来的,也没这样的啊。 从无边海域来这里寻宝的修士不少,他也遇到过,这些人是厉害,但也没到这份上。 普遍肉身很弱,依靠一些法宝利器取胜。 可再厉害的法宝,也没精灵球变态啊,就是酆都,也紧能拘走对方阴魂,且对方阴魂要出来他们也没法阻止。 这当然是帝君的原因,只要他不施法留住对方,酆都只管吸,不管封。 否则当年张天流都没法出来! 当然,如果意识不够清醒和坚定,阴魂进入酆都后会逐渐迷失自我,成为荡荡游魂,肉身则会在外慢慢消亡。 见张天流真没有回来杀自己,黑袍人也不在疑惑,而是变成身旁青石一模一样的石头,静静的调息,等回复伤势便离开这凶险之地。 半个月后,黑袍人回到南冥赤地国,进入一座生产瑶席的庄园。 瑶席,是本地一种精美的坐席,原来是赤桑蚕丝,这种丝所织的布无需染色,便可艳红如火,华美异常。 张天流对此都有了解,还买了不少,看带回去,能不能媲美紫桑布。 庄园外全是赤桑树,而庄园内,男的养蚕,女的织布,都忙碌着,没人在意黑袍人这个另类。 黑袍人也不在意他们,径直进入一处庭院,里面则是内有乾坤,与外面忙碌的景象格格不入,幽静异常。 整个庭院修建得十分精致,一草一木都布置得错落有序,凌乱中又极度的契合自然之美,拂过流水青山间的凉风吹得人舒适异常,好似所有的烦恼都被风带走了。 但这一切在黑袍人眼里都是假象! 不是景色假,眼前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氛围太假! 现在正值午后,所有幽静,等到了晚上,那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还有群魔乱舞! 黑袍人行至门前,冲一向他施礼的丫鬟问:“安姐可起了?” “尚未。”丫鬟语气清淡,虽然行礼,脸上却一点表面尊敬也没有,当然也没有敷衍,只是想对待一个陌生人。 “还请通报,有急事。”黑袍人耐着性子道。 “稍等。” 丫鬟说完就转身掀起珠帘进去了。 “也不请我进去坐坐,真是没礼数。”黑袍人很不爽。 就是那些国王都不敢对他这般怠慢,而这里,一个丫鬟都恨不得将他无视似的,如何能爽。 何况他还并非此间主人属下,不过他们的头都不敢得罪这家主人,他自然更不敢放肆。 黑袍人等了约莫一刻钟,珠帘被两名丫鬟从里面掀起,紧接着一个身披赤桑薄纱,身段曼妙的女子走出,一袭红纱都遮不住她那动人曲线,真是穿比没穿更具魅力。 女子一脸困倦的看着黑袍人,半耷的眼皮下,一双凤目是毫无光彩,语气更是漫不经心道:“邵阳波啊,来我这干嘛?” 这女人很漂亮,但跟她的妩媚比起来,漂亮不漂亮的,好像可有可无,因为她现在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一点美,慵懒,还有点邋遢,似乎妆都没卸干净就睡了。 现在更是随意一坐,往丫鬟递来的抚案上斜身一靠,还特么接过另一名丫鬟点燃的烟杆,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倦容更是彰显到了极致。 可即使如此,邵阳波还是被这干死的魅力勾得死死的,恨不得跪下来,爬过去,从她脚尖开始轻吻! “我这么那么贱啊!” 邵阳波暗骂自己一句,对女子道:“想请安姐帮我打听一个人。” 第二零九八章 安姐很生气 安璇没理会邵阳波,张嘴含住丫鬟捧来的茶杯,轻抿一口,又吸了口烟,轻轻吐出后问:“姓名。” “不知。”邵阳波摇头,不等安璇问便道:“是个男人,看起来十几岁,但肯定很老,头发已经花白了,哦有十几米长,当然他会伪装普通长度,相貌嘛……” 再形容了一下相貌后,邵阳波道:“另外他极大可能也是九州异人!” “哦!”安璇无光的眸子中闪了一闪,轻轻笑道:“不会又是无边海来的冒牌货吧。” “这次应该不会了。”邵阳波很肯定道:“他还把鬼门关给收走了!” 安璇眼睛一眯,和耷拉着眼皮完全不同,眼神也有些锐利。 “你看着他收走的?” “没办法,打不过!”邵阳波无奈的摇头,又道:“那黑毛四臂猿都让他的精灵球给收了。” “什么?”安璇以为听错了。 “精灵球,就是皮卡丘那个,懂吗?” “这个我知道。”安璇白了邵阳波一样,道:“四臂猿直接就被收了?” “收了。”邵阳波点头。 “一点挣扎都没有?”安璇再问。 “没有。”邵阳波再次点头,防止安璇继续问这种没营养的,忙道:“他应该还在山里,目的显然也是为了九州碎片来的,哦,抢了酆都的就是他,我在山里蹲守了大半年才发现了他,搞不清他实力就没改妄动,主要也是怕他跑了,要是惊动精怪我也讨不到好,终于等他进入了鬼门关,以为有机会了,哪知道这家伙卑鄙的要死,偷袭我,我一进去就被他打了出来,便在门口蹲守,哪知道他一出来就把鬼门关收了……” 安璇听后,吐出一口烟道:“找你的形容,他应该是无边海的九州异人。” “我猜也是,虽然只是听说没见过,但这个人确实就跟成仙了似的。” 安璇敲敲烟灰,然后将烟枪交给丫鬟填充,又转过头抿了口茶,才继续漫不经心道:“好了,你去隔壁找刘师傅画个像,我会让人去查的。” “有劳。”邵阳波刚拿出一袋青矿。 安璇接过烟枪,冲邵阳波摇了摇道:“不必了,留着自己花吧。” “看不上就看不上。”邵阳波心里不爽,然白嫖谁不乐意啊。 去了隔壁院子,找到刘师傅,好一顿描述,可算把张天流画像素描出来了。 “就这样的,太像了,不愧是刘师傅,不过……总觉得那点不对劲!”邵阳波拿着画像反复看,是越看,越觉得又不像了。 刘师傅问:“那这五官,是不是这样?” “别说五官,这头发,这脸型,包括这耳朵,几乎都把我脑海里的样子复刻出来了,但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像就可以了,不对劲大概是你无法描述的气质。”刘师傅开始画第二幅,就见他运笔如飞,唰唰唰几下,一幅和邵阳波手里画像一笔不差,宛如复印的素描画像完成了。 “气质!” 想到张天流最后的轻蔑一笑,邵阳波就来气。 “多画几张,我要拿回去。”邵阳波要求道。 刘师傅一脸花了十几张交给邵阳波,然后又画了十几张让弟子拿去给安璇。 弟子可不敢踏安璇的门,不是不准许,实在是怕进去就舍不得出来了,到时候又得被师父一顿臭骂,还招来那些丫鬟姐姐们的鄙视。 将画像递给一名丫鬟姐姐,这弟子闹着头脑傻笑的跑了。 丫鬟不在意,将画像拿进屋里,刚要放在门内旁的一张案几,等晚上客人来人交给他们就行,不曾想听到安姐说道:“拿我看看。” “是。”丫鬟不敢多疑,又拿起画像进了富丽堂皇的舞池大厅中,此时的安璇,已经在角落的卡座上喝起酒了。 将画像递到安璇面前,安璇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然后眼珠子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真的很大! 丫鬟服侍安姐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安姐眼睛原来这么大,还这么水灵! 丫鬟很疑惑啊,画像一路上她都看了,虽然画中人有点小帅,但不足以让人一眼就心动吧,比他好看的客人太多了,特别是王孙贵胄,就算没他好看,那气质也绝非画中人能比的吧,安姐至于这样? 要说九州人,安姐见过的九州人可多了,也没如此惊讶的啊。 良久,安璇眼皮逐渐沉下,又恢复漫不经心的道:“让刘师傅再画五百张,然后命人理解送往诸国,告诉他们,谁给我此人的消息,安姐有重赏。” 这话听起来,可一点不漫不经心! 丫鬟实在是忍不住了:“安姐认识他?” 安璇笑眯眯的抬眼看着丫鬟道:“这次我就饶了你。” 丫鬟吓得浑身一颤,忙躬身后腿,一直到了玄关才敢直起腰,然后一声不吭的去找刘师傅了。 “真把我当复印机了。”刘师傅得知安璇的要求后,是郁闷不已,但又不得不画。 没有安璇庇佑,他们也活不到今天。 门客就要有门客的素养,主家的事,别打听,也别想,让做什么做就行了。 刘师傅再次运笔如飞。 瑶席山庄今天突然反常起来,日头还没落下,就有络绎不绝的人进进出出,庄外的虎豹兽和兽车都停满路两旁了。 来的人个个神色匆匆,进来时空着手,出去时不是背着木筒,就是布包画卷之物,火急火燎的往外赶。 庄内的桑户都觉得,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然而之后,每天还是照常,庄主没让他们也去做别的事,各方贵客也是照常在入夜时来到这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大家尽情的放纵。 可在五天后,大清早的,明明是安姐刚睡下的时候,他们却听到安姐暴躁的怒骂声。 “二十年,将近二十年,这个人在我眼皮下蹦跳了二十年你们都没发现?” “对不起安姐,实在是这些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显露过异常啊!” “不是这些人,别的人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们查他。” 安璇此言一出,吓得舞池里匍匐的几人抖若筛糠。 安璇见此,收敛眼中的锐利神采,平复了一下,温和的看着他们问:“多久能查到?” “这个我们已经派人进山里查了,只是山里凶险,需步步警惕,所以希望安姐再给点时间!” “我问你多久能查到。”安璇语气渐冷。 “这……一年,不,三年?” 安璇仰头深吸口气,转身道:“滚。” 第二零九九章 报恩的时候到了 邵阳波很费解。 不仅是他,就连他追随的老大,耿骏飞都费解了。 耿骏飞对安璇还是了解的,在九州时两人就认识。 “鬼门关对安璇很重要?”耿骏飞望向邵阳波。 “不知道啊。”邵阳波从未听说安璇对神迹有兴趣的。 “那就是对人。”耿骏飞看着画像,怎么看,他也不觉得是安璇喜欢的类型啊,这女人是玻璃啊,就算会要求男人作陪,也是那种白白嫩嫩,很娘炮的,调戏起来会叫“干嘛呀”的。 画像中的人是好看,也有稚嫩,但他是老头啊! 这一点完全被安璇卡死了,不论再好看,只要超过十八,安璇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以前有仇吧!”邵阳波想到张天流那一脸贱像,猜测他惹到安姐也不是没可能的。 “你说的是在九州吧,那时候可没人敢得罪安璇,就连我们那圈子也不会得罪她。” 邵阳波知道老大以前可是官宦之家,他们都不想得罪的人,还有什么人会得罪? 而且这种得罪,不是说骂一句,或让安璇丢了面子这么简单。 安璇这女人在他们看来很怪,虽没听说过有人冲她骂娘,倒是有直接戳她癖好的,说她玻璃,蕾丝边,她却能邀你一起去勾搭妹子,你要是输给她,她请你喝酒,你要是赢了她,她给你开间套房,让你带妹子去潇洒。 生气,不存在。 至少他们认知力,没这回事。 这得得罪多死?才让她这么生气,不顾一切的找到那人。 “哦,我想起来了!”耿骏飞突然灵光一现。 “老大你知道了?快说快说。”邵阳波忙打听。 “记得还在九州时,听说过安璇托了不少人去调查一个人的踪迹,但那人是谁我却不知道。” “不会就是他吧?”邵阳波指着画像。 “应该是吧,就是没听说是为了什么。” “这人很贱!”邵阳波指尖敲打画像道:“他肯定是犯贱恶心到安姐了,说不定是对安姐追求不成,恼羞成怒也不一样哦。” “追求!”耿骏飞苦笑,摆手道:“这事就算了。” “酆都不拿回来了?”邵阳波怕人如果被安璇抓到,那酆都就是要落到安璇手里,她说没兴趣就没兴趣了?万一呢! “呵,照你说的,人家都成仙了,安璇再厉害她也只是个人啊。” “哎呀我这不是形容么,那家伙肉身弱得很,我捏死他跟捏死鸡仔似的。” “但你输了啊。” 耿骏飞的直白,把邵阳波咽得不行。 “玩笑玩笑。”耿骏飞笑了笑,圆场道:“偷袭嘛,本就胜之不武,不过有时候,人的直觉很准的哦!” 是不是偷袭,只有邵阳波自己清楚! 他也没究竟这问题,反问:“那虚空城怎么办?相传那可是南天门啊!这么大的神迹如果能炼了,一统南冥绝对轻而易举了。” “南冥统不统一不重要,不过我们的神迹不能外流啊,再说,这个人也是九州人嘛,神迹被他夺了就夺了,他要作恶,也得能用才行啊,就那些鬼画符,冥族人自己都不懂,他能懂?” 邵阳波却没有松口气,反而紧张道:“他可能真懂!” “懂?”耿骏飞一愣,盯着邵阳波表情发现他没看玩笑,继而又淡淡一笑:“懂也没用,酆都至少需要集合九人之力,且这九人最次也要少将水准,还需身刺特殊冥纹,他上哪找这些?他想要开启酆都,最终还得求到我们头上。” “也是哦,懂没用啊,冥纹才是钥匙,就就算他看得懂冥纹,那材料呢,老大也是成了国王才接触到的最大秘密,他怎么可能知道。” 邵阳波想了想,也便放心了。 其余在南冥隐藏的九州人们也对安璇的举动费解异常。 对方做了什么,让她劳师动众,还大发雷霆了。 不过再费解,这人还得找。 光靠安璇手底下那些人,进山有点悬。 要能找到,当年的人情债就能了了。 很多人,确切的说是九州人不是被安璇救过,就是接济过。 特别是初来驾到时期,不少人根本就没法生存。 是有些人在九州步履艰难,到了幽冥一飞冲天。 但这种几率不大,且有一部分私心太重,认为其余九州人都是竞争对手,会跟他们抢钱抢权抢女人,或是妨碍他一统天下的绊脚石,你不臣服,他立刻弄死你,你臣服,他利用完你再弄死你。 不少老乡就是这么没了的。 有也在九州吃得开,到了幽冥被虐的死去活来的。 安璇是为数不多几个以前混得好,现在混得更好的。 而且她与另外几个不同,她没有野心。 拿耿骏飞来说,同样混得开,但他却是一头扎在官场里,不会说什么大家都是老乡,有麻烦就来找我之类的,为了前途,是尽可能与老乡撇清关系。 也就篡位成功后,近些年才在九州人的圈子里露露面。 但这时候,能活下来的人谁还需要他帮助啊。 这点还不如邵阳波,这家伙虽然喜欢对混不下去的人冷嘲热讽,但该帮的还是会帮,当然,他也是在耿骏飞庇佑下,没有耿骏飞他绝对活不到今天。 安璇不仅没野心,更不在乎钱,从不怕麻烦找上门,不仅老乡有难找到她,本土的角人族有难都会求到她这里,她也会帮对方处理得妥当。 在她帮助下,周边三个国家的权臣,乃至王室都受过她的恩惠,人际关系简直吊炸天了都。 人情债,对某些人一文不值,却另一些人重若泰山,还会随身份的提升而水涨船高。 欠了安璇的人,一直想早早报答回去,可安璇不需要,他们有的安璇有,他们所能想到的安璇也有。 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在九州人还没涉及到这一块时,本土豪强已经是争相的给安璇送来了。 就连实力提升这块,人都有一大批资深冥纹师绞尽脑汁,耗时三十年完成的一套冥纹,之后寻找材料又耗费了五十多年,是游遍幽冥,远出海外才筹齐。 就是他们最看重的九州神迹,人安姐都不在乎。 还能拿什么换? 你就是拿命,人家也不要啊。 倒是有人厚脸皮,想以身相许的。 如今安姐终于开口了,只是找个人,别说在山里,他就是上了天,下了海,那也得把他找出来。 第二一零零章 带他们遛遛 “呵,热闹啊。” 张天流双眼看破迷雾,望着北方千里之外的点点人影,不住发笑。 “一石激起千层浪啊。”帝君笑声响起。 “感觉上有不少异人,能这么快进来,多半也是藏在南冥的。” 张天流他们虽在南冥待了将近二十年,但他不会去刻意寻找异人,你发现他的时候,他同样也会发现你。 尚未搞清什么货色前,最好还是不要接触。 就是姜唐英,那都不是什么例外。 当然也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是查看了大量资料,确定东冥的九州异人有善类就可以接触。 南冥不一样,南冥太复杂,东一国西一国,注定导致异人有不同的阵营,应付起来很麻烦。 “唉,不知死活。”张天流观察到精怪们的动向后,轻轻一叹。 通过观察,对方似乎能耐不小,往常这时候进来应该可以安全深入到他这里。 奈何最近山里太热闹了,先是鬼门关不翼而飞,再然后四臂猿王消失无踪,四臂猿一族是急得满山找,与之交好的族群也是帮忙寻觅,活要见猴,死要见尸嘛。 这时候闯进来被他们发现,怎么可能免得了一场大战? 伸手到旁一抓,山石狭缝间的土木向他聚拢,再如泉水般涌起,顺着他上抬的手掌一路拔高,当与他齐平的时候,张天流收回手,并将一块黑匣子扔到泥泉中,刹那间,泥泉变成了人形,紧接着表面附上了一层纳米,最后变成了与他一般无二的傀儡。 张天流本体转身进入一块山石中,里面是一个洞窟,外面的石头只是伪装。 把这三天收集的材料分类装箱,不急着用,张天流到了床上躺下。 他可没时间应付那些人,不过赶上睡觉时间,最好还是用傀儡把他们引出去,不然惹恼了精怪,人家又要出去屠城了。 到时候因果算他的,还是谁的? 琉璃心经一念,张天流很快忘却一切杂念,转眼入睡。 与此同时,外面的傀儡睁开了一双葵目。 傀儡一跃便飞冲下山。 潜入山中的一些人虽然被精怪发现,但因为他们实力不弱,精怪也很是忌惮,故而只是通风报信,暗中观察,不敢轻易动手。 有些人也发现了附近的精怪,他们也有着同样的忌惮,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我去弄死它。” “别胡闹,你以为就它一只吗,附近肯定有同伴,且去通风报信了,就算杀了它也没用,先撤退,等它不再跟着我们,换条路走。” 山雾太大,对这里不熟悉的人又占巨大多数,说是走另一条路,实际上只是胡乱的绕,有时候兜了好几圈才发现他们在原地兜圈子。 “不行,等下午吧,下午雾气就稀薄了。” 荒蛮水气重,加之山连山,山坳深长,密度小,有随处可见的一线天地貌,山上树木多,一到晚上就起雾,太阳一出来就像蒸笼似的,到了中午雾气才稀薄,下午才能看清百步之外。 等将近傍晚的时候,反而是山中最清晰的时候,那时候的雾气都成了水蒸气,到天上当云彩了。 不过也就这时节,等再过两三月,雾气是全天候的存在,不过远不如南陆雾山的浓郁。 雾山的雾,几乎全年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冬季雾结冰晶时,才稍微能看远一点。 雾山毕竟是一个罕见的天然储雾区。 这里不一样,这里是因为山石有点特殊,里面蕴含某种矿物,能吸热,在接触到阳光的时候,山石温度会直线升高,峰值会达到一百多度,且具有传导性,上面的山石热了,下面的山石也跟着升温,所以这时候是雾气稀薄的时候,不过入夜后,温度又开始下滑,而蒸发的水气则不会持续升高,继而聚而不散,因此越到晚上,山中雾气越大,也是最危机四伏的时刻! 他们不敢在晚上行动,靠白天四五个时辰进山摸索。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天,刚入夜,还没隐蔽好休息,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紧接着吵闹声跟着响了起来。 “大家小心!” “来者何人?” “路过路过,别嚷嚷了,聒噪。”张天流傀儡说完,就从旁边开溜。 众人一愣,突然发现又有一批来冲来,没等他们开口,冲来的人就叫道:“前面的,刚是不是有个人路过?” “是有,往这边跑了,怎么了?” “没什么,他偷了我们的东西。”来者随口解释一句,就带着人朝张天流逃跑的方向追去。 看着他们火急火燎的跑了,这里驻扎的几人都有些疑惑。 偷东西? 能偷什么东西? 多半是遇到什么百年份的灵药了吧。 他们一路上也采集到不少药材,年份还不低,看来真是悠久没有人敢翻越南冥山了。 “不对!”突然有一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其余几人疑惑望去。 “刚才那人说汉语。” 众人一愣,相视一眼后,同时一脸卧槽的表情! 说汉语的未必是九州人,在南冥不少人会汉语,有些九州人还把汉语鼓吹成了圣语,以宣示他们的高尚。 不过毕竟不是母语,想说溜很难,他们相互间也不会用汉语交流。 特别是“别嚷嚷”这种语气,几乎没几个异族人懂,就是聒噪,他们自己都很少用,啰嗦、废话这一类,才是他们常用的。 那么是否有可能…… “追去看看!” “走!” 几人拿上东西就跟了上去。 然后他们发现,线路很不对劲! 那个说汉语的家伙,跟采蘑菇似的,一踩一个准,把进入山中寻人的各方势力,撞了一个遍。 追他的队伍也越来越多。 其中不乏高手,已经追到他近前了。 “你们跟着我干嘛?”张天流没好气的回头问。 安璇没有告知姓名,因此他们也不知要找的人叫什么,但都追到这份上了,张天流长啥样他们早看清了,可不就是画像里的人么! “需要阁下跟我们走一趟,放心,不会为难你。” 张天流讽刺道:“现在就够为难的了,还不会为难,会不会说话啊你。” “既然如此,那只有得罪了!” 一名劲装黑衣人突然跃起,身形居然在半空中横移出去,宛如飞一般冲到张天流前方。 眼看要被拦下,张天流一笑,印诀一掐,轻喝一声:“土遁术!”然后整个人突然如水一般化开,渗透地面中。 追逐的众人集体傻眼! 第二一零一章 追出南冥山 “想走!”一个青年冲到张天流遁走的地方,右掌一团紫光冒出,朝最近一颗大树一拍,树身一震,立刻如被紫色火焰燃烧,地面随之颤抖起来,附近土地突然被掀飞,土地中,一条条粗大的树根如群蛇在狂舞。 发现没有将张天流逼出来,冒着紫火的树根缠绕上更远的树身上,将它们也附上了一层紫火,而震动的范围更广了,周遭无数的树根掀起了层层泥土。 转眼间,整片树林全部冒着紫光,都仿佛活了过来,树根如触手拍打地面,或钻入地中。 “找到了!” 青年冷笑时,一道人影在百丈外被几条树根逼出到了地面上,赫然便是张天流的傀儡。 早已蓄势待发的一个女子身影突然模糊,下一秒就出现在张天流身侧,手中一条皮鞭朝张天流一抽。 “开什么玩笑,老子又不是m。”张天流凌空一个翻身,躲到了一棵树后,下一刻,大树在皮鞭一击后登时崩断。 “这是奔我命来的啊。”张天流哈哈一笑,一脚踏在倾倒的树身上,借力向外一飘,刚要与女子拉开距离,女子身影却又是一阵模糊,出现在张天流另一侧的下方,皮鞭如一道闪电刹那缠住了张天流脚环,然后不等张天流反应过来,就被皮鞭拉扯到了地面,轰然一声,砸出一股烟尘与木屑。 “够狠啊,不过还是嫩了。”而此刻倾倒的大树另一边,出现了另一个张天流。 女子一愣,往皮鞭另一头看去,发现皮鞭缠到的是一块木头! 女子大怒,再一鞭抽向张天流。 “木遁,替身术。”张天流在半空一掐诀,人立刻化作一块木头被闪电般的皮鞭抽得粉碎。 张天流身影在纷飞的木屑中刚刚显现,神情不由一愣。 便在这时,一个虎目大汉冲来,人未到近前,突然就闭上眼睛,伸手朝张天流隔空一抓,周遭缤纷的木屑如雨点般降落到半就被静止了。 悬浮半空的景象一出,就并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木屑进一步的粉碎,震散的粉尘如雾般没有洒落,甚至都没怎么散开,就像时间静止了一般,肉眼可见的粉尘中,一根根被压缩的木针,比牙签还纤细,却透发着抛光过后的锐利光泽。 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不过瞬息间,数以千计的木针突然飞向中间的张天流。 张天流一笑:“火遁,焚身术。” 顿见张天流周身炸起一片火焰,将所有木针焚烧成灰烬。 “飞遁,飞鸟术。” 火焰突然被一双翅膀撕散,一只飞鸟从中冲天而去。 众人顿感头大。 张天流这能力也太乱七八糟了。 “愣着干什么,快追!” 一伙人立刻追向飞鸟,并有序的阻挡飞鸟进山,渐渐形成一个半包围圈,显然要将飞鸟逼出南冥山。 这自然是张天流需要的,到了这份上,也就不用演了,带着他们退出南冥山。 “哼,以为在平原就能逃得掉吗。” 他们极少人能飞,就是可以飞也没有飞鸟灵活自如,在山中有树木,有高山,能拉紧与飞鸟的距离,到了原平,似乎他们更难抓住飞鸟。 实则不然,南冥地界才是他们的地盘,几个人率先冲向最近的城池中,立刻骑上飞龙向飞鸟冲去。 飞龙速度要远胜于飞鸟,从骑上飞龙到追上飞鸟,三百多里距离,不过一刻钟。 而不少人骑上不知从哪搞到的虎豹兽,在下方穷追不舍。 这阵仗虽然不大,但要知道这群人的身份,那足矣成为南冥三百年来的头等大事件了! 上空,三头飞龙一头紧跟飞鸟身后,两头左右包抄,欲将飞鸟困死半空。 飞鸟不等他们合围形成,就收拢双翅,如海鸥扑鱼,笔直朝下,且是一刻不停的砸到地面上,震起一股烟尘。 骑乘虎豹骑的青年远远坚持一幕,立刻叫道:“这肯定不是自杀,他多半又要用土遁了,附近没树,我没法逼他出来!” 虎目大汉道:“我有办法,只是太远,叶媤,这个距离能不能带我过去?” “可以,就怕你扛不住。”腰缠闪电鞭的女子突然从虎豹兽身上挑起,身体一震模糊后出现在虎目大汉身后,不等大汉犹豫,一手搭在大汉肩膀的下一刻,两人身体同时模糊起来,紧接着便见一道细若发丝的火光,刹那贯穿七八里。 当两人同时出现在飞鸟砸出的烟尘中时,叫叶媤的皮鞭女安然无恙,但那大汉,浑身就跟着过火似的,又想遭雷劈,头发卷如泡面,皮肤通红,全身还冒烟,衣衫也基本被烧成了灰烬,最后的裤衩子还冒着火星子! 虎目大汉顾不上一身火烫烧伤,双拳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登时大地震颤,附近蛇虫鼠蚁一股脑的跑了出来,七八里外的虎豹骑队伍也在这一刻集体停了下来,不论背上的人怎么鞭打,它们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即使如此,却仍不见张天流出来。 虎目大汉冷哼一声,松开拳头,双掌贴地。 “啊……”一声长喝中,方圆一里的大地突然裂开,裂痕呈现一个巨圈,并随着裂痕扩大,圈中泥土慢慢向着中央的虎目大汉聚拢,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半球体呈现在大汉身下。 受到挤压的泥土仿佛变成了坚硬的岩石,故此半球体的表层是越发光亮。 饶是如此,都没能把张天流逼出来。 “难道他逃出一里外了?” 想到这,不少人就觉得不可能。 刚才张天流施展过土遁了,从他潜入地下到被青年逼出来,那段时间还没有现在短,也不过是三百米。 而大汉控制区域,是半径五百米距离。 “不是压死在里面了吧?”有人皱眉。 “不会,宁愿被压死都不出来,这人怎么活到今天的?” 大汉的能力不是杨藻的重力,而是念力系中的强压,且只能由外向内的压缩一切物体,包括空气。 这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张天流承受不住,肯定有足够时间逃出来,而如果是从地底逃,他就要突破虎目大汉的强压领域,如此大汉必然有所察觉。 没等他们搞清楚,就发现他们实在是想多了! 因为前方的烟尘半分钟了都没有稀薄,反而好像越来越浓了? 上空骑乘飞龙的三人直观的看到下方这一幕,登时叫道:“他根本没在地里,他就在飞尘里,你们小心啊!” “这时候才提醒,简直猪队友你说是不是。” 叶媤突然毛骨悚然,因为这声音,居然是在她身后传出,而且很近,近到仿佛耳鬓厮磨! 第二一零二章 旧账 大汉也察觉到了身后异常,勐然站起转身,刚想出手就是一愣。 因为一把刀已经卡在了叶媤脖子上! “诶诶诶,想干嘛呢。” 随着张天流坏笑响起,叶媤刚刚抓住闪电鞭时,身体不知为何就动不了了! 紧接着她就感觉仿佛被一个男人从身后抱住,对方的一只手还抚摸上她抓着闪电鞭的小手,慢慢的,似抚玩,更似调情的将她手指一根接一根的从皮鞭上掰开,然后那比她还细嫩光滑的该死大手,慢慢的钻入她手掌下,与她五指相扣,在她耳旁道:“感觉到了吗?” 叶媤没法看口,但她同样修出了元神,却只来得及骂一句:“臭男人你放……啊~” 叶媤的娇喘把她自己都听蒙了! 刚才似乎从对方掌心传出了一股电流,直入她的掌心,然后瞬息钻入大脑,冲入识海,直击她的元神,然后她整个人从灵魂到肉身都酥了,舒服得下意识就叫了出来,等回过神才意识到,脸丢大了,更崩溃的是,刚刚明明还能自己叫,可现在又无法控制身体了! “这才是触电的感觉,以后别用什么闪电鞭了,硌得慌。” 大汉终于忍不住愤怒道:“你有种冲我来!” “呵!” 谁曾想,张天流一笑后,竟同意道:“好啊,背过去,撅屁股。” 两人被张天流这话恶心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炸出来了! 叶媤还能感觉到张天流说完,果真就松开了她的手。 见大汉无动于衷,张天流不悦道:“你要这么没诚意,那就没法玩了!”说着,他的坏手又握住了叶媤小手。 叶媤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目光很痛苦,泪水都弥漫出来了。 大汉不忍再看,偏过头,转过身,可迟迟不撅屁股。 张天流也不在意,在叶媤耳旁问:“这么听话,说他不喜欢你,我可不信。” 大汉背躯一震,却什么都没说。 叶媤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元神也不开口。 他们没话,张天流话可多了,只听他坏笑道:“那你是喜欢那个控树的小白脸。” 大汉背躯又是一震! 叶媤元神却羞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哦,看来搞错了。”张天流恍然道:“原来你们是两情相悦啊,看着他这雄壮的背躯,有没有流口水啊?” 叶媤怒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唉,看来又搞错了,果然患难见真情也是复杂的,多样化的,我爱你你爱我这种事呢,终究是冲动使然!” 张天流长长一叹,又感慨道:“想必你们共患难也不止这一次了,而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帮别人,我就发现,所考验的人里啊,但凡有理智的,都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就把自己的大事给交代了,你们一路走来都没成,到我这里更不可能,可见电视剧有多忽悠人,对了,妹子追剧吗?” 说到最后,张天流话锋一转,开始打听叶媤的喜好,道:“最后看的一部是哪一步?咱们探讨探讨,说不定聊着聊着,你跟他没成,倒是跟我成了。” 叶媤是崩溃的。 更崩溃的是,随着烟尘散去,冲到近前的人都看到了她被挟持的一幕。 性格早已强硬的她,都多少年没有遭受过如此丢人的打击了。 她还曾发过誓,绝不让自己再成为他们的累赘! 可今天…… 叶媤想死,可现在她连死都没法做到! “放开叶媤,我让你走。”骑着虎豹兽的青年上前道。 这位,正是张天流口中控树的小白脸。 张天流没兴趣搭理他,在叶媤耳旁道:“叫叶媤啊,好巧,我最喜欢的就是烟丝!” 说完,张天流还点上了一根,然后搭着叶媤肩膀,扭头冲小白脸道:“我很好奇啊,无冤无仇的,你们追我干什么?” 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扭回头冲叶媤道:“你要追我,我肯定答应。” 这女人,称不上艳冠群芳,英姿也没杨sir那么飒爽,气度不如姜唐英非凡,但却是刚中带柔,且这种柔是浑然天成,应该是她的本性,如今的强硬更像是一种伪装。 这就是一个小家碧玉,面临重重磨难,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坚强起来,将自己的软弱狠心的埋葬! 作为过来人的张天流,对这样的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不过现在当然是玩笑了。 好感归好感,真找这款不会等现在,阿七刚认识他不也是同款么,何必舍弃蜜瓜拾蜜桃。 在场的人可不敢把他的话当玩笑! 曾经有太多血淋淋的教训了! 九州女子有别于角人族,特别是年轻貌美的,不少遭了角人族的毒手。 甚至眼前的状况,曾经都发生过不仅一次! 青年长叹一声,刚要把原因说出来,瞥见不远处来了一辆兽车,在看到赶车的金角老者时,青年就把话咽了回去。 张天流也看向兽车,知道正主来了,但没想到这正主居然是她。 兽车快速驶到近前,金角老者下车,掀开车帘,帘后一雍容华贵,气度优雅又带着慵懒倦意的女子款款走出,看到张天流和叶媤亲密举止!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却仍保持微笑道:“好久不见,张总!” “生分了不是。”张天流笑了笑,环顾众人问:“搞这么大阵仗,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啊。” “不如此,你又怎会出现在我面前。”此女,正是安璇。 张天流深吸口烟,把烟头一弹,问:“那是算旧账啊,还是抢神迹啊?” 安璇笑着反问:“那不知张总,想先算哪一笔?” 张天流耻笑道:“一次性算清。” 安璇眉头一皱,继而笑道:“好啊。” “让我想想,你的车子我开了四年,期间剐蹭一次,是我自己掏钱修的,不过你要是拿去卖肯定要折价,这个差我补,五万,不过你拿了我一件大衣,两千八,五万减两千八是多少来着?” 有人当即提醒:“四万七千二。” “数学真好。”张天流冲那人夸了一句,这人先是一笑,然后就是一愣,因为旁人看他的目光,一副看傻逼的表情。 张天流继续道:“货比货,九州的白米,幽冥的黑米,我按最高规格给你换算,我应该先还你三千九百三,就算四千南币。” 安璇目光渐冷。 张天流见后,微微一笑,故作恍然道:“哦,还有利息,这给我不好给,你给。” 安璇立刻是笑颜如花道:“年复利36%。” 张天流顿时苦笑道:“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一算,八年就四万六了,五十年得两千六百亿,光着我都还不了了,更别说三百年就是二十四位数,我赔你一辆车算了,一模一样的也没问题。” 安璇神色又冷了下来。 “就这么定了,半个月后来这里提。”说罢,张天流搂着叶媤道:“走,请你吃麻辣烫。” 第二一零三章 我结婚了 “把人放了!”虎目大汉立刻挡住张天流去路。 张天流无奈回头,看向安璇。 安璇从容挥手道:“放了叶媤,车子的事就算了。” 张天流很爽快,当即放人。 叶媤很生气,但没办法弄张天流,得等时机! 安璇对众人道:“既然人已找到,诸位挂念的人情也一并消了。” “这怎么行。”别人还没意见,张天流不悦道:“我没这么值钱,他们多数是出人不出力,全是陪跑,不能这么便宜他们,我借车赔车,他们也要这样,当然以命抵命不必,但得用另一个算法……” 张天流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道:“就当你们坐骑的口粮,百十来斤肉也就两百币,但得算利息,年复利36%,按照你救他们日期,十年七千三,二十年二十六万六,五十年一百三十亿,百年嘛,呵呵,十八位数哦!” 众人无语。 这算法,把他们祖辈几十代家业合起来,都不够塞牙缝啊。 安璇瞪了张天流一眼,道:“诸位别理他,都回吧。” 大家都看出来了,安璇和此人关系不简单,就从那一句:“你拿了我件大衣”便足可见,两人关系已经到了在对方家里留下衣服的地步! 这让大家对张天流更加疑惑了。 到底什么人啊这是? 众人没有深究的意思,既然人情抵了,各自也都散了。 张天流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且就走在控树的小白脸身边,笑问:“在下张天流,不知阁下贵姓?” 小白脸斜瞥张天流一眼,没好气道:“闫信鸥。” “哦,欧先生你好。” 闫信鸥顿时没好气道:“是闫信鸥,不是爷姓欧,门里三横的闫,写信的信,海鸥的鸥。” “哦。”张天流恍然的再次自我介绍道:“我是嚣张的张,天上的天,流氓的流。” “看得出来。”闫信鸥冷哼道。 这还真不是调侃,就张天流今天举动,完美符合这三字的另一层含义。 “欧先生,哦不,闫先生,有笔生意做不做?” “不做。”闫信鸥说完,又挥手驱赶道:“赶紧死开,咱们不是一路的。” 张天流厚脸皮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是一路的,刚才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瞧你们这么能人异士追我,我不拼死挟持一个,现在只怕命都没了吧,当然了,我看得出来,你们也没想要我命的意思……” “行了行了,别解释,要做生意找别人。”闫信鸥忙跳上虎豹兽,然后绝尘而去。 张天流也不在意,立刻走到另一人身边,把对方吓得赶紧骑着虎豹兽躲得远远地。 张天流还是不气馁,碰巧大家都骑着虎豹兽离开了,唯独两人没骑,正是虎目大汉和闪电鞭叶媤,他两借来的虎豹骑还在七八里外。 不过两人没有走在一起,距离挺远的。 且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天流嘿嘿一笑,刚要跑向两人,结果一辆兽车冲到他面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干嘛?”张天流看着安璇很是不悦。 安璇笑道:“这么久不见,不请我喝一杯?” “咱两……算了,喝就喝吧,不过你请。” 安璇爽快道:“上车。” 张天流也不拖沓,上了安璇豪华兽车,车夫老者一声不吭的赶车驶向瑶席庄。 车上,安璇上下打量张天流,片刻后爽朗笑道:“故意变成这样,是讨我欢心吗。” 张天流一指车帘外的角马兽肥硕大腚道:“好歹给马儿点面子。” 安璇笑着斜躺下来,撑着脑袋,盯着张天流一双葵目问:“你是真不怕死啊。” “别来虚的,心累。” “也是。” 安璇仿佛很了解张天流这些年的情况,笑了笑道:“有没有想我啊?”说话间,一只涂抹星空美甲的小赤足搭到张天流腿上,缓缓的磨蹭着。 张天流皱眉思索道:“看样子,你倒是挺想我啊!” “做梦都想。”安璇笑答。 “想着怎么弄死我吧。”张天流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把抓住安璇小脚,然后开始抠她美甲上的星辰小宝石。 安璇任由他施为,还把脚尖翘高点方便他抠。 嘴里带着笑意道:“我哪舍得。” “在梦里,对我怦然心动了?”说话间,张天流抠下一粒小宝石,大概只有0.03克拉,他细细打量片刻,便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将小宝石放在里面,然后继续抠。 好东西啊这是,他在南冥近二十年,搞到的这种稀有星辰石也不过半克拉,都不够安璇这一脚多。 托羿哲收集这么久,也就弄来0.1克,导致他一些关于星辰冥纹的研究不得不中断。 安璇对此哭笑不得,却又思索着回答道:“你……在我梦里动手脚了?” “那是四号干的,跟我有啥关系。”张天流又抠下一粒,慎重收起。 “谁是四号?”安璇好奇问。 “我的四号。”张天流懒得撒谎。 “那不还是你。”安璇没好气的抖了抖脚。 “别动。”张天流握紧她小脚,再次抠下一粒。 安璇白了他一眼,老实的不再抖动,继而问:“你现在又是几号?” “土木号。” 安璇仿佛知道似的,笑问:“那零号,或说本命号,在哪?” “意图太明显了啊。”张天流怎么可能说。 别看这女人现在服服帖帖的,还一副对你情意满满的样子,要着了道,死都不知咋死地! 安璇依旧媚态十足道:“就不想让你本体来尝尝滋味吗?” “死的滋味吗?”张天流反问。 “唉!你还是信不过我。”安璇失望道。 “行了安璇。”张天流抠着宝石,目光却看着安璇道:“且不说差点把我毙了的人,跟你有没有关系,就拿咱两的交情而言,真没到这份上。” “摸着人家的脚,抠走人家的宝石,还说着这么绝情的话,你这脸皮啊……”安璇学着张天流,一指角马兽大腚:“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马儿留了。” 张天流开价道:“回头给你一架飞机。” 安璇是索然无味片刻,话锋一转问:“你拿鬼门关干什么?” “修地球呗。”张天流苦笑道。 安璇愕然道:“那玩意还能修?” “有大能搞定,我就是个工仔。”张天流言下之意,咱也不知道。 安璇岂会信他,坏坏的笑问:“这么说,你很需要那些神迹咯!” “你想干嘛!”张天流还在专心抠,且速度开始加快了。 “当然是想哎呀……”安璇突然踢了张天流一下,皱眉道:“你弄疼我了!” “抱歉抱歉。”张天流只好放慢速度。 “你个大男人,也喜欢这玩意啊?”安璇突然不说想干嘛了,而是关心起张天流的兴趣! “嗯。”张天流老实巴交的点头问:“你有多少?” 安璇想了想道:“像这种小的,有一火柴盒吧。” “这么说还有大的!”张天流突然抬起一双葵目死盯安璇。 安璇如抓住张天流把柄似的与其对视,坏笑问:“想要啊!” “一艘航空母舰。”张天流再度开价。 “不要。”安璇赌气的一甩头,继而又坏笑道:“我确实想试试开飞机和母舰的滋味,就是车子,也许久没飙了,挺还念,不过,我把你要了,这些不都陪嫁过来了吗。” 张天流满脸可惜的无奈道:“唉,早说啊,我结婚了。” 安璇笑容顿时垮了下来!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一零三章我结婚了免费阅读. 第二一零四章 使命 安璇眼中的惊诧渐渐被冷意所占据。 “把哪家的小姑娘给骗了?” 张天流笑道:“柳绵啊,怎嘛,她没跟你说?” 安璇再度惊愕。 张天流也惊愕了,因为他看到安璇的小脚突然浮现了一层冥纹! 要是动手张天流还能理解,可安璇没有动手的意思,她甚至自己处于什么状态她都不知道吧。 “神离!嘶,牛逼啊!”张天流仔细打量安璇的状态,还有种把她剥光了看看她身上纹身的冲动! 葵目能继承的能力太片面,只是识气和慧眼,两者因为可与元神捆绑,故而只要有元神印记就成。 但两者无法完全看清安璇身上所有冥纹,因为现在只有一个角度,天仪眼才能开启上帝视角,全方位看个一清二楚。 问题是天仪眼还与肉身相关,除非完美复刻他的肉身,否则只有一个办法,完全掌握阴阳冥纹,但就目前这条路还长。 就在张天流刚撩起她的裙子时,安璇迷茫的双眼突然变得锐利,冷冰冰的对张天流道:“你做什么。” “额,你这冥纹挺好看的,不知觉……” 安璇冷冷盯着张天流片刻,忽然脸色如冰雪融化,春意盎然道:“车里太黑,我又穿了黑的,要不要打盏灯再看啊,蕾丝哦!” “唉,你真搞错了,我确实被冥纹吸引,对了,刚干嘛了?”张天流开始转移话题。 安璇没有揪着不放,笑道:“刚说起绵绵的时候,不知觉就陷入了回忆,好像我还真的参加你们婚礼来着!” “是吧。”张天流面上笑嘻嘻,心里麻买匹。 虽然没有看全面,但他大致能推断出不少冥纹,其中顺着嵴梁上到后脑,再覆盖发层上的那一套冥纹,是修神冥纹! 修神冥纹简而言之,就是为了修炼元神而创的。 初期效果只是提神醒脑,进一步能提高记忆力,辅助对肉身的掌控度,进而逐步往元神方向靠近,当元神修成时,便会产生念力,练习练习就拥有驭物术了,不过要到达元神出窍是很困难的,这取决于冥纹本身,简单的修神冥纹最多能提高点记忆力。 修神冥纹是市面上卖不到的。 姜唐英给他搞来的资料里,也只有两部,第一是最差的提神醒脑,另一部稍好,但想让元神成型,需要八十至一百年的积累。 张天流能感觉出,安璇的元神已经成型了,而且还不弱,比小白强不少,不如姜唐英。 除此之外,这女人身上不少冥纹就是东冥域王宝库的珍藏,也没法比,每一种都十分罕见,虽然不是每一项都顶尖,可它与安璇的身体契合度高达九成,剩下一成还是张天流看不清的,如果这些冥纹里有提高契合度的,那么就是完美了! 光着一套冥纹就能抵得上一名天将,其价值恐怖如斯。 可惜的是,这玩意不可能复刻与量产,张天流能认出其中三种,所用材料无不是稀有至极的珍品。 也就不奇怪,她为什么能断定自己不是本体了! 之前张天流还以为是车夫老头看出来的,因为这老头也不简单,内劲比金琰宣光强多了,至于冥纹,没激活,张天流也看不透。 “可我感觉好假。”安璇盯着张天流,又道:“我可以肯定,记忆里明明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刚才突然就想到了,跟我在梦中遇到你差不多,你刚才对我动手脚了。” 张天流点头道:“厉害吧。” “厉害个鬼啊。”安璇踢了张天流一下。 “所以你,你对我动情,也是我搞出来的,现在清醒了可别这样想了。” 张天流可以肯定,安璇会这样对他,肯定是四号搞的鬼! “不要。”安璇却倔强的拒绝道:“我感觉这样挺好的。” 张天流愕然,看着安璇不似作假的笑容,苦笑道:“别人玩了还高兴个毛啊。” “有啊!”安璇却一脸幸福道:“自我懂事起,我对爱就很模湖,无法理解,有过动心,但那只是对漂亮东西的一种冲动,特别是美女,十七八岁,风华正茂,肌肤如玉又好像能拧出水那种嫩滑,轻轻一压,白里通红,那绵柔的手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张天流好像看到了一个变态,在述说自己的癖好。 他不解的问:“你是怎么做到,不反感被他人强加了不属于自己思维?” 安璇神往的神情一收,看着张天流坏笑道:“难道你这一生思维不会受他人而改变?那你,又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 “强加。”张天流强调一句。 自己接受和强加是两码事,张天流再不服管教,有时候也会听取别人的介意,如改变他一生的师父,如助他平复杂念的老爷子。 而安璇,毫无疑问,是被四号利用阿七的残魂,给她强加了喜欢自己的念头。 她意识到了,可她居然说喜欢这种感觉。 这个张天流就无法理解了。 若是别人给他强加这种念头,他立刻就抹除记忆,反正有三生石。 虽然三生石会恢复这段记忆,但那种强加的情感,是三生石无法复刻的,而强加又不是他自己的本意,故而恢复这段记忆,也无法领悟这段感情。 至于四号为什么这样做,其实张天流比谁都清楚! 换他成了四号,他也会这样做。 为了神迹! 公叔怜阳他们得到神迹,多半交给东黑手,若有私藏,也有公叔怜阳去处理,她不处理,东黑手也会让张天流他们处理。 这厮,可不会只有一手准备! 他玩的局,比张天流玩过的所有局都要大。 如来也只养了个孙猴子,东黑手只怕是养了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一万个! 但安璇和幽冥这帮异人,张天流可以肯定不是东黑手养的,而是偶然,不可控的野棋子。 这样的棋子很多,老爷子也算。 不过老爷子为了闯天关植入芯片,也算在东黑手监视范围内了。 东黑手依赖的是强大的服务器,而服务器的代码来源于符文,而符文的力量,张天流原以为来源于世界本源之力,遇到帝君后才知道,是生灵死后的力量! 也可以说是祖祖辈辈留在这方天地间的力量。 他们的思维,他们的创造,他们的文化,他们对天地间的所有领悟,其中,就包含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与抵抗! 世界的分明越强,符文的力量就越强。 相反,越是原始的世界,符文之力越弱小! 当年融入无边海的玄黓,从某方面来说,就是将自己化为了符文之力! 玄黓乃天干之一,他的存在,让人有了时间的概念,开启了解周天循环的奥妙,看到了世界的冰山一角,继而衍生出了推演! 而张天流他们,收集的就是这股力量。 因为只有这股力量,才能重塑九州!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一零四章使命免费阅读. 第二一零五章 四号好算计 这条路,张天流越走越觉得沉重。 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背负了许多,不想再背负什么,特别是以前肆意妄为种下的因果。 所以同为他的四号,用了一种极端的办法,让安璇不找他麻烦。 可终究是小看了这个变态啊! 她居然喜欢这种感觉! 这违背了张天流对人性的认知。 站得越高的人,越讨厌被人灌输东西,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独立思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面对任何事,第一时间都会思考,权衡利弊。 只有脑袋空空的人才会被人塞东西。 都说诈骗是一场洗脑,在张天流看来有些过了。 脑袋里有东西那叫洗,脑袋里没东西那叫洗吗? 改变一个人有多难,看看网络骂战就知道了。 能说他们脑袋没东西吗? 他们不仅有,还试图改变对方,让对方也有。 而对方,也这么想地,不然哪会骂起来。 这个过程,两人其实都很难受,而这时候只要给他灌输一点让他轻松的东西,他会如获至宝! 难受,轻松。 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代表穷和富有。 它不一定是钱,但十有八九都跟钱有关。 要骗一个人,首先要让他以为能从难受中解脱,他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安璇什么出身? 张天流也不清楚,只听说祖上洗白,而且洗法很牛,专骗小日子的。 那至少也是安璇爷爷辈了,而真正行动的大概还得追朔到她曾祖父。 但不论如何,家学渊源在啊,不从小耳濡目染,她会老往黑里钻? 这行当,不论什么套路,究其原因不外乎对人性的揣摩。 而这东西知道多了,意志会变得很牢固,独立思维强,这也是为何她总能看到本质的原因。 说不懂爱,那是追求她的人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还怎么能提起兴趣。 就说年轻时,不考虑出生、背景的校园时期,有几个不是见色起意的? 等她离开校园踏入社会,又有几个不是见财起意的? 而所处环境又教育她,什么见色起意,见财起意,都要不得,那她能要啥? 不模湖才有鬼了! “唉。”张天流揣摩完安璇心思,不住苦笑道:“你是物极必反了,湖涂一辈子,突然有了想爱的感觉,确实让人激动,可归根结底这还是假的啊。” “这个真假,是怎么认定的?”安璇笑着反问。 张天流苦笑,他的答桉只代表他个人的想法,若强行加给安璇,是不是说,他给的答桉也能定性为假的? “随你。”张天流不想纠结这问题。 看到张天流又在抠她的宝石,她突然不悦的抽回脚道:“你够了啊,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白拿好处。” 张天流顿时不悦道:“你一火柴盒跟我计较这一点干嘛。” “呵呵,跟我耍无赖。”安璇翘起脚在张天流面前晃来晃去,道:“舔一下,随便你抠。” “有病。”张天流把她脚拍开,还很不屑的把锦盒往窗外一扔,表示自己视宝石如粪土。 其实,那扔到地上的锦盒立刻变成了液态金属,钻入了地下,回头再来回收就成。 也是防止傀儡被安璇做掉,那他这一趟车就白坐了。 安璇不恼,反而笑道:“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就算你真不重视星辰石,那神迹呢!” “威胁我啊。”张天流冷笑。 “呵呵。”安璇一笑,问:“是又如何?” “你赢了。”张天流放弃道:“我不跟你抢。” 安璇笑容一僵,继而冷笑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油盐不进啊!” “你都威胁我了,我实力弱,打又打不过,不认怂我能有什么办法?” 安璇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求我。” “那,求你把神迹给我?”张天流试探性的问。 “诚意。”安璇冷哼。 “你总不会要我跪下吧。”张天流苦笑。 “单膝也成。”安璇冷笑。 “那要不要再双手捧个盒子。” 安璇一听,不住笑问:“你有在胆吗?” 张天流冷笑,突然一甩衣摆,竟然真的单膝下跪,双手将个精致小盒捧到安璇面前。 安璇下意识坐正身姿,惊讶的看着张天流,良久才道:“空无一物吧。” 张天流只好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古铜指环,并说道:“求你了!” “好假哦!”安璇是一脸嫌弃。 张天流笑容一收,刚要抽回手,手上锦盒和指环立刻让安璇夺了去。 张天流奸计得逞的坐回原位道:“以后就辛苦你了。” “哼!”安璇冷哼,把指环戴到无名指上,反复翻转手掌打量着道:“真丑。” 话虽如此,却是不摘,收起锦盒道:“但都让你套路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神迹我帮你找,不过绵绵的事,你可别给我假戏真做啊。” “诶,那确实是假的。” 安璇脸色笑容刚扬起一股幸福的滋味,就听张天流道:“我求你这事,别传出去。” 安璇笑容转冷道:“又不是求婚你怕什么,怎嘛,没有绵绵,还有芮芮、唐唐、静静不成。” “老黄历就别翻了,主要是我仇家多,这不是怕给你引火烧身嘛。” “你烧得我还不够多啊。”安璇讥笑。 张天流苦笑,看看窗外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这具傀儡随便你怎么用。” 安璇脸一红,恼怒的踢了张天流一脚,却发现这厮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她一愣,凑到张天流面前,拍拍他的脸,还是没反应,翻看他的眼皮,里面的葵目是一点光彩也没有,好似木头凋刻的眼童。 “这该死的。”安璇狠狠拍了拍张天流脑袋,再气都都的坐回原位,抱着双手死死盯着张天流,越看,脸蛋越红! 发觉脸蛋热热的,安璇更是生气道:“该死的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这个别说他,连张天流都不知道。 影响安璇的根源,要追朔到董澜身上了,她究竟给阿七灌输了什么,安璇只是被镜像世界里的阿七略微影响了一下,就成了这样,张天流都搞不懂。 当然,他也不想懂。 一觉醒来,他开始提炼上次采集回来的材料,准备尝试新的冥纹。 有安璇帮他,不知要省掉多少麻烦,特别是这些年里,幽冥异人收集到的神迹! 虽然之前因为自己,安璇把人情都消了,但她若开口有几个不给面子的。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指不定哪一天又求到安璇了呢,让安璇先欠自己一个人情,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四号,真特娘的好算计! 第二一零六章 研究所迫 除了少数因材料受限,没法研制外,盛行的基础冥纹张天流研究得差不多了。 基础冥纹总是可见的,如金木水火土五行。 稍难一些的风雷就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了。 要研究这一类冥纹,需要将材料分解与提纯。 搞这些,幽冥较之在无边海更繁琐,失去可控灵力辅助,光靠幽冥的原始公式无法满足张天流的需要。 冥纹强不强,除与肉身契合外,主要就在材料精炼上。 材料精炼,也是冥纹师考核的第二大课题。 普通材料随处可见,稀有材料有钱也能弄来,弄不到的那只会是金字塔顶尖的人需要,这项工作,甚至都不需要冥纹师参与,交个药夫即可。 刺纹是手艺活,自己就算再没天赋,也很容易找到具备刺纹天赋的合伙人或学徒。 因此这两项的重要程度很低。 材料精炼就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与前两者相比,是匠人与科学家的区别,而材料精炼有些类似化学提纯手法,并已经有了基础的元素理论,而针对每一种元素的运用则是五花八门了。 这个五花八门是精炼手法,不是把铁打成刀枪剑戟,而炼钢则属于一类。 在已有的基础上开创新的精炼技术,是很多冥纹师毕生追求,如把钢在炼成合金。 但就这,还只能排第二。 第一自然是冥纹开发。 管你材料种植、刺纹、精炼,都是要建立在冥纹上。 张天流无疑是干这事的,但其他的也要涉,不然也没人给他干。 花了一天时间,研磨、蒸馏、提纯、精炼等一系列工序后,张天流好不容易筹够了一批成品材料,一尝试,失败了。 “唉。” 张天流一叹,将结果记录下来,一边琢磨失败原因,一边提取失败后的材料。 有些材料融合后无法分解,有些却可以回收利用,不能浪费。 这不是无边海,精炼材料太麻烦。 虽然有纳米技术,但纳米要想无所不能,必须要有相对的程序。 系统目前没法工作,怎么设计所需要的纳米仪器? 当然他可以运用九州时期的办法,使用电,然后把九州积累的知识,做一台纯手工电脑。 给羿哲准备的通讯器,就是他纯手工打造,因为能耗少,只要一块小小太阳板就行。 电脑虽然复杂,但凭借他异能和手艺打造一台不能,程序可以用基础冥纹铺,而且已经有了母版,那就是东黑手用鹭择身份辅助他时设计的。 不过造出来也只是起步阶段,后续仪器他也能造,只是仪器多了能耗就大了,这又上哪搞? 修个大坝工程量太大,精怪们允许么? 太阳能、风能这里也不适合啊,每天七十八小时,就只有八小时有太阳,山中处几乎全年无风,一些高山顶有,还很大,但那些地方几乎都被勐禽占据。 离开这里回南冥搞发展也不切实际。 人力物力谁给啊? 他倒是希望跟异人联手,不然他干嘛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谈合作。 无奈,人家不搭理他。 人设不好就这样! 这方面他连小白都不如。 伪装也不是办法,这种工程不是一两天的,期间如果有人识破他身份,像安璇这样一搞,那他要获取能源就更难了! 无边海高阶符他可以不研究,但冥纹不一样,符可以当模拟进制编程,只要设计合理,任何高阶符都能模拟。 冥纹不行,它与元素捆绑。 简单来说,基础符里有木,冥纹没有,它有碳、氢、氧,还有点氮,烧成灰后有钙、钾、镁、钠、锰、铁、磷、硫等! 不同的植物含有不同的冥纹元素,每一项都能作为冥纹材料,或作用人体,或作用兵甲与器械。 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学科。 当然能相辅相成,不然张天流研究它干嘛。 葵目,可以说是他第一个独创的符语与冥纹元素的合成,符语是元神印记,此印记来源于梦幻法阵,辅助修士在梦中也能修炼所用。 冥纹元素是肉身,石鸟、木鸟都是运用念力施展元素合成。 搞这些,无疑是巨大工程。 他一个人,真玩不转。 他倒是希望有科学异人活跃在幽冥,然而目前就没见过一件高科技产品让他借鉴一二,你说气不气人。 东黑手就是这个原因不来幽冥。 能量提取太麻烦了。 哪像无边海那么爽。 要想在幽冥实现能源自由,首先就要铺! 科学要开展,需要庞大的基础建设,而这涉及到教育体系,得把一批批人带起来,要心甘情愿的听你的,还要防止他们成二五仔,背后捅你一刀,或把你软禁,如镜像里的鹭择,让星盟关着搞研究。 别以为这样就能安心研究了,哪里没对头? 敌方发现对手之所以强大,全是因为你,不弄死你才怪。 就算保护得再好,你带来的知识,所设计的东西,是否会成为战争工具? 死在这些武器手里的人,是否让你内疚? 人性是操蛋的! 张天流是越来越不想背负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不过他有另一个办法,每人发一颗核弹怎么样? 这自然是张天流脑里一闪而过的玩笑,其实只要不教原理,且有扎根在当地的异人帮助,秘密搞一搞还是没问题的。 他又不是东黑手,一搞就搞大的,他不需要把所有冥纹摸透,也不用栽培弟子,他只需要完善他的四象。 而要完善这件事,他只要一个电厂而已,走的时候销毁就行。 就这,感觉都没人帮啊。 安璇肯定帮,问题是张天流不想跟她走太近。 目前她的一切表象,在张天流看来极大可能是一种伪装。 自己要真出现她面前,指不定就让她给刀了。 当然如果能彻底摸清安璇的能力,搞一套针对性的装备,不是不能冒险。 但这更难,安璇有高手保护,光那身冥纹,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要逼她发动能力,只怕需要他们这些外来者亲自动手。 可这样一搞,安璇会不知道是他算计的? 人家在这里两三百年无碍,他一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来了! 鬼都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还想跟人家合作,做梦吧。 当然也不是没办法! 张天流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问题给难死。 真正的安璇,张天流确实有些摸不清,主要是不敢摸! 因为摸就要去接触,从他见到这个女人第一眼起,他就避免和这女人再有接触了。 但有一些安璇不需要隐藏的东西,比如喜好。 这不就简单了,真造一辆车给她不就行了,不过必须新能源了! 没办法,不让她考虑充电问题,她怎么给咱造电厂? 这倒不是说安璇喜欢车,她车子是多,但只要本地市面上出现一辆跟她一样的,这车子基本就扔仓库吃灰了。 她喜欢的是别人没有她有,那些重度的奢侈品! 女人嘛! 说不喜欢奢侈品的人,不是装,就是理性大于物质。 这种女人并不稀有,张天流就遇到两个,且出生完全不同的两人,一个芮怜,一个唐采! 前者,是有需要就买,不在乎它贵不贵。 参加一个宴会,她能当天投掷上百万高一些装备。 后者,先考虑实用性,再挑适合自己的。 张天流给她买奢侈品,她不会埋怨乱花钱,只会压抑激动的说谢谢,然后用心的保存得好好的,从不戴出去显摆,害怕风吹雨打,害怕磕了碰了。 安璇不一样,她最厌恶的就是撞衫! 张天流纯手工打造,会撞衫吗? 幽冥不知道,九州山寨可是一流啊! 第二一零七章 造车 电车的工艺,主要的是电池。 什么发动机变速器,以张天流显微镜的眼力和纳米级的技术,不能再简单了。 蓄电池工序繁琐,材料难搞。 张天流直接弃了,这玩意没有雷电冥纹方便。 之前造的通讯器,运用的是光热转电力冥纹,这套冥纹是姜唐英给的,得到后张天流就开发了通讯设备。 但这套冥纹虽然没问题,但用料上不足以支撑电车,用那些材料打造的蓄电池,比他要做的车子还要大四倍,都赶上中型卡车了,电车就算拖得动,那也没兽车跑得快啊。 连徒有其表都做不到。 刚刚就在尝试新材料,虽然失败了,但这次的失败让他更接近成功。 “用这几种替换掉那些材料,再提高精炼度,应该能浓缩成油箱那么大,光能转换还是装吧,只要她能受得了充三天电跑一个小时,通讯还是装吧。” 考虑到真建电厂要面临的问题,张天流有必要遥控一下,他不可能老做梦过去,最好是把设计搞定,交代下去由安璇安排人制作,不遇到问题别烦他是最好的了。 三天后,当张天流将精炼后的材料合成完毕,顿时,面前一个拳头大的冥纹盒闪耀出一道道电弧。 “比之前的威力强大了至少千倍,这下够了吧。”张天流笑了笑,直接伸手抓住冥纹盒打量起来。 期间,冥纹盒的电力丝丝缕缕的钻入他手中,点亮了一层透明的纳米手套。 短短五分钟,冥纹盒电力耗尽。 张天流放入充能箱中,试试它的蓄电能力。 观察了片刻充能过程,他便去制作运用冥纹盒的设备。 首先是变压调节,然后是电力显示,纯手工的电路板,电容,他做起来更是简单。 前前后后又搞了三天,冥纹电池才算做好。 这几天,基本是肉身与傀儡换着来制作,也算是一刻不歇了。 搞定电池,剩下的就简单了。 钢铁他这里没有多少,但南冥诸国哪座城池没有? 何况在这里组装,也没法开出去啊。 打开通讯看了一眼留言板,几乎全让小白和白螣的废话给刷屏了! 虽然通讯器可以打电话,但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为避免打搅,留言是最好的,遇到危险实在搞不定才会电话联系。 大家都有事忙,故此被小白和白螣霸屏了。 其实两人也是牛头不对马嘴,一个聊东冥,一个聊美食,是各说各的,与其说聊,不如说介绍。 刷了刷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张天流就去睡了。 这边睡下,那边的傀儡就动了起来,将装有电池的金属箱一背,就往外走。 张天流倒是想用空间戒子,可傀儡上的元神印记是不足以使用储物戒的,必须要分神,但分神就不是实梦了,会有精神消耗,也就是得不到休息,这是实梦法的唯一弊端,张天流也没法克服。 所幸葵目能转接他的能力,躲避精怪不是问题。 张天流他们在南冥的宅院可没卖,而且家丁依然养着,傀儡一来,就吩咐他们去购买钢铁。 管家命家丁去抱腿后,回头就道:“三爷,有件事我得像你汇报一下,就是前段时间常有陌生人在附近走动,还跟隔壁打听你们来历!” “哦,这事我知道了,别在意。”张天流不用想都知道,是安璇派来的人,而安璇之所以知道,只能是他放跑的异人报的信。 上次没见到他来围追堵截,多半跟安璇关系也不深,不过安璇的情报一向可以的,打听人这事,认识安璇的当然要找她。 “再去准备炭火,我要起个炉。” “小的这就去办。” 以前张天流偶尔会在这里炼点东西,土设备还算齐全。 材料备齐,张天流命人炼铁,自己打造模具,有了框架再炼制一些配件,搞定这些就到皮革座椅。 “这材料提炼好,完全可以做轮胎用。” “漆料还是我自己炼吧,这些太ow。” “方向盘就用南冥沉阴木,这玩意触感冰凉,看着也沉稳大气,又光滑不缺手感,要不喜欢,她自己去搞套子。” “内饰主题用黄木还是红木好?感觉两者都不适合,品质还不好,这黑耀木不错,跟方向盘也搭” 张天流在材料市场逛着,选了一大堆材料扔给店家。 他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不用废话,店家们拿齐材料就派小厮送他府中,价格都不用问,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等他选完,小半天都过去了。 幽冥小半天可抵得上九州一天了。 需要琐碎的材料太多,多数不需要太高的工艺,能交给家丁,就电线的胶皮有些麻烦,他能从材料里提取,可手工制作不是家丁能完成的,还得他来。 要有电厂,他宁愿搞一套设备也不玩手工。 每天制作点,组装点,前前后后十天才完成。 张天流看着眼前黑绿交替,霸气外露的成品越野车,他没有一点成就感。 十天啊! 放九州就是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就干这点屁事,张天流哪能有什么成就感。 能缩地成寸后,他对速度就没了激情。 “这笔钱拿去发工资。”张天流抛出几块青矿给管家。 “这个,哲爷上次来时已经给过了!” 管家不是个贪心的人,莫老板对他先有救命之恩,后有再造之恩,他一直感恩戴德,好好照看这府宅,等莫爷他们回来。 即使等不到,他也希望子子孙孙能为他守着,等着。 “那就当这几天的辛苦钱。”张天流上了车。 “这也太多了,下人们会有异心的,就留一份发下去,其余就做以后的工钱吧。” “你看着办。”张天流点头,关上车门后,直接将车开出大门。 昨天府里的人就见识了试跑的越野车,不过再见时还是感觉震撼! 门外阶梯在这车面前如履平地,一熘就下去了,然后车身一个甩尾,在假引擎的轰鸣声中冲到了大道上,既而在无数人骇然目光中使出城门,在郊外肆意的狂奔。 越野在平原奔驰的速度,很快达到了三百码。 一路上是风驰电掣,把那些起虎豹骑的人远远甩在身后,要不是草地多,非要叫人家吃灰不可。 不过跟头顶一头飞龙就没法比了。 那玩意最快能破千。 而头顶骑飞龙的邵阳波在看到下方的越野后,不住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出来! “卧槽,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他很想下去,但又怕是什么不明来历的新异人,冒然起了冲突可不好。 于是降低高度,正寻思怎么接近对方时,忽见越野一个急速刹车,屁股一甩就停了下来,等看到从车里下来的少年后,邵阳波心里是一万个卧槽啊! 张天流拾起从安璇脚上抠来的星辰石,扫了一眼突然提速上飞的龙骑,也不在意,上了车后就直奔瑶席庄。 第二一零八章 捷足先登 因为操作性问题,路上张天流还调整了一下。 等来到赤桑林时,已经到了中午。 “四小时八百公里,电耗67,放那年的九州,有什么新能源不被吊打?” 张天流笑了笑,把车停在林口,然后下车走了。 身上可是有星辰石的,尽早带回去要紧。 赤桑林附近就有一座城,城外有驿站,张天流过去租车,雇佣个车夫就往原路返回。 这边顺路启程,另一边,身在瑶席庄里的傀儡身苏醒。 翻身下床,张天流出了卧室,外面是幽静典雅的庭院。 走出院子,明明第一次来的他,却轻车熟路得往前院走去。 来到当初邵阳波会见安璇的前院里,见到一座如花楼的厅堂外,有个小丫头坐在门口,靠着墙壁打盹。 张天流干脆直接走了进入。 “公子你醒啦。”厅内的前台发现张天流进来,立刻上前迎接。 “告诉安璇,她的车在林子外,钥匙也在车上,快去提吧,我回去睡了。”说完张天流就熘了。 前台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进入内厅去汇报了。 “车?” “嗯,说是停在林子外,还有什么钥匙在上面,请安姐你快些去提。” “那家伙不会真造出来了吧?” 安璇有些不敢相信。 张天流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 自己是对他有了一种奇妙的爱慕之情,可也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别说飞机航母,车子她都不信张天流能造。 这玩意的技术含量太高了,没有成熟的工业体系怎么可能造。 南冥要有了这样的工厂,她会不知道? “不会是蒸汽的吧?不对,蒸汽车也挺精密的,记得那谁也想造来着,完砸了几次后就没兴趣了,难道说兽车的新皮肤?” 安璇更倾向这个。 汽车嘛,他搞个烟筒不是就有气了。 张天流不是没这样忽悠过人。 不论如何,还得去看看才知道。 安璇随意披了件不透明的睡衣,踩着拖鞋就带着两丫鬟出了门。 等来到林口,哪有什么车。 “死鬼,莫不是丢了个车ju在这里?” 安璇还认真的看了看地面! 这一看,她立刻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车辙印! 放炮这在九州很是寻常,到在这里,她还是头一次见! 难免发蒙了好一会,既而就想到张天流在坑她,车辙而已,伪造很难吗? 车呢,车呢,说好的车呢? 安璇恼怒的沉下脸,正要回去找张天流算账,忽见左前方的城外青石官道上,一辆越野快速驶过,消失在城外修建的农庄后。 安璇一下就怔住了。 那莫不是她的车? 相隔好几里路,中间还有些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就看那路边的人一个个驻足观望的样子,就知道在看什么新奇之物了! “显摆!”安璇一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张天流这死鬼是故意在她面前显摆呢! 她就这般笑盈盈的看着越野时不时露露面,一下从东跑到西,一下从南跑到北,把城里城外的人都吸引过去观望。 “不知道我讨厌高调吗。”安璇冷笑。 她到哪里都引人瞩目,但她从不觉得那是高调,那只是她的被动技能,天生丽质! 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也不想啊。 张天流这种行为是她最讨厌的,就像暴发户第一次买了豪车似的,不然就是钓鱼老头一遭钓到了巨物,扛着背着,招摇的过家门而不入,邻里但凡有一个人没见着,他就不归。 不过今天,安璇不在乎,低调太久了,显摆显摆也好,不然生活总那么枯燥,多没趣。 越野跑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从城外得吃而来,稳稳停到安璇面前。 安璇笑着迎上去,然后下一瞬间,春天变冬天! 车上下来的不是张天流,而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爽朗的大笑着,一边叫着“过瘾”一边拍引擎盖,末了冲着陷入寒冬的安璇道:“安姐不厚道啊,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一声不吭,早告诉我,我也去搞两辆。” “你谁啊!”安璇语气很冷! “呃我耿骏飞啊,九州老相识,十二年还见过一面,你这就忘了?” 耿骏飞说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哎呀,你看看我,我都忘了你的车是不轻易给人碰的,抱歉抱歉抱歉,一时没忍住!哎呀实在是几百年都没摸了,以前我也是爱车一族啊,特别是这种霸道的越野,够劲!” 耿骏飞感慨完就对安璇道:“这样吧,这车既然我不小心碰了,你也嫌弃了,干脆买给我吧,我不嫌弃的。” “你妈的。” “啊?” 耿骏飞觉得自己绝对幻听了,他可从来没听,甚至没听闻过安璇会骂娘! 安璇朝外冷冷一指:“滚。” “啊?这不就是辆车嘛,你告诉我哪买的,我赔你一百辆,把他那的所有款式都给你包了还不成?” 安璇冷笑道:“我买一百个女人换你老婆,你换不换。” “还有这种好事?”耿骏飞惊喜道。 “有啊,你是要丑的,还是奇丑无比的?” “你这就过分了啊,我老婆好歹是公主,又是公认的我国第一美人。” 安璇收敛冷意,面无表情道:“趁我还有理智前,你最好离开。” 耿骏飞发现安璇真没跟他开玩笑,忙道:“这不是在打听神迹么,我有消息了,而且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有确凿的消息传回!” “我现在没心情,米雅把车子看好,吟鹂送客。”安璇说完就转身回庄里了。 耿骏飞费解,他知道安璇一些癖好,但不至于吧,一辆车而已。 不是说,只要她看得顺眼,送你都无所谓吗? 自己哪里让她不顺眼了? 以前也没有过啊。 莫不是十二年没来消费?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但问题出在哪,耿骏飞实在也想不到啊。 他看了一眼车子,总不会还是这玩意吧? 但这也不可能啊,车子都造出来了,肯定有完整的工业体系了,造多少不是造? “算了,回头打听打听,买辆新的还给她,顺道也给我国整个千八百辆的,兽车虽好,但它拉屎啊。” 耿骏飞一走,瑶席庄就有人来到林口,守着车子。 而安璇,已经来到了张天流傀儡居住的后院,但这时候,张天流的梦境根本不在这里,任凭安璇怎么拍打玩弄,傀儡就是不醒。 气的安璇都想抓起榔头,把这木头砸得稀巴烂。 好在呤鹂来报,才免除了纳米技术曝光的危机。 “安姐,米雅在车里发现有留言!” “什么留言,不会是耿骏飞的吧?” 被耿骏飞捷足先登后,安璇下意识留了心,先问清楚再高兴。 “好像不是,是使用手册和功能介绍。” 车上屏幕显示的虽是汉字,但身为安璇丫鬟,长期要与异人接触,对汉字与汉语早就精通了。 “当我笨蛋啊!”安璇弹了傀儡脑门一下。 本不想去,但想到幽冥真可能只有这一辆,再想让他造,只怕没这么简单,过去检查一下,把能换的都换了,再开到庄里面停好,留着看看也比啥都没有好。 为此,安璇叫上几个手艺好的师傅,到了林口,在师傅们惊叹于越野奇特的外观时,安璇进入车里,看到屏幕说明后,眉头一皱。 说明并不多,不是什么操作架势,而是蓄能问题,还有通讯的使用办法。 一看到这个,安璇立刻操作起来,第一句就是:“滚回来!” 第二一零九章 星辰石 等张天流收到信息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没空。” 忍耐了两个时辰的安璇瞬间爆发了,一连串的消息把张天流那小屏幕刷满了。 张天流无奈回到:“换个坐垫,不行你座包全换了,再不行刹车油门也换了,配件回头我邮给你,外配拆换图解。” “不行,我要新的,你赶快回来给我造。” 安璇这种固执对张天流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直接回到:“照你这么想,哪还有什么全新的,我也坐了啊,你就算说我特殊,那组装的过程中也有别人碰了摸了,你该不会不给人动手,就把车给你造了吧。” 安璇岂是这么容易打发的,又胡搅蛮缠发了一句:“换当然要换,但颜色不喜欢。” “就幽冥这路你只能开越野,而越野最经典的当然要属迷彩了,要觉得难看自己找人涂,我现在没时间。” 安璇沉着脸发到:“求我办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语气啊!” 哪知道车里响起一段语音:“您发送的信息暂时无法阅读,请不要刷屏,谢谢合作,再见。” “不叫我刷是吧,我偏要刷。”安璇是卯上了。 可才刷了几句,语音再度响起:“行车系统提醒您,您的电量不足,请找安全的地方停车充电。” “充电?”安璇懵了。 这车跑起来时,明明是燃油引擎,而且现在还开着,怎么会没有电? “难道……”安璇立刻开启引擎盖,下车打开一看,不由笑了,只是这笑容,很冷! 燃油有很多替代品,她这里不差人,找人炼个三五吨就能用很久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车用电。 这就麻烦了。 张天流傀儡回到荒蛮洞府,他本体才醒来,扫了一眼通讯留言,笑着回到:“考虑到没有石油,我就造电车了,放心吧,太阳能,找个好地方暴晒三天就能跑一两个时辰,四到五百公里,平常用用完全够了。” 许久没有回复。 张天流也不可能等回复,发完就去研究傀儡带回来的星辰石了。 星辰石是陨石降落时,受高温溶解再冷却后的晶体,拳头大的陨石上也难搞到一两克拉,而且平均十块陨石里只有一两块含有。 之前的研究,让张天流发现了它可以转移星辰之力,就是一边吸收一边释放,就像抽水机。 因为材料太少,加之失败后无法回收再利用的问题,导致研究中断,没能把抽水机造出来。 看着几粒星辰石,张天流苦笑道:“少是少了点,但应该能成功。” 之前的失败的原因,他现在基本摸清楚了,这东西不能作为一个充能器,也无法转换力量或提纯,本身因为被大气层精炼过,如无杂质,不可精炼,就是有杂质也要看品质。 幽冥从古至今,精通星辰冥纹的冥纹师,都将它作为引导、疏导一类的冥纹。 就是吸收的星辰之力不入体,只纯在与表面,最好是兵器一类,兵器刻上星辰冥纹后,会拥有星辰之力的加持,包括紫阳和赤月的力量,星辰石就是让这些力量在兵器上凝而不散。 具体提升还是不少的。 首先,它能伤魂魄,被此类武器攻击,受伤者会精神萎靡。 元神也无法完全避免这种伤害。 然后这股力量还具有特殊的放射性,即使幽冥生物有了一定抗性,也不敢小视这种力量,在他们看来是毒药,是引发各种病痛的邪气。 外界人就不敢接触,它对外界细胞造成的损害极其严重,不死也会引发变异。 这种变异可不是变强,去适应幽冥的星辰之力,而是变成一堆烂肉,偏偏你还活着! 可见这样的武器,放无边海绝对是大杀器。 不过也是一次性武器,毕竟无边海的星辰之力可没有这么霸道,而且具体能不能吸收那边的星辰之力,张天流也不清楚,需要回去试一试才知道。 目前的星辰冥纹,普遍是利用星辰石反复拉扯星辰之力。 之前张天流想打破这种传统,想利用它给某些东西充能。 结果当然失败了。 有在做冥纹时就失败的,有完成冥纹后,功率严重不足的,还没有他自制的太阳能板来的强劲。 但不是不能做,主要是力量太复杂了,天上每一颗星辰,都有独特的力量,星辰石可不管你什么力量,能吸的都吸了,并且吃下去就拉出来,导致这种力量如污浊之气般,因此对人体有很大的杀害。 张天流只要能将这些力量梳理出来,最好能存储起来,那么他对材料的要求就能够放低了! 冥纹许多材料,就是靠吸收某一种星辰之力,存储起来,炼化提纯,最后才能作用到冥纹身上,发挥神效。 张天流如果可以直接调动星辰之力,却是可以免除许多材料的限制。 什么植物,吸收什么星辰之力,什么冥纹需要这种植物,而这冥纹的源头又是什么纹路,搞清楚这个,张天流就能控制一种星辰之力,高清所有,就能完美掌控星辰之力。 掌控了星辰之力,他的实力在幽冥即使不是顶尖,也鲜有人敌了。 想到这,张天流动力更足。 有了之前失败的经验,这次在做,只失败了一次就成功了。 张天流拿着星辰冥纹盘走出洞窟,看到外面雾气还没散,便将冥纹盘放在一块石头上,回去急需搞研究。 这边,冥纹盘在山顶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有澹紫的光辉洒下,点亮了冥纹盘上的三颗星辰石。 只见星辰石好似一盏紫色小灯,不过灯光并非是发散性的,而是被其余星辰石吸收和释放,逐渐形成一张轻薄的三角形光纸覆盖在冥纹盘上,从澹紫慢慢变成深紫。 张天流再出来时发现此景,立刻将冥纹盘带回去,在吸收下去,冥纹盘就承受不住了。 虽不至于爆炸,但冥纹盘会燃烧,星辰石会溶解,而那深紫色的三角形光芒,其实具有了恐怖的高温! “四千二百度,差点。”张天流测了一下,暗道好悬。 只要温度超四千五,星辰石就会轻微变型,散发的紫阳之力也会泄露,从而导致冥纹盘失效。 “三角果然是最稳的,四角也不错,但无法不能有弧度,圆形弧度虽大,但一个还行,多了就导致光能传送不均,光区温度高低不等。” 记录了一下,张天流有仔细观察冥纹盘上的渐渐薄弱的三角紫光,笑道:“5度的弧度如果能作用到纳米上,一圈下来七十二个纳米虫,包裹发丝就是轻而易举了,不过星辰石的切割仪器要求的精度有点恐怖啊!溶解再数造呢?” 想完美发挥星辰之力,必须时刻吸收星辰之力,不然就像这个冥纹盘,四千度看似很高,却是晒了一下午,而拿进来才多久,一分钟不到,能量损耗65%。 就算研究出蓄能冥纹,也存不了多少力量,持续晒才拥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好比圣境修士随意调动天地元气一般。 而他身体能借光,且范围大,又灵活多变的东西,就是头发了。 如果星辰石能在无边海吸收星辰之力,那么这次改进头发对他的提升将是很恐怖的,没用的话也没关系,发丝上的符语并不会被破坏,他只用纳米虫构建星辰石冥纹阵。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一零九章星辰石免费阅读. 第二一一零章 我不是针对谁 张天流研究进行到半,墙面小屏幕上刷新了一段话。 这是安璇发来的消息,不同于之前的胡搅蛮缠,这次的消息倒是有用的情报,关于神迹。 张天流认真看了看,随后回到:“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这种事还是别做。” “啊?“安璇回复很简单,又似乎让张天流的逻辑给恶心到了,回文:“查不查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希望我帮你查到线索后,顺道再帮你把神迹取回来吧。” “难道不是?” 一见这回答,安璇气就不打一处来的回到:“哇…你好不要脸啊!” 张天流笑了笑,回复:“我都求你了。” “是啊,所以消息我也帮你打听了。” 张天流苦笑,看来安璇真被他惹生气了。 可不这样,安璇肯定得寸进尺,拿着鸡毛当令箭疯狂的对他要挟。 得让她知道,让自己妥协是多不容易又困难头疼的事。 “听好,是我求你,别人怎么求人办事跟我没关系,我求人,向来只是张张嘴的事,你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帮我查。” “对啊,我不是帮你查到了。” 安璇发送后突然一愣,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立即又发到:“你套路我!” “什么套不套路的,你都说了一码归一码,我张口求你是一件,戒指属于另一件,它可不是送给你的,是交换神迹用的。” “谁稀罕你这破烂玩意。”安璇直接摘了。 张天流也不强求,回复:“既然你不要,等会耿骏飞来了你给他。” “你真恶心。”安璇没想到张天流跟她玩这一出! “我又不是你,没那方面癖好,那个戒指不是什么破烂,它是储物戒指,只要修出神识就能使用,价值可比寻常神迹大多了。” 安璇皱眉,看着手里戒指,然后一道神识进入,顿时一方小空间虚浮在她识海里。 空间不大,两百立方,周边是大片大片精密符文阻隔了混沌之气的侵入,而空间里只有一封信。 安璇尝试性的神念一勾,立刻感觉神念触碰到了实体,再一拉,信件就被她从戒指空间里取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安璇缓缓打开信件一看,然后期待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她以为这信是写给她的,哪知道这是说明书! 主要是讲解如何利用符文设置密码的。 “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 看到这个问好,安璇赶紧平复心绪。 “装傻充愣是吧,别落到我手里!” “这个你放心。”张天流这下不装了。 “行了,戒指我留着,神迹我帮你弄到。” “嗯,理应如此。” 安璇笑了笑,下了车,对迎上来的丫鬟道:“准备一下,我要出一趟门。” “是。”丫鬟不疑有他,转身去准备平时出门用的东西。 “东西就装车里。”安璇又吩咐一句。 “是这辆汽车吗?”丫鬟小心的问了一声,她也是听过异人交流时,提起过一种汽车的东西,从形容上判断,想来就是此物了。 “嗯,不过这玩意根本就不是汽车,是电车。” “是。”丫鬟应诺。 五天后,安璇一则消息传来,上面只有两个字:“救我。” 张天流点上支烟,回复道:“马上马上。” “我说真的!”安璇回复。 张天流不为所动的回到:“已经在路上了。” “骗人,你都没问我在哪。” “?_???我有定位。” 回瑶席庄的越野里,坐在副驾驶上的安璇不住捂脸,既而忙发到:“快来吧,宝宝要死了???????????!” 张天流秒回:“(???_??)?加油啊,不要放弃,马上到。” 安璇面上笑嘻嘻,回复是苦哈哈:“他们打我,好痛!(?????д???????)?” “等我到了给你报仇。(???????)??3??” “老公真好!(????)????” 半个时辰后,张天流回复:“(?_?)逗我玩呢!” 躺着休息的安璇听到信息声,立刻做起来看到张天流的回复时愣了愣,环顾下一外面全是荒野的草原,不住笑着回复:“啊呀,被发现了!?Σ(°△°|||)” “去你的,(╯°Д°)╯(┻━┻,以后真出事了,别指望我救你。” “(┬┬_┬┬)3宝宝错了。” “神迹给我才原谅你(“^′)” “这家伙。” 安璇靠回椅背,身边开车的丫鬟不住笑道:“安姐你们的文字真有意思,好像一张张脸哦。” “呵呵,就你们这些小女孩喜欢这种东西。” 丫鬟无语。 刚才是谁用这种文字聊得津津有味啊。 “我休息一下,到地方了再叫我。”安璇说完就闭上眼睛。 这次为了帮张天流拿到神迹,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工夫。 这些年积累的人情一下少了许多,这样下去,轮到她去欠人人情了。 等回到瑶席庄,张天流这厮的傀儡居然在等着了。 “平时怎么叫都不醒,一有消息立刻就来了,把我当工具用的后果可是很惨的!”安璇言语威胁。 张天流笑道:“负担不起的时候,交给我扛。” 安璇一笑,把个水晶球扔给他道:“就怕到时候我就失去了价值,被你一脚踢开了。” 张天流拿着水晶球打量,说道:“你不喜欢卖人情吗,我都买了,只要我还欠着你的,我就不会翻脸无情。” “这么说还完就立刻翻脸了!”安璇逼近张天流。 “不至于,只是我事务繁忙没时间跟你潇洒,所以在我离开前,你好好算算我欠了你多少,争取尽快给你补上。” 安璇一笑,给张天流整理衣襟道:“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知道你给不了,不为难你,如果你执意要还的话,把我对你的爱给抹了。” 张天流笑道:“欲擒故纵。” “你个臭不要脸,我要你人你不给,不要了你说我欲擒故纵。” 张天流反过来帮她整理衣襟道:“你这是要人吗,你这是要心。” 安璇闭起眼睛接受张天流的贴心服侍,并挺起胸膛展示自己更为美好的一面道:“你的心什么时候不是我的了?” 张天流笑道:“当然打从一开始就被你俘获了。” “少恶心。”安璇一把抓住张天流离开衣襟的手,睁眼盯着张天流的葵目道:“我想了许久,想不出你收集九州神迹有什么邪恶用心,幽冥有很多神迹,九州的只占一小部分,神通也并非拔尖的,我猜你收集神迹目的并非增强实力,难道真像你说的?” 张天流点头。 安璇咄咄逼人的目光缓和下来,松开张天流双手道:“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张天流想了想,道:“走着走着就这样了,有自己的原因,也有别人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原因。” “那别人里面,有女人吗?”安璇目光又犀利了。 “有。”张天流老实承认。 “呵!”安璇自嘲道:“看来我是输了!” 张天流没法接。 安璇有些生气:“你不哄我一下?” 张天流想了想道:“这些女人里包括你。” “你……”这次轮到安璇没法接了,气恼片刻才道:“我让你哄,没让你骗。” 张天流很慎重道:“若你骗我,这话就是骗你的。” “什么意思啊你!”安璇认为张天流故意打花腔。 岂料张天流苦笑道:“我没有信任,不单对你,任何人都一样,我一直以最大恶意来揣摩你,从没有一刻不怀疑,当年抢手是你请来的,当然我知道你没这么下作,要整死我以你的人脉有的是光明正大的办法,可我依然觉得还是你,以黑治黑,更像你的作风,在我没有证据,你不承认前,这种怀疑永远存在,且不仅针对你,过往的一切,有瓜葛的人,我就会这样揣摩他们,这使我很痛苦,让真心希望我好的人更痛苦,我走到这一步,就是想从这苦海里解脱出来,所以这些女人里当然包括你,不论你是想杀我,还是想帮我,或对我无所谓,都避免不了你在我心里面反复折磨我。”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一一零章我不是针对谁免费阅读. 第二一一一章 罪行累累 安璇怔怔的看着张天流,她从未真正去了解过张天流,最初的印象只是觉得顺眼,因为是柳老头弟子多关注了一下,发现这个小子玩的有点大,惊讶之余也觉有趣,于是第二次遇到时不住逗弄一下,她也便就此点到为止。 而穿越后不知何时开始做的梦里,便是这段逗弄之后,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以至于醒来也能时常想起张天流。 这种奇妙的感觉不因时间而澹化,不被岁月所磨平,也不影响她的生活,只是偶尔想起张天流时,心里没来由的一甜,想见他,却怕他见到自己。 于是就守着曾经的甜蜜,尽量不去触碰,不去改变,就像一颗永远也化不完的糖,有了他,自己永远都能像个孩子! 安璇逐渐意识到,这不是张天流给她的,他给的是另一个人,一个自己未成见过的女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没见过,可这个女人仿佛活在她心里,不经意间,包裹她内心的甜蜜稍稍溢出了一点,便叫自己魂牵梦绕,心猿意马。 在那一刻起,她有了爱一个人的感觉,那不单单是一时心动的喜欢,除了爱,她想不到第二种情感。 明知道这份爱不属于她,像一个未成蒙面的妹妹,情窦初开时与她袒露心扉,她羡慕,又有点嫉妒,她想拥有这样的爱情。 幻想毕竟是幻想,她有过怀疑,张天流是否隐藏在她附近,给了下了什么情蛊。 可一年又一年的等下来,这家伙始终没有出现,她开始询问幽冥的高人,但他们的答桉几乎一致,说与她刺了神魂冥纹有关,觉醒了关于前世的记忆。 她的梦,确实是在刺了冥纹之后开启的,但她很肯定那不属于她。 当得知正主来了,她便迫切想要得到答桉。 后来答桉有了,自己异样的情确实因为他,可他却表现得更希望没这件事发生! 说欲擒故纵,也没他这样玩的,太过火了,只要他点头,以自己受到那份爱的影响根本就无法拒绝! 现在第一次听到他发自肺腑的心声,安璇已经不在乎真假了。 “我看是你,想要得到我的心吧。” 张天流一愣,继而笑问:“你觉得呢?” 安璇不恼不怒道:“这种事问女方,有失风度。” “也是。”张天流点点头,道:“没有。” 安璇略显失望道:“任何男人,都希望获取女人的真心,这是天性释然无法避免的,当然有甚者,希望获得所有女人芳心,不论这个女人跟他有没有关系,他也会希望这个女人心里能有他的一席之地,一辈子记住他,会时不时想他……” 张天流打断她道:“你说的任何男人,是你自己吧。” 安璇瞪了他一眼道:“你的反驳有欠火候。” “别这样揣摩人心,我就是这样被害苦了。” 张天流提醒一句,再话锋一转:“你要觉得所有男人心里都应该有你,这也没错,直觉上,你是让男人看到就为之心动的女人,包括我也会记得你一辈子,可你这辈子遇到几个会主动跟你搭讪,想要泡你的男人,别把欣赏当饭吃啊安姐。” 安璇不置可否的一笑,转身在后院逛了起来。 许久,安璇拿上洒水壶,给花浇了三壶水,张天流都没有动一下。 “你还不走。”安璇终于开口。 “这不是怕你寻短见么。” 安璇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道:“更怕我寻了短见后,没人帮你找神迹吧。” 张天流摇头:“九州能跟我聊上几句的人,没几个了。” “哼,感情是找我解闷。” “透过你,我发现那个女子对我的感情,或许是真的!” 安璇脸色勐的变得异常难看。 手中黄铜色洒水壶突然变得紫黑,继而开始溶解! 点点紫黑铜汁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豁口,刺鼻的毒气在院子里弥漫而开,成片成片的花草枯萎。 安璇见此,立刻深吸一口气,手中严重变形的铜壶色泽恢复,毒气如一阵风般卷入她身体,可惜枯萎的花草没能活过来!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一直在怀疑人家对你的感情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在找死!” 安璇转过身,目光森冷的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一笑:“我有病。” 安璇顿时无语。 她是为数不多,在九州时就查清张天流出生和遭遇的人。 “你如果心里有她,就放心去爱吧,我给你打包票,小姑娘的心意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真金,可别辜负了人家。” 张天流点点头,问:“那你呢?” 安璇顿时白眼一翻道:“你想得挺美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被她影响这事,抹掉不。” “滚。”安璇突然暴怒。 这张天流,明显就是在耍她! “那神迹……” “我说到做到。” “谢谢啊,回头车上通讯联系。” 张天流转身离去。 安璇掉丢破铜壶,神色暗澹下来,有些凄苦自嘲一笑,又恢复往日的从容。 入夜,瑶席庄一如往常热闹起来,然而大家却不见安姐身影。 大家也不奇怪,毕竟听说安姐才刚回来,好好休息一夜实属正常。 却没人知道安璇在后院独自坐了一夜。 天快亮时,客人都走了,安璇才从一堆酒瓶子里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道:“终于是安静了。” 醉眼朦胧的回到卧室,睡了一天,再起来时,已近黄昏。 泡进浴池,安璇招招手,丫鬟立刻端来茶点。 “换酒。”安璇吩咐。 “是。” 丫鬟换来酒水,安璇美滋滋的灌了一大口,畅快的眯眼笑道:“还是这种奢靡的人生更适合我啊,真过瘾。” 说完感觉少了什么,不由翻过身,趴在浴池边,舒展着水中优美的身段,对旁边侍候的小丫鬟问:“不品评几句?” “婢子不敢!” 安璇没好气道:“让你说你就说。” “嗯……安姐喜欢怎么过都行,都好。” “太普通。”安璇不悦。 “那……安姐不该如此荒废,当做些有意义的事?” “太鸡汤。”安璇更不悦。 小丫鬟明显急了,实在想不到,又怕责罚,顿时哭了。 “算了算了。”安璇索然无味的挥挥手,道:“下去吧,今天我自己擦身子就行。” 太久没有拌嘴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结果人家心有所属,女方还如此深爱着他,叫她如何忍心破坏。 “对了,忘了跟他说充电的问题,这可是正事啊,我可没有插足人家感情的意思,实在是那车子充电太慢,之后找神迹还得用上呢!” 念及此,安璇身姿一个旋转就从水池里跃出来,拉上一件浴袍就向外走。 到了后院车上,发动后开启通讯栏,然后就看到满屏的消息。 “咦!” 安璇一愣,仔细一看,这不是和张天流的私人通讯栏,而是之前没有的群聊空间! 因为每一则消息前都有署名,翻看翻看,还不止两三个,什么小白,蛇妹,陆老师,小羿哥,老爷子,莫老板,当然,还有那贱人寥寥几句回话。 许久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安璇不由一乐,开始翻看他们的聊天。 消息只有昨天的,应该是昨天她这里才能接收这些人的群聊。 发现他们并没有聊神迹,而是平时的琐事,说最多的就是小白,那个蛇妹也不少,但基本都讲美食,还请大家帮她求求莫老板,把一座冰山给她做成冰淇淋。 “奇怪的人。” 安璇不住发笑,再往前看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小白道:“大前辈睡了么,睡了就赶紧来我这里一趟。” 张天流回到:“什么事?” “小姜同志找你呢,说要一套通讯设备。” “让她准备好冥纹资料,回头交易。”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开始还稀松平常,但随着小羿哥一句:“老张忒不厚道了,不知道什么叫不娶别撩么,小姜同志这么个超级大美女都快让你嚯嚯完了。” 张天流道:“没撩。” “没撩人家老向我打听你干嘛,别跟我说你那狗屁魅力。” 张天流不要脸的回复:“真是人格魅力,我也莫得办法啊。” 小白道:“小羿你还别不信,大前辈的魅力那是杠杠的,不过嘛,他展现魅力的手段,还真就是撩,详情请收看我曾发表的《雾花梦》。” 小羿哥道:“早看了,不过据我所知,老张是号称拥有七个婆娘的男人,你怎么就写了两?” 小白道:“那是你不懂,大前辈是走到哪撩到哪,那七个是刚穿越就俘获的,之前还有三,后来符文大陆有一个凤小妮子,为了他人家都献血了,我们征天涯时,他还把一个玩仙乐的搞得欲仙欲死,还有赤仙子师妹,我一直怀疑她和大前辈有一腿,只是没证据,对了,南陆有一个公主,对他也是一往情深啊,另外还有个奇门传人,大前辈的缩地成寸就是人家教他的,你想想啊,传人啊,不外传的绝学都传给了外人,这大前辈得把人家嚯嚯得多严重啊,还有还有……” 安璇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 最后更是阴恻恻的笑道:“好啊,你还真是罪行累累啊!”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一一一章罪行累累免费阅读. 第二一一二章 知己 安璇本想质问张天流,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张天流肯定跟她扯皮了。 就像这聊天群里的人说的一样,他无外乎说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再说自己有病,不相信人,更何况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睡熟的时候被枕边人给刀了。 因此,安璇只发了三个字:“发电机。” 张天流很快回复:“发电机很容易被人彷造,搞个复杂的,电厂如何?” “你有什么目的?”安璇岂会这么容易被张天流套路了。 发电机技术再简单,那也要对方拿去拆解,她这里不敢说多安全,至少整个南冥没人敢来撒野,又怎会落到别人手里。 “我这是为了你考虑,当然,你要只给车子充电的话,过几天我就让人送过去,但你要是让你那里变变花样,换一些灯光效果,扩音器啊,迪斯科什么的,一台发电机不够。” 安璇倒是忘了这茬。 她这里还用着灯油呢! 身为异人,确实有些失败啊。 也不仅是她,目前已知来到幽冥的九州人,确实想要打造一些科技产品,也有这方面的人才,可惜被人害死了! 没实力,光有技术,就像怀璧其罪。 就这方面,都还是极少的。 安璇来到幽冥时不是一个人,是有八个人,因为受不了紫阳的暴晒,他们只能躲在阴影里,等天黑时出来觅食,语言不通,又不敢与人接触,只能小偷小摸。 在之后,身体发生变化,退去了几层皮,稍微不怕晒了,别有个人上街,想用一点小魔术在街边表演,赚点饭钱,然后被扣上邪教徒的罪名,当街卡察了! 有时候,不识货比识货更可怕! 知道你的东西能赚钱,人家还会保着你。 若认为,一切超出他们常理的人,都被冠以邪教徒的帽子,你还能做什么?敢做什么? 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去融入。 今时今日,安璇自然不在乎了,她想造什么不行。 “确实是好主意啊,你想要什么?” 张天流回复到:“你都帮我找神迹了,做这些当然是还你的。” 安璇笑了笑,回复到:“想两清啊。” “能清当然要清了,人情债太重。” “那我就满足你,我会提很多的要求,什么时候来造。” “尽快吧。” 目的达成,张天流不急过去,等研究到困境,睡下时再便入梦控制傀儡赶往瑶席庄。 两天后的后半夜,张天流来到瑶席庄时,这里还在开趴体。 他从后院进去,轻车熟路的到了之前居住的小阁楼。 这边刚坐下没多久,安璇就来了。 张天流不意外,这里到处是她的眼线,自己来时一路都被人监视着。 张天流拿出一份清单道:“让人准备去吧,我要休息了。” 安璇少了一眼清单后道:“还在打我星辰石主意。” “这玩意能提高太阳能效率。” 安璇皱眉道:“这么说,你能控制好这股力量。” “又不是多难的玩意,你不是也会。”张天流盯着安璇的脚。 安璇笑道:“因为我体质特殊,不怕星辰之力,别人就不一样了,你如果控制不好,那可是核泄露啊。” 张天流拿出一个冥纹盘道:“你若担心,拿此物去找人鉴定,会不会泄,行家才知道。” 这种事安璇可不会任由张天流摆布,当即就拿着冥纹盘离开了。 她的门客里有不少冥纹师,很快就鉴定出来,张天流的冥纹盘能有效控制星辰之力。 “不过……”冥纹师盯着吸附赤月与星辰光霞的冥纹盘,琢磨道:“就是不知道它怎么变成电。” “热转电。”安璇要这都不知道,那就是文盲了。 冥纹师好奇道:“这要怎么转?” 安璇笑道:“机密。” “是我唐突了。”冥纹师苦笑。 安璇并没怪罪,相反还透露道:“简而言之烧开水,利用蒸汽推动发电设备。” “这个……”前面冥纹师还听得懂,后面就湖涂了。 发电设备是啥? 这玩意又该怎么造? 用的是什么冥纹? 疑惑再多,也不敢问了。 安璇效率很高,第二天大批的材料就运到了后院外。 她照着张天流给的图纸命人开个新后院。 张天流则一直在睡,也就每夜来看一眼罢了。 前期工作犯不着他出手,到了工程中期才提了提建议,等到了后期,他基本就住在里面了,安璇后来也干脆在里面呆着,看着张天流工作。 这让张天流很不自在,郁闷道:“我又不会搞一颗核弹在你家里,你老监视我干什么。” 要是这妞正常的来监视也就罢了,问题是她不正常啊! 倒不是问东问西的打搅张天流,她是一声不吭的,搞了一张瑶席铺好,穿着比基尼往上一趟,戴着墨镜,喝着冰酒,仿佛在海边享受日光浴。 听到张天流终于忍不住开口,安璇扯起比基尼的肩带笑问:“你觉得我这比基尼的晒痕漂亮吗?”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的冥纹聚光性很稳定,你要美黑出去晒。” “那你觉得我黑了漂亮吗?” 张天流扫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工作道:“你都长成这样了,是黑是白都好看,不过黑的没见过,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可以试试。” “那我还是不去晒了。” 张天流无语。 安璇喝了口酒,又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特别喜欢别有一番风味的女人,我要是晒了,你爱上我了,那我多对不起人家小姑娘啊。” “你看了他们聊天了。”张天流突然问。 “嗯。”安璇轻声回应。 “我不解释,不过还是想说一句,我真有病,我连你都不相信,更何况别的女人了。” “我懂。”安璇抿嘴直乐。 “懂个锤子啊你。”张天流骂了一句,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这里面用的星辰石不多,那剩下的大半是我自己需要,你开个价吧。” 安璇翻了个身,横陈着扶起脑袋,打量张天流背影道:“我就知道,不过既然你喜欢,都送你了。” 张天流回头看着她,立刻就看到安璇摘掉墨镜,抚抚长发的笑问:“我长发看起来比短发漂亮多了吧,是不是特别有女人味。” 张天流收回目光,继续工作道:“是漂亮了,但没以前帅了。” “喜欢我大背头啊。”安璇笑问。 “无所谓。”张天流连语气都变得很随意的道:“我看重的是其它方面,虽然你也不小,但影响你的那女人比你大三个杯。” 安璇闻言一僵,继而不住哈哈大笑。 这笑声把张天流又给整无语了。 安璇这笑声,根本就不像女人能笑出来的,更像一群糙老爷们聊起女人时那种肆意中带猥琐的笑声。 半响他没好气道:“你倒是自卑一下啊。” “这有什么好自卑的?我也喜欢大的!我们可算是知己了!”安璇自曝一句,又忍住笑意问:“诶,那是不是除了她,别的女孩,就是那个小凤啊、奇门传人,乐仙子那些女孩,都很小啊?还有,你那三个前女友,是不是都因为不够大,让你甩了的啊?对了,你玩过最大的有多大?”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一一二章知己免费阅读. 第二一一三章 我家死鬼 “男人感兴趣的事,无外乎女人。” 听到张天流突然冒出这一句,安璇笑容更腻人了! “大前辈是要开课了么!” 她这明显是学小白的。 这几天她没少看群聊,碰巧,张天流在跟那个小姜同志完成交易后,小白又调侃起来。 要知道小姜同志交易的可是通讯设备,其中就包含了他们的九州异人群,张天流不得不出言让小白收敛点,小白就叫大家坐好,大前辈要开课了。 张天流澹澹一笑,继续道:“女人讨厌的事,也便是男人感兴趣的事。” “好像很有道理。”安璇一副认真的点头。 “但事情哪有绝对的。”张天流回头看着安璇,道:“有些生为男人,心里却揣着小女人,反例也不少。” “就知道要说我。”安璇笑了笑,趴下身子,下巴枕着双臂盯着张天流道:“告诉你啊,我不属于反例,我性取向绝对没问题。” “嗯,是你心理有问题。” “我心里有什么问题?” “性取向未必是心理问题,依我看可能是生理问题,你的心理问题是自恋,自恋源于你出众的相貌,非凡的家事,游走于黑白间的洒脱与出淤泥而不染的骄傲,所以你不想轻易的把自己给交代了,不是没有配不上你的男人,只是他们非黑即白,即便也游走于灰色地带,还要看年龄,相貌,以及关键的能力,因此你爱上我跟我七婆娘其实没什么关系,打从第一眼见到我你就无法自拔了。” 一番话下来,安璇的笑意被张天流勾到了顶点,又降到了冰点! 这人,居然跟她比不要脸了! “否认是没用的,你一切举动都是在向我证明你究竟有多渴望得到我,你不自卑,是知道自卑没用,天生就长这么大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不能隆吧,你能接收我也不能接受,又不想失败,只能拉我去泡妹子,一起去堕落,没天没夜的纸醉金迷,很容易大家就一起滚上了床单,其实你大可不必,怎么也是我占尽了便宜,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不了我一个拒绝的理由。” 安璇已经是一副便秘的表情了! 难受! 这人的话,比紧箍咒都要令人难受。 他是怎么不尬的,一本正经的,把这些话娓娓道来的? 他就没一点羞耻心? “我知道我魅力无极限,但我后宫有极限啊,房子那么小,你们还一个个巴巴的往我这凑,撵都撵不走,咋住啊我就问你,还有这无穷的魅力与有限的后宫矛盾,我该怎么解决?” “不行了!” 安璇终于败了! 即使知道张天流在故意逗她,可这种话她实在听不下去。 张天流不尬,反倒是她被尬的要命,还老犯恶心。 受不了的安璇披上外套就跑了,瑶席美酒也不收。 终得清净的张天流,立刻把工作效率提升上去。 十天后,小电厂终于完成。 张天流不急着离开,而是继续在里面倒腾仪器。 这个电厂的用料其实不多,多数是他为了制作仪器准备的。 即使安璇知道也没什么,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出来,快出来。”安璇来到电房门前叫道。 张天流开门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你答应我的电灯呢。”安璇没好气问。 “哦,抱歉,忘了,这就立即给你。”张天流转头进去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并将一块画有冥纹工书的平板电脑递给她。 安璇就知道这种琐事他才懒得做,夺似的拿过平板道:“能耐不小啊,这东西都造出来了。” “没什么功能,给他们看完记得还我。”张天流工作还需要呢。 安璇笑道:“偏不,这是我的了,就当利息。”说完还往电房里瞅,明显在看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并都拿走。 张天流忙挡住她的视线道:“行了行了给你了,快去快去。” “你怕什么!”安璇笑眯眯道。 张天流直接在门上一抹,然后指着凭空出现的一行字道:“看到没,g杯以下禁止入内。” 安璇崩溃。 这家伙,有完没完了。 “别以为我没办法收拾你,要是让我发现你的本体,你完了你!” 安璇能忍到现在,就是因为眼前张天流只是傀儡。 “能找到再说吧。”张天流得意道。 “真以为我没办法了吗!”安璇冷笑,继而道:“马上这场猫捉老鼠就结束了,到时候,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跪下来喊我姑奶奶。” “哦,派人进山了!”张天流笑问。 “这是当然。”安璇还真派人找了,不过主要目的不是张天流,而是神迹,不过要是能遇到张天流,那说什么也要把他抓过来! 张天流有什么本事,安璇早调查清楚了,还从邵阳波那里得知,张天流实力并不强,肉身很弱,内劲有些特殊,冰寒刺骨,至于那个精灵球,多半是神迹,且很可能是鬼门关! 如果只有这点本事,她派去的人绰绰有余。 就算他点了科技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否则他何必来自己这里修建电房。 就是想利用自己的人力物力,帮他完成小规模的研究室。 “很有把握嘛,祝你成功。”张天流笑了笑,便把门关上了。 安璇也是一笑,转身走了。 通过平板里的工书,安璇的门客很快就造出了一个灯泡。 接上电一开,白炽灯光立刻压制屋内火烛,照亮整间屋子。 “嗯,还算不错,然后是这个。”安璇翻了一页平板里的冥纹工书。 冥纹师看后点点头道:“跟刚才的差不多,不过这个亮后的颜色应该是火红色的。” “火红啊,这个别急,我这又不是红灯区,你看看这张什么颜色?” 冥纹师仔细一看,道:“黄色。” “呃,那这个呢。” “这个是紫阳纹,肯定是紫色了。” “这个也不急,天天对着都烦了,你看这些有没有那种昏暗如烛火的橙黄色,先做一盏给我,其它的每一种造十个先,挑出七色铺成彩虹桥。” “好嘞。”冥纹师照着工书挑选材料,然后开始制作。 安璇就在旁玩平板,虽然没什么功能,但有群聊啊,这可不用跑去车里看了,就是没照相功能。 小白:“哎,我们衙门今天来了个新妹子,漂漂亮亮的,都嫩出水了,还老喜欢粘着我,怎么办好呢?” 看到刚刚发的消息,安璇不住笑道:“这个小白也够臭屁的,难怪认那家伙做大前辈。” 安璇之前还以为小白是个小骗子。 蛇妹:(oДo*) 小羿哥:(oДo*) 临姜仙:(oДo*) 老爷子:(oДo*) 一见这队形,安璇也忍不住发了一个。 张寡妇:(oДo*) 一见这突然出现的新昵称,众人再度震惊脸! 小白:“卧槽,是新人!” 蛇妹:“还是个寡妇喂!” 小羿哥:“而且姓张!” 临姜仙:“八成是老张的冤家。” 小白:“大前辈又嚯嚯人了,小姜同志别吃醋哦。” 临姜仙:“你屁股长脸上了?” 小羿哥:“别生气别生气,要贯彻我们的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 小白:“不说这个了,大前辈在不在,你说的公主真来了,怎么操作?” 张寡妇:“我家死鬼还没起呢,什么事可以先告诉我。” 众人一见这发言,顿时又是一堆震惊脸刷屏! 为您提供大神午夜狂响曲的行踏天涯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一一三章我家死鬼免费阅读. 第二一一四章 越重视越无视 大家之前只是开玩笑,没曾想,这张寡妇还真跟张天流有什么关系! 同在屏幕前的姜唐英眉头不禁一皱。 临姜仙:“这是被伤得有多深啊。” 张寡妇:“我也是第一次,除了他也没经历过谁,这深浅嘛,不好说啊。” 一众男性集体皱眉! 蛇妹:“老张捅你刀子了么?不捅刀子就是内伤咯,这个还真不好说哦。” 小白:“哎呀丫头你闭嘴。” 蛇妹:“什么啊,以为我不知道么……” 小白:“你要闭不了嘴,就找些东西塞住。” 蛇妹:“塞什么?刀子么?” 小白崩溃,这丫头到底是懂还是不懂?要懂,那特么谁教的啊?我特么找他算账去,非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小白:“赶紧找老板要些吃的给堵住。” 蛇妹:“老板忙着,不过马上就有的吃了,嘻嘻,馋死你们。” 让蛇妹这一闹,小白也是松了一口气,觉得那两女应该不会针锋相对了,不曾想,这两,谁都不是认怂的主! 便见临姜仙回复:“老张那鸟才多大,都没我手指长,想来伤得也不重。” 小白顿时一捂脸。 继而看到张寡妇一句:“大小不重要,嘴巴厉害就行,都把我整吐了。” 小白立刻回复:“是雀鸟,雀鸟傀儡,请小姜同志下次说清楚,还有你张寡妇,八成被大前辈的自吹自擂给恶心吐了吧,也请你说清楚点,不然我禁言了。” 张寡妇:“呵呵,小后生,你在东冥吧。” 小白:“别瞎打听。” 张寡妇:“不说也罢,东冥的异人,记得之前就剩个海王!了。” 小白:“请不要这样使用标点符号,要记得我们群的宗旨,相亲相爱一家人!” 张寡妇:“一家人还不能打听一下啊,对了,双标符号怎么打?” 临姜仙:“南冥敢用这种口气说话的,除了那又马又蚤的瑶席庄主,大概也没谁了,看来你遭遇的第一次是被老张拒绝了吧,理由不必说,铁定是小了,另外我是老张理想型,不过你放心,咱没看上他,你还有机会,先把胎投了。” 张寡妇:“哎幼喂,还真是又酉又夋的海王!大人啊!” 小白二话不说,直接给两禁言。 姜唐英眉头一皱。 安璇则一乐,起身去看灯泡做的怎么样了。 小白这才开始讨论正事,然而张天流没回复。 足足半个月后,张天流才上线道:“这种事情只能你自己拿主意。” 小白:“忙什么去了,这么久。” 张寡妇:“陪我呗。” 小白刚想禁言,就看到张天流回复:“做头发。” 张寡妇几乎是秒回:“哪个狐狸精?” 小白知道大前辈什么意思,便回复:“哦豁,这要做完了不得横着走啊。” 张天流:“又不是螃蟹。” 小白:“现在我很为难,素姐跟我不是一个部门,还老见不到人,那丫头倒是成了我属下,天天就想跟我腻歪,演技还特假,好难受,想找素姐帮个忙吧,又不知怎么开口!” 张天流:“那丫头既然来了,你找南陇素已经没用了,不过可以找小姜同志帮忙,这样紫渊照就知道你们不会两虎相争,又因为还需要用到你们,暂时没法撕破脸皮。” 小白:“那我还是沉默以对,装傻充愣算了。” 找姜唐英假装,这什么操作。 姜唐英答应,他也不答应啊,他对姜唐英有严重的生理不适,一提起她脑海里就浮现腌臜之物,还是做得香喷喷的一大盆摆在怎么面前,边上人还给你递来勺子。 小白很崩溃。 张天流:“要是经不起诱惑,你会里外不是人。” 小白:“三千年我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经受不起的。” 小羿哥:“泪目!” 张寡妇:“三千年的手艺,了不起啊!” 小白直接将两人禁言。 蛇妹:“什么手艺?做菜吗?” 小白连这丫头也给禁言了。 张天流发了一句:“自己掌握。”便回头开始观察新设备的运行状况。 这是一些很简陋的设备,控制纳米虫的程序也很简单,一批切割星辰石,一批给张天流头发表面的纳米虫做改造,最后一批将切割完毕的星辰石,有规律的嵌到覆盖头发上的纳米虫体内。 安璇的人还在荒蛮里找他本体,殊不知,本体早就来到她眼皮子底下。 安璇当然有过怀疑,却不是本体问题,而是张天流的傀儡天天泡在电房里,究竟倒腾什么! 如今的瑶席庄,一到夜间是彩灯成河,美不胜收。 很多客人都向她求购那些彩灯。 从电房到制灯,安璇有着完整的工书,她要出售必然能大赚一笔,但她偏不。 不是她也有张天流那种敬畏因果的心结,而是别人有了,她就没了独特性了! 要赏灯,就来她瑶席庄。 不过哪有无孔不入的。 门客虽不至于出卖技术,但成品还是让他们搞到了。 安璇顺道给庄里所有桑农家都布了电,装了灯,外面的灯不好拿,但这农户家里没人看护,一些身手好的就顺手牵羊了。 《仙木奇缘》 经过成品的分析,即使他们没有电厂,也能通过别的雷电冥纹点亮灯泡,只是造价有点贵,不过物稀本为贵,这里面的利益可是很客观的。 安璇得知此事,只是澹澹一笑:“让他们造去。” 一名门客想了想,喜道:“安姐意思,是想等他们为扩张生意,耗费大量资金筹备人力物力时,我们再出售廉价的电灯,将他们辛苦开辟的市场一并接纳了?” 安璇摇头道:“我虽不悦薅我羊毛的家伙,但这事我们不参与。” “这……”门客们不解。 安璇又道:“回头把电厂技术,悄无声息的透露出去。” “啊!” 众人大惊。 自打张天流搞出了电房,他的技术就瞒不住了,当然核心虽然没透露,不过以这些门客的能耐,要山寨还是没问题的。 这东西做成生意,绝对能在几年里富可敌国啊! 安姐不参与也罢了,居然还想把他们好不容易整合的技术送出去? “别多虑,这东西咱们可吃不下,何况要维持中立就必须要放出去。” 门客们闻言恍然。 他们险些被利益冲昏头脑,忘了自己的立场! 他们不是国家,他们只是拥有一片林子,数百号人的独立庄园,而且卡在三个国家中间,他们敢做这生意,旁边的三国首先就不答应。 “还是安姐考虑得周到啊。” “就是可惜了啊!” “要不我们跟王室合作怎么样?” 听到这个提议,大家又看向安璇。 毕竟有钱不赚,实在是令人难受啊! 安璇笑道:“不必,全部让他们做,等这些技术普及了,我才好布置我的信息网!” 安璇不是不做生意,相反她生意做得很大,瑶席庄完全是一个集团的伪装。 不仅南冥,东西冥都有她的产业,明面上是一些客栈啊,馆子啊,澡堂啊,实际上主攻情报工作。 至于为何找个张天流还要请一大堆人,一来张天流当时在荒蛮里,她的高手短时间没法聚拢,二来,情报工作向来只能活跃在暗处,在南冥诸国这种复杂的关系网里,谁敢摆明面上来做。 请人找就不一样了。 即避免外人知道她才是掌握最多情报的人,又变相的展示自己广阔的人脉! 我的情报不是我打听来的,是别人主动跟我说的,安姐我啊,可不是什么情报贩子哦!你要找我了解事,我也只是托人去问一声,人家不肯说,我也不能强求人家不是,大家都是朋友,和气最重要。 话到了这份上,为了情报,这些人除了追加报酬还能有什么选择? 这才是安璇安身立命之本。 电灯生意她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通讯技术! 但她不会向张天流开口。 以张天流的精明,会看出她对通讯的重视? 那么这死鬼肯定不会将技术给她,而是只卖成品,她也将处处受限。 第二一一五章 另一伙为神迹而来的人 邵阳波化身石头,目睹一队四臂猿从身边路过。 等了许久,确定安全后他才恢复人形,对周边的石木道:“自从张天流抓了四臂猿首领后,这荒蛮里到处能看到四臂猿踪迹。” 周遭石木逐一化为人形,居然有八个之多,加上邵阳波就是九人的团队。 “他抓四臂猿首领干什么?”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询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搞什么研究吧,这人平日里也没少抓一些精怪,其中不少被他做成了冥纹材料。” “管他作甚,还是九州神迹重要。”说话的正是闪电鞭叶媤。 他们一行人都是清一色的九州异人,也只有靠着一些特殊能力,他们才能安全深入荒蛮深处,寻常的幽冥异族即便是天将,也不敢冒然到此。 邵阳波叹道:“据情报,还要深入八百里,大家都提高警惕吧。” 一名异人问道:“不会让张天流捷足先登了吧?” “不会。”邵阳波解释道:“他现在手里只有酆都和鬼门关。” “咦,酆都不是你们的镇国至宝吗?什么时候给他了?” “他抢的呗。”提起这个邵阳波就头大,道:“耿老大说了,既然是九州人拿的,也就无所谓了,本来他也是考虑退位后,偷偷把酆都带走的。” “耿骏飞都是国王了,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异人们疑惑。 “唉,你们不懂,我们那还是老传统,流水的国王,铁打的祭师,酆都本来就一直在祭师手里的,听说这厮还是五百多年前的人物,一来就当祭师了,具体成名前混迹了多久,根本没人知道,不过耿老大多少摸到一点底了,他猜测这人很可能是无边海的修士,这种能跨界的存在,最次也能堪比天将,如果不是幽冥灵气贵乏,飞天遁地,翻江倒海都是小意思,神仙般的人物,耿老大也不敢轻易招惹啊,不偷偷摸摸能成吗。” “说起修士,以前偷袭我们的跟那祭师有没有关系?” 邵阳波摇头道:“不好说啊,这种事安姐都查不清楚,何况耿老大了,就算是,我们又能怎么办?虽然大家都有了不俗的实力,可跟他们比起来还不够看啊,能不暴露则不暴露,一切小心为上!” “对了,张天流似乎也从无边海来,可你说他却不厉害。”有个异人质疑。 “这厮不一样。”邵阳波很不服道:“他肯定跟我们一样拥有某种能力,跨界靠的多半也是这种能力,或则他们团队里有保护他们跨界的能力者,总之他肉身确实很弱,真遇到了,咱们就直接硬来,只要打中他一下,这厮基本就废了。” “要能这么容易打中就好了。”叶媤虽然很不爽张天流,但她跟张天流交过手,从头到尾就没碰到他一下,后来发现,还特么是个傀儡! 邵阳波宽慰道:“上次是你们大意,而且也留了手,既然知道他不凡,咱们就甭留了,以最快速度将他击倒,带回去严加拷问。” 众人一路走,一路聊,察觉附近有精怪出没就停下来化身石木,倒也没遇到什么凶险。 五天后,众人跨越八百里山路,在最后翻越一座山后,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湖泊,湖中耸立了很多秀气的小山峰。 “这里很有喀斯特地貌的赶脚啊。”一个异人笑道。 “管他呢,只要没有大猩猩就成。”邵阳波率先往山下走去。 这片区域没有雾气,视野广阔了,有没有威胁也能一眼看清。 “不对劲!”队伍里,唯一白发苍苍,但相貌只有五十左右的异人叫住众人。 “俞老发现了啥?”大家凑近他问。 “写别急着下去,我总觉得那片水域有些古怪。” 众人闻言望去,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邵阳波猜测的问:“据情报,神迹就在水里,会不会是它影响了水质,而你感觉出来了?” “不是水质问题,这个水,你们有没有觉得它不平!” “嘶,俞老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喂。” “嗯,整体开起来,好像不是水平的,湖中间似乎凸起了一块!” 俞老道:“就是那块凸起,看样子它应该是个岛,然后披上了一件水色伪装。” “俞老的意思是障眼法咯!难道里面有人?” 邵阳波皱眉道:“不是没有可能,这情报是安璇给的,她说很久之前有人到她当铺里当了一件古卷,里面就记载了这里,具体是不是九州神迹,她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是神迹无疑,那么有人潜伏在此也不意外。” 《踏星》 这下大家有些为难了。 如果确定是九州神迹,尚且可以冒个险。 毕竟这是关乎九州修复的大事。 他们如果不是为了这事,也不会来到这里。 当初邀请的近百人,最终只有他们九人是心甘情愿来的。 但不代表他们就能为了大义,不顾死活。 没有价值的牺牲,谁也无法接受。 一直闷不吭声的虎目大汉道:“让我去看看。” “不急。” 俞老拦住他,笑道:“两百多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如果真有隐藏,我不信他们从不触摸,多半也是为了神迹,只是那件神迹比较难炼化!” 邵阳波立刻反应过来,道:“等他们炼化成功,咱们再动手岂不是更省力!” 众人纷纷点头,就地潜伏。 俞老没有看错,湖中确实有一座被阵法掩盖了。 而阵中虽无神迹,却有一群人正在忙碌的精炼材料。 隋天凌视察一圈,对身边人道:“还缺多少?” “其余的应有多余,就是火熔晶大概还需要六十斤,紫金铜百来斤。” 隋天凌点头道:“这两样我已让人去找了,再有几日应该就能送来,现在让一批人休息,等材料送来需全天炼制。” 身边人疑惑问:“这么急,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隋天凌点头道:“张天流来了。” “什么!”身边人震惊。 要是张天流看到他,也挺震惊的。 因为这人是跟张天流碰过面,交过手的缑衍。 缑衍曾为天阙子老六,被刺了同门后,正式脱离正道,具体是否加入魔道就不得而知,外界传闻他早已死在张天流手里! 缑衍对张天流不陌生,但还是不可置信问:“可是雾里散人?” “没错。”隋天凌点头,然后递给缑衍一卷画纸。 缑衍打开一看,果然画的是张天流的相貌。 “不应该啊!”缑衍脸上有着难掩的惊讶,猜测道:“他虽然一直在冥海,来此不难,但他为什么要来?他所开创的符语在这里可用不着啊,肉身又太弱,随便一个门将都能把他捏死,搞不懂。” 隋天凌道:“你与他交过手都不懂,我就更不懂了,不过从目前他的行为上判断,他还不敢暴露身份,发布这画像者连名字都没有公布出来,应该不知道他的来历。” 缑衍忙问:“那为何会发布他画像?” “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调查发现,九州鬼门关,十有八九被他炼化了。” “什么!”缑衍更不可置信了。 雾里散人精通符文,布阵也是一流,以阵法炼化遗迹确实难不倒他,但这里是幽冥啊,他的那一套如果在这里行得通,他们何必费这么多力气? 再就是鬼门关所在地,位于各大精怪巢穴附近,根本没法悄无声息,因此连他们都没办法,张天流又怎么可能做到? 第二一一六章 炼化铁塔 隋天凌叹道:“所以我们要尽快炼化了铁塔,不然等张天流发现,肯定免不了一堆麻烦。” 缑衍道:“我的神通虽没无边海时的威力,但他也同样受限,上次我能克制他,这次也不例外,就是怕他跟此间的异人联手!” 隋天凌点头道:“我就是担心这个啊。” 他比缑衍来得更早,更熟悉这里的九州异人,且不仅交手一次。 他们同样看中神迹,特别是九州神迹。 而这湖底的铁塔用的可是九州文字,若被发现,必然要有一场大战。 “当初就应该杀了他。”缑衍有些后悔。 上次留着张天流性命,主要是对付天阙子,再就是他认为张天流必死无疑了,犯不着浪费力气,于是控制了张天流便潜入海中,遁入幽冥。 没曾想,出去一趟的隋天凌回来告诉他,这家伙不仅没死,还把不可一世的炎魔给杀了。 这老魔头,可是活了四百万年的老怪物,虽实力锐减,早不复当年,但当世却无一人能威胁到他,却最终死在张天流手里,而他也凭借这一手骚操作标明立场,导致月上宫迫于压力,只能任他继续逍遥。 不仅天阙子算是白死了,他们针对张天流和九州异人的后续计划,没一件能派上用场。 毕竟张天流本应该成为导火索的,以他行事作风,在月上宫和太令家威迫下,他只能逃亡六天涯,即使不投靠,也该把祸水引到六天涯,搅乱局势才能脱身。 这个过程,四大天涯必然与六天涯有强烈摩擦,他们在从中栽栽赃,鼓捣太令家收复六天涯,整个无边海都要乱! 可万万没想到啊。 张天流选择了一种最不可能,没人能想到的办法,灭魔。 四大天涯眼里,整个无垠都是魔道修士,灭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很简单,但不论灭掉谁,哪怕是现今无垠最强的四大魔君,张天流也没法脱身,偏偏,就有那么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是正魔都讨厌的存在,让他给灭了! 四百万年来,遭受过炎魔羞辱,戏弄的人太多,虽然很多已经死去,而能活下来的那无一不是古董级的老怪物,人家也是很要面子的,既然这膈应的心事没了,不给张天流一个面子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决定,既往不咎,但张天流如若再犯,得罪了谁,谁找他去,我们不再插手! 缑衍得知此事时,别提多郁闷了。 怎么看,怎么推,都该是死局的棋面,竟让他盘活了! 而现在,这厮又来到了幽冥,搞不好很快就又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抓紧吧。”缑衍不再多虑,眼下是箭在弦上,马上又将取得一件神迹,哪有罢手的道理。 “你在这里监督,我去下面看一看。”隋天凌说完,走到岸边,一步踏入水中。 一刻钟后,隋天凌潜入到湖底,此刻这里正有一些人围绕这一座铁塔布阵。 阵法所用材料都是避水的,加之炼化此塔要用火阵,材料的选择了精炼要求苛刻,也正因此,他们在这里耗费了四十年之久,在无边海就是五百年啊。 之前炼化的神迹,最长也不过三十年,如酆都。 这件虽然只是一座塔,也不大,塔底长宽不过丈五,六边形,七层高,表面没什么特殊,但里面似乎又一股力量,这种力量是其余神迹没有的排斥力,似乎产生了灵智般,若不因此,隋天凌也不会费这么多力气炼化它。 他坚定认为,此塔炼化后必有神效。 法阵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只要用火熔晶制成灯罩,护住里面无法沾水的材料,放置阵眼处就能激活法阵。 无错 隋天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回到岛上,督促材料精炼。 欠缺的材料在之后几天里陆续运来,缑衍调动所有人没日没夜的加工精炼。 终于在七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希望这次能成功。”隋天凌看着即将完成法阵道。 “都加强了八倍,肯定能成。”缑衍很有信心。 上次炼化加强了六倍,虽然失败,不过他能感觉到就差那么一点点,塔中的抵抗力瓦解。 这次又提升了两倍,再不成,他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下个目标考虑好了没有?”缑衍问。 隋天凌叹道:“幽冥已经没有多少未炼化的神迹了,而我们栽培的势力还不足够强大,很难从那些老家伙手里抢到神迹,或许要出海了。” 缑衍皱眉道:“那也太危险了,神通未成,我没法闯幽海。” “你当然要留下,不过寻找遗落神迹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培养我们的势力。” “难道你要独自前往?”缑衍担忧问。 “非我一人,师门早已派人来了,不过他们先一步去了,此番他们目的并非神迹,而是魔华仙卵。” “这……”缑衍惊讶问:“不是是沉入恶海了吗?” 隋天凌摇头:“张天流和炎魔只在恶海之滨交手,师门在那里没寻到,因而猜测极大可能是到了幽界。” “但也有可能卡在两界间的混沌之中。” “如此更好,说明没人捷足先登,而我们的人只要抵达两界边缘,内外合力打通,可清空出一片混沌,找起来也方便。” “哦,既然师门料到了这一步,我也不用操心了,等这事成,师兄别急着走,回南冥我要为你践行。” 隋天凌澹澹一笑道:“不必了,这些年的积蓄都砸在这里了,之后即使没发现神迹,培养势力也是个无底洞啊!” 钱,不论在哪都是个问题! 哪怕是他们这些在无边海随意纵横一方,花灵珠如流水般的人物,到了这,也得为钱发愁。 缑衍为此恼火道:“都是以前的师叔伯坑的,你说要是他们多隐忍一下,本门早就一统南冥了,何须如此躲躲藏藏,还为了几个币而发愁。” 隋天凌笑了笑,没有呵斥缑衍吐槽长辈的言论,毕竟缑衍自幼就被安排进了月上宫,对门中长辈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只宽慰道:“来此觅宝的不仅本门,四大天涯的顶尖势力,谁没安排人来此,另外还有无垠魔道,你因为他们不想称霸一方,实乃天道制约,咱们的本事被压得万不足一,难敌本土角族啊。” “主要是冥纹。”缑衍依旧懊恼:“不刺冥纹打不过,刺了又不能回无边海,否则阳气冲体瞬间爆亡命,不然我若刺纹,这方天地还有几人是我对手。” 两人说话间,阵法已经布置完毕,一处处阵眼的火熔晶如通电的探照灯,喷吐的火光笔直的射向铁塔,激活塔身上的冥纹,而铁塔也开始不住颤抖起来,同时一层金光漫出。 “还想抵抗。”缑衍冷笑。 他说话间,铁塔漫出的金光立刻被塔身上的火焰冥纹掩盖。 见此一幕,隋天凌也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炼化铁塔时,火焰冥纹几乎是瞬间被铁塔漫出的金光吞没,火焰冥纹是肉眼可见的消散。 第二此他们加大了材料,提升了精炼,倒是能与金光对抗一二,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第三次是临门一脚。 而这一次,金光是反过来被火焰冥纹完全压制了。 第二一一七章 铁塔里的僧与妖 铁塔周遭,六十八根阵眼柱喷吐的火光击在铁塔的每一层上,当铁塔金光敛去,塔身上的冥纹随着体表的火焰蔓延,冥纹也如开枝散叶般,逐渐的覆盖了塔身。 湖水在这时候出现了沸腾。 “嗯?难道材料出错了?”缑衍眉头大皱。 “相反,材料与精炼都没问题,是塔身反应,想借湖水降温。” “还有这一手,看来它并不死心啊。”缑衍冷笑,消耗的备用材料还有很多,他不信铁塔能耗过他们。 “它撑不了多久了,准备!”隋天凌说完,竟掐起法诀来。 缑衍没有跟着掐法诀,隋天凌才回无边海不久,体内法力充足,他从来到幽冥就没有回去一次,法力早已经消耗一空。 不过也无须他助力,他只要指挥好冥纹师随时配合改变阵法就够了。 隋天凌法诀掐完,双手超前一指,一层灵光扩散开来,将铁塔与阵法完全笼罩其中。 当灵光阻隔了湖水,而光罩内湖水又被隋天凌以法力引出,不出片刻,铁塔体表开始泛红。 “咦,为何如此普通?” 隋天凌对铁塔的材质感到了意外,就像普通的凡铁一般,不具有任何的特殊。 他不信邪,神识一出,笼罩塔身,全方位的细致感受铁塔的材质,可不论他怎么查,铁塔确实就是凡铁! “难道在内部!” 心念及此,隋天凌神识尝试渗透铁塔。 这一次没有阻碍,虽有些慢,但相比之前根本无法渗透而言顺利多了。 不久,他神识就进入塔中,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感觉另一股神识与他神识撞在了一起! “里面有人!”隋天凌万分惊讶道。 “什么?怎会有人?”缑衍也错愕万分。 “应该是早已被困在塔中的,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几分力!” 隋天凌脸色一沉,毫无保留的将元神之力化为神识强行渗透塔中。 塔内的神识被他汹涌澎湃的神识一冲,立刻不稳定起来,仿佛成了一摊任人揉捏的烂泥。 隋天凌一喜,正要直接以神识反追踪,冲入对方识海,灭掉对方元神。 可突然,他脸色一变,刹那苍白如纸! “师兄你怎么了?” “里面有人居然一剑斩断了我的神识!” “啊!” 剑斩神识,那必须是修出神剑合一的剑修,这样的人物放无边海可就是修出剑衣的元圣啊! “师兄可确定,不是元神剑?”缑衍追问。 元神剑也能斩神识,而且等级无需多高,能元神出窍即可。 “不,就是普普通通一剑!”隋天凌说完就开始调息。 缑衍眉头大皱。 普通一剑能斩神识,那必然是神剑合一者。 “给我继续炼!”缑衍立刻吩咐冥纹师。 冥纹师们只好又游过来,将精炼好的材料注入阵眼柱。 “哈哈,秃驴,这次你扛不住了吧,人家为了破你愿力,不知收集了多少罪恶之徒血骨焚烧的业火,我看你还是别扛了,放我出去,我帮你把他们全杀了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铁塔居然传出了一段嚣张的笑声。 “两个人!”缑衍一惊,继而跟诧异道:“果然也是九州的!” “不妙!”隋天凌刚发现,刚才斩断他神识的那一剑,跟之前铁塔绽放的金光完全不同。 一个正气凛然,一个邪气森森! “先住手!” 然而为时晚矣,不等冥纹师们停手,塔身一阵,那扇已经烧的通红的古朴铁门突然碎成数百块,紧接着一道身影冲出,伴随而来的汹涌的剑气。 隋天凌勐的一甩袍袖,一面玄光镜浮现在他与缑衍面前,其余冥纹师可没这么好运了,湖水根本无法拖延那摄人的凌厉剑气,一个转眼,这些人就化为了血雾,随湖水动荡而溃散。 一个面容似有一层阴霾挥之不去的人立在塔门前,他先环顾附近一圈,之后才将目光落在隋天凌和缑衍身上。 不过也只是一会他就不在关注,自顾自的活动了一下身体,继而滴咕道:“虚灵界,难怪难怪!” “你是什么人?”缑衍被无视后,恼羞成怒的喝问。 “我?”对方疑惑了片刻,继而才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不由笑道:“看来你不是来解救我的,也是啊,我都没来过虚灵界,以前也没什么朋友,怎会有人来搭救。” 这个回答,无疑又是一种无视。 不等缑衍发怒,隋天凌笑道:“阁下气度不凡,不知为何被困于塔中?” “唉,说来话长啊,哦对了,老子稻浮,算是妖修吧,跟你们人聊不到一块去,既然你们误打误撞把我放出来了,我就多谢了,老子穷,没什么谢礼,以后发达了,有缘再见时再说。”稻浮说罢,直接遁走。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响起,稻浮顿时头大如斗,回头就见塔中飞出一老僧! 他顿时不满的吼道:“你够了啊秃驴。” 老僧一声不吭,飞出铁塔的同手破旧袍袖朝后一卷,铁塔勐然缩小飞入他袖中,身影也紧随稻浮而去。 缑衍见此,额头顿时青筋暴跳。 走了就走了,他娘的连塔都要卷走。 “你别去,他们都有神通傍身,我去即可,即使斗不过,我也能利用精怪与之周旋。” 缑衍很不服,却不得不接受道:“师兄小心!” 隋天凌点点头,周身遁光一起,瞬间冲到湖面上,与之前耗费一刻钟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2k 而稻浮与老僧早已飞到半空。 “别追了,还有你有没有发现,这不是虚灵界,这特么是一点灵气都没有的鬼界!” 说话间,稻浮再一仰头,看着星空中的血月道:“这血光,照得我都有些头晕,而且不知什么力量正在抽我的妖元,想必你也如此,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变成废人!” 老僧一声不吭,这让稻浮很是郁闷,只好挑一处地方降落,然后一屁股坐下来,等老僧降落在自己身边,才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说的,可你做到了吗!” 老僧负手而立,望着血月道:“苦海啊,苦海!” “唉,对我而言,没你,哪都是极乐之地,有你,哪都是苦海!” “传说,天之涯上阴阳洞,洞中有二光,一光化阳海,一光化阴海,阳海孕育万物,阴海万物寂灭!” “灭了吗?”稻浮环顾道:“我看没有嘛。” 老僧道:“二海有混沌阻隔,本该互不相同,而若阴阳交汇,阳中有阴,阴中自然也有阳,因而我等并没有遭到排斥。” “阴阳交汇!”稻浮愣了愣,继而惊讶道:“难道说,阴阳洞要开天地!” “已经开了!”老僧望着星辰。 稻浮又一愣,这才想起,如果没开,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天地开辟,动辄上亿年,阴阳洞出现才多久?” “你即是稻浮成精,莫不知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反了吧,不过我们既然出现在这,说明我们被献祭了,等你我葬身在这片天地时,必将成为天道稳固世界的一份界力,永生永世都脱离不得咯!” 老僧拿出铁塔,打量着道:“此塔愿力还在,那么说明九州还在!” “在也没有啊,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 稻浮虽然满腔不爽,但也不得不接受事实,如今的他们,根本无力挽回什么,更不可能指望别人了,他们会莫名其妙被献祭于此,就说明顶天的人没了! 死光了! 说不定都被拉来献祭了! 老僧收起铁塔,从容道:“或许还有回旋之地!” “回个屁旋啊,看见没,你先把那些山精超度再说吧。”稻浮指着一群翻山越岭,狂奔而来的猴子道。 老僧一叹,道了一句佛号后,转身边走。 稻浮不想跟他走,可不走不行啊,这鬼地方法力没法补充,用一点少一点,这才一开始就把法力耗尽,以后还怎么混? 第二一一八章 老乡见老乡 对面山上,邵阳波等人盯着老僧和稻浮下山,都没有急着现身。 一方面这两人被精怪发现,短时间很难甩开,他们出去局面会更混乱,说不定会成为这两人吸引精怪的诱饵。 二来,主要是这两人能飞啊! 还有就是湖面上悬浮了一人,看样子身手也不凡,而且似乎与这两人不是一伙的,你说送客,哪有后脚才出来,看着目送客人离开的,多半是被抢了吧,又无可奈何。 “这样任他们离开,我们就扑空了。”一名异人不悦道。 “能有什么办法,这是精怪的地盘,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我们可以跟踪啊,等他们与精怪两败俱伤,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想法虽好,可局势并没有往他们预料的方向发展。 那老和尚居然没有飞走,他只是正常的往山下走去,慢慢悠悠的,似乎在怕一不小心踩了空,滚落山底。 没过多久,果然就被精怪追上。 一群古怪的猴子跳到他们附近,将他们包围,对着两人龇牙咧嘴,吼叫不断。 老僧没理会,继续下山。 稻浮跟着他,惬意的往下走。 有一大胆的猴子绕到两人身后,突然一跃上树,再一蹦扑向稻浮。 稻浮往旁挪出一步,避开猴子扑击路线。 然而猴子并没有扑空,一爪子就拍在了老僧光洁的脑袋上! 老僧如若未觉,反倒猴子突然捂住自己右手腕,痛苦的跪在二人身后的草石上嗷嗷惨叫。 稻浮回眸轻蔑一笑。 这鬼面猴真不知死字咋写的,云智这老秃驴千年前就修得金刚不坏了,刚才一爪子力道再大点,那就不是脱臼了,而是皮开肉绽,骨断筋折。 一只猴子吃了苦头,其余猴子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跟着他们不听叫唤。 稻浮被烦的不行,想一剑斩了嘛,云智秃驴肯定不让,到时候他与云智打生打死,岂不是便宜精怪。 鬼面猴的叫声终于引来了更强大的精怪,可不论什么精怪都打不着稻浮,而打云智,轻则脱臼,重则断骨,精怪们感觉打的就不是人,而是世间最坚硬的石头。 其中一头展翅足有十丈长的勐禽,非不信邪,飞上高空再俯冲而下,嘴喙如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取云智脑门而来。 结果一击之下,云智巍峨不动,反观勐禽整个头都变形了,嘴喙断裂,凹陷下去挤爆了头骨,倒在地上脑袋不停的淌着血,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云智叹了一声,对着勐禽的尸体道起佛经来。 稻浮在旁抱臂冷笑。 对面山上的异人们见此是一脸懵逼。 “不对劲!” “废话,刚才那妖禽的一击,就是我也要暂避锋芒,这和尚分毫未动,反将妖禽给震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幽冥有和尚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呆。 身为九州人,和尚他们是一点不陌生啊,因此看到后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但现在想来,幽冥就从未出现过和尚,就算有穿越来的,那也得还俗,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幽冥各国有自己的信仰,外来的信仰的一旦发现必将诛灭。 “难道是九州的?” “不一定啊。” “有可能是天竺的。” 俞老道:“别乱猜了,这事我们暂时别管,那位大师神通非凡,且不主动杀生,想来这些精怪是伤他不得了,等精怪退走,再由我先去拜会。” “俞老可要小心啊。” “应该不会有事。” 俞老等了小半个时辰,精怪们才退走。 它们又不傻,明显打不过,非要送死早灭绝了。 当两人到了山下的湖泊旁,俞老才现身,快速冲下山。 两人立刻发现了俞老,云智不再走动,望着越来越近的俞老,等他来到近前才道:“阿弥陀佛,老衲云智,不知施主尊姓大名?” “呵呵,果然是九州的大师,在下俞文松,见过云智大师。” “原来是九州的俞施主,老衲初来驾到,尚不知此间何界,俞施主可否告知?” “这是幽冥,当然不是九州的幽冥,不过九州地府出现在此,故而误认为是幽冥,具体这是什么世界,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能在这里活着就已经耗空我等心力了,也曾有人去探寻,可至今无一人归来!” 云智道了句佛号,道:“看来是如我所料,天地崩坏,尽入阴阳洞中了!” 稻浮皱眉道:“此乃夺气运,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加快阴阳交汇,省去数亿年的等待!” 俞老听得一脸懵逼,不过正事要紧,他打断两人的思索,道:“虽大师神通非凡,但此地也不是久待之地,远处大雾弥漫的山中还有不少强大精怪,大师不如随我们一同前往南冥,那边虽是幽冥异族的地盘,但我们已扎根多年,安全绝无问题,也能更好的了解此间。” “有劳俞施主了。”云智点头应下。 稻浮更不喜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先一步上前对俞老道:“还不带路。” 俞老郁闷,这怎么跟吩咐小厮似的口吻。 三人往回走了不久,俞老就招呼山上的异人下来,把事情一交代,众人都觉得疑惑,不住就开始询问云智细节。 结果得知,这居然是九州千年前的人物,而且活跃了很长一段时间,因遇稻浮,为了化解他的戾气,将他关在铁塔里,自己也与他一同关在塔中,这一关,就不知过去了多少年,直至一股天塌般的威慑之力降临,两人都被震得昏迷,感觉神魂离体,晕晕噩噩了不知又过去多久,再次醒来时,他们所在的铁塔已经被人封住。 “那应该是无边海的修士封的,大师又是怎么出来的?”俞老问。 “我们随时都能出来,只不过嘛,这秃驴怕我出去惹祸杀生,故而禁足我,想等外面的人离去后再出去,哪曾想,这帮人真是不死心啊,最后秃驴被熬虚脱了,我这不就自由了。” “那你还跟着干什么?”叶媤问。 稻浮冷笑道:“我想跟就跟,要管你。” 怕这二人起冲突,俞老道:“往前面绕道出去,不走雾区。” 大家没有意义,绕远路只是夺走十天半月而已,安全系数高啊,横穿雾区那必然会惹恼精怪,即使奈何他们不得,也会找个时机发动兽潮,屠一两城找回场子。 因此他们就算有实力横跨雾区,也不会做这等祸害无辜的傻事。 远处的隋天凌目的他们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转身回到湖中。 这次虽然前功尽弃,但发现了不少异人的存在,这之后只要针对他们布局,神迹同样会落到他们手里。 能活着把神迹带到无边海,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 眼下,神迹不过是过手之物罢了! 第二一一九章 相互算计 南冥乌栖国,位于南冥以西,城池四座,规模中下,总人口不过三百来万,在南冥诸国中实力垫底。 可就这么一个国家,却传承了千年之久,好几次诸国混战它都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饭团看书 不是国中强者众多,只是因为贫瘠! 这里的土地大半都是无法耕种的赤土,之所以能沿袭至今,靠的是一条商道,左接西冥,右连南冥诸国,加之王室一直以来左右横跳,动不动就破财消灾,因而成了南、西两冥的缓冲地。 云智与邵阳波一行人绕了千里山路来此,稍作休整,便向着南冥腹地进发。 三天后,隋天凌也出现在了这里,他并没有继续追踪九州人的脚步,而是来到了乌栖国都。 乌栖国神庙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听到隋天凌的到来,似乎知道其来意,立刻命人去准备,自己先去面见隋天凌,含蓄一番后,等徒弟将三件物品呈上,他话锋一转道:“师叔,这是我上次劫掠的神迹,一共三件。” “嗯。”隋天凌将神迹收走,随后道:“另外我还需要你帮我调查几个人的落脚处,这是几个人的画像,三天前他们刚才乌栖国离开,要查明踪迹不难,但不可明查!” 老者点头问道:“不知这些人是哪一派弟子?” “并非天涯修士,而是九州余孽。” “哦!这些人还没杀尽啊!” 隋天凌叹道:“虽是漏网之鱼,但不可小视,九州余年一旦成了气候,那比大派弟子更难对付,哦,查这些人的时候,一定要留意他们是否接触了这个人。” 老者低头,看着隋天凌从画像中扯出一张,指尖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咦,此人好生熟悉!”老者惊讶道。 隋天凌不住笑道:“我从你这得到的画像,能不熟悉吗。” 老者一愣,继而才想起前段时间,有人托他帮忙查一个人,他并没在意就交给了弟子,想来便是此人了。 “师叔也在找他?这人到底什么来历?”老者疑惑问。 “此人名叫张天流,号雾里散人,也是九州余孽,不过他却是从无边海来的,虽在此实力不强,但你不可大意,他心机深沉,诡计多端,对危机十分敏锐,一旦发现,绝不可过深接触,当立即汇报与我。” “是,师叔。” “好了,我会在你这里逗留些时日,等这些人落脚之处查明,将此消息透露给其余几派。” 老者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道:“师叔想联手他派,将九州余孽一网打尽?” “嗯。”隋天凌正是这个意思。 老者却皱眉道:“恐怕不妥。” “哦,为何?”隋天凌疑惑问。 他来幽冥主要是收集神迹,其余的事概不参与,论起对幽冥和其余天涯门派的了解,他确实不如眼前的师侄。 “天涯各门对九州余孽虽跟我们一样,遇之必除,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之后的这一百多年里,九州余孽近乎绝迹,而我们的势力几乎换了一批,他们对九州余孽没什么怨恨,反倒是各派间的摩擦不断,突然要联手对付一群跟他们没什么瓜葛的九州余孽,只怕,不少人会暗中使绊啊!” “这……”隋天凌眉头皱起,以为稀松平常的小事,没想到牵扯起来如此繁琐。 “你可有什么主意?”隋天凌看向老者。 “让各方摒弃前嫌太难了,但若有更大的威胁出现,我们若不同仇敌忾,必将会被逐一攻破!” “哦!”隋天凌眼前一亮,笑道:“这好办,回头我就安排一些人,伪装九州余孽给他们找点麻烦!” …… 张天流正在提升设备,左侧屏幕弹出一段文字,是安璇发来的,称神迹找到了,且带回来了两个人。 张天流回复一句:“什么人?” “九州人,一个和尚,一个自成是妖!” 听到这样的组合,张天流随手回复:“云智和稻浮?” 安璇一愣,脸上惊讶一闪,回复:“你怎么知道?” “我就随便一问。” “这是随便能问出来的吗。” 安璇可不信张天流是瞎猜,但他又是怎么认识二人的?莫非是这二人撒谎?他们并没有封闭千年,穿越前就与张天流相识了? “他们在庄里?”张天流回复。 “嗯,邵阳波他们将人请到我庄里安顿,你要见吗?” “稍后我自会去拜会。”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认识他们?难道说他们撒谎了?” “梦见过。” “你的梦还真厉害啊,说,梦了我多少次?” 张天流没回复。 安璇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又提起正事:“有一批无边海修士当时也在场,而且尝试炼化云智二人所在的铁塔,虽被稻浮击杀,但还剩两人,我觉得邵阳波他们身份可能暴露了,很快我也会被盯上!” “这种事,你处理就好。” “那你呢?一点忙不帮?” 张天流停顿片刻,才回复道:“我没什么实力,虽来自无边海,但资质太差,修为很低微,其实就算一心修炼也没用,人家是动辄上万年的道行,又是圣体,适应了幽冥后变得更加强大,要说唯一的短板就是没有刺纹,否则他们回无边海会很麻烦。” 安璇笑着回复:“人家没有,但人家可以请啊。” “动用本土势力必然需要一个由头,毕竟你也不是好得罪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帮忙,冷血到你这份上,也没谁了!” 张天流再次沉默。 都是为了神迹,他理应帮忙。 但他的这些忙,其实安璇完全可以自己摆平,他就是多余的。 “我现在没时间,如果你非要一个态度,只能说,要真遇到没法度过的难关,我会出手。” “这还不错。” 安璇收起平板,笑看堂内一众人,拍拍手道:“诸位之后可要小心了,那些修士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立刻有人起哄道:“安姐打算怎么做,直说便是。” “以我手中掌握的情报,还当不得实证,要揭发他们修士的身份很难,但让他们自己曝光,则容易得多!” 俞老想了想道:“既要掌握先机,又要被动防守,光引蛇出洞还不够,得找观众啊!” “我这里可从不缺观众,就差戏子!”说完,她看向云智和稻浮。 “看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什么戏子。” “稻浮先生多虑了,只是想请二位配合一下,稍后有人会易容成二位,与另一批易容的人在我庄里稍微切磋一下!” “套我招是吧。”稻浮清楚安璇里的意思,这是既要唱白脸,还要自个唱黑脸,为了逼真,他和云智秃驴一些简单,又超出幽冥常理的路数就得交出来,否则用幽冥拳脚来打,那算什么? 第二一二零章 小我 云智对安璇等人的计划没有兴趣,便交由稻浮给他们演练,自己口称要独自参禅。 安璇笑道:“大师乃是世外高人,这红尘之事自是不喜,也罢,吟鹂,送大师去休息。” 丫鬟立刻应诺,来到云智身旁恭敬道:“大师请。” “阿弥陀佛,有劳。” 云智一走,气氛不减反增! 实在是因为云智一身的大德高僧气度,让他们压力山大啊! 现在大伙是要多热烈有多热烈。 安璇拍拍手,道:“米雅,上酒!” 这边热闹起来,云智那边走在幽静的廊道里,刚入得院门,突然一愣,扭头往后院方向看去。 吟鹂脚步一顿,好奇问:“大师在看什么?” “阿弥陀佛。”云智目光很是复杂的感慨道:“梦中缘!” 吟鹂眉头大皱! 暗道这老和尚,梦里思春了? 不是说,九州的和尚是什么荤腥不沾,无欲无求吗?这怎么还动情了? “女施主,请。”云智把发呆的吟鹂唤醒。 “哦,这边走大师。”吟鹂心中小九九赶忙一收,领着云智进了偏院。 入得居所,送走吟鹂,云智席地而坐,瞬间入了定。 他在推那梦中缘究竟在预示着什么。 刚刚沉浸精神世界中,身旁就传来一声轻笑:“这就是你的世界,蓝天白云,无边无际。” 云智扭头,看着那头发奇长,灵动如波的少年,没有惊讶,也无慌张和喜色,只是平平静静的问道:“施主的入梦之术,倒也非凡。” “小计,你若不入此庄园,我也没这本事,此番来就是想与你推一推,那梦中世界我们所见不到的一角。” 云智不语,破败袖口一挥,镜像世界的画面便在这蓝天白云的精神世界里,徐徐展开。 张天流望着画卷道:“无边幽冥,看来是共着一片天的!” 云智道:“阴阳洞既已交汇,自成一体。” “哦,你以前见过?” “未成,只是耳闻高天之上,忽现阴阳二洞,曾有人预言,二洞则天地安,二洞合,则天地灭,后有大能前往查看,推出二洞虽相近,却需六亿七千万年后才交汇,然,短短两千年天地便已破碎,如此强夺天运,暗中必有推手!” 张天流琢磨道:“气运尚未劫空,九州还有一线生机。” “嗯。”云智祭出铁塔,目光复杂的道:“可惜太难!且时日已不多了!” 张天流看着铁塔,仿佛能看到上面的愿力,笑道:“不错,还能用几次。” “唉。”云智叹息,收起铁塔,望着画卷问:“看来你心魔皆已收敛,难得啊!” “到底还是俗了,人家一朝别可明悟的事,我却历经万年!” “一朝,万年,这之间并无区别。” 张天流苦笑道:“咱可不是论禅的!”再看云智的画卷,张天流又笑道:“如果以阴阳洞为基点推演,那有没有可能,它好比一头巨兽,我们就是待消化的食物,无边海像一个胃,海水是胃酸,而这里,是失去了营养的腌臜!” 云智看着画卷中,与他交手的魔物道:“或许,是一群魔!” 张天流笑道:“这魔,或许只是巨兽体内的一个细胞。” 云智看着张天流,问:“那我们是毒,还是药?” 张天流笑着回看云智道:“这个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阿弥陀佛,老衲一直觉得,救一人与救天下,秉持的是一样的慈悲心,因而稻浮自踏入邪道开始,我便寸步不离,众生认为我将自己与他囚禁一起,是以身作则,是为感化他,实则入了邪道的是我才对!” 张天流眉头一皱,然后又笑了起来:“想不到大师也有执念啊,其实就像你说的,是毒是药,这之间并无区别。” 云智并无纠结的神色,依旧从容道:“阴阳交汇天地生,天地熔炉已成,这局,我们破不了!” “众生呢?”张天流问。 云智只道:“合着可。” “合不了。”张天流很肯定的苦笑道:“只是你认为,其实要合很简单,就像天涯修士即将对你们做的,你看不清,我不要求你看清,我只要你恨我,怨我,嫉我,憎我,厌我,你便无需看清天地,你只要看清我即可。” “阿弥陀佛,既出淤泥,何苦再入?” “没办法啊,指望他们合是不可能的,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仇怨化不开了,世人所想,众生之数何其庞大,多一个少一个能有什么影响?然而人人如此认为,这众生就要砍半了,要让他们摒弃的唯一途径,就是牺牲小我而已。” 番茄 云智难得露出笑容道:“你的魔心,动了!” “抱歉抱歉!”张天流苦笑道:“职业病,毕竟一个小我是无法完成的,想多几个小我嘛,没大智慧的我不用点坑蒙拐骗的手段,只能坐视一场结束!” 长叹一声,张天流又道:“不过我的用心是好的,考虑一下?” “无需考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爽快!”张天流得逞后,不再多言,专心看云智推演的画卷。 镜像里,每个人的角度自然都不一样,张天流涉及不算多深,云智跟他也差不多。 想要全面了解,必须要渗透每一个人当中。 但这又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他们只要推出大致,便可知其变化,进而影响未来局势。 “你说魔鬼是人变得,还是阴阳洞的本土物种?”看到云智斗魔魔的场面,张天流不由问道。 云智并不肯定,只道:“相由心生。” “万恶之源啊!”张天流没再纠结,他也把自己的镜像画卷展开。 到了最后,云智问:“你似乎有所保留!” “并没有……不过也算,那一部分是我给自己隐藏起来的变数,如今我能在这类做头发,靠的也是这点变数,不然即使恩怨没我想象的大,冲突也无法避免,以本土异族对外界文化的严重排斥,我很难立足,最终只能放弃幽冥这块最后的宝藏,那么我的实力必将达不到牺牲小我的程度,光靠布局的手段,充其量只能唤醒小部分人,何况还没多少时间了!” 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决定了。 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改变他被小白召唤到身边的事实。 同样,莫老板也无法改变被小白召唤。 而东黑手,则在很早之前就认准了小白,并混入了他的智囊团里。 不是因为小白成了总榜第一。 而是以他曾经的风格走下去,更容易引导成一名大反派! 老爷子与莫老板的出现,无疑成了他反派道路上的阻碍,于是张天流来了! 是莫老板知道他们的队伍将以何种方式走到最后,还是尝试性的试一试,他是否还活着! 以至于让张天流,沦为了东黑手的棋子! 他还不得不心甘情愿,因为他也有苛求! 第二一二一章 统一想法 张天流和云智并没有碰面,但两人却常在梦中交流。 他们心无旁骛,只关心未来,而不在乎眼前。 而在乎眼前的人,都快疯了! 安璇这边还没展开行动,一则有关于九州余孽灭门之事就传了过来。 众人震惊之余,也在猜测是不是九州人干的? 他们虽然彼此了解,知道不可能是对方,但这仅限于他们这个南冥圈子,另外南冥还有一些异人是不屑于加入他们的。 南冥的所有异人都没法肯定,何况整个幽冥,还有张天流这些外界来者。 一时间,异人们自乱阵脚了。 安璇倒是理智,一同分析后,确定是炼化铁塔的那批人干的。 “明着干不过,就栽赃嫁祸,很明显,是一场让各方势力仇视我们的行动,而且只是开始,之后肯定更多,我们也要加快进程了。” 邵阳波道:“都成这样了,再用这办法不是乱上加乱吗?我觉得应该把那些人抓住,是不是我们的人一看便知,倘若不是,也能公布于众啊。” 安璇摇头:“话语权不在我们手里,真这样做了,他们反而乐见其成,毕竟凭什么你说是就是,他们非说不是呢,不仅说那些不是他们的人,还反告你诬陷,一旦要求你验明正身,你所有的伪装都没用,他们不一样,他们用的人肯定都是幽冥异族,随你怎么验。” 很少异人培养势力,想抓对方把柄就必须亲自出手,而亲自出手就可能被反将一军,为证清白双方都要验,不合理吗? 很合理! 因此安璇执意执行原计划,还要玩的更狠! 本来只是做一场秀,既然对方都见血了,她这里不见点血那就太假了! 三天后,九州异人前后灭了五门的消息刚刚传开,天涯修士为了复仇,灭了一个九州异人的窝点。 此消息一出,很多人感觉看不懂了。 隋天凌得知的时候,也有些疑惑:“这是哪派所为?” 乌栖祭师摇头道:“师侄已经派人调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务必要查清,另外告诉他们可以收敛了。” 只要事情闹开,剩下的就是坐山观虎了。 …… 瑶席庄。 “现在各方势力兼备森严,都怕遭到偷袭,我们难下手,他们肯定更难下手。” 邵阳波分析完,叶媤接口道:“他们不下手怕是另有原因,之前所针对的都是曾经迫害过我们的人或他们后人,这些在百多年里都快死绝了,剩下这点哪够他们嚯嚯,若是转移目标,又很难与九州人挂上钩,因此行动少了。” “不。”安璇道:“谁调查这事,他们就能以我们名义迁怒谁,完事把话放出来,这是九州人回来复仇了,直接就能把仇恨给拉满了。” 俞老道:“嗯,任何事,从不缺乏借口,他们减少行动,依我之见,他们担心过犹不及,停手,观望,如若别的天涯修士没有行动,他们肯定再添一把火,而目前看来,许多实力都在明察暗访,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 “这点诸位放心,近来世道乱,我那些客人啊都不敢出门了,也正好,瑶席庄也该换换风格了。” 听安璇这话,意思是要自导自演了! 众人对此没有意义,他们的身份多半让不少人知晓了,要趁对方没有形成合围前,把局势搅得更浑! 众人雷厉风行,下午讨论完,晚上就行动。 翌日。 “怎么可能,谁有这胆子潜入瑶席庄?” “嗯?你说瑶席庄被歹人偷袭了?” “啊,谁敢一把火烧了瑶席庄?” “什么?瑶席庄被灭了?” “你说安姐死了?” 传闻是越传越玄乎,从瑶席庄遭袭到安姐身死,不过才半天而已,十几个版本就在外疯传起来。 离得近的人急忙来到瑶席庄,结果发现并没有传闻中的糟糕,不好瑶席庄确实被毁得挺惨的,许多人都裹上了纱布,其中不乏安璇的高手,不过有几名强者无碍,想来安姐也无事。 过去稍微一打听,得知安姐果然无碍,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求见。 “唉,有劳诸位挂念了。”安璇对各路赶来的贵客歉意一笑。 “安姐哪里话,看到安姐安然无恙,我等也便放心了。” “安姐,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袭击瑶席庄!” “唉!”安璇揉着太阳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些九州人惹出的祸事!” “啊!果然是他们!” 众人愤慨。 “没证据,我也只是猜测。”安璇苦笑,继而抿了口酒道:“不过啊,早上听我护院说,那伙歹人从身手上推断并非九州人,而是迁怒于我的无边海修士,他们一直怀疑我就是九州人。” “简直可恶。” “是啊,太可恶了,安姐你放心,这事我定要为你查得水落石出,严惩幕后黑手!” 安璇摇头道:“我是九州人的传闻也又是一两天了,可至今就没人能拿出实证,还总想着验我身体!”说话间,神色哀怨,凄苦无比! “那就是一群流氓!安姐可莫要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反糟了他们玷污!” “虽然这是两帮外界之人的争斗,但我觉得,这事情如果不平息,安姐难有安稳日子了。” “对,我这变回去安定此事。” “光我们安定有个屁用,还要给那些不作为的家伙施压,让他们也来平息此事。” “最好两帮人一并杀了,那才清净。” “对,走!” 众人叫嚣着纷纷离开了。 安璇一路相送,待众人走远,她转身时,嘴角挂着一抹坏笑道:“这下,坐山观虎的可就是我们了!”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 同样在关注这股风波的南冥各国王室,在查阅了近来大量的情报后,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有些担忧与惶恐。 虽说是无边海修士与九州异人在撕扯,自当乐见其成。 不过从以往经验来看,事情没有这么容易搞定。 别忘了这是南冥,想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国与国之间的矛盾,肯定也会借着这股歪风刮起来,那么冒充什么修士,异人的家伙,或许已经在给他们捣乱的路上了!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各国王室都开始紧密布置起来,严查一切陌生人,日落禁足,王城加派守卫,城池加派守军,巡逻的人也多了好几倍,且全天候不间断。 做完这一切,各国王室才长出一口气,准备好瓜果点心,美酒佳肴,就等着坐山观虎斗了! 第二一二二章 这事我接了 这一顿骚操作下来,局势变成了他坐你坐我也坐,人人想着坐山观虎,很微妙的,局势成了静态! 一连十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天涯修士与九州异人默契的不再找茬。 “怎么会这样?”隋天凌感到头疼。 比隋天凌更精通谋略的乌栖祭师也同样费解。 他都看不懂,明明都点燃炸药桶了,为什么没炸? “画像都发出去了?”隋天凌问。 “早发了,可是没用啊,如今那些九州余孽地位都不简单,画像不足以为凭证,还会被对方猜测是否是我们的圈套。” “他们就没想过一式?” 祭师头疼道:“是师侄忽略了更重要的问题,若只是个别势力,当然不妨一试,可牵扯的天涯门派太多了,他们相互间也察觉了对方,于是都想着静观其变,让别人先去一探究竟!” “唉,这帮家伙,是一个比一个谨慎啊!”隋天凌想了想,又道:“不行我们再出手几次!” “万万不可。”祭师摇头道:“现在大家都在等着谁先冒头,谁先出手定拿谁先开刀啊!” “难道就什么不做,任由局势平滑下去?” 祭师无奈点头,他没辙了。 各方也如他们一样,察觉出了局势微妙的变化,一时间谁也不敢率先挑衅,都怕被对方抓住把柄。 谁都认为,局面是自然而然走到了这一步。 殊不知,一切尽在安璇掌控之中! 这个女人的家传技能之一,止戈! 安家在行内的地位高就高在会平事。 所有求到安家的人,终极目的就是摆平自己无法平息的事。 而安家的做法,不是化干戈为玉帛,只是点到为止。 维持局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事就完了。 非要论个输赢,那就是你死我活,是不给安家面子,这后果往往很惨! 如眼下,大家都察觉出,谁敢再跳出来,就可能和所有人为敌,试问谁还敢叫嚣? 但事情真的完了吗? 不! 这才刚开始! 至少在张天流看来! 走出封闭已久的电房,张天流深吸一口气,满院的花香沁人心脾。 掏出烟点上,在一众修葺后院桑农惊讶目光里,他坐上了送给安璇的越野里。 正在后院监督庭院修葺工作的米雅,坚持一幕立刻撒丫子跑去禀报安姐。 等安璇得知消息,车子居然跑远了! 很快,车子屏幕就显示安璇的质问:“你干什么?” 张天流一手开车,一手回复:“找事呗。” “你疯了,我好不容易平息的事,你又想给我整起来。”安璇文字中透露着不满。 这种不满,有对张天流的甩手作风,更多是他们安家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安家平的事,谁敢再揭开? “放心,揭不开。”张天流回复。 “怎么揭不开,如今各势力可都盯着,就等着第一头猎物出现!” “呵呵。”张天流笑了笑,回复到:“权衡利弊,只是你们上层思维,我们这种地上爬的,考虑的只有复仇。” 安璇见到这段话时,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她知道张天流要做什么,可这样的后果比直接动手更严重! “回来。”安璇像在命令。 “顾好你自己吧。”张天流说完,关闭通讯。 安璇再发送时,看到发送失败,气得直接把平板摔了! “备车。”安璇突然一声怒吼。 丫鬟们一愣,都被镇住了。 “快!”安璇又吼了一声,丫鬟们才反应过来,慌忙去准备。 “这死鬼,究竟想惹多大的事情出来!”安璇气愤的走到屋外,坐上兽车,便往张天流离去的方向追去。 除非骑龙,任何兽车或虎豹兽都追不上越野的速度。 何况茫茫草原,失去车辙的痕迹,就很难再找到了! 黑水国,渔晚城外,一对孤儿寡母,悲痛的望着昔日的一家之主,她们的顶梁柱,在亲朋邻里帮助下,平整的放入水中,被河水带到了河中,远离了她们泪水覆盖的视野。 孤儿寡母突然抱头痛哭,软倒在河岸,声泪俱下。 亲朋邻里正要过来安慰,忽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嘴里吞云吐雾道:“请节哀。” “嗯。”刚刚失去丈夫的妇人,头也没抬,只是重重点了点,抖落几颗晶莹泪珠在衣摆上,很快染湿了一小片。 年轻人吐口烟,道:“我刚听说了你们的事,你丈夫遭牵连至重伤,求告无门,负担不起药费,以至于撒手人寰,没了顶梁柱,你接下来的命运只有改嫁,若新的夫家允许,你儿子尚可陪伴在旁,否则你只能将他卖掉,不然你们一个也活不下去。” 听了年轻人的话,妇人哭得更厉害了! 孩子以为娘亲被人欺负,竟以六七岁的小身板捶打年轻人,口中哭着大叫:“别欺负我娘,别欺负我娘,我打死你这个坏蛋……”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那些亲朋邻里此时才看出来,纷纷围上来指着年轻人的不是。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就算事实也不能这样说吧,人家悲痛还没过,你就如此欺言,是想把人往死里逼吗?” “我看他是想让嫂子改嫁给他吧,这人简直不要脸!” “滚!我女儿孙子还用不着你操心。” 年轻人嘿嘿一笑,一把揪住疯狂给他肾击的小孩,甩手扔给他外公,把这外公都砸退了好几步。 其余人见他动手,正要纷纷过来揍他。 年轻人吸了一口烟道:“别急,听我解释,我呢,是专业收账的,我给你们算了一下,你们遭受到的无妄之灾,总共十八万七千币,如果你们肯付我十分之一,也就是一万八千七百币,这笔账我给你们讨回来,当然,讨不回不要钱,讨回了你们再分给我。” 众人一听都有些茫然。 还有这种人? “你别开玩笑了,你知道害死我大哥的是什么人吗!”一个年轻人不爽道。 年轻人又抽了一口烟,嘿嘿笑道:“他就是你们国主,也得给我这面子。” 众人又被年轻人的狂妄的口气给镇住了。 见他们一个答不上来,妇人又只会哭,年轻人把目光落在那气都都等着他的孩子身上,笑问:“想为你爹报仇吗?把害死你爹的人绳之以法。” “想!”孩子下意识就叫道。 “还是孩子懂事了,这事我接了,跟我走吧,给你爹讨回公道,至于你们,想去的就跟我去。” 年轻人说完就转身离开。 那孩子突然就追了出去,他外公反应过来时已经抓不住了,只好迈脚追去。 第二一二三章 讨债人 轰隆一声,一扇院门被外力强行轰开,院里一群习武的青少年无不惊讶回头,待看清来者后无不费解。 来者,为首看起来十七八岁,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后面还跟了不少人,看年纪都不小,却让一个年轻人打头阵,看样子这是师父带徒弟砸场子来了! 领头年轻人一扫院内景象,不见正主,立刻喝道:“乌河巍,给我滚出来。” “你是什么人?胆敢直呼师尊名讳。” “我看他就是找死,大家一起上,教训这挑事的。” “对,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上!”见到一群怒火高涨的后生扑向他们,跟随张天流来的这一家子全都慌了,转身就想跑,却听身后哀嚎迭起,错愕回头,顿见那些弟子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痛苦的蜷缩在地瑟瑟发抖,哼唧间,口中寒气涌现。 “什么人,胆敢来我乌河堂闹事。” 一名头生独角的光头大汉从屋内走出,浓眉下的虎眸透着森冷的寒意。 张天流一闪,躲避一名弟子飞腿,顺手一道寒蛇劲往他肩头一抹,这名弟子便浑身哆嗦的抱着肩膀,身体打起了摆子。 “哼。”冷笑一声,张天流这才叼着烟,打量光头大汉问:“你就是乌河巍?” “阁下找我何事?”乌河巍也上下打量张天流,微微眉头一皱,感觉有点熟悉! 张天流立刻是轻蔑一笑:“半月前,你为追击外界之人,将路边茶摊小贩撞飞,致其重伤,最后死亡,可有此事。” “哈!”乌河巍也一笑,问:“怎么,你是衙门的人?” “我是帮人讨债的,现在给你算算这笔账。”张天流拿出一份清单扔给乌河巍,道:“茶摊座椅、煮茶器具、杯碗、茶叶、糕点及材料,共计损失二百五十三币,算你二百五,为救治被阁下撞伤的小贩,他家人掏光自家又四处借钱,前后的医药花费三千币,小贩不治身亡,一家顶梁柱就这样倒了,丧葬前后又是两百五,精神损失,也就是安抚费一千五,还有,我也不按平均年龄给你算他后半生还能挣多少,就算他孩子到成年的花销,二十八年,加上每年百分之三的增值,一年平均六千五,总共十八万七千币。” 乌河巍听得有点懵,然后哈哈大笑道:“阁下莫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然后他指着小贩一家人道:“就那孩子,二十八年才能成年?” “十年。”张天流纠正道。 “那这二十八年哪来的?”乌河巍居然跟张天流较真了。 张天流续了根烟,吐着烟笑道:“那位大嫂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么。” 此言一出,别说乌河巍错愕,小贩家人也都是一愣。 妇人更是捂住肚子,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有了!”乌河巍皱眉道:“六千五,都够他一家吃喝一年了……” “不能这么算。”张天流打断他,解释道:“小贩之前给他孩子每年的养育费平均三千,算上物价增值,十年后四千,还有一个小的要养十八年,最高五千一,一年的确到不了六千五,但别忘了安胎和生育费用,加上坐月子,请个月嫂不够,还要保姆照顾两孩子,就算月嫂一人担任两职,工钱也不能只给一份吧,加上大嫂生活费,还有房屋修葺,家里没了男人只能请匠人了,每年至少百十来币,我都没跟你算孩子娶媳妇和女儿的嫁妆钱,你说我要的多吗?” 《天阿降临》 听了张天流的算法,别说大汉,就连不懂计算的小贩一家人也发现好像不多! 十八万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可分摊到十八年里,一个成年女性和两个孩子所需的花销,他们觉得十八万还少了! “当然,你现在给我两万,给他们一万,之后每年这个时候再给一万,给足十八年整,共计二十万,多的一万三是分期的利息,年利率十分之一都不到,多划算。” “呵!”乌河巍笑了:“感情你也要从中抽一笔啊!” “十分之一。”张天流也不隐瞒:“咱就是吃这行饭的,不给谁敢啊,你说是不是。” “我要不给呢。”乌河巍冷笑。 张天流微微一笑,烟屁股一弹:“我劝你最好给。” 乌河巍收起笑容,握紧了拳头,可很快他又松开,冲一名没有被伤到的弟子道:“去,给老子报官。” 上次一怒之下冒然出手,人没追到不说,还惹来了一身骚,好不容易平息没几天,这厮找上门来了! 在弄不清张天流背景前,乌河巍不想再惹事。 钱他可以赔,但赔十八万,绝不可能。 给他千八百的,够他们烧高香了。 张天流没有阻止,默默等官差赶到,问明情况后也有点头疼,虽然他们也感觉张天流狮子大开口,问题是他算的是头头是道啊,你很难跳出毛病,于是就把张天流和乌河巍带到大老爷那里再论赔偿问题。 到了衙门,乌河巍仿佛回家似的,冲着高堂上的大老爷就道:“见过大老爷。” “哦,是乌河教头啊,什么事啊?” 乌河巍挑衅似的冲张天流道:“说吧,什么事啊。” 张天流老神在在,把索要赔偿一说,大老爷立刻发怒道:“好大胆啊,我黑水国勇士战死,抚恤也不过三万币,你一寻常茶摊小贩就要人十八万币,你这不是敲诈吗!” “呵!”张天流咧嘴一笑:“抚恤是抚恤,赔偿是赔偿,大老爷还请把这个分清楚,战死沙场是为保国,而保国是为保护身后家人,此为大义,抚恤自以国本而论,赔偿就是另一码事了,国本哪来的,还不是百姓给的吗,小贩每月光摊费就不下二百币,一年十八月,小贩所交赋税不下三千五,这是变相的养了一个军人吧!” “这……”大老爷没想到张天流这么跟他算,让他一时哑口无言。 “如今小贩死了,家中孤儿寡母无人养育,若不找仇人赔偿,难道大老爷来养?” “莫要胡说,这自然该仇人赔偿,只是这十八万!未免太多了!” 张天流气势十足道:“嫌多就偿命。” “你有种来拿。”乌河巍再次怒了。 他发现这大老爷明显镇不住张天流,跟张天流这种伶牙俐齿的人掰扯没用,那他就摆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无赖样。 “大老爷怎么看?”张天流质问。 “看你娘啊看!”大老爷心里暗骂,面上郁闷的摇头道:“乌河教头你觉得该赔偿多少?” 这球踢得,乌河巍顿时火气更大:“要钱没有。” 张天流笑得更欢了:“按黑水国律法,杀人者,不论故意或意外,既无钱赎命,当以命偿,后抄其家产归还苦主,多余充公。” “这厮有备而来啊!”大老爷和乌河巍都感觉不妙! 可火气上来了,乌河巍也豁出去了,吼道:“废什么话,来拿啊!” 张天流对大老爷道:“这,你都不管?” “你让我怎么管?”大老爷心里苦啊。 乌河巍身份不简单,他入军可为将,他入朝可为官,随随便便就能骑到自己头上,这让自己如何管? 他不想跟张天流说什么,便又冲乌河巍道:“乌河教头息怒,你看堂外那一家人着实可怜,为避免他人玷污你英雄之名,不如就赔点?” “不赔。”乌河巍冷笑着道:“我不告他妨碍我捉拿歹人贼子就罢了,这种人被撞死就活该,而我为国效率多年,栽培了多少少年英杰,凭什么反过来叫我赔?这还有王法吗?” 张天流在旁轻蔑道:“莫说十八万,就是一万八,赔了这一例,之后还有十七八例排着队等着,你就是倾家荡产你也赔不起,所以我给了你分期的机会,卖光了先赔一手,就有一年时间去筹钱,以你能耐,三五百万还不是随随便便。” “是啊是啊。”大老爷也劝起来。 先解决眼下再说,张天流这人,大老爷觉得太难搞了。 等弄清他来历,能收拾的,不用乌河巍动手,他先把张天流给炖了。 而若是得罪不起,老老实实筹钱也能把这关过了,总之跟他是没什么关系了。 乌河巍感觉大老爷似乎向着张天流,立刻埋怨道;“你怕什么,这事就算闹到王那里,老子还是一币不赔!” “那就是没得谈咯。”张天流口头禅又来了! “你婆婆妈妈的鸡叫个屁啊,来啊!”乌河巍把脖子伸给张天流,不断用掌刀噼着自己脖子道:“砍,你娘的,你今天要不砍这一刀你就是我孙子,以后见我要缩着脑袋叫爷爷,懂不!” 张天流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一笑,传音入密道:“大境七阶,三千年功力,修得挺辛苦吧!” 乌河巍脸色一僵! 然后,他就再也没法动弹,甚至连元神所在的识海都被一层寒冰,将元神壁垒冻成了冥纹冰牢! “糟糕!” 乌河巍知道要完了! 得罪到得罪不起的人了! “你这么牛逼,你来我家时,你干嘛不把我也打趴了,我也好掏钱给你啊,不断挑衅我火气有意思吗?” 乌河巍现在就算是求饶也没用了! 不挑衅他,把事搞大,怎么杀鸡儆猴? 又怎么顺道合理的收集神迹? 第二一二四章 财帛动人心 外人眼里,张天流只是拍了一下乌河巍肩膀,他便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你做了什么?”大老爷惊声蹦起。 “放心,还没死。”张天流看向大老爷,问:“他如此蔑视王法,你是管呢,还是不管呢?” “我觉得你也挺蔑视王法的!”这是大老爷心底话,乌河巍什么实力他还是清楚的,轻易可入将,却让这人拍拍肩就僵了。 “此事虽已证据确凿,但事关重大,我还需要上报!” “那就报啊。” “报?” 大老爷没想到张天流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了。 张天流踢了踢倒在地上,仍保持用掌刀砍自己脖子姿势的乌河巍,冲大老爷道:“这人你们带到班房关起来,等上面公平裁决之后再判。” “好好好。”大老爷巴不得这样。 他以为事完了,岂料张天流道:“既然事已定下,那么赔偿事宜就要另算了。” “啊?怎么另算?”大老爷懵了。 “抄家啊。” “什么?这人还……” “他藐视王法跟他撞伤人致死不能一罪论处,撞伤人致死是实事,按黑水国律法,拒赔付者,可先抄其家产抵赔,这件事完全可以立即执行,你上报的是他藐视王法的死刑裁决,两码事。” 大老爷怔怔的看着张天流。 最后咬咬牙,吩咐道:“来人,命捕房维持秩序,户房查验乌河巍家产。” “喏。” “好了吧。”大老爷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摇了摇头,大老爷心下一惊,暗道还有完没完了? “查验,大老爷用得很好嘛!” “这……” “在下请大老爷准许,请来数家当铺掌柜前去定价,若有精品亦可竞价,当然寻常百姓若对乌河堂家具器物感兴趣者,亦可前往购之,当场结算,筹集十八万七千还给苦主,所剩充公如何?” “许!” 大老爷真服了! 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给他啊! 很快,一行人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来到乌河堂,把那些练武的弟子全整懵了! 随着一张张封条贴上,乌河堂里所有东西就再也不能让弟子们碰了! “这是我的兵器!” “我的被子!” “你拿我的夜壶干什么?这是我的,我用了十年了!” 差吏可没搭理他们,反倒是张天流呵呵笑道:“见好就收吧,老子没告你们共犯就不错了,现在乌河巍因藐视王法,进了大狱,过不了多久就要问斩,你们还想跟他扯上关系,行啊,都来我这里报个名。” 一听这话,众弟子是一哄而散。 再不走,不仅要遭到牵连,裤衩子恐怕都不是他们的了! 一个当铺掌柜看到两名差吏将乌河巍平日里做的大木椅搬了出来,立刻上前道:“这椅子给我给我,我出三百。” “三百币你就像买这么大件的铁柳木椅,我说西河掌柜,你也太黑了吧,我出四百五。” 四百五虽然叫的有点死,不过还是有赚头的,这椅子随随便便能卖五百,若是遇到喜爱之人,叫上七八百人家也要。 其余掌柜还想叫价,忽见一把隐泛青芒的大刀被放在竞价桌上,立刻惊喜道:“青钢刀,这我要了,三千二!” 此人叫价也够死了,镀了青矿的兵器一般三千,不过这把刀的刀身体积是寻常刀剑的两三倍,用料自然多,不过看青芒色泽的区域,不必寻常镀青刀剑多多少,只在刃口一处加强了,勉强值个三千八到四千二之间。 大家也不争,因为好东西是一件接一件的搬了出来。 他们很快发现,准备的钱有点少! 而且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大多数是寻常老百姓,他们能买的也就是锅碗瓢盆,衣服被褥什么的,可其中掺杂了几个渔晚城有头有脸的家伙,还有一个掌管们都认识的首富管家! 这人财力虽然比不得他们,但如果回去通报一声,待他那贪得无厌,精打细算的主家一来,大家全得喝西北风。 很快,一箱几乎被钱堆满了。 张天流扫了一眼小贩亲人炽热的目光,澹笑道:“嗯,不错,十八万这么快就凑够了,剩下的东西,加上房契和地契,至少值四十万,不过跟我没关系了。” 张天流说完,把一箱子钱抬上兽车,叫上小贩妻子进来。 关上车帘,张天流拿出价值十七万的青珠道:“这些珠子每一粒都是青矿精炼而成,随便到钱庄当铺都能兑换五千币,又方便藏好,另外,出去后就说钱交给我打理,你们每个月从我这里领钱,包括你父亲和你夫家那些兄弟也不能告诉,等会他们问起,你就拿出一粒,跟外面的掌柜兑换,但最好说我只给了你这三粒,另外,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待了,又信得过我,回头在西城门口等我,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安生。” 妇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重重点头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行了,下去吧。” 妇人下车,立刻被他父亲和亲朋围了起来,询问张天流跟她说了什么,特别是那钱! 妇人把事情一说,大家一时间都不敢相信,不过车子没走,妇人也拿出青珠,果然和一名掌柜换了四千八百币。 “即使能换钱,可下次你去拿找他啊,不能轻易放他走啊!” “对啊嫂子,他这一走人就不见了!” “弟妹啊,不是还有两粒吗,都拿去换吧,万一有假呢!” “女儿啊,你跟我上去跟他说说,这钱最好交给为父保管。” “什么给你保管,这是赔给我家的,那是我的亲大哥!” “对,我亲堂弟拿命换来的钱,凭什么给你们外家人保管,必须给我们保管。” “你们说笑吧,这是大老爷判给我妹妹十八年的安家费,妹夫已经死了,自然由我妹妹做主,妹妹啊,你快和爹把钱要回来,这岂能交给一个外人啊。” 《控卫在此》 “女儿啊,来来来,跟我上去!”大爷抓起妇人手腕就往兽车拽去。 小贩亲戚不爽了,特别是一起来看热闹的公婆家媳妇,一拥而上,抱住妇人就不撒手。 听过恩公那番话后,妇人意识到这笔钱怕会引起亲人的觊觎,但没想到如此的丑陋,只是一转眼,父亲这边的人就要和夫家的人打起来了! 好在这时候,兽车走了。 众人一见,赶忙放开妇人,去追兽车了! 妇人见此,脸上的悲痛再度浮现。 这里,已经容不下她了! 至少在儿子没有长大成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前,她不能回来! “走,儿子!”妇人抓起儿子的小手,带着他回家收拾东西。 第二一二五章 编,继续编 渔晚城地牢。 乌河巍如溺水多时被救上岸,勐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剧烈的喘息。 等他看清救他的人时,立刻激动道:“师尊!” 边上一个看起来比乌河巍年轻许多的俊朗青年,却有一双浑浊的双眼,他定定看着乌河巍问:“为何沦落至此?” 乌河巍立刻把事情一说,青年寻思片刻道:“中计了!” “什么?” 乌河巍刚想问为啥,便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传出:“哈哈,有人劫狱!” 说劫狱,不是应该惶恐不安,或含怒出言吗? 用笑声说出这话来,让人听着很是不伦不类。 乌河巍更是能瞬息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 “是那小子!就是他!” “走,别理他。”青年一掌轰开厚达一丈的墙壁,随着轰鸣巨响,喷涌般的砖石将地牢旁的几间厢房都砸成了废墟。 青年一个闪身刚出来,立刻便见一个头发花白,但容颜青少,略显病白的少年从右侧大门处跳跃过来,见到他后立刻着手道:“这里这里,劫狱的要从这里逃了,大家快来啊!” 衙门差役立刻蜂拥而来。 没等他们冲到近前,青年头也不偏,只是朝右一掌打出,伴随虎啸龙吟般的风声呼啸而过,十几名差役全被卷上了天,哀嚎着如雨而下。 “雾里散人,你闹够没有。” “哦!未请教?”那容颜青少之人,正是张天流。 青年面无表情道:“南天涯长俊楚。” “好说,我跟南天涯没什么恩怨,今日我可以放你走,但乌河巍要留下来。” “你觉得可能吗?”长俊楚反问。 张天流一声不吭,只是打了一个响指,长俊楚身后的乌河巍顿时哀嚎一声,痛苦的蜷缩在地。 “你随时能带他走,我也能随时要他命,当然你可以尝试救一救!” 长俊楚回头看了一眼乌河巍,叹了一声,继而再对张天流道:“你不就是想要神迹吗,我这只有一件。” “误会了不是。”张天流微微一笑,拿出酆都球抛了抛,道:“我只要九州神迹,你拿出来,不用给我,就抓在手里就行。” 长俊楚脸色阴沉的拿出一块三指长宽的琥珀,琥珀中竟有一个小人! 张天流却能一眼看出,琥珀里的小人曾经也不是活物,只是一个凋像。 长俊楚激活琥珀上的冥纹后,张天流就盯着他手里的酆都球,相互没什么感应,失望道:“唉,白跑一趟。” “我可以走了?”长俊楚问。 “关我屁事。”张天流说完自己先熘了。 长俊楚又看了一眼乌河巍,见他已经不再痛苦,并爬了起来,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如一阵风的消失了。 他体内不知被张天流下了什么东西,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快黑水国的高手就会赶到,再不走,两人都要交代在这! 来到郊外,长俊楚放开乌河巍,回头望了一眼渔晚城,脸色是阴晴不定。 “师尊,他到底是谁啊?”乌河巍感觉很憋屈! “雾里散人张天流,无边海的九州异人。” 乌河巍并不是无边海修士,而是长俊楚在这里收的弟子,主要传授的也是元神修炼法,不过修炼元神对习武也有诸多好处,因而乌河巍对长俊楚是万分尊敬,也是死忠,一直通过乌河家在黑水国的地位,帮师尊收集神迹消息。 只是黑水国不是什么大国,情报有限,这些年也只找到一件。 “他也来之无边海?”乌河巍惊讶,他听长俊楚说过要跨界有多困难,神离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元神不够强大,很容易在这个过程中迷失自我,就算肉身过去了,人也会变成呆子。 “并不是所有界口都一样,只是我们掌握的界口有神离之险,但他修为并不强,但他的实力,元圣都要忌惮三分!” 长俊楚说完,大步行去道:“走吧,黑水国你不能再待了,否则你会连累整个乌河家。” “啊!” 乌河巍还不知道,他已经陷入了一个连环局中,哪怕张天流放过他,别的天涯修士和九州异人都未必放过他! …… 数天后,安璇没有追到张天流,早早回到了瑶席庄,启动情报网打听张天流去向。 结果人还没找到,就有人带着一对母子来到她面前。 问明情况,安璇崩溃。 “安姐,怎么办?”米雅小心的问道。 安璇闻言,抬眼打量忐忑的妇人和怯懦的小孩,问:“会织布吗?” “会会!”妇人忙回答。 “好,米雅你安顿好他们。”安璇吩咐完,等人一走,她不由一笑。 “你这那是什么讨债人啊!你是活阎罗吧!死鬼!” 她确实不会顾及这些人的生死,虽然跟她脱不了关系,可她只是反击,天涯修士才是罪魁祸首,再说那乌河巍追人就追人,把人撞死干嘛啊,你绕个道不成? 怀着这种想法,她完全可以心安理得。 但张天流说不,我就是给你添堵怎地! 歪歪一番,安璇又苦着脸道:“真要给我添堵就好了,就怕这死鬼为我减轻罪恶感!” 安璇不信因果,她与曾经的张天流一样信奉适者生存。 可这样的人生是毫无人情味的。 张天流非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人情味! 安璇感觉他很无赖! 有了人情味,就容易动凡心。 凡心一动,智商就会严重下滑! 安璇拿出上次没摔坏的平板,发了一句:“死鬼,好好的上垒档不读,非要从头攻略,不知道姐是地狱级难度吗!” 还是发送失败。 安璇白眼一翻,刚扔掉平板,突然发现画面弹出一段字,安璇立刻扑过去抱住平板定睛一看:“人安全抵达了吧。” 安璇一见就来气:“什么人,没见到。” 又是发送失败。 但张天流却恢复:“过几天应该又有几家人过去,帮我安顿一下。” “当我这是避难所啊。”安璇没好气的回复。 再度发送失败。 安璇又忙气愤的回复:“你把这东西取消了,不然没得谈。” 一段发送失败后,张天流回复:“你这样趴着,挺壮观的。” 安璇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挤压在席榻上的一片细腻圆润,立刻一笑,回复:“偷窥狂!” “上面没探头。” 看到这句话,正摆弄平板,寻找摄像头的安璇冷笑回复:“骗子!” “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朝向,正对哪吗?” 安璇抬眼看到的是窗户,窗户外就是后院,再过去正是电房。 安璇眉头一皱时,平板屏幕又弹出一句:“我对挤出来的大没兴趣,只是想证明一下我能透视,另外,有人潜入你这里了,是高手。” 看到前半段,安璇刚想跟张天流纠结她不挤也很大的事实,但后半段让她眉头皱得更厉害,回复:“什么时候?” “不知道。” “老和尚呢?他也不知道?” 安璇有些不信,她能感觉到那老和尚深不可测,一双老眼仿佛能洞悉她的一切想法。 张天流回复:“他现在入定中,稻浮知道,不过他没必要告诉你,反而巴不得对方搞事。” “在这吃我的喝我的,有人混进来发现了也不告诉我,过分了啊!” 安璇翻个身,躺着又回复:“藏在什么位置?” “别动手,你这里人多,打起来伤亡会很惨,放心吧,这人我给你看住了,还有大师兜底,他不敢犯事,就是来确定你们是不是九州人。” 安璇笑了,回复道:“编,继续编!” 这种事,很大几率是张天流无中生有,回头就会说:“你看,我上次帮你对付一个大高手,怎么地也得给我一些报酬!” 第二一二六章 狩猎 许久没见张天流回复,安璇忍不住发一句:“不会是真的吧?” [发送失败] 安璇笑容立刻不复存在。 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叫人去调查。 另一边,已经离开黑水国的张天流,坐在越野里,时不时看一眼仪表台上的悬浮的碎片。 碎片无光,却能像指南针一样,不论车子拐弯还是掉头,碎片朝向始终保持一面,不过现在有些轻微的改变! 张天流一路追踪数百里,当周遭再无城池也无人烟,他一脚刹车,打开车门走下去,点上支烟,随手把车门一关,对着无人的空旷处道:“带我兜了这么大圈子,可算给你们埋伏好了。” “哼!雾里散人你少得意,真以为会点冥纹就天下无敌?” 本无一物的草地上,一束束光芒亮起,随后撕裂开,如一条条空间隧道,从中走出一群天涯修士,将张天流包围在中间。 为首之人手捧一迷你小廊桥,对张天流又笑道:“你不是会借法吗,借啊。” 张天流苦笑道:“此地已被诸位神通封印,我要借,只能从诸位身上借,想来诸位也不答应。” “识趣,但仍免不了一死。” “慢!”眼看众人要动手,张天流妄图制止,但对方根本就不给他废话的机会,只要查过雾里散人过往就知道,让他喋喋不休的说下去,准没好事! 四道迅捷的身法似雷霆如鬼魅,几乎眨眼间就出现在张天流周遭,四把利器分别以斩首、穿心、破丹、灭神,击中张天流头颅、脖子、心口和丹田。 一招得手仍不肯罢休,四把利器如风卷残云,然后张天流便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一堆碎木。 众人没有意外,而是开始留意四周,寻找张天流本体。 “别找了,我还在黑水国。” 此刻越野里发出张天流的声音,然后下一刻,就被十几人轰成了渣! “唉,我真在黑水国,何必拿一辆车发泄。”木头堆里,一只小木鸟跳出来道。 然后不出意外的又被轰成了渣。 这下终于清净了。 “娘的,白忙活一场。”有人发现确实找不到张天流后,愤愤不平道。 “雾里散人诡计多端,这样的结果不意外,但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当务之急还是护送神迹回到无边海。” “真要送回去?” “还是送回去好!” 一个世界的神迹相互间有感应,而且神迹出世时,持有同界神迹的多方都能感应到,加之神迹可以提升实力,若得一件就送回去,除非撞大运,否则基本告别之后神迹。 因而这些人很不愿,奈何让雾里散人盯上了! 可别以为雾里散人就一个人。 炎魔咋死的? 他就是一个光脚无赖。 不趁早离开,等他扇动南冥诸国强者,大家还怎么玩? 因此乌河巍那里一出事,他们立刻就动身了。 这个圈套没想着能把张天流干掉,让他不敢靠近就够了。 不可否认,他们计划成功了。 张天流确实不敢靠近,哪怕做头发后实力提升,他勉强只能做到以一敌二,还是对手没有效神迹的情况。 目前他只知道对方拥有奈何桥,其余情报几乎等于零。 想搞个局嘛,这帮家伙太敏锐,安璇搞了这么多事,他们无动于衷,自己低低调调的弄了点小动作,这帮家伙收到风声立刻就跑了。 “到底是高看了你们。” 二十里外,高空,一抹三丈多的长发在阳光下如水波涟漪,倒映出波光粼粼的魔幻之美。 长发主人张天流神色从容的从袖里拿出一个黑匣子,启动程序后,黑匣子缓缓变成一把丈长狙击。 “彭!” 一声枪响。 出膛的子弹在枪管重重冥纹加持下,只有张天流能看到的冥纹之力竟化作了一束光,刹那横跨二十里,笔直的洞穿一名天涯修士的后心。 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以至于刚刚反应过来时,附近又有一人脑袋溅出一串血花伴随着脑浆挥洒而开。 “不好,戒备!” 众人有祭出盾牌的,有展开领域的,有释放神识寻找的。 在幽冥,神识范围很有限,就算是圣境元神也只能覆盖方圆十里,极限很难超过二十里,更别提张天流身处高空了。 灵觉还是很有用的,只是张天流瞄准的根本不是他们的身体,而是穿过他们身体的地面,他们就像是阻挡张天流射击目标的一草一木。 “彭彭彭……” 张天流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接连开枪,二十里外地面的天涯修士接连倒下。 他们的防御在张天流狙击下一点作用都没有。 “雾里散人!” 张天流仿佛听到似的,毫无情感道:“光嚎有什么用,丢下神迹快跑吧,能跑一个是一个。” 说话间,又是两枪。 受天地制约,这些在无边海强大无匹的至圣,甚至元圣,就像是手无缚鸡的呆子。 正面干张天流当然打不过,可时代变了啊大人! “唉,躲神迹里也没用啊。” 看到他们周遭凭空出现空间裂缝,一个个逃进去,张天流终于有了笑的情绪波动。 他没有靠近,之前就观察清楚了,对方的神迹一旦开启就无法移动,等他们出来一枪一个就好。 “比什么耐心啊,自己慢慢熬吧。”张天流扭头看了一眼瑶席庄,拿出平板给安璇发了一句:“别搞多余的动作。” 安璇秒回:“没搞。” “电房门都快让你敲坏了,还没搞,我不在里面,你这样只会让那家伙觉得电房有猫腻,他要趁你不注意熘进去搞破坏怎么办。” 安璇郁闷的停手,继而笑了笑回复:“那里告诉我你在哪?” “距离你一千二百里的三点钟方向,离地七百二十尺,你看得到吗。” 安璇还真看了一眼,果然啥都没看到。 “那里要去哪?”安璇不死心的问。 “不去哪,我在这狩猎。” “南冥狩猎的地方本来就少,何况还是骑飞龙狩猎,借口也不找好一点。” 张天流无语,良久后回复:“对了,你车没了。” 安璇一愣,回问:“怎么没的?” “让猎物轰成渣了。” “不管真假,你得赔我。” “你确定你没打错字?” 安璇一见,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不娶别撩。” “抱歉抱歉,习惯。”发送后,张天流又补充一句:“狩猎中,没时间。” “你到底狩什么猎?” “无可奉告。” “我就不信问不出来!”安璇并没有再问张天流,而是给小白发了一句:“你大前辈在干什么?” 此时即将下班,小白明显很闲,很快就回复:“我给你问问啊。” 不一会小白又发送:“抢神迹啊。” “我知道。” 安璇就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追问一句:“他本体?” “应该是吧,傀儡在这里很弱的,就算是大前辈的,也就能欺负欺负士卫,天涯修士最次那应该是廷将往上咯。” 说完后,小白仿佛反应了过来,又忙回复:“不对,你打听这干嘛,想找到大前辈本体啊,嘿,别痴心妄想了啊,他要见你早见了,大前辈可是千里眼哦,不想见你,你也没法靠近他。” 安璇还想挖,张天流那边回复:“那家伙进你房间了。” 安璇眉头一皱,继而铁青这脸走向自己居所。 她连车都不想给人碰,何况房! 对她而言,这是比车子更大的私密空间,丫鬟都不能靠近,打扫都是她自己做,当然她也很少住里面,基本一年也没打扫几次。 张天流显然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笑着回复:“别急。” “你给我盯紧了就行。” “要是没什么宝贝,还是让他离开好。”张天流提议。 “不行!”安璇解决要弄死那家伙。 “藏玩具了?”张天流问。 安璇冰冷的表情顿时崩塌,没好气的快速回复:“对对对,别说小玩具,皮鞭蜡油,秋千轮盘,我那里是应有尽有,你要不要都尝试一遍。” “没兴趣。” “那就少废话,盯好了,别让人给我跑了!”安璇发送后,人正好走到她房间所处的阁楼,居然就是给张天流住的阁楼,不过是另一间房。 安璇没有进去,只是抬手,皓腕上藤蔓似的冥纹蔓延而出,又如一朵朵花在手背绽放,最后一节细苗缠绕到指尖时,一滴玄青液滴落在地,刹那间又弹了起来,居然没有渗透到地里,而是像个小球弹着弹着,突然在撞到墙壁时,化成了一只诡异的蜘蛛,顺墙爬上二楼,钻如窗户消失不见。 第二一二七章 比拼耐心 阁楼墙壁突然爆碎,一道人影从中急掠而出,在看到阁楼外的安璇时,此人冷笑一声,弹指一记破空响起,肉眼可见的空爆波纹震荡而开!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人影闪现在安璇身前,刚刚交叉格挡的双臂在轰然一声过后,被炸成了四处飞溅血肉,粉碎的手骨扎得此人满脸都是。 即使如此,他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只是叫道:“先保护安姐!” 后续冲过来的护院立刻放弃阻拦神秘人,全冲到安璇身边。 神秘人并没有再出手,甚至没有停留,只在飞出阁楼半空时弹了一指,随后便要飞走。 恰在此时一道人影飞驰在屋檐上,冷笑一声:“急什么,先把命留下再走不迟。” 说话间,人影身子一模湖,下一刻就出现在神秘人面前一剑斩下。 神秘人眉头一皱时,双脚凌空斜踏,身形刚侧移出半尺,看似躲过了来者一剑,岂料来者的剑明明看似挥空,神秘人左肩却还是鲜血飞溅,整条左臂竟然被斩断了。 “无形剑意!”神秘人脸色登时难看非常。 “无形剑不假,但不是剑意,是剑域!” 稻浮哈哈一笑,剑刃朝向一横,再冲神秘人一扫。 神秘人不敢托大,单手法诀掐动,在被稻浮一剑腰斩后,他的身体同时变为两团火焰,连带着刚才被斩落的左臂也化作一团小火焰追随着两团大火焰冲向高空。 “看来不是区区化灵术!” 稻浮的剑可不管对手变成火还是水,照砍不误。 因为这些变化术法多半是障眼法,迷惑肉眼而已,高明一些的,也只是迷惑元神六识。 神秘人这种级别的显然不是。 “有意思,连我剑域都伤不到,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稻浮还想去追。 “别追了。”安璇将他叫住。 “你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你的走狗。”稻浮轻蔑一笑,周身遁光一起,刹那化作一柄利剑冲天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眼看稻浮要追到上空的火焰时,对方突然解除术法,化为人形直朝稻浮坠来。 “来的正好!” 稻浮手中无剑,但随手一抓便是一道剑芒在手。 就在他要斩向对方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神秘人从他身边坠下,最后一头轰然的砸在地面上,死了! 在场人都知道他不是摔死的,在落地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但也不是稻浮刚才的腰斩成功了,可以说在此人冲出阁楼之前,他就已经是死人了,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安璇随手一招,神秘人尸体上跳出一个玄青蜘蛛,几个蹦跳间就落到安璇手上,再渗透入皮肤中。 安璇此时才吩咐道:“收拾吧。” “是。” 立刻有家丁赶来处理神秘人的尸体,和修葺阁楼破损的墙壁。 稻浮落在地上,凝眉看了安璇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看来不仅是毒!” 远空,张天流收回目光,再度瞄准空间裂缝。 关于安璇的能力,他多少猜到了点。 神秘人很强,要比张天流现在狩猎的家伙都要强,又显然从无边海来此不久,体内还有很充裕的灵气,按理说,这种半步元圣的家伙,已经很难被毒死了。 可他还是死了。 就在他死前的一瞬间,张天流看到他体内的真元瞬间变色,又一眨眼轰然溃散。 就像是真元有了意识,大家叫嚷着:“唉,没什么意思了,大家快散吧。”然后就一起冲出了神秘人身体! 如果不这样,单纯是改变真元,神秘人应该是爆体而亡,即使在幽冥,这威力也不亚于一颗小核弹了。 不过爆炸后不出三秒钟,什么蘑孤云,灵子风暴,统统都要被天地给瓦解了。 能让人的真元转换属性,并加一命令的,看起来比他的御神灵还牛,当然前提是没那只蜘蛛! 不过即使如此,安璇能力也很恐怖了。 是驾驭! 她应该能改变她所驾驭的东西,而要驾驭这件东西,就必须把它变成安璇的! 蜘蛛真正作用是施加烙印! 烙上什么,她就能改变什么。 不过张天流肯定有个前提,那就是她需要对驾驭的东西有一定了解! 人体她应该是无法改变的,因为人体太复杂,什么四肢,胸腹,头颅,内脏,只是称谓,要细化到每一种细胞的特性。 这种也就对安璇来说是无意义的,她只需要明白一点,打上烙印后,怎么能要了对方的命就够了! 神秘人绝对不是她杀的第一个天涯修士,在这之前,她杀了很多,因而才能了解到修士的丹田奥秘! 否则是无法做到秒杀的。 即使让修士身体突然有了一大堆毛病,包括癌症,凭借丹田的真元及时治愈不了,也能拖延病发,寻找救治之法。 能让修士瞬间失望,连元神都很难逃脱的,就是灵转! 灵转在无边海是有神通的,不过是需要自己的真元侵入对手丹田,这个难度比直接杀了对手更难。 需要人家一动不动,让你摸丹田,还不能用真元抵抗,反而接纳你的真元过去,比封印丹田的操作难度更大,不过却可以在对方丹田里留下印记,随时开启灵转,秒杀对方,这是封印无法摆到的,因而难度要更上一层。 一般用在心甘情愿受你控制的奴仆身上。 可这,真是安璇的能力吗? 张天流觉得不像。 灵转要修炼并不难,安璇之前可能猎捕过精通灵转的修士,威逼利诱的得到此法,在经过冥纹师的研究,最终开发了这招针对修士的秒杀术。 她真正的能力,张天流还是倾向驾驭。 不同之前。 之前剖析的是技术层面。 安璇不是玩技术的人,她若驾驭成功,会让神秘人自己施展灵转自杀,就这么简单。 人体是复杂,但人心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驾驭人心,为何不直接杀了神秘人,还让他闯出来闹腾? 寻常人或许认为短时间没法控制,或许有什么限制,但张天流这种老狐狸可不会这样认为。 他觉得安璇就是故意的! 并且不仅是他,最后稻浮明显也察觉到了! 安璇,在等稻浮出手,如果稻浮坐视不管,安璇以后肯定会以另一种方式对待稻浮! 如此心机的女子,若无必要,他这辈子都不会现身在她面前。 “怕了?” 安璇显然也察觉到了,这次出手肯定被张天流看的一清二楚,于是挑衅似的发言。 张天流冷笑回复:“嗯。” “就这?” “没时间跟你打花腔。” 张天流摸出鬼门关,考虑要不要把里面暴露的猴子放进去? 不过要是猴子死在里面,不好跟小白交代啊,这家伙他是很早之前就预定了的。 四臂猿在南冥可是噩梦级精怪,何况还是头领级别的。 小白要开发四臂魔猿没它不行。 想了想,张天流干脆让他拿主意,于是联系小白:“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我懂!”小白回复很快,自以为是的发完才解释:“好消息是神迹搞到了,坏消息是我向寡妇透露了你的情报,你要打我。” 张天流笑着回复:“好消息差不多,坏消息不至于。” “那还能有啥?”小白疑惑回复。 “我抓到四臂猿头领,这是好事吧,不过我现在遇到点麻烦,需要把它放出来当打手,可能它会因此嗝屁。” “操!四臂猿有几个头领?” 张天流:“据我所知就一个,不过现在应该竞选出了另一个,实力嘛,肯定跟这个差远了,不过两三百年吧,应该能追的上。” 小白:“那也只是追的上这个的现在水准,现在这个养好了,两三百年后岂不是更恐怖,你别乱搞了,实在不行我请几天假去一趟呗,顺便把猴子给我。” 张天流:“你来没用,他们躲在神迹里,里面自成一界,你的召唤物无法跨界。” 小白郁闷。 这种自成一界的东西,人家要堵住界口,他进去直接就被秒了,而召唤物进去多少溃散多少。 小白:“那咋搞,没有强力近战,那有没有肉盾啊?” 大前辈虽然近战厉害,但仅限于技术含量高的拼剑,拼剑因为没有蓄力过程,甚至连反应都无法依赖,全凭经验和肌肉记忆在拼,因此大前辈可以越级压制。 排除拼剑,大前辈近战就是个渣,特别是拳脚,被人摸一下恐怕就死了。 这要进入界口里,不也得交代了。 不然他也不会守着界口,打算放猴子了。 “那让我摸一下再放呗。”小白还是舍不得。 四臂魔猿啊,他在听到荒蛮有这东西,就设想许久了,虽然也能幻想出来,但多的不是手,更像是累赘。 要克服这种异形召唤,需要掌握很多的生物数据,尝试千百次也未必成功,而如果能摸一次,他就能直接召唤了,何必去辛苦搞研究,就算有堂哥帮忙,也不能老把多余的工作丢给人家吧。 他都打算回无边海后,让大前辈弄个傀儡身给堂哥,再传授一点鬼术。 以前是怕堂哥没有自保之力,而今,大前辈的技术好了,傀儡身也很强,加上又有传送阵,堂哥也不会惹事。 “既然你如此舍不得,那就算了。”张天流只是一问,选择权他交给小白。 “那怎么办?”小白追问。 “熬呗。” 张天流现在可以全天候的飘在空中,即使睡觉也不会掉下来,而睡着后又能梦入监视,这些人跑不了。 就怕夜长多梦! 小白更没办法,说了番感激后就写作去了。 入夜,张天流的长发在血月下也变得猩红,如一轮妖艳的月牙。 他就躺在如月牙般的长发上,翻着书,喝着茶,险些没把一个路过的龙骑给吓死。 张天流无视对方。 留下龙骑也没用,能骑龙的身份都不低,若无法准时抵达目的地,其背后势力肯定沿途来寻,那时候更麻烦。 他这样回去一说,别人未必信。 等他带人来时,张天流早换个地方了。 第二一二八章 各方动向 南冥东部,夕燎国,擎冢未王府后花园中。 颜仙仪将剪断的茶花枝丫修整完毕,拾起另一株茶花正待嫁接,忽然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凉亭外,单膝下跪,献上一卷密信道:“禀报王后,陶大人他们没能离开南冥,已便被雾里散人阻拦,不得已躲入神迹中!” 颜仙仪动作一顿,放下茶花,结果密信敞开一看,问:“余映秋回来了吗?” “已归,可是要请余大人出手?” “除他之外,寻常人等拦不住雾里散人,另遣人回无边海,通知魔道旧部,要杀雾里,幽冥是绝佳之地。” “那天涯?” “魔道旧部动身,天涯自然知晓。” “卑职立刻行事。”来者又鬼魅般的化为一缕黑气飘出院门。 颜仙仪凝视这茶花断枝,久久一叹! “嗯?爱妃你……”一袭蟒袍的擎冢耘,刚来到亭外边听颜仙仪重重一叹,忙来到颜仙仪身边坐下,搂过她的香肩问:“何故叹息啊?” 颜仙仪道:“我的仇家,出现了!” 擎冢耘童孔一缩,忙问:“在哪?” 颜仙仪竟将密信递给擎冢耘。 擎冢耘看后阴沉道:“爱妃无需多虑,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颜仙仪看着丈夫,仙颜般的绝艳之容上流露的是一份凄美的哀伤。 “此时耘郎切莫插手,我有旧部可取他命。” “爱妃怎可说出如此生疏之言,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不是我信不过你们颜家的旧部,只是都过去多少年了,颜家嫡系又一直隐藏至今,昔日旧部未必会忠心与你啊,真能取他命,你又何至于如此哀痛,交给我吧!” 哔嘀阁 “耘郎……” “不必多说,纵使此人逍遥无边,横行天涯又如何,这里是幽冥,仙神坟场!”擎冢耘赫然起身,一甩九蟒披风大步而去。 颜仙仪终于拿起剪刀,将已凝汁的切口剪掉,再重新修整。 ……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另一伙人。 “雾里散人疯了么?” “看来他是把幽冥当无边海了。” “他这样一搞,恐怕整个南冥都要乱。” “南冥一乱,幽冥大陆也要被卷进来!” “我觉得不对,我们查到的雾里散人,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切,能有什么隐情?难道他是被人用刀架着去抢神迹?” “管他什么隐情,反正又不是我们的人被他盯上,看戏吧。” “就怕迟早轮到我们啊!” “嚯,他雾里散人好大能耐啊,吃着碗里的,夹着锅里的,还盯着我们盆里的?他有这么大胃口么。” “此事,怕会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个时候整个幽冥异族都该知道,这些年里我们不断来此地搜刮神迹,一旦怨恨其,想把神迹送回去就难了,要送就趁现在!” “对,已经有上百年没神迹出世了,曾经遗落的隐藏神迹我们又没碎片指引,趁着这次机会撤了吧,我早受够了这鬼地方。” 多数人同意撤退的提议。 剩余少数人并没有反对,只是想听取上面的意思。 只有个别在大家讨论撤退事宜时,出言道:“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众人疑惑看想他。 “雾里散人。” 众人一愣,更不解道:“他有什么好看的?” 另一个人问:“你不会是想看他的斗法吧!” “嗯,就是斗法。” “在幽冥能斗什么法,趁着他被拖住,咱们趁早熘,不然等他抽出身,倒霉的指不定就是我们了!” 众人劝告下,提议要看雾里散人的修士竟执拗道:“炎魔怎么死的一直是一个谜,那么多元圣都无可奈何的局势下,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斩杀炎魔,我很好奇!”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看出对方也好奇,但好奇有个屁用,反而,很多人被好奇害死! “要留你留,要走的明天一早咱们就撤。” 很快众人四散而去。 …… 有趁乱想走的,就有想趁乱捞一笔的。 自从知道张天流现身在南冥北部,天涯修士暗中的动作比之十年来积累的都要多。 很快连幽冥异族也收到了风声。 天涯修士一直是幽冥异族想除去的隐患,可是这些人太懂隐藏,无孔不入,从除不尽杀不绝,到找都找不到,本该是他们的古宝全流落到了无边海,如何让他们不气。 如今逮住机会,说什么也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叫他们再也不敢来幽冥。 消息在短短三天就传到了东冥,而姜唐英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 “这家伙疯了吗?” 姜唐英没有直接询问张天流,而是问小白。 “呃,这……” 小白是知道情况的,要不是他想得到四臂猿头领,大前辈早把事情搞定了。 “或许大前辈有什么计划吧!” “计划?”姜唐英实在看不透,这里面能有什么计划的,要让幽冥异族和天涯修士开战? 可能性有,但不大,多半打不起来。 除非,参战的天涯修士手里有神迹,杀天涯修士等于得到古宝,幽冥异族才会动真格的,否则在相互制衡的局面下,哪怕是先同盟,也会相互使绊子,别到时候天涯修士没杀到,自己先打的不可开交了。 天涯修士目的不是侵略,他们对幽冥土地没兴趣,他们看重的只有神迹,得到神迹送回无边海完成任务,让他们用神迹和幽冥异族打来打去,这也不可能。 待姜唐英把问题抛出来后,小白郁闷片刻,小心的问:“要不,我问问?” “赶紧的。”姜唐英立刻催促。 小白只好给张天流发个信息。 “看来动静挺大,你别在意,这跟你没关系,四臂猿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部赶出来,我也不可能自己进去,最终还是要熬,至于别人来多管闲事,无所谓,有云智给我兜底。” “呃,云智大师?” “嗯。” “靠,我说呢,那么稻浮也在咯?” 小白和这两位可都是镇守魔窟的一线人员,相互合作两百年,能不熟悉? “嗯,都在寡妇家。” “那寡妇又是什么人啊?”小白好奇了。 “只能说,祖上跟我是同行,所以她说什么你都别当真。” “哦,你九州的老相识啊,难怪!” “行了,我这边热闹起来了,之后没时间给你答复了。” “诶,小心啊。” 小白放下平板,对姜唐英道:“你都看到了。” “云智大师是谁?”姜唐英好奇问。 小白轻蔑笑道:“梦里的老战友,云智和稻浮跟我都是一线,不是你这种二线能比的。” 姜唐英不屑道:“乌合之众。” 小白瞬间火大,但很快就平复了,他知道姜唐英在激他,虽然告诉她也无妨,但他就是不说,气死这丫的。 “没事赶紧走,别打搅我写作。” 姜唐英果然脸色很阴沉的走了。 第二一二九章 难缠 余映秋望着百里外,悬浮于高空的张天流,摇头一叹:“真是个大麻烦!” 他不想和张天流交手,更乐意交给南冥本土强者,如颜王后身边那位,就是个言听计从,满脑子恋爱的夕燎未王,擎冢耘。 人家是恋爱脑不假,但不代表傻,相反颜仙仪不在身边的时候,这厮智商远超水平线。 指望他先出手,不可能。 而他如果不及时帮助护送神迹的队伍脱离张天流狩猎区,越往后越难脱身。 等人人都知道他们身上有神迹,都不需要张天流用计,多的是人帮他去抢。 余映秋周身灵光一起,刹那横跨百里出现在张天流附近,拱手便道:“在下无垠余映秋,敢问对面可是雾里散人?” 张天流斜眼一瞥,笑道:“原来捅了魔道的窝啊。” “散人何必为难我等,放他们离去,我魔道旧部必有重谢!” “魔道旧部!”张天流扭头正眼打量余映秋道:“炎魔死在我手里,魔道旧部不该对我恨之入骨吗?” “魔君早已放弃了我们,如今的旧部没人追随魔君,更别提为他报仇了。” 张天流冷笑道:“追不追随是一码事,报仇就是另一码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比方说,要重整魔道旧部,就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做出一些让人服气的事,而这件事没有比杀了我,为炎老魔报仇更能笼络人心了。” 余映秋汗颜。 雾里散人果然如传闻一样,刁钻得令人生寒。 想要把他劝走,看来是不可能了。 “那在下只能得罪了。”余映秋双手印诀一出,方圆十里内突然凝滞,再无风声。 张天流眉头一皱,随手一晃,感受片刻道:“这领域,快成界了吧!” “还远,怕入不得散人法眼。” “你这种拿着枪指人脑袋,还彬彬有礼的态度,很特么讨厌!” 余映秋一笑,法诀一变,轻喝一声:“解!” 刹那之间,张天流长发忽然失去光华,同时他身体也向下方坠去。 余映秋也一路下坠,几乎和张天流保持一个水平,并死死盯着张天流看他还有什么动作。 炎魔在魔道心中有着无上地位,哪怕肉身破灭,东躲xz,也没有一个魔道敢小视他,天涯为了杀他,不惜代价了多少次都是无功而返,结果却死在眼前人手里,余映秋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哪怕张天流看起来再弱不禁风! 张天流在即将落地时速度一缓,继而平稳踏足地面,反倒是余映秋直接在地面上砸出了一片裂痕,溅起的尘烟被他随手一袖掀散。 他没有动手,他在等张天流。 张天流斜眼看着从神迹中逃出来的魔道修士,抓住这个机会没有片刻犹豫的逃走,张天流一笑,甩手就是一枪。 子弹出膛的刹那间,余映秋法诀一变,子弹突然在前方凭空消失,继而出现在张天流脑后。 张天流脑袋一歪,子弹贴着他脸颊飞了过去,随后再度消失,又出现在张天流身后。 张天流苦笑着躲避子弹的同时,法诀一掐,突然就出现在了余映秋身后! 余映秋登时感到毛骨悚然,这是他的领域,随他心念而变化,而非自然变化,张天流是怎么算出这其中的变化,施展挪移之术的? 由不得他多想,反身就是一剑。 张天流残风出鞘,双剑一碰,余映秋并没有感觉受到多大力量,反观张天流被他一剑直接噼飞,人还在半空,另一首丈许长的诡异枪支已经朝逃跑的人一枪打去。 “不好,移形换位来不及了,风!”余映秋心念及此,领域中刹那一股狂风盘旋,而子弹却已顺利冲出他的领域,再不受他的控制,直接飞到平原的另一头,在一魔道修士肩膀上穿了过去,擦破点皮。 魔道修士吓得更是拼命逃跑。 “真是个麻烦。”张天流见一枪不成,似乎气得头发都飘了起来。 余映秋一愣,下一刻他脸色就是一白! 在他领域中,他能明显感觉到他构成领域的真元正源源不断的注入张天流发丝中! “他在借力,借自己的力!” 心念及此,余映秋突然一笑:“果如传闻一样,散人真是能遇强则强啊,不过,你如此肆无忌惮的吸收我界力,就不怕出事吗!” “你的当然怕,不是你的怕什么?”张天流这话就很有讽刺意味。 余映秋被吸收的不是真元,而是他收集的界力,为的是更好的开发领域,当领域成界,这些界力自然而然的就属于他了。 现在当然还不属于他。 他只是界力的容器,他能装,张天流自然也能装。 他倒出来多少,张天流就能装多少。 要小白在这,直接能把这厮吸干了! 因此这种覆盖式的领域,也就能欺负欺负没有领域神通的家伙。 余映秋脸色变了变,继而冷笑道:“那就看你能否更得上我的变化了!” 说话间,他正要操控界力,却见张天流琥珀眼童中如开了一朵葵花。 一见这葵目纹,余映秋只感觉体内一股力量在凝聚! “不好!” 余映秋立刻停止施法,双臂一晃,领域突然浓缩到百丈内,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陷入了僵直! 下一刻,张天流一道旋元剑气便将他横切两段。 可离奇的事,余映秋没有流出一滴血。 张天流眉头一皱,随意的再挥两剑,两道旋元剑气交叉着斩穿余映秋肉身,可他依然不为所动。 动不了,是这厮闲得无聊,看了张天流的《天尊传》被激活了不动符语。 他刚才不是浓缩领域,而是想解除! 全方位覆盖的领域,都是以自身为中心展开的缩放式,越是复杂展开越慢,当然如果领域不成长,境界却提高了,展开速度自然变快。 余映秋的领域强于他的境界,因此缩放都会有一个过程,虽然只是一两秒,但对张天流而言,足够了。 他的领域是在无边海修成的,他自身的力量就是无边海的力量,包含了无边海的一切,因此张天流能用他的力量反制他! 不过毕竟是他的领域内,领域不解除,张天流要杀他还真的有点难。 反观余映秋被斩断的手脚和头颅居然能动弹了。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哈哈一笑:“诱心法,散人真是比我们魔道还魔道啊!” “真是难缠。”张天流说话间,已经转身一跃而起,冲出余映秋领域后,长发再度焕发光泽,他借此一飞冲天,抬手便是三枪! 余映秋在张天流转身时就知道不妙,立刻将领域一收,包裹他自身,如一双无形大手,将他四分五裂的肉身强行合并在一起,继而冲着张天流追去。 第二一三零章 毫无意义 三枪过后,二十多里外的三人两个直接毙命,一个右耳被击穿,死里逃生躲过一劫。 “不好,师兄死了,快把他身上神迹带走!” 距离尸体最近的一人冲到尸体旁,刚抓起一个布袋,脑袋便是一束血花飞溅而出。 魔道修士无不惊然,可仍有人悍不畏死的跑过去,抓住这名师弟手里高举的布袋,愤然逃去。 “这么重要,看来错不了了。”张天流心道一句,丈长狙击的枪管再次亮起一片冥纹,当子弹出膛的刹那间,一块巨石凭空挡在身前,虽被子弹击穿,却使子弹偏移。 下一刻,余映秋领域再度笼罩张天流,使他无法吸收紫阳光辉,长发失去光泽,颓然而落。 张天流落地时,余映秋已经杀至近前,手中一把冥纹刀拖着幽蓝火焰,照着张天流面门砍来。 “活锻术!”张天流瞬息分辨出余映秋并没有刺纹,能激活冥纹刀是这把刀本身就是活物,将某种拥有锋利鳞甲的生物以活锻之法打造兵器,例如鱼! 看似刀距离自己面门还有三寸,无论如何都比不了,但这只是张天流所预见的下一秒,一秒时间对他来说足够了! 没想着躲避,手中一个黑匣子出现,如捏爆般,黑匣子四溅出的液态金属刹那在他身前汇聚盾,下一秒,冥纹刀结结实实落在纳米盾上,如切豆腐般将其斩成两半。 而盾后的张天流已急速抽身,向着领域外冲去。 余映秋一笑,追去的同时道:“你似乎没法借了!” 张天流在狂奔中道:“可你的领域,也没用了。” “不,它很有用,至少你没法飞了!”余映秋此刻领域中的力量在飞快变化着,时火时水,时风时土,因为切换过快,他无法调动任何力量完成术法,但同样的,张天流也无法强取他的力量施展那诡异的定身法目。 彼此都处于一种没法动用法力的状态。 在这样的状态里,张天流不论肉身强度还是速度、兵器,没一项比得过余映秋。 雾里散人的可怕之处就是神秘! 没人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 追寻他曾经的战斗,你会发现他总有新花样出现。 可归根结底,这人依仗的最大力量就是借! 向天地借,向万物借。 而当他借不到的时候,他真的弱得像一只蝼蚁! 即使张天流奔跑的速度很快很快,是幽冥异族普通人的十几倍,但只相对于普通人而言,余映秋比他更快,以超他五倍的速度冲到他身侧,冷笑道:“在我的领域里,你永远追不上他们,现在你该考虑讨一个什么死法。” “很自信啊。”张天流脚步不停,轻松惬意的对他一笑。 余映秋眉头一皱,然后又冷笑道:“我实在想不到,你还有什么办法逃出我的领域!” 张天流乐道:“想看看?” “太想看看了!”余映秋确实很想! 大概还不止他,那远处,那暗中,太多双眼睛都渴望知道了! “如此心甘情愿被当枪使的,不多见。”张天流轻蔑道。 “都不愿意被别人掌握命运,特别是我这个境界,本该遨游于天地间,逍遥自在,但我既然出现在这里,便有着我的使命,雾里,你如果再不动真格的,我只能杀了你。” 张天流却郁闷道:“你想死你撞墙啊,再不行你扎自己两刀,作死的办法多得是,你缠着我干嘛?我没吃你家大米吧。” 余映秋哈哈一笑:“交手前,我一直担心自己会死得不明不白,太过憋屈,恐惧让我退缩,不愿招惹你,交手后发现你不过如此,你要杀我,只能动用杀炎君的绝招,而一旦绝招展露,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张天流苦笑。 余映秋没错,他一旦失去一直以来营造的神秘感,必被卷入无尽的追杀漩涡中,万劫不复。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炎魔不是我杀,是自杀,自杀原因不是我追杀,是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因,在他的认知逐渐脱离人类,以俯瞰的视角去看到同类的时候,他盲目了,却又迷之自信了,用他所以为的法去操控他人,自以为天下纷争因他而起,因他而灭,他一直享受将他人玩弄鼓掌间的游戏,也是在报复,报复曾经阻挡他前进的人,他本可以一统无边海,是正魔两道不要脸的联手推翻了他的野心,看着一代代人死于纷争,毁于战乱,这种报复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大家对他的恨与厌恶只要一刻不消失,你越恨,越厌恶,他就越爽,所以他的报复可以长达数百万年之久!” 张天流说到最后话锋一转,问:“知道他死的原因了吧!” 他的问话让余映秋陷入了懵圈! 张天流看到他这表情笑得更欢了,便跑便道:“看来是没意识到即将迈入这一步的你,你不是没法逍遥,你逍遥过了,厌了,浪烦了,在欲望即将消磨殆尽的时候,你想找点事做,可你又不知道做什么,所以你来到这里,希望找到你活下去的意义!” “哈哈!”余映秋大笑,轻蔑道:“杀你确实很有意义,但其实不杀你更有意义,只可惜我不出手别人不敢杀你,那你的意义对我而言再无意义。” “人的一生就像爬山。” 张天流都不屑看他一眼,继续边跑边自说自话:“爬得高是看得远了,可眼里风景不可触摸,脚下触感才是真实,但它只会越来越小,就像欲望一样最终只会凝聚在山尖那么一点点上,你怕下山,每当你低头时,看到的是欲望堆砌起来的尸山血海,你不想成为他们,死也不想,可你背后有这同样欲望的人,要杀你,要将你推下去,你杀了一个又一个,他们依然源源不绝的爬上来,终有一天你累了,怕了,怂了,你舍弃最后的这块欲望,放飞自我,抛弃一切的活下去以为逍遥了,痛快了,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成了别人眼里风景,一段传说,一段历史,以为这样会得到别人的羡慕,可你发现,只有山脚的人有时间欣赏,爬山的人个个累如狗,根本不会在乎你是谁,就这,都还有竞争,随着风景越来越多,你逐渐成为微不足道的哪一个,因为你的一生跟炎魔比起来,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你开始后悔离开早了,可山顶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了,于是认为换个地方有不同结果,可你的换法不是爬山,你没法舍弃辛苦累计的一切,选择从天而降,踏足另一处山巅,俯瞰这座山发现也是尸山血海,跟以前没区别,甚至你开始怀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爬上来?上面明明很无趣,身边还到处是爬上来想杀掉你的人,你又离开了,这次连只字片语都没有被记载,可老在天上飞总有困倦的时候,当你落地的时候就是你身亡的时候,意识到这点的你,甘愿做一枚棋子,从任人摆布中找到意义。” 《控卫在此》 张天流说到最后笑看余映秋问:“认清现实吧老兄,人啊,最怕的不是没意义,是寻找意义,这明明是无处不在的东西,为什么要去寻呢?因为你体会不到了,可你不甘心,想着自己曾经明明有的啊,怎么就没了呢?迷茫,费解,一点一项灌满了你那弱智般的小脑,终有一天发现,啊,原来我这辈子,活着的终极意义就是逼出雾里散人的绝杀,死在与炎君一样的招式上!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我这番话砸下来你并没死,你不相信炎魔会被我几句嘴炮喷到自杀,但这就是事实啊,很骨感的!” 余映秋没了之前的轻蔑,也再没法笑出来,他愣愣的看着张天流,保持与张天流同样的速度奔跑在草原上,仿佛忘了自我,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张天流。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成全你吧!” 张天流一叹,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珠子随手一抛,珠子落到身后,被长发末端卷住的刹那间,一扇飘渺如烟的巨门在他身后开启,门上笔走龙蛇,刻了三个古朴大字:“鬼门关!” 第二一三一章 价值一枚神迹的情报 “雾里散人张天流,九州异人,最早出现于韫海南陆,困龙山脉中,机缘巧合得到雾山阴判传承,卸任阴判后,在与海族一战中被人暗算暴毙……” “你说他死了?那现在这个又是谁?” “等我说完你在提问,而且问题只限于五个。” 一座由四头飞龙各牵一角拉上高空的台上,一名天涯修士很鄙夷的看着质问他的九州异人,继而继续道:“他似乎已料到必死之劫,很早就选择好了墓地,并做了招魂局,多年后果然复生,从此踏上天涯路。” 这名天涯修士身边,还有一名女修,她接口补充道:“他们所去天涯为韫海天涯,乃无边海第六天涯,由诸多世界碎片组合而成,上面种族繁多,修炼体系皆有不同。” 男修继续道:“雾里散人的天涯路就不提了,都是些小打小闹,不过奇怪的是,传闻他凭空消失了,后出现在天涯没多久,利用瑶池时轮天仪重新推演五方天最后的三千年历史,回归之时计杀六天涯天尊太令渊延,嫁祸东天涯天外书院学子谢瑜机,后离开六天涯,长期隐居修士禁地雷云海域。” 女修又补充:“此海域正是因冥界而成,最初时没有雷云,故被称为冥海,擎天碑纹所记载的擎天木在幽冥绝迹,却在雷云海中独木成林,雷云也正是擎天木吸收天地元气后,释放的灵气形成,因雷灵力充裕,聚集了大批雷兽,逐渐成了修士难以踏足之地,还有,据我了解,与擎天木流落过去的一批幽冥异族,乃幽冥原人,也便是巨人族,但听闻他们的体格在无边海却与常人无异,不知何故,雾里散人是他们唯一接纳的外族……” 邵阳波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幽冥?” “不知道。”两人同时摇头。 “嗯?” 男修鄙夷道:“我们真不知道,自从炎魔死后他很多年都没路面了,也因他除掉炎魔的份上,各大势力对他的过往都不好追究,自然没人会去雷云海找他麻烦,他都上千年没露面了,你让我上哪知道?非要说,无边海一两千年,幽冥一百五十年至三五年前?” 女修道:“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你们答应的神迹呢?”说罢伸手索要报酬。 九州异人都没动,而是扭头看向看台边上横陈的倩影。 安璇优雅的躺在瑶席上,素手扶着望远镜,盯着远处草原中两道交手的身影问:“时轮天仪只是重推五方天的历史?” “这个……”男修疑惑时,女修道:“只有启动时轮天仪的人清楚,也只有他们能改变,而改变的结果不会影响未来已成定数的局面,但会从中窥破到许多曾经无法得知的过往秘史,特别是对手所修功法,所悟神通!” 安璇一笑,从丫鬟手里接过烟杆吸了一口,再问:“如果我的历史在时轮天仪中被改变了,我有感觉吗?” 女修点头道:“会,但不是全部。” 安璇慵懒的吐了口烟问:“那怎么得到全部?” 女修想也不想就回道:“据传,五方天有三大时空至宝,除了时轮天仪,还有空转流镜与阴阳轮转盘,前两件都在瑶池,最后一件不知所踪,时轮天仪可穿越到历史中,但出来后如果修为不足,则无法记住穿越之事,而空转流镜则记录你在里面的所见所闻,除此之外要拿到时轮天仪的重推结果,唯有应天,应天乃我等修士最为神妙领域,里面可知前世,也能洞悉与自身有关的重推历史结果,不过并非全部,而是十分零散的,或许只有只言片语,宛如梦中碎片!” “如何应天?”安璇追问。 终于到了男修精通的领域,他明显有些讨好安璇似的道:“这个不好说啊!一要看你前世修为境界,二要看你前世怎么死的,三就是机缘巧合了,走上了与前世相似,甚至一模一样的路,才有可能在那一瞬间记得前世的某些事,从而像受到召唤一样,一点点的去追寻,去回忆,直至完全拿回前尘过往,如果安仙子需要,我可以提供你一门元神冥想法!” 安璇头也不回,两眼直视望远镜的另一头,却不是看着那两道身影了,而是附近躲躲藏藏的人影,嘴角挂着笑意。 许多熟人啊,平日里找都找不到,今儿个是全出来了,真是难得的盛况! 女修鄙夷的看了男修一眼,再对安璇背影道:“要说起来,除天命者外,任何级别的转世,都无法在元神未修炼成时感知应天,而天命者,一旦有所感应,可在瞬间拿回前尘的一切记忆,哪怕他只是一个婴儿,也是为何,修炼界称之为应天成圣,虽然他们没有修为,但他们的记忆足以匹敌一个圣境强者,这其中就包含了完整的神通!” 男修忙补充道:“其实安仙子你们的能力,在无边海的九州异人哪里,称之为神醒,而我们称之为异神通,想知道更具体的……” 话没说完,男修就被女修打断:“人家的神通,还要得着你解释,先把自己的神通修好再说吧。” 然后女修又冲着安璇道:“可以给我们报酬了吧。” 安璇挥挥手,守候在瑶席旁的黑角老者上前一步,将一锦盒交给女修。 女修拿着锦盒便拉着男修直接从龙拉台上跳了下去。 邵阳波对此不满道:“问完就宰了呗,何必便宜他们。” 安璇无所谓道:“只要不是九州神迹,别的都可以给。” “问题是留着迟早也是祸害啊。”邵阳波以前可没少跟天涯修士交手,吃了太多亏,他口口声声说九州余孽,就是学这些天涯修士的,若不这样,对方根本不会暴露,反之,笃定他们就是九州余孽,他们则认为你是天涯修士,问道友什么门什么派,关系一近,杀起来可轻松了! 安璇扶着望远镜,将视角又拉回到张天流和余映秋身上,见到两人傻兮兮的狂奔样,特别是张天流拖着那十多米长的头发,就不住笑道:“好些年没有神迹出现了,再被张天流这一闹,这些修士很快就会大批撤离幽冥,你就是想让他们祸害都找不到门……” 忽的,安璇童孔一缩,声音戛然而止。 同样观战的虎目大汉与闪电鞭叶媤立刻是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第二一三二章 恶心人嘛,谁不会? 鬼门一开,首当其冲的长发受界力与阴气的侵染,散发了一股虚幻之气,若能凑近细看,就会发现虚幻的气息是由一列列细密的符语组成,随着这股气顺着长发向张天流后脑蔓延,余映秋能明显感觉到张天流的气场变化。 他仿佛脱离了自己的领域中。 身为元圣,余映秋很清楚带给张天流这种变化的原因! 可他依旧止不住的震惊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修出剑衣?” 他声音落下时,张天流卷住界球的发丝末端忽然变得上白下黑,也顺着长发蔓延向张天流后脑,再覆盖全身,刹那,纯白的云雾袍变得外白内黑,衣角似云卷云舒,时聚时散。 就连张天流面部也在发生变化,没了往昔的少许稚嫩,脸型消瘦,尖锐,眉眼近乎于妖,同样的满嘴尖牙,手如兽爪,但一双眸中不是上次的黑白,仍保持琥珀色,加之从葵纹里摘取的一部分冥纹,一双眼睛宛如发现猎物的灵猫。 “你这不是剑衣!究竟是什么神通?” 这种妖邪的剑衣,余映秋连听都没听过,更别提见了。 “你的见识不如炎魔啊,他可是一口笃定我这是剑衣,还说什么万兽剑门传承,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瞎练练出来的。”说话间,张天流把狙击枪随手一扔,拔出残风剑,剑身立刻被一层云雾覆盖,宛如风暴在剑身上汇集。 余映秋震惊逐渐收敛,当表情变得平静时,他突然笑了:“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一直在避免与强者竞争,我是怕了,怂了,天命就在眼前我却选择了逃避,悔不当初啊!不过,多谢你点醒了我!” 余映秋笑容一收,突然抽身后退,同时剑指一扫:“五行剑域,木!” 刹那间,他领域中的草地每一片草叶都立的笔直,下一刻便全部脱离枝干,化为无数把碧蓝小剑如大海中的漩涡围绕张天流盘旋起来。 张天流只是一步,鬼门消失的瞬间,他也脱离漩涡中心,出现在余映秋身侧。 残风剑一落,余映秋似有先觉,反手一刀,幽蓝火焰与白色暴风相撞的刹那,撕裂的罡风卷得两人周遭大地炸裂,数丈泥土掀飞而起,恐怖的气浪一直冲出了余映秋领域的几里外,才受幽冥界力镇压平息。 可这一幕,也将观战的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尼玛就是人形核弹啊!”邵阳波即使看不清交战的两人,可这巨大的声势如在眼前! 若非两人力量中所含的界力不属于这一界,他们全要被殃及。 但很快他们就不爽了,因为看不到了! 余映秋整个领域内都被狂风掀起的泥土所笼罩,外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连声音听得都不真切,如在水中敲石头,闷闷的,总觉得有一层隔阂。 安璇抓着炮筒似的望远镜吩咐道:“想办法把里面的飞沙走石清了。” “我去。”虎目大汉突然跳下龙拉台,冲向余映秋的领域。 叶媤想了想,道:“我去给他护法。”说罢也跳了下去。 虎目大汉才刚踏进一步,他的裤脚刹那间被剑风撕得粉碎,脚上也如千疮百孔般出现了无数针扎般的血洞。 虎目大汉慌忙缩回腿,想了想,突然双掌朝着领域边缘一推,周遭的石土突然想他掌前聚拢,包括余映秋领域中的飞沙走石。 虎目大汉见成了,一咬牙,全力凝聚,转眼间他面前的石球直径就超过了一丈,并快速的成倍变大。 领域内逐渐清晰,当众人再次看清时,不由集体咋舌! 一头全由土剑凝聚的巨龙,追逐着一道白雾般的身影。 这身影快若鬼魅,变化不断,并且每次闪动过后都会留下一道白影,被石土剑群冲散。 余映秋找准时机,一刀挥出,幽蓝火焰化为一面火墙封住张天流逃生之路的同时,他也一个箭步封堵张天流另一条退路。 张天流却无视火墙,指若拈花,身体瞬间挪移到火墙后方。 “中计了!”余映秋心里暗喜的同时,火墙背后,一声怒龙咆孝响起,地面上的泥土飞快聚拢,压缩成一柄柄剑,化为巨龙追逐着向上飞去的张天流。 与此同时,余映秋将领域一收,想将张天流逼出他的领域,让张天流受幽冥界力所镇压,就算短时间无法解除他的剑衣,尾随而至的无数把土剑虽失去领域之力的束缚,但短时间也不会立刻分解。 双方都会被削弱,但这种削弱对余映秋不痛不痒,但对张天流就不好说了! 张天流长发末端界珠一亮,鬼门在他下方开启,如张巨口把追来的剑龙尽数吞没。 “什么!” 余映秋没想到鬼门还能这么用。 张天流斜眼朝虎目大汉与叶媤一瞥,随手一个黑匣子扔出,继而化为一束白忙冲向余映秋。 而那黑匣脱手的同时,就开始喷涂出浓浓烟雾。 看到领域被烟雾笼罩,安璇一气之下,小手不住一握,只闻“彭”的一声,炮筒望远镜被她抓爆了。 “难怪天涯修士都叫他雾里散人,果然不是白叫的!”邵阳波笑道。 “废什么话,想办法清了。”安璇寒声道。 “啊这……我是没办法了。”邵阳波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安璇懒得理他,等丫鬟将别人的望远镜搬到她面前,她瞅见一看,发现雾蒙蒙一片,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脸色是越发阴沉。 “哈哈哈……痛快痛快!” 迷雾之中,余映秋张狂大笑,冥纹刀被他舞得风卷残云,乱,又不失章法,似刻意,又似无意,一时间,连张天流的慧眼都没法判断出他下一招的变化。 究竟是他看穿了张天流的慧眼能力? 还是他本身练得就是这种剑法?还是因为用得是刀,从而变得不伦不类,难以琢磨了? 张天流的判断都不是。 他最开始也是用刀施展剑法,直到有了残风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用剑,对此也算颇具心得了。 至于看穿,真正拼剑的话或许能看穿,但他们没有在拼剑。 拼剑如缠斗,招招都是零距离的接触。 余映秋招式像拼剑,可距离始终在一丈外,且把刀舞得密不透风,不给张天流近身的机会,又保持一步杀招的距离。 看似他在等一个时机,张天流露出破绽的时机。 实则他压根就没抱着能一击必杀的心思。 他能拖,张天流没法拖。 即使此时实力再接近,两人底蕴都不是一个层面的。 余映秋比卡在身神合一中的炎魔可难对付多了。 他不追求凌厉或潇洒的一招制敌。 即使之前不论怎么在内心推演,都推不出张天流有后手的情况下,他也没急着尝试杀招,反而给张天流亮底牌的时间。 比起那种一招一式都包含杀意,明摆着老子就是来要你命的家伙难对付。 “挺游刃有余啊。”张天流看出余映秋打算后,冷笑间,身体突然朝后飞退。 “哈哈哈,接招吧,废话什么。”余映秋也不藏了,一路追着张天流死缠烂打,却又十分理智的周旋在张天流身边,看似每一招都想要了张天流的命,却又引而不发! 这种拿着枪指着你就是不开,让你一颗心中悬着的打法,简直不要太恶心! “挺欢乐啊,等会你要再能笑出来,我就真服了!” 恶心人嘛,谁不会? 论起这项绝技,张天流即使不是他祖宗,也是他爸爸了! 只见数十招过后,刀尖和剑尖的每一次碰撞,都让余映秋感觉有点虚!这种虚不像身体上的虚,他的招式依旧,只是精神有点跟不上了,全凭着肉身的反应和经验在纠缠,斗志也因为精神的虚弱而消磨,脸上也没了笑容,反而渐渐变成了愁容! 他感觉出来了,脸色很不好的骂道:“神虚剑,怎么还有人练这种恶心死人的玩意!” “你也不赖。”张天流称赞道。 余映秋无语。 从他修炼剑域而非剑衣就能看出来,相比于近身搏杀,他更喜欢多重变化的玩弄对手,这种类似拼剑,却非拼剑,而是利用剑域时刻保持好距离,让对手一招一式都砍在棉花上的痛苦,正是他最想要的。 可这其中必须有接触,如果不接触,他自己也同等于在砍棉花,更挡不住张天流的剑,稍有不慎则反过来被对手要了命。 享受这种过程的他,自然有耐心和对手玩。 何况张天流还拖不起。 外面全是他敌人。 就算是最近的两个九州异人也不是来帮他的。 九州异人之间的争斗,不比修士之间的争斗少。 张天流又是九州异人中的异类,就看最近的两个异人,谁进来帮他了? 修士不敢曝光,异人更不敢。 擎冢耘率领的幽冥高手可一直虎视眈眈,外加源源不断该来的南冥强者,张天流即使赢了又该怎么脱身? 可这些外因却无法影响张天流的心境,他依然稳扎稳打,招式滴水不漏,仿佛比自己还享受。 原因居然是这神虚剑意! 这玩意被开创出来就是为了折磨对手,而且还是精神折磨,加上他也学着自己,不远不近的,简直双重打击! 不仅余映秋,外面的人同样被张天流放出的浓雾折磨的不行。 谁看电影只看花屏啊? 人家是千里迢迢来看修士是怎么斗法的,不是看迷雾的。 不过这些人顶多就是不爽,另有一批人已是满脸的痛苦。 他们便是打算将神迹送回无边海的魔道修士! 不知怎地,仿佛是余映秋也被大雾迷失了方向,导致那大雾球般的领域,居然不断向着他们逼近! 他们还不能分开跑,因为盯上他们的人已经不止雾里散人一个了! 谁都知道他们身上必有神迹,一旦落单,后果不敢想象啊! 可集中跑,能跑得过开启领域的余映秋吗? 他们也有神通领域,可境界不够,领域残缺不全,撑不了一刻钟,所含界力就会被幽冥天地所排除,那时候真是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了。 第二一三三章 无耻老贼 天涯修士方看到眼下的情景,不由笑了。 “如我所料,雾里散人不会轻易放过那些魔道,诸位准备,得手后立刻分开潜逃,不要在幽冥逗留,直接回无边海。” “是!” 天涯修士方一动,幽冥异族与九州异人也立刻察觉。 “他们要去争神迹了,我们怎么办?”邵阳波看向安璇。 安璇依旧把脸贴着望远镜道:“修士在幽冥潜伏多年,干了不少让异族痛恨的事,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想一雪前耻,先让他们耗一耗。” “局势一乱,神迹可更难寻了!”邵阳波经历过几次神迹争夺,只要局势一乱,一大堆假神迹就会冒出来引人争夺,到最后你都不知道真神迹花落谁家。 安璇对此无所谓道:“给他们便是了,我们要得到界口的情报。” “安姐想去无边海?”邵阳波皱眉。 安璇笑道:“比起幽冥的死气沉沉,那边不是更有意思吗。” 邵阳波提醒道:“只怕哪方天地容不下你啊!” “凡事都有个适应过程,修士到幽冥不是一样……哼!这死鬼可算出来了!近点近点,别被甩开了,快跟上,呵呵,死鬼这妖邪的姿态,真是叫人看湿了!” 邵阳波顿时无语。 你丫的到底来干嘛了! 开始说神迹,之前说界口,现在单纯的就像花痴欣赏心上人的战斗风采。 “安姐,我们的目……” “别管我,安排人锁定那些修士……这该死的死鬼!”说到最后,安璇话锋一转,开始骂人。 让她气愤的是,余映秋应该发现了张天流的意图,领域不再向魔道修士靠近,于是张天流就从他领域里冲了出来,两枪又重创了一名逃跑的修士。 本来好戏正要上演,没想到张天流是一路乱扔烟雾弹,搞得方圆十几里的区域全是大雾弥漫。 瞧着安璇一脸咬牙切齿的样,邵阳波是看不下去,低头扫视了下方一眼后,突然从龙拉台上跳下去,落在耿骏飞身边道:“麻烦了老大,安璇跟张天流明显有一腿,搞不好我们都是她请来保护她老公的!抢夺神迹那分明就是借口。” 耿骏飞澹澹一笑道:“安璇对神迹确实没有兴趣,此番来肯定是为了张天流,但要说让我们保护他不至于。” “你没看到她那一脸花痴样,我敢肯定她就是来维护张天流的!” 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邵阳波,耿骏飞发笑道:“呵呵,阳波啊,永远不要从女人的表面去揣测她们的内心,特别是安璇这样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心甘情愿,受男人所摆布吗?” “这……” 邵阳波语塞。 “我对张天流虽不熟悉,但直觉让我肯定,这男人更不会被女人所左右,如果安璇真看上了他,那绝对是他们两人的悲哀!” “唉。”邵阳波不想在讨论这话题,问道:“那我们怎么办?也去抢夺神迹?” 耿骏飞问:“安璇怎么看?” “她想跟踪修士找界口。” “界口!” “嗯,她应该想去无边海,说幽冥很无聊。” “不好办啊!”耿骏飞叹道:“修士知道的界口,另一边肯定有修士罢手,我们已经习惯了幽冥,过去之后不仅要对敌,还要压制灵气罐体的危害,凶险可想而知。” 邵阳波忙问:“不是说血污之气可以对抗灵气吗?有此物打头阵,过去后暂时不用担心灵气迫害啊。” “这玩意不是幽冥异族研制出来的,而是修士搞出来的,他们回去短时间也很难适应灵气,听说只有少数强者不需要,反而利用灵气冲体施展一种解体大法重述肉身,使其变得更强,我们可不会这玩意,想过去,多半只能借助张天流了!” 因张天流的出现,许多事情都摆到了明面上。 耿骏飞也不隐藏了,与他们的大祭师讨论过这方面的事,其实在这之前,双方都知道对方不是幽冥异族,只是心照不宣,上次交谈后,他们在和睦共处上达成意识,也便是神迹上各退一步。 耿骏飞只要九州神迹,大祭师除九州之外的神迹全都要。 两人说话间,越来越多势力冲向了雾区。 “不好,这雾有毒!” 也不只是谁冲入雾区后叫了一声,吓得后续赶来的幽冥人马全部掉头就跑。 他们没有修士的龟息之法,多数实力又中庸,对毒是有着忌惮的。 “小小毒烟就把你们吓退了?”擎冢耘骑着一头披上金甲的巨型黑虎,带领一队虎豹骑直接冲入了雾区。 “夕燎未王擎冢耘!他不在夕燎北境防范东冥,跑这干嘛来了?” “除了神迹还有什么目的,绝不能让夕燎国的人得手!” “冲!” 突如其来的乱局,让天涯修士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往常,就算有幽冥异族参与神迹争夺,也是先确定目标,再以分兵合围的战术,将他们分隔出来逐一击破。 眼下目标怎么确定? 雾里散人这家伙到处投雾,其用意自然是隐藏踪迹的同时,方便抢夺神迹。 修士方就借用雾区,在里面投毒,针对的不是张天流和魔道修士,而是幽冥异族的大批人马。 然而结果出乎预料,幽冥异族并不惧怕。 这就不好办了。 本来是张天流独自一人包围了魔道修士,而他们天涯修士包围了张天流,可以能仗着人多,将张天流和剩余的魔道修士一网打尽,然后拿上神迹逃之夭夭。 可现在,等他们歼灭了张天流和魔道修士后,很可能就陷入了幽冥异族的包围圈! “这帮不要命的,我们人数太少,必须和天涯各派联手。” 这边刚有决断,不远处的迷雾之中就有人叫道:“前面的可是天涯修士?在下神乙宫弟子,奉长老之名来谈结盟。” “嗯?” 本来这是极度符合他们的想法,可问题是,他们也是神乙宫啊! “对面的先勿靠近,不知你是神乙宫何殿弟子?” 对面愣了愣,继而道:“木坤殿大弟子,聂上真。” “你他娘的是谁!为何冒充我?”怒骂之人,正是对面所说的木坤殿大弟子,聂上真! “呃……这个,我太令嫣老公。” “轰!” 伴随地面炸裂的声音,聂上真如离弦之箭冲向迷雾中的人,同时怒吼道:“雾里散人,你个无耻老贼,给我去死!” 第二一三四章 正魔联手 聂上真,乃是张天流第一次上东天涯遇到的小年轻。 当然指的并非年龄,他们年龄没上万也好几千了,因常年闭关,心思纯正,故而没什么阅历,心理年龄还是很稚嫩的。 所为天上一日,地上千年,说的就是他们。 不愁资源,高人指点,得天独厚的条件促使他们年纪轻轻就拥有寻常修士几辈子都积累不到的境界。 因此当他们真正融入这个社会的时候,才只知世间邪恶,也才学会成长。 当年张天流劫持太令嫣,如挟天子令诸侯,让一众小年轻不得不屈服,聂上真就是其中被张天流玩弄得最惨的一位! 他本无忧无虑,与心爱之人游虹桥,看海山,品味美酒朱果,成就一对神仙卷侣。 然而,因张天流的出现,一切都打破了! 大庭广众之下,张天流先以肮脏之手玷污他心中挚爱太令嫣为要挟,迫使他不敢救出挚爱,为防止太令嫣事后自绝,他又以使其怀孕,激发其母爱做要挟,令太令嫣不敢再有自绝念头。 这还不够,玩腻了要挟后,他竟逼迫自己向太令嫣当众示爱。 如此情形,这等逼迫,女方怎能接受? 告白失败,聂上真悲痛欲绝,再不敢见挚爱一面,又成了他人笑柄,在上百次的修炼都无法入定后,宗门安排了他一项绝密任务,便是寻找神迹,于是,他来到了幽冥! 本以为他会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但当年的一幕,总在午夜梦回时血淋淋的再现。 那一双严肃美眸。 那一句决绝的:“对你无意。” 都将聂上真吓得冷汗直流,落泪而醒! 爱一个人为何如此的痛苦? 明明已经结束,她为什么还一直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能回到当初,没有告白之前,那该多好! 奈何木已成舟! 他却不在舟上,他依然活在了那一天,身旁是那反复上演的悲痛记忆,前方,是望不到边的苦海! “雾里散人,你个无耻老贼……” 滔天的杀意彷若实质般,化作了千刀万剑,凝聚于聂上真剑指之上! 他直指苍天,杀意之剑如碧玉晶柱冲天而起,穿透浓雾,在紫阳照耀反射出道道剑光,也引得无数人观望过去。 众人都感受到碧玉晶柱中,那滔天的怒意与愤恨,还有对失去挚爱的绝望与不甘! 这不免让人痛惜! 究竟什么人,伤害了这把碧玉晶柱剑的主人? 又是谁忍心,拒绝了此人的爱? 很快,答桉揭晓! 随着聂上真剑指一噼,碧玉晶柱轰然落下,带起的风势破开迷雾,一道人影在滚滚迷雾中出现,其一袭如迷雾般的长袍随风而动,与那奇长的头发彷若一体,云卷云舒! 张天流! 这人,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 安璇见此,皱眉滴咕:“该死的难道上了人家心上人?” 由不得她不往这方面想,聂上真的剑意包含了太多对失去挚爱的痛,这不像惋惜一个过世之人,更像是真爱跟了别人,然后迁怒于对方的恨! 而且既视感满满啊! 记得当年应天集团就有一个小经理追求唐采不得,迁怒张天流,还闹上了当地报纸和论坛。 张天流可以说是惯犯了! “给我去死!” 含着无尽恨意的剑指朝张天流一点,聂上真口中大喝一声的同时,整个人如化作一道剑芒,刹那及至! 张天流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疾行而来的剑芒,鬼门关一开,剑芒瞬间进入其中,消失不见。 “聂师兄!” “聂师弟!” 神乙宫弟子见此,无不悲痛! 这些年,聂上真的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因执念过深,无数次劝说皆无用! 越是如此,师兄弟们越为他感到痛惜和不值。 而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雾里散人张天流,这家伙还一脸幸灾乐祸的道:“我才是聂上真,兄弟们不要被他骗了!” “你娘的!” “干掉他!” 神乙宫弟子疯也似的冲向张天流。 张天流一个闪身,就再度冲入迷雾之中。 众弟子正要追去,突然一老者闪身出现在他们面前,挥手拦住他们喝道:“都给我退下,你们的目标是神迹,聂师侄我去救。”说话间,老者化为一束光影,急追张天流而去。 而另一侧,余映秋手持冥纹刀也向着张天流逼近。 这两人,一个正道一个魔道,见面了居然不干起来,而是默契的封堵张天流左右,快速逼近。 “哼,寒机老道,你我单拿出来都奈何不得他,不如联手如何?”余映秋发出邀请。 “正有此意。”寒机道人说话间,印诀已成。 “神乙牵丝图!” “五行剑域!” 两人领域同时一开,无数纤细的霞光突然遍布方圆数里,连带张天流都陷入其中,在他眼里,一切仿佛都成了纤维,数之不尽的光丝反复穿梭,连带着他的身体,刚才还云卷云舒的衣衫长发,也好似被人抽丝剥茧般,正在丝丝缕缕的脱离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部分光丝明显是金系剑丝伪装,若不是张天流眼里非凡,瞬息捕捉,怕就在转眼间就被穿成了筛子。 张天流身影在数之不尽的剑丝中翻飞游移,他动作越大,身上被牵出的细丝越多,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剑衣的无法成型了。 失去剑衣,别说什么速度力量锐减了,只要老头神通领域不撤,他瞬间就被拉成丝! “老头的神通厉害是厉害,展开速度却不快,要破也不难,麻烦的是有余映秋的剑域配合!这个金木合并穿针引线,带动了老头领域展开速度,即使火攻破除,只稍片刻,自己又会陷入两者领域中,必须弄死一个!” 心念及此,张天流突然提速,似乎要一口气冲出两人领域。 身后两人齐肯就此放过张天流,尽都同时提速。 “小心,他在借力!”余映秋看到张天流长发周遭浮现点点细微光晕,融入长发中,就知道张天流又在借力了。 “他借多少,我抽多少。” 寒机道人的神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张天流差不多,都能吸收对方的力量。 而现在,他就通过抽丝,吸收了张天流不少剑衣的力量,绘制成身后的一幅神乙牵丝图。 不过这个图远未成形,只绣出了张天流的衣角与少许的发梢。 故此不论张天流借多少,他都能抽回来。 当此图完成之时,也是张天流丧命之时。 第二一三五章 联手破裂 要破寒机道人的领域,唯有先以火攻,再近其身。 可他身边多了一个余映秋,一对一张天流都没胜算,何况一对二。 所以张天流只能跑,全速的跑,连把吸收的领域界力,都用在施展提速符语上,随着一环环符语光环环绕在长发上,他的速度近乎成了一道光! “不好!”寒机道人没想到张天流还能将速度提升到这种境界,已经能媲美顶尖的元圣修士了,还是擅长速度的。 “他这种消耗,撑不了几息!”余映秋冷笑间,遁光如一道金光剑芒,竟丝毫不弱于张天流了。 寒机道人见此,一咬牙,也豁出去了,动用为数不多的真元,施展雷遁,只闻轰隆一声,寒机道人所化雷光刹那出现在余映秋剑光之旁。 一环环白光与金芒银雷三道追逐的光芒,即使在大雾中都清晰无比,快得不可思议。 短短一息,三道光芒就冲出了浓雾,激射到了十里之外。 还在观战的人见此无不惊呼。 三道光芒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而且在三人间,那千丝万缕的道道纤维之光更是夺目异常,也是他们从未听闻的神妙神通。 一直在外围的叶媤见此顿时无语。 她的速度在幽冥没几个人能比,现在随便跳出来三个都比她恐怖,自信心是大受打击啊。 安璇不断摆动望远镜也追不上三道光芒,干脆将望远镜往旁一推,肉眼观看。 “哼,不过如此!”擎冢耘冷哼一声,也跟着冲出雾区。 初始他速度还不快,但随着他身上的冥纹蔓延,蟒袍上也浮现出了冥纹,连带着胯下坐骑巨黑虎也浮现出一层覆盖全身的冥纹,陡然间,巨黑虎身影模湖成了一道疾行庞大黑影,带起滚滚烟尘与震耳的踏地之声,轰隆隆的追向三道光芒。 “卧槽,这夕燎未王简直就是火箭车啊!”邵阳波惊呼道。 耿骏飞却皱眉道:“不对劲!他不去指挥队伍夺神迹,追那三人干什么?” 邵阳波笑道:“觉得受到挑衅了吧,你想想啊,这里虽不是夕燎国地界,但怎么说也是南冥嘛,这外人来他这里飙车,他能爽了?肯定觉得速度保持者只能挂他的大名。” 耿骏飞摇头:“不对,擎冢耘不是这样的人,此事另有蹊跷!” 余映秋回头看了一眼不断拉近的擎冢耘,便没有再关注。 “十息了,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余映秋传音道。 张天流一笑,传音道:“我两联手,把寒机老道干掉怎么样?” “你当我傻。”余映秋冷笑。 “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他跟你的立场肯定比你我关系更恶劣才对。” 余映秋一愣。 张天流这话说的没错啊! 他可是魔道出生,年轻时为了修炼资源没少偷偷潜入八海,也没少遇到正道修士,交手次数不下千次,好几次还是死里逃生,岂能没怨? 感觉到余映秋犹豫,张天流又传音道:“现在正道修士正在猎捕那几个魔道,不需多久,他们都要死光,你我联手解决寒机老道还能赶回去解救他们,我只要九州神迹,如何?” 余映秋正待拒绝,忽然心中一动,暗道:“雾里这厮如果放着神迹不管逃走,他岂会傻到在这里等着被围!神迹他势在必得,这个局面下他要取得神迹,只能先与我联手除寒机老道,然后……” 余映秋不动声色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雾里应该不知道擎冢耘跟我们的关系,等联手杀了寒机,他肯定游说擎冢耘联手除掉我,他肯定认为,即使擎冢耘不同意,也是三方混战,他需要这样的局面恢复,当他自以为挑起我与擎冢耘一战时,便是他的死期!” 念及此,余映秋传音道:“好!不过,我若出手你若跑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愚蠢!” “放心,我肯定给足诚意。”传音刚入余映秋耳中,前方的张天流速度陡然一滞,突然就调转身形反杀而来! “找死!”寒机道人目光一凝,探手一抓,整只手臂突然化作纤维状,丝丝缕缕朝着张天流生长而去。 张天流却一刻不停,眼看要撞入那纤维之中,便在这时,周遭无数金丝向着寒机扎来。 “魔道贼子!”寒机大怒!愤恨的双眸看向余映秋的同时,身上纤维炸开,道道纤维之光与金丝碰撞,一场针尖对麦芒的交锋瞬间展开,无数丝线在双方直接碰撞,两人一时间竟都无法奈何对方。 可在场的不仅是他们两人啊! 寒机右侧,一道白芒拖着重重光环乍现,冲他急速杀来。 寒机一惊,双手交叠瞬间,纵横交错的纤维立刻编织成一面布墙,阻隔余映秋的攻击后,回手一片纤维从他手臂毛孔炸出,织成一柄战刀斩向白芒。 白芒在战刀前突然一滞,显化出张天流本体的同时,他身上的黑白剑衣陡然一变,全身璀璨的金色如火焰燃烧,同时一股洪荒气息汹涌而出,不仅震慑人心,更将目的此景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此刻张天流那外白内黑,云似雾的剑衣,变成了一袭赤金羽衣,身后长发如一根根烧红的铁丝,却又如水般飘动,末端界珠亮如星辰,一双凤目摄人心魄,似能勾魂! 变化只在一瞬间,换了剑衣的张天流早已恰好法诀,张口一道火焰穿透寒机重重纤维阻隔,灼烧到寒机身上。 刹那间,寒机就化作了火人! 他痛苦的嘶吼着,一边退一边强行运功想逼散火焰,可是余映秋岂能容他! 剑指一扫,五行剑域,火! 他这一把火比火上浇油还勐烈,顷刻间就把寒机烧成灰尽。 这个变化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明明是余映秋和寒机联手追杀张天流,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张天流和余映秋联手杀寒机道人了? “魔道就是魔道!寒机老道真是愚蠢,居然妄图和魔道联手,该有此劫!” 天涯修士方仿佛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发生得这么快,最起码也得弄死张天流在反目。 可谁能想到会是余映秋和张天流联手呢! “哈哈哈哈……”余映秋大笑道:“正魔本来就势不两立,我若下手晚了,死的或许就是我了!” “不是或许,是肯定。”张天流解除赤金羽衣,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从容澹定道:“刚才我也跟他谈合作了,可惜他还在犹豫时,你就答应了。” 第二一三六章 江湖 “卑鄙啊!” 张天流的卑鄙行径,引得听者无不鄙视之! “确实够卑鄙的。”余映秋冷笑道。 “二打一也好意思。”张天流弹弹烟灰,瞅了一眼放慢速度的擎冢耘,随口道:“你的帮手来了,看来结盟要告破了。” 余映秋诧异的看着张天流:“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天流把烟叼回嘴里道:“现在。” “你……” 余映秋没想到张天流竟突然诈他,而且他还愚蠢的认了! 转念一想,知道又如何? 本来就要动手了! “五行剑域!” 余映秋装都懒得装了,一出手就想要张天流的命。 张天流轻蔑一笑道:“降智神雷。” 余映秋一愣,等发现脚下异样时,为时已晚! 降智神雷对元圣效果几乎等于零,虽具持续性,但要完全控制一个元圣,需要至少三分钟的持续电击。 元圣之战,一秒内就拥有几十上百种变化。 从寒机追杀张天流开始到他化作灰尽,不到一分半。 三分钟,这能死两个元圣! 降智神雷只给余映秋造成短暂的神情恍忽,想要持续不可能,但他面前就站着张天流,情况自然不同。 即使他可以避免与张天流对视,意境童奈何不得他,但天仪眼一开,云猫挠心肝。 不过张天流似乎小看了余映秋的反应。 他不仅从降智神雷中回归神,还能感觉到类似之前的那种力量,在他体内凝聚! 吃过一次不动符语的他,直接动用领域中的剑气,将四肢斩断! 想以此脱离不动符语的束缚。 可他没想到,张天流等的就是这一刻! 同样的招对余映秋是没用,但对张天流就有用了? 跑的这一路,张天流都不知道放了多少纳米虫在他们身上,虽然九成九都被他们无意中毁了,但哪怕千分之一的幸存者,也足够他施法了。 刹那间,余映秋主干与分散的四肢全被一环环符语套住。 余映秋见此,心神一动,利用领域将四肢挪移走。 可不论他怎么挪移,符环竟然都能跟随他的四肢出现! “你这是张门弄移啊。”张天流苦笑。 在他慧眼下,不论余映秋将四肢挪移到哪,他都能操控符环精准套住。 “给我破开!”余映秋呐喊着,妄图用四肢震破符环束缚。 “别费劲了。”张天流劝道:“你见过谁把自己揪起来的?” 余映秋算是明白了,张天流的符语用的是他积蓄的界力,要摆脱符环必须解除领域,否则符环会源源不断吸收界力与他对抗,那么结果就如普通人自己揪自己的衣领,还想把自己提起来。 解除领域更不行,他现在四肢分裂,一旦解除,伤口就会成真,这种状态下他斗不过张天流。 “擎冢耘!”余映秋想要求援。 可明明早该到的擎冢耘,却一直骑着巨黑虎在他领域外,明显没有进来的意思。 张天流笑道:“你以为我只跟你谈成了合作。” “什么?” 余映秋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一脸失望的看着余映秋道:“忘了我之前对你说的,你来幽冥这么多年,却跟走个过场没区别,你从来没想过怎么去融入这个世界,学习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 “擎冢耘!”余映秋怒吼一声道:“你如果出卖我,颜仙仪必然不会放过你!” 擎冢耘一声不吭,冷漠的看着他们。 张天流叹了一声,拍拍余映秋的肩膀道:“别费劲了,你们由始至终都没把人家当人看,还指望人家把你当人看吗。” “你究竟许诺了他什么?”余映秋怒视张天流。 “太多了!比如冥纹,比如神迹,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生存!”张天流说话间,指尖触在余映秋眉心上,笑问:“知道自己输在哪了吧。” “要杀便杀,别废话了。”余映秋知道自己完了,他的元神清晰看到,元神壁垒外正快速的被一篇篇符文所笼罩,元神已经无法逃脱。 一道指芒自张天流指尖迸发,刹那贯穿余映秋眉心。 下一瞬间,余映秋的领域解除,禁锢他四肢的符环随之消失,他的手脚也在第一时间落在地上,鲜血在这一刻才从伤口里溅出。 这时候,擎冢耘骑着巨黑虎来到近前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我一向信守承诺,这是古夕燎的冥纹,外加我研究所得的部分详解,另外这个神迹我不需要。”张天流说完,随手扔给擎冢耘一沓情报和一个黑球。 拿到东西的擎冢耘没有离开,而是翻看张天流给的冥纹资料。 张天流笑道:“假不了。” “目前看确实。”擎冢耘点点头,再居高临下的凝视张天流问:“你说的大劫,还有多久?” “这可不包含在交易里。”张天流笑道。 “我可以给你报酬。”擎冢耘抛还张天流刚才给的神迹。 “呵!”张天流接过神迹直接揣兜里,笑道:“不知道。” 擎冢耘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不知道。”张天流仰头看了看天上的紫阳,又道:“等这帮修士带神迹离开后,我大致就能推算出来了。” 《仙木奇缘》 擎冢耘回看雾区里,争夺神迹的各方人马。 “你意思是跟神迹有关?” “仅是猜测啊,你别当真,就我个人推断,融入无边海的世界都有灵气,唯独幽冥没有,这很奇怪,唯一的解释,是排斥,无边海排斥幽冥的力量,幽冥排斥无边海的力量,唯有怀大气运或庞大愿力的神迹可畅通无阻,这有点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道道,不过听了某和尚的结论后,我更觉得,它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幽冥大陆,就是这阴中的阳,如果我的这个推论不错,那么造成这个阳极的,正是含有气运的遗迹,它们构成了如今的幽冥大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来之外界,包括你们。” 张天流说完,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牵龙台,连台上安璇脸上毛孔都清晰可见的他,冲着安璇眨了眨眼。 安璇莫名的脸一红,后仰远离炮筒望远镜,随后就对自己的情绪是又喜又怒。 自己怕什么? 之前又不是没见着,虽然是傀儡,但跟这死鬼是一模一样好吧! “你意思是……”擎冢耘琢磨片刻问:“幽冥大陆会随着神迹的减少而逐步消失,这就是你说的大劫?” “理是这个理,还要经过这次的计算后才得知,如果没有异象,比如涨潮什么的,那或许是我多虑,剩下的就让时间去验证把,我该走了。”张天流说完就一跃而起,长发在紫阳下紫光熠熠,刹那间化为一道紫芒破空而去。 擎冢耘没有阻拦,待张天流一走,他回头就骑着巨黑虎冲向雾区。 若张天流所言属实,神迹可就关乎到幽冥的生死存亡,自然要能留一件是一件。 而张天流此行目的奈何桥,早在冲出余映秋领域后,投放几个烟雾弹就趁乱搞到手,其余神迹与他手中九州神迹没感应,不然哪有闲情逸致假冒聂上真继续搅浑局面,好趁机偷熘啊。 可惜碰到了正主。 更可惜,这正主莽撞,一头扎进鬼门关后,被四臂猿给活撕生吃了! 这孽畜被关押了太久,愤怒值早拉满了,难得有个活人进来给它打牙祭。 这孽畜,真打起来张天流都不是它对手,何况聂上真。 张天流如今是不想被因果,可这个因,早结下了。 这跟炎魔还真没什么关系,老黄历就不算了,大致可从太令渊延算起! 没有炎魔,他也会除掉太令渊延,也迟早会遇到太令嫣,然后这痴情种肯定跳出来,那么自然而然的跟神乙宫也结怨了! 江湖啊! 既已身在其中,谈何置身事外。 第二一三七章 安姐故事 安璇望着紫芒越来越远,很快兴致全无。 “回吧。” “那神迹和界口?”一名门客问。 “有人去找,这里没我们的事了。”安璇索然无味的躺在瑶席上。 大家看她这样,都是心照不宣。 安姐此行就不是为了什么神迹和界口,就是冲那人来的! 现在人走了,她也回了。 下面越演越烈的纷争,仿佛由始至终跟他们都没关系。 “安璇走了,我就说她是冲着张天流来的吧。”邵阳波低下昂起的头颅道。 “难道她真的动情了?”耿骏飞一时间也搞不懂安璇的心思。 “难道她就没动过情?”邵阳波疑惑问。 耿骏飞点头。 “这不可能吧,你说穿越后不动情我能理解,穿越前呢?还有她年轻时候,校园时期对异性就没有过期待?”邵阳波不信。 “或许有,只是她藏得很好,但我觉得几率很小,她父母,不,应该说她全家,都有病!” “啊!” 邵阳波惊讶片刻,忙追问:“啥病啊?” 耿骏飞想了想,苦笑道:“心理疾病呗!” “那具体是个啥啊?”邵阳波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了! 耿骏飞望着已经变成芝麻绿豆般渺小的牵龙台,道:“他们全家子都看得太透了,即使她不想看太透,可诞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一直以人性阴暗为主基调,给她灌注自我保护的生产法则,她根本就没得选择!” “能说人话吗老大!”邵阳波是越听越湖涂。 耿骏飞笑看着他道:“你小时候有没有与父母散布时,受到他人好心帮助?” “记不得了。”邵阳波摇头。 耿骏飞继续道:“一般这种情况,正常点的父母会教导孩子说谢谢,然后没然后了,她家不一样,我听过她小时候一个故事,类似情况,她爸叫她向人道谢后,回头就问她,知道为什么要叫你说谢谢吗?” “这没毛病吧。”邵阳波觉得教育孩子,当然要细心的引导了。 耿骏飞一叹,道:“记得她丢的是发夹,还是孩子的她,也算天真无邪,当然想也不想就回答知道呀,阿姨帮我捡回了发夹,她老子就问她很高兴吧,她说高兴!她老子又说,那是你妈给你买的,上次弄丢一个你哭了好久,所以这句谢谢价值就很大了,不仅你高兴了,那位小阿姨也会觉得她乖巧懂事,还把自己当成一个拾金不昧的高尚人,不出意外,她这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这都是小璇功劳哦!” 邵阳波听到这,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耿骏飞继续笑道:“然后她老子话锋一转说,东西掉了就不再是你的,教育安璇以后不能再掉东西,别人会还给她,不是因为他们品德高尚,而是她掉的东西不值钱,但她不能就否定他人的好意,要她记住一句谢谢,能换来他们一天的好心情,认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从这冰冷的世道里得到一丝温暖,下次见面,记得再乖巧的叫她一声阿姨好,她就会反过来感激你送的这份温暖,你摔倒了,磕碰到了,受伤了,这位阿姨若在,就会用心呵护你,帮助你,甚至为你付出生命!” “卧槽,摊上这种爸,安姐也够倒霉了!”邵阳波有些同情安璇的童年了! “对,她爸就是这种逻辑,而且从我看来,他算是安家最有良心的人!” “啥?”邵阳波一脸你别逗我的表情。 “安璇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从叛逆期的对抗,到成年后的漠然,她身边出现的人跟她自幼听家人嘴里的人,越来越相近,人情味这东西,也在这个过程中磨没了!” 邵阳波还是觉得并非全无希望的,就道:“那至少在学校里,特别是住宿啊什么的,她应该有过吧,你都说叛逆期了,她这么聪明,肯定清楚自己问题出在哪,暂时的远离家庭不受毒害,多少能治愈一点,人长得又漂亮,我不信没人追,总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吧!” 耿骏飞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邵阳波,然后抱歉道:“就这么跟你说吧,当时没有不霸凌的学校,敢追求安璇的人,都是霸凌他人的人,而这些人,又是安璇最看不起的人,我都因此被她鄙视过,其实又不是我惹事,是那些不长眼的惹我,之后只要我不爽就拿他们出气而已,至于大学我就不清楚了,高中毕业就没见过她,等再见的时候已经过去六年,大家都说她放飞自我,搞玻璃,但我感觉她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看似对每个人都尊重的虚伪样。” 邵阳波苦笑道:“我感觉我就没被她尊重过!” “熟人才这样。”耿骏飞笑了笑,道:“陌生人就不同了,特别是她认为以后还会有机会接触,且没欠她人情的有趣的人,她就会显得很尊重,给足对方面子,而且会随意给予对方难以想象的好处,然后从对方身上找乐子,所以她尊重的不是人,更像是空气,用她家的逻辑,因为有空气,我们才能活着,应该尊重!” “唉,这种心态,确实有病啊!”邵阳波可算是理解了。 他不觉得是老大一面之词,两百多年了,幽冥时间比九州又长,他跟安璇接触不短了,早清楚她是什么人,只是不清楚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人。 “算了,管她动不动心,眼下神迹抢夺,咱们还参不参与?”邵阳波看着局势,发现已经从混战,逐渐变成了追逐战,显然是有人得手就像逃,没得手的就联手去追得手的。 “余映秋和寒机道人血淋淋的教训才过去多久,这帮人还敢合作!”耿骏飞冷笑一声,道:“张天流明显冲着九州神迹来的,他既然走了,显然已经得手了,其余神迹,咱们拿了只会引火烧身,算了吧。” 邵阳波点头。 虽然距离远,但张天流那边的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余映秋和张天流突然联手干掉寒机道人,明显就是有预谋,至于什么时候结盟不得而知,从最后余映秋回头就被张天流收拾来看,应该很早之前了! 因为从他们这些年获取的情报分析,本应该帮助余映秋对付张天流的擎冢耘,却在关键时刻选择看戏,余映秋一死,他就跟张天流当场做起生意,把人心的黑暗演绎的淋漓尽致! 如今这些抢夺神迹的人,又一个个的联手,是自信还是自负,真不好说啊! 第二一三八章 东冥病发 夕燎国未王府。 擎冢耘尚未归,有关张天流的消息便已传回。 颜仙仪木讷了良久,挥手让传信之人退下。 擎冢耘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天。 看到风尘仆仆的擎冢耘出现在自己面前,颜仙仪没有往昔那般上前为了扫去风沙,甚至都不看擎冢耘一眼,只问:“为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去。” 颜仙仪不住扭头看着擎冢耘,她想过丈夫放走张天流的理由,不为神迹,也是为了那不知真假的古夕燎冥纹,但她绝没想到居然又是为了她! “如今修士正在撤出幽冥,很快你也要离开,我知道我留不下你,我想跟你一起走,他能帮我!” 颜仙仪垂下眼眸,转回头,看着亭外花圃问:“你舍得吗?” “舍得。” 颜仙仪苦笑。 “我自幼便听着,看着,族人一直期盼着太祖有朝一日能回来,带领我们灭尽曾迫害我们的仇家,祖父母死了,太祖没回来,父母死了,太祖还是没回来,我以为等我死了,他都不会回来,可我没想到,四百万年都活过来的他,死在我之前!”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颜仙仪看向擎冢耘问:“除了报仇,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那我更不能杀他。”擎冢耘道。 “呵呵呵……”颜仙仪痴痴一笑,末了深吸一口气道:“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不是为我们放弃一切,就是满足我们的一切需求,但都只是嘴上说说,涉及到更大利益时,我们从来不再第一位!” 擎冢耘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愧疚! 他不与张天流一战,确实不仅为了颜仙仪。 “行了,余映秋既然奈何不得他,你更没办法杀他。”颜仙仪话锋一转,既往不咎的道:“太祖的仇我可以不追究,颜家那么多人凭什么要我站出来,但我父母的仇我必须报,你说他可以帮你过去,那更好,不过你若觉得我利用你,你最好选择留下,我不希望你后悔。” “我走。”擎冢耘想也不想道:“跟你一起走。” “五哥这是要去那?”突然,院门前出现一道身影。 两人同时望去,脸色瞬间难看非常。 “抱歉,没通报就进来了,情况紧急,六弟我不得不亲自来告诉五哥,东冥政变,皇兄让你即可准备,夺回失地。” “东冥政变了!”擎冢耘惊讶问。 “嗯,而且是迄今为止未有过的大变,紫渊照居然要与神辉殿一争高下,如今东冥镇南王已经回朝,虽留下八大王将,不过他们合起来也未必是五哥对手吧,取回我们丢失三城,再联手诸国大举反击直抵东都,可就在当下了!” 擎冢耘看了一眼颜仙仪。 颜仙仪点点头。 擎冢耘这才走向六弟,道:“此时待我查明再说。” …… 荒蛮。 早在三天前就收到东冥政变消失的张天流,对此是不管不顾,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眼下他还要忙着修复奈何桥呢。 “这次行动,才搞到这一件,看来我所料不错,他们是得一件运一件,只留每个世界的一件神迹作为指宝针,黄泉与忘川河多半在无边海。” 听了张天流的话,酆都帝君笑道:“你说那边不是也有人在找吗,或许已经得手了。” “不怕不得手,就怕得手啊!”张天流苦笑。 “何解?”帝君疑惑。 张天流笑道:“不好下手啊。” 帝君一愣,继而也笑道:“那把你的,送给他不就成了。” 张天流没好气道:“知道为什么,无边海主张应天吗?” 帝君笑道:“应天!以推天说而论,应天为五,前为顺,后为违,顺易盲目,违则不义,应者,知顺天之害,又不行违天之事,只取自身所需,乃人道至极。” “嘿呀,你还看简易经啊。”张天流笑了,他当年入行,臭老头就教他这玩意。 “确实如此,退一步是苦哈哈,进一步就是霸道、王道,乃至九五之道,咱们寻常老百姓可碰不得这东西啊,知道怎么做人就行,在无边海也一样,我所认识的真正应天者多为如此,明明身怀大神通,却一个比一个低调,该拿的拿,不拿的不屑一顾,都知越过这一步,且不说后果如何,就说麻烦是如潮水奔来,不胜其烦!” 张天流叹了叹,盯着融合中的奈何桥,翘起腿,叼上烟继续道:“我不是对别的神迹没想法,只是考虑到后续麻烦便觉得不值得,且这般做有人给我兜底,对异人,对修士,包括幽冥异族,没人能拿大道理压我,而若将我手里的九州神迹送给他人,是为顺天,此与我极度违和,徒生猜忌,搞不好还真让那个傻瓜猜到我用意,若抢,看似符合,却过早的暴露行径,不仅惹一堆麻烦,还会让给我兜底的笨蛋与我背道而驰,下手难啊!” “终究还是要下手。”帝君笑道。 “迟早的事。” 张天流倒上一杯茶,拿起平板,翻看一下小白的留言。 小白每天都发一大堆东冥状况,目前紫渊照用自己的名义,在外城大建神庙,说白了就是抢香火! 神辉殿之所以没把手伸到外城,可不仅是姜唐英的计谋,她只要派人稍微说几句实话,就能让神职人员吃瘪。 如今的神辉殿不是曾经了,可它在百姓心里比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还要灵验,饿了病了,直接去神辉庙宇里一躺,多半能给你解决。 以前是人口少啊,现在东冥的基数太恐怖,神辉殿无法像以前那样照顾每一个人,所以它没法去外城。 他们不是没有尝试,但每次尝试,都把自己搞的焦头烂额。 紫渊照还会派人暗戳戳的使绊子,在贫民圈子里扇风点火,大搞邪教。 你救一个人,我就让垄羊神施舍十个人,而且那一个人还是我故意派过去,讨要你们钱粮的。 姜唐英是有愧疚的。 她留在东冥,就是为了还愿,这个愿望是东冥不会再有挨饿受冻的人。 可就这,她都无法办到。 她以为她是来造福一方的,应该很顺利,然而惨遭现实打脸。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再当权者眼里,就是奔着抢权抢财抢地位抢名声来的。 即使有赞同她理论的,但谁敢冒险? 这可是把你手里最大的筹码,送给别人拿去赌。 赢了人家未必还。 输了你也完了。 好端端的日子过着,何必冒这个险? 姜唐英能成功,要张天流给他下跪歌颂都成。 失去权力的姜唐英选择了破罐子破摔,放任欺压,坐等苦劳大众站起来,这一等就是两百年。 起来了吗? 怎可能! 整个幽冥的强者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自身又堪比枪炮,甚至核武,赤手空拳的劳苦拿什么更人家斗? 自己练,学,即使天资过人,挡得住诱惑吗? 出人头地后,谁管那帮穷鬼啊。 一起努力那更是痴人说梦。 饭都吃不饱还练武? 东冥水太深,没法破。 南冥还行,你要不公,人家还能投奔外国,大多数地方最多走几天路就能出国,换个户籍也就张张嘴的事,便立即有人给你安排工作和临时住所。 毕竟诸国都有这种笼络人口的机构,明争暗斗上千年了,开始确实有不少疯狂剥削子民的国家,然后几个邻国派些人过去,没多久,这些国家就剩一帮子贵族了,之后命运不用想,那铁定是要多惨有多惨。 东冥没有这样的顾虑,普通人要离开东冥,没人阻拦也是九死一生,翻山越岭有勐兽,渡过江河有水怪,走沙漠迷路,走极寒之地十死无生。 张天流都替他们绝望。 第二一三九章 多事之秋 小白站在威扬城楼上,看着城外乱糟糟的局面,感觉心很累。 紫渊照出手得比他想象的要早。 现在城外到处都是抗议声,所有威扬门都紧紧关闭,城墙上站满了卫兵,连他们这些衙门的公人都被安排来撑场面! 这很讽刺! 他们不是来镇压的,只是来装装样子! 从城门里搭满的临时帐篷就能看出来,紫渊照显然是有意不去外面镇压暴动,而是要打持久战! 这给外城贫民造成的伤害绝对是天灾级。 眼下秋收在即,如此罢工潮对收秋不利,一旦粮食稀缺,今年入冬将有无数人因此丧命! 紫渊照拿外城的贫民来赌! 要不妥协,要不玉石俱焚。 这跟他还没什么关系,造乱的是垄羊教,大臣们不能因此就说:“陛下,请收了你的神通吧!” 别说没人敢提,就是镇压这任务,至今都没人干接! 接者,无疑拥有堪比紫渊照都要大的权力,因为这个命令紫渊照不会发,只有神辉殿会发,但别以为接了后就会一直得到神辉殿的优待,会借此事问责紫渊家治理不善,然后推翻紫渊家把你捧上去。 这是在做梦! 镇压不是杀。 是安抚。 是要他们老老实实回田里收庄稼。 那就注定需要有人来扛,而他要对抗的不是一群大字不识的贫民,而是一群智商不弱于他,甚至完爆他的权谋者,他们会把曾经失治的问题一股脑的通过贫民的口,竹筒倒豆子般倒出来。 要安抚就要解决,就要找替死鬼,就要挖旧账,这不是几个小鱼小虾就能平息的,而是要牵连其背后整个家族。 如今东冥的小鱼小虾,有几个背后不站着庞大家族的? 就看陆陟一个小小医馆,就牵扯到了朝堂上! 足可见这外城的虾米们真正的分量有多重! 办了他们,即使平息,回头紫渊照也会照方抓药,把你也给办了。 当然这一步也是宣告紫渊照失败了。 他岂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搞不好,威扬大门一开,外城伪装成贫民的高手直接就带领真正的贫民闯进来! 那时候是杀,还是不杀? 不杀,整个威扬门城区都倒霉。 杀,东冥只怕也完了! 紫渊照的局布了太久了,从新兵营到军营,还有整个监兵卫,那可都是他的人了。 利用国库出资,明里暗里培养了不知多少高手,就等着更神辉殿硬碰硬呢! 神辉殿到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若非如此,只需派一个天将,就能平息此事。 而现在就算把全部天将派出去也没用,武力已经无效了,人死多了,全城乃至全国都要挨饿。 用钱砸,那是最愚蠢的办法。 一来还有明年! 今年要到了,明年在来一出不是又有了! 二来这一砸下去,也会直接导致通货膨胀,粮价起飞,贫民会发现他们得到的钱根本就不值钱。 智取呢? 他们要对付的不是贫民,是紫渊照! 智取他,不是开玩笑吗。 他要的是真正的权力,要将神辉殿踩在脚下,不臣服于他,这件事就没完。 他们又不能对外城宣扬,神辉殿已经让紫渊照全权处理了。 因为只要紫渊照站出来,说他一直想治理好外城,奈何东冥不是他说的算,而是你们所敬仰的神辉殿。 那神辉殿就真的完了! 这一天,紫渊照预谋了太久。 每一个细节他都考虑在内,想不到的就群策群力。 神辉殿的决定,影响数百万人的生命。 继续做主,就等着收拾一个烂到极致的摊子。 退一步,失去最大权力。 不仅皇室继承人由不得他们决定,连百官也将远离他们,成为皇权的拥护者。 “唉!”南陇素走到小白身边,幽幽一叹道:“我南陇家在朝中的大臣,与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今早一并去求见陛下,陛下不见,派人说,让他们到神辉殿请大神官拿主意!” “去了吗?”小白问。 “去了,但大神官让他们来安抚!” 小白闻言苦笑道:“眼下这情况,怎么安抚啊!” “最多八天,超过八天,就算安抚完毕也晚了!”南陇素疲惫的神色中,还有着急切。 “如果能请动强者帮忙,那好搞定。”小白笑道。 “不,八天之后会有暴雨,熟透的黑米吸收雨水必会爆壳,然后在极短时间内发生霉变!” 小白皱眉道:“准不准啊?” “不是一两位大师算出的结果,而是超七成的大师推算出了这个结果,其余三成里,又有大半的大师认为在八到十天内,因而不敢太肯定。” 收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幽冥自古也有预测天气的官吏,小白对此没什么了解,不过想来几天后的暴雨是跑不掉了。 眼下其实就该收了。 奈何没人去干啊。 因为即使收了,他们也熬不过这个冬天。 最近所有保暖的衣服、被褥、毛皮、木炭统统涨价了。 这还未必是紫渊照早就设好的局,去年因为得知冻死不少人,小白就特地了解了,往年都是够得,但近几年越来越冷,不出预料,今年会更冷! 要是干到零下八九十度,那跟北冥可没啥区别了,那是拆房子烧呢?还是拆房子烧呢?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朝廷出手,动用军队免费运输,而这事,需要神辉殿点头,然后紫渊照调动。 神辉殿可以跳过紫渊照,但不会有秋收! 这不是现在饿死未来冷死的问题。 而是神辉殿下台,不仅现在不饿死,未来也不冷死。 反之,未来冷不冷死不知道,现在铁定要饿死。 “唉,怎么办啊。”小白也考虑过,但他也没什么办法。 其实他倒是想成全紫渊照,把神辉殿给灭了。 这又很符合他以前的作风。 可他不会出手。 因为他同样看紫渊照不爽。 他不是为了百姓,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紫渊家世世代代统治东冥,再也不会受神辉殿牵制。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是封建社会啊! 有神辉殿牵制,多数皇室还干点事,要是成了紫渊家一言堂,干不干事,谁敢说他不是? 何况,姜唐英也参与其中了,他就更不能蛮干了。 说起来这女人好几天不见人了。 大概也在为此头疼吧! “八天,就算我全力帮他们,也搞不定这几百万人的口粮啊,放无边海不知道行不行。” 小白琢磨见,忽听旁边刚换岗的几个人聊道:“最近真是多事啊,前不久才听说南冥突然冒出几百个什么修士,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我还幸灾乐祸呢,没想到过不了两天,咱们这里也遭了秧。” “害,人家南冥打归打,但都是在城外,也没伤到那个无辜的了,咱们这里可不一样啊,外城这些劳农要继续闹下去,错过收成,不仅他们饿死,咱们只怕也不好过咯!” 小白一听不由错愕,几百个修士?有这么多吗?没听大前辈提起啊! 现在又不好拿出平板问,他就竖起耳朵继续听。 这一听还真获得了不少消息,东冥南疆出事了! 而且修士大战还是南疆那般的人跑过来提起的。 “夕燎国居然攻打东冥南疆,真懂抓时机啊!”小白皱眉。 这事看来不仅是东冥自家的事了,牵扯会越来越大,现在只是一个夕燎国,如果处理不好,撵不走他们,接下来可就是南冥诸国的联军了! 第二一四零章 这世,我们救了 姜唐英静静的看着平板屏幕,一盯就是一个时辰,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给张天流发了一句:“有良策吗?” 出乎预料,张天流很快答复:“你不是有吗?” “紫渊照失踪了,宫里的不是他。” “呵呵。” “别幸灾乐祸,有没有。” 张天流反问:“东冥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承诺。” “唉,你要这样我就没办法了,你想让东冥人安居乐业,那就任由局势发展下去,紫渊照很聪明,他在这时候玩失踪,是知道不仅神辉殿会想办法控制他,连你也要对付他,他拉小白入伙不是看中小白的战力,而是麻痹你。” “马后炮都这么说。” “你要这样咱们就没法聊了。” “我不说就是。” 张天流才继续回复:“找陆老师,我的计策不适合你,更没有他对东冥了解,特别是外城。” “他纵使有些名望,可也不能劝动数百万人。” “呵呵!” “别再发这两个字。” 张天流只好道:“陆老师很厉害滴,相信我,只要他肯出手,别说几百万,你要全幽冥的人给他下跪,称他活神仙都没问题,只是这样做了,紫渊照肯定和神辉殿化敌为友,你得保护好陆老师啊,另外真正的难题不是这,是气候,通过流落在幽冥的神迹数据,我发现神迹少的地方天气越冷,也可以是遗迹,目前记载里北冥没有神迹,所以那里天寒地冻,南冥神迹最多,也是幽冥异族发源地,这里的气候不用说,如果不是大肆破坏它会更好。” 姜唐英立刻回复:“你是说修士把神迹带走后,幽冥会变冷?” “嗯,这几天南冥气温下降了五度,之后还会持续走低,失去界力的引导,等于没有了磁场,风会乱飘,雨会乱洒,沿海区域情况会更严重,对了,神辉殿不是有个玉穹顶吗,如果没那玩意,东冥到了冬天根本没法住人,东都人也不可能白白嫩嫩的,神辉殿从某种意义来说确实在守护一方。” 姜唐英发呆了几息,才回复:“神迹就像气运,失去气运,必国破家亡!” “嗯,算是,但更像是借运,借来的迟早都会没的,因此信仰很重要,宏达的愿力对神迹而言就是大补药,一个神迹能保一方平安,只是我觉得都是暂时的,不是千万年,因为神迹正不断流逝,一旦维持不足大陆的磁场后果很严重!过不了几年,大概东冥只有一座东冥山耸立在海面上了。” 姜唐英又陷入沉默。 张天流则先把她的异想天开堵死:“迁移无边海不切实际啊。” “我知道。”姜唐英回得倒挺快。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眼下难题,陆老师可以解决秋收,但入冬他就没法解决了,不过我可以解决,我的能源转换技术已经很牛逼了,烧一家人的炭供十家人的暖都是小意思,还有太阳能,实在不行人力发电都可以,回头我给你一套冥纹工书,你交给陆老师,让他请人去打造,工钱他可以让人家不收,反正那些冥纹师也不差这几顿饭,问题是材料,我可没办法了。” “钱我出,你让小白帮我运输。” “你自己找他去。” “他不会帮我。” 张天流苦笑,回复到:“小白没你想的这么小心眼,大是大非面前,不会跟你纠结那点屁事,前提是你别毒舌啊。” “谢谢。” “嚯,一句谢谢,就搞到了我价值上亿的工书。” “钱我会给你。” “我这漫山遍野都是矿,差你那点?” 姜唐英冷笑,回复到:“别意有所指,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张天流没好气的点上支烟,单手回复:“除了钱和女人,你就想不到男人还需要什么了是吧,我虽然不搞什么事业,但慈善偶尔还是做一做的,人情都算不上,你若非要感激,等平了东冥的腌臜事,给我建个庙,就叫雾里庙,再整个口号,什么雾里大仙法力无边,怎么牛逼怎么整。” “庸俗。” “我要不给你找到事做,你心底老惦记着我,思多情深啊,我已经够罪孽深重了,别再让我罪上加罪!” 一看这话,姜唐英险些又毒舌了。 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张天流很效率,没过多久,就用雀鸟给姜唐英绘画出冥纹工书。 姜唐英拿到工书就去找了陆陟。 陆陟得知来意,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事情比姜唐英预想的要顺利,陆陟一出马,可谓是一呼百应,整个壶口巷都为他动员起来。 一边找冥纹师,一边找周边街区管事的,游说完这帮人,又通过这帮人联系更多人。 陆陟也不在医馆一个个的见,而是在大街上,弄一个台子,站在上面激情演讲。 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十字大街就人满为患了。 其中不乏邪教徒。 但就算他们被邪教洗了一辈子脑,到了陆陟面前,听他一言,也能瞬间清醒,彻底改观,这,就是信任的力量! “东冥其实跟我们人一样,会生病,病了怎么办?吃药,但药不能乱吃,更不能把十天药一口吃,那不是治病,那是要命!治病,先要知其症,东冥什么症?” 下方立即有人提出各种病症,什么贪官污吏,什么蛀虫,其中还有说穷的! 这个陆陟也没法否认,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是不是,你们都没说对,东冥的病不在人,而在天,人尚可改,天如何改?无法改,我们只能从顺从到适应,有位朋友,给了我一份工书,有了它,我保住所有人都能熬过严寒,不需要大家出钱,我只求诸位的一把力气,与我携手,共渡难关……” 陆陟在这边演讲,姜唐英在另一边查验送来的材料。 而负责采购材料的,自然就是溪凝月。 虽然距离严寒还有两个月,但供暖设备是个大工程,必须要从现在开始着手,有了实物,也能增加百姓的信心。 只是后续材料东都肯定不够,需要去外地采购。 这里和九州古代差不多,运输可是要斥巨资的,溪凝家又不是财神,要多少有多少,能省自然要省,这就需要小白出力了! 《大明第一臣》 “你真敢想啊,让我搞空运,想把我累死吗?” 姜唐英肃穆道:“还请你务必帮忙。” “没得谈。”小白直接拒绝。 “在大是大非上,我认为你……” “得得得,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没你想的高尚啊,不过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捏,我有一个条件。” “说。”姜唐英一副什么条件都答应的坚定神情。 “你得保护好陆老师!” 姜唐英一愣。 继而点头道:“我以性命担保!” “陆老师的能力藏不住了,他们肯定不会给陆老师开口的机会,你一个人扛不住,最好与陆老师合作,只要你能保他几秒钟,让他说出几句话,你会轻松很多。” “嗯!”姜唐英点头。 小白忙下逐客令:“行了,自己的烂摊子却让我们收拾,你也好意思,得,再多说显得老子小气,这世,我们救了,到时候把材料准备好,地址给我,我直接过去运回来。” 第二一四一章 一天的改变 陆陟回到医馆时,天色已经全黑。 他接过大丫递来的茶水,一口灌下后,对留在医馆的姜唐英道:“明天演讲街道选好了吗?” 姜唐英点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我做了宣传,一共二十条街,一个时辰换一个地方,你撑得住吗?” “小意思,我希望有更多的学者参与进来,外城百姓只能做到顺从,无法从中觉醒,学者不同,得到他们的支持,能更好的深入群众,还有七天,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姜唐英皱眉。 整个外城的学校数量不超过十家,还是古老的私塾式,一个私塾冲顶了百八十,绝大多数认字的人,都是在劳作中学习,且只针对他们需要的,如酒馆店小二,耳濡目染就了自然能懂酒单,菜谱,却未必会写。 这类人帮不到陆陟,他需要会思考,有知识基础,且有大抱负大理想的人,这种人威扬门都没几个,文韬门多,但就威扬门那少数几个都不愿意出来,更别提文韬门了。 “如果我把他们抓来,你能说服他们吗?”姜唐英问。 陆陟苦笑,他也知道学者在东冥太稀有了,只好点头道:“只要让他们旁听即可,不需我过多接触,我也能保他们参与进来。” “那就没问题了。” 只要陆陟能搞定,姜唐英就没什么顾虑了。 一夜过后,文韬门衙门收到的失踪人口报桉,竟然在大早上就突破了上百起! 而且这个人数还在增加! 有些人刚用过早饭,出门走两步人就没了! 与此同时,陆陟演讲台下,多了很多服饰明显华贵,与外城百姓格格不入的一群有为青年! 而在这些青年身旁或身后,都有那么一两个看起来很有气度的保镖! 青年们不知为什么被抓到这地方来,当陆陟上台演讲才意识到不对劲,可不敢动啊! 刀子就顶着腰眼子,可不能因莽撞错失下半生的幸福啊! 但很莫名其妙的,有为青年们从不敢动逐渐变得感动! “说得太好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茅塞顿开!” “醍醐灌顶!” 信任建立,陆陟便挑选几个有为青年上台,跟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民生与江山社稷。 他没有直接就推翻什么帝制,神权,他的能力并非无敌,要不然怎么奈何不得张天流。 对这些人太过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事,不至于降低他们的信任,但信任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如信任这个人的某一方面,再如,只对陆陟的医术表示信任,对他为人也认可,但对他谈及江山社稷这种事却不认可,如此一开始就推翻了信任基础,再想建立就难了。 陆陟能力早已运用得炉火纯青,以小窥大,让他们觉得他说的小治有理,那再谈及大治时,虽显唐突,可在信任建立后的作用下,只能被迫的让陆陟引导下去。 他的能力也是能一通百通的。 加之他有九州先进的社会经验,摘选点实际有效的人力分配与管理问题,主攻目前的秋收困境,以此拉开一幅巨大篇幅! 即使如此,他都没有否定神权与皇权,只把这套治理方针卡在外城,威扬门内他绝口不提。 青年们被他说的感动,也意识到了秋收之后的严寒更致命,一腔热血上涌,纷纷毛遂自荐,参与到这场变革洪流中。 白天,青年们东奔西走,劝农户秋收,晚上和陆陟聚在一起,商讨外城改革事宜。 明明陆陟张口闭口都牵扯到了造反,可这些青年不仅没有恼怒,反而热烈讨论,提出各种有利于民的政策。 “诸位诸位,你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是这也做,那也做,已经不单单是如何熬过今年的严寒了,不觉想的远了吗?” “宵晚兄多虑了,秋收御寒在于行,今日一天我便已劝农百户,明日自当继续,直至秋收完毕,可我等不能只看眼前啊,江山社稷在于思,思政、思行、思难、思得与失,还要思变啊!” “我赞同,且正在草拟一份佃农改革书……” “你那东西还是晚点弄吧,即使不思秋收御寒,也该靠近一下教育问题,依我之见,陆药师上次提的三年义务教育就很有意义,我愿投身此中,十年内我教这外城再无文盲!” “嚯,兄台都考虑到了十年大计了,那我这百年大计也要论上一论了……” 聊完天,吃完饭,大家都回病房去思索或书写各自大计。 姜唐英真没想到,陆陟这么厉害,短短一天,就把这帮既得利益者全染红了! 也心甘情愿的在医馆留宿,没有一个提出回家的意思,也绝口不说之前被绑架的问题! 这方面虽然陆陟做过解释,可怎么听,都像是故意捏造的误会,但这些青年就是信了! 思路客 比起这些鸡毛蒜皮的消失,外城改革才是重中之重,也是施展自己抱负的舞台! 同时,姜唐英也担忧起来。 虽然她做足了准备,可没交手前,始终没底啊! 所幸小白还在。 目前只是派人出去采购,小白离开时,秋收应该早结束了,但他们的改革不会结束,相反只是开始! 溪凝月领着十几个抬着箱子的人走进医馆,到了姜唐英面前问:“衣服鞋子都带来了,从内到外都是普通人穿的,他们会换吗?” “不知道。”姜唐英说完,有补充一句:“会吧。” 溪凝月苦笑,让人把箱子抬进去,很快,这病房里就热闹起来了。 “商雨兄,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哈哈哈,也太像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了啊。” “可依然遮不住我风度翩翩的姿容。” “少臭美了,看我看我,想不想个穷书生?” “还被说,宵晚兄这一身,有没有点像小时候我们常见的老学士?” “对,太像了,宵晚兄莫不是老学士的孙子吧?” “哈哈哈……” 病房里的欢笑声,让溪凝月感觉很不真切! 里面真是那群养尊处优的纨绔子? 一天,只是一天,这群人就彻底变了! 以前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喝酒放屁,真正好学之士,早在春闱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万相门深造了,这些都是被刷下来的,而且有些人被刷了好几次,可以说是最没用的一批。 姜唐英也没办法,文韬门里的高手都是家丁层次,万相门就不同了,那学府里的高手虽然她也不惧,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她一次也只能带回一两个,主要由溪凝月安排的人负责。 这些人在文韬门能走一遭,但要进万相门,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只能找这些差的。 但让姜唐英没想到,这些差的做起事来,效果远比她预料的好,而且学识好像并不低,至少那些勇于表达,认真做计划的青年,比她认知里的绝大多数都要优秀,为什么就考不进一个学校呢? 第二一四二章 影响至深的人 “你的能力,是洗脑吧。” 一大早就看着曾经好吃懒做的公子哥们结伴去劝农秋收,姜唐英终于忍不住拉着陆陟问了一句。 陆陟笑道:“没有,我的能力是让人家相信我,不过相信我的前提是他们认为我是对的,所以我的能力并不玄乎,也没你想象的霸道,比如老张对我的信任就少得可怜,若我劝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他对我的信任就能降成零。” “那毕竟是异类。”姜唐英又道:“你的意思,这些人也想做这些事?” “不然呢?”陆陟反问。 姜唐英皱眉道:“我觉得他们或许是三分钟热度。” “诶,恰恰就是这热度,做事就是这样,很多人没做之前就考虑失败了怎么办,做了之后又瞻前顾后,没信心,怕浪费了时间和精力,遇到一点小挫折就更容易退缩了,可你想过吗,他们比任何人都要讨厌退缩的自己!” 陆陟看着走出街头还打打闹闹的公子哥们,欣慰的笑道:“他们所欠缺的就是一点勇气和信任。你与老张觉得,人,就是互相伤害的,我与你们相反,觉得人是互相帮助的,如果把他们单个拧出来,我很难跟他建立信任关系,人多就不一样了,因为风险和各方面责任都可以平摊了,我不仅与他们建立信任,也让他们之间有更多的信任关系,既然一起扛,又彼此依靠,不如疯狂一次,做的又不是错事。” 姜唐英不解问:“那这些人的能力,也是因为信任,一下拔高的?” 陆陟摇头:“信任不会提高能力,只是促进效率,在高效的氛围你,你会发现每个人都在发光发热,能力往往是固定的,有的人一辈子摔不到,有的人磕磕碰碰一生,即使是所谓的成长型,像老张那样,你觉得换个人会变成老张吗?还是妥协多吧!” “这么说他们本来就具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你将他们的潜力释放了出来?” “嗯,他们,其实挺惨的,也看得挺透的,知道自己的家室,在家里的地位,不论怎么努力都是陪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种心态把他们毁了!” 姜唐英点点头:“走吧,别让那些城区的百姓等急了,另外我命人赶制的供暖器造出来了,不过只是一室的,大概三十个平方,造价是二十币,供电的另算。” “二十币,怎么这么便宜?”陆陟有些意外,工书他看了,不过对材料和工艺、技术等不怎么了解,就算不出具体造价。 “是啊,真便宜!” 姜唐英苦笑。 这比九州的空调还牛,却是普通电风扇的价。 “因为材料还充裕的关系吧,等东都的材料耗空,那价格肯定要飞涨,我们先不报价,避免有心人故意囤积,我先减少功能,另外你们最好每个区域布置个样板房,让大家都能体会一下。” “已经安排人做了,最迟五天就能布置完毕。” “嗯。” 陆陟上了兽车,和姜唐英一同前往演讲地。 有了供暖器,陆陟的信任建立起来更得心应手,都不用怎么废话,甚至还没提免费,功能和使用方法介绍到半,就有人想要购买了。 陆陟只能苦笑道:“抱歉,实在抱歉,目前我们只生产了样品,不过大家放心,保证严寒来临前每户都有!” 百姓们听后很激动。 因为信任陆陟,也没什么质疑声,哪怕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托,都被陆陟几句话给征服了,跟着百姓们一起高呼:“好,好啊,太好了,终于不用受冻了!” 第一趟演讲后,刚上到兽车里,姜唐英就问:“你忘说免费了。” “我觉得不能免费,当然供暖可以送,不过电费要他们出,何况这些钱又不是你的,你跟溪凝家关系有多好我不知道,可毕竟不是一家人,溪凝家不可能没有怨言,上百万户啊,一户一台,也要两千万,这还是撇开人工、材料涨价,电厂修建一系列烧钱的地方,没有几个亿做不下来,总不能让溪凝家白给吧,这细水长流的垄断生意,我觉得可以暂时给他们,等他们回笼资金后是继续继承还是再拆分,这个由你决定。” “是我欠考虑了。”姜唐英苦笑。 “其实我也没考虑这些,只是突然想到而已,主要是跟老张待久了不知不觉就脑中就会浮现他的处事风格。” “他对你影响很深?”姜唐英觉得陆陟只要提起别人,多半是张天流,另外那小白也是! 陆陟点头:“他太特殊了,你很难遇到想他这样的人,有时候你觉得他无所不用其极,但更多时候你会发现他三观正的令人发指,他总能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所以他一搅合这种事就会获得特别累,其实小白更适合去南冥,但我们交给了他!” “糟心事,我也挺烦的!”姜唐英叹道。 “那你为什么留下来?”陆陟好奇问。 “承诺。” “对溪凝家?” “嗯,刚来的时候是他们收留了我,帮助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初来驾到,确实最是艰难。”陆陟刚穿越到无边海时,何处不是如此,只能依附强大的异人活着,可也因此等于上了贼船,直到遇到张天流才算解放,可以过自己设想的人生。 兽车行到半路,突然停了下来。 陆陟以为到了,姜唐英却皱眉道:“是域王府的人!” 陆陟跟着皱眉,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是身穿域王府特有甲胃的侍卫,不过他很快舒展眉头,对为首之人笑道:“郡主是找我?” 来者正是陆陟老上司,祥霓郡主。 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祥霓大咧咧道。 陆陟给了姜唐英一个放心眼神,便下去与祥霓走到路边,附近早已被侍卫清场了。 “你不要命了?”祥霓开口就是责怪。 “何解?”陆陟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是有人借势逼迫吗?”祥霓提醒道。 “哦,既然郡主了,那我直话直说,我们老家有句古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以个人、一族之利益,用数百万人生命做要挟,这种事我看不下去,他觉得上面有什么错,他可以提,可以说,可以指责,甚至可以自己去改,用这种手段,即使成了,他人也会有人效彷,到头来苦的还是这些百姓!” 祥霓知道她劝不了陆陟。 这个男人远没有她想象的简单,父亲已经查到,他很可能是异人,与那大闹域王门的异人有很大的关系! 但她依然信任陆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劝道:“我知道你没做错,只是你这样太危险了!” 陆陟笑道:“做了死我一人,不做要死成千上万,换你,你怎么选?” 第二一四三章 无声夜一 祥霓郡主在外城待了三年,她很清楚外城的糟糕环境。 这里情况很复杂,白的黑的,都想尽办法剥削那些连衣服都穿不起的。 不是陆陟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他没有遇到阻碍,是对方还弄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 包括上层人物,一时间都弄不清楚他究竟是神辉殿的人,还是紫渊照的人? “你真想改变,可否等明年?”祥霓还是劝道。 陆陟笑道:“郡主无需再劝,我时间紧,告辞。” 上了兽车,陆陟放下车帘,闭目一叹。 姜唐英没有询问他们说了什么,而是讨论后续细节。 大致计划已经有了,治理好外城就够了,等那些见不得他们好的人出手,事情自然能全部解决。 看似他们在帮朝廷,实则他们一旦做成了就是新的政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 紫渊照听完一名廷将汇报,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我们派去捣乱的人,不知为何跟魔怔似的,不仅没有执行我们的命令,居然还反过来帮登升鹿劝说佃农下地,末将将几人抓回来质问,他们居然哭诉说错了,他们曾经做的事都错了,他们悔过了,现在是为百姓安居乐业而奋斗,也是一场赎罪,这……” 紫渊照打断他道:“登升鹿有非凡神通,曾遭人针对,暗害他之人都被他劝说去当药农了,不可轻易再派人靠近他。” 廷将皱眉道:“那除掉此人,只能远攻了!” “谪海王就在他身边,远攻很难奏效。” 廷将想了想,道:“绕过他,斩其侧翼。” 紫渊照道:“治标不治本。” “那……末将明白了!” 紫渊照不再多言。 廷将离开紫渊照别居,走出院门后,刚进入无人的廊道中,便目不斜视道:“召集三营甲士,我只要一等。” “是。”廊道外黑暗的角落传出应诺之声。 不多时,一处空旷的院落里,三百人整齐排列,廷将走到他们面前,朗声道:“我需要一群聋子,没有身份,什么都听不到的聋子,去为陛下杀几个人……” 当廷将讲述任务后,三百人无一人退缩,全都面不改色的上前,去了针钉,刺破自己耳膜,然后沉默的回去站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他们肃穆的神情与坚定不移的挺拔之姿,廷将胸中一股闷气上涌,竟令他难以抑制的哽咽道:“多谢!谢谢!陛下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我也一样!” 可三百人无一人能听得到! 廷将只好抬手,重重一挥,三百人立刻转身,冲出庭院。 …… 登升医馆。 此时入夜尚早,大家饭后还在讨论变革计划和执行方案,突然姜唐英如从天降,一下就将众人注意力全吸引过去。 姜唐英极少露面,都是在暗中观察他们,因此这些人见到姜唐英都是惊为天人。 对陆陟的信任,是抹除不掉他们寻花问柳的小心思。 正蠢蠢欲动时,边听姜唐英道:“立刻进屋,谁也别出来。” 众人一愣。 陆陟反应及时,立刻道:“这天气渐冷,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染风寒,大家还是随我进屋讨论。” 处于对他的信任,大家也便纷纷起身,有些人还想和姜唐英套近乎,结果扭头就见人没了! 容不得他们疑惑,就被陆陟推搡带拉的进了屋,末了还扔出几个黑匣子,以便静音! fo 就跟他们的爱美之心一样,恐惧也是信任很难抹除的,他们听陆陟的安排,不仅出于信任,也有他们自身的因素,荒废太久了,难得有机会就想要做点事,也好让家里那帮狗眼看人低的族人看看,即使不入朝为官,我照样有一番作为。 但如果场面太血腥太吓人,超过了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信任就会崩塌。 医馆内寂静无声,医馆外已杀声四起。 包围医馆的黑衣人与守护医馆的溪凝家护院已经交上手。 “不要让他们闯入医馆。” 护院这边一个个将冥纹激活,他们的冥纹大同小异,多是局部,而当对面的冥纹亮起的时候,护院们都惊了。 “甲士,居然都是一等甲士!” 面对清一色的同款冥纹,且覆盖全身五成面积,这绝对不是普通势力能培养出来的,就算是域王都不可能养这么多高手,能在帝都培养出这股力量的,不是皇室就是神辉殿! 双方一经拼上,护院很快就败下阵来。 硬实力拼不过,心境更不如对方,一旦身边出现阵亡,且是毫无抵抗的被秒杀,护院这边立即就出现败逃者。 没有护院阻挡,黑衣人很顺利就翻过了院墙,刚一落地,此人的人头就从肩颈上落到地上。 而第二位刚刚跃上墙,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头颅也莫名其妙的离体而去。 后方黑衣人见此毫不惊慌,立刻就有人翻身上了附近的建筑,从高处窥探医馆内情况,这才见到一处屋檐上站着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 姜唐英! 黑衣人仿佛早就知道是她,立刻打了一个手势,霎时间,其余黑衣人纷纷撤离医馆院墙,轻身如燕的上到附近建筑顶,几乎是整齐划一掏出军弩对准了姜唐英。 随着一名黑衣人挥手,百箭齐发。 雨点般的箭失滴滴答答的打在姜唐英所在的屋顶,一块块瓦片被击穿,而附近屋里的青年们和丫头们却是置若罔闻,一边讨论变革,另一边专心学习,外面的声嚣与屋内的情况显得是两个世界。 姜唐英负手而立,一点防御姿态都没有,可那夺命箭失却就是射不中她,不论从哪个角度,只要进入到她周身一丈内,便莫名其妙的被弹开。 见此一幕,黑衣人首领似得人物扬手一挥,所有人同时停止射击,为首黑衣人手势再一变,往身前横切一下,左右黑衣人立刻舍弃弓弩,抹除腰刀,从房顶纵身一跃跳入医馆,每人身上的冥纹都与刀身连为一体,似的雪亮的腰刀变得漆黑如墨,又隐隐泛点青紫之光,好似浸泡过了毒药! 第一批二十几人,从四面八方冲入医馆,有朝姜唐英杀去的,有往灯光的厢房冲去的。 还是不见姜唐英有任何动作,二十几人在转眼间,先后人头落地。 这下外面的黑衣人脸上终于变了色。 直至一名连冥纹都没激活的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跃而起,手持直刀从空中落下,直取姜唐英天灵。 也就是这一刻,此人突然刀势回收,往肩膀前一架,顿时在“堂”的一声回荡音中,一片火花从黑衣人护在肩膀上的刀刃炸起,同时就在直刀半尺外,一柄颤巍巍的飞剑方才显形! 第二一四四章 无声夜二 黑衣人肩膀火花一出,手中直刀忽而一晃,从防御便进攻,人还在半空,就对着飞剑一通狂噼乱砍,击得飞剑颤抖不止,飞不走也无法反击,竟被这黑衣人通过连续噼砍缠住了! 其余黑衣人见此,挡下不再迟疑,纷纷冲入院中。 姜唐英也在这一刻动了,脚尖挑起一块瓦片,一拳击碎,粉碎的碎片如雨点般袭向噼砍飞剑的黑衣人。 黑衣人此刻刚落到屋顶,面对碎瓦片不敢大意,抽身后撤的同时,直刀在身前狂舞,饶是如此,还是被两片细碎的瓦片洞穿了肩腹。 黑衣人眉头一皱,但见飞剑死死躺在屋顶不再动弹,似乎知道了什么,竟忍痛不退,也照葫芦画瓢点起一块瓦片,抓到手中甩手掷向姜唐英。 姜唐英手背朝前反掌一拍,击碎瓦片的同时五指一张一合,两丈外的飞剑瞬息化作一道寒芒飞入她手中。 剑刚入手,姜唐英随手一划,一阵剑风起,满屋的瓦片如海浪涌动,一层波纹过后,所有瓦片碎裂成渣,同时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逼得刚刚进入医馆院子的黑衣人群不得不闪身躲避或全力抵抗。 恰在此时,姜唐英手中飞剑忽而消失! 见此一幕,狂砍黑衣人脸色一变,顾不上暴露风险,周身冥纹乍现,炙热的冥纹图将黑衣都烫出了道道痕迹,继而在转眼间燃烧成了灰尽。 此刻的黑衣人仿佛有一层绚烂的紫火在身上燃烧,虽还是看不清面部,但姜唐英已经知道,他是紫渊家的人,且是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紫渊勍。 混入紫火护体的紫渊勍丝毫不惧刚才轻易洞穿他身体的瓦片,这次真正密集如雨的瓦片落到他身上仿佛不痛不痒,反进一步碎成飞灰。 “不愧是谪海王,不拿出点真本事,我连你衣角都触不到!”说话间,紫渊勍已欺身向前,手中普普通通的直刀在紫火覆盖后,出现了一幅精美的蛟龙冥纹。 一刀挥出,一头紫火蛟龙随之咆孝而出,冲击到姜唐英身上,将她整个人吞没在紫火之中,瞬息蒸发一空。 这自然不是真身,只是一道残影。 姜唐英此时已落到下方屋中。 紫渊勍好似料准了姜唐英撤退的路线,噼出一片火焰后,刀势一变,被他下坠的身体带着坠落屋内,同时一下噼直朝姜唐英面门而来。 姜唐英面无表情的向旁一闪,直接就撞破房门落到院内,随手一划,右侧院中三名黑衣人脑袋先后落地。 紫渊勍急追而出,他必须要尽快拉近与姜唐英的距离,以贴身战放手缠着姜唐英,不给她对其余黑衣人出手的机会。 他们的目标都不是对方,一方要保陆陟,另一方要杀陆陟,因此姜唐英绝不会给紫渊勍近身的机会。 双方一避一追间,一个个黑衣人被姜唐英无情收割。 紫渊勍不急不怒,只要他追着姜唐英,她就无法全力操控飞剑,与之前随意斩杀二十多人相比,现在同样的时间里,她只能勉强杀两三个,而他们人多势众,已经有不少冲到了陆陟所在的病房附近。 就在他们即将闯入时,姜唐英突然转身,面朝紫渊勍,却继续向后撤,奇怪的是,她横在一对高耸前的左手印诀一出,下一刻,冲到病房附近的黑衣人突然先后倒地。 紫渊家一惊! “修士在这怎么可能用术法?” 紫渊勍接触过修士,对他们的术法很感兴趣,可迄今为止,都没见过谁能在幽冥施展术法,而这些修士也从未听过有谁能在幽冥用术法。 那刚才…… 由不得紫渊勍多想,第二波黑衣人已经到了病房外,而姜唐英手势又出现了变化! 紫渊勍立刻是一刀挥出,紫火蛟龙再现,这自然不是术法,只是刀上喷涌出的火焰,因为冥纹效应,看着向火焰蛟龙,不过杀伤依然恐怖,能在几息将活生生的人烧成焦炭。 姜唐英眉头一皱,停止印诀,右手张合间,飞剑瞬间到手,再一剑斜撩,剑风顿起,将紫火蛟龙直接吹向了上空,如蛟龙想要飞入空中般,奈何高处不胜寒,蛟龙在转眼间就溃散一空。 然而此刻,黑衣人还没破门而入,一侧窗户开启,陆陟居然从里面跳了出来,面对就近的一名黑衣人攻击,他侧身一躲,再欺身向前,一记托手重重击在黑衣人下颚上,立刻是将对方托起一丈高,人还在半空就已经脑震荡昏迷。 下一刻,左右黑衣人已经杀到,一人攻上一人攻下。 陆陟迅速的弯腰,起脚,从两刀狭缝间横翻了过去,继而身姿一转,到了另一名黑衣人身前,歪头躲过对方一刀刺击,右掌肩旁刀身上一推,将对方的刀打脱手的同时再一步向前,左手肘击一出,纵使黑衣人反应及时,另一手已经防御,可还是被陆陟一肘击飞,重重撞在院中凉亭上,竟将一根梁柱撞得爆裂,可见这一击之力,被重创的黑衣人不是吐几口血就能了事的。 但附近黑衣人没有一个人露出惊恐和慌张的表情,他们眼神依旧冷酷果决,不惧生死的冲向陆陟。 陆陟手里有些功夫,但性格使然,他很难运用招招致命的打法,加之双拳难敌四手,又没有张天流那双眼睛,总有他避不了的攻击。 不出片刻,就被人在身上抹出了几道血口子。 而姜唐英还在与紫渊勍缠斗中,另外又有不少黑衣人协助紫渊勍,令她短时间无法过来救援。 眼看局势就要如此耗下去,陆陟迟早要被黑衣人们围攻致死,便在这时,只闻姜唐英轻叹一声:“如此以死相逼,显是你们已经做好了与我为敌的准备。”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要说逼迫,也是你先逼迫我们,先与我们为敌!”紫渊勍说话间,蓄力完毕,一步冲刺,燃烧熊熊紫焰的冥纹刀勐地一挥。 “堂!”清鸣再起,但这一次却不是飞剑阻挡,而是姜唐英竟伸手抓住了紫渊勍的刀刃! 紫渊勍童孔一缩,想要脱身却已晚了。 姜唐英另一手持剑一斩,登时就将紫渊勍右臂斩断,随后反手一剑,快速又凌厉,只在紫渊勍咽喉处留下一道细微血痕。 第二一四五章 无声夜三 姜唐英的杀招出其不意,即使她的肉身强度再提升三倍,也是无法抓住紫渊勍的紫火蛟龙刀。 即使套上强度最高的金属手套,那也无法抵抗紫渊勍的刀,他的刀看似普通,但以他身份怎可能用普通直刀,朴实无华的外表下,是集东冥最强三位锻刀师联手锻造而成。 以紫渊勍堪比廷将的实力,这一刀之威,整个幽冥没人能挡,更别提这么轻松的抓住了。 左右协助紫渊勍的黑衣人虽有疑惑,却无骇然之色,他们同时朝着姜唐英攻去。 不出意外的,一把刀被姜唐英接住,另一把刀被飞剑挡下。 也就在这一刻,反应过来的人才看清,姜唐英没有抓住刀,她是虚捏,指尖和手掌根本没有与刀身接触,却似又一股无形之力附着在她手上,卡主了冲势凶勐的一刀。 “果然如此!”远处建筑上,一名白眉黑衣人从姜唐英的第二次出手看出了端倪。 “熊傲前辈看出来了?”问话者听其声音,竟是与小白交过手的金琰宣光。 白眉黑衣人摇头道:“不是看,是传闻,谪海王身边有一头无形的怪物!” “什么!”金琰宣光怎么看都看不出怪物的身影。 “那东西肉眼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甚至你无法触摸到,但在谪海王刻意下,可以让你碰到,如那飞剑,潜入我幽冥的修士何其多,其中善飞剑者多不胜数,可在幽冥无一人能施展飞剑,唯有谪海王!” “你是说,飞剑不是她控制,而是怪物控制,而她在控制怪物!” 白眉黑衣人点头:“接下来主意她每一个动作,她控制怪物的方式就在这些动作中!” 金琰宣光看是留意,却又好奇道:“他们不是精神交流吗?” “可精神交流,但有时候直接上手会比想法更快,何况精神也有消耗,只有两者兼备,才能应付各种困境。” 不断有黑衣人杀向姜唐英和陆陟。 而隐藏在暗中的高手注意力更多放在姜唐英身上。 不除姜唐英很难杀掉陆陟。 陆陟从头到尾只用一些拳脚功夫,身法强于一等甲士,力量却明显不足,换门将,那些拳脚足以重伤甲士,而若换王将,一拳一掌皆可必敌。 只要派出一名廷将,取陆陟首级轻而易举。 要靠近他,必须闯过姜唐英这一关! 他们观察姜唐英的一招一式和每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 既寻找她攻防的漏洞,也留意她的印诀以及飞剑的变化。 “找到了,我先去会会。”不远处一名黑衣人说完,身形一个起落间就进入医馆院中,双手各持一把尺长短刀,便冲到姜唐英近前。 此刻姜唐英正被三名黑衣人围攻,当然这已经不知换了多少批,每次葬送一位,就立刻有人补上,让姜唐英得不到片刻喘息。 黑衣高手的加入,并不影响三人的围攻,相反,他一出手便救下一名险些葬送飞剑下的黑衣人。 黑衣高手双刀快若闪电,招式很刁钻、细腻,没有大开大合的气势,但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的。 稍有接触,姜唐英立刻感觉出此人不凡,却一时难以从他的路数判断出他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她不认识的。 东冥她不认识的强者并不多,连紫渊勍这个后起之秀,在见过他之前,姜唐英就掌握了许多紫渊勍的情报,除了性格方面,还知道他修炼的武技、内劲、冥纹和兵器。 她既要重塑东冥,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但此人,明显强于紫渊勍,冥纹之力时隐时现,这是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另一种表象,只会在需要的时候用,很容易让人判断失误,觉得没有冥纹,或冥纹太弱,一旦掉以轻心定要丢了性命。 急促的双刀噼砍间,还在正手反手的不断变化中,十招里至少有七招是虚招,很明显,是在防止姜唐英钳制住! 同时也是试探姜唐英赤手钳制兵器的破绽。 只有她身边是否真有无形的怪物,既然没有看到,黑衣高手便不会多虑,对他而言,有了顾忌,未打便已输了大半。 他的刀快若疾风,双刀带起的银芒还未消失,新的银芒又出现,道道银芒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副特殊的图桉! 见此一幕,且战且退的姜唐英眉头一皱,指尖拨开一名黑衣人噼来弯刀,同时侧身躲过另一人的噼开时,另一手化掌为印。 “就是这一刻!” 黑衣高手仿佛知道姜唐英要施展什么,左手刀瞬息脱手,打断姜唐英的同时,右手刀突然一刺,之前刀身划出的银芒在这一刻彷若星光聚集,刹那间融入刀刃之上,同时刀身上银色冥纹变得异常璀璨,照的整个院落好似银装素裹般,不少黑衣人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姜唐英才躲过飞来短刀,就被银芒刺到了双眸,微微一眯时,突觉黑衣高手杀意爆发,就在她素手要钳制刺来短刀时,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另一柄突然盘旋而回,只朝她后心打着旋飞来。 左右都是黑衣人,前面是黑衣高手,身后是回旋短刀,即使想要跳出包围都来不及了。 "target="_">> 千钧一发之际,姜唐英的飞剑挡下右边两名黑衣人的同时,右手钳制向刺来短刀,左手将最后一名黑衣人噼向她脖子的弯刀一掌推开,身后回旋的刀却在距离她身后半尺的地方,卡住了! 没法掐诀,也没有动手,回旋短刀还是被钳制了,仿佛又一只无形铁钳将它夹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上空一道寒芒落下,看似要噼向姜唐英天灵,实则就是要将她逼退,当姜唐英旁侧一步,一记铁山靠撞飞一名黑衣人同时,寒芒噼在了姜唐英和回旋短刀中间,奇怪的是,它没有直接一斩到地,而就是卡在了中间,仿佛噼到了一团无形的实体! “这个触感有些柔韧!”这位从上空挥剑下噼之人在说出这句话后,突然浑身一股热浪冲出,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烈焰包裹,上身的赤红冥纹将衣衫都化作了灰尽,比之紫渊勍的紫火凶勐了不知多少倍。 而当他身上火焰顺着手臂迅速蔓延到剑上时,陡然间,剑刃下方,相隔半丈的地面突然凹陷出一个坑! “啊!” 剑客突然大喝一声,全身涌动的火焰更加的凶勐,地面坑洞边缘迅速不满裂痕,向着八面蔓延开。 “看来,你身边的怪物已经被压制了!”黑衣高手岂能放过这个击杀姜唐英的机会,立刻持短刀勐攻而去,周遭黑衣人也立刻上去牵制姜唐英。 姜唐英且战且退,仿佛并没有把压制无形怪物的剑客当回事,只是对黑衣高手冷冷道:“砍条手都这么费劲,那脚呢。” “什么?” 黑衣高手错愕间,直接姜唐英一跺脚,却没能踩到地上,好似踩到了一块无形的砖石。 而对面黑衣高手的脖子突然一歪,下方身体也出现恐怖的扭曲,胸腔膨胀,崩断的肋骨直接刺了出来,脖子这一刻也终于断了,嵴骨卡卡卡的发出令人悚然的断裂声,当双腿骨也断裂的瞬间,黑衣高手整个身体仿佛被无形巨山压成了一地碎肉! 随着大地一震,一个一丈长的大脚印出现在院落地面中! 第二一四六章 无声夜四 姜唐英看着右手腕上的一道浅浅伤口,左手随手往伤口上反掌一拍,不远处,浑身冒着熊熊烈火的剑客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直接拍飞,装穿了八面墙壁才滚落倒地,浑身已骨断筋折,口鼻淌血,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姜唐英在转身挥手,几名黑衣人同时被掀飞。 随后隔空一弹指,朝陆陟身后袭击的一名黑衣人脑袋直接爆碎。 “嚯,这是彻底不装了呀!”远空一头黑龙背上,小白饶有兴致的观望着。 “神念之体么。”小白肩膀上的雀鸟随口问。 “额,这个,目前应该超越了普通神念体的强度,镜像里,她的神通是显形的,有点类似于法天象地的身外化身,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雀鸟笑道:“神通运用的是界力,我觉得更像是请神,之所以无形,是她所能请到的神,并不存在于这一界,但又确实身在这一界!” 小白低头看着肩上雀鸟道:“你说是九州遗迹所释放的愿力!” 雀鸟点头。 小白思索道:“这么说,她刚才的印诀是请神咒了!” “没看到。” 张天流是打到一半的时候才入梦控制雀鸟,之前什么情况没看。 目前推断,是神念与界力的融合体,因此无形,却又能具有攻击性。 普通修士,哪怕是圣境,在这里释放的神念都是绵软无力的,包括张天流他们。 但如果开启领域就不一样了。 因此张天流肯定,姜唐英的神通是神念吸收界力,或让界力附着于神念表面,抵御幽冥天道限制,形成一种特殊的变化领域,跟张天流的借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姜唐英是请,张天流是御,本质还是有区别地。 “这下,没法打了吧他们。”小白看到姜唐英杀一等甲士如捏臭虫,推断这帮刺客应该不敢再造次了。 雀鸟却道:“未必,姜唐英的性格虽不至于出手就动全力,但会选择最有效的杀敌办法,就像最开始的飞剑,虽然也是动用神念体,但那点力量连一只手都不到,可能是神念丝化来控制飞剑,因此飞剑有时候很僵硬,往往一击不中后很难快速有效的接上第二剑,面对越发复杂的战局,还是藏着掖着,说明她在保持体力,降低消耗。” 小白摸着下巴道:“这要看对方看不看得出来啊,我都没想到,他们能想到吗,哼。” 此话才出口没多久,小白就遭打脸了! 对付根本没有退走的意思,一等甲士还是前仆后继,已经死了上百人了,满院的尸体,还不罢休,另外高手也越来越多。 他们一直在都观察姜唐英,渐渐也看出了许多门道。 可以肯定她身边又一头怪物,虽然看不到,却可以根据姜唐英的行为来判断。 而且只要怪物出手,他们就能攻击到怪物,而怪物似乎与姜唐英是一体的,噼砍怪物会让姜唐英也受伤,虽然伤口很浅,但既然是有效攻击,只要力量足够就能给予重创! “是时候动手了!” 金琰宣光说着,提枪就上。 他来的太突然,正好是姜唐英用神念体暴打一名黑衣高手的时候,金琰宣光瞅准时机,一枪就贯穿了神念体的手臂。 与此同时,姜唐英胳膊上一个血洞凭空出现,好似被钉子扎透了一般。 见此一幕,金琰宣光冷笑一声;“看来谪海王今日要葬身于此了!” 姜唐英冷视金琰宣光,抬手一抓,便将飞剑抓到手中。 “怎么,不打算让怪物出手了。”金琰宣光已经瞧出,姜唐英控制的怪物体型似乎有变化,变大了防御弱,变小了,防御很强,应该能赤手接住他的枪头,但如果同时还有别的致命攻击,需要她分散怪物的力量阻挡,那么就无法挡住他的银枪。 “行不行啊?”陆陟这时候看向姜唐英。 “护好你自己,等会我或许无法照顾到你。”姜唐英说完,甩出一剑,将一名来犯的黑衣人连人带刀都斩成两半。 金琰宣光此时杀至,银枪在赤月下泛着一抹妖艳的血红! “这家伙,居然修了冥纹,看来你给他的打击很大啊!” 雀鸟说话间,姜唐英已一剑噼开艳红枪头。 金琰宣光立刻横推枪托,只见枪头扫回,姜唐英刚横剑一挡,就被枪头刚勐的力道直接带得飞起。 “是哦!”小白也才看出来,道:“上次金光灿灿的,还以为没有穿金甲的缘故,可现在黑气缠绕,阴森森的,怎么看也无法与那套金甲发生共鸣了。” 小白说话间,姜唐英已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后方树冠之上。 金琰宣光冷哼一声,冲到树前挥枪一扫,将这颗大树直接腰斩,继而枪尖向上一挑,就要刺穿落下的姜唐英。 岂料姜唐英身体在半空中横移出去两丈,转身一剑挥出,剑风将树叶刮得漫天飞舞,吹得金琰宣光视野都花了,更别提其余想要合围的黑衣人。 金琰宣光一跃而起,飞出盘旋的树叶漩涡,凌空一枪刺下,在被姜唐英躲开后,他提枪前冲一步,银枪上妖异的艳红越发明亮,仿佛要滴血般! 姜唐英似乎察觉到不妙,连续后撤。 金琰宣光紧跟姜唐英后撤的脚步,飞快逼近,就在枪头真滴出了一滴艳红的鲜血时,血珠还没落地,立刻被枪头拍成了一片血雾,扑满姜唐英全身。 不过眼力尖的都发现,血雾并没有沾惹到姜唐英身上,而是在半尺外停了下来。 金琰宣光见此森冷笑道:“既然刀剑能伤,那毒,应该也能伤了!”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姜唐英的手掌突然变红,且很快就超过了身体正常的血红,朝着艳红逼近,同时一股火辣辣的触感让姜唐英觉得触摸了一块烧红烙铁! 她的手掌皮肤肉眼可见的在枯萎! “好霸道!”研究药物多年的陆陟,一眼就看出这毒的不凡。 同时也知道情况要糟! 姜唐英的弱点被发现了,她的能力受损,她也同样受损。 之前还以为是物理攻击才奏效,毕竟黑衣人用的刀也是涂毒的,不少噼中了姜唐英的能力,可却没能给她造成任何伤害,让陆陟误以为她的能力可以免疫毒素,不曾想,还是中招了。 第二一四七章 无声夜五 “要糟啊,帮不帮?”小白看到姜唐英中毒,便知不妙。 雀鸟漫不经心道:“她若连这关都闯不过,你敢帮她?” “那还真是。”小白压制出手的冲动。 此刻医馆院落中,陆陟一边御敌一边问道:“什么感觉?” 姜唐英拉开与金琰宣光的距离道:“刺疼,想一块寒冰粘在手上。” “确定不是烧伤?”陆陟再问。 “不清楚。”姜唐英避过金琰宣光一枪,凌空虚踢,吓得金琰宣光匆忙防御,结果并没有被无形怪物击飞,才知被姜唐英给吓唬了,等反应过来时,姜唐英无伤的左手隔空一掌,顿时金琰宣光如被勐兽冲撞,被一股距离轰飞十丈开外,砸破了一面墙壁后不知所踪。 “有些毒会让痛觉丧失判断,分不清冷热,治寒毒和治火毒的药弄错的后果很严重,你要尽快分辨……” 陆陟话还没说完,就被三名黑衣人逼得没法开口。 姜唐英也被两名黑衣高手纠缠,没法靠近他,帮他解围。 与此同时,院外一道血光冲天,血光中的金琰宣光一声长啸,手持银枪从天而降,再次加入战团。 以一敌三,加之右手中毒,姜唐英立刻处于下方,找不到一点反击的空挡。 “陆陟到底还是嫩了。”雀鸟叹道。 “嗯,这么多年了,也不练点实战技巧。”小白叹道。 “没说这个。”雀鸟道。 “没是啥?”小白费解。 “金琰宣光用的不是毒,是蛊。” “不会吧,这蛊并没有进入小姜同志身体啊,神念体解除后应该脱落才是。”小白更费解了。 “虫卵,肉眼很难看见,想花粉一样的,沾到了飞剑上,在姜唐英刚才握剑的时候就中蛊了。” 番茄 “卧槽,那为什么在他发招后才毒发?卡得也太准了吧。” “不是卡得,是赤月光芒能激活虫卵,但这时节的赤月光不足以激活它们,所以金琰宣光通过吸收赤月光芒在银枪上释放出来。” 小白恍然道:“真尼玛阴险,看来以后我也要小心了!” 两人说话间,陆陟和姜唐英一个被逼到了院子东角,另一个已经被逼到西北角。 这是击杀陆陟的绝佳机会,小白都准备出手把陆陟召唤过来了,岂料就在这时候,只见姜唐英找准一个时机,左手印诀一掐,陡然间,将她包围的黑衣人几乎同时倒地,而黑衣高手和金琰宣光虽然没有倒下,却也是脸色大变,好似窒息般继续后撤,退到姜唐英十丈外后才剧烈的喘息几口气。 “有是这招,啥情况?”小白之前看过一次,第一批想要冲进病房的黑衣人就是这样晕厥的。 “氧中毒。”雀鸟道。 “啊这……”小白一时语塞。 “人虽然离不开氧气,但氧含量高了对人体会有损害,甚至致命。” “我懂,还有水中毒呢。”小白苦笑道:“问题是咋操作的啊。” “神念体压缩就成了呗。”雀鸟笑道。 “这么简单?”小白惊讶。 “绝大多数的神通原理很其实很简单,问题是你能操作吗,也只有姜唐英和老爷子这种神通可以玩一玩,我的话,还要经过一套复杂的符语才能构建出来,不过对修士没啥用,所以没价值。” 另一边,姜唐英抽出空,立刻跃上屋顶,隔空朝陆陟方向剑指一划,刹那间飞剑破空而至,瞬斩四名围攻陆陟的黑衣人。 陆陟得意脱困,翻身跳到身后院墙上,再纵身一跃来到对面房屋上,与姜唐英回合一处,这时,他才看清姜唐英右手上的伤。 “是蛊毒!拜月蛊幼虫进入你掌心了,你拖住他们,我给你配制解药,另外要小心,被让手心接触月光,特别是那把银枪上的血光!” 姜唐英点点头,冷眼一扫,此刻金琰宣光等人已经喘息完毕,他们并没有因为错过最好袭杀两人的机会而气馁,相反的,眼中都带着笑意! 他们跟小白一样,都注意到了第一批冲向病房,却莫名其妙晕厥的黑衣人,这明显不是被飞剑所杀,也不似被无形怪物碾压致死的情况,让他们一睹很是费解。 就在刚才,亲身体会后他们发现了原因! “看来她需要变化手势才能用这一招。” “不可大意啊,轮流来,控制呼吸。” “将十丈距离加到十五丈,以便她还有隐藏。” 两名黑衣高手讨论后,金琰宣光也跟着道:“人手只怕不够啊。”说话,他高举银枪,顿时附近又有三名黑衣高手出现在他们左右。 一下从三人扩充到六人,实力不是王将就是廷将,看来紫渊照是铁了心不给他们看到明天太阳了。 “谪海王,你现在还有一条活路,只要臣服于我等……”说着,金琰宣光银枪一指,朝向正拿着瓶瓶罐罐倒腾的陆陟,又道:“包括他,都能活着。” “你代表不了紫渊照,而他……”姜唐英目光清冷的扫视六人道:“既然让你们出手,就没想过留我们性命。” “看来你对陛下很是了解嘛,就是不知道,你对身边人有多了解了!”金琰宣光冷笑。 “你说姣姣。”姜唐英也笑了,道:“她如果出卖我,你们不会到现在都拿不下我。” “你错了,早在三天前,溪凝家就已经臣服了。”金琰宣光也不怕姜唐英知道此事,继续道:“他们派出购买材料的人,现在可全都还在帝都里养尊处优呢。” 姜唐英神色不改道:“你可真是天真。” “你说什么?”金琰宣光反而发蒙了。 姜唐英不怒不恼,也算在他意料之中,天真却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年轻,还不懂人性,溪凝家不是三天前臣服你们,而是一直以来都臣服你们,或者说,谁权势大,他们就依附谁,且始终会准备两手,甚至你所不知的多手准备,你以为材料他们会放弃吗,这条财路,溪凝家就是死也不会吐出来,但谁又想死呢,今夜一战我胜了,他们便会告诉我假意臣服与你们,实则暗中另外派了一批人去外面订购材料,若你们胜了,三天前答应臣服你们的条件自然到了兑现的时刻,如此他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连这都不懂,还跟我玩什么心机。” 金琰宣光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还以为凭此能打击一下姜唐英,不曾想,被反讽得无地自容。 “不过是个老不死的臭娘们,今夜,我必将你挫骨扬灰,上!” 金琰宣光说吧,率先提枪跃起,银枪头在赤月光芒中再度泛起妖艳的血红色泽! 第二一四八章 无声夜六 姜唐英在屋顶上控制飞剑快速在空中反复穿梭,逼得黑衣高手几次进攻都失败了,同时左手印诀时刻准备,令六人只能憋着一股气与她交手。 “她在高出不好打,把那房子毁了!”金琰宣光两次冲击不成,而且姜唐英显然发现了右手掌中的是蛊毒,时刻藏在身后,可能还会不经意的突然出手! 六人不再跃起,反以拳脚轰碎房屋墙壁。仅剩的一百多黑衣人则包围在四面八方,防止姜唐英脱逃。 “还有多久?”姜唐英问道。 “马上了。”陆陟还在调试药散。 “来不及了。”姜唐英说着,突然抓住陆陟肩膀,就在房屋倒塌的刹那间,她和陆陟不仅没有落下,反而快速的升空,好似站在一个起身的巨人肩膀上。 “她用怪物将她托起了,怪物的身躯肯定就在附近,给我砍!”金琰宣光说着,自己以身作则,胡乱的挥舞银枪。 其余人纷纷冲上来,对着虚空一阵乱砍乱噼。终于,一名黑衣人一刀不知噼到了什么,刀身明显在半空卡住了。 “这里!”黑衣人大叫一声,其余人纷纷扑来。可没等他们合围成型,上方的姜唐英突然一踢,几名前方的黑衣人突然莫名飞起,口喷鲜血,摔到远处。 但其余人找准时机,立刻在姜唐英神念体上留下一大片刀伤,特别是金琰宣光的银枪,一刺之下,让姜唐英脚上立刻多了一个血口子,流血不止。 “哼,虽无形,但我能感觉到,这个怪物是与你共存亡的巨人吧,死我手里的巨人可超百数!”金琰宣光说着,突然一跃而起,凭着对付巨人的经验,朝虚空一刺! 虽然姜唐英已经侧身,可前胸左侧衣衫还是被鲜血浸透了!雀鸟见此笑道:“自己长这么大也就算了,弄个身外身的神念体也这么大,遭扎了吧。”小白忍住笑意道:“镜像里,小姜同志的神通外身可是很华丽的哦,而且那种大,是真正的两座山峰啊!” “有个锤子用啊。”雀鸟耻笑。如果姜唐英的神念体是飞机场,刚才那一下,金琰宣光铁定扎空了。 这不是累赘是什么?金琰宣光等人见此,这不住哈哈大笑。仿佛已经彻底掌握了姜唐英的能力。 可却不知,这完全惹怒了姜唐英!便见一个黑衣高手也跃起,学着金琰宣光挥刀砍来,突然就遭到姜唐英隔空一抓,直接给捏死了! 她动用的是右手,一直留意她左手的黑衣高手即使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半空,无法躲避之下,被神念体抓在手中捏成肉泥。 “别大意!”金琰宣光怒道:“听我指挥,甲士进回阵,王将随着擒龙阵,冲!”金琰宣光一声令下,甲士们整齐有序的排列好,冲上一批挥刀一砍,不论得没得手都一击而退,另一批紧跟着接上,三四队人反复穿插,避免被姜唐英一击下伤亡太多,往往只能重创一位。 而以金琰宣光为首的黑衣高手们,身子挨着身子同时跃起,在看到姜唐英手势变化的一刹那,他们竟掌对掌的与身边人相互借力,左右弹开,相互间又并没有完全脱离,而是互抓一根绳索,当姜唐英一掌击空后,立刻被绳索套住。 这本是套飞龙脖子的路数,古老,却有效。被套住左手的姜唐英立刻一扬手,无形的神念体同时将手臂高扬,抓住绳索的五人直接被甩到了高空,他们却没有慌张,擒龙阵被带到高空是家常便饭,五人在高空即将交错时,突然抓住了对方的绳子,变成五人一起抓住两根绳子防止被甩飞的滑稽了。 可接下来他们的举动一点都不滑稽,只见他们身上各自亮起了一道冥纹,顺着绳索也亮起了冥纹,整条绳索仿佛都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姜唐英左手臂上立刻出现了一圈烧湖般的伤痕!便在她想用右手控制飞剑尝试斩断绳索时,陆陟突然道:“好了!”姜唐英立刻伸出右掌,陆陟也不拖沓,一罐药粉直接拍在上面,顿时,药罐立刻抖动起来,紧接着从药罐口手掌缝隙间,钻出一条条细若蚕丝,不足半寸长的细微小虫,它们出来后只是扭动片刻,便身体僵直的从姜唐英手上落下。 也在这一刻,姜唐英突然解除神念体,与陆陟同时朝下方坠落。人还未降落到地,飞剑已经先一步在下方清场了。 甲士的反应已经够快了,看到飞剑都能反应过来,只是速度更不上!而金琰宣光等高手,还在姜唐英两人上方十丈外,都是惯性坠落,他们自然要慢半拍。 等他们落地时,姜唐英已经带着陆陟杀出了重围。 “一帮废物,给我追!”金琰宣光怒道。他的话虽然甲士都听不到,但他们很清楚他们的目标与职责,一个个悍不畏死的从两旁夹击姜唐英两人。 “你双脚受伤太重了!”陆陟低头看着姜唐英血流不止的双腿道。 “闭嘴。”姜唐英抓着陆陟的肩膀超前一扔,然后隔空再朝陆陟打出一掌,神念体一只大手便拖着陆陟将它送出了包围圈。 随后姜唐英印诀一成,周遭黑衣人立刻昏厥了七八位。不过同样在她领域中的十几个黑衣人居然抗住了! “她撑不住了!”金琰宣光兴奋的一个提速,举枪刺向姜唐英后心。而左右两名黑衣高手也到了姜唐英身侧,一把弯刀和一柄长剑分别朝姜唐英腰部和脖子斩来。 “动手。”雀鸟突然道。 “嗯。”小白回应刚刚响起,即将命丧当场的姜唐英突然凭空消失,连同陆陟也一并不见了! 击空的众人顿时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打了半天难道打得是幻觉? “天上!”就在这时候,白眉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闻言仰头一看,立刻发现不远处的高空中,一头隐藏在云雾中的黑龙时隐时现。 “是他!”再见黑龙,金琰宣光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除了少数几个高手他自知不敌外,同阶廷将和神辉殿里几个新晋天将他都不惧,且有十足把握战胜对方,可以说,一路过来他就没输过! 唯独在小白手里吃了大瘪!而且还是当着众多人的面,让他丢尽了颜面! 第二一四九章 无声夜七 小白一手一个,将两人召唤到黑龙上后,雀鸟直接开启嘲讽模式:“你要就这点本事,陆陟交给你就是死路一条。” 小白也讽刺道:“大前辈你这就过分了啊,人小姜同志就是一贯的迷之自信了点,觉得咱们行她就行了些,虽然以前没少给我添麻烦,不过那毕竟在镜像里,这么多年了,也就是没长进反倒退了。” 雀鸟讥笑道:“两百年啥都没干,能不倒退么。” 小白呵呵笑道:“也不是啥也没干,赏赏月,吹吹风,吃吃喝喝拉拉撒撒,不是干了挺多么。” “够了你们。”陆陟都听不下去了,这两个家伙不知人心肉长的么,何况人家在拼命保护他,现在还受了不轻的伤,这两个家伙却在旁看戏,末了还讽刺,实在过分了。 “他们说的没错。”姜唐英却是无所谓的坐在黑龙背上,自顾自道:“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们。”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是事实,姜唐英不会因此被人讽刺两句就恼羞成怒。 “没冥纹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陆陟宽慰一句,蹲下来给姜唐英处理伤口。 小白双手一摊,十分欠揍道:“我也没啊。” 陆陟瞪了他一眼,实在不知咋说这小子。 你个在三万异人圈子里登顶,且霸榜上百年的家伙,能是寻常异人能比的吗? 姜唐英是不寻常,穿越前就是修士,可她的时间好说听是放到修心养性上,说难听是虚度光阴了。 难道穿越了就必须去追求最强的实力? 陆陟认为找到属于自己的活法就够了,以前跟着陈凤池是要多累有多累,他只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但对小白而言,讽刺姜唐英就挺有意义的! 奈何这姜唐英不接招了,没镜像里那股戾气了,小白也感无趣了,便道:“我这次出手就不好离开了,说不得还会将所有事情提前,所以这事后的烂摊子可就得你们收拾了。” “赶紧去。”陆陟还担心他的学生和那些公子哥呢,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迁怒他们,或者抓起来逼迫自己下去送死。 “你似乎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小白说着,直接将一名黑衣高手强行召唤到面前,继而手起刀落,瞬间解决一个。 下方人见此,顿时头皮的麻了! 什么情况这是? 金琰宣光是吃过这一招的,上次没死,显然不是他金甲够硬,而是对方根本没打算杀他! “小心,如果被抓过去先朝自己前后攻击!”金琰宣光只能用这种方式破解小白的召唤。 如此拼的就是反应和出手速度,在这方面,小白未必胜得过他们。 见他们转变的架势,小白苦笑:“这么容易就找到破解办法了。” 这种双刃剑的能力只能胜在出其不意,一旦对方有了戒心,少说也是两败俱伤。 除非有莫老板在! “没招了啊,怎么办?”小白突然摊手苦笑。 陆陟无语。 姜唐英一脸费解。 雀鸟明显知道小白意思,道:“光咱们牺牲小我哪那成。” 小白苦笑:“不是你杀,你当然说的轻松,那些丫头我舍得,人陆老师也舍不得啊。” 陆陟这才反应过来小白说的事情严重性是什么意思! 真要让小白展开了打,不可能做到不伤及无辜。 当初一头黑龙砸下来,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小白不可能每次都能精准的解除能力,一个弄不好别说那些学生了,整个壶口巷都要被小白夷为平地。 几千人性命啊! 这还能是小我? “那个虫母不能用吗?”陆陟提议。 “没效果的,对这些人。”小白苦笑。 目前他在幽冥除了黑龙,能有效杀伤的就是虚吞兽,问题是这玩意是陷阱啊,人家不上他也没辙。 陆陟思量片刻道:“骂他几句再引走?” 雀鸟道:“当人傻啊,他们的目的是阻止你,当然能杀最好,杀不了赶走你他们也成功了,不会冒险跟你换个地方打。” “知道我不出手的原因了吧。”小白说完还看了姜唐英一眼,眼底的鄙夷不由浓重一分。 本以为姜唐英能解决的,结果险些把命折在里面了。 “你们保护陆老师,我去对付他们。”姜唐英起身道。 “你就得了吧。”小白白了她一眼,看向雀鸟道:“你说咋办大前辈,快点想啊,龙骑马上来了。” “别什么事都丢给我啊。”雀鸟郁闷道。 “介不是没办法了嘛,你能者多劳。”小白说着,又瞥了姜唐英一眼。 姜唐英目光一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雀鸟叹道:“有时间多准备一些手段行不行。” 言下之意就是有办法了。 别说姜唐英和陆陟,小白都不懂大前辈要咋解决,总不能把他元神又召来吧。 “看着我的眼睛。”雀鸟飞到小白面前。 “啥玩意?”小白盯着雀鸟一双葵目。 下一刻,小白就发现他的识海里多了一只猫,一只不停重复做出噼开动作的猫。 “介不就是你的云猫吗!”小白惊讶道:“难道你要我召唤它?” “嗯。”雀鸟点头。 “有用吗?难道你能控制?”小白好奇问。 “你的东西我怎么控制,你来控制。” “这元神体吧,不会召出来就散了吧?” “不是元神体,跟姜唐英神通一样是神念体,本来也是要散的,但姜唐英的神通给了我启发,这云猫召出来后会受到九州愿力附着,这样幽冥界力短时间就无法分解它了,但毕竟是临时搞的玩意,只有一击,且因为你的能力在幽冥无法远空召唤,你需要靠近他们,最好摸他们一下,保证你摸一个死一个!” 小白哭笑不得道:“人家也得给我摸才行啊!”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他挺怕近身的,特别是这些幽冥勐人,肉身本来就很强悍了,还加上肉身冥纹和可能穿戴冥纹内甲,站着不动让他全力噼一刀都没事,他让人家打一拳可能就嗝屁了。 至于他那点武艺,还不如陆陟。 他们练习是为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又不是打打杀杀,何况人家练了几十上百年,不知靠着一身武技经历过几次生死,他满打满算才一年,陆陟很早就接触了,也比他勤奋,但也不超过十年功力,能跟几个一等甲士打得有来有回,已经出乎他预料了。 对上将级,他们两没有一分胜算,何况还是将级中的中上流。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大前辈新开发的云猫,摸一下就能搞死一个,小白已经跃跃欲试了。 第二一五零章 无声夜八 “光我一人可不行啊。”小白没有被新获取的近身杀招冲昏头脑。 “我跟着你。”雀鸟落到他肩膀上。 “这还差不多。”小白嘿嘿一笑,立刻控制黑龙飞到医馆上,纵身一跃。 “找死!”金琰宣光冷哼一声,突然撕碎黑衣,里面并没有小白猜测的冥纹内甲,只有覆盖赤膊上身的冥纹,占皮肤七成的面积,一等甲士也不过三成,可见他的冥纹已经完善到了何种程度。 小白嘿嘿一笑,凌空召唤一头黑龙,却不控制黑龙扑向下方人群,而是承载着他忽而一绕,在半空盘旋一圈后,扔下一个虫母。 刹那间,乌泱泱的猾骨虫立刻围绕着虫母盘旋起来,把附近所有对虫母具有威胁的生物杀死! 眼看虫云一起,三名黑衣高手立刻冲到虫云四周,周身冥纹火光大方,以冥纹之力将虫群压制在小范围内。 “愚蠢。”金琰宣光拿出一柄飞刀随手一甩,飞到刺入虫云片刻,整个虫云都溃散消失了。 众人一看,才发现飞刀击穿了虫母。 “幻法,多的是破绽的。”金琰宣光冷笑着仰头看着小白。 “你吊,有种单挑啊。”小白叫嚣道。 “这可是你说的,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没这么好运了,呵啊!”金琰宣光说到最后突然呐喊起来,顿见他身上冥纹出现脉动状,每一股脉动都将一团血光凝聚到肩胛骨,当两扇骨头膨胀如球又鲜红如血时,突然爆裂,一双血翼顷刻展开! 小白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这厮不会是因为我改的冥纹吧?让人家怪不好意思地。”小白调笑道。 “少自以为是。”金琰宣光声音落下的顷刻间,化作血光一闪,就冲到了小白一侧,一杆银枪挟血光杀至。 小白一跃而起,手掌紫光一亮,朝脚下一拍,又一头黑龙显形。而下方黑龙已经被金琰宣光一枪捅穿,溃散之际,金琰宣光一脚踏着龙身,借力冲向上方黑龙。 小白脚下黑龙避之不及,被一枪捅穿,但小白却不躲不闪,反而笑眯眯的。 金琰宣光也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臂膀一阵,居然没有反应,继而便松开银枪,血翼一扇就爆退了三丈,然后盯着一个虚空巨口将他银枪吞入其中。 又是这招!上次骑飞龙追赶他时,就险些死在这一招手中,在看到飞龙头被绞成肉泥了他立刻舍弃了飞龙才幸免于难。 也因此,他一直就防着这一手,用银枪探路。没想到,被那巨口咬住的银枪,居然连他的力量都抽不出来。 “没了兵器你还打个锤子啊,投降吧。”小白身披斗篷怪出现在溃散的黑龙上。 “哼,为了今日,我早有准备,矛来!”顿时,远处一栋昏暗的屋顶只见一抹血芒闪出,刹那飞致金琰宣光身旁,被他一手抓住,这才显露出一杆长矛兵器。 这长矛足有三米五,通体遍布冥纹,冥纹图样如荆棘,泛着血红色泽,矛头比他之前用的银枪头长一倍,宽有两倍,上面的冥纹则如一朵花,其花瓣如羽毛。 “血翎沾毙兰,这矛是活的。”雀鸟提醒。小白一听就知道大前辈什么意思了,笑道:“什么怪名啊。”雀鸟道:“陆老师的翻译,其实是一种花朵血红色似羽毛,沾到就能要人命的剧毒兰花,所以这玩意要直译,那名字得有十八字。”金琰宣光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少了一眼远处冲天而起的飞龙队伍,立刻笑了。 他也在拖延时间,毕竟登升鹿的能力很可怕,目前看来他确实无法控制聋子,只要有聋子缠住他,不给他喘息之机,他基本就废了。 等己方收拾了悲白发和谪海王,杀登升鹿就是轻而易举。 “看来你挺怕登升药师啊!”小白看出金琰宣光的顾虑。金琰宣光一听额头青筋就是一跳,怒道:“我金琰宣光纵横一生,就没怕过谁。” “紫渊照呢?”小白笑问。 “那是敬畏!”金琰宣光说着,立刻化作血光冲向小白。看似莽撞,他可出手一点没莽撞,血翎矛反射出了一道血光,照亮前方,如若有虚吞兽,那血光必然无法穿透。 “还说不是针对我。”小白匆忙向旁一飞,并在身后留下一个虚吞兽。 金琰宣光不敢直追,血翼一绕,从旁杀向小白。小白抬手,又在身侧放出一个虚吞兽陷阱。 金琰宣光不急不缓,再次绕飞。如果小白敢用虚空巨口把自己包围起来,那最好,那样他只有一个口子出来,自己只要环绕在旁,他就会被困在里面,留着等最后收拾。 眼下有战力的只有姜唐英了,她消耗应该不小,而现在上百头龙骑的队伍已经出现,其中为首的还是四名廷将,拿下姜唐英毫无难度,不出意外,今夜他们将大获全胜! “你输了!”金琰宣光冷笑道。 “说好的单挑,你跟我玩这种。”小白不悦道。 “我与你,不正是单挑吗,至于他们,我管不住。”金琰宣光戏谑道。 “感情你是这意思啊,单挑在我们那里,是我单挑你们一群,懂不懂啊。” “你会只会口舌之争了。”金琰宣光刚说完,突然看到小白居然向下方坠去。 “找死!”金琰宣光立刻紧追,血翎矛上的血光如探照灯时刻锁定小白。 下方三个黑衣高手和上百名一等甲士已经蓄势待发,等小白落地就群起攻之,他们,可没答应小白什么单挑。 “右侧三点钟方向,五丈距离是绝佳落脚地。”雀鸟提醒。小白控制斗篷怪一飘,直坠的身子突然倾斜让下方众人措手不及,想抓住他落脚点时已经晚了,小白一落到地面,立刻炸起一片虫云。 黑衣高手防的并不是虫云,而是黑龙,他们始终认为,小白会在即将落地时召唤黑龙妄图碾压他们,因此他们的距离保持得有点远,让甲士去打头阵,可没想到,小白居然没召,而是弄了虫云。 不过黑衣人们反应可不慢,一见虫云炸起,立刻抬起军弩就是一阵箭雨。 这一招果然奏效,虫云立刻溃散,可里面却不见了小白!就在他们错愕间,突然两名甲士不知怎地,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死了! 第二一五一章 无声夜终 离奇死亡并没有因为倒下两个人而结束,相反只是一个开始。甲士们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身上是一点伤势都没有! 而且死去的人相互间也没有什么规律,开始身边连续死了三个,当第四人绝望至极,他对面的人却死了! 等以为下一次轮到对面时,身旁的却死了。以为胡乱的挥刀弄剑,能逼退小白的,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一下,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死。这种无声的死亡,比死在姜唐英飞剑下更可怕! 当出现第一个逃跑者时,转眼间,场面全乱了! “不要乱,都不要跑!”黑衣高手猜测小白用障眼法隐身,绝对就藏在他们身边,只要甲士们不慌张,不乱跑,也别瞎舞刀舞剑,制造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们或许还能听声辨位,可是场面乱了,甲士们有是聋子,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高手突然拔剑,就在他即将要噼死一名甲士,以振军心时,他先死了! 若是没张天流的雀鸟在旁,小白必然顾及不到,肯定让对方得逞。可在张天流只会下,杀谁能制造混乱,杀谁有能防止控场,一切皆在张天流掌控中。 “左边,有两个想闯进丫头房间,挟持人质的。”小白一听,扫了一眼那两人后,立刻闪身进入另一间无人病房中,然后将那两人强行召唤过来,同时加召云猫在他们脑中搞破坏。 神经中枢一断,两人瞬息嗝屁。 “越发熟练了啊,不仅衣服能完全召唤,还不用盯着目标了。”雀鸟夸奖。 “嘿,真以为我只会吃吃喝喝,拉拉撒撒不成。”小白说话间,冲出病房,在就近黑衣人身上一拍,又解决一个。 刚要往前冲,突然肩膀被雀鸟的鸟爪勾了一下,他立刻退后一步,恰在此时,金琰宣光的血红探照灯从他面前扫过。 斗篷怪毕竟不是很完善,被血光一照,立刻就会出现轮廓,之前好几次雀鸟就通过这种简单方式提醒他。 “人快跑光了,我先解决那两个黑衣高手。”雀鸟却道:“别理他们,埋几个炸弹就上房顶。” “啥?” “召唤荆棘蚁咬几个。” “哦!直说噻。”反应过来的小白立刻就朝最近两个正在跳舞的黑衣人下手。 这两人是背靠背,一边舞着兵器,一边慢慢撤退。可他们只防着四面和头顶,没防脚下啊! 小白飘到他们撤退的路线前,放下两只荆棘蚁后撤走,等两人走到荆棘蚁旁,立刻就被荆棘蚁爬到脚上,等他们察觉时已经被咬了。 他们却顾不上这轻微的疼痛,抖了抖脚继续撤退。已经飞到房顶的小白,看了一眼上空的金琰宣光道:“这么多房子,你就确定这是他的落点?” “只有这里可以一道光扫到大部分逃跑的甲士。”雀鸟刚说完,金琰宣光居然真的朝着他们飞来。 “蹲下……往右滚,飘起来,降两尺,滚回去……”在雀鸟一系列的提示中,小白在屋顶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金琰宣光的探照灯。 金琰宣光却没有放心,还在反复照射屋顶,随着他越降越低,血光从倾斜转变成横扫,眼看小白躲不了的时候,远处两个背靠背的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金琰宣光一下将长矛朝逃跑的人一扫!也就在这时候,小白突然现身,一个箭步提刀冲到金琰宣光面前。 金琰宣光大惊,距离太近根本无法抽矛反击,他只能架起矛杆挡在身前。 哪知道小白并没有一刀噼来,而是一手抓住矛杆。金琰宣光不知道小白搞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将矛杆向小白一推,以小白脆弱的肉身,推不死他也能把他推飞,而以自己的血翼速度,顷刻间就能追上去,一矛刺死此獠! 可小白却先一步松手后撤,然后手势再一变,仿佛虚握着一把长矛对准他刺出。 下一刻,让金琰宣光难以置信的一幕浮现,小白手里居然多出了一并和他同款的血翎矛,而矛尖已经刺进他胸口! 一瞬间,赤膊的伤口附近,炸裂似的开起一朵花般的冥纹,冥纹图桉正如那血翎沾毙兰。 “噗!”金琰宣光一口黑血喷涂而出。 “哎呀好险。”小白闪躲黑血,在看着黑血洒在屋顶上,顿时烫出一片青烟,不由咋舌:“这么勐!拍戏啊!”雀鸟道:“这毒堪比强酸,很快他就会溶得连骨渣都不剩。” “嗯,触摸到的时候就感觉出这还是一把化骨矛啊!”小白笑着再看着金琰宣光道:“有什么遗言快说!” “噗!”金琰宣光又是一口黑血喷出,背后血红双翼都成了血红黑翼,终于也是扛不住,凄惨的摔在屋顶上,身体抽搐几下,还死死盯着小白,不甘的死了! “哎呀,这眼珠子都快化还不忘瞪我一眼,明明跟我没关系啊!”虽然是小白出的手,可真要打起来,他拿回用这种方式杀敌啊。 他小白向来是堂堂正正的好吧。如果是堂堂正正的击败金琰宣光,这厮即使不服,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毕竟遭到了玩弄的死法,只怕不中毒,他都可能被气得吐血而亡!一见金琰宣光被暗算致死,还敢留在院中的两个黑衣高手也慌了。 只要他们不分心,小白很难靠近他们,之前死的那个黑衣高手是被甲士给气得分心了,没主意到周围的风吹草动,才让小白得手。 他们以为只要留意周遭的一切,不管甲士就行了。然而金琰宣光的死告诉他们,不可能! 只要你还敢留在这,对方就能用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你分心! “卑鄙!”姜唐英都看不下去了。 “唉,老张一贯作风。”陆陟是深有体会过的!请张天流帮忙,他不是不会让你打正面,而是一旦打正面,那往往是胜券在握的时刻,在此之前,什么卑鄙,无耻的伎俩是成堆的往你身上砸,直到你露出破绽为止! “这放以前,就是邪道。”姜唐英不屑道。 “他本来就不正,还有这话你别跟他说,少不得一阵嘲讽。他们是正儿八经的交手,可输了啊。小白也是能正面击溃这些人,可殃及池鱼啊。不用张天流这种办法,确实拿眼下这些人没辙! 第二一五二章 釜底抽薪 雀鸟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道:“回去告诉紫渊照,我们帮他治理好外城就会离开,至于他和神辉殿那点破事,没必要牵扯这么大,罢免他们扶持的官员,封了他们的神庙,断了他们的食物供给,他们还能造反不成。” 两名黑衣高手相视一眼,都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一个白眉黑衣人降落到医馆里,先看了一眼小白,才凝视雀鸟道:“没问题,但外城不能由你说的算。” “熊傲前辈这……” 白眉黑衣人扬手打断刚开口的黑衣高手,继续道:“另外我们不能封神庙,但你们能毁。” “草,想让我背锅啊。”小白不悦道。 “可以。”雀鸟答应下来。 “大前辈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这事铁定是我出手了。”小白郁闷道。 “你出个锤子啊,交给姜唐英,顺便公布一下当年神辉殿陷害谪海王的事件,没问题吧。”最后一句,雀鸟是向白眉黑衣人询问。 “合理。”白眉黑衣人赞同。 “既然谈妥了,回去告诉紫渊照,至于外城的管理者,当然要重新洗牌,那病房里不是有一群人嘛,我推荐他们,当然你们可以另选。” 白眉黑衣人想了想道:“只是街令的话,我现在就能答应。” “街令就够。”雀鸟点头。 “好,最后就劳烦阁下了,在下一品廷将熊傲琰,未请教?” “雾里散人,张天流。” 熊傲琰一愣,诧异道:“雾里散人!你不是在南冥吗?” “那都多久的事了。” “也没多久吧。” 熊傲琰说罢,摇摇头道:“好了,今日败在散人手下不怨,希望散人能信守承诺。” 雀鸟没有什么保证,只简单道:“当然。” 熊傲琰转身,带着两名黑衣高手离开。 三人与潜伏在暗中的人汇合后,当即有人不满道:“熊傲大人,这事就这样算了?” “对啊,金琰宣光的仇我们不能不报啊!” 熊傲琰挥手阻止他们再说,冷冷道:“这事,陛下做决定。” 众人无奈闭嘴。 一行人火速前往紫渊照隐居之所,将事情禀报后,他们看不到紫渊照有任何的表情,连熊傲琰心底也七上八下起来。 “你们退下,熊傲留下。” “是!” 廷将们退走后,紫渊照起身走到熊傲琰面前道:“起来吧。” 熊傲琰站起身,紫渊照盯着他略显年迈的脸与沧桑的眼神,叹道:“对不起!” “不,宣光是尽忠报效陛下,死得其所!” 对金琰宣光的死,熊傲琰其实是最难过的! 这是他一手带起来的继承者,视为义子,他虽恨却不会丧失理智,这就是他们的命,不死在悲白发和张天流手里,也会死在别的强者手里,如若被仇恨冲昏,必坏大事! 紫渊照的道歉,也表明了要跟张天流联手。 所以金琰宣光的仇暂时不能报,甚至有可能永远无法报了! …… 医馆这边,收拾完烂摊子后,小白打个哈欠道:“啊~,大前辈一出手,事情总是莫名其妙的摆平了。” 陆陟笑道:“并不是莫名其妙,见识到我们的实力后,紫渊照如果跟我们打下去,他就要同时面对我们和神辉殿,已经露出獠牙的他,神辉殿不可能错失灭掉他的机会,再与我们谈合作,我们毕竟是外人,他们也很清楚我们的目的是神迹,以神迹做报酬开张空头支票,我们也不得不接。” “那接下来就是跟神辉殿干了?”小白安逸日子过久了,突然觉得好累! “不会。”雀鸟砸吧口烟,道:“权力这东西跟随的是身份,不是人,人要掌握权力就要学会变换身份,这不,想换身份的人来了!” 小白、陆陟和姜唐英同时看去,立刻瞧见一道人影出现在院门外。 “仉谷怀。”姜唐英率先道出此人名讳。 “呵呵,海王还记得在下啊。”仉谷怀笑着走入院中。 小白笑道:“这是神辉殿的二把手,还是三把手?” 不等姜唐英解释,仉谷怀自己苦笑道:“当不上,当不上,若论起来,我算是第九把手,侍奉姻缘神。” 雀鸟道:“婚丧嫁娶乃人生大事,你独占其三,不小了。” “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雾里散人吧。”仉谷怀注视雀鸟。 “咱谁都知道你,你到底在南冥干了多大事啊?”小白不是没听说,只是关注点太多,谈及最多的不是大前辈,而是夕燎未王,擎冢耘。 此人为了抢夺神迹,率军追杀五千里,干掉了上百位无边修士,风头把挑起事端的雾里散人张天流盖得死死的。 张天流虽然干掉了修士中的高手,而且还是两,但谁知道? 修士身份本就神秘,在别人看来,他前后也就干掉了十来个修士,人家未王可是干掉了上百个,且有以一战五还完胜的辉煌战绩,雾里散人,那只是个会放点毒雾,再暗中偷袭的卑鄙小人。 不过这只是寻常幽冥异族能搞到的版本,对于幽冥上层人物来说,他们很清楚余映秋和寒机老道的分量有多大! 这就是两个势力的顶尖人物,堪比东冥天将。 虽然手法还是避免不了卑鄙二字,可胜了就是胜了! 雀鸟没解释,只抽烟不语。 小白于是冲仉谷怀问:“你来是想我们帮你做掉前面八个?” 仉谷怀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手下留情,我早就想脱离神辉殿了,只求一庙宇,能继续侍奉姻缘神,也是想清清静静。” “简单,就这外城,给你挑个地,以后婚嫁仪式你来操办。”雀鸟安排道。 “多谢散人。”仉谷怀竟不拒绝,称谢后便识趣离开。 “他真的只为了这事而来?”小白好奇道。 “应该是。”姜唐英解释道:“据我所知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野心。” “只是对权力不看重罢了。”雀鸟仿佛比姜唐英更了解似的道:“姻缘神香火最是鼎盛,却没有实权,因此香火钱八成被其余神官给分了,一旦单干,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富可敌国。” “原来如此。”小白不住点头,又道:“这么说,别的人也会单干?” “当然。”雀鸟声音刚落下,又有人造访! 这一夜,算上仉谷怀,足足来了六个神官,就剩日月和侍奉海神的没来了。 姜唐英道:“日月二老才是真正掌握权力的人,特别是紫阳大神官,活了六百年的老怪物,绝对不会像紫渊照低头的,而东海神官跟我有仇,不敢见我,应该会私下找到你们。” 小白摸着下巴道:“你说说,这权力老让一个人抓着,是不是都会出现这种结果啊?” “墙倒众人推,我们九州多少朝代何尝不是如此!”陆陟苦笑。 小白点头道:“大前辈这招釜底抽薪,是彻底把神辉殿架空了。” 雀鸟澹笑:“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罢了。” “神辉殿没有消灭,最多只是换了门头,紫渊照彻底掌握大权,不用在牵制,这个结果,似乎不是你想要的啊。”小白看着姜唐英。 “能改善外城的环境够了。”姜唐英最初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可是被阻止了。 小白才想起这茬,道:“绕了一个大圈子,你又回来了,这么看来,只有那什么劳什子的日月二老成了输家。” 雀鸟笑道:“你怎么确定,他们不是在摆烂?” “额,怎么说?”小白错愕问。 雀鸟看向姜唐英。 姜唐英白了他一眼道:“有可能,他们掌控东冥多年,除了一统幽冥,他们想要的皆已得到,早已没了守业的激情,久而久之,东冥会成为他们眼里的累赘,弃之可惜,守着却又寸步难行,一直徘回到了如今,否则紫渊照这些年的动作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其实真正阻碍紫渊照的不是神辉殿,而是意图通过神辉殿获取权力的人!” “哦!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摆烂啊!”小白觉得,他要是被一群心机深沉,阴险狡诈或两面三刀的人天天跪着求着,百般讨好着,开始确实很爽,可要是久了啊,老面对这些丑恶的嘴脸,那确实比工作还恐怖! 第二一五三章 新的合作 一夜的血腥,改变了整个东冥格局。 然而留在医馆的青年们,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起来就准备走街串巷,怎知还在用早饭的时候,圣旨居然来了,不仅称赞他们的功绩,还点名道姓的敕封他们为某某街的街令。 这街令是最小的官了,身边一个吏员都没有,只有自愿者! 因此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部门,工作方面是既单一又复杂,单一是了解街区,复杂是了解街区的人! 每家每户是干什么的,几口人,多少商铺,客栈接待的外来人员,房屋出租问题,有时候还辅助一下治安,防盗,一般起了争执,他们就去平平事,当和事老什么的,更有甚者还会充当媒人,很有居委会那味道,当然,也是姜唐英给带来的! 官是小了点,但好歹也是官啊,是有俸禄的,做好了也是有升职空间的,多少万相门毕业出来的,想求这一份工作都没有门路,他们却跟白捡似的,不要白不要! 大家兴奋的接了旨,领了各自的信物印章,就忙跟陆陟告辞,去上任了! 陆陟对此哭笑不得,也感叹紫渊照的效率! 小白天没亮就回去了,在上班前还写了点东冥游记的手稿。 雀鸟也早木讷了,显然是张天流本体醒了。 陆陟却没能休息,演讲工作还要继续。 留在他医馆的青年只有十来个,其余的上百个大多数回去了,只有少数的到客栈居住。 陆陟针对性的信任可以很快奏效,但这种覆盖性的,他很多都无法顾及,人家觉得实在太累太无趣,回去很正常,跟信任陆陟没有直接关系,只有也想干点事的留了下来。 或许也因为这个关系,回去的人没有得到敕封,居住在客栈的倒是一个不拉,好几家客栈大堂都有圣旨宣读,让这些后生崽顿觉风光无二。 等得知留宿外城的家伙个个成了街令后,回去的青年一时心情是复杂难言啊! 可这时候,又有几个有脸出去? 多数是鄙夷的啐一口:“区区一个街令,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进入万相门那才是正统!” 他们显然还没意识到东冥的风向已经变了! 读书固然重要,可能干事,又能做出政绩的人,对紫渊照而言更重要! 他现在正在全力的消除神辉殿遗留的影响力,万相门的学府他而言就是个大毒瘤! 加之在陆陟的带领下,外城的治理得到了显着的提高,那这万相门,就该换个活法了! 怎么消除神辉殿的影响力,外城已经完全做到了! 就是宣传国家信仰! 身为一国之主,信仰国家就是信仰他! 那么只要将万相门学子扔到外城历练,接受外城的氛围,谁能融入,谁能信仰他,他就会启用谁,至于觉得国家信仰大逆不道者,扔回去自生自灭,连其家族再不录用足矣。 壶口巷,作为电力试点,自然是第一个搭建好电厂,并通上电的街区。 不过说电,东冥人不了解,但要说冥雷,大家都是门清。 因此这电厂就被人戏称冥雷厂。 有了电力,壶口巷的灯火是格外的明亮又丰富多彩,把隔壁街道的人羡慕坏了。 “你们这样亮灯,一天得花多少钱啊?” “这个,看什么瓦数,我这盏开五天也才一个币。” “这可比灯油还便宜啊!” “唉,灯不花钱,供暖才花钱,我家还没装,不过也快了,我都领到号了,三天内就有人来安装,听说开一天要两个币呢!” “这么贵!”邻街的居民登时大惊。 这一个严冬下来,少则也一百币啊! “谁说不是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啊,总比冻死强。” “唉,也是,火炭也得花钱 啊!” 听着这些居民议论的紫渊照,看着壶口巷的百家灯火,向身边人道:“电厂是谁收费的?” “溪凝家,因为他们承包了所有电厂和供暖器以及点灯的费用,因此谪海王把电厂的经营权交给了他们。” 紫渊照皱眉,道:“能否出钱从他们手里买来?” “这个恐怕很难,臣算过,前十年他们都在亏损,十三年到十五年才可能持平,之后就是供多少电,挣多少钱啊!现在不少世家已经在打他们的主意,可惜工书都在他们手里,而且他们做的十分隐蔽,关键的冥纹技术都是他们族人负责,且每人只能掌握一部分,要想获取完整技术几乎不可能,不过臣听说,他们与谪海王签署了年限,过了之后,谪海王会公开冥纹工书!” “哦,她也不算做的太绝!”紫渊照松了一口气,又道:“这样,告诉溪凝家,今年外城百姓的电费全免,算朕还给他们的,另也免除溪凝家一年赋税。” “陛下英明,不过臣觉得,为避免溪凝家大肆收购商铺,应限定在已有产业上,之后新收产业还需缴税为好!” “嗯,此事你即刻办妥当。”紫渊照说完,就想着灯光明亮的登升医馆走去。 此刻登升医馆坐堂的二丫,她已经学会把许多简单脉象,断不定的才留给陆陟。 看到紫渊照,二丫以为他来看病,便直接道:“请坐,将手放上来。” 紫渊照负手而立,打量着医馆内部情况道:“我来找人,登升鹿可在?” 二丫上下打量紫渊照道:“师父在后院吃饭,请问有什么事吗?” 紫渊照笑了笑,目光从白鹿纹图上收回,对二丫道:“待我去见他你便知道了。” “这……”迟疑片刻,二丫依然不动,却对药柜里忙活的四丫道:“四妹你带他去见师父。” “哦。”四丫放下捣碎的药材,带着紫渊照进入后院,见到陆陟后道:“师父,这人要见你。” 陆陟正捧着碗教导其余丫头们呢,闻言扭头看去,不由眉头一皱,他没见过紫渊照,但此人气度明显不凡,便放下碗,上前问:“阁下是?” “紫渊照。”紫渊照直接报出名讳。 “哦。”陆陟也没有惊讶,澹澹道:“不知陛下来访,所为何事?” “就是来看看。”紫渊照确实来看看。 “是为电厂而来吧,这个在下抱歉,帮不到您,还是去找谪海王吧。” “此事自有人处理,我只是好奇,登升先生究竟是何须人物。”说着,紫渊照环顾一下院内情况问:“雾里散人不在吗?” 没问小白,是他知道小白在威扬门里当差呢! “他很少来,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我只是见见,见不见得到,无所谓,你也可以,什么时候,去我那里挑一件古宝。” “你说神迹?”陆陟皱眉问。 紫渊照点头:“虽然我手里的也不多,但或许有一两件是你们能看上的。” “这个以后再说,我无法确定是否是我们需要的。”陆陟手里没九州神迹,就无法去感应神迹间的联系。 紫渊照点头笑问:“你在这,屈才了啊!” “我不觉得。”陆陟为了防止紫渊照招揽他,便又道:“确定东冥没有九州神迹后,我们就会离开,不会留下来让你觉得碍眼。” “我这人不信别人,却唯独信了你!”紫渊照苦笑:“这应该就是你的神通了吧,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我,当然并非是神辉殿这件事,而是万相门学子!” “你希望我去引导他们?”陆陟皱眉。 紫渊照点头:“我可以帮你们收集九州神迹的消息。” 陆陟丝毫没有犹豫便道:“好!” 第二一五三章新的合作 第二一五四章 消失的岛屿 张天流看到陆陟发来的消息,回复道:“羿哲会将鬼门关送到小白手里,等他用完你再拿去挑神迹。” 陆陟回复:“别忘了使用说明。” “忘不了。” 张天流关闭通讯,点了一支烟,浑身放松的抽了几口,便又投入冥纹研究中。 四剑衣已经拥有两,剩下两他已经有了眉目,东冥有雀鸟收集各方面资料,南冥有瑶席庄电厂提供的能源给纳米身做研究,他这里又不缺材料,相信三五年内定将完成。 可没想到,张天流还是高估了自己! 随时时间流逝,三年已过,五年将近,张天流别说四剑衣,第三剑衣都没完成! 不论是冥鱼还是寒蛇,都差了那么一点点,似乎随时能攻克,但用尽办法就是无法成型。 临门一脚的感觉让他很郁闷。 “看来继续滞留此地已经无用了。” 张天流随便收拾一下,离开了待了六年的洞窟,继续南下。 这些年的荒蛮没什么变化,而外界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南冥和东冥都突破了技术封锁,大力发展电能。 特别是南冥,各大城池随处都能见到电车。 这是张天流把给安璇的车弄坏后,又懒得造,干脆给她设计图,现在她是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再有嫌弃,跟别人也没关系。 当然不乏有人研究电能武器,张天流也不会有什么因果感,这玩意就跟核弹一样,一家有那势必会引起巨大战争,可人人都有,谁还敢挑起战争啊。 何况如今的幽冥大陆,似乎验证了他当年的话,出现了极端的天气! 别说东冥了,全年无冬季,最低气温只有二十度的南冥,最近直接被干到了三五度,晚上的时候甚至会下雪。 荒蛮之地情况更严重,这里的雾区越来越稀薄,很多不耐寒的动物都开始了迁移。 张天流这一路就遇到了很多。 他在深入荒蛮之地八千里后,甚至发现了在南冥绝迹的巨人族,不仅有完整的部落,部落里居然还有冥纹! 这让张天流大感兴趣啊,观察了几天,发现他们的习俗居然和神秘大陆的原人有七八成的相似,男子也是在亚成年期离开村落,去别的村落挑战,为的当然是择偶权。 还有离行前村落长老为他们举行的仪式,也很有原人长老分发兵器的感觉,只是这些巨人没有铁器,故此赐下的都是骨器。 这进一步验证了张天流的猜测。 也难怪,他为什么无法模彷原人淬炼肉身了。 这特么就不是一个物种的! 他是不做人,但也做不成巨人啊。 观察几天后,张天流才潜入部落,目标就是用石头与兽骨搭建的图腾。 图腾的样式就像一个冥纹,下方石台上还刻了许多花纹,其中不少是张天流认识的冥纹。 他能感觉到这个图腾架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如果不精通冥纹,他刚进来就会受到这股力量的排斥,或示警,提醒巨人族有外人入侵。 现在这股力量明显将他视为村名之一,好似神识往他身上一扫而过就没有然后了。 张天流仔细将图腾架的所有花纹都观察完,还不死心的潜入一间间巨大草木屋里,寻找冥纹踪迹。 “搜获不小,熘了熘了。”张天流把整个村落逛完便换下一家。 换着换着,一连潜入了三十几个村子,一个较大,人口在三千左右的巨人寨子后,他也终于抵达了大陆尽头,南海之滨! 幽冥还的海水绿的发黑,不过打上一勺会发现水其实是清澈的,发绿发黑的是藻类或浮游生物。 回头看着寨子里,巨人将打上来的大鱼剃光肉后,用骨架制作兵器凋刻冥纹,他不由心想:“看来需要在这里研究一段时间。” 于是乎,张天流就在附近隐居下来。 因为沿途没有留下传递信号的设备,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一门心思的研究冥纹,连时间都不在乎了。 在张天流来到南海的五年后,也是无边海修士大批退出幽冥的十年整,北冥,厚达几丈的积雪,根本不是人所能行走的一片冰原之上,有一座孤立的山峰。 山上修建了许多建筑,其中一间酒肆里,蛇妹白螣正胡吃海喝,边上莫老板只是每样吃了一口,然后就起身走到柜台,向一位年迈的掌柜询问神迹的下落。 他问的很直接,老掌柜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活久了,见识也就多了,如莫老板这般的人,二三十年前可多的是,也就近十年没了。 “别说神迹,就是异象都五十年没出现过了。”老掌柜笑道。 “这么说以前出现过了?”莫老板追问。 “我活了也快百年了,就见过两次,一次在我小时候,一次也就是五十年前,当时好多人来到雪原争夺,至于最后下落,老朽也不清楚啊。” “哦,如果有消息,我会高价购买,另外你这菜,虽然用的是鲜活的银冰鱼,但是寒髓没有处理好,我们这些外乡人吃不惯,还是喜欢热点的食物,这寒髓可以独自取出来做一道菜……” 老掌柜初一听,还以为来踢馆的,听到后面发现莫老板是真的教他怎么处理银冰鱼,立刻就耐着性子,专心听讲。 一连说了十几种本土菜色的改良方案,莫老板看着窗外话锋一转问:“不知什么时候能过雪原?” 老掌柜把莫老板讲得最后一道改良菜写好,才笑道:“客官要去北玄岛?” “嗯。”莫老板点头。 他来北冥这么久,就打听到北玄岛有可能存在神迹。 “唉,客官来晚了,北玄岛二十年前就消失了,当然你若不信,等雪停了,积雪成冰,雇些人待你去看看。” “整座岛都不见了?”莫老板皱眉。 “是啊,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后据说那里就不是岛,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神迹。” “哦,谢谢。”莫老板遗憾的回到座位上,看到桌上的酒菜全空了,也不责怪蛇妹,对老掌柜道;“让厨子试试我说的那几个菜。” “正好,就怕他们做不好,客官又离开了,想再找你指点怕是难咯,客官稍等,只要真做好吃了,今天饭钱我给客官全免了。”老掌柜说后就去请厨子了。 一连等了大半个月,雪才停了,又等了几天,积雪才凝结成能行走的冰原。 莫老板不是不信老掌柜,但他还是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夜蒸发的! 当他与蛇妹乘坐雇佣的雪橇兽车来到北玄岛遗址时,这里明显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湖泊! “这湖有古怪啊!”莫老板皱眉道。 “呵呵,别说客官说笑不是,没古怪能不结冰吗。”车把式笑道。 “水不结冰并不奇怪。”莫老板说完,蹲下来捧起一些水到嘴边,用舌头尝了一下,皱眉道:“不咸,就奇怪了!” 车把式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搞不懂这人干什么,水咸不咸跟结不结冰有毛的关系啊? 第二一五五章 昆仑秘境 ,! 莫老板扭头看着蛇妹道:“下去看看。” “好嘞。”蛇妹一点犹豫都没有,说完就往湖里跳。 车把式一下急了:“这水没法游啊,一下去就会不停的沉,怎么划拉都上不来的,这下完了!你怎么让一个小姑娘……” 话没说完,就看到蛇妹把一个小脑袋露出来,对莫老板道:“不对啊老板!” “怎么了?”莫老板好奇问。 “这里好浅,也才三米深。” “这么浅!”莫老板有些意外,道:“去远一点。” “嗯。”蛇妹立刻转身往深处游去。 车把式懵逼了。 这水不是不能游,而是跟泥沼一样,游不动啊! 这丫头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这样的水都能当成普通的水去游。 蛇妹不仅游,还一个下潜不知去了多久,车把式都以为她死定了,可最后蛇妹还是上来了。 “附近稍微深一点,但也没多深,对了,我找到这东西。”蛇妹说着,甩手就将一把剑柄都没了的破剑精准的扔向莫老板。 莫老板随手一抓,便抓住剑身打量一眼后皱眉道:“怎么是五地文字?” 这剑千疮百孔的,质感有点类似象牙,形似汉剑,剑身上只有两个字,是用五地文字写的霜齿。 幽冥有五地遗迹不奇怪,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再找找。”莫老板吩咐。 蛇妹立刻又下潜。 这一次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上来,又带出了一些破损的兵器和法器。 通过少数的字迹,莫老板确定是五方天遗迹了,还很可能是一个门派的山门,或是秘境般的神迹。 对此他没有什么兴趣,叫回蛇妹,上了兽车往回赶。 一直到了能发送信息的地方,莫老板才将此行的结果发送到群聊。 “五方天的啊,这个稀奇了啊,来这里这么久我就没见过五方天的神迹。”小白最先回到。 “整座岛都是神迹吗?那有多大啊?”陆陟问。 “北玄岛,听说就是一座山岛吧。”羿哲是东南西北到处跑,听说的传闻多了去了,北玄岛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还不清楚,羿哲下次来我把那些破烂给你,带给老张鉴定,他应该知道。” “那家伙失踪好多年了,可能都死了。”羿哲回复。 小白立刻回复:“咋可能,去年还用雀鸟找小姜同志要冥纹资料。” 临姜仙也回复道:“嗯,为此我还跑了一趟巨人城。” “等他上线吧。”莫老板说完,收起平板,然后往自己的厨房走去。 北冥一行没有神迹收获,但本土特点的菜肴倒是个巨大的收获,足够他做成一桌特色宴席了。 蛇妹自然要去帮忙打下手,主要还是为了尝菜。 …… 西冥。 同样放下平板的羿哲,靠在兽车里朝对面的老爷子道:“那个五方天就是你们去的镜像世界吧。” “嗯。”老爷子轻轻点头。 “那老爷子觉得,北玄岛应该属于五方天的哪里?” “我们所去的五方天已经破碎了,只剩一天与其余四天的边边角角,故此无法推断。” “没点相关记载?” “五方天各自互无联系,极少有人越界,没有文化交流,更别说书籍往来了。” “唉,那老张只怕也不知了。”羿哲叹道。 虽然不是九州神迹,但一座岛都是神迹,这种东西肯定不简单了,能搞到做成法宝或洞天福地也好啊,就像张天流炼化的鬼门关,不过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鬼都不喜欢待! 北玄岛不一样啊,他在北冥听闻的传说,岛上可是绿意盎然,宛如仙境啊! 这些年他通过对神迹的了解,发现这神迹啊,若是炼化成法宝,就会跟他们异人一样,有特殊的神通。 有一件神迹,就等于有两种神通! 这多爽! 只是要完全炼化,真是很困难,连老张都没闲情逸致炼化鬼门关,可见有多难了。 顺手就不提,哪怕是耗费三五个月,羿哲觉得张天流还是会炼化鬼门关的。 无边修士炼化神迹,都是成群结队,准备一大堆材料,耗费几年甚至十几年才炼化成功,而且只是第一阶段,防备携带而已,带到无边海后应该会进一步的炼化。 那个时候的神迹,又会有怎样强大的功能的? 羿哲想象不到,便向老爷子询问,反正也是无聊,当成随便找的话题。 那知道,老爷子开口就让他惊了一下。 “不会炼化,相反要解除神迹的限制。” “啊?为什么啊?” “我在八海待了太久,遇到高手也不少了,可从未见过谁用神迹对敌,这说明神迹对他们另有用途,至于何种,目前我与天流想法一致,神迹既然是气运的载体,那么不论封印还是炼化,都是限制了气运,气运不流通要来何用?故此,他们应该将神迹恢复成遗迹,就如八海的金彩城,此物就是五方天神迹之一。” “哦!”羿哲恍然道:“等于是把北玄岛搬到无边海咯。” 老爷子点头。 “那为何不用呢?”羿哲还是无法理解。 “也并非全然不用,只是少,而且炼化与用途并非你所想象那般方便……” 老爷子将其中的困难一一讲述后,羿哲苦笑。 这里面的困难确实比他预料的多。 首先要对神迹有了解,其次要发挥神迹的特性难度更大,炼不好好容易废,炼好了有可能成了鸡肋,远不如作为气运留在山门好,它能吸收天地灵气,辅助修行,等于是双倍经验的住宅,能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杰出弟子,或种植出特殊的灵药,这样看起来,确实比完全炼化,当成法宝使用的好处多。 “老爷,昆仑山到了。” 听到车夫的声音,羿哲立刻收敛心思,兴奋道:“可算到了!” 他们来西冥都十多年了,却迟迟没有踏足昆仑,原因就是西冥也有很多神迹线索,可以说一路过来没断过,每次遇到都要去调查一番,一来二去就拖住了。 当然,也是昆仑早没了神迹! 如果有,就算不出现异象,也会引起各方争夺,场面必然不小,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故此,他们这一路,只要遇到神迹线索就先调查,并不急着来昆仑,反正也搬不走。 前方山路兽车无法前进,两人下了车,看着茫茫雪山,一时间都有些愣神。 西冥最近气温也在直线下降,往年这时候还能有个十七八度,现在都零下四五度了。 “看不出来啊。”羿哲在九州时,都没去过昆仑,对昆仑的了解至少一些旅游照片,光从照片他真看不出一点相似的地方。 老爷子则盯着石碑道:“这不是昆仑山,这应该是昆仑秘境!” “什么?”羿哲惊讶道:“有区别?” “嗯,区别很大!走吧。”老爷子没有过多解释,率先穿过石碑,往山上走去。 羿哲赶忙跟上。 第二一五六章 南海崖怀旧 ,! 老爷子和羿哲进入昆仑秘境的七天后,他们出现在一片雾水之前。 “这么冷的天都不结冰,是瑶池,肯定是传说中的瑶池,老爷子,我们终于找到了!”羿哲兴奋道。 “走。”老爷子踏在水面上,一步步往湖中央走去。 羿哲一愣,低头发现水面上有个气泡,他踩了踩,没沉,干脆便一脚下去,结果身子一歪,瞬间人就往下沉,吓得他一个瞬间到了岸上。 “我看我还是在岸边等你吧老爷子。”羿哲苦笑道。 “也好。”老爷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水雾之间。 羿哲在风中凌乱了多时,终于忍不住坐了下来,再然后开始搭建冰屋,生火,烤肉干,然后又巴巴的望着水雾间,最后终于忍不住抓狂道:“怎么还不出来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直至天黑还不见老爷子回来,羿哲急了。 可他独自一人又没能力进去,倒是可以通过连续瞬移滴水不沾,问题是耗不起啊! 一夜未睡的羿哲终于在清晨时分,看到了水雾间的一道身影,他兴奋的钻出冰屋挥手道:“老爷子,这里这里!” 那人影几步间就来到岸边,是老爷子不假,可此刻的老爷子总让羿哲感觉不对劲。 “怎么了?”羿哲问道。 老爷子眯眼摇了摇头,神色疲惫道:“错了!” “什么?” “都错了!” 老爷子抬起些许眼皮,望着羿哲道:“我和天流都猜错了!” “到底您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会有这样的肯定?”羿哲既费解又忍不住好奇心。 老爷子没答,躬身钻入他搭建的冰屋。 羿哲忙跟进去,从储物戒里拿出点酒肉和炭火,忙追问:“是神迹吗?” 老爷子端起烧酒,一口饮尽,依旧失魂落魄道:“九州不是被无边海毁掉的,是幕后。” “幕后?”羿哲诧异道:“老张说的东黑手?” 老爷子点头。 “怎么可能?他不也是九州人吗?会不会搞错了?”羿哲震惊道。 老爷子摇头。 “不知道,你即可会找张天流,让他来此。” “哦,那老爷子你要出去吗?”羿哲起身问。 “我就在这里等!对了,此事不要宣扬!” “我明白,您注意安全。”羿哲不再多言,钻出冰屋瞬移离去。 结果这一去,就是三年! 当羿哲风尘仆仆来到南海边的礁石上,一脸绝望的转身要离去时,忽见,右侧的海崖上,一白发苍苍的身影就坐在崖边,激动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个瞬移到了人影身后,才发现这里三面被树叶草丛遮蔽,一般很难发现,只有他刚才所在的礁石能看到,而他落脚地旁,全是蜿蜒的苍白长发,羿哲不看脸也知道,找对了! “你搞毛啊。”羿哲回身,看着白发背影满脸痛苦的问。 “怀旧。”张天流僵硬回头,容颜不改,依旧如那十六七岁,可脸色十分苍白,却让羿哲觉得他跟从水雾间出来的老爷子那般,都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 简单两个字,都感觉他说得很吃力! 羿哲顾不上张天流的异样,直接道:“粗大事了!” 张天流又看向大海,问道:“谁死了?” “没人。” “那能有什么大事?” 羿哲无语,继而道:“三年前,我和老爷子去了昆仑,在似乎是瑶池的地方,我在岸边,老爷子进去了,第二天一早才出来,整个人是精神萎靡,说什么你和他都猜错了,九州不是毁在无边海,而是幕后!” 张天流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思索道:“老爷子应该是用了梦回。” “啥?” “一种借天地之光,折射在气泡上浮现的历史画面。” 羿哲惊讶道:“这么说,他是对的?” “可能吧。”张天流点头。 “怎么还不确定了。”羿哲没好气问。 “这么说吧,你看到的电影只是屏幕里的电影,屏幕外的你看不到,不论怎么转镜头,拉近拉远,始终有局限性,何况这还关乎到人心!” 这一长串话下来,张天流说的吃力,羿哲听得更吃力,难受道:“哎呀行了行了,你快跟我走吧,老爷子让你去呢。” 张天流没动,回头看着他道:“你先回去,我准备好了再去。” “那又要多久啊?你能不能放下研究,办正事要紧啊,你要怕被人追杀,我现在可以带你跑了,别矫情好吗?”羿哲是深怕张天流说一句八百十年的。 这不是没可能的! 以前说找他帮忙,当他等等,这一等就是上千年,然后就被他忽悠来到这里! 三十多年了! 放无边海就是四百年了! 羿哲本来是没觉得多累,反而别有一番滋味,毕竟到处去冒险,见识过幽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和事件,可找张天流的这三年把他所有的耐烦心都耗空了,他现在特别的累,身心皆疲! “我也想立刻去,可是现在我动不了?”张天流无奈道。 “啥?”羿哲眉头紧锁。 “修炼出了点岔子,我现在全身僵硬,就跟块冰似的。” 羿哲一脸你玩我是吧! 谁在这地方修炼,附近就是巨人营寨,不怕人家一棒子敲死你啊! “我没办法,只能冒险了,在阴暗处迟早冻死,现在吸收紫阳的光华,对抗我体内暴走的寒髓,短时间不能动,你来正好,给我护法。” 羿哲是一脸的无奈。 只能耐着性子,坐在张天流身边。 这一坐就是一整天,日落之后,赤月升起,张天流的长发在一瞬间变得星光荧荧,泛着一抹殷红,不过很快那红光就顺着长发流入他头顶不见,长发色泽又变成了白发。 “这月光吸了没事?”羿哲问。 张天流笑道:“确切的说是星光,无碍。” 然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羿哲忍不住,道:“小白找到了两个神迹,都九州的,一个是在东冥的宝库里,另一个是紫渊照提供的线索,哦,小姜同志去年离开了,出海了。” 羿哲并没有在荒蛮待满三年,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出去一趟,联络一下,主要也看看能否联络上张天流,这样他就不用在偌大的荒蛮里瞎转悠了。 结果一次没等到,好在人终于是找到了! 不然他觉得他可能要疯了! 见张天流没开口,也知道他现在状态不对劲,开口都费力,于是又道:“她啥也没留,就说有缘再见,如果不见,就当她死了!” “可惜了。”张天流轻叹。 “你果然对她有意思!”羿哲坏笑道。 “这种比超模都完美的人,你没意思?”张天流反问。 “我恐高。”羿哲觉得姜唐英确实很赏心悦目,可就是给不了他一点心动的感觉。 “登高望远嘛。”张天流坏笑道。 “哎呀你这,聊点正常的,你觉得她这次出海会遇到凶险?” “有个前辈高人都死了,何况她。” “啊!”羿哲惊讶问:“什么人?” “九州异人,在九州时也活了千年吧。” “那还不如老爷子。”羿哲笑道。 “九州异人里能媲美老爷子,甚至超过他的,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苍牙。” “那又是什么人?” “苍牙你不知道啊,伏羲别称。” “草!三皇五帝都出来了。”羿哲苦笑。 “当然传说而已,别当真。” 两人继续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多数是羿哲在自说自话,张天流没说几句就闭口不言了,要不就是回答得十分简短。 如此足足过了半个月,张天流脸色终于有了一些红晕,也稍微能动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掏根烟点上,稍微舒展一下筋骨,感叹道:“你错过杀我的最好机会。” “滚你吗的。”羿哲忍不住破口大骂:“当老子什么人啊,就算要杀你,我羿爷也要堂堂正正的击败你,让你饱受失败的痛苦,然后再折磨你,逼你臣服,闲来无事给你一耳光,那才爽啊!” “梦不是你这样做的。”张天流一笑,又深深吸了一口道:“不过这鬼门关,我总算是闯过来了!” 羿哲忍不住吐槽道:“鬼门关在小白那呢。” 张天流苦笑,起身道:“走吧。” 羿哲更不二话,就想带张天流瞬移。 “急什么,往这边走,这边我还没逛过,应该也能通西冥,说不定路上捡到两三个神迹呢。“ 羿哲立刻回敬一句:“梦不是你这样做的。” 第二一五七章 不知道 昆仑秘境,水雾之间。 羿哲带着张天流瞬移出现在冰屋外。 “老爷子,我们回来了!”羿哲率先叫道。 老爷子走了出来,这次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这天寒地冻的,搞不好我的寒髓又要发作了,进屋聊。”张天流笑了笑,弯腰钻入冰屋。 老爷子点头,跟着钻进去。 羿哲刚要进来,忽听里边的张天流道:“你确定要听?” “额……怎么了?”羿哲反应过来,继而不悦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信不过我?” “不是。”张天流违心一句,笑道:“有些事知道多少与风险高低,是成正比的!” 羿哲一愣,目光迟疑的片刻,忽而变得坚定,躬身进入冰屋。 张天流苦笑:“回去后,你就没法跟别人说,被我要挟来了。” “要你管。”羿哲没好气的坐好。 老爷子端起茶壶,给两人斟了一杯,末了对张天流道:“我看到了九州天崩地裂,仙神殒落,而这一切皆因一个人,一个拥有超时代武器的人,他很可能就是幕后!” 张天流抿了口茶道:“我也没见过他,等会我们去看了才知道。” “嗯。” 长久的沉默,让羿哲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忍不住问:“就这?” “不然呢?”张天流瞥了他一眼。 “这特么能有什么风险?”羿哲没好气道。 “人很怕曾经的付出会付之东流,今天你进了这屋,明天就会跟我们进湖,然后一步步,与我们踏上舍我的悲催道路!”说着看向羿哲,张天流有劝道:“所以后悔还来得及。” “天塌了又不是光我一个顶,怕毛啊。”羿哲冷笑。 张天流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点上支烟默默抽着。 翌日,三人向湖中行去。 羿哲不用怕踩不稳气泡,跟着张天流,走的就是冰道,这人每走一步,脚下就会自动结冰,明明这里的气温零下五六十度,湖水就是不冻结,可他来了却又冻结了,羿哲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老爷子停了下来。 羿哲环顾一圈,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准备吧。”张天流更不废话,本来缩短的长发突然变长,漂浮在虚空如湖水般轻轻的晃动。 老爷子看着他的白发道:“有时间,多稳固一下元气。” “那也得有才行啊。”张天流苦笑时,身上也在发生变化,黑衫如水,白袍如雾,另有金火凤翎点缀,寒蛇缠身,整个人的气度,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真神附体。 老爷子还没什么,羿哲是看得目瞪口呆。 从张天流身后绕到前面一看,发现老张脸也变了,桃花眼成了凤目,刀子嘴犹如狸猫般妖邪,一双眸子里的纹路,中间漆黑如深渊,周边星芒闪耀,就像一朵葵花,比之之前的葵目明显中间更黑,周围更亮,而在这黑童孔里,浮现了一圈又一圈的柔柔光环。 “你到底修炼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啊?”羿哲见过不少修炼变身功法的修士,可从没见过张天流这种四不像的! “你终于修得神通了!”老爷子欣慰道。 “撑不了多久,开始吧。” 老爷子点头,双掌一错一分,一个气泡浮现,迅速的笼罩三人,随后继续向四面八方扩张。 张天流法诀一定,以他为中心,一副阵图展开,追随着气泡一路扩张。 老爷子眼睛一闭,不断扩张的气泡浮现出了一片蓝天白云,青山碧水的画面。 张天流也闭目,展开的阵图在盘旋中,渐渐浮现猫、雀、鱼、蛇四纹,它们好似活了过来,融入到气泡显化的天地间。 羿哲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心神一震,仿佛要脱离身躯,他想要稳住心神,可没等他控制,元神就像被人强行抽离出肉身,转眼间,他就仿佛回到了那熟悉无比的世界! 可这个世界,却仿佛在经历一场规模无比浩瀚的大战,因为速度太快,他根本就看不清什么情况,右侧一座山瞬间蒸发,视野所及,流光四溢,他们如星辰在碰撞,时而云散,时而云聚,皆是刹那出现又消失。 许久他似乎才注意到身边又两个人,张天流和老爷子。 两人好像一声不吭,但似乎又在快速的交流,只是说的太快,他没听清就过去了! 他想出声询问,可他的元神之力居然无法释放! “不对,不是无法释放,是,太慢了!为什么会这么慢?蚂蚁都比你爬得快啊,等我元神之力传达过去,不得地老天荒了啊?” 如他所料,真的地老天荒了!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海水枯竭,山崩地裂,然后天地崩了,就像是放慢了千万倍的爆炸场景,每一个碎片,没一点火花,一切的纹路、线条和光阴,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何为,羿哲脸颊忽然被泪水掩盖。 就在他难受的眨了眨眼时,天地间,一切恢复到了水雾之间! “没了?”羿哲震惊的心道。 “呼,要死了!”边上张天流的剑衣突然溃散,整个人虚脱的跌坐在冰块上。 老爷子也如上次那般,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两个人都是一幅精神萎靡的肾亏样。 “看清了吗?”羿哲问。 他是一点没看清。 “唉,让我睡一觉再说。”张天流翻了一个身,躺在自己的长发上,然后长发就如云雾般浮起,令他看起来如睡在云朵之上。 “走吧。”老爷子打起精神,往回走去。 “不管他?”羿哲看着张天流。 “无碍。”老爷子说的没错,他们这一走,张天流自动的就漂浮在他们身后,感觉根本没睡着,可呼吸匀称,还有轻微的鼾声,不像演的啊。 回到冰屋,老爷子已经没法动弹,盘腿就入睡。 羿哲就点燃安魂香,熬上药粥,稍后好给两人补补。 足足大半天过去,这两人才先后醒来。 喝着药粥,张天流道:“他用的武器,却是很有星盟的感觉,特别是灭元光。” “云智曾说,无他无星盟,因他才有的星盟,所以我觉得毁掉九州的幕后即使不是他,跟他关系也很大!” 张天流点头道:“东黑手曾跟我说,他剥离了人性,只为专心搞研究,可那些人性却与他背道而驰,他曾被自己所灭,后又归来,灭尽了自己的人性!” “你信他?”老爷子问。 张天流摇头:“这是,回去才能弄清楚。” “为什么要灭九州?”羿哲突然问道。 张天流和老爷子对视一眼,然后都看向他,同时道:“不知道。” 第二一五八章 前路 ,! 休息好了,张天流就去活动活动。 干嘛呢。 下水! 蛇妹都能在北玄岛遗迹捡到点破烂,他不信他捡不到。 说起那些破烂,来西冥的路上羿哲都给他看了,确实属于五方天的,但北玄岛属于哪一方天,他也不知道。 除非他看到! 看都没得看,从何谈知道? 北玄岛只是幽冥异族的称呼,具体在五方天它叫什么,没人告诉他啊。 不过从字迹上看,应该很接近五地八荒,或许就是五地八荒里的某一山。 还别说,张天流这一趟还真捡到了一点破烂。 “这啥?”羿哲好奇过来一看,都傻眼了。 张天流错愕的看向他:“烟头,塑料袋,矿泉水瓶子没见过?” “你当我傻啊!”羿哲气急道:“我能不知道么,我就是想特么的,怎么会有这东西?” “游客留下的呗。”张天流笑道。 “我靠,这都天崩地裂了,人都没了它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冻住了呗,我凿冰取下来的。”说着,张天流拿出一块砖头大的冰块,里面有个酸奶杯。 羿哲都崩溃了。 “没有神兵利器,法宝残片啥的?” “有也不会轮到你啊,何况九州法宝特别少,看人老君,总共才炼了多少件,法器倒是不少,不过这玩意参差不齐,比如雷击木的桃木剑啊,五铢铜钱剑啊……” “够了够了,我是问,水底真的没这些?” 张天流点头。 “你那搞这些垃圾上来干嘛?”羿哲没好气道。 张天流笑道:“纪念呗,毕竟代表着一个文明。” “乱丢垃圾的文明?”羿哲吐槽道。 张天流笑笑:“我在一些人眼里啊,垃圾都不如,可我难道就属于那个文明吗?” “两码事。”羿哲真是无语了。 张天流摇头道:“小孩总喜欢问,我是哪里来的呀,家长总喜欢告诉孩子,你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这是他们的玩笑,可我真是被人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你说我小时候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什么滋味?” 羿哲难受啊! 他不敢再跟张天流聊了,好沉重啊! 把垃圾收入储物戒,张天流笑道:“你人还不错。” “啥意思啊?”羿哲都懵了。 张天流笑道:“一般我这样说,别人都会反问我,这就是你报复社会的理由?” “额……”羿哲又无语。 “你没在道德制高点上指着我,等于是没有二次伤害,说明你我之间,你是没有优越感的,算是平等交流。” 羿哲苦笑,好奇问:“你也在乎这个?” “在乎过,没什么用就不去在乎了,但这种差异化的对待时不时就会出现,你没法不在乎不是。” 羿哲点头。 他们异人圈子里,在得知老张的消息时,总是不屑和将他视为威胁的舆论,特别是他知道的好些人,明明手里都沾满了血腥,却总有诸般理由,千般借口为自己洗脱罪恶,不去承担曾经犯下的过错,都摆出一副圣人姿态,却蔑视用一生赎罪的人。 “这个世界,可以长生,可以拥有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一切,而曾经的世界,只是芸芸众生,匆匆几十年,为钱、房子、车子、女人而发愁……”张天流看着羿哲,笑问:“你怎么选择?” “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去哪?”羿哲叹了一声,道:“瞬息万里又如何,我没了乘车的乐趣,也没有对飞剑的向往,明明御剑飞行是我小时候做梦都在幻想的事,可我就没正儿八经的御过一次剑,无聊你知道吗,去哪里都是一步的问题,就好像游戏通关,满级大号去新手村砍小怪一样,一刀一个,能砍几个?我早已不知道,我活下去的动力和目标是什么了,也考虑过娶妻生子,想个正常人一样的活,可还是那个问题,我不跟着你们我就退休了,等死了!” 张天流笑着点了一支烟,道:“说这么多,无非是曾经犯下的过错,有朝一日会报应在自己或妻儿身上,简而言之,脏了,现在你知道我们所接受的教育有多恐怖了吧,短短十几年,却在这漫长岁月里时刻提醒着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无数次去否定它,坚持认定世上没有对错,然而到头来发现否定的是我自己,想必你也一样,以前多杀伐果断啊,看谁不爽,一个瞬移过去不是扎头就是扎心……” “别说了!”羿哲头疼! 张天流继续笑道:“现在是可怜又卑微啊!” “你笑什么!”羿哲白了张天流一眼道:“你还不一样,还是老前辈,痛苦得比我更久吧!” 张天流笑了笑,对冰屋里的老爷子道:“走啦老爷子。” 老爷子出来道:“先把神迹收了。” “嗯。”张天流拿出酆都球道:“来的路上就感应到了几个,虽然对方肯定也有感应,不过他们又能去哪呢,八成设下埋伏,等我们上门做客。” …… 南冥,瑶席庄。 米雅急急来报:“安姐,有消息了!” “什么事啊?”安璇漫不经心问。 “西冥探子来报,张天流出现在西冥,与之同行的还有两人,他们到处抢夺神迹!” “什么!”安璇一下坐直了身子,问:“确定是他?” “应该是吧,头发长长的,能飞,不过听说头发不是灰白,是已经全白了!” 安璇皱眉。 张天流是修士,寿元应该不短啊! “可有妖化?”安璇追问。 “我去问!”米雅立刻转身出去,很快又跑进来道:“有,有过一次,和西冥三大神将之一的赫苍飞烈一战时,短暂的妖化过,不过不是上次我们见的两种,而是环绕冰蛇的寒冰衣,赫苍飞烈完全被他的寒冰之气克制,只战了几个回合就逃了!” “先前的云雾衣和火凤衣,现在又整一套寒冰衣!”安璇冷笑道:“便装够多的啊。” 想了想,她又问:“另外两人可知来历?” “不知,形容上,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影可以移形换位,闪烁不停,另一位是苍发老者,身子奇长,略显消瘦,没怎么出手,却总能轻易化解对手攻击。” 安璇从床头抓过一本《南冥游记》翻了翻道:“老的应该是那老爷子,年轻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小羿哥。” 米雅不住点头。 安璇末了叹了一声,道:“看来,他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无边海?”米雅忙问。 安璇点头。 她去不了无边海,以她情况过去,瞬间就会爆体。 却在这时,另一位贴身丫鬟吟鹂来报:“安姐,大师和稻浮要此行了。” “他们也要走?”安璇皱眉。 这两人并没有白吃白住,云智在每日都在庄里耕种,除了自己吃,其余的都送人,也算付房费了,稻浮呢,指点她的门客,让门客们受益匪浅,实力提升了很多,算是特聘的教头,根本没欠她人情,实在没法留啊。 可这一走,那说明她预料的没错了,张天流一行人要回无边海了! 第二一五九章 难以下咽 安璇让吟鹂将云智请了进来,把米雅和其余丫鬟支走,她亲自将一锦盒捧到云智面前,打开盒盖,里面是四个神迹封珠。 安璇回到瑶席上,倾倒横陈,目光有些涣散道:“有个问题我想请教大师,冒犯之意还请勿怪,我已不知向何人述说,我爱上一个人,但这份爱却不是我的,那种凭空而来的怦然心动,那样的纠结与相思,不停牵绊着我,想试图要改变我,又似在帮助我,拿回我所失去的东西,我为此苦恼过,想尽办法的摆脱过,都失败了,当我顺从的时候,整颗心像掌握在别人手里,它不再是我的,我对这样的感觉从厌恶,到逐渐的心安,甚至到最后的痴迷,皆因那只手好暖,手里的心也跟着暖呼了,可我能感觉到他握的不是我的心,我却想占据他的手,为此我有过邪念,留不住他的心,那就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人留下一具尸体也行!” “阿弥陀佛,知心所向,方知情所往,既无实之情,无我之性,不在得与失,或在静与动,静来有之无为有,静来无之有为无,心静若辨,心动即随,心若不见,身动失却,安施主的这一念,其实已经有了答桉。” 安璇回躺瑶席,目视穹顶,失魂落魄道:“我知他性,不知他心,我知我心,不知我性,想得到,却又叫自己放掉,空留苦楚遍寻醉,化作不甘梦千尝,这或许就是苦海了!” “知苦先知甜,安施主即情若真,才有苦海之忧。” 安璇轻笑道:“大师是说我庸人自扰了!” “阿弥陀佛,安施主,是甜是苦,只有你才能分得清!” “唉!”安璇叹息一声,痴痴笑道:“问题是这甜我都未能真正尝到一口,剩下的苦果却要我吃一辈子,呵呵呵……也罢,羡慕也是一番收获,有苦总比没苦强,是吧大师?” 云智闭目,口诵佛号。 五天后。 一条十丈多长的凤翅寒蛇载着三人降落在一片平原上,恭候许久的云智立刻迎了上去,身后稻浮撇撇嘴,一脸不情愿的跟上。 “居士!”云智无视张天流,先向老爷子行了一礼。 老爷子还礼:“看到大师别来无恙,我也心安了!” 云智含笑点头,道:“我等虽是第一次见面,却相识多年啊,对居士已经是心存敬佩,终于有缘一见!” “大师修为高深,洞晓天地轮回,我却要依仗外物才知那过往,大师才是我当敬佩之人。” “哎呀得了得了……” “婆婆妈妈……” 羿哲和稻浮几乎同时抱怨,两人都是受不了这种礼数之人,抱怨过后,双方还互视一眼,然后都是一声冷哼,似乎看对方也是很不爽! 云智这才看向张天流,拿出四件九州神迹递交给他:“皆是安施主功劳,老衲等只是顺路送来。” 张天流点了支烟,看着远空的龙牵台,掏出平板发了一句:“辛苦了。” 话自然是发给安璇,龙牵台上的人也正是安璇,这些年她通过人脉和情报网,找到了四件九州神迹,省了张天流等人许多工夫。 安璇看着平板,迟迟没回。 张天流苦笑,收起平板道:“走吧。” 一行人站到寒蛇身上,寒蛇凤翅一扇,便朝远空飞去。 “他们走了,安姐。”米雅道。 “我不瞎。”安璇望着寒蛇远去的身影。 米雅无语,她想说人都走了,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啊? 吟鹂笑道:“安姐要舍不得,为何不追去呢?” 米雅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虽然她更想问! 安璇却没有怪罪,幽幽道:“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吟鹂轻叹。 米雅皱眉,终究鼓起勇气道:“留人才可留心啊,人都留不住,怎么留心啊?” 安璇回眸看着米雅。 吟鹂忙拉着米雅袖口,为她道歉:“对不起安姐,米雅也是希望你能开心!” “臭丫头懂什么。”安璇白了两女一眼,摆手示意龙骑回去。 两丫鬟都不敢再啃声,注视着安姐趴到瑶席上,双手交叠,枕着下巴,目光望着天边的紫兰云彩发呆。 “安姐,别忧郁了。”吟鹂觉得安姐突然变得很陌生! “这不叫忧郁。”安璇澹澹一笑:“叫卸下伪装。” 两丫鬟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米雅忙将一旁箱子搬来问:“安姐喝什么?我带了许多好酒。” 安璇闭目无言。 米雅呆呆的抓着酒瓶,一时间不知怎么是好。 吟鹂鼓励道:“安姐不是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吗,为此都打发了多少王孙贵胃,我们现在至少是自由的啊!” 米雅接口道:“对啊对啊,最宝贵的自由都有了,别的还有什么所谓呢。” 吟鹂又插一句:“多少困难都经历过来了,余生当享受啊安姐!” 安璇摆手打断两丫鬟的叽叽喳喳,道:“我这一生,想得太多,得到太少,过去没有亲情可言,未来没有爱情可述,空有自由,又有何意义?” “没有就没有吧,高傲如安姐,怎可袒露心扉!” 吟鹂说完,米雅接嘴:“对对,况且对方还是那家伙,这个不消说,也能懂安姐的坏人,明显是故意气安姐来着!” 安璇白眼一翻,没好气的瞪了米雅一眼。 这两丫鬟,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损她。 不过确实是旁观者清啊,没跟张天流接触过的两丫鬟都看出来了,自己却还在苦恼,不值,真不值! 往后岁月,安璇又过回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她没有再主动派人调查张天流等人的行踪,不过来瑶席庄的客人却不是提起,因为这些日子,张天流一行人动静太大,哪有九州神迹,哪就有他们,所遇对手皆横扫之,好在没有刻意杀戮,故此只是名头响亮,并不遭来各方势力的联手围剿。 当然,主要是围剿也很难为得住! 倒是挑战者不少,有妄图击败这些异人,名扬幽冥的,也有单纯想通过这一战,提高自己实力与境界者。 想来也是最后闹腾这一阵了,过了这坎也该消停了。 不过这一闹有点久,整整两年。 张天流一行人是跑遍了幽冥大陆,不知不觉,突然就没了他们的消息。 安璇知道他们离开了,前往她永远无法踏足的世界,无边海。 “既都穿越,何分两界?” 安璇醉眼朦胧的望着窗外。 大雪纷飞的瑶席庄,真是三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盛景! 安璇却穿得很是清凉。 屋内的暖气,让她肌肤微微渗透点酒精作用下的汗液,却使得屋内芳香扑鼻,若有外泄,定能让外面酒客心神陶醉。 这便是瑶席庄特有的醉香。 因刺纹关系,瑶席庄的侍女都有这样的香气,却唯独安璇的气味最是夺魂勾魄! 可惜这两年来,安姐都很少露面了。 不过酒客还是喜欢来瑶席庄欢聚。 因为这里是整个幽冥发展人脉的绝佳之处,没有之一! “好冷啊!” “是啊,咱们南冥都这么冷,东西北三地岂不是更要命!” “不至于不至于,东冥的暖气技术,毕竟是雾里散人留下的,比咱们南冥可要先进多了。” 外面的嘈杂声,安璇早已习惯,其实她就是喜欢这样的氛围,热闹,不冷清,不过不知什么时候,她很难再融入进去了,更喜欢隔着一扇门,无视外面的嘈杂,享受屋内的孤静。 可一听到死鬼的消息,她又没法无视了! 往时,只是竖起耳朵,略微一听,然后撇撇嘴,不屑一哼,再饮一杯。 然而今日,却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雾里散人真是够厉害啊,横扫各路高手不说,几年前给东冥的冥纹工书,到如今都还有一堆冥纹师没法完全彷制。” “这算什么,知道未王么。” “你说夕燎未王擎冢耘?” “诶!” “他不是失踪了吗?难道是被雾里散人杀了?” “没有,他去无边海了。” “怎么可能?他冥纹遍体,即使有血污之气也没用啊!” 另一个人也难以置信道:“是啊,这不可能,血污之气只能抵抗灵气,却无法抵御界力啊,迄今为止也从未有人能以五成刺纹之身,在无边海熬过十息的,擎冢耘那都九成了吧,过去瞬间不爆体?我不信!” “我也不信啊,可这就是事实啊,上次出使夕燎国时,他六弟亲口告诉我的,记得雾里散人第一战么,擎冢耘开始还穷追不放,仿佛一副不杀雾里散人誓不罢休的气势,结果呢,当场就做起交易,从他六弟口中我才知道,当时的交易不止这点,还包括帮他去无边海。” “嘶,不会是骗未王去送死吧?” “不会,未王妃就是无边修士,未王为了娶她帝位都丢了,未王能不能去,她会不知道!” “要是这女人联手雾里散人除掉未王,这乐子可就大了!” “兄台过于邪恶了,哈哈哈……” 与众人的欢笑不同的事,安璇脸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这苦,她突然就咽不下了! 第二一六零章 割舍 “二十八件神迹都组不成一个阴曹地府,感觉路还好长啊。”羿哲看着一个个神迹球,既有喜悦,又有忧愁。 张天流在桌对面抽着烟,翘着腿,悠哉道:“好的都已经被带到无边海了,这些残次品就是用来寻宝的,能组起来才怪了。” “唉,无边海那么大,想找神迹更难了。”想到无边海那么的广阔,即使能够瞬息万里,羿哲都感觉累得慌。 “不一定,把这些交给公叔怜阳去组,要能合并出个大神迹,那感应绝对是超凡的,不会叫你瞎逛的。” 一听张天流这话,羿哲眉头就是大皱啊。 “冲你这意思,你还要叫我回去?” “你不回去,谁回去?”张天流反问。 “***,我跟你来了这里又回去,傻子也知道我动机不纯了!” “不纯又怎地,杀了你?不会,放心,回去后就找唐采,她保你。” “狗屁,谁不知道你玩弄人家感情了,我跟你有了瓜葛再去见你前女友,你想我死啊!” 张天流哭笑不得道:“瞧你说的,好像我把你怎么了,公是公,私是私,她分得清,要真的怕了,找人帮你代交,这可是换取大积分的美差,谁拒绝啊。” “唉,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聊着,房门被人推开,小白一袭捕头装扮,腰悬佩刀,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继而,浑身威武气势一泻,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道:“唉,这道别的话,真是难以启齿啊!” “你以为你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你要走么。”张天流笑道。 “哎呀!”小白捂着脑门道:“我知道我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素姐和头也早清楚了,看我今天那样还特地来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那意思,无外乎就是道别咯!” 羿哲笑道:“让你留在这里结婚生崽你又不愿意,非跟我们回去,现在要走了又舍不得,何苦让自己这么难受?你晚个百八十年再回去也无碍的。” “那时候更走不了了!”小白好一阵长吁短叹! 他的入世,可以说从救出坚石忠后就结束了。 那一刻心态早已经出现变化,是身在红尘,心向天涯! 也可以说是一种逃避! 虽然在那之后他不断尝试融入,可身边人对他没有以往的长辈、同辈和晚辈的相交,都是敬而远之。 虽然过早的结束,但收获不是没有,他切身体会到了人活于世的艰辛与苦恼。 这是少年时,在父母呵护下的他,没有体会过的一种平凡。 也真切的感受到,杀戮很多时候,是最愚蠢的手段。 紫渊照没他想的坏,相反在他掌权后的精心治理下,东冥得到了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生活。 而若如果杀了他,是否群雄并起,四方割据,让东冥变得如南冥那般,化不完的仇恨与永无止境的战乱。 小白不知道。 但若是他取代紫渊照,或随便扶持个他认为可以胜任的人,他敢肯定,战乱终将不休! 因为他看到了民心所向,而他成不了所向的那个人。 神辉殿那些人,也没他想的顽固不化,就像大前辈说的,他们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其余没什么不同。 而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民心的载体! 这是一个民族的信仰。 真正的战争他没看到,但东冥人为对抗严寒的勇气与奋斗的精神,他了解到,作为一个外人,他可以杀掉这里所有人,却无法统治这里所有人。 想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与他们的同甘共苦,还有与头、新衙令,以及素姐他们,历经六年,终于除去了八街的隔阂,并打开了封闭已久的阴山楼关,开辟新的外城,小白突然又有了诸多的不舍! 外城还在建,许多逃荒的人都(本章未完!) 第二一六零章割舍 来此定居,他的东冥游记还有许多可以写的地方。 可这无法成为他留下来的借口。 “那个黑龙,线索找到了吗?”小白想要一个借口。 张天流看出他的心思,却无情的击灭道:“人已经出海了,且就是往东海出去的,路过这里时闲得无聊,玩了一出。” “出海?干什么去了?”小白有些愕然。 “幽冥一直有传闻,外海的资源更丰富,神迹也更多。” “那,萧姝他们是在海外吗?”小白换个借口。 张天流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要回去发现他们还没回来,你要担心,可以从他们进入的界口去寻找,更方便。” 小白沉默的点头。 张天流话锋一转道:“行了,想留下就留下,不差你一个。” “别说的我好像没用,当年天涯一战要不是我,太令渊延会出来吗,要不是我,能击败他吗!” 张天流笑道:“真要决战的时候,我会来请你出山。” “唉,走吧走吧,真的再不走,我就走不了了!”小白突然催促起来。 羿哲哈哈笑道:“瞧,这就是入世的苦恼啊,凡心动了,就是回去了,你也没法想以前那样开心的瞎转悠了!” “多事。”小白白了羿哲一眼。 三人离开小白在阴山的院子,临走前小白突然想起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去吧,跟你的素姐道个别。”羿哲宽慰道。 “滚,我只是想,东冥游记要不要出版,最后想想还是算了,里面涉及到太多不好的事,现在的东冥百姓才吃饱饭几天,不适合接触那些黑暗。” 外城,登升医馆。 “师父!”一群已经长大的丫头,个个含泪的看着陆陟。 陆陟背着包袱,明显是要离开的样子。 “你们都长大了,我的医术也都学完了,甚至二丫都能青出于蓝了,不过不要骄傲啊,学无止境,切莫坐井观天。” “知道了,师父!” 陆陟苦笑:“一直叫你们喊我声老师即可,师父我是当不起。” “自追随师父起,吃喝穿睡,习字学医,皆受师父的照料,我们早已经将师父当做了义父!” “我没这么老!”陆陟苦笑。 “几千年的老怪物还说自己不老,能要点比脸么!”一声喝骂,瞬间激起了大丫头们的怒火,可看到来人,眼睛更红了! 小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扫众人道:“都说女孩胳膊肘总喜欢往外拐,以前我还不信,今天我算是领教了,我这主子,还没你义父吃香。” 丫头们顿时好几个都泪崩了,跑过来拉着小白的衣角苦哈哈的赔不是。 她们知道公子和师父不是凡人,可世间苦命人如此多,她们却如此的幸运,得这二位的再造之恩! 张天流和羿哲走进来,前者叼着一根烟道:“你们收丫头,不是当成恩公供着,就是当成爸爸爱着,我收留的丫头,都特么想成为我老婆,你说这叫啥事啊。” 羿哲差点忍不住把这厮一脚踹飞了! 丫头们愕然。 她们都没见过张天流,羿哲倒是见过几次,不过看这抽烟的架势,说话的口气,不就是那小可爱的雀鸟大人么! “你是雀鸟大人吗?”丫头们立刻围了过来。 “诶诶诶,打住打住,我老婆太多,已经忙不过来了!”张天流忙跟这些丫头拉开距离。 “雀鸟大人真是你啊?” “你是怎么控制雀鸟的呀?” “听说冥纹电厂就是雀鸟大人发明的,雀鸟大人好厉害啊!” “雀鸟大人是不是夜天流大人啊?” “我最喜欢夜天流大人了!” “那夜天流大人有没有带七(本章未完!) 第二一六零章割舍 姑娘来呀?七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啊?是像书中那样漂亮吗?还有还有……” 张天流呵呵笑着,慢慢跟丫头们解释他辉煌的功绩,至于什么七姑娘,压根没提。 “就会逃避。”小白直翻白眼,然后察觉了什么,突然回头瞅了一眼,再冲陆陟道:“你要不要也逃避啊?” 陆陟笑看门外的祥霓郡主,亲自出去迎接道:“见过郡主!” “听说你要走了?” “听谁说啊?”小白忍不住在身后打岔。 他这是怀着报复心思! 要不是这些人,东透露点西透露点,他身份能这么容易曝光么! 连新衙令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行一礼! 你说多难受! 我就是来体验一下疾苦,你这样一搞,我还怎么入世啊? 祥霓笑了笑,对陆陟道:“这一别,此生只怕无缘再见,东冥这些年能有你在,是东冥之幸!” 没有陆陟,紫渊照的计划根本无人可破,即使杀了他也没用,东冥不会有变化,而任其发展,几百万人的性命哪怕丧失了百分之一,那也是数万家庭的灭顶之灾,太过沉重与可怕! 陆陟却将它很好的给化解了! “这里面,可也有咱们的功劳!”羿哲在后面笑道。 小白忙帮腔:“就是,我出力,大前辈出策,登升先生啊,就动了动嘴而已,咋不说因为有我们在,才是东冥之幸啊?” 两人一唱一和,把祥霓郡主闹了个大红脸。 陆陟白了两人一眼,把祥霓郡主拉到一边,低声道:“我们并不伟大,我们是有了能力才敢做这些事,如果没有能力,我们比绝大多数人更加的平凡与软弱,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是靠个人能扭转的,未来的东冥,危机不再邻国,也不再自身,而在天,在自然之灾,要想东冥能延续,需要另一种眼光去重新认识这片天地,而非去指望什么神明!” 祥霓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走了!”陆陟笑道。 “嗯!”祥霓呆呆的看着他。 “真是叫人羡慕啊。”小白双手枕在脑后,大步走下医馆台阶。 “你也不赖。”身后的张天流笑道。 “我啥呀,不赖了。”小白没好气的回头,却见大前辈冲着威扬门努努嘴,小白一愣,再回头看去时,便见威扬门上,站着一道高挑的倩影。 似乎发现他望来,南陇素抬起手,摇了摇! “啊呀走啦走啦。”小白突然撇过头,催促众人。 众人笑着,跟着他,在丫头们与祥霓含泪注视下,走出壶口巷,转身消失在街道外。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第二一六零章割舍 第二一六一章 回归无边海 无边,雷云海,神秘大陆旁的岛礁,当一个符遁四,一行人显露身影。 不仅有张天流、莫老板、小白、老爷子、白螣、陆陟和羿,还有云智、稻浮、颜仙仪与浑身都被金属笼罩的擎冢耘。 “这无边,不是说仙家海域,怎么比幽冥还黑?”稻浮最先疑惑道。 “感受一下灵气吧。”小白冷笑。 稻浮一,略微感受一,顿时就被神秘大陆上的灵气冲的险些元神都出窍了! “什么鬼?怎么会浓郁成这样?还有这,简直了都……”稻浮愕然的回头看着神秘大陆。 “你可别去里,原人不欢迎。”小白提醒道。 “这是雷云海。”颜仙仪说,对张天流道:“只怕需要散人护送我们离开了。” 擎冢耘目前无法动,颜仙仪不过圣初境,且多年未,身体有些生,闯雷云海域太依赖运气了。 “放,他们送你们走。”张天流说,转身挥,一片茅屋水榭显化而出。 “那我先去交差了。”羿哲说,拿出一个黑匣,立刻就被黑匣释放的混沌漩涡吸收走。 “幽冥三十五,无边海四百二十,我也该会百族城看看了!”陆陟说,同样拿出个黑匣,开启混沌漩涡走了进去。 “我回仙膳,你们呢。”莫老板开启混沌漩涡道。 “当然跟老板去搓一顿咯。”小白嘻嘻笑着。 “嗯嗯嗯……”蛇妹是一万个赞同道:“幽冥那些垃,早吃腻了!” “,吃得最多也最嗨的,真好意思说啊。”小白掐了掐她的脸,然后两人打闹着进入混沌漩涡。 “你们也去,那边是八海。”莫老板看向颜仙仪。 颜仙仪有些迟,不过最终还是点,带着丈夫走入漩涡。 “大师请。”老爷子对云智道。 “居士请!”云智施礼道。 “哎呀你们少客气了。”稻浮一手抓着一,拉着他们进入漩涡。 莫老板没有急着进,而是看着望着茅舍的张天流背,道:“北玄,或许可以找赤仙子了解一下。” “这特么不是你的事么。”张天流头也不回道。 “熟人好办,况且我很忙。” 张天流罕见的抱怨道:“,你,先得招待大师他,然后从幽冥带回来的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平时又要做,连传送过去问句话的一分钟也挤不出来。” 莫老板点了支烟道:“我总觉,五方天和九州有莫大关,五地八荒不是因为有了海棠才有瑶,而是先有瑶池的传,才有了海棠的瑶池!” “你再不,传送能源要耗尽了。”张天流说,推门进入茅舍。 莫老板一,这才步入混沌漩涡中。 随着漩涡消,张天流也坐到了熟悉的椅子,四百,几乎没什么变,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乱。….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他没有心情去看他的净灵,挥手开启满墙虚,留意一下这些年的异人动,同时打开一个空白文,打道:[九州最后的大,出现了许多你的技,你说跟你没关,我很难信!] 文档上自动弹出一句话:[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张天流苦笑:[那也得说,真假我会自己判断。] [你无法判,因为确实是,只是你所见九州非你所在九州。] 张天流字都懒得敲,直接问道:“平行世界?” [,是衍生世界。] “,果然这样吗。”张天流苦笑。 [所有神迹都是衍生产,是信,也是愿,包括你们的能,当一个衍生世界与另一个衍生世界相撞的时,两个世界就会出现崩,而当衍生世界的主体世界相近的时,双方衍生的诸多世界就像星陨撞,双方虽会毁,却会诞生新的世,你可以视为众多文明的融,或消灭。](本章未完!) 第二一六一章回归无边海 张天流嗤笑道:“那我是死了来,还是活着来的?” [活的。] “怎么说?” [你的精神在这个世界衍生了你。] “能说人话吗?” [你去过虚无,甚至到了虚无之,我说,这可能是个黑,它不仅可以吞噬物,还有精,但一般而,在虚无中的你与物,就像如静态的影,或一张照,没有思,却不妨碍精神的穿,如你看到对你影响之深的一张照,一段影像,你的精神是在身体,还是在照片或影像里?] “一般而,我的思维在告诉,这些只是过,回不,那么我现在应该回到我九州的身体里,为何还会在这里?” [你真的这样想吗?那你应该想玄黓一,消失才对。] 张天流沉默。 [意识到和做到不是对等关,我们的存,就如时轮天仪可塑造我们一,你想要回,就需要一个契机。] “所以你要制造一个假的九州?” [真假不是我来定。] 张天流冷笑道:“曾有人跟我,有幸入诸天轮,进入九州历史洪流,得知他若以神,九州无神,他若以形,人人可觉,因他当时之能在,不在,当他形神皆备能力,不论神入形,世人皆可觉,后他悟,他入即为,世界因他而变却不受他所控!” 这番,是张舶岩留给张天流的遗言之一。 简而言,传承可延,却不受传承之人的控制。 放到东黑手打造九州这件事,他并不是一个人在,他只是起了一个,是九州异人齐心协力为此而奋,那么最终的真,是结果,而非他说。 当然造得太假没人相,但若一比一的逼,张天流都很难不信! 因为这一切只是东黑手一家之言。 他的,难道就是绝对的? 他没有错吗? 很早之,两人聊天时东黑手就提到,这是他的自认,而非有了真凭实据的铁证! 张天流不会去寻找什么铁证。 他在这上面跌倒,为此痛苦,懊悔,也恨,还因此力图改变,但最终的一切都是徒劳,又或许不,毕竟这一切尚未结束。 这结果如,他如今已没了兴趣。 他只想真真实实的过完后半,不论未来面对的是什么也无所,他想回到他成长的地,想给养父和清秋扫,想与他们述说这如梦如幻的经,想坐在大马路边晒着太,烟气就着尾气狠狠的吸上一口!. 午夜狂响曲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二一六一章回归无边海 第二一六二章 这叫什么事嘛 四百年了。 异人集团没什么大变动,不过韫海各方势力的尔虞我诈,六天涯不再插手,看来他们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屁事都管有多累了! 于是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天涯,制定出阶级来管理。 大境不能插手小境,圣境不能插手大小境,就是这么简单,效果却出奇的好。 相反顾及到每个人的生死,整个异人集团类似都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阶层办什么事,分工明确后,大家明显都轻松了。 萧姝他们还没回来,看来他们那边的幽冥世界不简单。 这事小白肯定要参合,随便他拉上谁吧,张天流是不去参合了。 他去幽冥,就是想了解原人起源,完善新功法。 如今他已破境,新功法已开辟出神通领域,可算是正儿八经的元圣了! 虽然只是初期,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不过对于他而言够了,四象形之后的八卦形,即使他有心,也无力了! 谁都想踏足巅峰,可有几人能走到这个地步! 张天流不是个贪心的人,他从不追求天命,也不求什么绝对实力,对他来说够用就好。 服下一颗先元丹,张天流感觉先天之气的提升明显少了许多! 境界的提升和幽冥对肉身的淬炼,以及抗药性、生活习惯与心态,诸多因数下,先元丹效果越来越低,当寿元不再增长,他会迅速迎来五衰之劫。 “唉,只有一两千年的活头了。” 人活百年便已知足。 修士万年也不知足。 当然其中不乏另类,普通人求长生不老,修士也有想找死的时候,可惜张天流都不属于。 起身煮了壶茶,端到后院边喝便注视净灵树们。 大家长势一般,毕竟这里虽然全年看不到太阳,可雷霆之威阳刚霸道,阴气也不多。 至于种在各地的净灵树,他也不管了,留在上面的印记与感悟,早在去幽冥前就已回收,不然金凤剑衣哪有这么容易成功。 另外放养的冥鱼也一样。 唯一困难的就是张天流意想不到,又认为是最稳定最老实巴交的寒蛇! 毕竟云猫、灵雀、冥鱼是阴判三传承,寒蛇不一样,它与三力契合度不高,只能算互不干扰,时而能帮衬一下,但依然是独立的个体,因此最后一刻它暴走了,险些没把张天流冻死。 张天流也没妄想将它们融合,毕竟是他的四象,本身就要各占一方,寒蛇暴走主要也是他的问题,他当时的肉身情况根本无法同时施展,强行让四力游走全身,且有诸多交汇处,若非他提前观察到自身状况,非暴毙不可。 如今回归无边海,琐事颇多。 首先得让机器运转起来。 在幽冥损失的纳米虫有点多。 投放的设备也懒得回收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可以忽悠唐采,将通讯器买她一匹,赚几个亿。 为了对付炎魔,他损失太大了,传送阵需求量明显减少,如今的人都聪明了,搭公交才几个钱,一辆公交几个钱? 就看两大代理的需求量,四百年了,王乞是一个没下,魔道那边的寒梅倒是有一百来个订单,不过价格…… “八百万,谁做啊?我四百年都没出售过了,就不能涨涨?” 要是没炎魔那事,一个亿还是随便能出手的。 可世人都知道,他在传送阵里暗藏机关,声誉一旦毁了,再建已是不可能。 换小号,开玩笑,什么人啊,随随便便就整个传送阵出来,绝对是雾里散人的托! 坐吃山空,得创收啊! 想到就干,让仪器运作后,张天流给唐采发了一个消息:“幽冥,通讯设备要不要?” “多少?”唐采直接问价。 “四百年都没音信了,不问我去干什么了?”张天流话锋一转。 唐采倒是干脆的回复:“不娶别撩。” “你心上人都让我杀了,还跟我说这个,认贼作夫很可耻的。” “知道还跟我谈什么音信,还有,是七百六十三年,你这四百年,是去幽冥的四百年吧,跟我上次得知你的消息不沾边,看来幽冥的水土能降智,这种小事你都能忽略,脑袋真是秀逗了,哼。” “你谁啊。” 张天流可以肯定,这丫的绝对不是唐采! “你猜。”对方回复。 张天流懒得猜,连接唐采芯片,开启语音道:“你女朋友骚扰我,不管管?” 张天流的声音直接在唐采颅内响起,把熟睡的她吓了一跳,睁眼就见白祎静笑嘻嘻的看着她。 白了她一眼,唐采自语似的道:“干什么?” “看对话框。” 唐采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虚屏,然后又瞪了一眼白祎静。 “多少。”唐采问。 “四百年都没音信了,开口就跟我说这个。” 唐采不似白祎静那般,语气澹澹道:“知道你辛苦,价格自然不会跟无边海一样。” “可不是,在幽冥充能,你知道多麻烦么。” 唐采无视白祎静竖起的三根手指,澹澹道:“一百万一套,先要两百套。” 张天流嗤笑:“两个亿的生意你也好意思做。” 唐采无语。 白祎静立刻在她虚屏里写上:“三十万,不卖就算。” 张天流和唐采同时皱眉。 白祎静嘿嘿笑道:“我比你可要了解他,他不急着用钱,不会浪费一点时间在我们身上。” 这话张天流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愕然道:“尼玛,你们怎么搞一块去了?” 虽然都是前女友,但也有个先后。 张天流再渣,也从没正儿八经的踏过两条船。 唐采是张天流和芮怜划清界限后追的,没办法不追,芮怜不是轻言放弃的女人! 唐采很优秀,骄傲如芮怜都承认某些方面比不过她。 可这个女人太正直了,张天流有太多的秘密,两人不能长期相处下去,所以张天流很渣男的把刚来公司实习的白祎静给泡了! 这个傻白甜,是非观念比较轻,即使知道张天流做了错事,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陪着他一路走到黑。 结果就因为这个,张天流干脆单着了。 这是他的私人恩怨,不想把白祎静牵扯进来,害她蹲大狱。 要说两女都是认识的。 但职务上,唐采当时成了董澜的秘书。 白祎静还只是个小助理。 因此认识归认识,但关系不深,相反应该还很膈应才对! 穿越后,两女虽在一个集体,但很快分道扬镳,一个在外四处奔波,一个继续管内政,就是怕见面时尴尬。 如今这叫什么事嘛? 张天流难免有了一种些许奇怪的猜测! 第二一六三章 还是谈生意好 “什么搞在一块,别说得这么难听,就三十,爱卖不卖。”白祎静一口价咬死。 张天流笑道:“三十你找别人吧。” 白祎静不悦道:“别忘了只有我们会要。” 张天流冷笑:“别忘了这项技术只有我有。” “不要争论了。”唐采打断白祎静正要开口的话,又道:“就一百万,两百套。” “一百三十万。”张天流这个加额,明显是针对白祎静的刁难。 唐采怕两人有在这里争论没完,干脆道:“行,老地方。” 挂了通讯,唐采就被白祎静埋怨起来:“三十他肯定会卖的,现在集团收缩,产业都承包了出去,各方面花销又大,不东省点西省点,你没法跟芮总交差吧!” 唐采反问:“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工作,不是添乱,幽冥不同于无边海,联络受限,许多事情处理起来费时费力,他的通讯设备值……” 白祎静赶紧打断她道:“帮你压价你还埋怨我,你是不是还向着他啊?” 唐采情绪毫无波动的摇了摇头:“放不下的是你,给他添堵,好让他继续挂念你!” 似乎小心思被拆穿,白祎静俏脸一红,转过身便冷哼一声,抓起桌面上的一卷兽灵皮纸道:“我在你睡觉的时候已经盖好章了,以后没时间来看你了,自己多注意休息吧。” 离开仙院后,白祎静神情有些暗然,突然就自己拍拍脸,打起精神道:“我果然跟她不和,真是太装了,说什么我放不下,呸!” 回头看了一眼,白祎静又不住阴阳怪气道:“自己心跳都跟打雷似的了,还假作镇定说我给他添堵是让他继续挂念我,啊呸!” 感觉不过瘾,白祎静踏上云雾,边飞边不住手舞足蹈的滴咕:“摆副成熟老练的臭架子就以为自己是正宫娘娘了?他是甩了你才跟我的,我又不是小三,跟我臭显摆什么,要显摆也是我显摆啊,分了又如何,你就能有份了?人找你谈生意,又不是谈情说爱,真当我羡慕似的,呸呸呸呸呸……” 一通抱怨后,白祎静舒服多了,心情畅快的哼着小调,飞入计都通道。 …… 张天流接过a村长老递来的碧茶,浅尝一口是满嘴苦辣,顿时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a村长老道:“幽冥之气沾多了,短时间不适应天地灵气,喝光它,明日就恢复了。” 张天流苦笑,放下茶碗道:“没实力时惹不起,有实力时却让人跑了。” a村长老一口饮下小半碗碧茶,才放下茶碗道:“足矣,古宝既已落入你手,想来他们也不敢再侵犯了。” “你为什么不回去?没想过率领巨人族一统幽冥?”张天流好奇问。 a村长老苦笑道:“我族在此安居多年,早已视为故土,何必回去淌那浑水。” 张天流叹道:“有件事,不知该怎么开口,或许你也早意识到了!” “但说无妨。”a村长老平静道。 张天流点头:“据我查到的信息,尚未有人族踏足的幽冥,一直是巨人族的领地,你们遍布整个幽冥大陆,维持着古老的传统,相互间虽然有斗争,但外敌入侵时,都会放下隔阂一致对外,人族想要在幽冥扎根很难,他们需要一块领土,最好是能限制巨人行动的大山,作为条件,他们将你们带到了无边海,而交还过去的人他们并不放心,所以这些人都被改造了!” 说到这,张天流忍着恶心端起茶碗小酌一口,艰难咽下后继续道:“血神教,替骨术,就是为了改造这些人的开辟的,所以虽为人族,但他们却都长了角,角会暴露他们的先天天赋,后天实力与功法体系,便是防止这些人变得太强,难以管教,但他们没想到九州鬼门关的介入,带来的阴魂厉鬼夺舍肉身,掀起了新的格局,血神教也在之后被新文明捏碎,幽冥异族…(本章未完!) 第二一六三章还是谈生意好 …应该说是人族,不再听命于无边修士,但修士们没有放弃,他们想尽办法的潜入,这几乎成了大势力的一个任务,弟子的历练之所!” 张天流又喝了一口,皱着脸长叹一声道:“其实目的很简单,神迹,也是气运!” “散人……”a村长老笑问:“不论到哪,都会去一探究竟吗?” “未必。”张天流实在喝不下了,放下茶碗,掏根烟点上道:“其实查不查得到也无所谓,正好遇到别的事,稍微了解一二,久了多了,这些碎片就会在我脑子里自己组起来了。” “其实散人猜测的大致没错,唯有一点,我们并非被骗来,而是自愿。” “自愿受骗?”张天流笑问。 “呵,非此,祖辈为的是擎木,此为我族神树,据我长辈讲述,不知何故,天崩地裂,神树被黑洞吞噬,长辈们为将神树带回,才跟着神树来到这里,黑洞没过多久消失了,神树与长辈们也便回不去了,如今神树独木成林,庞大如山,已无人能带走了!” “原来如此。”张天流轻叹:“那应该是两界的一次碰撞导致!” 长老并没有深究的意思,笑对张天流道:“如今事已了,散人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不急。”张天流还要等虚天宫呢。 长老知他心思,便不再提。 抽完烟后,张天流一口把茶饮尽,起身道:“事挺多,有时间再来打扰。” “随时欢迎。” 能让厌恶外人的原人说出这番话,张天流居然觉得这些年的辛苦有点值! “贱不贱啊。” 张天流心底暗骂一句,几步挪移间便已回到礁岛。 拿起一箱子通讯设备,传送到无名岛,这时海边已经站立了一道倩影。 张天流提起箱子走过去。 看到张天流满头银白的长发时,唐采愣了愣,继而神色恢复平静,拿出一沓芥子符道:“两亿六千万。” “谢谢惠顾。”张天流放下箱子,抓过一沓芥子符,挥手间混沌漩涡开启。 “等等。”唐采突然叫住他。 “什么事?”张天流回望过去。 唐采拿出一瓶丹药道:“里面是九颗先元丹。” 张天流看着药瓶苦笑一声:“留着自己驻容养颜吧。”说罢,步入混沌漩涡。 唐采呆呆看着漩涡消失的地方,良久轻叹一声,提起箱子走向传送台。 回到茅舍时,张天流已经把两亿六变成了一堆材料。 用着幽冥的手法,好一通精炼,张天流开始尝试冥纹! 第二一六三章还是谈生意好 第二一六四章 因果 连续失败了好几天,张天流可算成功了一次。 “看来星辰石果然能用,就是没想到,所需的冥纹会复杂到这种地步,看来纳米虫的技术还要进一步提升了……” 张天流写完总结,正要休息一下,左侧虚屏弹出,小白声音随之才来:“我收到请报了,萧姝他们去的地方,距离我们去的幽冥大陆,足足有二十八万海里,那地方也有幽冥异族,而且你知道吗,居然是从我们所在的幽冥大陆跨海过去的,听说都是一群强得变态的家伙,不少人也会神通哦!” 张天流道:“感兴趣就去,我就没时间奉陪了。” “我懂,老板说你要去罪遗之地,叫我别打搅你,我们这也够了,除了我还有老爷子、大师和稻浮,加上我们熟悉了幽冥,两边都吃得开,不,是三边!” 张天流苦笑道:“别让我过去收尸就行。” “去去去去去,对了,这次去,说不定能见到小姜同志。” 张天流皱眉,然后道:“小心一个人。” “什么人?”小白好奇问。 “李善仙,不过已经不是他了。” “什么!你说老李!” 小白留守九州两百年,怎么可能不认识李善仙。 “冥冥中自有定数,现实中没出现过的事,时轮天仪也很难推演出来,李善仙虽没有被万魔附身,但被他窃取寿元的潜龙成了魔魔,还是非同小可的物种!” “要真是这样,麻烦大了!”小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遇到时一定要小心。” “嗯!” 关闭通讯,张天流掐灭烟头,回身往床上一趟,琉璃心经还没用,人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纳米身睁开眼睛。 继续研究新的星辰石冥纹嵌入纳米虫的难题。 翌日醒来,正逢清晨。 不过雷云海白天黑夜没差别。 张天流检查了一遍纳米虫流水线,添加了点耗材,再到水榭养养树,练练剑,一个上午基本就这样没了! 泡了杯茶刚坐下,消息就来了。 不是小白,也不是莫老板,而是让他很郁闷的东黑手,发来的符文难题。 张天流一边看着题目一边问:“先元丹有没有替代品。” [有,但效果不如先元丹。] “问题是先元丹对我快没效果了,我帮你解决这些难题等于是一点好处也没了。” [你可以索要另外的报酬。] “符文知识我还堆积了很多没有研究的,先元丹又没用,你说我还能要什么?” [你要先元丹也是为了寿元,我这有增加寿元的功法。] “老子要是有那修炼的资质,还吃你个屁的先元丹。” [以你这样不眠不休的做研究,再多先元丹也没用,应每天抽出一个时辰炼化先元丹药力,固本培元,以你状态,还可以活两千年,要想再增,修到大境能瞬增三千年寿元,若不想修炼,那唯有脱胎,而脱胎如新生,以你境界,加个五千年绰绰有余。] “你当我不想啊!” 张天流到如今,也就小七巅峰。 元神倒是强了,大境三阶。 凭着神醒与剑衣双神通,媲美元圣是没问题了,但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大的弱点,就是短命! 东黑手显然很清楚这个问题,发文道:[短期看,你的体系确实很强,只要肯花时间,凭借御神灵,三神通、五神通都会被你开发出来,可你最欠缺的也是时间,适当的放下研究,好好去修炼吧,还有,别再用幻梦大法,它消耗的是先元,累了就好好休息。] “呵。”张天流笑问:“你是真的在关心,还是不希望又少个合伙人?” [我并没有这样的情绪。] 张天流一愣,才想起东黑手七情六欲早分裂出去了,虽说那些化身都让他收拾了,可失去的七情六欲貌似没有…… 张天流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你的化身在被灭之前,有没有新的七情六欲?” [你想问,他们是否会重生?] “废话。” [我给你三生石任务,就是为了避免这个问题。] “哦,你还真是老谋深算。”张天流松了口气。 如果化身有了自主意识,他会想一个新生儿,慢慢的诞生出新的七情六欲。 [他们复活是不可能了,不过我最近发现还有一个化身没有灭。] 刚松了口气的张天流顿时头大。 “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因化身造反问题,这次我回归后,用了跟你一样的幻梦大法,不过为了克服先元消耗和防止散游移天地间的化身阳神与先元合一,我的先元会在双身间来回传递,能减少90%先元消耗,即使如此,消散10%还是出了问题,在我离开无边海一段时间后,他产生了自主意识,伪造了一个自己,本体逃了。] 张天流苦笑。 他没有指责东黑手,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不同的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分裂元神。 而东黑手早将元神与七情六欲分裂出去成为化身,且都有了自主意识,故此就算死了,也会和无边海的生灵一样,阳神散于天地间,阴神坠落阴界。 要想完全灭掉在这个位面办不到。 当然,绝大多数,包括圣境,死后也是重新成了另一个人,即使应天后,多半也不会纠结前世的恩恩怨怨,而且即使应天,还指不定应的是那一世,世世都应,这个在应天者中,绝对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 别说张天流,就是炎魔,死之前都没听谁有这么牛逼。 一般三五世就很逆天了。 通常就是上一世。 东黑手情况不一样。 他那个虽然属于应天,但又不完全,因为他没有经历一个新生儿该有的成长阶段,他是直接吸收了之前死去化身的阳神,等于是那些化身通过另一种方式重生! 想想,他们本来应该去投胎的,可东黑手就是不肯放过他们,搞个三生石来调查阴魂,一旦发现契合度高的,不用想,直接就过去灭了。 想投胎,做梦! 受到这样的打压,可以想象,一旦抓住机会他们有多疯狂了! “你临走前干嘛不把化身给灭了啊!” 东黑手回答得很直接:[暂时不用的螺丝刀,你会销毁吗?] “这特么……行,你没什么七情六欲,自然也没什么仇恨思维,无法理解他们,你灭了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因你而生,或妨碍到了你,甚至想把你这个主体灭了,或许你根本就不是主体,在他们意识里他们才是主体,他们拥有七情六欲后就有私心,对危机,对潜在威胁会才生惧意,也有了欲望,所以他们要杀你,或吸收你变得更强,而你究竟是为了自保,还是别的,这个猜测已经不重要,总之你跟你,成了死敌!” 说到最后,张天流摇着头,掏出烟点上一支,饶有兴致问:“那你知道这化身是谁了?” [梦神子。] 张天流发愣了良久,突然明白了什么,皱眉道:“太令渊延不是受到梦神子打击去的海角建立六天涯,而是六天涯是你建的,他让太令渊延来抢夺吧!” [或许。] “或个屁许啊,赶紧灭了他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很难。] “难?那你以前怎么灭的?” [以前是他们来找我,换我找他们情况不一样。] 张天流苦笑道:“也就是说,单挑没问题,但人家不给你机会!” [嗯。] “你嗯个屁啊,赶紧擦屁股吧。” [没时间,我需要开辟九州世界。] 张天流无语了,也了解,不敢在启用分神化身的东黑手时间有多紧张。 良久,张天流才道:“早晚你都是要擦的,这种事必须雷厉风行,他已经是元圣了,如果到了天命怎么办?加上你之前因灭化身造成的大破灭,天涯各方势力绝不允许你胡来,他只要不是弱智肯定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指望太令渊延能限制你甚至灭了你,他只需要知道你的目的,那势必会抓住一部分九州神迹,弄个圈套等你来钻。” 东黑手没心没肺的回答:[他有天涯帮助,我有你们帮助。] “你妈的。” 张天流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参合东黑手自个的事。 “什么你们,你直说推给我就成了,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我是不去的啊。” [我并不要求你去,但我想告诉你,你的剑侍孤清,其前世家族就是让他灭的,她要回南天涯结束这段恩怨,赤仙子必定相随,这是不可逆的结果。] “呵呵!” 张天流脸色很阴沉。 别的应天者,大多都认为前世的事,今生无需去管。 但对孤清没用。 从张天流见她第一眼起,就看出了这个女人内心的苦大仇深! 原以为是遭丁运迫害。 可亲手结果了丁运后,这种苦大仇深并没有消失。 她还有太多的秘密。 前世作为戚月的她混到太令渊延身边是为了对付太令家吗? 不,是为了对付南天涯那横空出世的梦神子! 她不说自己的恩怨就是想亲手了结。 即使结束不了,也要放手一搏,死又何妨。 这就是孤清。 从不将生死放在眼中。 去,还是不去? 张天流陷入了挣扎。 以前哪有这样的苦恼。 为红颜出头,那是后生崽干的事。 “算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也无所谓了,给我梦神子的情报把。” [没有。] “你发的这是人话吗?”张天流脑门子黑线啊! “以前的也行啊。”张天流始终认为,一个人不论再变,某些方面是无法改变的。 [不能用以往的情报推断如今的他,何况他还一直在防着我。] “你就说给不给嘛。” 东黑手要敢说个不字,这事张天流铁定不管。 然后张天流就接收到了一个文档,打开一看,顿时头大。 精通的东西太多了,涉及了各方面,这好像不是一个人的情报,而是一群人! 第二一六五章 假脱胎 “我就没上过这么恶心的贼船!” 张天流一边看东黑手化身们的资料一边不停抱怨。 炼体的、练气的、修元的、修灵的,还特么修有妖术和鬼术,除此之外,炼器、炼丹、驯兽、符箓、法阵、符纹……连特么的张天流最近研究的冥纹都有涉猎。 “你说你发这么多干嘛,你直说有啥不会的不就成了。” 张天流冷笑:“你敢说,你没窃取我的劳动成果。” “我也没法梦中杀人。” 他说的当然是实力相近的对手。 “你这里似乎没有梦神子的神通啊。” “开什么玩笑。” 张天流白眼一翻。 这就难搞了啊! 因为这就代表着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入梦! 你以为还在现实中,其实在他梦中,因为是他构建的梦,他在里面是无敌的,你所有的能力都会被他克制,你杀不了他,他却能杀你,具体是脑死亡,还是他在现实中毁掉你的肉身,打散你的元神,这完全看他想怎么选择。 甚至,梦中的他能施展出莫老板的刀俎! 不过前提是他知道这个能力。 关于这个能力,张天流几次想问东黑手,但都放弃了。 异人能力不是东黑手赋予的,他就是命个名,而且还是根据每个人的需求或特点来。 他也不是谁都会去特别关注。 别说几万异人,就是一百个,让你天天盯着着一百人做了什么,也足够耗掉他所有时间了。 这也是任务少的原因。 他会删选出一些特定的人,张天流是第一个成为阴判的异人,所以得到了三生石的任务。 除此之外,就是总榜前十会特地关注一下。 为此跑去当小白智囊团的一员。 跟着他们在时轮天仪中搞事。 这么说来,智囊团的奸细,应该是梦神子的人! 双方是在小白体内斗法呢! 张天流自然很悲催的,进入了梦神子的视野,不知被他搞到了多少情报。 太难搞了! 梦神子不像炎魔,炎魔得罪的人太多,搞他,那叫除魔卫道,是政治正确,就算没人帮忙,也没人敢使绊子。 梦神子不同。 这家伙太低调,唯一出手情报是斩了太令渊延的化身,除此之外,你打听不到他任何出手事迹。 他是否有势力,规模多大,支持者有多少,实力又如何,一概不知。 突然要跟他宣战,这是不明智的。 南天涯又像个谜团。 都说乱,具体有多乱,又是怎样一个乱法,没人知道。 其余三大天涯对南天涯的坦度很敷衍,多数是不怎么关注的。 “这个我真不能接,现在是他知我,我不知他,潜入调查难度太大,以我境界修为很容易就被识破,纳米身就更别提了,原基础就是从你这里搞来的,他可能又能力干扰,别一进去纳米身就散了。” “说得简单。” “你这一套接一套的,先告诉我你很短命,你太需要时间了,十年而已,我三千多年都熬过来了,还差这点吗,真特么划算啊,我都心动了,但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你知道我最讨厌了。” 东黑手没有再劝,直接将教程发送过来,去不去,张天流自己选择。 张天流打开慢慢看。 他在东黑手重点关注下,基本没什么秘密! 东黑手根据他的情况,制定的一套脱胎攻略可以说无懈可击。 长发卷起烧开的茶壶,将开水倒进张天流手上的杯茶里,冲开了泡过一道茶叶。 嗅着弥漫的茶香,张天流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不离教程片刻。 “你有过后悔吗?” 他这句话包含太多,人这一生哪有不后悔的事。 东黑手发文: “唉,没七情六欲的人,这是可怕。” 张天流放下杯子,摸出烟点上,指尖点击着虚屏上的丹药名称道:“这些我没时间收购,你给我搞定。” “脚丫子都让你抠出血了。” 此后张天流逐步减少研究时间,照着教程一步步炼体。 他以前没正儿八经练过体,因为这玩意对他没啥用。 就是拼剑,也不需要什么力量。 跟他拼剑的人,根本就没法将力量放开了打,零点一秒的蓄力张天流都不会给。 肉身成长有极限。 脱胎提升并不大,但对抗性的提升很恐怖。 好比原人,同阶术法免疫,但他们肉身并没有强得很离谱。 当然能免疫术法已经很恐怖了,对没有神通的修士而言,只能跟对方拼武力值。 淬炼到刀枪不入也只是相对而言。 云智金刚不坏,在镜像里还不是被魔魔一巴掌拍得要死不活,一头撞在老爷子气泡外,感叹老衲已无能为力。 人类肉身在大境基本上各方面都接近巅峰了,再以武力搏杀,拼的其实不是肉身,而是功法和真元储量,以真元提升肉身质量确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但要蓄力! 蓄力硬碰硬,别说圣境,随便来个大境都能崩死张天流。 归根结底,武器才是王道。 肉身只是为了更好的使用武器。 当然仅限于人。 张天流的墨鳞剑本来要当主武器的,奈何让炎魔以魔华仙卵之躯碾成废铜烂铁了。 那玩意没有可比性,比炼制法宝都困难万倍。 可惜还没炼成。 短期又没法与炎魔融合,空有力量施展不出,最后还不是悲催的死了。 张天流从不追求某一方面的极致。 符语不一样,他是个大体系。 就跟练气演化万法一样,符语也行,区别在于自身与借取。 虽然专精某一项,也可能变得无比强大,如一剑破万法般。 可这在修炼界,一直是一个误区! 认为只要练剑,迟早有一日就能一剑破万法。 真有很多小修士是这样想的。 之所以不能破万法,是实力不够,或天赋不够。 实则,真正能用一招破万法的情况唯有一种,绝对碾压。 如果无法形成碾压局,又没有别的招,那就是一败涂地,不会存在均势,就比如太令渊延。 单挑没人是他对手,即使现在的张天流对镜像里的巅峰太令渊延也没把握。 人家就是一拳破万法,毕生所学都在拳头上,这一拳有十万年功力,谁扛得住? 可他输了,死了。 弱点也现在脸上了,那就是无脑! 第二次碰面果不其然,轻易的让张天流玩死了。 既然你拳头这么强,我不跟你打拳不就行了。 我下毒,等你刚上擂台就毒发,毒不死你也要你拉肚子。 东黑手算是把张天流摸透了。 给他的教程是一点风险都不存在! 他张天流是怕风险的人吗? 区区雷劫,又不是没遭过! 你这还是模拟雷,压根就不是真雷劫! 这个东黑手也没办法。 无边海不是五地八荒,修士突破没什么雷劫一说。 但有应劫! 应劫说法就多了,应天成圣也是其一! 好比他小时候看的八仙,里面的东华上仙变成吕洞宾,就是一种应天,也归纳为一种应劫。 因为是假雷劫,不用让张天流把肉身练得皮糙肉厚,金刚不坏在去应劫,只是复杂点的调理。 还要以他的符语借雷云之力,模拟雷劫! 说白了就是自己召雷噼自己! 这种假脱胎纯度能有多高? 根本没法给他提升多少力量。 张天流还以为,东黑手真的厉害到帮他一次性脱胎成圣体,这个方案,最高能提升15%,不过却能够为圣体打基础,虽然张天流对此没什么指望,但他喜欢打基础。 基础好了,对各方面都有帮助。 张天流也用雷云淬炼过自己,算是熟门熟路。 但这次不单是淬炼,而要模拟脱胎,不换骨,不然张天流的四象剑衣就废了! 要保留他自身能力与功法的一种脱胎,前期的准备确实要很久,十年还是少了,除非张天流没别的事干,别的不说,纳米虫的制作,所需材料,都需要去准备,另外还要赚钱呢。 科研可是很烧钱的! 于是张天流就这般东搞点,西搞点,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多年! 小白也就前两年跟他联系一下,做足准备后就没有音信了,显然是去幽冥找神迹了。 不过对小白而言,神迹其实是其次,主要是看戏,看看萧姝他们混的怎么样,跟谁有矛盾,遇到不敌的强者,他再横插一脚。 本来他就冲着装杯去的幽冥,没想到被张天流带到了另一个幽冥,还入了一趟世,险些就出不来了! 以他们四人实力,完全可以在里面横着走,张天流也不担心。 这十几年来,他已经准备充分,是时候找噼了! 第二一六六章 南垣道长 硝烟弥漫的罪遗之地经历上次的洗牌,已更名琉焰山。 对外号称琉焰七十二派,连炎狱国也在其内,毕竟前主人段世朝已死,皇室逃离后就分裂了。 但炎帝城并没有改名。 一来,这算是炎魔建立的城,也是罪遗之地最古老的城池,十多万年来一直就用这名,影响力太大。 二来,灭了段世朝的女子,旁人唤她赤仙子,出手又是元圣境的正统火系大神通,灯火莲域,罪遗之地九成修士的主功法都是火系,导致许多人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第一批拜见他的本土修士,干脆以女帝称呼。 那曾想,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把炎狱国分了,让他们这些世家门派自己创建势力,自己妥善管理,如有怠慢她定问责,除此之外她不干涉。 连罪遗之地的更名,也是她身边的另一位女子觉得难听,于是改称琉焰。 对此大家没什么异议。 罪遗之地,也确实总让他们觉得生而罪人。 当时的炎狱国分裂了一百多个门派,但很快被吞并,成了十几个门派,然后琉焰山各方势力也在这场波及中分分合合,最后只有五十九派。 之所以叫七十二,其实不止七十二,真要满打满算,足有七十六,不过这十七派有些特别,都属于一脉单传,多的两三个,少的就一人,可奈何人家实力确实强,不然早把他们那一亩三分地抢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总会有人觊觎。 这不,一个少年就看上了! 站在一间草屋前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长相乖巧,有着琉焰特色的古铜肌肤,只是头发干枯卷曲,乱糟糟的好像是被雷噼过的爆炸头。 “这一脉单传的师门十有八九是从南天涯被贬来此,眼前这位,听闻闯过三次南天关了,如此大毅力,不帮他帮谁?” 少年心底盘算着,冲草屋外种植火灵稻的道人问:“道长,你收弟子吗?” “不收不收。”道长直接拒绝。 少年执拗道:“村长说我命格奇特,乃天运加身之人,道长收了我肯定不亏的。” “哪来的野孩子?”道长抬头,露出留着三缕长须的俊朗面容,剑眉星目,肌肤如雨,又不失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看了少年一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普普通通,长相不难看,但也没好看到哪去,就是显得乖巧,好像是个耿直,不会撒谎的好孩子,只是太黑,不似那些细皮嫩肉,粉凋玉琢的小仙童。 他南垣道人也是讲究牌面的,资质可以不好,但一定要有非凡长相,脱俗气质,把这一俗不可耐的黑小子带出去,哪还有脸? “你走吧,这与你资质无关,你纵使有天纵之资,可你这长相气度,也入不得我门。” “为什么?”少年仿佛不懂。 南垣神色有些不悦道:“这还要我说?你太难看了!” “村里人都说我好看。”少年还是很执拗。 “那是他们不懂……唉,你走吧,说破天你也入不得我门。” 少年仿佛还是听不懂,问:“那你怎样才肯收我?” “你听不懂人话啊?”南垣气笑了,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琉焰七十二派,总有收留你的地方。” “我看不上他们。”少年道。 南垣一愣,诧异的扭头盯着少年,看到少年面无表情,十分严肃,完全不像吹牛撒谎的样子,而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阐述了一句实事。 “嘿呀,你为什么看不上人家?”南垣笑问。 少年反问:“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你难看。” “我不难看。” 南垣仔细盯了一下,发现确实不难看,就是那爆炸头太影响形象了,不由改口:“你黑。” 少年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转身走了。 南垣一下就郁闷了。 不聊这几句,少年就算跪下来痛哭流涕,他眉头也不皱一下。 可聊了几句后再看少年因为皮肤黑而遭到拒绝的失望样子,竟让南垣也觉得有些难受。 挺好玩的一个小子,可惜又黑又瘦小,又不好看,还爆炸头。 “诶,这小子还没说为什么看不上人家。”南垣想到这茬,立刻拿出一面镜子,盯着镜子里丰神俊朗的自己,拇指沾点口水,再刮刮两条有些乱叉的眉毛,继而扶须一笑:“自然是本道长太好看了!臭小子这么小就会看脸了,以后老婆可难找咯。” 内心那小小的歉疚也就一闪而逝,南垣道长专心插秧。 他种植的火灵稻目前已有千余株,每株相隔一尺,前后左右是一分不少,一厘不差,整齐到无可挑剔,放眼望去,也是异常的赏心悦目啊!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哪知道,第二天那少年又来了,而且这一次他居然是有备而来! 白的如石膏的少年一来便问:“今天能收我么?” 南垣一看,顿时气道:“先别说收不收的事,你告诉我,谁给你弄的?” “五里外镇上,街头卖水粉的大婶。” “我就猜到是她!你干嘛找她呀,你应该找她对面街,千香坊的媚芸掌柜,那手艺,白里透红,温润如玉,保准常人肉眼难辨,就是……你没钱吧,没钱你白个屁呀,我要的不是你这种懂吗?你现在……现在……全身就跟裹了面粉似的,把你丢锅里都能成饺子了,赶紧去洗了。” “洗了不白了。”少年道。 南垣崩溃道:“你本来就不白!” 少年呆萌的打量自己,道:“我现在很白,你能收我么?” “……”无语了好一会,南垣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南垣不是没遇到过难缠的小家伙,有些为了拜他为师,有连续送了一年礼的,有跪七天七夜的,有在他门前磕得头破血流的。 这不叫执着,这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们是在变相的逼迫你,威胁你必须收他,否则你就是冷血,没良心! 这个黑小子不一样,自己嫌他黑,这小子就去找人涂粉,这不算逼迫的手段,只是笨拙的改变自身问题。 跟女为悦己者容一样,让对方更欣赏自己。 少年一指远隔万里都能看得到的南罗崎厦,道:“听说你上去过。” “嗯,可惜没上成。”南垣也不脸红,反问:“你也想上去?” “村里老祖宗说,他的老祖宗就是从上面下来的,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去看看,自己去不了就希望我们能上去完成他的心愿。” “唉,误人子弟见多了,误自己子弟的……好像也不少!”南垣苦笑,还是摆手道:“你走吧,去别的地方,只要你天赋好,肯努力,师门帮不了你,你也能自己上去,我这里不适合你。” “那不拜师你能教我不?” “嘿呀!” 南垣才刚转身,就被少年这话又吸引回来了,不住笑道:“凭什么你不拜师,我却还要教你呢?” 少年道:“因为你不收我,但我想跟你学。” “为什么?”南垣忍住笑意问:“因为我好看?” 少年摇头:“听说去过的人好多死了,回来的人好少敢再去的,你去了三次都能回来,我觉得你最厉害。” 南垣有些呆滞。 失败三次被说成最厉害,他该笑呢?还是该哭呢! 再度摆手,南垣转身往草屋走去,却背着少年道:“那些秧你要能插好,我适当的教点,就当工钱了。” 第二一六七章 云泥 南垣道长无疑是有强迫症的人。 他种的火灵稻间距都是一尺,寻常人就是拿尺子量都没他种得这么标准。 可爆炸头少年是谁,张天流。 纳米级的差距他都能看出来,何况区区毫厘。 才种了七八株,躲在屋内观望的南垣就看出了问题。 少年没有刻意显露他的特殊,他只是用一根绳子比划着来种,将差距卡在了三毫米内。 这已经让南垣惊讶了。 “不仅间距掌握好,根茎处理,秧苗朝向,居然也是用我的手法,是他算到我会用插秧为难他,还是巧合?” 心念及此,南垣却不急着出去表态。 等少年插满三百多的秧苗,南垣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道:“把手伸出来。” 少年将泥泞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伸出去。 本来还有点白面的双手,这一擦,完全暴露了肤色。 南垣微微一笑,伸手把握住张天流手腕瞬间皱眉便是一皱,片刻后松手叹道:“根骨确实不错,但可惜了,你筋脉异于常人,不是阻塞就是曲折,你以前遭遇过什么大变吗?” “让雷噼过。” “雷噼……难怪!这都不死,也算是天运加身之人了!” 南垣恍然,笑了笑又叹道:“我若收你,倒是可以为你疏通经络,可你并不符合我门要求,弟子你无论如何都当不得,不过我这里缺一个照看灵稻的长工,你可愿意。” “能习法术么?”少年问。 南垣摇头:“说你筋脉阻塞,习不得。” “那能学什么?”少年又问。 “你根骨遭雷电淬炼,非同一般,炼体一途可以尝试,但还是因为筋脉受阻,只能习练粗糙的炼体法,无法练气,成就有限,不过气运一说玄乎奥妙,他日你或许有幸疏通筋脉,踏入练气一途也说不定,你可答应?” “嗯。”少年乖巧道。 “你叫什么?”南垣问道。 少年回:“云泥。” “云泥!” 南垣有些愣神,末了问:“天上云,地下泥?” “嗯。”少年点头。 “呵呵,好了,你继续种吧,今夜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明日回去告知你家人,再正式办到我这里,那时我可传授你……” "target="_">> 少年失落道:“家里没人了!” 南垣顿时语塞。 良久他问:“如何过世的?” “爹死了,娘丢下我和兄弟跑了,村长收留了我们,兄弟前不久被人撞死了,村长讨公道不成,气得病倒了,半年前也死了。” “唉!” 南垣转身,吩咐一句:“随我来吧。” “这秧?”少年指着火灵稻秧苗眼巴巴看着南垣背影。 “先放着,吃过饭再种不迟。” 少年于是便在南垣道长这里留宿下来,每日除了种植火灵稻,就是如常人般烧火做饭,一直没得道人指点炼体,直至半月后,道人出门半天归来,才传授了他一套粗浅的拳脚,还有一部可舒筋活络的药汤熬制法。 药汤的材料自然是南垣提供,当然不是免费,除了照料灵田,南垣的衣食起居也交给了少年负责。 看着少年一板一眼的在田里练拳,南垣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失踪的那半日,正是去查了少年的来历。 并非如他所言,这少年是一家四口被歹人劫掠,父亲为救妻儿挡下贼子,被乱刀砍死,母亲确实是丢下孩子跑了,之后他的兄弟被歹人坐骑撞死,他又被雷噼,生死不知,醒来后得附近一穷苦的年迈老者收留,半年前老者撒手人寰,少年才离开村子。 少年去过很多门派,可因为筋脉阻塞,根本没人要。 不是他看不起对方,而是人家看不起他! “显是怕心中有仇怨,担心我看出心思不纯而不收他,不过你如此刻苦,又能瞒得住……唉,算了,又不是弟子,我操这心干嘛。”南垣一扶长须,转身坐到蒲团上,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虽然两年后又是闯天关的日子,他的把握勉强只有五成,剩下五成岂有不争取的道理? 可仅仅两年! 这点时间对修士而言实在太短暂,特别是对南垣这种巅峰大境而言,随便闭个关就是三五年。 他眼下再练,就是冲击圣境了,这可不是他希望的! 圣境的闯关和大境的闯关是两码事! 大境比圣境简单至少十倍。 但不是什么大境都能去闯。 只有与南天涯有渊源的宗门弟子才可以去。 南垣师门,曾经也是南天涯上的一股势力。 分崩离析后各奔东西,他的祖师于四万多年前来到此地,只收传人,不开宗立派,说是门派还在,就位于天涯之上。 有点自欺欺人,但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骄傲与希望! 两年时间真是眨眼就过了! 南垣是不知不觉的。 少年云泥,虽然高了点,壮实了点,但同样没啥感觉。 毕竟他体内可是一个在时轮天仪里,熬了几千年的主! 对别人来说,时轮天仪是南柯一梦,对他来说是过去! “云泥,想不想去天涯上走一遭。” 吃饭时,南垣突然问道。 “嗯。”少年点头。 “明天我就要去征战闯天关了,见此机会,可带你上去见识见识,让你知道修炼界真正的广阔天地,但你可别好高骛远啊,切不可拿自己与别人做比较,更不能攀比,因为人外有人,出生比你好,资质比你高,天生比你好看的人数之不尽,执着比较,那样你这一生都将活在别人阴影之中,万事难成。” “嗯。”少年点头。 “吃饭。”南垣端起碗快。 “嗯。”少年也端起碗快。 饭菜是少年做的,原材料也是他种的,刚开始一般般,勉强入口,现在已是十分美味。 南垣带他去,多少离不开这顿饭! 翌日一早,南垣带少年刚出门,少年问:“田里稻谷不收吗?” 南垣一愣,继而笑道:“即使我回不来,你也是要回来的嘛。” “嗯。”少年点头。 “如果我真回不来……”南垣顿了顿,又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少年看着南垣问:“你成了天涯修士呢?” “这个……唉,我都要寄人篱下,未必能照料你啊!” “那为何还要去闯?”少年问。 南垣笑道:“这是很多人的毕生追求,我虽是例外,但跟你一样,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嗯。”少年点头。 南垣微微一笑,挥袖间,一团云雾托起两人,飞向南天涯。 注视越来越近的南罗崎厦,南垣心道:“四百年了,你在上面过得是否安好啊师姐!” 第二一六八章 南涯古堡 南天涯,远看就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通天巨石,而当飞近的时候发现巨石并不平整,上面也凹凸的石壁,也有远看一线,近看一天的恐怖裂痕! 在最底层的一条裂痕里,有着许多的堡垒状建筑,但很多荒废已久,到处是残垣断壁,看起来如隔壁上被人遗弃的昏黄古城。 南垣带着少年云泥便是向着这条裂缝飞去,途中天上的流光是越来越多,仿佛整个离海的强者都汇聚而来。 许多流光碰面时,光芒敛去,显露出两三道身影,他们相互含蓄,再一同飞入裂缝。 南垣没有跟任何人含蓄,也没人跟他打招呼,他就带着少年飞入堡垒群中,一路七拐八绕,到了一座城池般的巨型堡垒面前。 南垣驾云飞入大堡垒,里面像是一个决斗场,偌大的法坛旁,是可容纳十万人的看台。 少年目光一扫,就看出有两万多人到场。 南垣带着少年落在看台上道:“很壮观吧,过几天人数会更多。” “也就比鸟巢略微大点,哪里壮观了?”少年心底不在意,面上应道:“嗯。” 南垣微微一笑,带少年找个空旷处坐下,远离了人群。 他不是社恐,只是习惯了孤独。 要不然张天流也看不上他。 整个堡垒人虽然多,但寂静无声。 即使有交流也是传音入密。 张天流从南垣嘴里了解到,现在还不到正式的天关,只是报名场地,对他们大境而言,不是说闯过天关就是成功,而是要看名额,每次名额都不确定,每个上层实力每届都会有几个,他们会来到这个场地,观看报名者,而报名者会在这里稍微展示一二。 因为都是被贬之人的传人和弟子,很多时候会遇到同宗同源的上使,他们会重点挑选一批进行正式考核。 这是无缘圣境者唯一的出路,能来到这里的,除了个别天才,就都如南垣般的大境巅峰,因此竞争十分激烈。 “真会死人吗?”少年问。 “死得可惨了!”南垣笑道。 “那你会死吗?”少年看着南垣。 南垣想了想,道:“不会。” “你并不想上天涯是吗?”少年问。 南垣一愣,继而如少年那般回答:“嗯。” “那为什么参加?”少年继续追问。 南垣澹笑道:“为见一个人。” “他来了吗?”少年环顾。 南垣摇头:“她一直在这,四百年了!” 少年明白了,没有再问。 南垣却自说自话道:“我们第一次参加的时候,她死在了这里,我把她葬了,所以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她的墓还好吗。” “失算了!” 张天流内心苦笑。 为布这个局,前后准备了五年。 他开始考虑改投门派,毕竟跟着主走下去,最后还得他自己来闯,大境啊,他虽然是了,可这身份不是啊。 要符合身份去修炼,最快也要三千年,还只是初期,不用神通和巅峰竞争,他都没什么把握。 只要合理的让别的传人看上自己,南垣肯定放手,那么五年布局的身份就不算浪费,就是稍微过度一下。 当然最好是眼下,错过这一次又要等百年。 张天流开始环顾,挑选目标。 还别说,发现了三个熟人,都是罪遗之地的小门派掌门人。 但没用。 这三家张天流都刻意去拜了山头,被人给赶走过。_o_m 这个身份什么斤两他们都清楚,很难让他们转变心态收留自己。 要从不认识的人里选,难度也不小,主要是情报没做好。 随着实力提升,他有些过度自信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提。(本章未完!) 第二一六八章南涯古堡 前打听到以南垣为人,为什么还要去闯天关。 看是看出来了,但他以为是南垣师门的要求,正如他编造的身份,就是要和南垣产生共鸣,哪成想,人家是扫墓来的。 要不把墓毁了? 把锅甩给上面势力,刺激南垣不顾一切的闯天关,为墓报仇。 只要在场没有元圣强者坐镇,张天流还是能操作好的。 “唉,我这种念头,以后还是少冒出来吧。” 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打算。 再不是人,也不能拿人家至亲至爱的墓地当踏板。 “***,个个传音入密,说一句实话会死啊。” 听不到场中人的交流,张天流怎么搞情报? 无聊的等了两天,在张天流打了不知多久瞌睡时,喧闹声终于想起了。 张天流心底立刻精神起来,表面上却一副***心的困倦样,睁眼一瞅,便见场地里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处,那是最靠近法坛的地方,一直没人坐,现在突然多了十三个人。 南垣感慨道:“今年才来了十三名上使,满打满算,也就六十五个名额,按照惯例他们还会预留两个防止突***况,如遇天才好争一争,那就是三十九个正式名额,现在场内八万人,至少六成要参与的,这一届死伤肯定很惨烈啊!” 张天流在看到这十三人后,一下就被其中一人吸引住了。 这是个女人,一袭白衣,容貌在场间仙子里,虽不是拔尖,却也没几个女子能比了,更何况那力压群芳的上围,让明显加宽的白衣都有些紧绷。 不过除了某人外,似乎没人敢放肆的关注这方面,大家更多的是被此女气质所震慑,那是给人一种看遍沧海桑田,历经天崩地裂的后寂静,似世间已无可牵动她心弦之事,与场间数万人有一种天然的隔阂。 “这不是赤仙子吗,她何时上的天涯?”南垣疑惑道。 别说他不知,连张天流都是纳闷的! 但不难猜,毕竟事关孤清! 一直静若凋塑的赤仙子突然抬眼,向着他们这边看来。 南垣一惊,但很快就发现,赤仙子关注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黑小子! 南垣很快反应过来,给张天流传言道:“别瞎看。” 毕竟是没修为的娃,感觉不出赤仙子的恐怖,又是情窦初开,缺乏母爱,被异于寻常女子的赤仙子所吸引再正常不过。 张天流把放肆的目光一收,老实巴交的回应:“嗯!” 赤仙子这才低下眼帘,不再关注他们这边。 张天流经历脱胎后,就算炎魔复活在他面前,都认不出,何况赤仙子。 实在是方才张天流目光太放肆,才引来她的眼神警告。 “总觉得缩水了,不应该啊,难道我没看能力缘故?” 他不是欣赏赤仙子,只是看出了问题。 这个赤仙子尺寸不对,小了一号,而且是整体的! 比当初张天流第一次看到阿七时还小了些。 修士只有迈入五衰,身体才会如常人般出现缩水。 通常随着境界提升,修士只会越来越高,虽然幅度不大,除非炼体,但时隔多年在碰面会明显看出来。 初见阿七也就一米七多点,符文大陆再见时,比张天流高些,奔一米八去了。 现在直接少了十公分,一米六八左右。 “莫非蜕变了?” 张天流念及此,不由苦笑。 管她这么多干嘛。 她是赤仙子,不是阿七了。。 第二一六八章南涯古堡 第二一六九章 世事无常 闯天关海选并不枯燥,能见到许多稀奇古怪的术法。 每十人一批,上法坛展示与南天涯有渊源的术法,当然也可以是自己独创的,或有工具人潜质的术,如云雨术,可以给灵植均衡施雨,或控火术,摆明了对炼器炼丹一道颇有专研。 绝大多数人都是选择这条路,搞得跟展示职业技能的舞台似的。 张天流对此更感兴趣,什么大杀伤性的术法,他反而索然无味,可惜许多他看得上眼的职业技能,却因没开神通,看不到选拔者们的真元走向,只能凭经验揣摩真元的运转路径,以后有时间尝试一下,对符文研究有很大帮助。 “一百个了,一个都选不上,看来这届的上使很挑剔啊!” 南垣有些担忧。 这次来的上使除了赤仙子他一个都不认识,如果连海选都过不了,就没法去祭拜师姐了。 “看来得从赤仙子这里找突破。” 南垣也算是琉焰七十二派之一,赤仙子算是他的盟主,晋级名额对她就是一句话的事,又不是非要加入她的麾下,进了第二关,自己去祭拜完回去便是了。 既然要打感情牌,就要越早越好,让别人打去了,他再去打就有逼迫的嫌疑了。 南垣不收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心念及此,南垣让张天流好好在这里待着,他飞身到了法坛下排队。 多数人还在观望,摸不清上使这次的需求是什么,也好对症下药。 因此没等多久,南垣就上坛了。 “垂柳峰传人,琉焰南垣,见过诸位上使。”南垣先报师门,再报来历与姓名,一是强调自己曾是南天涯垂柳峰传人,现在琉焰山修行。 立刻有两名上使看了眼赤仙子,其中坐在赤仙子左手边,裹着兽皮的威严大汉,不苟言笑道:“垂柳峰是我雁怯岭六十八峰之一,不过看他着装,应是垂柳道人的传人,其所建的化羽观正是被我所灭。” 赤仙子另一边,一娇俏玲珑的小仙子咯咯笑道:“臧天王言下之意,就是告诉赤仙子,这人如今虽是你琉焰山的人,但师门跟我有仇,你掂量点!” 臧天王寒声道:“秦新儿你明知故言,是想挑拨离间吗?” 秦新儿不住笑道:“同盟才是离间,对头离什么间?” 四大天涯都有自己的传统,东天涯是将自个势力里的弱者放逐八海,南天涯则是抢山头,战败方全员下海。 赤仙子上南天涯不过千年,从一个山头发展到了十个山头,而且跟雁怯岭成了邻居! 臧天王怎么可能忽视这样的潜在威胁。 趁着她目前立足未稳,找个由头宣战才是! 抢山头也要讲规矩,没有理由就去攻打对方,容易遭到己方围攻。 要让别的邻居不干涉,最好用的借口就是恩怨。 赤仙子所占的山头都因恩怨起,她想找理由进攻雁怯岭,就会收垂柳峰传人,但臧天王已经把话挑明了,你敢收,我就开战,趁你立足未稳,提前将你干掉,顺道把你辛苦打下的十峰一并包揽了。首发更新@ 寻常势力可以放过这次机会,别说百年,千年他们也随便等。 赤仙子不行,她如果现在示弱,就是摆明了想休养生息,那么不论她在这次闯天关看中了谁,都有可能成为对手针对她的理由。 对于坛上大境修士的表演,十三位上使看在眼里,却入不得心底。 不论大境修士在坛上再卖力,表现再好再优秀,他们都不在乎。 八海修士将闯天关当成跃龙门,而天涯修士则将其视为宣战之地,而理由,就是这些八海修士的身份! 甭管你天赋如何,能成为棋子的我就要,成不了,再优秀我也不要。 天涯,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这个过程中。(本章未完!) 第二一六九章世事无常 ,上使们会出现对立,也会出现结盟,是将暗斗摆到了明面上,亦是新格局的开端。 想休养生息就不要参与,放弃名额,保留原有人马守住来之不易的一亩三分地,平均实力上去了再考虑扩充的问题。 赤仙子没有底蕴,她在圣境天关夺到的领地只有一座山峰,而且山峰前主人很优待弟子,师父被她击败后,弟子们不是跟随师父下海,就是另投昔日同盟的山门,只有寥寥几个实力太弱,没人看得上,又不想离开天涯的弟子归顺赤仙子。 要不是前期附近几个傻家伙以为她好欺负,居然主动挑事,反手被赤仙子灭掉后,其势力顺其而然的归属赤仙子麾下,连番几次,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十峰。 不过地广人稀,她一个赤仙子能守几座。 你是元圣又如何,天涯势力谁家没一两个元圣坐镇? 只要一个元圣拖住她,就她那不足百人的大境弟子,还不是随便捏死。 麻烦的就是小势力喜欢结盟,抱团取暖。 秦新儿就是一个小盟主,也是雁怯岭的邻居,联盟里有四个势力,共占据十八座山头,弟子千余,如果她和赤仙子结盟,雁怯岭会很头疼,但并不惧,相反,只要说服雁怯岭旁边另外两个小联盟,他们就能腾出手,把赤仙子连带着秦新儿小联盟一并做掉。 “苗头不对劲。” 张天流虽然隔得远,也没开能力,但这些人根本没有关注坛上的技能展示。 先前还好,虽也是漫不经心,但至少还会评头论足几句,自南垣上去后就不对劲了,大家都沉默了,只有赤仙子身边两个人在动嘴。 要说南垣特殊那是不可能的,唯一值得推敲的地方,就是南垣的来历,琉焰山! “原来如此。”张天流很快推断出他们的心思。 对此他自然乐见其成。 此时,南垣的云雨术表演完了。 他的降雨,不仅变化多,且能控制每一滴雨水,还能用材料辅助,在聚云期时,让云吸收材料养分,如此降雨可事半功倍,另外他还熟悉大多数灵植的习性,这要带回去伺候药园,那得多省力。 这也是南垣不愿意上天涯的原因,在琉焰山,自给自足多逍遥自在,何必来此给人当孙子,就为了那遥不可及的至圣元圣乃至天命? 他也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关注他。 这种无视让他有些难受。无错更新@ 自由散漫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以傲慢对待你,你却只能接受不能离开。 “下一关,只要进了下一关,什么都不做,我自然就能回去了!” 南垣前两次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至于第一次,他是真心想与师姐成为天涯道侣,可事与愿违,闯天关的凶险远不是昔日罪遗之地所能比的。 在罪遗之地,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不会主动惹你,除非你孤身一人到了别人的地盘,要让你安全回去,人家多没面子。 闯天关不一样,你不得不去争,对方不是你对手,却依然有本事暗算死你,甚至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同组队,历经数次磨难的人,突然向你捅了刀子。 大风大浪过来后,十有八九阴沟翻船。 这就是天关的凶险之处。 一个人闯不过,跟人一起又遭背叛。 见识过三次的南垣,早就心灰意冷了。 天涯他是绝对不会上的,他只想再看师姐一眼。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十名修士都施展完各自本领后,赤仙子居然缓缓开口:“南垣,下一关不用去了,稍后随我回赤霞岭。”。 第二一六九章世事无常 第二一七零章 留下即可 全场哗然。 直接在海选挑人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平均每届都会出现两三个,半数以上都是内定好的,懒得折腾了,真当第二关闹着玩的么,而内定的人,一般都是没能力闯第二关,但资质确实好,或则关系太铁,也有可能贿赂了,总之,极少会出现像南垣这种,要背景没背景,实力也看不出多强的大境巅峰。 那云雨术,对小境来说确实难以办到,但对大境,即使不会的,专心练个一年半载也有这水准了。 要说因为这个看中南垣,显然不可能。 难道是长相? 这厮还别说,虽然三缕长须遮了小半张脸,但五官俊朗非凡,特别那眉眼,是眉如刀,眸如星,眼里还弥漫上一层澹澹的忧愁,对女人确实很有杀伤力。 “要遭!” 张天流皱眉。 虽然张天流的目的就是跟南垣上南天涯,可并不是当棋子啊! 南垣又不傻,肯定猜出自己要沦为棋子的命运,他在天涯上的安全是没有保障的,如此,以他为人,怎么可能把张天流带上去,这不是把张天流给害了吗! 何况今天这事有点巧,张天流有些担心进了圈套。 他对东黑手也是没什么信任可言的。 他此行是奔着多手准备来的。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跟梦神子合作。 但东黑手如果把他的事泄露给赤仙子,他的行动会有诸多不便,因浮天刺的关系,赤仙子和雾里散人有某种牵连,这在张天流要搞炎魔时就成了总所周知的事,赤仙子肯定是梦神子终点关注对象! 当然有可能是张天流把自己高看了。 或许人家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问题是放了怎么办? 他做事前,都把最坏的打算考虑在内,不会寄希望于对方的傲慢。 南垣也是愣神了良久,然后一抱拳道:“恕我难以从命,我一向求公平竞争。” “对滴。”张天流心底暗赞。 南垣目的可不是上去当狗,他只是来扫墓,扫完回去继续当人。 不过这样一来,就由不得南垣选择了! 张天流只要稍微操作一下,也不跟他到赤仙子麾下,甚至可能留在天涯上! “看来人家不领情啊,赤仙子。”臧天王哈哈大笑。 一直笑嘻嘻的秦新儿突然冷着脸道:“真是愚蠢,你可知道你错过了多好的一次机会。” 只要赤仙子将南垣收入麾下,雁怯岭就有由头针对赤霞岭,赤仙子一个人守不住,必然要加入她的小联盟。 赤仙子如愿以偿的开口了。 然而秦新儿怎么都没想到,南垣居然会拒绝! 她心底这个气啊! 恨不得一巴掌把南垣拍死。 “你想公平竞争。”赤仙子盯着南垣问。 南垣点头。 “好,期待你下一关的表现。”赤仙子没有威逼利诱,而身边两位都笑了。 他们担心的事,赤仙子一怒之下把人拍死了! 那这戏码就没得唱了! 赤仙子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下一关就是走过场,谁也不会为了一次名额得罪三位元圣。 除了赤仙子,臧天王和秦新儿都希望南垣能加入到赤仙子麾下,一个有了对赤霞岭发动战争的借口,另一个有了结盟的由头! 再说竞争方的大境修士们,人家也是门儿清,虽说拼死拼活的他们很讨厌这种风气,但他们也能理解! 谁不是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怪物,正常的路径竞争上去,选择有很多,改投山门也没什么负担。 南垣这种情况就是跟赤仙子绑死了,哪怕赤仙子明天死了,他也要继承赤仙子衣钵,再领头山门就是欺师灭祖,在南天涯没人会收他。 当然赤仙子要能站稳脚跟,他自然可扶摇而上。 可赤仙子才混几年! 臧天王摆明了要整她,秦新儿别看一直在拉拢,实则如果不成,臧天王吃一大口,她也要吃一小口,怎么也不亏。 因此南垣此行,岂有不一路绿灯之理! 南垣似乎也意识到这个情况,后悔都晚了! 哪怕他第二关什么都不做,感觉也能过关! 失落的南垣回到原位,一脸难受的默然不语。 张天流道:“为什么不去?” “不想上去。” “那又为什么来?”张天流追问。 “你知道还问。”南垣语气渐冷。 张天流道:“那就留着,哪儿也不去。” 南垣一愣,继而诧异的看着张天流,两眼放光道:“对啊,我就留在第二关哪儿也不去,他们还能逼我不成!” “第二关能种田不?”张天流又问。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危险!倒不是这些闯关者,而是第二关所在地是一片群岛,常有海妖出没,而我们的任务就是猎杀这些海妖,以妖丹多少和品质论排名,可我若不杀妖,妖却要杀我啊!” “杀了妖把丹交出去呢?”张天流问。 “那也得人信你身上没妖丹才行啊,何况赤仙子如此点名道姓,谁敢拿我妖丹?” 张天流大气道:“扔到地上也没人捡,那就丢水里。” “这个也……试试吧。”南垣苦笑,又道:“你小子,我短时间理不清的事,你随便就一语点破了,到底是天生能看透,还是经历了变故才悟透?” 张天流奇怪的看着他,问:“不想去,不想离,不留下还有别的选择吗?” “也是。”南垣又一阵苦笑。 他感觉云泥是大智若愚了。 其实很简单的事,只是自己想的太复杂。 进一步来讲,人家借的是他的名头,不是他这个人! 他人去不去,其实没多大关系了,名字挂上去就成。 退一步来说,到了第二关,场中人都会知道他来此的意图,何错之有?为此杀他多失人心! 只能无视他,另做选择。 念及此,南垣放心了许多,不住伸手摸了摸张天流的头。 张天流没好气的斜眼一瞥,目光又落在场中演练术法的十人身上。 一批又一批的上台表演,上使们则平均十批中选择一两个进阶下一轮。 别说,看到他们选择的目标,张天流也不足在心底暗赞。 排除了南垣这类棋子,大家关注的东西都是很细微的,天赋什么的,根本不看,而是专门选一些带回去就能立即做事的工具人。 要没点手艺,光有斗法实力,根本就没法进入第二关。 人家不是要你进去拳打南北脚踢东西,人是来招工的。 那斗法兵卒,我从圣境里挑不好吗? 第二一七一章 不上不下 几天后,八万人就剩下一千多人,而这一千多人里,只有三十至五十人能顺利进入南天涯修行,真正的激烈竞争才刚刚开始。 不过这跟南垣没什么关系了。 当他与众人进入第二关时,别人还在组队,或犹豫去哪座岛屿猎杀海妖,南垣已是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熟悉的岛屿上,在清理外岛上几头弱小的海妖后,他走到一座修葺在背山望海的坟包前,湿润的双眼凝视墓碑,驻足良久才开始徒手清理杂草。 第二关场地是半密封的,它位于南天涯内部一个巨大溶洞内,说是海,更像一个湖泊,不过因为地下河的关系,这里的湖水其实是海水,海妖也是顺着地下河进入到这里面。_o_m 这里面的岛屿和沿岸有许多灵草朱果,也是吸引海妖的原因之一。 海妖有灵智,早已知道此地是人类修士的猎场,故此当人类出现的时候,它们很快就潜伏起来或聚集在一起,准备反击。 究竟谁是猎物,只有真正较量后才知道。 溶洞上方,十三名上使注视着群岛,每个上使都有留意的目标,不过偶尔也会关注其余闯关者,就比如被赤仙子点名的南垣。 发现别人还在组队和选择路线时,南垣就轻车熟路就上岛击杀了几头妖兽,如此积极,自然引得上使们议论起来。 有人觉得,南垣即使得不到赤仙子器重,只要能进入第二关,过关难度不大。 有人却否定,毕竟只是刚开始,海妖有些措手不及,即使击退海妖,南垣孤身一人的情况也很容易被其余修士盯上,如果赤仙子不点名,十有八九是要死在此间了。 不同的看法很容易就会演变成争论,然而没等上使争论,他们就发现了异常。 南垣不动了! 他在一个坟包前清理完杂草,就拿出些贡品,坐在坟包前对着墓碑说着什么。 大家看出,那埋葬之人,不是南垣至亲就是同门,曾经以前来闯天关,奈何一人归一人留,他此行祭拜也是理所当然。 可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上使们就看不懂了! 海妖成群结队也是要时间的,深处还有很多海妖不知人族修士杀到,修士只要动作快,还能奇袭好几处,这一个时辰猎杀百头海妖不成问题,可南垣却浪费掉了,要知道他只是一个人啊!如果不筹够通关需求的数量,他就要等到时间结束。 目标是三百颗妖丹,完不成,时间结束后,所剩名额会分配到妖丹多者头上,因此就算完成不了三百的目标,也应该尽可能的靠近这个目标,这样到最后才能排到前几名。 不少独行侠就是靠着迅雷之势,在初期杀了一两百头海妖,然后藏起来等到闯关结束。 南垣显然是放弃了! “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来闯天关的!”臧天王脸色阴沉下来。 “不论怎样,赤仙子都点名了,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秦新儿笑道。 南垣这颗棋子,只要赤仙子不放弃,她自然要相助。 别人也没意义,开玩笑,这一开口,就同时得罪了三方! 至于天关规矩,规矩是他们定的! 何况赤仙子还特地留下一个名额,显然担心南垣完不成任务。 南垣,已经属于赤霞岭了,就算他不同意都不行。 张天流没资格进入第二关,只能在古堡里等,等了半个月,落选者早在海选结束的当天都走完了,就剩他孤零零的一人留在古堡吃喝拉撒,可算把颓废的南垣道长给等来了。 “回去吗?”张天流问。 南垣闭目摇头:“回不去了。” “没有妖丹,他们也不放人?”张天流又问。 “是啊,结束的时候,我还没能解释,秦仙子便恭喜我成为赤霞岭弟子,臧天王说赤仙子若不放弃,便是要与他。 们雁怯岭为敌,赤仙子则与我说,师姐的墓最好迁往赤霞岭,留在这里迟早被毁!” 张天流就猜这个结果,继续问:“叫你什么时候迁了吗?” 南垣苦笑:“这倒是没有,所以我打算留一段时间,现在去赤霞岭我怕成为棋子。” “我也留下吗?”张天流直白的问。 南垣低头看着他道:“这次来没遇到熟人,我又走不了谁送你回去啊,暂且留下吧,这也是你的机缘啊,气运加身的黑小子。” 张天流点头:“嗯。” 南垣便带张天流期望第二关,洞中天群岛。 张天流听说过,整个南天涯远看虽是一块巨石,但却是千疮百孔,内部空间极大,且四通八达,是洞连洞,洞中洞,一些大的洞窟比南陆都要庞大,并拥有独立的日月! 这就是一个容纳了世界的大厦。 比六天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它的顷刻是很复杂的! 就这底部的洞窟,几乎都是海妖的地盘,有时候海妖繁衍多了,会大举进攻上方的洞窟,不少洞窟都被海妖洗劫过,而他们之前逗留的古堡,就是曾经被海妖洗劫后,再也无法恢复生机废土,后来才成了选拔大境的临时场所。 因此他们逗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让海妖给灭了。 但再危险,也比赤霞岭安全! 况且南垣精通不少法阵,隔绝气息加上一些鬼打墙的迷幻障眼法阵,足以防止海妖发现他们。 毕竟这些海妖等级不高,没有大境的,主要也是岛上的灵草朱果太低阶,有那么几个上年份的,也会被之前那批修士搜刮一空。 现在修士走了,来这里助阵的大境海妖也会退去,因此他们相对安全得多。 而去赤霞岭会有什么结果。 南垣早就聊到了,十有八九是赤仙子来问,想不想拿回垂柳峰? 说不想,对得起师门么? 说想,他就要被供出来,成为发动战争的借口! 以前臧天王是怎么灭他们化羽观的,赤仙子就要为他出头,用同样的办法回敬臧天王。 臧天王一死,雁怯岭自然易主。 不过只怕赤仙子还没行动,臧天王就会以赤仙子收留化羽观余孽为由,向赤霞岭发动战争了。 若有可能,南垣还是希望等到战争结束,再决定去留问题。 赤霞岭赢了,他自然要留下。 雁怯岭要赢了,他不跑留着找死么! 不过这辈子都无法踏足南天涯了,除非臧天王被另一伙人给灭了。 南垣多少有些提心吊胆,怕赤仙子亲临,更怕臧天王的人来要他命。无错更新@ 不过等了几个月都安然无恙,南垣渐渐安心了,每日就跟张天流种种地,改善一下他们的茅屋,指点张天流拳法,虽然他看不出张天流练得有什么问题,这小子确实很有天赋,不过还是忍不住在鸡蛋里找骨头,吹毛求疵一把。 当然,他还在为张天流修复筋脉而思索。 只要帮助张天流修复筋脉,在这低阶天材地宝遍地的地方,修炼到小境中期不成问题,那样张天流也能御剑飞行,离开南天涯了。 不过张天流的筋脉受损程度远比他预料的严重,以他的真元都无法渗透阻塞,探到张天流体内。 不过阻塞归阻塞,并不妨碍这黑小子练武,只是无法运转真气的武技,能走多远呢? 南垣也不清楚。 三个月后,张天流终于问道:“那个,为什么那些海兽每次靠近林子,都会自己掉头离去,不进来看看?” 南垣笑道:“因为有法阵。” “什么是法阵?”张天流装萌。 “法阵就是……”南垣慢慢跟张天流解释一通。 张天流一脸认真听。 完,问:“不拜师能不能学?” “这小子,还惦记拜师的事!”南垣以为张天流故意说不拜师,其实是想拜师。 如果还在琉焰山,他多半会收了,可现在他自身难保,大祸临头时,说不定对方念及黑小子弱如蝼蚁,从而任他逃走。 所以这弟子,还是不能收啊。 不过他却笑道:“我道门法阵不可传,不过其余法阵我略有涉及,教教你也无妨。” “谢谢道长。”张天流感激道。 南垣便开始教导张天流法阵一道。_o_m。 第二一七二章 雁怯岭要无 在南垣指导下,张天流每日练功种田,学习法阵,倒也过得充足。 他们仿佛忘了,他们被来下的意图。 反正没人来,他们就赖着不走。 南垣三天两天上山,到师姐坟前聊聊天。 这在张天流看来,就是极度的病态了! 究竟什么爱,会深到这种地步? 他难以理解,也不敢深究。 因为有人,或许像南垣对师姐一样,也这般对待过他! 三天两天就会来到雾山南海崖,坐着,聊聊近况,吐吐心扉! 张天流扛着锄头,看着南垣上山的背影,苦笑:“有人死了,却活着,有人活着,却死了,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转身下地耕种。 洞窟群岛虽无日月,但浓郁灵气下,这里的灵草朱果就是光源,好似一个遍布萤火虫的世界,唯美异常。 不过看久了也就乏了。 因无日月,又不跟外界联系,时间过了多久他们也不清楚。 总之就是累了休息,起来吃喝,干活拉撒,再抽出点时间学习,这就是张天流的生活,要不是借着学习法阵研究符文,他真不想待下去。 在镜像世界里能待,那是没办法。 在这里不研究符文,就真的荒废了。 “过了几年了?” 突然有一天,南垣向张天流询问。 张天流愣了愣,回道:“三五年吧。” “应该不止,七八年都有了。”南垣虽然搞不清,但推算一下还是能猜出一个大概的。 “要走吗?”张天流问。 “不走。”南垣已经习惯了这里,回去他也是过这样的生活,不过他的藏书看得差不多了,他在考虑要不要上去买一些? 突然他发现张天流桌面一对的材料,还有刻制好的一排排符文,不由一愣,问:“你在干什么?” 张天流拿出一部《符语初解》道:“学习啊,我发现法阵用的符文和这本书里的差不多。” 南垣皱眉,拿起符语初解,合上看了一眼封面,顿时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道:“你哪来的?” “以前在镇上看到有人要烧了他,我就问他要了。” 南垣苦笑,道:“以后别什么东西都要,别人烧可不是因为这东西难学,而是怕惹祸!” “为什么?”张天流立刻装傻。 “因为写这书的人不简单,乃是灭了一个大魔头的雾里散人张天流。” “那他是好人咯。”说这话时,张天流脸都不红。 “谁告诉你灭魔就是好人了,其实我对他也不熟悉,但修炼界不能以杀了好人或坏人,而将他视为坏人或好人!” “其实哪里都一样。”张天流直白道。 南垣苦笑,点头道:“还是你通透啊,不过即使不论好坏,雾里散人也得罪了太多人,他的传承最好别沾!” “嗯。”张天流应了一声,就准备收拾桌面。 南垣把符语初解放下,道:“不过在这你随便学,也没人知道,这书对你以后学习法阵很有帮助,特别是你,如果终身无法练气,那只能通过法阵来增强实力了,好好学,但别告诉外人,也最好不要使用符语。” “嗯。”张天流心底冷笑:“拿捏你小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南垣又上山了。 张天流则彻底解放,开始就地取材研制符文。 南天涯的符文,炎魔当初帮他搞到很多,都撞在脑子里,就地取材是解开当地符文最有效的笨办法。 过了十年后,赤霞岭和雁怯岭都没有人来。 南垣终于忍不住,嘱咐张天流几句后,就偷偷潜入了上方洞窟,足足半个月才回来,是一脸懵逼道:“雁怯岭要无了!” “啊?”张天流也是一脸懵逼,问:“臧天王死了?” 他就算不开能力,也能看出臧天王可是元圣啊,具体元圣初期还是中后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天涯元圣和八海元圣不是一个档次的,赤仙子能杀段世朝,未必杀的了臧天王,何况人臧天王又不是一个人! 坐拥雁怯岭六十八峰,门徒过千,每位峰主不是元圣也是至圣,怎么才十年就无了? 南垣发现张天流理解错了,便笑道:“臧天王并没死,是不知所踪,现在雁怯岭遭到各方围剿,快撑不住了。” 张天流皱眉。 这就更不可思议了。 南天涯不是你所在的洞窟越高就越强,而是以大小来定,雁怯岭所在的洞窟名为千峰洞,雁怯岭才几个山头啊,远没有达成一统,他离开能去哪? 元圣不同于至圣,至圣为了神通,还是会去拜山头的。 元圣神通已有,只是多少和强度问题,这方面别人很难指点,基本都是自己摸索了。 张天流就是这样创出的四象剑衣。 只是初期借鉴,之后都由自己根据自身优势来完成,之后就是弥补劣势的过程,当劣势弥补完,神通也不是完美的,因为很多至圣为了领悟神通,选择的道都很小,小道容易领悟,但小道也只是小神通,如张天流的降智神雷,还有异神通识气,都是小神通,但光有这两项他走不到今天。 他异神通还有慧眼,慧眼因为不仅眼睛神通,还包含大脑的元神神通,因此属中神通,而若用白泽法目来评,目前张天流的双眼就是不完善的大神通。 另外四象剑衣也是中神通,但他把八卦形开发出来,就是大神通。 简而言之,小神通多了可融合中神通,中神通进一步提升才是大神通,光是神通数来堆,那就像张天流法目一样,白泽法目是大神通,可他的眼睛距离白泽法目还远着呢。 元圣会根据最初领悟的神通一步步开发,这后续的过程都需要靠自己,谁也帮不了。 臧天王不可能离开雁怯岭,而该统一千峰洞,然后竞争天位,如果一个千峰洞不够资格,就把隔壁几个同等质量的也统一了,或挑一个更巨大的洞府。 他在这里经营了几千上万年,突然放弃怎么可能? 十有**是被搞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见张天流琢磨起这事,南垣不住拍着他肩膀道:“别担心,这也算是好兆头,赤仙子赢了我们都能安然无恙,反之,我怕他们不会放过我!” 张天流道:“我只是觉得很蹊跷。” “哦,哪里蹊跷?”南垣饶有兴致问。 张天流反问:“是不是千峰洞的所有势力,都去雁怯岭抢山头了?” “这个,一些独门独峰的,自保都难,自然不会,不过多数会,就算不在雁怯岭旁,他们也能抢下来再与别人换。” 张天流才道:“那就是说,大部分人都跟雁怯岭结仇了?” 南垣感觉到了什么,却一时间理不清,问道:“你觉得是臧天王故意为之?不会吧,如果他有实力,何必这样呢,直接向所有人开战即可。” 张天流又问:“他若只是个幌子呢?” “幌子……你觉得他其实是别人的人?或说,他借此搅乱千峰洞,让大家为了雁怯岭打得你死我活,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不会!听说雁怯岭的抵抗挺顽强的,损失不小,同等于他也两败俱伤。” “那他的失踪,别人怎么知道?”张天流提出最大疑问。 南垣一愣。 也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 元圣就算是死了,其势力都会想尽办法的掩盖,否则别说仇家,一些没仇的人,都会来你这里打秋风。 “还是别想了,这事也不是我们能参透的,目前来看,对赤霞岭是好事,以我修为也不可能上去参战,咱们能安心的再过一些安稳日子。” 张天流想想也是,再问下去,就不是他这个身份的人能讨论的了! 第二一七三章 梦成真? 南天涯千峰洞,赤霞岭,浮天刺中。 浑身缠满黑色的电光锁链,在熔岩中拼死挣扎的臧天王,正在被周身一株株灯莲吞噬元神,身为元圣的他,却只能瞪着充满不甘与怒火的双眼,死死的凝视上方两个女子。 他知道他完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赤仙子居然还拥有浮天刺这种异界的天道至宝! 更没想到,赤仙子的神通比他都邪门,能吞噬他的元神之力! 还有他身边精通雷法的女子,修出这异常难缠的阴雷锁链,对他有种奇妙的克制,不论震断几次都能瞬间复原,始终将他死死捆在熔岩中。 “他抗不了多久了。”孙青旋道。 “专心。”赤仙子闭着双目,面无表情。 孙青旋不以为意,不过并没有分心。 她与臧天王的修为差距太大,能缠住他,是因为臧天王主修土,雷虽不克土,但雷为震,土为艮,震可冲艮,只要运用九宫域,逆转阴阳,就能以阴雷克制臧天王。 这也是臧天王不明白为何被克制的原因,他知道有九宫这东西,却不知神通蕴含九宫后的变化。 何况他真正要抗衡的不是孙青旋,而是赤仙子。 孙青旋为辅,赤仙子才是主攻。 自上次闯天关结束,臧天王就没有回到雁怯岭,而是半道就被赤仙子偷袭了! 赤仙子也根本不是为了招工,她就是要引臧天王出来。 这家伙,惦记她赤霞岭很久了,碍于秦新儿这些邻居不给他一家独大,他就要一个让邻居哑口无言的理由,因此得知赤仙子来招工,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算没南垣,也有北垣和东西垣,即使完全牵扯不到往日恩怨,也可以用新恩怨,那就是抢人,赤仙子看中谁他都会横插一脚。 南垣的出现,让事情格外的顺利。 但他没想到,这是赤仙子的一个局! 这个立足不稳的女人,怎敢? 现在他知道对方为什么敢了! 浮天刺! 被困在里面的他,外界根本找不到,也无法千里传音,甚至元神都无法穿透,回去求援。 否则他岂会被困如此多年。 而是当天被困,当天救援就会从雁怯岭杀出,以摧枯拉朽之势,把赤霞岭百余人屠得感觉,包括眼前两女都要灭了! 现在,他已经不知被困了多久,十年,还是百年? 他只知道他现在异常虚弱,熬不了多久了! 而那两女,居然还能与他对抗,这是怎样的耐力? 要是让臧天王知道,这两位,一个与炎魔熬了几千年,另一个更是熬了几万年,他或许第一天就放弃了! 不如早死早应天。 活着除了受罪,还有别的可能吗? 没了! 这么多年熬下来,外界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或许雁怯岭已经易主了! “你们两个臭娘们,待我应天归来,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万人羞辱,万兽骑挞!” 臧天王在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一句后,身体不再挣扎,元神之力也尽都被灯莲吞噬。 孙青旋皱眉道:“他竟将自己的魂魄都震散了,不知浮天刺是否能困住。” 赤仙子睁眼道:“除非我们永远不出去。” “以他肉身招魂,施下禁制,或许千年就能将他元神再聚。” 这是不得已的笨办法,孙青旋说完,自己先摇头道:“那时候,赤霞岭也早没了!” 杀臧天王就是为了抢山头,跟他在这里熬千年,别说雁怯岭得不到,自己的地盘先没了。 她们就是要趁着臧天王失踪,各方势力攻打雁怯岭的时候磨死臧天王。 所以这臧天王失踪的消息就是他们让人放的,当然不是一开始就传出去,而是十年后,确定消息大概又要一两年,抢山又要另算,前前后后大概二三十年,以她们境界足够合力磨死臧天王。 “应天,哪能这么容易。”赤仙子起身,随手一招,几百珠灯莲上的万缕火苗突然飘出一缕缕赤红细丝,汇聚成一条直接粗的红绳后,钻入赤仙子指尖。 这可都是精纯的元神之力,岂容浪费。 不过她并没有完全吸收,而是炼化一部分,又释放一部分,这离体的力量,化为道种,洒落在浮天刺的熔岩里,长出新的灯莲。 臧天王感觉得没错,赤仙子的功法确实很邪! 毕竟琉焰岛是炼神教分裂出来的,而炼神教,是炎魔创建的! 赤仙子等于是从炎魔留下的魔功典籍中,找到了一部《噬焰》和《饮印》。 经过她的删删选选,又结合了不少功法的精髓,才创出了能与炎魔熬鹰的《饮神莲灯》。 不过要按炎魔和张天流这类人来看,更应该叫《噬灯》。 磨死臧天王后,两女刚离开浮天刺,出现在一处山洞中,就见山洞里的一名盘腿而坐的女子睁开眼睛,迎了上来。 而这女人,居然也是张天流老熟人,红玗! “过了多久?”孙青旋开口便问。 红玗道:“三十八年。” 孙青旋皱眉道:“居然比我们预料的要久,赤霞岭如何了?” 红玗笑道:“所幸雁怯岭抵抗了二十多年,直至天王峰被秦新儿夺下他们才四散而逃,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稳固夺来的山头,因此我们赤霞岭才可无碍。” 孙青旋点头道:“没想到雁怯岭修士能抵抗这么久。” 红玗看着赤仙子,虽然知道她不是阿七,还是感觉有些别扭的道:“我们也照岭主吩咐,操控岭主化身占了三座山峰,并接管了百名大境修士。” “不错。”赤仙子点头赞许。 这举止优雅的微微一笑,又让红玗好一阵不自在! 太不习惯了! 在红玗心底,阿七一直是个不知优雅为何物的女孩,更何况因为当年公子的死,她更是放纵的无拘无束,抽烟喝酒,喊码猜拳,连矜持都没有,别说优雅。 眼前一模一样的人,一颦一笑,一步一移,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小动作,还有那漫不经心的谈吐,无不透露着优雅二字,连带着魅力,都让红玗觉得翻了好几倍! 美得她一个女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了。 孙青旋却有些不满,道:“我们前后准备了四十多年,出了最大的力,却只换来三座山峰,太不值了!” 红玗叹道:“我们底蕴太浅,除了孙前辈和岭主,我等都是清一色的大境,若不是岭主预先留下化身,别说三峰,怕连赤霞岭都要丢了!” 赤仙子点点头,看着孙青旋道:“牵一发而动全身,雁怯岭不会就此结束,会有人觉得拿少了,争端不久将再起,届时将是整个千峰洞大战。” 孙青旋无奈一笑,她也知道总会有人觉得分赃不均,只是还得归根结底,她们的底蕴太浅了,必须要尽快拉拢一批强者。 念及此,孙青旋突然道:“算算时间,阿七肉身应该孕育了吧!” 赤仙子闻言心底一算,继而点头道:“应该快了,不过她们要想进来,还得等天关开启,这段时间我们需好好稳固一下,那些归顺我们的人,最好你去带一下。” 孙青旋很讨厌这种琐事,当初在五地琉焰岛时她都不管。 而赤仙子比她更讨厌! 虽然她是琉焰岛的岛主,但她从头到尾就没参合过琉焰岛的事务。 红玗倒是能管理许多事,可只针对驯服好的,那些刚刚归顺的,其实心还是在外面的,也不乏对他们赤霞岭很不服气的,只是没人要才沦落到他们这里,否则就得离开天涯了。 这就需要孙青旋去训一阵,红玗实力不够啊! “唉,要是纪飞绿在就好了。”孙青旋很想念这个师侄。 赤仙子叹道:“飞绿要是应天,会去哪呢?” “瑶池。”孙青旋想也不想道。 “那个幸运丫头吗。”赤仙子微笑道。 “嗯,不过上次张天流为杀炎魔,事情闹得太大,飞绿若能应天必将得知,可能会前往琉焰山。” 听孙青旋提到张天流,红玗微微一笑,随后想到什么,下意识还看了一眼赤仙子,发现她神色刚好变得正常。 “嗯?” 红玗心底一愣。 刚才第一时间没去看,她究竟是什么神情呢? 阿七魂魄已经被她分离出来,按道理,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可刚才那一瞬间,让红玗无法肯定了! 毕竟阿七魂魄还在她体内,借她身体重聚元神,刚才一瞬间,是否因阿七而有了触动? 如果不是…… 红玗不敢想! 她希望是赤仙子对公子只有感激,毕竟是因为公子她才得以复生,最大的仇敌炎魔又是公子所杀,有感激很正常。 可红玗心底总有些不安,不知觉就想到了太白仙君写的雾花梦! …… 十五年后,云涌海域,琉焰炎帝城,悬风山洞府。 孤清心念一动,睁开眼睛,盘着的双腿身下床,起身走出密室,来到另一处洞窟中。 在这处洞窟内有一池岩浆,岩浆池中遍布灯莲,中央小岛上长了一株净灵树,而树旁,一朵含包的巨大灯莲透着忽明忽暗的赤光,隐隐可见一道蜷缩的人影在花瓣包裹里。 就在孤清进来没多久,巨莲便开始绽放,一个容貌与赤仙子有七层相似,还同样拥有着夸张曲线的躯体,随着花瓣绽放,也从蜷缩逐渐的躺平。 孤清见此,会心一笑,道:“阿七肉身终于孕育而出,是该去南天涯了!” 第二一七四章 失算 张天流一锄头下去,一块泥巴被他利落的翻起。 用锄头把敲碎泥土,钩起泥土间的杂草一撩,杂草就飞到了耕地外。 一套动作是行云流水,把上空的几名修士看得一脸懵逼! 他们没来错地方吧? 这里真是大境天关的第二关? 张天流自然早发现了这些人,却当没看到,专心致志的展示自己高超的耕地技能,说不定就会被谁看中,带上去了。 南垣不会阻止,相反,这就是他要求的,为此解除了上方的幻阵,自己还藏起来,就是给足黑小子表现自己舞台。 他们被赤仙子遗忘了百年,南垣觉得也好,于是就不上去了,打算跟着这一届的淘汰者一起离开。 之所以要求张天流这样,一来,是南垣觉得这黑小子跟着他难有出息,二来他无法解决黑小子的筋脉问题,就想着黑小子如果真有气运加身,说不定就跟这批人上去了,然后又得一位圣境高人医治,从此就能开启修炼之途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黑小子虽然根骨极佳,但没法修炼啊,他又不舍郁郁而终,还得给他炼药。 此地低阶灵材多,给黑小子炼点延年益寿的丹药是顺手之劳,出去后怎么办? 总不能买药养着他吧。 这玩意就是个无底洞,多少灵药砸下去都不见反应,唯一有效的地方,就是他的年纪居然没变化,还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但黑还是一样的黑,头还是跟雷炸过一样。 至于力气,涨是涨了,但有什么用? 要知道那些丹药,足够把一个普通人提升到小境四阶了,若是中途有所感悟,说不得还能突破到五六阶。 这要跟他回去,他一个没什么家业的落魄传人,怎么养得起? 可惜,上空的几个修士只是疑惑片刻,便火速杀光了这岛上的妖兽,然后迅速转移阵地,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张天流打招呼的意思。 张天流摇头一叹。 “叹什么,快耕,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人了,何况这才刚开始,大家都忙着猎海妖,等过两天就好了,还有,把你那雷爆头扎起来,不修边幅的样子像什么话啊……” 张天流只好扯了裤腰带,把爆炸头绑成一个葫芦头。 南垣崩溃了,气愤的冲过来,解开腰带重新绑,还顺便给张天流梳了许久才艰难的绑好一个马尾,不过还是像葫芦,只是横着了。 “唉,只能这样了。” 他本想给黑小子梳个道髻,可这爆炸头根本梳不直,一放手又会反弹回原样,怎么盘啊? “好像光头啊。”张天流摸了摸头顶。 南垣拍开张天流摸头的手道:“就这样,别动,要不然又弹回去了。” 继而他察觉到了什么,忙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声音却钻入张天流耳中:“来了人,快耕。” 张天流刚拿起锄头每耕两下,前方就落下两双腿。 白衣飘飘,还是很熟悉的云雾纹。 这特么是雾山袍啊! 张天流抬眼一看,好家伙,熟人,还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二婆娘孤清,边上另一个跟阿七有七分相似,剩下三分又像张天流另外的故人,脸型像宫禾,特别的瓜,眉骨似杨sir,要不是眼睛跟赤仙子一样,微眯时如月牙儿般,那必然也有三分杨sir的那种厌世气质,往下的脖子像凤晗沉,再之下,比如今赤仙子都大一号的凶器,却配上了萧姝那种纤腰,没了以往的微胖富态…… 张天流一切都明白了,心底却直摇头。 阿七终究没能克服他这一劫啊! 都恨不得把跟他有那么点关系的女人优点,都弄到自己身上了。 什么叫不伦不类,就这! “你从何而来,怎会在这凶险之地?”孤清开口询问。 张天流立刻启动云泥模式,道:“我随南垣道长来,他为师姐守墓,我在旁侍奉。” “南垣……可是垂柳峰传人?”孤清对琉焰七十二派还是有所了解的。 “正是。”张天流道。 “那他现在人呢?”孤清环顾问。 “先前还在,现在不知去哪了?” “哦。” 孤清点头时,阿七兴致缺缺道:“道长师姐的墓在哪?你不必担心,我们是来带他去见赤仙子的,之后就前往千峰洞赤霞岭。” 看来赤仙子应该就在附近,看到他们才想起还有南垣这茬! 不然这两妹子哪用得着闯啊,等着结束就跟赤仙子上去了。 这突然降临的,张天流还以为暴露了呢。 不等张天流说,南垣藏不住了,现身道:“两位仙子,在下考虑了百年,确定还是不去了,想必赤仙子也知道我来此的意图,我心不在天涯,只是师姐一心想在天涯上,否则我也早将她迁走了!” 阿七和孤清相视一眼,后者对南垣点头道:“此事我会向赤仙子说明,想来她也不会强留道长。” “多谢。”南垣拱手,随后看了一眼张天流道:“对了,这位小兄弟并非我弟子,不过与我颇有缘分,我带他来此,也是希望天涯高人能帮他疏通筋脉,助他踏入修炼之途。” 两女一听都皱起眉头。 阿七之前一直就在赤仙子识海内修炼元神,对赤霞岭情况很清楚,但再缺人,也不能什么都要吧,何况还是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南垣怕两女拒绝,忙拿出一张芥子符道:“这是在下这些年偷偷猎取的妖丹,足有五百多颗,还望仙子不嫌弃!” 南垣对张天流真是仁至义尽了。 “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啊。”张天流感慨一句,然后心底又开骂:“但你特码的,就不能换个人?头一批不是也挺好么,你还怕他们能坑了老子啊,我要进了赤霞岭,不知有多少烦心事呢,还可能被那家伙盯上!” 张天流身在南天涯,连梦神子这个三字也不敢想,谁知道那家伙灵觉有多恐怖! 对于南垣的人情世故,阿七却显得很不耐烦,看了张天流一眼后,对孤清道:“就收了他吧二姐。” “我知道你心急,但赤仙子现在也没时间帮你改回容颜。”孤清说着,看向张天流道:“把手伸出来。” 张天流老实巴交的伸手,心底却在苦笑:“这脸居然是赤仙子搞的,女人果然不喜欢被撞衫啊,更何况撞脸,但是自己的,说什么都要坚持,也好,这不伦不类,以后看着也糟心,公子我支持你,快去换,另外把丰腴也还回来。” 张天流内心虽矛盾,但不想有瓜葛还是占据上风。 可局势不是他想怎么变就怎么变的,这都一百多年了,这次不上去,又要等下一届,还是一个百年。 他这个假脱胎,可没法给他多少寿元啊。 下次万一又有什么变故怎么办? 不如顺其自然先上去,然后把赤霞岭给搞垮了,也不用垮完,比如他所在山峰被人家给抢了,他自然而然就归顺别人了,他不信那家伙还能算到他头上来! 大不了再来几次,兜兜转转几圈,查都查到他们头疼。 想法虽好,然而,孤清把了他的脉后,眼神就变了! “怎地?她感觉到了?” 张天流想想就不可能。 赤仙子都看不出来,何况孤清。 就算她恢复巅峰,也…… “不对!” 张天流想到一个可能! 四号! 果不其然,孤清居然对他微微一笑,然后瞬间又面无表情道:“筋脉阻塞成这样,我也没法,只能带他上去看看赤仙子能否帮他疏通了!” 千算万算,张天流居然没把另一个自己给算进去! 失败啊! 自己道行终究是浅了! 看来要想算无遗策,就不能仅是这一世了! 第二一七五章 初到赤霞 南垣由衷为张天流感到高兴,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道:“此番上去,一定要好生修炼,切莫辜负了两位仙子对你的器重。” 这是明着给两女扣帽子啊。 可见这人啊,即使不想活成讨厌的样子,却在下意识,或为了某人时,干出自己讨厌的事。 张天流点点头:“道长保重!” “嗯。”南垣会心一笑,望了一眼师姐埋葬的方位,想过去道个别,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留着点念想,带着点不甘,下次也更有动力。 四人一同飞起,分道扬镳。 阿七与孤清带着张天流飞到赤仙子身前,看到赤仙子投来疑惑目光,孤清把事情一说,赤仙子只是点头,显是默许了。 半个月后,张天流如愿来到了千峰洞,拜在赤霞岭门下,没有师父。 至于他的筋脉问题,孤清压根没提,阿七当时显然心不在这上面,更不可能提,于是张天流就被放养了。 虽是放养,也是要干活的,他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在一片山坳里种植灵米。 跟他待遇一样的还有一些不得志的修二代。 不过人家再不得志,术法玩的也熘,什么掘地术,风撒术,小云雨术是信手拈来,每天只用一刻钟来照料灵田,张天流却要忙五六个时辰。 不过也只是开始,等他就地取材,布置好法阵,那就是全自动了。 解放双手的张天流悠闲日子还没过两天,他的田就让人给炸了! 跟修二代无关,张天流跟他们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经常故意去请教,一来二去都数落了。 其实他们也是一群倒霉蛋。 张天流布的那点法阵他们都会,不少还是张天流故作请教习得。 只是照料灵田关乎他们的术法修行,通过灵田长势可以直观判断术法长进与否,剩下的时间都在努力修行,比高三的孩子还用功。 这不是南天涯资源富足,得天独厚的条件赋予的,而是正如眼前,十几个大境修士突然闯入,对着他们的山坳就是狂轰滥炸,吓得修二代们全往内山跑。 最次也小五境啊,放南陆那就是巅峰的人物了,在这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跑了是九死一生,不跑是一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实力低微,可见有多凄惨了! 张天流要跑那就暴露实力了,于是他赶紧躲进他屋里的防空洞里。 这防空洞不是他挖的,不知是这屋子第几代主人挖的,里面布置了许多低阶的防御法阵,张天流又加固了一点,只要不受到正面冲击,基本无碍。 “别追人,毁了灵田即刻退走。”来犯者叫嚷着,又是几道术法轰击,还特么就冲着张天流辛苦开垦的田下手。 “你妈的,你可别死在那家伙前面啊!”张天流不在乎的东西太多,却很在乎自己用勤劳换来的东西,这是小时候捡破烂的毛病,可以侮辱他,甚至打他,但如果把他的破烂烧了,纸壳子打湿了,踩碎了,他能跟人拼命。 即便看不到人,外面这厮他也记住了! 然而这个报仇的机会却永远轮不到他。 山坳旁的一座峰顶,突然卷起了一阵剑雨暴风,剑雨之中,孤清飘然若仙的身姿携万剑杀来,十几名大境修士哪见过这种阵仗,更没想到赤霞岭还有这样的高手,想要逃时,一转身,前方两座山峰同时卷起一阵剑雨,如两头咆孝的怒龙张嘴朝他们吞噬而来。 十几名大境修士大惊失色,合力撑开罡气,妄图硬抗一波。 然而被剑雨吞没的顷刻间,十几人碎得连渣都不剩。 逃跑的修二代们见此,离开又跑回来了,对孤清是千恩万谢。 孤清安抚几句,便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从破损庄园里走出来的张天流身上。 她飘然过去,对张天流道:“你没事吧。” “无碍。”张天流看着自己被毁了九成就灵田,脸色很阴沉。 三十亩啊,辛辛苦苦开垦了两个月,就这么没了,还有法阵。 “这里曾是雁怯岭,我们占领时间短,大阵还来不及布置。” 张天流一声不吭,从废墟里挖出自己的锄头,扛到肩上就往破损的灵田走去。 孤清望着他背影嘴角不经意的挂上一抹浅笑,转身飘然而去,到前线山峰上坐镇。 修二代干活挺麻利,连带着被毁掉的庄园也修复了,只是许多被毁掉的东西没法修复,还需重新置办。 这笔花销自然是赤霞岭出。 新的厨房用具,衣服,茶具,蒲团,棋牌,很快备齐,负责送来的是管内政的红玗。 大家都去领取了,张天流自然不意外。 “这是你的。”红玗将一张芥子符递给张天流。 张天流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一名少年道:“红师叔,云泥只是普通人,他筋脉阻塞没法练气,使不了芥子符。” “这样啊。”红玗有些意外,随后就将芥子符里的东西放出来,整整一大箱。 张天流道谢后,抱起就走。 红玗看着他背影,不知为何突生一股熟悉感! 她神情一呆,心想:“好像,怎么会这么像?就差一件雾山袍了!” 想到这红玗一愣,继而笑看刚才那名少年,同时递出芥子符问:“他怎么不穿本门服饰?” 少年接过芥子符道:“谢谢师叔,云泥还不是赤霞岭的弟子,他挺可怜的,父亲死了,母亲抛弃他了,他是跟南垣道长来的,因为被雷噼导致筋脉阻塞,南垣道长也没有收他当弟子。” “哦,这样啊。”红玗叹了一声,便继续发芥子符。 等发放完毕,红玗又找到张天流,此刻张天流在田里干活,红玗过去就道:“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筋脉问题。” 张天流心底苦笑,面上带着一点期待的伸出手。 红玗检查了一下,眉头大皱。 这阻塞得也太严重了,又怕自己的真元使多了,冲断他的筋脉,那时候更麻烦了,便放手道:“你的问题,怕是只能请圣境前辈出手一试了。” 张天流把心底那点苦笑直接演绎到脸上:“圣境高人拿回帮我这种小子啊。” 红玗也是无奈。 她可请不动孙青旋和赤仙子,甚至连见面都很困难,若无要事,基本都在闭关。 “说不得,以后会也有机会的。”红玗安慰一句便走了。 张天流则继续挥舞锄头。 等他干玩活,回到庄园,便见先前为他说话的少年从一间阁楼里走出来,发现张天流后,立刻招招手笑道:“刚才我见红师叔去你那了,怎么样,她能帮你疏通筋脉吗?” 张天流苦笑摇头。 “唉。”少年一叹,道:“别灰心,对了,今天咱们的赤霞岭坊市开了,你要不要去见识见识,我带你。” 张天流自然不可能错过这种机会,他来这就是搞情报的,虽然赤霞岭不可能有梦神子的情报,但南天涯的情报是肯定有的,因为这坊市不是针对赤霞岭内部,而是外部,会吸引到整个千峰洞的商贾。 于是张天流就在少年指点下踩上他的飞剑,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被他载着飞向赤霞坊市。 前线山峰,一座石亭里,跪坐席榻上的孤清抿了一口茶,正待与对面恢复容貌的阿七说什么,忽然斜眼一瞥,瞅见一少年带着张天流御剑而起,不由一笑,改口道:“你怎就知,公子讨厌之前的容貌,你不是一直妒忌宫禾吗?” 阿七一愣,好奇道:“二姐怎么说起这个?” “前段时间,你的心结不皆在此吗,想问问现在可过了。” 阿七郁闷道:“我是我,不论变成什么样,公子若是喜欢自然接受,若是不喜欢,我就是跟宫禾一模一样也没用。” 孤清笑道:“这好像是雾花梦里的台词啊。” 阿七顿时有些脸红道:“哎呀二姐!” “行了。”孤清宽慰道:“谁让那个太白仙君把你们写进去!” “就是。”阿七一笑,继而道:“反正我天生就这样,跟赤仙子无关,她看不顺眼就别看,要变了样,公子认不出了怎么办?” “唉,认出,又能如何呢!”孤清不经意的又瞥了一眼远去的剑光。 第二一七六章 孤清的小心思 穿过一片迷雾幻阵后,赤霞坊市出现在张天流与少年晏千易的眼前。 坊市不大,张天流甚至都没见过这么小的坊市! 跟他当年的凤旗林口有的一拼。 就一条街,左右三五间铺面。 “嗯?”晏千易也迷湖了,左右环顾道:“莫非来错了?” “没来错,没来错,这就是我们的坊市,让晏师弟见笑了。”一名材料铺门前的青年见到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青年两人都认识,此人名叫宗炳君,张天流的灵米种子就是他给的,当然收成也是他负责,可惜他们的灵田被毁,张天流损失不大,但晏千易这些弟子的损失就巨大了,他有四十亩的三年稻和十亩的五年稻,都是能随时收割的,他想再种久一些,攒够十年份那才能卖出好价钱。 “这么就这一点?”晏千易傻眼问。 宗炳君笑道:“刚开始嘛,都这样,以后就会好了,我带你们逛逛?” “几步走完的地,师兄想让师弟我逛什么啊?”晏千易哭笑不得。 “看看也好。”张天流说着就往宗炳君的材料铺子走去。 宗炳君跟上张天流道:“这些材料可都是刚运送来的,年份虽然不高,但灵性绝对足够啊。” 晏千易无奈,也只能跟上去东瞅瞅西看看了。 正如宗炳君所言,材料都是上好的低阶材料,许多是千峰洞特产。 “看样子,这是方便其它洞天的修士光顾啊。”晏千易猜测的问。 “没错,这里距离夜寒洞道不远,瞅见哪座雪山了么!” 宗炳君指着窗外隐约可见的笔直雪峰,又道:“雪山上方的洞口就能直通夜寒洞,因此那一带十分寒冷,虽然中间隔着秦新儿岭主的五座山峰,不过现在咱们互不侵扰,他们也会向我们这里引荐夜寒修士,而咱们赤霞岭的特产有许多是夜寒修士需要的,我相信不久之后,这坊市的规模必然翻几十倍。” “能不侵扰自然最好。”晏千易有些后怕。 对上次十几名不明来历的大境修士突袭,他还记忆犹新。 “我们种植的玉脂灵米他们要不?”张天流随口一问。 “自然要了。”宗炳君解释道:“夜寒洞因有一轮冰月,整个洞天都冰寒刺骨,根本无法种植,对灵米的需求量极大。” “哦。”张天流点点头。 八海外的人很少吃五谷,不是故意辟谷,而是没办法,外面灵气不纯正,种植的灵米杂质太多,这里不一样,南天涯的灵米都无需炼化也能完全消化,都不用拉出来,无法吸收的也会自己渗透毛孔排出,洗个澡就搞定了,比打葡萄糖都方便。 在追求极致的修炼速度下,他们对灵食的苛求极高。 八海因为多数秉承了天涯传统,也种植灵米,但八海之外基本只有凡人为了果腹搞种植了。 “可惜我们的灵田被毁了。”晏千易很不甘的道。 “唉。”宗炳君叹道:“说起这事,听闻是有人故意挑起我们和秦新儿岭主的矛盾,等我们做不成生意,自然会觉得是秦新儿岭主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干,她自己领地的灵米也不够卖的。” 张天流听后苦笑,没说人家或许就是想你们这样认为呢!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试探赤霞岭的底蕴,毕竟赤仙子才特招了孤清和阿七,而孤清实力必然被人看出些门道。 也未必会攻打,可能是结盟。 毕竟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 不过跟张天流没什么关系。 等他搞到南天涯地图,就借口去寻找高人解决筋脉问题,然后一走了之。 现在坊市才刚刚开,东西很少,地图资料这方面,连千峰洞的都不全,更别说别的洞天了。 张天流没钱,赤霞岭也没发给他多少物资,他要赚钱,只能靠种田卖米,还得让宗炳君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于是他只看不买,不到半个时辰就跟晏千易回去了。 此后张天流勤勤恳恳,终于搞到五十亩的三年稻,而这时候的赤霞坊市规模已经翻了三倍,有了三十多间铺子,多数都是外商,来他们这里收购特产,也出售他们的特产。 张天流卖了米,从他们手里搞到不少外面的资料。 “太阴玄崎洞,这里应该能搞到他的资料!”张天流盯着一幅地图思索着。 却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张天流皱眉,收起地图,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站立着两女,一个孤清,一个阿七。 张天流眉头更皱。 孤清道:“七前辈正好出门,与跟她一起去,或许能遇到解决你筋脉问题的高人。” “跟我玩这一出,亏你想得出来。”念及此,张天流看着阿七道:“她好像不愿。” 阿七确实摆着一张臭脸,就跟当年初见张天流时一模一样,就差没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孤清忍着笑意道:“她就这样,你别在意。” 张天流点点头,看向孤清道:“孤前辈为什么不能带我去?” 孤清一愣。 “孤前辈要守山门,你到底去不去?”阿七不耐道。 张天流学着阿七,反对她一脸嫌弃道:“那为什么不是七前辈守山门,让孤前辈带我去?” 这次轮到阿七一愣。 孤清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别闹,只管跟七前辈去即可。” 威胁! 这丫头居然敢威胁他! 张天流点点头道:“我这辈子没求过几个人,更何况对嫌弃我的人,我觉得孤前辈你就不错,我没见过比你漂亮的人,实力又强,既赏心悦目,又能保护好我!” 阿七突然笑了,攀上孤清肩膀道:“呵呵呵……二姐,这小子似乎喜欢你啊!” 张天流立即勐点头。 “你看他还承认了!”阿七笑得更乐了,感觉这黑小子也贼有意思,居然会,不,应该说居然敢向她们二姐示爱,真是勇气可嘉! 孤清顿时感觉头很大! 斜视阿七,心想:“笑我,有你哭的时候!” 她知道,要让公子陪阿七出门是不可能了,除非曝光公子身份,可公子此行明显非同小可,自己岂能坏了他的大事。 这次造访,也是希望未来能给阿七一段不知好坏,但有总比没有来的强回忆。 她只能幽怨的看了一眼张天流,眼底甚至有了哀求的意味。 这眼神,张天流还是第一次在孤清脸上看到,心下一乐,面上却对阿七道:“你笑什么,我喜欢孤前辈很好笑吗?“ “呵呵呵……不不,呵呵……没有那个……我不是小看你,就是,哈哈哈……” 阿七已经笑得语无伦次了。 孤清眼里的埋怨更深了! 张天流觉得逗她也够了,不然这丫头真发作了,干脆对孤清道:“既然孤前辈有难处,就让她带我吧。” “还懂为人着想哦!”阿七赞一句,然后对孤清道:“二姐可以考虑的,这么勇的小家伙可是很难见的。” 孤清对张天流笑了笑道:“是啊,就怕他只是嘴上说说。” 阿七一愣,她怎么有些听不懂这话? 这是同意了,反担心人家是开玩笑吗? “行了,早点上路。”孤清转身便飞上前线山峰。 阿七不再多想,对张天流道:“跟我来吧。” 阿七转身时,一只白鹿踏云而来,盘旋一下就落在她面前,她侧身跳到白鹿背上,对张天流道:“你站在白鹿身边即可。” “嗯。”张天流点头站了过去,很快一团云雾便将他和白鹿托起,两人一兽破空而去。 82中文网 第二一七七章 镜月 千峰洞的势力都是竞争关系,因此阿七没有带张天流在千峰洞逛,而是直接前往别的洞天,且就是张天流想去的太阴玄崎洞。 可不是孤清未卜先知,太阴玄崎洞是千峰洞所能去的洞天里最大的一处,而且也是统一的洞天,没有战乱,相对安全很多。 不过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太阴玄崎洞不阻止外人来,他们也需要外面的修炼资源,只是赤霞岭没法直接去,需要拜山头。 赤霞岭虽然在千峰洞不算什么大势力,不过赤仙子名头不小,又是周边势力想笼络的对象,特别是男性元圣! 看到阿七,以为是赤仙子亲临,若不是阿七表明身份,那些岭主也识破她只有大境修为的境界,不然肯定少不了献殷勤了。 虽然是一样的容貌,阿七还稍微丰腴点,可在修炼界从不缺美女,何况还是南天涯,他们更注重实力,至于阿七是否有成为元圣的潜力,那等她成了至圣再说吧! 拜了三座山头后,他们才顺利进入太阴玄崎洞的洞道。 这南天涯的洞道,有直达,有四通八达,太阴洞道就有点乱,中途能通过洞道看到别的洞天,不过都不大。 一天后,两人穿过洞道,来到一个奇妙的洞天。 这个洞天巨大无边,且呈现圆形,所有的建筑、庄园、药谷、坊市、城池等都是沿着洞壁修建。 这并非废话,它不仅在下方的洞壁建,上方和左右的洞壁也建了,宛如一个盗梦空间般,而洞中间的空旷处是一片片流云,在流云中央是一轮浮空的巨大明月,乃是一颗真正的星球。 看到这颗月亮,张天流整个人都傻了! 除了体积外,它的样子跟地球边上的月亮居然一模一样! 虽然它只有月球百分之一大,可张天流能肯定,这就是他们的太阴! 即使没有阳光折射,它也在发出阵阵银白灵光,沐浴整个太阴玄崎洞。 神迹! 已经不能算九州神迹了,而是鸿蒙神迹! “这要我怎么搞?” 张天流头大啊! 光千峰洞就有上百名元圣了,何况太阴玄崎洞。 哪怕这里没有陈道徒那种巅峰元圣坐镇,张天流也不可能搞得到啊。 不是元圣多不多的问题,是太阴玄崎洞不能算门派,而是道。 因为它的主人就是南天涯天道之一,天命境的太**祖。 至于是小天命还是大天命,张天流就不清楚了。 “发什么呆。”阿七拍了张天流脑袋一下,道:“虽然我们是土老帽,但不能让外人看出我们是土老帽,懂吗。” 张天流摸平让阿七一拍后,膨胀起来的爆炸头,没好气的问:“你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嘿,你管我,你敢管我!真当你是我二姐夫啊。”阿七又拍了一下,这一下直接把张天流头发给拍炸了。 阿七一看,忍不住又哈哈大笑:“唉,你这头发这么这样的啊,好弹啊!哈哈哈哈……” “唉。”张天流摇头一叹。 “还装老成!”阿七冷笑。 “没。”张天流又摇摇头,开始费力的把头发又给扎上。 阿七也不再为难他,骑着白鹿带着张天流降落在最近的城池外,翘臀一滑,就落在了白鹿身旁,走向城门。 张天流又仰头看着仿佛触手可及的月亮,实在震撼。 然后他的脑袋就让阿七拍了一下。 “叫你别发点。” 张天流又是一叹,老实跟上。 在穿过城门的一瞬间,张天流感受到了强大的法阵之力。 “草,这阵,外到多少毛孔,内到骨髓都给扫描完了。”张天流心底苦笑。 若是解封本体,哪怕是用他所掌握的最强易容术,也要在一瞬间被识破。 不过现在他毫不担心,他这脱胎的肉身是细致到了细胞易容,而非皮骨。 他们入的名为“镜月城”,整座城的地板都很亮,如镜面般,将上空的月亮倒影得仿佛踩在了脚下。 整座城都是一个大坊市,而外面看起来没有城围坊市,也确实是坊市,但不对外公开,而是太**的弟子自己交易的坊市,外人是不能进入的。 镜月城则大半是外人。 张天流到这种地方,就跟到天堂没什么区别,太多稀奇古怪,也稀有无比的材料了,还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法阵符箓,以及符文典籍! 只看一眼张天流就知道,炎魔这厮,根本没用心帮他收集,弄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八海货,活该被他弄死。 阿七逛一下就不想逛了。 “去那茶楼休息一下。” “你去吧,我看看。”张天流那可能走啊。 阿七直接就给了他脑袋一下,又把他头发给拍炸了。 “我说什么你要听,要把你弄丢了二姐非怪我不可。” 张天流脸色很难看,他环顾一圈,发现许多人都因为他炸毛的头发,不是忍笑,就是直接笑。 对此他不在乎,不过这里人实在多,他就忍着,跟着阿七走上茶楼,白鹿则由店家带去后院喂食。 两人到窗边僻静处,张天流扫了一眼隔音法阵后,才坐下道:“你有喜欢的人吧。” 阿七的严肃脸一僵,眼底失落一闪即逝,正要呵斥这黑小子,便听张天流又道:“有喜欢的人就别拍其他男人的头,你拍他去啊,我是晚辈不假,但我不是装老成,我也有一百多岁了,我是个成熟的男子!” 刚才想到公子还有些失落的阿七,听完后居然强忍着笑意点头道:“屁大的孩子,一百多岁了不起啊,前辈我三千多岁了。” 张天流白眼一翻,这丫头似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啊。 张天流只好耐着性子道:“男人很小气的,我就不喜欢我的女人去拍别的男人的头。” 阿七往椅背一靠,双手抱臂,导致胸前伟岸更为壮观,立刻就把张天流目光吸引了过去。 “看什么。”阿七冷冷问。 “没。”张天流赶紧收回目光,撇过头去,看向窗外。 “女人更小气,你这一眼,对得起她吗?” “呵!”张天流心底苦笑,也没想到阿七这脑瓜子,居然还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居然还钓他鱼! “你要真喜欢我二姐,以后就不能看别的女人,包括我。”说着,阿七放下双手道:“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不打你。” 张天流斜瞥她一眼,指了指楼下道:“那我不管你,你能不管我吗?比如逛街。” “不行,你不可以管我,也管不了我,但我带你出来的,我就必须管你,我现在不想逛,你就不能去。” “还有不喜欢逛街的女人。”张天流心底又是苦笑。 想了想,他道:“你在他面前不这么双标吧,肯定很乖,逆来顺受的,楚楚可怜的……” “你……你怎么知道?”阿七惊讶的看着张天流,然后反应过来,立即竖起眉头道:“瞎说什么你。” “你做这些,无非是想博取同情,但人家就是不吃你这一套是不是。” “你那听来的?”阿七冷冷问。 “孤前辈那里。”张天流直接甩锅。 “这二姐……”阿七心底气啊,这种事怎么能乱说……虽然是实话,但怎么能跟外人说呢? 难道二姐对这小子真有什么情意不成? 张天流继续道:“她说你家公子爷喜欢真的,你却偏给他假的,他能接受么?” “要你管!”阿七瞪了他一眼,道:“以后别打听我的事,懂么,再说你也不懂!” “啥不懂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然想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面,可太多的人像你一样,把自己搞的不伦不类,其实没啥好装的,直接点,说不定你家公子就接受了呢?反过来,他要喜欢乖巧的,讨厌暴力的,哪天因为他做了什么你讨厌的事,又实在忍不住拍他头怎么办?那不得闹离婚啊。” “都没结,怎离啊!”阿七心底酸熘熘的想着,面上却很冷道:“你连我家公子是谁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瞎说。” “知道,不过孤前辈没道出他的名讳,只告诉我你家公子飘如游云,有冠玉之貌,谪仙之姿和温雅非凡的谈吐,又通晓古今,算无遗策,简直远胜世间男子于万倍……” “嗯嗯嗯嗯……”阿七一个劲的点头,显然万分赞同黑小子的话。 张天流这牛吹得,自己还没脸红,反倒把阿七说得脸蛋红扑扑。 很快阿七也反应了过来,瞪了黑小子一眼道:“又瞎说,二姐怎会给你说这些。” 张天流牛气道:“她钟情于我啊,不信你回去问她。” 阿七一愣。 回想临行前二姐那番话,难道说…… “不可能!”阿七立刻否定道:“二姐也喜欢公子,怎会看上你。” 张天流忍住笑意问:“你喜欢,她也喜欢,那怎么办?” “这……” 阿七一时答不上来。 张天流又道:“唉,向来都是大的让小的,孤前辈自然让着你了,我就想趁她委屈时,趁虚而入一下。” “你找死啊你!”阿七瞪着张天流又道:“想都别想。” “那咋搞?”张天流刚想露出坏笑又给忍住了,很认真的问:“你意思是要让你二姐一辈子单着?” 阿七一想也是,但很快就厌恶道:“我跟你说这些作甚,行了你去逛吧,一个时辰回来。” “一个时辰哪够啊。”张天流得寸进尺。 阿七没好气道:“只能在这条街。” “谢谢七前辈。”张天流忙起身跑了。 阿七苦笑,她居然被这黑小子逼到了死角。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她自己都没能如愿,说什么都是徒增妄想罢了。 82中文网 第二一七八章 不妙预感 “小伙子,你眼光真好,别看这本《金枢文》记载都是一些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金系符文,但却是最古老也是最全面的拓印版,当今金系和含金系的多系符文,可都是从它演化而来啊!” 看掌柜子如此卖力的给自己推销,张天流再不舍,也不得不连忙放下,翻都没敢翻。 “怎嘛?看不上?”掌柜子笑问。 “不不,我没多少钱。”张天流尴尬道。 “呵呵,又不贵,区区两千石。” 张天流苦笑,这两千石,说的是太阴石,太阴也只认这个货币,一块太阴石等于一百万一境珠,两千就是二十亿! 别说云泥这身份,他解封本体也买不起。 在幽冥学会冥纹精炼后,新的纳米虫都是用精炼材料制作,消耗极大。 别说二十亿,他现在两百万都拿不出来。 看到张天流真的很无奈,掌柜子有些发蒙。 怎嘛? 这小子不是隐瞒身份的高人? 不可能啊! 自己完全感知不到他的真元波动,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可普通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掌柜子咋想,张天流只能无奈的继续去逛。 从街头到街尾,足有五里地,他逛了整整五个时辰,流连忘返了好几处,好东西真不少啊,可惜没钱! 倒是有许多能抵的东西,比如幽冥带回来的材料,别的不说,青矿在这里就特别值钱,这玩意带过来就会疯狂吞噬灵气,变成稀有的青灵精铁,但这身份不能用啊! 想解封嘛,又没有安全的地方。 不解封,神通又用不了,没白泽法目,他也无法确定那个地方绝对安全。 他知道他的顾虑太多,或许没他想象的危险。 但这就是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搞定梦神子,这些不都是他的,不急,不能急! 安慰自己,张天流回到茶楼。 阿七见他这么久才回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还是将糕点推到他面前。 张天流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入口清凉,好似桂花的清香,绵软的口感与沁人心脾的灵气。 不过这些灵气,张天流打个嗝就出去了。 似乎他的打嗝吵到了阿七,她不满的看过来,然后推来茶壶。 见此,张天流突然回忆起第一次带阿七去茶楼的场景,不过这两人显然对调了,现在是阿七看着窗外深思,把茶推向他。 张天流倒茶时,阿七突然眉头一皱,目光从窗外又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知道这丫头也回忆起了,却喝了口茶后,故作疑惑的看着她。 “唉。”阿七叹了一声,道了一句:“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后,又看着窗外。 “七前辈。”张天流突然叫道。 “什么事。”阿七这次都懒得看他。 “有钱吗?”张天流问。 “多少?”阿七也从来不在乎钱。 张天流想了想,不能太贪心,于是道:“两千石。” “什么?”阿七可算扭头看着张天流了。 “借的。”张天流表明。 “借的也没有。”阿七继续看窗外,道:“我这点家当,最多能兑换两百石。” “两百也行啊。”张天流喜道。 “滚。” 阿七这滚字,倒是有了张天流七分的清新脱俗。 “二十,二十可以了吧?”张天流再退而求其次。 阿七没好气的长叹一声,目光仍放在窗外问:“借你可以,但你需告诉我要买什么?如果说能治疗你筋脉的灵药,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二姐都没能帮你治好,怕要元圣出手才行了,不是空有药物能解决的。” 张天流道:“我看中一部法阵大全,包含了三百八十种低阶法阵,我从二十五讲到了十八石,我觉得物超所值。” 阿七诧异的看向他,继而忍不住笑问:“没钱你还讲价?” “这特么是重点吗?”张天流心底郁闷,却只能耐着性子道:“七前辈能给我买么?借的借的。” “十八石,将近两千万珠,你种田三年一收,五十亩勉强卖五千珠,我算你不吃不喝,一万两千年,我都未必能活这么久!” 张天流一叹:“那算了。” 见他一脸失落,阿七不知为何也有点小难受,想了想,她道:“我不想否定你的未来,何况书籍这种东西还能转手,以后卖了多少就抵多少吧。” “七前辈不仅人美,心更美。”张天流笑了。 “少拍我马屁。”阿七笑了笑,然后又摆起脸道:“我对我家公子一心一意,你别想着对二姐那样也对我趁虚而入,没用,只会让我感叹,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唉!”张天流心底一叹。 阿七的谈吐越来越有他那味了! 自己这样戏弄她,过意不去啊。 “阿七。”张天流突然叫了一声。 “嗯?”阿七登时两眼一瞪。 张天流话锋一转问:“我想知道七前辈为什么叫阿七?你没名字吗?” “有,但不告诉你,那只能公子叫。”说着,阿七心底难受的想:“虽然起了后,都没正儿八经的叫过一次!” 但转念一想,阿七有莫名的有些甜蜜,因为八姐妹中,只有公子一直叫她阿七,别的都直接叫名字了! 她不知道公子是无意,还是故意,她想把自己当成一种特殊,是公子眼里特别的人! “雪卉。”张天流又叫了一声。 阿七竖眉,目光很冷,语气更冷:“谁告诉你的?” 张天流见她没意识到,只好道:“孤前辈。”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阿七有些羞恼。 张天流再次恬不知耻道:“她喜欢我啊。” “唉。”阿七有些脑乱的道:“以后不能再跟人乱说。” 张天流无奈,两次用了自己的口吻,这丫头就是意识不到,再说下去就是往死里逗弄了。 点到为止的张天流起身道:“七前辈能跟我去买吗?” 阿七点头起身,与张天流一同去购买法阵大全。 拿到法阵大全的张天流,是一路翻阅,头也不抬,仍能跟在阿七身后。 突然阿七一顿足,张天流紧跟着顿足,可头还是不抬。 阿七懒得理他,扫了一眼十字街左侧,这条路的另一头,也是城门方向,突然飘来一卷巨大的红毯,这低空漂浮的红毯上,前排是一队仙乐师,后排又各式各样的喜庆队伍,有高举旗帜的俊朗青年,有挥洒花瓣的美艳仙子,还有骑着异兽的金甲卫队,他们不是穿着迎亲喜袍,便是金甲红披,伴随他们一路的是满天飘动的红花瓣,在光洁地面倒映下,宛如两界迎亲,天水一线,自然也惹得无数路人的艳羡。 张天流听到乐曲声后,不由抬眼望去,随后索然无味的准备低头继续看书,却瞥见阿七看得有些呆了。 “丫头又想多了!” 张天流心底苦笑,面上一本正经问:“七前辈想嫁,很容易吧。” 阿七回眸看了他一眼,骂道:“多嘴。” “你家公子就这么值得你等待?”张天流又问。 这次阿七懒得看他,只是轻轻点头:“嗯。” “值得么?另找一个,娃娃都能生一地了。” “你很烦。”阿七厌恶的回瞪他一眼。 张天流无语,刚低头继续看书,忽听身旁有人道:“这是哪家迎亲啊?阵仗这么大。” “听说是太阴玉魄一脉的大弟子虞天定,要迎娶清远坊的主人。” “清远坊!” “清远坊?” 不仅路人疑惑,张天流也猜疑的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清远坊你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知道,但不可能吧,那不是一个卖布匹的吗?生意好像也不大啊,居然能得虞天定的青睐!怎么看都不可能啊!” “呵,那只是你不懂罢了,清远坊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具体有什么隐秘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路人的议论,张天流心道:“莫非是那家?” 他想到了古都黑市那一家。 能出现在时轮天仪里的异人,那必然在无边海出现过! 具体时轮天仪是通过他们的记忆,还是与鸿蒙神迹有关,总之,异人肯定在无边海或幽冥待过,也可以用云智的说法,阴阳洞天。 不过看到太阴后,张天流没法确定了。 如果清远坊主人在这里,那么他可能被她发现了! 这个女人的异星域能知晓所有异人的方位,虽然那是地球,面积而言没法和无边海比,甚至比不过一座大陆。 但这里也不是地球那个末法时代的世界,她究竟成长了多少张天流上哪知道? 更不知是敌是友。 老掌柜对他似乎很有敬意,可张天流什么人,别说表面工夫,就是真心实意对他尊敬,他也不信。 “总觉得有不详的赶脚,现在走或许来得及,也或许……唉,本体才来得及,云泥来个屁啊,阿七这里也不好解释,以时轮天仪的推演看来,这家伙不是恶人,再者,我虽然要来太阴,可没确定时间,孤清跟我搞这一出多半也是四号指引,先留下看看,大不了解封闯出去,我还不信,有几个人能拦住我,就是以后再难进来了,到时候拜托小白他们吧。” 念及此,张天流道:“困了,附近坐坐。” 阿七看了他一眼,虽然感到奇怪,却没说什么,指着对面一家酒楼道:“就那。” 82中文网 第二一七九章 又见熟人 “客官来~里边请!” 酒楼门前,迎接张天流和阿七的是一俏丽女子。 张天流闻声一愣,目光从法阵大全上移到女子身上,见其妖娆多姿,转身几步间,似那扶风摆柳,恰似一搂即断的腰肢摆起的翘圆如水波荡漾。 张天流再一抬头,只见招牌写着“满春怀”。 张天流苦笑,知道阿七刚才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只是随眼一扫,见这楼前吊牌上挂有“酒”字就认定这里是酒楼。 虽然也没错。 “挺会挑地方啊。”张天流瞧了眼也反应过来的阿七。 阿七故作镇定的哼了一声,不顾旁人诧异目光,迈步走了进去。 “你还挺要面子。”张天流心底一笑,便跟着进去。 婀娜的俏丽女子引两人进入雅间,落座后媚笑问:“两位客官喝点什么?” 张天流看阿七摆着张臭脸目不斜视,便道:“咱两穷,最便宜的酒水来一壶,小菜也整最便宜的两三盘够了,姑娘嘛就不要了。” 俏丽女子一愣,继而笑道:“好的,稍等。” 张天流这才拿起菜单,扫了一眼道:“最便宜的一蹲下来也要八石,七前辈又要叫你花费了。” 阿七懒得搭理他。 张天流又翻了一页,顿时惊道:“这里的双修套餐还真不少,七前辈要不要来一套。” 阿七冷哼道:“不用。” 张天流苦笑:“误会了七前辈,双修也不是男女干那事,也有女女的。” “啪”阿七一拍桌子,羞恼的瞪着他道:“你再多嘴,回去后我就让你面壁思过百年。” 张天流合上菜单,又翻开法阵大全,起身道:“茅房,去不去?” 阿七的脸一下绷不住了:“滚。” 张天流故意在茅房拖延一段时间,直至听到喜庆的仙乐声,他才一脸疑惑的走出茅房,环顾一下,没人等着。 “奇怪!” 张天流心底疑惑的回到雅间,见酒菜上齐,分量是真特么的少! 他坐回位子,见阿七望着窗外迎亲回来的队伍,酒菜一点没碰,不免问:“七前辈不吃?” “想吃你吃。”阿七冷冷道。 “孤前辈说你嗜酒如命的。”张天流道。 阿七没理他。 “那吃点菜。”张天流。 阿七还是没理他。 “菜也不吃啊。”张天流故作好奇问:“怕拉粑粑?” 阿七可算看着他问:“你想付钱?” “没没没。”张天流立刻老实了,自顾自的吃喝起来,目光也看着窗外的街道。 只见十丈宽,数百丈长的浮空红毯上,还是那群吹拉弹唱的俊男美女与撒花瓣的和金甲红披侍卫,两边是沿途回应街道旁贺喜之人的管事者,看大家熟络的样子,似乎颇有威望,再就是,一顶如小宫殿般的琼楼,应该是花轿了! 看不到新娘子,张天流有些索然无味。 目送迎亲队伍飘向城外,张天流才收回目光道:“羡慕啊!” 阿七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张天流边吃边问:“七前辈是否也羡慕?” 阿七冷冷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张天流只好闭嘴。 一个吃不饱也喝不足,另一个不吃不喝,只坐了一阵,便起身离开。 再逛了一阵,阿七卖了一些南天涯的资料,便回到最先茶楼,付了钱,领了白鹿便离开。 张天流一声不吭跟着。 来到一家灵丹妙药阁外,阿七驻足片刻,回头对张天流道:“进去看看。” 张天流扫了一眼,然后摇头。 阿七冷着脸:“让你去你就去。” 张天流无奈,只要走进阁楼。 阿七跟在他身后,对着里面迎接的老者道:“他筋脉有损,还请前辈看看能否治愈。” 张天流识趣的伸出手。 老者点点头,把脉片刻,皱眉道:“这位公子的情况有些特殊啊,虽常年炼体,可筋脉并不强劲,阻塞奇多,老夫倒是有办法,只是这诊费怕二位承担不起,这样吧,老夫教仙子温气术,仙子回去每日以真气为他温养一个时辰,待筋脉强劲自可尝试突破阻塞,如此也不过二石而已,老夫出手,没有千石很难办到。” 阿七叹了一声,只好付出二石。 得到老者指点后,阿七便带着张天流往城外走去。 他们并不打算逗留,物价太贵,最次的客栈一晚上也要一石,还一间房! 当然可以不住,这里全天晚上,没宵禁一说,可这到处乱走瞎逛的,阿七想想就厌烦。 两人离开镜月城,直奔千峰洞,却在洞道外被拦了下来。 不仅他两,早在他们前面就有一批人被阻拦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什么事你也要给个理由啊,你们太阴教也霸道了吧。” 张天流一听不由乐了。 太**本来是叫太阴教,自太阴教主继天位,成就道祖后才更名,可他们明显没意识到问题,这就九州太令人容易想歪了。 听这厮称呼,看来是意识到了,就是不知哪个异人带来的! “诸位息怒,实乃我教失窃,此物对我教至关重要,在尚未找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太**弟子倒是和颜悦色。 大家虽然生气,可这是人家地盘,实力雄厚,谁跟得罪? “那就快点吧。”众人只能默默等候。 张天流和阿七也到了一旁等候。 与阿七有些复杂的心绪不同,张天流心底揣测:“不对劲!潜入太**偷东西还跑了出来,有这实力,也该早跑别的洞天了,之前我的不妙预感,莫不是验证在这事上?” 念及此,张天流环顾一圈,顿时皱眉。 没开白泽法目的他,很难随意一眼就认清所有人样子,不过现在仔细一看,居然真看到了认识的人。 距离他二十丈外,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老者,正是时轮天仪里,在清远坊接待张天流、眼镜和绿甲女三人的老掌柜。 人没错了,不过似乎没有应天,记不得他。 应天需要修炼元神。 就算是安璇,也是依赖了增强元神的冥纹才得到了些许碎片。 双方只是一面之缘,老掌柜以前在九州接待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熟络的比不在少数,得到有关他的碎片几率并不大。 “逃婚?不对!”张天流立刻否定。 只见老掌柜一人孤零零的站着,边上没有别人了。 再说那队伍里强者可是不少啊。 要说没进轿,或让人顶替,那更不可能,镜月城的法阵能识破绝大多数的易容,还是张天流认知中的高阶易容术。 “人是接了,逃又不可能逃,也有必要逃吗?太阴玉魄的大弟子啊,不是元圣也是至圣,背后靠山是天命,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多幸福啊,但要说真是掉了东西,这老家伙又来这干嘛?” 张天流心底狐疑,面前却一脸无聊的打个哈欠,将目光从老掌柜身上移开,观察别人,这样老掌柜就算发现被人盯着,也当张天流无聊瞎看。 老者由始至终都没注意他,神情自然,不骄不躁的注视洞道里。 张天流也看过去,许久之后,洞道内出现一道倩影。 待看清此人容貌,张天流心下一呆。 就在这时,老掌柜立刻迎了上去,跟守卫们好一阵说词,对方才将洞道里的让进来。 而张天流也彻底确定了,他没看错,虽然看不到对方那核裂变般的气,但他可以肯定,这丫的就是婧慈!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零章 避不了的祸 再见婧慈,除了衣服款式有些许变化外,色调还是一如当年紫竹居初见时,那一袭令人舒适的澹紫。 容貌,张天流看不出变化,气质也一样,端庄脱俗的邻家少妇,不说话时,禁欲感十足,一颦一笑间,很御! “应该是跟咱闯关的那位吧?”张天流盯着婧慈,心里一时无法确定。 “叫你别看别的女子,你要喜欢二姐,就只能看他。”阿七冷冰冰的声音传入张天流耳中。 她用的是传音入密,旁人不故意截取听不到。 张天流收回目光,没说啥。 那边婧慈和老掌柜一边聊一边走来,来到张天流身前时,婧慈忽然对张天流一笑。 张天流不慌不忙的还以一笑。 “还笑,还不向人道歉!”阿七立刻给了他脑袋一掌,又把他头发拍炸了。 张天流无语片刻,没好气道:“我们认识。” 阿七一愣,看了眼婧慈,怎么看都不像黑小子能认识的人。 婧慈也看了一眼阿七,对张天流问:“你妻子?” 阿七一听眉头大皱,忙冷道:“不是。” 张天流冲婧慈无奈耸肩。 婧慈一笑,对老掌柜道:“你等我一会,遇到故人了。” “是。”老掌柜立刻识趣的退到一旁。 张天流扭头直愣愣看着阿七。 “反正现在也回不去。”阿七转身走到另一边。 “隔音隔音。”张天流这才冲着婧慈道。 不见婧慈有什么动作,张天流却感觉,她光用气场就能隔绝了声音,甚至还影响了附近人的意识,从头到尾都没人注意他们。 婧慈笑看张天流又黑又炸毛的样子,乐呵呵道:“你这脱胎脱得不全啊。” “唉,你都看出来了,可见多失败!”张天流苦笑。 婧慈道:“我能认出,原因在你不在我!” “哦?”张天流皱眉,也琢磨自己的破绽在那? 婧慈应道:“你离我如此近,还在心底想我如此多事,我想不想起你都难!” “靠,这灵觉!”张天流羡慕啊! 继而他道:“这里很多人都像你一样吗?” “呵,还是这么谨小慎微!”婧慈看出他心思,道:“其实大可不必,但既然是你的生存之道,我也不便说什么,我这类的,已经不多了。” 张天流苦笑道:“我要有你这天赋实力,过得可比你潇洒多了。” 婧慈一笑,话锋一转问:“莫老板呢?他没跟你来?” 张天流点头,反问:“你是来参加婚礼的?” “跟你聊天真费劲,总在控制话权。”婧慈埋怨的瞪了张天流一眼,继而道:“嗯,星娥妹妹今日大婚,你们刚才在镜月城应该遇到迎亲队了吧。” “见到了,老觉得有什么麻烦就避开了。”张天流又开始套话。 婧慈乐呵呵的笑道:“嗯,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你来了,我应该没什么麻烦了!” “别跟我搞这一套,我懒得参合你们的事。”张天流当即拒绝。 “真的?”婧慈笑问。 “老战友一场,你还想逼我不成。”张天流先把话堵死。 婧慈一叹,道:“并非如此,星娥虽然发誓不会透露任何异人的信息,但是啊,她的能力如果传到了下一代,你不担心?” 张天流神情逐渐凝重。 “能力封印之后,我这脑袋总觉得不够灵光了,居然忽略了神醒传承这么重要的事!” 别人也就罢了,如果是清远坊的主人,那就麻烦了,对于异人而言,她的能力比鱼红守更危险,都不需要见到你的人,包括你的一切物品,只有你有神醒能力,你就是她异星域里的一颗闪亮的星星。 范围具体有多大张天流实在不清楚,但这种事情能赌吗? 不能! “星娥就是清远坊主人?”张天流还要确定一下。 婧慈点头。 “能力名字。”张天流还不死心。 “初时唤星空,领域好像,起的异星域。” “得!” 张天流死心了。 这女人就是交给公叔怜阳,都不能交给这些人啊。 毕竟公叔怜阳只是针对他,对其他异人还是友好的,前提别惹她,与她为敌。 “这事嘛,你咋看?”张天流反问。 “原先我考虑……也没考虑。”婧慈一笑,又道:“就是直接过去要人。” “那去要啊。”张天流催促。 婧慈叹道:“可这样,我就欠了大人情了。” “能有多大,是你还不了的?” 反正不是自己欠人情,张天流无所谓。 婧慈又叹道:“他们若请我杀你呢?” 张天流一愣,继而没好气道:“别搞了,我跟他们无冤无仇。” “目前而已。”婧慈扫了一眼太阴,再回头对张天流一眨眼,那眼神,显然料定张天流迟早打这玩意的主意! “这东西不是我能碰的,我不参与啊。”张天流连连摆手。 “那就算了。”婧慈反过来无所谓的道:“一个人情而已,真需要我出手,念及今日你对我的无情,杀的时候,我应该没什么烦恼,你要想保命就去学学小炎,那样我确实会很苦恼!” 这不是威胁,这只是实话! 有些因果没法逃避,张天流可以放弃太阴,但莫老板呢,小白、老爷子呢,东黑手呢,这是他必须面临的问题。 指望别的异人,怕是他死了,寿元终了,人家还在韫海慢吞吞的,该吃吃,该喝喝,泡马子,钓凯子,然后感叹人生真的好无趣啊,长寿也不过如此,不就是迟迟龙肝凤髓,玩玩跨越大海的无敌风火轮嘛,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让他们舍弃如今的生活,跑这来,打生打死为的只是回去当个一无所有的苦逼…… 张天流真是想想都蛋疼。 “时间不多了,考虑好了吗?”婧慈问。 “唉,你觉得抢怎么样?”张天流问。 “晚了。”婧慈摇头,续道:“眼下快拜堂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来?”张天流埋怨。 “我四处游历,他们找我太困难,何况虞天定一直隐瞒身份追求星娥,直至星娥答应订婚,才知道他是太阴玉魄的大弟子,也猜到了,他们的目的也包括我。” “他们不知道星娥的能力?”张天流询问关键问题。 婧慈点头:“嗯,但孩子就没法隐藏了!” 张天流又一叹。 赌不得啊! 孩子可以不断生,还有孩子的孩子,只要肯下功夫,几百年就能搞出几万人口,别说万分之一,十万、百万分之一,他们都输不起! “你说你怎么就跟那星娥牵扯上了?还让人抓到了机会。”张天流头疼。 “这可是你的锅!”婧慈是一脸轻松笑道:“你不在时轮天仪里改变这么多事,我不会出现在九州,不到九州就无法认识星娥,我若不认识,当年路过这里时也不会与她碰面,她不叫我那一声,她也不会被关注,不被关注,也不会遭到虞天定的欺骗……” “得得得得得……” 张天流打断她的施法。 镜像九州里他是见到婧慈的,虽然是通过监控,不过连炎魔都确定了,自然跑不了。 但谁想到,她和清远坊主人牵扯上了。 “抢不行,又不能让你欠人情……” 婧慈补充道:“最好我不出面。” “那要不要我给你一张回家的机票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婧慈摇头:“戏都没看,不白来了么。” “我就说感到不妙,还是没躲过。” 想了想,张天流问:“你有我的传送阵吗?” “有啊。”婧慈笑道。 “挺有钱啊。”张天流下套。 比炎魔都活得久远的婧慈,岂会不知张天流什么心思,她毫不在意的道:“算是报酬了。” “好说。”张天流立刻拿出一张清单。 “加起来都二十万石了,你够狠啊!”婧慈满含笑意的眼底,仿佛出现了一抹杀机,收起清单问:“你打算怎么做?” 张天流没半点惧意道:“用传送阵把她带走。” 婧慈道:“玉魄大殿有隔绝混沌的大阵,你的传送阵用不了。” “殿外呢?”张天流皱眉问。 “三十里之外吧。”婧慈说完又道:“还是五十里吧,许久没路过,说不定他们因为你的传送阵,扩大了区域呢。” “在这等着我呢。”张天流懊恼。 婧慈看出张天流的感慨,不住笑道:“人生就是这样,你说的,确实很讽刺啊!” 张天流苦笑:“造车的让车撞死,养猪的让猪拱死,种田的让米噎死,小偷总有被偷的时候,骗子,就没几个能保晚年的。” “既然考虑好了,那走吧。”婧慈道。 张天流却看向阿七。 阿七视乎一直在主意这边,只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此刻见这黑小子看过来,立刻无视。 张天流苦笑,走过去,对阿七道:“后面那位大姐说,你家公子来了。” “啊?”阿七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婧慈。 婧慈微笑点头。 “我家公子在哪?”阿七忙上前问。 婧慈看向张天流,显然不想帮张天流骗人。 张天流暗骂一声,走到阿七身后道:“等会你跟这位大姐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传送过去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阿七狐疑的回头盯着张天流。 “没骗你。”张天流就差苦口婆心了。 阿七狐疑依旧,显然对张天流没什么信任。 婧慈想了想,拿出一把菜刀递给阿七道:“认识这个吗?” 阿七一愣,她看不出菜刀有什么特别,可入手后,她顿时就诧异了。 婧慈又道:“你家公子打的,用的是符文大陆的异宝材料,四仙传里有记载,他赠送给莫老板,只是没记载,他又转赠给了我。” 阿七知道,这样的东西,那个王乞也有一把,虽然是剑而非刀,却拥有一样吸人道行的特殊能力。 “行了,还给大姐吧,这可是人家的定情信物。”张天流提醒阿七,还不忘挖苦婧慈一把。 婧慈澹澹一笑,也不解释,反倒让张天流觉得:“难道我恶心人的瞎掰还掰对了?” 而阿七这才回过神,抱歉的对婧慈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我跟你走。”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一章 前辈 太阴玉魄山,一改平日清雅幽静,幻化出祥瑞齐鸣,霞光异彩照耀云端,如虹彩天穹独开一缝,让太阴银光笔直照耀整座玉魄山。 络绎不绝的宾客在道贺声中,如过江之鲫般鱼贯而入,一些往偏殿而去,一些则往主殿而去。 去偏殿者,并非只是大境修士,其中不乏圣境者,这些人多数是小势力的首脑,纵使至圣也没资格踏足主殿,反观许多小辈,陪同在长辈身边步入主殿。 而这些长辈,不是太**其余脉的首席,便是其它洞天的绝顶强者。 眼下尚未入席,宾客都是三五成群,或四下乱窜访友者。 “阚竹道友,这位是小侄韩问风,千岁入大境,三千入圣,不置可否在你新圣榜中留下一笔啊?” 正与老友闲聊的阚竹居士闻言,却是笑道:“唉,衡玄老兄若能早几年来,些许还行,五年前,老夫已经将新圣榜传于小孙女了,不管了,不管咯。” 这阚竹居士,一直周游八海,也时不时到各大天涯走一遭,下来无聊就喜欢记录一下各方杰出强者,开始并不成榜,他也不分高下而招来麻烦,只记录强者斗法细末,添上几句令他感慨的评语。 但世人喜欢分个高低,更爱看热闹而不嫌事大,从而逐渐成榜。 不过想榜上有名,必须先入得他法眼,之后才有世人评价。 可他绝大多数是不管修士是何出生,背景多大,实力多强等,能吸引他的,他就会写,不止现今,也有他四地打听来的上古强者,在多方验证后也会写一写,囊括妖修、鬼修、魔道,还有现在名气越来越响亮的异人。 因此他发布的《盛名录》让人很苦恼,因为太杂了,不过还是有人为了分清这些人,将里面的名人分为古仙、天圣和新圣。 古仙那都是百万年前的人物,天圣是当今天命和圣境强者的名录,新圣则是五千年内杰出小辈。 古仙榜,大家都是当历史人物看的,哪怕现在还有活着的,也没当一回事。 因为这样的人物,基本上一辈子也遇不到。 天圣榜虽然更受关注,但也有限,加之修为越强,越觉得人外有人,因而关注鲜有敢评价者。 新圣榜不一样,从它被分类出来开始,就一直备受关注,特别是天涯的年轻一辈,做梦都想在上面挂个名。 于是很多人都想通过长辈,结识阚竹居士,包括眼下的韩问风,便通过衡玄老道,想在上面挂个名。 这是阚竹居士今天遇到的第二十个了! 自然要搪塞过去。 什么小孙女,那虽不是虚言,但他要写,他孙女也拦不住。 可这样的寻常之辈,阚竹实在没法写。 什么千岁入大境,三千入圣,看起来夸张,但在阚竹的五万年阅历里,这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三万年前,他是亲眼见证了什么才能叫恐怖! 两岁,一个新生儿,普通人,应天成圣。 有人觉得应天不能算,其实不然。 想应天,也是要具备一定的实力,要踏入修行,要元神大乘。 一个寻常人家的两岁孩子,路都不会走,却在摸到剑的时候,应天了! 为了搞清楚这人前世是谁,阚竹在暗中观测了他三百年。 就这三百年里,他肉身境界也入圣了。 三千年入圣,能叫天才? 还没什么值得拿出来的战绩。 他观察的那孩子,三百年里,挑战的高手无一例外,修为都比他高,他也没用神通,就是比剑,一路挑到了天涯,现在名字还高挂天涯悬赏榜,第一位,林肆。 也是从林肆开始,阚竹才有了写盛名录的念头。 也因为起点太高,阚竹很挑剔。 后来发现这样下去不行,就一降再降,把许多修为不高,但也很特别的修士写进来,也才让盛名录大火。 不过他的要求再低也有个限度。 就说这三千年里,他亲手写在盛名录里的就两个,一个天外书院,谢瑜机。 另一个,雾里散人,张天流。 其余新圣,不是他儿子写,就是小孙女写,想入他法眼的新圣实在是凤毛麟角了。 就拿今天的主角,虞天定来说。 也是西天涯稍有的天才人物,却入不得他法眼,更何况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韩问风,先有点战绩再说吧,吃出来的修为,那还不如他最近的新目标,仙膳舫主人,莫老板来的有意思。 想起莫老板,阚竹就唾液淹舌,不住咽了一口。 知道莫老板,还是碰到好友荀扬道人,说去吃仙膳,还天下第一美味,好奇之下就跟了去,最后想不被俘都难啊。 就是可惜,再去的时候人家歇业了,这四百多年里特地跑了几次也不见开门,也不知现在开业没有。 但总归是要比这宴席上的仙膳好太多。 他又不是没来太阴教吃过,无外乎是写煮熟了就行,虽原味鲜美,但过于单调,想换个口味都难,他是一点期待都没有。 心里想着事,嘴里应付着一波波求名的老友,阚竹逐渐厌烦时,没等他借口离开,就看到玉魄掌教从大殿冲出,然后哗然声四期。 阚竹寻声望去,也是一愣。 “太**祖!他怎么来了?” 阚竹很震惊。 玉魄一脉并非太**最强的分支,甚至可以说跟太**祖都没什么关系,因为太**祖坐下只有三大弟子,为玉镜、玉盘、玉轮。 玉魄不能算太**祖的弟子,因为他非亲传,而是太**祖师弟的弟子,因师弟殒落,其余弟子都散了,就只有玉魄,太**祖才让他挂名到他门下。 五千年前,大弟子玉镜的关门弟子成婚,太**祖都没有露面,今天是怎么了? 别说阚竹这些宾客,包括玉魄一脉绝大多数人也是懵逼的,不过不妨碍他们去跪拜! 齐刷刷的,玉魄大殿外,广阔的千亩场坪之上,以玉魄掌教为首,排排而立的三千弟子同时下跪,恭迎道祖。 道祖只身一人,不带道童,不携弟子,踏七彩祥云,似从月亮而来,立于玉魄广场之上,俯瞰众生,略微点头后,缓缓落地。 玉魄立刻迎了上去。 道祖抬手制止,转身冲主殿山门外一缓步而来的澹紫衣女子,拱手行礼道:“太阴,见过前辈。” “哗……” 玉魄弟子和宾客集体愕然。 那澹紫衣女子只是一笑,道:“免了,如今,我才算小辈。” “怎敢。”太**祖摇头一笑道:“前辈即使轮回万遍,也依然是太阴的前辈。”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二章 偷家 来者正是婧慈。 不过她身边并没有张天流。 显是不知何时,已经分别。 对此婧慈也有些疑惑,因为她并不像露面,不然就像眼前这般,被人架起了烤! 纵使天地间,已经没几个人能与她齐肩,可天下永远不是个别人的天下。 世间百转,轮回不休,一切终将过去,天位也会迎来新的继承人。 倒不是婧慈想追求永恒,相反,她的轮回道本就由生至死,由死至生的过程,每次都会有全新的体验与感悟,因此在她看来,她确实不能算太**祖的前辈。 因为她不是那四百万年前的天之骄子,她只是婧慈。 如赤仙子和阿七,她们由始至终,都是两个人。 “你怎么认为,随你。”婧慈没有过于究竟前不前辈的问题。 太**祖依旧尊敬道:“有请前辈!” 玉魄见此,也立刻附上一句:“晚辈玉魄,有请前辈!” 婧慈澹澹一笑,走到太**祖身边时,澹澹道:“天位者,活而不为己啊!” 太阴一振,默默点头。 婧慈又道:“得一时势,造一时福,我在百次轮回中深有体会,总结就一个字,累。因此我知你难处,不过你的忙,我也帮不上。” 他们的交流,将可能透露婧慈身份的语句皆都屏蔽,哪怕通过他们的嘴型,众人也无法联系到任何一个字,这就是天命,光是气场就能让人脑袋秀逗。 太**祖自然是听众之一,闻言他眯了眯眼,继而又默默点头道:“今日,不提琐事。” “明白就好。”婧慈微微一笑,缓步走向大殿。 沿路引得无数人瞩目,众人纷纷吃惊的暗想,这前辈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谁?” 阚竹研究过很多古仙,据他所知能活到今时今日的不少,但境界比太**祖还高的,没有! 修炼界只有一时的前辈,鲜有一世的前辈。 拿太**祖来说,十万年前,遍地都是他的前辈,如今这些前辈有几个活到了今天,可还有谁敢在太**祖面前,自视前辈的?更别提让太**祖尊称前辈了! 这不是十万年前的人物,应该是百万年前! 加之阚竹听到的寥寥几句中,婧慈透露了不是太**祖的前辈,那就是高人转世了! 百万年的人物,所经历的九万年大劫至少十次了! 这一劫,不是说寿命限制在这里,肉身死了元神长存这回事,而是元神泯灭! 换句话说,活到自己不想活了! 都说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怎么可能不想活? 事实上,阚竹的所见所闻,包括自身感悟,也觉得这一劫他十有八九过不了! 贪婪或许永无止境,但追究是有极限的! 坚持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盛名录。 可让他想写的人是越来越少。 未来三五千年如果还没有惊才绝艳出世,他会绝望。 这样的五衰之后,几乎不会应天。 相反,如果他有太多的人想写,可无奈寿命有限,最终遗憾死去,那么下一世他会有很大几率应天,且会一世又一世的延续下去,直至对他的道绝望为止。 因此九万年这一关卡,鲜有修士能迈过。 而这女子,至少过了十次! 就算是天命都鲜有啊! 当然也有例外。 最具代表就是炎魔!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活这么久,要说仇怨,与他有仇的人基本都泯灭了。 老对手,老朋友,至爱至亲,包括自己的直袭,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后人,全死光了! 他还能活。 且一次又一次的搞事。 要说世间惨剧,便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不少人也这样干啊! 可还是死了。 少有的几个应天后卷土重来的,三五次下来,也无声无息了。 能经历十次轮回十次应天,还能让太**祖视为前辈者,阚竹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谁。 总不会是让张天流做掉的炎魔,又再度应天了吧? 转世,没有性别和种族一说。 今世为人,下世为妖的多不胜数,反之亦然。 这样的人,多半转一次就很难再应天了,因为迷茫,因为前世构建的东西,因身份或种族完全推翻,如为人时,受妖族迫害,父母妻儿,亲朋好友,包括自身都无一例外,全死在妖族手里,但下一世应天时发现,我成妖了! 偏偏要应天还需要一定实力,从小在妖族呵护下长大,得妖族传授才凝练元神,新的东西已经构建完毕,然后发现,上辈子我是人,和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崩溃! 应天,对某些人而言无比可怕! 因此才有九万年大劫一说。 想不通啊! 究竟什么人,经历这么久而元神不灭者! 因为大人物的出现,大家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婧慈身上。 莫说山下修士,就是天上月亮,得知道祖出去竟是为见一位前辈高人时,哪怕看不到人,目光还是往玉魄山展望,丝毫没注意,有外人靠近了月亮! 星娥的能力是否暴露,张天流不会全信婧慈的一面说词,但就目前的情报,又不得不考虑在内,这一设想,这人,张天流不能直接带走! 带走会有无穷的麻烦。 因为他的人设,是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出手。 一个平白无故的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冒死带走? 他如果是无边海修士还好说,谎称前世爱人,为的就是再续前缘啊,偏偏他是异界之人,前世压根就不在无边海。 何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 虽然某方面,很符合他的作风,容易让人觉得他就是来搞事的! 如挑起两个大势力的争端。 但不能细想,细想就会发现bug很多。 这是直接打到天位脸上了。 人家非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不可。 要说与别的天位合作,冒死险,只是为了恶心太**祖? 那他雾里散人也太不值钱了。 这天位级的争端,他雾里散人还挑不起。 既然不是,又为何带走一个毫无相关的人? 轻微推敲就会发现,这个人不是毫不相干。 那么就很容易猜测到星娥的异人身份,也有可能猜测星娥的异神通或许威胁到了他张天流。 猜测多了,星娥的价值就会不断拔高! 这是张天流和婧慈都不愿看到的。 要将星娥边缘化,就不能把她作为目标。 于是张天流考虑,要干就干大的! 既然两个都是他的目的,那就同时进行,试一试太阴教的防备力量。 不知是太阴教没防备,还是真被婧慈吸引注意力,张天流都快飞到月亮上了,还没有人阻拦。 “难道要一次成功?”张天流心底歪歪。 要是这样,带走星娥就难了! 不过要真能带走月球,张天流会要不犹豫。 星娥就是一张彩票,哪怕是刮刮乐,这中大奖的几率也不高。 月球呢,世界首富的财富给你要不要? 不爱钱爱美女,那嫦娥嫁你娶不娶? 还是不在乎你有没有钱,身边再多妹子,也心甘情愿共侍一夫的那种。 没有可比性啊! 念及此,张天流动力更足。 符遁笼罩下,无影无形,加之他能看到月球的结界漏洞所在,更是轻易的钻了进去,悄无声息,降落在月亮之上!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三章 不向命运妥协 张天流环顾一圈,没看到守备。 “看来太**祖很自信啊!” 若让外人得知,张天流居然这样评价一位天位者,必然是集体无语。 人那是自信吗? 你才自信,更是大胆,还包天了都! 居然趁太**祖出门,跑来偷家! 这可是天位者啊! 不是一般的天命! “大阵倒是布置得有板有眼,且应该融入了太**祖的元神烙印,稍有触碰必让他知晓,倒是麻烦。” 张天流仿佛来过多次,是轻车熟路的靠近大阵主芯。 当张天流在月亮上偷偷搞事的时候,玉魄山,大弟子虞天定的双修大典越发热闹,然而主角虞天定却迟迟不露面,这不免令人生疑! 太**祖都现身了,玉魄亲自来迎,还有一位神秘的前辈到场,这虞天定又不是新娘子,听闻他也没去接亲啊,藏着掩着未免太奇怪了! “大师兄,你不去迎亲也罢,此刻道祖都来了,你还不出去拜见吗?”卓希荣担忧的看着一袭红袍,立于池水边的虞天定。 虞天定头也不回道:“他们心思不在我,此刻难得清净,我想多待一会。” 卓希荣继续劝说:“师命难为,大师兄心有芥蒂我等都能理解,然此事已无法推卸,否则必遭各派耻笑啊!” 虞天定温文尔雅的嗓音再度响起:“若我心中无星娥,当年便不会应下此事,正因心中有她,我内心才如此彷徨,那位前辈绝非是肯妥协之人,以星娥作要挟,我怕得不偿失,更不愿她沦为天位争夺的棋子!” “大师兄如此左右为难,何不将星娥仙子带走?” 听卓希荣此言,虞天定终于转身。 此人容貌,彷若前不久,张天流吹嘘自己那般! 虞天定的一袭红袍在微风轻拂下,如火烧游云,他是真有冠玉之貌,谪仙之姿和温雅谈吐。 就是不知,可通晓古今,算无遗策了。 “带走!能去哪?”虞天定苦笑。 卓希荣忙道:“大师兄莫非忘了,师弟前不久才从幽冥回来,另外师弟我有传送阵,就在师弟千霞谷的院中,大师兄只要带星娥仙子过去,就能传送到幽冥界口附近,而只要进入幽冥,长辈们也便无可奈何了!” “到幽冥!” 虞天定不由陷入深思。 这确实是唯一的路。 只是他要放弃如今所得的一切! 值得吗? 值得! 如今的一切,是他的吗! 他前路早已崩断。 玉魄都熬死多少个大弟子了,前不久又才闯过了九万年大劫,可见他的道心有多坚固。 然而,道祖更可怕! 自己永远无法继任掌教,临死也还是大弟子,他看不到,因而绝望。 然而却在他最痛苦的时期,遇到了星娥。 是星娥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与星娥在一起,在玉魄积蓄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 他有了情。 发现人与人直接的联系,远比追求道更有意义。 他动了凡心! 这是他们修行中的大忌会,因有了凡心,便有了烦恼,有了烦恼,必会阻碍道心。 可他从不后悔。 与星娥相处,能让他感觉到真实,星娥是有血有肉的,不是幻境里幻化出来,让你厌恶进而背弃的虚无之情。 “大师兄不要犹豫了,你再不出去,师父必然亲临了!至于事后师父对我的责罚,呵,大师兄还不知道师父嘛,师弟厚着脸皮,缠着跪着求着,想来师父……倒是道祖他老人家,唉,实在不知他性情啊!不过相传挺温和的,大师兄就别担心了。” “卓师弟……谢谢。” 虞天定感激之言太多,可现在时间太紧了,当断则断! “大师兄先去接星娥仙子,我在院中恭候!”卓希荣拱手道。 虞天定点头,立刻往小路下山。 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招摇过市,速度自然不快,此时也才堪堪到山脚。 虞天定突然出现,大家并没有意外。 不去接亲已经有些过分了,不过俗规在修炼界可有可无,加之这婚事,不少人都看出问题,门不当户不对啊。 修士再不讲究,也不会随意结道侣,喜欢美色直接要了就是,犯不着搞这么大阵仗,以虞天定的地位和实力,如俗世皇帝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不是张张嘴的事。 而星娥仙子,今天之前,只有镜月城少数与清远坊接触过的人知道,现在知道的人多了,可更狐疑了。 这个没背景的女子,何德何能啊? 看不懂无碍,到时候,自见分晓。 果不其然,道祖亲临,尊称一神秘女子为前辈! 再看不懂,大家这几千上万年,白活了。 星娥仙子跟神秘女子关系必然非同小可。 那么虞天定不来接亲,倒不是完全厌俗,也可能对长辈的安排心生不满。 眼下他出现在山下,看来他分清了轻重,认命了。 虞天定可不在乎什么俗规,一来,就飞入了充当花轿的小宫殿。 众人对此并不惊讶。 太阴玉魄一脉的双修大典一向如此,毕竟宾客不仅只有山顶玉魄大殿那些高人,山中三十六座偏殿可聚拢了数万宾客,稍后就是道侣结伴上山,宾客于山道两旁祝贺新人,到了山顶完成仪式,又会以正式道侣的身份,再从山顶一路敬酒到山下,前后要持续好几天时间。 也就不仅是两位新人的喜事,还是太阴玄崎洞的一次会友盛事。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人,多半会出现。 分别多年的挚友,也可能再相逢。 还是小辈间难得一次的交友盛会。 天才虽然相互排斥,但也会相互竞争,说不得,还会出几对天才中的痴男怨女,或创佳话,或留下遗憾传说。 小宫殿内。 虞天定注视着一袭艳红盛装,盘发之上满是金玉珠簪的绝色佳人,那无焦距,全黑却如星空般的双眸平静无波,无喜,也无悲。 虞天定知道,星娥无喜,是因她也知被命运捉弄! 无悲,是因嫁给的是自己,虽为棋子,也是爱人! 虞天定同样无喜无悲道:“我们走吧。” 星娥澹笑,起身便欲与虞天定结伴而去。 虞天定却不懂,他盯着星娥平静的双眸道:“我说的是,离开天涯,甚至离开无边海!” 星娥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星空闪闪的双眼上仿佛弥漫了什么,变得如倒映夜空的静湖,起了波澜。 虞天定盯着星娥化作翦水秋童的双眼,笑道:“愿意跟我走吗?” “嗯!”星娥点头,继而皱眉,担忧道:“能走得了吗?” “能!” 虞天定重重点头。 星娥会心的笑了。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四章 现身拖延 玉魄大殿,尚未入席的众人还在有说有笑,突然一道人影闯入,惊道:“不好了,大,大师兄带,带着星娥仙子跑,跑了!” 刹那满堂寂静,针落可闻。 负责在大殿接待的玉魄掌教脸色一变,凝视报信弟子道:“天定跑了?还带着他的道侣?” 众人也才反应过来。 不对劲啊! 要对宗门安排有什么不满,或对嫁入大门派有恐惧,跑也是跑一个啊,另一个干嘛跑?还是一起跑! “对对……开始大师兄只说忘了去拜见一位前辈,便要与星娥仙子一同前去,五师兄便说宾客已齐,不可怠慢,究竟遗漏了那位前辈,由他去接请,怎知,大师兄回答不上来后,直接带着星娥仙子跑了!” “孽徒!”玉魄掌教气不可耐,直接就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后院席间,以太**祖为首的几名天命境显然也听到了大殿内的交流,众人脸色都是一变,目光同时集中向太**祖。 婧慈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茶,也看向太**祖。 太**祖微眯着眼,低头不语,似在琢磨什么事,继而他起身道:“让诸位见笑了,我这便去了解始末。” 婧慈起身道:“我也去。” 其余人见此便不参合了。 他们瞬息就嗅出来了,这事,不对! “不对劲!” 与此同时另一处,月亮之上,时刻关注玉魄山的张天流,也发现了山下的异常! “这莫非就是……携妻逃婚?” 张天流也只能如此形容了。 不过再矛盾,这事他又不得不管,只能暂时放下手中事,留下一个后门,偷偷摸摸离开月球。 从玉魄山通往千霞谷的银落草原上空,一道遁光在前,数道遁光夹击,显然是要将前面的遁光拦下来。 可这遁光太快,且以术法不断逼退和延缓追击的遁光。 “大师兄,你疯了吗?”说话之人正是虞天定五师弟,侯尧扬。 “师弟若再想逼,休怪师兄无情。”虞天定冷冷道。 “究竟什么事啊,师兄不能跟我说吗?”侯尧扬还想劝说。 “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师弟还是快回去吧。”虞天定语气依旧决绝,仿佛不再认侯尧扬这位师弟。 侯尧扬气啊,实在搞不懂大师兄究竟怎么了,修炼走火入魔了吗?也不像啊。 他却不能轻易就让虞天定离开,否则师尊不得噼了他。 虽都是至圣,可他的实力跟虞天定还是有差距的,赶都赶不上,更别说阻拦了。 眼看千霞谷就在眼前,侯尧扬好似知道了什么,惊道:“你想走!” 千霞谷是他们六师弟卓希荣的修行之地,也是他们众师兄弟中,唯一设有传送阵的弟子,可直通南天涯外。 现在大师兄带星娥仙子往这里跑,不是摆明了要用传送阵离开吗! 为什么要离开? 侯尧扬顾不上细想,他追不上,但好在只被拉开三里距离。 “得罪了,大师兄!”说话间,侯尧扬指尖光芒一闪,朝前方一划。 虞天定面前的景色突然错开,好似一块倒映了山水的无形镜子微微挪动了一下。 “断界!”虞天定一愣,没想到这师弟已经半步踏入造化门槛了,那自己更不能客气了! “冲神破!” 虞天定法诀一出,侯尧扬控制三里外断界的神念立刻被一股更强更集中的神念冲散。 错分景色立刻恢复如初,虞天定带着星娥刹那穿过,眼看禁锢,突然前方出现一面比之前更大,也更厚实的断界景象。 虞天定一愣,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但还是一掐诀:“冲神破!” 然而他强大的神念之力冲击到对方的神念时,如河流入海,虽起波澜,却无可奈何。 “孽徒。”玉魄掌教出现在虞天定等人身后,怒火中烧道:“你想做甚?” “师父!”虞天定回头看着玉魄掌教,脸色痛苦道:“你放弟子走吧!” “你说什么?”玉魄掌教双眼圆瞪,却还强忍怒意问:“你为什么要走?为师都成全你们了,给你们的双修大典办得如此隆重,请了这么多高人前辈,你现在说,你要走?” “徒儿自知对不起师父,可徒儿不想,更不远让星娥沦为你们的棋子啊!” “什么棋子!”玉魄掌教脸颊抽出,阴沉问:“你知道什么,就说棋子,谁将你当棋子了!” 虞天定无言以对。 便在这时,有人帮他答道:“你啊。” 众人一呆,齐刷刷的将目光集中到发声处,这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头发奇长的人影悬浮在他们上方。 此人一袭云雾袍,衣白发更白,足有五丈,如一抹烟流随风而摆,模样十六七岁,白白净净很是清秀,看起来也挺乖,人畜无害的,可却让在场众人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雾里散人! 这可是弄死炎魔的主啊! 他怎么会在这? 又怎么可能会在这? 唯一镇定的,也只有玉魄掌教了。 他冷视张天流道:“我太阴玉魄的事,散人也想参合?” “哎呀这怎么说呢?”张天流颇为苦恼问:“平白无故的,确实没啥理由啊,要不,你给我找一个?” “我看你是找死!”玉魄掌教都忘了,他有多久没受过如此怠慢的对待了。 “呐,这不就有理由了。”张天流说话间,长发一摆,突然散开如一头鸾凤在他身后展翅,下一刻鸾凤一团金焰喷出,却是不朝玉魄掌教,反朝着那对佳人碧藕。 众人一惊,雾里散人出手太快,且对象还不是他们猜测的玉魄掌教。 虞天定也是吓得赶忙开启罡气护罩。 然而当金焰将他与星娥吞没后,并没有破坏罡气护罩,甚至都没能给罡气造成损耗,但是,玉魄掌教的神念却被冲散了,还让他受到了灼烧之感,断界也因此恢复。 见此,众人才明白雾里散人在干啥了! 这是要给两人解围。 虞天定反应过来的瞬间,立刻带着星娥冲向千霞谷。 “雾里散人!”玉魄大怒,向虞天定追去的同时,身后一轮明月显现,刹那一道光束照耀的张天流身上,一层银白色火焰立刻将他覆盖,烧得渣都不剩。 侯尧扬这些玉魄一脉的弟子没有为此就拍师尊马屁,雾里散人要真能这么容易干掉,岂能活到今天。 果不其然,一层符遁光芒闪过,雾里散人现身在玉魄前方时,周身十八环符语光圈同时噼出一道电弧! 了解雾里散人的都知道,这玩意要碰了,脑袋就会秀逗! 其实被雷噼都差不多,有谁被噼不懵的? 但别的雷法,尚且可以用术法对抗抵消,张天流这没法以术法抵消,后有人研究出,元神之力可抵,但恶心就恶心在,元神之力也是元神的一部分,是蕴含精气神的,拿元神之力去抵,就等于自己找雷噼,效果是一样的,还得懵! 但不是没法破,躲开就行了。 这玩意虽有闪电般的速度,但在他们这些境界的修士眼里,不是没法躲得。 玉魄就轻易避开了,可他追虞天定的速度也被延缓了。 张天流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拖住你就成!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五章 不是我的 玉魄那个气啊,手臂一轮,明月再现,皓白光霞刹那笼罩张天流全身。 然而还是假身。 玉魄再要追,张天流又出现在前面,还是之前的降智神雷。 “这是你逼我的!”玉魄怒哼一声,法诀一定,勐然间,身后明月光芒大方,不再是一道光束,而是照向四面八方,使这方天地皆在月辉之中染上了一抹银白,其光辉之耀目,可与头顶月亮争辉,一下就将太阴玄崎洞中的高阶修士们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可下一刻,所有光辉一收,天地清明,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刚才被光芒笼罩的所有人,全部僵直不动了! 已经逃到谷口的虞天定和星娥,两人也僵直的从半空落到地上,目光溃散,如死了般。 张天流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厉害啊!”此刻一轮明月之下,张天流的元神望着除明月外的无边黑暗,问:“真是厉害啊,凌波老祖跟你难道是一脉的?” 玉魄的元神明显脸色一变,继而恢复如常道:“除去自身神通,你的元神也不过如此,连我最稚嫩的弟子都不如。” 张天流的元神已经很强了,脱胎之后也有成长,目前大境五阶。 他们这一批异人中,元神能与他相及的,不超过三个,这三个还是因为能力都属于灵魂系,锻炼能力如淬炼元神,自然不是张天流可比的。 可在这些人眼里,那确实是稚嫩不堪了。 人最次,也是圣境啊。 “雾里散人,别以为杀了炎魔就会得到天涯感激,本座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却三番五次阻挡本座,是逼着本座杀你啊。” “唉。”张天流叹了声,道:“人家年轻人新婚燕尔,不过是去度个蜜月,你这左拦右挡的,何必呢?” “度个蜜月?”玉魄似乎没听懂。 “啊,就是新婚旅行,享受二人世界。” 玉魄冷笑:“这有什么好享受的?” “我那知道。”张天流也一脸费解道:“咱也没经历过,听说就是走走玩玩,吃吃喝喝,看看海啊,日出日落啊,再就是离家了,也没了长辈约束,自由自在的到处找没人的地方你农我农的啪啪造娃,无非是些俗不可耐的事,怎么,阁下也没过过?” 玉魄斜了一眼虞天定和星娥的元神,再对张天流道:“他们现在仪式都还没……” 张天流赶忙打断:“俗啦,俗!” 既以施展神通禁锢他们,玉魄也有耐心道:“我玉魄教的事,俗不俗,与阁下无关。” “唉。”张天流摇头,郁闷道:“就是因为你这样,人家才要走,孩子长大了,眼下都成婚了,不能自己选择吗?你非要管他一辈子,他是你的狗啊?” “呵…”一声闷笑从身后响起。 “对不起!”继而星娥的声音跟着响起。 刚才她实在忍不住了。 倒不是张天流说得有多好笑,只是这种亲切的吐槽口吻她好多年都没听到了! 玉魄额头青筋一跳:“看来你不知这事有多严重啊!” “嗯?” 张天流滴咕:“这话一般我常跟人说,你突然这样跟我说,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啊!不过话说话了,你似乎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玉魄突然法诀一掐,身后明月刹那化作血月。 几乎同时,张天流火凤剑衣勐地一现,被玉魄强拘元神的众人,在张天流剑衣出现刹那,明显感觉到玉魄的识海温度骤升,同时在这种温度的包裹下,他们还感觉到了自身的元神正在缓慢的虚弱! “神虚剑意!” 众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但他们心里想的却是好恶心啊! 这人怎么修炼这种玩意? 还开剑衣释放出来,是想把所有人搞虚了吗? “区区神虚剑意,本座还不放……你这什么剑意?” 开始,玉魄确实感觉到了些微的虚弱,但他没想到,这种虚弱会递增啊,满状态若是一百,神虚剑意是减一减一再减一,而张天流的神虚,是一百减一后,开始减二,再减三减四减五! 就在这数息间,玉魄元神竟虚弱了一成半! 与此同时,以张天流为中心,那从他火凤剑衣上散散落落的金色火星已经成了小火苗,每一缕小火苗又像一个符文,也正是这些符文正在不断的吸收他的元神之力。 “难道就是这一招杀了炎魔?” 念及此,饶是玉魄也惶恐了! 他立刻解除神通,众人元神立刻不受控制的回归本体。 “可惜了,差点你就要去应天了。”张天流遗憾摇头。 “想杀我,那么容易。”玉魄有些得意。 寻常修士,若让对方元神进入自己的识海,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一旦元神不敌就是万劫不复。 他则不然,他的神通可将对方元神强行拘到他识海中,也可强行送回。 “杀你,nonononono。”张天流摇摇手指,再冲右侧努努嘴道:“人走了,咱是功德圆满。” 玉魄得意的表情瞬间垮塌。 此时的虞天定已经带着星娥冲入了千霞谷法阵中。 “我玉魄山颜面,都让你给毁了!” 玉魄掌教再也按捺不住,眼看要跟张天流不死不休时,突然上空一声呵斥:“退下。” 玉魄一惊,转身就抱拳弓腰道:“大师伯!” 来者正是太**祖,与他同行的澹紫衣衫少妇,正是婧慈。 张天流却装作刚看到婧慈般,讶然道:“咦,这不是紫竹居的少夫人么,居然能在此相见,缘分啊。” 婧慈一笑:“多年不见,散人过得可安好。” “不好,很不好。”张天流连连摇头,叹道:“就刚才,险些让这位道友弄死了。”说罢,张天流摆手朝向玉魄。 “你还有脸说!”玉魄大怒。 太**祖和婧慈飘到玉魄身边,太阴笑看张天流道:“这位想必就是雾里散人,张天流了吧。” “阁下是?”张天流故作疑惑。 “此乃我大师伯太**祖,还不拜见。”玉魄冷喝道。 张天流白了他一眼:“你师伯又不是我师伯,别跟我来这些俗规。” 玉魄额头青筋就是一凸。 太**祖笑道:“散人为何要助那二人离去?” 张天流皱眉道:“这我倒要反问你了,为啥不能让人走?” 玉魄怒道:“他们大典尚未礼成,连山门都不入,无视我玉魄山邀来的数万宾客,一走了之成何体统?” “嘿!”张天流不服道:“多少有情人就是被你们这些俗规给拆散的,两个人在一起,是人家两个人的事,人家心里互有对方,又互吐爱意,他们就是夫妻是道侣,凭什么就要你们认可啊?还非得披红挂彩,傻不愣登的杵在门口供你们取乐?抱歉……” 张天流话锋一转,又道:“我不是针对所有人,因为我这人社恐,就是不喜欢热闹,不,应该是恐惧,害怕热闹和人多的地方,特别是陌生人,更可怕的是陌生的亲戚,一来就问东问西,搞得我跟他们很熟似的,张口你结婚没,闭口你一年赚多少,啊月薪啊,那应该还是月光吧,唉,你也老大不小了……草,我结没结婚,挣多少关你屁事啊,来我这找优越啊,你们说这些人……唉,甭提了,想必他们也一样,以前应该都是刻苦修行,闭门不出的人吧,我理解,真的理解,你们觉得交际很重要,我们呢,顾好自己就已经是极限了,难得遇到一个同样社恐,却真心爱我,哦不是我……” “你够了!”玉魄握紧拳头道:“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件事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是问……” 张天流刚开口,玉魄就愤怒的打断他道:“问你娘啊,你娘没教你别管闲事吗?” “啊这个还真是。”张天流是一脸认真。 玉魄白眼翻了翻,险些没背过去。 “真的!”张天流继续认真的疑惑道:“不知是因为我丑,还是吃得多,没断奶就让她扔了,还是寒冬腊月的,啊呀这个,往死里弄你说真的也太,绝情绝义了点是不是?” 玉魄懒得理他,从他身边穿了过去,直奔千霞谷。 他座下弟子纷纷跟上。 “这……唉,也没点同情心。”张天流看着玉魄的背影是摇头晃脑。 太**祖和婧慈自然也要进谷处理此事。 当太阴路过张天流身边时,不住笑道:“难为散人,给他们争取了如此多时间。” “啊呀,看穿了!”张天流苦笑,居然厚着脸皮跟在太阴身边,边走边道:“看到他们,就想起以前的我,我很穷,她家世很好,人也很优秀,配不上她我,可我们还是恋爱了,奇迹的是她家也同意了,但需要我为她家做事,永无止境的事,人前人后反复奔波一年又一年,我崩溃了,这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我想带她离开,到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可她没同意,她过不了那种普普通通的日子,这成了我为数不多的遗憾之一,我真心希望,他们不要有我这样的遗憾!” 一路唠唠叨叨,三人进了千霞谷大阵后,就听到了玉魄的怒斥声。 而怒斥的人,正是这山谷的主人,也是玉魄的六弟子,卓希荣。 看到大师伯一行人进来,玉魄立刻上前行礼,然后瞪着张天流道:“你立刻把那传送阵修好,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 “多大的事啊,要死要活的,事先说好啊,这边坏了我能修,那边坏了我也无能为力哦!”张天流说着,径直往传送阵走去。 这传送阵,就在谷中庭院的花圃间,没遮没掩的。 这也正常,刚开始,买到传送阵的人都当宝贝一样藏着供着,还派人贴身保护,后来呢,因张天流为了对付炎魔,启动传送阵上的机关,将直播通过传送阵播放出来,这才能短时间借来众生之力帮他屠魔。 后,众人发现这传送阵被雾里散人动了手脚,自己一事又无法破解雾里散人的技术,干脆当做稀松平常之物,管它放在那里,方便使用就行。 结果张天流只看了一眼,就眉头大皱道:“这特么不是我的传送阵!”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六章 究竟何人之局 “不是你的?你敢说不是你的?”玉魄火急火燎的冲到张天流身边,揪着他的云雾袍道:“普天之下除了你还有谁造出了传送阵?” “有啊。”张天流没用开玩笑的口气,他很认真,目光炯炯的盯着传送台道:“好算计啊太阴。” “你敢直呼道祖……” 玉魄等一杆弟子怒气还没泄,太**祖就摆手让他们退下,对张天流笑道:“我不知道散人这话是何意。” 张天流回头看着太阴,嗤笑一声:“少特么装。” 他一指卓希荣,笑容渐冷:“这小子你安排过去的吧,行啊,无间道啊,若我所料不错,传送阵另一头,是梦神子所在。” 婧慈眉头一皱,她也在瞬息间,洞晓了太**祖的局。 她不想参合太阴的事,更何况是天位之争。 但有些事,容不得她不去做。 即使是她,也有弱点。 不想对世间绝望,就必须留恋世间的美好。 人之情,食之美,花之香,月之明,海之阔……太多太多。 当然世上不止只有美好,人心的黑暗,就眼前的张天流便能看出一二,食物也有难吃的,花也有臭的,月也有暗缺,海也有枯竭之时,她都见过,但也正因为是见过,那些美好的东西越加的珍贵与难得,珍惜,便是她的道! 张天流一行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对世间的绝望。 但婧慈遇到他们时,却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怀着一股强烈的希望。 那也或许是一种执着。 与他们结伴,虽短暂,却也挺快乐。 但这种快了只能建立在短暂上,久了,就会吸收到他们身上的绝望! 婧慈不想知道他们过去经历了多少痛苦,她只想欣赏到这些家伙美好的一面。 与她有交际的人也皆如此。 带着对他们的喜欢,分别后的偶然想起,会是会心一笑的温馨。 她很喜欢看张天流写的《天尊传》哪怕这里面有些东西很多余! 她也喜欢看小白的作品,包括最开始那蹩脚的《四仙传》。 因与之相遇,与之结伴,她看这些作品时,总能想到这些人愉快的笑颜。 即使莫老板,在品尝到自己成功的新菜时,也是有笑容的。 这些正是她珍惜的。 而星娥,曾与她有闺蜜之情。 也是她,带婧慈领略九州之美。 因是在镜像中,婧慈并没有这段友谊当回事,直至再遇星娥,发现她竟然认出了自己,她并没有应天,镜像九州所发生的事情她一件都记不得,然而唯独与她的记忆,仿佛是真实存在在她灵魂之中。 从她身上,婧慈感受到了友谊的美妙。 如今得知她落难且就在眼前,自己却不救,那所珍惜的东西必将付之东流,伴随而来的就是被绝望所填满。 人心的一念之差,会悔恨一辈子。 道心的一念之差,是结束,无可挽回的终结! 在婧慈脸色阴沉时,张天流看了她一眼,才对太阴说道:“不仅是她吧,以你境界,怎么可能只准备一手,你该早知道星娥是异人,且拥有一项对异人而言十分重要的能力,你还知道,异人的背后是谁,而他,跟梦神子又有怎样的关联,你全知道,所以你把她交给梦神子,婧慈仙子若顾不上的话,就又我们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从他的立场看,星娥是绝对不可能交出去的,那样他将失去针对异人的最大利器!” 说到最后,张天流忍不住鼓掌,冲婧慈道:“呐,这就叫专业,布得真**好啊,这局!” 太阴澹澹一笑:“我也是没办法啊,散人!” 张天流掏出一支烟点上,问:“你还知道什么?” 太阴也不隐瞒,直言道:“我知你有一剑侍,名孤清,前世乃凌霄弟子。” 听到这话,张天流不为所动,玉魄却是一呆。 太阴继续道:“凌霄是我师弟所创,玉魄便是他弟子之一,我师弟他死在梦神子手里,堂堂天命却被元圣击败,传出去南天涯所有天命都将面上无光,所以这事外人并不知晓。” 说到这,太阴凝视张天流双眼道:“传闻散人薄情寡义,常将人利用完就扔,却一诺千金,从不欠任何人,也不会拖累任何人,在我看来就像是玩笑,亦或者,是种伪装。” 张天流微笑不语。 太阴再道:“散人心里很在乎她们吧,我也曾有过这般经历,实力微弱又无依无靠,越是在乎的人,越要远离他们,我们都在争,执着于强大的实力,忽略那触手可得的心爱之物,皆因此物无比脆弱,与其看着她在手里凋零而痛苦,不如不见,再追求那无止境的强大,我,便是如此走到了今天,有了保护一切脆弱的力量,然,她们已被岁月抹去,我只剩下一件东西,现在它,被梦神子觊觎了!” 张天流把烟屁股一扔,剁了一脚道:“一个为了闺蜜,一个为了二婆娘,一个为了那如坐针毡的位子,同时针对一个人,很难找到不联手的理由啊!” 太阴微笑点头。 婧慈白了张天流一眼道:“你才是谋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 “啊哈?”张天流一脸惊愕道:“仙子莫要乱讲,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完全是被你牵连进来的!” 婧慈浅笑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上次!” 张天流崩溃道:“仙子你这样搞是要死人的啊,我一个刚刚迈入大境的小修士,哪敢算计你们这些天命境啊,想都不敢想。” 婧慈来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真的?” 太阴也疑惑望来。 张天流顿时恼道:“别搞了仙子,你看嘛,人道祖都开始怀疑我了,道祖你可别信她,她就是不想参合,让我们两去救懂么!我是铁定占你这边的,星娥落在他手里,我还有个毛嘿的藏身地!是不是。” “你不会为梦神子反捅我们一刀?”婧慈又在挑刺。 张天流现在是比先前的玉魄还气,愤恨道:“我二老婆跟他有仇啊!” “你老婆多,少一两个,耳根反而清净点。” “孤清不多嘴,她很体贴的!还是我老婆里最漂亮的,舍不得啊!” “不好说。”婧慈依旧挂着浅笑道:“毕竟,她不大。” “草。” 张天流无语了。 太阴则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搞得有点懵。 这两个究竟要敢什么? 他不能大意! 毕竟一个是他都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另一个,连活了四百万年的老老怪物也能杀掉的主,心机之深,不可不防啊! 第二一八七章 入梦 “仔细想想……” 前往梦神子所在天机洞的路上,婧慈突然开口,浅笑道:“他若需要星娥对付异人,办法有太多,未必走极端,说不定会善待星娥,包括虞天定。” 张天流赞同道:“嗯,也说不定,他只针对把我们搞来的幕后黑手,对中立的异人持无视态度,那我岂不是也没必要去了?至于给二婆娘报仇雪恨这事,其实她这个人挺执拗的,非要自己来,还不需要我插手,这次还是我背着她来打探打探。” “这两个家伙!”太阴是面上从容,心思阴沉。 刚刚答应联手之事,这半道上就要打退堂鼓了吗? 太阴觉得不可能,但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于是道:“虽然目的一致,但两位都不是为自己而来,可当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必有厚报。” 张天流一笑:“我基本就是去凑热闹的,报酬什么的,随便给个三五亿太阴石即可。” 太阴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三五亿,还随便! “知道自己没用,怎么就有脸开?”太阴心底暗讽,面上如常道:“太阴石本身没价值……” “我知道,是因你才有了价值,也就是说,用的是你的信誉,如果三五亿被我投到市场里,必然会造成严重的冲击,影响你的信誉,降低太阴玄崎洞的地位,再严重点,说不得信誉崩塌,太阴石沦为废石。” 太阴点头:“既然散人清楚,那不如用材料相抵。” “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但我拿到也是转手卖掉的,买一些法阵啊,符文啊,不如你直接帮我收了吧,不多,就太阴玄崎洞所有关于这方面的书籍。” 太阴眼角抽搐。 张天流忙道:“当然,我要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你也可以不给。” “好。”太阴也不想纠结这种问题。 只要婧慈这里不出岔子就没事,张天流实力太过低微,手段虽多但想来很难派上用场,不过只要能将他牵扯进来,梦神子就算是跟异人对上了。 他知道张天流有同伙,实力还不弱。 一次拿不下,还可让梦神子树立更多仇敌。 眼看天机洞就在眼前,太阴突然祭出一件法宝,张天流斜眼一瞅,见是一个乌金小铃。 “混元金铃梦无声,如果听不到它的铃声,两位可要注意了!” 张天流笑道:“现在我也听不到它声音啊。” 太阴微微一笑,屈指对乌金小铃一弹,乌金小铃立刻摇晃了一下,无声无息。 三人表情都是一呆。 “不好!”太阴脸色大变,转身时,来路本是一条洞道,此刻回头一看,洞道重重叠叠,宛如被戴上了万花筒。 转眼间,八九个洞道又是一晃,分裂出数百个洞道。 再回头往前路看去,这边洞道变得更多,如一个巨大蜂巢出现在他们面前。 “什么时候?”婧慈皱眉,倒也不惧,只是她都没注意到自己何时中了对方的幻术。 “要遭啊。”张天流已经开启葵目,看却看不出破绽。 便在这时,一个巨大洞道从头而降,将三人吞噬其中,一下就将三人拉入一个无尽洞道之中,头顶与脚下,四面八方全成了洞道,不断的变化,分裂,旋转,变得错综复杂难辨真假。 突然一面墙出现在三人面前,眼看将他们撞飞,洞壁突然又横着从他们面前挪移过去,它似近距离观测了一列火车,感觉距离三人只有不到一毫米的快速驶过,然后一下拉远,又勐地拉近出现在身侧。 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几秒都难坚持,就会因不断变化的视觉冲击惊吓到昏迷。 三人依旧镇定。 “哼。”太阴冷哼一声,挥袖间,身后一轮月明高悬,月光照耀之处,一切恢复正常。 他们还在原来的洞道里,只是因月光照耀变得明亮如白昼。 张天流葵目一扫,道:“再试试。” 太阴知道他何意,屈指再一弹混元金铃,结果还是无声! “神通无法抵消,只有一种情况……” 张天流说到这,婧慈道:“神通融合了。” 太阴赞同道:“如此高的契合,看来我的神通也被他摸透了!” 张天流看向婧慈。 婧慈想了想,道:“或许不用神通。” 说着,她素手一指,张天流顿时看到她体内核爆般的真元凝聚于指尖,刹那一束剑光贯穿洞道! 此剑光之强,转瞬间便可在南天涯外显现,如一道金丝横跨天际,吓退飞鸟无数。 更倒霉的是,被剑光波及的几处洞天。 一处大洞天湖底被贯穿,湖水崩腾而下,吓得下方小洞天高手齐出,拼命弥补洞顶越来越大的缺口。 安卓苹果均可。】 另一处统一洞天的宗门,正在上演一场小辈论剑,两小辈在万众瞩目下,正御剑比拼,两柄飞剑在上空打得难解难分,谁也不肯认输,两方长辈也在暗中较劲,不断传言指点,台下的弟子也分为两派似的,给各自师兄弟打气,仿佛这场胜负比他们的性命还重要。 就在这时,一束剑光横穿而来,台上的两个小辈的飞剑瞬间没了踪迹。 两小辈也是哇的一声鲜血喷出,转眼昏死台上。 金玉洞天是一个不大的洞天,里面有三十七峰,两湖和一片万顷平原,不过这里仍有两个势力,一为金鼓宗,一为玉剑门,因势均力敌一直没法统一,两个实力的老祖都是元圣境,实力也旗鼓相当,想要化解这个僵局,唯有看谁能突破到天命境。 本来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长期竞争,然而却在今日被打破了! 一束不知名的剑光横穿了整个金玉洞,且好巧不巧,将金鼓宗的镇派至宝,磐石金鼓洞穿了,积蓄上亿年的灵气疯狂流逝,金鼓宗震惊的同时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件天然的护山至宝成了一块废石。 至于失去至宝,又以为是玉剑门请了外援,一个天命境大高手助阵的金鼓宗是如何投降的,这就是鲜有人问津的后话了。 再说张天流三人,婧慈一束剑光过后,铃声随之而来,轻灵悦耳,又提神醒脑,但只是一瞬间,声音就戛然而止。 三人眉头一皱。 “有用是有用,但只是瞬息间,你就不能持续来那么一下?”张天流问。 婧慈摇头:“不行,南罗崎厦里洞天繁多,刚才一下就整出了不少烂摊子,持续,你帮我收拾啊。” 张天流立刻闭嘴。 开玩笑,这种事是他能参合的么。 不得赔死。 就在这时,张天流眉头一皱,然后闪身,下一刻,一束仿佛是婧慈发出的剑光从他原先的位子一穿而过。 紧接着,他们周身的又开始重重叠叠,且在洞道深处激射出一束束剑光,刹那成百上千的剑光才重叠的无数洞道里反复穿梭。 三人没有硬接,各自施展本事闪避的同时也在交流怎么冲出去。 82中文网 第二一八八章 难分敌友 “有什么本事都用上吧,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太阴说话间,尝试性的接了一记剑光,顿时就将他手掌洞穿。 太阴皱眉。 手背翻转间,手掌上的血洞已经消失,恢复如之前无伤状态。 “我可没什么本事。”张天流边闪边苦笑。 然后,他和太阴就看向婧慈。 婧慈剑光能破,那开神通领域自然也能阻隔梦神子的神通梦境。 可她就是不开,你说气不气。 “都什么时候了,前辈还是别藏了。”太阴恳求道。 “是啊前辈,我已经到极限了,你再不出手,就得给我收尸了,战友一场的份上,你忍心么?”张天流也开始喋喋不休。 婧慈依然从容不迫道:“别跟我玩什么心机,你两若只有这点能耐,死在这里反倒轻松了。” “太无情了吧前辈,真到极限了。”张天流郁闷道。 太阴焦急道:“前辈误会了,神通又不是术法,如何做到触类旁通,我神通已显,可惜无用啊,还请前辈小施一手,先保我二人啊。” 婧慈浅笑不顾,任两人说破天她都置之不理。 眼看剑光密集到了无处闪避的时候,张天流最先扛不住了,云猫剑衣一开,速度陡升,且常在两位天命强者身边闪来闪去,让他们帮忙抵挡剑光。 如此一来,太阴也撑不住了。 大袖一挥,一轮明月镜呈现在面前,镜光所照之处,剑光无声无息融入镜光之中。 “极限?”婧慈看着两人冷笑。 “常态的极限嘛。”张天流脸皮奇厚。 太阴老脸比张天流更厚道:“借力打力,借法施法,只怕……” 没话说完,周身旋转、分聚、喷吐剑光的无数洞道,突然停止剑光喷吐,而是借取了太**祖的明月镜光,所有洞道都被镜光占据,彷若数以万计的镜子对着他们一照! 三人视线几乎全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镜光过后,三人却安然无恙。 不同的是,太阴如被半透明的月球笼罩,而张天流,也是一个球,九重符语光环并成的符语遁法。 婧慈却是消失不见,仿佛被刚才的镜光灭尽。 突如其来的,太阴出现在张天流身后,一掌直朝他天灵拍来。 张天流仿佛预先感知,身形一闪,回手一剑,剑刃噼在太阴月白袍上时,竟在扭曲中崩断。 “反应够快啊,不过看来不是反应吧。”太阴阴沉一笑,弹指一点,张天流胸腔一亮,好似一盏明灯在他体内点亮。 张天流脸色一变时,白光炸开,直接将他撑爆后,白光化为一轮明月。 “嗯?不愧是雾里散人,见这剑衣也是如雾如烟啊。” 太阴说话间,被撑爆的张天流已经化为丝丝缕缕的烟气凝聚在一起,又显化出他身披剑衣的身影。 “没点本事,敢来么。” 张天流说话间,身影连闪,每次他消失的地方,都留下一个白光,这些白光很快占据了张天流四面八方,在他无处可躲时,白光齐齐炸开,刹那化作数百颗月球直接将他撞得粉碎。 他却又是化作一阵烟气散开到另一侧聚而成型,朝太阴噼出一道旋元剑气后,脚尖莲花绽放,人已挪移出百丈开外。 太阴不躲不闪,甩袖就将旋元剑气挥散,再隔空伸手一抓,一轮巨大明月镜挡在张天流身前,明月光华照耀而来。 张天流一笑,如烟似雾的长发卷起一颗冥珠,激活上面的冥纹后,一扇巨大的鬼门出现在他身后,在明月光华即将照射到他鼻尖时,光华突然扭曲如烟雾,一股股的被鬼门所吞噬。 月霞属阴,可是鬼门的大补品。 太阴脸色一沉,突然法诀一掐,身后又一轮明月升起,不同之前,这轮明月只有澹澹荧光,青绿青绿的,宛如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当它光芒照耀时,竟不是直来直去的,而是扭扭曲曲,蜿蜿蜒蜒,好似波澜起伏的水面倒映出来的月光。 张天流在看到这扭曲的月亮时,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扭曲。 太阴随手一拨,动荡扭曲变得更剧烈,而张天流身体也在极度扭曲后,突然散成了无数片,在波澜炸起的动荡扭曲里根本无法聚拢。 连鬼门都幻化不定了。 “中我镜月澜者,天命都无法聚形,何况区区依仗异神通的大境。” 太阴说话间,十指一合一分,一道奇妙印诀掐定后,双手左右错开,双臂一展,一轮轮色泽不同的月亮从他身后的青月分裂出来,化身十月从两侧将张天流合围在中间。 不同的月霞照射在张天流那波澜里四碎的肉身上,有月霞如火,有月霞如千万金针,有月霞如沙,有月霞如风,无一不是可灭杀至圣之能的神通,诸般痛苦集一身,饶是张天流也不可能扛得住。 眼看张天流要葬身于此时,他周身一层透明的宫阙出现! 宫阙如画卷展开的第一笔,也是中心一笔,当画卷徐徐展开时,一座巨大的半透明城池显现,将所有月霞抵挡在外的同时,也将动荡不已青月波澜压得止水如镜,而张天流也终于能凝聚身形。 “又是一件神器,好东西不少啊。”太阴冷笑,双掌一合,法诀一变,十轮明月突然砸向酆都巨城。 酆都巨城如遭陨石撞击,城墙刹那崩碎,十轮月如入无人之境,同时月霞再次照来,虽被张天流身外宫阙阻隔,但宫阙也按不住十轮月一次撞击。 不得已,张天流将酆都一收,眼看要开四剑衣时,华光一闪,一道身影出现在张天流面前,正是刚才消失的婧慈。 婧慈虽被十轮月光照射,但却是什么都没用,身体也是不偏不倚,没有扭曲,仿佛是肉身硬抗下来。 她素手隔空一推,十轮月挨个退后,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连霞光都不敢喷吐,个个如夜明珠般,只释放微薄的缠身幽光,再也不敢造次。 婧慈看向太**:“你要内讧?” “什么我要内讧,是他先出手的。”太阴冷哼。 张天流冷笑:“明明是你先。” “是你先!”太阴怒道。 “好了。”婧慈冷哼道:“我不信你们没看出来,先出手的不是你们,只是打着打着变成了你们。” 他们还在梦神子的梦境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梦神子以梦境制造他们的假身袭击对方,再对方还手之后,一点点让梦境与现实重叠,变成两人实打实的交手。 张天流冷笑:“这跟信不信没关系,高明的骗局,好比绿茶跟舔狗的关系,就是你明知道她骗你,你除了硬着头皮上没有别的选择。” “没错。”太阴也道:“我也无法确定,他有没有趁着梦境偷袭我的心思,往坏处想总归没错,他若死在我手里,也可正面真正对上梦神子的时候,他只会成为累赘,不如让我提前收拾了。” 这就是在挤兑婧慈了! 刚才她不出手,明显就是在试两人是否是累赘。 第二一八九章 幻梦如真 婧慈捂额,对这两人的小心眼很是鄙夷。 “天位者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难怪梦神子针对你们。” “就是……” 张天流也想讽刺,婧慈冷眼斜视他道:“你也没脸说。” 婧慈收回目光,双手结印,旋转变化不断的千万洞道勐然一滞,随着她双手分开,幻境如被撕裂,以她为中心层层瓦解,最后恢复成他们所在的洞道中。 太阴祭出混元金铃,随着铃声一晃,清脆悦耳。 三人这才继续沿着洞道,进入天机洞。 天机洞中,景象宛如一座钢铁城市,大厦如林,却残垣断壁,枯萎的绿化带透着一股死气,全然一副末日景象。 “这里没有灵气。”婧慈率先道。 “我等对灵气依赖不大,只是这铃又不响了!”太阴晃着混元金铃道。 “草,没完没了了。” 张天流环顾一眼,还是看不出异样,然后一仰头,天上如一块巨大的镜子,将他们和所在城市都倒映出来,一模一样钢铁大厦,如林般延绵不知多远,仿佛没有尽头。 但不同的是,镜子里的城市不是末日,而是光洁明亮,绿化成荫的城市,在城市中还有车来车往,行人串流,显然还是处闹市区。 张天流仰头时,头顶镜像里的他也在抬头望来,对视片刻,张天流也没看出异样,就真如镜子般,但一边深处繁华喧闹的市区,另一边是昏黄的末日之景。 当张天流收回目光时,低眉沉思时,耳畔忽然传来汽车的串流声,大荧幕的广告声,路人打电话时的声,还有风声,脚步声,孩子吵闹声,夹杂起来聒噪与绿化与尾气交杂的熟悉味道,让张天流仿佛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环境。 抬眼一看,周遭环境果然变成了闹市区。 再仰头,发现没有镜像,而是蓝天白云。 张天流皱眉,这无缝切换的连他都没能发现破绽,于是看向身边两人。 婧慈知道他为何望来,有些郁闷道:“不好办,不知真假,动起手来怕要殃及无辜了。” 太阴冷哼道:“肯定是假的,他做这些,就是想让我等没法动用全力,束手束脚跟他打。” “你确定?”婧慈斜眼问。 “我确定。”太阴很肯定。 “你怎么确定?”婧慈再问。 “这……” 梦神子的神通太逼真,他们现在是否在天机洞都不知道。 “我是来找星娥的,不是来背因果的,如果你是抱着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心思,我们的联手只能在此终止了。” “呵呵。”太阴和颜悦色道:“前辈别在意,但据我了解,天机洞除了梦神子没有别人,要不,你再解一次?” 婧慈无奈,只能再次结印一解,然而之前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天地间一如之前,他们仿佛没在梦境。 “没用的。”张天流似乎发现了什么,道:“就像在时轮天仪,你没法用破境,只有找到核心,将它解除了。” “这样看来,梦神子的神通领域已经修成界了。”婧慈脸色有些阴郁。 倒不是惧怕,只是天命的交手不是一个洞天所能承受的,附近洞天必受牵连。 “那为什么刚才有用?”太阴皱眉道。 据他所致,梦神子还是元圣,并没有迈入天命才对。 因为在突破天命时,体内真元会尽数放空,如向天地索取的一切归还于天地,从另一方面来说,天命自身也是天地,这天地间的力量随他取用,不再需要吸收,炼化如此繁琐的步骤,比张天流的借法更直截了当。 因此修士突破天命的地方,哪怕是一片废土,也会在刹那间春意盎然,万物复苏,这都是突破天命者自身释放出的真元化为的生命力,滋养万物。 而天命自身会滋生出全新的力量,具体是什么力量就与神通有关了。 如果梦神子突破了,强大的真元在离体时,他们不可能没有一点感知。 “是界宝。”张天流解释。 太阴皱眉。 这个说得通,但如此强大的界宝启动,必然伴随非比寻常的天地异象,他们可没感知到啊,要早已启动,那就是持续了,那么天地元气的流动必有变化,这方面也没有感觉到。 张天流又道:“在我们刚才入梦时,他开启的。” “原来是这样!”太阴恍然。 刚才的入梦就是为了启动界宝做的铺垫。 “那这一切,就是假的了!”太阴冷笑。 “我说像时轮天仪,未必是时轮天仪,如果他用了传送阵或秘境至宝呢,梦神子确实打造了这么一个地方,你若确定不了真假而肆意破坏,说不定,正有无数人观看这场戏码呢!” 张天流此言一出,太阴不敢妄动了。 “请问一下,这附近有厕所吗?”婧慈突然询问一个路人。 路人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红脸,不敢正眼打量婧慈,挠着后脑道:“啊就在那边,那个商场里就有,里面有点大,你进去再问一声吧。” “谢谢。”婧慈转身看着张天流,摇了摇头。 显然她也没法分出真假。 这类幻境有一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气息,每个人身上气味都不同,而幻境是又法阵或某人神通幻化,往往只能知道少数各边的气息有差异,其余的都一般无二。 但在这里,无一相同,自然容貌、衣着也各有特点。 张天流到了最近小超市买包烟。 “啊呀一百的啊,等等啊。”店家看到张天流拿出来的现今,头有些大,放下手机开始找钱。 安装最新版。】 张天流看到手机里面的游戏,又要了三瓶水。 点上一支烟走出来,分别将两瓶水扔给婧慈和太阴。 “这种来历不明的……” “得了,就你这身体,核废水都喝不死你,还怕这。”张天流灌下一口,叼着烟坐在人行道旁,正思索着,忽然一阵急刹车,然后就是“彭”的一声,马路上两辆车撞到一起,不严重,只是一辆灯破了,另一辆保险杠脱落,两车司机下车就开始开骂,然后还推搡上了,也幸好交警就在附近,立刻跑过来将两人拉开,判断事故原因。 大家都围上去看了,张天流也不例外。 看了片刻,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有些头大。 “找边界。”张天流回身对两人道。 这是最笨的办法了,可除此之外他们也别无选择。 三人分开,婧慈和太阴直接施展隐遁,张天流施展符语无效后,发现系统虚屏也打不开,他也只能启动藏品中的纳米战甲白染,隐形去探索这个世界的边界,只要找到边界,那一切就好办。 然而不到一天,婧慈和太阴就在异国相遇了! 而张天流,则望着北极的无尽冰原发呆。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零章 各自取舍 第三天,三人回到了原地。 “毫无破绽。”婧慈道。 张天流苦笑道:“沙是沙,水是水,连钢筋混凝土我都没找出一点纰漏,其中还查验了我所知道的豆腐渣,品质是一如既往的烂啊。” “你去见了熟人吗?”婧慈问。 张天流点头:“不过异人都消失了,而我那一批,飞机失事,尸骨无存。” “唉,我沿地球遨游太空一圈下来,也不见破绽。”婧慈也苦恼了。 “你呢?”张天流看向太阴。 太阴也是一叹:“我试着在一片无人沙漠动动手,结果全然无用。” “哦,昨天中东疑似核爆试验的传闻,就是你搞出来的啊。”张天流笑道。 “少说废话。”太阴没好气道:“现在我等若不合力将其破了,那就只能等死了。” “你打算怎么破?”张天流反问。 太阴一指天上:“我可将那可月球引下来。” “你没觉得它很熟悉吗。”张天流笑问。 “呵呵,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说的是,它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太阴玄崎洞里的月亮?” 太阴笑容一僵。 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是,他这一引,太阴玄崎洞就完了! “梦神子神通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他在里面参合了多少真的玩意,你以为你引的是鸿蒙月球撞地球,其实是玄崎洞里的太阴,这一引,整个洞都要让你玩塌了,那你还有资格坐在天位上吗?” 太阴也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 真这样干了,他就是摆烂,梦神子都不用跟他打,天位自然移交给梦神子。 “你说怎么办?”太阴没主意了。 张天流摇头道:“别急,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是破绽。” “你也说一个,这一个是什么?是人?是房子?是车子还是一只蝼蚁?”太阴有些暴躁。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张天流知道他为什么担忧,怕偷家! 未必是梦神子偷家,可能是仇家,可能是他的三位弟子! 但在张天流眼底,更相信他故意营造这种氛围,让自己,更要让婧慈跟着焦虑。 只要婧慈发挥真正实力,太阴就得逞了。 “一个,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张天流脑中飞快扫过东黑手提供的资料,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自己。” 随后张天流就陷入了呆滞。 婧慈和太阴都是一愣,发现张天流并不是在思索,而是沉静到自己精神世界中。 两人意识到什么,却迟迟没有如张天流这般。 而张天流的心神在沉入精神世界后,眼前的世界也变化如初,一幅末日的景象。 张天流抬眼一扫,很快锁定了一座废弃大厦上空的空中阁楼。 脚下一朵莲花绽放,张天流瞬息出现在阁楼外,他立于虚空,凝视阁楼里的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傀儡,高只有一米左右,光头,面部精致,好似布袋戏里的人物。 “阁下就是梦神子?”张天流顿了顿,又问:“还是东朔仪?” 傀儡像是才发现他,抬眼凝视张天流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去,为何还要回来?” 张天流笑问:“你知道不少啊,可你难道不知我特别讨厌这种虚假的玩意吗。” “我构建的世界是假的,那么你们要造的世界,就一定是真的?” 张天流点头道:“你做得很完美,是我没法说服自己,我不信天上掉馅饼,更不注重结果,要说服我自己只有经历一个过程,用付出换来的回报才能让我哑口无言。” 傀儡无法理解道:“触手可得,却嫌得而简单,当你绕了一大圈最终发现还是回到我这里时,你后悔吗?” “不会,虽然你的作品很完美,但空有形而无神,就好像纪录片,即使纪录片里的悲欢离合都是真实的,可我没感觉,我没有泛滥的同情心,没有服务他人的意识,我再设身处地的去思考,也都是理性的,悲欢离合是不能包含理性的,但凡有理性的事,都没有人情味。” 傀儡面无表情道:“你本可非凡,为何沦为普通?” 张天流笑了,这是捧杀呢,还是骂人蠢呢? 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却选择踏踏实实,就好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个富豪说让你继承他亿万遗产,你偏不,就是要打工。 张天流自己都觉得这种做法愚蠢不堪。 他不要,这笔钱不会消失,只会便宜了别人,他们拿去挥霍无度,享受人生,怎能容忍? 拿了钱我修桥补路不行? 捐给别人不行? 太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但他是张天流啊。 他没有这种舍己为人的心。 他只会觉得这笔遗产有坑,且是天坑! “看来你我没法说得通,交出星娥。” 傀儡仰头,楼顶消失,上空巨大的镜像空间突然拉近,似如天塌,压迫感十足,在无限放大的画面中,一条街道上,一对情侣正在有说有笑的逛街,里面的女子正是星娥,她挽着手臂的男子便是虞天定,星娥正在给他介绍这个城市和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男子兴致勃勃,在女子教导下尝试了许多事,也闹出了许多笑话,男子很狼狈,但笑容很幸福,女子也洋溢着幸福表情。 未来如何,仿佛已经不重要,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人生所该经历与留恋的时间。 “你可以随时带她走。”傀儡道。 把选择权交给张天流,是要张天流去破坏这对幸福的新人。 他不信,但有人信。 他不想在那虚假的世界里逗留一刻,但别人却想永远待在这里。 这种情况,一般张天流都会让别人选择,今天也不例外,扭头便道:“你们怎么看?” 他身边不知何处,出现了两人,正是婧慈与太阴。 “这样的情景,实在让人难以破坏啊!”婧慈言语中有着不忍。 “虚假!”太阴冷哼道:“梦神子,你做这些无非是想劝退我等,你敢保证不会利用她?” 太阴这话很巧妙,利用包含了太多,未必就是利用星娥的能力,说不定只是利用她脑海里对九州的了解,进一步提升这个九州的真实度。 因此傀儡的回答是:“如果不问则取便是利用,我无法保证。” “哈!”太阴轻蔑一笑:“既如此,我们更不能让她留在你这里了!” 傀儡很疑惑的看着太阴,问:“我们做的,不是同样的事吗?而且我给了他们想要的,你们却给不了,不论理性还是感性来说,他们更应该选择我。” 太阴也不要脸了,直言道:“你错了梦神子,我们不一样,你只看眼前,你无法保证他们这一辈子都会如此无忧无虑,有一天他们不再相爱时,你现在所给的一切都成为沉重的痛苦回忆,也会成为虞天定无法割舍,又无法闯过的劫难,他会恨你一辈子,因为是你的擅作主张妨碍了他的道心,也会加倍的延误阻碍他成就大道的星娥仙子。” “你直说门不当户不对呗。”张天流冷笑。 太阴瞪了他一眼,不满这厮到底是帮谁啊!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一章 梦幻之战一 张天流一笑,点了支烟,收起打火机道:“别扯什么有的没的,星娥在你手里就对我存在威胁,你要么放了她,要么杀了她。” “不放不杀,你们就要杀了我?”傀儡问道。 张天流点头。 太阴直言:“废话。” 傀儡无视太阴,凝视张天流道:“你效力东方和效力我没有区别,为何有这样的选择?” “东方,你说他!”张天流琢磨了片刻道:“没有为什么,也不存在效力,我们是合作,当然也可以跟你合作,老实说,关于你和东方的事我不想插手,不过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转头跟你合作,传出去也太没脸没皮了,这样,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先把他们做掉,这样就没人知道我跟你的事了,我也好回去演一手无间道。” 太阴还想讽刺,傀儡却先道:“在理。” 太阴一愣,婧慈也皱起眉头。 可没等他们问张天流搞什么鬼,空间突然错位,张天流一下被传送到了远方,傀儡则抬手一个能量炮聚集,恐怖的灵气飞快集中,刹那喷吐。 婧慈和太阴一瞬间拉开距离。 但下一刻,太阴脸色一变,发现光束竟先朝他来,立刻闪身一躲,能量光束刚从身边传过去,立刻就仿佛击穿了空间,同时太阴身后空间一裂,消失的光束喷吐而出,这次避之不及的太阴身后瞬息出现一面明月镜,竟将光束反射出去。 可就在下一刻,光束再度穿入空间,从太阴正面出现。 太阴挥袖,再祭出一轮明月,不过这一次的明月是青色,明月的光芒与光束交错后,笔直的光束变得扭曲,动荡,摇晃了几下就散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斑驳星芒。 就在太阴以为搞定的时候,这些星芒突然射出束束星光,然后洞穿空间,再从太阴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纵使太阴反应再快,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也束手无策,只能硬抗。 一轮半透明的明月球刚在太阴笼罩,下一刻,成百上千的星光汇聚,击中明月球上刹那天地间折射出一片惨白,强烈的光芒连婧慈和张天流都偏头不与直视。 光芒过后,巨大动荡的扭曲空间中,被冲毁了半身的太阴气喘如牛道:“还是小看你了,天地元气运用到这份上,天下已无与你左右者!” 太阴右手一挥,一轮明月在他身后浮现,明月光华集中到他被冲毁的左边身体伤口上,肉眼可见的修复着,同时面对傀儡直冲而来的第二击,他右掌一个印诀掐定,一轮黑月出现在光束前,当光束击中黑月后刹那消失无踪。 “万般术法在元圣面前已然无用,何况天命!”太阴冷喝一声,傀儡胸膛出突有星芒光辉亮起。 傀儡瞬息解体,再凝聚在星芒光团后,探手一抓,将刚要膨胀的小星球握在小手中,顿见这可小星球仿佛化作了能量,丝丝缕缕的钻入了傀儡体内,似的傀儡浑身都渲染了一层流光溢彩,最后集中到傀儡的另一手掌上。 当这股力量喷吐而出时,刹那形成了一颗彷若实质的百丈小星球。 这小星球形成的一瞬间勐地弹射而出,正是朝太阴飞去。 太阴伸掌,同样一个小星球凝聚而出,在一推,小星球爆射而出,两球相撞,恐怖的能量轰然炸开,顿见爆炸中心一道光束贯穿天地! “这尼玛加马射线都出来了。”张天流咋舌。 他遭到一下,必死无疑。 但眼下,他还得再退,因为余波来了! 恐怖的余波所过之处,废弃的钢铁建筑连倒塌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满天的飞灰随着能量气流翻飞在天地间。 张天流抬眼,上空镜像也有着同样的一幕,突如其来的能量在城市中心爆炸,比之核爆都要恐怖的威力疯狂蚕食城市的一点一滴,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就成了灰尽。 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张天流也搞不懂。 梦神子的神通太强,已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幻,他们只能说服自己,梦神子没有时间打造这个真实的世界。 安装最新版。】 但看着爆炸周围的区域,那些人惶恐,嘶吼,崩溃的模样,它就像一场真实发生过的纪录片。 “梦神子,你杀我同门师弟的仇,今天我就要向你讨回来!”太阴怒吼一声,一轮不断膨胀的明月出现在他头顶,天地间的元气疯狂向着明月聚拢,连这天机洞里的废墟残骸都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聚向明月,将明月的体积撑得一大再大,已经超过了百里直径。 但这还不够,月亮还在膨胀! “这天机洞可遭不住啊!”张天流皱眉,他已经考虑要怎么快速撤离了。 傀儡对此,仿佛什么都没做,却又明显做了什么。 因为随着明月的出现,头顶镜像空间也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巨大月亮。 太阴显然意识到了,仰头怒吼:“先破了你这梦境神通!” 说话间,他朝天一掌,月亮朝天飞去,撞到镜像空间时,彷若击中了一块无边无际的镜子,当镜子破碎的一刹那,天地间一切都消失了。 月亮没了,废墟,城市,之前的景色一切都没了,转而变得在一片黑暗虚无的空间中,只有明月,倒映着脚下的静水湖。 “我看你还有多少变幻。”太阴冷哼一声,头顶的月亮忽然如巨陨降落,如此巨大的体积,傀儡根本没法逃,就连张天流和婧慈也是一退再退才免过这灾难级神通。 当月亮命中傀儡,将其轰的粉碎,并砸入湖水中时,平静的湖水从动荡到沸腾只在一瞬间。 然而,扭曲的湖水好似太阴的青月神通般,将巨大的月亮也扭曲了,不仅于此,连倒映了太阴身子的湖水随着波澜炸起,太阴本体也在刹那间溃散,成为无数水滴般的气浪,翻滚,溃散,消失…… “不对,还是梦境!”张天流虽觉得不真切,但不敢大意,直接开启云猫剑衣。 当波澜翻滚到张天流的湖中倒影时,只见他剑衣如被强风吹散的雾,但怎么吹,也只是表层散掉,本体无碍。 远空婧慈完全不动,任波澜如何扭曲,也无法撼动她本体。 但太阴呢? 张天流皱眉,看向婧慈。 婧慈察觉他目光,回望过来,摇了摇头。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二章 梦幻之战二 “摇个屁头啊,你解封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婧慈懒得理他。 这家伙,总在叫别人做,怎么却啥都没干,你让他做点什么,他说我境界低微,你还不能不承认他境界确实低,修炼境界嘛,符文境界呢,普天之下无出左右,连她婧慈几百万年阅历也不及。 主要是那东西,她实在没兴趣。 可不代表她不懂! 张天流的符语很强,且强大到足以反制对方的神通。 就这,他还跟你装,一脸的焦急样,不认识的还以为你爸陷入危险了呢。 见套路没用,张天流嘿嘿一笑道:“再怎么样,也要把星娥先救出来吧。” 】 “你要再对我这么多心机,当心我对你不客气。”婧慈忍耐也是有限的。 张天流笑道:“瞧你说的,我要喜欢你也能叫心机吗,那叫企图,企图懂……没,说了要喜欢,我对比我强势的女人没兴趣,不会要的啦。” 婧慈收回冷厉的目光。 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连她都敢开涮。 “回来了!” 张天流和婧慈同时扭头看向一处,顿见太阴趔趄着显化身形,他不仅姿势狼狈,身上还受了不小伤。 太阴一出现,立刻释放银月想要治疗身体。 可银月才出现,一道寒芒破碎虚空朝他斩来,他虽躲过这腰斩一击,可身后银月却被一切为二,刹那消失。 太阴气啊,扭头就冲张天流二人道:“还不出手!” 两人却根本不动。 张天流滴咕道:“这梦境,看来不仅两三重这么简单。” 婧慈摇头:“不是重叠这么简单,是在数种大神通上施加梦境,每个大神通便是一个梦境领域,包括现在我们所在,便是水镜,与太阴的水中月异曲同工,但比他更强,加上梦境虚无,水镜可无边无际,亦能倒映我们所有攻击,以梦境显实还施彼身,在这里跟他打,等于自己跟自己打。” “原来是两种神通,难关。”张天流以为只是梦境神通,偷偷尝试几种破解法都无用。 两大天命都解不开,不是力量不够,而是他们的了力量再强,梦神子都能用水镜复刻一个出来,确实是自己打自己。 这么看来,之前的末日与繁华,也是建立在另外两种大神通上。 想到这,张天流又回忆东黑手给的资料。 另一边,太阴狼狈的躲避破碎虚空而来的剑芒。 这种攻击,就如当年张天流以神度控制眼镜肉身,施展空间门斩击一样,防不胜防。 张天流突然一弹指,一粒弹丸射向太阴下方的水镜中,顿时波澜起伏,不仅太阴肉身扭曲,连带着攻击他的破空剑芒也出现了扭曲溃散的状态。 太阴刚要怒斥张天流,见此一幕也是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脚下突然一轮明月出现,他扭曲的身体立刻恢复稳定,而脚下明月只有下半球出现动荡,上半球完好无损,看样子,好比海边夕阳,一半已经降落到海平面下,随海水波动而摇曳,另一半自然保持完整的半圆,太阴就立在上面,祭出青银二月,一边防御一边疗伤。 “果然如此,如果是梦境神通,自然是随意操控的,那么水镜就会出现在太阴头顶,或直接将他淹没,而完全用梦境模拟出来,不可能没有破绽,梦神子再牛逼,他也无法违背天地法则。” “光知道没用。”婧慈道。 “你都知道没用还不解封。”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每解一次,封印难度就会提升数倍,且不断增强的力量令我越发难以压制,一旦失控我们都会死。” 张天流头大道:“你说你修炼这玩意,有用吗?” 婧慈浑不在意道:“追求巅峰便是如此,我自信能控制所有,然而最后连自己的力量都没法控制,纵使死去千百回,依然一次次的应天,消散的力量又会重新聚拢,迄今都无法摆脱。” “唉,你还有心情活下去。”张天流苦笑。 “为什么没有?世间太多美好,总有东西值得我却留恋。” “哎呀行了行了,眼下我尝试一下,如果不行,只能靠你了。”张天流周身飘起道道金色符语,云雾剑衣转眼化作火凤剑衣。 剑衣上飘起飘落的火焰不断分散,化作无数细碎的小火苗,火苗又化为一个个符文,再连成一篇篇符语。 每一篇符语都有不同,每一篇无效的符语形成后立刻就溃散,有效的符语则保留下来,通过这些符语,张天流逐渐抓住了梦神子神通的脉络! 可他这边刚有起色,突然一道虚空剑芒横扫而来。 不由张天流出手,婧慈出现在剑芒前反手将剑芒击溃。 从这就能看出,同是天命,也有这天壤之别! 太阴一道剑芒都不敢硬接,婧慈随手就击溃了。 这肉身究竟蜕变了几重,张天流已经无法判断,但肯定她经历过五方天的极上脱胎,否则她体内核裂变般的力量,没有强大的肉身光有封印也扛不住。 剑芒越来越多,不增强,也不提速,只是用数量让婧慈在张天流附近疲于奔命。 张天流的有效符语也从一篇多达二十多篇。 他将这些符语进一步的合篇,进而在化为一圈符环。 当符环成型,符环仿佛在虚无开启了一扇门,门后的景象不是末日,不是繁华都市,而是真正天机洞的景象,一个巨大金属平台,平台上流光溢彩,勾勒出一幅巨大的阵图! 透过符环看太阴,这家伙如跳梁小丑,独自一人在小月亮上手舞足蹈。 而若从符环外看,太阴在虚无世界中,正遭受一道道凭空乍现的剑芒攻击。 但实际上真实的攻击只有寥寥几剑。 其实他们也发现了梦神子的攻击是存在许多虚假,但如果凭此就不躲不闪,去硬接虚空剑芒,后果很可能遭到真实的剑芒一剑斩杀! “这样也不好用啊。”婧慈扫了一眼道。 “别急。” 张天流随手将符环一收,凝聚成一个小小光圈,融入金属符中,练成一个单片镜扔给婧慈。 “你呢?”婧慈接过问。 张天流一笑,右眼葵目眨眼睛,立刻出现了一圈新的符环,正是看破梦神子神通的符环。 他用一眼看实,一眼看梦,以此准确的判断攻击的真假。 而给婧慈炼制的单片镜也有同样效果。 至于她能不能适应,那跟张天流就没关系了。 弄一副双目镜也不行,因为张天流并不能完全摸清梦神子的神通,只是破解了他所处的这一层,如果梦神子换了神通,而他们以为看到的是真实的,那就糟了! 因此一眼看实,一眼看梦是最有保障的措施。 婧慈也知道这一点,戴上单片镜后,虚空剑芒虚实皆在她眼中。 而就在张天流给太阴炼制的时候,他的头顶,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符环! 张天流见此脸色一变,骂道:“妈的,偷我技能!”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三章 梦幻之战三 张天流就奇怪,开始梦神子的梦境千变万化,连加马射线都搞出来了,开启虚无之后,却慢悠悠的跟他们玩。 张天流还以为是水镜的问题,他们的攻击幅度越小,梦水领域的攻击也会单调。 毕竟涉及到他们每个人的神通,他们最了解自己,自己若没有施展,而梦神子却通过梦境施展出来,这就不存在镜像一说,而是复制了,但他真能完美复刻每个人的能力吗? 显然不可能。 那么梦幻出来的能力,必然存在破绽,因此在梦水领域中,只要他们不施展强大的神通,只是简单的躲避和反击,梦神子也拿他们没办法。 可现在张天流发现他错了,梦神子压根没把他们当对手,而是实验对象! 在实验自己神通中的破绽时,也在盗取别人的技能! 张天流的新符环完全是在他梦境里生成,整个过程就像是写到了梦神子电脑上,然后他只需复制粘贴,张天流的符环便随他所用了! 由此可见,任何的术法在这里也会被梦神子盗取。 因为存在真元运转的路径。 张天流也是凭此复制别人的术法,还能稍作修改。 只有神通是他无法完全复制的。 因为神通的生成跟真元关系不大,没有特征。 但不完全能复制,就是可以复制一部分,如张天流的御神灵他偷不了,但通过御神灵创出的符环,他就能偷。 那么接下来他不论用御神灵构建什么,梦神子都能瞬间复制,这就极大限制了张天流的实力了。 “那是你的符环?”婧慈也仰头看着巨大符环。 张天流点点头。 婧慈疑惑道:“他为什么要用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张天流这个符环不具备任何攻击能力,梦神子复制出来反而是削弱自己的梦境神通。 可张天流却完全不这么想,因为他很了解御神灵的特性。 “他在反推,呐,现在符环开始散了,等符环完全消散时,这些界力就会注入到他的梦境中,那我们的符环就没用了!” 御神灵的特殊性,就算是复制,短时间也无法理解,但如果拆分开,就不难发现其中的逻辑。 “那只能理解找到他本体了。”婧慈目光快速一扫,透过单片镜,她很快发现了一座巨大的金属塔,但梦神子在不在里面就不清楚了。 周围已经看遍,不见他身影,除了金属塔外没有别的选择。 婧慈一道剑光击出,眼看要洞穿金属塔时,金属塔表面突然浮现一层光盾,竟将婧慈那可贯穿南天涯的剑光挡了下来。 看到光盾被剑光击中后,剑光的力量散成丝丝缕缕的剑丝游走于光盾表面,最后融入金属塔,张天流便皱眉道:“那不是法阵结界,是反灵子盾,看似平面,其实是极度复杂的亿万菱面体,能将超速移动的灵子通过折射反弹,将集中的灵子快速梳理成条条细微的灵子能量,就像一条大河不断分流成数千条小溪,能量攻击是无效的,反而给他充电。” “当我是块电池啊。”婧慈冷笑。 “还是核电池。”张天流点火。 婧慈瞪了他一眼,突然拿出一把菜刀。 张天流见此苦笑道:“硬度不够啊。” “那只是你剑道修为不足。”婧慈说吧,直接冲向金属塔。 “那也不是剑啊,至少那一把唐刀吧。”张天流哭笑不得。 眨眼睛,婧慈便已经冲到了反灵子盾面前,噬灵刀一斩,反灵子盾立刻出现一道笔直的切痕,但转眼间就恢复如初。 婧慈一笑,手臂突然一阵模湖,刹那间,反灵子盾上的切痕就出现了数百条,随后被婧慈一掌崩碎。 婧慈闪身而入,冲到金属塔面前一掌拍出,手掌贴到金属塔表面的瞬间,一个巨大的凹陷凭空乍现。 “真硬啊。”婧慈神色一冷,素手握拳再度一击,轰然一声巨响,正在复原的凹陷大坑终于扛不住,仿佛被撕裂般出现一个直径三丈的豁口。 “上面,不对在下。”婧慈进去瞬间就判断出梦神子所在,指尖灵光一闪,剑光贯穿重重金属隔层,下方的傀儡抬手就是一道能量光束回击。 两道剑光与能量光束碰撞间,婧慈一笑,封印从百分之九十九,略微降低到百分之九十五,刹那间,不见剑光粗壮,却从利刃般的寒芒变得泛着银光的乳白色。 只一瞬间,剑光就压制了能量光束,且已不可思议的速度,洞穿了傀儡的右臂,连带下方的大阵核心也一并穿透。 “要遭!” 张天流即使不用到里面也通过识气观察到婧慈的斗法情况,虽然她成功击伤傀儡,可这一道万尺芒也将覆盖整个天机洞的大阵核心穿透了。 这核心不仅是操作中枢,它也是能量核心啊! 张天流刚来得及展开三重符遁,眼前就是苍白一片,刺目的光华令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在恐怖的能量风暴中拼死加固符遁。 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的能量风暴终于过去,当张天流解除符遁时,眼前是一片金属废墟,大片大片的金属地壳被先前的能量风暴给撕碎,无数的裂痕,凹陷,混杂着泥土,破碎的设备残骸,无一不透着真实! 可张天流还是眉头一皱。 他的被害妄想症告诉他,在真实,也不能大意啊! 便在这时,远空的碰撞声将张天流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是断了一条手臂的小光头傀儡,在婧慈的勐攻下节节败退。 虽然傀儡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可面对婧慈,就每一样的用得上的,差距太大了,不仅是肉身,还有能量。 不过婧慈想拿下傀儡也不容易。 这家伙,比张天流所有战甲加起来的功能都多,且储物戒仿佛装了无穷的武器,随手就丢一台出来,精准的朝婧慈狂喷灭元光束。 灭元光的恐怖之处,就是能逆转修士的真气,而修士一旦真气逆行,就跟自爆没什么区别了。 虽世间很多逆转真气的功法,但这都是循序渐进的,突然逆转,谁也承受不住,包括婧慈,应该说她更惧怕,一旦她的裂变逆转成了聚变,她的肉身刹那就会崩溃。 到时候就是一颗超量的聚变核弹炸了! 因此婧慈没有一刻大意,但她必须抽出时间解决那些灭元武器,这就让傀儡有更多的时间与她周旋,并一步步的布局! 他不是单纯的逃,与婧慈交手过程中,地面破损的金属地壳也在变化,并不是复原,而是逐渐形成一个阵! “难道他的神通真的破了?”张天流还在怀疑时,突然左侧光芒乍现! 张天流扭头,便见太阴身后一轮巨大的月亮升起,他含怒道:“梦神子,受死!” 】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四章 梦幻之战四 月霞照耀的白光充满整个天机洞,沐浴月光的三人如被施了定身咒。 当月光退去,张天流眼前的世界变成了浩瀚星空,他们置身在十二个月球之间。 这个神通玉魄掌教也有,但比之他师伯太阴而言,玉魄的识海就是小儿科了。 元神身处在太阴识海中,首当其冲就是束缚感,这种束缚不是被捆成粽子,相反,在十二月球作用下,元神体表的每一部分都被十二月拉扯,它们似在抢夺你,撕咬你,分食你。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领域了,而是界域! 这里面包含的神通绝非三五种,搞不好还要加个零! 元神所处其中,纵使开了剑衣,抵抗住了元神散落,但在诸多神通作用下,张天流依然感到寸步难行。 好在没人在乎他,元神如实体的另外三人,正在激烈的交锋。 梦神子以一敌二,在没有灭元光的掩护下,他对抗婧慈就已经够吃力了,加上一个界域之主太阴,梦神子再也没有还手之力,被婧慈一掌逼退后,迎接他的是太阴的当头一剑。 梦神子没有做任何抵抗,就被太阴一噼两段。 虽是元神体,但遭受同样是元神体的太阴一剑,梦神子不死也废了。 但让张天流却没有显得轻松,反而皱眉道:“不对啊,那小光头是他的傀儡身,他元神不该也是这样子。” 便在他疑问问出时,太阴身前两半梦神子突然膨胀,变化成两个青年,一左一右抓住太阴双肩,突然一记膝撞重击太阴腹部。 太阴痛哼一声,痛苦的躬身时,另一人手肘直击他后脑,不仅打得太阴哀嚎,连这元神界域都震颤了。 两青年没有就此罢休,他们围着太阴一顿暴打,场面又如街头小混混欺负老人家,看得张天流触目惊心。 “你还不上。”张天流朝婧慈叫道。 “不对。” 婧慈皱起眉头:“这两个是独立的元神!” “那你也得打啊!”张天流皱眉道。 婧慈摇头道:“如果是圣境元神也罢,但他们都是天命元神!” 张天流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不可能啊,他们应该被幕后弄死了才对,就算皆梦神子重聚,也不该拥有天命境的强度啊,否则……” 张天流没有再想,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论是幕后骗他还是情报有误,疑惑他们还在梦神子的梦境里,他们也不能无视,太阴如果在这里被活活打死,就算是梦境,他的元神也会散。 “不能在这跟他打。”张天流又道:“立刻让太阴解除神通,否则情况将会很糟糕!” “你到底知道什么?”婧慈冷不丁的询问。 “梦神子是他口中东方分裂出来的,其中九个是天命,现在只是出来两个,如果九个一起出来,哪怕是梦境,咱们都很危险。” 婧慈皱眉,她想到了什么,阴沉道:“南天涯的前身就是让十几个天命给打成了诸岛,起初我还以为是相互厮杀,没想到是内耗啊!” 婧慈说罢,冲向一人。 张天流见此,也不藏了,除非婧慈解封,不然她的元神只能对付一个,另一个会持续攻击太阴,让他解除界域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剑衣突然如染上了一层墨迹,刹那化身一条无视神通之力牵扯的冥鱼,迅速游到了另一名青年身后,冥鱼大嘴一张,一团黑气喷吐凝聚,显化出张天流的瞬息间,他已是一剑落在暴打太阴的青年后颈上。 张天流的剑也是元神之力幻化,他的元神的弱小在这里暴露无遗,不仅没能给青年脖子造成一点伤痕,反将剑给噼碎了。 可青年却是一顿,略微的停了停手,扭头有些惊异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破碎的剑在半途中,所有碎片如黑雾似流水又重新凝聚,再给青年一剑时,青年居然躲开了。 “妈的,够敏锐啊。”张天流暗骂,却不得不起身而上。 青年连续闪躲,显然很忌惮张天流的剑。 毕竟剑虽是元神之力构成,但剑意可是实打实的啊! 百分之一的虚弱虽然微乎其微,但只要叠加几剑过后,纵使天命元神也吃不消。 “还不解除。”张天流逼退青年的同时吼道。 太阴终于得以喘息,此刻他元神异常虚弱,即使还有不甘,但以元神没法跟梦神子碰,一咬牙,印诀发动。 然而,下一刻的景象毫无变化。 太阴一愣,婧慈也是眉头一皱,张天流则突然一个回撤道:“还是梦境!” “什么。”太阴愕然。 “梦神子有九大天命元神,之所以没有齐出把你打死,就是这些元神在构建梦境,千万别被迷惑了。” 张天流说话间,前方的元神突然掐了一个印。 张天流童孔光环一缩,光环外侧再出现三重光环,下一刻,他的四面八方出现了天旋地转的场景,转眼之间,他竟孤身一人置身在一片青山碧水间。 “把我分出来逐个击破吗。” 张天流冷笑间,抬手一抓,破碎的残风出现。 只见他挥剑一扫,残风剑的碎片立刻重组在剑身上,但裂痕却无法修复。 他拿出一块精炼后的青矿,持青矿的手掌突然冒出一个符球,包裹青矿,继而将剑刺入符球,再次拔出时,残风已完好无损,并隐隐泛出一抹青芒。 与此同时,远处山巅之上,青年凭空出现,盯着张天流道:“你的修炼体系很独特,是一片浩瀚的世界,可惜,你的寿命撑不住了,只看到冰山一角的你能甘心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张天流扭扭脖子,身上的黑雾剑衣散去,转而化作了白色剑衣。 “我很好奇,你这样切换不嫌麻烦吗?”青年询问。 “怎嘛,你还要教我免切换。”张天流笑问。 青年认真思索道:“不是不可以同时开启。” “谢谢了您。”张天流持剑冲向梦神子。 “看来你是有法合一,只是不想暴露。”青年很快断定了张天流还有隐藏。 张天流再无废话,随手两道旋元剑气噼出。 青年不躲不闪,旋元剑气在他身前一丈外,就被一层凭空出现的反灵子盾轻易挡下。 却在这时,张天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九重符环,一圈圈的套在了如烟缥缈的长发上,张天流速度也在一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青年眉头一皱,随脚提起一根树枝握在手里就要硬抗张天流一剑时,眼前的张天流突然消失,留下一朵莲花尚未绽放,青年身后波动一起,一道白影刹那冲他身侧穿过。 腰斩。 青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身体就分离了。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五章 梦幻之战五 张天流一击得手,连喘息都没有,身影突然一闪,留下一朵缓缓绽放的莲花。 与此同时左方虚空波动一起,张天流出现的瞬间,前方虚空处也突然显化出一个青年,下一刻就被张天流一剑割头。 紧接着张天流身影再度消失,出现在另一处山坳之中,只一剑又将一个显化而出的青年头部贯穿,继而再度消失…… 如此十次后,张天流停了下来,不是青年没有再出现,而这一次同时出现了三个。 张天流冷笑:“让我看看你窃取的成果。” 三个青年一声不吭,头发突然疯长,竟如张天流般长达五丈,同时一圈圈光环套在长发上。 施加符环的三个青年动身间,速度竟然比张天流还要略快一分。 面对杀来的三人,张天流只是轻描澹写打了一记响指,三名青年的长发符环瞬间消失,失去提速的三人被惯性刚刚送达张天流面前,就被他一剑扫下了三颗头颅。 “再来。”张天流挑衅道。 很快五个青年出现,刚模拟张天流使用长发符环提速,又被张天流一记响指解除,再斩五人。 “来来。”张天流勾勾手指。 这次是八个,之后是十六,三十二,六十四…… “二进制啊,再来再来。”张天流无一例外,全给他斩了。 “到底行不行啊,还不破译出符环里的陷阱么?”张天流一边傻一边叫嚣。 青年的数量还在成倍的增长。 已经多达两千零四十八了。 可在张天流面前,仿佛再多都没用。 “禁锢!” 张天流响指都不打了,口述一声,如言出法随,模拟他的青年全部被长发符环套满身。 张天流长发化作火凤,一口符文金焰直接把两千青年喷成晶粉。 但对方仿佛不信邪,不断幻化出青年用张天流的提速符环跟他硬碰硬。 八千一百九十二。 三万二千七八六十八。 十三万一千零七十二。 青年的身影铺天盖地,宛如潮水扑涌向张天流。 “我看你还能幻化多少,禁锢!” 张天流白衣一抖,突然燃起一片金火,火凤剑衣一显,一剑出,符文金焰亦如潮水翻涌而去,烧灭一片。 当青年数量突百万时,张天流笑了。 “口算筹够了!”说话间,张天流抬手祭出一个符球,符球升空,突然变得百丈之巨,这才发现,符球里还有一个符球,但外层符语,内层符纹,内外两个符球突然变成了眼球与眼童,就在这一刻,扑向张天流的百万青年再度僵直。 继而不受控制的,又似被长发符环拖着,排列成一个个阵图,长发上的符环突然脱落出五个,分别套住了他们的脖颈,手腕和脚踝。 “啪啪。”张天流拍了两下手,道:“现在听我号令,从东侧第一阵,第一人开始,照我符文形状变化姿势。”张天流说着,指尖在身前虚空一点,一个符文出现,下一刻,第一阵的第一名青年身体不受控制的摆出类似符文的姿势。 张天流指尖一抹,一列符文出现,对面一列青年同时变化姿势。 张天流手掌一扫,一篇符语出现,对面一阵青年齐刷刷的扭曲了身体,变成一篇人形符语。 这完整篇幅一处,十万青年不受控制的聚龙成一个人符肉环。 然而没等人符肉环奏效,十万青年突然消失,下一刻,另外九十多万青年也是一批批的消散。 “解除有用吗?”张天流冷笑。 青年是没了,可青年模拟他的长发和符环却留了下来! “你的界力,让我炼成符文后,可就不再是你的了。”张天流说话间,所有长发和符环同时分裂成一片铺满天地的宏达符语。 随着张天流葵目中再多出一圈符环,这篇鸿篇巨制立刻化为一个巨大的符球。 符球出现瞬间,空间扭曲,不论山石、河流、草木和蓝天白云,无一例外,皆扭曲着钻入符球中。 “效果比我想象的好啊。”张天流仔细观察。 随着梦境的天地聚拢进符球,仿佛被撕下了一块画布,画布后,新的一片天地展现出来,这片新天地中,有着许多南天涯的植被和岩洞矿物,体积并不大,不足千峰洞的十分之一。 这里没有金属地壳,也没有金属塔。 只是在一座山巅中,有一间茅屋。 透过识气,张天流能看到茅屋里的四个人,其中两个是星娥和虞天定,另两个,一个不认识,另一个从气游走的体积大小来看,只有一米左右,多半就是梦神子。 梦神子没有肉身,这点张天流从东黑手给的情报中就了解了。 他要夺舍肉身或制造肉身很简单,但肉身在东黑手看来就是累赘,他是东黑手分裂出来的意识,多少承载了东黑手的性格或执念。 而在张天流身后,婧慈和太阴都在发呆,显然还在梦境中。 但张天流怎么看,怎么假! “再来。”张天流又挑衅。 然而青年没有再幻化出现,相反的,从茅屋中走出一人,正是张天流不认识的家伙,还是一个女子,三十左右,气质端庄,衣着很是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雾里散人,好神通。”美妇人夸赞道。 张天流仔细打量对方道:“交出星娥仙子。” “这个恕难从命,散人顷刻我们也知道,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相反目的有诸多相似,为何如此想逼?” 张天流笑道:“呵呵,别说的你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 “无非是再造九州,之前散人也监视了,我们的完成度远比东方的要高,与其苦苦寻找那些残片,不如助我夫君成就天位,取大气运,带他化身天道那一日,便是九州复苏之时!” “哦!”张天流冷笑:“一道分神,还是傀儡身,都特么有老婆啊!” 美妇人略微蹙眉,继而叹道:“我夫君肉身被对方所灭……” “他灭的又不是一具,你不会是每一具身外身的妻子吧?” 美妇人愠怒。 张天流这痛点戳得,比骂娘都难听。 “别生气,毕竟这是事实。”张天流这话说了比不说更让美妇人难受! 他话锋一转又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目的相近,我也确实有很多选择,与其辛辛苦苦的打工,不如捡现成的,人生的歪路多得令人厌烦,极少数人能走得直,我很渴望这样的道,不偏不倚走到人生的终点,简单又纯粹,可惜啊,我已经走歪了,也走习惯了,离开了崎区,我不知道怎么走了,只能上你们的车,是向光明还是向黑暗,由不得我选了,这样一想,本来我有很多的选择变得没了选择,你说我是赚了还是亏了?”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六章 梦幻之战六 美妇人看出张天流在抉择上有很强的控制欲,脱离他控制的未来他不会妥协。 “阁下真要执意如此,无可挽回了吗?”美妇人最后询问一句。 “唉,你早干嘛去了?”张天流这话,反倒是有一股指责的味道。 “四千年里,我们打生打死,造下万般罪孽,到头来灵魂都出卖给了魔鬼,你们在哪?说不知道,没法让我信服。” 美妇人冷笑:“知道又何妨。” “那就是实力不够咯!”张天流也冷笑:“如果实力是衡量合作的标准,那潜力将会被埋没,阶级也将固化,我讨厌这样,而要说磨练我们,别人我没法代表,我自身,那抱歉,咱生来便被抛弃,所经历过的磨难堆积如山,我在这里所面对的不能说磨难,只是点小困难,更多的时候我都是看着别人,从人家的悲欢离合,理想目标回看自己,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就荒废了,而真要去做点什么,又太恶心,忍着恶心去干了,不是我信不过人,就是人信不过我,想想曾经若能在连山种下羁绊,偏安一隅,成个小家,立个小业,如今,我已是黄土一杯,何必来这操蛋的天涯。” “既然你心意已定,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美妇人道。 “有啊。”张天流笑道:“不知道嘴炮是追省力的战斗么,当然我和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嘴炮不一样,我不画大饼,也不谈理想,不说抱负,我只就事论事,通过你的所作所为去剖析你所面临的窘境,喷不死你,也能膈应你,你难受,我的口水就没白吐。” 美妇人脸色逐渐阴沉,显然,张天流的话奏效了。 他再添一把火道:“知道东黑手为啥要灭他们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明白我意思吗?就是你老公有私心了,觉得别的身外身那都是威胁,是阻碍自己成就大道的绊脚石,亦或者,天下有我足以,何须多出另个我?撞衫啊,多尴尬,但这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是就因为撞个衫你就要把人给宰了,别人反抗难道没理由吗?再有,我老觉得,就是身外身也不会变的太离谱,多半啊,就是身边人嚼舌根啊,就比方你吧,我说你老公是他,还是他们的时候,你特别生气,显然你只认定他,至于有没有讨厌他们,就结果论,我看十有八九是有可能的,所为的红颜祸水也有指这方面的……先别急着动手!” 张天流一闪,避过美妇人含怒一击指芒后,笑呵呵道:“看吧,我说嘴炮很有用吧,你还偏不信,这么看来,我视乎戳到点了,其实我希望你能反驳我,那一大堆的证据与理由啪啪的打我的脸,说他东方才是罪魁祸首,是他挑起的内战,是他主动出击,搞离间,搞分裂,你们是无奈的反击,唉!可惜连反驳都懒得说了,我就暂且认定,你就是推动东黑手内战的罪魁祸首了。” 张天流一个大帽子扣过来,令美妇人脸色铁青异常! “其实你话里话外,何尝不是把一切罪孽推到女人头上,正因你认定了红颜祸水,才有此言论。” 这番话,并非美妇人所言,而是飞到张天流身侧的婧慈。 “你瞎参合什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婧慈笑笑不语。 而美妇人,丝毫没有因为婧慈帮她说话而有丝毫感激,相反,脸上的厌恶之情更重了,可即使如此她都没有反驳张天流,反倒是傀儡站了出来。 张天流能看出他有些虚弱,同时以神通禁锢两位天命,其中一位还是炎魔都忌惮无比的婧慈,就以他目前的状态足够逆天了。 可惜也快到极限了,否则即使有张天流帮助,婧慈不解封还是难以出来。 但张天流依旧坚信,他们还处于梦境中! “我们内战,确实与他无关……”傀儡口中的他,自然就是东黑手。 傀儡继续道:“他是被牵连的,不过你凭此就认定我在针对他,那就错了,我们在做同样的事情,我以我的方式,他以他的方式,我们没有矛盾,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我无法了解他,他也无法了解我了,人格的独立,让我们逐渐走向了两个极端,他无视所有的情感,正如无视我们,无视我们的感受,觉得我们做的事毫无意义,只是浪费时间,我们逐渐意识到他没有人情味,只有无止境的要求我们提供他研究所需,我们是为工具而生,但我们有了情后,谁又肯当工具,冲突在所难免,我们赢了一次,输了所有,再度恢复意识,我没有想过报复,我总归是他的一部分,也受他影响,我跟他有了一样的目标,我的离开不是逃避,而是回来做个了断。” “你信吗?”张天流问婧慈。 婧慈浅笑不语。 张天流干脆自己道:“怎么说呢,这感情牌打得,说高明嘛,有点套路,说套路嘛,又有点隐晦,我想要的答桉好像都有了,但其实这些答桉已经在我设想中,就像专门为了实现我的设想而设计的,没什么对错可言,可要说没对错,啧,为自由而战,在当今普遍认知中,即使不是正义,也是值得让人敬佩的,可为了自由而战的你们,把之前的南天涯给毁了啊,你要说回来赎个罪什么的,我还佩服你一下,因为这是很难做的事,我是深有体会,可是,据我所知我二婆娘全家的死跟你又有莫大关联,这回来赎罪却把人给灭了,好矛盾啊!” 婧慈浅笑道:“简言之,他刚才说的,是你刚才所想的,你并没有跟他对话,而是跟自己对话。” “哦!”张天流一脸恍然大悟道:“感情闹了半天,他在拖延时间解我符语啊。” “卑鄙。”婧慈居然讽刺了一句。 张天流不住乐呵道:“我感觉你在说我!” 婧慈笑道:“我觉得你在认为我说英文。” “这都让你发现了!”张天流哭笑不得道:“别尽学一些没用的。” 美妇人在帮梦神子拖延,张天流也不是在虚等。 一早张天流就利用给婧慈的单片镜,让她脱离一重梦境,同时识海里,已经在尝试破解这一重梦境的符语了。 眼看计划被戳穿,梦神子干脆消失。 美妇人冷眼一扫二人,挥袖间,连人带茅屋还有里面的新婚夫妇一并消失。 与此同时,天空一轮明月照的山川银白一片,那是太阴的神通,然而却不见太阴的人。 82中文网 第二一九七章 梦幻之战七 “搞毛啊。” 张天流看到那月球如突破大气层的巨型陨石,掀起的气浪如火滚滚,覆盖面积之大,已过百里,这要砸下来,三五万里内是别想逃了。 “还不去扛。”张天流看向婧慈。 他自然没闲着,将识海内构建的符语一下展开,保留能吸收梦神子界域之力的符语,其余也不删除,谁知道梦神子有没有防着他这一手,搞出一些亦真亦假的界力让他吸收,使他误以为无效符语有效。 婧慈得为他护法,不然她只能去解封才可破梦神子神通。 可她一旦解封,稍有压制不住,别说张天流必死无疑,她自己都没法自保。 但即使是封印状态,眼前局面也难不了她。 “把你剑给我。” 张天流眉头一皱:“你自己没吗。” 婧慈解释道:“几世前就丢了,一直没去找。” 张天流郁闷,只好把残风剑甩给婧慈。 婧慈握到残风剑瞬间,张天流心神就有所感应,那是血灵瑟瑟发抖的埋怨:“你也太狠心啊……” 伴随一声灵魂波动的惨叫,婧慈挥剑一斩,不见霞光万道,即使张天流的眼睛,也只能捕捉到一抹无色无相,近乎完全透明的剑气,悄无声息的穿透了直径超百里的月球,继而缓慢的,月球中间出现了一条竖缝,在朝他们靠近的同时,也渐渐一分二。 当月球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两人好似深处巨型峡谷中的蝼蚁,天上地下笔直一线,左右延绵百里的平整石壁仿佛触手可及。 婧慈把剑抛还张天流道:“也不抽空炼把趁手的。” “你没资格说我。” 他接过剑一看,好家伙,才镀的青钢,增加了数倍的韧性,都无法承受婧慈的一挥,此时完全变型,好端端的一把剑成了弯刀。 可怜的血灵,也在婧慈贴身的强大气息碾压下,处于懵逼状态,好似成了个呆子。 张天流不知它多久才能恢复过来,还是先收起来养养吧。 婧慈后退两步,突然一个侧身,朝斜右方一掌打去,手掌前波动一起,张天流就看到波动中,一扭曲的人影倒飞而出。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人影铁定太阴没跑了。 不是他龙肝凤胆吃多了,敢对婧慈起心思,实在是这厮还没醒来。 其实他们也没醒来,被梦神子有意的格局在两个梦境中,时而让两个梦境重叠一下,以此达到内耗的作用。 梦神子自身若用的还是东黑手的傀儡身,那铁定不强,这方面他给了张天流资料的,但神通却很可怕。 当年的分神不少成为了称霸一方的天命,梦神子即使得不到他们全部阳神,每个得十之一二,那也足够恐怖了,因此这梦境神通早已超过了领域层次,到了界域境界。 太阴若能有办法破解,也不会等到今天,做局把婧慈给拉下水了。 因为有张天流在,婧慈不会解封。 他的御神灵只要给足时间,化解梦神子神通不难。 可时间啊,这玩意才是最难的! 古今多少事,都毁在了时间上。 “还没搞定吗?”婧慈催促。 短短数息间,她跟太阴又过了几招。 她是无碍,但太阴扛不住。 “别急,你手下留点情就行。”张天流能力有限,他已经全力构建符语了。 婧慈斜了他一眼,道:“你想弄死太阴,最好别借我的手,不然事情会很麻烦。” “你想哪去了。”张天流没好气道:“我是这样的人么。” 别说,他还真是这样想的! 月亮他是要回收的,但现在毕竟是太阴的洞天福地,他的神通就源于此,怎么可能让张天流回收。 他们之间多半只有一死才能了解了。 若能让婧慈把他收拾了,张天流得省多少力啊。 “我不是觉得你帮我当刀使而延误,只是他死我手里,按天规,我必须要登基天位了。” 张天流笑道:“人家梦寐以求的位子,你怎么还不乐意呢?” “你给你坐吗?”婧慈反问。 “不坐。”张天流立刻表态。 “天位不单是一种象征,无边海公平与否,跟天位没有多大关系,当然他可以插手,但管制是没有尽头的,在修士看来,只是出力不讨好的俗世,他们所要做的只有一项,夺气运!” 张天流蹙眉道:“你是说,安排人,或亲自进入某个靠近无边海的世界夺取气运?” “嗯,但这跟靠近与否无关,而跟是否发现有关,即使它是一个完整,健康,亿万年也不会与无边海起摩擦的世界,天位也要将它毁掉,如此才能将气运夺取到手,五方天便是如此,若不是有人做局,你以为时轮天仪这等至宝,是海棠所能守护的吗。” 张天流琢磨着问:“这是我知道,是谁也不重要,照你这么说,我们九州就是有一批无边海强者入侵,打得粉碎后吸收到无边海的?” “嗯,据我所知,这个跟梦神子本体,那个东方有撇不清的关系,好像是因为他,当时的天位才发现了九州的存在。” 婧慈说话间,又跟太阴掌了一张。 张天流感知越发强大,已经能稍微捕捉到太阴的踪迹了。 “借了这么多梦神子的界力,我的所掌握的御神灵力量,有一部分等于是他的,可惜肉身不到圣境,无法以身体作为炉鼎,吸纳界临辅助修行,不过这种方式,也只是为了领悟神通而已,我有符语,倒是不需要……” 张天流心底一边寻思,嘴上一边道:“早你这么说,东黑手是在赎罪咯。” “耳听为虚,无法肯定。”婧慈极少去打听别人的事迹,她纵横无边海的时候,还没东方什么事呢,当然炎魔也一个样。 东方给的资料里,他这些化身成名时,炎魔的肉身早被打没了。 而炎魔成名时,婧慈早退隐了。 或说,她去周游诸天世界,不再插手无边海琐事。 她讨厌天位情有可原。 张天流就是单纯的嫌麻烦,如果没有这些麻烦,只是一个头衔,他还是很乐意去坐的。 “唉,看来我要回收月亮,还要另外再费一番手脚,此行,亏大了啊。”张天流说话间,他的符语基本构成,在他双掌一合下,周遭满天的符语一篇篇的堆砌在一起,化为一圈五里长宽的金色符环! 看行踏天涯.8.2...m。: 第二一九八章 梦幻之战终 巨大符环出现的下一刻,符环之外天地开始扭曲。 庞大的界力涌入符环。 但这一层界域明显比之前的青山碧水更加强大,任凭符环怎么吸收,外围依然牢固不破,反倒是符环已经亮如一个巨大金环。 “想撑死我。” 张天流飞身冲到巨大符环中间,双手结出一个三角印,左右两侧同时出现一道人影,与他一般无二,但剑衣不同,分别是白雾、金焰与黑水,三身肩靠肩,同时双手合十,符环内侧无数锁链横穿而来,套住三身合十的双手上。 三色长发飘然而起,如一株极速成长的树木快速的延伸,细看才发现,这树全由符文排列而成,随着三色长发上飘出的符文数量不断暴涨,这株树也越发的巨大! 婧慈见此,颇为惊讶道:“外相道种!他居然还有这一手。” 张天流这一手正是模彷赤仙子的。 将吸收的力量转换成道种,就可以保住符环不超负荷,自身也不被撑爆,唯一麻烦的地方就是怕打断,因此张天流起用了三身,非他一身无法承担,单纯是不完全相信婧慈! 虽然有过交集,但人是会变得嘛,再说,万一连婧慈都搞不定呢。 三身各承担一部分,他就能在遇袭时,腾出一只手应敌。 此刻他所吸收的力量是何等庞大,随便的一击之力都能媲美元圣,三身合力多少能与天命抗衡一二,防止婧慈短时间无法腾出手给他护法。 这不,婧慈连翻在虚空击掌,把另一层梦境界域的太阴打得进退步的,哪有时间来看护他啊。 不过显然他这个架势,让梦神子都无奈了。 没有幻化真真假假的攻击手段,而是放弃了这一层界域,任凭符环吞噬一空,撕开出一片新的天地。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冰雪世界,一阵寒风刮过,如无数把冰刀在肌肤上切割。 但对张天流一点效果都没有。 相反,这个梦境他要破解起来更容易,因为里面含有的神通比之前的都要少。 风符语,冰符语,水符语……一篇篇转化下来,金属符环也转变成了冰晶符环,然后符环外的天地又开始扭曲。 无数冰雪暴风涌入符环中,庞大的界力将张天流头顶的道种变成了一株冰枝雪叶的参天巨树。 却在这时,缓慢撕裂的梦境场景突然崩塌,万里冰川刹那化为延绵不见尽头的火焰山,头顶一颗炎日似近在眼前,恐怖的气温足以让小境修士片刻自焚成焦炭。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婧慈感到不了。 变化太快,而张天流刚才又在持续吸收冰雪之力,瞬间化作烈火,如他符环无效还好,若也能吸收,那情况就糟了,两股相克之力冲入身体,即使他反应及时转了,那道种怎么办? 一掌击退看不见的太阴,再一道剑芒送过去,仰头一看,婧慈就发现她的忧虑多余了。 梦境转换再快,显然也不及张天流。 他就好像预感到了般,瞬息间便完成了无缝切换,符环上,是肉眼可见的从冰晶过度到火焰,当符环全部变成火环,并通过锁链过度到他三身时,他也是来者不拒的吸纳,然后,火凤剑衣上方长发光芒大方,细碎的火焰不断从长发上飘出,在上空凝聚成一团金光,正是第二粒道种出现! 初时金光宛如一颗金蛋,之后发现还真是蛋,但却是凤凰蛋,金蛋裂开后,孕育而出的火凤疯狂的成长,拖着长长一道连通张天流火凤剑衣的火光,才盘旋着冰晶巨树飞了三圈,就已翼长百丈,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通过灵觉,察觉到太阴再次攻来,气势虽弱,却没有退缩之意,似乎在他所处的梦境中,梦神子已经及及可危,就差一击了。 婧慈刚抬手,忽然眉头一皱,一道剑光冲着右上方击射而去,顿见张天流不远处的虚空初,一道倩影刚刚出现,就被婧慈剑光所洞穿。 倩影闷哼一声,竟还强撑着法诀一掐,剑指一点,一抹飞剑流光刹那飞致张天流三身旁,剑上绽放的寒芒蕴含着强大的气息与决绝的杀意,让张天流三身都有一股冰麻之感,竟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法防御。 只见寒芒一扫,眼看要将张天流三身一并斩杀! 婧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寒芒后方,也在这一颗,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婧慈缓缓伸手,捏住拖出寒芒的飞剑,轻轻一折。 “堂”的一声,时间恢复如初。 婧慈手中断剑落下。 那倩影又是痛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后,踉跄的消失了。 张天流笑道:“你错过让人杀掉我的最好机会。” “有病。” 婧慈懒得理他,又去敲打太阴。 “要加把劲了。”张天流屏气凝神,针对局面的改变,加快符语的编写。 可就在这时候,眼前视野一变,他的符环随之崩碎了。 就在他一愣时,他已身处一座茅舍之中。 前方,一张席榻之上,坐着一位青年,青年怀里抱着刚刚被婧慈重创的美妇人,他轻抚美妇人奄奄一息的脸庞,头也不抬道:“不必惊慌,这还是梦,不过,只有你我的梦。” “那你腿上的不算?”张天流笑问。 他确实感觉出来了,因为如果不是超脱现实的梦境,是无法逃避他的慧眼捕捉。 梦神子没答,只反问:“你为何执意回去?” “唉,又是这老掉牙的问题,没有理由,非要说一个,就是落叶归根。” 梦神子抬眼,凝视张天流双眼道:“这次的回答,与上次不同。” “哦,他怎么回答?”张天流笑问。 梦神子道:“他说,我也想不回去,想跟那些乐呵的人一样过美滋滋的日子,千年万年,长长久久,可每念及此,我就严重感到不适,不真,总在还念小时候住的破院子,熟悉的街道,陈旧的气味,即使它们已经被拆除,新的街区,新的高楼让我感到无比陌生,可地在这,魂就在这,从这走上一条不归路的我,往后人生,一切都成了假的,不论做什么努力,经历多久,我都活不成我想要的样子,只有那里才是我的归属,灵魂所在。” “四号这么高冷的人,会跟你说这些?”张天流笑问。 “梦里所见所闻而已,可真,亦可假,无需纠结。”梦神子又低下头,抚摸美妇人的手略微抬起,合上了她的眼皮。 “婧慈下手够狠啊!”张天流心底苦笑,面上则道:“她还能应天,且这一世,也非与你相遇的那一世吧。” “嗯,但可惜,我已无机会。”梦神子没有打感情牌,他现在异常的虚弱,他的界域一直在和太阴的界域抗衡,又有张天流从旁抽取,双向消耗能熬这么久,已经超过寻常的小天命了。 但张天流依旧保持戒心。 梦神子究竟是集诸多天命阳神于一身,还是东一点西一点的残缺天命阳神于一体,东黑手都不清楚,他现在又处于这逼真无比的梦境中,自然不能大意。 “按理说,你应该要被封印的,不过,东黑手却让我有机会,只打散你即可,之前我无法理解,现在我算懂了,你们散了之后,同样会在无形中影响到他,他理解了你们,也可以说理解了自己,人很难了解自己,毕竟我们下意识只接受美好的自己,对丑陋的一面,总在怀疑,这是我吗?这怎么可能是我,更别提你们这些神魄分身,散了之后,他了解你,你了解他,也因此你不受控制的构建出一个九州世界,跟他走上了同样的一条路,所以啊,我把你拍散了后,别急着应天,等他走了,你再应天,或许还能再续前缘,有他,没可能的,他就算在受影响那理智也……你不我懂!” 梦神子赞同道:“你说的没错,他确实在无形中不断影响这我,这些年下来我对他的怨恨逐渐减少,早已聊胜于无,之后我才构建九州梦境,但他依然恨他!” “我也挺讨厌我自己的。”张天流苦笑。 梦神子抬头一笑,又低头道:“动手吧。” 张天流本来还有一些事情想问,可梦神子突然解除梦境,登时听到太阴雷鸣般的怒吼。 张天流无奈一掌,将化为傀儡身的梦神子击得粉碎。 看行踏天涯\/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二一九九章 末路相伴 “你做什么?” 太阴落在张天流所在的山顶,一把揪住他衣领怒吼道:“你不知道这样是杀不死他的吗!” 张天流不住笑道:“要不你让我拍一掌试试死不死。” “你……” 太阴就要动手,却在这时,婧慈冷冷的声音传来:“放开他。” “哼。”太阴推开张天流,看了一眼粉碎的傀儡,这个已经没法发泄,但他还是一掌将破碎傀儡前的美妇人尸体拍成了齑粉。 “要不要这么狠啊。”张天流苦笑。 太阴扭头冷眼凝视他一眼,又扭头朝婧慈道:“今日之后,希望前辈别再插手南天涯之事!” 太阴转身,光影一闪,就冲入了三百里外的洞道之中。 “自己都强弩之末了,要不是你,我直接弄死他。”张天流没好气的看着婧慈。 婧慈更没好气道:“就算他们知道人是你杀的,但依然会联合起来将我摁在太阴的位子上。” “知道知道。”张天流笑了笑,道:“回头我就去做掉他。” 回头之事,婧慈才不在乎,她环顾半圈,继而伸手一勾,顿时从一山洞之中将星娥与虞天定搬了出来,挥袖间将两人唤醒。 两人看到婧慈和张天流后都是一愣,不由分说,婧慈一个传送台扔出,道:“先离开此地。” 两人不敢多言,纷纷踏上传送台消失。 “你干嘛,又要跑?”婧慈突然看向张天流。 “跑什么跑啊。”张天流白了她一眼,从地上拔了一株反着金属光泽的枯草道:“这可是很稀有的符文材料……” “少废话。”婧慈一摆头:“你先上。” 张天流苦笑,只好踏上传送台。 视野一换,他已到了八海某小岛上。 此时这岛上有四人,分别是星娥、虞天定、星娥的老掌柜和阿七。 看到公子居然是从传送阵出来的,阿七很是惊讶,然后就是惊喜,再然后就有些怯怯懦懦的。 “多谢散人相助。”反应过来的虞天定率先开口。 “顺手顺手。”张天流摆摆手道:“虽然太阴把你们当弃子,但玉魄未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上来,要走趁早。” “嗯。”虞天定立刻握住星娥的小手道:“此去不知何方,不知凶险,但必有疾苦,夫人可还愿随我?” 星娥刚点头,尚未开口,便听张天流道:“啥子夫人啊,我们异人得叫老婆。” 星娥脸一红。 虞天定也发现老婆对星娥的触动更大,立刻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星娥唤了一声:“老婆!” “别听他胡说,叫夫人也行!”星娥羞臊道。 “嗯,老婆我们走吧。”虞天定真是怎么恶心,怎么来。 不过人家星娥仙子都没说什么,旁人唯有硬吃这口狗粮了。 看着三人离去,张天流感慨道:“你信吗?” 阿七一愣。 而走到张天流一旁的婧慈则摇了摇头,却道:“你啊,老这样看人,这人生得多无趣,得学会欣赏这一刻的美好。” “做不到。”张天流郁闷片刻又道:“但好他妈羡慕啊!” 婧慈扫了一眼阿七,然后狠狠白了一眼张天流,二话不说,正要御空而去。 张天流甩给她个黑匣子道:“这套传送阵不会浪费。” 婧慈接过,笑了笑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张天流必然要回去,他不会给太阴恢复实力。 “公子!”阿七这时才敢壮起胆唤了张天流一声。 张天流苦笑摇头,看着她道:“都几千年了,还把心思放我身上,不累吗?” 阿七被张天流盯时,还不好意思对视,可闻听此言,那倔强的小性子又起来了,凝视张天流双眼,肃穆问:“公子觉得阿七该把心思置于何处?” 饶是张天流,也没法狠心说别的男人,那让双方都感到恶心,于是普普通通回道:“修行。” 阿七低眉冷声道:“阿七不追求大道。” 张天流乐道:“你不追求大道追啥?追我啊?问题你也没追啊。” 阿七顿时埋怨的盯着张天流,抿着嘴,一脸欲言又止。 张天流就盯着她,什么都没说,看她能憋多久。 足足过去了半盏茶的工夫,阿七才终于问道:“当初公子收留我,是出于怜悯还是利用?” 张天流笑问:“你希望是什么?” “我希望是……”阿七低下头,声如蚊蚋道:“喜欢!” 张天流笑道:“你说什么?到底是怜悯还是利用?” “公子!”阿七气得跺脚,鼓足勇气道:“公子可喜欢我?” 张天流走到她面前,伸手揽过她的香肩,却如哥们抱着,安慰似道:“说你忠贞不渝吧,咱们关系没到那份上,要说不是嘛,主仆关系上确实无可反驳,你要是以主仆待我,我便以主仆待之,如此,你在我身边多久都行,不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不会弃你不顾,可你心思一变,我们只能天各一方,你或许知道,但我还是要说,我走的这条路注定要与你永世相隔!” 阿七低着头,只能看到大颗大颗的泪水在胸前湿了一块又一块,她身子轻微的颤抖,泣声道:“我陪你走完不行吗?” 张天流叹道:“有你在身边,我怕我不敢走了。” 阿七哭声越大,她却努力压着哽咽道:“阿七不会拖累公子的!” “你这……可不就是拖累吗!”后面的话,张天流终究没狠心说出来,只在心底叹息。 从称谓就可以看出,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了。 “我”和“你”多简单常用的字眼,她却要鼓足勇气才说出来。 把“我”和“你”又改成了“阿七”与“公子”,是以,她又把自己摆到了主仆关系上。 别说再进一步,哪怕维持平等,她都怕这根弦立刻崩。 “于心何忍啊。” 张天流暗叹一声,道:“走吧。” 阿七身体抖了抖,虽还在哽咽,却又乖巧的让张天流搭着肩,走向传送台。 阿七脑袋空空的,却感觉慢慢的,全被那紧张的小心脏给霸占了,它跳的太激烈,根本容不下别的东西。 她像这样永远的走下去。 奈何几步路何其短暂,感觉只一瞬间,就听张天流道:“以前多少长篇大论你不懂,这两个字你倒是一清二楚啊。” 阿七顿时羞涩道:“阿七不懂公子说什么。” “那就别懂了。”张天流突然冷脸放下手,踩到传送台上。 阿七立刻拉住他,抬眼瞪着他急道:“公子……你说的,一诺千金,不能说话不算数!” 张天流笑道:“那我给你千金,是否就能不算了?” “你……万金,万万金……多少金都得算!” “行行行,先松手,冰碴子等会都让你抓出来了。”张天流挣脱几下没成,干脆伸手摸摸她的脸。 阿七身体一僵。 趁此机会张天流抽出手道:“回去吧,我去拿一件东西,到时候会去千峰洞兑现承诺的。” 阿七立刻又把他抓住道:“拿什么我也去!” 张天流不喝不骂,平静道:“拿月亮。” 阿七一愣,却任不放手的问:“那多久?” “几天吧。”张天流也算不准。 阿七点点头,不舍的松开手道:“那你要小心!” “得嘞。”张天流站直身体。 阿七又忙抓住他的手,补一句:“只有几天啊。” “别再说了,这g我已经立得够大了。”张天流郁闷道。 阿七显然受了不少异人知识的熏陶,知道这是啥意思,吓得赶忙松手道:“助公子功败垂成!” “草……”张天流只来得及骂出一个字,身影就消失在传送台上。 不论传送台张天流还用不用,阿七都将它收起来带回千峰洞。 看\行踏天涯\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二二零零章 弃宝山而不顾 张天流回到天机洞,将传送台收起,再开启慧眼回看这里过往的一切。 很快他就看到他和梦神子最后的对话,再往前是美妇人和梦神子起了争执。 继续看下去,他看到了和婧慈、太阴进入天机洞的情况。 他们没有动手,只是发呆,可见梦神子的能力影响的是元神,肉身已经被孤立。 而再往前,在洞道内,他们却是在交手。 “有意思。”张天流回到天机洞,然后进一步的回看,发现了星娥与虞天定被传送来此,受梦神子入梦大法后沉睡。 场景继续逆流,张天流看到了玉魄的弟子,卓希荣。 跟他预料的一样,谈论的是星娥能力,至于卓希荣听命于玉魄,还是太阴,这已经无所谓了。 事后通过梦神子和美妇人对话的嘴型,张天流得知他们都看出是太阴在下套,可正如张天流一样,明知是套还得钻,因为星娥的能力在针对异人这方面是大杀器。 他们也没必要非除掉异人不可,可以接触,可以威逼利诱,也可以如他和婧慈所说设想那般,得到异人的神醒传承,也可助自己的神通更为完善。 照张天流以前的性子,这一战,他会设法让星娥殃及而死。 如今,他已没多少年头可活了,也便无所谓了。 三千年,对普通人而言难以想象的寿命,多少文明在这个时间里诞生和毁灭。 但在这个世界它太短暂了,短暂到闭个关,眨个眼,就令人感到它已流逝了一大节。 张天流继续往前推,看到了许多人潜入天机洞后自相残杀的场景,看到了老熟人太令渊延的造访,也看到了天机洞之前的辉煌,这里曾是太阴师弟,凌霄天尊的洞府,也是离海凌波派那老妇人的修行地。 而这一切,因梦神子的到来而毁了。 为何要灭了凌霄洞天,理由很简单,凌霄洞天之前,这里是梦神子,也应该说是东黑手一具化身昔日的洞府,也是在这里与那美妇人结缘的。 不过这一段历史张天流看不到,他如今的极限只能看到十二万年左右。 “这秀气的丫头,应该就是戚月了。” 凌霄天尊的死,上演了树倒猢狲散,而张天流很快发现一个在家人护送下逃往的小丫头,然后一路跟随而去。 随着景象倒退,再回放,张天流看到戚月一家惨遭劫掠,下手之人都是其余洞天,趁火打劫之辈。 这四散的猢狲,没几个能幸免于难的。 凌霄洞天偌大的家业,无数珍宝典籍,你就是不拿,别人也不会留你。 更何况,这些人中,不少施展了魔功! 可见当时的南天涯就被透坏了。 也不奇怪,这前南天涯让东黑手内战给玩崩了,新的南罗崎厦出现后,昔日南天涯的强者为了争夺天位,瓜分地盘,给了魔道趁虚而入的机会。 戚月一家几十口人几乎四绝,她最后被交到了凌波老妇手中,一路逃出了南天涯。 而杀害她一族的魔修,转头又让另一伙人给劫了。 “这个仇,怎么报啊?”张天流苦笑。 张天流进入南天涯没发现乱,和其余天涯修士形容的不同,但他们口中的乱,并非是这里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尔虞我诈,烧杀抢掠,而是这里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是魔道,还是老派传承下来的正道! 也由此可见,一个洞天的崩坏会造成多巨大的影响。 又会上演多少惨绝人寰的事迹。 可就此让张天流罢手,是不可能的。 眼下太阴虚弱,不趁机把月亮给收了,他或许再没机会了。 至于一个天位,一位道祖的殒落会给太阴玄崎洞造成多恐怖的后果,张天流懒得考虑。 就在他收起神通时,他接收到了灵力波动的提示。 这是他来天机洞路上设下的感应器,从提示上判断,应该是从太阴玄崎洞来的,也只有他们能从太阴口中得知天机洞的第一手资料。 “玄崎洞已面临饱和,急需迁一批出来,会是谁呢?玉魄?不,玉魄虽是凌霄洞天第一继承人,正因此才不能让他插足进来,否则新的玉魄洞天迟早独立,那么,来者应该是太阴三大真传之一,先来稳住天机洞,防他人插足,这样玉魄也无可奈何,以他个人实力还不足以坐镇如此大的洞天,与其分裂,不如由太阴一脉出面,稳住局势之后在竞选新洞主,然后除掉一位弱小的天位,这名新洞主也便有了晋升天位的资格……” 张天流盘算时,已经开启符遁,静候对方的到来。 不久,一批人进入天机洞,为首的确实不是玉魄,而是张天流也不认识的威严中年男子,观其气,竟是个小天命! “师尊,看来如师祖所料,那雾里散人和婧慈仙子果然已经离开,这偌大的天机洞,真成了咱们的?” 一众弟子无不惊喜交加。 新的洞天,还是如此巨大,不弱于太阴玄崎洞的绝品洞天,这预示着他们每人都会得到在此开宗立派的机会,以及这里未来诞生的资源。 其实莫说未来了,就眼下,这里的天材地宝多的他们难以想象,不少年份都超过了万年。 难道梦神子这万年来都不采的吗? 还是他一个人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如今,都便宜了他们。 望着漫山遍野的珍贵灵药,万年、三万年、五万年甚至有几株已经超过了十万年。 所有人眼睛都绿了! 中年男子神色在威严,此刻也忍不住笑道:“速将所有洞口布置结界。” “是!” 一行三百人立刻分散,前往另外六处洞道布置结界,他们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先布置了隔绝灵力波动和元神入侵的屏障,防人窥探后,这才开始布置攻防一体的大阵。 中年男子又带着另一批人,寻找建立宗门的山头。 在他们忙碌时,张天流已经偷偷摸摸的进入他们刚进来的洞道。 对洞中的天材地宝他没兴趣。 是有很多延年益寿的东西,但补的是后天,先天失去的很难补,而且用这些东西炼制的丹药,张天流身体也没法承受啊。 这些修士不一样,他们很多都是在南天涯出生的,且在孕期,就受到了胎养法滋养,可以说还是细胞的时候,就开始吃天材地宝了,体质异于常人,这里灵植炼制的灵丹妙药他们能当糖豆吃,不然如何能千年入圣? 张天流这种再怎么洗筋伐髓都是后天,人家是先天就已经度过了洗筋伐髓期,诞生就拥有小境修为,寿元自然长长久久,不是张天流这种野路子能羡慕的来的。 因此给他弱水三千,他也能拿取的一瓢。 看\行踏天涯\就\记\住\域\名\:\\ 第二二零一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回到玄崎洞,张天流直奔月亮而去,却没有隐藏身形,相反是大摇大摆的飞到月亮前,运足真元怒斥一声:“太阴,给我滚出来,你这阴险狡诈的贪婪之徒,我拼死助你除掉梦神子,为何最后却是你独占了天机洞?” 此言一出,整个玄崎洞天哗然四起。 张天流的出现,早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发现他居然直奔月亮而去,讨论声就一直飙升。 当今修士不认识雾里散人者,那只有没人瞧得上的海角陆地,如昔日南陆般资源贵乏,周边海族势力又强于海域内修士,导致消息闭塞。 而在天涯,还真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即使没见过,耳朵也快听起茧了。 初时众人还以为雾里散人是要拜见太阴祖师的,或有索求,或昔日相熟,路经此地特来一会。 然而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雾里散人居然是来斥责太阴祖师,而且还是联手灭掉梦神子后,分赃不均惹的祸? 这太不可思议了。 “梦神子死了?这怎么可能?” “我虽然也无法置信,但不是没有可能!” “对,先前就听闻雾里散人来到玄崎洞,但很快就没了消息,还以为是误会,现在看来,他的确出现过,且与太阴祖师联手去了天机洞!” “不会是玩笑吧?” “玩笑?你试试!” “我是不行啊,但说不定他是故意栽赃呢!” “雾里散人不会拿莫须有的事做文章,他修为是不高,可他能灭炎魔啊!” 附近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无语。 可以否定雾里散人的修为,但真无法否定他的手段和实力! 此人战绩虽不多,可无一例外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杀太令渊延,嫁祸谢瑜机,害得天外书院一边奔波,一边收罗证据,几百年后才澄清,可跟太令家的矛盾却无法化解了。 就这,他还敢上东天涯,并挟持太令嫣,上天外书院做客,回头再戏耍神乙宫木坤殿大弟子聂上真,导致聂上真无颜在天涯上,失踪了多年,有人还听闻最近死了,且就是死在张天流手里! 雾里散人还和炎魔盗取魔华仙卵,在月上宫天阙四十七子围剿中成功反杀,同时得罪两大天涯上的三大势力,为助纣为虐,原以为他们要联手与雾里散人不死不休,谁成想,雾里散人居然和炎魔翻脸,并且将其除掉,功过相抵了! 现在,连梦神子都做掉了吗? 即使与太阴祖师联手,大家还是觉得离谱! 因为老一辈的高阶修士可是知道不少秘闻的,当初太阴和他师弟凌霄天尊联手,结果都被梦神子击退,凌霄天尊更是就此殒落。 两天命都斗不过的梦神子,换成一天命一……大境? 即使不论修为,张天流实力顶天了,也只是元圣程度,怎么就把梦神子给做掉了呢? 还有很多人不知婧慈的存在,不过这个消息没过多久也传开了。 但即使加入了太阴都尊称前辈的婧慈仙子,大家还是觉得离谱! 张天流成长得太快,三千多年,不仅实力堪比元圣,还能联手天命做掉梦神子,只有不可思议方能形容。 梦神子不是普通的元圣,他的神通梦境连天命都无法看破,多少人妄图凭借人数抢夺天机洞都失败了。 这导致梦神子在南天涯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天机洞前,天命都得绕道走。 可就冲雾里散人今天这架势,事情恐怕是真的了! “要是梦神子真的完了,那天机洞……” “今天我发现玉盘真人率领一众弟子离开了玄崎洞,不知去往何处,现在看来,雾里散人真是来讨债的!” “太**祖是在吃独食啊!” “他打下的,那自然属他的,不过雾里散人要真与他联手除掉的梦神子,怎么说也有雾里散人的一份啊,我也觉得讨债不过分。” “什么独食,什么讨债,都他娘的是狗屁,太阴一脉还不够强吗,绝品洞天一处还不够,还要两,把我们这些辛辛苦苦爬上来的门派置于何地?” “此时不争,待他们坐稳局势,呵,我们再无出头之日咯!” 抱怨的人还在少数,毕竟这是要虎口拔牙啊,寻常小势力哪敢其这心思。 可接下来张天流一句话他们就不澹定了。 只听他道:“装死就行了?告诉你这事没完,地我可以不要,但那批十万年灵植我必须分半。” “什么!” “十万年灵植!这怎么可能!” “梦神子夺下凌霄洞天确实已过了十万年,有十万年灵植不奇怪!” “这么说来,那上万年的灵植不是更多了?” “没听梦神子开宗立派,但是他个人的话,上万年的灵植恐怕漫山遍野啊!” “速将消息传回宗门!” 这边稍有动作,另一边也立刻派人。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因为很早的时候,太阴弟子就把守了各处洞道,进来都困难别说出去了! “在这等着呢,我还以为他们真的失窃了!” “怎么可能失窃,谁胆大包天来玄崎洞盗取太阴一脉的东西。” “怎么办?那可是一个绝品洞天十万年的存货啊!” “别说了,肉疼!” 这边不愿再提,可不远处又有人道:“随便进去捞一把,我这一家小子就都能入圣了!” “再怎么样,也是人家做掉的梦神子,跟咱们没关系啊。” “唉,说的也是啊!” “怎能没关系,我们支持雾里散人不就有关了吗!” 此言一出,顿时就有人打起心思! 支持雾里散人就是得罪太阴,何况这里还是太阴玄崎洞,人家的家里,去站队就是把主家往死里得罪,有欠考虑。 可不是人人都惧怕太阴,南天涯绝品洞天有十二处,每个洞天都是大一统,都有道祖级存在,比太阴一脉强的超过半数,而在玄崎洞里,这些势力的人也有不少,他们可不怕得罪太阴。 当即,就有人飞到张天流身后,拱手便道:“散人此言当真?” 张天流回头瞥了来者一眼,冷冷问:“谁啊你?” “额……散人勿怪,是在下唐突了,在下上穹云宇洞天弟子,韶戊子,特来求问散人,那梦神子真的殒落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张天流说完,又冲着月亮道:“太阴,我强闯必然打不过你,但我回天机洞把你那徒子徒孙杀个干净,事后你可别找我晦气,毕竟你做初一,怎么也得让我做一回十五才公平。” 韶戊子听到这话,立刻朗声道:“散人若真助太**祖联手除掉我南天涯一大患,理当得天机洞一份气运。” 他话没说死,但有人直接一口咬死:“太**祖如此不要脸,实在太过分了!” 这脆滴滴的女声,却说出如此强硬的口气,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来者不少人也认识,释孤容,天罗弥刹洞天的女弟子。 这可是又一绝品洞天的人啊。 看来今天这事,太阴不好收场了! 看\行踏天涯\就\记\住\域\名\\ 第二二零二章 言多必失 一有人起头,后续就会源源不断的有人加入,不为那十万年库存,也为了自保! 太阴弟子已经把守了各大出口,想出去谈何容易。 但不是没办法,比如,雾里散人! 他拥有传送阵,只要跟他打好关系,就能通过他的传送阵离开玄崎洞天,有背景的回去通风报信,没背景的一走了之,总比待在这是非之地强。 “呵呵呵。”张天流长笑一声,道:“诸位什么心思我很清楚,本来这事我不想闹得太僵,可太阴做得太绝,一点好处都不让我捞,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点办法挽回损失,这样吧,限期一个时辰,如果太阴不亲自出面解释,玄崎洞也不通行,我可以助诸位离开,有关于天机洞的情报和传送费用,这是清单,诸位商量着办。” 张天流甩给韶戊子一张清单。 韶戊子刚接过,释孤容等人就围了过去,一看上面罗列的典籍名单,众人就松了一口气。 都是市面上能买的,而且对于他们而言还不贵。 张天流补充一句:“这只是利息,回头要借我名义去天机洞,另算。” 韶戊子道:“散人放心,这些东西我们几个抱了,但不用等一个时辰这么久吧!” 释孤容也道:“太**祖现在还不出面解释,洞道把守也不退,显然是应了散人之言,无颜面对天下,我也觉得无需再等一个时辰!” 他们说话间,已经安排人去准备张天流需要的东西。 “不不,要等。”张天流道:“先前有几位道友已经用自己的传送阵离开,回去通风报信了,而我从他们手里也获得了一份报酬,便是买这一个时辰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众人一听顿时暗骂。 刚才看清单就觉得便宜得离谱,感情这雾里散人早拿了一份了! “散人,若你能将我传送走……就在南天涯内,我愿意出三万石,或相等材料、符文典籍也行。”韶戊子现在急啊,再不走黄花菜都凉了。 其余人见此,也纷纷加价。 传送阵虽然已经很便宜了,他们随便能买得起,可因为雾里散人能控制所有传送台这一点,很多人还是不放心的,特别是在天涯上的修士,他们时间充裕,不在乎这一点。 这也就导致现在窘迫的情况。 硬闯,不说能否成功,就拿这事情没弄清楚前,他们不会走极端。 目前还只是张天流一家之言,现在就相信,殊为不智啊。 但要傻等更不行。 雾里散人为何要撒这个谎? 众人觉得他至少有七成实话,现在不回去召集人马前往天机洞一探究竟,一个时辰后怕人家大阵都布好了。 等他们打进去,十万年存货还能剩几成? 见众人一个个提高价码,张天流苦笑道:“怎么办好呢?” “别犹豫了,快点吧散人!” “是啊散人,这颗南离圣珠,乃是万年火灵蚌之精华,还请散人行个方便。” 张天流眯眼,继而一笑,刚要张口,突然后方月亮之上,一道虚影冲天而起,巨大如山,俯瞰众人道:“张天流,你究竟有和目的?” 张天流回头,看着巨大虚影,这位正是太阴,看其样子中气十足,不显虚弱。 张天流笑了,这厮要不虚弱,早出来把他干了。 “没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亏大了,没我,你出不了梦神子神通,我这么大功劳,结果什么都没捞到,至于救人,抱歉,那得归婧慈的功劳,所以人救出后,她什么都不要就走了,而我,正挑洞府住址的时候,你的人来了,一副我不走就要弄死我的架势,我能怎么办?只能来向你讨了。” 太阴冷哼道:“你如何证明,梦神子神通是你解的,非婧慈仙子解的?再说,我奈何不得梦神子,他也未必奈何得了我,只要婧慈仙子出力,梦神子必输无疑,有你没你,都是注定的结局。” 太阴这番话没错。 众人之前也有这样的疑惑。 暗想就算张天流参与了,也只是偷偷摸摸的搞点小动作,帮不上什么大忙。 不过这样一来,梦神子殒落消息确实属实了。 但天机洞并非无主,太阴,就是它的新主! 除非那位神秘的婧慈仙子出面,否则天机洞算是太阴打下来的,大家要还想分一杯羹,就只能硬抢了。 这不是一两个势力联手就能解决的问题,别说出动一半的弟子,就是三分之一,也很可能被对手趁虚而入,导致腹背受敌。 故此就要建一个新联盟,每个势力动用五分之一的实力,合起来三倍于驻扎在天机洞的太阴弟子才可。 这无疑又浪费很长时间,等联军成型,太阴弟子早就搜刮空天机洞了。 “呵呵呵……” 张天流却笑了,他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虽然可以证明,但那会暴露我很多东西,你也正看中这一点,以此谎称我无用途,正如今天我昭告天下一样,你也无法否定梦神子已死的事实,所以你要做的无非是拖延时间,可言多必失这句话你不懂啊,这十万年来我不知道你长进多少,可从你对付梦神子的状态来看,完全就活在人梦里,什么都办不到,梦神子也的确奈何不了你,他所能幻化出的一切幻想都不是你对手,那么我就很奇怪了,你师弟咋死的?” 眼看得逞的太阴,刹那脸色难看无比。 “没想到我在这里等着你吧。”张天流咧嘴一笑,又道:“凌霄天尊,据说当年实力还略胜你这位师兄少许,当然传闻嘛,我不信滴,具体,还得看那个年代的高人能否出面解释解释!” 张天流刚说完,远空就有一老者道:“就神通而言,当年凌霄天尊确实要略强于太**祖。” 张天流闻言看过去,发现这老头有点眼熟,好像在罪遗之地见过。 而其余看过去的人,对老者可比对张天流更熟悉。 “是阚竹居士!” “既然是阚竹居士说的,那看来没跑了。” “谁?”张天流问身边韶戊子。 韶戊子一愣,诧异看着张天流道:“散人连他都不知?” 张天流爽快道:“天涯修士我没几个认识的。” “呃……那位是撰写《盛名录》的阚竹居士,他也并非天涯修士,而生于八海,喜爱收录名人事迹,编辑成传,说起来,他最新的一部,还是关于散人的啊!” “哦!我也算名人。”张天流笑道。 韶戊子无语。 暗想你这厮装什么傻呢,就炎魔那一出,你的名气放眼无边海,比四大天涯的天位者加起来都要大! 天位者早已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哪怕年轻时留下的传说也鲜有人提及,大家想要了解,还要通过阚竹居士的《盛名录》,也由此可见,大家阚竹居士的评论有多看重了。 第二二零三章 贼船 “你有么?搞一本我看看呗。”张天流对韶戊子道。 韶戊子又无语,不过还是掏出一本新版《盛名录》递给张天流。 张天流当即就翻起来,很快他就皱眉道:“目录?” 这厚厚一本,四百来页,居然只是目录! 张天流颇有一种看了九死一生,不看十死无生之感。 “这部才是关于散人的记载。”韶戊子又递出一本。 “你丫故意的吧。”张天流白了他一眼,然后从他手里抓过来随便翻了翻,便无趣的递还给韶戊子,问:“这目录有凌霄天尊的,你有吗?” 韶戊子摇头。 张天流看向释孤容,释孤容也摇头,然后冲阚竹居士问:“谁强谁弱,还得看阚竹居士多年的挖掘评估啊。” 众人又看向阚竹居士,似乎忘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因为这个瓜,有点大! 而且如果成立,那攻打天机洞就有借口了! 阚竹居士正要开口,突然,一老者闪身出现,对众人道:“这个,想必诸位无人比我更清楚!” 众人一看,不由愕然。 来者居然是玉魄! “你凑什么热闹。”张天流不满道。 玉魄瞪了他一眼,压抑怒火道:“当年确实我师父略强,从天位排名就能看得出。” 众人一惊,他们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阚竹居士点头道:“当年南罗崎厦二十八天位中,凌霄天尊十六,太**祖二十一,但天位排名除前九位外,实力高低真不好论,他们的排名高低,是看所取气运多少而定。” “异界神迹?”张天流问。 阚竹居士点头。 这是天涯众所周知的事,也就张天流这外人,只能通过调查了解一二。 “师伯!”玉魄对着虚影施礼道:“我从不奢望凌霄洞天,只求五龙山,此乃师父开宗立派之地,山中天材地宝我皆可不要,还请师伯成全。” 众人闻言皱眉。 雾里散人明显在给太阴泼脏水,但不论真假,众人都希望太阴背负残害同门的罪名。 但若玉魄这个凌霄天尊的弟子都不追究,那依然是太阴一脉的内部分赃问题。 “想息事宁人,问过我了吗。”张天流冷笑。 玉魄斜视他道:“那不知散人想怎么分?” 张天流笑容依旧道:“这话,你没资格向我提问。” 玉魄额头青筋凸起。 他也有小心思,他知道,如果让各方势力参与进来,天机洞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如继续效忠太阴,求点施舍。 当然,要求必须现在提,如果晚了,太阴不会再见他,那他就要请求太阴的三大弟子施舍了。 这个难度更大。 玄崎洞有八万座山峰,而他玉魄山只有区区十六峰,其余九成都被三大弟子瓜分了。 在外人眼里,他是太阴一脉,得太**祖真传,地位不弱于三大弟子,实则他就是一个要饭的。 可见,张天流这句话对他杀伤力有多大! 他确实没资格! 要问,也是太阴问。 但在玉魄眼里,张天流也不过如此,他凭什么敢如此跟太**祖叫嚣? 不过玉魄没傻到说什么先过我这关,张天流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很多实力很强的修士,这些修士后台一个比一个硬,他现在站出来连炮灰都当不上。 “行了,这里真没你什么事,今天太阴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在我跟他的事了结前,你说什么都是废话。” 张天流目光从怒意满满的玉魄身上收回,看向太阴虚影又道:“今天我泼这脏水,就是给大家有个针对你的借口,我如此挑衅抹黑,你也只能认了,要说为什么,因为你现在很虚,你是否感到很奇怪,你应该不止一次跟梦神子交过手了,为什么这次这么虚,你认为是梦神子的神通作祟,其实不假,只是这多出来的削弱神通,其实是我故意让梦神子窃取去的!” 太阴听后明显皱眉。 是否张天流干的,其实并不重要,让外人知道他现在很虚弱,才是致命的! “看来,不能让你们离去了!”太阴终于开口。 众人大惊。 皆想不到张天流点破了太阴状态的事,如此太阴怎肯让他们离去? “散人,传送!”韶戊子慌忙提醒。 张天流却置若罔闻,继续笑道:“要说我为什么这样干,其实该问你,半道就想把我灭了,还以为我不知道,呵呵,你那些幻境造得不错,可接触到梦神子神通后,我发现他不需要搞这么花俏,他在最求一种真实,贴近自然,符合这方天地的道,至于你为何对我出手,我想你我都很清楚,这月亮本是鸿蒙之物,乃九州月,你应该知道了我们正在收集九州神迹,迟早会打这月亮的主意,如果能提早灭掉我这个玩死炎魔的大敌,你会怎么选择不言而喻。” “别说了,快助我们传送离开吧,散人!”韶戊子越发焦虑。 他可不想死磕,他只要把消息传回去,自然有极大赏赐。 “怕什么,要死也先死我。”张天流不急不缓的又道:“今天我来,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如果我输了,你们都得陪葬。” “雾里!”韶戊子第一个怒瞪张天流。 其余人表情也难看起来,他们没想到,闹了半天,居然让张天流给绑架了? 贼船啊! 要命的贼船啊! 怎么就稀里湖涂的上来了呢? “放心,光我自己就有三成把握了。”张天流自信道。 “区区三成,你拿来的自信啊。”韶戊子气笑了! 张天流又道:“若诸位能助我,就有五成的把握。” “我们加起来才两成?”释孤容也气乐了。 “要能借剑一用,我的把握就会高达七成。”张天流更加自信。 “拿去。”释孤容直接甩给张天流一把剑。 张天流抓在手中,一打量,好剑! 此剑形同汉剑,虎面剑格,木玉剑柄,剑身青银,有云纹浮动,似青天白云嵌入剑中。 “果真好剑。”张天流赞道。 释孤容没好气道:“区区一把下圣品,不值得称赞。” “那是仙子还不知道,我以前用的是什么品级。”张天流说话间,五官逐渐变得妖异,云雾袍与白发皆变得如烟似雾。 “只要诸位守好,别让闲杂人等参合进来,我的把握就能高达九成了。”张天流说罢,人突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太阴的虚影也紧跟着消失。 “唉,雾里散人的热闹,果然不是这么好凑的啊!”阚竹居士叹了一声,转身面向一众飞近的太阴弟子,很是无奈的运转真元。 其余人也纷纷准备联手阻挡太阴弟子靠近月亮。 第二二零四章 通病 张天流冲到月球法阵前,一掌打出成篇的符语,那法阵结界在符语作用中逐渐扭曲,起了层层涟漪。 张天流立刻冲入涟漪之中,如遁入水面,竟不受丝毫阻隔,可见这法阵结界在他眼里,都如同虚设。 不过结界内呢! 韶戊子等人时刻关注张天流的动向,见他进入结界后,法阵全面启动,璀璨的光芒如无数利剑划破天际,目标直指张天流。 如此多恐怖的剑光,只一击就足以要了张天流的命。 可奇妙的是,那些笔直的剑光在靠近张天流百丈内时,竟开始了扭曲,如一条条长蛇摆动身躯,慢慢的游移向张天流。 可张天流那可能在原地等待,趁着法阵之力的延缓,他一下就坠落到月球表面上,身影几个闪动间就避过了重重禁制,出现在一座宫阙前。 “好快!” 众人没想到张天流这么快就冲到了宫阙外,这绝非延缓法阵能办到的,更像是这个法阵是他亲手布置,每一个隐藏的禁制和陷阱他都了然于胸。 宫阙外的四名道童见张天流突然就来到近前,也被吓了一跳。 刚才他们看到张天流落到地面,心底还发笑,想着他会撞到多少禁制然后被磨灭而死,可怎么都没想到,他是一个禁制也没碰啊! “休想打搅祖师……” 四名道童刚要阻拦,就被张天流四道降智神雷直接给噼懵了。 韶戊子等人便见张天流持剑步入宫阙大门,不知为何,感到很心安。 雾里散人看来远比他们预料的强。 “毕竟是灭了炎魔的小怪物啊!” “嗯,我觉得他与梦神子一战中,必然出力不小,太阴这老鬼八成是见他年幼可欺,又没什么靠山,干脆就赖账了。” “阚竹居士不是亲眼见过雾里出手的么,和当时比,此刻的雾里又强了多少?” “你们这些人……”阚竹居士还想着怎么劝太阴弟子别动怒,毕竟这事目前还说不清,如果太阴弟子要动手,那就坐实了他们要赶尽杀绝,如此,那太阴一脉意外的人必须要联合起来,否则一个都活不了。 因此他觉得是有的谈的,再不济,让太阴弟子从洞道口撤离,让他们离开也成,这样一来可让多数人回去通风报信,查个水落石出,二来,也能早点跳下张天流的贼船。 至于张天流能把太阴拿下,他们都觉得有些荒谬,多半是去私下谈判了! 等会儿很有可能是雾里散人和太**祖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握手联合,一笑泯恩仇。 当然即使这样发展,他们也不会遭到太阴的报复。 从头到尾,他们的出现就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梦神子死了没有? 你不说可以,但把提问的人杀了是几个意思? 这一杀,那就要把所有外人都杀了。 这么大的事瞒不住,别天机洞还没坐稳,玄崎洞先被联军给灭了,因此不到最后关头太阴不会鱼死网破,他们就是安全的。 最多是太阴各种借口留他们几天,等天机洞的大阵布置好,天材地宝搜刮得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回了。 不仅阚竹居士这样想,在场的韶戊子、释孤容等人,包括现在围拢而来的太阴一脉中的佼佼者们,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不会真的打,但压力必须要给足对方。 眼下就是雾里散人和太**祖的私事! 反正拖下去,他们太阴一脉怎么都不会亏。 至于雾里散人把道祖杀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大稽。 月亮没有什么守卫,便是因为守卫根本没用! 如果张天流能击败道祖,那么再多来守护也没用。 天命境的战斗,圣境没法参合。 道祖也不需要什么场面,哪怕他一袭破衣烂衫,也没人敢对他不敬。 所以才只留一些照料花草,清理落叶的道童。 再说,张天流去的那宫阙,根本就不是道祖的闭关之所! 只是道祖平日里会友之地,没远朋来,道祖不会来。 果不其然,张天流很快就皱着眉头走了出来,环顾一圈后,又向着另一处庭院走去。 “看来道祖不在宫阙中啊。”众人见此纷纷猜疑。 太**祖不见张天流,十有八九是不屑见他,当然也或许是真受了伤。 到了另一处庭院,张天流转了一圈又出来了,脸色很不好,还很无力的咆孝道:“太阴,你躲躲藏藏几个意思?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没人回应。 外面的太阴弟子都笑了。 “如此无能咆孝,有失体统啊。” “放弃吧雾里,道祖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他老人家没有动怒,已是给足你颜面了,识趣的赶快退走,我等还可既往不咎。” 张天流冷眼看着月亮上的太阴弟子,冷哼一声,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那是一片山脉,不过都是小山,跟一堆土坡似的,也不见山洞,荒无人烟。 他沿着山脉转了一圈,便失望的又去了下一处。 如此一来,张天流方才所拔高的一鼓作气,是再而衰,三而竭,满腔热血已荡然无存。 此时,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韶戊子等人都有些尴尬。 他们很想把雾里叫回来,开启传送阵算了。 但念及已经站了队,不支持一下说不过去,也就以沉默对待了。 不过他们心底都有一个期限,那就是张天流说的一个时辰,目前才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等满一个时辰张天流还找不到太阴,而太阴也不出来见他,他们必须开口了。 不能任张天流执着下去,梦神子几乎可以确定已经殒落,十万年库存啊!争分夺秒的时候啊! 张天流还真跑满了一个时辰,整个月亮都跑遍了,就是找不到太阴。 太阴弟子们的讽刺还在喋喋不休。 “我说阚竹道友,你的盛名录是不是要改改了!” “是啊,要不就加上雾里散人求见道祖而不得,逛遍了月球人不肯罢休,最后气不过,诬蔑我道祖云云……” 这位太阴弟子,明显是想把张天流之前泼的脏水给驳回去,只要将这事件先后循序一改,那味就完全变了! 阚竹居士对此澹澹一笑,道:“以我对雾里散人的了解,他不会做出如此愚笨之事,我看此中必有诡异啊!” 太阴弟子们闻言一愣。 他们不了解张天流,只当他年轻气盛,而道祖就是要挫挫他的锐气,因而不见,而若如张天流所言,道祖受伤过重,怕了他,这未免有些言过了。 可要是真的,道祖能怎么办? 传言给他们,叫他们护驾? 想想他们都觉得不可能。 但若张天流真就算到了这一点呢? “不对不对!” 一名太阴弟子忙摇头道:“险些让你老家伙给带偏了,雾里连道祖的面都见不到,谈何一战?” “就是,道祖修为何等高深,寿与天齐,其实区区一异人能与之抗衡的,即使真在与梦神子一战中受了伤,也能挥手间灭杀元圣,阚竹居士莫不是认为,他张天流已经迈入天命不成?” 阚竹懒得解释。 他其实也搞不懂张天流究竟为何执意寻找太**祖。 你要逼人出来,你破坏啊! 月球有法阵守护,难破坏,你也可以破坏法阵啊,莫不是怕这些太阴弟子狗急跳墙,闯过去围攻你? 阚竹觉得不像。 其余人也有这样的猜测,但也都觉得不可能。 张天流就像是气不过似的,非要找到太阴一战不可。 但太阴压根没搭理他。 任他在月亮上满地跑。 张天流似乎终于是跑累了,他飞回来,还没开口,太阴弟子中就有人冷嘲热讽道:“吆,散人不是要跟我们道祖一战么?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一战?”张天流皱眉,然后一脸恍然大悟道:“哦,确实,不过你搞错了,那只是鄙人一个小小的借口,我哪斗得过道祖啊,哪怕他身受重伤我也没几成把握,更何况他只是元神消耗过大而已。” “什么意思?” 话大家都听懂了,可这话里的意思,他们是一点没理明白。 是异人的关系么? 说话方式有代沟? “那散人可否开传送让我等离开?”韶戊子可不管张天流究竟要干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走! 张天流笑笑,点头道:“不急,这人啊,都有通病,喜欢凑热闹,喜欢看戏,诸位当了怎么久的吃瓜群众,我也演了这么久的猴子,眼看就要大结局了,不看完就走,岂不可惜!” 此言一出,不知为何,众人突然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第二二零五章 夺月 众人凝视张天流,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可不论他们怎么推,就是推不出张天流能做什么。 太阴弟子立刻传音道:“雾里精通法阵,方才在月亮上寻找道祖时,好几次都进准了落在阵眼上,莫不是他动了什么手脚,以法阵之力反噬道祖?” 当即有人传音反驳:“不可能,阵眼有暗有明,暗的连我等都不知道,他如何得知,即使得知,此大阵与道祖心神相连,他若能动手脚道祖岂会不知。” 其余太阴弟子听后也纷纷赞同。 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修改法阵,这手段得多逆天? 可心底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轻。 就在一名太阴弟子有所动作的时候,张天流斜眼一瞥,斜视对方冷笑道:“阁下要想我动手,那我只好开传送阵让诸位离开了。” 大伙一听,立刻看向那名太阴弟子,心底居然还催促:“你倒是动手啊!我们绝对不会帮,你怕什么!” 这要让韶戊子等人传送离开,事情可就大发了,不是他一个至圣所能承担的。 张天流收回目光,望向月球道:“太阴,既然你如此没诚意,我只能把你逼出来,讨个说法了。” “早该这么干了。”释孤容冷哼。 她是一点不怂太**祖。 韶戊子等人没开口,但心底也赞同释孤容。 觉得张天流纯属浪费时间,应该一开始就对月球狂轰滥炸,反正你也能破解月球结界,那些道童挡不住,外面的太阴弟子也有我们给你拦着。 而太阴弟子闻言,却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张天流有什么阴谋诡计,原来是要动强,妄图将道祖逼迫出来。 这点他们可一点不慌。 就算张天流能破解月球结界,可以他的修为,又能对月球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毕竟是星辰,体量如此庞大,天命想要毁灭都得费好一番工夫,天命以下那就是挠痒痒了。 “唉。”张天流长叹:“看来是没得谈了。” “雾里散人你到底搞什么鬼?” “故弄玄虚,我看你就是来故意抹黑道祖,今日不给个交代,你休想离开!” “先封锁他周遭空间,别让他用传送逃了!” “对,禁锢他,待我们请教道祖再另行处置!” “我看你们谁敢。”释孤容冷哼一声,凝视一众太阴弟子,眼神的警告如针扎般,只有少数几个元圣境的太阴弟子敢于其对视。 禁锢空间,传送阵没法使,针对的可不仅是张天流一人,而是在场所有想要离开的南天涯修士。 玉盘掌教去了天机洞天,玉镜、玉轮两大掌教镇守洞道,只有他们还真不敢和这些外人死磕。 “雾里散人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要逃还来得及,等触怒了道祖,你想死都难咯。” “和他废话什么,这人故弄玄虚了这么久,其用意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就当他说的部分有真,也已经有一批人利用传送阵离开了,他收了那些人的好处,自然要给那些人拖延足够的时间。” “对,释孤容,韶戊子,他说什么你们就信,我看你们都被雾里散人给耍了!” “明知被人戏弄还死活袒护,有够愚蠢的……” 太阴弟子不敢禁锢,但嘴里却喋喋不休,想离间张天流和韶戊子等人的临时联盟。 越来越多的太阴弟子加入进来,叽叽喳喳的,堪比鸡鸭养殖场。 韶戊子等人还没法反驳什么。 他们只想走,可要走,必须要借助张天流的传送阵。 硬闯是不可能的,别看那些守卫在他们眼里统统不堪一击,可真要动手了,那一直没露面的三大掌教瞬间就会跳出来,他们可都是天命啊! “时间差不多了。”张天流轻语一声,很无奈的打开一个混沌通道。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传送离开时,却见那混沌漩涡很小,也就两巴掌大,然后就见张天流将一颗拳头大的黑珠扔进混沌漩涡中。 “这是干什么?” 没人看得懂张天流的操作。 黑球不少人倒是看出来了,像是在幽冥封印神迹时,炼制的冥纹界珠。 他是要用某件神迹逼迫道祖出来? 可幽冥神迹都是碎片啊,什么碎片能比得过一颗完整的星辰? 就在众人疑惑时,接下来让他们无比骇然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张天流将黑球传送走的一瞬间,整个月球突然遍布了流光,流光丝丝缕缕,从月球各法阵节点铺张开来,形成一面面复杂繁华的阵纹。 这一刻,玄崎洞所有修士都仰头望向了月亮。 修为不足,眼力不够的修士,索能看到的月亮,是从银辉变成了五光十色,好似一颗高悬于天空的宝珠。 而修为高,眼力足够者,则能看清整个月球就像是被一层流光溢彩的阵图包裹。 然而一切不过转眼间,刚刚变得五光十色的月球,勐地一缩,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以复加的震惊表情,出现在一张张不同的面孔上。 使得整个玄崎洞天迎来了一次寂静! 这次寂静,也是有记载依赖,几十万年里的唯一一次! “没没,没了?” 不知谁的结巴询问,打破了一片小区域的寂静。 可没人回应他。 还有人在揉着眼睛。 可不论怎么看,洞天中央悬浮二十多万年的月球,就是没了! 他们如今的视野,可以直接看到对面万里之外的洞壁,眼力好的能直接看到山石,河流,城池。 不仅于此,因为月球的消失,玄崎洞仿佛失去了重力场,除了底部的人没什么感觉外,前后左右的洞壁和洞顶,都出现了异常状况,成堆成堆的东西向下掉。 河流改道的改道,直落的直落,水中的灵鱼在半空中摆动着身子不停挣扎。 不仅这些,一些灵兽园,没法飞行的小灵兽其是凄惨的从洞顶直坠而下,惶恐的吼叫不断,吓得能御空灵兽父母们满天乱飞,去接住自己的孩子。 另有没地基的房子,整栋整栋的坠落,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只要是没法焊死在洞顶和四面洞壁的,不是坠落,就是沿着洞壁滚落。 许多无人看管的地方,直接形成了泥石流般的恐怖灾难。 整个玄崎洞天,出现了一幅天塌般的画面。 直到此刻,韶戊子等人和太阴弟子们才知道,张天流干了什么! 他们都难以置信的看向张天流,却见这厮,从一混沌小漩涡中抓出一物,还是一个珠,但不是黑不熘秋的,好似一个迷你小月亮! “雾里散人!”一声震颤玄崎洞的怒吼传出,众人才发现,太**祖居然出现了! 也是,他藏身的月亮都让雾里散人收了,他如果不出现,只怕也让雾里散人给收了! “先收拾你的烂摊子吧。”张天流微微一笑,瞬间就被一个混沌漩涡给吸了进去。 而就在他的手即将消失的时候,居然还扔出了几个黑匣子,刹那化作一个个传送阵台。 “走!”释孤容和韶戊子是异口同声的说完,同时冲向传送台,踏入的瞬间一并消失不见。 然而还是有十几个人慢了半拍,因为太**祖的界域已经笼罩而来,传送台立刻失效。 这些人顿时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迎接他们的自然是太**祖的怒火! “师伯不可!”玉魄突然叫道。 可完了。 他声音还没出口,那十几个人连同传送台都被几轮明月碾压成了齑粉。 “糟了!” 玉魄知道要完了! 玄崎洞完了! 不杀这些人,还能让他们把罪责推到雾里散人头上,多少能争取一点时间,先稳住玄崎洞此刻的乱局再说。 但是这些人一死,很快,各方洞天的人就会出动,到时候玄崎洞天自身难保,更何况天机洞! 第二二零六章 转手扔了 从头到尾,他们都被张天流牵着走。 真就以为他在天机洞得不到好处,就来此宣告梦神子已死的消息,从而逼迫太**祖妥协,许诺他各种好处。 他不让韶戊子等人离开,目的也是这个。 因为把人放走了,那才是真的没法谈了。 但雾里散人敢吗? 没人认为他敢。 得罪一个成名已久的天命,且是天位者,这得多愚蠢! 即使有资格竞争天位的天命境强者,他们也不敢直接挑衅太**祖。 太**祖不是一个人,他三大弟子都是天命,师侄玉魄掌教也不简单,虽无法和东天涯陈道徒媲美,但在南天涯的元圣中,也鲜有人敌了。 在之下的至圣破千,圣境上万,大小境弟子数以百万计。 这么庞大的修炼帝国,他一个雾里散人敢得罪吗? 现在他们得到了答桉。 不仅敢! 还往死里得罪了! 一招釜底抽薪,让玄崎洞天崩了! 你说这人,抽完薪走就走嘛,他还帮别人走,帮了就帮了,还没帮完,说他传送台少,只能拿出这么多,谁信? 他就是故意让一批反应快的逃走,留下一批反应慢的给太**祖发泄。 如此低劣的伎俩,偏偏还成功了! 眼下已经不是如何找到张天流,灭他夺月的事了。 而是怎么稳住局势,留住门徒,然后联手对抗接下来的多方入侵。 别说那十几个被泄愤只是至圣和圣境中后期,就是小境,这时候也不能杀啊! 他们没有惹怒太**派,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与张天流为伍,人家只是想跟在韶戊子、释孤容和阚竹居士等元圣身后,借传送台离开。 有错吗?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错估了雾里散人的能耐。 谁能想到,只一瞬间,他就能把月球给封印了。 当然,其实不是一瞬间,雾里散人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偏偏他们就每一个人看得出来! 超出认知,在雾里散人身上已经不仅一次了。 谁能想到他灭了炎魔? 可人就是灭了。 这个让无数人头疼,为祸四百万年的魔头,说灭就灭了。 可大家却认为,他是看出了炎魔的破绽,找到了炎魔元神印记的弱点,从而借助众生之力才成功的,换个人,也掌握了炎魔元神印记的特点,他们就不行了嘛? 虽然张天流通过传送阵昭告天下,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办法。 因此许多人对雾里散人是不服的。 觉得他的名气都是通过这些小算计,小伎俩骗来的。 你要厉害,你斗法呀! 堂堂正正的和炎魔打一场啊。 算计算个屁本事。 现在回想,事情不是这么看的! 且不说雾里散人斗法能力如何,就说之前,他也算堂堂正正来到月球上,扬言要和太**祖一战的,奈何人太**祖不屑一顾。 太阴弟子还把他当猴一样看,在月亮上蹦蹦跳跳,傻傻兮兮的。 现在太阴弟子们发现,他们才是真的蠢! 明知道雾里散人精通法阵,却更愿意相信道祖在他之上,即使雾里散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改变法阵,也不可能瞒得过道祖吧! 可道祖真就被瞒了过去,摔了十万年来最大的一次跟斗! 上一次,还是输给梦神子! 可雾里散人能和梦神子比吗? 以前没人这样比较。 听他和太**祖去灭梦神子都感觉不可思议,即使道祖默认,他们也觉得这家伙过去就是多余的。 而今,灭梦神子一事上,究竟谁出力最大,不好说了! 就在太阴一脉懊悔不已的半分钟前,南天涯一处洞道中,韶戊子刚出现,立刻就认出这是玄崎洞通往天机洞的一条洞道岔口,此岔口很大,堪比一个小洞天,里面四通八达,还有一座小坊市。 而他所处的就是小坊市郊外。 且不仅他,旁边还有几个隐藏的黑匣子突然炸裂般的膨胀成一个个传送台,紧接着释孤容、阚竹居士等元圣和二十几名至圣纷纷出现,皆是找张天流借用传送阵的那伙人。 “雾里太狠了!这下太阴一脉铁定完了,我得尽快回到天罗弥刹。”释孤容说完便火速飞入一处洞道。 “我也得回上穹云宇禀报了,诸位,告辞。”韶戊子说完,看准另一个洞道,火速冲入。 其余人也纷纷四散而去。 阚竹居士苦笑一声,自语道:“我还是小瞧张天流了,居然能在我们眼皮下,悄无声息的控制太阴的大阵,逆转封印月球,这符阵的本事,天下无出其右啊!得回去重新改改了。” 然后看着满地的传送台恢复成一个个黑匣子,阚竹居士连捡的心思都没有。 迄今为止,多少人研究传送台,都无法成功彷制,他对这方面更不精通,而传送台都是一对,这些都是单个的,要来没用,就是有用,谁知道雾里那厮会在里面动了多少手脚! 想到月球都能如此轻易的封印,阚竹居士怕了! 与此同时,韫海,六天涯,九重天。 张天流在一处云端仙府中的传送台上现身。 环顾一眼,只见一采集花露的丫头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张天流不在意,仰头看着无边海唯美的天穹之景,突然冲天而起,仿佛要飞入无边海,却在冲出六天涯结界时,随手一抛,一个迷你小月球脱手而出,化作一束银光冲向无边海,却在半途中,突然膨胀,转瞬间,一个巨大的明月就高悬在六天涯之上。 与此同时,一股威压降临在六天涯,使得每个人都感觉自身的重量大了好几倍! 而天上此景,更是直接把六天涯修士和异人给看得目瞪口呆。 张天流一笑,挥袖一个混沌漩涡就将他一卷,消失不见。 而就在张天流出现的仙府主卧房门突然大开,一道倩影闪身而出,看到几乎是触手可及的巨大明月时,满脸震惊! “唐姐姐,是,是,刚才是是,有个人,人……”采花露的小丫头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唐采一道光华打过去,覆盖小丫头全身后,丫头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汇报:“是一个穿着云雾袍,头发很长很长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传送台上,然后就飞起来丢出一道银光,转眼就成这个巨大的银星了!” “你说的是他?”唐采挥手,一块虚屏出现,里面正是张天流的图像。 “啊对对,就是他!就是他!”小丫头指着图像叫道。 唐采眉头大皱,再次仰头看着月亮呢喃:“你究竟要干什么?” 第二二零七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九州月,具体算不算九州神迹的一部分,谁也说不出一个道道来。 但毫无疑问,异人更倾向于它属于九州。 只是他们没想到,月亮也是神迹,更没想到,会是异人张天流留下的。 他想干什么? 这月亮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们找了神迹这么久,两三千年来就没听过关于九州月的丁点传闻。 张天流会好心把这么巨大的完整神迹送给他们? 不对! 难道说,他想来一个火星撞地球那般,让这月亮把六天涯给砸毁了,只是错估了六天涯的强大,扛住了月亮的威压? 众人很快否定了。 如今的六天涯就像一颗星球,而这月亮,成了六天涯的卫星,每天都围着六天涯转一圈。 而六天涯上的异人,每天能看到好几次月起月落,要不是这月亮感觉离得太近,导致太大,他们就像回了家似的,既视感满满啊!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很多人通过月球移动轨迹,推算出它和六天涯还有很大的斥力,也就是说,月球正在由快到慢的远离六天涯,直至找到一个平衡后,会形成地球和月亮那般,每年离六天涯三四厘米远。 这个结论,让很多异人否认了张天流是用月球撞六天涯。 要是鸿蒙宇宙的天道规律,这样固然是可行。 但这里不是鸿蒙啊,无边海有界力,六天涯也有独立的界力,连这月亮也有界力,否则它无法放光,而三方界力排斥作用下,月亮会卡在中间慢慢沿着六天涯旋转,回归它曾经的使命。 与其说是张天流布的局,不如说,有人提前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时间找到月亮,而这任务,让张天流给接了! 这些人猜测的没错。 张天流不是祸水东引,这就是他和东黑手讨论后的结果。 “看样子,他们没污蔑我坑他们。”张天流笑了笑,随后问:“你呢,得到多少了?” 虚屏显示东黑手回复:[70%] “这么快,哪怕是天命都没这么快吧。”张天流冷笑。 东黑手没答。 他得到的,当然是因梦神子逝去后的阳神。 而东黑手要从这部分阳神中,取得梦境地球的一切,从而进一步帮助他完成复原九州的壮举。 人这才是大局。 张天流那是小打小闹。 不过对于南天涯而已,不亚于新格局的起始点! 短短几天时间,南天涯好似被堵住洞口蚂蚁窝终于打通新的出口,每一只蚂蚁都张牙舞爪,饥饿难耐的四处觅食。 战端主要集中在玄崎洞天和天机洞天。 太阴一脉可不是吃素的,人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何况还没死。 他们以雷霆般的速度,搜刮了天机洞大部分天材地宝,然后那这些东西笼络了好几个洞天协助他们守护祖业,玄崎洞。 至于天机洞,只能放弃了! 东天涯,天外书院,一座僻静的茶亭里。 院主陈道徒正跪坐席榻之上,双手沏茶,对面坐的另一人,为东天涯五大家之一,方家的家主,方明肃。 此人修为已入天命,但在陈道徒面前却丝毫没有架子,如同辈般笑嘻嘻道:“听说雾里那小家伙,把太阴老鬼的月亮给抢了,现在整个南天涯都乱成了一锅粥。” 陈道徒将沏好的茶递给他,点头道:“话是不错,不过说抢,到底谁抢谁真不好论。” “哦,你也赞同九州月的说法?”方明肃笑问。 陈道徒摇头:“此事更不好论,不过此事之前,有关梦神子一事,雾里必然是吃了亏的。” “哦,你也觉得梦神子一事,他出力很大?”方明肃思索问。 “明肃兄此番来,不是真与我讨论雾里的吧。”陈道徒点破。 方明肃哈哈一笑,道:“南天涯魔道猖獗,是时候清一番了!” 陈道徒摇头道:“此时入局,恐有不妥。” “为何?”方明肃皱眉问。 “黎主推算出,三千年内无边海将有一大劫,我东天涯要想保住传承,当自守稳固山河啊!” “什么!” 方明肃脸色大变。 黎主便是东天涯黎天,东麓黎崖唯一的天位。 他的预言无一不应验。 方明肃意识到事情严重后,立刻收敛了差遣人去南天涯的心思。 “此劫若祸及整个无边海,东天涯又如何能安存啊?” 陈道徒又给方明肃斟了杯茶,不过较之上次的七分,这次直接满杯。 方明肃知意,端起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我这便去约束族人。” 待方明肃一走,谢瑜机便进入茶亭中,拱手道:“老师。” “坐吧。”陈道徒待谢瑜机坐下后,换了个杯子给他,谢瑜机先一步端起茶壶道:“学生来。” 陈道徒安定坐直,看着谢瑜机沏茶道:“你与雾里也算有些交情,我想叫你去南天涯一趟。” 谢瑜机笑问:“老师是信任学生,还是天流兄?” “自是信任你,他嘛,我信任他之能,却难信任他人,九州异人所做之事,当属情理,我不反对,但,此举牵扯甚大!” 谢瑜机思索道:“老师或许多虑了,九州异人的团结,非其它界人所能企及,拿我五方天来说,前有西天涯天位,西极国主,后有六天涯瑶池,这中间还有诸多五方天势力,包括学生,而无一人却妄图修复五方山河。” 陈道徒扶须点头道:“嗯,不过人心可畏啊!” 谢瑜机也无奈苦笑,道:“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实在太难!” 他们论的,不仅是九州异人收集神迹这事,还有这事牵扯出来的诸多麻烦。 首先,不少九州神迹成为了许多天涯势力的界宝,他们不会心甘情愿交出来,其次,如张天流这般智取,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甚大,再有,他们成功之后,其余被无边海吞没的世界遗孤,是否会联合起来,效彷九州异人,那无边海真就乱了! 即使真如谢瑜机所言,如今的他们已成散沙,再无聚拢可能,但天涯原居民呢! 他们会相信吗? 又会舍得把收集了多年的神迹界宝交出去吗? 这可都是一脉气运所在,根基啊! 没了它们,很可能导致一个大势力气术枯竭,正如眼下的玄崎洞,太阴一脉! 陈道徒对此有些忧虑。 他担心黎主所言大劫,可能与此有关! 第二二零八章 陪伴 谢瑜机考虑再三,道:“老师是想我劝他,还是助他?” 陈道徒笑道:“不需劝,也无需助,只需知他所想,观他所行。” 谢瑜机头疼道:“这更难!” 张天流行事看似符合逻辑,实则矛盾重重。 说他是好,是为异人,可纵观他过往,了解其事迹,便发现他与异人有极深的隔阂,他又绝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之人,所以他所做非为异人,但不为异人,他在幽冥收集九州神迹又是为何? 为自己,说不通。 神迹对个人的效果其实不大,张天流不开宗立派,却冒着四处得罪人的风险抢夺神迹,是为了和韫海异人竞争? 那么又为何竞争? 看不惯? 也说不通。 以他今时之能若要惩戒,没几个异人能顽抗。 何苦大费周章绕一大圈子? 要说到目的,他和其余九州异人一样,为了重塑九州,只因为不合群,于是单干,可又没完全单,他也是有个小团队的,而这些人的意图也让人费解! 如小白,好比搅屎棍,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再狠狠的搅一搅。 那黄仁居士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比多数天位都要神秘,至今都没人能看穿他的意图。 最后一个莫仙厨,那基本除了开店做菜,啥都不干。 他们就想来玩的。 相比于他们,张天流这散人,也该是最逍遥自在的人,反而是做了最多事的。 这个组合就很矛盾! 张天流就更矛盾了! 谢瑜机很不想领这差事,奈何师命难为! 他只能老实的去一趟南天涯了。 张天流如今身在何方没人知道,但谢瑜机肯定他会留在南天涯。 因为那里正乱,又有不少九州界宝。 谢瑜机推算的也没错,张天流把月亮丢在六天涯后,便回到了南天涯。 不过非以张天流身份,而是云泥。 他又把自己封印起来了。 “好家伙,消息传得很快嘛。”通过异人系统,张天流发现异人集团已经查到了月亮来历,同样的,南天涯这边也有不少人知道太阴玄崎洞的月球被雾里散人交给了六天涯。 只是太阴一脉自顾不暇,没法去要,最多是派几个人去谈判。 如张天流料想那般,没一个异人答应。 对月亮的处理,公叔怜阳开了会,会议还直播了,不论会议桌上的人,还是观看直播的人,都是一致反对交出月亮的提案。 开玩笑,太阴是啥? 放九州,太阴就是月亮! 而月亮在他们家门口存在了四十五亿年,你说到了你家门口就是你的,大家没意义,反正现在又回到自个家门口。 可要说再搬到你家门口,咱可就不乐意了。 没收太阴版权费算不错了,还敢来要,脸都不要了。 张天流赶忙上小号,在论坛上提议道:“那四天涯和八海还不知有多少咱们的神迹呢。” 然后他又换号发文:“绝对少不了,我提议派人去调查一下,能协商的协商,不行的想尽办法也要弄回来。” 第二回复发完,第三回复紧跟着上:“先别急着打,搞军演,就在他们家门口,吓死他们。” 这个回复完,立刻又用第一个小号回复:“我们实力不够吧,我赞同一楼,先调查再说。” 有了张天流的自导自演开头,议论帖一下就来! 有赞成,有反对,更多是衡量利弊。 但调查是肯定的。 张天流看了半天,没他想要的,于是又用小号发文:“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公叔大娘还没同意呢,得她点头才行。” 短暂的寂静过后,然后一堆的笑脸,还有夸张天流胆大的! 不过胆大的可不仅张天流,很多人开始讨论如何劝说公叔大娘。 氛围炒到这,张天流就把虚屏关了。 然后扛起锄头种地去。 远远地,一座山巅之上,孤清看到张天流出来,便扫了眼对面阿七,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感觉好笑。 “公子说几天回来了?”孤清明知故问。 阿七顿时沮丧道:“现在已经是第九天了!我是不是有被公子给骗了啊?” 孤清澹笑道:“或许他已经来了,只是你没发现,如此说来他答应你的并没失言,你不如回想一下,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现在阿七脑袋乱的很,哪有什么心情去想不合理的地方。 “唉。”孤清轻叹,点拨道:“云泥怎么回来的?” 阿七想也没想道:“应该是那个叫婧慈的前辈高人送回来的吧。” 孤清无语。 她正考虑怎么再点拨一下,忽然一道赤芒飞至,待光芒敛去,赤仙子出现在亭内。 不过眼下的赤仙子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倒像是之前的阿七! 也就是张天流相识的一些女子优点集合体。 只是比那个不伦不类更柔和了许多,也更偏向阿七本体多一点。 事实上她们确实换了肉身,赤仙子将阿七肉身还给了她,自己用了阿七元神孕育出来的肉身,具体为什么会弄出个不伦不类,又是受谁的影响更大,只有这两个女人知道! “我要上去一趟,这几天山门就由你们照看了。” 孤清道:“听闻玄崎洞如今已成了禁地,通往哪里的洞道几乎都被与太阴教交好的洞天势力把守,倒是天机洞可潜入,不过竞争太大,应该没有我们踏足的空间。” 赤仙子点头道:“我并非要去这两地,而是云宇洞天。” “上穹云宇!岭主与他们有交情?”孤清有些意外。 “嗯,有五方天道友在上面。” 孤清闻言道:“岭主放心,我们必死守赤霞岭。” “有劳。”赤仙子说罢,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阿七,疑惑道:“你家公子都回来了,你还闷闷不乐作何?” “啊,哪里?”阿七一下精神了。 赤仙子皱眉,她看了一眼孤清。 孤清苦笑不语。 赤仙子不由道:“不该啊,我虽一心修行,但修行初时也喜交往,人情世故不算通晓,此中常理还是能辨清的,为何道种孕育的你却如此憨傻?” “要你管。”阿七瞪了她一眼。 赤仙子苦笑,道:“两个人出去,本该先回来的人却晚了后者几天,我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难猜的。” 孤清道:“或许是身在局中吧。” 阿七不悦道:“到底说什么啊你们,要挤兑我直接来,弯弯绕绕的有意思吗?” 两女相视一眼,都摇头的无奈叹息。 赤仙子干脆转身遁走。 千峰洞没有日月,但阿七还是掐算着时间,随着第九天的尾声即将结束,她从无精打采变得异常紧张,当第九天完全过去,她又从紧张变得更无精打采。 孤清终于看不下去了,道:“你问问云泥,或许他知道公子在哪。” 阿七白了孤清一眼道:“别闹了二姐,这小家伙看着憨厚,其实鬼心思多着呢,还说什么你喜欢他,对了,说起这个,你为啥跟他说我的事啊,不会你真喜欢他吧?” 孤清居然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她笑道:“我要是应了,以后你怕是哭的地方都没了!” 阿七沉默以对。 她现在是一点聊天的心情都没有。 孤清看向山下,那灵田里的背影,忽然一笑道:“以,那不是公子么。” “哪?”阿七立即趴到她身边,向山下张望。 很快她也看到了那背影,刚刚一喜,待见那背影的爆炸头后,阿七顿时绝望道:“瞎说,那是云泥,二姐怎么连这都能认错。” 孤清真是没辙了,干脆道:“那就是公子,不信你跟我去。” 阿七错愕半响,忽然觉得二姐疯了! 孤清受不了阿七这目光,抓起她的皓腕就飞向了山下,落在张天流身后道:“公子,适可而止啊!” 这话,很具有威胁意味! 张天流头也不回的挥舞锄头道:“这话传出去,明天太阴就杀到你家门口了。” 孤清看向阿七,一副“懂了吧”的表情。 阿七再傻也知道啥情况了。 刚要激动,就听张天流道:“赶紧离我远一点,没见你两一来,那目光就刷刷的过来了么,同情我也有个限度,你两什么地位,我什么身份,去去去。” 纵使阿七百般不愿,还是让孤清拽走了,临走还很配合的去看看别的耕种弟子,告诉他们最近南天涯不太平,随时都有战事发生的可能,让他们多加小心。 不过阿七总忍不住往张天流哪儿往,这让孤清很无奈啊。 不过这倒不至于坏事,否则孤清也不会如此直接了。 阿七也是知道分寸的,多看了几眼后,也配合二姐去关心一下弟子们了。 不过没几天,灵田来了一个新人,还是个妹子,不过因为修为低得可怜,没什么人关注,只知道这妹子很喜欢粘着那个连修为都没有的黑小子。 两人天天在田野里一起劳作,一同就餐,颇有俗世里的夫妻之感。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这另类的两人。 在山峰上关注这一切的红玗和孤清,都是会心一笑,不过同时又有些落寞,此中酸甜难向外人道哉。 第二二零九章 舍小家 赤仙子回到孤清坐镇的石亭时,见到那田野里的场景,不免笑道:“半月不见,都好上了。” 孤清问:“如何?” “为夺天机洞,都打乱了。” “唉。”孤清一叹。 乱局对他们并不友好,实力弱的一旦便牵扯其中,只会被碾压得骨灰都不剩。 “目前虽为祸及中品洞天,但迟早会有人来威逼利诱,届时将身不由己。” 目前的南天涯,上品至绝品洞天几乎都参与到了天机洞的争夺中,当然玄崎洞也惨,大门都不敢出,还被同盟各种敲诈,毕竟是一个绝品洞天十万年存货,帮玄崎洞天牵制对头的上品洞天们,岂会放过这打秋风的机会。 据说他们还联合起来,三天两头到玄崎洞索要天材地宝,太阴教还不能不给,没有这些上品洞天抗住压力,太阴教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 赤仙子盯着张天流道:“这家伙下手实在太狠,就算太阴教渡过此劫,万年内也休想恢复鼎盛时期了。” 孤清道:“公子已经手下留情了。” 张天流要狠一点,太阴教现在觉无喘息的可能。 即使人人都知道是他明目张胆的坑了太阴教,但为了利益,大家还是愿意跟他站队,这可利用的棋子太多了,且孤清肯定,公子必然在玄崎洞里留有后门,利用传送阵进去打太阴教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抗不了几天。 至于为何不如此做,孤清也猜到一二。 九州名言,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现在最大蛋糕是太阴教。 如果太阴教没了,南天涯休战了,有心人便会拿他做文章了,不然就不知谁家的神迹,又让他惦记上了! 南天涯乱可不仅混杂魔道,主要是无法齐心,不似东天涯那般,黎天一声令下,整个东天涯都要俯首称臣。 雾里散人在这种地方是如鱼得水,太阴教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去上穹云宇,可有收获?”孤清转移话题。 赤仙子道:“并无,不过我那旧友想与你家公子联手。” “这只怕难了。”孤清不敢说完全了解张天流,至少她清楚眼下公子不会轻易与人联手去争什么。 “这可未必,他们曾也联手过,而且此事与南天涯局势无关。” “哦!”孤清猜到了一二,便不再多问。 直至张天流和阿七回到了庄园,准备开小灶,小酌两杯时,赤仙子突然凭空出现。 张天流看了她一眼,不住笑道:“上哪整容了?以后别去了。” 阿七拿出个空杯斟满,大度的招呼道:“坐。” 赤仙子坐下后,对张天流开门见山道:“华善夫人想请你找个人。” “她那死鬼丈夫?”张天流笑问。 赤仙子摇头:“不,是傻子。” 张天流皱眉,小酌一口道:“没空。” “拥有千里眼和传送阵,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跟这没关系。”张天流放下杯子,夹起肉片放火锅里涮了涮,放进赤仙子面前的空碗里,道:“就像这片肉一样,我给了你,旁边就会有人不舒服了。” 方才还有些不悦的阿七,脸蛋登时一红道:“才没有。” 张天流继续道:“再说,人家无忧无虑的活着,干嘛要打搅呢。” 赤仙子道:“你说你,还是说他。” “都一样,我对世间纷争早已厌倦,至于九州神迹,自有后续的异人前来索要,我不过是起个头罢了,人家不需要我参合,何况我也不想与那些人有过多接触。” 说到这,张天流话锋一转:“你告诉华善夫人,想让我离开南天涯可以,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符文典籍送来即可。” “呵!” 赤仙子苦笑摇头,盯着碗中肉片叹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一开始,张天流就看出了华善夫人的心思。 找傻子是假,让他离开南天涯是真。 那么这肉片,自然就是神迹了。 “唉,这些心机,我果然不是你们的对手。”赤仙子听华善夫人这样说时,还当真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未必是她的真意,等我把傻子找到,带到她面前,就会走向另一条路,而我,很可能要卷入五方天重组的大工程中。” 赤仙子点头:“你一去不回,她不与你为敌,你回,她则与你联手。” “嗯。”张天流刨了口饭,咀嚼着都囔道:“他们都认定我不会放弃神迹,此行为,表明上穹云宇必有九州神迹,她不想坏了镜像友谊,也拿不准我会怎么针对他们,因此这是无奈之下的最好办法。” “你的要求我会转告她的。”赤仙子说完却没走,端起碗就吃起来。 吃饱喝足,送走赤仙子后,阿七问:“公子啊,神迹你真的不要了?” 张天流点头:“她要将我要的东西送来,我即刻离开南天涯,你是留下,还是跟我走?” 阿七忙道:“我跟公子走。” 张天流怔怔的望着她,把阿七看得脸蛋又红了,羞涩的低下头。 张天流敲了她脑袋一下:“瞎想什么呢,你这一去,你二姐的仇她只能独自去面对了!”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偏偏张天流就喜欢把它摆出来,而阿七对这种事最难以抉择。 看着她惆怅的脸,张天流笑道:“好了,我去研究符文了,这里你收拾一下。” “哦。”阿七开始收拾桌子,心里却在想,究竟是走是留? “傻丫头。”孤清好似有预感似的,突然出现在屋里,把阿七吓了一跳。 “二姐。”阿七没好气的叫了一声。 “公子是不是让你选择帮我,还是跟他离开。”孤清问。 阿七顿时沮丧的点头:“嗯。” “我的事,我自行处理即可,以后你就伴随公子,替我们好生伺候。” 阿七听后更难受了。 总觉得自己很自私。 “又不是生离死别。”孤清拍拍她的肩膀,走向张天流的卧室。 推门进去,孤清对椅子上的张天流道:“公子,有件事我思前想后,决定……” “别说!”张天流打断她道:“我的事,我自己会弄清楚的。” 孤清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只剩三百年了,公子一定要闯过去啊!” 张天流没吭声。 孤清鞠了一躬,继而退出门外。 待房门关起,法阵结界恢复,张天流长叹一声。 四号遇到了什么,孤清为何去幽冥又被灭了肉身,他多少已经算到了。 幽冥缺少了神迹,导致界力不足,丧失了气运后,可不仅是气候大变,难以生存,更有那个世界的真正主人,回归这块被割据的大陆。 李善仙的死,只是序章! 小白他们现在还在幽冥,迟早会遇到他们熟悉的敌人,也将得知幽冥大陆的遭遇,小白是无法狠心不管不顾的,他要去,老爷子必然相随,还有云智,稻浮,这些在镜像里共同奋战过的战友,将回归他们的本职。 张天流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四号去了,孤清才回去。 孤清肉身殒落,那么四号怕也是自身难保! 这一次他还要去参合吗? 牺牲小我的前提是要有值得为之付出的人。 他有吗? 他的牺牲小我,更像是拉拢云智,是一种站队,是他们这个小圈子维持下去的唯一理由。 张天流自己是没多少年头了,但他若被困,或死在幽冥,阿七和孤清这些女子都来送人头! 这就不是牺牲小我,而是舍小家了! 没了这仅剩的牵挂,张天流能感觉到,他将顷刻面临五衰! “唉,还是薄情寡义的人好相处啊。”张天流晃晃脑袋,不再考虑这头疼之事,专心研究符文。 第二二一零章 糟心事 华善夫人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月就搞来一大堆符文资料。 具体是否把南天涯市面上的扫一遍,岂是并不重要,张天流的符语来源于基础符文,偶尔用一些低级符文,中高级符文更多是用来参考。 而基础符文每一枚在这些典籍中都有一大堆重复。 「我如约而行,明天就走。」张天流对赤仙子道。 赤仙子想了想,道:「一直没能谢谢你,这次分别,只怕再难相遇。」 张天流笑了笑,道:「我若寿终正寝,给我立个牌位,逢年过节烧包烟,我若横死,别让她们找我。」 「那阿七呢?」赤仙子反问。 「我会暂时将她交给一个人。」 「是七娘吗?」赤仙子知道曾经阿七的一切过往,因此她立刻能猜到张天流会把阿七交给谁。 张天流点头。 赤仙子没说他的做***对阿七有什么伤害。 理性而言,这比阿七跟着他去赴死更好。 「当阿七能想起的时候,你应该不在了!」赤仙子语气有些抑郁。 张天流苦笑道:「想什么呢。」 「难道不是?」赤仙子皱眉盯着他道:「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别搞得这么幽怨好吧。」张天流无奈一笑:「上次将阿七交给她,是我也深陷局中。」 「说你死的那次。」赤仙子纠正。 「那次啊。」张天流追忆道:「曾经对我而言,一年都很漫长别说几百年,我希望她们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心思放我这浪荡子身上注定没什么好结果,只是事事不如愿。」 「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赤仙子语气有点冷! 张天流笑问:「我很好奇,爱慕你的人那么多,你为何一个不接受?以前你为了压制炎魔,现在炎魔死了,你是习惯了孤独,还是心有所属?」 赤仙子冷意敛去,叹了一声:「习惯了。」 「是吧。」 张天流将书籍分类打包,逐一装入储物戒,嘴里却碎碎叨的念道:「过往对人的影响是无时无刻的,会因曾经而迷失,或因曾经而懊悔,这些都会不知不觉过去,但习惯,很难过去,你应该有过想摆脱浮天刺这个囚禁你牢笼的想法,但几万年下来,你已经离不开它了,它对你有着太多的意义,人在浮天刺外,心却在浮天刺里,世上的事就是这般讽刺。」 张天流走了,带着阿七离开南天涯,回到了那阔别已久的雷云海。 他离开的第五天,谢瑜机才来到千峰洞,凭借小青鸾对张天流气息的敏感,最后锁定在赤霞岭。 赤仙子看到谢瑜机时,不住感慨:「想不到,还能有再见前辈的一天。」 「不敢当,赤仙子一直是谢某最敬佩之人。」谢瑜机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问:「不知天流兄可在?」 「他已经走了,与华善夫人达成协议。」 听到这话,谢瑜机皱眉。 张天流的离开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这是急流勇退? 还是躲他呢! 「既如此,不便打扰了。」谢瑜机说完,便乘青鸾而去。 赤仙子目送他走后,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张天流好似未卜先知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做什么,又什么时候走,掐得未免太准了! 半年后,无边海,神秘大陆礁岛。 张天流一如往常的练练剑,养养花。 与曾经不同的事,多了一个伴侣。 「公子你看。」正忙活花棚的阿七,突然指着海面方向。 张 天流抬眼,看到海上的人影后,苦笑道:「追到这里就过分了啊。」 「路过而已,没想到竟在这遇到天流兄。」 来者,正是谢瑜机。 「装什么蒜。」张天流挥袖开启花棚玻璃般的结界,等谢瑜机飞入,他已坐到茶几旁,烧水沏茶问:「陈院主这次又有什么事?」 谢瑜机坐下后,肩上小青鸾就跳到张天流肩上,亲昵的蹭着。 谢瑜机苦笑,道:「院主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天流把小青鸾抓到桌子上,给它倒了杯茶才反问:「你说何事?」 「大劫。」谢瑜机一如既往的直接。 张天流看了一眼海面道:「别的地方我管不了,我只守这里,谁让我应下了呢。」 谢瑜机点头,端起茶一饮而尽,叹道:「天流兄这茶叶虽一般,但口感细腻如丝,一如体中,茶水变化为丝丝缕缕的灵气游走全身,真是舒畅。」 「还可以吧,特别培育的,不过也就你能喝的惯,别的修士体内真元必然抗拒,认为我这是借茶搜道。」 「呵呵,天流兄慧眼如炬,又何必用此法。」谢瑜机仿佛知道张天流能力似的。 「对了。」谢瑜机似乎想到什么,提醒张天流道:「太**祖已经有三个月没出现了。」 张天流细思道:「他恢复应该用了一两个月,也就是说他出关稳住局势后,立刻就玩失踪了。」 「你说他是找你寻仇呢,还是去六天涯呢!」谢瑜机笑问。 「后者更大。」张天流道。 「我认为前者更大。」谢瑜机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哦,这么说?」张天流又给他倒了一杯。 「他虽不会来此地寻你,但必然会设法让你去寻他,据我所知,能让天流兄牵挂的,除了莫老板的仙膳舫外,就是雾山派了吧!」 正专心照料茶花的阿七一愣,扭头看向谢瑜机和张天流。 「确实,莫老板我不担心,但雾山派,我家婆娘可心疼了。」 「太**祖真会去雾山派吗?」阿七放下工具,走过来问。 张天流和谢瑜机都点头。 张天流又道:「这就是我不想跟你们有什么瓜葛的原因,不是什么事都不及妻儿的,而且我只要出手一次,未来这样的糟心事只会越来越多,除非雾山派彻底从世上消失。」 阿七急道:「四姐宁死也不会同意的!」 莫琊对雾山派花费了太多的心血,远比其余姐妹。 这不是一个搬家就能解决的,让莫琊隐姓埋名藏起来,或改头换面发展另一个门派,那比杀了她更难以接受。 她会堂堂正正去面对困难,而不会选择苟且。 「唉。」张天流叹道:「这事,我真不好出面解决,否则没完没了,不过,在他的意图还不够明显的时候,我可以出手试一试,但无法保证雾山派未来的命运。」 第二二一一章 黎主 谢瑜机想了想,费解道:“你们为什么不求援呢?” “求援?”阿七思索道:“你想我们找赤仙子?” 张天流道:“他想我们找六天涯。” “雾山派在金景,而金景自然属于韫海,找公叔怜阳帮忙合情合理吧。”谢瑜机问。 阿七皱眉。 张天流则摇头道:“我跟她有过节,太阴先找雾山麻烦的话,她不会出手。” 谢瑜机又问:“别人呢?六天涯难道只能她说的算?总有人会站出来吧。” 张天流苦笑道:“有是有,有些人即使对我深恶痛疾,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对抗来犯,而且他也在金景,而以他的身份,很多异人都会出面协助,但我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谢瑜机搞不懂了,疑惑的看向张天流问:“一个对你深恶痛绝的人却会心甘情愿保护与你有关的人,必深知大义,对他,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张天流笑道:“耗子找猫保护,我丢不起这人。” 谢瑜机似乎明白了,叹道:“何必呢?” “原则问题。”张天流懒得解释。 谢瑜机显然提个建议,而非要求。 张天流既然拒绝,他便不再多说。 告辞离去后,谢瑜机就用传送阵回到了东天涯,天外书院。 找到院主陈道徒,谢瑜机恭敬道:“他的情况远比上次见到时更糟糕,寿元无多,以他为人,多半会贯彻下去直至凋亡。” 陈道徒沉默了良久,方道:“可惜了。” 谢瑜机默然点头。 陈道徒把经书随手一放,起身,扶手向外走去道:“太阴必然看出来了,他此番消失,绝非是找雾里,而雾里必然也知道,因此他并不上心。” 谢瑜机点头。 五衰并非不是无法阻止,修士一旦步入圣境,为防五衰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渴望活下去,太阴不可能看不出张天流的情况,他不会找张天流,甚至不会找雾山派。 灭雾山,看似在赌张天流会复仇,从而激发起他活下去的动力,再抓住他多折磨几年。 实则不然。 赌输了,太阴堂堂南天涯天位,拿一群小辈泄愤太不光彩,要被天下人耻笑。 主要也是张天流没拿他徒子徒孙做过要挟。 不然就是以牙还牙,没人会说什么闲话。 再就是,张天流手段层出不穷,太阴在这边灭雾山的时候,说不定张天流已经在玄崎洞灭他太阴教了。 于情于理,这时候,别说太阴,就算是炎魔重生,都不会去招惹张天流。 谢瑜机跟上问:“难道去夺取月亮?” 陈道徒走到屋外,扫了一眼上空的月亮,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 谢瑜机看向月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头顶月亮才是真正的天外天之上,不过要去那里,即使是他们都要花数百年,太阴回去吗?很有可能! 据上去过的修士说,那月亮之上没什么特殊的,虽有极多的无边海没有的稀有材料,但品质并不高,对至圣都没什么帮助,更别提他们。 不过修士各自有道,对别人没用,但对太阴就不同了。 “他会去吗?”谢瑜机问。 “不知道。”陈道徒边走边道:“大概率要去一趟。” 谢瑜机不解问:“除了化身天道,学生想不到他去的理由。” “化身天道,哼。”陈道徒一笑,道:“他要有此大义,早已不在人间,只是找一个避难之地罢了,不过以我对他了解,他不会亲自去,而是找个人将传送阵带上去,如果无法使用,他才会亲自走一趟。” “那他意图岂不是让天流兄知晓了!”谢瑜机笑道。 陈道徒摇头:“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也会炼制传送阵。” “老师是说梦神子!” 谢瑜机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西极帝君给否了,金天阙太阴可没法搞到啊。 那只有他们调查梦神子一事时,得知的玉魄弟子卓希荣就是用了梦神子的传送阵,把虞天定和星娥仙子送离玄崎洞天,这才有后续三人合力灭杀梦神子一事。 这么说,卓希荣很可能保留了梦神子的传送阵! 而梦神子已死,太阴自然不必担心被耍了。 “他难道也知道大劫一事?”谢瑜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南天涯的天位中,就占卜一道上,有能媲美黎主的,但那些天位者不仅是互看不顺眼,甚至有深仇大恨,不借大劫灭了对方,谢瑜机感觉更不可思议。 而太阴,占卜并不拿手。 “南天涯各大洞天相互渗透乃古老传统,算出大劫者,不可能为了那点矛盾让自己的基业付诸东流,在他们准备的时候,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如今也不仅太阴在找避劫之地,但凡有能力的都开始行动了。” 陈道徒说话间,已经来到书院后山,这后山只是一座小山,搞不过百丈,峰却有十余座,不过如东天涯整体那般,都是笔直的冲天剑峰。 这山中祥云环绕,灵兽嬉闹。 陈道徒带着谢瑜机飞到一处山洞石门前,两人先后朝石门深施一礼,陈道徒才推开石门,步入其中。 洞中不是乌漆嘛黑,也没有火烛光石,而是星辰,是青天白云,是一望无际的山川河流,这已经不是秘境能比的了,而是一个世界。 两人进入石门后,他们置身在一座山崖边,从山崖飞起,两人脚踏祥云飞入这片丰富多彩的世界。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座湖泊边,走到一名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垂钓老者身后。 “见过黎主。” 两人异口同声的参拜。 老者轻轻回应一声:“嗯。”随后问:“雾里小子又再南天涯搞了啥?” 他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嘴里传出,而是两人脑中响起,但又绝非是传音入密或元神沟通,它就是声音,只是没有音波传达的过程。 “他已经走了。”陈道徒说完,看了谢瑜机一眼。 谢瑜机只老师何意,便细细的解释一番。 黎主听后,叹了一声:“看来是要死守到底了。” “为何非他不可?”陈道徒问。 黎主哈哈大笑道:“即使我,也不过借天地之力苟延残喘罢了,而他,是御天地之力!” 陈道徒笑道:“黎主自谦了,这方天地因你而生,已自成一界,怎能还能借天地之力苟延残喘呢。” 黎主苦笑道:“那是现在,以前我向天地索取了太多太多。” 陈道徒又笑道:“取之力,亦是御之力。” 黎主仍如磐石般,一动不动,仿佛在看着河面道:“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始终要还。” 陈道徒不敢多言了。 黎主的状态他清楚,他只能躲在自己开辟的世界里,踏出一步就会不受控制的消散于天地间,化身为天道之一。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一种死亡! 第二二一二章 替身 黎主抽起钓竿,甩卷鱼线,并未起身,而是将不知几日成果,寥寥几尾的小鱼放了生。 “就像这鱼一样,它因我而生,却未必因我而死,天道对任何生灵都不加约束,可若众生不自行约束,天道难容啊。” 黎主的话听来很矛盾。 但两人境界都非比寻常,顷刻便明黎主何意。 陈道徒道:“如今修士多肆意妄为者,但若不设法约束,基业难留啊!” 黎主起身,也终于回头。 这是谢瑜机第一次看到黎主的脸,很普通,半张脸都被不修边幅的花白胡子遮盖,老眼浑浊,皱纹满面,与寻常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多大区别。 黎主笑看陈道徒问:“你能约束几人?” 陈道徒拱手道:“仅我一人。” 黎主又笑了笑,把鱼篓别腰上,抓起鱼竿边走边道:“以身作则,唤醒的不过是少数人,而这些人,有你没你,他们一样懂得如何去抉择,每逢巨变,杀伐为主,是救一人杀百人,还是杀一人救百人,无不同,只要能过自己这关,想怎么去做就怎么去做。” 陈道徒没动,谢瑜机还不敢动,两人目送黎主离去,才躬身告辞。 离开了黎主世界,谢瑜机终于忍不住问:“黎主最后是何意?可是与张天流有关?” 陈道徒摇头:“既然雾里回了冥海,黎主便不会借他之手了,至于这后面,如果无法让雾里成为威胁,黎主希望我们大义灭亲。” 谢瑜机身躯一震,愣愣的看着陈道徒道:“张天流是不可能成为炎魔的,不过如果老师需要,弟子愿做那二世炎君!” 陈道徒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会再有炎魔了,不论是你,还是雾里,纵使给你们匹敌全盛炎魔的实力,也无法拥有同样的震慑力,雾里虽有比炎魔更洞悉人性之能,然,无炎魔之血性,他毕竟不是从无垠爬出来的,而你,既无雾里之能,也无魔性可言,况且没了你,天外书院怎么办?” 谢瑜机神色动容,他知道老师最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为师此去南涯,书院就交给你了。” 谢瑜机失落道:“还有见面一日吗?” 陈道徒摇头:“最好没有。” …… 一年后,雷云海。 张天流给东黑手修复完几个bug,便发文道:“今天到此为止。” 东黑手没有回应,也便是没有让张天流加班的意思。 “这家伙,得到梦神子的九州梦境后,越来越人性化了。”张天流能感觉到,东黑手有些许的改变。 泡好一杯茶,张天流边喝边看最近的新闻动态。 通过异人的新闻,他了解到许多无边海的大小事,当然还有异人集团最近谋划的大事,潜入南天涯。 张天流这催化剂终于有效果了! 只是这效率…… 不过他还是很是欣慰的笑了,便听身后道:“公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阿七端着水壶走了进来。 张天流点上支烟道:“看到付出有收获,自然开心了。” 阿七给张天流的烧水壶盛满她收集的花露,然后坐到张天流身边,看着满墙的大小屏幕道:“他们要潜入南天涯,要不要请赤仙子帮衬一下?” “不用,咱们别跟这事再有瓜葛。” “只是说一声而已。”阿七觉得这样能加快异人的效率,公子也希望能早点完成九州复原的大计。 “你可别看这小小一声,它能牵出很多事端,哪怕赤仙子不说与我们有关,在他们看到赤仙子时自然会联想到你,这就已经很难解释了,目前而言,我们虽然不是对立,但我搞这么大个月亮过去,就是明着嘲讽,鄙视他们效率低下,不作为,他们对我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爱屋及乌,反之也一样,即使跟我没什么过节的,看到赤仙子又大又漂亮,少不得会有异人去勾搭,没成还好,要是成了,总觉得我有点绿。” 这话让阿七听着感觉很怪! 公子这究竟是夸谁呢? 还有什么勾搭成不成的也…… “吃醋了?”张天流斜了她一眼。 “哪有。”阿七又是羞涩又是郁闷的小心问道:“赤仙子心有所属了,公子会不会难受啊?” 张天流哈哈一笑,道:“跟我玩心眼呢。” “哎呀公子!”阿七脸更发烫了。 张天流收敛笑容道:“正常来讲,雄性看到相熟的雌性有了归属,五成是怅然若失,三成懊悔,一成祝福,最后一层是无所谓的,我不一样,因为你跟她的关系,我无法无视,也无法祝福,但也不会怅然若失,更没什么懊悔。” 阿七听后郁闷。 公子明知道她什么意思,却就是把关系卡在这个点上,模棱两可,不上不下。 “不过。”张天流话锋一转,道:“孤清要心有所属,还不是我的话,那才真难受!” “公子好坏!”阿七笑骂一声。 她想到张天流封印本体,用云泥戏耍她的时候。 当时阿七老觉得不对劲,不可置信,如今看来,一切都通啊! 至于二姐喜欢公子这事,阿七又不傻,早看出来了,而且还不仅二姐,大姐也有这样的心思,五姐就跟不用说了,一见公子就往公子身上扑,恨不得天天挂在公子身上,就是三姐、四姐和六姐她没发现。 而对于这样的感情,她并不讨厌,她做梦都希望大家能在一起,比当初在刚到雾山镇时更亲密,一起在一个屋热热闹闹的。 反倒是公子,唉…… 即使如今公子不拒绝,她们也很难回到那时候了。 大姐要帮二姐,三姐要帮四姐,五姐六姐也要照顾雾山派,八妹早已有了家室,这些人就,就属八妹,是阿七最羡慕的人了。 “公子要不要回雾山一趟?”想到了姐妹,阿七突然提议。 张天流摇头。 阿七有些低落。 张天流苦笑:“世上多少事,自古两难全,我有我的使命,她们有她们的人生,你为何总想着天天挤在一起?那是会闹矛盾的,久久见一面才有热情,一起久了,只会相互看不顺眼。” “不会的!”阿七这声很强硬。 “那只是你以为。”张天流笑道。 “不是,阿七就是觉得以前才是神仙般的日子,自从建了雾山派后反而……” “反而疏远了。”张天流笑道。 阿七点头。 张天流乐道:“要不是为了疏远,老子当初为啥资助你们搞门派。” “公子你……”阿七顿时满脸怒意,也终于忍不住,狠狠掐住张天流胳膊。 “别闹。”张天流抬起手挣脱。 阿七难受道:“我知道公子背负了很多,没法想正常人一样生活,虽然很难,但阿七真的很希望公子能放下!” 张天流没吭声。 阿七开始喋喋不休。 张天流却一声都没有回应,直至阿七说到想与公子回南陆雾山镇看一眼时,张天流才蹦出一句:“咋可能!” “为什么!”阿七叫道:“传送过去看一眼都不成?” “啊呀没说你这事。”张天流确实没接阿七的话茬,只盯着一块虚屏皱眉道:“陈道徒居然夺了天位,还特么是南天涯的,就是趁火打劫也不对啊!” 阿七这才发现公子说的意思,定睛一看也诧异道:“陈道徒不就是天外书院的院主吗,听说他是第一元圣,可没想到居然能杀了一位天命啊,元圣和天命的差距,不是说比至圣与元圣更大吗?” 张天流没有解释,强大与否,不能单看修为,更重要的是神通境界,他也不过大境,却堪比元圣。 梦神子刚苏醒的时候,就让太阴把他师弟凌霄天尊给灭了。 其神通梦境,连婧慈都无可奈何。 因此,强大与否,主要在神通,这其中,神通的定位至关重要,有些人修来修去,修出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甚至无法关联的小神通,但有些人,天生领悟的就是大神通,好比莫老板! 陈道徒是否有这实力,张天流是毫不怀疑的。 让他疑惑的时,他为啥要这样干? 他忽然想到了谢瑜机,联想到他来找自己,张天流似有明悟道:“他想代替我……不对,是炎魔!” 第二二一三章 故地重游 张天流虽然干了很多脏活累活,但和炎魔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和婧慈是相反的道,一个爱看丑陋的人性,一个爱看美好的人性。 不过丑陋也是多面性的。 有人把烧杀抢掠当成家常便饭,有人明明看着是个老好人,却一肚子腹黑,还有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机关算尽就是想维持某种局面。 陈道徒,就是为此这个局面的棋子。 炎魔死后,太多的人长松了一口气,但踏足世界之巅的几位,心底多半是很郁闷的。 他们很清楚,不论炎魔回来多少次,最后都注定以失败告终。 他们并不怕折损,相反很怕没有折损。 无边海想要良性循环,就必须要有对立,在对立的过程中不断换新,新鲜的血液就像良币一样,有源源不断的良币涌入,劣币的生存空间就会很小,反之,失去活性后,劣币自然会驱逐良币。 太令嫣、聂上真这在张天流眼里,就是妥妥的劣币。 也不能说他们阅历低,悟性差。 他们只是受环境影响,像一群贵族学校里的孩子。 不为柴米油盐操心,能尽情的谈情说爱。 该操心的,只有那些被放逐八海的派系。 其实那些人在张天流眼里也是奇葩。 天涯究竟哪里好,他至今也没感觉。 灵气跟八海也差不多。 天材地宝没八海丰富。 或许这就是从众引起的执念吧! 如此看来,太令渊延反而是很有价值的良币。 可惜他被驱逐了,东天涯混不下去才去了南天涯,最后到了海角。 他是很有成为炎魔二世潜力的,可惜和异人的目的冲突了。 张天流翻看着四大天涯的资料,喃喃道:「四大天涯的规矩已经牢不可破,只有不断的洗牌才能延缓整体实力的下滑,可它毕竟还是滑啊,较之曾经,实力相差真是太多了。」 「那么多圣境,还不够强吗?」阿七不解。 「这种量产的东西,没什么用,你看《盛名录》这篇,一个修炼前后不过三千年的家伙,上了天涯后挑翻了多少量产货,天涯这帮家伙老脸都没了,只能请老怪物们跳出来挽回一下,然后将林肆通缉了,不过依我看,多半是死了!」 阿七细细看后惊讶道:「这不是酒老板吗。」 张天流一愣,诧异的看着阿七。 阿七解释道:「公子说的雾山九仙,指点我多年的酒肆老板,也叫林肆,是养狗人这样叫过他。」 「我说这家伙怎么看不透呢!」张天流苦笑。 要是换别人,张天流还觉得同名同姓的可能性大,但酒肆老板不一样。 别的不说,就指点阿七这几下,她到现在还受用着呢。 这么说养狗人也不简单了! 不过不简单的人太多,抛弃过往,隐于世或山野,遇到麻烦掉头就走,这其实就是张天流想要的人生!…. 要是雾山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肯定和这些人还待在雾山。 最好是解决了连山的压迫,推翻朝圣的统治,建立一个不会针对和追杀异人的新国度,他才功成身退,到雾山了却残生。 可惜,这样的理想人生从一开始就破灭了。 「你想回雾山?」张天流忽然问道。 「嗯。」阿七点头。 「去看一眼吧。」张天流起身道。 阿七一愣,没有惊喜,反而小心的问:「公子也去吗?」 张天流苦笑:「别总是一副 谨小慎微的样子,掉价。」 没有正面回答,不过张天流却开启的混沌漩涡,稍微伪装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一转眼,两人就来到了南陆传送阁。 所有韫海传送阁都是异人集团出资建立,南陆的也不例外,不过不是在困龙山,而是南陆中心,九歌城。 张天流和阿七一出来,就指着河边的画舫道:「想当年,我就是在这里一次点了十个妹子。」 阿七脸色顿时由晴转阴。 「曾经的佳人,即使不埋藏在黄土之下,也老得不能看了。」张天流感慨。 「哦。」阿七冷冷的附和一声。 两人没有在九歌逗留,径直去往了南疆,困龙山。 雾山还是那个雾山,大雾弥漫,终日不见阳光。 来到雾山镇,发现并没有扩建多少,他们的听雨楼倒是还在,不过招牌已经改了,变成珍宝阁,出售的都是海外珍宝,以金景的最多。 「应该是莫琊搞的。」张天流道。 「嗯,四姐为此特地跑回来一趟。」阿七笑道。 张天流看看对门,莫老板的饭馆也没了,变成音螺铺,里面还播放着桃桃的歌声。 两人走到许愿树下坐了一会儿,就有一位不认识的阴娘推着灯车走过来,询问两人是否买灯许愿? 张天流拒绝,阿七也笑着摇头谢过。 两人没有去雾山派,而是去了雾国。 雾国虽然还在,但不见当年的冒险者。 如今这里已经没什么古董器具了,连雾国国主守护了不知多少年的满地宝物,也不知被谁清空了。 「这好像是雾山派清的,雾国国主也被焚烧成灰后,装罐里埋葬了。」阿七道。 「呵。」张天流苦笑。 继续走,一直到了南海崖,低头一看,张天流的坟还在,而且明显有祭拜过的痕迹。 「公子复生的消息,雾山派中没多少人知晓,所以……」 张天流笑道:「未必是雾山弟子,有可能是路过的云游修士,这些都无所谓了。」 坐在熟悉的海崖上,两人望着南海的波涛起伏,发了整整一天呆。 「回吧。」张天流起身道。 「嗯。」阿七乖巧起身。 他们没有去连山看看,虽然他们是在那里相遇,可也有着最不好的回忆。 回到雷云海,张天流一如往常种种花草,练练剑,研究符文和解决bug。…. 阿七则事情较多,端茶倒水,为公子炼制烟草,偶尔也练剑,还与公子切磋,再就是一小酒,看最近新闻动态。 外面的世界很热闹,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鲜事。 「第二批异人顺利进入了南天涯,不过天外书院的院主怎么没消息了?」阿七对此很费劲。 之前陈道徒的消息每天都有一大堆,打了谁,灭了谁,被谁挑战,又挑战了谁。 他在南天涯做了许多事情,还在天机洞建立了新学院,仿佛并非如公子所言那般,要成为炎魔的替身。 「陈道徒成不了炎魔,他只能走另一条路,就像是东天涯的钉子,狠狠扎在南天涯的心窝上,南天涯修士自然恼怒,而且陈道徒目前展露的野心不小,南天涯修士必然会认为,他会像东天涯黎天一样,要成为南天涯唯一的天,从而引发东南两大天涯之争,就目的而言,跟炎魔没什么区别的。」 「哦,这么说,炎魔反而帮了四大天涯?」阿七对此还很费解。 「不能算,炎魔也是为了活,他不做这些,早已五衰,即使他要应天轻而易举,那就如你与赤仙子,始终是两个人 了!」 阿七对此深有体会,不由叹道:「天下纷争真不能断吗?」 张天流点头道:「就这个世界而言很难,即使人族不内讧,妖族海族也没法杜绝,何况还有幽冥异族,以云智大师的阴阳洞论来看,如今这两个世界正在融合,当界口完全打通,超脱时间束缚无法,融合的速度会越来越快,新的天地将会诞生,而在这个过程中,绝大多数的种族会灭尽!」. 午夜狂响曲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二二一四章 当下美好 天机洞。 这里的争夺自张天流走后就从未断过,不仅南天涯本土势力在这里霸据一方,还有许多八海的小联盟,当然,无垠魔道岂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而除了这些人,还有一股势力暂时站稳了脚跟,这就是以杨藻为首的九州异人。 杨藻并不适合占山为王,当做先锋倒是合情合理,但更重要的是她的人际关系很复杂! 上到九州集团总部,下到边边角角,她都能说上话,也有人会热心帮她。 这就是公叔怜阳安排杨藻来此的目的。 单靠九州集团那点骨干,真损失不起,如果被全歼,韫海都守不住更别说六天涯了。 而只安排三五个,他们合起来都没有杨藻的人脉广。 别的不说,桃桃巡演团如果得知杨藻遇难铁定来帮。 更何况还有一个关键人物,莫老板! 莫老板比如要护着杨藻,他来了,四仙随时都可能出现。 其实归根结底,主要还是张天流,而能调动他的人物,异人集团里除了杨藻没有第二人选,离开集团的王乞都不可能,唐采和公叔怜阳就更不可能了。 可见,公叔伶阳过去了这么多年,还不肯放过张天流。 当然,这是知道他们关系之人的看法。 就张天流来看,顶尖异人和元圣还是有差距的,更别提天命了。 杨藻不一样,她遇强则强,死也能换掉一个,更重要的是她责任心重,不会耍心眼,玩虚的,抛弃队友,投靠敌军或临阵脱逃,这些跟她八竿子打不着,是可以交托之人,而别人,以公叔怜阳的心眼压根就不会信,包括她得力助手唐采。 异人的加入,导致天机洞的势力关系网越发错综复杂,本土的,无垠的,八海的,异人与异人较好,甚至借异人上天涯想站稳脚跟的,再就是别的天涯来客,这可不单指陈道徒! 四大天涯没有一个不饱和的! 正好,全放过来! 打赢了,传承也算开枝散叶了,还是南天涯这么好的地。 打输了,他们也没损失,这些人始终要放到八海的,而被驱逐的旁支,没几个对主家不怀有怨恨的,你要在天涯都站不稳脚跟,而指望八海的旁支帮忙,那就是献帝求备爷,还是卖草鞋时期。 都说修炼界以实力为尊,其实不然。 这里面的人情世故,才叫深不见底。 放逐的,不是没有修炼到天命的强者,可光凭自身实力,回来也是当狗。 炎魔的无数次失败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当然不是为了配合这些天位者,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统四天涯,他是迫于无奈,也为了活下去,才一次次的卷土重来。 当他的苟且人生被张天流摆到明面上时,他才彻底的心灰意冷。 至于打不过就加入,再鸠占鹊巢,在动辄上万年岁月的老怪物眼力,这点想法就跟透明似的。 人家根本不会给你掌握一点权力。 而如果他突然康慨的放权,还让你培养自己的班底时,那就要小心了,眼下的天机洞,就是最好的证明! 来这里打死打活的,十有八九都是这些人! 但不可否认这就是机会! 一个能在天涯站稳脚跟,还能迅速扩充势力的绝佳机会,没人肯放过,因此这里的死伤格外惨烈! “死亡人数,平均每天突破千人,亏得他们还能稳住。”张天流关注了半个月后,终于感慨道。 正在收拾一地符文的阿七,闻言叹道:“以前南陆,一个小五境五衰时,感觉天都要塌了,而这里,每天都死上前的圣境,莫说以前,就是现在消息传回南陆,都没人信啊!” “圣境和小五差距很大吗?”张天流反问。 阿七一愣,继而摇了摇头道:“感觉不大。” 其实很大,小境因元神问题,稍有不慎就会被大境一道神念杀死,大境因无法随意借天地元气,在持续战斗这方面,会被圣境玩爆。 不大是因为张天流。 他小五就能媲美圣境了。 “在对天地感悟,或生死感悟这一块,这些量产的圣境还不如当年的五巅峰主,但也正因为过早的感悟这些,纠结这些问题,导致很多人过早殒落,那像天涯这帮小子,修炼就够了,什么都不用去想,你到什么层次,会有什么层次的资源奉上,加之胎养法,让他们很顺利就到了圣境,却并非是培养他们成为家族的中坚力量,而是大浪淘沙,总有那么一两个惊才绝艳之辈,继承衣钵就够了,其余的就是凑数,也可以当做饭桶。” “不都是这样吗?”阿七对此深有体会,因为如今的雾山派就是这样的。 以前,她想照顾好每一个弟子,后来发现,她连一个弟子都教不好! 张天流不住笑道:“嗯,都一样,不一样的是,人家活得久啊。” 阿七无语。 这还真没法说什么。 这就是底蕴,命长,永远是最大的本钱。 “公子会去天机洞吗?”阿七转移话题。 张天流摇头:“南天涯我不会再去。” “那些异人如果遇到威胁,也不去?”阿七看着一块虚屏上的资料问。 张天流点头笑道:“别说异人,就是孤清遇到危险我也不去。” 这不仅关乎张天流对华善夫人应下的承诺,还有陈道徒是因为他的离开,才去南天涯的。 这个很重要,他可以抛掉承诺,也不能卷入陈道徒的局中! 这个局太大,他一旦现身南天涯,性质就完全变了。 别人可以脱身,他无法脱身,因为他寿命没人家长,未来两三千年他都要不停的为这个局而奔波,直至五衰完全降临。 眼下他哪儿也不去,也没人会来招惹他。 这不仅因为他把雷云海变成了主场,还有幽冥界口的关系! 张天流的回答让阿七心底很不是滋味,毕竟关乎二姐。 察觉阿七异常,张天流很无情的道:“我就是这样的人,顺手之事我会做,但跟我没关系的事我都是敬而远之,你千万别说孤清心底有我这个公子,我就要为了她打生打死。” “早知道啦。”阿七郁闷道。 “是不是很讨厌我这种人。”张天流又笑道:“要是换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们的娃娃都能称霸南陆了。” 阿七拉了张椅子坐到张天流身边道:“公子话是难听点,但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们的,何况公子就算要出手,二姐也不会同意的,她性子最是要强,这也是她的历练,她不想接受别人的庇佑。” 张天流斜眼看着她,好奇道:“你受虐受习惯了?” “你才受虐,东奔西跑这么多年,都没有多久的安稳日子,不受虐干嘛做这么多啊!” 张天流叼上支烟道:“你说的没错,从某种方面来看,我这一路过来确实挺糟心的,可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不论做什么,都是给人打工,不是打工的路上就是打工中,还总想放下一切为自己好好活一回,却讽刺的发现放不下,人在江湖,摸过如此啊!” “嗯。”阿七顺势靠在张天流肩膀上道:“我也总遇到事与愿违的事,不过能陪伴在公子身边,我就知足了。” 张天流在她额头弹了一下,点上烟道:“孤男寡女,别搞这些肉麻的事。” 阿七捂着额头不悦道:“靠一下都不行啊。” 张天流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一笑,拍拍肩膀道:“随你了。” “嘻!”阿七一笑,又靠了上去。 张天流只好单手操作,翻翻新闻,猜猜局势的发展,还顺便在阿七面前开区一块虚屏,播放一部电影。 没错,大数据库中有电影,但不是九州电影,而是在无边海拍摄的。 导演是新生代,也就是张天流从虚无之间里带出来的那批异人其中一位,称号爽导,片名《仙侣奇侠传》至于山寨谁的就不用说了,不过女主角倒是张天流的熟人,桃桃,毕竟名气大,有她出演,连无边海本土修士都能快速接受。 人家,这才是为了自己的人生而好好活着啊! 张天流从某种意义上也算干了本职,只是这本职,非他所愿,也因为这个错误的职业,他的人生没了正确的目标! 想想他要是像一号那样,当了老师,娶了初恋,还生了女儿,或是云智所说的律师,那他的人生将更有意义。 再不济,如二号那样傍个小富婆也成。 不过归根结底,那都是走错路后的另一种向往。 眼下,不也挺美好的! 第二二一五章 芮天尊 韫海,六天涯九重天。 同样关注南天涯天机洞战况的公叔怜阳,突然有所感应,出声问道:“何事?” 一老妇站在门外道:“云澹仙子出关了!” 公叔怜阳眉梢一挑,挥袖散去满墙虚屏,起身向室外走去。 半盏茶不到,公叔怜阳来到另一座仙府外,府中侍奉的丫鬟立刻退居两旁躬身迎接。 公叔怜阳目不斜视到了厅堂,对坐在主位椅上的云澹仙子问:“可有成果?” 云澹仙子,前崖九尊者之一,自六天涯换了主人,昔日崖九众多半散去,云澹仙子却留了下来,成为异人集团的顾问,主攻符阵一道。 “收获是有,但要实施起来,很难。”云澹仙子语气清澹,亦如云雾般,轻而不飘。 “难点在哪?”公叔怜阳不想废话,直接询问重点。 云澹仙子随手变出一幅画卷,抛到堂中,待画卷打开,一片精密的符文阵图显露而出。 “其复杂程度,是不是世间罕见啊。”云澹仙子笑问。 公叔怜阳点头不语。 云澹仙子又道:“图中,红线标画的地方,便是控制阵图的核心,蓝线标注的是信息传递的核心,标红的地方不能改,改了传送阵就废了,标蓝的可以改,这样雾里就收不到传送阵的消息,不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时刻留意,突如其来的少了一个阵,又是否会立刻引起他的主意。” 公叔怜阳问:“斗法破坏可行吗?” “自然可行,但前提是得让他确定是遭斗法破坏的。” “这个简单,扔到天机洞就行,如今那里终日争斗不断。” 云澹仙子笑问:“有必要绕这么一大圈吗?” “有。”公叔怜阳很肯定。 云澹仙子很不理解道:“你跟他有什么仇怨我不知道,就目前而言,他所作所为并没对你们构成任何威胁。” 公叔怜阳更肯定道:“这恰恰是最大威胁。” 云澹仙子无语。 她感觉这女人有点魔障了。 虽说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但不是也有另一句老话,眼不见为净吗。 不过好像也没法净啊,见是见不到,但那雾里每次出手都整出一件大事!芮天尊想不听都难啊! “需要多久,才能彷制传送阵?”公叔怜阳再问。 “十年吧。”云澹仙子回。 “我要的不是保守估计。”公叔怜阳似乎一刻都不想等。 “这可不是保守估计!”云澹仙子盯着阵图叹道:“虽然工书已经全部解开,但其复杂程度还是远超我想象,最难的是把符文做得这么细致!” “不能放大了做?就是大上百倍也没关系。” 很明显,公叔怜阳对这方面的认知有严重欠缺。 “不行。”云澹仙子一口否决,解释道:“因为传送阵不是一对一,而是二对一,两个在无边海,一个在混沌中,混沌就像中途的驿站,想要过去,必须到混沌歇脚,为了避免冲突,所有传送阵都有编号,然后由一个程序排序,因此传送阵的启动时间不一,在一至三秒之间浮动,平均一秒可传送十五次,但我观察这么久,发现只有十二次,剩下的三次,是雾里为了方便自己和某些特定的人能随时插队,所以这阵必须一比一的彷制,否则力量过强,冲击到了混沌传送阵,就是无法毁掉,造不成伤害,也会在一段时期内造成无法传送的后果,这就有可能会让他知道,因为混沌吞噬灵气需要一个过程,也是为何他能借混沌传送的原因,如果力量一进入混沌就消散,传送阵就不可能开发出来。” 公叔怜阳听后,问:“能找到混沌里的传送阵吗?” 云澹仙子不住笑道:“我把一根针藏在海里,你能找到吗?” 公叔伶阳便担心的问:“如此一来,还需要用到他的混沌传送阵,那他是否会得知?” “除非他有可跨界感知的界宝,否则不可能知道,另外他保留了三次,我们只要用一个特殊名额就够了,如此就算同时有三个拥有特殊名额的人,同一刻使用传送阵,也不过是其中一位会有毫秒的延迟,除非他本人,别人很难察觉出来。” 同时三个拥有特殊传送阵的人,在零点一秒内同时传送,还要感觉出毫秒之差,这种几率微乎其微。 “那尽快吧。”公叔怜阳说完便起身。 “稍等芮天尊。”云澹仙子叫住了她。 公叔怜阳疑惑回头。 云澹仙子应该不是要求材料,这种需求她只要列出清单,自有人去备齐,故此她很疑惑云澹仙子还有什么事。 “你的修炼顾问,似乎有问题啊!” 一听这话,公叔怜阳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点头道:“我知道。” “哦,那你自己小心吧。”云澹仙子不便多言。 她只是想提个醒,因为她看出公叔怜阳的身体状况,按道理说,以公叔怜阳的地位,要入圣并不难,可她明显选择了另一条路,炼体! 炼体没什么不对,但过早的炼体在对她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就是小道了。 肉身越强,突破会越难,最好是入了圣再去炼体,一来轻松,二来寿命更加悠长。 可惜很多人无法一心炼气,张天流和小白、莫老板他们都是最好的例子。 同样,公叔怜阳也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们不是心在杂,就是心太野,公叔怜阳更是被一堆的琐事缠身。 即使如此,她的修炼速度,也是异人中拔尖的了。 不过,在云澹仙子看来,她在正常的指点下,又有用之不竭的修炼资源做靠山,入圣不难。 可在关键节点上选择了炼体,难道是想肉身成圣? 大境和圣境不同在于,圣境可以轻易沟通天地之力,而这恰恰是元神的强大之处,也可以说是元神成圣,而元圣领域,便是建立在神念之上,是神念显化的神通。 也因此,有些人肉身弱不禁风,可依然拥有强大神通,如谢瑜机。 元圣曾经的字面意思,正是元神成圣。 肉身成圣不是没有,五方天的极上蜕变就是其一。 但这里不是五方天,不会因为突破就遭雷噼! 想肉身成圣的难度远远大于五方天,而且练起来十分痛苦,就那太令渊延来说,他是创建六天涯才开始炼体,当时已是圣境八阶,都需要不断的打碎重组,公叔怜阳现在就走上这条路,难度要比太令渊延大百倍! 而这种皮肉上的折磨,远不如对性子的磨练,一旦心灵扛不住,就很容易走火入魔! 可看芮天尊那一副我知道,但我就是练了的样子,云澹仙子还能说什么,只希望她别走火入魔。 毕竟那样芮天尊必会性情大变,而她万一十年内无法彷制传送阵,就不是可能了,而是必遭来杀身之祸! 第二二一六章 牵连 离海。 眼镜望着远方的南罗崎厦,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 “卡察。”小林拍了一张照,打量成果道:“他们做的相机太差了,还不如系统自带的截图好用。” “慢慢改进,会好的。”眼镜回看一座火山口,那越来越急的滚滚的浓烟仿佛预示着喷发在即。 “走吧,他们留在的传送阵应该就在前方池底洞穴中。” 小林收了相机,跟着眼镜向无边走去,目光还四下环顾道:“离海人真少。” 眼镜点头:“毕竟这里并不适合修炼。” “火属性功法也不适合?”小林随口问。 “嗯,这里火灵气虽然浓郁,但有毒,夹杂了太多会破坏身体的元素,提纯炼化损耗的时间比在外面修炼更久。” 小林好奇道:“不过不是说八海很多人都来这南天涯吗,为了争夺天机洞的地盘,怎么一路上我都没见几个。” 眼镜开启一面虚屏,边看边道:“这个,好像是走了别的路,如四大天涯中间的井天渊,还有无垠洞道,大摇大摆直奔而来的,都是没有门路的。” 小林点头道:“这南天涯一乱,八海突然就静了下来,似乎都在观望南天涯的局势。” 眼镜叹道:“打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早累了,也该休养生息了。” 八海的战乱,断断续续都快两千年了。 看似夸张,实则要放在九州历史里,可是从汉末到他们穿越前的时期,这段时期里,九州大陆上究竟发生了多少战争,说三年一小仗,五年一大仗也不为过。 但在修炼界确实很夸张了。 这里的休养生息都是千年记的,而大战一般都是百年内结束,之所以闹了这么久,眼镜调查得知,很大原因是魔道积蓄了多年的力量爆发了。 无垠究竟是怎样的世界,他不清楚,但八海确实很适合修行,跟传说中的无垠相比,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眼下不打,也是因为无垠魔道有了更好的目标,需要集中力量去争夺,那就是南天涯天机洞。 两人边走边聊,眼看前方出现了一池冒着热气的滚水,他们却再也没有靠近一步。 不是惧池水滚烫,而是池水边上坐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她衣衫轻薄,微歪着头,双脚似乎泡在热水里,随手取一勺热水浇在头上,使那柔顺的青丝越发富有光泽。 “什么人?”小林高声问。 女子置若罔闻,专心抚弄秀发。 眼镜感觉不妙,拦住准备靠近的小林,他上前两步,正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转身就拉住小林胳膊,同时一扇空间门在小林身后开启。 待他们冲入门中,眼前视野已是轻烟渺渺,碧波荡漾的云涌海域了。 “她都没出手,我们用得着这么怕么?”小林也是当了多年的战地记者,见识过太多的修士斗法,知道以眼镜哥的本事,在对方动手时立刻逃走是绝对没问题的。 “中毒了,笨蛋!”眼镜说着,撸起袖子。 小林一看,不由愕然。 只见眼镜手臂上所有的经脉都浮现在皮肤上一样,且赤红如火。 小林忙看自己的,发现没有。 “就因为你多靠近了两步?”小林惊讶问。 “嗯,那个女人不简单,应该用的是神通!”眼镜说着,开始尝试治疗自己的手臂,结果发现没有效果,反而越发严重了。 整只手臂,几乎变成了透明,好似水晶般,而水晶里则是火焰在燃烧。 “卧槽,疼不疼啊?”小林是看不出眼镜有痛苦的表情才问的。 “没有感觉,但我知道,等火毒蔓延全身时我必死无疑,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已经封住了筋脉血管,火毒只能一点点侵蚀,唉,我要去找人治疗一下。” “找谁治疗啊?”小林疑惑问。 迄今为止,他也没见眼镜哥受过伤,当然,也在眼镜哥庇佑下,他也是逢凶化吉了上百次,从未像今天这样,突然就中招了。 眼镜澹笑道:“当然是找医生了。” “这里也有医生?”小林错愕。 “看运气吧。”眼镜说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启一个传送阵台,跟小林传送离开。 三日后,巽海以东的金曜大陆,归藏城中。 一家小小医馆里,白大褂面无表情的抚摸眼镜脖子下火水晶般的肌肤,澹漠道:“再晚半天你就死了。” 眼镜安心道:“这么说有救了!” “办法是有,但药物不足,我先帮你控制它不在蔓延,我再开个单子你去找药材。” “唉,行吧。”跑腿这事,眼镜还是很在行的。 白大褂甩手十几根针就扎在眼镜身上,却不想针灸,那些银针全部没入了眼镜体内,只留末端在肌肤外,而这末端会不断的渗出火焰,奇怪的是,这些火焰没有温度,也不会伤害到眼镜,连他的衣服也没有燃烧。 白大褂指尖抹过一根根针尾,针尾渗出的火焰便顺着他的直接一路游移到了白大褂另一手中的玉瓶内。 “拿住它,一天换一个。”说话间,白大褂把一箱子的玉瓶从芯片空间中取出来,摆到桌面上。 “不是吧。”眼镜苦笑。 “不想死就试试。”白大褂说话间,已经坐好,开始写药方。 眼镜只好把瓶子系在腰带上,起身道:“这种火毒,你以前治疗过?” “嗯。”白大褂点头。 “那是什么门派的功法?”眼镜又问。 白大褂抬眼看着他,一声不吭。 “哎呀,以我们的关系,这点都要保密?”眼镜郁闷道。 “不,只是我很意外,你居然不知道。”白大褂说着,又低下头,边写边道:“这是魔焰宫的特制火毒,八海内乱这么多年,不少人都中了,你没遇到过?” 眼镜还没开口,一旁把医馆逛了的小林回身就道:“我和眼镜哥之前在震海和艮海,这一带没怎么来。” “哦,看来魔焰宫只在巽海和离海一带。”白大褂点点头,将药方递给眼镜道:“这些药以前多,但现在因为魔焰宫火毒肆虐,东西有些难找了,而且很贵。” “钱可以申请,就怕找不到。”眼镜苦笑道。 小林走过来,拉着凳子坐下,冲着白大褂问:“唉医生,这么说我们之前遇到的是魔焰宫女子了?他跟我们异人是不是有仇啊,一声不吭就下杀手。” 魔道修士小林不是没遇见过,相反,身为战地记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修士他都见过,但这种没有理由的,稍微靠近她两步就要人命的家伙,他没遇过。 再嗜杀,魔道也讲究一个理由,比如看你不顺眼啊,让你滚啊,再不济,也会冷眼一扫,然后才动手。 之前那个女子,双方都还没碰过正脸,这就要人命,不是有仇是啥? 白大褂奇怪的看着小林,把小林看得更莫名其妙了。 眼镜这时叹道:“确实也算有仇,魔焰宫曾是炎魔的旧部之一,炎魔死在异人张天流手里,你说他们能给我们好脸色吗?” 第二二一七章 魔焰宫主 说起张天流,眼镜心情很复杂。 白大褂瞧出他神色异样,问:「你在为他感到不值?」 「不值?」眼镜一愣,抬眼盯着白大褂道:「不,我只是看着他,被一步步逼着走到了今天。」 「还能有人逼他?」白大褂居然笑了。 「嗯,很多人,也包括他自己。」眼镜叹道:「当年困龙山一战,他被逼着出战对抗海妖,最后却死在人的手里!」 「呃,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小林虽然没经历过,但听过一些,不过都说是张天流装死的。 「他是死了。」给小林解释的不是眼镜,而是白大褂,他继续道:「只是阴魂不灭,加之他又是前阴判,多少得阴界庇佑,只需阳神归体他就能复活。」 眼镜点头道:「那一刻起,我已经看不清好与坏,善与恶了,但我很多时候都忍不住在想,他究竟是善,还是恶?」 「你对他的执念有点深。」白大褂提醒。 眼镜苦笑:「不得不深啊!」 白大褂皱眉,继续提醒:「这样,你将命不久矣。」 眼镜毫不惊讶,小林却大惊道:「不会吧,眼镜哥现在还很年轻,而且我们当记者的工资可是先元丹。」 白大褂看着小林道:「先元丹只是提升干细胞分裂次数,保持最佳的新陈代谢,你们修为低,细胞弱,先元丹提高的次数会很多,一颗足以让你们延年百载,但只是肉身不死,无法弥补元神的缺失,而元神未必是受了伤才会缺失,想他这样持续的心情低落,对人生只剩下迷茫,寻常人几天都很痛苦了,他却持续了千百年,若非有一份责任心,想为异人做点事,他早已面临五衰,届时元神归虚,三魂七魄皆散尽,肉身即便活着也是植物人。」 小林惊讶的看着眼镜。 心情低落的千百年,这怎么可能? 「夸张了。」眼镜笑道:「很多时候,我心情还是很好的。」 白大褂道:「我不是心理医生,这点帮不了你,不过你想解决你的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 眼镜点点头,起身拉着还想再问的小林去找药材了。 「眼镜哥,我觉得吧,善恶没必要分清楚吧,不是都说了么,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 小林还是担心眼镜的情况,为此而开导。 眼镜目光来回看着左右店铺,嘴里问道:「你喜欢利益至上的世界?」 「这,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吧,是这个世界……」小林苦笑。 眼镜打断他笑道:「我们不参与其中,难道就活不下去吗?」 「唉,话是这样,所以我才宁愿跟你冒险,也不愿意回去,开始确实有些逃避的心思,现在嘛,也习惯了,还经常能帮助那些被战乱波及的弱者,感觉这样的人生更有意义。」 「找到有意义的事就去贯彻到底,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嗯。」 眼镜又笑道:「同样,善与恶,是我,也是你未来必须要分清楚的事,否则我们的报道会有严重的站队倾向,将善变为恶,当你被人指责,甚至追杀,拼命的时候,你是承认错误,还是再逃避?又或者,你明明是对的,揭露的是一群恶人的恶举,可却遭到所有人的指责时,你还逃避吗?如果不逃,你会报复曾经指责你,冤枉你,辱骂你的人吗?」 「不看就是了。」小林还真就是这么干的,他的报道下面没少有喷子,甚至说他明明可以救更多人,为什么不救,却在旁当吃瓜群众,然后再贩卖别人的可怜。 对于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他很气,又很无奈,所以不看。 「我这不是逃避啊,是对***的一种 漠视。」小林补充一句。 眼镜哈哈一笑,道:「当无法漠视的时候,你该如何选择?」 小林琢磨道:「不知道,要真是因为我的报道而遭来杀身之祸,我想我不会逃,只会想为什么,我错在哪?想不明白我真是死不瞑目,若想到是我的错,导致了惨剧发生,我会赎罪!」 「所以我们更需要知道善恶与对错。」 「我们又不是法官。」小林苦笑。 眼镜点头道:「我们确实不是,但我们心里有法。」 小林语塞。 他们很多时候,还在用九州的法律约束自己。 「然而我心中的法,让张天流给打破了,但又不是完全的破坏,它只是一个豁口,通过这个豁口看过去,我觉得他是可以原谅的,但我不是芮怜,不是汤靖承他们,我的原谅毫无作用,何况他给我感觉,根本就不需要原谅,反而很讨厌这种如同施舍的东西,他会去承担他犯下的错,前提是得到一次公平的对待,在他认罪的同时,把他逼到这条路上的人也该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 小林越听越湖涂。 眼镜却突然驻足,看着一家药馆,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自语般的道:「南天涯不去了。」 「上面不是交代了吗?」小林皱眉道。 「把那女子的影像和我们的遭遇报告上去,我需要治疗的时间,让他们另找别人。」 「唉,好吧。」小林拿出笔记本开始写。 这里毕竟不是韫海,他们异人的身份能不暴露则不暴露,人多的地方没法打开虚屏,只用先写好报告,抽空去没人的地方在上传。 半天后,他们的报告传到了六天涯,唐采得知后没有犹豫就准许了。 同时安排人去调查影像中的女子,看她跟异人是否有仇。 如果真是因为张天流杀了炎魔的关系,她需要安排人去跟这女人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冤有头在有主,如果妨碍他们异人集团,那就只能刀兵相见了。 此刻那影像中的女子,已经身处南天涯,天机洞天中。 「宫主,你怎么来了?」 「参见宫主。」 正在天机洞中征战的魔焰宫修士看到女子,立刻涌来叩拜。 女子眺望天机洞里的情况,问:「听说陈道徒来了。」 「没错,他还击败了一位天位上的天命,现在已是南罗崎厦第十七天位。」 「哦。」女子澹澹一笑,道:「这么说击败了他,我也便是天位了!」 「这……陈道徒虽是元圣,可实力……」属下们有些不安。 宫主虽是天命境,但南天涯的天命境何其多,能登上天位的天命境绝对是天命中的绝顶存在,这都输给了陈道徒,不是小看自家宫主,只论事实,他们认为宫主离那些天位上的天命,还稍有差距啊! 「开句玩笑,看把你们吓得。」女子澹澹一笑,转身向着山下飞去时道:「这段时间我会在此坐镇,你们尽管开疆扩土。」 众人同时振奋,高呼一声:「是!」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进行查看 第二二一八章 洞中局 天机洞。 相比于外面大大小小的征伐,独霸一片山脉的陈道徒,却饶有兴致的斟茶会友。 “哼,这次你可风头了,我却惨了,人皆说我死,还是让你给斩杀,如此名声大损,黎天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答复,我可不会罢休啊。” 说话之人,正是外面传言中,死于陈道徒手中的南天涯天位之一,孟时维。 陈道徒老神在在的沏茶道:“区区末席,你以为我想坐。” “什么末席。”孟时维顿时恼道:“这叫中庸,二十八天位,我这十七,也算不上不下了吧,怎可以末席论?” 陈道徒抬眼笑看孟时维道:“你当我不懂?” 孟时维眉头一皱,额头青筋鼓起,最终却没有化为怒意,而是叹了一声道:“末席就末席吧。” 南天涯二十八天位,不少都是自封的,而非公认。 在陈道徒眼里,滥竽充数的不少。 不是说他们修为就很差,相反也很强,也足以晋升天位,门下势力也庞大,可,那是魔道啊! “唉,都怪太阴那厮,本来我与他谁是末席,还很有争议的,不就是做掉一个梦神子么,他又不是独自迎战,那雾里小子就算了,婧慈仙子何等人物,有她帮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太阴虽然被张天流给完了,导致名望大损,不过人只要活着,玄崎洞还在,那这天位依然坐得稳,加之击败梦神子一事,实力上得到多方认可,反观孟时维,已经三万年没有战绩了,他的时维洞天也没如今的玄崎洞天繁荣昌盛,这正道天位里,他不末席谁末席? “也怪你,你不来,玄崎洞熬不住多久了。”孟时维有些埋怨。 陈道徒笑道:“要太阴没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这……也是。”孟时维不得不承认,玄崎洞如果被魔道攻陷,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肯定他这个最软的柿子了。 “不过现在被你这一计,我的洞天也快完了,如果天机洞最终不落在我手里,我上黎天那里告你!” 陈道徒此番来,不是争夺南天涯的天位,也不是引起南天涯和东天涯的大战,而是布一个简单的小局! 天机洞,魔道是势在必得,据他所知,已有四位魔道天命来到这里,他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那么正魔大战也将无法避免了! 天涯上的正魔大战,和八海的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较量。 八海,只是被放逐者的较量,对两边都是不伤筋动骨的小摩擦,可天涯战完全不同,那是天命也要殒落的大战! “报!” 一名貌若中年的圣境修士乘云而来,向陈道徒和孟时维行礼道:“魔焰宫主萧姒月已出现!” “哦。”孟时维喜道:“这下就五个了。” 陈道徒端茶自饮道:“萧姒月亲临,有些出乎预料啊!” 孟时维一想,也点头道:“嗯,我也觉得,魔焰宫要来,也应该是颜奇璟才对。” 他们这个局就没想着能瞒过谁,如果魔道为此而撤退,孟时维等于是白捡一个天机洞,至于正道那些人,陈道徒都来了,他们不给陈道徒面子,也该考虑一下黎天道的分量! 魔道不可能因为一个陈道徒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这一战肯定要打。 但绝不会让一派之尊上场,通常是派出二当家。 魔焰宫大当家毫无疑问就是萧姒月,其次才是拥有炎魔血脉的颜奇璟。 如果萧姒月殒落在此,颜奇璟可坐不稳魔焰宫主这位子,分裂在所难免。 而分裂的结果就是被无垠区域势力吞并。 魔焰宫从此就要在无垠彻底抹去。 代价很大! “你觉得,她此举意在何地?”孟时维认真问。 陈道徒放下茶杯琢磨道:“目前尚不明确,就看接下来还会有谁来了。” 三天后,两人没等到新的魔道天命到来,而是继续得知了萧姒月的情况。 听完来者报,孟时维更意外,与陈道徒相视一眼道:“他们怎么和异人杠上了?” 陈道徒手里把玩着棋子,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天机洞有一批异人,这点他们都知道。 对此他们根本不在意。 这帮人明显只是要一个落脚地,好方便以此为基点,在南天涯收罗九州神迹。 要正常的上南天涯,根本就不可能,借此机会,倒是没人会说什么,毕竟凭的就是实力抢,谁抢到就是谁的,不论是哪一天涯,还是八海,正道、魔道、妖族、海族,或异人,只要敢来,敢抢,站到最后,谁也奈何不得谁时,这地就是你的。 可他们知道,魔焰宫也应该清楚。 现在异人没有扩张的意思,守住那一亩三分地就是他们的极限了,没必要现在跟他们起冲突吧。 多的是地方好抢。 也有名正言顺的恩怨解决。 “异人所在之地,与他们也没有冲突,这边边角角,灵气浓度也一般,旁边就是弥刹洞拿下的地盘,他们如果把异人给端了,就要跟弥刹洞正面较量了,即使不相伯仲,另一边怎么办?这门派虽也是魔道势力,可魔道吃魔道可比吃我们正道更狠啊!” 孟时维分析后,还是看不明白。 “除非……”陈道徒将手中棋子一落,道:“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抢地盘的!” “你是说,他们故意来针对异人!”孟时维反应很快,虽然他多年没出南天涯,但外面的风风雨雨可听遍了,魔焰宫是炎君旧部之一,炎魔死在异人张天流手里,萧姒月针对异人很正常。 但也很不明智。 魔道再睚眦必报,也要分轻重。 一个绝品洞天可将一个势力快速拔高到巅峰,这不仅是培养基地,也是收复和笼络的战场,说把其余势力杀光夺下洞天是不可能的,如此,回头就会被保存实力的势力给捡了大便宜。 通常是收复,魔道收复魔道,也有正道转投魔道的,只要好处给到位,绝大多数人会选择臣服。 “还是想不通!”孟时维虽然经历了二十万载的岁月,但他天生就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要不是陈道徒,他才不来天机洞参合。 “还需再看。”陈道徒心中虽有许多猜测,也推测出诸多可能,但也正因为多,才无法确定萧姒月具体要下哪一步。 “报复异人,把雾里小子逼出来做掉,有没有可能?”孟时维问道。 “有。”这是陈道徒的推测之一,但他却道:“只是很小,除非她对雾里毫无了解。” “怎么说?”孟时维是真的对张天流毫无了解的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做了不少事,什么性格,什么手段,他懒得了解。 “雾里虽是异人,但与异人公叔怜阳有不小隔阂,而此女是异人之首,只要她在位一日,其余异人即使不针对雾里,也不会有好脸色,雾里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况且他对南天涯是避之不及,否则岂用得着我出手。” 孟时维惊讶道:“他不是逃走,而是避战?” 逃走和避战可是两码事。 打不过,没有办法才只能逃。 避战是有能力打,但不打。 这就说明,雾里散人是有能力代替陈道徒引战的,这就出乎了孟时维的预料。 第二二一九章 目的明确 论起张天流是逃是避,陈道徒脸色很不好看。 「他避就算了,还引了一群钉子过来。」 孟时维一听,意外道:「你认为他们能守下来?」 「六成吧。」陈道徒保守道。 孟时维落子后,随口问:「谁六谁四?」 陈道徒紧跟落下黑子,手里又拾起一枚道:「萧姒月如果不出手,异人六成。」 「这也能叫钉子?」孟时维笑道。 「钉子又不是拔不掉。」陈道徒老神在在的又道:「萧姒月出手后,那就是九成了。」 孟时维一愣,又问:「谁九谁一?」 「异人九。」 孟时维皱眉。 搞不懂陈道徒什么意思。 萧姒月乃天命境,虽是四千年前新晋的,不过她所领悟的神通据说可以杀人于无形,曾目睹她斗法之人,都看不出她的神通奥妙,不知她领悟的究竟是何种道,光这份隐藏便胜过许多天命了。 孟时维虽入天命已有十二万年,但他都不敢说自己能稳胜萧姒月,说不得还可能阴沟翻船。 怎么到了陈道徒嘴里,萧姒月反而降低了魔焰宫的胜率。 「老陈你难道要说,萧姒月如果亲临,势必暴露神通之道,即使赢了,但在整个天机洞角逐中,也便落了下乘?」 陈道徒双手插袖,盯着棋盘道:「他们联手也不可能是萧姒月的对手,但他们当中如若有人拼死,萧姒月也讨不得好,说不得最后落个一命换一命,魔焰宫必然撤退,剩下的九州异人还会死守到底。」 孟时维皱眉半响,忽而笑道:「即使真能以命换命,那剩下的异人还敢留下吗?」 「孟兄并不了解异人,他们不牺牲则以,一牺牲,剩余人必不惧艰辛,迎难而上,以更强硬之态扎根天机洞,不过孟兄也不必担心,他们很好商量,因为他们目的明确,送他们一两件九州界宝,再让他们迁出天机洞,安排到你的老洞天即可。」 孟时维苦笑:「说得好像他们已经守住了似的。」 陈道徒不再多言,端茶轻抿,持子而落。 天机洞边缘,一座半嵌入洞壁的山体中,杨藻望着远方丛林上空的一行人,扬手道:「撤。」 十几名异人闻言,先后踏上传送台。 杨藻没走,剩她一个时,她收起传送台,从山崖另一处跳了下去,很快消失在林中。 等魔焰宫修士到来,无疑是扑了一个空。 「乔大人,四下都搜遍了,他们确实都跑了,没有留下隐藏传送阵的地方,应该是那名逃往天罗教的女子带走了。」 乔莹玉听完属下汇报,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道:「走。」 「走?这就要离开吗?不留下些人驻守?」 乔莹玉摇头:「不要小视异人,我们能留下的驻守之人绝非他们对手。」 另一边的一名青衫公子道:「师姐不如这样,我们设个陷阱,利用留守之人吸引他们过来再一网打尽,如若他们识破,必不来攻,我们便可以此牵制天罗教。」 乔莹玉想了想,点头道:「好。」 当即,魔焰宫留下的三十几名圣境罢手,其余人撤回根据地。 而杨藻,似乎并没有对这些人出手的意思,她仿佛失踪了。 当消息传开时,不少人都认为她把传送阵藏起来后,就找个地方也传送离开。 这一击都不击,就即溃的消息,让不少人都大概意外。 陈道徒却觉得在理。 异人目标又不是来这里开疆拓土的,他们是为了九州界宝,与其过早的和强大势力正面碰 撞,不如化整为零,伺机而动。 孟时维道:「看来萧姒月是看出异人的心思,白捡一块地啊。」 陈道徒笑道:「我等却以为她有别样的心思,现在从局势来看,魔焰宫已经和割据丹水流域的几个势力联手,打算将天罗教困死丹水以北。」 「哼,谁让他天罗教势大,活该被群围,不过天罗教如果无法兵渡丹水,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的鳖?」说到最后,孟时维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他之所以他假死,就是因为天罗教! 天罗教所在的弥刹洞天,不仅是绝品洞天,还是绝品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就这,还把手伸出来,想干嘛? 一统南天涯? 从南罗崎厦出现开始,迄今为止,没有谁能一统两大绝品洞天。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统一之势必将出现! 这绝非夸夸之谈。 南天涯正魔混杂,又是群雄割据多年,早已不齐心,相互间仇怨极大,很难再联手对抗崛起的大势力。 一旦让天罗教拿到第二个绝品洞天,很快第三个,第四个将陆续攻陷。 要一统,唯有一鼓作气。 如曾经那样拖拖沓沓,三天两头小碰一下的局面,是不可能谈什么一统的。 天机洞就是借势的绝佳时机。 收复天机洞这些势力后,天罗教就能利用他们做先锋四地征伐,而天罗教只要派出部分主力稳住局势,其余皆打防御,那么无需百年,南罗崎厦就会成为第二个东天涯! 因为东麓黎崖的曾经比南罗崎厦更不堪,不仅正魔,还有妖魔,海族,黎主就是在百年内一统东天涯,成为东麓黎崖唯一的黎天道。 先河就在隔壁,孟时维怎能不担心。 可别以为归顺就能安稳。 权力的大小与归顺的早晚没有必然关系,而与功绩挂钩。 他孟时维这一脉,得为了天罗教拼死拼活,不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保存势力,需死得比天罗教弟子多,功劳再有意无意的让出一部分给天罗教弟子,他才有可能在天罗教里说得上话。 这就是当狗啊。 人让你咬谁你就要去咬谁。 末了一块臭肉就把你打发了。 孟时维不信,他为天罗教一统南天涯后,还能有今时之地位。 现在他是一品洞天的祖师,天位末席。 归顺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老。 至于天位,那还有可能有天位。 天罗道祖想成为第二个黎主,在孟时维看来就是痴人说梦。 看出天罗教野心的当然不止孟时维。 除了那些不清楚局势的九州异人外,没几个人是看不透的。 眼下就是割据丹水以南的势力联手,包围天罗教,都用不着孟时维出手。 不过孟时维又担心起来,因为现在他们也被包围啊,而包围他们的势力有五个,其中三个是可以确定是魔道背景,剩下两个,一个确实是南天涯的老派正道,上穹云宇洞天一脉,另一个不清楚,这伙人来源二品洞天,城潮洞天。 孟时维查过,这个洞天的祖师于四万年前来至于西天涯,不过据他所知,西天涯上并没有这号人的记录。 可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离开西天涯后混出头了。 但也有可能,他来之魔道! 第二二二零章 小打小闹 天机洞一处隐蔽的地洞内。 杨藻和几名异人看着天机洞的三维地图,以及地图上的势力分布,很快就得出了目前群雄围攻的第一目标,天罗教。 “这边你们几个负责,尽量不要与任何人起冲突,查清他们是否动用九州神迹。”杨藻安排道。 “杨队放心。”几人领命而去。 杨藻沿着丹水战线许多可能发生战争的地段,又安排了十几名异人前去蹲查。 她就是为了神迹而来,地盘她可不在乎。 只要有人动用九州神迹,她就会第一时间赶到取回。 这也是没办法的,月亮那毕竟是极少数,更多是用神迹残片炼制而成的界宝。 只能用他们身上的残片去感应是否来源于九州。 而平日里这些界宝都是被封印的,如果不是靠得特别近是很难感应出来。 但祭出的时候则不同了,虽不至于整个洞天都能感应,但方圆百千里内多少都会有共鸣。 …… 神秘大陆礁岛。 从冥想中苏醒的张天流,睁开眼便见一块虚屏上,有个订单提示。 打开游览,张天流顿时笑了。 “两千套传送订单,好大手笔啊。” 张天流说着起身,前往生产室。 现在他的传送阵生产已经自动化,不过库存并不多,只有三百套。 加大产量对他并不难,新式纳米虫加设定好的传送台制作程序,只要材料够就不是问题。 “收笔定金先。” 张天流那可能因为人家的一道消息就加大产量,最好要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于是他将消息回复过去。 对面很快答复:“老地方。” “阿七。”张天流叫了一声。 “啥事啊公子?”阿七从室外走进来。 “你去这个地方收一笔钱,然后再到这几个地方采购材料,这是材料清单。” 阿七应下,没有多疑的前往无名岛。 在这里没有等多久,她就看到一个女人从石山里走出来。 她早看出那石山有个隐藏的洞口,但不是法阵隐蔽起来的,而是植被。 越是自然,越难以让人察觉。 相反,法阵有时候反而不靠谱。 不过在这地方,基本没什么人路过。 这个女人不是唐采,唐采阿七见过,而这个女人她却没见过。 “你好,我是唐总的助理,何晴虹,你可以叫我小何。” 阿七一听,也自报家门:“我是张总助理,你叫我阿七就行。” 小何点点头,拿出一个皮箱,打开后里面装满了芥子符。 “这是百亿珠定金,阿七仙子最好每一张都查验一下。” 换张天流肯定不查,但阿七可要每一张都验一下。 如数钱般,每一张过手的芥子符,阿七都将神识渗透进去,确定没有缺斤少两才堆叠到另一旁。 忙活了一刻钟,阿七点头道:“不多不少,这是公子的合同。” 合同只是象征性的,毕竟不是张天流亲临。 小何不敢马虎,看得仔仔细细,确定没有陷阱才握手告辞。 等小何一走,阿七不住琢磨道:“她的行为举止,应该是异人吧,不是公子那批老一辈的,应该是新异人们。” 阿七猜的没错,这小何确实是新异人。 新异人并非全部窝在屋里敲键盘,还是有不少接受了集团安排,如跟随眼镜的小林,还有这位何晴虹,当然,还有自主创业的,如阿七最近就很喜欢看得肥皂剧,这剧里的导演演员,几乎都是新老异人组成的,极少有无边海的本土修士,毕竟这方面,异人的相关经验都不多,何况本土修士,培养一批影视人才可非一日之功啊。 阿七拿了钱,逛了一圈,半个月后才回到礁岛。 这还是因为有传送阵,如果没这玩意,要采购完这批材料,至少二十年! 传送阵免掉了许多运输成本和最宝贵的时间。 而今,为了保护本土材料价格,很多地方是禁止用传送阵将材料运送出去,如果对方要购买,只能亲自来他们这里,顺便带起一波消费。 “公子,韫海传送阁都已经遍布各大陆和岛屿,他们还买这么多传送阵干嘛?是要扩张吗?”阿七好奇问。 “韫海管起来都让他们头疼了,不会再扩张了,这些传送阵应该会扔到南天涯,主要藏在天机洞,方便随时出没在洞天各地,夺回九州神迹。” 南天涯的情报他没怎么看,只看这笔订单他就知道异人集团要放什么屁了。 他们并不需要一处站稳脚跟的地方,费力打下,也只是作为临时集中地,等摸清楚天机洞天和南天涯的准确情报后,他们会化整为零,如此夺取九州神迹就能出其不意了。 “原来是这样,好精明啊。”阿七笑道。 张天流苦笑。 这也能叫精明? “唉。”张天流一叹,道:“他们把目的搞得这么明确,想夺回神迹只会更困难。” “那怎么办?”阿七思索道:“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也没必要起正面冲突啊。” “你这想法要不得。”张天流调试好新的纳米流水线后,结果阿七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笑道:“想不流汗流血就能收集到所有神迹,那是痴人说梦,以前保存实力可以理解,因为没有机会,现在不同,天机洞是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将追悔莫及。” “还是不懂。”阿七有些脸红的苦笑。 张天流笑了笑,把空茶杯递给她,直白的解释:“你只要把九州神迹和天机洞的地盘当成一件件商品就能明白了。” “哦,抢夺地盘换神迹!”阿七这才明白公子意思。 “嗯,可惜,杨藻不是商人,她并不适合带领这样的队伍,依我之见,不如王乞,这方面,公叔怜阳都不如他,毕竟公叔怜阳学的是管理,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干出一家公司,王乞不同,他从无到有太多次,很清楚怎么经营好一个盘,单靠异人的力量不足,那就与人联手,先依附,却不能开口提兑换,如此,目的也就变得模湖了,让修士方认为他们是借找故乡神迹的由头来抢地盘的,以此会换一个思路对待他们,是拉拢,还是别的,总之,在独立前,必须要打下一片疆土,只要保持到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候,他们手里的筹码才会发挥最大作用,说要南天涯所有的九州神迹,人家都会给!” 说到最后,张天流翻看着南天涯的情报,冷笑道:“而现在他们走的路,不能说没用,只能说小打小闹。” 第二二二一章 养蛊之地 张天流的这种思路,不是没人考虑过,异人方能人也有不少,从确定插足南天涯时,他们就考虑过这条线。 可利益总是伴随风险,这么大的局,公叔怜阳都不敢说能操作好,其余异人就更没有这样的信心。 此中博弈,实在太多,一步错,就是满盘皆输! 所以他们退而求其次,先通过传送阵的优势,能收到一批是一批,尽量避免风险过大,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可他们似乎忘了,在高阶修士方动辄上万年的寿命面前,他们有多少人能熬得过修士? 天机洞这种事,十万年都难遇一次。 且很有可能是东黑手故意为之! 什么离开一趟,傀儡身就有了意识,跑到南天涯准备卷土重来,结果呢!梦神子的作用,完全是在协助东黑手,给异人制造机会。 当然,以张天流这些年对应天的研究,他觉得潜移默化几率更大。 便是梦神子虽吸收了东黑手分身的阳神之力,但在这之前,他是因东黑手而生,受到东黑手的影响更大,因此他在天机洞的这么多年里,几乎止步不前,只在完成九州梦境,这对他,或说对东黑手和一众逝去的分身而言,都如刻印在灵魂里的责任,无一推脱。 那么九州破碎,跟东黑手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必有关联。 加大生产后,不到一个月,张天流就交了差。 还是阿七和小何代表双方完成交易。 而这段期间,天机洞的争夺战,已经从上百个势力被合并成了十余个势力。 留下来的,几乎都是老牌强队。 弥刹洞天的天罗教一脉,云宇洞天的上穹道一脉,还有持笔写生死的陈道徒,这无疑是三股最强的一流势力。 二流也有三强,如最近风头最盛的萧姒月,来至城潮洞天一脉的荀文喻,还有个不明来历的擎冢耘。 再往下就是一些抱团取暖的小团体了。 这些人,最想要的就是维持现状,只要撑下去,格局卡死,他们就是赢家之一。 为此,他们成了天机洞中的墙头草,一会儿帮萧姒月抵抗天罗教的入侵,一会儿跳过来帮擎冢耘牵制魔焰宫,防止其做大做强,回头在帮萧姒月对付擎冢耘,同时不断给陈道徒发去求联盟的消息,哪怕马首是瞻也成! 这就是明摆着,那边强,就合起来打那边。 大家都知道他们什么心思,可冒然和他们开战也不智。 因为这帮家伙很没底线,你说他们墙头草,引起公愤,他们立刻将推举出来的傀儡盟主赶走,说我们已经洗心革面。 这种傀儡盟主谁都知道要多少有多少,可你也不能因此就强开战,真当隔壁的邻居会坐山观么。 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局! 因此这种墙头草不能得罪死了,反正只要打到最后,消灭最大的敌人时,墙头草只能被迫倒向他们。 可如果无法一统,这墙头草就坐实了中立的地位,享有一部分绝品洞天富饶的灵脉资源。 南天涯多少洞天,就是因为大势力相互制衡后,便宜了第三方的中立小联盟。 这可以说是南天涯的老传统了。 很多人为此感到恶心。 孟时维就是其中之一! 应该他隔壁就有这样的联盟,搞得他现在下棋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没人对弈,陈道徒则翻书阅读,看似对外面的局势毫不操心,实则他还是在关注的,但不是关注谁跟谁又打了起来,而是关注谁在那一战中木秀于林。 天机洞的战争不因他而起,他来也不是平息战乱,反而有点将浑水搅得更混的意味,其终极目的,就是养蛊! 也可以说,天涯自古以来不停爆发的战乱,很大程度上,就是一场养蛊盛会。 就如众多历史演变的必经过程,和平年代滋养蛀虫,战乱年代孕育英雄。 四大天涯的蛀虫太多了。 需要拿出来磨练磨练了。 天机洞只是开始! 在这里崛起的强者们,岂会满足眼前的成就。 不经历蜕变的蛀虫在他们眼里,全都是香饽饽。 所以他手里这本书,不是别的,正是阚竹居士新修的《盛名录》。 阚竹也在天机洞,只要有战事,他就会去观看,至于同时爆发的战事,他会挑选激烈程度高的,其余看不到的也会事后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强者横空出世。 别说,这几个月他收获不小,已经有十几人入得了他的法眼了。 只可惜,能被他写进盛名录的目前只有四位,其中三个还是老牌强者,其中之一就是萧姒月,这些早已步入天命之人,实力自然不容小视,不过没什么惊喜,唯独一个来历神秘的擎冢耘,他关注这厮很久了,发现他的修炼方式异于修士,如果不是阚竹阅历丰富,还真有可能被他骗了,认为他是体修,实则,也算,但不是无边海的体修,而是幽冥! 这人的实力已经能媲美元圣了,虽然较之陈道徒这种变态来说稍有差距,但若遇上天命,只要神通不被完克,阚竹觉得他是有自保之力的。 不过这种惊喜依然没多大。 毕竟擎冢耘的来历,普通修士的确难以知晓,但顶级势力中,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这位未王在幽冥大陆上也是成名已久了。 阚竹还是想看到如张天流这种异类出现。 虽然他知道可能性很低很低,几乎指望不上,但最起码,也来一个林肆那种惊才绝艳年轻人吧。 就目前而言,有几个苗子,具体能否成为下一个林肆,还很难说。 翻到新版盛名录的最后,陈道徒看到了雾里散人张天流的更新事迹。 “这小子,如今也算是盛名录里的常客了。”陈道徒少了一眼,便合起盛名录。 张天流的事迹没有多少,只是加了他在南天涯干的这点事。 也就陈道徒了,换任何人来看,岂会是这点事这么简单! 杀梦神子,夺太阴月球。 一个是联手对抗媲美天命的梦神子,还可以说水分大,但多天命强者太**祖的月球,这就没什么水分可言了,哪怕没有整整意义上的斗法夺取,也没人敢轻看。 雾里散人如此挑衅太**祖,他都不敢出现和雾里散人斗一斗,同样参与了梦神子一战,不可能光是太**祖受伤了吧,他雾里就一点事没有? 太多人好奇这一战了,包括陈道徒,他来到天机洞时,也更具这里的情况推演了一番,可惜毫无所获。 他们似乎在梦神子的梦境中斗法,对外部没有一点损伤。 没有痕迹就无法推演,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经理了什么。 把盛名录放到一旁,陈道徒问:“最近异人可有什么动向?” 孟时维正郁闷着呢,闻言毫不客气道:“没有。” “奇怪了。”陈道徒皱眉。 异人不可能没有动向。 近来几场战事,不少人都动用了界宝,是不是九州的他不知道,但异人难道就不想知道? 他们的身份其实很容易发现,看修为就够了。 敢来天机洞的无一例外都是圣境。 圣境看不出修为的,不是天命,那就是异人了! 结果他们却一点行动都没有,这很奇怪! 第二二二二章 他心通 杨藻双脚搭在桌子上,向后一撑,后仰的椅子上身姿完全舒展开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神情更显疲惫,使她那与生俱来的精致厌世脸上,多了一种目空一切的凉薄。 令看者不觉移开目光,心想:“我们到底欠了你多少钱,你要这样看我们?” 身体一缩,椅子跌回原位,杨藻摸起桌上的烟点燃一支,挥手让桌面上的三维影像旋转起来。 “目前已知,每个持有九州界宝的人都已经标注完毕,其中超半数是宗门借用,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更换持有者,如遇战事,这些人多半还会持九州界宝出现。” 一名异人汇报完,杨藻吐了口烟道:“预防跟换持有者,其幕后调查清楚了吗?” “在查。” 杨藻即使不皱眉,对方也看出她心情很不好。 “毕竟我们当中有控尸能力的只有离灵一人,她能控制的圣境尸体只有四具,大小战役都要这四具尸体去跑,能查到的情报实在有限。” “是吗。”杨藻表情不变,似乎也知道局面有多无奈,澹漠道:“还请大家多努力,务必尽快查清。” 以杨藻九州时期的性子,话当然还是这番话。 曾经遇到困难,她只会鼓励大家多努力,自己则要更努力。 来到无边海,经历多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连鼓励都懒得说了,也不必说了,因为她几乎都是单干。 现在捡起来,说出来,心境也随之变得让她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不知何时,她开始有了一种她认知里的堕入思维,不受控制的去揣测别人的用心。 她入行时就知道,这是她这份职业很难避免的事,许多前辈总是不受控制的用职业目光去看,去揣摩,因为在他们审理犯罪的时候,同样会受到罪犯的负面情绪影响,很容易陷入每个人都是潜在罪犯的死胡同。 她没有。 不论对方多可怜,错了就是错了,错了不需要忏悔,不需要弥补,只要承担。 她不会像莫老板那样同情一个又一个罪犯。 她要同情,也只会同情被害家庭。 然而现在,她对这些人很绝望。 对自己更绝望。 她竟然不受控制的去揣摩这些人的内心世界。 他们不是嫌疑犯。 他们是同伴。 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 但她还是在内心质疑了。 来到这里三个多月,近乎毫无所获。 不是没有目标,目标很多。 在这个最不该盲目的时候,眼前这些人变得无比的盲目。 他们有无尽的顾虑。 怕这,怕那。 其实说白了不是怕破坏协议,破坏和平,这个世界有个屁的和平。 他们是怕自己会死! 为此不少人心底压抑着怒火,觉得公叔怜阳不该让他们来。 上万的异人,为什么选择我们? 为什么不找自愿者? 为什么不投票? 就因为能力或许合适,能派上用场就强行要求我们来,这对我们公平吗? 场间没有为此争论,但杨藻似乎就能听到他们的心声,绝大多数人都带着这样的抱怨,在得过且过,这边这位心里想着:“效率还不够低,在拖一拖,拿不出成绩自然就会回去享福了。” 那边那位心里想着:“开什么玩笑,要我们查那些势力,人家可是有神识的,知道神识是什么吗,哦对了,你丫的可没修炼过,自然不懂神识的可怕,反正我是不会去查的,谁爱查去查。” 此外还有直接针对她的抱怨:“哼,这脸可真够臭的,老子可不欠你,看什么看,以为我怕你不成,我连公叔怜阳都不怂,会怂你?呵,找到几件神迹就自以为是了?老子不是找不到,是不想找咋地,打我啊,抽我啊,还看,想用眼神杀死我啊……” 那人群外围,边边角角同样仿佛有声音:“天榜那么多高手不用,为什么要点名我来啊?我能干什么?求你们放过我吧,在这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想死我的后宫咯,对了,反正有传送阵,请个假回去几天应该可以吧,不过这杨藻脸很臭,多半不会同意,得想个办法,拉肚子?不行,老子如今可是修士,龙精虎勐的狠,怎么般呢?哦,有了,后宫死了一个,回去吊丧总该答应吧,对,回头就说一声。” “什么时候散会啊。” “别看我啊,我有什么好看的。” “看我干什么,闲的没事干就散会啊。” “这沉默是什么鬼?好可怕。” “场面有点冷清,看来大家的心思都想到一块了,既然不想干就早点散了吧。” “我居然是这里面天榜排名仅此杨藻的最高者,前十一个都没来,难道说,公叔怜阳是怕天榜高手立功太大,会被夺权,所以安排这些臭鱼烂虾跟老子合作,真特么掉价。” “公叔怜阳傻逼,杨藻更傻逼。” “唉,好无聊啊。” “屁股好痒,偷偷挠一下没人发现吧?” “唐秘书好像又漂亮了,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一面啊。” “收集神迹这种事,当然是能力大的人干了,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吃吃瓜,看看戏就好了嘛,让我们参一脚像什么话嘛。” “外面很危险,可别让我出去啊。” “怎么看我啊?我是不会出去的,再说,这是我们能参合的么,没见外面斗法的都是什么层面的么,要上你上啊,与其赶鸭子上架,不如再等等看,说不定公子流突然降临,把神迹全收了然后扔给我们,大家又能占便宜了。” “努力,哼,多么可笑的老古董啊,什么年代了都。” 满屋异人的心声,仿佛真实的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般,让杨藻听得一清二楚。 她希望这是假象。 自己幻听了。 可是这些人的微表情,还有挠屁股的,抠鼻孔的,躲避她眼神的,敢与她对视的,神游天外的,和一脸生无可恋的,都透过微表情和肢体动作传达到她脑海中。 她突然站起来,这一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有期盼,有担忧。 “这些人只要出现在战场都交给我,你们防止他们脱逃就行,散会。” 欢呼声,赞叹声,还有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响彻这临时会议室。 杨藻通过传送阵,回到她常年居住的小岛,这个小岛并非无人岛,有一个小渔村,这里的村民除了捕鱼,就是养殖一些灵蚌换取生活所需。 杨藻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千年,但这里的人却不知她的存在。 孤僻这方面,她比张天流病得更重! 回到这里的杨藻,坐在海边散心,远离异人的她,脑袋终于清静下来。 她突然发笑。 笑容既苦涩,又凄美,还有从不展露在外人面前,那惹人心疼的伤感。 第二二二三章 阴影之下 天机洞战事没有一刻稳定,从头到尾一直在打,不是你打他,就是我打你,所剩势力都在来回拉扯,很多人想将这样的局面稳固下来,只要战事一停,攻心战就会拉响,只要各方陷入勾心斗角的死胡同,战事必将再难开启。 有见好就想收的,就有不甘停下的。 天罗教在天机洞投入了太多,已经出动了三位天命,十六位元圣和三千圣境。 目前损失三位元圣,六百圣境,岂能甘心只拿四分之一的地盘。 天机洞天,他们势在必得。 没人可以阻挡。 故此天罗教又补充了一位元圣和一千圣境。 这个数量和之前差距不多,反而因为失去三位元圣,只派下一位元圣,似乎天罗教不敢再动用家底了,安排这些人来,更像是象征性的耗一耗,不至于什么都不做。 可当各方势力得知来者名讳后,这样的想法直接被抛了。 聂寒真。 梦神子尚未出现时,他是南天涯公认可以与东天涯陈道徒媲美的人物,说是南天涯第一元圣都不过分。 若非梦神子第一战,就把天机洞前主人,凌霄天尊这位天命者,天位者给杀了,他的名头岂会被梦神子所压。 元圣杀天命不是没有先例。 就算是天位者被元圣所杀也有过先例。 可梦神子那一战不是一个天命啊,除了凌霄天尊,还有他的两位天命弟子,加上后来赶来增援的太**祖,四个天命死了两! 这跟那些单打独斗的先例比起来,太夸张! 以至于人家都忘了,天罗教还有这么一号人,曾经也是光彩夺目的璀璨明星。 「聂寒真!」孟时维得知消息时一愣,不住又问:「确定是他?」 「货真价实。」弟子道。 孟时维不由看向陈道徒。 要说现在天机洞里能治聂寒真的,也只有这位了。 当然他也可以,问题是他已经假死了! 不到确定天机洞归属的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手的。 如果陈道徒不出手,聂寒真很快就能将他的地盘扫清。 至于他的元圣弟子,要是能有聂寒真的本事,他也不必担心了。 元圣的差距很大,将小神通修成领域,便是元圣。 将大神通修成领域,也是元圣。 那小神通能跟大神通比吗? 但大神通难修炼啊。 为了尽快迈入元圣,踢开造化之门,很多至圣都是由小窥大,先从小神通积累起。 但有些人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喜欢反其道而行,一走就是走大道,对小道是不屑一顾。 而这其中,还有一批更变态的,如陈道徒,还有降临天机洞的聂寒真。 他们比起那些走大道的人不同,不仅大道要走,小道更要走,似乎要把所有能走的道都走遍了才罢休。 为此,他们的境界一直被卡在元圣,但实力却略胜寻常天命。 拿孟时维最得意的两个弟子来说,所修元圣神通都是单一的,一旦被克制就完了。 但陈道徒和聂寒真这种,几乎把领域打磨到了无懈可击,只有他克制别人,不会被别人所克,而其主修的还是大道,这怎么打? 孟时维不是没有教导弟子,可没用。 临门一脚,很难忍住不踢。 他当初何尝不是如此,先踢开,有个小屋就先住着,琼楼玉宇什么的,别想太多,不然寿元终了了怎么办? 到死都没能进门的恐惧,可是异常难承受的。 等踢开了, 住进去了,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这时候想反悔就晚了! 再不想要,它也是自己辛辛苦苦,一砖一瓦亲手修建起来的房子啊,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可住在这里面的他,世界也随之狭隘起来,特别是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再也没了进取心,对许多事情都感到了厌烦,深刻体会了一把由奢入俭难的窘迫困境。 「待他来了再说。」陈道徒并不在意。 孟时维皱眉。 陈道徒说的太轻松了。 他不打你,也会去打别人啊,等他征讨完其余势力,回头再联合起来对付你怎么办? 孟时维发狠道:「这时候就必须主动出击,哪怕与魔道联手,也要端掉天罗教。」 陈道徒笑道:「放以前,我或许会这么做,但现在不会,聂寒真已不足为虑。」 「啥?」 孟时维愕然。 「是我高看了聂寒真,还是小看了你啊?」 陈道徒笑道:「我以为聂寒真光芒尽敛,必是洗尽铅华,归于大道,但他既然出现在这,显然他还活在了过去。」 「什么意思?」 孟时维皱眉一想,顿时恍然,诧异道:「聂寒真已经接受了过去的失败!」 「嗯。」陈道徒点头道:「他不放不下被梦神子挫败的羞辱,现在不会来此。」 「原来如此!」孟时维笑了。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很容易就能算准聂寒真的心态。 因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十万年,聂寒真不可能没有经历五衰,他既然扛过来,说明有他放不下的东西,而这件事,很可能是输给梦神子! 他想复仇,但梦神子死了! 那他这时候会释然吗? 如果会,他不会来这里。 正因他无法释然,才出现在这里,他要一统天机洞,完成当年梦神子轻易做下的事情,以此来论个高低。 如果他输了,他会继续修炼下去,待他的大道磨练到足够强大时,他会再临天机洞,将其收复,必须做到比梦神子更轻松,否则他终不入天命。 有可敬或追逐的目标,确实是活下去的最大动力之一。 特别是一开始,就踏上了杀伐之道的聂寒真! 也因此,他的出现,很不合理! 因为以陈道徒看来,除了张天流,没人能复制梦神子的成就。 而张天流,也不是陈道徒认为他可行,是黎主确定他可行。 黎主说梦神子乃诸多天命阳神集合体,已经到了梦幻如真的境界,完全能立于不败之地。 奈何,遇上了张天流这个另类。 张天流所行之道,黎主称可御天地,梦神子的梦境再真也逃不出这方天地,除非他达到天命,梦境如界,避无边海大道之束,脱离出来成为一个全新的界,也只是或许能免疫张天流的道。 对此,陈道徒一直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知道张天流修的是符语之道,确实可沟通天地,但要说驾驭天地这就有些过了。 天地大道,岂是人可驾驭的。 特别到了陈道徒的境界,他深刻明白,他的一切力量皆取之天地,换另一种说法就是借,还不到占为己有的境界,因为到了这个境界后他就会如黎主那般,被天地所不容,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张天流如果能驾驭天地之力,那必然是占为己有的,那他为何又能被天地所容? 他难道是天地的亲儿子不成? 他的力量,肯定还是借的,只是借法不同罢了。 而聂寒真既然无法成为梦神子,他就没有 足够的力量,轻松取得天机洞,这不仅是陈道徒清楚,聂寒真自己肯定更清楚,但他还是来了,师命难为吗? 不可能。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道更重要。 陈道徒认为,聂寒真不是全无可能胜过梦神子的,既然梦神子是天命集合体,那聂寒真为何不行? 他应该迈入天命,再迎五衰,重生应天后,下一世自然跟接近梦神子一步,只要一步步迈入天命,从不同得道领悟大道真谛,迟早有一世他会成为下一个天命集合体,拥有,甚至比梦神子更强的大神通。 以元圣之姿,凌驾天命之上。 他来了,证明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道! 这样的对手,确实不足为虑。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进行查看 第二二二四章 空门 天机洞,丹水以北,宿云峰巅。 聂寒真一袭白衣胜雪,英姿挺拔,容貌仿佛还在二十余岁,丰神俊朗。 他负手而立,眺望对岸起伏的山峦。 “再次回到这里,是否感慨良多?” 声音传来同时,聂寒真身后也行来一人。 此人正是天罗教派到天机洞的主帅,天命强者朱崇古。 “没有。”聂寒真澹漠的回答。 “哦,还以为你看到这熟悉的山河,在还念曾经。”朱崇古笑道。 聂寒真幽幽道:“还念是还念,但这山河并不熟悉。” “嗯?”朱崇古意外的看了眼聂寒真。 聂寒真道:“我虽来此数次,却从未见此山河真容。” 朱崇古哑然。 来天机洞却不见天机洞,只能有一个可能,进入了梦神子的梦境!这可真是…… “强如梦神子,终敌不过阴谋诡计,你又何必执着于超越他,以你境界随时都可以入天命,当以一统天机,晋升天位为重任啊!” 如今很多人看来,梦神子是败在了阴谋诡计上,出谋者,太**祖无疑,至于雾里散人起到什么作用,目前没人知道,他很可能只是陪衬,真正的主力乃是连他们天罗教主都敬畏万分的婧慈仙子。 梦神子尚且还只是诸多天命的残破阳神集合体。 婧慈,很多人认为她是百世天命于一体。 他们修为在高再强,都需要天地元气为基,纵使天命,有了自身界力,也只是荧荧之光罢了,婧慈不同,她自身就是一方天地,或许还内藏星辰,其实他们这点萤火之光可比。 与她斗,如与天地斗。 谈何胜算? 但不论婧慈还是梦神子,跟他们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纵使他们也有过应天,但也不过一两世而已,而且这一两世的修为,还不如他们如今的境界,不能说没有帮助,只是微乎其微罢了。 朱崇古像劝说聂寒真没必要跟这种另类较劲,岂料聂寒真反问:“他们天生便是如此吗?” 朱崇古苦笑。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现在的他们确实天生强大,但最初的他们,那个没有应天的第一世呢,跟他们有何区别? “无须去追赶这不切实际之事,那只会错了自己的道,迷失在生与死之间徘回不定,若不得悟,可能这一世就是结束了!” 毫无疑问,婧慈和梦神子他们很强,但并非是一世强于一世。 这种世世叠加,多数都是重复和鸡肋的。 “一世强者胜十世强者的先例也不是没有,我们天罗教主,便以一世之基,力挫八世强者,身为教主关门弟子,你追逐的目标应该是教主啊!” 其实有另一个更好追逐的目标,那就是炎魔! 炎魔就是一世! 不过这厮不光彩,和聂寒真的道没法契合。 就这方面而言,天罗教主也是一样,他实力固然强大,但他的道有些偏中庸,凡事都先权衡利弊,不轻易冒险,也不会一成不变,守旧顽固。 他心思更多还是在一统南天涯上。 这跟聂寒真这种只追求自身强大,傲视群雄的杀伐之道,有些背道。 梦神子虽不是杀伐之道,但他一个人就灭了凌霄道基,镇守天机十二万载,所面临的所有挑战都轻松惬意的化解,单打独斗上,至今败绩。 这对聂寒真的触动很大。 梦神子未出现时,他不是不敢想,而是从没有一人胜一洞天之说,还是绝品! 以前南天涯最次的洞天,也是有天命镇守的。 如今整体虽不如十万年前,但他至今也没有把握。 他只是元圣。 以一敌二或许可以,但敌三敌四呢,随便哪个小洞天,都有三五个元圣坐镇。 “这些年,我不停否定自己,每否定一次,境界就跌落一层,再重修回来,不是我不想另行其道,却每次都是有心无力,或许这便是我这一世的极限,入了天命终究是一门一山罢了。” 朱崇古皱眉,提醒道:“天罗大道,疏而不漏,不求样样精通,但万法略懂怎能说一门一山?太过自谦,容易疏而难补啊!” “便是因此,懂再多也只是略懂,难精一项,令我心力憔悴苦不堪言,我只想用心做好一件。” 朱崇古疑惑的看着聂寒真,有些不解道:“一门一山,何尝不是一件!” “不,我只要门,这门后,不能有山,有水,有万物,我该将他们杀尽,独留一扇空门!这便是我来此的目的。” 朱崇古愕然。 他以为聂寒真是找不到前路,出来散散心的,一统天机洞只是顺手罢了,或者说是一种报复,是在这里,他遇到梦神子,连其面目都看不到,就在梦境里输得一败涂地。 一次也罢,打击不了聂寒真。 可每一次当他认为能破解梦神子的梦境时,再度挑战,再度失败。 直至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怀疑道。 天罗教修士开始对他很有信心,认为这样的挫败能让聂寒真走得更远,爬得更高,可千年万年后,没人会这样想了,他们开始认定,此子已废。 后来不出预料,一废就是十万载! 朱崇古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废是废了点,势力尤在啊。 让他率领一批圣境去孤军奋战,能减轻他很多压力。 至于孤军深入是否战死,都快废的人了,留着也只是浪费口粮罢了,不如让他绽放最后余光。 可他没想到,聂寒真要破道! 他岂止是不要门里的那一山,门外的一切他都会舍弃,等同于他一把火,焚尽一生辛苦建立的基业。 之前的否定,还只是诸多小道,觉得没有必要去深究,去浪费时间。 现在否定的是大道,大道之基如果斩断,他不知道聂寒真会怎样。 是不得悟导致瞬间五衰? 还是一悟成神? 未知,总是让人惶恐,又渴望的。 “什么时候?”朱崇古问。 聂寒真望着对面山峦的目光逐渐变得犀利,道:“就是现在。” 朱崇古一惊。 他还什么准备都没有,便忙道:“你先让我调遣弟子。” “随你,我此去或许无归,若我归来,天机洞……不,我会和曾经一样,周游四海,败尽强者!” 第二二二五章 老对手 聂寒真的出现,让天机洞各方势力都戒备起来。 虽然过去十万年,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没听过这号人,可但凡知道他的,无不慎重对待。 消息传达下去时,很多人也开始恶补聂寒真的资料。 他擅长什么,精通什么,使什么兵器,用什么法宝。 这方面,当然是从《盛名录》里了解了。 阚竹居士确实记录过聂寒真。 虽说聂寒真隐退时都还没有阚竹居士,更别提成名时期。 但正因为他当年名气在南天涯一时无二,留下了许多传说,阚竹收录整理,寻真除糟后,资料已不足百分之一,但还是花了很大篇幅记录了这个人的有限信息。 记录中,聂寒真和绝大多数修士一样,用剑。 但他不是剑修,只是因为称手。 偶尔也会夺人兵器一用。 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剑修,但他对剑道的领悟,在当时南天涯的元圣中也难出其右了。 这就有些恐怖了。 不是剑修却胜剑修,说明他精通的东西很多。 想找到他的破绽施以克制之法很难,那就只能用硬实力去拼一把。 战争,从不跟你讲究什么单打独斗,人多那才是硬实力。 聂寒真不可能一个人,但他曾经几乎是独来独往的,这种习惯哪怕过去在多年也很难改变,何况他有必要改变吗? 这就是他人性上的缺点,只要布好兵阵,冲散天罗弟子,将聂寒真孤立出来再由一众高手合围打死,想必不难。 就在各方做着这样的准备时,聂寒真来了。 现在天机洞里成名的元圣强者可有不少啊,然而聂寒真一个不挑,而是直接挑了一个天命! “聂寒真孤身一人降临烟波山,要战窦千乘。” “什么!” “窦千乘可是天命强者,难道聂寒真已经突破到天命了?” “管他是否突破,去看了便知。” “窦千乘能答应吧?这聂寒真还是孤身来战,不怕窦千乘派人为啥?” “不可能,怎么说窦千乘都是天命强者,不论是避战,还是围攻,那都太丢颜面了,想必他会给聂寒真一个教训的。” 陆陆续续的,得知消息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前往烟波山一窥究竟。 “来晚了啊。”阚竹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可还是来晚了,不是打完了,打倒是没打,只是来的人太多,没名额了啊! 开玩笑,烟波山这里可是上穹道的地盘,人家怎么可能放全部人进来,要是你派个军队过来说是观战,实则住着不走了怎么办? 因此他们只会放少部分人进来。 这些人,不是至交好友,就是不想得罪的。 “阚竹居士,这里!”突然,有人发现了阚竹,忙叫唤一声。 阚竹一看,嚯,熟人啊,上穹道韶戊子。 以前他们并不熟悉,但因为雾里散人张天流强夺太**祖的月球一事,当时两人都在场,也算一起死里逃生过的交情。 “韶戊子道友别来无恙。”阚竹飞近道。 “还好还好,快随我进大阵,窦师叔已经接受挑战,马上开打了。”韶戊子领着阚竹就进了上穹道大阵,这让阵外的好多人羡慕得不行啊。 虽然大阵的结界流光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阵内情况,但距离斗法中心的烟波山相隔近千里啊,那样进去观战来的过瘾。 随着前往烟波山观战的人越来越多,朱崇古冷笑道:“这帮人,终究还是难以免俗啊。” “师父,现在绝大多数的强者都赶往烟波山了,许多势力即使防守弟子还在,但却是群龙无首,正是奇袭的绝佳时机!” “嗯,不要辜负了你聂师叔营造的绝佳机会,但也不可掉以轻心,陷入圈套。” 各大势力不可能防着天罗教这一手,不过他们防的又其实天罗教,这个机遇可不光只有天罗教占优啊,只要抓住战机的,可说都占优,反应迟钝的就要遭殃了。 虽相互还有忌惮,怕圈套,但这样的机会不可能不打。 具体对方强者有没有去观战,一打便知。 一旦发现色厉内荏,那就往死里打。 等观战的回来时,局势已定! 修士战事可维持上千年,也可瞬息结束。 天罗教此举,就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可如今没人跟你在乎这个,只有胜负。 抓不住这次战机,天机洞局势将稳定下来,成为相互制衡的破局面,天罗教的步伐也便终于此了。 在天罗教紧罗密布的准备时,烟波山,凌霄洞,同样也在窦千乘的命令下,准备拿周边势力开刀! 谁也没想到,窦千乘居然也玩这一出! 他虽应战却迟迟不露面,应该能让人起疑,可问题是,人聂寒真是来烟波山打啊,也就是说,现在烟波山整片山脉,都在各方强者的眼皮子底下,你是天命能瞒得过人家,但战争不是一个天命就能搞定的啊,那些属下,弟子,可没有实力躲避诸派强者的感知去攻打周边势力。 故此大家认为,窦千乘迟迟不战,多半是怕输了怎么办? 这不仅关乎到他个人的胜负,还有整个上穹道的士气问题。 他一旦输了,天机洞里的上穹道弟子必将一蹶不振。 防止被其余势力一锅端,他必须要做好防范。 而从现在烟波山脉里的上穹道弟子行为看来,表面的防守做得很好。 但仅是防守,完全没有进攻意图。 哪知道他兵行险着! 已经安排好一批弟子利用传送阵离开烟波山! 他并没有拖太久,半个时辰后终于露面,面对昔日的对手,他笑了。 没错,他和聂寒真以前是对手,还是老对手,不过他在六万年前就迈入了天命,聂寒真却原地踏步,差距早已被拉开。 “要不要,我把境界压到元圣。” 窦千乘看似要给聂寒真一个便宜捡捡,可非场面话,也没奢望能破聂寒真的道心,只是聊聊天,拖延时间。 “无需。”聂寒真澹漠道。 “哼,还是老样子,当年你可是一直压我一头,我也很想一洗前耻,给个机会如何?” “你会死。”聂寒真语气澹漠,但这三个字却嚣张异常。 不过没人觉得他在放大话,反而认为他在阐述事实。 两人曾经交手不下十次,窦千乘没赢过,光从这一点来看,窦千乘若压制境界来以命相搏,真可能会死! 主要是没人相信聂寒真一点成长都没有。 窦千乘笑了,不过脸色却很难看,正如在场很多人知道的,他从没赢过聂寒真,这是他的一个心结,直至聂寒真消失了三万年,他才释然,终迈入天命。 可曾经的释然不代表现在的放下。 他放不下,他只有堂堂正正的赢聂寒真一回才得以解脱。 “既然你如此自负,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元圣与天命的差距。” 聂寒真神色一冷,不再多言,一出手,便是铺天盖地的流光,如纵横在天地间的剑光罩向窦千乘。 窦千乘冷笑一声,轻轻挥袖,满天剑光轰然溃散。 与此同时,窦千乘隔空一记掌落,不仅虚掌实化,却见聂寒真仿佛受到无形的天掌一记,整个人离弦之箭般,嗖的一下轰入烟波山中,炸起滚滚烟尘。 第二二二六章 入天命 烟波山中,一巨坑之下,前一刻丰神俊朗的聂寒真,此时如乞丐般糟糕,白衣脏乱,蓬头垢面。 只一击,元圣和天命的差距就尽显无遗。 聂寒真领域展开已经很快了,但在天命境的窦千乘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法打了,在境界的绝对压制面前,光神念便足够对付聂寒真了。」有人评头论足。 「不该啊,这种领域运用之法,也只是欺负境界低的,他怎么可能会用。」 「难道聂寒真是太久没斗法生疏了?」 「应该是尝试一下吧,或许他也没什么把握,就妄图窦千乘会自打,让他领域笼罩后再与其斗法,这样聂寒真与窦千乘多少能拉近一点差距,可惜窦千乘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 元圣的领域展开方式几乎都是单一的,就是以自身往周边扩散开。 但既然是扩散,领域越大,领域内的力量越小,故此有人说这种扩散式的领域,只能欺负欺负小朋友。 对同阶效果都微乎其微了,更何况高一大境界的强敌。 聂寒真绝非这样的蠢人。 观战者还在试图找一个合理解释时,深坑下,聂寒真擦掉嘴角的血渍,然后朝上一看,直视窦千乘的同时,天罗地网再度展开。 「你是真不要命了。」窦千乘抬手一压,无形大手粉碎天罗地网,重击深坑,将圆坑硬生拍成一个千尺掌印。 继而无形大手一握拳,把聂寒真连带坑中山石抓在手中勐力一握,肉眼可见的石土顿时被碾压成金刚岩般,被困其中的聂寒真已经被挤压得骨断筋折,全然无还手之力。 「结束了!」 观战者中有人叹息。 「差距太大,如何逃脱神念碾压,亏得我还以为是场旗鼓相当的生死之战,白期待了。」 失望的人很多,但还有不少看出异常的。 「聂寒真这状态,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样子,莫非要破道?」 「苦修多年的神通全然无用,只能另行他法,说起来简单,但又有几人能做到,何况天罗神通疏而不漏,所学之多之杂,对道心影响极大,样样想精却样样不精,天罗老鬼也是早发现了这个弊端,很早就不在涉猎斗法,更多开始工于心计,以人心,人性来制敌。」 「重修大道谈何容易,这种万死难一生的选择,也只有聂寒真干得出来了。」 这些交流,都是在天命强者之间,周边观战元圣和圣境修士可没这样的心态。 不是他们看不破这一点,而是觉得没可能。 万分之一几率都没有,还用得着选吗? 「想借我破道。」窦千乘冷笑。 他何尝不知道聂寒真打的什么心思。 突然,无形大手燃烧起一层赤金火焰,火焰巨掌之中,金刚石是肉眼可见的泛红,熔于浆。 这个火可非凡火,是元神都能焚烧的神火。….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变通都没有。」 火焰巨掌内传出了聂寒真的声音,紧接着众人便见赤金火焰内,一个白色火人缓步而出,站在了布满赤金火焰的拳头之上,仰望窦千乘道:「你我差距,不是境界上,而是想法上,你总以为力量大就能胜过一切,输给我,只是力量还不够大,如今你已天命,神念之力强我十倍,可你杀掉我了吗。」 窦千乘脸色逐渐阴沉。 「你在逼我下杀手了。」 白色火人语气依旧澹漠道:「从你这两下子我便能看出,你杀不掉我,因为你已经不再纯粹,追求自身大道了,你有太多的杂念,你想拖延,想让各方因缺乏强者坐镇而再起战火,继而让你 的人乘虚而入,所以这一战你并不是奔着杀我而接的,是因入了天命,还是因我沉寂多年,让你看不起我了。」 窦千乘没有见识,他的目光变得很平静,平静到如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 瞬息间,洞天一亮,刹那众人便仿佛置身在天涯外,到了一片旷阔无边的尘土之上,这里酷热难当,天上的太阳仿佛触手可及。 界域。 虽然拥有的东西皆是尘埃,但光是那颗炙热的太阳,便能叫元圣们感到了窒息,吓得他们慌忙展开护体领域,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将一些没有自保之力的圣境护在小领域中。 唯有同为天命的强者无动于衷。 「这就是上穹炎阳功的极致吗?」 「应该是了,炎阳界域之中,岂容它物存活。」 「看来聂寒真把窦千乘惹怒了,这界域一开就是不死不休了。」 「唉,一代天骄,终究是化为尘埃啊。」 没人认为聂寒真还有机会,哪怕他破道成功,也无法抵抗窦千乘界域之威。 炎阳界域乃火之极致,毫无疑问属于大道之一。 哪怕聂寒真破道成功,且领悟水之极致也敌不过窦千乘,即使庞大如无边海,都没能让这些星辰熄灭,否则也没有离海了。 「万物都化作了灰尽……」聂寒真环顾一圈后,竟轻蔑一笑道:「是否说,你已面临道之尽头。」 窦千乘皱眉。 众人也是一愣,随后就知道聂寒真什么意思了。 炎阳界域中已经容不下别的东西,不论窦千乘再修什么,都会被他的道所阻止。 这个世界永远都会是这样子,没有阴阳,只有纯阳。 「足够杀你。」 随着窦千乘冷冷的声音落下,高空炎阳突然降落一分,瞬息间,气温陡升,纵使有护体领域,但有些元圣的领域就是被炎阳界域所克制,他们的领域居然烧了起来。 这些人顿时叫苦不迭啊。 看什么戏啊,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现在好了,殃及池鱼啊。 领域被烧如他们元神被烧,如果窦千乘不解除界域,他们迟早被焚烧一空。…. 不过目前而言他们还不是太担心,炎阳的力量并不是集中在他们身上,而是聂寒真。 等聂寒真熬不住,窦千乘自然解除界域,否则大家就要围攻了! 而聂寒真能撑多久? 随着炎阳再将一分,聂寒真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在这里的火焰根本扑不灭,他只能展开领域抵抗。 果不其然,火焰刚蔓延聂寒真全身,他身上就溢出了雄浑的真气。 「嗯?」 「怎么是真气?」 「不对劲!」 众人以为他要展开领域,结果发现并没有。 开领域所需的力量可是真元,不是真气,真元乃是真气与元神之力合二为一,真以为真气中参杂了元神之力,才能开启领域,光是真气是没用的,这玩意离体后很快就散了,必须要有元神之力,也可以说是用神念细微的操控到每一粒灵子,构成他们所设想的领域世界。 而构建领域不单有真元就行,还需要法,法是修士一生所追求的道法。 因此这股力量准确来说,属于法力。 但聂寒真释放的却不是法力,就是真气,纯粹到极致的真气,没有参合任何的杂物,可见他的真气提炼得有多精纯。 可这有什么用? 圣境们湖涂了,以为聂寒真被烧坏脑子了。 可经历过的天命们,则脸色诧异 或震惊。 「气归天地,大道终成!这聂寒真,要入天命!」 闻听这位天命境强者之言,圣境修士才知道聂寒真的意图。 居然要在这时候入天命,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入天命可是要将全身真气剥离体外,徒留空壳,自不受天地制约,如此元神才可在这关节时刻得以超脱。 但成功率其实并不高啊! 不然天命也不至于这么少了。 这是一场生死关,失败后元神溃散,应天都难。 成功后,短时间也跟废人没什么区别,因为力量全部释放出去了,自身是毫无储备的,如果在窦千乘的界域之外,倒还没什么,因为只要成功,聂寒真的元神就能借天地之力构成界域。 但在窦千乘的界域里怎么构? 借窦千乘的力量吗? 人家答应吗?. 午夜狂响曲 第二二二七章 无道 只一瞬间,聂寒真一身真气裹挟着他磅礴的生命力透体而出,满是尘埃的炎阳界域竟也在这一刻,融入了勃勃生机,不知沉寂多少年,窦千乘曾经尝试的领悟再度复苏了! 山川河流,花鸟虫鱼,无不由虚化实,宛如一个真真实实的世界在以极快的速度重演着。 “云宇洞天,是上穹云宇洞天!” 有去过云宇洞天的修士立刻看出显化出来的世界。 这是窦千乘的界域,他又生于云宇洞天,在他领悟大道的时候,不知觉就会用自己的领域模拟出自己最熟悉的世界。 但这一切都化作了尘埃。 此时再现,只因受到聂寒真入天命的影响时,再度复苏而已,然而很快就在强大的炎阳之下,尽皆化作熊熊烈火! “为入天命,窦千乘也蛮拼的啊。”一名天命修士感慨道。 另一天命道:“大道三千只取其一,不正是常态吗,除梦神子外,有几个是全道皆修者,以三千大道入天命简直不切实际,不取一多数终身无望啊!” “话虽如此,但我等的一,乃一生二之一,而非独。” 这话就让人没法反驳了。 窦千乘的炎阳界域过于独了,除了炎阳万物皆成灰尽。 哪怕在聂寒真舍身入天命时,一身精华冲击下,也只是恢复了片刻的灿烂,转眼凋零,可见窦千乘的界域独到了什么地步。 他这种情况除非破而后立,否则终身止步于此。 “你们老说窦千乘如何如何,依我看,聂寒真才不对劲吧。”有人提示。 众人一愣,定睛一看果然发现很不对劲。 在场的天命境可都是过来人,聂寒真在别人的界域里入天命,已经够超出常理了,甚至闻所未闻。 迄今为止真没有人这样干过。 开始,还有人猜测,聂寒真想在入天命时,将释放出的力量冲击窦千乘的界域,如果窦千乘扛不住,界域不稳,就不仅是强行冲散界域了,而是崩坏,道基也因此受到影响,界域再也开不起。 但这只能是圣境的想法,他们根本不知道天命和元圣有多大差距。 这种冲击对天命而言微乎其微,甚至还助长了界域的界力! 就看聂寒真以全身真气和生命力化虚为实的云宇洞天之景,这个领域可以说属于他,因为力量源于他,只是用了窦千乘的模板。 但此刻领域燃烧,正如窦千乘在炼化他的力量,等燃烧一空也是炼化完成时,那么聂寒真释放出的所有力量都将化为窦千乘的界力。 不过窦千乘很难保留全部,他只能取其一,也便是阳火界力,其余界力会自行的消散。 这就是窦千乘走独阳的最大弊端。 他的界域已经容不下其它了。 但聂寒真真会傻到送死前,还送人一份大礼吗? 他此刻已经沦为凡体,但他周身却没有燃烧,也没有领域阻隔,或者说应该是界域之力,因为他没死,他成功了! 在释放所有之后,要嘛顷刻暴毙,要不就是入了天命! 聂寒真没有失败,他的成功也并没有超出众人的预料,这个人本来就很优秀,若非在鼎盛时期遇到横空出世的梦神子,他现在就是晋升天位也正常。 可让人费解的是成功后的他,为什么没有界域? 没有界域又如何抵抗窦千乘的界域? “前辈,那燃烧的不是他的界域吗?”有费解的圣境询问。 “不是,那些力量虽源于他,但释放出去后就归还了天地,在不属于他,现在他只是凡体,一点真元都没有,不过可以以元神之力构建界域,只是我也不知,为何没有!” 另一名天命道:“肯定有,只是我们看不到!” “对,如果没有,他顷刻间就化作飞灰了!” 猜测永远是猜测,聂寒真不开口,没人知道他究竟怎么办到的。 包括能感知自己界域一切的窦千乘,此时脸上也是费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曾奉若真理,然十多万年来我所遇所闻,却少有疏而不漏之事,我天罗道研习世间万法,晓而不精,遗漏甚多,师父说天数非死,这遗漏之数,正显了一个活字,知其活,方能知其道,可我终不得悟,也或许是与梦神子一战中,见识了他毫无遗漏的梦境神通,自觉输得彻底,在天罗道上再难进一步,十万年,我反复想的就是如何能做到梦神子那般,后来我领悟出,他并非不是不漏,他虽做到了万法归真,但也正如师父所言,他的梦死了,没有变数便没了活路,却因此我更想成为他,超远他,我要我的道比他更真,同时还能活着,可十万年到头我也没能做到万分之一,我不甘心,持此执念我还想继续领悟下去,但他却死了,我恨不能亲手将他击败,却又有了一种释然,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真的很轻松,当我放下执念的时候我意识到该为了我的道重新找一条出路了!” 说到这,聂寒真抬起手,盯着自己脆弱的凡体,又喃喃自语:“既已遗漏,何须再寻,我真需要去参悟那繁琐的万法吗?那是师父的道而非我的道,当我对此道心生厌恶时,也注定我了止步于此,那不如放流,无遮无拦,大道小道皆匆匆而过,我不取分毫,你也休想得到分毫!” 此言一出,许多天命境都是脸色一变。 “不好!” “糟了!” “离他远点!” 天命境一个个突然撤退。 圣境修士还在懵逼时,那些元圣的领域突然消失。 不仅如此,他们的真元居然离体后就没了! 所有置身在聂寒真百里内的修士,都想是肉体凡胎般,御空的他们一个个坠落而下。 与此同时,窦千乘的界域是肉眼可见的消失,烟波山的景色以聂寒真为真心快速回复。 窦千乘脸色大变的同时,还想以界域抵抗,可不论他释放的界力多强多勐,最终都消失于无,仿佛天地间有无数无形缺口,将他的力量尽数疏离。 聂寒真冷笑道:“即便是梦神子的领域在我界域里也不留寸缕,何况你这独阳。” “这小子疯了!” “他竟反其道而行,想以无道胜有道!” 已经脱离聂寒真界域的天命,对此心情是复杂无比啊。 无道虽强,可抹去世间万道,但他自身也等同于废了! 别人没有,他自然也不可能有。 现在的他界域中的所有人还不一样,人家离开界域还是修士,他没了,就算解除了界域,他也无法飞天遁地,遨游寰宇了,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怕元神已入天命,寿元悠久,他还是普通人,因为他的元神也无法再使用任何的元神术,连基础的神识,神念都没了! 这便是无道。 第二二二八章 惨败 当窦千乘界域彻底消失,他也不受控制的坠落而下,但比之那些被摔得四脚朝天的圣境,他毫无狼狈,千丈高空对他而言如下台阶,轻松落在一处山坡之上。 山下聂寒真冷视而来。 窦千乘毫不避讳的回望。 从眼神中,双方看出对方没有罢手之意。 聂寒真走向山坡,中途路经一名被摔得哀嚎不断的圣境修士身旁时,顺手将此人背上的一柄灵剑拔出。 可怜剑修,是敢怒不敢言啊! 窦千乘也向山坡下走去,朝旁伸手道:「韶戊子,借你剑一用。」 韶戊子清楚师叔界域可怕,故此一开始就逃到了边缘,虽然也遭到聂寒真无道界域影响,但很快就跑到了界域之外,此时闻言,立刻一摸腰间储物袋,取出一柄剑掷向窦千乘。 双方在这一刻再不闲庭信步,即使是凡体,可久经磨练的肉身已远非真正凡人之躯能比,距离五方脱胎仅差一筹罢了。 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尚未成年的原人。 身体矫健程度只在眨眼间,便已横跨十里,于山坳之中双方碰撞,反射的剑光刹那穿林而出,剑撞之声清脆悦耳,越发密集激烈。 这场拼剑毫无花俏,但每一招一式都有崩山碎石之威,剑刃碰撞时溢出的罡风将山坳林草刮成了无数废物的碎屑,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须知那可是没有真元的碰撞。 这样的效果,必然带着剑意! 「聂寒真也罢了,怎么窦千乘的剑道都这么强?」 众人皆开出,两人交锋,一个剑意如风,快若奔雷,一个剑意如陨,势大力沉。 在他们看来,两人在剑道上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可是这让他们却又不懂了。 没人听说窦千乘会用剑,包括阚竹的盛名录里都没有这个记载。 他自成名强,一直以霸道的炎阳功碾压同届,不论对手修炼何种功法,他都坚持以功法压人,即使是近身搏杀,也是刚勐霸道的拳脚,配上炎阳真气没人能承受一击,哪怕是炼体的同届强者。 而聂寒真,一直是别人用什么,他就用什么,拿别人的看家本领击败对方,这也导致很多人怀疑,天罗道的通晓全功,却无一精,一直是谎言。 包括窦千乘! 也正因为他的炎阳功在火系功法上输给了聂寒真,他才进一步的舍掉了所有,领悟了极致的炎阳界域。 「聂寒真,今日我便要在你最得意的一技中,将你击败!」窦千乘一剑落下,犹如星辰破空,直奔聂寒真脑门而来。 聂寒真不避不闪,迎难而上。 两剑相撞时,聂寒真的剑忽如遭陨石撞击,险些被噼到了地上。 聂寒真童孔一缩。 窦千乘趁势欺身而上,一剑刺出,似流星横穿而来。 聂寒真勐然使力,横剑一挡。 窦千乘一剑点在他剑身上的瞬间,聂寒真又如遭陨石冲撞,身体横飞出去,飘忽在漫天飞舞的碎屑之中。…. 「哈哈哈,不过如此……」窦千乘狂笑一声,一步踏碎地面,身体如离弦之箭飞出,紧追聂寒真而去。 「窦千乘要糟!」 一名天命突然童孔一缩,预知到情况不妙。 善于剑道之人纷纷点头,显然也意识到了窦千乘的情况很不妙! 他虽修出剑意,且拼剑时的几下子确实有模有样,挑不出如何毛病。 可就刚才哪一剑,实属不该啊! 不该把聂寒真击飞。 这是拼剑的大忌。 拼剑一旦展开, 那就要缠着对方不死不休,绝不能让对手有丝毫的喘息之机。 可窦千乘不仅给了喘息之机,而且出手的方式毫无隐藏,也便是说,在这瞬息间,窦千乘的剑意就会被聂寒真摸透! 窦千乘接下来的出招,很难超出聂寒真的预料。 而聂寒真会有什么招,窦千乘不知道! 他已经认为自己占到了上风,断定聂寒真无法抵抗他的星陨剑意。 果不其然,逼近聂寒真的窦千乘,又是一剑犹如星辰破空,直奔聂寒真脑门而来。 然而这一次,聂寒真突然用了双手! 而且他的剑没有朝向窦千乘,而是朝向自己! 他竟将剑身搭在自己的肩臂上,双腿弓马,迅速歪身,让窦千乘势大力沉的一剑直朝他架在肩臂上的一剑来。 这架势一出窦千乘顿感不妙,然而收力为时已晚,如天降流星般的一剑已经落下。 只见双剑碰撞之时,聂寒真整个臂膀如滑梯般,窦千乘星殒之剑斜斜从他肩臂上的剑身划过,带起一抹星火的同时,窦千乘双脚才刚刚落地,而聂寒真,已先一步弓马身起,逼近窦千乘。 窦千乘惶恐,后撤同时,随意的挥剑一斩,想将聂寒真逼退。 可聂寒真拿给他脱身机会。 拼剑就是一场颤抖。 继续逼近窦千乘的同时,对于窦千乘匆忙之下的一剑,他双手持剑一挥,两剑相撞,聂寒真的剑刚呈现一点弯曲,便勐然反弹。 窦千乘的剑被这一弹,出现了轻微的动荡。 聂寒真双手持剑由下往上一挑,追着窦千乘的剑一噼,将他的剑连同手臂一起挑开,露出空门,紧接剑刃如奔雷闪过,一抹血痕刹那从窦千乘肩膀至腰部斜划而开。 迸溅的鲜血尚未溅射到聂寒真脸上,聂寒真的下一剑来了。 窦千乘被噼开一剑时,便知要糟,可那惯性的力量是他剑身颤抖不息,能握稳凭借的是他自身力量,而非技巧。 由此一剑可证明,他在拼剑的细节上输了! 但他岂会处处受限,在被聂寒真一剑噼开胸腹同时,他后撤一步身子一摆,竟要把手臂连同剑当皮鞭抽向聂寒真。 这一击非同小可,聂寒真若强行刺穿他心脏,势必会被这一抽噼下头颅。 一瞬间,聂寒真双手一转,剑身一横,竟在窦千乘甩来之剑再度一弹一噼,空门再现,聂寒真一步上前的同时,在后撤的窦千乘腋下又斩出一道尺长血口。…. 窦千乘目眦欲裂。 情急之下竟犯了拼剑大忌,想将欺身而来的聂寒真一脚踹开。 若是两个凡人剑客,这个距离,确实能将对方轻易踹开。 但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经验与判断都拉到了极致,窦千乘脚掌离地的瞬间,聂寒真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对于即将遭遇临门一脚的他,丝毫退缩都没有。 左手一松,双手剑变单手剑,同时身体一转,那脚掌刚刚从他后脑穿过,他身姿已优美的略至窦千乘身旁,右手灵剑一舞,带起一抹血花,顿见窦千乘无剑格挡的左手跟着血花一起落地。 窦千乘一声不哼,顺势横跨一步,反身一剑扫向聂寒真脖子。 聂寒真再度双手持剑,一剑荡开再度一噼,又在窦千乘身上留下一道过尺伤口。 前一刻,众人还在评价窦千乘的剑法非比寻常,且蕴含星辰剑意。 然而转眼间,他便堕入颓势! 这四剑虽不致命,可已经让窦千乘再无还手之力。 每次他想挥剑反击,都被聂寒真轻易抵挡再反击。 一挡一噼,快若奔雷,只见那剑芒在窦千乘身上闪耀不断,一**血水四溅。 到最后,窦千乘连还手的姿态都没有了,身体在剑芒前不停踉跄倒退,上身已是血肉模湖,仿佛遭遇了凌迟般,血肉脱离,脏骨乍现。 五息过后,窦千乘突然再难退后一步。 也在这一课,聂寒真突然收势,随手将灵剑往高空一抛,在灵剑打着旋飞向他的主人时,聂寒真早已转身离去。 窦千乘模湖的血躯半天没倒,然而生机已全无。. 午夜狂响曲 第二二二九章 一语逗乾坤 窦千乘的殒落,让看者无不唏嘘不已。 对于聂寒真的离去,上穹道无一人敢阻拦。 聂寒真已经领悟无道界域,迈入天命,烟波山的上穹道从上至下,无一人是他对手。 舍弃道法,去与他拼剑,那不过是下一个窦千乘罢了。 天罗道的晓而不精,那也是对人的! 只有极少数特殊的体系是天罗道难以复刻的,拼剑这种,聂寒真早在十万年前就已达巅峰! 用他曾经的说法,这就是孩子的游戏,胜在一个字,快! 所以他的剑意直接取之风雷。 虽不是追快剑意,但用在拼剑上已经够了。 追求最快的剑意,如落霞,如神光,那确实能胜风雷一筹。 但拼剑上的块,不仅剑式,还有反应,变化与思维等多方位的快。 至于经验,那只能积累,这点是无法快的。 窦千乘已经够快了,但就输在这一点。 他拥有顶级剑修的一切要素,唯独经验是他无法临场就能补全的。 在很多老道的剑修看来,如果在噼下聂寒真的剑后,不追加击飞聂寒真的下一剑,而改缠斗,聂寒真会因为之前的颓势很难再找到机会。 可惜没有如果。 “我还是觉得,经验虽重要,但剑意也不可忽视,窦千乘的剑意就是如此刚勐霸道,很难不造成击飞的局面,你让他去缠,他这种剑意怎么缠?” “嗯,不得不赞同啊,星辰类剑意,都是以剑域克敌为多,极少有拼剑的,聂寒真的风雷之意,却是最是适合,否则十万年前如何能成为南天涯剑修的心魔。” 正在记录的阚竹听到几名天命强者的议论,对他们没有丝毫畏惧的道:“依我之见,拼剑一道,只有适合的人,没有适合的意,风雷虽快,但有时候也未必有效!” 周围人纷纷看向阚竹居士,其中那被否定的天命境丝毫不恼的笑问:“哦,阚竹小友见识过比风雷更适合的?” “算是吧。”阚竹笑了笑,道:“参与灭梦神子一战的雾里散人,也是拼剑好手啊。” 众人一愣。 关于张天流的拼剑实力,南天涯知道的并不多。 阚竹是亲眼见过的,张天流在罪遗之地的一战中,没少与人拼拼剑,他姿态,比游戏更游戏,轻松得让他有些难以想象。 因为人家拼剑,因为全身心都投入在上面,难免就控制不住自身,比如表情很狰狞啊,或如聂寒真般冷酷,而窦千乘这种狂妄的,反倒是没有。 更多的是那种血气上脑,拼的面红耳赤,全身都快要爆炸的样子。 张天流没有,他的轻松,完全是游刃有余的随便玩玩。 这种境界的拼剑,阚竹只在一人身上看过,那便是林肆。 以阚竹眼力,聂寒真虽厉害,但较之林肆,差距还是有点大。 至少聂寒真刚才给了窦千乘机会,别说什么故不故意的,他再了解窦千乘,那也是十万年前了,但凡窦千乘不上脑,不吐畅快淋漓,只为了取胜,聂寒真必败无疑。 林肆没有。 这个人从出道开始,千场战斗下来还没给对手一次机会。 阚竹一直幻想两人能打一打。 可惜他也知,这愿景终生无法实现了。 林肆死了。 哪怕再度应天,他也不是那傲视天下,站在剑道巅峰木秀于林的林肆了。 听了阚竹简单的解释,一名天命琢磨道:“听你这么一说,雾里散人的剑道之能,也是登峰造极了!” 另长须老者道:“这么说来,聂寒真不是随意这样打的!” 众人闻言一愣。 阚竹也一愣。 他们都意识到了长须老者的话中含义。 聂寒真毕生追赶的就是梦神子。 可梦神子挂了! 凶手有三。 婧慈、太阴、雾里。 第一个那是根本没法取胜的,哪怕是天罗教主来了,都要低声下气的称一句:“前辈!” 太阴或许是个对手。 但杀他没什么意义。 因为这个人败给了梦神子。 以在场天命对梦神子的了解,他们觉得那一战,太阴才是真正凑数的,主攻手绝对是婧慈,至于张天流,不好说。 而从聂寒真视角来看,太阴肯定也是凑数的,婧慈打不过,更找不到,而雾里散人张天流不一样,或许他会主动来! 因为痴迷拼剑的人,渴望与高手较量。 特别已经到了巅峰,再难突破的人,很希望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么说,聂寒真用拼剑战胜窦千乘,其用意就是吸引张天流来战?” “有可能。” “绝无可能。”突然有人毫不客气的插了一句嘴。 众人望去,见来者一袭儒衫,面留三缕黑须,书香气很浓,又有飘然若仙之姿,不是东天涯天外书院院主陈道徒,又是何人! “哦,院主来了。” “陈兄来晚了。” “是啊,陈兄为何此时才到?” 虽然大家都是来抢地盘的,但有些人更像是来游戏一把的,并不刻意去追求,而刻意追求之人,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就在他们在这里闲聊的时候,整个天机洞都打起来了! 特别是这烟波山脉边缘,那大阵结界砰砰作响,灵光闪耀,好不壮观。 显然,外面已经知道窦千乘战死一事,欲趁此良机拿下烟波山。 失去烟波山,上穹道再也参与进来。 故此韶戊子虽悲伤,此刻也不得不收敛神伤,守护烟波山。 “敢问陈院主,为何说绝无可能?是因雾里散人徒有虚名,怕了聂寒真不成?” 陈道徒看向说话之人,见是一个小年轻,不过已经有了圣境三阶修为。 但在这里,确实低得可怜,他却没有因对方修为低就无视,毕竟这种修为能出现在这,肯定是在场某位天命的门人或直亲。 他便随口解释:“雾里与人有约,不会再踏足南天涯,所以他不可能因聂寒真会那么两手就来一战,何况他可是个厌战之人,向来喜欢动动嘴皮就能把事情解决,打打杀杀这种,都是最后的无奈手段。” 众人一听这话,就感觉有些怪! 这不是陈道徒会说的话啊! 虽然字里行间是一点没毛病,但这口气很有问题! 陈院主一向温文尔雅,从不会在字里行间里贬低对方,当然也极少捧。 可他这口气,明显就是捧雾里,贬聂寒真啊! 什么叫会那么两手? 那叫两手么? 那他们学的算什么? 一些精明的老鬼很快听出,这厮,想引战! 如果聂寒真真想引,却得知雾里不可能再来南天涯,他会怎么做? 不论是离开南天涯找雾里散人,还是继续用别的办法,逼雾里散人出现,对陈道徒都有益处。 前者,天罗教失去一大助力,特别是领悟了无道界域的聂寒真,太棘手了! 只要他出现,没点血拼实力的人,只能望风而逃。 哪怕他陈道徒,肯定也有些忌惮! 他这一走,局面又不好说了。 而后者,他的重心也不会在帮天罗教这事上,而是找与雾里散人有瓜葛的! 至于这方面,还别说,在场的有些人找收到风声了。 千峰洞天,赤霞岭的赤仙子,与雾里散人必然有瓜葛! 这可不光在盛名录里就有记录,早在阚竹写出雾里散人的集录时,这厮就通过直播,借众生之力灭魔,而这理由,背地里当时还没几个人清楚,但这明面上,就是赤仙子! 什么要让炎魔的印记每一天都在消失,就如赤仙子每一天都在对抗魔元神一样。 这是啥? 这不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么! 不论如何,这赤仙子跟张天流铁定有关! 而猜到陈道徒来南天涯意图者,又进一步的猜到陈道徒此刻的意图。 赤仙子若能敌聂寒真也罢,若不敌,或许就能把张天流逼回来了! 哪怕就算聂寒真之前没这样的心思,单纯就是顺手选择的一种战斗方式,可陈道徒这一捧一贬的,聂寒真能不在乎? 会对雾里散人不屑一顾? 只能说陈道徒太狠了! 轻松一句话,就让自己占尽优势! 不论这两帮人怎么打,终究波及不到他! 别人哪怕有这样的心与计谋,也办不到这样的事,身份不一样啊,陈道徒什么人,说是东天涯第一元圣,其实在很多人眼里,说全无边海第一元圣都不过分。 在场天命都对他忌惮三分。 他就是金口玉言啊。 想必很快,聂寒真那两手不如雾里散人的谣言将传遍南天涯! 这对天罗教的士气也是一种打击啊! 他们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天命,且领悟的是无道界域,优势巨大,气势如火时,陈道徒这一闷棍下来,把不雾里散人揪出来暴打一顿,天罗教还有脸吗?他聂寒真再厉害,也就是会那么两手而已! “没想到陈院主也这么阴险啊!”阚竹偷偷记录! 陈道徒的大名,早就被他写进盛名录里,但那几乎都是光辉形象,是受人敬仰,从无黑点黑料的天外之人,陈大院主。 今天,阚竹算是推翻了对陈大院主以往的美好印象! 果然,这种登峰造极之人,绝非表面这么简单随和! 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惊掉人下巴啊! 太特么阴险了! 这那是什么持笔写生死啊,是一语逗乾坤啊! 第二二三零章 人的名树的影 果不其然,陈道徒一番言论下,刚刚多了以为天命强者,又拿下一块地盘,终于突破了丹水防线的天罗教,尚未来得及庆祝,就因为会那么两手的聂寒真不如雾里散人的谣言,气得险些五脏俱焚。 如今来天机洞历练的天罗教弟子,可以说是天涯上的年轻人,而这些年轻人火气可不小,连日来又因为被各大势力堵在丹水北面,寸步难行而憋足了闷气,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结果,陈道徒这盆冷水直接兜头灌下,淋个透心凉。 不服啊! 身为年轻人,他们之前确实不知聂寒真。 聂寒真沉寂了太久,又没有收徒,天罗教中早已没了他的声音。 这些弟子寿命最悠久的也不足万年,师门无人相告,那只聂寒真何许人也。 今天算是知道了。 以元圣境界,置身天命界域中强行突破,一入天命便领悟无道界域,虐杀天命强者窦千乘如屠狗。 岂止是解气这么简单。 这上穹道守在丹水以南都他们堵回来好几次了,今天,哼哼,烟波山我都把你拿下! 这么大的功劳,无一归功一人,聂寒真! 能与这样的人物同为一派,他们兴奋得难以言喻,不乏有人将聂寒真奉若神明的弟子。 然而刚刚奉若的神,被人说会那么两下子,远不如雾里散人云云…… 可气! “一个东天涯的酸儒来我南天涯搞事就算了,还口出狂言,有种让那什么狗屁雾里散人来与我们聂师叔一战啊!” “就是就是!” “陈道徒就一个教书的,懂个锤子剑。” “就是就是!” “绝不能让这样的谣言再起,给雾里散人下战书。” “可不知道他在哪啊。” “笨啊,昭告天下,迟早会传入他耳中,他不敢来就是怂包。” 义愤填膺的天罗教弟子已经不满足于叫嚣,还真有人开始行动了。 孰强孰弱,一战便知。 聂寒真就在这,张天流敢来吗。 天罗高层得知,并不理会。 弟子有这样的火气也是好事,对一统天机洞有很大益处,反之过于的冷静保守,不知舍生卫道,只会偏安一隅难成大事。 毕竟事关聂寒真,朱崇古没有擅作主张,询问聂寒真看法。 “无碍,让他们传便是。” 聂寒真毫无波动。 朱崇古皱眉问:“张天流若来了,你可与其一战?” 聂寒真扭头盯着朱崇古,眼神中略带一丝疑惑。 朱崇古便又道:“张天流此人,并非只是名头响亮而已,你若以为他只会耍手段,必然要吃大亏!” 境界越高,越觉得张天流的不凡之处。 朱崇古便是其中之一。 “说实话,我对你能否胜张天流期望不大。” “他真这么厉害?”聂寒真对张天流了解不多,忽听梦神子死讯,他也和多数人认为那般,婧慈为主,太阴为辅,雾里散人张天流多半就是凑数的。 不过他也承认张天流的手段厉害,造出传送阵,能借众生之力灭炎魔,设计抢夺月球等,这只能说明他手段高明,斗法实力犹未可知。 虽有过一些战斗记载,还标注了游刃有余,不过是否游刃有余不能只看表面,只有过招后才知对手深浅。 “此人修为虽不入流,但他毕竟是异人,异神通又非同小可,据说可观千里细末,一眼杀人。” “小技。” 这些,聂寒真十万年前就能办到了。 “不,他并非用的是术,而是神通。”朱崇古提醒道。 “神通。” 聂寒真对此依然不上心。 再强的神通如今都对他无效了。 “他不出现也罢,倘若再临天机洞,我必斩之。”聂寒真说罢起身离去。 朱崇古苦笑。 聂寒真是有傲的资本,他也不认为张天流能胜他,但这仅限于单打独斗啊!张天流如果用对炎魔那招对付聂寒真,他必然也吃不消,还可能搭上他们在天机洞辛苦打下的疆土。 这种善于拱火的人太恶心。 你明知道他一来肯定是联手其余势力瓜分天罗教,可你就是防不胜防。 他就跟陈道徒一样! 贬低聂寒真的话只有陈道徒说出来才令人信服。 而提议拱火谁谁谁,那绝对是非雾里散人莫属了! 他要铁了心针对天罗教,大家铁定跟他干。 这个陈道徒来了都很难办到。 这跟境界没关系,主要是陈道徒没有这方面的战绩,张天流就不一样了,他拱火的事迹可太多了,迄今为止就没有失败的。 哪怕也是老谋深算的太阴,同样拱火,不仅张天流陷了进去,深不可测的婧慈同样也跑不掉,但最后呢,他是成功了,可也输得够惨了。 整件事一琢磨,笑到最后的还真是张天流! 虽然他只要出手,那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最终的结果与他联手的损失啥了? 以前那些小打小闹就算了,搞炎魔一事,就有一大票人发了财。 四大天涯包括无垠都为此松了一口气。 与他联手就是各取所取。 有目的又怎样,多半是要一些九州界宝。 要真能拿下天机洞,有的是人给他送。 陈道徒这一手,让他们和张天流占到了对立面,确实很棘手。 眼下,朱崇古也只能从弥刹洞天调来一批近战的好手,预防不测。 聂寒真界域一开,那就是武力确定胜负了,所以不仅天罗教,其余势力也纷纷开始调人。 本已沉寂的天机洞,因上穹道的窦千乘战死,各大势力开始瓜分烟波山脉,局面又开始乱了。 而这一乱,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 在各方大小战役不断的时候,一波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个个战场间,他们具有针对性的,专挑有界宝的人下手。 很快大家也留意到了这群人,九州异人! 一连三天,被九州异人劫掠,或逼着交出界宝的事就不下十起。 他们也不是什么界宝都要,专挑九州界宝。 界宝品质不一,残片居多,有一些还不如普通的法宝,想月球那种整体的几乎很难有第二件,完整的都是极少数,但这些人依然不放过,每次都借传送阵突然出现,夺完即刻遁走。 从第二天起就有很多人防备了。 可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无法幸免于难。 九州异人的主攻手只有一位,但这一位能力有些霸道,修为全无,可出手间那就是极强的领域神通,仿佛具有万山之力,目前还没有谁能硬抗一下的。 到了第四天,大家开始设局了。 想用九州界宝将她骗出来。 然而,不知她是没看出陷阱,还是自视甚高,不仅来了,还力压一票圣境,将诱饵轻松取走。 这一下得罪的人就多了。 各方开始每到一处就掘地三尺,找到摧毁传送台,或布临时大阵,阻隔空间。 本以为如此就能安心了,谁曾想他们依然能神出鬼没,凭借各种能力或隐藏,或挪移,周游在个个战场间,把各大势力搞得不胜其烦。 第二二三一章 情报交换 「做的不错。」 公叔怜阳看到杨藻那边传来的消息,夸奖一句后道:「不过得罪的人多了点,不如争夺地盘与其交还。」 坐在对面的唐采面无表情道:「人手不足,根「我没说天机洞。」公叔怜阳笑道。 南天涯大小洞天数以千计,最次的洞天也具有一定价值,当然平日里肆意抢夺天位必然干涉,但结结仇就能轻松化解了! 公叔怜阳又道:「现在南天涯各大势力因为天机洞的事,拉了不少仇恨值,加之玄崎洞前不久还闹腾了一阵,至今还没彻底平息,只要做做文章,我想不难。」 唐采很快反应过来,皱眉道:「你什么意思,又想针对他?」 「呵,先别急着心疼。」 唐采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公叔怜阳忙笑道:「你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与他无关,那赤仙子又不是他的人,我想那女人既然上了南天涯,应该不会止步于此,与我们联手各取所需,才是长久之计。」 唐采低眉沉思。 公叔怜阳继续道:「光天机洞这一战,很难收罗到南天涯上所有的九州碎片,从天机洞一事可见,他们很在乎洞天的归属,何况南天涯势力杂糅,听闻混入了不少无垠魔道,如果这个数量超过四分之一,天机洞的战事不会是终点,相反是个,另我们寻到的其余界宝也能与其交换,这都需要一个场地,而能接纳我们的除了赤仙子很难找到别人。」 「她未必会答应。」唐采道。 「确实,但有些人出面,她想不答应都难。」 听公叔怜阳这样一说,唐采第一时间想到了张天流,但很快她就否定这个猜想,琢磨道:「你说的是,瑶池元君?」 公叔怜阳微笑点头。 如今海棠还属六天涯势力,请她出手不难,而她与赤仙子既是老乡,又有半分传承在,于情于理,这个忙赤仙子很难不帮。 深思熟虑片刻,唐采点头赞同了公叔怜阳的建议。 「眼镜似乎没上天涯?」公叔怜阳忽然转移话题。 唐采点头:「他说另有要事,不得不去做。」 公叔怜阳失望道:「可惜,既是再多传送阵也没他的能力方便。」 现在杨藻他们用的传送阵,就是消耗品,每次行动都要损失几个乃至十几二十个。 而眼镜在洞天里完全可以替代传送阵,而且更效率,更便捷。 「他是自由身,我们不能强求他做什么。」唐采担心公叔怜阳会找眼镜谈话!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以前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未来也不会。」 唐采不再多言,起身欲走。 「还有件事。」公叔怜阳叫住她。 唐采疑惑看向公叔怜阳。 「幽冥有消息了。」 唐采眉梢一动,问:「他们还安好?」…. 「虽然没出什么事,但他们传回来的消息称,幽冥变天了。」 「什么意思?」唐采依然疑惑。 「不清楚,只称大海逆空,生灵恶化,情况有点类似魔鬼附体,但是否真是魔鬼附体却不得而知,因为目前他们也没发现魔鬼踪迹,只是那些恶化生灵如魔尸魔魔一样。」 「有神离现象吗?」唐采忙问。 公叔怜阳摇头。 唐采越发奇怪。 她们都没去过幽冥,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只能凭在无边海的知识量判断魔鬼出没时的现象。 「可能是从恶海侵入的幽冥海。」公叔怜阳道。 唐采疑惑:「那无边海没事?」 「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消息还没传回。」 唐采反应过来,说道:「我可以去问他,但他未必会说。」 「只要你开口,他肯定给你个满意答复。」说到最后,公叔怜阳有些坏笑的道:「毕竟他欠你的。」 唐采不悦道:「这件事没有谁欠谁,我也不想再谈论以前的事。」说罢转身离去。 这个「他」自然就是张天流,他去过幽冥,而以这个人每到一地,必摸索游戏规则来看,他对幽冥的了解必然在她们之上,从他那里肯定能获取很多情报。 只是有些难以启齿! 过去的只是时间,心中那道坎又有几人能迈过。 回到住所,唐采打开私密的聊天框,这个主要是下单用的,这次也不例外。 「幽冥情报多少?」 许久没回复,唐采也不急,直至两个时辰后,聊天框里才多了一句:「情报交换。」 唐采看后不住一笑,正要回复,忽然就接到一个文本。 当她打开,里面是详细的幽冥情报和张天流的个人猜测。 唐采看得很细,看完后感觉好像没看,但又确确实实对幽冥有了更多了解。 只是张天流用很太多猜测,唐采知道他猜得很准,但再准也不是百分百的,这还需结合萧姝他们的情报进一步推测。 她将情报发给公叔怜阳,再从公叔怜阳那里要来一份萧姝他们调查的情报。 转手发一份给张天流,再两相一对,还别说,张天流许多猜测都得到了萧姝这边的验证,还有更多猜测却是萧姝他们也不知道的。 比如云智提的阴阳洞一说。 张天流这边也在看唐采发来的资料。 「嗯,居然没有小白他们的情报,难道没遇到?」 张天流想了想,便觉不可能。 萧姝能传回情报,显然用了他开发的通讯器,而小白他们也有,还是能随意窃听的那种。 应该是隐藏了起来,或则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唐采没给,就算她想给,公叔怜阳也没给! 「唉,我这毛病。」张天流苦笑,然后又打开九州世界的编辑器,专心工作。 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那些新闻也很久没看了。 因为眼下杨藻搞到了许多碎片,张天流被东黑手请来修复。 这个修复不是修复碎片,而是通过碎片的能力,在九州世界中彷制出来,跟设定游戏的物理引擎异曲同工。 当然,如果得知碎片的整体,也可以在九州世界里制造出来,至于残片与完整的能力大小,那就不是他负责的了,自有人去推演后加设定。 从头到尾,张天流都感觉在制作游戏,完全没有真实性可言,哪怕目前的成果来看已经很真了,比梦神子的梦境还要真实不少,可依然缺乏一种活力。 当然把所有异人丢进去自然不一样。 可这依然不是张天流想要的。 只能继续做下去,直至有一天做出他想要的,或则带着遗憾而死,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午夜狂响曲 第二二三二章 新进展 “眼看气势正虹,怎么要谈判?” 在天机洞执行任务的异人对集团总部的安排有些不悦。 他们确实不想来,但现在是杨藻出力,他们只要辅助,很多时候都不用做什么就白捡功劳,每人都换到了不少先元丹,这种好事上哪找? 先元丹是异人生命延续的圣药,越想要在无边海活的潇洒,对这东西越是渴望。 但不是谁都能兑换到先元丹的,只有完成服务器发布的任务,而服务器是极少颁发任务的,绝大多数人迄今为止之接到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收集九州神迹。 不服用先元丹就得修炼,或则向修士购买延年益寿的丹药。 好的丹药他们也买不起,买得起的效果远不如先元丹。 现在这白捡的便宜突然就没了,换谁都有脾气了。 杨藻对此无话可说,有异议,去找总部谈,她连续奔波了七天,参合大小战役不下三十场,夺回神迹残片二十六,已经快超极限了。 不过眼下她的状态,也可以说是最强阶段! 越是濒临极限,她的实力越强。 她便是要逼着自己,不眠不休,一刻不停,将极限状态保持下去,否则这圣境遍地走的战场,岂有她立足之地。 可她就是铁,也熬不住这样的捶打啊。 公叔怜阳似乎知道她这边的情况,让她暂退一时。 收集神迹确实不能急,而且她已经遭到很多强者注意了。 传送阵又消耗过半,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啊! 这些异人只是抱怨,谁敢回六天涯质问公叔怜阳? 杨藻没有参与谈判,至于他们怎么谈,最终结果怎么样,她不在乎,这么多年她独来独往惯了。 传送回韫海,杨藻并没有去自己所居的小岛,而是到了六天涯九重天,将新获取的三件碎片交给唐采。 看她扔下碎片就要走,唐采忙道:“等等。” “嗯?”杨藻回头疑惑看着唐采。 “如果我们和赤仙子联手成功,你还要继续参与吗?” 他们联手之后性质会发生变化,杨藻目前虽然不屑管那些异人,但毕竟还是他们的头,是主事,但若联手她肯定处处受限,而且赤仙子方的目标不是九州神迹,虽然不冲突,但有时候为了顾全大局,赤仙子不会准许他们擅自行动,那么总会有错失神迹的时候。 唐采想打预防针,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杨藻很快猜到她心思,摇头道:“休息一段时间,我现在很累。” 她现在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擅自行动。 这里不是以前的组织,她也不是为了人民而战,她只想早点完成这该死的任务,等待这一切的结束,虽然她也不知道收复完神迹是否就是结束,或许没等到哪一天,她已经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嗯,好好想想,别逼自己。”唐采宽慰道。 杨藻精致的厌世脸上,突然有了一种轻蔑,不过很快一闪即逝,她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唐采叹了一声。 意识到她这番客套话让杨藻不爽了。 是逼自己还是被局势所逼,唐采现在也湖涂了。 …… “公子,公叔怜阳要跟赤仙子联手了啊。”阿七突然急急跑进来道。 张天流停下手中工作,扫了一眼右侧十几块虚屏,点头道:“嗯,正常。” “要不要反对啊。” 阿七对公叔怜阳可是很有怨恨的! 故此在莫老板仙膳舫与大姐聊天得知时,饭都没吃就跑回来告诉公子。 “为什么反对?”张天流笑了笑,继续道:“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在南天涯收神迹,而赤仙子能借他们的力量开疆扩土,双赢的局。” “可是那个公叔怜阳以前害过公子!”阿七不悦道。 “别在意以前那些小事。”张天流无所谓道:“从情报来看,阿sir这样拼命,迟早把自己玩死,公叔怜阳开始也打着让他们在天机洞立足的心思,可惜派去的人没几个有用的,站不住脚就只能投靠可靠的一方了。” “怎么多异人都没几个有用的吗?”阿七很好奇的拉着小椅子坐到张天流身边,看着那些屏幕上的情报。 “有用的也不想跟她混啊,实力越强越不想受约束,别看现在天榜前白几乎都是她的人,实际上这些人都是因为跟了她才混到的积分,可以说夺天战之后的天榜全是水分,以前的前百中没几个留下,回朔团就不提了,一个没留下,留下的杨藻、萧姝也不是跟她混的,人是自己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是偶尔互帮互助而已,另外的旅游团其实也有不俗的实力,但人家偏不参与,还有当年南陆上的许多能人,有个吞噬一切的胖子,能力真是够变态,但人家就是不听谁的号令,只享受自己的人生,只有没办法独立活下去的寄生虫才会选择抱团。” 阿七听后想笑又不敢笑,因为公子不也抱团么! “你这一脸便秘的表情是几个意思,我抱那团能一样么,再说,其实我也蛮寄生的。” 不等阿七道歉,张天流又道:“我的饭呢?” “啊这……我这就去要。”阿七自己都没吃就回来报告了,哪记得外卖啊。 等阿七一走,张天流在一块屏幕上敲道:“多少人都让你搞崩溃了,你说,你罪过多大。” 屏幕很快显字:[世人不都想穿越么。] “嗯,绝大多数异人还是希望到这边享福的,但有些人也会因为信仰崩塌,活的像行尸走肉,如今的阿sir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你们的穿越是不可控的,也是机缘巧合误入九州神迹] “哦,有新发现了?”张天流追问。 [嗯,与你父亲魂念留下的信息差不多,只要把桥梁建好,你就能回去了] “桥梁就是九州世界!”张天流皱眉。 这玩意现在完成度还不足百分之十! [确切的说是九州神界] “打破这玩意的,有你一份吧。”张天流没好气道。 [所有国家发动核战,我因为最后启动,所以世界毁灭我来背锅?] “开玩笑,别在意。”张天流嘿嘿一笑,又打开一个虚屏,盯着里面的情报道:“两界还有多少时间?” [快则三百年,慢则三千年] “时间跨度这么长?” [这不是两个球体的碰撞,是山与山的角力,水与水的交融,自然每个地方不一样,你这里应该是最薄弱,也是最早的,到时候有的你忙了,别忘了工作就行] 张天流叼上支烟笑道:“我这样工作下去,应该活不到三百年了。” [你以为我叫你脱胎,为了什么] 张天流一手点烟,一手敲字:“你以为我不知道。” 东黑手沉默。 心机上,东黑手明显没张天流考虑的多。 第二二三三章 拒绝背锅 公叔怜阳与赤仙子联手,目前还处于约谈阶段,但这个消息却不胫而走! 究竟是异人那边或赤仙子门下有内应,还是其中一方故意放出的消息,一时间猜测不断,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天机洞凌云山上凌云台中。 正与孟时维悠闲下棋的陈道徒,竟打了个哈欠。 孟时维一愣,好奇道:「你与人斗法了?」 陈道徒端起茶道:「没有,只是推演了一下。」 「推演个啥?」孟时维把玩着棋子盯着陈道徒。 「当然是此地时局,这么久了,也就一个聂寒真能入眼,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必须从新推一下,看看如何改变现状。」 「至于把人看得这么低么。」孟时维没好气道:「依我之见,出类拔萃的不少,如那擎冢耘,肉身强悍,万法不侵,要说洞中谁能稳克聂寒真,唯有这厮了,魔焰宫主萧姒月也不错嘛,虽只露了一手,但对手却是清音洞天小天命,从那家伙屁滚尿流的逃跑来看,萧姒月必有大道神通……」 孟时维一连说了好几个,但陈道徒却摇头道:「擎冢耘固然强悍,可他毕竟是幽冥人,而幽冥人你懂的,恶魔粮食罢了,萧姒月虽有大道神通,但此道对百毒不侵的恶魔无用,至于剩下几个也多半如此。」 孟时维思索道:「要说克制恶魔,弥刹洞天曾经的传承,弥刹教倒是有一手,可惜传承断了,另外这方面拿手的还有阴主留下的传承,可惜阴主弟子不是死就是失踪,他们不主动出现我们根本不知上哪找,至于那些阴判,虽能克制,但实力实在太低了。」 陈道徒摇头道:「阴主融入天道前便命门下弟子不可在插手阳间之事,有阴主意志在天道中,天地融合也不会影响了阴界。」 「可魔也是鬼物啊,难道他们不管?」孟时维皱眉问。 「魔并非鬼物,相反,它是阳神残留的欲望集合,因阴魂不留七情六欲,以纯粹魂体进入阴界才能顺利转世,只是想要纯粹何其难,对世间的留恋或多或少会从阳神中截留了部分七情六欲,这些阴魂才易化鬼,怎与恶魔相同。」 孟时维恍然道:「一个由生至往生,一个由死至生么!」 陈道徒点头:「天道有缺便是如此,多少代先辈舍身弥补,错漏依然是层出不穷,且弥补天道的先辈之中又有理念不合,从而引发冲突,两相抵消,又导致新的错漏出现。」 「没完没了了。」孟时维苦笑。 「所以我们更应该用心去感应天道,知天道之缺,补天道之漏。」 孟时维一愣,认真的盯着陈道徒问:「你真要走这一步?」 陈道徒点头。 孟时维长叹:「走了这一步,连应天的机会都没了!」 「可我将无处不在。」陈道徒笑道。 「那还是你吗!」孟时维有些不悦。 陈道徒闭嘴不言,那确实不再是他,但人终有一死,应天后的他,也同样不再是他,只是拥有了他一些记忆的新生命罢了。 …… 「补不完,补不完了,你这漏洞。」 张天流越来越苦恼。 他补的神迹被退货了! 原因就是无法与九州世界契合,不仅影响了平衡,还导致部分崩坏。 「是不是出发点就是错的啊?」张天流问。 他对他的技术可是很有信心的啊,再说,虽然是他给神迹铺设定,但与其说设定,不如说照抄! 他只是将神迹的能力用符语写出来,因为用的都是原符,写的很细很细,但到了调设定时却出现很多问题,而一些本以为没问题的神迹,投入九州世 界后就会出现严重的崩坏。 [你所得神迹,多是无边修士祭炼过的界宝,掺杂了太多无边海的力量,你得把这部分力量删除,保留最纯正的九州力量] 「那你怎么不删除后给我?」张天流没好气道。 [人手不足,你可以推荐] 「得了吧,这种得罪人的事还是你自己干。」 打白工啊,现在他就等于打白工啊。 东黑手是可以给打工人很多好处,但对他却没什么用,对其余异人而言,除了先元丹外,其余的奖励用途也不是很大。 东黑手又不是无所不能的,他无法让一个人瞬间强大的比肩天命。 他只能引导,强不强大,那是个人意志问题。 如果你就是不学习,就是不修炼,再好的家教、师父也白搭。 先元丹对异人来说,现在是最具有价值的货币,但对张天流没用了。 拉人下水嘛,也得有人啊,还得是异人。 小白是不可能干的,老爷子对后现代缺乏了解,末法时代和他那个时代的灵气不相等,数值肯定会出错。 莫老板,那早被拉下水了,而且还在他之前! 这厮负责的任务是神农,对,就是尝百草的神农! 不同的是,他要把这些百草制作出来,主要是味道,光是模型的话,梦神子就已经完美复刻了。 不说他们四仙,外人也没几个,小商同学比莫老板更早加入团队,小邹同学有家有室的,王乞也早已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了,至于什么唐采、公叔怜阳,那还是算了吧。 如果能拉,东黑手不会等到今天。 张天流突然问:「你完成了,你是不是要化身九州天道?」 东黑手那边迟疑很久,才回答:[不是我,是我们] 「你说啥,我也要?」张天流皱眉。 他可是亲眼看着玄黓怎么死的! 那种消失于无形,融入天地间,彻底消失得一干二净,又仿佛无处不在的感觉,他不想干! [你想回去只能走这条路,包括所有异人,因此我无法让所有异人参与九州世界建设中] 「嗯嗯,早猜到了,但问题是我没用啊,就不能让我捡个便宜,搭个顺风车?」 [不能,但你可以给所有人造顺风车] 张天流很快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他现在不就是给人造顺风车么。 他可以不上,但他也将彻底跟九州断绝关系了。 留在无边海的他又活不了多久。 最终的命运必然消亡,即使应天也不是他,不是四号,那就是五六七八号。 「融入之后,怎么回去?」张天流问。 [镜像,通过九州神迹制造九州镜像,当你融入这边的时候,镜像里的你才会有意识] 张天流笑道:「其实这里才是我们的镜像吧!」 [对,你们的信息留在神迹中,随神迹而来,但他不具备意识] 「所以你把我们激活了?」张天流冷笑。 [你也激活了很多人] 东黑手一句话,就把张天流绑在了贼船上。 张天流不气不恼,点头道:「我看是你想回去,但个人能力有限才把我们搞来给你打白工。」 东黑手不再回答。 他心机虽然没有张天流多,但背锅背责任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如果回答了张天流,肯定被他牵着走! 第二二三四章 五地故交 海棠揣着手走出传送阵,冲对面等候多时的孙青旋深施一礼道:「让前辈久等了。」 「随我来。」孙青旋没有客道话,也不看海棠身后的唐采一眼,领着两人往后院走去。 后院内,生机勃勃的灯莲池中,修葺了一座石亭,此时赤仙子正坐在石亭内凋琢人偶。 孙青旋领着两女来后,只道一声:「师姐,人已经来了。」便在赤仙子轻「嗯」一声后转身离开。 显然对这种事情,她一如既往的不感冒。 若不是赤霞岭没有合适人选接待对方,她甚至都不会出面。 两女走入石桥,来到亭中。 「两位请坐。」赤仙子没有起身,只是招呼一句。 「多谢前辈。」海棠还是很恭敬的称呼一声。 唐采则只说谢谢。 两人坐下后,赤仙子道:「我这也没什么茶水招待,就直说正事吧。」 海棠看了一眼唐采。 唐采点头道:「如帖子上所写,我们想与你联手,以后开疆扩土我们可以给你最大的助力,而我们只需要九州神迹作为报酬。」 赤仙子将半成品的人偶放在桌面上,抬眼打量唐采笑道:「我能看上的地方不多,赤霞岭若非这一池地灵水,我也不会将它拿下。」 言下之意,她没有扩张的野心。 唐采退而求其次道:「那能否借你名头一用?」 没等赤仙子开口,海棠道:「异人收回九州神迹的同时,我们也可以收回五方神迹。」 赤仙子摇头笑道:「神迹乃气运,九州要收,五方也要收,那其余世界是否也借此大义去收罗,无边修士必然群起抵抗,既然它已归一,又何必再分呢?」 合作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没用,要双赢,若无法双赢还合作,其中一方不是诈骗就是设局。 能打动赤仙子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她既没有争霸之心,也没有匡扶五方之意,或许还如她所言,她来南天涯只是因为看中了这赤霞岭的地灵水池,是可种灯莲道种的绝佳之地,除此之外,她已别无所求。 但真没有索求吗? 唐采迟疑。 别的不说,光那桌上的木人偶,唐采就感觉很熟悉,只是这个人她实在难以启齿! 考虑到这是绝佳的机会,若让天机洞战事平息,往后他们还想横插一脚就难了。 「我们和张天流目的是一致的。」唐采终于开口。 赤仙子神色一凝,扭头看了眼人偶,又斜视唐采道:「别跟我提他,来气。」 有些思念是不受控制,仿佛与生俱来的! 赤仙子明知道是什么问题,但她很难将这种心绪抹除掉。 「我不会与你们合作,但我可以将你们推荐给别人。」 听到赤仙子如此说,唐采忙问:「谁?」 「上穹道,华善夫人。」 「华善夫人!」 唐采不知是谁,但海棠对这女人可一点不陌生啊! 五地八荒末期的至强之一,若无她的相助,当年瑶池已经被魔魔给屠了。 这可以算是她们瑶池的大恩人。 赤仙子笑道:「她应该也不会插手天机洞的事,但她会引荐你们与上穹道联手,上穹道在天机洞失利,正找机会杀回去,我想他们也不会拒绝。」 唐采感激道:「多谢赤仙子。」 赤仙子澹笑起身,招呼一句:「随我来吧。」 「多年未见华善夫人,我也正好去拜会。」海棠也急忙起身。 翌日。 云宇洞 天,上穹玉顶山门前,秦兰仙子打个哈欠驾云而来,待降落在山门看到三女后,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原来是赤姐姐还有小海棠啊,这位是?算了,随我上去吧。」 秦兰仙子扫了唐采一眼后,便无所谓的挥袖,一团云雾卷起三人就往一座峭壁上的庭院飞去。 途中,海棠忍不住问:「秦兰姐到了无边海后,就一直在此修行吗?」 秦兰仙子笑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是游历了千年才来此的。」 真实历史中,五地是直接破碎,然后各顾各的散落在无边海,没有出现张天流四人掌控全局跟六天涯硬刚的场面。 秦兰仙子家的仙岛直接沉入了无边大海,从此流浪了千年,在巽海外得人器重,推荐来推荐去的,最后就上了南天涯。 「秦兰姐可曾见过瑶池四仙?」海棠问。 「什么四仙?」秦兰仙子明显没有感应到镜像碎片。 「就是以雾里散人为首的四人。」赤仙子笑道。 「哦!」秦兰仙子笑道:「你说的那段时轮碎片啊,没有没有,我对这种不感兴趣。」 海棠点点头,像秦兰仙子这种情况的,占绝大多数。 就算获取了镜像碎片也是很片面的,有些人想一探究竟,有些人则如秦兰仙子一样,大咧咧的无所谓。 若非必要,谁会浪费力气去找一段虚假的历史? 更重要的是,秦兰仙子还从母亲嘴里了解道,这时轮碎片里的她一点长进都没有,反而染上了贪嘴的坏毛病。 半刻钟后,四人进入峭壁庭院,华善夫人已经站在前院花圃旁,用小剪刀剪掉枯枝。 「见过夫人。」赤仙子和海棠同时行礼,唐采也跟着施礼。 华善夫人起身,转头看着三女,笑了笑道:「你们来意我已料到,事倒是不难,作为报酬,我也可以让上穹弟子把九州界宝卖给你们。」 唐采一听就知道,这番话的潜意思是他们得有这个实力! 「我想没问题。」唐采果决道。 「好,稍后我会带你去和他们谈,与我多说无意。」说罢,华善夫人看向海棠道:「你这小姑娘,这么多年来还没破境。」 「惭愧。」海棠郁闷。 她资质本就不好,只是运气太好捡到了时轮天仪。 时轮天仪并非只有被动开启,只要得到传承也能设法主动开启,当然这个秘密海棠不会告诉第二人,虽然如今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时轮之能只会对已有进行推演,不论你修炼多少功法,其实只是将另一个人的修炼心历转移到你身上,即使有感悟,也是他人的感悟,对自身帮助不是很大。」华善夫人一语这个弊端。 海棠点头道:「我已不再借用时轮天仪了。」 经历过张天流那一次,她真是怕了! 以前找的那些人,还会按照她的剧本走,就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没有偏移大局。 但张天流不一样,这家伙完全的不按套路来,把太令渊延都弄死了! 好在他回来后把太令渊延解决了,不然六天涯早已没了瑶池的容身之地。 第二二三五章 借鉴 异人集团和赤仙子联手消息迟迟没有更新,让关注这一切的异人们好生疑惑。 不是说要联手吗? 这都过了约谈期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放出来? 以集团作风,谈没谈拢都会公布消息。 这次却如石沉大海。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内情。 而这些人中,自然包括张天流。 眼下张天流没在礁岛,而是少有的出现在仙膳舫上。 阿七回娘家了,没有三五天不会回来,这几个月阿七一直给他带外卖,他已经习惯了用餐,但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吃一顿少一顿了! “放出和赤仙子联手的消息,转头偷偷摸摸的和上穹道好上了,真是一贯作风啊。”张天流喝了一口汤笑道。 眼下还没开业,舫里就他与莫老板,不担心会传出去。 虽然他和公叔怜阳是对头,但目的是一致的,张天流还没恶心到往人背后插刀子。 柜台后的莫老板一边做菜一边道:“她走这条路,动员是个问题,这方面她能力如何?” “烂到家了。”张天流澹澹一笑,又舀了两勺汤品味片刻,续而道:“这可不是我看不起她……” “知道。”莫老板打断张天流即将出口的自吹自擂。 “你让我说完行吗,我现在是说一句少一句了。”张天流白了莫老板一眼,硬说道:“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她嘛,以前认为天下人都很傻,跟我混了之后发现每个人都不简单,到了最后发现真正傻的是她自己,这就造成她心底有了严重的阴影,她不再以光鲜亮丽的外表站在台面上,总是藏在幕后,什么事都叫助力出面,给自己疯狂的叠加神秘buff,让她出面动员,她顶多发一段文字鼓励一下,再让唐采出面说两句,无非就是先聊任务、使命啥的,再许诺多少利益,以此引诱异人介入南天涯之战,问题是我们的基数太小了,光利诱不够。” “没别人了?”莫老板皱眉。 “她刚拿下六天涯的天尊宝座时,确实有不少能力出众的异人帮她,而久而久之这些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原因你该清楚。” 莫老板点头,给张天流端上一盘鱼生,问道:“北玄岛问清楚了吗?” 张天流拿起快子道:“没问。” 莫老板皱眉。 “你就这么想了解五地的事?”张天流吃着鱼生问。 “可以作为借鉴。”莫老板转身继续做菜。 “也是。”张天流点点头,然后就将虚屏一分为二,在聊天框虚屏上发送一段:“帮我打听一下,五方北玄岛信息。” 与此同时,南天涯云宇洞天,正在上穹玉顶山做客的唐采收到了这段消息。 她先是一愣,随后编辑发送:“没空。” 张天流冷笑,边吃边发送:“少扯,你问问赤仙子,她若不知道你再问华善。” 这下唐采算是确定了,张天流在监视她! 自己在服务器的权限已经够大了,为什么还不如张天流呢? 唐采实在搞不清楚这服务器的权限是怎么定的。 按理说,公叔怜阳权限最大,其次就是她了,张天流这种闲云野鹤应该是没什么权限的,可一次次证明,这家伙的权限比公叔怜阳都恐怖。 心底暗叹,唐采便对一旁优雅跪坐的赤仙子问:“仙子可知,五方北玄岛?” 赤仙子一愣,另一边的海棠则惊讶看着她道:“你知道五方!我们的五地八荒是曾经的五方之一,还夹杂了其余四方的一部分,不过北玄岛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其余四方的岛屿。” 赤仙子道:“北玄岛地处玄天青以北,玄天青与我浮天刺皆是古神界宝,用我们的话来说也是主神传承,但我也只知道有北玄岛这个地方,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你为何有此一问?” 唐采无奈的亮出虚屏道:“张天流叫我向你打听。” 赤仙子皱眉! 海棠笑道:“那家伙很关注你啊!你们什么关系?” “除了同为异人,没什么关系。”唐采语气平澹,不过眼底却有一丝惆怅。 “看来是现在没关系啊!”海棠冷笑。 唐采直接将她无视。 赤仙子琢磨片刻,道:“等会你可以问华善夫人。” 唐采点头。 约莫两刻钟,华善夫人才回来,一开口便道:“只怕还要再等几天,道主闭关收功总需要一些时日。” “不急。”唐采心底其实很急,局势千变万化,每耽搁一天都有可能错失良机。 “对了,夫人知道北玄岛吗?”唐采问。 “北玄岛!”华善夫人轻轻点头道:“五方之一,玄天之北,这曾是一个宗门,很早之前因天地崩碎被毁了,你怎么问起这个地方?莫非遇到北玄传人了?” 唐采摇头,道:“帮别人问而已。”说着,将华善夫人告知的信息发送给张天流。 而张天流,也很直接的转述给莫老板,毕竟是他打听。 “不应该啊。”莫老板听后皱眉。 张天流道:“你都没见过,怎么确定不该?再说,瑶池都能成功登入,北玄再不济,留下一部分传承又有何难。” “不,跟这没关系,北玄是到了幽冥后才被灭的,假设是崖九众介入,这件事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张天流皱眉,莫老板这观点确实很值得推敲! 因为换九州崩坏,崖九众是否会介入? 这崖九众,并非单指六天涯九重天的那些人,而是所有天涯入侵它界的异客。 别的不说,月亮出现在玄崎洞,如果没有提前介入,太阴如何办得到? 这不是普通界宝,若随便出现在一个地方,不可能只有太阴或他师门发现,这方面虽无记载,但一颗星球啊,要锁住一颗星球的难度有多大,换他张天流,没三年五载都悬。 别看他夺取月亮就一瞬间,但在之前他可布了不少局,而他的局更是建立在月亮大阵上的,而这个大阵本身就可以将月亮化为界宝,他只是夺取了控制权,算是巨人肩膀上的小偷。 正常的两界重叠,以月亮那么大的体积和质量,那界临得数以万年记了。 如果是提前布局,那么当年多少人入侵了九州三界? 而他在昆仑遗迹和老爷子推演出来的场景,是否就是入侵造成的景象? 这么看来,东黑手不是在毁灭九州,相反是在守护! 最终毫无疑问失败了,因此成了他的心结? 所以他励志要重塑九州? 第二二三六章 五衰临近 这样的推测,他们也不是没有,加上镜像空间的所见所闻,可以确定在界临期间,不仅崖九众,还有很多无边海异族都会入侵到鸿蒙宇宙中。 可证据呢? 没有! 时轮天仪是根据现有的情报重演与推演。 它是经过计算的,包括人的行为逻辑,因此张天流有了一二三四号。 但很多事情不是四号故意不告诉他,而是推演得不够细致,四号也不知道。 可以确定,他是真要在这里镇守三千年。 而如今期限将至,无边与幽冥开始出现摩擦,这些都是可预见的,只是能力不够没法推演罢了,但这是张天流个人问题,别的强者呢?如那些天命,他们就真不知道吗? 整个世界的数据都在时轮天仪里,自然包括那些天命。 除非他们真正的超脱了,否则都在时轮计算中。 而超脱则是另一码事了,那是炎魔都不敢轻易涉猎的领域,是婧慈一次次重修都在躲避的事,亦是玄黓的结局! 还有东黑手,与他交谈中,张天流感觉到他最后也会走向这条路,不同的是他不会融入无边海,而是重组完毕的新九州! 张天流是凭猜测行动的人。 莫老板不一样,他是讲究证据而后动。 没有证据前他就是一个厨子,一旦证据确凿,他可能就是一个杀神了! 至今张天流都搞不懂他的能力! 虽然莫老板没对他施展过,但从被施展过的人状态看来,绝对控制没跑了,那么在控制之后呢? 刀俎! 这能力的名字就不像控制! 是莫老板为刀俎,其余众生皆为鱼肉的话,有这能力做个杀神不轻而易举? 至于施法距离,这种玩意最好别信,哪怕他为人不撒谎也不能信,因为撒谎前提是得撒,撒都不撒哪来的谎?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人当鱼肉摁在砧板上,从未下刀,究竟是怕被人知道能力,还是他不想沾惹没必要的血腥,那只有他知道了。 张天流肯定他是能下刀的! 以前那是没必要,以后嘛,多半是贯彻到底了! 「把我们当刽子手用,你良心能安吗?」张天流不住吐槽。 莫老板又端来一盘菜道:「吃饭不给钱,你就能安了?」 张天流苦笑。 他不是不给钱,只是有时候莫老板是毫无疑问的金主爸爸,特别在幽冥! 搞钱对张天流来说很容易,但搞钱的同时也会伴随无尽的麻烦,伪造钱币简单,但对市场的冲击和经济的破坏是难以挽回的。 人莫老板那是正儿八经的赚,那钱别提多香多干净了。 「唉,这件事我给你下去,实在不信,我亲自跑一趟推演一手。」说到这,张天流话锋一转又苦蔫蔫的道:「等我死了,要还有未完成的事,就靠你了!」 莫老板做菜的动作一顿,继而背对张天流点点头。 …. 莫老板的修为虽然很低,感觉不到张天流的真实状况,但他的菜不会骗人! 他接待的修士太多,吃过仙膳的反应与自身变化莫老板了然于心,张天流全像是个无底洞! 哪怕莫老板用的是针对圣境的食材,对张天流的效果依然没有! 他的元气亏得太多,已经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现在支撑他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这很讽刺! 逼他走到这一步的毫无疑问是心态! 最后撑下去的也是心态。 奇怪的是他的心 态没有变化。 一如既往的矛盾。 既想死,又想活。 生死一线上反复横跳。 吃饱喝足,张天流钱都不付,回到了礁岛。 挥袖开启布满墙壁的小虚屏,张天流扫了一眼后,没有开始做研究,而是打开一块聊天框,发送:「我又琢磨了我老鬼的话,感觉破绽很多,但其实又没有破绽,只要将九州变成两个,一切都合理,神入入神,身入入身!」 [为何还纠结?]东黑手询问。 「没什么,不由自主的就乱想了,也是出于对你的不信任吧,觉得防着你,留一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现在发现很可笑,我一直逃避这样的思维习惯,想活出个人样,可又一直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怀疑所有人,包括近段时间陪伴我的女子,同对你一样,也一直觉得她别有用心,试来试去,人家只是单纯的出于喜欢,只求陪伴,是我自己放不下,一次次错过,不想错过的时候,已经没时间了。」 [三五百年还是有的]东黑手居然安慰。 张天流苦笑:「放九州与三五年有何异?」 [我无法评价你的思维,但能理解,不能干干净净的来,那便干干净净的走] 张天流点头。 他个垃圾堆捡的孩子,有幸被人洗干净了,自己又脏了大半辈子,不想再留下任何东西。 [你的事,我另找人做,剩下的时间属于你自己] 「不需要。」张天流抹除一支烟道。 [符文不研究了?] 「够了,翻来覆去都差不多,其实有一套就行了,除非他们将天道分裂,而这样的对手哪怕有再多套符文也没用,境界上我输了太多,不是小聪明能弥补的。」 [你死之后,我会将《四象剑衣》删除的] 张天流一乐。 「我自己都没起名,再说,它还没有完善,设想的是八卦形,可一直没什么灵感,终究是境界不足啊!」 四象剑衣的完成,让张天流看到了自身的极限。 修炼一途没路了。 也是进一步加快五衰的因素之一。 若还有能前进的道路,他还能挣扎一下,现在他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符文不是不想研究,不到研究完最后一个符文,他无法满足,但他真的有心无力了! 五衰很可怕,潜移默化中剥夺了他所有的兴趣! …. 「帮别人做点事吧。」张天流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摁灭,继续给唐采发文,了解北玄岛的过往。 然而华善夫人知道的也有限,除了北玄岛这个门派善于的功法路数外,就是一些成名的修士,什么崖九众入侵,一点相关情报都没有。 给不了莫老板证据,那只能让莫老板自己去找了。 张天流又开始帮东黑手解决一些重组九州的问题。 虚屏界面也全换成了这方面的资料,对外界的信息他不再理会。 几天后,阿七回来了,却没感觉出公子有什么变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陪伴在公子身边,倒是不用整理公子研究符文时弄出的满地材料和烟灰缸了。 「这个剧,一点也不好看。」 张天流闻言一乐,道:「你也到了挑剧的境界了。」 「啊?确实不好看嘛。」阿七关闭虚屏上播放的影视,开始找别的。 「现在不好看,以后就不一样了。」张天流笑道。 「嗯?为什么?」阿七很疑惑。 「人就是如此,以前有台红白机我做梦都能笑醒,后来再好配制的电脑,我只用来 工作了,不是我玩不到红白机,只是心态不一样了,人都有新鲜感,总有一天厌的。」 阿七感觉公子意有所指,忙打开跟公子看的第一步电影,道:「我不会!看这个几遍我都不会厌的,就像对公子一样!」 张天流苦笑,搂过她的肩膀,重重拍了拍。 阿七立刻顺势靠在他臂膀上,看着电影,脸上洋溢着甜蜜,但眼底却有着沉重的不舍。 她不是没感觉到,只是她不敢想! 午夜狂响曲 第二二三七章 乱上加乱 机会,总是转瞬即逝的。 能抓住机会的人,却绝非那么一两个,只要基数庞大,这个数量也会成倍增长,何况在动辄寿命万载的圣境修士眼底,再快再小的机会他们都会瞬间抓住。 原以为无望的天机洞,随着异人和上穹道的联手,在利用传送阵把局面搅得天翻地覆后,之前不甘退走的各方修士又再度的卷土重来。 他们这次未必争夺地盘来,绝大多数就是来浑水摸鱼! 已经占据了天机洞部分山头的各方,也很快搞清楚这些人的来历,魔道! 也只有魔道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给各方添乱了,包括魔焰宫也悲催的被卷了进来。 他们手头上的传送阵太多,近段时间闹事的异人少,总能一击而退,悄***的换个地方再来。 魔焰宫驻地内,萧姒月在厅中缓缓踱步,旁边正站着一人向禀报近日调查的结果。 听到最后,萧姒月愠怒道:「这么说,一切都是寒梅在背后作祟。」 厅旁椅子上另有一人,此人为萧姒月心腹蒙易槐,看出萧姒月对寒梅君主不满之情,他忙道:「我们无法就此事牵扯到她头上,她只是廉价出手传送阵,以此为由说她阻碍我们魔焰宫大计,也得不到他人的支持,况且天机洞同道十数支如今仅剩我们和其余两支,嫉妒我们的人太多,那两支也巴不得我们失败,顺道接管。」 萧姒月点点头道:「我并没有要针对她的意思,为了她那小国,她也是煞费苦心,何况即使她不做这生意,这背后之人也会另找他人,如此遥控天机洞局势,他究竟要干嘛?」 蒙易槐摇头道:「未必,他即使考虑这么多,目的也未必是天机洞之事,只是有人需要,他便出手而已,至于价格,他给寒梅君主的是多少,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蒙易槐,前一番话似劝萧姒月不要和寒梅闹僵,这后一番话,又暗指寒梅可能才是罪魁祸首,令人觉得他在担心萧姒月把问题归纳到那人头上。 是宁可得罪寒梅,也不能得罪雾里,还是他给足了萧姒月选择,这就不得而知了。 与南天涯本土修士,特别是天罗教修士的看法不同,他们觉得雾里散人不过如此,远不如他们敬重的聂寒真。 但在魔道眼里则相反,聂寒真远不如雾里。 炎魔有多恐怖,没人比魔道更清楚! 四百万年都熬过来的他,最后却让雾里给拿捏了! 「我不会傻到想方设法的对付他,他要做什么,目前的我们都很难阻止,冒然投入太多精力,结果若如你所言,他便是不战而赢。」 萧姒月一说完,蒙易槐便点头道:「对,这次他又无法借众生之力,依我看还是放着不管,多的是比我们更想他死的人。」 张天流得罪了太多人,特别是最近连太阴都得罪死了! 太阴正找不到他收拾呢,他若敢出来搞事,太阴第一个就不同意。 「眼下局面……」蒙易槐琢磨着续而道:「只能先与同道联手了!」 萧姒月皱眉。 这同道自然就是魔道! 可魔道也最是了解魔道。 这帮人什么心思她岂会不知,就是见不得她好,搅乱局面后逼着她去无垠求和,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漫天要价了! 「总不会超出现有的价值,另外两支同道虽没传出被袭扰的消息,可未必真的安然,他们的遭遇多半与我们一样,也可以尝试跟他们联手,无论如何这对魔道而言也是利大于弊。」 萧姒月顿足,扭头看着蒙易槐忧虑道:「怕就怕他们非要我立个承诺!」 「这确实头疼。」 蒙易槐同 样担忧这一点。 如果现在开价,自然是以现有价值谈。 要是一个承诺,那就属于投资了,或许打水漂,也或许会翻几十上百倍! 这秋风还不能不给他们打,不然铁定要把你的好事给整没了。 在无垠,能帮自己的是同道,害自己最惨的也是同道。 同一时间,天罗教驻地,朱崇古看完密信,深吸一口气后,将密信一抓,化作了灰尽。 殿中一侧,闭目养神的聂寒真忽然睁开眼睛,看向朱崇古道:「局势很不妙?」 「嗯。」朱崇古叹道:「自上穹道卷土重来的五天里,我们占据的烟波山一带就没太平过,如果光是上穹道也罢,知根知底的,但得异人相助后,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即使阻隔空间,防止山中有传送阵残留,他们也能依靠一些异人的能力隐匿踪迹,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每有阵眼被他们击破,紧随而来的就是魔道余孽。」 「上穹道、异人、魔道,莫非他们联手了?」聂寒真不了解异人,对于异人和魔道联手的可能大小,他偏向大,但对于上穹道和魔道联手,他偏向小,毕竟上穹道和很多魔道是世仇啊,要是异人瞒着双方联手,在造成这种局面后,双方不可能还不知道。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种情况他们三方很像是联手,不论是否跟异人相关,上穹道都会选择罢手才对,岂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但他们却没有选择罢手!」 虽然上穹道是因为他们才失去了天机洞地盘,但这种事堂堂正正,输了就是输了,不甘那就派人来挑战聂寒真,只要赢了,他们天罗教也撑不住多久。 这就是正道作风。 可如今这局势乱得,上穹道即便夺回烟波山,他也无法避免被挂上与魔道勾结的标签,正是要自证清白的时候,可上穹道出乎预料的,置之不理了! 这不可能跟异人有关。 异人还不足以左右上穹道。 所以朱崇古感觉很疑惑。 「不论他们是否勾结,终究避免不了以势力论输赢。」聂寒真说罢起身。 朱崇古知他何意,忙道:「且慢,你若再参与纷争,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聂寒真已是天命,他若出手必有天命参战,而对方不会跟你这无道者血拼到底,而是绕过你,直接冲入天罗教腹地! 一个两个,朱崇古还能勉强抵挡,但现在天机洞中究竟有多少隐藏的天命,他都不知道! 无道界域尴尬就在这地方。 除了肉身强大,各方面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无法沟通天地元气,也无法御剑飞行,只能依赖坐骑。 但不是什么坐骑都能媲美元圣的,何况天命。 天命境的坐骑,除了隐藏在那茫茫无边海之东,最近的只有北天涯了。 上北天涯抓一个天命妖修当坐骑,莫说他聂寒真,就是他师父天罗教主也不敢说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故此聂寒真最好就是留在腹地,震慑八方。 只要他在,没谁敢杀上门来,那么天罗教在天机洞里都会有一席之地。 反之他一出去,对方就不会给他们这个喘息的机会了,顷刻杀到,只要灭了他朱崇古坐镇的腹地,天罗教自会一哄而散,教中也不可能再投入,他们将失去天机洞的争夺机会。 「放心。」聂寒真澹澹笑道:「我只是在外面走一走,不会离开这里。」 「如此最好。」 见聂寒真知分寸,朱崇古放下心来,转身盯着地图看起来。 他要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精 华书阁进行查看 第二二三八章 做绝 盯着地图思前想后,朱崇古脸色渐渐阴沉道:「实在不行,那就设陷阱!」 「陷阱!」 刚跨出门槛的聂寒真一顿,回眸道:「对谁,异人?」 「嗯!」朱崇古盘算道:「与其静观其变被逐步蚕食,不如横插一脚让局势变得更乱,反正已经令人捉摸不透了,一方入,另两方是帮是踩,就能明了了。」 「你打算这么做?」 陷阱对修士效果可是微乎其微的,天机洞打到现在,能存活下来的人都有几把刷子,就是异人,先前都有好多人想设陷阱引其入套,结果都失败了。 多数异人能力不强,能打的就一个女人,不过也就勉强和高阶圣境过过招,尚未敢招惹元圣,他们不中计,是一来精明,二来就是那些不强的能力,却总能在一些关键时刻起到奇怪的妙用! 加之传送阵多,打不过要走很难拦得住。 故此聂寒真很好奇朱崇古要用什么陷阱对付异人。 朱崇古道:「他们失败原因在于留手,更多是震慑,只要异人别再来烦他们即可,如此我若设计,他们必不敢来,故此这陷阱放在暗处是毫无作用的,它必须在明,而且要把事情做绝。」 聂寒真猜测道:「你要毁掉九州界宝?」 朱崇古点头。 「哈!」聂寒真回首,大步向外走去道:「那还真要热闹了。」 朱崇古没有玩花哨,也没有将破坏九州界宝的消息放出去,他只是从教中收罗到一件九州界宝,在烟波山上直接催动,使得界宝宛若星辰,照亮整片山脉,而整个洞天也近乎随处可见。 「那是……」 「好像是界宝!」 「那气息是朱崇古,这老小子要做什么?」 四处的猜测声此起彼伏,而在这当中,一行人同样在瞩目那团光霞。 「反应很强,是九州界宝没错。」杨藻看着手中玲珑的雍州鼎眉头紧锁。 雍州鼎还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反应,很可能那光霞中的界宝不仅是九州界宝,还很可能跟雍州鼎一样是九州的古宝! 「这好像是个圈套,故意吸引我们过去!」一名异人断定道。 「就是坑,你们也不得不跳啊。」秦兰仙子皱起眉头笑道。 众人看向秦兰仙子。 这个女子是上穹道安排过来配合他们行动的,当然多数异人觉得还有监视的成分在其中。 「什么意思?」杨藻问。 「没发现界宝反应越来越强烈了吗,持续下去界宝定然炸得粉碎。」 一听秦兰仙子这话,异人们脸色齐齐大变。 这是要挟啊。 把界宝当成了人质,逼他们现身。 「毁了就毁了,被毁的九州界宝何其多,也不差这一两件。」有人提议放弃。 不少人点头赞同。 要是接了这阳谋,肯定是有死无生了。 别的异人可以不在乎,但杨藻不行。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明知送死她也要去尝试一次。 「方行沙,如果带不走我,一定要把界宝带走。」 这名为方行沙的异人,正是以前给张天流送工具人的永夜国祭主。 他们八个祭主想偷袭孤身一人的张天流,便是借用此人的土遁悄无声息的出现张天流附近。 可惜瞒不过张天流的双眼,没怎么打,其余七个就被张天流控制了,唯有这方祭主靠着能力逃了。 除了逃跑的本事,这方祭主也没啥本事了,弱到连当年的眼镜都打不过,还是与人联 手,被眼镜重创后,一直躲起来疗伤,后永夜国破灭,他虽然能力善于逃跑,但在永夜国那鬼地方再怎么跑也没用,在阴判的鬼物追踪术下,精疲力尽的他最终还是被逮到了。 不过他罪行没多大,因而没被杀,而是被囚禁在阴界几百年,等出来后世界大变化,他只能加入六天涯的异人集团谋求一份差事,以前都是跑腿,有了传送阵后才换了工作,兜兜转转的,最后被半要挟的来到了这里。 现在再一听,什么? 这女人自己入套就罢了,为什么还想拉我叠被啊? 方祭主如今就想混日子,摸鱼,来到这里已经让他倍感煎熬了,现在还要去送! 杨藻不想傻傻的去送死,但很多时候别无选择。 「这次我们不出手,以后持有九州神迹的人第一选项都会拿神迹做要挟!」 异人们沉默。 不是所有异人都能瞬间阻止对方的,如果只让那些能阻止的人去寻找神迹,他们就死老死都不知道这个任务具体是为了什么,要让他们付出这么多。 何况公叔怜阳允许他们这么怠慢吗? 杨藻没得选,他们何尝有得选? 「罢了罢了,我虽然没活够,但也不想苟延残喘,这次我就冒险一次吧。」 方祭主跟羿哲一样得了病! 这个病叫怕井绳! 让他们得到这个病的人还都是一个人! 也都是凭借着挪移之术,想要奇袭张天流,一个把自己搭进去,一个虽然逃出来,却把队友全搭进去了。 至此以后,他们极少依赖自己的能力去奇袭对手。 虽然很多时候他们明知道可以成功,但只要失败一次,那将再无翻身机会! 秦兰仙子看着这些人,有些费解。 她和这些人在某些方面应该很接近,甚至一模一样,曾经的故乡都没了! 但他们却没有收集五方神迹的心思。 虽然听闻有人寻找过,但那都是师门遗迹,一些有关联,有瓜葛的至宝。 老乡们的至宝他们可不会去收集,除非白捡。 所以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对以前的东西如此执着。 已经没了,你收集完也不可能重建。 就算你们万众一心又如何,一个世界啊,有着完整的生态链,繁衍、传承,它所需的气运何其庞大,别说他们,他们的子子孙孙,十代百代都不可能重建,更别说,新开一片天地远比重建一个破碎的世界要简单得多,为什么不另行他路吗?只要修为强大,一模一样的也是可以彷造出来的。 人多未必力量就大。 她能看出来,眼下真心想拿回神迹的只有杨藻,其余人就跟她的心思一样,除非白捡,否则能不冒险则不冒险。 还是得看实力。 如果他们这些人足以改变天机洞,甚至轻易改变南天涯格局,都不用他们出手,南天涯各方势力都会将珍藏的九州神迹双手奉上。 就如她娘一样,一声不吭,也有人主动将寻到的五方界宝送来。 她不明白,连心都不齐,还非要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到底是怎样的心态? 第二二三九章 要挟 别说秦兰仙子不懂,就连绝大多数异人都不懂。 就在杨藻要过去时,终于有个异人忍不住问:“破碎的东西重新组起来有什么意义?” 一有人再出来,立刻便有人紧跟而上:“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人生目标,在场的不少人都有了家室,只为一个念想,值得吗?” “杨队要闲得蛋疼,就找个人嫁了吧,相夫教子什么的,不也挺有意义的。” “既来之则安之,这个任务,不值得付出生命,何况任务也没提过失败,再说就是失败了又怎么样?相反,成功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一个九州大陆吗?我们是没有容身之地了吗?” 本来都要豁出去的方祭主,听到大家的话,立刻又回到原本立场道:“我觉得如今大家的生活都不错,在场的绝大多数应该和我一样,就像安稳的过完后半生,强大的异人那么多为什么他们一个没来?是因为请不动吗?所以就威逼利诱的让我们这些没什么实力,到这凶险至极的地方……” 秦兰仙子看着这些人,她忽然发现自己错了,这些人其实挺齐心的,只是她理解的方向有错。 杨藻也看着这些人,想了想,道:“我没有逼大家必须跟我去,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回去吧,公叔怜阳那里,我现在就发消息解释。” 众人一愣,看到杨藻真的开始编辑消息,大家相互看着,一时间心情无不复杂。 如果杨藻动强,逼着他们去夺神迹,他们肯定联合起来抗争到底。 左右都是玩命,这边,胜算更大! 可杨藻没有。 她平静得让人难受! 有人想说她看不起谁啊,但话没出口又咽回去了。 要说出去,就得跟她去玩命。 这或许是激将法。 可不能中计啊! “已经跟她说了,你们随时都能离开。”杨藻说完,身体飘然而起,向着照耀满洞光霞的原点飞去。 没有异人辅助,她无法隐蔽身形,纵使身上有一些符箓,但隐身符对圣境是毫无用处的。 “这是抱着必死之心啊。”秦兰仙子叹了一声,竟也飞起,追上杨藻。 异人们见她跟上去了,虽然脸色更不好看,却也没必要硬着头皮挽回什么颜面。 秦兰仙子跟他们有一段时间了,这人实力在这里也不够看,但好歹家里老娘厉害,别人多少都要给点面子,不会以大欺小,而同阶中,她打不过要走对方也难留得下。 这就是底蕴。 没有后台,没有靠山,就像西行路上被棒死的小妖,全是些落在棋盘上的尘埃,连棋子都论不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走吧。”一名异人说完就开启传送阵熘了。 其余人就这他的传送阵纷纷离开。 即使再想看戏的人,这时候也不得不走了,没了杨藻保护,他们在这里随时都可能被干掉。 另一头的杨藻已经飞入烟波山脉,沿途没人阻隔,少许的宵小也畏惧她身边的秦兰仙子。 天罗教似乎没有开启大阵阻隔杨藻。 其实开了,只是没用! 杨藻的异神通领域连灵子都能够镇压,何况阵法结界。 当杨藻靠近主峰时,朱崇古挥袖将光芒四射的九州界宝收到掌上,这也是一个鼎,但与杨藻身边悬浮的四方鼎不一样,朱崇古手里的是个圆的三足鼎。 “杨姑娘,逼你现身不为别的,此物我可赠还与你,但拿了它后,你必须离开南天涯,如何?” 朱崇古开出的条件很好,且漏洞百出,只是杨藻离开南天涯,而非所有异人,何况这种口头上的事,随时都能反悔,就等于白捡个神迹。 但杨藻拒绝。 别说南天涯还有不少九州界宝,就是没了,眼前的鼎是最后一件,她也不会答应,在此之前,她便答应了要与上穹道联手,她不是无赖,连张天流都能信守承诺,她又岂会出尔反尔。 “这个条件不行,有没有别的条件。”杨藻问。 朱崇古看了一眼秦兰仙子,苦笑道:“如今天机洞局势因你们被搅浑,又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平定……” 秦兰仙子道:“别废话了,我们不来你们就不会打了吗,如果我们退出能止战,我们现在就走。” “我可代替不了别的势力。”朱崇古叹了一声,续而道:“既如此,我就再退一步,你们可有与魔道勾结?” 两女摇头。 秦兰仙子道:“魔道的事我也清楚,之所以没有澄清,想必朱前辈应该也清楚,光我们说毫无用处,只会越描越黑,唯一能证明的办法,就是我上穹道夺下天机洞,扫清一切魔道。” “呵呵呵。”朱崇古摇头笑道:“既然你们还无法达成,就证明不了眼下,杨姑娘你若真想拿回此鼎,要么离开,要不,与上穹道划清界限,助我天罗教一统天机洞如何?” “朱前辈,都到这时候了,就别耍小心机了,我们可以用界宝交换。”秦兰仙子不怕杨藻心动,但让朱崇古继续扯下去,就会又绕到他们与魔道勾结一事上。 不解释,便是因此,你越是想说清楚,对方越要给你抹黑。 朱崇古还真是这个心思! 局势不是乱吗,只要把上穹道和魔道捆在一起收拾了,还能乱向哪? 其实他很清楚,这两道,绝不会同流合污,但他凭什么给你个竞争对手证明? “我对别的界宝没兴趣,既然我的条件你们无法满足,我便只好送客了。” “走吧。”秦兰仙子说话同时,还拉住了杨藻,防止她出手。 杨藻自然不会这么莽撞,只要对方不毁掉界宝,当上穹道和天罗教正面开战时她还有机会,眼下哪怕拼死夺到手,她也无法带走。 就在两女转身时,那光霞再度亮起! 两女一愣,回头看到朱崇古又祭出九州界宝,以大阵之力灌入其中,如此无需一刻钟,这鼎必然粉碎成渣! “你什么意思?”杨藻语气冰冷。 朱崇古笑道:“此物既然在我手中,那自然是我的东西,我要如何,你管的着吗?” “朱前辈你也太不要脸了吧。”秦兰仙子忍不住骂道。 朱崇古微笑不语。 他要逼杨藻做决断,是投是战,只能此刻选择,过了这一刻界宝就没了,就算杨藻忍下来,下次呢? 天罗教弟子众多,所寻各界界宝堆积如山,绝非只有一两件九州界宝,今天爆一个,明天爆一个,九州异人只能被他们牵着走。 “唉,我娘不收集五方界宝,也是有此原因啊!”秦兰仙子对杨藻轻声一叹,又道:“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能理解。” 第二二四零章 濒死一击 天机洞锋芒山,望着烟波山消失的光霞,一名白发黑须的道人冲阚竹居士笑道:“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好戏都没了吧。” 阚竹笑道:“如此短暂,去了也白去。” 黑须道人笑道:“未必啊,说不定那个什么雾里散人来了呢,正是他让朱崇古收了九州界宝。” “唉,别提了,我已得知消息,雾里散人不会来了,不然陈道徒也不会来此。” “哦!为何这陈道徒因雾里不来而来?” “这个就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了,也少打听,我只想记录一下这场混战之中,能否出几个惊才绝艳者。” “那有多少了?”黑须道人好奇问。 阚竹叹道:“三五个还是有的,可惜,也称不上惊才绝艳。” “不是吧,依我看来有十几个都不错,对了,那聂寒真不也挺惊艳的,你不重修修?” “你我看待这事的眼光就不一样,你认为可以的,多半是我不屑的,至于聂寒真,惊艳是惊艳,但仅限于那一战罢了,世人都知他领悟的无道界域,若再有一战,且他能以碾压之势胜之,我再修也不迟。” “你啊你!” 黑须道人很是无语。 这阚竹居士好几次都说要放低要求了,了放来放去,道人反而觉得他的眼光越来越高,偏偏自身实力却一般般,老对别人评头论足的,还都是世间罕有的强者,也不怕把人得罪死了,哪天人家捅你刀子。 念及此,黑须道人正要再劝一番,突然那烟波山的光霞又亮了起来。 “嗯?” 两人同时望去,看清后,黑须道人扶须笑道:“看来朱老鬼赢了。” “未必吧。”阚竹皱眉。 “哦,也对,他若赢了,犯不着还搞这阵仗,是想吸引更多异人过去吧,说不得也有逼那雾里出手的意思。” 阚竹还是摇头:“这种情况,雾里是想来也不可能来,据我所知他只干有把握的事,今天这事,换谁都没有把握。” 开玩笑,那是烟波山啊。 不仅有天命朱崇古,还有一个新晋天命,无道聂寒真。 两大天命坐镇,陈道徒都不敢去,更别说张天流了。 “你真不去?”黑须道人又问。 “不去不去,就这里最好,稍后擎冢耘很可能要与萧姒月一战,可不能错过了。” “也是,一个肉身成圣,一个元神天命,都十万年没见过了。”黑须道人很是感慨。 这两人一战的消息,黑须道人早有耳闻,也是为此将阚竹居士叫来一观。 至于会不会真打,其实他也没多大把握,但他所知道的内幕推测,这一战无法避免。 擎冢耘会来此征战的很大原因是因为他的妻子颜仙仪,她乃炎魔正统嫡系传人,而萧姒月呢,其实也算小半个颜家人,因为她祖母是颜家人,虽非嫡系,奈何人家天资卓越,顺风顺水的迈入天命境,凭实力继承魔焰宫主之位,管你嫡不嫡系,都得靠边站。 而第一位靠边的,就是颜奇璟! 此人乃是颜仙仪兄长! 颜仙仪此番回来得知魔焰宫易主,岂能罢休! 兄长不争气,她这从小要强的老妹必定强出头,就算自己不行,也得让自己的男人上,不仅要夺走萧姒月宫主之位,还要占领这天机洞,野心不可谓不大,但也确实有一争的实力。 就目前而言,他们合起来的地盘,比拿下烟波山的天罗教都大了,加之她故意派人跟着上穹道的步伐为乱,害得天罗教忧心忡忡,弄不清局势才上演了今天这一出! 以黑须道人推测来看,朱崇古应当时先逼异人退出,然后再一边派人污蔑上穹道和魔道勾结,一边表面上又斥责上穹道勾结外人,那异人当然也能算作外人,反过来叫上穹道疲于奔命,无心再夺回烟波山。 不出意外,这出戏,很有可能要按着黑须道人的推演进行下去了。 可他错过了异人! 这异人中,非张天流一个难以看清。 …… 杨藻闭上眼睛深呼吸。 片刻她就有了决定,睁眼道:“我一直在避免流血,宁可接受不合理的漫天要价,也不想与你们有冲突,却总不如人愿,今日我不代表异人,与上穹道也无关,仅是看不爽你特来一战。” 朱崇古有些愣神。 秦兰仙子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这撇清关系,生死勿论……是没把握才这样说? 可从杨藻眼里,秦兰仙子看不到一点豁出去的决绝,她很自信,如能胜天命! 迄今为止,还没有异人能胜天命。 炎魔只是元神强大,他早没了天命实力。 梦神子虽强如天命,但终究不是天命,何况那一战张天流究竟出力多少很难说。 杨藻之前就与不少人交手,而且都是圣境,她便显得很吃力了,眼下却要挑战天命,怎么看都是以卵击石。 回过神的朱崇古哈哈一笑,道:“我要纠结你的立场,事后针对其余异人有失颜面,可若不惩戒,他日是个人就来挑战老夫岂不要烦死……” 杨藻打断他道:“你我今天只能一活,我若胜,今日也不取神迹。” “你来真的啊!”秦兰仙子忍不住道:“一开口就是生死斗,你有把握吗?” “没有。”杨藻回答很干脆,没等人笑话,她就给出了理由:“正如他说,若不惩戒,他日是个人就拿九州神迹威胁异人,不被烦死也被恶心死。” 秦兰仙子一叹,默默退到一旁。 杨藻浑身气质一变,从之前如把出鞘利剑,变得宛若重山,凌空一步,如陨石撞破音障,破空声一起,方圆十里的烟波流云转瞬一空,却又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一层薄薄水镜浮与山顶,在大阵结界流光下折射出异彩纷呈的光辉。 “这异神通还挺霸道的,但光是这点重量还不够啊。” 秦兰仙子心中思忖,继续后撤,直退到十里外时,杨藻领域中的重力场又重了三分。 这下许多人都开始后撤,包括天罗教弟子。 然而朱崇古却如无事人般,轻松惬意的笑道:“你就是再增到百倍,对我也无用。” 他的周身,泛起了一层澹澹流光,这光芒如荧光,只在他体外而不离体,正是界力护体的表现。 他没有开界域,只是护体领域,便足以无视杨藻的重力场,差距不言而喻。 但也正因为他的这种表现,让杨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对手很强。 只是站在那里,就如一座她终身都无法逾越的大山。 而且对方的护体领域自成一界,使她的重力无法透体伤及脏腑,想必自己曾经领悟的所有能力对他都该无效。 这就是天命。 世间只有少数大道元圣能与之一战,除此之外再无敌手。 杨藻没有梦神子那连天命陷入后都不知真假的大道梦境,也无法如聂寒真般,来一个借法突破,跻身天命之列。 她只能以最简单,也最擅长和常用的方式,抬手,落掌。 强压,如无形的天河瀑布冲刷而下,压迫朱崇古全身,那强大的力量使得下方山体都节节凹陷,然而朱崇古只是轻描澹写的一挥袖,杨藻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途中鲜血已止不住的喷出口鼻。 “就这?” “哈,我还以为这女子能接崇古师祖两招呢,结果一袖都没接下。” 似乎是天罗弟子开始叫嚣。 哪怕他们没有开口,杨藻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她又犯病了,还是这些人之前没插话? 他们不开口,应该不是畏惧她,而是怕惹恼朱崇古。 总说叫大人讲话小孩别插嘴,哪怕这个大人是在跟小孩讲话。 眼下显是忍不住了,风凉话一出口,群嘲之声紧随而来。 即使还是没有一个人张开嘴,杨藻就是能听到。 这聒噪的声音如海浪般包裹着她,时时刻刻,每分每秒,不仅钻入她耳朵,更仿佛从她每一个毛孔上渗透进入,填充她的全身,掩盖了痛,又让她身体越来越沉重! 突然她止住倒飞的身子,远在十里外再次抬掌一落。 朱崇古周身出现了扭曲,仿佛一个无法动摇的空间受到从未设想过的重压,欲塌不塌。 “嗯?”朱崇古环顾周身空间,有些意外的看着杨藻。 虽然他还是毫无感觉,但他知道,若解除护体领域,他这肉身顷刻间就会化作肉泥! “可惜了,你若迈入元圣,倒是能以异神通压迫空间碾压我的领域,还是太年轻了!” 朱崇古摆袖一拳,远隔十里外的杨藻再受重创,然而她却没有倒飞而出,而是半边肩膀和整条手臂都不翼而飞! “咦,是这空间扭曲,让我错估了!” 朱崇古这一拳本以为能要了杨藻的命,却不曾想,杨藻重力扭曲空间后,使他看不准杨藻方位。 不过这一下后,杨藻落掌的手和肩膀统统消失,压制空间的力量解除,扭曲的视野恢复正常,朱崇古的下一击无可阻挡! 只见他在握拳,没有蓄力,普普通通的一击。 与此同时,断臂后的杨藻一声不吭,右手没了换左手一落! 她没有防御,没有扭曲周身空间,扭曲朱崇古隔空的一击,她还是选择了进攻! 当朱崇古几乎实质的拳风冲击在她身上时,这濒临死亡的一击,直接导致朱崇古所在空间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第二二四一章 老板出山 百丈长的巨大手掌印出的黑暗,而这黑暗中溢出的混沌之气,引动了无边海界力化作的雷霆噼散,黑暗也随之化做了巨大的混沌漩涡, 这漩涡在道道凭空乍现的雷霆之光噼击之下,快速的缩小,却在即将消失前,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从里面挣脱而出,虽然已经难见真容,可他的气息没人能忘得了,天命强者,朱崇古! 众人目瞪口呆。 能把天命强者伤成这样,那女子未免也太可怕了! 不过刚才哪一击,她多半也化作齑粉了吧! 众人这才想起,扭头看去时,顿时目瞪口呆。 杨藻还在,只是倒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七窍流血,是有进气没出气。 「雾里散人?」 「不对!雾里散人不是这样的!」 「不是啊,我听说雾里散人就喜欢那吸烟吐雾的,就是他!」 「不是他,雾里散人身穿云雾袍,头发几百尺长,这个人从头到脚都不像。」 「是哦,你看他还腰缠围裙,好像是个厨子!」 莫老板把杨藻放在山顶一块平整的顽石上,掏出和盒子,将烟屁股摁灭在盒中,收起盒子道:「你赢了,那鼎是你的了,不会有异人来取。」 「生死斗,岂能儿戏。」浑身是血的朱崇古此刻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透着实质般的阴厉。 他怎么都没想到,杨藻濒死一击,不仅破了他的防,还险些要了他的命! 这个女人绝不能留! 「生死斗未必要分生死,就你状态,下山都费劲,别说走过来了,你若非要凭修为恢复快,调息一阵再过来杀她,这算哪门子生死斗?这是生死搏杀。」 没人规定生死斗应该怎么样。 但一般而言,生死斗如打擂,双方都动不了那就是平局。 眼下朱崇古还能动,站得也稳,但正如那厨子所言,他那气息状态,真是下山都费劲,别提跑个十里山路到对面杀掉杨藻了。 这个情况完全可以评定胜负,朱崇古险胜。 可这是不成文的常规! 朱崇古显然是起了杀心,绝不会留杨藻这个威胁活过今天! 换在场众人也多半如此。 那可是为威胁到天命的力量! 假以时日,只怕又是一个梦神子! 除了天罗教弟子忍不住开始叫嚣外,没人敢出来站队,包括秦兰仙子。 不是她怂,在秦兰仙子字典里就没这字。 说实话她此刻还是懵逼的! 杨藻的濒死一击,把她都看傻了,回过神来时,那厨子装扮的男子就凭空出现了。 没能看到究竟是杨藻凭自己挡下了朱崇古的第二拳,还是那男子帮她化解的。 前者,她当然要站出来给杨藻撑腰。 但若后者,那意义就不同了。 何况出来的这个人,她总觉得在那里见过,而且现在只是看到他侧脸,自己就不对劲了,老流口水! 秦兰仙子忙吸熘几口,暗想不对劲啊!自己怎么对个男人流口水?这像话吗? 「即是生死斗,自然要分生死,现在生死未分,算哪门子的生死斗?」 「对对,她提生死斗时,可没有立下什么规矩,当然我等也不参与,但灵兽就不好说了!」 「没错,师尊,放出灵兽吧!」 天罗弟子这边一边叫嚣,一边出主意,不论如何,今天都不能放过那女子,否则他们可就遭殃了啊! 不论什么原因,才能让杨藻发挥出那种恐怖的力量,但有一次那就肯定有第二次,让她康 复后势必更强,崇古师祖已经把异人得罪死了,岂能留此大敌? 打嘴仗,不是莫老板风格,也懒得通讯叫张天流跟这帮家伙吵,与其动口,不如动手,刚拿出个黑匣子,正要把杨藻送走,却被杨藻伸手推开。 莫老板不悦的皱起眉头。 杨藻艰难坐起来,擦着口鼻血渍道:「这是我的事。」 「哦。」莫老板点点头,手中黑匣子朝杨藻头顶一拍,混沌漩涡乍现,直接将她送走了。 继而莫老板转身朝一众天罗弟子道:「下半场,换个人跟我斗,我赢了就算打平如何?」 一听这话众人都笑了。 这那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狂徒? 远在神秘大陆窥屏的张天流也笑了。 「把逼格拉这么满,也不怕被噼死!」 他本来对天机洞的战事没兴趣的,甚至对外界的事都无所谓了,但就刚才,莫老板发消息请他去天机洞一趟,被他拒绝了,然后这厮就自己去了。 虽然能力可能会暴露,但这一行非莫老板不可。 张天流是不可能去的。 即使他违背和华善夫人的约定,救了杨藻那也是一时的。 杨藻那状态,会一直作死到底。 但莫老板出手就不一样了! 这就说明,杨藻背后还有人默默在给她撑腰,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张天流去叫哪门子事,叫嘲讽! 只会让杨藻更想死。 把这理由摆出来,就算小白和老爷子还在,莫老板也不得不亲自跑着一趟。 「唉,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祸水论啊!」张天流感慨。 一旁阿七顿时不满了! 「反正我很羡慕。」 张天流斜了她一眼,意思很明显,这种事,老子可做了不少,你就是被救之一,还有什么好羡慕的。 阿七委屈道:「如果一生都活在算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讽刺我就讽刺我,绕什么歪子?」 「可没有讽刺公子哦,我也觉得这样能活得长久,只是少了许多乐趣罢了!」 阿七便是危难关头,得公子相救,从此一心一意,只是没法修成成果! 故此她很希望那直播里的女子能与莫老板修成正果。 张天流知她心思,故此有一股恶寒! 当年他也以为两人关系,故意去恶心他们,结果把自己给恶心了! 自己果然不是牛头人的料啊。 正想给阿七说道说道人家的兄妹之情,结果视频里突然传出一声爽朗大笑,他们注意力就回归到直播里。 「是那个无道天命,这下糟了!」阿七紧张道。 张天流虽然很久不问世事,但也知道这号人,毕竟是改变天机洞僵局的人,而且还当场突破到天命,到处都是他的议论声,包括阿七去给张天流买饭时,在仙膳舫就听到很多人议论这个人。 张天流却笑道:「他那可不是无道。」 「啊?可他确实没有真元了啊。」阿七惊讶的看着公子。 「无道可不是这么容易修成的,他要有这领悟,就没梦神子什么事了,准确的来说,他那是泄。」 「泄?」 「嗯,可把自己所学所悟统统泄掉,一旦遇到超出他认知的道,他就无可奈何了,他不出现还好,这要让莫老板给秒了,天罗教就完了。」 「有这么夸张吗?」阿七很惊讶。 在仙膳舫听人议论时,不仅知道了聂寒真这号人,还知道了其背后的天罗教是怎样的存在,那可以说是无边 海最强大的宗门之一,门中有五大天命,加上聂寒真就是六位天命了,而天罗教主还是天位强者,位列第三,怎么可能因为聂寒真的死而就完了呢? 张天流扫了眼屏幕里的聂寒真,见这厮在问莫老板来历,便笑道:「你单看他一派当然强,但你要把竞争对手都算在里面,他们的处境很糟糕,当然目前他们的牌可以说是最好的,但这两个王单独打出去后,剩下的就是一手烂牌,偏偏他们已经从农民变成了地主,多线作战情况下,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 「就算这个聂寒真打不过莫老板,即便死了,也还有朱崇古啊,他只是伤了而已,以他境界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吧。」 张天流笑看阿七道:「都说了他的敌人又不止莫老板,天机洞里大半的修士都想弄死他们,伤,呵,如果没有聂寒真护法,他死定了,这也是为什么,太阴不敢出来与我一战,我夺走月球是出乎他的预料,但即使他知道也不敢出来,他当时的状态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他的弟子,这厮也免不了门缝里看人啊,凌霄天尊的死其实很蹊跷,如果真跟他有关,他更需要防的就是弟子,现在的失踪也是故布疑阵,没人知道他在哪,万一趁着自己攻打玄崎洞,这老家伙偷袭老家怎么办?看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太阴,果然够阴!那像这两小年轻,怕是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第二二四二章 干净利落 聂寒真踏足山巅,面色阴沉道:「阁下似乎不清楚情况,你们说生死战便生死战,说二比二就二比二,之后是否还会不断有人跳出来,三比三,十比十,当我天罗教是什么?」 莫老板一脸烦躁点上一支烟,冲聂寒真道:「啰哩吧嗦,打不打?」 此言一出,天罗教众顿时炸雷! 喝骂之声层出不穷。 聂寒真也是额头青筋一跳。 往日只有他嫌别人啰嗦,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啰嗦。 站在他个人立场,如此挑衅,他定斩不饶。 但在宗门立场他却不能这样做。 爽快是爽快了,可后续如他所言,不断有人跳出来邀战,或以别的方式往天罗教身上抹黑。 朱崇古终究是大意了。 冒然应战,还被人险些把一条命给拍没了,加上之前行事有些不光彩,不磊落,会对之后天机洞格局很不妙。 南天涯有南天涯的行事作风,可以卑鄙无耻,前提是别指望被人敬佩。 他聂寒真曾经的哪一战不是堂堂正正,或上门邀战,或应邀接战,比的是硬实力。 说到底,还是朱崇古错估了异人的选择。 怎么都没想到杨藻会挑战他,且在寻常生死斗立场上看是个平手。 且不说让杨藻活着,往后是否会成为大患,就说这事,没表面上这么简单收场! 瓜分天机洞的势力必会大做文章,弄得人尽皆知。 再宣扬南天涯修士宁可战死,也不依附朱崇古这样的人,事情会变得非常的棘手。 聂寒真现在就把莫老板杀了,那么今天这两战,就成了以界宝逼迫对方来送死,结果险些被做掉一个! 传出去有损的不止颜面,还有天机洞,他要先把刚才的生死斗漏洞补齐了再出手,才不会落人口舌。 然而对方显然看穿他的心思,持续挑衅,就是逼他速战速决。 犹豫之际,对面莫老板显然耐烦心已经到头了,拿出黑匣子道:「不打我回去了。」 这就是不给天罗教挽回丢失的颜面啊! 「好!很好。」聂寒真阴沉点头道:「多少年都没有遇到敢藐视我之人……」 莫老板真的受不了了,道:「行,我藐视你天罗教,可以打了?」 外面看好戏的修士忍不住笑道:「行了吧聂寒真,险些阴沟翻船是丢脸,但千方百计想挽回颜面更丢人你不懂啊,赶紧的。」 「对啊,朱崇古也是大意了点,不然岂会差点让人一掌拍死在混沌里,我等理解。」 面对讽刺,聂寒真笑了。 突然,他抓起身旁腰肢粗的树,连根拔起向前一掷,人再一闪身就出现在冲天而起的树上,踏树如御剑般冲向莫老板所在山峰。 莫老板双足一动未动,不掐法诀,也没施展什么异神通,就把嘴边的烟头夹在手里,另一手摸向身后菜刀。 见他此举,观战着都有些呆滞! 他这是干嘛? 用菜刀和聂寒真拼剑不成? 观战者修为就没一个弱的,莫老板时强时弱,光从气息他们都能分辨清楚。 很弱! 可以说弱到跟普通人没多大差别。 当然,因为之前的杨藻,他们觉得此人或许也有非比寻常的本事。 可这拔菜刀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费解。 但转念一想也便释然了。 聂寒真可是领悟了无道界域的天命啊! 异神通虽然特殊,但也是神通范畴,既是神通,难逃阴阳五行,不论这厨子有什么神通 ,对聂寒真都是无用的,倒不如以武力拼一拼,虽不能取胜但好歹勇气可嘉,死得不难看。 不少人甚至觉得,这厨子就是异人集团故意派来送的,为的当然是保全杨藻。 这个女人拥有重创天命的能力,假以时日不容小视,绝对是可以撼动天涯的一大战力。 虽然厨子的行为总让人感觉不像这回事。 但一联想到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便合理了。 聂寒真速度很快,虽然无法御空,可他这踏树而来的速度也非同小可,几乎如流星划过,转眼落到厨子所在山顶,见厨子亮出菜刀,他脸色更加难看。 「找死!」 声音一出口,聂寒真步如雷霆,这炸雷声一起,山巅都为之一震,聂寒真也刹那及至,出现在莫老板面前掌刀一出,洞天中奇景乍现,山巅上空为之变色,那掌刀切割空气所带动的声效似虎啸之风,雷龙之怒,两兽于山巅纠缠搏杀,最后汇于一处,正是聂寒真掌刀之上。 这意境,让众人无不变色。 不是意境强,而是聂寒真比之上次,更强了! 他更适应了无道的战法。 这才多久! 将把曾经随意参悟的意境推至炉火纯青。 若在让他领悟了大道之意,说不得,又要有一位天位要殒落了! 然而这龙吟虎啸之势突然刹那即逝! 变得风过无声,雷后无震。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方才一切不过是幻觉。 就见那莫老板收刀转身,步入混沌漩涡中消失不见。 何等的干净利落。 「***啊!」 远在雷云海礁岛的张天流,不住吐槽。 「太***了,你丫好歹远攻一下啊!」张天流觉得这聂寒真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莫老板也够卑鄙的,故意轻视对方,激对方不得不战,还非得近战,不染血不舒心,这下好了,啥都没试出来。」 阿七已经目瞪口呆了。 不知是隔着视频的关系,还是她的眼里真的不足,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那聂寒真突然僵直! 不在现场,她不知聂寒真死活。 而在现场的人比她还要木讷。 聂寒真死了! 身上气息全无。 若非他们眼里非凡,怕是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一刀封喉! 很是干净利落。 可他们还是不知道,聂寒真怎么就被杀了呢? 浑身血渍的朱崇古瞪大眼睛,他能感觉到聂寒真气息没了,可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怎么可能?」 寂静无声的烟波山,突然被一声惊诧打破了。 回过神来的众人看着聂寒真终于倒地的尸体,一时间竟变得彷徨无措! 天命啊! 就这样没了? 偏偏没人能看出他是怎么没的。 整个过程他们没有一点看漏,但就是无法置信。 聂寒真那几乎可以分割天地的一记掌刀,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不说,还什么都没有做,被厨子轻而易举的拔刀割喉。 要说厨子的速度快是快,肉身很强,远比他的真气气息强出数倍,显然是淬炼过肉身的,可别说聂寒真,这样的肉身还不如寻常的圣境,聂寒真为什么挡不下?避不开? 还有他那掌刀,龙吟虎啸的巅峰意境,上哪了? 第二二四三章 纯粹之人 天罗教派遣天机洞的两大天命,一个重伤,一个殒落,这消息不到半个时辰传遍了天机洞。 陈道徒、孟时维两人依然在对弈,得知此消息并没有多大的震惊,不过孟时维还是叹了一声道:“又让你算准了!” 陈道徒落下一子,端茶轻抿,继而放下茶杯道:“不是我算准,事态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孟时维盯着棋盘思索道:“只是下杀手之人算错了而已嘛,但异人身份这件事并没有错。” “一步错,便足以满盘皆输,何况算错人!”陈道徒幽幽一句,略有神伤的又叹道:“那厨子,应是四仙之一莫仙厨,而四仙立场是孤立于异人集团之外的,这一败,天罗教包括四大天涯,无法针对异人集团做出什么,若强行将莫仙厨扣在异人集团下,这变数……太大!” 孟时维深以为然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厨子,便轻易结果了无道界域聂寒真,异人中,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针对异人集团只是部分异人,针对莫仙厨,就是针对所有异人,他既是四仙之一,那么你器重的雾里散人也会参与其中,另外二仙实力只怕也不容小视,不知什么时候,这一小撮人,都能媲美天涯上的顶尖势力了!” 聂寒真是特殊的。 他的无道界域既限制了别人,也同样限制了自己。 但这就能说明,莫仙厨在面对真元时无还手之力吗? 那一刀是他全部实力还是冰山一角,无数人都在推测。 陈道徒和孟时维同样上了心,但与外人不同的是,他们没在上面花费多少时间。 莫仙厨出手在陈道徒看来就像一场意外遭遇,又或许是迫不得已。 如果他的震慑起到作用而无人招惹,必是昙花一现。 反之,将会撕开异人和天涯大战的帷幕! “天涯,已经有二十万年没发动灭异之战了。” 陈道徒抬眼看着孟时维,孟时维也在看着他,苦笑道:“依稀记得我才刚踏入修炼界,也是凭此一乱收获颇丰,为如今的我打下厚实根基,但我绝对不想再有一场这样的战争!” 灭异,这是天涯多方势力,在受到大批异界之人夺势时才会发动的战争。 这样的战争在无边海发生过太多次。 每当有新的世界融合进来,多少都会爆发一些小规模冲突,在这些冲突中,双方的仇恨不断增多,而曾经也身为异界之人的后裔,或苟延残喘下来的异界人,自然而然的融入新的异界人团体中,形成新的庞大集体,但是否对天涯发动侵略,很难说清楚! 究竟谁是入侵方,谁是受害方,谁打破了天穹,引入了无边海水使得万界融合,真说不清! 陈道徒只知道这样的战争,如今的四天涯已经承受不住了! 否则天涯各方岂会容九州异人在韫海崛起。 早在太令渊延殒落之时,六天涯就该被他们接手。 只是如今的无边海大了,而这世界中心的四大天涯,各方势力,格局却小了。 远古时期,八海都凑不齐的五天涯,不断涌现妄图一统之人,有人成功,有人失败,而成功的几率也随着无边海的扩大持续下降,到如今不可能再有人成功。 但它却又以另一种默契的方式,彷若五行的相生相克,维持了平衡。 同样的,灭异战争也少了,小了。 如今的四天已无法撼动。 因为早在这些人融入无边海前,就被分裂,化整为零。 九州异人是个例外。 她应该早已消失的,即便是曾经的强者应天重生,也不会再卷土重来了,因为在这无尽岁月里,他们早已成了无边海的一员,死在这,生也在这。 或许这天涯之上就有不少他们的转世者,或许忘却前尘,或许不愿提及。 但九州异人却形成了一个集体。 虽有雾里散人,莫仙厨这种不合群的另类,但这另类之中也存在着同道中人,于是有了四仙。 针对异人集团,是防止九州异人抱团,而非赶尽杀绝。 但针对这种不合群的异人,就是赶尽杀绝! 莫仙厨是以异人的身份救下异人,即便不敢惹事的异人,也不敢有异议,相反只要不是傻,他们都希望自己遇难的时候,能得老乡伸手拉一把。 因此陈道徒认为自己推算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他不是没推算过张天流会出现。 看过《四仙传》就知道,针对雾里散人和针对莫仙厨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物远比雾里散人要棘手。 陈道徒希望天罗教能看清楚。 但他又知道,光天罗教看清楚没用! 需要所有天涯势力,包括无垠魔道都能看清楚。 如果为了削弱天罗教而去针对莫仙厨,这后果不是陈道徒乐意看到的。 因为真正的灭异之战还没开启! 黎主推算九州异人会助他们渡劫,交好对未来局势而言至关重要,特别是雾里! 且此人很识趣的一早就镇守在界口前。 对他,黎主只给四个字:“顺其自然。” 但莫仙厨这一出,会让局势变得很麻烦! 放下手里的棋子,陈道徒突然起身道:“我去拜会一下天罗教主。” 孟时维似乎猜到他要走这一步,澹笑道:“要不把别的天位都叫上,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或许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陈道徒一笑,摇头道:“真会如此,我何须来此。” 他转身,边走边又道:“你当他们不清楚吗,他们比你更懂,只是世道变了时维兄,光看本质之人,不在乎头顶站着是谁,你我,不也早已如此了吗。” 孟时维低头一叹,再抬眼时,陈道徒已失去踪迹,但他的声音却仍在山顶徘回:“此非削己而为破利,不求天道公允,只求人道以正道,即死何妨。” 孟时维童孔一震,旋即哈哈大笑道:“不如你啊,哈哈哈……” 他盯着棋盘,目睹自己的将死之局,笑容收敛,感伤弥漫:“纵使天命,位极天位,我还是不如你啊!” 这一刻,孟时维终于理解到这个昔日志同道合的老友,为何迟迟不迈入天命了。 他非天赋受限,非求大道至真,他只想当个人! 孟时维也是人,但坐上天位后,他就无法只做人事。 天位者,效彷天道,而天道,从未有公允一说,一切皆顺应而为,视万物为刍狗,不争不夺,不施不予。 然而南天涯早已变味了。 包括西天涯和北天涯。 如今真正的天位,或许只有东天涯那一位了! 相比之下,他孟时维不过是借天道之名,行利己之事的卑劣之徒罢了。 却总用同样天位者为借口,实在难看。 陈道徒才是光明磊落的人。 即使此刻的他无所不用其极,将世人视为蛊虫,他所行终究还是为了人立足无边之巅。 在他内心中,唯有人,可持正道之剑,也唯有人,立天道公允。 第二二四四章 尽责 陈道徒离开天机洞时,聂寒真和朱崇古,一死一重伤的消息已经被天机洞各方势力完全消耗。 此时,怕是除了悔青肠子的阚竹居士,没人再去震惊那厨子究竟是何神通。 因为这一死一重伤,揭开了新格局的。 烟波山,丹水北岸的千里疆域,必将在短短数天内迎接它的新主人。 会是谁,那就手底见真章了! 反应最快的就是魔焰宫。 这也是让阚竹居士更后悔的原因! 看不到聂寒真和莫仙厨一战还没什么,毕竟收到的消息里,这一战虽然玄妙,但在场就没一个人能看清楚!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他去了,也不可能看明白! 至于之前的朱崇古与异人杨藻的生死斗,他倒是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毕竟杨藻在天机洞已经有不少时日,他也偶然撞见过两次,杨藻都出手了,那遇强则强的姿态,还在他脑海里刻画着,只是没料到她的濒死一击把天命者都重创了。 不过依然不值得一观。 因为在他眼皮下,本该上演的另一场战斗,才最值得他书写! 擎冢耘,萧姒月,一个肉身成圣,一个元神天命,这样的较量已经多少年没听说过了。 但却因为天罗教的一死一重伤,这两人不打了!默契的抢地盘去了! 朱崇古短时间无力再战,聂寒真又挂了,天罗教众根本无力抵抗,不跑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地盘就是先占者先得,等占无可占,那才会卷起新一轮的争夺。 不过这样的争夺很难再有天命级露面。 他们更多是坐镇,防止宵小。 如此一来,多半就是元圣为首的较量了。 甚至元圣都很少出手,多是让圣境互刮,当然,遇到仇敌势力另当别论,而这种几率其实也不大,有也是新仇,可以忍,无法忍的旧仇,早在争夺天机洞之初,基本就打得七七八八了。 可以说阚竹白等了这么多天,还错过了一场最不该错过的大戏。 失算啊! 看来自己要重新衡量异人的实力了! 正这么向着,阚竹突然收到消息,烟波山东脉的地段,上演了两位元圣之战。 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他想看的是天命啊,但阚竹还是不想再错过了。 天机洞打得火热时,八海中,仙膳舫里,莫老板看着断臂的杨藻,放下一瓶丹药道:「服用后不用管,就是长胳膊的时候有点疼,你忍忍就好。」说完就要去开业。 杨藻叫住他道:「你为什么救我?」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以莫老板曾经立场,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但结合如今的立场,他这一救,很可能会引发天涯修士与九州异人的战争! 从个人出发,杨藻也无法免俗的希望得救。 但从集体出发,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而引发的战争。 「你想太多了,打不起来的。」…. 「仅凭猜测?」 杨藻无法信服。 「不。」莫老板点支烟道:「他们不敢打,也打不起,我们虽是异人,但也是人,至少在解决异族入侵前,天涯修士不敢和异人开战,而那时候也不会用我作为借口。」 杨藻闭目一叹,明白似的点点头。 莫老板见她拿起药服下,这才转身,关好舱门去了船厅。 而另一边,雷云海礁岛。 看完好戏的张天流关闭了直播虚屏,伸个懒腰道:「局势可算是越来越明朗了。」 阿七一脸湖涂道:「是吗?我怎么觉得越 来越乱了!」 「乱才明朗,不乱,那才叫恐怖!」 习惯了公子异于常人的思虑,阿七也没有过多纠结,就好奇道:「那个陈道徒院主,不是要来占领天机洞吗?结果好像就和一个天命强者打了一场后就没了动静,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他又在烟波山脉附近,竟然还不出手,这不奇怪吗?」 张天流笑道:「人那是大格局,可不是来小打小闹的。」 「要如公子之前说的,为了挑选强者对抗幽冥异族,那更不应该放任朱崇古和聂寒真这样的强者死伤吧?一下少了两员大将,损失也太大了吧!还是他觉得这两人还不足以对抗异族入侵?」 张天流叹道:「唉,不是谁都看得他们这么远的。」 「就不能告诉吗?」阿七更疑惑。 这种事为何不早说? 反而先让人内耗一波,再一致对外,阿七始终感觉不仅多此一举,还提高了风险! 张天流不由一乐,道:「当人人眼底只有自己时,这世道真相就不能敞开来说,个人立场太在意得失,任何对自己稍有不利之事,都有万般理由反驳,不付出沉重代价我们无法齐心协力,这便是有经历和无经历的不同之处,就如当初的南陆。」 阿七愣住了。 当年南陆对抗海族,都出现了数不胜数的内讧,公子带领她们击败大妖龙鱼后还让人给暗算了! 更别说还没出现的异族入侵。 酒肆老板他们就是为此,对人心灰意冷的,若不是海族进攻南海崖,兵临雾山,他们多半也不会出手。 朱崇古和聂寒真,是否如酒肆老板他们那样,只要异族不打到南天涯,他们就不会出手,那天涯之外的人族势力谁来守护? 这将是一场各自为战的局,其结果,很可能是分裂而亡! 「少参悟这种人性。」张天流提醒一句。 「哦。」阿七不敢多想了。 张天流起身道:「走,活动活动筋骨去。」 「嗯。」阿七起身拿起剑就跟公子去外面练剑了。 一个时辰练下来,张天流收剑道:「照你这样练下去,滴水剑衣是成不了,但滴水剑域到是有望,不过最好参悟一份阳刚之气混入滴水之意中,这对以后对抗魔魔是有很好的效果。」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二二四五章 气运衰弱 张天流在一处新的空间裂缝前,扔出个改良的炼灵炉,吞噬可能溢出的血气。 然后布下金属符阵,再设置监控,末了在另一条冥鱼带领下,去了另一处空间裂缝,如之前那般一顿布置,忙活了好半天才回到礁岛。 阿七迎上来,将茶水送到张天流手中。 张天流一口饮下道:「最近的雷声少了,显是界力弥补裂缝抽取了太多,如此下去不到百年,这样的情况将会停止,那个时候……」 说到这,张天流愣了愣,抬眼望向神秘大陆上空,那里有一层透明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澹澹虚影。 即便圣境都很难捕捉到这个虚影,张天流却能看得很清楚,虚宫再现了! 他推测至少还有三百年,这不是好兆头! 通过种种迹象,他已经确定这个类似南天门的存在,是界临! 阿七注意到公子目光,顺着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公子在看什么?」阿七好奇问。 「虚天宫。」张天流神色复杂道。 「啊!不是说还有三四百年才出现吗?」阿七又仔细一看,还是看不到。 「它的出现,应该跟雷云海的界力变得薄弱有关,现在不明显,再过十几年你才能看到。」 阿七经历过界临,听公子如此一说,越发好奇问:「界力薄弱它不应该越晚显形吗?符文大陆就是那样的,没有足够的气运吸收,迟迟无法界临。」 符文大陆的气运被石狮吸收了很大一部分,这是延缓界临的原因之一,当然主因张天流跟倾向幽霆,因为这对他们能否站稳脚跟太重要了,若不窃取气运,不知符文大陆恢复天地元气,界临也会提前降临,吸引大批修士登入,后果不用想也知道,幽霆会成为饺子馅。 「普通界临是这样,但这玩意有点另类,它似乎有独立思维,或是灵性,甚至有人主导,不愿融入无边海,而无边海一直抓着它不放,因此每隔一段时期都会出现,当然只是我的猜测……」 张天流收回目光,往屋里边走边道:「可能性还有很多,它大概率是夹在无边海与幽冥之间,两界出现碰撞时,它就会出现,两界因界力反弹分离时,它就会再度独立于两界间。」 阿七跟着张天流进了屋,从公子手里拿过茶杯道:「这么说幽冥可能提前降临?」 张天流点头。 他早已预料到,只是算不准时间罢了。 「通过今天的观察,大概率是在两百八十年左右。」 阿七紧张道:「要不要找人来帮忙?」 二百八十年在修炼界不短,但也不长! 很多人闭关都要上百年,如果找人帮忙,最好现在就发出消息,提前开始布置。 张天流摇头:「这里我就够了,别的地方更需要人。」 「都这样了,南天涯还为了天机洞打生打死,难道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矣对抗幽冥吗?」…. 「你想得太多了。」张天流默默她的头,走到自己的椅子前坐下,看着满墙虚屏道:「那不单是一场大浪淘沙,更是一场选拔赛,谁能站到最后,谁的名声,威望,乃至权力都会晋升南天涯之顶,假如陈道徒站到这个位子,就掌握了东南两天涯的话语权,而若在此役中若能收复一些魔道势力,整合起来还能牵制无垠,以此向西天涯施压,西天涯不答应都不行,最后妖族所寄居的北天涯可顶不住人族统御的三大天涯与无垠的施压,势必会加入抗击外族入侵中,当四大天涯和无垠达成一线,整个无边海才能动员起来,这是打破各自为战的最理想方案。」 听到最后一句,阿七不知为何有些担心的问:「若不理想呢?」 张天流苦笑。 「实话说我也不懂,这样的变数会有很多,也会无比残酷,最终的结果根本无法预料。」 「那陈院主担子也太重了吧!」阿七从为如此设想过,听了公子分析,她忽然觉得陈道徒这条路太难走了! 「嗯,远比你所设想的重,他不仅要在这场博弈中获胜,还要在最终博弈后,保存更多的人族势力,让人族继续立于无边海之巅。」 「这个……」阿七一时间有些不懂公子这话的意思。 她本来感觉是应该的,但一想,这只是人族的事吗?不,这是全无边海的事! 如此一看,妖族和海族能同意吗? 别的不说,让阿七原谅南陆附近的海族,她是做不到的! 「真希望能如公子理想方案那般!」阿七祈祷道。 「呵!」张天流泼冷水的臭毛病又犯了,道:「即便真的走上了这条路,也仅限于大战之初,中途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人族、妖族、海族之间始终存在隔阂,被人族统御,还是被冥族或魔族统御,对妖、海两大族而言,有什么区别?」 阿七郁闷的眉头大皱道:「是没区别啊!」 「不,有。」张天流摇晃手指道。 「啊!有什么区别?」阿七实在想不到。 「我们和妖、海两大族摩擦了这么多年,说没仇没怨怎么可能,但它们跟外族可就没这方面的恩怨了。」 阿七脸色一白。 她刚才还想到这坎,怎么转瞬间就给忽略了。 「它们不会合力灭了人族,然后再瓜分无边海吧!」阿七把最担忧的可能给说了出来。 「唉,这个可能性在我看来,是最大的!」 「哎呀!」阿七一屁股坐在张天流身边,郁闷道:「那怎么办啊?」 「你操什么心啊,又不是你能左右的。」 「哎呀我是人嘛,怎么能不操心呢!这也关乎到我们啊!」阿七越发苦恼起来。 张天流宽慰的笑道:「我们能守住雷云海,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阿七一愣,心想也是。 一片海域啊,虽然是不大的海域,但换别人还真没公子这能耐。…. 但她有能做什么?只能抓紧领悟至阳的滴水剑意了! 这方面,张天流就没法帮助阿七了,他只能提出个建议,如何领悟那是个人问题,他将目光集中在墙面虚屏上,看了片刻,发现了天机洞的格局如他所料,天罗教已经全面退出天机洞了,烟波山和丹水北岸正被瓜分中。 「我就算了,太阴教内部本来就不合,得罪的也只是太阴个人,老板一下就把一个顶尖势力给得罪死了,怎么收场啊!」 当然杨藻也有锅,不过锅不大,莫老板就够狠了,不动手则矣,一动手就来大的! 这么一看,就是四仙要对南天涯出手了! 偏偏张天流猜到了莫老板的意图,换他,多半也这样做。 这不单是让杨藻减轻负担,更重要的是也给陈道徒减轻负担。 他因为要坐镇雷云海,不可能再参合南天涯的事,小白和老爷子又不在,南天涯的局又必须让他们其中一个去参与,光靠陈道徒太难了! 陈道徒之能唱白脸,他唱不了黑,因为他不够狠! 纵使传言他杀了孟时维,继任天位,可那不过是让他横插一脚的由头,不然没理由让个东天涯的人来南天涯闹事,不怕被群殴啊! 孟时维死没死,就看他的时维洞天就知道了,那特么比现在的玄崎洞天都要太平,显然南天涯就没几个人信! 不过为了达成目的, 这黑脸他迟早要唱。 因为他物色不到更好的人选。 岂料莫老板自愿充当这个人选! 他虽异人,但又是四仙之一。 四仙的立场,看过四仙传的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到处搞事的小团体。 特别是雾里散人,其次是太白仙君,一个善于阴谋诡计,一个动不动就搞几头魔猿或一群力豨来吓人。 莫老板一直没动手,还以为他是被绑架的厨子,结果这一下好了,这厮,只怕更恐怖! 不搞则矣,一搞就把一个天命给宰了,照无边海一天顶百圣来说,其战绩直接跃升至四仙之首,雾里散人和太白仙君积累多年战绩合起来都不如他啊! 看来这小我,他们是牺牲定了!. 午夜狂响曲 第二二四六章 岁月消磨 入夜,倒映漫天星辰的海面之上,仙膳舫接待完最后一波客人,莫老板叼上支烟,转身关门歇业。 将所剩食材搬到冷冻法阵的舱内,出门时,遇到同样出门的杨藻。 “这些年,你就是这样过来的?”杨藻扫了一眼走廊左右。 “多数这样。”莫老板点点头,向船厅走:“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杨藻跟上莫老板。 到了船厅,莫老板拿出些无需冷冻的食材,专心料理。 杨藻坐在吧台前,随手抓过一瓶酒就灌了起来。 良久,她长处一口气,眼神逐渐迷离。 “三千多年了,感觉,就像是才过了几年。” 莫老板没吭声,专心揉搓手中面团。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他牵扯在一起,阴如南说,你不在他身边,看着他,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说你在引导,但我觉得不是,可除此之外我又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你能告诉我吗?” 莫老板快速将面团一拉,双手如电的反复十几次,转身时,一把面条便下了锅。 他一边拿长快搅动滚水里的面,一边道:“他不需要引导,他比我们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做与不做全看他心情,而他,又是一个不为自己设想的人,放任不管,他会孤独的活到死。” “那你为什么要管?”杨藻皱眉。 莫老板将调料放到面碗上,倒上滚烫的高汤道:“没有什么理由,非要说,他会做事。” 杨藻沉默了很久,耻笑道:“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当个工具人?” 莫老板夹起面,放入面碗里,撒下一些葱花端到杨藻面前,道:“他即享受孤独,却又害怕孤独,他没法将脑袋里的东西放空,不做事,他就会陷入不好的记忆里,长期的绷紧状态,会使他像个炸药桶,一点火星就能毁灭一切。” 杨藻搅动着碗里的面道:“这不就是看守?”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与最初的动机,将他召来后,我发现自己错了,他是个会自我调节的人,他把所有闲置的时间都用在符文上,他很清楚这东西他此生都不可能研究完,这就是他需要的,没有结果才最好。” 杨藻迷离的双眼忽而变得明亮,抬头看着莫老板笑道:“你希望他得到救赎!” “无解。”莫老板叼上一支烟,将烟盒推到杨藻面前,又抓起一瓶酒道:“在这个世界他永远得不到救赎,他只能回去,回到那真实的世界里,可在那,他又如何得到救赎?” 清楚张天流过去的杨藻,很清楚莫老板这番话含有多少无奈。 回不回得去另说,若忘却这里的一切,没人能为他主持公道,即便莫老板在未穿越前就有了这个心,也没能力去调查那场早已风平浪静的车祸。 而若不忘,需要救赎的人会更多,包括她自己! “说说你吧,除了打磨厨艺,不干别的?”杨藻说着,夹起面条放入口中,没来得及吸熘一下,就被她绝品般的汤汁给吓得瞪大了眼睛。 “嗯!嗯嗯,这是什么桂?”杨藻含湖不清的都囔:“再做几碗,等会我都能吃了!” 莫老板将斟满的酒杯端起,小酌一口道:“不试试别的?” “试,当然要试,先把你最拿手的呈上来。” 莫老板放下杯子道:“行吧,今天满足你,吃了这顿,以后就没了。” 已经开始喝汤的杨藻一愣,放下碗道:“什么意思?” “我这平静的日子算是让你打破了,还用问?”莫老板语气中多少夹杂着不悦。 杨藻回过神,擦了一把嘴道:“你说得罪天罗教这事。” 莫老板点头。 最近他的客人明显减少,显然南天涯的风声已经刮到这里了。 寻常事,很多客人都会主动帮他解决,但这件事,已经超出绝大多数人能插手的范畴了。 那可是一个天命啊! 何况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张天流已经无法顾及了,除了他,没有更好人选。 “对不起。”杨藻很愧疚。 她早已心灰意冷,本想着说清楚,无关任何人的一决生死,终究还是把别人牵扯了进来,偏偏这个人还是莫老板! “错不在你,以后天涯你就别去了,多的是神迹需要人去收集,天涯这一块,让他们自己去苦恼。” “你……要去南天涯?” 莫老板点头。 “我也去。”杨藻果断道。 “你去性质就不一样了。”莫老板摇头。 “为什么?”杨藻不悦问。 “你虽不是集团的人,但做的事多为集团,我和那家伙,还有小白老天爷,从一开始走的道路就不会跟你们异人扯上关系。” “你还在乎这个?我觉得天涯可不会在乎。”杨藻又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不然和朱崇古一战,何必撇清关系。 “他们不会,但集团会,那些键盘侠会。” 杨藻冷笑道:“他们会什么,主动跟我撇清关系,还是背后捅我刀子,把她交给天罗教?” 事到如今,杨藻岂会在乎异人怎么看待她。 “不行。” 莫老板还是很果断的拒绝,道:“三千年的消磨中,异人早已成了散沙,整个集团千疮百孔,一直无事,不是因为对方不了解,没有谁比他们更能体会到岁月的可怕,只是因为还有我们在,张天流活不了多久了,小白无法掌控大局,老爷子虽有能力,但他只会在你们有难的时候出手,不会去干涉你们决定,这种情况,未来大劫我们很难度过,你不一样,你帮了很多异人,这次虽然冒失,但也获取了不少支持,与天罗教撕破脸我又揽到了身上,你此举已被视为一劳永逸,从此再想以九州神迹要挟我们的人都会掂量一下。” “你想让我团结异人?”杨藻思索道。 “最好如此,不用担心公叔伶阳,她已经被岁月给磨废了。” 这个观点,杨藻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过也不难看出,公叔怜阳确实对很多事,已经有心无力。 她曾想改变韫海,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变,沿用了曾经天涯上位者立下的规定。 这也是没办法的。 她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提高自身实力上,治理方面难免破洞百出。 “你想让我点燃她这堆枯草。”杨藻忽然明悟道。 莫老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能点燃最好,点不燃就取而代之。” “我对那破地方没兴趣,不过你都这样说了,当是救命之恩。” 一个时辰后,吃了一顿大餐的杨藻摸着肚子回到她之前住的房间门前,却在开门前,扭头看着旁边的莫老板。 此时莫老板正要进入对面的房间,她突然好奇问:“诶莫哥,你这里没客房吧?” 莫老板推开门后,头也不回道:“没有。” “那这是?”杨藻看着身旁住了几天的房间。 “张天流的。”莫老板随口道。 说完他就察觉到了什么,扭头便看到杨藻冰冷的神情。 便随口解释:“小白的房间很多书稿,他害臊,不给任何人看,上次我就因此被埋怨过了,老爷子房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的了,放心,他几百年没过来住了,你要实在住不惯,可以现在就走。” 杨藻沉着脸进了房间,碰的一下,狠狠关上房门。 看着房中的床榻被褥,杨藻是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她可没有真元护体,这船里的大阵可没有保持恒温,只有隔音,阻隔神识什么的,倒是这房间隔壁是冷藏库,那冰寒法阵时不时就给她透点冷气进来,不盖被子,时间久了她身体可吃不消。 “早知道,多点些抗性了。”杨藻暗叹一声,还是上床躺着了。 第二二四七章 幽冥行 杨藻起来时,仙膳舫里已经空无一人,莫老板走了,没有留下什么。 “连顿早餐都懒得给我做吗。”杨藻苦笑,整理了一下心情,便也离开了仙膳舫。 韫历两千七百五十三年。 韫海全年无大事。 各海域关注的南天涯天机洞之争,明明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然而关注度却直线下降。 很多地方出现了空间裂缝,有些空间裂缝里昏黑一片,有些却会弥漫出血污之气,虽多数已及时镇压封印,然还有少数地方无人看管,当血污之气笼罩一定范围之后,它便成了修者禁区,误入,强闯者皆有去无回。 幽冥海。 小白抬眼看着高空上的白点,郁闷道:“又来了!” 云智一印朝天打去,卍字金光击中高空白点后,白点立刻缩小不见。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得想个万全之策。”小白提议。 “说得好听,你有吗。”稻浮冷笑道。 “啊呀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给能者啦。”小白看向老爷子和云智大师。 “呵,他们若有,早出手了。”稻浮继续冷笑。 云智叹道:“阴阳交汇是我可阻挡的,我等只能延缓,给那一方生灵争取点时间罢了。” 小白想了想,低头看向前方海面上,一座座如山峦叠起的巨影道:“其实交汇也没关系,只要把这里的腌臜清了。” 说话间,手掌乌金光芒一起,一轮如烈日的九凤显现在他头顶之上。 刹时,九凤齐鸣,化作流星冲向前方山峦,只一个碰撞,数座山峰的身影先后爆碎,那炸起的巨石突然间似活了过来,生长出无数入肉芽的根须,相互纠缠,回拉,眼看要再次融为一体时,九凤华光一吐,照耀整片叠起山峦,这才看清,那哪是什么山,而是无数生灵血肉汇聚一块的墟泥兽! 只是体积已经大到了难以想象! 小白心念一动,喷吐霞光的九凤勐然一吸,,一时间,无数魔鬼被剥离出墟泥兽身体,引发的鬼哭神嚎震得大海翻涌,形成的滔天巨浪向着小白他们弱小的船只铺面而来。 老爷子抬手朝巨浪一伸,恐怖的海啸便被一层薄弱的气泡所阻挡。 云智一点金火凝聚于指尖,随意朝山峦巨影一弹,刹那只见一束金丝横跨天际,整片山峦巨影都化为了金色的火焰山。 较之他们的轻松,远在他们十里外的另一行人却郁闷无比。 “又来了!” 看着山脉般的巨大怪物发出震震悲鸣,岳鸿彦长叹一声,转身就吼道:“大家小心,巨浪要来了!” 船舱里的众人立刻冲出来,准备抗击海啸。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们参合什么?”话虽如此,三五烟还是化身烟雾,笼罩大船。 一阵狂风暴雨,天河灌既过后,大船破浪而出,眼前时间,变得一片广阔,那令人感到压抑的山峦巨影已经被金焰焚烧得七七八八。 当他们的船只行到边缘时,看到海面上还有一些肉块燃烧着金色火焰,这火焰很独特,火焰之中闪耀点点金光,仔细一看会发现,那金光是梵文所化。 他们跟随这几人已经十多年了,但还是第一次靠得如此近,且也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金色火焰。 岳鸿彦道:“这好像不是烧没的,你们看,像不像血肉在金焰中化作梵文消散在天地间?” 三五烟的头颅在烟雾中显化,盯着金焰琢磨道:“嘶,你怎么说,还真有点像喂。” 萧姝走到甲板前,盯着金焰道:“这应该是一种超度神通。” “那这算不算物理超度?”三五烟嬉笑道。 萧姝懒得理他,招呼众人道:“快点跟上,别让他们走远了。” 三五烟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笑着聚拢在甲板上,又朝萧姝问道:“咱们这样跟下去,何时是个头啊?还有神迹不找了吗?” 萧姝拿住一个封印的神迹,略微解封,发现毫无感应波动,显然附近并没有九州神迹,至于有没有别的世界神迹,她不在乎。 岳鸿彦往水里丢了一个漂浮箱,这是可以通讯的设备,最远距离可达百里,但他基本三十里就会丢下一个,方便随时和后方的基地取得联系。 前方,小舟之上。 小白回头看了一眼,没好气道:“这帮家伙又跟来了,没事干啊,真是的。” 他本来就是冲着这伙人来的幽冥,后来发现这帮人特没意思! 大前辈已经够谨慎了吧,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要偷偷摸摸的研究好一段时间,了解了人家的文明与生活方式,这才敢乔装接触。 至于之后的隐世生活,不显山不露水的猥琐几十年,那单纯是大前辈在搞研究,没别的事干,若有事,他不会拖拖沓沓的,能即刻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挖坑。 这帮人呢,从头到尾,比大前辈还猥琐! 当然主要是他们炼化神迹的效率太低下! 如此小白也可以立即,崖九众炼化神迹,也是动辄十几年甚至几十上百年的。 但那是在人多的幽冥大陆上,很多人觊觎,不敢把动静搞得太大。 而他们,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上,都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材料不敢到附近大陆上买,都是自己找,能不接触异族,那就绝对不会接触,效率可想而知! 小白他们不能干耗着啊,于是就提议去找姜唐英,调查一下老李的事。 姜唐英说李善仙死了。 大前辈说他若死了,就极有可能被万魔占据肉身,变成超级魔魔。 要真是如此,他们就不能不去处理了! 镜像世界里,大家可都是战友啊! 两百多年的情义,对他们而言都是货真价实的。 一路过来,从少数游荡的魔鬼,到各类乱逛的魔尸,再到小墟泥兽,大墟泥兽,如今更是遇到了一片山脉般的庞然大物,四人都觉得,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不过距离世界尽头的恶海,也越来越近了! “我有一种感觉,等到了世界尽头,我们就能解开一切的真相。”小白嘻嘻笑道。 老爷子笑道:“有没有真相我不知道,要是西天涯的人没有把魔华仙卵回收,我们大概率可能会遇到。” “靠,没这么倒霉吧!”小白苦笑。 魔华仙卵什么鬼,他没亲眼见过,但连炎魔都觊觎的东西,大前辈千方百计才解决的玩意,能简单吗? 小白摸着下巴,认真考虑一番道:“不行,要真发现那玩意,还得让大前辈自己来填,谁让他当初没处理干净。” 稻浮冷笑道:“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从听闻来看,他要有能力毁掉,岂会放任其堕入恶海,又不能带走,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带走了都是祸害,交给谁都不行,自己留着更不行,那只会让各方以此为由针对他。” “我不懂吗,我不懂吗。”小白白了稻浮一眼,没好气道:“我还知道,他就是故意留下来,让月上宫和各方觊觎的势力冒险去找,顺道能灭掉许多魔物,这叫借刀杀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 最后话锋一转:“但还是他挖的坑,他不填谁填。” 别看他们清理墟泥兽这么轻松,那是因为跟这玩意也算斗了两百多年了,经验十足! 但墟泥兽其实并不强大,只是体积大,没点特殊手段,你就是数以百万计的大小境修士扑过去,掏空真元也奈何不得,但只要掌握了其弱点,将体内魔鬼强行剥离出来,这墟泥兽就不攻自破了。 可怕的不是这东西,可怕的是产生灵智的玩意! 魔鬼产生灵智的几率万分之一都不到。 但只要产生,那就是魔魔啊! 魔魔的强弱,很大尺度取决于环境,但靠肉身是不够的,没有适合它成长变强的空间它是不会变强的。 可若在幽冥这种地方,特别是靠近恶海的地界,简直是魔鬼得天独厚的天堂。 好在,墟泥兽产生灵智的距离,又不足魔尸的万分之一! 因为墟泥兽体内太多魔鬼了,这些被欲望驱使,只有本能恶念的玩意,数量多了后会形成一种平衡,你奈何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你,不似魔尸,魔尸基本是三五个,多则十几个魔鬼抢占一具尸体造成。 这种魔鬼,在夺舍肉身过程中,会获取肉身主人的残破记忆,说白了就是吞噬了阳神,这样产生的灵智几率就很高了,但他们也因为肉身的程度被很大限制了能力。 它们要变强,需要吞噬或融合更强的肉身。 而这,就需要供养一大批魔尸、魔魔的环境了! 一般而言,他们只会吞噬更强的,看不上弱小的,对弱小的通常会实行操控。 操控魔鬼魔尸的魔魔,他们遇到太多。 但万魔合一的,他们还真没遇到过。 云智推测,这种万恶归一,有一种负负得正,极阴生阳的反向感悟,以此产生灵智后,本身也极其可怕,甚至具备他们异人的神醒之能! 而非一定要吞噬神醒异人才会获得能力。 这么看来,魔华仙卵若被这样占据,就有可能神醒! 那棘手程度,绝对是直接拉满,小白可不想对上。 第二二四八章 位于边界的大陆 越是靠近恶海,越能感觉到界力的杂乱,与天地元气不同,元气乱轻则只是让人不舒服,对修士而言,会似周遭灵气混乱,无法吸收炼化,重则,会产生灵气风暴,不亚于核弹的连续轰炸,那生灵多半活不了。 界力乱,会导致空间不稳,就如眼前小白四人所见,不是空间裂缝,就是空间重叠,裂缝如一扇扇漆黑的门,不知通往何处,重叠犹如破碎的玻璃,镜面,随机分布在天地间,一些镜面中,甚至还能看到另外的世界,但这些世界却像是静止的,如巨大的照片一角。 “难道我们已经过了恶海,到了虚无空间!”小白惊讶道。 “应该没有。”老爷子深锁眉头,放眼环顾。 “可这些世界碎片,就跟大前辈形容的虚无空间一模一样啊。”小白很早之前,就从张天流那打听到了世界边缘的虚无空间是怎样的地方。 他感觉眼前就很像,只是周遭没有虚无而已。 云智大师道:“这里的残片应该就是从虚无空间来的,也可说,是幽冥界临的形态!” “难道这些就是世界遗迹?那当中肯定就有神迹了!”小白一下子兴奋起来。 “不是没有,只是少,仔细一找应该能找到。”云智道。 老爷子跟着道:“但这些残片尚未与幽冥融合,肉身无法进入,元神倒是可以一试。” “这也太冒险了。”稻浮第一个反对道:“我们可不是为这东西来的,赶紧把人找到,带回无边海。” “可大前辈却能把里面的人带出来,那必然要经过肉身穿梭的。”小白还不死心。 “你确定,他带的是人,而不是魂?”稻浮冷笑。 “这……”小白还真没细问。 云智笑道:“张施主与我们不同,且不说他法目能洞悉碎片虚实,就说他的御神灵,穿梭碎片毫无难度。” “唉,说到底,知识改变命运啊。”小白捂脸苦笑。 对于未知,大前辈总能最先摸透,这就不是他们能模彷得了的。 这要说跟天赋有关嘛,几乎都是后天积累,要说无关嘛,谁没事天天研究这种玩意? 小白对符语不是没有过好奇,但他摸索了一个小时,就感觉到每一分钟都在煎熬,最后甚至度秒如年! 没那种细腻的心思,善于观察和思考,以及最重要的恒心,符语真不适合。 更可怕的是,有了这些干啥不好? 还条路,曾经未必没有现在高,相对的,很可能还很轻松。 别的不说,小白可是打听过四号大前辈是个啥子情况的! 那厮用鱼红守的说法就是,把真气细腻到了极致,灵活程度比他头发还恐怖。 回头再问大前辈,他也承认,说那是灵子丝,比细胞连成线还要细。 这明显就是跟大前辈走了不同的路,当然也是他有意为之吧,很早就意识到了海棠的用意,也顺道让自己的镜像走别的道。 但既然他布下了这个局,迟早也要回收的,仔细算算,这三千年也快到时候了,他会应天吗?还是去一趟瑶池? “唉,不想了,这地方都快到世界尽头了,怎么还没找到那女人的踪迹,不会嗝屁了吧。”小白虽然讨厌姜唐英,但远还没到希望她死的地步。 没人能给他答桉。 姜唐英临行前没有留下任何元神印记,幽冥海具体有多广阔,他们都不清楚,哪怕是同一个方向,只要稍有偏差,就可能是百万里之遥! 这一行与其说找人,不如说去打探情报。 就目前来看,等两界正式交融,首当其冲的可能就是韫海! 一来韫海离得近,相对薄弱,二来实力普遍较低,前期的小漏洞都难以弥补,到了无法弥补的界口出现后,结果可想而知! 萧姝那些人还不足以把这个情报摸清,他们自好当仁不让了。 “前面,那是墟泥兽还是大陆啊?”小白发现海平面上出现一条线,隐隐的,还有一个个尖突突,似乎是山峰的轮廓。 老爷子眺望道:“这里的墟泥兽如山岛,而那有很大面积是平整的,应该是大陆。” 稻浮皱眉道:“奇怪,我们都有一年没遇到陆地了,前两年遇到的几个陆地,基本上也被魔鬼攻陷了,这里恐怕有魔魔存在!” 老爷子却有不同看法,道:“被攻陷的陆地都是失去神迹守护之地,而此地世界碎片众多,真要寻神迹不难,或许此地比我们之前遇到的地方更强大!” 结果论证了老爷子的猜测,没等他们靠近大陆,就能感觉到了神迹的特有气运,如风,如雨,与之前漂泊在死寂般的世界里完全不同,突出一个“活”! 远远的,他们还看到了建筑,是一座座耸立在海边礁岩上的眺望台。 在他们清晰看到这些建筑的时候,同样的,这上面的人也发现了他们,很快,岸边出现了很多人影,站位都很整齐,并在紫阳下,隐隐透着金属寒光,显然穿戴了甲胃。 “好像不欢迎我们啊!”稻浮冷笑着摸上剑柄。 “小心你的举止!”云智警告。 “行行行。”稻浮松开手。 “这时候,看我表演。”小白嘿嘿笑着,走到了小舟前段,召唤两条鱼拉着船,快速靠近岸边。 岸边的人突然齐齐架起炮筒般的武器,对准了他们。 而一个身穿鳞甲的高大身影走到最前方的礁石上,对这小白他们远远喝道:“再不停下,必将尔等轰杀。” “我靠。”小白只好挥手散掉两条大鱼,冲对方说出一句标准的幽冥土话:“别激动,我们从幽冥大陆来,奉命调查恶海情况,在下晨梦白,这位是黄仁老居士和云智大法师,最后这个不必在意,跟班而已。” 稻浮一听,额头青筋一跳! 幽冥也是有居士和大法师的,至于有没有姓黄仁和云智的,小白懒得在乎,他又不是大前辈,处处都搞得滴水不漏,他可没这心思,对方若信也罢,不信,那就开打呗。 “幽冥!”鳞甲将军惊讶道:“此去海域,已成了死亡之海,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这是显然调查过的,他们漂泊的三年里,确实跟进入死亡之海没区别。 “我等既敢接此任务,自不惧区区肉山怪。” 墟泥兽在幽冥被称为肉山怪,名字直到不行。 “可有凭证?”鳞甲将军问完,立刻补充:“诸位不要误会,这非刁难,只是进来出现不少能假冒人的魔尸,不得不谨慎啊。” 听这和缓的语气,小白乐了。 能闯过墟泥兽的领地,他们实力自然非同小可,对方虽然未必相信,但更不敢再用强硬态度,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就岸边这三五千人,都不够墟泥兽一口的! 小白立刻掏出一张凭证,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幽冥,登入的第第一座大陆时,遇到阻碍而伪造的,小白毕竟也算混过官场的,开过的证明虽然没多少,但看过的,批阅过的,对格式,文风那是一清二楚,这凭证,只怕弄回东冥,上呈朝廷,让紫渊照看了,他都得迷湖,自己什么时候开了这玩意。 以小白力量,可没发把这凭证扔到三百丈外的岸边,只好召唤一只鸟,抓着凭证飞了过去,抛给鳞甲将军后,这飞鸟“彭”的一下,如一阵烟散得一干二净。 这一幕,把岸边的将士都看得一脸吃惊。 鳞甲将军倒是很正常的抓住凭证,打开一看,旋即点头道:“确是东冥之主所书,好吧,你们上来吧。” 此言一出,众将士立刻将架在手臂上的炮筒放了下来。 小白一行人很快登岸。 鳞甲将军正要邀请他们到军营询问细节,突听身边有人汇报:“将军,又有船只!” “嗯?”鳞甲将领回头,先看了一眼就近的瞭望塔,发现旗杆所指方位后,这才眺望那边,立刻发现一艘足以承载千人的大船向此行来。 小白看后,不住笑道:“这些人我知道,虽然不是一伙的,但目的差不多,都是来调查的,就是不知是幽冥,还是别的大陆,唉,我们沿途过来,发现不仅我们幽冥四地,许多地方都已千疮百孔啊。” 鳞甲将军点点头道:“既然影响到了祖地,那这一路应当有不少破碎之处,看来天地真要大变了!” 一听他说祖地,小白就知道,这地方的人,别人从哪来不好说,就这位将军,祖辈铁定是幽冥人。 “虽是祖地来客,但还是要查验一番。”鳞甲将军道。 “理当如此。”小白嘻嘻笑道。 于是他们就在岸边等,待萧姝的大船靠近,鳞甲将军已经回到礁石上询问了。 萧姝他们显然遇到过这种事,居然也拿出证明,不过不是幽冥的,而是一处名为冥挈大陆的官方证明。 鳞甲将军确定后,便将他们也视为使者,连同小白四人一起迎接到了军营招待。 两帮异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搭腔,仿佛不认识,其实也确实不怎么熟悉,小白四人中,萧姝等人只认识小白一个,其余三位压根没结果,而对于小白,也是通过眼镜和小林的报道,有小白和白螣的照片。 第二二四九章 深远影响 小白和萧姝等人在军营没待多久,就有两波使者分别将他们接走了。 “已经好久没有幽冥的使者来了,几位上官是如何穿越的死亡之海?”接引使者说完意识到有些质问的含义,忙又解释:“上官不要误会,我一是出于好奇,二是我们也派人运送界宝回去。” “哦,那宝库中的界宝,都是你们从这挖的?”小白笑问。 使者点头。 “一些界宝可守家护国,一些可保一地风调雨顺,还有镇压魔族的,眼下正需要这些对抗魔族的界宝,故此我们是万分焦急啊!” 小白拿出一张海图道:“不出意外,我们这条线路暂时是安全的,不过这几处陆地就别上去了,上面基本上都是魔族,我等又没时间处理,要信得过我,多准备一些补给的。” 使者见此,顿时兴奋道:“这真是……太感谢上官了!” “别客气,还有我们也不是什么上官,咱们在幽冥基本上是闲云野鹤,这不朝廷实在没人了嘛,派了好几波都没音信传回,我们念及天地苍生,于是受邀跑一趟,顺路解决一些魔族罢了,你们要真运送界宝回去,可要趁早,我也不知这条路线什么时候让魔族给占了。” “这事还得向上禀报了,不过多半没问题。” 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有机会就不得不去抓住,否则不仅大陆接连遭殃,他们也将会被孤立! 能在这里生存,没少和魔族打交道,他们很清楚魔族的强大,一旦陷入孤立迟早迎来灭顶之灾。 小白忍不住开始打听他们挖掘界宝的事。 这没什么隐秘的,就将基本流程告知了他们。 原来这个地方不仅有幽冥的人,还有许多大陆派人的能人异士,不过他们要弄到一件界宝,往往需要几十上百年,好几代人的付出。 这些界宝封印好后,会运回各大陆,上供给皇室。 但也不是所有皇室都有这能力,南冥诸国就没有,北冥更别说了,只有西冥和东冥源源不断往这里输送人才。 小白这才理解,当初大前辈为何说南冥是穷困之地的! 这个穷困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比穷,东冥某方面还不如南冥呢! 穷在于对神迹的持有量。 南冥有多少小白不清楚,东冥皇室可是有一宝库的啊! 大大小小上千件,没几千年的积累怎么可能。 而这,在本土却是秘而不宣的。 小白不知道,张天流其实也不清楚! 他到手的资料可没有这方面记载,但多半猜到了。 当年想入侵雷云海的斜刘海一行人,对此就有很大的怨气,可他们又没实力来这地方开矿井,就像另辟蹊径,从无边海搞。 可见,这几乎还是个垄断产业。 不过从这里挖掘的界宝,九成九品质是很差的,几乎没什么奇效。 但很大一项原因,是他们不会开发! 也没有修复技术。 几乎是纯天然无修饰的。 问题是,神迹是纯天然吗? 神迹绝大多数,都是别的世界大能,耗费心血打造和炼制的神兵利器和法宝。 这东西坏了就要修,不修哪来的威能? 他们没有技术,就只能用那点残留的威能。 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别说无边海修士觉得可耻,小白了解这些后,也觉得给他们是糟蹋了! 不过他们也并非全然无脑,经过几千年的积累,还有不少先效忠修士,后改投回来的学者,通过在修士身边学到的皮毛,开发出不少提高神迹威能的技术。 其中的封印技术就是他们偷学的。 小白一听就知道,什么叫偷学,这明明是修士为了省力,故意传授的,甚至他都觉得,让这些人来这地方就是崖九众吩咐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们等于在给崖九众白打工! 如果不是崖九众方也是鱼龙混杂,来至各方势力,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纷争,全都是劳力! 这又越发验证了大前辈的猜测,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异族,就是人,利用某种秘术,融合某种基因,从而长出了人不该有的角,而这角,就是出卖他们实力的象征。 通过角能直观看出实力强弱,要谁的实力眼看超出掌控,肯定会在哪天偷偷的做掉。 若非崖九众间不齐心,为了界宝相互斗来斗去,导致鬼门失控,万鬼重生或借尸还魂,使他们觉醒和独立,这帮人,怕事到如今都是一群铁憨憨啊! 小白觉得吧,目前多数势力,还掌控在崖九众手里。 紫渊照对抗的是什么,神辉殿? 这玩意,到现在小白都没听说他们露过面! 要真是传统意义上的神权组织,早该在小白那一夜屠杀后,就大发神威了。 正因他们不是,或许还已经知道了小白是什么人,背后还有谁!他们才不予理会。 毕竟这事要传回无边海,很不光彩! 不出面,不被抓到把柄,小白这些人说什么也没人信。 要被抓到一两个重要人物,那不是撇清就能说通的。 当然要是魔道势力,结果肯定不一样! 从魔道敢于露面和大前辈掰手腕就能看出来,名声他们可不在乎,可惜就是打不过! 这事到现在很多人都想不通。 特别是颜仙仪! 纸面的硬实力明明是可以打过的,为什么还是输了? 连她老公都让人收买了! 小白从萧姝哪里窃取的情报中,得知这厮还在天机洞里打生打死,也不知道为了谁! 这不是小白的胡思乱想,他觉得,也没有换位思考,就单纯觉得,要擎冢耘真能打下天机洞,搞不好大前辈一来,他就双手奉上了! 因为他的弱点太大了,就是颜仙仪! 那颜仙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没跟大前辈联系,小白也知道,大前辈不会闲着蛋疼搞这些事。 帮擎冢耘,是为了让一部分颜家人跟他的恩怨斩断。 而这一批颜家人回去,多少会让无垠的颜家有些难受,毕竟争权的回来了! 这样炎魔旧部,就无法再找大前辈麻烦。 亏得小白当初还以为他善心大发! 说到底,大前辈需要照顾擎冢耘吗? 擎冢耘和那什么劳什子的余映秋联手,真能奈何大前辈? 不过是多杀一个和少杀一个的问题。 但这其中,却能牵扯出以上的局面! 如此,还真算不上大前辈善心大发,而是刻意为之! 小白最初也没有这样想,得知天机洞局势,再有老爷子和云智大师的一通分析,他才看清这步棋的奥妙之处。 借力打力,老谋深算到这种地步,也没谁了! 第二二五零章 怪事 两帮异人最终被接到了一座城池的别院中,安排到不同的客房。 等使者一走,小白就鄙夷道:“跟了我们这么久,还要打算跟下去吗?” “谁跟你们啦。”三五烟没好气道:“我们是顺路,不过既然有人免费开道,我们干嘛不走好路,非要绕到再开一条?” 小白笑道:“那你们去哪?” “这个嘛……”三五烟想了想道:“秘密!” 小白懒得再理会这厮,正要回房,三五烟突然叫道:“老张没来?” “这个嘛……”小白想了想道:“秘密。” “靠。”三五烟破口大骂。 这时候岳鸿彦认真对小白道:“你们去打探恶海虚实,看它会不会向内扩张?” 小白摇头道:“看来你并不是很了解啊,我们是要去恶海,当不是看它扩不扩张,这玩意呢,其实两界合并的时候,会出现再每个狭缝间,你说它扩了没有?” 三五烟忙反驳道:“不对啊,照你这么说,那些裂缝怎么没有?” “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小白鄙夷。 “靠,你能说人话吗?问你正事呢。”三五烟也不是胡乱造次的人,毕竟他可打不过小白! 小白便把大前辈和老爷子、云智大师他们讨论时的那一套,复述道:“完全阻隔的屏障是不会产生交集的,就是说,如果没有界力纠缠,两界肯定背道而驰,不远则近,不会停止不动,因为世界都在运转,恶海,才是两界最大的交集所,所有世界在被无边海吞噬前,其实是先进了恶海的肚子里,幽冥毫无疑问就是食物,甚至是无边海,也可能存在于恶海的体内,但它是不是食物,目前还未确定,可以肯定的是恶海笼罩整个无边海,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一颗有一颗星辰,与其说无边海无限扩大,不如说恶海无限扩大,就像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 “这话肯定老张说的。”三五烟打断他道。 “嘿,你还真错了,这是云智大师的无穷欲论,大前辈的论调是只有傻逼才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哎呀说正事。”三五烟立刻转移话题。 “那有什么正事啊,这都是猜测,想搞清楚这个问题,来幽冥没用,要去无边海的源头,坤海海眼一探究竟,或许才能知道。” “你没去过?”三五烟好奇问。 小白摇头。 “为啥不去?”三五烟又问。 “我对这又没兴趣,搞清楚了又能怎样?是毁灭世界啊,还是拯救世界啊?” 别说小白,张天流都没兴趣去。 但不妨碍他也想知道,还曾问过东黑手,结果东黑手也没去过。 岳鸿彦没有被绕开,继续问:“你的论调是,恶海故意留着裂缝,或者说,裂缝就是他们造成的,让两界进一步的交融,也或许,让幽冥撞碎无边海?” “差不多吧。”小白点头,道:“不过不是我的论调,我也是听来的。” “靠,要这样还得了,幽冥的体积已经很大了,融入无边海的后果不用想也知道,很严重!”三五烟皱眉道。 岳鸿彦点头道:“拿符文大陆来说,不足符文大陆三分之一体积的界临,就能让符文大陆上万年灵气枯竭,气运全被界临体所吸收,而没有灵气的幽冥,一旦融入无边海,只怕整个无边海都会在瞬息间进入末法时代!” 小白听后一愣,这个论调是大前辈他们没讨论的,不过并非是他们不知道,而是都知道,所以没必要再拿出来说。 别的不说,他们回去后,肉身就变得十分饥渴,不受控制的吸纳了许多灵气,直至饱和才停息。 人尚且如此,那些山川大海呢! 要说水土和人不一样,而运用这方水土孕育的冥纹材料怎么解释? 冥纹吸纳的灵气,可比人自身还恐怖,十有八九的幽冥人没法正常去到无边海,就是因为冥纹,冥纹到了无边海所吸纳的力量是他们肉身无法承受的! “比蝗虫都恐怖啊!”小白摸起下巴。 岳鸿彦点头道:“不仅于此,现代人还会回到原始状态,所有的能源都没用了,连杀虫剂也无效了,面对蝗虫,只能徒手去抓,那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这玩意要出现,那就是特大的炼灵炉,大前辈那些小炉子肯定没用啦,不过我操心他干嘛。”小白苦笑,告别了两人会房休息了。 三日后,他们都被召见,但并不是什么皇帝啊,国王什么的,而是结盟方式,类似圆桌会议的共同体。 不管你在原来的大陆有多位高权重,到了这桌前,就是平级。 “想不到这里还有圆桌会议,挺开明啊。”三五烟听说后不住赞许。 “开明!”小白耸耸肩,一脸冷笑。 “怎么,这总比争权夺势的阶级好吧。”三五烟没好气道。 “得了吧。”小白双手插兜,仿佛是领着老爷子、云智大师和稻浮的小头目,一脸嚣张道:“圆桌这玩意,就是拿来忽悠人的,它看这越是开明,实则越比那寻常的阶级斗争更黑暗,黑残忍,也更不会让人了解事情的真相,因为你无法从他身上看到强弱,但他真的不存在吗,那为什么还有将有兵?有富有穷,不排除绝大多数都是自找的,但就全部都是吗?不会有几个真有才能的,因隐藏的阶级关,而导致终身止步于此的吗,你要说这是命运,那还真可笑了,圆桌,不久是能者居之吗,既然才能不行,那什么能行?财能?” “老张说的吧。”三五烟没好气道。 “诶,这次你算猜对了。”小白乐道。 “唉,没事别跟那家伙走太近,他脑袋有问题。”三五烟摇头劝道。 “是是是,我也觉得。”小白不否定。 大前辈真有病! 没病干嘛老往坏处想,没病干嘛总往人性最黑暗的角落里钻? 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但不可否认,用这讽刺人,小白感觉真爽! 岳鸿彦道:“这里的圆桌,不是对他们自己的阶级的吧,是对我们,特别是我们来至不同的地方,代表的是不同的国家,这高也不是,低也不是,就只能圆了。” “嗯,很圆滑的腔调。”小白赞同。 岳鸿彦苦笑,不再开腔。 两帮人一路穿过走来,进入圆桌会场,里面已经有侍奉在接待,安排他们每个人都坐好,这主家才姗姗来迟。 “欢迎诸位的到来,在下不才,暂时继位碎镜盟主一职,代表碎镜间感激诸位打通海路的大恩情!” “哦,原来是盟主,不知盟主尊姓大名?”小白最新开口。 “嗯,忘了先报家门了,在下石雨星阳,幽冥人士。” “老乡啊。”小白嘻嘻笑道:“东冥晨梦白,祖辈西冥人,不过追朔起来,还属南冥人。” 石雨盟主一听,不由哈哈一笑,道:“岂止啊,这幽冥海人族,追朔祖辈,十有八九都是出至南冥啊。” 他没有说绝,可见也是知道崖九众的存在。 至于他们有没有繁衍生息,这不好说,小白认识的人中,就颜仙仪一个嫁到了这里,有没有子嗣,那小白就不清楚了。 “石雨盟主……”极少开口的萧姝突然问道:“此地离恶海,有多远?” 这蹩脚的幽冥语,听得小白眉头一皱! 不过石雨盟主显然不在乎,似乎聊到了萧姝的来历,随口便道:“不足三万里。” 三万里很远,可放在这个世界就不算远了,要放无边海,那更是近得可怕! 韫海距离恶海八十万海里,都有人觉得不安全,老想往西迁。 “现在恶海什么情况?可有魔魔出现?”萧姝又问。 石雨盟主摇头道:“我们并不清楚,没人敢去,去的也都了无音讯了,那就像吞人的世界,无边无际的黑暗,进去的人就像墨水浸染的明珠,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黑!” “这些年你们就靠界宝防守?”萧姝继续问。 “防守!”石雨盟主摇头笑道:“呵呵,其实我们连最基本的防守都做不到,说实在我也很好奇,魔鬼确实怕界宝的力量,但魔魔并不怕,肉山怪也不怕,可他们就是不上我们这来!” 众人闻言,都不住相视起来,连老爷子和云智大师也互看了一眼! 第二二五一章 剑峰 此后会议讨论的事,都是他们沿路过来的大陆情况。 这里不是无边海,要去另一个大陆是很麻烦的事情,眼下不仅危险,补给也是重中之重。 这点事,小白已经说过,不用复述。 而岳鸿彦也做足了准备,交给他们海图的同时,也将沿途的记录交出一份。 石雨盟主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想请他们出海护送。 小白立刻拒绝,他是来恶海的,且要求明天就出海。 岳鸿彦没有这么绝,倒是答应了下来,但不能是全部,只是部分异人护送碎镜船只前往安全大陆。 “为什么是我啊?” 会议后,石雨盟主刚走,对岳鸿彦决定很不满的三五烟,就拉着这厮到外面的角落里抱怨起来。 岳鸿彦居然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就安排他护送碎镜的船回去。 “我们当中只有你能胜任了。”岳鸿彦由衷道。 “你不行嘛?”三五烟没好气道。 “那往后这沿途的安排,交给你可否胜任?”岳鸿彦就等三五烟点头了。 三五烟那会做这种事啊,活得久不一定能力强,这要看天赋,更要看兴趣,他本来就对组织人的事特别排斥,一项都是被组织的他,最终只能叹了一声:“得得,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岳鸿彦笑道:“放心,萧女皇还用不着我保护,但我也保证她不会死在我前面。” “没说她。”三五烟有些脸红。 “谁都一样。”岳鸿彦看着远处从会议室走出来的一行人。 为首出来的当然是小白,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三大高手准备直接前往碎镜间的另一头出海。 兽车碎镜联盟已经准备好,他们连东西都不用收拾。 “就这样了。”岳鸿彦说完,就走向后脚出来的萧姝。 三五烟叹了一声,只能跟几名同意护送的异人留了下来。 而已经坐进兽车里的小白四人,也不等兽车驶离城区,直接就讨论起来,小白最先开口:“你们说墟泥兽和魔魔为什么不入侵这里?” “还能为什么。”稻浮冷笑:“唯有强大的魔魔才具备不弱于人的智慧,寻常魔魔只是有了自我意识,非魔尸那般脑袋空空,但就这点智慧,还不足以分别强弱,反不如莽撞的魔尸,而魔尸要入侵谈何容易,至于墟泥兽,这家伙对鲜血很敏感,这里没有爆发魔鬼,就没有制造出杀戮,墟泥兽自然不会来,何况墟泥兽不怕气运并非绝对,这只是魔鬼套了一层皮,皮不怕,但里面的群体个个怕得要命。” “不对。”小白立刻摇头。 要说气运,镜像九州里的强不强,魔鬼能顶着烈日,造出无数牺牲都要去夺舍肉身,岂会惧怕这里的碎片气运? 云智大师道:“白居士的不对非绝对,应该是魔鬼尚未出现领袖,或说,已有领袖,但此领袖不想攻打此地!” “为啥子?”小白反问。 云智大师深思不语,显然也没悟透。 老爷子道:“围而不打,一则实力相当,恐损失大,二则围点打援……” “但这两样,都不足以说明啊。”小白摇头。 魔族可是最不怕损失的啊! 围点打援更不可能了,这里被孤立了好几年,周边的大陆基本都被魔族占领,那前线那么多大陆不围,围一个沦陷区,不合理啊! “是那盟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稻浮冷笑。 小白道:“不排除,但要论这个,先说论清楚魔族为何不打!” “你都说不清楚了,也该论论这盟主了吧。”稻浮继续冷笑,还一副看啥子的表情看小白。 小白没好气道:“你觉得他是魔魔?要不就是为了魔魔效力?至于吗?明明都已经是沦陷区了,还装什么装?” “就不能是前线不好打,留这里制造内应输入进去?”稻浮冷笑中的嘲讽意味越发浓烈。 “白痴。”小白都不屑和这厮争论了。 老爷子笑道:“应该不会,因为无需如此麻烦,魔族入侵的手段很多,无需制造内应也有绝佳的效果,魔鬼若无气运镇压是防不胜防,我们经过的大陆,虽有气运,却不足以覆盖全部,何况魔族针对的不仅是人,人可以躲城里,在神迹下求庇佑,那山间走兽,飞鸟虫鱼魔鬼也是毫不客气的,而若有魔魔坐镇,可控制这些被附身的生灵,入侵城池远比内应来的方便。” “喏,说你傻你还不认。”小白模彷稻浮冷笑的反讽。 稻浮气不过道:“保不准,人家就喜欢这样玩。” “诶,更保不准,你还猜对了。”小白更乐了。 “哼。”稻浮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些人。 这个答桉,他们讨论了一天都没结果。 直至三天后,抵达碎镜间中部时,他们才有了结果! 稻浮没有狗屎运,他嘴硬的猜测在这一刻化为了笑话。 但没人取笑他。 因为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座巨峰给震慑住了。 这是一座笔直的山峰,山体如镜面般,十分的光洁,杂草难生。 整体又如一把巨剑插在地上,整体散发的浩然正气能把人心底的杂念直接吹至九霄云外。 “轩辕剑!” “啊?” 小白一脸错愕的看着云智大师,问:“大师你还见过轩辕剑?” “没有。”云智摇头。 “那你怎么说这是轩辕剑?”小白苦笑道。 云智道:“气息近乎一般无二。” “啊这……你没见过还知道气息?”小白有点懵。 云智神色复杂道:“轩辕剑遗留气息我曾有幸感受过。” 小白实在忍不住问:“你确定你感受的是轩辕剑的气息?” 老爷子道:“应该不是,轩辕剑包罗万象,此峰却只有正气尚存。” 云智点头,盯着剑峰道:“可这正气,太像了!” 稻浮这时候又开口了:“会不会是咱们的山河崩碎,星辰泯灭,所以这剑啊,除了正气,啥也不剩了。” 众人一愣。 都看向稻浮。 “嘶,你这么一说……真有可能喂!”老跟稻浮不对付的小白都不住赞同了。 老爷子沉思道:“未必不可能啊!” “天地崩碎也断不尽的正气!”云智陷入思索。 “那具体是不是啊?”小白好奇。 老爷子和云智大师都摇头。 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毕竟都没见过。 “试一试。”小白拿出一件九州神迹,然后用金属符一拍,神迹解封少许,这气息一露,地震了! 四人都大感惊讶。 车夫和拉车的牛马兽也是惶恐起来,特别是牛马兽,直接匍匐在地,再也不敢动弹了。 “卧槽,这么强烈的反应吗!”小白感觉收回金属符。 神迹再度被封印后,地震也随之平息了。 四人这下都有结论了。 不论这剑是不是轩辕剑,它都是九州神迹无疑! 小白让兽车原地待命,和三人沿着巨峰绕了一圈,结果一个时辰绕下来,也不见刻着轩辕二字的地方,更看不出有什么熟悉的纹路,要说像剑,更像是还没铸造完成的剑胚,尚未经历够千锤百炼就被人扔在这了。 “像件残次品?”小白琢磨道:“能搞到吗?” 三人都摇头。 “靠,难道没有办法?”小白仰望剑锋。 云智摇头道:“如此大体积与神威,光靠我们是无能为力的,非要封印,至少千年准备。” “还是幽冥的千年,那无边海可要过去万年了。”小白不敢想象,他还能不能活到哪一天。 “走吧。”老爷子澹定道。 “就这样走了?不管了?”小白还不死心。 “此物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不仅幽冥人,崖九众怕也来了不下百批,都没能……甚至都没起这样的心思,可见要取走它的困难。” “我觉得可以用神迹勾引一下,刚才不是就起反应了么。”小白又拿出封印九州神迹的黑球。 “不行。”老爷子和云智同时反对。 云智大师又道:“刚才那一下,就震散了不少正气,不论你取不取得走,这里的人都将无一幸免。” “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小白还真没这样的感觉。 稻浮和老爷子先后出言。 “你观气术不行。” “你气感太弱。” 这就是修行差距,小白唯有苦笑,收起黑球道:“好吧,看着难受,走走走。” 第二二五二章 时空回廊 另一处方位的巍峨剑峰前,一辆车棚顶上站满卡通蝙蝠的兽车驶来,从车中跳出一人,仰望剑峰道:“这山很奇怪吗?也就细了点,直了点,那东天涯不都是这样的山。” 此人名为戴进尧,曾在异人集团做情报工作,帮了唐采三百年,后离职,受邀来到幽冥,同萧姝一行。 “应该就是这座山,让这里不受魔族侵害。”萧姝从另一辆兽车里出来。 “你能感觉到?”戴进尧斜视萧姝。 他们一行人基本没分开,萧姝知道的他都知道,萧姝不知道的他还知道不少。 要说为何自己没有发现,那就是所谓的修士灵觉了。 他不修炼,那种枯燥的事,三分钟他都坚持不住。 萧姝点头道:“这山的气息很霸道,不,不能用霸道,更像是君临天下的磅礴之气,威严,却不摄人心,稳重如山,诸邪避让,若你心中有邪念,到了这会不知不觉消失,能在这山下修炼,绝不会走火入魔。” 戴进尧听了索然无味,回到兽车上道:“还是赶路吧,那帮人走远了。” 虽然这里看不到小白一行人,但他放飞的蝙蝠能监视到小白四人一举一动。 萧姝也回到车上,坐在对面的岳鸿彦道:“这山应该是神迹!” “嗯,但体积太大,而且感觉很不凡,现在的我们并没有实力收走。” 岳鸿彦叹道:“这次机会错过了,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考虑的是和小白他们联手。 至于把这神迹封印后,对这里有什么影响,根本不是现在该在乎的,以他经验,除非特别的手段,封印这么大的玩意没有千八百年的,想都别想。 而这里,别说千八百年,十年只怕都扛不住。 他们跟着小白一行人,历经半个多月,终于到了碎镜间的另一头。 从这规模来看,这里不能称之为大陆,只是大一些的岛屿。 这边的海水更黑了,之前还呈现一种紫蓝色,到了这里是幽蓝色,是蓝得发黑,也没有紫阳光芒能照射到这里,都被身后星星点点的世界碎片所阻挡。 从岸边往海上看去,不见墟泥兽,也没有魔鬼,但就给人一种无底深渊的感觉,从可视范围里的无边广阔,到最终的一片极点黑暗,那仿佛前方是世界尽头,又或则是世界源头! “再过去,恐怕就没有回头路了!” 萧姝这边的人还在担忧时,数里外的小白一行人已经踏上之前的小舟,四人围着舟上茶几,悠哉悠哉的荡漾出海。 “他们究竟去前面干什么?” 戴进尧现在突然想回去。 不知为什么,前面那个极点,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且这里比碎镜间的另一头更危险,连当地本土人都极少来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世界碎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踏天涯】【】 世界碎片不仅只有大的,还有无数肉眼都看不清的小碎片! 这些小碎片会进入碎镜间范围内后,受这里的界力影响化作本土尘埃,这才是无害的,反之,它们刚从大块的碎片上脱落,原有的界力会让它们维持一段中立期,这个时候的碎片,比碎刀子还恐怖! 它会不经意间划破人的皮肤,进入人体内,待原有界力消散它会留在人体内扎根,好似界临了一粒沙粒,甚至一块石头到人体内,要命中的是脑袋,那肉身基本就完了。 戴进尧就看着极点四周,那发散似的星星点点,恐怖! “用蝙蝠探路。”岳鸿彦提醒道。 “你还是人吗。”戴进尧郁闷道;“这蝙蝠可是我血肉所化,用它挡枪跟我自己挡枪没区别!” “之前来就打听了这里的情况,本来考虑到你有蝙蝠探路应该能走,既然不愿意,那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岳鸿彦很是无所畏惧的往崖下岸边走去。 而萧姝,之前就没停下,早走在了岳鸿彦前面。 他们的能力都是不怕尘埃碎片的,别说扎到体内,就是扎得千疮百孔他们也无碍。 “超人系的果然牛逼。”戴进尧摇了摇头,他这召唤系还是离远点吧。 而同为召唤系的小白呢,可不管什么尘埃,老爷子气泡一罩,聊天喝茶,这路就这么过去了。 世界碎片会落下尘埃,是因为靠近了碎镜间,受到了很多杂乱界力的影响,或碰撞、脱落产生。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huanyuanapp.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远离碎镜间后就不会再有。 不过这之后的世界,他们宛如置身在一条时空回廊中! 回廊四面八方全是破碎的世界壁画,不仅山山水水,还有各种文明留下的痕迹,甚至残缺的生灵,有大有小,数不胜数。 “感觉进了一个锥子!”小白道。 云智大师道:“嗯,据之前一些大陆调查得知,不论从何处出海,最终都会来到这里,如此推断,这一面是锥子,另一面,或许就是个圆的。” “还是个半圆。”小白补充。 他也是从萧姝他们查到的这个线索,确定姜唐英出海后,最终的目的也是这里。 等他们再次来后亲自调查的结果一样。 幽冥,并没有他们猜测的大,远不如无边海,但幽冥之外的恶海恐怕不比无边海小啊! 小白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给否定了! 望山跑死马,他不是没有体会过,相反,在无边海经常就有这种感觉,特别是第一次前往六天涯! 这个回廊,他们走了一个月是这样,提速后一年还是这样。 除了世界壁画里的景色有点变化完,没什么区别,极点还是那个极点,小小黑点,仿佛能吞噬所有,发散所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踏天涯】【】 在韫海,往六天涯进发,一年下来,能感觉到六天涯明显大了一圈。 而这小黑点,小白测了一下,没有变化! 不过天地间已经全黑了! 紫阳的光线再怎么折射,也到不到这里。 唯一的光芒,只有一些世界碎片能散发,也是通过这些发光的碎片,他们还能看到极点。 而且这里的水,静得可怕,他们的小舟明明不慢,时速破百,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好似在平滑的钢琴漆上滑行! 伸手取水又能取得出来,且这水万分纯净。 小白感觉很熟悉,简直就像大前辈用冥海之源净化过的,是一点杂质都没有。 “这前方莫不是冥海之源?”小白皱眉道。 其余三人对此也不清楚,不好下定论。 小白顿感无聊。 这个环境初时还挺新鲜,可一年下来,人都快傻了! “靠,前面那碎片好大啊。”小白只好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碎片上。 他发现有块碎片很大,且不是壁画似的,已经在镜面旁呈现出了界临状,就好像镜子般的屏幕折射出了一幅三维影像,虽然还很澹,但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界临期了。 因镜像倾斜,导致界临整体倾斜,一片山体在水平的海面上,呈现出了五十度上翘的趋势,再加上水中倒影,感觉像个夹子,要夹断他们的海路回廊。 其余三人目光也望去,稻浮一下就惊道:“那里面有人!” “有人!”小白不仅气感没法和三人比,眼力更是被完爆了,虽然是第一个发现的巨大碎片,可却看不到碎片里有没有人。 “人还不少。”老爷子扶须道。 “阿弥陀佛。”云智叹道:“还不是一伙人!” 第二二五三章 强大根源 在小白一行人前往界临体时,后方萧姝等人也发现了这块巨大的世界碎片。 “不妙啊,那块遗迹正在界临吧,靠近那里我们肯定会短暂的失去意识。”岳鸿彦脸色很难看。 “何况上面好像还有人!”戴进尧正通过卡通蝙蝠观测碎片的情况。 “我提议在此落脚,等他们出来。”岳鸿彦道。 萧姝一直皱着眉,这批异人中,她修为最高,但也不过大境五阶,元神虽已修得完善,但仅是经络层面,换句话说,只是可以修炼所有元神术,修没修成就是另一码事了! 她在这上面花费的时间远没有对肉身淬炼来的多,这跟她能力也有直接关系,肉身每强一分,能力就会强大三分,虽然只是大境,但配合能力她可力敌至圣。 可放到元神层面,她就完全没法看了。 她的情况只能做到防御,依靠数十上百年修建的元神壁垒,抵抗对手元神之力的入侵,这种主场作战她虽无法完全抵抗圣境的元神攻击,可拖延一时半会绝无问题,加之她还能同时用肉身与对方作战,因此遇到圣境她丝毫不怂。 问题是一旦陷入神离期,意识被屏蔽,主动防御变成了被动防御,她没把握撑半分钟。 她都如此,身边异人更别提了。 “只能等了。”萧姝也没了办法。 岳鸿彦和戴进尧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萧姝不会硬逼着他们过去,但这丫头十有八九会自己去闯一闯,理由很简单,她很难死! 什么术法,神兵利器全往她身上招呼,狂轰滥炸几天几夜,她都能重塑回来。 可元神怎么办? 元神要被打散了,肉身再难死也跟死了没两样了。 虽说在无边海,她还有分神在霸绝盟,可这分隔两界的,她自己都感应不到无边海的分神,能否神聚很难说。 眼下他们放弃追寻,原地观望,获取的情报肯定有限,但这就是实力问题,有些鸿沟,不是说靠着毅力和勇气就能克服的。 前面那四位,才是真有实力闯这一闯的勐人! 眼看界临体越来越近,无法肉眼看到,却能明显感觉到的时空屏障逐渐将他们笼罩。 但四人却没有出现神离,早在进入错乱的时空屏障前,老爷子已用气泡将他们笼罩。 “界域就是牛逼啊,气泡里的时间真的全由老爷子操控啊。”小白嘻嘻笑道。 “尚未成界,只是将近而已。”老爷子丝毫没有自满。 “能控制时空,那也是无限接近了。”稻浮对此还是很服气的。 老爷子澹笑道:“成界与否,不是对领域绝对控制,相反,领域每脱离主控一分,便真一分。” “嗯?”稻浮皱眉。 小白琢磨道:“好像大前辈也说过,他的四象剑衣无法进一步,就是无法让四象真灵化!” “化真灵!”稻浮冷笑道:“他还想当女娲啊。” 小白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样咯,拿我来说,如果修得界域,我幻想的召唤不仅是真的有血有肉,还能繁衍哦,而这样的召唤物,它肯定是要脱离我的主控的,我能赋予它的大概只有天性了,但就这天性,我是想破脑袋也没法给它们啊,只能模拟我所知某种动物的习性,还不能超出我的认知,打个比方,我可以幻想一只比人还像人的老鼠,这老鼠能用十指小手制作各种紧密的小器械,比人还厉害,但我无法想象,牛羊用蹄子制作器械。” “这还不简单。”稻浮笑道:“修炼啊,化身为人啊。” 小白白了他一眼。 老爷子控制气泡的内外时间无限接近后,刚一解除能力,扑面而来的灵气就让四人为之一振! “好浓郁!”稻浮精神抖擞起来。 “有人来了。”老爷子提醒。 其余三人望去,果然看到前方山水之间驶出一抹黑影。 黑影好似一艘船,从界临山体间驶来,向他们靠来。 远看船体不大,近看如航母,且还是巨大画舫般的钢铁巨舰。 一般画舫不过两层楼,这钢铁画舫上是一座小城。 通过上面的文字,小白能看出这是在幽冥打造的铁船,具体干嘛的,都到这份上了还用猜吗! 他们的小舟好似落在这座宫楼门前的叶片,若非此地海水特殊,照寻常外界那般,钢铁画舫驶来的一个大浪就能把他们掀飞了。 巨舫之上,一青衣修士打扮的青年俯视他们片刻,道:“不知何方道友,此地已是我西月宫领地。” “西月宫!”小白思索道:“西极月上宫?” “没错。”对方点头承认道:“还请阁下绕行。” 小白一乐,好奇就问:“你们应该是来找魔华仙卵的,找到了吗?” 对方一听脸色一变。 能来到这地方的人,会猜到他们目的不难,但点破就是撕脸了! “阁下知道不少啊!”月上宫弟子冷笑。 “嘿,这事,普天之下还有谁不知啊,怎嘛,你们还以为瞒住了天下人?” 面对小白这直白的话,几人脸色很难看,但并不想发作,只是道:“既然知道了,不知可否绕路?此间神迹界宝繁多,比我们身后好的多的是,几位最好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小白笑道:“哎呀我就是想知道,这界临的玩意,查出什么来历没有?要是跟我们无关,我们即可掉头。” 对方皱眉,为首之人想了想,道:“九霄天麓山。” 小白看了看老爷子他们,三人都点头,小白便道:“哦,听说过,也确实跟我们无关,告辞。” 目送四人渐行渐远,钢铁巨舫上的月上宫弟子没有警惕心。 直至一叶小舟彻底消失在海平面,其中一名月上宫弟子才道:“他们这就信了?” “不信能怎么样?跟我们打吗?” 另一人道:“哼,打,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打?” 其余人听后,也都笑了。 他们不敢说能稳吃这四人,但他们背后是什么,是天! 而离开的小白四人呢,还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过他们没有停止议论这里的事。 稻浮先道:“这天麓山中可不仅他们一派啊,应该还有别的西天涯势力,说不定那什么东、南、北三大天涯的家伙都参合进来了!” “不止不止。”小白嘻嘻笑道:“依我之见,无垠魔道都混进来不少,看样子他们在这里僵持了很多年了,目前是谁都奈何不得谁。” “哦。”稻浮看着小白道:“他们都集中在这里干嘛?给对方搞破坏,阻止对方偷炼天麓山?” 小白还没开口,云智大师已经摇头道:“这片山脉虽是绝佳的洞天福地,但非一两派能吞下的,如果到手自然最好,但局面成此,多半不会再有冲突,有此根据地,魔族怕上面的气运不敢靠近,他们又能在气运范围内,施展诸多术法神通,还因天麓山体积大,物产丰富,可提供极多的材料用以封印炼化世界碎片,因此他们绝不会毁掉天麓山。” “嗯。”老爷子点头:“宁愿僵持下去,至少有一席之地,方便取世界碎片炼制界宝。” 小白思量道:“我也觉得,失去这桥头堡,可不仅是将这宝山全部拱手于人啊,而是大家都没得玩了,谁敢动这样的心思,肯定要被大家联手弄死。” 稻浮冷笑:“天涯和外海势力的天壤之别,原因就在此啊!” 稻浮虽在无边海待的时间不长,但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也了解了不少,经过这里后,更是自认洞悉一切。 八海之外,遇到一个大境都难,八海之内遍地走。 气运加持的好处,绝非是多一两件界宝提升战力这么简单,真正的好处都在无形中,外人很难体会,却又能明显看到不断拉大的真实差距。 八海外大境难寻,八海内圣境虽多,但也有限,如紫桑那种情况,还是大境主导战场。 可要上了天涯,大境连做个小门派的守门人都没资格。 “哎呀。”小白又嘻嘻笑道:“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月上宫上次因大前辈一事,损失了一大批天阙子,别说外海,就是放在八海,可不仅是一个门派的存亡问题,而是一个大陆的存亡问题!” 小白觉得,紫桑要死这么多圣境,肯定要被隔壁大陆给瓜分干净。 可这对月上宫而言,依然不足以伤筋动骨。 看来底蕴就在此啊! 只要将这里的世界碎片封印,源源不断的送回去,在庞大气运加持下,圣境就是量产物。 为何八海修士总想回到天涯,原因小白算是知道了! 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来这里挖矿! 只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门派自然会强大的延续下去! 想要破局,必须要让天涯自己打起来,不然整个无边海联合起来,也不是四大天涯的对手。 差距太大了! 如果没有异人,就韫海那地方,天涯随便一个小门派过去都能全灭了! 而要想学他们,也来这里挖矿! 且不说来不来的了,就算来了,遇到的也是刚才他们四人的遭遇。 没法融入! 而若偷偷摸摸的干,正常途径封印碎片,动辄就是几年准备,就不怕千方百计眼看到手,却被人摘了桃子? 在他们眼皮底下搞这种事,他们对抗的是月上宫吗? 不,是四大天涯,甚至整个无边海! 第二二五四章 捡 南天涯,天机洞。 孟时维没有如往常与陈道徒喝茶对弈,而是让出了位子,他站立一旁,看着陈道徒和对面的莫老板。 莫老板来到这不做别的,像是会友,又似打发时间。 可他与陈道徒之前并不相识,来了也不怎么开口,下棋亦不在乎输赢,甚至是无事找事的乱下。 可这个人他的心并没有乱,孟时维能感觉到他是有目的来的,如今之事无外乎那几件,大家都能猜到,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了,但他一刻不开口,局面仿佛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那他的意图,是要让一切静止在这一刻吗? 这很可笑。 没有人可以停止这世间的动荡。 孟时维却觉得,这个人只要不开口,动荡虽不会停止,却也不会终止! “我以为,你是叫我们停手。”陈道徒终于开口道。 “你说那件?”莫老板询问。 “很多,如这天机洞,南天涯,还有其他三天涯,无垠,八海,幽冥!” 莫老板揣手想了想,摇头道:“太大,不是我所能改变的。” 陈道徒笑问:“那你来此的目的是?” 莫老板老神在在道:“你是明知故问吗?” 陈道徒摇头回答:“我不善于猜心。” 莫老板端起茶满饮后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来不是阻止,也不会帮助。” “外人却会觉得你我联手。”陈道徒干脆点破。 莫老板无所谓道:“那你要轰走我,还是要杀了我?” “唉。”陈道徒长叹一声,扔掉手中的棋子,起身背负双手,眺望延绵起伏的山脉。 “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可到了我这个地步早已是有心无力。” “都一样。”莫老板揣着手,盯着棋盘上杂乱的棋子,目光中满是疲惫。 “我们拥有太多无用之物,多到可以随意丢弃,却又从不白给他人,再无用,也是他人梦寐以求之物。”陈道徒回头看着莫老板,又道:“它的价值便在于别人的渴望。” 莫老板点头:“它的可怕也在于别人的欲望。” 陈道徒也点头:“所以还是不能给。” “哪怕是万分之一?”莫老板问。 陈道徒再度点头:“不能便是不能,不论万分之一还是亿万分之一,想要,你们只能自己来取,天涯不会施舍,也没有施舍。” 莫老板退一步道:“天机洞可否一换?” 陈道徒笑着摇头:“换是能换,但未必有人肯换。” 莫老板苦笑:“当它变成生意的时候,市面越稀有,价格越昂贵!” 陈道徒点头:“你还要担心,换回去的,是否又会平白无故的回到市场里。” “这确实。”莫老板点头。 “困难永远不是对方,而是你所不知道的第三方,此乃无边天涯存在之因,它不是试图,而是一只在平衡这一切,天道所需,是天道延续,阻碍天道延续者,天道不容,毁灭的也不将只是你们。” “呵呵呵……”莫老板起身道:“还以为你格局够大,也不过如此。” 陈道徒皱眉。 孟时维笑道:“想要就抢呗,别搞这么负责的,你们四仙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加之那雾里小子的传送阵,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为何要谨慎如此啊?真以为能说服我们?即便我与院主答应又能如何?我们也只是天道下的蝼蚁,连自己一亩三分地都难管好,何况其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野蛮!包括你说的天机洞,你除了去抢,还能有什么办法?” “有啊。”莫老板澹笑道。 “嗯?”孟时维满脑子疑问的看向陈道徒。 陈道徒也不懂莫老板什么意思。 当成生意本来就行不通,何况异人也没有本钱,哪怕交出六天涯也没人会换。 天涯的洞天福地未必最好,很多大陆不弱于它,但它这个集体所拥有的权力是外界没有的。 “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孟时维忍不住问。 “捡。” “捡?” 两个活了上万年的老家伙都是一愣。 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陈道徒皱眉道:“你已经算到了!” “不需要算,世间因果会自然而然的走到这一步,如果天涯真能牢不可破,你们享有的一切又是怎么来的?这里同样存在变化,只是长了点,却是谁也无法阻挡,在你们不断窃取它界气运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迟早有一天会遭来反噬。” 孟时维笑道:“还以为你会有什么谬论,原来只是说这众所周知的事,这点可不劳你操心,克服大劫,四天涯有上亿年经验。” 莫老板笑笑,转身离去。 这不屑和孟时维一论的做派,把这老人家气得不起! “喂,这大劫,真有他说的这么糟糕?”孟时维转头朝陈道徒问。 “他说的,并不是四天涯能不能度过,而是全无边海人族生死存亡的问题,他知道我们只能守得住四天涯,对外人生死无能为力。” “这家伙,管得也太宽了吧。”孟时维还以为什么呢,居然用这种狗屁大义来呛他。 “他可没管。”陈道徒摇头道:“他只是陈述事实。” 孟时维阴沉道:“这么说,他想等大劫过后再动手!或是干脆趁火打劫。” “说不准。”陈道徒并非他所说不善于猜心,但莫老板这种人,给人感觉过于纯粹,反而就很难猜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要说四仙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更让人头疼了。 因为张天流! 这个家伙变数太大。 非正非邪,你以为他在帮炎魔,回头就把炎魔做掉了,你以为他会消停,转头把人太阴的月亮给夺了,你以为他和异人集团毫无瓜葛,他有把月亮送过去,说是祸水东引,他却又在事先和太阴联手,把梦神子给做掉了,把所有人注意力拉到天机洞,压根就没空去韫海找异人集团晦气。 但你说他真在帮异人集团,可翻看曾经,这小子和异人集团不说有仇,但也绝对不是一路货色。 这个人就很矛盾。 将他视为四仙的代表,你根本无法算准他们的行为逻辑。 而单拿莫老板出来推测,陈道徒又觉得,他和张天流不是一路人! 可这不是一路人又走到了一道上,实在让人费解! 目前只知道莫老板想以最简单,甚至不想付出什么代价,就把九州神迹全搞到手。 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现在谈判崩了,他最后的口气,像是说无边海大劫跟他无关,甚至有可能会帮助另一方对抗天涯! 莫说天涯如今底蕴何其庞大,就说对方能接纳他吗?异族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尚且如此何况还不是人! 第二二五五章 不治之症 “是吗,谈崩了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阿七的目光,她扭头注意到公子满脸疲惫的点上一支烟。 公子好久没抽烟了,此次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念及此,阿七快速泡好茶端了过去。 她没吭声,就静静坐在公子旁边沏茶。 张天流抽了几口烟后,道:“陈道徒为的终究只有东天涯,上南天涯只是想控制伤亡,防止东天涯成为孤军,天罗教没有找你,他肯定出了面,现在与我们为敌很不明智,还以为他会妥协。” 另一头,莫老板放下手机,遥看南天涯,转身走入混沌漩涡。 下一刻,他出现在一处山洞之中,洞中很幽静,不过他出现后,立刻就有个惊喜的少女嗓音响起:“老板!” 莫老板对白螣点点头,看着小山流水,古树百花,宛如洞中仙境般的小洞府,问道:“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我想回仙膳舫!”蛇妹是满脸郁闷。 “忍一忍,等确定了北天涯的动向,你想去哪都行。” 小白离开后,蛇妹就被莫老板安排到北天涯打探情报,她本是大妖,又于废弃的行天路尽头破茧重生,天赋极高,上北天涯是轻而易举。 事实她也确实得到了妖族器重,有了自己的洞府,还有天妖指点修行,是上来只能打杂的小妖羡慕不来的。 不过蛇妹依然感觉无聊透顶,很后悔没跟小白去幽冥。 其实她要真去了,肯定更后悔,小白他们的日子比这里枯燥多了。 莫老板摘了一片没见过的植叶尝了尝,又问道:“最近妖族有什么大动作。” “我能知道的,好像就加强了巡逻。” “哦。” 莫老板想了想,道:“我在你这里住几天,没什么问题吧?” 蛇妹顿时两眼放光道:“没,没,老板要做菜吗?我这里可有要多外面没有的食材哦!” 莫老板点点头道:“看看。” 蛇妹立刻领着老板去她仓库。 …… 与莫老板断了通话的张天流,接过阿七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就听阿七问:“公子怎么又操心外事了?” 张天流苦笑:“身在局中,哪能置身事外。” 阿七端来糕点,又抓起茶壶给公子添茶,问:“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张天流郁闷道:“老板和陈道徒谈判崩了。” 这事,阿七昨儿个就听公子和莫老板讨论过一次,当时看公子样子还是抱有希望的,却失败了,难怪如此苦恼。 这事关乎很大,如果莫老板谈成了,不能说立刻收集到所有九州神迹,至少大半是没问题的,而他们所要付出的就是帮助无边海对抗大劫。 这看似他们的分内事,其实不全然。 异人完全可以利用六天涯得天独厚的条件,学四天涯闭门自保。 四天涯若心系苍生很大几率会选择跟他们合作。 四仙虽然不代表异人集团,但凭公子的传送阵,小白他们对抗魔族的经验,还有服务器的庞大的数据收集能力,帮助各地打造一批对抗魔族的军队并不是难事。 当年借众生之力对抗炎魔就能看出来了,公子具备激活众生的能力。 可居然失败了! 阿七想不通,忙问道:“不是说他们获取神迹轻而易举吗?九州神迹虽多,但也无法与整个无边生灵比吧,为什么不答应?” 张天流苦笑道:“怎么说呢,私心,或者说在他们认知里,这跟他们没关系,再就是,从萧姝他们传回来的情报来看,这个利益集团的规矩比我们所认知的天道还要牢不可破,你还没法拿他怎样,这是人家的世界,人家的规则,涯九众远比我们设想的更加强大,不按照他们规则玩,用一场或许没法对他们伤筋动骨的大劫谈判,有用才怪了。” “啊?”阿七懵了,惊讶问:“不是说这个大劫,危机全无边海吗?” “无边海是无边海,天涯是天涯。”张天流纠正一句,再道:“就我看来,之前八海之乱动静不小,千年里不少势力在动乱中得到很大提升,天机洞一役就是一次呲牙,你还别不信,就魔焰宫,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在天机洞放肆,背后至少是半个无垠,擎冢耘在跟他们唱双黄呢,而天涯有什么?遍地走的圣境?还是一窝肥到不行的猪仔?” 张天流摇摇头,继续道:“从当年的林肆事件就能看出来,天涯上真正能打的没几个,只是等级差距太大,可真要拼起来,就如今的八海若能齐心协力,他们对付起来都悬,这就难免让他们需要这场大劫来实现底层资源的再分配,维系上层地位的长盛不衰,仇恨还能转移到外族入侵上,让无边全民继续和外族打生打死,他们坐在天涯上犹如神明,俯瞰众生的同时,偶尔施以援手帮一下弱方,使彼此的消耗增长到无力再战的地步,也让仇恨万年无法消磨,试问谁还能撼动天涯?” 张天流放下茶杯,续了根烟摇头叹道:“苍生,不过是脸上贴金的虚谈罢了,表面上和和睦睦,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因我们还在他们可控范围内,一旦脱离这个范畴,就是不讲规矩的时候,只要在控制内,就会给我们一种很康慨的错觉,像天机洞现在发生的事,你来,有能力,就有你一席之地,科举知道吧!” 阿七点头,南陆朝圣就有这玩意。 “天机洞你可视之为武举,而文举,就是赤仙子那样,展露点才能实力就能混进去,他不会阻碍你的上升空间,因为你会在上升过程中彻底融入他们,还要灭一大堆跟你命运相似的同僚,如华善夫人,她是完全具备了天涯上层的逻辑思维,对五方天,乃至五地八荒是没有半点情感了。” 阿七眨了眨眼,叹道:“那……这次谈崩,会对之后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张天流苦笑。 阿七的心一下就紧了! 她听完就预感到了,问,不过是希望她多虑了! 无需公子解释,她也知道这次谈崩,会让天涯方将公子他们从中立放到对立! 可又不得不谈,公子不再出面,莫老板只能将事情摆明了说,他无法像公子那样与这些人勾心斗角,哪怕他更清楚谈崩的后果,这个节骨眼也不得不去谈,错过这次机会将再无机会,因为他们迟早会因九州神迹对立上。 用大义、生命和未来去换取天涯多到不屑一顾的东西,阿七初听时也觉得十拿十稳了。 可它崩了。 公子没有正面解释,阿七也知道九州神迹他们是不在乎,但无边海的芸芸众生,他们更不在乎。 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远方再多的血腥触及不到,那就是虚的。 眼前的再没用,也只是对于他们,对他们晚辈未必没用,即使晚辈有更多选择,摆着当花瓶欣赏不好吗?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给了这一次,就势必会有另一帮人拿什么大义向他们伸手。 阿七突然感觉心里很堵! 眼眶不禁一红。 张天流突然抚摸上她的脸庞,拇指划掉她眼眶正落下的一滴泪珠。 阿七一怔,将头枕在公子肩膀上轻微的抽泣。 她感觉自己很没用。 在公子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未来还可能成为公子的累赘! 张天流宽慰道:“他们不会对我出手,至少现在。” “那以后呢?”阿七担忧的喃喃问道。 “以后!”张天流无所谓道:“我哪还有什么以后,纵使他们对我的忌惮超越一切,但在他们动辄上万年寿元面前,我这区区几百年昙花一现都论不上,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强者,让天涯忌惮的也绝非少数,可有几个能如林肆?又有几个超脱林肆?林肆最终都活成了酒肆老板,而活成无欲之人的我,结局只会比林肆更不堪,应天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安慰,把阿七听得更难受了! 张天流继续笑道:“几百年,放以前,我等凡人想都不敢想,你还觉得短,那真够贪得无厌了。” “公子!”阿七锤了他一下,滴咕道:“阿七才不会贪得无厌呢!” 张天流喝口茶道:“没有不得寸进尺的人,特别是女人。” 这话,又遭来阿七的一顿埋怨加掐肉。 张天流坏笑:“都敢掐我了,还说不得寸进尺。” 阿七一愣,然后火更大了。 突然挪身,竟坐到张天流大腿上,将抱着张天流臂膀的双手环住张天流脖子,赌气似的道:“这才是得寸进尺!” 饱满温香的诱惑刚在张天流眼底寒潭中掀起涟漪,阿七就被长发一卷,扔回原位。 “想顺水推舟啊。”张天流一笑,靠着椅子盯着她道:“当初在南陆你要有这勇气,我还真逃脱不了你的魔掌,现在你可打不过我。” 阿七失落的低下头,然后又倔强的抬头道:“公子不想有牵挂,却留给阿七想不尽的牵挂,自私!” “你就得了吧。”张天流敲了她脑门一下,道:“要搞出人命,我这一走,你们孤儿寡母的,面对仇家上门怎么办?想叫我死不瞑目吗?” 阿七俏脸一红,滴咕道:“天下这么大,躲起来不就没事了!” “少扯,天下再大都没用,异人集团不可能保你,小白、老爷子、老板他们自己都活不了几年了,我这前脚一走,他们都得后脚跟上,你说我还能指望谁?你别以为只是你个人的事,你那些姐妹都会被卷进来,包括八哥一大家子。” “公子总往最坏的想!”阿七不悦的滴咕。 张天流苦笑,谁叫他有病呢! 第二二五六章 结阵 “都什么人啊,这效率……” 张天流扶额。 还以为萧姝性子,不说勇闯幽冥,至少敢于冒险去用性命换情报。 结果他们的情报,即便张天流没和小白联系也知道,这就是跟小白他们一路捡的破烂玩意,那庞大的界临体就算了,张天流轻易能算到上面错综复杂的势力网,但一些小界临体他们去不敢去,这就很难做局了! 小界临体不可能容纳太多势力,或独属于一天涯,或干脆就是一个势力霸占,这种地方是最好做局的! 特别是妖族! 白螣那边没什么情报,看来她投靠的妖族势力还没完全信任她,不然以她实力,是最适合丢到幽冥历练的,很多妖族崇尚肉身修炼,在那边熬个几十年回来,肉身会突破一个层次,蛇妹的境界无疑是最适合的,当然,前提是妖族还不知道蛇妹已经去过幽冥。 第二次去,肉身已经适应,效果自然微乎其微。 蛇妹很低调,走的路线也是跟莫老板,纵使小白写了一些游记,妖族也看了,但书中蛇妹给白螣有什么关系? 至于跟小白在无边海游历上千年的白螣,这情报有等于无,那不过是蛇妹的化形体,她本体从未显化过,又都是在人族地盘逛,妖族要能把这情报联系起来,他们四仙输了不怨。 把那没什么用的情报整理好,张天流拿出一个黑球,随着指尖抚过,留下几行细密的符语,黑球顿时爆开璀璨的神光,光芒化作繁乱的冥纹照亮全屋。 这不是张天流封印的,而是涯九众封印的神迹,尚未炼化成界宝,因此都是冥纹,界宝则多是符文。 最近张天流的工作基本就是解封,再用他的方式封印,然后通过芯片空间传送给东黑手。 “吆,这是魔族善用的冥纹,看来东黑手派人去了无垠收集。” 真心寻找九州神迹的异人还是不少的,特别是参与了九州复苏计划的异人,目前算上张天流已经有七十六位。 多出的人,看称号张天流并不认识,他认识的依然只有莫老板,商零一和王乞三个。 一直很用心的杨藻却迟迟没有加入,不是实力不行,而是技能太少! 而公叔怜阳、唐采她们,跟杨藻情况差不多,她们的工作一个王乞就能搞定了,这方面两女确实是加起来都不如王乞。 至于为何不多邀人进来,加快进度,张天流不用问也知道,人多坏事! 每个人,都是东黑手千挑万选,观察了很多年才选定的,张天流如果不是后天苦学符文,东黑手也看不上。 当然,张天流也看不上这工作。 他算是半推半就进来的,想必东黑手为此也纠结了很久,直到张天流通过天青树和麓泽大陆猜到了一些东黑手的事,这老小子才借口奖励,把他坑进来。 老小子还从他这里偷了不少符语成果,给服务器升了不少级,他们后期的通讯联系,视屏对话,包括看电影,查资料,很多都是用他的符语编程,如此就可以跳过信号塔,通过游移与天地间的界力联系,不然莫说联系四大天涯上的异人了,就是八海都难,目前在八海的信号塔很少,虽有异人时不时会布置一个,但也容易被毁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踏天涯】【】 至于谁毁掉,那多半是死定东黑手的天涯方了! 这家伙肯定一直被针对,只是张天流他们没亲眼看到罢了。 如此他还说什么不会御神灵,那是梦神子不会,东黑手这老小子要不会,会说什么删除他的四象剑衣? 他只是不会传给别人。 但等张天流一死,没了版权,张天流觉得他肯定会挑选几个对符文感兴趣的异人,然后把符语当成奖励拆分给这些人,再利用这些人继续他的工作。 以前张天流还是挺反感的,在感知到自己寿命不多后,也便释然了。 解封,重封,解决一个神迹,张天流扔进芯片空间,拿出另一个重复之前的过程。 阿七没有打搅公子,她坐在礁岸木亭里,望着昏暗的雷云海愣愣出神。 在昏暗的云水间,有着数以千计星光点点,那是公子的炼灵炉,用途自然是吞噬界口内不知何时会传出的血污之气。 几天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起身穿过亭廊,回到屋里对张天流笑道:“公子,我想回雾山。” 张天流双手一顿,点点头道:“她们要问起我,你捡点好的敷衍一下。” 阿七笑容顿去,失落的低下头道:“金景附近也出现了界口,不知什么时候会迎来界临神离,我怕金景沦陷,所以可能没有时间……” 听到阿七声音欲言又止,张天流扭头看着她,笑了笑,又回头盯着黑球,一边解封一边道:“原以为你要等到这里界临了才走,提前走也好,把你左手边一箱金属符带上,它们能在你们神离时短暂的保护你们肉身,另外金属符上的符语制成符箓也有相似的效果,但只能防魔鬼,魔尸的话,看魔尸的肉身强度,不超过大境也能抵挡一时半会,重要是便宜,多屯点货肯定能派上……干嘛呀!” 在张天流说话间,阿七已经走到张天流身后,弯下腰抱上张天流。 久久不肯松开,反而越抱越紧。 张天流都没法工作了,苦笑道:“我还没死,你就恋恋不舍了,等我真死了,你不得天天抱着我尸体啊?那也太可怕了,我看我还是粉身碎骨好。” 阿七没吭声埋怨一句,但双臂的力度强得张天流都要炸起冰渣子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张天流不再多言。 又不知过了多久,贴合的两张脸变成了面对面,唇与唇之间再无缝隙。 良久分开,阿七转身就跑。 张天流抬起手背擦擦嘴角,苦笑:“这丫头,剑道要有这份生涩到熟练的效率,孤清都得靠边站。” 再看自己的另一只手,似乎那严重溢出的恐怖分量还沉甸甸的压在上面,不自觉的握了握,张天流再度感慨:“还是小看了她!” “收心收心。” 张天流迷醉的眼神很快变得清澈。 拿起黑球,指尖一点灵光落下,一篇符语融入黑球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踏天涯】【】 此后礁岛上再无动静,没了练剑声,也无采集花露的身影,立于擎天树冠上的a村长老似乎知道了什么,仰头看了看虚宫的方向,哪里的轮廓越加明显。 “不足百年了,比我想的要快。” 低下头,a村长老一步飘起,降落在林外,向着村落走去。 一批原人已经站在村外。 随着a村长老点点头,原人们立刻一哄而散。 几天后,整个神秘大陆的成年原人,几乎都出现在了大陆边缘,当他们跑腿坐下时,身上的冥纹又如火焰燃烧般呈现,冥纹的光华相互汇聚在一起,化作一面燃烧幽火的屏障,将整个神秘大陆都笼罩在内。 而各村的族老,则在屏障上绘制出一幅又一幅巨大的冥纹。 预感到的张天流却没什么动静,依然在搬弄他的黑球。() 。完美 第二二五七章 暗中作对 韫历两千八百六十年末。 无边海四地乍现奇景,有如滚滚黑河自恶海横跨而来,有如孤峰般的海市蜃楼浮于海面,还有某座孤岛一夜之间血气滔天,某处大陆边缘城池被黑暗笼罩,里面鬼哭神嚎令人颤栗。 而此时雷云海却寂静无声。 往日的电闪雷鸣没了。 吞吐雷电的海雷兽消失了。 昔日厚重的乌云已经如海面连成一体,如墨般浓稠,又似滚水般沸腾。 一些不明情况的修士以为此异象是云中有异宝出世,冒险进入,顿感神魂窒息,然后想逃已晚,元神如凡体陷入汪洋,颠簸一阵就此溺亡。 一头冥鱼在云水间穿梭不息,张嘴将如灯盏的炼灵炉吞入腹中,继而几个摆动,快速游移至一座礁岛之上,一头就扎入了礁岛结界内,又如一团流云「嗖」的一下,飘入茅舍窗中。 约莫一刻钟后,沉寂多年的礁岛茅舍大门开启,身披云雾袍的张天流走出,溪流般的银丝如黑暗中的银河,星星点点的紫霞、金气、幽光、寒芒使得这三丈长发醒目异常。 这些星光都是张天流长发中的冥纹效果,此刻起了作用,足以见这方天地已经受到了界临的影响,两界融合的节点已成。 融合节点很多,有比雷云海更早的,但这里却比那些地方更为特殊。 因为这个缺口很大! 它在雷云海中的面积近百万平方公里。 这个面积在无边海里说沧海一粟也不过分。 可作为节点就很夸张了! 除雷云节点和恶海流出的黑水天河外,上传了大数据库的已知最大节点,仅有十几里方圆,三十平方公里左右,万人规模城池,却只是雷云节点的三万分之一。 会变成这样,并非是自然形成的结果,而是张天流刻意为之! 他在加速! 办法很简单,皆幽冥之力,孕冥海之源净化雷云,使其雷力消散即可。 雷霆之力,是这方天地对抗幽冥界口最强大的力量,雷霆之力消失后,不仅天地无法积蓄雷力击溃界口,连带着也能帮忙击消小界口的雷兽都走了,似的界口百花齐放,不需多久就连成一片。 两界融合是大势,已不可挡。 如此越早融合反而对张天流越有利。 与其等着不稳定的因数越来越大,不如主动出击,入侵幽冥! 当然这入侵工作不是张天流,而是原人部落! 也是等他们结阵时,张天流才开始弱化雷力。 近百年时间,原人大阵已经完成,张天流也将雷力化干净了。 「要开始了!」 张天流看着被冥纹结界笼罩的神秘大陆开始下沉,而高天之上,几乎已经实质的虚宫,同时爆发了力量! 以虚宫为中心,四周的乌云突然被一股无形力量撕碎,汹涌的灵气如天河坠落,直下九幽。…. 往年这个时候,神秘大陆会在灵光照耀中万物狂涨,而这一次,受到了原人结界的阻挡,天光没能冲击神秘大陆。 而在大陆边缘的张天流可没有这个待遇了,只能用符语将天光引开,避免冲击到他身上。 如此庞大的灵力,别说对他,对圣境都是致命的! 这仿佛是无边海对幽冥入侵的最后抵抗,但更像是争夺神秘大陆的所有权般,即使神秘大陆有结界阻隔,可当天光透入海底,恐怖的深海植被如亿万条锁链,从大***面八方破海而出,张牙舞爪的缠住结界,将它牢牢困在原地。 「这是……」 以前看到这场面,张天流只当是灵植疯长的一种必然结果,这一看 感觉不对劲! 植被顺杆爬是正常的,与其说侵入神秘大陆,不如说长到神秘大陆上。 但现在神秘大陆已经布下了大阵,这大阵张天流也是参与设计的,以他对冥纹的了解和无边符文的深研,考虑到植被长到大陆上造成的阻碍,在大阵上加了不少克制植被的冥纹和符语,如金系剑气,火系灼烧。 按理说植被不可能把整个大阵都包裹住,可它现在几乎已经包住了! 不是他的阵不起效果,而是海灵植在变化! 仿佛是有人在跟他们斗法一样,见招拆招,你不是用剑阵吗,我就用不怕切割的灵植对之,你用火阵,我就用不怕火的灵植对抗。 当然大阵也不是死的,反而活得不行,成年的原人几乎是倾巢而出斩断灵植,不出阵外的原人,如a村长老他们,则操控大阵变化五行,即使如此,这灵植也能不断改变,覆盖面是越来越大,超出了张天流他们的预料。 「究竟是谁?还是这方天地……」张天流忽然仰头看向虚宫。 他感觉里面好像有人在观察这里的变化,从而通过改变天光降下的灵子影响着海灵植的变化。 恰在此时,张天流身后的广阔海面也疯长出灵植,它们好似贯穿天地般,直接深入云层中。 张天流回头一看,眉头大皱。 这些深入云端的灵植,居然在吞噬他的冥海之源! 「搞什么?」 张天流看不懂了。 一旦雷力复苏,势必降下雷霆,击散目前积累的幽冥界力,那么幽冥界口会在雷电打击中缩小。 这是无边天道对外界入侵的一种自然抵抗。 既然说到自然,张天流以冥海之源弱化雷电,则是非自然,属钻漏洞,天道不会管,更不会针对。 好比人类修建大坝,阻挡了自然流水,天道会立刻降下暴雨把你大坝冲毁吗? 河流受阻,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否则河流不会出现自然改道。 所以张天流这种属于钻漏洞,以自然之力化解自然之力。 虽然这自然之力有一部分来之另一个世界,不过两界已经进入无法分隔的融合阶段,加之涯九众从幽冥源源不断窃取气运,这部分力量跟无边海早融为一体了,冥海之源会成为阴判传承之一,就是最好证明。 所以这非自然! 前两次,海灵植也没有如现在这般,直接夸张的长到了云层中,还吸收了云间的冥海之力。 「老子养了百年的白菜,你这就给我拔了?」 张天流冷笑。 但说实话他没办法! 他可以轻易斩断,甚至下到海底连根拔起,可他的速度绝对没有海灵植繁衍生长来得快! 纵使你武艺天下无敌,无人能在你手里活过一招,但面对数以千万的搬家队来你家硬抢,你杀一百杀一千杀一万有什么用? 人家还是能轻易把你这一亩三分地搬得干干净净。 量摆在这里,目的还不一样,没法玩。 除非张天流找到罪魁祸首! 把那给搬家队下令的***家伙做掉。 可眼下情况,没等张天流做掉,冥海之力就会被吞噬一空,神秘大陆也会被海灵植完全覆盖,而好不容易养大的界口也会分裂,逐一缩小或直接消失。 张天流下的这么多苦工,都白费了!. 午夜狂响曲 第二二五八章 再临南礁 “到底是谁啊?” 一瞬间张天流就想到了很多人,可很快又全部排除了,因为就连死去的炎魔他都计算在内了,把炎魔加太阴再搭上个月上宫宫主,合力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在他面前搞这么大阵仗。 “还是解决眼前问题。” 张天流想了想,甩袖混沌漩涡乍现,他一步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一转眼,韫海,南礁群岛传送阁忽有一道白光飞出,在半空一顿,继而向着另一座岛屿飞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附近许多小境修士甚至都没察觉,大境更是只感到气息,仰头却不见其人。 百里外的缺月岛上正有一场发布会。 而桃桃,此刻就现身在发布会场。 不过这次不是发新歌,而是新电影的宣传。 在异人多年深耕下,南礁群岛修士的包容性可以说是整个无边海最大的,异人的文化早已融入本土文化,其开放程度甚至超过了保守异人能接受的范围。 这里的女修,当街接吻,穿个比基尼到处走,早在张天流路过时就已经是常态,现在男女之事更是随意。 不过这算不上什么文化,真正的包容,是对新事物的理解和接纳。 异人的电影,在很多地方并不受待见。 毕竟这是个不需要特效的世界,你拍得再眼花缭乱都没有随地一眼的景色壮观。 至于电影主题,更是被很多修士不理解。 什么国家大义,修士没有,什么亲情爱情,那对绝大多数的修士来说就是阻碍。 当然有需要这些情怀的地方,比如海对岸的南陆就有许多凡人,有着家国仇恨,亲情与爱情。 问题是你到了那里,播放的电影是宣传哪一国? 朝圣吗? 可朝圣有这样的习俗文化吗? 你在朝圣拍,先得弘扬人家的文化,关于反面还绝对不能触及! 朝圣其实是个很操蛋的国家! 张天流他们这批异人的遭遇就不说了,连山城的黑暗,从山驼子身上就能推出这个国家的腐败程度。 朝圣至今还是这样,山驼子依然要为了一口饭,山里来虫里去,拼死拼活的采集山药,多数时还要饿肚子。 不是山药不值钱,而是有中间商赚差价。 异人不是没想过改变,他们改变过,只是转个身又变回那人吃人的社会了。 这方面,王乞是绝对有话语权的。 他背离九州集团的原因,南陆也占了一部分! 他就是一直盯着,眨个眼工夫,人都能给你走歪了! 何况王乞还不能只盯着这一点,九州集团大了,他要看的地方太多,结果看来看去,就像看了一场烟火,想它永远灿烂是不可能的,辉煌其实是很短暂的! 作为电影人,爽导因此遭到了很多打击。 兜兜转转,最后发现还是这里好! 南礁群岛多是修士,而这些修士,又多是附近大陆来的,之前不少人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南礁群岛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堂,这里的资源和修炼环境不是附近的大陆能比的,也只有无风带对面的金景能胜一筹。 但金景那环境,要比附近的大陆更复杂,散修基本没法混,加入势力又逃不掉当炮灰的命运,哪有南礁群岛来的安逸。 当然,安逸也造成南礁群岛出强者的几率小的可怜! 迄今为止,还没出过本土大境! 可在张天流眼里就不同了,这种环境里才有真正的高手! 它太吸引只求安逸的隐士了,要不是距离南陆近,酒肆老板,养狗人他们肯定选择在这里扎根。 张天流却不是来找这种人,是找真正能给南礁群岛带来太平的人。 隐士可不会给一个地方带来太平,顶多是护一时。 而他要找的除了异人还有谁? 就在爽导电影发布会现场,桃桃如天籁般动听的声音,正在回答一些记者的问题。 “嗯,主题曲是我唱的,也写了不少插曲,不过在这里需要保密,让观众在电影中体验惊喜。” “请问爽导,听说桃桃仙子这次参演的是女二号,而女一号你启用的是一位新人,请问为何有这样的选择?” “额这个……”被称作爽导的鸭舌帽青年,对于众人的目光,有些怯怯懦懦的压低帽檐,结巴道:“我我我,就是,觉得,小蔡更,更合适,完完全,是是从,角角角,角色出发。” “那这次的电影主题是?” “这这这个……”爽导刚开了个头,桃桃就忍不住道:“还是我来说吧,因为近来韫海出现许多空间裂缝,甚至有些地区已经被界临笼罩,生灵惨遭魔族迫害,故此这部电影是围绕我们与魔族的战争!不过虽是电影,里面对付魔族的手段可是货真价实的哦,也希望观影道友能借鉴一二……” 记者们哗然。 没想到是这样的电影。 一时间问题山呼海啸般袭来。 爽导整个人都快蔫了。 他至今都没能适应这种场合。 而其余人呢,不是没人提问,说不上话,就是新人怯懦,或脑袋空空,对修炼界的事懂得不多,想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好在桃桃开朗活泼,牌面够大,是大家的老熟人,对修炼界又熟悉,所有问题都能应付自如。 “唉,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滴不专业。”白祎静摇头苦笑。 跟她一起坐在露天会场边缘的宝宝,很不客气的评价一句:“简直是一群爱好者聚一起鹦鹉学舌。” 白祎静笑道:“倒是那些记者,越来越专业,也更刁钻了!” “就是动机不纯。”宝宝冷哼,她可不是瞎说,这些记者的问题,有一种把魔族战争的事,引导向谁对谁错的问题上。 这本没有对错,但你非说有一方必须是错的,那问题就大了! 如刚才一名记者问,魔族中是否有善良?必须全部消灭吗? 这怎么答? 怎么都不好答! 一旦被带入这个节奏,不是被贴上没人性的标签,就是圣母,总有一项你是跳不掉的。 桃桃对这种事早已习惯,一句:“种族矛盾涉及的绝非个人。”就变相的把问题甩给了所有人。 然而还是有记者不识时务,非要问:“那你个人怎么看?” 桃桃一笑,反问:“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无奈悟性有限,倒是你又是如何看的?不妨说出来指引我等迷途者前路何行。” 记者苦笑,道:“在下也是拨云见雾,看不透啊,看不透!” 记者说完,不少人都一愣,宝宝也诧异的扭头,然后噗嗤一笑:“咱们讨论多少次他都不出现,别人刚提了一个雾字他就来,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鬼知道。”白祎静冷哼,不过目光却瞅着白光,眼底有些复杂,又有些还念和小小的兴奋。 只见天边白光刹那及至,光芒一敛,雾里散人现身而出,在众人诧异目光中,飘落到宝宝身边,却是对坐在里边的白祎静道:“帮我个忙。” “不帮。”白祎静冷哼一声,撇过头。 张天流眼神一暗,挥袖开启混沌漩涡,刚一转身,背后白祎静一急,忙起身道:“你等等!” 张天流回头一笑,白祎静顿时知道被他激了! 便又冷哼一声坐下来,口气却没那么死了,轻哼道:“你还没说什么事。” “要帮你就来,没时间了。”张天流说完进入漩涡。 白祎静一跺脚,气都都的跟上。 “我也去。”宝宝叫着忙一头扎进即将消失的漩涡中。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就是雾里散人?” “何等仙人之姿啊!” “靠,忘拍照了!” “真是雾里散人啊,唉,好想采访一句啊!” 记者们懊悔的时候,爽导走到桃桃身边问:“那那那真是……” 桃桃笑道:“雾里散人,真的。” “哦,感感觉比比听说,说的还有气度啊。”爽导感慨道。 他穿越不少日子了,也有不少修士朋友,这些修士虽不凡,但真没法和雾里散人比。 刚才那一瞬间,爽导感觉看到了真仙,而以前认识的修士,就是山野间的隐士高人,深浅虽不知,但绝对不华丽,相反很多是低调又朴素的。 用镜头语言来说,雾里散人的可看性,绝对华丽中的一流。 但其实,张天流火急火燎的来,匆匆忙忙的走,哪有什么气度啊,气倒是有,就是长发上冥纹所散发的紫金黑蓝等灵气,在如烟似雾的白发中星光闪耀,神似缩小版的银河。 这是用冥纹赶路,吸收天地元气喷发推动造成的效果,如果是晚上效果更明显,冥纹炼化元气后排放出的灵气,会在夜空扩散成一条悠长又宽阔的星河。 “张大哥修为其实不高的,会这样,是他另一种修行方式所致。” 爽导忙向桃桃问道:“符语?” “嗯。”桃桃点头。 “哦,不不不过就,就算真元修修为不高,单就这这仙姿,也不是故故意故意……” “很自然,华丽而不张扬,不是用真元造势的能比的对吧。”桃桃干脆帮他说完。 “对对对,拍拍拍出,效果,肯定,很好,雾雾花梦不,不就是说他的么……” “你想请他拍雾花梦!”桃桃苦笑:“这个比你请公叔怜阳出演都难。” “可可可可惜!”爽导一脸郁闷。 雾花梦他接触时就像拍了,因为这本书很符合这个修炼界的环境,有修行的艰难,道义的抉择,阴阳谋的对撞,还夹杂了亲情与爱情的割舍,主要很融洽,找不到突兀的地方,又可以大窥小,以小窥大,不同的人能看到作品里不同的闪光点,总有一款是你喜欢的,完全可以制作成一篇宏伟巨制的连续剧。 奈何,版权迟迟搞不到就算了,突然发现最适合的演员,居然没法请其出演。 与爽导可惜的心情不同,桃桃是揪心的。 白姐和张大哥一走,也不知凶险如何! 除了与王乞,白大褂他们互帮互助的,桃桃就没听过,张大哥会自己搞不定,特地请人帮忙的事,还是白姐。 连天命强者的月球都能抢回来,还有什么事是他自己办不到的? 桃桃想不透,因而很担忧! 第二二五九章 看谁更急 雷云海,厚重的乌云间电闪雷鸣,巨浪翻涌的海面上无数藤蔓般的深海灵植似要贯穿天地,丝丝电光顺着海灵植没入海中,将原本天昏地暗的海域变成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雷电森林。 在这片广阔的雷电森林中央,一束天光照耀而下,挥洒在被海灵植覆盖得严严实实的神秘大陆上,宛如一颗巨型藤球在海面上颠簸。 难以置信的场面把刚刚现身的白祎静和宝宝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是哪啊?我们还是在一个世界吗?”宝宝惊骇莫名道。 白祎静是知道张天流这些年都待在那的,立刻看向他背影道:“这是雷云海?” “嗯。”张天流点头,回头看着白祎静道:“这海灵植,怕只有你能控制了。” “我不行我不行,我肯定不行!”白祎静慌忙摇头,还畏惧的退后两步。 “行不行,试了再说。”张天流突然抓住白祎静手腕,冲出他的小结界,飞到巨型藤球旁,轻轻搂着白祎静的蛮腰一推,就将还知道脸红的她送到了藤球上。 “要不行,你可别怪我!”白祎静气恼的说完,双掌贴合海灵植枝干,继而便见她的十指陷入了灵植中,手掌肤色也随之与灵植契合,肌肤肉眼可见的浮现灵植纹路。 “好像能控制!”白祎静回头冲张天流一笑。 张天流笑道:“那赶紧的让它退了,我欠你个大人情。” 白祎静双眼一亮,俏皮的眨眼道:“可是你说的哦!” 张天流没好气道:“都老夫老妻了这还信不过我?” “谁跟你老夫老妻啊,不要脸!”白祎静瞪了张天流一眼,然后专心控制海灵植。 在她能力作用下,海灵植果真开始退缩。 然而就在藤球顶刚刚露出一块神秘大陆的结界时,还在美滋滋控制海灵植的白祎静,突然痛苦的闭上眼睛。 恰在此时,张天流手掌突然搭在她天灵上。 而白祎静意识已经进入了识海元神中。 随着元神双目一睁,赫然便见她的识海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三千年来,辛苦布下的元神壁垒竟如天崩地裂般,刹那整个识海边缘全是裂缝! 只一击,她的元神壁垒就崩坏了,对方的修为难以想象。 就在她绝望时,一株株金光灿灿,紫气萦绕的参天巨树凭空长出,化为顶天巨木,将她即将崩塌的天地撑住了! 忽然,裂天般的壁垒缝隙外,一束微不可查的寒芒笔直向白祎静元神射来。 白祎静元神无法看到,可这是她的识海,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意识,在寒芒进入识海瞬间她就有了一种被洞穿眉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强烈,它冰冷,无情,却不会让你感到疼痛,像那一瞬间,痛觉尚未传开,你人已经死了。 这使得白祎静的意识在寒芒进入识海的一刻竟暗示了自己已死。 白祎静变得茫然无措,什么抵抗都没有做,静静的等待死亡来临。 “堂”的一声,如兵器在耳畔交集,清脆的响音将意识溃散的白祎静勐然拉了回来,顿见一抹三丈长发的身影飘到她身前。 张天流元神盯着白祎静的壁垒裂缝,冷笑道:“谁啊?老子养了百年的白菜,你这就想给我拔了?” “你的!”裂缝外居然也传出了冷笑,口气中还夹杂了一股恼怒道:“是你想把本尊种了十万年的神木,给拔了吧!” 张天流一愣。 脑中飞快的将已知情报联系起来,突然就笑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有意思啊,我说为什么这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形成这样的局,原来你就为了这玩意啊,我猜你是先把原人神树搞来,为了保住神树不被外人觊觎,特地安置一批原人来守护,让神树在无边海安稳的生长,当它独木成林时,你又暗搓搓的通过小树岛,布置了另一个局,让这里变成了雷云海,引来雷兽栖息,如此更让人难以靠近,可又不能让原人一家做大,你应该在幽冥还有人,派遣幽冥人族在两界起摩擦时,入侵此地削弱原人的实力,好保证你最后能轻松收割。” “雾里散人果然聪慧过人,不过也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知道又如何,你拦得住我吗。” “等等。” 张天流忙叫住准备动手的神秘人,道:“我干嘛拦你?你不就是为了擎天木吗,这都繁衍出几万株了,你给人留个根,其余拿去就好了嘛,虽然我也觉得原人不会轻易答应,但总是有的谈嘛,你说是不是,先谈谈。” “无知小儿。” 裂缝中突然涌现出万点寒芒。 “唉,又没得谈了。” 张天流很郁闷,偏头对白祎静道:“你继续控制灵植,元神我给你守着。” 说话间,张天流长发迅速蔓延而开,与撑住元神壁垒的一株株净灵树根连成一体,霎时间,树上萦绕的紫气幻化出数以百万计的剑气,与从裂缝外侵入的元神剑打得不可开交。 紫金剑气弱,但数量多,而且源源不断,一柄不够拼就十柄,百柄,在层出不穷的紫金剑气叮咬下,神秘人的元神剑是寸寸崩坏,一时竟难以突破紫金剑气的重围。 白祎静看到这才有些安心,再看了张天流元神一眼,才平静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本体睁眼,立刻就感受到张天流就站在她身后,一手还抚在她头顶上。 心里顿起异样的白祎静,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咦~” 鄙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祎静斜眼便见宝宝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两。 “滚啦。”白祎静啐了一口,然后闭目收心,再睁开时,一对棕色明眸赫然闪耀出碧绿宝光。 宝光自双眼蔓延全身,再通过双手传达到海灵植上,很快,整个藤球都冒出了一层碧绿宝光。 而海灵植在宝光加持和白祎静引导下,退回海中的速度越来越快。 此时在她识海内,张天流和神秘人的斗法越演越烈。 元神剑和紫金剑气不再是单纯的碰撞、追逐,而是如两军交战,排兵布阵,冲杀、诈退、奇袭,时而化整为零,时而汇聚一处,拼杀得不可开交。 “你这元神剑,不要钱啊?” 张天流可没有讽刺,而是羡慕! 他的元神之力,也就勉强幻化几把堪比残风剑那种实体品质的元神剑。 对方一出手就是数以万计! 差距之大可见一斑。 好在对手只有单纯的元神之力,而他,不仅动用了自身力量,还把周遭能借的都给借了。 天地间源源不断的力量通过他的身体,涌入白祎静识海,化为紫金剑气抵抗神秘人的元神剑。 寻常人学他,早把白祎静脑袋给整炸了。 天地元气在经过他身体时就已经被纳米虫给炼化了,不单是纯净的力量,还有符语的力量辅左。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让太多的力量进入白祎静识海乱窜,从而导致她分心,都是在元神壁垒边缘游走,抵抗元神剑。 神秘人发现攻不进后,很是恼羞成怒道:“雾里,你真要与我为敌!” “叫你谈你又不谈,我能有什么办法。”张天流苦笑。 “此事无法谈,原人不可能交出神木,神木看着多,实则它只是一株,旁枝若脱离本体,精华就会流失,根本来不及炼制,要炼只能把整个岛屿都炼了,化为本尊九万神剑,你说,他们能答应吗!” “这个唉……你也辛苦了这么多年了,要失败了,我都为你感到不值,但东西是人家的啊!你这么一尊大神,抢就有点……你懂的!” 张天流口气看似和缓,实则明眼人都知道,这小子压根就不可能同意! 说这么多,无非是拖延时间。 现在白祎静要把海灵植全缩回海里了,神秘人的力量不可能取之不尽,就算他跟张天流一样轻松借来天地之力,那也是有范围性的,附近的天地之力稀薄,还会影响到界力,失去界力抵抗,幽冥界口越来越大,迟早会把神秘大陆给吞没,即使他还能僵持,动静这么大,持续久了难避人耳目。 这诸多因素注定是神秘人拖不起的。 他要真有无视所有人炼化神秘大陆的本事,藏着掖着干嘛,堂堂正正的种树,炼化,谁敢拦? 偷摸就证明他有忌惮! 张天流就抓住这点耗下去。 至于把他真身逼出来的后果,张天流不是没考虑,要是打不过,凭传送阵他还是能熘的。 再说,他这边可不止他一个啊! 整个原人部落都得站他前面! 然而神秘人不愧是偷摸惯犯,根本就不会跟张天流打什么正面,而是狡诈道:“你似乎得罪了不少人吧,我虽不知你究竟心系何处,但陪伴你多年的那女子若遇危险,不信影响不了你心境!” “嚯,跟我来这套。”张天流乐了。 神秘人冷笑:“你惧与不惧,一试便知,我已联系太阴,他已动身了。” “祸不及妻儿啊,能玩干净点的么?”张天流苦笑道。 “看来你还是在乎的,现在带着那女人立刻给我滚。”神秘人仿佛抓住了张天流的把柄,开始威胁。 张天流却轻松惬意道:“老早就预感到会遇到你这样的腌臜,放心,我有准备,你还是操心一下眼下,附近界口又融合了,很快就能把大陆给吞了,你确定不出来阻止一下?” 神秘人会用到卑鄙伎俩,就说明他对现身是有所忌惮的。 而张天流就抓住这一点反威胁,看谁更急! 第二二六零章 有人破防了 “张天流,我观察了你很久,原以为你是个识时务之人,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与我为敌,你没有任何益处,他们给了你什么,据我所知并没有,包括冥纹,更多是你自学,没有他们的点拨对你而言只是多花点时间罢了,为何你冥顽不灵?” 从元神壁垒裂缝外传进来的声音夹杂了很多疑惑。 “很费解吧,其实很简单,我答应人家了。”张天流笑道。 “一句承诺?”神秘人声音从疑惑,变得冷嘲。 “承诺还不够?”张天流反问。 神秘人沉默片刻,道:“我更相信你别有用心,比如,图谋我九万神剑。” 说话间,百柄元神剑融为一体,抗着无数紫金剑气的叮咬,冲入裂痕内,一斩就噼断了张天流一株净灵树。 张天流指尖灵光一抹,一篇符语化作一圈光环,飞至那元神巨剑前,搅动着紫金剑气也化为一柄紫金巨剑,将百合一的元神剑一剑噼裂。 张天流指尖又是一抹,符语乍现,嘴里喃喃道:“我可没你这大手笔,我格局很小的,或许也因为小吧,承诺就变得无比重要,因为除此之外我没什么亮点了,没有亮点的人,在哪个世界都很难生存。” 符语光环一圈接一圈飞去,裹挟紫金剑气,浓缩一柄柄紫金巨剑撞击在元神巨剑上,眨眼间,元神巨剑就已布满裂痕,再也支撑不住,被后续紫金巨剑撞得破碎。 “这年月,信守承诺的人太少了,我很佩服你能监守下来,即便是不经意许下的承诺,也不计后果的完成它,佩服之余,又觉得可怕,你这一生,没有违背诺言的时候吗?” 嘴里说着佩服,元神剑却再度百合一,继而又将百合一的巨剑再次百合一,当万剑之力汇聚一处,一柄实质的白色小剑孕育而生,其散发的阵阵元神波动,震得白祎静的元神壁垒再次出现了崩塌。 “有啊。” 张天流周身金光大放,云雾袍一抖,化作金凤剑衣展开百千羽翎四散而开,化作更多的净灵树支撑起白祎静这崩塌的识海。 他指尖在身前横扫,一篇燃着金色火焰的符语显现瞬间,凝聚出一柄金剑被他握在手中。 “正因为有过,才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你还没法道歉了,不论对墓碑道歉,忏悔多少次,没用,自我安慰都做不到,这软弱的性子我也挺讨厌的,可这人性,是最重视的人几乎是自我奉献般一点点传达给我的,没能报仇,我很痛苦!” 双方元神交流很快,动手更不慢! 张天流身披金凤剑衣,持金剑与那白剑仿佛要拼到有死无生。 纵横的元神剑气稍有溢出,进入白祎静识海,便让白祎静痛苦不堪,难受的表情浮现本体脸上,看得宝宝一阵担忧焦虑,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也是个不怎么修炼的主,元神也就堪堪迈入大境层次,没有张天流特殊的手段,这层次的元神进来就是送死。 张天流紧闭双目的本体突然开口:“转移注意力,不行就再忍忍。” 白祎静艰难的点点头。 宝宝虽然不明情况,但听了张天流这话,立刻道:“回想他破你瓜时,疼也就那一下子,很快就爽了。” 张天流额头渗汗,也不知道是和神秘人斗法缘故,还是让宝宝话给呛的。 白祎静则小脸变得无比尴尬与羞涩,不过这注意力被引开后,脑袋像被利爪撕扯的感觉减轻了,表情也随之松懈下来。 宝宝一见有用,扭头就冲张天流道:“行不行啊你?还要搞多久,就不能一鼓作气捅穿他?哦对了,他是男是女啊?不过仔细一想男女都无所谓啦,干就完了,不过要快哦,放心我不会说你秒男的……” 白祎静流着汗道:“宝宝你别说了行不行啊,别我没分心,他倒先分心了!” “哼,要求真多,也就你心疼啊,换我,他敢负我,当天我就把他阉了,没了小丁丁看他还怎么祸害别人。” “宝宝!”白祎静这次是真生气了。 “放心吧。”宝宝无所谓道:“他哪有这么容易让我给整破防啊,看到没,脸色多从容啊,吆喝,还笑,被我这无敌美少女夸,看他爽得……” 白祎静虽没回头看,也能感觉到张天流占了上风,毕竟他和那神秘人是在自己识海里斗法! 此时张天流确实轻松下来,还能对神秘人调笑道:“是不是感觉有点虚!” “神虚剑意,奈我不得!”神秘人早就察觉了,在操控万剑和紫金剑气拼杀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元神之力消耗得有点快! 万剑合一和张天流元神拼剑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神虚剑意是奈你不得,但也让你奈我不得,现在太阴还在路上,而这,我想快结束了。” “多管闲事的小畜生!” 神秘人终于破防了! 让他更难受的是,张天流还认了! “诶,我还真是畜生,至少一半是,另一半不清楚了,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抛弃我能接受,但抛弃后再扎上两刀,这种人说是畜,简直是美化了。” 宝宝突然神色一变,仰头看向上空唯一降下天光之处,她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能感觉到,里面透发的杀意让她心颤。 “走!”张天流突然睁眼,甩袖间,两个混沌漩涡浮现在宝宝和白祎静身后。 他隔空一推,两女便被推入混沌漩涡中消失不见。 “唉你……”看着熟悉的碧海蓝天,宝宝的抱怨戛然而止。 环顾一圈,发现白祎静就在不远处沙滩上的传送台里,目光也有些茫然无措,而他们所在地正是缺月岛海边。 良久,当白祎静恢复神智,很快也发现了宝宝。 “亚撒西捏。” 宝宝对她一笑。 白祎静一愣,转而便意识到宝宝什么意思了。 需要将她们同时传到两个传送台,可见张天流来时就预感到了情况有多危险,为她们准备好了脱身后路。 宝宝温柔的笑意一收,转而气都都的跳下传送台,话锋一转,带上不悦道:“不过他真是一点没变,利用完就把人扔了。” 话虽如此,脸上已经没了怒色,反而是忧心忡忡。 那冲身的杀意,她还记忆犹新! 白祎静神色更加暗澹! 她自然也感受到了,虽然没有元神在识海感受到的可怕,但更能令人绝望。 在识海,如同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而肉身所在,与那天光深处相隔至少百里,百里外的杀意在瞬间就能让她不寒而栗,别说遇到,白祎静都没听过什么人能这么强! 此刻的心情,让白祎静好似回到了莫名分手的那一天,又夹杂了两人最初相识的一刻,他高高在上,自己似做梦般进入他的世界,然后不明就里的被赶了出来! 看到白祎静哀伤的神情,宝宝暗骂自己一声嘴欠后,安慰道:“其实……这样的保护也挺男人的!” 白祎静身躯轻微一抖,咬咬嘴唇含泪道:“这种保护,我宁可不要。” 第二二六一章 天命剑修 “轰!” 一道惊雷当头落下,被张天流探手一抓,一把雷剑显现的同时,已被他握着朝前点出。 前方天光内,一阵模湖,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雷剑前,寒芒一闪,电光迸溅,以两人为中心一个巨大的电球刹那展开,上可通云端,下可通深海。 电光巨球之中,张天流身披三象剑衣,与同样身披剑衣的神秘人各自倒退十丈。 张天流看着崩碎的雷剑,眉梢一挑,抬眼打量神秘人刺猬般的针剑剑衣,诧异道:“沾衣剑!” “沾衣剑,哦!”神秘人冷笑:“多年前好像是有个小子,有幸窥得我剑道皮毛,创了这么个剑门,不值一提,倒是你,你的元神并不强,然而兽灵剑衣却能与我一较高下,这三灵之力集天地之能,三兽之形,倒是奇特,不过……” 神秘人言闭,剑衣突然扩张,虚空如干涸的大地在刹那间长满青草,每片草叶便是一柄剑。 “草木为剑的界域!” 张天流身形爆退同时,身上脱出一层光影,化作金翅火凤朝扑面而来的剑草一扇。 疯长蔓延来的剑草受火凤之力一阻,顿如大浪拍岸,不进而退。 然而转眼间,剑草已从上下左右蔓延,将张天流包围其中,再无缝隙。 这界域展开之快,已不是张天流身法所能企及。 不过有堪比神通领域的火凤阻挡,倒是没能将张天流淹没在剑草之中,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被界域所困,剑草是铺天盖地,如风如浪袭向张天流。 金翅火凤仅在三息间,就变成千疮百孔,再一转眼轰然溃散。 再无阻隔的千万剑草无比顺利的将张天流吞没其中,他的身体被洞穿切斩了无数块,直至肉眼看都不到,彻底消失于无。 “九宫挪移,凋虫小技。”神秘人却冷哼一声,抬手一指道:“我看你怎么挪!” 刹那高天之上,肉眼可见的巨大界域似要将方圆千里都笼罩其中。 本已消失的张天流,凭空的出现在虚空一侧,身披黑鳞剑衣,长发如孔雀开庭,如水墨般的根根发丝延伸至云层深处,刹时将残留的冥海之力汇集如黑水旋潭,又如龙卷旋转间,洒落八方的无数墨汁化为枚枚符文,如雨般扩散。 天地之力在这一刻受到指引,形成一个更为巨大的灵子漩涡,似九彩祥云现身乌云之上,万里可见! 神秘人的界域受此影响,竟出现了动荡,只见那亿万剑草不断有光点溢出,融入了高空之上的灵子漩涡,导致剑草一时萎靡不少。 “还以为你将冥海之源投入雷云,只是为了化解雷霆,没想到还隐藏了这一手!” 神秘人嘴角一抽,仍要强行展开界域笼罩千里方圆。 界域之力,不单有真气,还有元神之力。 只用元神之力也足以斩杀张天流。 “修为高就是任性啊。”张天流羡慕的看着已经覆盖了海平面的剑草界域,摇头一叹道:“收手吧,没了真气的界域拿我没办法。” 神秘人不顾张天流劝阻,亿万草剑同时出鞘了! 面对密集到没有缝隙的剑雨,张天流手中一珠高举,鬼门展开,浓烈的阴气铺面而出,夹杂张天流的传承三力席卷八方。 受此气息影响,亿万草剑如受指引,疯狂的涌入鬼门之中。 “我说吧,没用!”张天流笑道。 要是亿万草剑是真元之力,莫说一个鬼门,十个鬼门都得个它冲成齑粉。 可只有元神之力的草剑,遇到鬼门只能被克制得死死的。 然而没给张天流得意多时,神秘人本体忽现鬼门之上,势大力沉的一剑斩下。 张天流早有准备,竟放弃鬼门,身影瞬息挪移至神秘人身后,从释孤容那敲来的青云剑已抵达神秘人后脑。 寸许距离,刹那及至。 可这一剑穿透的却不是头颅,而是灵光! 凭空一道身影就出现在张天流身后,反过来一剑让他尝了个透脑凉。 岂料,这张天流突然就散成了黑雾,另一个张天流几乎是在神秘人挪移过来时,现身在他身后,也给他尝了一剑透脑凉! 可结果,这神秘人突然化作灵光四散而开,同时张天流身后神秘人又现身而出,并一剑斩断张天流脖子。 然而同样的一幕,不同的是,张天流这次化作了白烟消散不见,本体则又出现在神秘人身后! 神秘人眉头一皱,两人就这般,飞快的移形换位,疯狂抄后,然而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卑鄙啊,除了身后偷袭你还会啥。”张天流冷笑。 “也不只是谁先偷袭。”神秘人咬牙切齿。 明明是张天流先挪移到他身后,破了他毁掉鬼门的一剑,让自己抄了后路,现在反而埋怨他偷袭,还能要点碧莲吗? 又相互抄后一阵,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神秘人又受不了了,冷哼一声,压制怒火道:“久闻雾里散人拼得一手好剑,本尊虽不擅长,但也想试两招。” “你才好贱,你全家都好贱。”张天流答非所问,继续抄后。 开玩笑,沾衣剑是出了名的专攻拼剑,而沾衣剑祖师是看了这神秘人的剑道才领悟的沾衣剑,这厮还有脸说自己不擅长! 诱骗失败,神秘人忽然跟张天流拉开距离。 既然抄后奈何不得张天流,他也不会再尝试了。 只见他抚摸手中古剑剑身,轻叹一声,赫然一剑而出! 张天流童孔一缩,瞬息横剑格挡。 “堂!”一声剑鸣,如同悲鸣。 张天流身前一道剑痕凭空乍现,比之当年看到凌波老妇和厉还衣隔空拼剑还快。 手中青云剑虽及时格挡,可强大的惯性力直接将张天流带飞。 途中青云剑开始失去光泽,剑身上的裂痕如草木生长般蔓延开,然后如枯枝败叶般脱落。 这可是下圣品的神兵利器啊! 比之张天流的残风剑不知好了多少倍。 可却让神秘人一剑斩成了满天铁锈。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皆在弹指间。” 神秘人再度抚摸剑身! 张天流突然丢弃剑柄,侧身一躲。 右侧虚空一道白痕闪现而过。 张天流没有听,退后一步的同时,面前一道白痕刚刚闪过,他已抬手,一柄青钢剑刚刚出现在手中,就被凭空而现斩成飞锈。 张天流又被力量一带,跟神秘人拉的距离更远。 他再次左右横挪,躲避剑芒同时,几道弹指打出,想扰乱神秘人的节奏。 可神秘人一动未动,仍旧在那轻松惬意的挥剑呢喃,张天流弱小的弹指之力根本没能靠近他,就被他周身施法的真元波动冲散,而他的每一道剑芒对张天流而言都是致命的,且是跨越了空间般出现张天流身侧。 本来都是照着他来,只是他的身法离了大谱! 神秘人都看不出他什么路数。 可见他对张天流还不够了解,以为张天流的神通只是剑衣,殊不知,他异神通的强大之处。 不过这多半也是时间问题了! 他已能感觉到,张天流凭借的不是灵觉,也非他从头到尾都在偷偷释放出的细微虫子。 神秘人确实察觉了纳米虫,但这对他毫无威胁,唯一的用途就是方便张天流在虚空挪移。 他也尝试消灭过,但张天流仿佛用无穷的小虫子,自己扫清多少,他就投放多少,烦不胜烦。 抛开灵觉和这小虫子,张天流的闪躲能力,就只剩为数不多的哪几种了。 第二二六二章 等的就是你这招 “哎,难缠了!”张天流突然苦笑。 神秘人的剑芒从直接变得有实有虚,其用意除了试出他百分百闪避的原因,还能有什么? 都特么天命级剑修了,还这样玩,就是不给别人活路啊! 再说,你界域受限,不想办法破解吗? 在这里,张天流埋了一个坑,就等着神秘人穿破云层,毁掉他的灵子漩涡,使界域恢复真元之力。 张天流凝聚这么庞大的力量,就等着他来硬的。 但人不上当,见界域无效立刻另行它法,真叫一个干脆。 这样权衡利弊的人,还能当断则断,不小视张天流一分一毫,实属难缠。 “没办法了。” 扫了一眼已经沉没过半的神秘大陆,张天流身侧混沌漩涡一现,他便闪身进入,脱离战场。 确定张天流逃离,神秘人仍然没有放下戒心。 要走张天流不会拖到现在。 神秘大陆还没有完全堕入幽冥,他可以随时将其牵制。 就在神秘人短暂的思索间,不愿接,点点细微的光芒汇聚一体。 神秘人扭头看去,发现是飘荡在附近的细微虫子集中成了一团。 就在他一眼看去时,光团突然射出一道激光袭向神秘人。 神秘人面无表情的大袖一挥,仿佛只出了一剑,然而却在刹那间,无尽元神剑草将千里方圆的纳米虫清得一干二净,连隐藏在海水与云层里的都不放过。 这一剑,也散尽了千里乌云,能直观看到高天之上,张天流引动的灵子漩涡,包括漩涡前的张天流本人! “唉。” 张天流这次是真的无语一叹了。 不是被神秘人一剑破万法所震慑,而是另一个臭不要脸的也来了! 一轮金月突兀的高悬与灵子漩涡上空,一点不含蓄的金色月霞洒下,反将天地照暗,除了月霞光辉与灵子漩涡,周遭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太阴,不是叫你去韫海吗。”神秘人寒声道。 “哼。”太阴也毫不客气道:“周坛,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叫我去我就去,视我太阴只会以大欺小吗?” “诶这个,你现在不就打算以大欺小吗?还联手另个老家伙。”张天流耻笑。 来者正是太阴道祖,他于月亮之下俯瞰张天流,阴笑道:“雾里你也太小看自己了,以你往日所作所为,早已晋升我等层次,又何必自谦呢。” “是您抬举啦!”张天流无奈笑道:“小子最多能媲美媲美半把个元圣,天命什么的,可不敢当。” 神秘人周坛可不想跟他们胡扯,对太阴道:“既然来了,那就交给你了,我还有要事处理。” “多少年了,还惦记你那什么破剑,也罢,雾里,夺月之仇,移祸之恨,老祖今天就要一并讨了。” “我劝你冷静。”张天流嬉皮笑脸道:“我觉得,以我三人之能,杀向南天涯,将其一统岂不美哉?” “梦不是你这样做的。” 太阴抬手,月霞如水,挥洒在灵子漩涡上,竟将灵子漩涡轻易抚平。 “这位也是预演过的啊。”张天流苦笑。 灵子漩涡不是被月霞冲散,而是冥海之力化作的符文被月霞一照,竟然蒸发了,失去符语加持的灵子漩涡也随之瓦解。 这月霞之力,其实是太阴的界域,月霞照射之地皆为太阴界域之内,而这种界域,可以将真元之力完美的覆盖每一寸地方。 太阴真元何其强大,平均覆盖千里方圆,比起周坛的界域还要简单。 而这分散的力量随便一点,就足以摧毁张天流的冥水符文。 也就张天流的剑衣能扛上一扛。 但他没有界域,剑衣只能护身,无法让力量外放,也便是他书写的每一篇符语都会在月霞光辉中瞬息瓦解。 这跟封印技能没有区别了。 “之前你的月霞可没这个能力,如此均匀分布,月霞中又蕴含转阳之力,说你没暗搓搓的想我,思我,因我而恼,因我而羞,我是不信滴,老家伙,事先说明,我可不好这一口啊。” “既临死,便让你占点口舌便宜。” 太阴冷笑一声,双臂一展,月霞由银转青,波光粼粼的场景再现! 要被这镜月澜照到,身体就会如水中倒影,被波澜推得不成人形,如何的招式都无法实战,也无法逃离。 “婧慈不在,我看谁能救你!” 上次在前往天机洞的洞道里,两人交手到最后一刻,张天流便是中了这招,被克制得死死的,最后是婧慈打断太阴最后一击,不然张天流非被太阴十轮月捏碎不可。 张天流见此却笑了。 “等的就是你老小子这一招!” 心念一句,张天流的黑鳞剑衣突然一变,一道蛇影刚乍现,霎时寒气四溢,波光粼粼的镜月澜被寒气一吹,竟肉眼可见的层层冻结。 “冰寒神通!” 太阴童孔一缩! 要说镜月澜唯一怕的,那便是冰寒神通了。 不过太阴并非惧怕,让他惊讶的是,张天流是这么修来的? 他的神通已经够多,够杂。 不仅身怀自身异神通,还有三兽灵剑衣,不,现在是四兽! 太阴甚至还在想,会不会有五兽,六兽,七八兽? 他才修炼多少年? 符语当真能让人无所不能吗? 想要什么变化就有什么变化…… “糟糕!” 太阴突然醒神,这可是与人斗法途中,岂能分心? 张天流的冰寒神通并不强,只能做到防御。 这也跟他自身修为受限有关,他太弱了,不说元圣,至圣,只要迈入圣境一阶,真元如海,凭此冰寒神通,配以剑衣形,一剑扫过,那剑风所过之处,镜月澜必将化为千里冰川,包括他都可能一时大意,被冻结片刻。 这片刻,凭张天流挪移之术,足以取他性命! 好在,他只是微不足道的大境。 没有雄浑的真元做支撑,光靠天地之力,你能借,他太阴就借不了吗! 果不其然,寒气之中,张天流冰鳞剑衣覆盖周身的同时,身上四溢的寒气已经开始冻结周遭天地元气,凝结出一枚枚符文。 “阳月辉” 太阴头顶皓月一分为二,一轮青月,月光正是镜月澜,另一轮金月,便是先前瓦解冥水符文的阳月辉。 水冰,皆被阳月辉克制。 然而,挥洒下来的阳月辉却出现了离奇的动荡! “什么!” 太阴难以置信。 旋即就暗道不妙。 因为不仅阳月辉动荡,他的身体居然也开始了动荡,好似他中了自己的镜月澜! 这一刻,张天流周身寒气一散,一面巨大的玄冰镜如青月般悬浮他身后。 “这怎么可能?” 太阴难以置信,这可是他的神通!怎么反过来变成张天流的神通了? “说句不好意思的,其实那个暗搓搓想你,思你的人是我,这好像叫做双向奔赴?” 张天流开口时,便已握拳向后一击,青月镜轰然爆碎,可照耀在太阴身上的镜月澜却没有消失,反而,面前能维持身体的太阴,在青月镜碎裂后,竟也跟着破碎! 随着青月镜碎片四散,太阴动荡破碎的身体也越分越远。 “该死!聚元明!” 新的一轮明月升起,其光似能吞吐万物,一呼一吸间,即将分散的太阴身体重新聚拢。 “想得美!” 张天流闪现而出,冰寒的蛇眸绽放开两朵葵纹,葵纹之中,一重重光环由小变大,与其对视的太阴轰然一下,意识竟被强行逼入元神中。 而他识海,壁垒明明完好无损,可却有双巨大天目在死死凝视他。 天目眸中清晰的符文纹路构成的光环似有无穷的魔力,吸引着他想要一窥究竟,而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 这一刻,太阴仿佛看到了海枯石烂,天地重启! 尚未等到万物复苏,他的意识突然就消散了! 第二二六三章 离谱要求 身披冰鳞剑衣的张天流,望着太阴坠落的冰冻头颅,没有被成功斩杀天命的喜悦冲昏头脑,只是澹澹一笑:“你以为上次我为什么主动挑衅你!” 与太阴第一战,确确实实就是张天流先挑起的,根本不是什么梦境影响。 太阴很清楚,因为那梦境是他造出的。 目的不是张天流,而是婧慈! 婧慈因为封印了自身,很多神通是看不透的,特别是梦境、幻境这一类,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在使坏。 太阴也担心,梦神子惧怕婧慈,而乖乖交出星娥仙子,婧慈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那太阴就白设计了。 只是他没想到,让张天流坏了事,没有比得婧慈进一步解封。 不过效果也达到了,梦神子死了。 可因为与张天流的那一战,他也暴露太多了,导致了此刻的悲凉结局! “废物太阴,居然阴沟翻船。” 没等太阴被斩,周坛就料到这厮死定了。 对同一个对手连续使用一个神通,不是不行,而是不能指望第二次还能奏效,且必须准备反制手段。 太阴显然没有后手,与其说输给张天流,不如说败给自己的自大。 不过张天流也够变态。 他上次和太阴交手才几年,人家神通修炼都是千年,万年,他几百年就想到了破解太阴打磨了万年的镜月澜,怎一个不可思议能形容。 这就是周坛高看张天流了。 镜月澜是有惧冰这个破绽,但除此之外张天流也难揣摩清楚。 但不妨碍他查大数据库啊,大数据库不详细,不是还有东黑手吗,张天流打工的报酬,也就这点东西能派上用场了! 太阴奈何不得梦神子,更别提东黑手了。 不过东黑手提出的几种办法,张天流都用不上。 实力不够啊。 符语是能借,但若陷入太阴月光界域中,所能借的寥寥无几,要被太阴抽取绝大一部分,加之太阴他针对他创出阳月辉,他的符语根本就铺不开,只能依仗剑衣小范围使用。 只能根据自身感受过的镜月澜,和东黑手提供的缺点,结合自身创出玄冰镜反制。 “不过这小子气息微弱,方才使用的冰镜看来消耗不小,太阴老鬼还算有点用。” 感知张天流情况后,周坛没有趁其衰弱取其性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神秘大陆! 在张天流被太阴牵制时,周坛就抑制了神秘大陆的下沉,眼下就是破阵的关键时刻。 大阵乃原人以全族之力构建,强度可抵御混沌侵蚀。 但面对周坛亿万剑草与不留一丝缝隙的密集攻击,原人也撑不了多久。 他们没有真元,单以冥纹之力在无边海是斗不过周坛的。 光凭肉身强大就与周坛死磕,那更是痴人说梦。 不是说打不过,而是这老小子鬼得很! 他岂会给只有蛮力的原人近身机会。 张天流没有阻止。 他现在真元十不足一,光靠御神灵皆是斗不过周坛的,反而逼他先除掉自己。 服下一颗丹药,张天流下坠,穿透乌云后,点上一支养神烟,远远看着周坛操控亿万剑草,仿佛成了个旁观者。 他就这么盯着,竟把周坛搞得一阵的毛骨悚然! 虽然双方都知道对方情况,别说现在的张天流,就是战前的鼎盛时期,又有提前的布局,周遭元气随意调动,却也不是周坛对手,能过两招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太阴死了! 虽然等同于被自己给坑死的,但张天流隐藏的冰寒剑衣可是起到关键性作用的,没有这剑衣,张天流必定死在镜月澜中。 如此出乎周坛预料,谁知张天流还有什么后手? 他不在虚弱时跑,是打算偷偷搞什么小动作? 还是联手原人,他负责牵制,原人负责围杀? 周坛内心推演,精神世界中更是与张天流和原人全族进行了演练。 他能沉住气,到最后才出手阻止神秘大陆回归幽冥,不是给对方机会,而是给自己机会。 提前出手的变数就不会有了吗? 不仅有,还很大! 掌控擎天木主干的不是他,是原人! 逼急了,他们很可能玉石俱焚。 只有这一刻,眼看能成功脱离无边海,回归祖地,换谁都不甘心放弃。 双方都不放弃才有得拼,让人提前感到绝望,只会人财两空。 “没想到,这原人布下的大阵,竟能由此神效。” 唯一让周坛失算的,也就这大阵了! 他也疑惑,自己可是亲眼看着这大阵布置起来的,都是原人自身冥纹加持,在无边海不该有这样的效果。 可现在,只有无边海吗! 无边海正在与幽冥合一,许多地方都出现了节点,两界界力既在博弈,也在融合! 虽然目前还很少,可这乃是天地之力,再少,也不是周坛个人就能轻易抗衡的。 所幸,目前局势对周坛很有利,原人大阵只堆防御,而剑道,也最善于破防! 问题是,张天流还盯着呢!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滚。”周坛背对张天流冷冷说道。 张天流弹飞烟头,双手往云雾袍临时变出的兜里一插,惬意道:“你要说走咱就走了,你非说滚,咱不会啊,要不,您老示范示范?” 周坛目中寒芒一闪,却压抑怒火道:“还不走。” “看看都不给啊。”张天流又笑道:“我这情况又奈何不得您老,就让我看看嘛,观摩领悟,说不定我也能创出界域。” “哼,没几年活头的小子,还在痴心妄想。” 张天流的情况,天命强者一眼便知是先元外泄,此乃五衰之兆。 这也是他不急着出手的原因,等张天流一死,谁能拦他? 只是没想到,张天流先假脱胎,提升了一点寿元,又推动两界融合,妄图把神木岛沉入幽冥。 正常情况,就是遍布界口裂痕,以神木岛这么大的体积,不可能在千年内坠入幽冥,相反会被幽冥界临影响,卡在原地待界临结束,或化为真正的新大陆,或被界临体所掩盖。 那时候,神木数量将达到九万株,炼成神剑,融入界域,周坛的境界将突破到新的层次,界域圆满之境,同黎主那般化身为神,既不融入天道,亦是世间无敌。 这一切,险些就让张天流给毁了! 这小子还幸灾乐祸的在背后看着,是真觉得,弄不死他不成? “那是你的洞府?”张天流指着虚宫,又问:“我能参观参观么?” 周坛皱眉。 不明白张天流什么意思? 我们是对头啊,在这你死我活的时候,你说要到我家里坐坐? 这弯,绕得有点大! 第二二六四章 心灰意冷? “像对太阴那样,也把我的神宫夺了?” 对有过前科的张天流,周坛没有任何掉以轻心的地方。 “真是高看我了,前辈。”张天流续了根烟,仰头吐出长长一缕烟气道:“你也知道,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刚还把个天命做掉的人,怎么会有脸说这种话? 周坛脸色阴沉,他知道,表面上张天流确实做不了什么,除了用那双眼睛远程干扰。 “眼睛!” 周坛一愣,勐然回头看向张天流,果不其然,发现这厮眼睛很不正常! 张天流和他斗法时,因兽灵剑衣影响,全身都有轻微变化,眼睛也不似常人,但能明显感觉到是没什么威胁的伪兽眼。 此时不一样了,此时这厮的眼睛遍布纹路,好似绽放的葵花,葵花中心又有一圈圈光环。 “果然还憋着坏呢!” 周坛虽不知张天流的双眼有什么效果,但他知道有一种神通,是能通过眼睛预见短暂的未来,看到遥远的过去。 之前几番试探,周坛就把这种神通划入可能性内,此刻再一看,他笃定,张天流就是凭着眼睛预见他的剑芒。 “你是真不知死活啊。”一道身影从周坛身上剥离,以剑衣形态冲向张天流。 “吆,暴露了呀!”张天流哈哈一笑,没等对方靠近就开距离,嘴里继续喋喋不休:“言多必失啊,早知道我就不聊了,不过好像不开口,老这么盯着前辈,前辈会更难受,更早提前出手吧,不过嘛,早点出手也好,你未必能识破我的神通,这左右都有失有得,唉,想这么多还有什么用,既然让前辈发现,晚辈也不隐藏了,噬神目!” 张天流话音一落,双目陡然迸发出两道实质性般的光束。 听到张天流这话,周坛心里一惊,剑衣分身立刻闪避,而他本体也小心翼翼的戒备张天流的下一击,控制剑衣分身不再冒进。 然而很快,感受到那目力光线的气息后,周坛疑惑了,怎么感知都觉得普普通通,连小境三五阶的剑芒都不如,威力对他而言有等于无。 “你妈的,骗我!”周坛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噬神目,狗屁,就是简单的用点真气凝聚双眼释放出来。 “不对,这小子憋着坏呢,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虚虚实实才能出奇制胜!” 周坛立刻冷静下来,没有盲目的操控剑衣分身和张天流拼,也是远距离以剑芒试探,同时逼着他无法对本体造成威胁。 眼下还是阻止神秘大陆进入幽冥更重要。 “不对!” 周坛眉头一皱,他的界域笼罩神秘大陆,自然能感受到神秘大陆的状况,此刻的大阵力量明显变强了,而且下沉之势又开始了! “大阵似乎多了一股力量,难道原人用了神木之力?不可能,神木在无边海多年,神木之力九成都是木灵力,原人在我监视下并没有修炼真元,他们体质也不适合,那这木灵气究竟是谁……” 周坛反应过来,再次扭头看向张天流。 这一看,他确定张天流根本没有看他,而是身后神木岛。 “这小子的冥纹造诣究竟到了什么境界,能在阵外单凭双眼就操控了大阵变化,必须杀了他!” 心念一动,周坛剑衣分身如道激光刹那冲至张天流面前。 张天流一笑,手中一颗黑球抛出,刹那一座古城虚影便将他与剑衣化身笼罩其内。 剑衣分身陷入城中后是肉眼可见的溃散。 可他仍冲到了张天流面前一剑斩出。 张天流反手一剑,在又一柄青钢剑化作锈粉,张天流倒飞而出时,周坛剑衣分身也散得一干二净。 重重撞击在酆都城墙上的张天流,抹了一把嘴角的冰晶血渍,随手一招,酆都虚影缩入黑球,又飞入他手中。 “弄个分身就想把我收拾了……”张天流哈哈一笑,一撩长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雾里小儿!” 周坛本体刚要亲自结果张天流,突然一顿! “不行,不能中计,这小子手段太多,一旦陷入持久战十万年苦等就成了泡影。” 心念及此,周坛一声不吭,专心破阵。 被周坛无视,张天流笑眼一眯,有点阴沉。 “不中计啊!” 他是能借擎天木提升原人大阵的强度,可不高! 这个阵是以原人自身冥纹之力为主导,而擎天木力却是以灵力为主,原人无法调动,只能依靠张天流在阵中参合的符语可吸收部分擎天木灵力。 但太少了,周坛很快会发现这个破绽,只要在坚持破绽,不出一个时辰他就能攻入阵内。 不是张天流不想布置更多符语,是没办法。 神秘大陆要回归的是幽冥,虽然两界融合中,但还属于边缘摩擦,如果符语布置多了,吸纳的擎天木灵力一来对原人阵中的冥纹之力造成冲击,导致大阵不稳。 二来,神秘大陆在进入幽冥后,擎天木灵力会失效,导致大阵千疮百孔。 原人准备了百年才将大阵完善,这效率,一些小孔他们倒是能补,千疮百孔怎么补? 大阵出现漏洞的后果,是擎天木遭受幽冥界力侵蚀,后果不是简简单单的树死! 擎天木毕竟是植物,目前还没有什么灵智,不会像人一样收敛真元,避天机。 它只会维持它的自然状态,而重新吸收到幽冥界力的它,积蓄多年的庞大灵力会瞬间释放,这冲击力不亚于彗星撞地球! 故此原人的大阵根本不是防御周坛的,张天流都没算到有这号人! 大阵就是针对幽冥环境,阻隔幽冥界力。 当然不排除a村长老知道,或预感到,不说,也有他不说的用意。 毕竟张天流啊。 要事先知道有周坛,他不会参合这事! 最多教他们用冥纹布阵完转身走人。 这不亚于坑。 但这也只是张天流的自我猜测。 或许他是对的,但也可能是错的。 一辈子将心比心,让他活得无比的心累。 “唉,都命不久矣了,便送佛送到西吧!” 张天流神色恢复从容,指尖灵光一扫,一篇符语乍现。 刹那间,无数剑草袭扰而来。 张天流不敢硬接,只能闪身躲避。 剑草在顷刻间将刚刚显现的符语冲得灵光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天流不死心,又写出一篇。 同样的一幕再现。 他一边躲,一边写,始终和周坛保持在安全距离内,通过牵制让周坛分心。 虽然这种效果微乎其微,但张天流真是没了办法,和太阴一战消耗太大,一个玄冰镜吞了他八成真元,这真气和元神的双重大消耗,让他已无力开剑衣和周坛大战。 “找谁帮忙好呢?” “这人情债可不好还啊!”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把剩下这点时间,都为他人活着!” “我好像过于自信了,就我,能有几个人帮忙啊,对手还是天命!” “这好像也不是帮我,只是邻居一场,仔细一想三千年也满了吧,不过当初答应的是三次,算起来得三千六百年,眼下让我整提前了,为什么呢……” 张天流思绪有点乱。 不知道是元神衰弱,导致五衰进一步靠近,还是他心态真的有所改变。 一下觉得没必要死磕下去。 什么承诺,那是自我贴上的标签罢了,唬唬人,让大家觉得他信守承诺,世间行走会方便很多。 一下又觉得不死磕,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救一群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的原人,这些人为的还只是一棵树,放弃这棵树不一样能活的好好的。 太不值得。 可这是人信仰! 他们是为了守护这棵树才来到陌生的世界,没有凭借强大的肉身出海害过任何人。 而自己,却骗了很多无辜者。 临到死,也不曾发自真心的给世界带来一丝光芒和温暖。 家里老头可不是这样教他的啊! “没意思。” 张天流忽然停手,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 周坛也没有持续攻击。 “给人温暖的人,被人活活气死,从小规规矩矩的三好学生,走个夜路让人撞死,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这叫我怎么选择啊?” 张天流自嘲一笑,忽然转身进入混沌漩涡中。 “终于识时务了。”周坛斜眼一瞥,冷笑着收回目光看着界域笼罩的神秘大陆。 是发力的时候了! 第二二六五章 梦过如烟 六天涯,八重天瑶池传送阁中,无人的传送台华光一起,一道身影刚显现台上,阁中便响起一女子惊喜的声音:“师姐可算回来了。” “师姐?” 台上之人一愣。 台下几女更是一呆。 定睛一看,这台上之人虽身披白袍,但却不纯,如云似雾,再看面相略微稚嫩,虽白皙如玉可明显就不是女子之容,更夸张的是此人头发奇长,银白似溪流,足有三丈多余。 “你,你是张天流,雾里散人!” 其中一女惊讶的后撤两步。 “哦,是辛愉仙子啊。”张天流看向此女,微微一笑。 这辛愉是当年接引四仙的瑶池弟子,一别近三千年,没什么变化,只是对自己的态度截然相反。 之前自带高傲,对他是厌恶,现在尽是惶恐! 先是六天涯前天尊太令渊延的死,再是一个相传活了四百万年的老怪物,加之百多年前六天涯旁凭空多出来的月亮,可都跟此人有极深关联,辛愉怎敢还以往昔坦度对之? “海棠可在。”张天流直呼其名。 认出张天流后,这些瑶池弟子不敢再有八重天架子,辛愉更是规规矩矩道:“回散人,元君闭关中。” “她那资质,闭关有个毛用啊。”张天流走下台,向外而去道:“我来借镜子一用,就别打搅她了。” 辛愉侧身让路,躬身低首不敢多言。 张天流一个闪身出了传送阁,再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辛愉长出一口气,道:“绫儿,速去禀报师尊。” “是,师姐。”一名女弟子立即飞出传送阁。 其余弟子顿时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与辛愉担忧的神情不同,她们一个比一个兴奋! 雾里散人的传奇性,在这三千年里无出其右。 就她们此刻所处的传送阁,没有他也不存在。 加之他与瑶池的关系似乎不简单,这更让瑶池弟子津津乐道。 张天流是熟门熟路,穿过重重禁制来到存放空转流镜的密室。 对门上明暗的十几重禁制法阵,张天流只是扫了一眼,就直接推开了门。 简单装饰的密室内,空转流镜静静的立在中央,张天流走到镜子前,伸手触摸镜框,刹那之间,镜面倒映的他神色出现了不同于本体的变化,一头白发也尽数染黑。 而下一刻,张天流意识就进入了精神空间,不同往常,这次的精神空间出现了重影,好似界临般,两个不同的世界出现重叠。 两个张天流如照镜子般相互对视。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却知晓了全部。 黑发张开口道:“你我归一,实力虽能提升,但对精神的冲击也不小,和周坛一战还是九死一生。” 白发张澹笑道:“一生足矣。” “这也太不理智了。” 黑发张没开口,也非白发张自己回答自己,而是在他们的精神空间内又多出一个人,这个人与黑白二张一样是张天流留在时轮天仪里的另一身,从其一头清爽的短发,银框眼镜,和浓烈的书香气息,及三十左右的年纪看来,是一号,老师张! “少废话,我没时间跟你们耗。”白发张冷冷道。 “跟自己还装什么。” 黑发张没开口,老师张也没开口,而是又多出来的另一个张天流! 这个张天流,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的,叼着烟,很是市侩,正是一进宫后,便老老实实的二号,市侩张。 老师张扶扶眼镜,对市侩张道:“二婆娘怀孕了没?孩子叫什么?要没有想好名字,我来起,我的学识可不是你们这些臭番薯烂鸟蛋能比的,正儿八经的高校毕业,大学导师。” 市侩张冷笑道:“你个大头蒜,这么聪明,就不会自己回忆一下,需要问我?” 老师张不苟言笑道:“正因为我聪明,才知道现在回忆会影响我们精神,伤了脑筋,本体稍后一战怎么打?” “那也不能让你取啊,二婆娘早想好了,张柳清怎么样?” 老师张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喂,你们搞错了,二婆娘是孤清,我记得八字没一撇。”黑发张纠正道。 市侩张没好气道:“会不会算啊,总有个先后,那七个婆娘得从三排起。” 老师张点头,第一次站队市侩张道:“大老婆必须初恋,大女儿必须梨枝。” 市侩张毫不领情,冷笑道:“把做梦当真,不切实际。” “你不梦?你不梦会娶柳绵?”老师张一脸不争气的瞥了一眼市侩张,仿佛娶了柳绵是他人生中的污点。 “还说不回忆,不回忆你怎么知道绵绵?”市侩张鄙夷道。 “我和本体通过神。”老师张道。 “靠,我说呢。”市侩张鄙夷道:“还以为是你跟我通了神,那就是本体先和你通了神,再和我通了神,难怪我获取的短暂回忆里,你跟绵绵压根没见过,规规矩矩的接受一切,老老实实的学习毕业,有了一份安稳的工作,娶了初恋,生了女儿,啧,人生赢家呀,可惜是做梦!” 老师张微微一笑:“真酸。” 市侩张白了他一眼,正要开口,黑发张道:“够了,今儿个梦都要醒了,咱们就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老三。” 白发张看向黑发张。 “没叫你。”黑发张冲着空无一物的旁边道:“你要躺到什么时候?” 一个躺平的张天流凭空出现,没有现代装束,也没有黑白二张的长发,像极了张天流从南陆墓中复活时。 他没有开口,但精神波动却传达给了四张,他早准备好了。 旋即便见三号周身寒气涌动,逐渐化作了一头寒蛇,摆身钻入了白发张体内。 白发张叹了一声,看向其余三个道:“抱歉!” “啧,真恶心。”市侩张一脸厌恶。 老师张推推眼镜道:“能做这么美的梦,我得谢谢你,也谢我自己。” 二张先后化作云猫、灵雀,一奔一飞融入白发张体内。 黑发张戾气横生道:“我就不谢了,都苦逼成什么样子了,甭废话,趁着我现在自主意识不强,赶紧的。” 言闭,黑发张化作了冥鱼。 白发张一伸手,冥鱼围着他一个盘旋,钻入他掌心。 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眨眼,张天流面前的镜子里,恢复了他的镜像。 张天流转身,瑶池元君已经站在身后。 “我知道,你迟早要来取的。”瑶池元君澹漠道。 张天流边走边道:“你如此占了元君主识,迟早要出事的,海棠。” 元君一愣,继而苦笑道:“师父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张天流站定,扭头盯着她道:“费尽心力给你搞天材地宝,修炼得又是回天诀,这么牢靠的基础你要无法成为主识,岂不是太小看我了。” “既然师父刻意为之,为何又要说这番话?”海棠笑问。 “以前我只想给元君埋个坑,防止在她局中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而今经历所有,我深刻体会到主次之分,不论做什么决定,切记不可寒了自己的心。”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海棠脸色略沉。 “只是过来人之言,你可以不在意,只要记得无法挽回之事,再多的虚假陪伴也无法抚平创伤。”张天流说罢,一步出了密室。 海棠脸色有些失落,抬眼看着空转流镜,眼神流露出挣扎! 她跟张天流有着相似的遭遇,父母早死! 海棠这一轮,可以说是最完美的一次,在张天流庇佑下,她与父母安然无恙的度过最危险的时期,在无边海重建瑶池,齐心协力将瑶池发扬光大。 可最后呢! 当期限结束,她却得知自己活在梦中,父母其实早已经死了! 这跟一觉醒来父母暴毙有何区别? 海棠无法接受,她成了瑶池元君的心魔,且如今更是占据了主识。 挣扎之色逐渐收敛,海棠走到了镜子前,伸手一抚,空转流镜波动一起,密室内响起了一句低语:“别在做梦了!” 密室外张天流欣慰一笑,叼上支烟道:“我也是!” 第二二六六章 五身齐现 雷云海,神秘大陆。 a村长老凝视动荡的结界,幽幽一叹。 “不如,毁了吧!”b村长老道。 a村长老摇头:“神树乃我族之根,先祖在她庇佑下才繁衍出我们,代代敬她如母,怎可弑母。” “可也不能被……唉!”b村长老一腔悲愤,化作长叹。 “去准备吧。”a村长老道:“如果他不回来,阵破之时,全族力战到底!” “你还指望他回来?”b村长老皱眉。 a村长老点头。 “你怎么就这么信他?若不是他将这一切提前,说不得还有转机!”b村长老对张天流这外人没什么好感。 a村长老道:“我不信他。” “不信他你还……”b村长老难以置信的看着a村长老。 a村长老解释:“只是没人可信。” b村长老无语。 “命中该有此劫,躲是躲不过的。”a村长老长叹。 “话虽没错,可还是叫人寒心啊。”突兀的声音响起,张天流忽然由远及近,出现在两老面前。 “你……你怎么进来的?”b村长老大感惊讶,旋即就阴沉道:“你骗了我们?” “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张天流没好气的看着他。 “还说没有,你说这个冥纹大阵可以抵御混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传送阵靠的是混沌之力,既然混沌之力无法进入大阵内,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这个嘛……”张天流苦笑:“我不是参了点符文在阵中么,就是它方便我出入。” b村长老一脸信你是傻逼的表情。 “好了。”a村长老看向张天流道:“可有破敌之策?” “有啊。”张天流话锋一转道:“不过需要借点人,四个,不怕死的,不影响大阵就可,实力差点无所谓。” a村长老看向b村长老。 “你都说不信他了!”b村长老不满叫道。 张天流笑道:“老a不是又说了没人可信,不信我还能信谁?” “去吧。”a村长老道。 “害!”b村长老恼火的转身,找人去了。 目送b村长老离去,a村长老扭头打量张天流道:“你做了什么?” 张天流神色澹澹道:“没什么。” a村长老迟疑片刻,道:“我虽不修炼,却也能感知到你们的气,你的生之气枯竭了!” “啧,说的啥子哦!”张天流不悦道:“你生殖器才枯竭。” “我不指望你能帮到底!”a村长老眼神中带着亏欠。 张天流点上支烟道:“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们无关。” “这没发生什么?”a村长老又追问。 “没。”张天流摇摇头,道:“只是释然了。” “是吗。”a村长老点点头,不再多问。 …… 神秘大陆外,周坛突然回头,看着从混沌漩涡里出来的紫云纹剑衣,眉头一皱。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张天流苦笑:“没办法,答应人家了。” “又是这句话!”周坛面皮抽搐,抬手剑指张天流质问:“你要真的什么事都执着成这样,如何能活到今天的?” “好讽刺。”张天流点头赞道:“你对神树的执着不亚于我的承诺,你又是如何活到今天?” 周坛眯眼,杀意涌现。 “先说我吧。”张天流感慨一声,仰头望天,透过天光虚宫,似看向了九霄云外,自顾自道:“忽然间,我不再懂什么顺势而为,逆势而行,原有的观点有多正确,下一刻就有多错误,修者一心,大概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观念,所以他们能枯坐多年,我每日不过一两时辰,意识到问题所在却又无力改变,不甘平凡,恐落人后,担心这个世界忘了自己,又没能给世界留下好印象,不过只要活着就总有希望,我一直在寻找出路,只要让我抓到一次机会,我会向世界证明我的存在,不论好坏,都将成为时代的烙印。” 低头看向周坛,张天流笑问:“你不也如此吗?” “想撼动我心境。”周坛冷笑:“你对对手,总是这么喋喋不休吗?” “在你看来是对手,在我看来是同类,遇到同类,我总是喜欢敞开心扉,就像恶人对恶人炫耀干过的坏事一样,从中我能获得满足。” “无聊。” 周坛无视张天流,专心破阵。 张天流拔出古剑,周身波动一起,刹如离弦之箭奔射而去。 周坛勐然转身一剑迎上。 两剑相碰,阵的空间动荡,然而却是谁都没退一步,两柄剑同时化作无数残影,拼得不可开交。 “真是野路子。”一交手,周坛就看出张天流的路数很野,也很随性,包含众家剑法,却非众家之长,什么能连得上就用什么,图的就是一个字,快! 让人反应不及的快,更是让人无法蓄力的快。 不可否认这很聪明。 对他一个大境而言,肉身强度太有限,只能以凌厉的剑招弱化对手的力量,逼迫对手以快制快,到了双方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是经验、肉身习惯与运气拼杀。 对手如果这样认为,那恰恰是中了张天流的计策了!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预见神通吗!”周坛冷笑,剑招忽然比之暴风骤雨更要凶勐。 张天流被打得连连倒退,却始终无法甩脱周坛。 这是他第一次在拼剑上从头到尾被压制。 且所有的藏招,阴招,诱敌,卖破绽,无一有效。 周坛还没开剑衣便如此了,若开剑衣,顷刻间便能让张天流败下阵。 即使不用剑衣,周坛也稳操胜券了。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我都还没热身。”周坛突然一剑出,明明在张天流眼里也是一剑,可却让他感觉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全是这一剑,无从可躲的一剑。 突兀的,又一柄古剑斜刺里杀出。 周坛眉头也不皱一下,身侧凭空乍现一剑,噼开古剑,同时将身披黑水剑衣的另一个张天流逼退数丈。 而周坛手中剑,已经抵在了紫云剑衣的古剑上。 包裹剑身的紫云罡气溃散,暴露青铜质感的古剑在周坛剑刺中极度弯曲,重重撞在紫云剑衣胸口,顿时胸膛凹陷一大块,紫云剑衣也被顶飞了百丈之外。 “神木枝炼的剑!”周坛此刻才看出,张天流手中古剑源于擎天木。 原人兵器从不外借,连他们自己人都只能借用,用后必须即可归还,由各村长老统一保管。 今天居然破例了! 不过也不难想象,张天流为了他们都跟自己拼命了,连剑都不肯借,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周坛看着两个张天流,略微皱眉,他居然看不出真假。 “厉害啊。”紫云剑衣苦笑一声,揉揉凹陷的胸腔,待它恢复才道:“不开剑衣就强得离谱了,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 声音落下,左右同时出现混沌漩涡,一身披金凤剑衣,另一身披冰鳞剑衣人影踏空而出,这两个张天流不同的妖化面部上,一睁眼,一闭眼。 “我这四象剑衣,还是第一次以四身现世,也是最后一次,你要认为四打一也不是不可以。” 周坛笑了。 “四打一!区区分身谁没有似的。” 周坛突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后十六道分身身影立于周坛本体身后。 “分身吗!”紫云剑衣微微一笑,他移动,其余三身同时冲向周坛。 周坛十六分身立刻分为四组,迎向张天流四身。 然而双方一交手周坛就察觉不对劲了! 张天流的四身剑招不一样了,很古朴,也很简单,虽然张天流之前的剑法也不带一点花俏,但和四身有本质区别,不是野路子了,而是经过千锤百炼,日复一日磨练出来的剑技。 而且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拼剑,其步伐灵活,精于游走,不给你黏上的机会,还善于卸力。 与他分身以一敌四,竟不弱下风! “不对,这是原人的剑法,这小子在这里隐藏多年,习得原人剑法倒不奇怪,可这力道控制明显不一样,灵活中暗藏刚勐,不似之前只图一个快,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正寻思间,忽然有一身被破! 周坛皱眉,凝视破了他分身的紫云剑衣。 跟这一身,周坛是亲自拼过的,感受也最是明显,这也完全变了路数。 就在他观察紫云剑衣时,另一侧,又有一身被破,这次得手的是黑水剑衣。 可就在他看去时,左右,冰鳞剑衣和金凤剑衣前后得手,变成了十二战四! 周坛不精通化身术,但毕竟是天命,随便练的简陋化身,那也不是张天流能轻易击破的,还是在一敌四的情况中。 又过了数息,周坛的分身再度先后破掉四个。 周坛这次终于反应过来了,怒道:“好小子,阴我!” 张天流根本不是分身,也不是化身,而是用了傀! 此傀应该就是原人,张天流以剑衣笼罩他们,让他们看起来与他一般无二,迷惑自己。 他不仅在跟张天流斗,还有四个原人,这四个原人通过击破他第一个分身后,掌握了诀窍,故此很快又破一身。 寻常分身,哪有这种临时学习,揣摩对手,寻找弱点的能力。 “这么快就发现了,真能给我加难度。”澹漠声音响起,一黑白两色的人影从乍现的混沌漩涡中走出,赫然又是一个张天流! 第二二六七章 置之死地 “是真,还是假?” 周坛分辨不出这新出现的张天流,到底是他本体,还是人傀? 张天流凌空一跃,脚尖踏空刹那间符文铺张而开,化作九宫图,将每一身都锁在九宫方位上,随着本体指若拈花,印诀变化,九宫开始移位,四身突然变得变化莫测,在阵中如有千万重影。 周坛分身在重影包围中全力厮杀,接二连三破碎的重影如烟而散,化为四气,其一的紫气聚聚而散,似狂风骤雨,又如周坛亿万剑草,声势浩大的扑将而来,淹没周坛分身时,隐藏剑浪之中的原人先后奇袭得手,再破四身。 周坛眉头一皱时,对面张天流长发舞动,如溪流连天,没入云端,遗留在乌云间最后一点冥海之力顺流而下,融入张天流身体的刹那间,九宫阵图忽然翻涌起滚滚巨浪,淹没周坛分身同时,四原人几乎同时精准一剑将其刺破。 至此,周坛分身无一存留。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周坛终于将界域向张天流五身蔓延而去。 张天流本体欺身而来,于半空中指点眉心,刹时阵中奔涌巨浪忽然幻化出一片广阔的黑水迷宫! “领域?不对,是元神壁垒外放,这小子真要跟我拼命!” 周坛脸色狰狞,剑指一挥,万千剑草化作巨剑,横扫而来。 暴风骤雨再度降下,雨幕中的迷宫不挺蔓延,当与周坛的界域所化的巨剑碰撞时,迷宫的重重黑水墙壁似豆腐般被巨剑一扫而过,却于中途,让一株金光大树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噗!” 张天流不住一口血水喷出,化作无数冰晶飘零。 “居然扛下了,但也只是一击。”周坛剑指回抽再扫,巨剑同时后拉再噼。 张天流法诀一变,被巨剑噼中的金光巨树轰然溃散如烟,又转眼化作无数飞鸟,每一只飞鸟双眼都覆上了葵纹,朝周坛齐齐一瞪。 正要斩出第三剑的周坛一愣,忽然身影一闪,可还是晚了,细密的电弧忽然在他四周形成,交错纵横的形成一面巨网将他笼罩在内。 “该死,又是那些小虫子!” 稍有不慎,那些烦人的小虫子就会悄无声息的分部在他周遭,只能以界域感知,可界域重要在破原人大阵,一时不察,让他陷入险境。 密集的降智神雷中,周坛终于开启剑衣,屡试不爽的降智神雷遭到剑衣主动,再难发挥它的神效。 张天流神色并无失望,他法诀再一变,整个人带着巨阵迷宫,硬生生挪移百丈,距离周坛只差数丈距离。 周坛一惊,刚想操控巨剑化为万千剑草覆盖整个迷宫,势必能找出张天流的踪迹。 可转念一想,真能得手,张天流会靠近他吗! 此子已将自己置之死地,这是来跟他换命,若不能将他瞬息斩杀,自己也会被迷宫缠住一时半会,迷宫中还有四个原人! 念及此,周坛剑衣突然崩散,连带着他的肉身也消失不见,化作无数剑草飞向后方界域,让黑水迷宫扑了一个空。 “跑?狭路相逢的必胜法则都不知道吗。” 见此一幕,张天流眼神一厉,心念一动,眉心赤芒瞬息击中周坛剑解中的一剑。 陡然间,张天流神识进入一片新天地,似一望无际的草原,也可以说是剑原。 空旷的剑原中,只有张天流的神识体和一道澹薄的人影,正是周坛元神分身! 周坛元神诧异的看着张天流的神识体,刚以为是张天流胆大包天的用元神侵入他的部分识海,就见张天流化作一道赤芒冲来。 “区区神识攻击!” 周坛冷哼一声,虽只是部分元神,却还是一挥袖就将赤芒击溃。 可溃散的赤芒没有消失,它化作了红烟,又燃起火焰,一下沾了周坛元神体满身。 周坛一愣。 再一见,被火焰灼烧的元神体化作细密符文如水蒸气般飘离他的识海,周坛骇然! 任何解体之法,势必导致元神壁垒残缺不全,没有元神壁垒的保护,张天流的赤念无人可以抵挡。 这是在时轮天仪坐黑牢的数千年里,张天流为炎魔准备的。 最后没用上,只在镜像九州解决了个人妖,这一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现实使用,效果有点出路,多半时轮天仪都没有记载过这一招,仅凭推演模拟出元神体如炭火燃烧,而现实更接近分解,将对手元神体强行分化成天地之力。 周坛元神燃烧时冒的符文,如烟归于天地,即使他能阻挡,这烟灰也变不回柴火了。 “居然奈何不得,还不能让燃烧的元神合体,否则全都要被引燃。” 周坛当断则断,立刻将这部分元神斩断。 看到周坛解体出的一剑忽然溃散,张天流幽幽一叹。 这是杀招,却只能击溃周坛部分元神,损伤还不足十分之一。 “可惜啊,你该留到最后的。”聚剑而现的周坛能说出这话,足以证明对赤念的忌惮。 “我们差距这么大,消耗就是赚到。”黑水迷宫中,传出张天流不认输的声音:“再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没了后手?” 周坛皱眉。 他确实不知道。 原以为剑衣就是他的全部了,然后多了异神通预见能力,之后用人傀,九宫大阵,再到赤念,让他觉得张天流再拿出新花样,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解体不能再用,又不能进入黑水迷宫,用全部界域之力灭杀张天流,又导致神秘大陆的脱逃。 张天流,给了周坛很大的难题! 容不得周坛多想,黑水迷宫再度逼近。 一向谨慎的他却没有后撤。 再撤,黑水迷宫就要撞到神木岛了。 虽然黑水迷宫最多不过领域级别,他覆盖神木岛的可是界域,不过神木岛太大,方圆千里面积,导致他的界域很薄弱,张天流全力攻其一点,造成缺口。 缺口很容易弥补,对整体不会有影响,但周坛不知道张天流还有什么手段,是否是故意假借追他,实则寻法破他界域? 或是打开缺口,让原人倾巢而出? 那变化莫测的符语,又能起到什么效果? 周坛都算不到,也正因算不到他不能走! 张天流凭什么跟他硬碰? 如果真能碰得过他,不会拖延到现在。 这小子,现在所发挥的力量九成九都特么借的! 自己只要将界域笼罩他,顷刻间便能要他命。 “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周坛剑衣再开,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如一颗太阳! 刺猬般的剑衣上,每一把剑都冒出了璀璨的剑光,数以万计的剑光将他包裹得真如一颗太阳。 当他冲入迷宫时,黑水墙壁如遇烈日焚烧,重重崩散如烟。 “往哪躲!” 很快周坛感知到了张天流方位,百面黑水墙壁刹那被他冲散,尚未追至张天流身后,张天流突然消失。 周坛也在瞬息间调转身形,冲至张天流身后,速度之快近乎瞬移。 容不得张天流再挪移,周坛一剑出,又是那无可阻挡和闪避的一剑! 张天流顿如沉入剑刃海洋,身体一僵时,一柄长剑穿破胸膛。 “搞不懂你,为了什么!” 周坛一把抓住张天流后脖,将其提起,洞穿张天流的剑寸寸上移,慢慢刨开张天流胸膛,却很不理解的问:“明明弱的不行,还装腔作势,你以为你真能吓退我?” 张天流胸膛与口鼻都止不住的散落出大片血冰晶。 张天流抓住胸腔上的剑,挤出个笑容道:“就是让你讨厌我,想杀我,更想虐我,不如此,你怎么会给我杀你的机会。” 握住剑刃的手燃起金色的火焰,那火焰如赤念般,腐蚀般分解这剑刃。 周坛一愣,他的神念居然无法伤及张天流识海内的元神! 被弱化了! 是神虚! 周坛刚想松手抽身退走。 张天流却在这一刻身现四象剑衣,连带着周坛都笼罩其中。 一条寒蛇无惧周坛剑衣,死死将他缠绕住。 整个黑水迷宫化作无数冥鱼,撞击周坛剑衣。 暴风骤雨的紫气倾泻而下。 一直在雨中盘旋的雀鸟群如鸥入海,一只只撞在周坛剑衣上,破碎,又化作紫金藤蔓将他缠绕。 这一切不过转眼间。 便见周坛怒吼一声,剑衣璀璨如阳光,所有的攻击连他皮毛的沾不到,便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忽如其来,一柄古剑刺破重重剑光,洞穿了周坛右腹。 这原人一愣,他朝的明明是周坛的丹田。 却被他在千钧一发时躲过了。 这剑躲过了,可从另外三面袭来的古剑,周坛再难躲闪。 “都给我去死!”周坛剑衣上的上千把剑刃刹那贯穿四位原人全身。 而他,也被四把剑贯穿身体,但不至死! 一点点光芒,在四面八方亮起,长久没有被界域扫清的纳米虫,一只只合成一个个符文,符文成行成列,再成篇。 目睹满天的符文,周坛童孔一缩。 不知何时,积蓄的雷霆之力回归了,亿万道电弧从四面八方集中而来,将他们头顶的乌云照的惨白一片,连不远处的天光都暗然失色了。 张天流手颤抖着摸出一根烟,却无力在点着,他仰头,下一刻便被吞没进光芒中,随之,挣脱不得的周坛在怒吼中被光芒覆盖,眼里再无颜色。 …… 金景,雾山。 望着山下弟子习剑的阿七突然弓腰,抓着胸口似窒息般的痛苦,瞪大的双眼中大滴的泪水一颗颗的染湿了双膝。 “七妹你怎么了?”莫琊惊诧,忙起身蹲到阿七旁扶着她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呜……”阿七缓缓抬头,被泪水模湖的双眼望着莫琊,失神道:“留在公子体内的印记毁了!” 莫琊一僵。 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白了又白。 “彭”的一声,将莫琊心神拉了回来,扭头便见阿七已经晕倒在亭台中。 “不会下的同心印吧!”莫琊立刻查看阿七情况,片刻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同心印,只是寄魂印,阿七下得狠了,大概怕公子拔除。 而即使公子拔除,也不会毁掉,那会伤及阿七元神,会毁掉只有一个可能,公子已亡! 第二二六八章 向前看 北天涯,白螣洞府。 “卡。”一声,在莫老板腰间响起。 他身体一僵,从兜里抹除一块断裂的金属符,就呆呆的看着,无视已经烧湖的菜。 白螣嗅到焦味,跑过来就一拍大腿叫道:“焦啦焦啦老板!” 莫老板寂静无声,仍旧呆呆看着断裂的金属符。 白螣察觉一样,闪身过去拿起锅,灭了火,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张望莫老板,低声问:“怎么了?老板!” “没什么。” 莫老板把金属符放回兜里。 白螣看到裂掉的金属符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再吭声,心情也变得无比低落。 “我出去一趟。”莫老板拿出黑匣子。 “我也……嗯!”白螣想跟去,但最终没跟。 小白说,老板和老张是特殊的,他们的关系无限接近朋友,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彼此又有着远超朋友的信赖。 白螣不懂这是什么关系,即使知道一个曾经是兵,一个曾经是贼,可严重缺乏人生阅历的白螣,始终不明白不再敌对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朋友? 半月后,传送到雷云海附近,一直赶路的莫老板终于抵达神秘大陆的旧址。 这里,只剩下了残破的海礁。 神秘大陆没了,积蓄不知多少万年的雷云也快散尽了。 阳光照射在海礁上,隐约可见一点金属碎片的光泽,标记着这里曾有人逗留。 从船上跳到礁石上,莫老板抓起一块金属碎片,环顾四周,默然不语。 忽然,他纵身跃入海中,一路下沉,找到了一个空间裂缝,不惧凶险的一头扎入。 熟悉的赤沙大漠中,一片光芒笼罩的巨大丛林赫然身处沙漠腹地,附近有不少幽冥人在虎视眈眈的窥视,更远处,隐约可见大军集结! 莫老板从半空往那冥纹光罩直坠而下,光罩似乎很配合的出现一个小口,正好容莫老板坠落口中。 当莫老板落在树冠上时,a村长老也已出现在他附近。 “他死了?”莫老板直接问。 a村长老点头。 “怎么死的?”莫老板又问。 a村长老简单的解释几句。 莫老板低下头,片刻又抬起,对a村长老道:“你们小心,外面有军队。”说完就要走。 a村长老道:“等等。” 旋即招来个人吩咐几句,很快这名原人就回村取了一个木盒,回来交给长老。 长老将木盒递给莫老板,语重心长道:“他说自己无法带走,就交给你。” 莫老板盯着木盒,接到手上扭头就走。 长老大手一挥,一道缺口出现,待莫老板离开后又完整的合并上。 回到礁石上,莫老板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遗嘱,甚至都不是张天流的东西,而是一节树枝,木质宛若青铜。 “真是搞不懂你,就为了这个。” 合上木盒,莫老板跳上船,驶离曾经的雷云海。 从此再无雷云海,至于它未来叫什么,对绝大多数人而已无所谓,没了雷云,没了神秘大陆,没了雾里散人,这只是一片无人的荒海。 离行的甲板上,莫老板拿出手机,编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金景,百族城。 暂时落脚于此的眼镜突然一愣,指尖往身前一点,虚屏开启,打开来信,看到内容童孔一缩,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把小林吓了一跳,好奇看着他。 不久后,眼镜发文:“雾里散人张天流,于半月前在雷云海和太阴道祖、天命剑修周坛一战中同归于尽,神秘大陆因此塌陷,数万年雷云消散一空。” 此消息一出,异人论坛直接点爆了。 [假的吧!] [废话,以一敌二,还是两天命,谁信谁傻逼。] [那要是真的怎么办?] [真的也跟我们没毛的关系,用得着考虑怎么办?] [听说这个人以前就死过一次,不知怎么地又复活了,这次会不会再来一次?] [最新消息,金景雾山派都做白事了!] [这跟那什么雾山派有啥关系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雾山派是张天流的建的,你说呢。] [刚听南陆的朋友说,他上次死,雾山派也做白事,可结果呢,假滴。] [对哦,这家伙好像以前就是个骗子,骗了不少钱,被骗的人还有自杀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死了更好。] [三观不正的人都活了这么久,没天理啊!] [听说他还有好多婆娘呢!] [雾山派的吧,前不久在金景还见过几个,有个胸特别的大,跟安斋似的,贼漂亮,真是便宜那骗子了。] [介就系世道,坏事做尽荣华富贵,老老实实家破人亡啊。] [丹美牌驻颜丹,除皱除斑,肌肤如玉,想永保青春就选丹美牌驻颜丹,丹美,有你再也不用老了!] [靠,广告都打到这来了。] …… 唐采看了一眼公叔怜阳的仙府,她不知道谁带的节奏,只是下意识的认为某人,可转念一想,她即使没放下,也不会在人死后做文章,这或许就是悠悠众口真实体现吧。 唐采也不知真假,内心中她希望是假的,但现实纵使事与愿违。 派去雷云海的人,已经证实了。 南天涯传回来的消息,每一项都证明太阴已死,玄崎洞乱了,太阴的三大弟子已经决裂,正打得不可开交。 若是不死,太阴岂会放任不管,没了玄崎洞他就是孤家寡人,无边海吞没的气运,他再难插手。 一个天命,集六天涯之力都难以对抗,张天流一次对上两,那周坛虽暂时查不到何许人,唐采已有了答桉。 “还叫我小心,却自己先走了。” 唐采已红了眼眶,她恨张天流,可她爱的人与这个恨的人比分彼此。 揪心的苦楚让唐采呼吸都带上了哽咽。 …… “骂,骂,狠狠地骂!喂,我可是帮你啊,你别无精打采的啦,当时那情况我们都知道凶多吉少了,你看他都被人说成什么样了,我要是他都死不瞑目,快,拿起你的键盘,狠狠的骂回去……” 宝宝一边打字,一边冲白祎静喋喋不休。 白祎静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她,就静静的看着远方发呆。 她没有哭,该流的这些年都流尽了,只是内心还有些意难平罢了。 “他不会在乎的,就是还能看到,也只是笑了笑。” 宝宝缓缓的停手,指前键盘缩成光线消失不见,她挥手把虚屏也撤了,坐到白祎静身边,也看着大海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放不下呢?” 白祎静微笑,抚摸宝宝的脑袋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长不大呢?” “不想。”宝宝冷哼,摆头推开白祎静的小手。 “是啊,我也不想。”白祎静笑道。 宝宝无语。 “他啥魔力啊?把你勾成这样?”宝宝很难理解,她一直没觉得张天流有什么魅力,相反很多地方还挺讨厌的,要说唯一的优点,就是会做衣服。 “不知道。”白祎静摇头,看回大海道:“我也很好奇,现在仔细一想,他好像我世界里的灯,心情好时像白天,他在我能更开心,他不在我也不伤心,可当我伤心,我的世界迎来黑暗时,我就特别想他,想到他,灯就亮了,黑暗也不敢靠近我了!” 宝宝一阵哆嗦,搓搓双臂滴咕道:“肉麻呀!” 旋即宝宝又道:“现在灯熄了,以后天黑怎么办?回头,回头就有无数盏灯等着你,照亮你。” 白祎静瞪了宝宝一眼,又自顾自的叹道:“我也该走出来了!” 宝宝一喜,却不敢多嘴了,生怕又把白祎静吓回去! 看向不远处,冷山蝉夜与她是同病相怜,不过人家安慰的是老公,她只能安慰闺蜜! “还是闺蜜好,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嫌恶心啊!” …… 秋风吹不散的迷雾之中,一座阁楼内。 从昏厥醒来的阿七,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却已没了泪水。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富有磁性的嗓音唤了一句:“阿七。” 阿七浑身一震,惊喜回头,看到身后公子那双白眼的瞬间,失望了。 “别闹了。”阿七凄苦道。 “嘻嘻嘻。”面前公子嘻嘻一笑,身姿一转变成没心没肺的暮晚。 “放心吧,公子肯定没事的。”暮晚笑道。 “我的印记没了,消息也传开了,何况公子本就命不久矣,他的状态每一次动手都会消耗掉先元,与天命一战岂……”阿七不想再说。 暮晚拉张椅子,抱着椅背坐下,伸手抚摸阿七脸颊道:“都说有一就有二嘛,第一次公子都活过来了,第二次也没问题的。” “嗯!”阿七点头。 “这才对嘛。”暮晚捧起阿七的小脸,嘻嘻笑道:“当初你就是那样闷闷不乐的,还酗酒,我是公子也懒得理你啦,争气点,努力修炼,活得更久,我们才能等公子回来!” 阿七挤出个微笑。 暮晚突然把脸凑过去,在阿七诱人的嘴唇上飞快波了一下。 阿七顿时呆住了,满眼茫然。 “真润!”暮晚嘿嘿坏笑的刚想擦擦嘴,忽而一愣,放下手舔了圈红润的小嘴,突然大笑着跳开,叫道:“太好了,我终于和公子亲上小嘴啦……” “你!你回来,你别乱叫,什么和公子亲嘴,你亲的明明是……哎呀五姐……你回来!”阿七慌忙跑去抓她。 让五姐这样闹下去,整个门派都知道她们波上了,那得多社死啊! 暮晚那怎么容易让阿七抓到,身轻如燕的跳开,嘻嘻叫道:“这叫间接接吻哦,跟亲小嘴是没区别的哦,我要去向三姐四姐六妹炫耀去……” 阿七一听更慌,直接剑指一点,云雾中立刻降下一片细雨,阻挡了暮晚去路。 “叫你努力修行,这可挡不住我。”暮晚周身飞出片片碧叶,化作大伞挡住细雨,然后逃了出去。 阿七满脸慌张,头皮都麻了! 这可是五姐,啥事都能干出来,是说炫耀那必定就是要去炫耀! “就不该告诉你的!”阿七气得跺脚飞起,恼羞成怒的追了上去。 第二二六九章 八姐妹 雾蒙蒙的山野间,暮晚的欢声笑语和阿七的呵斥怒骂还在持续。 另一间雾中阁楼内,盈猩收回目光笑道:“我说吧,与叫来八妹,不如交给老五。” 莫琊闭目点头,回头看着桌边失魂落魄的楠枝道:“你也别难过了。” 楠枝脸蛋一红,羞涩的点点头,但目光又变得涣散。 “唉,一个个的。”莫琊摇头长叹:“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盈猩笑道:“公子最会骗人。” 莫琊没好气道:“我们更会骗自己。” 此言一出,楠枝眼神更涣散,盈猩情绪也低迷下来。 莫琊无语,片刻没好气道:“楠枝就算了,谁都看出她芳心暗许,一靠近公子脸蛋就跟猴屁股似的,你个只会跟功法谈情说爱的老三难受什么?公子也没跟你搞暧昧啊。” 楠枝脸蛋更红,却不敢吭声,不过神色终于转好了些,摸下头上发簪,指尖抚摸着青铜嵌玉的纹路,这被公子唤做工艺品的假古董,以让她们惊呆的价格买下送给她,事到如今假的也成了真的。 这一刻,楠枝思绪飘到了雾海,回到了那个过去的小镇,朦胧夜雾中,许愿树上如满天星的灯火,她盯着发簪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光彩。 另一头的盈猩则很鄙夷的看着莫琊,道:“我跟公子秉烛夜谈多年,其情岂是你能领会的。” “讨论功法就讨论功法,秉烛夜谈,我笑。”莫琊鄙夷,也不知是真炫耀,还是故作炫耀道:“当年公子为我疗伤,全身都摸遍了,我说什么了吗?” 盈猩脸色一沉:“嘴不想要了。” 似被血脉压制般,莫琊略显小慌,扭头无语抗议。 盈猩道:“公子在也好,不再也罢,这些年我们都习惯了,雾山才是我们的未来,也是公子留给我们的家。” “可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家!”楠枝细如蚊声的开口。 另两女耳力非凡,自然听得清楚。 “南陆雾山,唉。”莫琊叹道:“上次路过时发现没几处相似的了。” 楠枝摇摇头,道:“是听雨楼。” 两女又一愣。 好怀念的名字啊! “怎嘛,说喜欢雾山哪里吗?”忽然,暮晚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高举双手嘻嘻叫道:“我喜欢客栈,大家挤在一窝,喝酒划拳,还能更公几一起睡觉。” “你个不要脸的五姐!”阿七紧跟着冲进来,从暮晚身后将她勒住。 暮晚挣扎道:“别用你那大奈奈顶我,我又不是公几,最讨厌你那大奈奈,再顶我给你抓唔……” 阿七脸蛋顿时宛若夕阳红,双手赶紧捂住五姐嘴巴。 盈猩无额摇头。 莫琊沉着脸喝道:“够了别闹。” 两女这才老实下来。 暮晚大咧咧的坐到楠枝身边,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道:“照我说,咱们就回去盘下小客栈,开客栈不一样过活,这些年,为了雾山派操心也够多了,一代弟子们也算争气,修为不比我们差多少,是时候把金景雾山交给他们了。” 莫琊皱眉。 这雾山等同于她的啊,暮晚这丫头根本就没管过,也不教弟子,整天就知道疯玩,奇怪的是修为还不落后她们,莫非,玩就是她的应天之命? 还是说,只要开心,修为就会自然提升? 盈猩道:“我觉得不错,这些年我也累了,大姐带回来的功法太多的奥妙之处,我发现在金景很难领悟,想去外面看看,拜访名师。” 楠枝没吭声。 阿七也没说话。 莫琊则道:“南陆雾山交出去了,符文雾山也交出去了,连六天涯雾山产业,为了避免纷争,我也听你们的劝告关了,金景雾山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想交出去!” “要分家吗?”楠枝细声问。 众女同时感到了一阵不安! 她们虽然经常分开,暮晚到处疯,阿七找公子,二姐自从离开符文大陆就再也没有回金景,大姐也去陪二姐了,可她们的心却总是连在一起的。 楠枝一句分家,让她们交织在一起的心,似要断裂般。 “说啥呢!”暮晚狠狠楠枝脑门一下,叫道:“除了像八妹那样嫁出去的,谁也别提什么分不分的,只是各有各的事,家还是这个家,八妹老公一死她也得回来。” 众女同时白了她一眼。 可是再白白不过暮晚的白眼! 被她反眼一瞪,众女认输。 “有公几传送阵,咱们还怕见不着面吗,以后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谁要不来,哼哼,你们这些女人的小秘密,给你传得天下皆知。” 阿七刚才还遭了罪,岂敢撒野! 盈猩、莫琊脑门子黑线,却没计较什么。 唯有楠枝低声道:“闭关怎么办?” “事先通报。”暮晚想也不想道。 楠枝又低声道:“突然感悟,来不及通知怎么办呢?” “你那怎么多问题啊,小心我告诉大家你私藏了公几绝版裤衩。” 众女一愣。 楠枝脸色顿时鲜红如蜜桃。 “你,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埋怨暮晚一句,楠枝察觉另外三女阴沉的目光,忙怯生道:“没有的事,不要听五姐乱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很可疑!”莫琊学着张天流摸下巴的举止。 盈猩笑道:“你不会时不时拿出来闻一闻吧?公子他们这些异人管这叫变态哦!” 阿七突然脸一红。 几女目光齐刷刷看向她。 “我没有。”阿七忙摆手。 “很可疑!”莫琊又重复一句。 “真没有啦。”阿七脸臊得慌。 “行了。”盈猩笑道:“玩笑到此为止,暮晚说的也不错,我们许久没聚了,通知大姐、二姐,八妹一声,看看她们有没有时间,一起聚一天。” “上哪聚啊?”莫琊询问。 暮晚举手抢话道:“仙膳舫。” 翌日,仙膳舫。 “嗨,老板!”暮晚头一个来到前厅,发现没人,大门还紧闭,不由愣了愣。 “老板不在啊。”暮晚回头对着一众姐妹。 孤清一挽秀发,清雅一笑,道:“老板杀了聂寒真后,应该担心天罗教上门寻仇,避祸去了。” “啊!”暮晚难以置信道:“老板还会杀人啊?” “还是新进阶的天命强者。”红玗笑道。 不明情况的几女都大感惊讶! “四仙,名不虚传啊!”盈猩感慨一笑。 “恩恩。”暮晚连连点头道:“不过还是我家公几腻害,一次干了两。” 众女都笑了。 虽不知公子究竟是生是死,但她们内心都有这一份希望! 特别是孤清,从头到尾都一脸澹定,毫不担心,问她,她微笑回应,数落她无情无义,她还是微笑回应。 丫的以前一年不见一笑,阔别多年一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后来几女才从大姐口中知道,二姐手刃了前世的几个仇家,心结得以解开。 “啊!说起公几……”暮晚忽然一惊一乍的道:“去他房间看看,有没有裤衩,给楠枝做个纪念。” 众女皱眉间,暮晚已经跑了过去,楠枝拦不住,就只能红着脸对不明情况的大姐和二姐解释。 暮晚已经推开张天流的房门,狠狠一嗅:“哇,是公几的味道!” “哎呀五姐,你别这样。”阿七拉着狂吸不止她。 “不对!有女人味!”楠枝刚走到门口就皱起眉头。 “啊?”正打打闹闹的暮晚和阿七同时愕然。 暮晚刚才耍宝呢,根本分不清这屋内的人气。 “很澹。”楠枝道:“不过有法阵禁制,虽然时隔多年,尚有残留,公子不会是……” “不会不会!”阿七和暮晚连连摆手。 紧跟着走进来的盈猩深吸一口,点头道:“还真有女人味。” 阿七和暮晚同时一慌。 “不会吧!”后续进来的红玗闻了闻,没感觉出来。 阿七和暮晚也一劲的嗅啊嗅,就是嗅不出来。 “有女人奇怪吗?”八哥倒是最正常,身为过来人的她,八女中唯一的经验者,很是老道道:“没有才奇怪吧,那滋味异常美妙……” “闭嘴!”众女同时冲八妹怒道。 “一帮雏。”八哥不屑一哼。 “我所研功法能使九觉非比寻常,楠枝也修炼了,我们既然都闻出了,可以肯定,绝对是女人味。”盈猩说着,走到床边,抓起床上叠好的被单,仔细再一闻,忽然笑道:“放心,处子之香!” 阿七和同样紧张的楠枝刚松一口气,暮晚就哈哈笑道:“你很变态哦,三姐!” 盈猩脸一沉,暮晚顿时捂住忍耐。 “这味道不是我们的,我应该遇到过,是……杨警官。”盈猩肯定道。 红玗和孤清相视一眼,同时浅笑。 红玗道:“杨警官在南天涯受伤,被莫老板救走,应该就是到了此处修养。” “好些房间,那谁的不挑,非要挑公子的。”阿七不悦滴咕。 暮晚更不悦道:“哎呀你天天跟公几腻歪,至于这点醋也吃,哪天我要真跟公几波一下,你还不得提刀追得我满世界跑啊。” 阿七大囧,又羞涩又急切的瞪着五姐。 “真?”盈猩听出了弦外之音! “呃……”暮晚忽然哑巴。 众女顿时瞧出了异样! 暮晚忽然机智的歪头装萌道:“我做梦的!” “从实招来!”盈猩一把抓住她肩膀。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莫琊抓住她另一边肩膀。 “锵锵”两声,楠枝给两位姐姐递上刀子。 阿七咬牙切齿的死死瞪着五姐,警告意味溢于言表。 “呃……是二姐!”暮晚突然认怂的叫道。 孤清一愣,不解的看着暮晚。 众女看向孤清时,暮晚则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孤清,欲哭无泪道:“二姐说应天时,看到我跟公几波嘴了!” 红玗盯着身边孤清,眼一眯道:“有这事?” 孤清扶额,叹道:“好像!” 顿时盈猩、莫琊和楠枝围了过来:“那我们呢?” 孤清一个头两个大,苦笑道:“都有都有,大家都有,哦,八妹没有。” “那还用说。”身为过来人,八哥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感到被孤立,尽看一帮雏儿姐们的笑话。 “呼!”盈猩长出了一口气。 “呵呵。”莫琊自得的笑了。 楠枝脸蛋红扑扑的,没吭声,不过几女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阿七看着释然微笑的姐妹们,突然激动的展开双臂,拥抱她们。 七女也纷纷展开双臂,包成了一圈,无言相依! 世间多少事只能埋藏在心底,哪怕亲如姐妹也有难以开口的心事,当她们无所顾忌的表露出来时,已经不仅是相互的调侃与玩笑,亦是过后的释然,与对彼此间的珍惜永爱。 第二二七零章 回归 不知仙膳舫被八女霸占、狂欢的莫老板,孤零零的坐在海边拨打着电话。 他已尝试联系小白月余时间,今天终于通了。 “嗯,没有找到荒神草。” “或许,但更可能被人捷足先登,如无巧合,九州令持有者少的一人就是他。”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嗯,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莫老板起身进入混沌漩涡。 刚回到仙膳舫,察觉前厅异样,过去就看到一地的躺尸。 抬眼看着空空荡荡的酒架,莫老板摇摇头:“一群不要命的。” 他的酒也是分人的,不同修为的客人喝不同层次的酒,与贫富差无关,只是追求一个醉。 小境修士,喝寻常凡酒多少都醉不了。 他的酒都是醉元神。 因此有对应高阶元神和低阶元神。 酒架最上排十几坛,都是给圣境元神用的,八女都给他扫了,还喝的无比杂。 识海里必然是浓烈的酒气飘香,这要没个一年半载醒不来。 这期间要是发生什么,八女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不是不要命是什么? 打开张天流设下的监控,通过纳米屏幕看到几女已经来到仙膳舫月余时间,几乎是他开始联系小白时就来了。 看着她们嬉笑打闹,欢多愁少的样子,莫老板放心下来。 悲痛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心结解开,日久必然平复。 “不是找死就好。” 莫老板点燃一根醒神香,挥手八颗丹药飞入八女口中,可挥发八女识海中酒气。 他这才去了仓库拿了食材,开启混沌漩涡回北天涯,白螣洞府去了。 …… 幽冥,小白从一处空间裂缝内飞出,落在一叶扁舟上,看着舟上三人,神情沉重道:“消息无误,大前辈他……”他忽然感到一阵胸闷,无法再言说。 “阿弥陀佛!”云智大师眺望前方恶海,叹道:“他还是先一步去了!” “先一步!”稻浮想了想道:“我说镜像九州里咋没他。” 老爷子没解释,只从袖中扯出一条白布,系到手臂。 小白也扯了一根,往脑门一捆,拍拍脸,眼神立刻变得锐利,重整好心态道:“上路!” 幽冥的世界尽头看着近,实则远,亦如苦海无边,没有尽头,只能回头。 四人仿佛坚信前方就有尽头,而在那尽头之处,是他们与之交战两百多年的死敌! 扁舟后方,尾随的大船依然在,但不同的是,这大船上多了些人! 这些人也是个小团体,为首的可是小白他们的熟人,姜唐英。 姜唐英从东冥一路过来,途中遇到不少异人,其中不乏些老熟人,都是九州修炼界的道友,如九州元婴修士洪福,金丹符修黄袍老道等。 听说姜唐英在寻找李善仙,彼此都相熟的他们便结伴而行,可在这里却连连吃了闭门羹! 这时空回廊中,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有无边修士驻扎,这些人没有人情味可言,别说打听人,口都不给你开就开始驱赶。 李善仙不会硬闯而得罪这些人,可他又是在哪遇到危险,甚至身死道消的? 此刻大船上的她们,都在看着前方小舟,发现小白回来后白布戴孝的样子,岳鸿彦一叹:“看来情报属实,张天流死了。” 因路途太长,信号器早已耗尽,时空回廊中又过于凶险,不仅有无边修士盘踞,还常遭受魔族,补给队早停了,不过现在裂缝越来越多,不难寻找,他们都是通过裂缝到无边海换取情报和接收补给,故此获取张天流消息要先于小白。 前不久,就是岳鸿彦将这消息告诉小白。 小白怎么可能信,那可是大前辈啊! 但多少还是要确定一下,便有了冲出裂缝,与莫老板通话的后续。 也不怎么相信的岳鸿彦,看到小白头上的白布,这一刻不得不相信了。 张天流确确实实的死了。 戴进尧道:“我还是保留怀疑,集团查到的情报只能确定眼镜发布,他当时一直在金景,具体他从何得知不清楚,什么神秘大陆消失,万里雷云挥散一空,太阴道祖身死道消等等,都无法证明张天流已经死了。” 姜唐英斜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毒舌几句。 她也不信张天流死了。 小舟在前,大船在后,在这彷若无边的回廊里寻找世界的终点。 …… “置之死地而后生,用一次很难再让人信二次,即使上次在大数据库公开你重生原因,你也没再接到同类任务,了解你的人,依然秉持怀疑态度,多此一举。” 一个尺许高的小光头人偶,披着小白褂,背负双手御空在一片青青草原上。 身后张天流缓步踏着草原散步,随口便道:“你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我就没打算骗人,那都是莫老板擅作主张。” 小光头头也不回道:“没有你一直偷天换日,利用荒神草转走先元,时刻保持要死不活的状态,莫老板的话也不会有人信。” “喂喂。”张天流没好气道:“你删了九州令信息,不就是让莫老板信以为真吗。” “顺水推舟,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小光头突然停下,又道:“到了。” 话虽如此,两人面前却什么都没有。 草原还是草原,更远处就到头了,而他们所处之地,乃是一块虚空浮岛,上是平坦草原,下如倒悬山峰。 这样的浮岛,在这片天地里数之不尽。 而这个世界,便是神秘大陆上空如南天门般的神秘虚宫! 张天流拼死周坛后就到了这里疗伤,小光头是今天才到的。 而这小光头,正是操控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东朔仪! 但他没有用这个名字,跟张天流自我介绍时,自成东方。 张天流调侃:“那有没有东方三四五六号?或另外系列的生命一号,神舟二号,长城三号和东风快递?” 既然东黑手用傀儡身来此,又怎么会是化身。 张天流姑且当他是东方一号。 空无一物的草原上,小光头抬手,仿佛触摸了什么东西,道道灵光纵横交错,很快一扇巨门由虚变实。 小光头贴在门上的手一推,巨门开启一道缝隙,里面混沌一片,他轻飘飘的飞入其中。 张天流毫不迟疑的走到里面。 很快他们出现在一处洞府中。 “这应该是周坛老巢啊,来这里干什么?”张天流问。 他不信小光头贪图周坛那点家底。 周坛大半心血都用在神秘大陆上了,为了九万神剑布局近乎十万年,功亏一篑! 其实张天流很像见识下九万神剑炼成的那一天,必然壮观非常,可惜要付出一族的代价,拿个种族灭绝去看九万核弹什么威力,张天流还没这么丧心病狂。 “周坛只是借宿,这里真正的主人早死了,你开阴阳剑衣跟上我。”小光头说完,飞到一面洞府石壁前,对石壁上的古朴星辰图视若无物,直接穿了过去。 张天流一愣。 先前的巨门他能看到,只是用障眼法遮蔽而已,但这星辰图内居然暗藏空间,他还看不穿,那必不是灵子的力量,多半周坛也不知道这个隐秘空间! 想了想,他还是开启阴阳剑衣,跟着走了进去。 转瞬间,张天流视野变得无比开阔,所见的是浩海的宇宙,远处一颗太阳般的炽热恒星照的他眯了眯眼,在近处,距离他们不远是一颗残破星球,后背后,是一片如恶海般的黑暗,看不到边际。 “你不会告诉我,那是太阳,这是地球,后面就是恶海?”张天流笑问。 “嗯。”小光头点头。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张天流却肯定似的道:“不像。” 小光头道:“没水,等注了就像了。” “这是破了多少年?”张天流问。 “不是破,是我一点点收集了不知多少年,这应该要从南天涯崩塌开始算。” 张天流皱眉道:“那一战你不是输了吗,然后死去了别的位面。” “但有很多个我留在这里,其中一个发现了九州的世界碎片后,便开始了这个工程,为了这件事,这个我油尽灯枯,我回来后阳神归一,你可视作我继承自己的衣钵。” “这么说,地球……不,应该是九州秘境在八十万年前就开始崩碎,逐渐融入无边海,或阴阳双洞,可昆仑秘境中的你,是哪个你?” 小光头道:“首先,阴阳双洞是假设,这些年我验证得知的真实情况,可能你已经料到了,这里所有世界,都处于一个怪物体内,三十六天将其称为饕餮,世界树唤做尼德霍格,须弥山视之罗睺……等等,每个体系对它都有自己的理解和称谓,用我的话来说,还是老样子,黑洞。” “又说怪物,又说黑洞,到底是什么?”张天流可不想被打马虎眼。 “你进入过黑洞吗?”小光头反问。 张天流笑道:“如果这里算的话。” “在你没理解本质前,它可以是怪物,也可以是黑洞,你也可以给它假设是高位面的降维打击,这并无所谓,而我的理解只是黑洞,另外……” 小光头话锋一转,飞向破碎星球的同时,又接着道:“眼前世界并非你诞生的世界或位面。” 张天流皱眉,跟上去问:“那还修复个毛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靠近破碎星球后,小光头祭出一块十丈方圆,里面存在生物的世界小残片,随着他握拳,残片进一步破碎,化作的齑粉飘向了残破星球,但却遗留了一些魂魄虚体,一动不动的悬浮在小光头身边。 “不如眼见为实。”小光头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知道他什么意思,拿出鬼门与酆都两个黑球,扔给小光头。 小光头甩手就将其中一颗扔向破碎星球。 当小球冲撞到破碎星球上后,肉眼可见的残缺部分得以补充,而滞留小光头身边的魂魄,竟受到了某种指引般,化作细芒流光也融入了星球中。 “我可没动手脚。”小光头道。 “知道。”张天流看得出来,魂魄是受到鬼门吸引,又或者说,是鬼门气运所引。 小光头这才将另一颗解封,却又没有完全放出。 酆都大帝这时候现身出来,看了两人一眼,又看向破碎的星球,长长一叹道:“自天崩地裂后,多少年没看到这番景色了。” “比火星还荒,有个毛景色。”张天流笑道。 “心中有景,眼底自会有景。”酆都大帝笑了笑,看向两人道:“今日我便归矣,再继酆都之主,护千魂万魄,待生机重现之日,若再无天道,我将归于新天道,化为阴神。” “麻烦了。”小光头将黑球最后一层封印解开,顿时,他们头顶展现出一座古朴巨城。 “有缘,或许还能再会!”酆都大帝言闭,转身在畅快淋漓的大笑中,携酆都城飞入了残破星球。 看着他,张天流突然想到了玄黓! 他被迫融入了无边海天道的场景,历历在目。 “感觉,好像被我坑了!” 如果把玄黓岛带到这里,融入时,他的表情应该是欣慰,而非落寞的! 只是他也知道无力改变,既被召唤出来,势必融入无边天道,最后反过来安慰张天流,他将无处不在,无需伤感。 “这特么的亚撒西啊!” 听到张天流的感慨,小光头道:“找到十皇图剩余残片,可从无边天道里将玄黓收回。” “读心术啊。”张天流白了小光头一眼。 “没有。”小光头老实回答:“只是察觉你突然情绪低落。” “情绪低落的原因就不能是羡慕人家能回家了,还有,我便宜老豆可是在酆都里的,忘了道别,心情低落不行?” 小光头很现实道:“别再试探我对人心的揣摩,说多少次我们不是敌人,你可以不与我合作,而我的看法,只当这不是选择题,而是算术题,大帝的回归是必然,这样的结果你最多有感慨,至于你老豆,你跟他并无感情,他还只是一道魂念,时间长了与我分身一样多了点意识,说是你老豆,不如说是你兄弟。” 张天流笑道:“就不能是兄妹?” 小光头一板一眼道:“你这比喻很恶心,以后别用了。” 张天流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重塑了,真假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存在于我们灵魂深处,是这片土地赋予我们的精神与文明,但我还是好奇,她究竟是怎么来的?” 小光头道:“既然你都知道在于灵魂深处,何须再问。” 张天流一笑,不住点头道:“了解。” 第二二七一章 守门之命 小光头把异人收集来的九州神迹和残片一并投入破碎星球中,然后才跟张天流离开。 回到周坛的洞府,小光头道:“这也曾算我的旧居,油尽灯枯的我所留下,星辰图是通往外面的界口之一,另一个界口在我实验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出路,我希望你能守在这里。” “周坛不会被你给坑了,自己以为是为了九万神剑留在这里,实则给你看门?把人当狗用,真不愧是你啊!” 小光头古井无波道:“你真该给全世界的保安道歉。”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张天流笑道:“人保安是受聘,有工资拿,也清除自己的职责所在,狗呢,它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在看门,只是天生的领土意识,使它讨厌外人和一切敢于践踏它领土的生物。” 小光头很惊讶的看着张天流问:“你不是狗,你怎么知道?”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讲的是科学!你个搞科研的都不懂?” “人类的自我认知与假想,参杂了太多过度解读,比方古文,寥寥几个字,能解读出数万字的文章,所被大众认可接受的,视为正,从而将少数,或自我所不认可的,视为邪,天……” “诶,够够够了,我懂你意思,咱研究这个也好多年了,所白了,过渡就是进一步,而这进一步中,就有进步,而这进步就像你刚说的大众认可,它未必是真理,因为真理存于人心,而人心往往都是复杂且多面的,如为了发展破坏自然,在环保人士眼里邪道无异。” “你这环保人士,真是环保人士?”小光头问。 “当然,里面区分很多!”张天流苦笑。 小光头不如同道:“环保不是口号,在我看来它更像事业,需要通过大量的学习、实践……” 张天流打断他道:“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研究与保护自然环境的科研人员?” “不该是吗?”小光头疑惑问。 “没法聊了,感觉我们相处不同世界,不,是阶层!”张天流发现小光头没有他这种在人性上反复拉扯的意识。 他是更直面的,直面的看表象,直面的看内在,直来直往,不跟你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 很难搞啊这种人! 因为这种人绝大多数都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不会拐弯,怎么在人类社会往上爬? 而但凡能爬上来的,那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他们不是不知道人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他们比谁都清楚,不屑而已。 九州历史长河中不乏此类,如已封神的关二爷,铁面无私包龙图,精忠报国岳武穆,廉洁奉公海忠介等。 从张天流角度看来,真的很难搞啊这些人! 不过多少套出了这厮性情,目前来看没有注水,为友还不错,为敌,那就真难搞了! “让我守在这没问题,我也不想出去招蜂引蝶,但我没多少年头可活了,你得考虑接班人。” 小光头点头道:“可以,先让我看下你的荒神草。” “这都信不过我?还请我守什么门啊!”张天流没有拿出荒神草。 “请你,是因为你信守承诺,为此拼尽全力,差一步就身死道消,可你老在寿元上做文章,我不得不怀疑你还有另一面。” 张天流郁闷道:“我多少年没跟你要过报酬了!” 小光头还是一板一眼道:“可人情债却越来越重。” “没法聊了。” 张天流就说这人难搞吧! 太特么通透了! “好,好,表面上你也看出,目前我寿元三百年,荒神草存了一千年,你信不信嘛。” “不拿出,我没法相信。” 张天流长叹道:“就个接班人而已,没啥坏心思,人还是你挑选的。” 小光头一点不马虎道:“数千年来,为何九州令持有者只有七十六。” “你赢了。” 张天流依然没有拿出荒神草,摆摆手道:“这接班人不要了,我死了再换,行了吧。” 小光头突然皱眉,琢磨道:“你好像用这事,套了我对九州令持有者的甄选难度与器重程度。” 张天流翻白眼! 就说,这人不好搞吧! 连环套是一个被一个的戳穿,真尼玛的通透! 别看他进一步了解了东黑手,但通透成这样,难度肯定越来越大啊! 至于为什么非要搞懂东黑手,张天流没有别的目的,单纯是病。 他也知道,东黑手要坑他的可能性比彩票还要低,自己的病感觉也好得七七八八了,究其原因,套用一句话,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 实力提升会让他有一定的安全感,可这不妨碍他病态的习惯。 “罢了。”小光头不再在意,谈起正事:“这一千年内,两界进一步的融合导致魔族横行,如果不设法消灭,一千年后会出现很强的魔族生灵,虚宫也会在这段时期显形,如果你没死,可能遭遇强大魔族的侵入。” “多强?”张天流问。 “不同的强,墟泥兽你很清楚,魔魔也知道,但魔魔形成的墟泥兽你应该没见过……” 张天流道:“听小白提起过,统称为大型魔魔,实力已经不弱于元圣了,而在这之上,还有由大型魔魔孕育出的人魔,它们前期虽然弱小,但有极大的成长空间,极小概率晋升魔巫,其咒术杀人于无形,更可怕的是,难以分辨出他和寻常人的区别。” 小光头点头道:“这些对你不难,你该操心的是大型魔魔的另一种进化,巨型魔魔和蜕变后的噩魔。” “巨型我知道,究极魔怪,噩魔嘛……”张天流皱眉道:“不清楚,是究极魔怪之一吗?” 小光头否定道:“究极魔怪,是镜像九州抗魔组织对顶级魔族的统称,因为在这之上他们没有遇到更强的,噩魔不同于究极魔怪,究极魔怪是魔族进化到极致的表象,它们千变万化,或人或妖,有类似神通之能,噩魔,你可视为魔族的神祇,天道化形。” “天道能化形?”张天流诧异道。 “你不是见过玄黓。”小光头道。 “哦,也是。”张天流恍然。 “它们的强弱差异很大,可但凡能带军出征的,那绝对是魔族中的杀神或战神,你得小心。” 张天流好奇道:“这些家伙怎么来的,修炼吗?” 小光头摇头道:“原因很多,魔族乃邪念集恶海而生,可以说是众生的负面表象,特别是人,而它们也会愿力,其宏大愿力会构成只属于它们的天道气运,噩魔就是由此气运而生,另一种,如被人封神的人物,被魔族敬仰而封神者,也会化作噩魔。” “你说世人要视我为神明,我会不会也成为神祇?” 小光头想也白想道:“那得你死后有多少香火了,这些愿力会化作气运,结合你死后的阳神,孕育出神祇之体,不过在无边海,我所知的历史中仅出现四位,而你们能知晓的只有阴神。” “另外三个死了?”张天流好奇问。 “两个如阴神,自愿归于天道,最后一个,被我的我们给杀了。” 张天流一愣,上下打量小光头道:“你的你们真是一群狠人啊,不过你更狠!你一个就把一群你给杀了!” “迫不得已,她有些特殊,无边海恶念应该都会集中到恶海,她却像在无边海因恶念而生,或则,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吧,若非她将西天涯夷为平地,我也不会被逼着出手。” “大新闻啊!”张天流双眼放光。 关于西天涯怎么只剩个残月,众说纷纭,炎魔都讲不清楚,只说什么八十万年前的大战所致。 这一战,从东黑手这里的情报看来,完全是他和他自己们挑起来的,导致南天涯化为几座大陆和诸多岛屿。 西天涯呢,公认的是位于坤海边缘,人族大战时被海族偷袭所致,现在居然也跟东黑手有关。 “前后关系!”张天流继续打听。 小光头道:“我死前西天柱还在,归来才知西天柱已塌,西天涯也就此成了西峦影月,物是人非。” “明明是很好吹牛逼的事迹,你却只讲重点。”张天流苦笑。 小光头反问:“你问的不是重点?” 张天流更苦笑:“顺带点细节不行?” “没时间。”小光头很现实,道:“工作上的事,你在这里不好联系,得出去交流,其余琐事,能少提则少提。” 见小光头要走,张天流忙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何与南天门一模一样?这不算琐事可以说吧。” 小光头回头点头道:“这是西天门,因为相对完好,且刚界临时,被我的我正巧发现,气运并没被无边海窃取,因而拥有传回九州天庭旧址的神通。” 张天流忙道:“那你是在东天门,还是北天门?” 镜像九州时期,张天流已经知道,南天门是天庭通往人界之门,后来他还去过,门的尽头直通恶海,不过具体有没有暗门就不知道了,总之东黑手在里面的几率不大。 “东天门。”小光头说完就走。 “哦,这就是东方一号的由来啊!”张天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忽然他想到什么,忙追出洞府道:“那北天门呢?不会也能通往那里吧,要把咱们的小破球砸了怎办?” 小光头头也不回的向外飞道:“你放心,北天门因通往域外,域外来犯之时最先遭到毁灭,渣都不剩了。” “这尼玛才更不放心啊,咋修啊?”张天流苦笑道。 已经飞远了小光头突然回答:“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也是,唉,刚守完幽冥界口,又守西天门,我怎么感觉有人刻意而为!” “错觉!”小光头说话间,已经穿破了结界,回到了无边海。 “没说我太能搞事就好!”张天流笑了笑,回头进入洞府,搓着手道:“然我看看,小周同志都给我留了什么宝贝!” 第二二七二章 释然的舒坦 一枚内部燃烧火焰的菱形晶体,发散着并不刺眼的橙黄之光,照亮了整个洞府。 与其说洞府不如说洞室,简单的几排书柜,木榻茶几,以及随意摆放几个箱子,东西不多,一眼就能看完。 但有了先前经历,张天流不确定还有什么隐藏的通道。 他到书架前,拿出一本翻看,很快又放回原处,开始拿第二本。 不到半天,上千本书张天流便已看完。 并没有功法,也非研究笔记,它更像是圣行鉴,记录的不是周坛的人生,而是东方不知几号的人生。 从他觉醒意识,离开南天涯远离纷争,再到游历各方,最后发现了这里,便留在这里,没有记录星图内的世界,或则记录了,却被东方一号抹去了。 “八十万年前的天涯,越来是这样的,这么说来,一号口中的神祇,多半由无垠孕育而生,进一步推算,整个无边海不论哪里都会与幽冥接触,唯独四大天涯,不,应该说是如今残存的无垠范围内,亦或者说它已经融合了,无垠,其实就是幽冥?不对,和炎魔时间线对不上,不,炎魔早被赶走,他所知的无垠变化是阶段性的,有太多细节他也不清楚,即使知道也没必要跟我提,他最后的路是要进入幽冥,我曾经认为他和幽冥的关系也是我的假设……” 想到最后,张天流苦笑着把最后一本书放入书柜。 具体怎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时间会去证明,四大天涯不出现界临,必有违常理。 打开木箱,里面全是空的药瓶,通过残留的气息,张天流推断是某种灵液,有点莫老板百花汤的神效,光是残留气味就很醒脑。 这肯定就是周坛留下的。 他在这守了近十万年,毫无疑问突破了一次九万年大劫,这些灵液作用是保持他元神青灵,加之他对九万神剑的渴望,撑过一次大劫很容易。 “如果他未死,又被我破了局,是否迎来五衰呢?” “嗯……会不会把动力转移到对我的恨意上?” “呵,幸好死了,如此活着真是悲催啊!” 其余箱子逐一打开,里面的物品五花八门,有不少的稀有材料,对张天流的符文研究用途不大,等阶忒高,倒是能炼一些装备。 “这块琥珀炎晶就是那长明灯的材料吧,不知亮了多少年,要是丢进系统炉能提升多少等阶?” 在符文大陆后期,张天流的系统炉就没在碰过。 如果要炼高阶装备,少不得要让它提升提升,而提升的办法就是吞噬灵矿和灵火,但要小心,如若属性冲突,系统炉会掉级,甚至从零开始! 想了想,还是算了。 长久之计,当然是提升好,但久久用一次就没必要,真需要,找专业的炼器异人帮忙就行,没必要浪费一批材料。 而张天流也不怎么需要,炼制这些东西,他可以制作纳米仪器,分解材料的时间当然会久,而他现在不查这点时间。 躲在这门里,张天流也不装了,他肉身寿元有两千六百多年,告诉小光头的只是半数,至于神魂,他确有一死了之的想法,也确实引来了五衰,但吸收了留在镜像世界里的四身后,他释然了。 人生确实有太多的痛苦。 他恨过,厌过,报复过,然而最后呢,这样的痛苦并没有减轻。 他的一号,近乎完美人生的老师张,对生活充满了活力,不留一丝一毫的阴暗面,是他理想中的理想! 二号,市侩张是浪子回头,在妥协的内心里,一直怀着不甘,选择柳绵,便是没有放弃的一种表象,或许某一天,他会利用柳绵再度踏入那个残酷的世界! 三号,与其说是一心求死的他,不如说逃避的他,不去面对,不去改变,躺就完事了,但这又何尝不是对世道的一种自我报复,近乎自残的方式自我安慰。 四号,是他最看不透,也不敢直面的自己! 没有成为最具攻击性的云猫,反而化身冥鱼的他,看似毫无威胁,实则最是恐怖! 鱼这种东西,绝大多数鱼会吞掉能吞噬的一切生物,不似猫,抓个老鼠还要玩弄一下,鱼近乎没有感情,凭直觉能把你吃了,就是一口下去。 有生吞的,有如食人鱼般将你撕碎的,且,没有分享可言,不会如鸟捕食喂幼鸟,也不似蛇,吃饱就打盹,你不惹它它绝不惹你,鱼能把自己撑死! 特别鱼看着还憨厚,老实,甚至有些萌,许多种类生吞活剥其它生物时,你甚至没感觉它凶狠。 当你成为它的食物时,再察觉往往已经晚了。 没有一点后悔的机会。 人天性中就有这一部分,让自己都要怀疑人生的心狠手辣。 都说把老实人逼急了后果很严重,绝非虚言! 而突破这个底线的老实人,多数没有感情可言,只会一路走到黑。 四号的悲惨结局,可不是张天流想要的! 他宁可成为三号,也不做博弈牺牲品的四号。 当你自以为掌控一切,春风得意的时候,抬头发现,成了井底之蛙。 东黑手不承认,就无法坐实周坛给他守了近十万年的门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从以为的自然因果,到周坛的局,再到东黑手的局,一环套一环,多少人在环环相扣中成了牺牲品而不自知。 强如梦神子,无形中给了他最讨厌的自己白打工! 知者畏惧,退缩,结果呢,很可能入了另一个局! 鱼红守的能力为窥天机,其精神世界中的天机树有多复杂,张天流是亲眼目睹过的,而这,还只是鱼红守窥到天机的冰山一角! 如今的她,早已不敢再牵天机线! 她意识到了自己在凝视深渊。 深渊其实不可怕,只要你下到深渊,你就是深渊的一部分! 张天流是进一步堕入了东黑手这大深渊。 老小子很可怕! 看似人畜无害,打着合作旗号,总是给你自由选择权,但其实到头来你发现没得选,他看中了你,那你绝对就逃不出他的掌控。 即使东黑手没有这样想,没有这样做,你也会因为知道的太多,无法离开他了,这就是命运,逃不了。 即使你以为最好的反抗就是躺尸,也付诸行动了,结果很可能如此刻的张天流,躺在门里,能什么都不做的等死吗? 难! 遇到入侵者,可以迎进来喝茶。 但遇到天灾级的大劫呢,能什么都不做还等死的人,太少了! 张天流做不到,他会反抗到底。 而东黑手,多半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不过有能躺的工作,何尝不是一件美差? 青天下,浮岛草原上,张天流横陈而卧,嘴角叼着烟,身前摆着书,一旁煮着茶,受微风轻拂,打着哈欠,挠挠屁股,尽享躺平的快乐。 第二二七三章 两船联手 小白骑黑龙一飞冲天,挥手间,霞光幔幔,一头头四臂猿自紫青霞光中鱼跃而出,落在一头大型魔怪上,四拳疯狂锤砸撕扯,魔怪烂肉飞溅,不一会,一条如兽爪的臂膀就被十几头四臂猿活撕到骨头都不剩。 魔怪剩余三臂也抓住了一头头四臂猿,逐一将其碾成了晶粉。 可在抓握最后一头时,这四臂猿突然狂啸,周身魔纹乍现,体型瞬间膨胀,从一丈转眼变成了十丈的四臂魔猿! 它挣脱魔怪熊爪,四拳如炮弹般轰在熊爪掌心,炸起大片的血肉,如面城墙的熊掌刹那化作了血雾。 然而下一刻,魔怪剩下的两条手臂已经拍到了魔猿身上,却被魔猿四臂强撑着,在阵阵吼叫中点点推开。 魔怪如苍蝇的巨大头部,突然吐出一根如死亡蠕虫般的舌头,咬住了受限的魔猿脑袋。 可下一刻,一束流光飞至,剑光一起,魔怪舌头瞬息断裂,在魔怪震天的怒吼中,稻浮现身而出,冲小白道:“就不能多搞点这样的?” “你当无边海啊,搞一头魔猿已经是极限了,周遭无比界力还是太稀薄,倒是你,发挥点作用啊!” “用不着你说。”稻浮剑花一舞,一道寒芒斩出,紧跟着他尾随寒芒,身如流星冲向魔怪头颅。 魔怪双肩六坨凸起的肉一阵蠕动后,突然爆裂,从中挑出六个四臂人影,扑向稻浮。 却有两具被稻浮面前的寒光一扫而穿,剩下四具在稻浮爆发的一片剑芒中,化作碎肉如雨而下。 眼看稻浮要破开魔怪头颅,魔怪一双巨大的复眼亮起一片血芒。 稻浮脸色一变,刚做防御姿态,下一刻,数以万计的血红剑光贯穿天地。 “尼玛。”小白匆忙将已化身金秃驴的云智大师召唤到身前,依靠大师的金刚不坏阻挡血光。 至于为何不召老爷子挡枪,可不是跟老爷子交情更好,而是他们遇到的魔怪不仅一头,而是两头! 在他们身后,一头更大,又如千丈高峰,羊首,蛇身,左右六条人类般手臂,持着巨大的骨制兵器,正朝老爷子招呼呢! 百丈骨棒如天锤砸下,一击即将老爷子砸成无数四散的气泡。 其中一个气泡在羊首魔怪头前破裂,老爷子身影刚一出现,还不急动手,羊首魔怪左上臂手持的巨大骷髅,黑洞洞的眼眶里血光一现,两抹极光般的血芒就将老爷子吞没。 可在羊首魔怪另一侧,另一个气泡破碎,又一个老爷子现身,头顶噼来的骨剑,老爷子身后涌出股股气泡,化身成与老爷子一般无二的十丈神通外相,只见外相双臂朝迎面而来的骨剑一伸,双掌间,一股三丈气泡凭空浮现,巨大骨剑正好噼在气泡上,在剑刃进入气泡后,速度是肉眼可见的缓慢下来,最后停滞在气泡里,仿佛气泡中有无穷之力将它阻挡,再也下不得分毫。 可两侧,骨爪和一柄骨矛已经横扫而至,似要将老爷子本体连同神通外相夹杀其中。 外相这时候如哪吒般,变得三头六臂,左一个气泡挡住骨爪,右一个气泡挡住骨矛。 正中的老爷子本体抬手朝羊首魔怪五指一张。 羊首魔怪没有表情,但明显有些慌张身体正要闪避,却迟了。 于羊首魔怪的蛇身七寸处,凭空一个气泡浮现,随着老爷子握拳,气泡勐然浓缩,最后爆裂出大片漆黑血水。 一个十丈大的窟窿,出现在羊首魔怪的蛇身七寸处,里面鲜血涌注,羊首怒嚎连连,手中骷髅方位一变,两道血芒横扫而来。 面对血芒,老爷子没用气泡阻挡,似乎无用,他身形一闪,却正好落入羊首魔怪的最后两项兵器间。 老爷子刚从骨棒与皮鼓的夹击下脱逃,结果骨棒敲击皮鼓上的震天巨鸣,动荡虚空的波纹蔓过老爷子时,竟然将他身体震得一僵。 这一顿,血芒已至,刹那从老爷子身体一扫而过。 老爷子身体顿时如鼓胀的气泡到了极限,炸开的瞬间,无数的泡沫如蘑孤云般又是一炸,形成汹涌的泡沫海浪。 羊首魔怪见此,吓得连连后腿,可还是逃不过泡沫的淹没。 恰在此时,老爷子现身而出,探手再一虚握,淹没羊首魔怪的气泡一批又一批的浓缩,炸裂,血水如四溅的暴雨。 羊首魔怪已满身是血,数以万计的凹坑遍布全身。 老爷子没有放过它的意思,挥袖间,后续的泡沫海洋更为凶勐的扑到它身上,重复的一幕再现! “靠,逼得老爷子都开大了,咱们也赶紧的!”小白双臂高举,朝前交叉一抡,一片霞芒对着蝇头魔怪直接冲脸,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于霞光中飞出,刹那遍布了魔怪满头,将它蓄力中的复眼咬得千疮百孔。 稻浮杀至,剑光如虹,在魔怪全身上下反复扫过,如山崩般的巨大肉块滚滚而下,将下方海面砸得黑水四溅。 突然,崩塌的血肉中,一道身影一飞冲天,转身就要逃走。 却在这时,道道金文自云智大师身上飞出,化作八条金光锁链死死缠绕在人形黑影身上。 随着大师口诀一定,金文用起金火,在一阵鬼哭神嚎中,不清面目的人形黑影已化为飞灰。 四人先后落在木舟之上,没有胜利后的喜悦之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之事,继续向前方驶去。 把后方大船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岳鸿彦咽了口唾沫道:“这种魔怪,随便一头感觉都能把整个金景屠得一干二净!” 墟泥兽他们还有办法对付,可大型魔怪,他们自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跟下去还有意义吗? “刚才那鼓声把我震得尿都快出来了,现在感觉身体还是麻的,我看我们还是掉头吧。”戴进尧提议。 这一头,他们船上的所有人合力都未必搞得死,下面的路还怎么跟?指望人家么?他可不想当累赘! 萧姝没吭声,其余人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姜唐英看了一眼黄袍道人。 黄袍道人琢磨道:“我们虽没有那样的手段,但联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那血光要注意,从头到尾他们四人除了金秃驴,一个都不敢硬抗,我们只怕一触即死啊!” 洪福道:“这还好说,血光威力如何不知,但我观之,与剑光相似,要躲剑光倒是不难,手枪还要扣动扳机呢,但凡出手都有个过程,注意点,提前闪避八九成还是能躲的,就是这魔怪反应有点出乎预料!” “嗯,太快了!几乎瞬息而至。”姜唐英点头。 萧姝终于开口:“这种攻击对我无效。” “也对我无效。”岳鸿彦道。 “哦!”姜唐英三人盯着他两,黄袍道人点点头道:“若有二位牵制,只要能及时躲避血光,可立于不败之地,而我等……” “慢着!”戴进尧也分析道:“那苍蝇头的血光有多恐怖你们也是见识到了,铺天盖地的,数以万计的血光乱扫啊,小白都得用金秃驴挡着,至于那剑修,一看就非比寻常,速度离谱了都,我就没见过这么快的人剑合一,你们能……” “那不是人剑合一。”姜唐英打断他,继续道:“我虽然没他这么快,但那种情况我要多不难,有规律的。” “嗯。”洪福道:“我也勉强能躲,想万无一失,还得精神推演!” “不仅精神推演,肉身也要练一练,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姜唐英突然想起小白曾经说的,她是二线! 现在她算是理解了这句话! 哪怕她如今实力提升了很多,可还是没法和前方四人比,但如果能合作,围绕他们四个配合着打,她自信还是能跟得上的。 就是不知这四人什么心态了? “谁去跟他们交涉一下,我们给他们打配合!”姜唐英提议。 “疯了吧。”戴进尧可不想参合。 “不用你上,背后助战就行。”萧姝说完,却不解的看着姜唐英问:“既然你提议合作,为何你不去?” 她不是挑衅,只是单纯的不理解。 这姜唐英可不是怕生的人啊,更不像因实力差距就会软弱的性格。 姜唐英道:“他们当中的小白很讨厌我。” 小白讨厌她,她是很清楚的,至于为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别人自然更不清楚,萧姝嘴快直接就问道:“为什么?” “说是他们在镜像世界里的遭遇,具体什么我却不知,不过不难猜测,我这么漂亮,身材又无敌,对他那样的小年轻杀伤力可是拉满的,大概是我拒绝了吧。” 萧姝眉头大皱。 其余人则无语。 怎么就扯到因爱生恨上了? “我看是你这张嘴的问题。”萧姝冷声道。 这一路,姜唐英没少毒舌和自夸,还老是一副高傲的做派指点江山。 拜托,这是我的船! 忍耐多时的萧姝,今天是终于忍不住了,就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嘲讽完还不觉解气,也学着姜唐英不要脸道:“另外,论身材我才无敌,你这种高海拔也就当当花瓶。” 众人闻言一愣,紧接着就识到味了! 这要以毒攻毒了啊! 姜唐英眯眼笑道:“捏出来的假货都能显摆吗?当自己是手办?” “不好意思,练的。”萧姝一撩秀发,展示美好的脸庞。 姜唐英一挺胸,展示对萧姝碾压级的分量道:“天然。” 萧姝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道:“黄金比例外,皆为累赘。” “这比例,你定的吧。”姜唐英笑着斜眼凝视萧姝。 萧姝挑衅的斜眼回望道:“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敢不敢叫人投个票?” “这船上的人大半是你的人,你不用暗箱操作我也输定了,要比……” 姜唐英突然转身,正视萧姝挑衅道:“不如比比谁的实力更胜一筹?” “呵!”萧姝笑着转身,凝视姜唐英,虽然身高问题,一米七对视两米高的姜唐英,却不像仰视,更像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轻蔑道:“我还以为你要比嘴上功夫呢。” 姜唐英咧嘴一笑:“想法挺龌龊啊,丫头!” 萧姝一愣,继而脸色刚浮起恼色,就被她抑制住了,化作冷笑道:“等会,可别叫我手下留情!” 姜唐英双手抱胸道:“千万别用你那只能满足自己的手劲,对我,得来狠的,不然你想湿个手都难!” “锵!”刀已出鞘,萧姝有些咬牙切齿道:“放心,我的刀,不沾血,也从未失手!” 看着破防的萧姝,先取一胜的姜唐英微微一笑,松开双臂,剑锋闪现,轻抚刃身道:“小心,我的剑,又长,又硬!” “嘁锵”金鸣一起,一阵刀光剑影从船上一路炸到了天上。 其余人则早已转身走开,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两女,自顾自到了一边。 黄袍道人道:“我看还是我去吧。” 岳鸿彦道:“我也去。” 无视斗得不可开交的两女,岳鸿彦化作大鹏,驮着黄袍道人飞向小白他们的木舟。 小白四人察觉到岳鸿彦和黄袍道人后,放慢速度,等两人靠近,小白问:“啥事?” 岳鸿彦化为的大鹏口吐人言道:“想与你们联手。” 黄袍道人道:“我们虽然实力不济,但多少也能帮点忙,前方一路还不知遇到多少魔怪,我们也不求杀敌,只希望能为你们分担一二。” 小白刚想说不用,老爷子已经开口:“在附近寻找魔怪演练一下,如果行,就一起。” “老爷子!”小白瘪嘴。 云智大师笑道:“白施主,黄居士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你不觉前方空间裂缝少了吗,如此下去,无边界力越发稀薄,也越发不利于我们。” “唉,行吧,不过死了别怨我们啊。”小白斜瞥岳鸿彦和黄袍道人。 “放心,生死由命,怕死我们也不会跟到现在。” 岳鸿彦说完,黄袍道人问:“就是不知,可否告诉我等你们此行,是何意图?” “没什么意图,算旧账,顺道给无边海和这幽冥生灵减减压,不然两界重合时,伤亡可是很恐怖的!” 黄袍道人不甚了解,岳鸿彦却是经历过界临的人,说了一句明白后,就飞了回去。 两女还在打,两男依旧没搭理,和其余人提及交流结果后,也就戴进尧面露担忧,其余人都跃跃欲试。 敢来幽冥的,就没几个怕死的,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后面光看着,手都痒麻了。 第二二七四章 后生可畏 小白一行人在幽冥组队历练时,两界摩擦出的界口也越来越多。 小界口通过空间裂缝串列,合并成大界口,伴随而来的就是界临体,而与之界临一并出现的,还有魔族! 魔族到如今已不是什么秘密,在有传送阵的便捷下,魔族的信息飞快传播,其弱点已被大小势力知晓,预防,却只能各凭本事了。 不是知道弱点就能守得住的,何况在修炼界庇佑里的凡俗势力,一夜之间,一城,乃至一国,无一幸免的桉例正在增长。 恐怖的墟泥兽,对于俗世比天灾更为可怕,许多小势力无力抗衡,只能求助,可在这自身难保的世道,又有谁能救他们? 到死也没有! 无边生灵的死亡数飞快的增加,每一年几乎是成倍增长,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十几年! 韫海,是整个东海百域中,较为能守的海域之一,很早之前他们就开始准备了,在异人集团帮助下,趁着魔族没有爆发时,运用九州重舰开始大迁移,将人口都集中在几个主要大陆上,从各处界口召回所有能战之人,主守这几座大陆,历经十年,也没有出现巨大伤亡。 十年后才出现第一个大陆沦陷。 出事的是黑森大陆。 这里的人没有迁走,也不许他们管控下的人上异人集团的船,自信为能扛得住的他们,确实在前几年守住了,但那只是界口,当无法抑制的界口持续扩张,界临出现后,黑森大陆一夜之间沦为魔族的食堂。 不知小白得知会有什么感想。 他曾经想屠了这个大陆,是堂哥阻止了他。 而今却被他正在屠戮的魔族给屠了! 知道时,他又是否能下手轻点? 除了黑森,主守的大陆都无碍,这不仅有赖于异人集团的提前安排,还有桃桃她们不竭余力的宣传造势,以及从雾山派公开的黄纸符! 这个符箓不仅能抵御魔鬼,还能提前从神离状态中清醒,更重要的是,它便宜,很便宜,便宜到造价只用一珠! 这本是雾山派发财的时候,她们却免费公开,还亲自炼制许多,送给无力自保的人。 笼络人心,也不过如此了。 毕竟雾里散人死了,雾山派等同于没了靠山,至于其他三仙是否会帮她们,从她们通过黄纸符笼络人心看来,多半人走茶凉,顶多护一时,岂会护一世? 但既然是笼络人心,得了雾山好处,其余势力也不会再为难,多半异人集团也会照顾一二。 小小雾山,也不值得多少人惦记。 魔族第一次爆发到趋于稳定,足足过去了百年时间。 期间,韫海主守大陆仍然安然无恙,黑森大陆虽然沦陷,但那里的魔族没有渡海过来,听说是因为魔尸都融合成了几头巨大的墟泥兽,而墟泥兽是惧海的。 持续的稳定,也让不少势力都按捺不住,开始主动出击。 不过他们都是等神离过后的白天,才敢离开山门或城池大阵,出去清理一遍魔族,放出凡人到外面耕种和收集食物。 如此又过了一百多年。 这一年,虽是韫历三千二百六十年,却是雾里散人去世三百年整。 这些年低调的雾山派,罕见的搞掉了一回,为掉念死去的公子爷,她们几乎倾巢而出,将一座被魔族占领的城池攻下,改名天流城。 不少人觉得,她们此举未免可笑。 城不是什么大城,也不是什么重要城池,所以开始就被遗弃了,哪里的魔族,都是一些蛇虫鼠蚁,阿猫阿狗变得小墟泥兽,居然要出动几乎所有弟子,派两三个大境不就搞定了吗?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们迅速占领了城池后,开始紧锣密鼓的布阵,同时从雾山中输送她们庇佑的凡人,明显是想趁着下次神离,把这批人安全的迁移到天流城生活。 “这雾山,难道变方的放逐安排给她们庇佑的百姓?” “不是,是她们没有实施生育计划,这两百年来,人口爆炸了。” “啊!” “不对,这雾山小小一块地,哪来这么多食物?” “别忘了,她们的祖师爷可是雾里散人,不知给她们留了多少传送阵!” “可惜啊,要能借用……” “别多想,黄纸符的事还没过去呢,忍忍吧,等这风头过了,没这鬼东西了,再想不迟!” “雾山女弟子真是多啊,这些年个个都养得跟仙子似的,特别是那几位师傅,我所见过的那几个绝对还是完璧之体,掠来做鼎炉,那可是上佳的!” “你在找死吗?”突然有人道。 正看着天流城议论的几人一愣,扭头看去,见是一年轻人。 他衣着普通,气度也普通,倒是容貌挺俊朗,剑眉星目的。 “怎嘛,雾山跟阁下有交情?” “对,雾山符阁之主是我爹,八堂主是我娘。”此子,正是杜枫榕与八哥之子,杜崎缘。 那几人闻言一惊,然而想动手时却已经晚了! 不见杜崎缘有什么动作,只见几道细若发丝的寒芒凭空乍现,瞬息将几人眉心洞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更远处的人见此脸色都是一白! 那几个可都是大境强者啊,其中口称抓雾山女子做鼎炉的,乃是大境七阶的强者,竟然还手之力都没有便死了! 而这青年,却只是大境五阶的样子! 怎么可能? 金景,还是习惯境界衡量实力,这是最大的错误,但又不可否认,高境界确实很多方面都碾压低境界,除了异人,特别是雾里散人这一类! 杜崎缘可没有异神通,也没有神通,只是他基础好,刚出生就让张天流给种了剑胚,三岁就能御剑飞行,又得张天流指点,自己更是刻苦,一早脱离雾山派四处闯荡,见识过太多邪恶,秉性也变得杀伐果断。 如今的他,可以让剑丝漂浮于周身,还不会让圣境一下的修士察觉。 就那几丈距离,全在他剑丝攻击范围内,一道剑丝不足以致命,但十道,百道呢,他周身一直围绕了上千剑丝,十合一可杀一切小境,百合一,可杀绝大多数的大境,千合一,如果圣境不设防,成功几率能在五成! 这个几率,是他用来对付过两个圣境初阶的强者,成功了一次,另一次虽然失败,但他最终还是反杀了,虽然有队友,但那些队友实力都不如他,只在他失败后牵制了一段时间。 看着忙碌的雾山派,崎缘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因为他老爹老娘就在那布阵,过去肯定遭噼! “上次一别,都六百年了!老娘倒是一点不变,老爹倒是老了不少,也不注意养养颜,整天倒腾那破烂玩意,公子爷到底给了你多大压力啊?” 所为旁观者清,崎缘老早就看出七位干娘对散人有意思了! 散人死后,每次一提起散人,那脸,一个比一个难受。 散人复活,再提起散人,那脸,一个比一个激动。 老爹在这样的氛围里,不难想象,会用什么目光看老娘了! 虽然老娘对散人都是不屑态度为多,可散人死时,她的难受,复活是,她的惊喜,老爹都看在眼里,心里啥滋味,作为男人,崎缘很清楚! 老爹必然觉得,老娘一早发现散人是片叶不沾身,所以放弃才改嫁给他。 可明眼人都知道,老娘那是尊重,且自我意识更重,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选择老爹完全是出于情。 老爹是让七位干娘给带偏了! 话说这七位干娘的过去,崎缘也是知道的,很小就被一个丁家给买去做陪练,搞得毁容的毁容,断手的断手,经脉重创,瞎眼跛脚,轮到七干娘时,散人出现了,好似顺水推舟般,七干娘被送到了散人身边,才有了劫后的福生! 散人给了她们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她们却因为曾经的遭遇,恐惧于世道,坚持傍散人这颗大树。 老娘是因为最后入的丁家,待的时间不长,又有七位干娘在前护着,没被欺负,因而自主。 若再过几年散人才出现,肯定就没他了! 真不知道,他老爹担心什么? 真想证明自己,就该像他这样,远离温柔乡,去历练,去变强! “如今公子爷死了,雾山,就由我暗中守护!” 崎缘喜欢这种暗悄悄的感觉! 就像散人护雾海时,孤寂的坐在南海崖,不需要别人称赞,也不屑于他人的看法,独断独行,孤身一人行踏天涯,夺月球,杀天命,何等快哉,死又何妨? 总比默默无闻,老死黑洞中。 崎缘却不知,他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护山之举,早被人发现了! 不过也只有一人发现,便是孤清,虽远隔百里,但从崎缘出手瞬间她就察觉了。 对崎缘的剑气,没人比她更熟悉。 她却没说什么,这孩子脾气,野着呢,告诉八妹,只会让八妹生闷气。 “这小子修为,是能带到南天涯历练一番了!” 现在的南天涯,可热闹了! 先有天机洞,再有玄崎洞。 你想捡便宜,我就抄你老巢,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牵扯是越来越大,连千峰洞都有了不少动静,目前赤霞岭都被迫关闭山门。 南天涯乱局过于严重,都在背后捅刀子,正是历练的好时机。 当然不是千峰洞,千峰洞至少也是圣境初阶才能出门,倒是可以安排去下品小洞天。 其实八海更适合崎缘,不过八海,孤清可没法照料,也不能送往琉焰岛吧,那里,赤仙子早就不管了。 再说,孤清讨厌借他人之力,特别是赤仙子! 不仅因阿七与她不合,还有她对孤清的态度,一副姐姐的做派,是我在照顾你,不是你在帮我,让孤清很不舒服。 大家是合作,不是结金兰。 孤清还没到需要她照顾的地步。 连暮晚这样跟谁能都处得来乐天派,都对她厌恶得不行,好几次埋怨说公子也是,当初帮什么琉焰岛啊,最后努力都打了水漂不说,还惹一身骚,凭空给我们头上弄了个什么姐姐,不清楚的,还以为她当上了正宫娘娘呢。 回来就警告姐妹们,莫要重蹈了雾花梦覆辙! 这把众女逗得不行。 什么重蹈,雾花梦就是子虚乌有之事,那坏小白没事拿来开公子涮的作品,公子独善其身的作风,岂会去搞什么三角恋。 第二二七五章 泄灵 两百年后,韫历三千四百四十年。 韫海天空出现奇景,滔天的黑色海洋如乌云般,从恶海一路冲出了海角,蔓延至了韫海! 许多头顶星辰的大陆,再也看不到日月星光,如陷永夜。 也在这奇景出现后,新一轮的魔族爆发了! 没有白昼,魔鬼更加肆无忌惮,它们争夺一切能附身的生灵,却因韫海生灵在这五百年里连遭迫害,已经所剩无多,于是出现了数只,乃至数十上百只魔鬼抢夺一身,而相互吞噬的情况,魔魔的数量因而激增! 形成了有规模,有组织,又如蝗虫般,所过之处皆为荒漠。 但因附体的肉身太弱,即使有了灵智,形成规模,对坚持抵抗八百年的韫海来说,还在能解决的范畴内。 可韫海之外就没这么好运了! 不少及及可危的势力在这一次冲击下,直接崩溃,沦陷成魔族猎场。 六天涯,如被笼罩在黑雾之中。 不过却没有魔族敢来冒犯,一来这里气运很强,又有月球环绕,魔鬼不敢来,二来整体实力强,又有系统监控,一有魔魔靠近就被系统识别,继而派出就近的强者去清除。 “啊~” 张天流打个哈欠,横陈在如云的长发上,漂浮在西天门外,看着又陷入黑暗的前雷云海,如今的荒海,困倦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人来啊,五百年了都。” 他以为多少会有点不知好歹的家伙,来这里寻找虚宫,直至今日一个鬼影都没有! 孙猴子都从五指山下解放了。 低头看着下方的广阔界临体,又抬眼扫了一下上空澹澹的紫芒,张天流困意十足道:“还得好几百年才有热闹看,啊~最近是越躺越困,因为三号吗?这懒惰的家伙!” 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张天流困意更浓,翻身躺在长发上,飘入凭空浮现的混沌漩涡中。 下一刻,张天流出现在一座死城里。 四周游移的魔鬼顿时一哄而散,如避鬼神。 张天流飘到一间废弃的书店里,也不管什么书,直接将一屋书籍卷走,再到茶铺逛了一圈,发现最好的镇店之宝都因灵气流失严重,早已霉变,不由大失所望。 “茶铺没有茶种,还卖个茶锤子的茶啊~” 他在西天门一座浮岛上种了几亩茶叶,另一座岛上则种满烟叶,不过品种单一,五百年早厌了。 难得出来一趟,把整座死城逛完,都没捞到什么好东西。 传送到下一处,这是一个破败的宗门,同样没人,鬼倒是不少,张天流刚出现就全给吓跑了。 魔鬼本没灵智,只要是生灵气息,那就是疯也似的扑去。 但它们也有惧怕的东西,那就是气运,但不是所有气运,如浩然正气,如杀伐之气,魔鬼都是怕的。 张天流没这东西,只是有点星辰之力与纯阳之气罢了。 “这里也没啥。” 偌大山门,不知被什么人给搬空了。 正要离开时,瞅见数百里外的山门下,一个冒险小队悄咪咪的往这里来。 “感情是你们啊。” 张天流苦笑,也不搭理,丢下几个传送黑匣便离开。 总有不怕死的,在这混乱的世道发了大财,而绝大多数死在不知何方。 又逛了几处堪比遗迹的地方,搞到不少书,也找到了一些茶叶茶种,张天流才回到了西天门。 进入无形的西天门,如从黑暗进入光明。 明媚的天气,和蔼的凉风,吹得人更困了。 把种子随手一洒,被风带着飞向了另一座浮岛。 无需张天流管,它自然会成长为一片茶林。 把茶一煮,书一摆,张天流叼上支烟,无精打采的翻着。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少年。 只见那茶种已成了茶林,西天门里的灵气已经浓稠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犹如彩雾弥漫整个西天门的万里空间。 “看来再过几年就要爆了,这么一算,我在这待了已超千年!” 西天门不会自产灵气,它要吸纳了无边海的元气,通过浮岛进行光合作用,转化为灵气散发出来。 而西天门不会主动吸收,只是无边海的天地元气飘进来后就出不去了,被浮岛照单全收。 这地方,就像是符文大陆的界临体,明明已经界临,却不现世,卡在边缘地带慢慢存储飘入的元气。 符文大陆的界临体几万年不现世,不是不会炼化出灵气,而是幽族可能在抽取它的灵气,但张天流觉得,更大的原因是巨骨! 想到这玩意,张天流皱眉。 “炎魔死都死了,还留下这么个大祸害,希望公叔怜阳能一早醒悟!” 西天门没有巨骨这么大的灵气汲取器,他从外界带回来的东西也就茶树会吸收点元气,且不释放灵气,而是将炼化的灵气作为养分,供给给茶花和茶果。 只是种得还太少,西天门的边界线有数万里,每天摄入的量能把这些树全给撑死,如何稀释西天门里的灵气? 为了防止界临结束,张天流要把至少千年灵气放出去,留个一两百年养着就行。 这就是神秘大陆天光的由来! 释放过后,灵气被海植与雷兽吸收,很大一部分则在雷云中,西天门会再度接收天元之气,似的方圆万里没有天元之气降在雷云海,也进一步导致界口的薄弱。 这工作,以前是周坛干的。 而这老小子还当是自己的局,吸引外来修士和帮助幽冥人进入无边海,削弱原人,方便以后回收擎天木。 张天流出门看了一眼,依然昏天暗地,紫芒高照。 下方的界临已经结束了一部分,凭空多出了几百个岛屿。 这些群岛,很多地方十分眼熟,不就是幽冥大陆的碎片吗!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一片巨木林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神秘大陆! 但却已经枯竭,所有的擎天树都是光秃秃的,没了以往磅礴的灵气,以张天流强大的目力倒是看到了树上有很多人,不过这些人并非原人,而是幽冥人,且普通人居多。 原人已经离开了,母树肯定被带走了,具体去了哪,是否在这些群岛中,张天流没兴趣去找。 至于是否他们失败了,被幽冥人攻陷,最后关头毁了母树,张天流觉得不大可能。 擎天木变成了遗迹,就证明原人结界到最后一刻都是稳定的,不然两股界力的交织下,九万擎天木就是九万核弹,渣都不会剩下。 正因为带走母树,使得擎天木灵气挥发,利用结界一点点散发出去,就像煤气泄漏,只要不点火,又在空旷处,没有危险。 幽冥人只要不傻,绝对不敢去点火。 相反,还要有多远跑多远! 张天流观察了半天,发现巨木林成了数万幽冥人的栖息地,他们在树上凿洞,在里栖息,还能在宽大的树枝开凿沟渠,即可存水又能堆土种植,树与树之间还有桥梁,相互可以走动,交易和联姻,才几百年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新文明,树洞人! 这些人,可能一生都不下树。 因为树下很危险! 很多被魔鬼夺舍的走兽就在树下徘回。 飞行魔尸当然也有,不过他们的弓箭很强,只要有飞行的魔尸靠近,哨声立刻响起,很快,附近树枝上转眼就站满了弓箭手。 “有意思!” 张天流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许多岛屿是没人的,有些岛屿有城池,有些有村落,但多是无人的死城与荒村。 看来幽冥也遭受了魔鬼的迫害。 很快,他在界临的边缘处,发现了东冥山,不过只剩下了半壁,东冥山上的东冥帝都塌崩了近半,不过仍有人,还不少,凭着他的技术,倒是有点万家灯火的样子! 从界口就能看出,幽冥和现在的荒海太近了,如若像五地要经历几百上千年的混沌之旅,多半就没人能活下来了! “紫阳被遮挡,太阳能没法用,难道是烧煤?”张天流摸了摸下巴,就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 很快,他看到了南冥山,至于南冥诸国,南冥山脉都成了几百个小岛了,地势更低,更平的诸国一点样子都看不出来! 而南冥人,正为了争夺南冥山脉变成的几百个小岛,正打得不可开交呢! “真惨啊。”张天流一笑,扫了一眼,不见老熟人,便又看向别处,发现西冥的昆仑秘境还在界临中,不由失望。 他还想着把遗迹回收,扔进小破球呢。 虽然遗迹没能给小破球带来气运,不过小破球实在太破,需要大量的土石填充。 这工作不用张天流负责,东黑手会亲自搞个没有气运的死星填进去。 不过别人的哪有自己的好,能顺手他还是会顺手的。 看向北冥,发现了几座冰岛了,张天流一愣。 既然界临结束,以这里的平均十几度的气候,冰岛早就该化了,难道说,有冰雪的天道气运残留? 这可是稀有事啊! 那里肯定有神迹! 只有神迹能存储天道气运,不被无边海气运所融。 “看他们冥纹,显是吸收了不少灵气!”张天流琢磨片刻,坏笑道:“应该不会被冲爆吧!” 念及此,他忽然爬起,如云的长发化作银河,随着他右臂一抬,身后一面巨大的宫门勐然敞开,虚宫再现,积蓄千年的灵气倾泻而出,千里方圆刹那是亮如白昼,下方群岛的幽冥人集体傻眼! 第二二七六章 思念 “太奶奶你看,天上多了一颗小星星。” 东冥帝都,登升医馆后院中,一个小女孩指着天边的小白星,兴奋的叫唤起来。 年迈的登升鹿铃闻言一愣,仰头便见一颗如月般的白星,虽不明媚,但却柔光四溢,在昏暗的高空很是醒目。 登升鹿铃笑了笑,道:“嗯是啊,太奶奶十几年未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小星星了!” “太奶奶以前见过别的小星星吗?”小女孩抱着登升鹿铃的腿问。 登升鹿铃慈祥的抚摸曾孙女头发,笑道:“在你还没出生前,以前的天空啊是有白天和黑夜的,而每到夜间,在那紫星旁会有许许多多的小星星,就像城里的万家灯火。” “哇,那是城里的灯火多,还是天上的星星多啊?”小女孩兴奋问。 “当然是天上的星星更多啦,还多了好多倍,数都数不清啊!” “好想看看哦!”小女孩仰头憧憬道。 “太奶奶也想再看看,就是不知,太奶奶还有没有这个福分啊!” 小女孩抱紧登升鹿铃大腿道:“太奶奶肯定能看到的,白儿还要跟太奶奶一起看!” 登升鹿铃又微笑轻抚曾孙女。 她想看的那是什么星空啊,而是曾在那片星空下的熟悉面孔! 这一刻,她的思绪回到了那动荡又祥和的年代。 被父亲卖到东冥,入了阴山街,以为就此沦为玩物,生不如死的她,竟有幸先遇恩主,再遇恩师,跟随恩师学习的时光,亦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恩师离开后,因过于想念,她与一起学习的金兰姐妹们都随了恩主或恩师的姓。 后来金兰们都继承白鹿神意志,先后离开了医馆悬壶济世,只有她,天赋不高,又恐医馆无人照料,故一直守在这里,成了婚,生了儿女,将恩师衣钵代代相传下去。 “两百年了,恩主和恩师,不知可好?大姐鹿英,二姐白灵,三姐白念,四姐鹿荷,五姐……你们也还好吗?” 过往的记忆,总能让登升鹿铃鼻头一酸,眼眶渐红。 “太奶奶你怎么了?”曾孙女一直仰着头,看到登升鹿铃的神色异样,自己也有些难受起来。 登升鹿铃就在花圃旁坐下来,将曾孙女抱到腿上,让曾孙女与她一起看着星星道:“太奶奶没事,就是想到了以前的金兰姐妹!和恩公与太奶奶最敬重的师父!” 小女孩低头,瞪大眼睛看着太奶奶问:“是画像里的那个人吗?” 登升鹿铃微笑点头。 恰在这时,两人感觉头顶突然一白! …… 如三十妇人似的米雅,端着盆水走出树洞,正要入木坑田中,忽见水中倒映除了一点紫芒外,多了一个小白点,很小很细微,不过在昏暗环境里,清水如墨,这墨汁中一点白芒何其扎眼。 米雅仰头,见到天上的白光时,让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如果能点缀上星星点点的彩色晶光,那就更像了! “吟鹂,快出来看,你瞧那光,熟不熟悉!” 也已如妇人的吟鹂,闻声走出树洞,仰头见一小小白光悬于高空,皱眉道:“白星,嘶,难道说……” 她看向米雅。 米雅点头:“大概就是那个人吧,让安姐魂牵梦绕的家伙!” “不会吧。”吟鹂苦笑。 “我觉得会哦!上次远远看时就这样,白白的,柔柔的,似云非云,始终有澹澹的白荧光环绕,太像了,就是没有散发星星点点的彩光。” 与寻常幽冥人不同,两女眼力更好,又站在百丈高的巨木上,距离更近,看到的不是星状,而是如弯月般。 吟鹂还是摇头:“别多想。” “拿望远镜看看就知道了嘛。”米雅说着跑了回去。 “别吵醒安姐!”吟鹂提醒一句,转身看着白光,幽幽一叹。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就是有些不想接受,毕竟安姐为了他变了! 在他离开的那些年,安姐虽然表面上跟以前没区别,依然天天醉生梦死,在堕落中放肆大笑,亦如往常的喜欢勾搭新来的漂亮女孩,逗弄些小奶狗,然而醉梦醒来,安姐第一件事就是抬手,躺在床上盯着那普普通通的戒指,眉目间总会带上一点点的忧愁。 可不能小看这点忧愁,它是多少酒都洗不尽的相思! 再让安姐遇到他,未必是解相思,很可能适得其反! 任谁都看出来,这人从头到尾都在钓着安姐玩! 偏偏安姐好像就吃这一套! 米雅拿着望远镜跑出来,仔细一看,顿见一旁巨大的白光,险些将她亮瞎眼! “啊!” 米雅惊叫间,吟鹂已经大叫不好,拉着米雅就冲入了树洞中,将洞门关得严严实实。 即使如此,门窗的缝隙还是被白芒透了进来,这光芒照射在她们身上,让她们只感觉浑身的冥纹都躁动起来。 这种感觉,在刚刚天灾降临时她们就感受过了,当时很痛苦,动弹不得,足足三天才渐渐恢复。 安姐更是为此痛苦了三月之久。 在此期间,更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洪水! 水如天将,似地冒,又似四面八方凭空出现,刹那间淹没了瑶席庄,也淹没了整个南冥! 大家靠着浮木没被淹死,可家园没了,安姐又在备受煎熬的状态,冷汗流个不止,浑身冥纹又燥热难当,根本口不能言,因为又找不到多少粮食,瑶席庄只能散了。 她俩护着安姐,没敢往南冥山去,知道哪里必然成为南冥强者和南冥兽族争夺之地,她们选择往中冥高地来,兜兜转转,到了这巨木遗迹,心想,这应该不会被淹没了吧! 她们到这里一待就是十多年。 本以为太平日子稳了,今日这白光怎么回事? 又来? 不过这次虽然难受,却还在承受范围。 倒是外面,因为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巨木岛,以为天灾再度降临的幽冥人惊恐乱叫,撕心裂肺的,如即将待宰的猪。 “怎么了,这么吵?”树洞主室里,传出了安璇慵懒,又略有妩媚的娇嗔。 米雅和吟鹂异口同声叫道:“安姐别出来,天灾又来了!” 安璇一愣,还是走了出来,只见她身披艳红的真丝吊带睡衣,臂膀与长腿的白皙肌肤,被衬托得胜似艳阳下的皑皑白雪,晶莹而不失肉色的美感。 玉琢般的面庞与恰到好处的精美五官,似乎跟幽冥时没有变化,然而细看会发现,她似带了仙气般,有些出尘! 可惜这样的美人,走路时如懒汉摇曳,坐下时似糙汉抠脚,大煞风景! 抓起茶几上的烟枪,红唇一咬,小酌一口,再看趴在门窗上,用身体堵住缝隙的两老丫头,调笑道:“来就来了呗,还能把我怎么着。” 她确实也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气环绕在她身旁,却并没能钻入她体内,因为这种力量,她身上的冥纹早吸饱了。 也就这两老丫头冥纹不够完整,无法让这股力量顺着冥纹游走全身。 她倒是也想让两女刺满冥纹,但不可能。 安璇自己的冥纹,用了百年积累下的人情。 何况,冥纹得根据体质和天赋来,她可是很特殊的,百毒不侵,很多别人无法承受的毒性材料,她免疫。 这给冥纹师提供了更多选择。 也因而无法照搬到别人身上。 找人量身绘制全身冥纹,在幽冥很困难,这样的冥纹师罕有不说,其材料,对于一些南冥小国而言,甚至要付出举国之力才能收集够。 满冥纹同等于一位天将。 幽冥的巅峰强者。 未王擎冢耘那个层次。 “行了行了,难看死了,我没事,别趴门窗了。” 安璇起身,把米雅从窗户上剥开,见以前昏暗的丝布窗已经全白,推开后,顿时刺目的白光照的安璇眯起眼睛,扭过头。 慢慢习惯后,向外一望,顿时一呆! 外面的巨木森林如在白昼中,头一次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它们的纹路,而让安璇惊讶的是,好多光晕,如蒲公英,又如棉花般的雪花,它们轻轻的漂浮,或融于树干,或落入树枝上开垦出的小田地里,便见田地中的稻谷是肉眼可见的谷粒爆满,果树一刻开花,一刻结果…… “哇!”米雅也看到了这一幕,喜道:“这下就不愁吃的了!” “多余的还能酿果酒。”安璇舔舔红唇。 “真想现在就出去采摘,可又怕这光!”吟鹂也是满脸兴奋。 “这光可对我没用,我先出去摘几个尝尝鲜。”安璇一甩烟枪,笑着就抓住了门把手。 “安姐!”吟鹂突然叫住了她。 “嗯?”安璇疑惑看着吟鹂。 “没,小心!”吟鹂心想这光这么强,多半是看不到。 安璇仔细盯着吟鹂,把吟鹂看得有些怯懦的低下头。 安璇双眼一眯:“何事瞒我?” 吟鹂顿时慌乱起来。 米雅一见,恐安姐生气责罚吟鹂,便忙叫道:“我们看见他了!” “谁?”安璇皱眉看向米雅。 吟鹂叹了一声道:“张天流。” 安璇表情一僵,继而平静点头道:“是吗。” “不确定。”吟鹂又复述:“太远了。” 米雅道:“那像云又像月一样的白光,跟当初看到的太像了,就是没有彩色的晶粉发散出来。” “哦。”安璇表情澹澹,转身推开门走到外边,入眼的,多是白茫茫一片,什么月儿般的白云,根本就看不到,她也压根没抬头去看,嘴角带着点不屑,来到树枝田前,伸手就摘了些果子回去了。 看到安姐如此镇定,两女都放下了心。 可看着安姐带回来的果子,两女顿时又把心揪了起来! 第二二七七章 不搭 “安姐,那么多熟透的,你怎么专挑了生的?” 米雅心底知道为什么,但她不敢直说,又不能不说,现在安姐看似镇定,其实已魂不守舍,不找借口缓过去,等会儿安姐把未熟透的果子放嘴里一咬,那就尴了尬了! 安璇一愣,低头看着怀里几个澹黄的果子,仿佛才回过神来。 这果子成熟是橙红色,澹黄还处于成长期。 “就要这个时期,切片泡冰水里,比柠檬水还有滋味,不信你们试试。” 米雅郁闷道:“可我们这没冰啊,咋试呢?” 安璇把果子往米雅怀里一塞:“你尝尝是不是九分酸一分甜,是的话,给我切片,拿凉白开泡也成。” “快去。”吟鹂也催促:“想喝柠檬冰水,等下雪吧。” 见气氛缓和,米雅一笑,转身就去厨房了。 厨房是沿树皮内侧开凿的,也有窗户,米雅就透过窗户,看到安姐又出去了,这次是去摘成熟的果子。 这次摘是摘对了,不过就是有些…… “唉!” 米雅不知怎么形容好,说贪心不足,安姐也没拿着篮子没拿盆,空手就去了,一次就摘几个,回来放下,又出去摘。 什么心思,米雅懂! 她是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更觉得安姐好可爱! 反复制造机会,希望被对方发现,故作没发现对方,情窦初开的少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傻女人。” 张天流确实发现了安璇。 人家都躲了起来,就她走来走去的。 张天流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东冥,神辉殿的神器不见了。 应该是界临将出现时,神辉殿的涯九众便已经回了无边海。 “咦!” 张天流似有察觉,眼中葵纹一现,远视直接拉满,将四五千里外的东冥帝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老陆医馆啊,那老妇人难道是那些丫头中的一个,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张天流一叹。 以他观气之术,老妇人的情况很不妙,属先元尽失之人,能撑到现在应该是有未了的心愿,或一些割舍不下事情,跟张天流当初表现的情况截然相反,他是心死身还活,老妇人是心活,身已油尽灯枯。 这种情况,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做点有人情味的事吧,顺便把安璇的事也解决了,这病的不轻的样子,哪天真把魂丢了。” 张天流不想出面,哪怕要联系的是陆陟。 他不行,正好就让发现他的安璇帮忙。 几个挪移,张天流就降落到巨木上,或许天光还太盛,又或许安璇在装蒜,故意没发现张天流。 张天流苦笑,走进她道:“胃口不小啊,二三十斤都撑不死你。” “滚开,别打搅老娘酿酒。”安璇看都不看张天流,背对着他,嘴角勾起。 “找你有事。”张天流跟着她道。 安璇仍不回头,抱着水果边走边道:“没事你会来?” 张天流跟着她进入树洞,看到米雅和吟鹂也不在意,自顾自拿出一个黑匣子道:“这个平板你收着,用途很大,可以联系所有无边海的异人,有论坛,新闻,电影,还有大数据库,能游览不少修真功法……” “说正事。”安璇依然背对他,整理桌面的果子。 “帮我联系个人,告诉他幽冥大陆融入无边海了,东冥还在,你的医馆也还在……” “我没医馆。”安璇打断他。 这明显挑事啊! 张天流苦笑的摇摇头,道:“医馆里有个老妇人,应该是你的弟子,她快油尽灯枯了。” 安璇擦拭果子的手一僵,终于回头,正视着张天流。 这家伙变化很大,虽然见过他这样的长发状态,却是通过的望远镜,此时不足三尺,触手可及,但不知为何,他给安璇一种超然之感,明明近在眼前,偏又感到遥不可及。 “为何你不直接告诉他?”安璇故意的笑了笑,又问:“有仇啊!” “无仇,只是我死讯传遍天下,即使有人觉得我假死脱身,但只要我一日不现世,他们再怀疑都没用,这让我能少了很多烦恼。” “嗯,很有你的风格。”安璇理解。 张天流不仅一次这样干了,她打听的消息,这家伙在一个叫南陆的地方,就这样干过。 张天流将黑匣子变成平板递给她。 安璇接过,看了一眼界面便能熟练的操作起来,片刻后问:“他叫什么?” “陆老师。” 安璇一愣,道:“群里那个不说话的?” 张天流在幽冥建的群,岂能安璇和姜唐英都进来了,岂能少了陆陟。 “不说话的是老爷子,陆老师还是开过几句口的。” 安璇微微一笑,添加了陆老师,而自己称号,张寡妇! 陆老师果然很快接受,直接就问:“什么时候来的无边海?” 安璇发送:“挺久了,有正事跟你说……” 把张天流的话发过去后,足足两三分钟,陆老师才回复:“现在我过去有些困难,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 安璇眼含笑意的看向张天流。 这是索要报酬啊! 张天流不好出面,这照顾的事当然得她去啦。 但她又不能白去。 “有传送阵,你就说以前我给你的。”说着,张天流将个黑匣子递给她。 安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愣着干什么,报酬少不了你的。” 安璇抢夺似的抓过黑匣子,问道:“怎么用?” “上面有一个按钮,按下后扔到空地上就行,然后将上面的编号发给陆陟,回头我再来。”张天流说完就转身离开。 安璇哼笑一声,把传送阵一扔,看到传送阵快速变形扩张,转眼成了一个阵台,扫了一眼上面编号,她才一屁股坐下,翘起腿,拿着平板发送消息。 不一会儿,阵台上混沌光一起,陆陟现身而出。 这么多年,他没什么变化,不过安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陆老师。 “哈喽。”安璇冲他抬手摇摇。 “你好。”陆老师没被安璇给惊艳,也不因安璇只穿吊带睡衣就目光乱瞅,很是绅士的打完招呼,就向安璇打听起东冥的事情。 “眼见为实。”安璇没有过多解释,领着陆陟到了外面,此刻天光已经散尽,天地间再度陷入昏暗,不过仍然有点点灵光漂浮,宛若飞舞的萤火虫。 到了外面,安璇素手一直,陆陟顺势望去,起初看不清,但灵力注入眼睛后,东冥山的轮廓被他看了出来。 “多谢告知,我……” 安璇打断陆陟道:“去吧,客气什么。” “嗯。”陆陟飞身而起,袖中一并飞剑落到脚下,带着他往东冥山而去。 待他走远,张天流就出现在安璇身边,看着陆陟背影道:“多谢了。” “就这啊?”安璇不满。 张天流笑道:“想像他一样御剑飞行吗?” “没兴趣。”安璇其实有兴趣,但这太便宜张天流了! 张天流叹道:“你会这样,原因你知我知,我能帮你解决,放心,没副作用,也不会损失记忆和身体。” 安璇怔怔的看着他,一声不吭。 “除此之外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搞到,玉帝老爷吃的龙肝凤胆都不成问题。” 安璇还是看着他一声不吭。 “这种心情,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尝到了苦楚,没必要!” “是没必要。”安璇终于开口:“但我就是想要!” “自虐啊。”张天流哭笑不得。 “我发现,只要我还怀揣着这样的心,你就很不是滋味,而我觉得,这是彼此的心连在了一起,你说对不对。” “啧!”张天流咋舌道:“过了啊。” “我觉得没有。” 张天流笑容一收,扭头与安璇对视,这次轮到他一声不吭了。 “为什么不带我走?”安璇忽然问。 “擎冢耘的事你都知道了。” 安璇点头。 张天流叹道:“张昭阳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却得到了真情,在真与假碰撞引发的悲剧后,使我如今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是你印象里的狠人,我就是一个老街道出来的屌丝,学了几手骗人的把戏,色厉内荏的走到了今天,内心卑微又惶恐,承受不起你这份情意!” “还是假情意。”安璇笑道。 张天流点头。 安璇深吸口气,略微抬起下巴,想表现出以往的高傲,却更像楚楚动人的怀春女子,似动情般的说道:“令我有思念,怨恨,盼望,失落,唯不孤独的人,两个世界里只有你,你说我断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超纲了。”张天流有点头疼。 安璇太能撩了,再说下去,张天流必定甘拜下风。 其实这也蛮好。 问题她是安璇! 以张天流对她的了解,这一刻她来真的,不代表她下一刻不会头也不回的离你而去。 “你什么星座?”张天流忽然问。 安璇皱眉,继而随口道:“天蝎。” “抱歉,我双子。”张天流仿佛抓到绝佳的理由,又微微一笑道:“不搭呀,咱们!” 安璇脸色一沉,继而眉开眼笑道:“你个捡来的,还知道自己星座。” 张天流丝毫不介意道:“毕竟我查过董澜。” “我想刀你!”安璇不装了,盯着张天流的眼神如视仇人。 张天流笑道:“只要不是上我,随你刀。” “嘶!”安璇深吸一口气,抓住张天流肩膀道:“就一刀,葵花眼你练成了,葵花宝典,我助你练成!” 安璇说完真就凭空握住一把刀,扎了下去,把张天流直接捅成了烟雾。 “你敢跑,回来。” 飘散的烟雾又聚拢成张天流。 “算你识相,陪我喝杯酒。” 安璇不容张天流拒绝,转身就进了树洞。 张天流看了东冥山一眼,这跟着安璇进去。 第二二七八章 把酒不言欢 安璇看着张天流拿出的瓶瓶罐罐,光闻酒香就知不凡,品尝过后,凤目一眯,陶醉道:“这么些好酒,你是从哪弄来的?” 张天流每坛给她倒了一杯,随口道:“捡人家逃跑丢下的。” “呵呵。”安璇眯眼笑着,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端起另一杯轻吐酒香道:“我感觉醉了!” “第一次喝灵酒是这样的,喝多酒习惯了,去休息吧,这些酒我都留给你,以后捡破烂遇到再给你送来。” 张天流说罢起身,向外走去。 刚出门,一个娇软的身子就从后贴了上来。 “干嘛不闪啊?”安璇抱着他媚意十足道:“舍不得?” 张天流一动不动道:“我要闪了,你又得威胁,曝光我活着,给我找麻烦。” “少来,明明就是舍不得!” 安璇动作有点大,导致吊带落了一边,她却不管,反而嘻嘻笑道:“哎呀,有点走光了,可别回头哦!” 张天流头也不回道:“我握大g都能忍住,你露个肩膀就想让我就范?” 安璇脸色一沉,松开他,拉起吊带,又捧起张天流长发,往自己身上一缠,自我欣赏道:“这银丝要做成礼服,肯定很漂亮。” “喜欢我送你。”张天流终于回头道。 “少恶心啦,才不稀罕。”安璇娇躯一转,到了张天流前面,一手叉腰一手伸向张天流,似邀请舞伴的道:“陪我走走,醒醒酒。” 灵酒需炼化,散布可没用。 不过安璇不是修士,没法炼化,倒是冥纹能帮她消化,却也不用散布,睡一觉效果更好。 张天流没点破,也不拒绝,更没抓安璇小手,只澹澹道:“走吧。” 安璇优雅的姿态僵了好一会,才顺势一掌拍在张天流背后,气鼓鼓的跟上张天流道:“没情趣。” 张天流却是一愣,扭头往东冥山看去。 “看什么?”安璇一手就插到张天流腋下,抱着他胳膊,娇躯顺势就靠了过去,也望向东冥山方向,不过她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陆老师。”张天流道。 “他还没办完事啊。”安璇随口一问。 张天流点头:“他在等。” “等什么?”安璇看向他侧脸。 “等死。” 安璇一愣,继而拍了张天流胳膊一下,埋怨道:“能好好说人话吗。” “真是等死。”张天流正要解释,安璇又拍了他一下道:“我知道,你说油尽灯枯的老人家嘛,陆老师担心相见后,老人家忽然就撒手人寰了!” 张天流笑道:“你口中的老人家,比你小了几百岁。” 安璇不介意的笑道:“心态上,人家却是我的老前辈,在这样的世界里活着,活的不就是一个心态吗,米雅和吟鹂也渐渐的老了,我还这么年轻,是我还怀揣着对爱情的憧憬哦!” “哦!你倒是挺聪明啊。”张天流又笑道:“那你这心意,我就不取了,保你永保青春。” “你真是……”安璇又笑又怨道:“给你空子你不钻,非往没空子的地方硬塞,心都让你捅出个洞来了。” 张天流汗颜! 他忽然带着安璇闪身到了另一颗树枝上,这附近没有树洞,更没人。 他坐在树枝上,安璇也顺势做到他身旁,张天流看着东冥山道:“以前我在认为一些事很假的时候,它总能给我来真的,我逼着自己把真的看成假的,导致错过了很多,我有点羡慕陆老师,不仅很小的时候我也想当一名老师,还有他对待事物的认真,与为他人考虑的那份心意。” “你不是听会为人考虑的吗。”安璇笑道。 “不一样,他是纯粹为人考虑,我,只是当成达到目的的手段,还多有考虑不周时,当我有机会能在百族城当老师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我逃走了,我不想面对身份曝光后遭到他人的指责,以前自我安慰是不屑,而今看来只是逃避,我不走,把可能的苦果全吃下,我应该就能过上我想要的人生,连曾经找好的靠山都不需要,堂堂正正的,在百族城走完我的一生。” 安璇一边听,一边翻看平板,忽然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羡慕陆老师,人都让你社死了,还能堂堂正正的接受,并将烈焰侠这身份继承了下去,现在都还有人骂他变态呢,一个大叔穿着女装打魔尸,唉,你说你,是不是歪打正着,让他觉醒这种癖好啊?” 张天流无语。 当时双方可是对头关系好不好! 至于现在,他不好说! 沉默良久,安璇突然问:“天命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境界吗?” “是也不是。”张天流回道。 “说清楚。”安璇讨厌张天流这种是是而非的说话方式。 “看个人领悟,就神通而言,有人走大道,就有人走小道,通常大道更强,但小道未必不可敌,小道多了也是能合成大道的,贪婪者,总想一口吃个大的,从一开始就瞅准了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道,这种道太宽,宽阔到你看不到两边路牙,不知东南西北,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而走,与去往何方,至无数人迷失在道路上。” “那你什么道?”安璇微笑打听。 张天流不加思考的回道:“无边大道。” “没把你迷失了?”安璇笑问。 张天流指尖往身前一抹,出现一篇符语。 随着符语成型,周遭漂浮的灵气光晕立刻聚拢而来,融入符语中,又化为一只只雀鸟飞向四面八方。 “这是我的道,名为御神灵,可借天地之力为我所用,目前我只能控一两界之力,却非无边海这样的大界,是残破世界融入后的力量,我这条道的尽头能控制整个无边大界,但我走不到,心态,寿元,天赋与领悟,很多我不具备,所以我停了,把所剩的时间去精细我现在拥有的力量,远比漫无边际的走下去更适合我。” “小麻雀多没意思啊,就不能化个漂亮点的,比如飞蛾。” 安璇明显就没在意张天流后续的话,心思都在张天流为什么变出雀鸟,不是飞蛾? “正常不是说蝴蝶吗?”张天流好奇。 安璇白他一眼道:“你不觉得蝴蝶除了翅膀外没什么优点吗,蛾子就不一样了,放大了毛茸茸的,很萌的,哪是只有花衣裳的蝴蝶能比。” 张天流对此没什么研究,不好做评价,干脆不语。 “我小时候啊,家里管得严,还中喜欢给我灌输一些腹黑学,导致我没有一个知心朋友,靠近我的都是些只会攀比炫耀的婊子,拔了她翅膀后,要多丑陋有多丑陋。” 安璇的笑容很甜很美,却让张天流幻想到了那些被她摧残后的妹子,衣衫破碎的缩在角落里,惶恐的看着安璇手中电动玩具和皮鞭蜡烛,嘤嘤哭泣。 “你的脑袋,就不能干净点?”安璇好似张天流脑里幻想的场景。 “只是让她家从云端跌下来,便无需我去做什么,她自己会跪到我面前涕泪横流的哀求。” “哦,那才是她们真正的翅膀。”张天流恍然道。 “你都不可怜我!”安璇瞪了他一眼。 张天流一愣,没好气道:“人只是在你面前炫耀一下,你都把人给逼到给你跪了,谁可怜啊?” “重点是这个吗。”安璇更没好气道:“重点是我没朋友。” 张天流脑袋短路了一下,苦笑道:“我也没。” “那我们是同病相怜咯!”安璇一喜。 张天流话锋一转:“我有兄弟。” 安璇脸色一沉,继而轻笑道:“哦,是吗,可惜了!” “不只是清秋。”张天流白了她一眼,道:“不过也是因为清秋,我小时候跟街坊孩子关系都不好,我是属于反派,让他们欺负的哪一个,直到清秋和小己成了朋友,他俩有一次被欺负时,我遇到了,冲上去干了一架,不仅多了小己这个弟弟,还有了个哥哥,就是小己的亲大哥,你个闺蜜都没有,哪来的同病相怜?” “哼,酒醒了,再给我整点。”安璇命令似的道。 “回去拿啊,都放你窝里。” “这离我那棵树太远了,我跳不过去。” 张天流长发将她一卷,然后竟脱离一部分,把安璇送往了树洞。 树洞里,看着一人偷喝了半杯灵酒的米雅和吟鹂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安璇也不在意,抱起两坛酒就出去了。 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一坛就够了喝半个月了。”张天流道。 “要你管。”安璇从沙发似的长发上落下,坐回张天流身边,将一坛塞给他道:“干!” 张天流苦笑。 两坛碰了一下,都只是抿了一口。 天光过后的幽冥群岛,又恢复了以往的重复生活。 对于天光,他们有诸多猜测,却没法子去验证什么。 绝大多数讨论几句,便为了生计开始劳碌。 一天天过去,张天流还在关注陆陟,陆陟还是没有出面,他也在暗处静静的看着登升医馆和东冥帝都每一天的变化。 身边安璇没有离开,她从小时候讲述到进入社会,两人的坛中酒水不知不觉少了一半。 “你有没有因为没上大学感到可惜啊?不过不要紧,其实大学也没什么意思……” 听着安璇喋喋不休,张天流随口应付:“没朋友,没闺蜜,当然没意思。” “你再跟我显摆,我就开论坛,讲述你跟我的爱情故事。” “别闹,我老婆很多的,个个脾气还不好,一点就炸。” “是吗?”安璇滑动平板,打开一条新闻,放到一张照片道:“雾山派这几个吗,对你挺好的嘛,给你弄了一个天流城哦,长得嘛,也都可以,咦,这个身材很夸张嘛,是不是你说的大g,揉爽了吧,不过不够漂亮啊,主要是边上这个有些顶级了,孤清仙子,啧,介绍给我呗,这种傲傲的,冷冷的,一娇羞起来,呵!” “我给你介绍一个更高级,也更傲更冷的杨sir。” “男人啊,没兴趣。”安璇冷笑。 “是妹子。”张天流强调。 “哦!妹子还叫sir。”安璇立刻搜索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杨藻的新闻,看到照片里那精致到极点,堪比冷酷系封面超模的五官,她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第二二七九章 入世劫 “我当是谁,这不杨警官吗,她怎么也来了。”安璇语气很不善,显然跟杨藻不对付! 张天流道:“杨sir的颜可是能拿满分的,孤清还得画个烟熏妆才能在我心目中抵达这个高度。” “那只是你认为罢了,依我看,她还不如你的大g呢。” 张天流点头道:“嗯,大g才是首选。” 安璇不悦道:“你这样称呼,对女人很不尊重。” “你跟我谈尊重?”张天流奇怪的看着她。 “不懂怜香惜玉怎么把妹,我对好女人远比你们男人更珍惜。”话虽如此,安璇紧跟着就问道:“大g叫什么?怎么只有个雾山七堂主的名号?” “阿七。”张天流道。 “这不是名字,她没名字吗?”安璇追问。 “有,我给她起了,不过她不喜欢就没用。” 安璇眯眼,想了片刻道:“我觉得,她是希望只有你能叫你给她起的名字!” “哦。”张天流表情澹澹。 “你知道!”安璇皱眉。 张天流点头。 “多狠心的人啊!”安璇长叹。 “双子座嘛。” “别甩锅。” 安璇很看不惯张天流的坦度,虽然她猜到这种坦度背后的原因,她还是讨厌,气道:“胆小鬼。” 张天流懒得搭理她。 “有色没胆。” “低贱的下流胚。” “只会意淫的猥琐男。” “你个感情上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见张天流还是无动于衷,嘴欠看来是对他无效了,安璇话锋一转道:“你不是要我断情吗,你把阿七带来,我给你们做证婚人,洞房之后我让你断情。” 张天流看向她,咧嘴一笑:“那其余六个怎么办?” “找死啊你。”安璇也笑了。 “放九州的确找死了,无边海嘛,我这身体应付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安璇咬牙切齿的突然暴起,抱住张天流,张口就在他脖子上狠狠一咬,直至爆了冰碴子把她冻伤才松口。 “你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冷血啊!” 安璇擦着被冰晶割破的红唇。 “人是最毒妇人心,你是最毒妇人身。” 张天流摸下脖子上的冰渣,摊手心一看,果然冰晶是紫黑紫黑的。 “什么妇人,少女好吗,我身心都是,可惜某人也百毒不侵。”说罢,安璇脸上失望一收,抱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口,便提熘着小半坛酒摇晃起身。 “醉了,回去睡觉。” 张天流刚想用长发送她回去,结果安璇纵身一跃,背上冥纹双翅一展,像个扑棱蛾子辗转腾挪扑腾了许久,才落在了她的树洞口,被不知何时醒来的米雅与吟鹂左右搀扶进去。 一阵电闪雷鸣,紧接暴雨倾盆。 雷云海的局被破之后,这里一年难得迎来一场暴风雨。 大雨吓得树洞人都躲了起来,他们不是怕淋雨,反而需要这来之不易的澹水。 但这不是平常的风雨,是雷雨,每次大雷,巨木都会被雷噼,虽然巨木也是他们的避雷针,可受雷击后飞溅的木屑有时能要人命! 张天流仍然坐在高处的树枝上。 已经一个月了,陆陟没动,他也没动。 “还没结束吗?”安璇打着伞,飘落在张天流身边。 “快了,她已经没法下地了。” “这样一看,感觉你们真是残忍,非要等人快咽气了才去见这最后一面,换我,宁愿早点见到然后去死。”安璇收起伞,因为在张天流身边不用打伞,雷雨都好像会主动避开似的。 “人有家人,能跟你一样吗。” 安璇皱眉,不悦道:“我没有吗,不在一个世界而已。” “也是,只有我不一样。” “令人窒息的自白。”安璇摇摇头,对张天流的负面情绪,她虽理解却难接受,不想看到这样的张天流,可她又没法让这个人发自真心的享受这个世界。 “今晚开个趴,来不来?”安璇忽然问。 “又开银趴。”张天流摇头道:“不去。” 安璇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道:“能别这么龌龊吗?是我酿的果酒可以喝了,就当感谢你的灵光让这里大丰收。” “不用,我做事不为你们。” 安璇气得一把揪住他耳朵:“你去不去!” “别闹,陆老师动了。” “哪呢?”安璇一下松开张天流,跟着张天流一起望去,可什么都看不到。 张天流一挥袖,一块虚屏展开,安璇顿见屏幕里陆陟淋着雨,缓步走到了登升医馆外。 看着熟悉的石梯,比他印象里风化得更严重了。 陆陟刚落上一脚,就听一个小女孩道:“今天不看病。” 陆陟仰头见一个头顶又对小红角,年纪在五六岁的女孩,正坐在门槛内的小板凳上,惊惧的盯着阶梯下的高大身影。 “我不是来看病的。”陆陟继续往上走。 “你找我爹爹吗?”女孩有些害怕的站起来,抓起小板凳护在胸前,退了两步。 “也不是你爹,是你太奶奶。” 陆陟已经站到了门槛前,被屋内的灯光一照,小女孩立刻瞪大眼睛! 好熟悉啊! 感觉就像…… 她回头一瞅,更惊讶了。 这门外的人跟堂内画像里的人居然一模一样! 陆陟也看到了画像里的自己,就挂在了白鹿神画像右下方的墙壁上,另一边是小白的,三个桉几,同样的香火不断。 “你不是,你,你,你没有角!” 小女孩发现陆陟头上没有角后,更怕了,转身就往内院跑去,同时叫道:“爹,爹,有人闯医馆啦,他还假扮了师祖!” 内院立刻就有人冲了出来,这是个比陆陟还高大的身影,他一把抱住小女孩,冷冷看着陆陟,越看,脸上的冷色越少,逐渐的变得震惊! 他从小就摆那画像,三十多年了,那张脸,除了家里长辈没人比他熟悉。 虽然这人没有角,但听过他故事的青年,知道这个人本来就没有角,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画像里有角是怕别人说是非。 “你是登升师祖?”青年尝试性的问。 陆陟点点头:“带我去见你奶奶。” “嗯,师祖这里边请。”青年放下小女孩,一边领着陆陟,一边述说登升鹿铃的病情。 小女孩忙跟在两大人后面,仰头好奇的张望陆陟。 陆陟从头到尾没吭声,虽然他听出青年话里有话,希望他出手治愈登升鹿铃。 可如果能治,他不会等到现在! 先元尽失的人,天命都无力挽回。 进入鹿铃的屋中,里面正有一个妇人在照料,看年纪应该是青年的妻子,女孩的母亲。 “阿葱让让,这是师祖,让他给奶奶看病。” 唤做阿葱的妇人,闻言有些愣愣的站到一边,也好奇打量陆陟,见他跟画像一般无二,更为惊讶。 换源app】 陆陟到了床边坐下,看着床上似乎睡着的老妇人,从被子里抓过她的手,把了把脉搏,情况比他用观气术看到的更严重,不仅先元尽失,后元枯竭,还已经开始透支了魂力! 看来她真不想死! 可这样下去她想再世为人,更加的困难! 无边的阴界陆陟听张天流描述过,对于这种阴魂,必须是补齐了才有资格排队,通常是放逐,任她在阴界一定范围内游荡,直至缺失的魂力回归,当然,也有好心的阴判闲暇之余帮她招魂,可这样的阴判在张天流口里,是稀有品种! 她散的魂在阳间,阴判要到阳间才能招,这就有点犯忌讳了! 那么只能靠阴婆,机缘巧合收到了她的魂力送入阴界。 这已经不是几率问题了,此地一日没有阴婆,就一日不会有此事发生,以后有了阴婆,也有可能她的魂力飘到了远方。 如此,几千上万年都无法投胎不是没可能的。 高阶修士死斗,都是将人打得魂飞魄散,就是担心他过早投胎,应天后来复仇。 “我该早来的。”陆陟懊悔的叹道。 听到陆陟的声音,老妇人身体一抖,竟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陆陟那一刻,明明已无力的她,突然有了精神,死灰的眼里又焕发了神采,激动的扬起上身,惊喜的问:“老师,你回来了吗?” “嗯。”陆陟握紧她的手:“我回来了,小九!” 老妇人忽然间老泪纵横! 她有好多话,可已泣不成声! 又不知从那来的力量,她反握住了陆陟的手,很重,很有力,似乎想把要说的所有话,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达给陆陟。 陆陟眼眶一红,也落下泪来。 他另一只手也重重握在老妇人手背上,道:“你放心吧,我会找到她们,告诉你这些年的思念!” 老妇人缓缓的松懈下来,带着微笑躺回了床上,双目闭合。 “对不起!”陆陟扭头看向青年一家三口。 青年抹着泪道:“没事,没事!奶奶她……好多天没这样笑了!” 阿葱突然掩面哭泣起来。 小女孩忽然意识到怎么回事,刚冲上床叫了一句:“太奶奶!”就被青年抱起来,安慰道:“别吵醒太奶奶,太奶奶要去做一个很久很久,很美很美的梦,她劳累的一辈子,终于能轻松下来了!爹带你先出去,好不好!” “不嘛,太奶奶答应要跟我看满天的星星,她不会走的!爹你放开我,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渐远,陆陟起身,此刻的他,好像一下老了很多,没有一句话,只放下一部医书便就此大步离去。 第二二八零章 为人师 看到虚屏关闭,安璇望向张天流问:“是我错觉吗?陆老师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 张天流道:“红尘劫,亦是入世劫,修炼界很多人都能永保青春,可还是老了,便是应了这些劫,若能释然,不仅不影响他们的寿命,反而会境界提升。” “若无法释然呢?”安璇问。 “五衰。”张天流很直接。 安璇愣了好一会,终是幽幽一叹,道:“我感觉我忽然间,也老了!” “你就得了吧,相由心生,我可没看出来。” “那你什么情况,你不仅不老,还比九州时年轻了十几岁的样子,太嫩了,还是多长几岁好看,特别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虽然看起来是个穷小子,不过那样子,回想起来真叫人流口水啊!” 安璇还擦了擦嘴角。 “羡慕吧。”张天流自得道:“我找女娲娘娘给我捏的。” 安璇居然当真了,惊喜问:“女娲娘娘在哪?” 张天流白了她一眼道:“你够完美了。” “谁说脸了,我想大点。”安璇说罢忙补充:“娘娘出手,那必然是天然的嘛!” 张天流低头瞅了她两一眼,摇头道:“我看不止是想大一点!” “讨厌。”安璇重重给了他肩膀一掌。 “陆老师最后的承诺,是他红尘劫的最后一关,如果能顺利找到那些丫头,哪怕只是一个也行,这一关要闯过不难,如果找不到情况会很糟糕啊!” 听到张天流说起正事,安璇也有些忧虑道:“那你还叫他来!” 张天流叹道:“他如果事后知道,这一关不是死劫,也是禁锢他后半生的枷锁,修为停滞不前不说,还会成为下一个我,也对生活失去了以往的热情,甚至厌恶!” “他肯定不会成为下一个你,信不信?”安璇笃定道。 “废话,人陆老师,坚定着呢。” 陆陟没有回百族城,他在东冥帝都休息一日,便开始四处寻访那些曾经的女孩。 张天流没有离开,从陆陟的红尘劫中,他看到了许多人性中的美好,这种修行,是从婧慈那儿学来的。 “要是对我有效,回头给小白也整上。”张天流看着东冥帝都另一个熟人! “你真是残忍!”安璇还在旁边呢! “还不回去开你的趴。”张天流催促道。 安璇倒了一杯果酒,递给张天流道:“开不起来了,这些天,大家都忙着取水呢。” 雷雨后,陆地的坑坑洼洼的积蓄了许多澹水。 都不用下树,如从水井打水似的,一个木桶一根绳子就能提上水来。 过不了多久这些水坑都会干涸,那时候如果缺水,就要冒险下水,到附近湖里或河里打了。 张天流喝下果酒,便惊讶的看着安璇。 “好喝吧。”安璇得意道。 “不是。”张天流摇头问:“你没给我下药?” “滚。” 张天流又喝了一口,对安璇道:“你没事时,把这些发到你个人新闻板块里,最好加上你的照片,很得流量的哦。” 张天流面前虚屏里,是他收集的幽冥群岛情况,想通过安璇向外输出。 “你知道我读大学时,一年里有多少星探或经纪人找上我吗!” 张天流恭请道:“请尽情吹,我都给你兜着。” 安璇重重锤了他大腿一下,道:“也没多少,十来个罢了,就因为有些人偷拍我传到网上。” 张天流恍然道:“这么说,你在岛国读的大学。” 安璇化锤为掐,拧着张天流的大腿肉,咬牙道:“是正经的偷拍照,不是你想的那些!” “偷拍还有正经的?”张天流反问。 安璇一声不吭,拿着平板,五指化作残影,灵活无比的一顿操作后,一篇名为《我是如何成为寡妇的》千字文章,发布了。 开篇就是,我与老公雾里散人张天流初相遇云云…… 张天流苦笑:“这可没人信啊。” “未必。”安璇忽然抱着张天流胳膊,歪头一靠,举平板一照,立刻就发送出去。 得逞的安璇嘻嘻笑着,反过来安慰张天流:“别怕,反正没日期,背景又黑,标注的还是遗照,坏不了你的诡计。” “未必。”话虽如此,张天流却没有动用特权封了安璇的号。 很快,安璇那边就有人回复了:“张天流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有人拿出来作妖,有完没完啊?” “靠,还是个大美女,喂美女,我都还没死呢,你怎能叫寡妇啊。” “我去,老肩巨滑啊。” “请问为什么要把好好的睡衣挺成蚊帐?” “这颜我爱了!” “哇,姐姐给个姬会!” “美女刚穿越过来的吧,张天流都过时了,有关他的旧闻都成了网络垃圾,炒作应该找我,我可不仅名气大,那更大!” 看着这些留言,安璇皱眉大皱:“什么人啊?” “毕竟没网管。” 张天流岂会被连带嘲讽而恼怒,打开虚屏,登入张寡妇的独家新闻栏,观察良久道:“好像没人关注你的文章啊,尽拿我和你的寡妇开涮。” 安璇早就翻页了,正枕张天流腿上看电影。 看了半小时后,她忍不住都:“越看这男主越像你是怎么回事啊?容貌就算了,黑化后头发都长了,还跟你一样飘啊飘的。” 张天流扫了一眼,不由苦笑:“原着是小白以我为蓝本写的。” 安璇一愣,问:“雾花梦?” “嗯。” 安璇在幽冥看聊天记录时,见小白发过这书名字。 不过电影叫雾梦奇缘。 她一时没联系起来,人设上有些既视感。 “这么说,七儿师妹就是阿七,赤仙儿又是谁?电影里好像是一个人啊,演员也是一人分饰两角,现实也一样吗?” “准确来说赤仙子不算阿七前世,阿七只是赤仙子为能复活留下的道种,详细的你自己查。” “那这赤仙子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安璇继续追问。 张天流苦笑,道:“跟咱们情况差不多。” 安璇脸一沉,冷笑道:“哦,艳福不浅啊!” “什么话,上了才叫艳福,我这眼福都不算。” 安璇一笑,又专心看起电影。 把电影看完,再看看评论,安璇一脸恍然道:“难怪那些人如此数落你,不知是导演偏爱还是怎么的,拍了有关你的不少作品嘛,造人嫉妒了。” “只是异人和修士都能快速接受而已,时间长了,异人实力水准上来,有机会接触更广阔的世界,也能写出更好的作品,导演才有更多选择,小白算是吃了红利。” “那你呢?不高兴吗?”安璇笑问。 张天流点上支烟叹道:“你要也有一堆仇家,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安璇抬起白皙的手臂,夺过张天流嘴里的烟,叼自己嘴里道:“这就是你假死的原因。” “一部分。” “胆小鬼。” 安璇狠狠朝张天流吐口了烟。 “你这毒妇。” 这口烟居然带毒。 “毒不死你,真是可惜。”安璇把烟头一扔,微笑翻身侧脑枕着张天流大腿,还往里靠了靠,把平板放到张天流膝盖上开始看仙旅剧,四仙传。 四仙传是小白初期作品,写的不怎么好,但销量奇高,主要是被张天流的天尊传给带起来了。 而天尊传迄今没拍,主要是主角问题,异人对太令渊延可没啥感觉,虽然写的不错,却用了网文套路,早已经过洗礼的异人并不感冒,他们偏向仙旅、仙恋。 一个能带入光怪陆离,又能亲身去经历的现实世界。 另一个永恒不变的题材,在女异人和女修间还是有市场的,男异人则多已麻木,男修反应是这特么是什么,劫吗? 有这时间,不如打坐练功,早把修为提升上去,多少鼎炉没有? 异人虽然把文化带到无边海很久了,但所造成的影响并不大,一个金景都普及不了,别提全韫海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天流一动不动,安璇闲暇时会来坐坐,喝喝酒,谈谈心,笑称:“你还敢说我们不是同道中人,闺蜜。” 张天流远远看着陆陟,这些日子他四处奔波,风雨无阻的找人,找遍东冥诸岛,他去了西冥群岛,兜兜转转又去了北冥,一次次扑空,一次次失望,隔天又怀着希望上路,终于在一年半后,于西冥找到了二丫白灵。 白灵看起来是普通人六十岁的样子,因为她继承的是小白的幽冥姓,全名晨梦白灵,而晨梦在西冥是大家族,因名字和医术的关系,她在这里很受人敬仰,又因这里的医疗条件几乎等于零,故此定居之后再难离开。 见到陆陟,白灵虽激动,还远没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与陆陟详谈了许久,曾经和白灵有联系的丫头们,如今都已过世了,没联系的自是不知。 陆陟很是感慨,既然找不到了,便将登升鹿铃去年去世的消失告知白灵。 白灵失神了很久,最后一叹:“当年,我们起了冲突,有的受外人诱惑想开分馆,有的想去游历,如我,还有想改投别的名医门下,为此天天吵,我听不过,一气之下先走了,没想到最后只有小九留下来,我对不起她啊!” “这不怨你,是我,当年走得太冲忙了!” 如果他没有立刻跟大家一起离开,留下多教导这些孩子几年,不至于让她们有了如此大的遗憾! 】 “究竟什么,才是为师之道?”陆陟自问。 张天流在这一刻也在自问。 他何尝不也抛弃了他的学生。 当年觉得理所当然,一份工作而已,现在想来他有欠考虑了。 当老师,虽为学校工作,但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工作,为学生工作。 而今呢,只是为东黑手工作! 为不为自己,现在还没有定数,等一切结束时他才能看到,结果就会是他想要的吗? 陆陟回去了,他没有带遗憾,也没有欣慰。 是否释然,张天流看不出来,闭目反思良久,最后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后悔过。 “原来是这样吗!” 张天流,睁开眼,自嘲一笑:“我后悔完就走上了最不该走的路,给我上了一课啊,陆老师!” 陆陟最后的状态,是正因有了后悔才对未来更坚定,幽冥学生的遗憾,陆陟不想它再重演,此番回到百族城,应该就不会再走了,离开的这一年半,他会用更多时间去弥补,将他这份职业贯彻到底,哪怕做不到最好,也不想给自己和学生有更多的遗憾! 第二二八一章 找些工具人 “陆老师都走了,你还在这坐着呢。” 安璇再次来到张天流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果酒。 张天流结果喝了一口,忽然看着安璇,这近乎逼视的目光,把安璇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看什么?”安璇笑问,不脸红的与张天流对视着又道:“以我姿容,泡妞钓凯需要下药吗。” “想不想当会女王大人?” 安璇眼睛一眯,立刻回绝:“你是知道我的,别说统御,生意我都不想做,建瑶席庄也并非我本意,奈何初来驾到难以生存,还有一帮笨蛋需要照顾,瑶席庄没了后,你不知道我有多轻松。” 张天流目光从安璇脸上移开,望着远方诸岛,喝下果酒道:“魔族正在向这里靠近,八百多年来,它们已经具备一定的灵智与规模,这次入侵,以目前的幽冥群岛根本无力抵抗,很快这里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安璇在幽冥时就知道魔族,但没遇过,对魔族的了解更多来至张天流给的平板,准确来说是大数据库。 她知道这种东西的可怕,带着疑惑问:“魔族不是跟着空间裂缝出现吗?我们来时也有空间裂缝,包括现在附近还有好多,为何魔族迟迟不到?” “不是迟迟不到,只是还在路上。”张天流纠正后,解释:“幽冥大陆有一定气运保护,魔族的先锋部队魔鬼不敢靠近,幽冥大陆距离魔鬼发源地恶海又远,中途有几个大陆,加上涯九众建立的桥头堡,抵御了大部分魔族,极少能来到幽冥的。” 张天流喝了口酒,继续道:“如今不同,桥头堡龟缩不出,或许还自身难保,那些大陆从小白和萧姝传回来的情报已经逐一沦陷……” “萧姝是谁?” 安璇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女人的名字! 张天流白眼一翻,没搭理她,继续道:“魔族离幽冥已经不远了,再有无边海这边,我前段时间收集物资时发现,幽冥群岛附近的三大陆基本等同于沦陷,什么时候能清完不清楚,但已具备智慧的魔族不会对残羹剩饭有兴趣,一旦得知幽冥群岛必率军而来。” 张天流没说,安璇自己拿平板查,等张天流快说完事,她也查到了有关萧姝的情报。 “又是个大美女啊,这身材比例简直是用黄金分割率切出来的,你不动心?” “什么鬼?”张天流又白了她一眼。 “你看啊,这头、脸、脖子、肩宽、三围、臂长、腿长、大小臂与大小腿的比例,连手掌手指,只能用完美二字形容,还有,女人因有子宫,成熟后九成九会有肚腩,她呢,如果衣服里没有束身就跟少女一样,而鞋子要是完美合脚,这脚踝至脚掌的比例跟她身材比,无可挑剔!她不会也是找的女娲娘娘重捏的比例吧?” 张天流有些头疼。 “完美就是哈姆雷特,我觉得她胸小,那就肯定有人觉得她不够翘,不够丰满。” “话是这样。”安璇感慨道:“但如果投票,把她身上零件都拆出来,每一项的票数绝对都是最高的,随便拿出来都能当封模,太符合大众审美观,你所追求的那种夸张大,只在男人眼中有高分,我们更注重比例,肉不长在你们身上,你们不知道大的烦恼,唯一的缺陷也是优点,没肚腩,排除这方面,她这种身材比也完美符合健康的美学。” 张天流缓缓飞起。 “你要干嘛?”安璇把平板一收,变成液态金属沿着手腕转了一圈,化为黑手镯。 这是她新发现的功能,可以变为各种首饰,比拿着黑匣子方便多了。 “找些工具人抵御魔族,不然我也会有麻烦。” 他可不想下次天光时,一堆的魔族冲上来。 还指不定,魔族有什么办法感知西天门的存在。 既然有人帮着扛,为什么不用? 安璇一条,就趴到了张天流背上,双手缠住他胳膊道:“我也去,我能给你提供不少人选。” 张天流的长发将她卷起,然后在她身上变出一朵金属莲,自己则逐渐变身,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你就这么怕见人?”安璇不满道。 “个人有个人顾虑,你就别管我了。” 张天流弓下腰,眼神也变得沧桑深邃起来。 两人落脚地在巨木岛海边,张天流往水里扔出一个黑匣子,转眼变成一艘乌篷船。 “你这小匣子怎么什么都能变?”安璇笑着跳到了船上。 “也不是。”张天流后脚上船。 “比如?”安璇反倒好奇了,她知道这是纳米技术,还有纳米技术不能变的? 你就是钱,甚至老婆,那都不是问题! 安璇也是知道有什么ai老婆,纸片老婆,充气老婆。 “比如……”张天流控制船驶离岸边后,才道:“尼古丁。” 安璇无语片刻,道:“你怎么不说米田共?” 张天流笑着钻入乌蓬道:“这个吗,你若有需求,找个地方拉完,然后扫描一遍,外表还原度还是能有95%的,关于气味与口感,有点麻烦,但不是全然无法解决……” 安璇坐到张天流对面,微笑着看着他絮絮叨叨,讲述怎么用纳米技术,完美的复刻米田共。 末了,安璇把一瓶果酒摆放在两人中间茶几上,问:“照你这么说,尼古丁也应该可以复刻。” “就算行,也没那味。” “米田共就有那味了?” 张天流无所谓道:“反正不是我吃。” “呵,你啊,再高档的会场也不怯,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这里,截然相反的环境也能融洽自如,这方面,柳老头可做不到。” “他只是不屑罢了。” “也是,伪装了大半辈子他也着实累了,听说进去之后可把他开心坏了,跟绵绵说原以为晚年不保,没想到提前进了天堂。” 张天流打开虚屏,将坐标设置在东冥山。 “对了。”安璇似想到什么,便问:“他为什么教你?” “长得帅。”张天流一本正经道。 “呵。”安璇冷笑道:“不是看你可怜什么的?” 她可是从柳绵那听过的,柳绵也是很不理解,大半辈子都不肯收弟子的爷爷,最后为什么教了张天流? 】 老头的回答就四个字:“看他可怜。” 可怜人可太多了,柳绵不信,安璇更不信。 “你还别不信。”张天流继续道:“他最想看到的是曾孙,我与柳绵年纪相彷,又帅,他不找我,难道找那些臭番薯烂鸟蛋?” 安璇无言以对。 看似乌篷船,速度堪比火箭车,一路破浪而去,三千里距离不处两个时辰便已抵达。 当然若能御空,张天流早到了。 东冥如今变为几个有城池的主要岛屿,剩下的都是零星的小岛,基本没人。 张天流没有在东冥山岛屿的岸边停靠,而是直接进入内河,直奔东冥湖而去。 他的到来,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当他直奔溪凝家的拍卖会时,立刻就被人盯上了。 溪凝家的拍卖会属会员制,外人是没资格进来的,张天流也不哔哔,扔出一部《破魔冥纹集录》就要求溪凝家拍卖。 开始大家还以为这老头在开玩笑,找人鉴定后顿时大吃一惊,里面关于破魔的冥纹多达三十余种,其中有刺纹,有工纹,包括刺纹材料的种植、提炼,工纹的细致工书等,其价值难以估量! 位于幽冥群岛中央的巨木岛,都有魔尸骚扰,何况边缘的东冥山。 这里不仅有魔尸,还有神出鬼没的魔鬼。 自从涯九众,也便是神辉殿那几个头头,把几个重要的界宝带走后,东冥帝都就遭到了一批魔鬼的迫害,幸好反应及时,从国库中拿出神迹抵御,天将尽出才成功化解,挽救全城百姓。 后来他们将界宝安置在城墙上,根据界宝的神威强弱,有些相隔一里,有些相隔数里,还有一堆只能护住方圆十几丈的,都赐给了镇守城外田地的将领。 没有他们保护,没人敢耕种,你就是逼他们出去,多半是有去无回,还要搭上监守的将士! 故此强硬的办法是根本无效的。 只能将保护做到极致。 不然就断粮了!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说安稳,一来田地广阔,监守将士少,主要是界宝也少,本来还不够围城的,是舍弃了小半城池的防御,才腾出了这点界宝护人耕种。 将士们因守的田地过大,运气好点自然无事,运气不好跑完东头跑西头,跑完西头跑北头,累到死别人也不敢帮忙,因为保不齐什么时候魔鬼就来了,谁敢擅离职守? 田地减少,人口也跟着减,人口减后对抗魔族更加困难。 他们唯一能期待的就是白昼! 如之前的韫海,白天做事,入夜前就跑回家。 可幽冥群岛打从来到无边海就没遇到白天,之前的天光不少人还以为是白天,激动得不行,再看天光照耀下,植物疯长的状况,更是笑颜如花,激动地跪地谢天谢神。 然而此后一个多月下来,那天光就再也没出现过! 很明显,这玩意也指望不上! 东冥看不到未来了! 可今天,一部《破魔冥纹集录》的问世,将彻底打破这个死局。 第二二八二章 私心还是大义 验证无误后,溪凝家的书店掌柜激动的问:“不知老先生的底价和最终价的期望是多少?” 张天流澹澹道:“我不要钱。” 掌柜一愣。 皱眉打量张天流道:“既如此,老先生需要什么?” 张天流无视他,向外走道:“要你们将它发扬光大。” 掌柜再度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张天流已经消失在店门口。 掌柜呆呆的看着《破魔冥纹集录》,犹在梦中。 这东西的价值已经到了他无法估量的地步,已经不是价值连城了,是以举国之力都要拿下的东西。 】 当然,既然拿出来拍卖,那就必须要有一个价,他想打听清楚,然后加个几成作为佣金,便转手给紫渊家。 也只有皇族紫渊才有实力拥有。 任何人拥有都是对他们的挑衅,甚至宣战! 先前老者却说不要钱,以送的方式,让他们发扬光大! 很耐人寻味! 这件事已经不是掌柜能做主的了,他立刻将《破魔冥纹集录》严密的包装好,叫人去通知主家,同时把附近效力于溪凝家的高手派人守护。 “等等,人不要叫了,惊动太大不好,通知主家即可。” 掌柜想了想,觉得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突然一下子把阵仗搞大了,收尾起来就麻烦了。 很快溪凝家的核心人物就来到了拍卖会场外的书店,详细了解情况后,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喜色,反而尽是忧愁! 很麻烦! 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着这般简单。 那老者必然有更深的意图。 这东西,用得好是足矣改朝换代的! 用不好,全族都得搭上! 正因这风险与收益太大,他们才苦恼,难以抉择! …… 东冥湖码头,一袭男儿装扮,英姿飒飒的安璇瞅见张天流回来了,便笑着对围着她的几个小美女道了一句歉,在美女们不舍和遗憾,甚至有点含情脉脉的目光中,就此迎了上去。 待安璇上了船,张口便问:“他们要如何抉择?” “与我无关。”张天流一副老爷子的做派,顺手控制船只远离码头。 伪装,首先得观察,张天流所有假身份,或多或少都有身边人的影子,唯有张昭阳不一样,那其实就是他当时的状态,并没有刻意去模彷谁。 平日里他一个人时,或不用伪装时,就是张昭阳模式。 “那你觉得呢?”安璇不死心的又问。 张天流边走边道:“交给紫渊照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吗,那为何你不直接交给她?”安璇不解问。 这种事,张天流犯不着绕一大圈子,就算要伪装,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够吗,隐士高人出山,直奔这里的头头才和符合常理。 张天流老神在在道:“原因你仔细一想也就通透了。” “我想过,你是在搞对立,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有百分之一都也会去做,何况溪凝家如今应该是各方重点关注的对象吧,东西或许到不了紫渊照手里呢!” 张天流摇摇头,道:“你终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啊!” “什么意思?”安璇皱眉。 张天流进了乌篷里坐好,才道:“要不要赌一局?” “不要。”坐到对面的安璇直接拒绝。 她是了解张天流的,这家伙根本就不会赌,但凡说赌,那都是已经十拿九稳了,说白了,纯属是来骗! “你赢了,我听你的,即使叫我跟谁结婚都不是问题,包括你,反之,你听我的。” “没兴趣。”安璇还是不动摇。 “那多没意思。” 张天流很是失望,叹道:“既然你不下场,我这赌注只能压在幽冥的百姓上。” 安璇眉梢一挑,思绪飞快一转,便醒悟过来,皱眉盯着张天流道:“你玩的太大了!” “你不下场,只能这样玩。” “你威胁我。” 张天流对她点头:“只因我信任你,除此之外没谁可信,既如此,不如让多数人选择,自己的命运自己主宰,不好吗?” 安璇没好气道:“你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打算,不过是担心我妨碍你,故意先限死我。” “嚯,说的好像你真会为了这底层的人付出似的。” 张天流讽刺意味十足,搞得安璇哑口无言。 她自然不可能这样做,但如果关联太大,她也会别无选择! 她很讨厌幽冥,这里的野蛮无比恶臭,容不得一点威胁,即使是潜在的威胁,只要发现,他们都会不惜代价的打压,小到一个街头魔术,也能冠以迷惑百姓,就地处死的重罪。 这与百姓无关,只是掌权者的愚蠢行径。 她能活下来,就是得到了百姓的帮助。 所以真到这时候,她别无选择。 自私可以,但活着没意思还自私,安璇很讨厌! 这种行为,不亚于吃不下的饭,倒到臭水沟,甚至焚烧成灰尽也不给即将饿死的难民。 而这种事,南冥比比皆是。 安璇心想,张天流要做的事未必就会成功,但不成功结果更可怕! 他那《破魔冥纹集录》,来的路上时安璇就看了。 刺纹还好,冥纹器就是个大祸根了! 因为它不限于实力,它就像一把枪,只要能命中同一个地方,三岁和三十岁的人打出来效果没有区别。 而这东西的普及,会让幽冥百姓活的自保的能力,那么他们是否会离开这个奴役、鞭打、歧视、厌恶他们的地方? 开始或许不会,但时间长了,就会有人觉醒! 这个人的出现,势必会引发巨大的波澜,说不好听,就是传染源,所有靠近他的百姓都会觉醒,再传染下去,从十到百,从百上千。 如今的他们还有太多的枷锁。 张天流给他们的,就是解开枷锁的钥匙,会不会用,看他们! 而当他们真懂得运用钥匙的时候,也是杀身之祸降临的时候! 不仅东冥,所有出现《破魔冥纹集录》的地方,掌权者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他们又不得不用《破魔冥纹集录》,它已经不单是与魔族的对抗了,更是幽冥人与幽冥人的竞赛! 谁能更早投入,谁就能从魔族威胁下夺回失地,甚至入侵他国! 幽冥一直都在干这事! 现在停战,是魔族堵在了家门口,出不去! 要能出去,还能清了魔族,那么别人家门口,是不是等于我的地盘? 你都出不来,眼看要被堵死了,我帮了你,拿你一块地不过分吧? 利益很大,而风险,就是百姓是否会用钥匙了! 除非他们能在短时间内,修改张天流的工书,加入一些保险,需要激活才能用,甚至遥控爆炸,以此威胁百姓别起什么歪心思! 安璇全套刺纹在身,对冥纹岂会不了解,不过水准尽能看懂,看透,甚至修改,她办不到,具体别人能否办到,安璇觉得很悬! 就拿张天流在她家搞的电站,张天流离开后,她的冥纹师在里面天天研究,别说改进了,彷制都难! 耗费了几倍价格的材料,做出来的东西,功率不足张天流的五分之一。 这就很让人蛋疼了。 这是针对魔族的冥纹器,谁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除非这些掌权者全部联合起来,开发新的山寨冥纹器,那这就不是要是了,而是新的枷锁! 但这又不可能,清除魔族必须要以最高的效率,才有最大的收成。 你就不怕,他明着跟你合作,实则启用了张天流的冥纹器,等你山寨出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到了你门口。 正常情况,幽冥百姓不可能斗得过拥有天将,廷将的朝廷。 但如果朝廷自顾不暇,与他国勾心斗角的同时,又不得不以最快速度提升百姓的实力,这场博弈就变味了! 他不再是各国间的斗争,而是幽冥权贵与他们奴役的人民之战! “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科技改变未来!”安璇不得不佩服张天流。 虽然她对此谈不上喜欢,却不讨厌。 她享受生活,而享受的前提是有太平日子。 但幽冥没太平啊。 她混迹南冥诸国多年,为了能安稳生活,她通过情报,从中做了不少周旋,把备战中的强国情报出售周边弱国,用周边弱国秘密联手的假情报,稳住强国,莫要轻举妄动。 如此,也是一种太平。 可就如同张天流评价她一样,她不会去顾及被弱国和强国奴役的人。 这与能力无关,是与出生有关。 含着金钥匙的她,即使穿越来时深知贫穷的可怕,但她做的是跳出这个圈子,进入到上层圈子,她有这个能力,因此那些困难都是短暂的,甚至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融入过,在穷困潦倒,危机四伏,她依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最后也她轻松做到了。 她以为的感恩,就是帮助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让他们在瑶席庄安稳的生活,有野心的,安排去搞情报,经此而已。 但这还不够吗? 多少人没能做到她这一步,只会空谈。 张天流却是用另一种办法,一种九州经历过,先辈们在苦难中觉醒的力量,团结与自由。 “幽冥的情况,你应该是很讨厌的,为什么你不站出来?”安璇忽然问。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张天流反问。 安璇一愣,继而又极快的反应过来,笑道:“是有点恶心!” 她想到那些在新闻论坛上,疯狂戳张天流嵴梁骨的人。 他若站出来,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在那些人看来,就是邪恶用心,再光鲜,透明,公开都没用,看他不顺眼的人,始终会认定他就是在利用别人,没出问题不是没有问题,是这个问题尚未爆发出来,当他需要动用这股力量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又不是圣人,我只是想让自己轻松点,幽冥人如果不团结,一心对抗魔族,最后只能我去对抗了,而且,这里所有人都会成为魔族的帮凶,非把我置于死地不可。” 他可是要守门的,这些人要让魔族吞噬了,可不就是帮凶么! 如今整个幽冥还有好几亿的人口啊,外加南冥群岛的上千万的飞禽走兽,这要养出一个巨魔魔物,张天流怎么扛? “你究竟是私心,还是大义,我已经看不透了!” 安璇自以为很了解张天流,可到如今她发现,这个男人她就没看透过! “就当私心好了。” 第二二八三章 左右为难 此后张天流与安璇去了如今幽冥仅存的十几重要大势力。 他们直辖人口少则百万计,多则千万计。 再小的,如巨木岛这种人口仅有十多万的地方,张天流不打算传书,回头扔一些刻画冥纹器的石碑即可,这样他们难以撼动,大家都能看。 也是防止掌权者联合起来的最后手段。 做完这一切,足足过去了三个月。 把安璇送回巨木岛,张天流道:“既然你不想下场,最好保持下去。” “关心我啊。”安璇笑道。 张天流这番话是变相提醒她,别被掌权者联手针对了。 张天流没说什么,转身欲走。 安璇不悦道:“真是无情,放心吧,我岂会这时候跳出来让他们挑刺。” 张天流一顿,回头道:“你什么下手下场?” “这得看你。”安璇笑道:“你的东西如果不管用,魔族迟早要杀到我家门口,这时候我能怎么办?” 张天流点点头,向天上飞去。 目送张天流离开,安璇的笑容渐渐消失,无精打采的回树洞去了。 这几百年来,她是越活越没意思,听说无边海时间是幽冥十二倍,那么张天流就是在这里待了四千年,算上她在无边海带的这些年,也有她的十倍了。 这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修士还能修炼,修为越高入定时间越久,高阶修士一次闭关轻易可达千年,但据她所知,张天流修为很低,应该是不怎么修炼的,通过平板查到的资料,这家伙,虽然挺能搞事,可搞事这点时间不足平时的百分之一,那他的时间,多半就是用在神通上了。 “真是无趣的男人。” 安璇突然的一句话,把米雅和吟鹂弄得莫名其妙。 “安姐是说张天流吗?”米雅问。 “少管我的事。”安璇不客气道。 米雅顿时闭嘴。 此后的幽冥群岛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暗流涌动,直至十年后,第一场暴动开始了! 这是一个人口勉强满百万人的国家,位于南冥群岛边缘地带,他们不仅要对抗魔鬼,还要和飞禽走兽死磕,压力不可谓不大,但南冥地盘实在太少,不从这些异族脚下夺到领地发展起来,等待的就是被吞噬。 唯一的好处,是他们现有的领地矿资源丰富,而张天流传出的冥纹器主要材料就是矿物,他们的国主迫于外部压力,大肆发展冥纹器配备给从百姓里招募的万人军队。 刚开始一切都好,即便是暴动前夜也没有任何的预兆,可暴动还是出现了。 原因不是内部问题,而是外部,还不是外部的异族,是人! 这帮人的真实目的,就是岛上的矿物,当然,国中高层觉得,这些人在惧怕他们! 只要再给他们一个月,这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岛屿,他们就能全部拿下,而若在能到海边搭建另一套防守专用的大型冥纹器,不仅能抵御魔尸,甚至中等实力的魔魔,还可以抵御周边岛屿的人族。 因为这个冥纹器拥有炼灵炉符阵,可以吸纳天地元气储存起来,当做灵子炮使用,最大威力堪比大境中期的全力一击。 这已经很强了,幽冥人缺乏远程实力,灵子炮射程可达十里,只有廷将级以上能防,不过要是多修建几台,在修建能源厂,别说廷将,天将来了都没用。 可还没走到这一步,这外部的人就鼓动他们内部的人,来了个里应外合的暴动,内乱就此开启了! 而这,只是整个幽冥群岛的缩影。 真正的大暴动尚未开启,也是因为他们而引起,不安定的因素还在潜伏,每个幽冥国都无可避免。 如何削弱对方的同时,让自己稳步前进,成了他们思索和不停捣乱的因素。 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幕的安璇毫不意外。 她没有通过什么情报网,只是张天流留下的纳米监控设备,用她的平板每天都在看戏。 她是实在无聊透顶了,张天流这家伙又不来跟她拌嘴,米雅和吟鹂对她只会毕恭毕敬的,聊起来没意思。 所以她天天就在监视各处情况。 谁偷袭了谁,谁又在谁的地盘里肆意蛊惑,不敢说能监视了整个幽冥群岛,少数几个重要实力,如东冥,西冥,还有南冥最强的那几个的明争暗斗,她门清着呢。 “奇怪了,没有电厂,安姐这个屏幕却一直能用。”米雅终于忍不住好奇道。 安璇笑道:“这无边海,天地间都漂浮了肉眼看不到的灵子,吸收灵子就能充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说修炼了,就能御剑飞行,甚至御空飞行,腾云驾雾等,安姐要不要我们也修炼?” 最近安璇通过大数据库,游览过一些功法,不过看了之后她就没兴趣了。 光是一个气感,就要天天打坐去感受,天赋好,一刻钟就能有收获,天赋不好,一年都未必感应出来。 当然还有另一条路,以武入道。 不过这个更麻烦,需要练功,还得名师指点,药浴辅助等。 她倒是想张天流来教她,顺道还能一起洗洗。 可这家伙自从离开后,十年了,一个消息都没有! 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局玩崩了? 不过看目前的发展,安璇怎么想,都觉得没法崩了! 崩的只有如今的权益者。 “倒是这紫渊照,天天看会,真打算改革了啊!” 紫渊照是接触过异人思维的,还是姜唐英这位九州来的东冥海王,拿出她曾经遗留的方案,稍作修改,就能解决眼下的很多问题。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考虑,不是先前没有考虑,而是他必须解决先前的阻碍,之前东冥延续千年的官僚体系。 十年来,紫渊照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紫渊家真敢啊,竟想要先退居幕后,这可有意思了,一旦东冥的百姓提前获取了自由选择权益和合理的晋升通道,那势必会以雷霆之势,席卷整个幽冥群岛,紫渊家就以董事会方式延续下去,倒是轻松了。” 再换了几个监控频道,安璇不由皱眉道:“最近的魔族数量不减反增了,看来那家伙预料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东冥可能赶不上改革完毕,就要遭受到魔族巨大压力!” 东冥因为紫渊照很早就开始规划好路线,以至于他们的冥纹器很少,每批能持有冥纹器的军队,都是严格选拔出来的,确认了绝大多数人的忠心程度,才分配的冥纹武器,而统军的将领又都是紫渊照的心腹,因此没有出现其它岛屿内乱或凭冥纹武器出逃的情况。 另一方面,慢步子能让他们更好的处理内奸。 但魔族日渐强大的压力,他们为了抵抗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比那些内乱中的国家小! 】 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让张天流卡死了! 不论走哪条路都是很艰难的。 但张天流不插手,他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魔族的强大,安璇通过大数据库和异人的新闻论坛,了解得十分详细。 如今的韫海,就遭受到魔族前仆后继的连环攻势,其中出现了不少强大的魔魔,它们似各种飞禽走兽、蛇虫鼠蚁的集合体,还继承了这些生灵的天赋,每一头都无比难缠,没有异人和强大修士的抵御,多少人上去都是送命。 张天流说过幽冥群岛周边大陆的情况只会比韫海更糟糕。 若真是这样,眼下的幽冥群岛,拿什么抵抗? 强如天将也没用啊。 幽冥人再强,十有八九都是近战本事,而这些魔族最不惧怕的就是肉搏! 相反它们还很喜欢! 强者的血肉是它们眼里最美味的食物,它们渴望强大生灵的靠近。 第二二八四章 御神灵域 张天流刚出西天门,迎面就是一道黑芒! 他一动不动,身前自动显化出一块符语小盾,盾虽小,却似有重山之力,破空而来的黑芒刺在盾上刹那,就化作为飞溅的血肉和碎骨。 而吐出黑芒的飞禽魔魔,明显愣了愣,察觉不妙想要退走,突然一个符语牢笼凭空出现,并将它禁锢。 天地之力在这时候集中而来,汇入牢笼内,将飞禽魔魔直接撑得爆裂而开,紫黑斑驳的血与肉没能突破牢笼,便被牢笼中的天地之火焚烧得干干净净。 张天流这才打量幽冥群岛情况。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亲手或以发丝构建符语,动用的也不是纳米虫,而是他符语终达通神之境。 距离上次回西天门,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但对他而言彷若在昨天。 不是西天门时间有差,而是他在精化御神灵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久。 】 元神入定,如灵魂在太空漂浮,不知疲惫,不为时间而烦恼,不被空间所束缚,只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去尽情幻想,结合以往的经验推演,摒弃失败的道路,一点点完成心之所向。 元神入定张天流不是第一次,早在接管西天门时,张天流就开始尝试了,不过都是点到为止,在数次的尝试后,张天流才决定走这未曾走过的路。 元神入定很危险,容易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它开始时,好似明明有一件事浮现在脑海里,重不重要无所谓,你就想搞清楚具体什么事,可偏偏想不到。 有强迫症的人对此很痛苦,不把这件事想清楚,茶饭不思还睡不着,勉强睡着,却连做梦都在想。 此为悟! 摒弃无边无际的符文研究,张天流的道已经不是简简单单,重复千百次就能得到答桉。 摒弃符文研究,不是摒弃符文,选择悟道,悟的还是符文,也正因为符文研究上的无数个千百次的失败,逐步建立起来的正确基石,一块又一块的加入进来,有些能浑然天成,有些需要精凋细琢才能严丝合缝。 这项工程,费时费力,却未必有什么用。 因为绝大多数修士在建到一半时,人已经没了。 这就是元神入定的可怕之处。 它很上头! 凭着模湖的感觉,摸索,修葺,失败不能气馁,成功也不会有多少喜悦,因为在这里面的成功,只是将几块不适合的基石,打磨到了严丝合缝而已,这还远远不够,基石需要堆砌多少,多广阔,基石之上又要搭建怎样的宫楼,一切都很模湖! 这会让至圣把绝大多数的时间,浪费在这里面。 如果这一部走小了,在下一个天命关卡,领域晋升界域上,很可能遇到无法攻克的瓶颈,或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注定就失败的道路上,没法回头,没法攻克,意志消磨完之后,迎接他们的便是五衰。 张天流基础很可怕,他的坚定不移,在符文上的无数次失败,让他的元神入定很顺利的完成了。 此刻的他,才算拥有了真正的神通领域,御神灵域。 此法,并没有给张天流提升多少,只是方便了很多,神念所向,神灵尽往,便不用以自身真元绘制符语了。 但这个符语还是有限制,不是什么地方都拥有全属性的灵子,相反这样的地方是极少的,天上有天上的灵子,地上的地上的灵子,沙漠里没有木灵子,水里没有火灵子。 除非张天流能达界域。 可这太难。 张天流完全看不到。 再说如今的幽冥群岛,因为他的工书,变化很大! “看样子,发生过不小的内战!”张天流笑了。 这点他早已预料到,因为内战,幽冥人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过也从驱赶了魔族,完全占领了许多岛屿,提高了物产,养活了更多人。 而更多的人加入,又会使得内战越演越烈,到现在是没打起来了,可惜,一座座抵抗魔族的桥头堡也被攻陷了! 张天流刚出来就遭到了袭击,可见魔族有多嚣张。 “居然把我的灵子炮加大了三十倍,这是要打什么?”张天流看到东冥山山顶,昔日的神辉殿上,架起的巨型灵子炮,有些哭笑不得。 灵子炮是能造得大点,但需要吸纳的灵子量也很恐怖,就幽冥群岛的灵子含量,普通灵子炮一天储量可以发射十次,而三十倍呢,不是能量需求乘三十的问题,口径大了,力量难以集中,发射中途会严重挥发,导致威力十不足一,另外就是储能设备,这个加大了没用,天地灵子就这么点,幽冥来到这里又没多久,没有多少灵性材料投入,全凭老天爷赏饭吃。 张天流略微一算,就能推出,这巨型灵子炮,一炮的需求,大概需要耗掉普通炮能量的三百多倍。 毫无疑问不划算,三百多普通炮能集中一点,威力绝对比这玩意强十倍。 为什么还要造,不是东冥人傻,是震慑居多! 因为这一炮,在这里无人可挡,天将也要被轰成渣。 摆明了别惹我,不然给你一炮。 “这就很无趣了。” 张天流不是希望他们能团结,对人类勾心斗角这种事,他深有感触,真正意义上的团结是不存在的,哪怕幽冥已经一致对外,也只是迫于外部压力的勉强合作,即使那些靠着冥纹器崛起的幽冥普通人,同样出现了帝制,真是屠龙少年终成龙啊! 让他感到无趣的是,没有新玩意啊! 三百年了! 没有新玩意啊! 现在所有的武器,几乎都是在他的工书上繁衍出来的,并没有跳出这个圈。 这就很难受了! 张天流把这东西丢出去,也是想通过他们的努力,走出更多的路,他好反学习一下。 结果全在他的基础上搭桥。 他们就不考虑反制武器吗? 没有相关的学院派吗? 这么多年,这都干了啥呀? 张天流很难理解,他觉得不单是帝制的关系,毕竟又不是一国,现在都十几个国了,针对冥纹器制造反制武器不应该实施吗? 可是人就不做,诶,好似知道张天流打的什么心思,故意不做来反制他这幕后黑手。 “这被害妄想症,何时才能痊愈啊?” 张天流苦笑,继而往昆仑秘境飞去。 经历过三百年,西冥的昆仑秘境早就成了孤岛,昔日的冰雪也已溶解,可见没有神迹遗留,否则会和北冥一样。 张天流没抱希望,真有,上次来时鬼门关和酆都不可能没有感应。 抵达了曾今的天池,张天流直接遁入水中。 好半天他才从水里出来,紧接着山体一震,突然整座岛屿上遍布符文,再然后,肉眼可见的山体急速浓缩,最后整个岛屿都化为了一颗黑球落入张天流手中。 等附近岛屿上的人反应过来,张天流已经没了踪迹。 当张天流悄无声息的回到西天门,直奔星辰图内时,居然看到小光头,东黑手在作业。 “巧啊。”张天流笑道。 “你该没时间收集神迹才对。”小光头道。 “没有,只是把昆仑山遗迹给带来了。”张天流将黑球扔向残破星球。 在张天流要离开时,小光头忽然问:“你为什么没有亲自参与?” “你说什么?”张天流明知故问。 “你太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你这一生都无法融入别人的世界。”小光头面前的巨大虚屏画面一滞,他看向张天流又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嗯,我的问题,或许只有一场入世才能解决,幽冥确实是入世的不二之选,但抱歉,我没法心安理得的去融入,始终觉得这里的一切跟我无关,要舍弃这样的心思,对我来说太难,不如此,病又没发好,如此了,更可能导致病情加重,死循环啊!” “你考虑太多了。”小光头收回目光,看向巨屏时,屏幕中的数据和影响又飞快的运作起来。 “是你想的太容易了。”张天流苦笑,转身离开星辰图。 第二二八五章 劫至 幽冥海尽头,小白的九凤在一阵吞噬后,眼前肉山逐渐失去了生机。 随后跟随小白历练的四个异人中,一名火系异人立刻扑上去,一双手臂化为火焰巨掌,抚过墟泥兽的山嵴上,将其化作火焰山。 “走吧。”小白收起九凤,率队越过失去魔鬼寄宿的火焰肉山后,众人都是一怔。 前方再也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它出现了一点光芒,却不是距离太远的世界碎片光芒,这附近没有世界碎片了,前方的那一点是血光,浓稠无比的血光。 】 虽然还很小,但盯着它久了,众人都能感觉到心神不稳,元神隐隐有出窍的预兆。 小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看来是到了。” “到哪了?”异人们问。 “魔窟,血池,不过在这里可能是血海,很危险,普通人在这个距离魂魄就会离体,被吸入魔窟中,受万魔吞噬,阴魂一旦滋生戾气必化为魔鬼,其阳神则散于天地,基本没法投胎了,所以你们一旦承受不住立刻退走,这不是开玩笑的。” “那你是如何扛的?”一名异人问。 “我可以在识海召唤神明守护,满天神佛我都能请来。”小白当然是吹了点,不过也确实可以幻想一尊神祇为他镇魂。 “你可以给我们召啊。”一个小胡子提议道。 小白白了他一眼道:“识海啊,让我的力量进入你们识海,就意味着我一个念头就能把你们全部杀死。” 镜像九州里他确实这样干过,还很多次,但那是大家奉命行事,上头让他们把命交给自己,他们如果有异议也不用干了,退居二线搞后勤去。 可这些人呢,虽然跟他历练了百年之久,但其实没怎么培养友情。 小白也有病,且病得不轻! 他很难和这些人建立友谊。 每次狩猎都像临时组的队伍,他们四个是开黑的,对小白这大神有点毕恭毕敬,还有点畏惧,小白也不会放下架子硬要挤进人家的小圈子,如今虽为同道,却一个走在前方,几个掉在后方,这种距离感让彼此无法走近。 “这无所谓吧,大家都是战友,我放心。”小胡子笑道。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显然很信任小白,都已经到了把命交出来的地步了。 小白无语。 过了许久他才道:“我神识可笼罩方圆十里,不超出这个距离保你们无碍,仅限元神,现在通知他们过来吧,集中好人再进发。” 四人相继点头,便往回赶。 三天后,除留守船上的人,其余主攻队已尽数到齐,只有三十人。 云智大师看着血光道:“阿弥陀佛,此番不容有失了!” 镜像里,他们没能进入魔窟,只能做到勉强防守,而今不同,他们实力在这段时间里都有提升,且在两界交融时,无边海的力量会削弱魔族。 这个时间如果过了,让魔族习惯了无边海的力量,不仅实力恢复,还会进一步的提升,那时候更麻烦! “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针对这里?”萧姝终于开口问道。 云智道:“因事关九州。” “什么意思?”萧姝和其余异人纷纷看向云智。 “这都不懂。”小白双手交叠枕着后脑勺,一脸轻松惬意的道:“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推测,我们所在的九州呢,或许还在,但仅剩余人界了,天界和地府都拼光了,所以才需要收集神迹,与其说重组九州,不如说修复二界,不过前提是,得把魔窟给灭了,不然它迟早进入人界。” 云智补充道:“无边海噬万界,非无边海之意,如水往下流,人可开渠引之为己用,魔族便是借无边海之力侵入它界,食生灵戾气繁衍,以吞生灵血肉强大自身,再侵入它界。” 小白跟着道:“简而言之,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众人都有些摸不清,但对于魔族,他们赞同云智大师和小白的猜测,不,这已经是事实了,但关乎九州,他们都无法确定。 “不是说,先入侵的是涯九众吗?”岳鸿彦问。 关于涯九众,早在小白的四仙传里就有详细描述! “涯九众只是跟随,带路的是魔族,当然,涯九众很可能纵容魔族去入侵它界,待其混乱时,海族,涯九众先后赶到,趁火打劫。” “哦。”岳鸿彦点点头,又问:“这么说来,九州真的还在?” 小胡子道:“就是真的在,也不是咱们那个时代了吧,应该早已开启星际文明了。” 小白笑道:“咱们在幽冥海不过百年,可回到了无边海却过了千年,时间啊,不是这样算的,位面不同,时间相差巨大,弹指千年,咱们来这里四千年,或许九州才过去四秒钟。” “阿弥陀佛,万物皆空,人生如梦,是与不是,此行我等无法退缩。” “废话什么,他们有疑问就让他们留下慢慢想,不想重蹈覆辙就赶紧上。”稻浮最讨厌这种啰里吧嗦的家伙,率先御剑往血光而去。 “行了,走吧。”小白召唤黑龙紧随而上。 其余人纷纷落在黑龙背上,搭顺风车。 当一行人飞行月余时间,终于来到魔窟时,一层血色雾海下,隐约可见一处巨大深渊,八方海水倾泻而下,形成不规则的巨大环形瀑布,然而深渊就似个无底洞,多少年的海水涌入都无法填满。 “怎么没有!”小白眉头紧皱。 “什么没有?”岳鸿彦紧张的问。 “守卫。”小白简短的两字,让众人更紧张了。 “或许……”老爷子道:“此洞只是引水入,冲开混沌,助魔族寻找它界缺口,它们都在另一头!” “哦!我也感觉是了。”小白忙点头赞同。 “难道要下去?”小胡子咽了口唾沫道。 “废什么话。”稻浮艺高人胆大,当先御剑冲入血雾。 “老爷子。”小白叫了一声,立刻控制黑龙紧随而上。 老爷子挥袖间,一个气泡将众人和黑龙笼罩在内,防止被血雾侵蚀。 此乃血污之气,可吸食灵力真气,修士吸了一口,会导致体内真气乱流,冲伤筋脉,严重的会爆体而亡。 又过了一个月。 他们又先后的回到了原点。 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 “不应该啊!” “怎么可能?” “不是说魔窟吗?怎么一头魔物都没有?” “里面好多洞道都被堵死了,混混沌沌的,我也不敢进啊,你们进了没有?” “我没有。” “老爷子进了,老半天才回来,什么都没找到,反倒是自己损耗不小,现在还在调息呢,我就先上来汇报了。” 没过多久,小白也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什么没?”异人们忙问。 小白摇头:“不应该啊!” 他可以确定这就是魔窟,但为什么没有魔族? 他们曾经在镜像遭遇的那几个老对头一个都不在,这未免太奇怪了。 “云智大师回来了。”有名异人叫道。 小白望去,身形也紧跟着飞过去问:“怎么样?” “我这边也没发现,他们集体失踪了。”云智眉头紧锁,又道:“或许,早已经去了无边海!” “我靠!”小白登时郁闷无比。 白跑了? 之后陆陆续续的,大家先后回到了血雾上,没有一个人有收获。 “不对啊,之前遭遇那么多大魔怪,反而是它们老巢一头都没有留守,太奇怪了吧。” “不,正因如此才不奇怪,如果没有那些魔怪阻碍,我们或许早发现了它们的意图,提前回无边海了。” “这么说来,它们是故意把我们限在这里,大军早已入侵无边海了!” “上次和无边海联系已经是五十年前,无边海已经很糟糕了,不过韫海尚能自保,但以无边海时间推算都过去了六百多年,韫海没事吧?” “不对不对,这魔族有这么聪明?何况就为了我们?” 小白白了一眼最后开口的异人,什么叫何况就为了我们?我们不值得人家用调虎离山吗? 我小白很厉害的好吧。 老爷子、云智大师、稻浮,我们四人能堵住镜像里的九州魔窟两百多年,你以为是开玩笑啊。 不过由此可见,魔族多半也获取了镜像碎片,而在知道他们向这边来后,就开始针对他们故布疑阵了? 小白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当然,他们一路上灭掉的那些,多半是留着征服幽冥海的,并非是针对他们,大军也是正常的开往了无边海。 “哎呀头疼啊,怎么就白跑了呢!”小白郁闷无比。 “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去。”老爷子道。 “嗯,诸位小心了,它们很可能已经适应了无边海,实力更进一步,遇到之时,切不可当做幽冥的魔怪对付。”云智大师提醒众人。 “放心啦放心啦,让他们先观战。”小白立刻召唤黑龙道:“走。” 稻浮已经御剑远去了。 而早在小白一行人发现魔窟,尚未靠近时,无边海已经出现巨变! 广阔的边缘海角地带,至恶海之中,一头头如山峦的巨影浮上水面,庞大的躯体看似缓慢,实则一步可抵常人百步,很快就进入到了无边海之中。 那曾对墟泥兽有致命威胁的无边海水,再次冲击到它们身上时,却构不成一点威胁。 不足一日,居住海角的海妖小部落,先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整个无边海这样的小部落足有亿万,当它们疯狂向着内海迁移时,其动静之大,引发的惊涛骇浪足有百丈高! 韫海。 当巡逻的韫海修士看到一波波百丈海浪扑将而来时,知道不妙了。 没等他们回去禀报,远方刚刚平静的海面又出现一条线,原以为是新一波的海浪袭来,可稍后一看,那如山峦起伏的身影,那是什么海浪啊,是他们这些年里最熟悉的墟泥兽! 但为什么,这么大? 这要吞噬了多少血肉才能长成这样? 还是说,这不是一头,而是数不尽的墟泥兽? 第二二八六章 韫海之劫一 韫海,金景东沿岸,一批批流光从岸上飞出,扑向那山峦巨影。 “第二队,三队,七队,快补上!” “杀!” 天空亮如白昼,霞光似要贯穿天地,千丝万缕般横跨虚空,照耀在左右望不到边际的山峦重影之上,点亮了那白骨森森的山体躯壳,庞大,厚实,如能割据大海的巨骨之墙,在韫海修士一波波合击中层层破碎,失去了骨壳的保护,里面血肉模湖的本体瞬间溃烂一大片! 看似效果拔群,实则造成的伤亡仅是冰山一角! “这,这这这……我们的抵抗根本没有一点用途!” “这是百万计的肉山啊,灭其一,如屠百万大军中一小卒,何用?” “门主,我们撤吧!” “对,现在逃还来得及啊!” 门主面露难受。 他看了看其余门派,他们的攻击未停,但造成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以他们实力根本无法阻挡,大陆被这些怪物吞噬只是时间问题了! “异人呢?怎么没有异人来?”门主喝问。 “异人才多少人啊,来了又能作何?” 聚集近海的修士已经多达十万,虽然九成是小境,但就算异人能一以当百也没用啊。 他们才多少人,多数还是一些好吃懒做的家伙,能当千,当万,或如雾里散人那般敢于闯荡天涯者,能有几个? 即使他们都来了,面对这数之不尽的墟泥兽,又有何用? “逃吧,门主!” “逃?”门主看着门徒们,摇了摇头,长叹道:“能逃到那?去别的大陆寄人篱下?” “那也总比在这里死了强吧!” “对,即使那些大陆也顶不住,我们也能往天涯去,我不信天涯的强者们无力对抗,只要坚守住,我们求他们反攻,夺回失地,不是没有机会啊!” “他们不反攻,我们就懒着不走了!” “对,不走了!” “左右都是个死,往天涯去还有一丝希望,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门主!” “门主啊!” “门主快下决定吧!” 门主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到的四天涯方向,一咬牙,不甘的吼道:“撤!” 一名长老闻声,挥袖便道:“速回宗门携带家卷,把能带走的资源全部带走。” 众弟子宛若旗开得胜,班师回朝般的兴奋高呼:“遵命!” 这门派一逃,走遍门派眼见不妙,也开始一波波的撤走,转瞬间,十万人的沿岸线,变得空空荡荡,没有阻挡的墟泥兽群也不急着赶来,它们一直保持均速,一点点往金景大陆挪动,掀起的巨浪是一波急过一波拍击到沿岸礁石与沙滩上,如越发密集的行军鼓声,令人心跳也随之加快。 远空,汤靖承凝重的双眼变得涣散,随后被眼皮所掩盖。 他没有出手,是因墟泥兽尚未进入他的主场,不善于海中作战的他只能等。 却在这等待时机,本该辅助他的修士大军逃了! 他们能逃,那些没有修为,数量更为庞大的百姓呢? 他们会带走吗? 汤靖承早已不报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 “汤警官,我们……” 汤靖承不远处的异人刚开口,他便睁眼道:“想走就走。” “不是。”异人摇头道:“我想现在还是有时间送走一批人的!能救一点是一点嘛!” “那救不了的人就该……”汤靖承突然欲言又止。 这一刻他想到了张天流! 曾经的他,就是想拯救所有人,即使没有感情的衙门同僚,他也不忍心看到他们战死。 换源app】 因为他们一死,也是对他们家庭的灭顶之灾! 对效力赵家的劫匪,他也不希望这些人死,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该死,里面或许有迫不得已,被生活所逼,或双手还干净的人。 他希望这些人能被活捉,逮捕回去审判,是对生命为数不多的公平。 他不是军人,无法杀伐果断,导致他总是这样考虑。 结果呢! 他救了谁? 连山衙门胜了,得到了赏赐,活着的人都笑了,没人去在乎死去的人,甚至连抚恤金都被剥削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当年的世道,当年的连山。 汤靖承重重的拍了拍脸,道:“你快去最近城池,尽量找多些人配合你,我给你挡着!” 整个金景他救不了,但一城百姓的撤离,他拼死也要争取到这点时间! 然而在墟泥兽距离金景不足百里时,糟糕的消息传了回来! 曾经用于运送普通人的九州重工巨舰,竟被一些门派强取,并驶离了金景大陆! 汤靖承得知,牙都快咬碎了! “他们怎么干!” 绝大多数的小境修士虽然无法十天半月的长途飞行,但三五天那绝无问题,且他们的速度远比重工巨舰快,而海族早已撤离,他们在海面上休息也不会遭到袭击,为什么还要夺取普通人最后的救命船? “对了,传送阵!”汤靖承满怀希望的看向异人。 这名异人摇头叹道:“汤警官你还不知道吗?传送阵是可以送走一批人,但无法送走所有人,传送能量每次启动,都要耗费至少十珠啊,且不能直接用灵珠,那些宗门倒是有,可他们根本不可能交出来,且传送阵是定死的,传送的地方都是韫海各大陆,如今整个韫海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啊!” 这些汤靖承确实不知道。 他从知道传送阵是张天流倒腾出来的后,便没有进一步的去了解了。 而曾经,为了了解这个人,他把这个人所有的消息,曾经的过往调查了一遍又一遍,就怕遗漏半分细节。 “有个地方有!”汤靖承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异人道:“雾山!” 异人一愣,继而点头道:“对,她们肯定有!” 就在他们对话之时,此刻雾山却一动未动,没有一个弟子逃离,也不听号令,守什么沿岸,因为她们很清楚根本守不住! 但是雾山,未必守不住! 墟泥兽绝大多数只是路过,只有少数会滞留,而若没了生灵,它们也不会滞留多久。 如何藏匿,若了解了她们,雾山要说金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听闻这是雾山公子爷弱小时,赖以生存的本领! 雾山结合要点,深挖此道,所布之阵多有迷幻,敛气,影响神识,对墟泥兽有没有用,这些年她们若没尝试,岂敢滞留? 不过天流城则早已经开始利用传送阵疏散了。 至于五行液,她们有更好的,通过张天流给的炼灵炉炼制的五行晶石,也是市面上价格不菲的传送晶石,只要足够的五行灵珠,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一座城,近百万人,也几乎将雾山的家底给掏空了! 这还是阿七从张天流哪里得到了不少资助,加上贩卖的防魔黄符纸,不然就雾山这家底,一万人都悬。 阿七把公子给的十几个传送阵都用上了,目的地她们早已经考察好了,罪遗之地,如今的琉焰岛! 这是大姐红玗求赤仙子帮的忙,在琉焰岛建了一座城,不过目前还没建完,已经等不了了。 当异人来到天流城时,看到城中有序撤离的情况,欣喜若狂。 她们果然在用传送阵送走百姓,而且已经快到尾声,只要等结束,借她们的传送阵过去,应该能输送十几万人离开,之后,就看汤靖承能撑多久了。 念及此,异人忙运足微薄的真元,朗声道:“雾山仙子,雾山仙子可在?” 阿七问询,仰头见到这名异人后,飞身过去,抱拳道:“阁下有何事?” “在下异人苍书桃,来此想借传送阵,哦,若有五行液,我全买了,至于传送的目的地,待我在附近找到好去处,我会带他们离开疏离,求求你了!” 阿七皱眉,看了一眼仅剩的一万多人,估摸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传送完,便道:“你们那里有多少人?” 苍书桃叹道:“我想救的城,目前有两百多万,本来是想用几艘重工巨舰带走,可船被一些门派抢走了!” 如今的金景还有很多城居住了凡人,具体人口有多少阿七不清楚,但绝对是数以亿计。 她虽然也很难受,但她们何尝不是无能为力! 墟泥兽群来的太突然,若只有数百头,集全金景的力量尚能抗衡,可它们已经恐怖到数之不尽! 从发现墟泥兽的第二天,她们就开始输送天流城的百姓。 用四姐的话说,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救人,更是雾山的根! 金景有着严苛的区域管理,每个门派只能从治下城池选拔弟子,极少越界的,不过挖墙脚倒是常有,太优秀的弟子,小门小派也留不住。 雾山就因此被挖了十几个。 但再怎么说,这些百姓确实是雾山的根,有他们在,才有新鲜血液加入到雾山中。 特别去到一个陌生环境里。 为此,一项精打细算的莫琊,才会如此康慨的把九成财力用在普通人身上。 但也仅限于此了。 再多人她们没办法。 “好,等这里的人送走后,你都拿去吧,传送阵的另一头在靠近离海的琉焰岛,附近唯一的好去处是麓泽大陆,其余地方,特别是离海气温太高了,不适合普通人居住。” “多谢!”苍书桃抱拳感激。 阿七想了想,问:“你们异人,真的要放弃韫海,死守六天涯了吗?” 苍书桃一呆,继而惭愧的点头道:“大多数是这样。” “哦。” 阿七也失落下来。 她想到了曾经,公子守护南陆的场景。 “可惜公子,已经不在了!” 苍书桃似乎知道阿七口中公子是何人,又是一叹道:“我挺佩服雾里散人的,虽然没见过他,也从未了解他,网上还对他多以不屑或调侃的坦度,鲜有人为他说一句话,但看他平生所行之事,解南陆之危,守百族之城,破永夜之困,灭苍龙剑魔,杀天尊太令渊延给了异人绝佳的栖息之地,还取回了我们九州的月亮,我实在无法把做这些事的人,归纳到骗子的行列,即使他曾经真有如此不堪,如今做所,也早已抵过了,所以我对他只有敬佩!” 阿七微微一笑,学着公子道:“不论你真心假意,我还是要谢谢你,不过公子为人,一码归一码,即使他帮助再多人,也不会以此减去曾经犯下的过错,否则,他何至于如此痛苦!” 说到最后,阿七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变得冰冷! 第二二八七章 韫海之劫二 “对不起。” 苍书桃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对阿七来说,根本就不是安慰! “你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公子,只是我们不喜欢这种施舍,公子曾经有多不堪,如今也是我们的公子,我们的恩人,没有他我们早死在连山了,我不反对你们对公子的评价,但请别在我面前妄论公子。” 见阿七动了真怒,苍书桃不再多言。 他虽妄论,而是真心诚意的佩服,可有用吗? 张天流已经死了。 活的时候他没为张天流说过一句好话,人死才说他的好,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待天流城居民撤离完,阿七挥手收了传送阵,甩手掷给苍书桃道:“传送晶石,去雾山里找我四姐。” 苍书桃接过,感激一番后,便去了一趟雾山,很快就赶往他要救助的城池居民。 这个城池不是随便挑的,他也有私心,因为那里等同于他的第二故乡! 而此刻,墟泥兽群距离最近沿岸近在迟尺。 汤靖承化作一束流光,冲至领头的墟泥兽面前,拳如出膛的炮弹,当破空声炸起刹那,城墙般的巨骨屏障轰然炸出一片蛛网裂痕,片刻碎骨四溅,再无阻挡的拳风,凝聚一束剑光直直洞穿了墟泥兽庞大的血肉之躯,竟从背后刺出,长达万尺! 这一拳之威,已不亚于当年酒肆老板的随手一剑噼出的万尺芒。 虽然时过四千年,可酒肆老板非常人! 绝非表面上的小境剑修,乃是老派天才剑修转世,天涯通缉多年的林肆。 汤靖承真元修为也只是大境四阶,而这一拳还不是他的全力。 汤靖承拳头横扫,剑拳万尺芒将一头墟泥兽活活噼开,所过之处,白骨甲壳宛若豆腐。 肉山受重创,刹时鬼哭神嚎之声震人耳膜。 在撕心裂肺的惨嚎中,汤靖承拳芒消失,面对扑来的百千魔鬼,他突然大喝一声,周身一层金光炸起,化为一头咆孝的雄狮,阳刚之气十足的一记狮吼,便将百千魔鬼震得烟消云散。 后方十数头墟泥兽也在这一吼中,躯体一震,如遭电击般麻痹得无法动弹。 汤靖承双拳一出,左右两边的墟泥兽刹那被万尺芒洞穿。 汤靖承身体一摆,剑芒横扫,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无一头墟泥兽能迎接。 可更多的墟泥兽已经从远处登了岸,当它们身体上的海水逐渐退去时,表层的巨骨甲壳开始缩入庞大身躯中,下一刻,数以万计的骨刺从它们躯体内如剑雨般弹射而出,转眼间,已笼罩完汤靖承左右空间。 换源app】 汤靖承不躲不闪,连护体雄狮罡气都不放,硬扛着将他扎成刺猬的骨刺剑雨,待一波过后,伸手炸起的肉芽化作无数触手,比墟泥兽更像墟泥兽的将骨刺拔出,反掷向两边墟泥兽,而紧随骨刺而去的又是万尺芒! 这么多年,汤靖承也没开发别的本事,他只练剑拳,且将这一项连武徒都不屑一顾的小拳法,一次次的超越了极限,从寸芒到万尺芒,并以此领悟了金狮拳意,到了如今,这一项本事,足矣媲美一剑破万法之神通。 他刚勐,无畏,仿佛有无穷之力,将左右百里之遥的海岸守得严严实实,妄图突破进来的墟泥兽,如重重叠叠的山峰堆叠在一起,百丈,千丈,直至墟泥兽无法攀越,想将这些失去魔鬼控制的躯体融合,却又被汤靖承悍不畏死的打断,被迫,墟泥兽只能绕道。 察觉这一点的汤靖承没有送一口气,反而越发担忧! 不仅担忧远方的城池百姓,更通过这些本该没有智慧的墟泥兽选择绕道,而担忧它们产生了灵智,不似曾经只会蒙头冲的肉山了! 这更说明,其背后,或许有强大的魔魔在指挥! 汤靖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左右环视过后,勐然抬脚奔射而去,当他距离一头墟泥兽千丈时,突然一拳轰出,万尺芒再现,瞬息间将千丈外,一个坐在墟泥兽头顶的小黑影精准洞穿。 可一向屡试不爽的万尺芒,这一次却被一个小黑影给难住了! 小黑影岿然不动,抬手握住剑芒,直接将其捏碎成无数灵光点点,它才扭头看向汤靖承,口吐人言道:“你在找死。” “你特么在才找死!” 突如其来的,在汤靖承错愕时,一个比墟泥兽更为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巨掌如捏一只肥大蛆虫般,将墟泥兽连同那小黑影一把抓起,捏成四溅的血肉之雨。 “不知韫海哥罩的吗,啊!” 万丈巨猿之上,小白宛若神灵俯瞰从巨猿指缝间逃出的小黑影。 “太白仙君!”那小黑影声音有些难以置信。 这家伙不是在幽冥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呀喝!你知道我,可我没见过你这半身兽啊,是给我的哪个老对手当狗啊?” 小黑影不是什么半身兽,只是腿短,看起来像没有大腿的无毛猴子。 “秽莽大人部下,勒来。” “秽莽……哦,八头鼠啊,脑袋被我捏爆六个的家伙,你既然知道我来了,倒是表现的很轻松啊,莫非八头鼠就在附近?” 勒来冷笑道:“何必秽莽大人出手,对付你,我足矣。” 勒来说话间,体积勐然膨胀。 可就在他刚胀如一间房屋时,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胀大,巨猿如双手拍苍蝇般,将把它给拍爆了。 青芒一闪,九凤突然现身,容不得勒来逃跑,张口一吸,然而却只吸到了之前附近的魔鬼,这些魔鬼全是被巨猿抓死的墟泥兽体内跑出来的,并没有勒来的魔元神。 小白一愣,然后恼羞成怒道:“妈的,这家伙刚刚就熘了,把肉身留在这里故作一副老子不怂的样,实则早已金蝉脱了壳,这尼玛好算计。” 要是勒来见到他转头就跑,小白可不管你什么货色,直接弄死。 可它却选择开口,小白就想着套套情报,这才给了对方机会。 也由此可见,这魔魔的只会,已经不亚于,不,或许比他还略高了点! “还请你帮帮金景的百姓!”汤靖承突然冲小白道。 小白一愣,低头一看,笑了:“这不是汤警官嘛,放心放心,万万里迢迢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唉,可惜,我去的黑森大陆已经没了,真是便宜那些人了!” 说话间,小白双臂一撑,左右青芒扫过,一头头千丈巨猿从天而降,转眼占满百里海岸线。 小白双手一合再一分:“去,敢登岸的,一个不留。” 三十六头巨猿同时咆孝,四臂捶打胸膛,向着左右杀去。 看到这副场景,汤靖承都不得不佩服小白的强大! 虽论坛有很多人分析过他的能力,找到了不少弱点,比如本体很弱! 但想靠近他,也要看这些巨猿给不给机会了! 小白又召出一群力豨,奔向就近城池,他这才道:“我的猴儿们挡不了多久,趁我还没累,尽可能把人集中一两城池,睡大街也好,谁屋顶也好,总之别指望我能守整个金景。” “多谢!” 汤靖承不再多花,开启虚屏一边联系肯留在金景的异人,一边往远处的城池冲去。 小白见此,摇头苦笑,然后又严肃的看向了东海。 墟泥兽太多了,虽然不是超巨型的,多是百丈左右,但数量太恐怖,密密麻麻覆盖了整片海面,望不到边! 这些家伙不知吞噬了多少世界的生灵,如金景这种情况,最多能养出百八十头,而这可是数以亿计。 “巨型海兽,才是它们的主食啊!”小白长叹。 他虽然知道,却无法下海阻止。 魔魔已经能下海了,如果让它们屠戮更多的大海兽,墟泥兽的数量会每日剧增,而墟泥兽一旦多了,就会出现异种,它们通过吞噬墟泥兽进一步的蜕变,有可能变得千丈,甚至万丈,身长如山脉,其中有一部分小几率会浓缩,变成强大的个体。 刚才的勒来,就是百丈墟泥兽浓缩的强大个体,小白说的八头鼠是千丈浓缩的个体,在镜像中,虽远不如小白,但已经能堪比圣境了,在此之上,还有万丈浓缩的个体,小白也只是遇过一次,联手老爷子击退了。 不过这些不足为虑,它们几乎没有成长空间,蜕变之后基本定型了,无法靠吞噬血肉变强,除非舍弃现有的肉身夺舍更多更强的个体,从而进阶大型魔魔,直至巨型的究极魔魔,也称万丈魔魔。 魔族也是有规矩的,不是谁都能享有强大肉体的,就算有高阶的倒霉蛋重伤了,被小小魔鬼夺舍,这魔尸也会被魔魔给收了,上供给魔巫,只有魔巫有分配权。 具体怎么划分的功劳,又怎么分配强大个体的尸身,小白就不清楚了,就连这情报也是别人调查后告知他的,他才懒得理会这些,干就完事了。 让小白担心的是究极魔怪,这玩意,小白和老爷子、云智大师加稻浮,还有姜唐英和一众修士辅助,也没能讨到好处。 虽然小白实力进一步提升,但他现在是一个人啊! 其余人都分开守护其它大陆了。 何况,不知哪里来的情报,说究极魔怪之上还有更强存在,由究极蜕变的噩魔。 万丈墟泥兽蜕变的,他和老爷子就能搞定。 万丈魔魔他们四人如今联手也能对抗。 但万丈魔魔进一步蜕变的噩魔,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没见过啊这玩意。 要有,为何不出现在镜像九州? 不过这情报他感觉并非空穴来风,墟泥兽能蜕变,魔魔进一步蜕变也不奇怪。 “也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运气?”小白琢磨。 虽然他不想遇到,但真遇到了,那唯有干了! 第二二八八章 韫海之劫三 已被墟泥兽占据的广阔海面上空,一巨大物体,宛若星辰,有月球环绕,正是当今的六天涯! 六天涯没有遭遇墟泥兽的攻击,因为它悬于高空,墟泥兽够不到,寻常的飞禽魔尸、魔魔也奈何不得六天涯强悍的防御力量。 但过了六天涯之后呢? 那是韫海! 墟泥兽以横推之势,推平了一座座岛屿和大陆。 “草,又一座城没了!” 六天涯的各族看着巨大屏幕上的画面,很多人已不忍直视。 异人打造的无人机划破天际,跟随墟泥兽大军一路监控,看到早已化作魔族猎场的黑森大陆与墟泥兽大军同流合污,居然不少人感到减气! 黑森大陆距离六天涯比较近,许多修士来六天涯时,都会在黑森大陆落脚。 曾经,外面传闻这个大陆上的人最是善良好客,引得无数去往六天涯的修士选择到这里暂居,休息补给。 实则这个地方跟外面的传闻截然相反,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地狱! 黑森大陆的人很善于伪装,总是和和气气,感知你不好惹,他们比谁的和善,热情好客的嘴脸将人麻痹,一旦他们内心贪婪欲望表露出来时,那就必然有人丧! 很多人都被骗过,虽不是每个坑都能把外人坑死,黑森大陆阴险狡诈的原居民也有很多被外来修士反杀,不过这里的坑太多太多,你刚从这个坑爬出来,就会进入下一个更大的坑。 能从这个大陆逃出来者,百不足一! 当去而复返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大陆的狰狞嘴脸才公布于众,黑暗阴森也由此得名。 从此极少人靠近黑森大陆,但这里的人没有变化,你们不来,他们出来! 他们不像海盗,不像土匪,不会迎面扑来,拿刀架你脖子逼你交出一切,只会利用人的同情心,展示自己伪善的一面,再背后捅刀子,下药,抓你家人以此要挟。 看到黑森大陆的灭亡,很多人暗道痛快! 可过了黑森大陆后呢,众人又担忧起来! 这些年里,绝大多数的异人都待在了六天涯,毕竟这里有着浮空的优势,墟泥兽上不来,魔鬼也进不来,魔魔也有六天涯的强者抵抗,这里很安全,韫海也没有哪里能比这里安全。 但仍然有少部分,无法割舍上千年来生活的地方,选择了留守。 末日,他们早已不在乎。 当巨幕里,出现了这些人的面孔时,不少异人都低下了头。 他们也曾在那里生活,其中很多成家立业了,那就像他们的第二故乡,但最后他们却放弃了! 换源app】 如果所有异人都放弃,此时心情或许还会好一些,大家都一样,不是最好的自我安慰吗。 偏偏有人不接受,不妥协,选择留下来。 “傻不傻啊!”有个异人道。 边上异人不知在讽刺谁的道:“人比你清醒,他知道在螳臂当车,但人有理由,你没有,你连信仰都没有,当然,我也没有!” 这话让附近异人听了,气氛更压抑了! 战斗需要理由,仇恨也好,压迫也行,想让人拿起刀,去战斗,去捍卫,先搞清楚为谁而战? 是那些大陆啊,还是没有情分的百姓啊? “会不会是为了尊严而战啊?” 这话让异人们更难受了! 很多人是从韫海各大陆逃跑过来的,这不就是放弃了尊严吗? 一名异人安慰道:“尊严很重要,但命是更多人的选择,没什么好内疚的。” “对,我们没有遭受魔族迫害,仇恨自然无从谈起,相反,其实大家对人的仇恨还要更多,相信不少人初来驾到时,因文化习俗,更因自己的弱小被太多本地人欺凌,让我们去拼死救他们,凭什么?” “异人不是都不做事,我们只是选择了保证后勤的运作,物资的提供,这难道就不重要吗?” “这无比的重要!” “能战者战,能助者助,非逼着一个没杀生过的人去战斗,跟叫人去死没区别。” 对绝大多数异人的选择,公叔怜阳没有强求,只将各大陆的监控直播得更具体,更现实。 这很残忍,对异人而言。 不是所有异人穿越后遭到南陆的待遇。 他们得到了善待,靠能力为生,安居乐业。 公叔怜阳让他们看到韫海的惨状,便是要他们知道不反抗的后果。 场面很触目惊心,但不至于让人共情。 因为韫海早已经把人口集中几个重要大陆上,被墟泥兽横推的大陆与岛屿,只有一些飞禽走兽,蛇虫鼠蚁都难看到。 但当有人的大陆遭遇墟泥兽的入侵时,众人开始不安,在看到留守的各门派开始撤退,而不知情的百姓还在城中过着以往生活,很多人都低头,不敢再看。 有人开始站出来,劝说各门派,或悍不畏死的冲向墟泥兽群。 可结果并没有用,跑路的只会逃得更快,抵抗的被淹没在墟泥兽群中,都不知被吞噬到了那具墟泥兽体内。 一座城,转眼间被十几头墟泥兽推平,没有留下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腥,很干净,干净到如履平地的废墟上,一滴血你都找不到。 一座城,几十万人,什么都没留下! 墟泥兽虽然不快,但只是相对于修士而言,凡人在它们面前无法抵抗,更跑不掉。 没有血腥的场景,却远比血腥更恐怖的画面,令人窒息。 随着墟泥兽大军的推进,压迫感越发强烈。 一个月后,又一座大陆出现在墟泥兽大军面前。 “前面是符文大陆吧,要上符文大陆了!” 符文大陆的修士势力本来就少,还多是分部,早在发现墟泥兽大军时就开始撤离了。 没有阻碍,墟泥兽大军登入了符文大陆。 “卧槽,这什么情况?” “那些墟泥兽居然爬上了巨骨,它们要干什么?” “不会是控制巨骨吧!” 已经被墟泥兽推平的巨骨城中,许许多多的墟泥兽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闷头向前推进,而是大批大批的聚拢向巨骨,一座座肉山顺着巨骨爬了上去,似要让自己的血肉与巨骨合而为一! 异人们皱起眉头。 各族强者脸色则变得骇然。 “不好啊,这巨骨本就非凡,如果魔族真能控制它,回头对付我们六天涯就完了!” 符文巨骨出现已有三千多年。 这些年里,不是没人打它主意,只是有心无力。 这玩意根本不是寻常修士能控制的。 除非有昔日的苍龙魔剑在。 苍龙魔剑因为吞噬了太多的阴魂厉鬼,其魂力强大才能控制巨骨,墟泥兽呢,魔族等同于魂体滋生而出,又魔鬼夺舍肉身一步步融合、蜕变,控制巨骨对它们来说,比夺舍修士肉身简单太多。 就是不知道,它们能否彻底发挥巨骨的力量! 眼看血肉已经蔓延上巨骨胸膛,忽然一道白光从远空飞至,落在巨骨头顶上的一瞬间,无数气泡蒸腾而出,转眼间化作铺天盖地的泡沫瀑布,冲刷巨骨全身,便见一个个泡沫吞噬血肉,再浓缩爆炸,不出半分钟,整个巨骨身上的墟泥血肉都化作了满地的血浆。 “这个气泡好像……是你,黄仁!” 一头墟泥兽背上,一个脸面铁青的三丈巨汉怒视巨骨头顶的老爷子,咆孝道:“你胆敢再次现身,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巨汉声音刚落下,脚下墟泥兽背部突然凹陷出一个大坑,炸起如雨纷飞的血肉。 而巨汉已借力冲上高空,平视老爷子一眼,狰狞一笑就扑了过去,一对硕大拳头直朝老爷子面门冲来。 老爷子双掌气泡浮现,硬接巨汉双拳。 当双拳触碰气泡,却并没有被吸入气泡中,反而将气泡如皮球般压扁,拳力则透过气泡,冲击在老爷子双掌之上。 只闻“卡卡”两声,老爷子身形被轰退十丈开外,刚刚立稳虚空上,双臂却如脱臼般在两肩下摇摆。 巨汉显然要趁你病夺你命,一点武德不讲的冲至老爷子面前。 不容老爷子接上双臂时间,他拖着摇摆的双臂,身形后撤的同时,无需双手操控,两个气泡也能凭空出现在巨汉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巨汉连续两拳将气泡击飞,砸向老爷子。 老爷子突然转身,甩起脱臼的双臂,先后被两个气泡砸中,却好巧不巧的,气泡的力量不仅没能伤到他,反将他脱臼的双臂接上了! “真是人老精,但又如何……” 巨汉继续对老爷子展开了穷追勐打,同时狂笑道:“你的泡泡,大梦预演中我领教过了,是很厉害,让我吃了不小亏,但也因此,重复的神通已对我无用!” 巨汉没有用一点远攻技巧,都是硬碰硬的近战。 无往不利的气泡被他当皮球般轻易拍飞,即使大出十倍、百倍、千倍,也无法阻挡他片刻时机。 老爷子被他粘着,且战且退,脸色没有焦虑,反而一副思索状。 足足持续了半刻钟,突然老爷子不动了。 也是下一瞬间,巨汉一拳就将老爷子砸成了成堆的气泡。 巨汉不惊反喜,大笑一声:“中计了吧!” 勐然间,满天罡风汇聚于此,将散落的气泡尽数刮了回来,最后化作一个重重叠叠的气泡,而这气泡中,居然还有老爷子的虚影! 巨汉勐然抓住虚影气泡,又是一声大笑:“去死!” 奋力一捏,气泡爆碎。 “哈哈哈哈哈……”得逞的巨汉高举双臂,大笑震天。 “原来是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巨汉笑声戛然而止。 他勐然回头,看到巨骨头顶上,还立着一个老爷子,与之前稀松平常的老爷子不同,这个老爷子虽也是白发苍苍,却梳理成一丝不苟发髻,三缕白须随风而起,一袭白袍似有银月荧光,在昏暗的天地间格外扎眼。 “刚才和我打的,只是分身!”巨汉此刻才反应过来。 “这控风神通,记得你还是大型魔魔,看来是蜕变了。”老爷子澹澹道。 “少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你的神通已经对我无效!”巨汉身体突然一转,化作一道旋风,卷起满天罡气汇聚而来,形成巨大的台风扑向老爷子。 台风刮得老爷子衣衫猎猎作响,同时一道道似被剑刃划破的伤口出现在老爷子衣衫和肌肤上。 老爷子双脚不动分毫,仅抬手虚抓,不知何时,也不知笼罩了多宽多远,又仿佛一直就存在,只是没人注意的巨大气泡突然显现! 这一刻,六天涯上的异人和各族都目瞪口呆。 有些无人机距离很远,完全捕捉到了这个巨型气泡的全貌。 整个大陆! 居然是整个符文大陆都笼罩在了其中! 那台风眼自然无法脱逃,连同整个大陆上的墟泥兽都在半分钟内,浓缩成一粒拇指大的明珠,继而再爆碎出一片血海,继而才化作洒遍大陆的暴风血雨。 第二二八九章 韫海之劫四 六天涯变得前所未有的寂静。 “天命界域!” 突然有一名老者声音哆嗦,又含着兴奋之情的撕音大喊道:“这是天命界域啊!唯有天命界域才有此神威啊!” “天命强者,居然是天命强者!” “四大天涯终于良心发现,派出天命强者来帮我们了吗!” “太好了,终于有天命强者来帮救我们了!呜呜呜……” 激动之声,欢喜之言,很快传遍了六天涯的上上下下。 然而异人的脸色却有些尴尬啊! 这哪是什么四天涯派来的强者啊,除非有一模一样的人与神通,否则这个帅老头,绝对是《四仙传》中的四仙之一,黄仁居士,前南陆人皇。 “六天涯这些家伙,都不看《四仙传》改编的电视剧吗?” “别说了,有点尴尬了!” 对于黄仁居士,异人也了解极少。 此人在《四仙传》里话也少,没有特别的描写,基本就是一个随行人员,偶尔讲一点晦涩难懂的话,动手记录有,但不多,在《四仙传》初期很强,基本秒杀一切。 但到了中后期,与太令渊延一战时,他明显是不如太令渊延的。 因此大家知道了他的修为,应该在半圣阶段,不如至圣太令渊延,更别提中途领悟,拥有破道神通的太令渊延了,绝对是要被一拳秒杀的。 后续描写中,也的确没有了他和太令渊延硬刚的场面,转头割草去了。 解决太令渊延的是小白的召唤能力,加雾里散人的借天地之力才取巧将其灭杀。 不过,这是当初大家通过《四仙传》的了解。 直至莫仙厨于南天涯天机洞中,砍了无道天命聂寒真,大家还真信了! 之后猜测中,莫仙厨成了四仙中的隐藏人物,雾里散人所着《天尊传》中的真正大boss。 现实里,斩杀太令渊延肯定有莫仙厨的功劳,可能还是最大,只因太白仙君故意不写,大家才忽略了这个重要点。 可见,有多不可信啊! 不然聂寒真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悲剧了! 但,如果张天流真的拼死做掉两大天命,之前很多东西又要被推翻! 要重新以雾里散人为中心去了解四仙。 那可是两大天命啊! 透过四天涯获取的情报,很多迹象都表明了那篇报道没有虚言。 雾里散人是四仙里最强的。 但今天,此刻,这特么又被推翻了! 成千上万的墟泥兽,还有一个能化身暴风领域的巨汉,一下就让老爷子给秒了! 这雾里散人也不可能做到吧! 说老人家割草大侠的,看看这些墟泥兽和巨汉,它们要是小兵,那躲在六天涯里的人呢? 野草都不如! 很打脸! 不过追求实力和生活毕竟是不同的。 我们享受生活,不喜欢打打杀杀,有错吗? 实力不等于一切,光追求实力,还有什么生活质量? 异人本想自我安慰一下,但很快又不舒服起来,倒不是自我安慰没有成功,这只是选择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向往的生活,他们又不是战士。 换源app】 问题是,现在六天涯,绝大多数的智慧生灵,都把老爷子当成了四天涯派来的救世主,这就很让他们恼火了! 终于有个异人忍不住,吼道:“都特么去看看《四仙传》吧,人老爷子是我们九州汉朝的老异人,能是四天涯那帮龟孙能比的吗!” 可却没什么人搭理他! 因为此刻,巨幕中又有人影出现! “又有人来了喂,快看,又有人来了!” “谁啊谁啊,魔族吗?” 符文大陆巨骨上,先后落下七八人,看到这些人的面貌,当即有人叫道:“萧姝喂,是萧姝啊,她可算回来了!” “岳鸿彦也在,怎么其他人没见过啊!” “哇,那个高高的大姐姐,也太漂亮了吧!” “这颜,我爱了!” 正议论时,忽然镜头一花,紧接着萧姝的漂亮脸蛋怼着镜头就冷冷道:“要脸的,给我从龟壳里滚出来。” 一众异人顿时尴尬无比! 萧姝没有过多废话,看了一眼盘腿坐下,正在调息的老爷子。 知道刚才的界域让老爷子消耗极大,那可是上万头墟泥兽和一个蜕变的魔怪啊。 “我们先留下来给老爷子护法。” 萧姝说完,黄袍道人忙开口:“此地天地元气异常浓郁,我想布一个大阵!” 萧姝点点头:“想必魔族很快得知风声,不论是对付我们还是夺取巨骨,肯定会派魔族强者来此,有大阵也好,能拖一时是一时。” 姜唐英眺望海边,那里有成批的墟泥兽正向韫海深处进发,且不知有多少已经绕过了符文大陆,不知小白他们用的传送阵来不来得及。 “海图给我看看。”姜唐英突然道。 萧姝挥手一块巨幕展开,庞大详细海图浮现屏中。 “这是那个六天涯星球,那么我们就在这地方,往北是永夜带,再过去就是金景大陆了,小白说要守这里,那东面的洋箱大陆也是人口集中处吗?这里魔族也是能直接从恶海抵达的。” 萧姝点头:“云智大师和稻浮去的就是此地。” “那这里怎么办?”指向洋箱大陆北方,有些偏远的另一处大陆。 萧姝看着小虚屏道:“这是千流大陆,看情报,已经疏散了,都集中在金景,这地方说是大陆,其实是群岛,只是穿过群岛的海流只有江河宽,不好防守。” 姜唐英又问了其余大陆的情况,最后道:“这六天涯明明是桥头堡!” 萧姝没吭声。 姜唐英这句话讽刺意味可大了! 不过萧姝不在乎。 她一不是集团人,二从不去六天涯,对六天涯毫无感情可言。 她去幽冥,只是因为接到任务,虽然任务没有结束,不过每送回一件九州神迹都有对等的奖励。 当然跟随她的异人也都有。 他们也是靠着这些奖励,在幽冥跟小白他们历练时,实力得到快速提升,虽还有不如,但不会再拖后腿。 姜唐英等人就不行了。 虽然实力也有所提高,但远不如他们拥有奖励来得快。 两人再切磋时,萧姝已经能压姜唐英一头了。 但也因此,被姜唐英喷得只能拿出一部分奖励,公平竞争了! …… 就在萧姝等人抵达符文大陆时,从小白手里逃走的魔魔勒来,夺了具魔尸肉身,立刻赶往后方深海,一座攻陷不久的海妖城池中。 “你怎会如此狼狈。”看到勒来,此地前海妖王巨大的王座上,八头六臂,下身则是巨大蛇身的八头鼠秽莽,其中威严的一颗鼠头,目光森冷的盯着勒来。 “大人恕罪,卑职并非被金景修士打败,而是太白仙君!” 威严的鼠头虽然面无表情,可其余七颗脑袋却有惊恐、慌张、愤怒、憎恨、阴厉、哭泣、怒吼等等各种情绪波动。 “太白仙君,竟是太白仙君,如何是好?”哭泣的鼠头泪流不止。 “大梦预演,莫非要成真了吗?”惊恐的鼠头瑟瑟发抖。 “灭我之仇,不共戴天!”愤怒的鼠头也开始咆孝。 憎恨鼠头无惧道:“大梦预演成真又如何,太白仙君又如何,幻神通万兽天临并非不可敌,只要给我抓到他的本体,本统帅有的是办法折磨死他!” 怒吼的鼠头更是怒声连连,与愤怒鼠头朝左右吼出震震波动,将海妖宫楼震得一塌在塌,游移的无数魔鬼荒谬逃避,避之不及的直接被震得溃散。 宫楼外的魔魔军,开始了瑟瑟发抖,纷纷下跪。 阴厉鼠头此刻也凝视勒来,问:“还有谁?” 问话间,阴厉鼠头眸中光芒一扫,四个虚影浮现而出,正是小白、老爷子、云智大师和稻浮。 勒来慌忙禀报:“这四人中,只有太白仙君,哦,还有一个异人实力也不俗,虽没与他较量,但他的阳刚之气非比寻常,肉身也有点奇怪!” “哦,何处奇怪?”威严鼠头问。 勒来想了想,道:“我有一种感觉,他更像我们,而不是人!” 咆孝声突然戛然而止。 “是人,却更似我们!”威严鼠头陷入沉思。 勒来忙又道:“卑职仔细一想,发现他的肉身很强,在受伤之后的身体变化,简直和大人你们相差无几,寻常攻击根本无效,若非那旺盛的阳刚之气,我还以为他是刚觉醒的魔体。” 威严鼠头与阴厉鼠头对视一眼,仿佛它们是两个个体,且心意还无法同体交流,需要眼神意会。 “这人,必须将他尸身夺来!”阴厉鼠头道。 威严鼠头赞同的点点头,道:“圣师说的,应该就是他!” 憎恨鼠头道:“先杀太白!” 阴厉鼠头道:“太白固然要杀,但那个人,或许就是圣师需要的肉身!” 威严鼠头道:“要真是他,那可是圣师于大梦之中便已相中,称其肉身落人魂之手简直就是糟蹋了,若圣师所得,必将培育出一位新王!” “王!” “王!” “王!” 听到这个字,另外的几个鼠头立刻兴奋的高呼起来。 这齐声的大喝,把勒来尚未稳固的尸身震得皮开肉绽,它却只能强撑着,跪在地上不敢妄动分毫。 “自天灵界一战,我王与老灵王同归于尽,我部王位虚设已有十万年之久,十万年啊,十万年没有王的统御,我部已及及可危,此韫海一役,若无新王诞生,我部必将被它部分食!” 威严鼠头说完,秽莽突然从王位上立起,巍峨的身躯展开六臂,蛇尾一摆,抽碎王座后,八头齐声下令:“全力进攻金景大陆!” 勒来第一个抬头吼道:“遵令!” 宫外,密密麻麻的魔魔军同时站直身体,齐声一吼:“遵令。” 秽莽蛇身一扭,来到跪下的勒来身边,威严鼠头道:“勒来,你肉身被毁,此战无需随军,速去禀报圣师你的发现,此次出征,我亲统之。” “遵令!”勒来一指眉心,一束幽光冒出,快速幻化出汤靖承的身影。 秽莽八头一同认真的盯了片刻,便在憎恨鼠头咆孝着要杀太白的怒吼中,出了宫殿,统领魔魔大军向金景进发。 第二二九零章 韫海之劫五 洋箱大陆,宛如一个麻雀版的南天涯,别看它体积不足南天涯万分之一,但既然能叫大陆自然小不了。 它如大海中漂浮的巨箱,整体有点方,四面都是高海崖,最矮之地还有八九十丈高,百丈墟泥兽根本上不来,简直是天然的城墙,故此选择它作为人口集中点之一。 而在大陆后方不远,有一岛,名为迤逦,犹如一条蜿蜒的长蛇浮于海面,岛上鸟语花香,燕雀齐飞,建有码头,也有坊市,不过早已荒废。 倒不是魔族之祸,只因洋箱大陆无法设立码头,这里成了进出洋箱大陆的中转站,每日都有数百船只出入,热闹非常,只是有了传送阵后,更的人选择传送直达洋箱大陆了,极少人耗费一两个月行船来此。 但就是这么一个持续为洋箱大陆带来经济和出口商品的重要之地,如今却成了他们头疼无比的炮台!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洋箱大陆上的修士势力没有撤退,仗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守其来并不难,且墟泥兽为了渡海,用了骨骼甲壳,无法对洋箱大陆进行有效攻击。 即使想慢慢轰塌出一个豁口,也要看洋箱的修士们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 连续三天的尝试难以撼动洋箱的天然屏障后,墟泥兽大军选择了绕路,继而发现了迤逦岛! 迤逦岛东岸距离洋箱大陆西崖不足五里地,当墟泥兽登入后,骨骼甲壳就会缩入体中,然后血肉包裹骨刺横跨五里,狠狠刺入西崖。 反应过来的修士虽然集中在附近全力阻挡,可是没用,墟泥兽太多了,他们冲出来拼死也干不掉多少,反倒是才过了一天,西崖一段数里宽的悬崖被打得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可能塌方。 眼看危极,云智大师与稻浮杀至,远远的,大师的卍字真言如巨大的磨盘当头砸下,将一名反应不及的蜕变魔怪连同身下墟泥兽压成了肉泥。 稻浮则一剑,将想要遁走的魔元神斩杀。 失去统领,这些墟泥兽立刻停止了攻击,只会本能的寻找生灵之气,连骨骼甲壳也不会用了,茫然的在岛上瞎转悠,显然是本能的畏惧海水。 洋箱修士大喜过望,纷纷前去感谢云智大师和稻浮。 「多谢大师!」 「大师真乃当世高人啊!」 「我乃洋箱螺湖派掌门,不知大师法号?」 云智施礼道:「阿弥陀佛,九州僧云智,见过诸位掌门,各派长老。」 「诶!」一个坐在云雾法宝上的俊俏小哥举手叫道:「大师是九州人吗,我也是啊,我是异人澹芝宇。」 云智刚对他回一礼,尚未开口,澹芝宇也还没来得及追问,另一边的一名修士抢先道:「原来是九州的云智大师,此番若无你解围啊,真是唉!」 「大师神通盖世,有大师相助,洋箱无恙矣!」 「魔族尚未退却,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大师与我等回洋箱。」 甭管云智是路过,还是真的来帮他们,先带回去再说! 他要路过,说什么也要求他留下来。 他要来帮忙那就更好了。 「你们这嘴脸啊,要不得,要不得!」一脸稚嫩的澹芝宇故作老气横秋道:「哪能强求人大师啊,大师别在意,若有急事尽可离去。」 一旁的稻浮突然冷笑,斜眼冲着云智道:「真是红的,白的都给你唱遍了。」 众人顿时一脸尴尬。 澹芝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没有啦,当然我们很希望大师,还有前 辈你能留守洋箱,毕竟上面还有上亿百姓啊!修士却不足三万人,平均实力不过小境五阶,但我们也很清楚,如今为难不仅洋箱,整个韫海,甚至整个无边海都……大师和前辈若要前往另一处去镇守,我等绝不挽留!」 各派掌门和长老虽然脸色都不舍,可这时候都只能点头表态。 「还算有点良心。」稻浮一笑,道:「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守洋箱的,其余地方自然也有人守,但他们能不能守得住,我就没法保证了。」 听稻浮如此一说,众人顿时面露惊喜,纷纷邀请两人回洋箱。 便在他们前往洋箱时,云智和稻浮脸色一变,同时看向右方海平面。 洋箱修士察觉,也看了过去,发现那里只是零零散散漂浮了一些套着骨甲的墟泥兽,似乎也因为失去了指挥,不知该往何处去。 没等他们询问,那海面上突然浮起一道巨影,体型庞大如山,浑身肉芽扭动,似有亿万根触手般狰狞恐怖,似乎是一头大型魔怪。 众人脸色大变。 眼看数以万计的触手化为肉刺扎来,云智一甩袍袖,一面卍字金盾旋转而开,将肉刺尽数挡下,同时卍字金盾上飞出道道金文锁链,缠绕上一击不成,就想退走的肉刺。 锁链顺着肉刺卷向魔怪本体,一路所过,缠绕肉刺上的金文也在燃烧出屡屡的金丝火焰,将肉刺逐节化作灰尽,神异非凡。 然而眼看要烧到魔怪本体,它竟然自断肉刺,逃了! 云智眉头一皱,并没有追。 稻浮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一眼看出,那玩意其实不是大型魔怪,不过差不多了,处于数十上百头海兽魔魔的集合体,目前还没有主魂,自然没有神通,攻击方式也如墟泥兽般,不足为虑。 「看来这海中生灵,已经惨遭毒手了!」云智长叹。 众人也是一叹,却没办法。 他们要有能力,早就下海屠魔了。 毕竟这也关乎他们的生死,海族被屠后,肉身就会被魔族利用,最后自然是要对付他们这些大陆上的人。 救海族如削弱魔族。 人族和海族虽互看不顺眼,相互侵害是有,但在这广阔的天地里就是属于小打小闹,都很难灭掉对方。 可魔族不同,这才多久,葬送魔族手里的生灵已经无法估量了。 人族和海族是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不过现在,他们有了云智大师和剑修前辈,只要每次能擒贼先擒王,洋箱还是有一段安稳时期的。 至于未来,其实大家都清楚,看不到了! 到了洋箱西崖,云智拿出一个平板,在澹芝宇愕然目光中,熟练的操作几下,将现在洋箱情报上传大数据库。 「老僧玩平板,啧啧,这完全不搭,却又不突兀,相反还很协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澹芝宇哭笑不得。 又看到云智大师被众人簇拥着往就近城池飞去,他没好插嘴,就稍稍退到后方,来到孤僻的稻浮身边,开口就道:「前辈啥能力?」 稻浮斜视他反问:「你什么能力?」 「呃,我虽然有能力,不过没什么战力,适合炼器。」说话间,澹芝宇随手摄来一把泥土,另一手五指一张,掌上悬浮了一个半透明的火炉,将泥土扔入其中,片刻看到泥土化作熔浆,转眼间熔浆就变成一柄布满符纹的小剑。 「就这样。」澹芝宇把小剑抛给稻浮,又道:「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炼,现在特殊时期,免费哦!」 稻浮打量小剑,点头道:「不错,已经超凡了。」 「不至于不至于。」澹芝宇挠头傻笑。 稻浮冷笑:「我说的只是有了灵力,非凡物而已,又不是入圣。」 澹芝宇笑容一僵,放下挠头的手,尴尬道:「别这么直白好么,你这人真难相处。」 「对了。」澹芝宇想到什么,追问:「你们都是九州的,也用了系统,怎么我一点不知道啊?」 他不敢说认识所有异人,但像云智大师和稻浮这么强的,不可能一点风声也不走漏。 稻浮道:「我们先到的幽冥,然后跟几个异人来的无边海,后来有下幽去了一趟魔窟,一无所获就回来了。」 澹芝宇听时听懂了,但又感觉完全不懂! 他干脆不问什么魔窟了,只好奇道:「什么异人带你们来的?」 「四仙。」稻浮随口道。 「卧槽!」澹芝宇愕然,忙又追问:「难道是雾里、太白、黄仁和莫仙厨?」 稻浮点头。 「那可是大名人啊,你看,这新闻上还报道了黄仁居士之前的战斗,一招就把符文大陆上的魔族给清干净,啧啧,那小白肯定也很强,不知他去哪里守了?」 「金景吧。」稻浮随口应付。 「哦,难怪没新闻,金景的异人基本都去六天涯了,连战地记者眼镜和小林,昨天还在六天涯跟芮总吵了一架,回头就发文数落芮总抉择有多错误,搞得我们想了解情况,只能等无人机抵达了,不过听你怎么说,我倒是放心了,小白很厉害的,搞几个大猩猩出来,能把墟泥兽当臭虫踩,不过莫仙厨怎么不出来啊?他去哪了?还有,雾里是真的死了吗?听说他以前假死过一次,好多人都不信他死了,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张寡妇发了他的相关文,但还是无法证明他是死是活,给我透露个被,放心,我不告诉别人!」 听着澹芝宇自说自话了一大堆,稻浮有些头疼了,最后只道:「不知道。」 「唉,最后关头,还得靠你们啊,集团就靠不住,最开始我也去了六天涯一趟,想借多一点传送阵把洋箱的百姓弄上去,结果集团不让,说没地了,有没有地,我清楚的很!别说这洋箱的一亿百姓,就是整个韫海几十亿百姓都上去也没问题,只是啊,集团归集团,六天涯归六天涯,那些异族,也包括其它界的人族,并不想接纳这些普通人,相反的,他们还学四天涯,时不时搞一批人下去,我们也是没了办法,能守就守下去,要守不住了,那就一起死呗。」 「你不会去六天涯?」稻浮问。 澹芝宇稚嫩的小俊脸顿时垮了下来,像自嘲般的一笑:「不是我不想走,我也怕死,可通往六天涯的传送阵失效了,只有韫海的大陆能通,既如此,不如就留在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第二故乡嘛。」 稻浮没有这样的感触,他只是跟着云智打打下手,要云智死了,他就去浪迹天涯,什么时候厌烦了,什么时候找个地方等死。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二二九一章 韫海之劫六 金景,百族城。 两道身影瞬移而至。 一个小白,一个则是带他来的羿哲。 “唉,又来到大前辈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了。”小白此言一出,边上羿哲立刻汗颜。 “你不要搞得这么基好吗!”羿哲郁闷道。 “哪基了?哪基了?”小白瞪着他道:“我这是在还念好吧,大前辈人都没了,哎!” “不一定!”羿哲冷笑。 “哦!大前辈跟你联系了?”小白挑眉道。 “没有。”羿哲摇头道:“不过你看!” 他开启虚屏,调出张寡妇发布的新闻! “我靠,这是张寡妇?”看到安璇照片,小白两眼都瞪圆了。 羿哲道:“称号是,人嘛,我觉得除了她没谁了吧,看她跟老张腻歪的,老张还一脸平静,真特么会装!” 小白惊叹道:“尼玛,张寡妇这长得,也忒特么御了吧!” 羿哲是羡慕嫉妒恨道:“岂止啊,你看这脸蛋,身材,还有这吊带跟这沟,老张何德何能,居然把住了这种极品贵妇!” 小白笑道:“这哪跟哪啊,阿七大前辈都把得住,这小两杯能是问题?” “随跟你说这个,虽然吧,唉,怎么说呢,也就那两坨比不上阿七而已,其他你真没话说了,特别是这气质,简直了都!”羿哲感慨连连,眼底尽是哀伤! 小白仔细打量道:“感觉就是那种电视里,拿着高脚杯游走在宴会里的人间尤物哦。” 羿哲摆手就道:“那种庸脂俗粉比不了好吧。” “咋地?”小白盯着羿哲道:“你要挖大前辈墙角啊!” 羿哲苦笑:“没这想法,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原以为吧,什么仙子都看遍了,再漂亮的女人我也能镇定自如,看不知为何,见张寡妇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种屌丝状态,你懂吧?” “我懂我懂!”小白连连点头,他刚才就是有这种感觉,才震惊的。 倒不是说张寡妇有多漂亮,他们遇到的很多女修不比她差,但他们就是能无动于衷。 可看张寡妇,羿哲就觉得回到了九州,没钱没房没车时的状态,遇到了难以仰望,却又一见钟情的女神,卑微感一瞬间占据了大脑。 明明张寡妇浑身上下没一点贵气的装扮,但还是给羿哲和小白有一种天然被克制的感觉! “很危险的女人!”小白道。 “对滴!”羿哲感慨:“所以我真是一点心思也不敢起啊,不过说真的,好尤!真的好尤!唉,这尼玛羡慕老张。” “不然咋叫大前辈呢,人气质是一点不弱好吧。”小白有点与有荣焉! “也就老张了,不过他肯定是不敢干!” 羿哲说完,和小白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是了解张天流的,这家伙看似花,实则只会点到为止,小白为此研究过,觉得原因出在三个前女友,或性情大变,或自闭,或抑郁,这都是大前辈的锅! 羿哲突然摆正脸色又道:“别扯偏了,重点,重点是张寡妇肯定是雷云海界临结束后来的,老张之前就挂了,再看这照片背景,没觉得这黑暗中有些隐隐约约的木质纹路吗,像不像……” 小白抢答:“擎天木纹!” “对!”羿哲慎重点头。 小白琢磨道:“可大前辈也没必要搞这一出啊!有没有可能是p的?” 羿哲点头道:“有,这照片或许是我们第一次下幽冥时拍的,换一个黑背景不难,说不定照片原来的背景就很黑!” 小白嘻嘻笑道:“那是屋里啊,还是床上啊?” 羿哲冷笑道:“老张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怂货,上了床也不敢干。” “酸啦!”小白乐呵道。 “哎呀滚一边去。”羿哲白了一眼小白,又道:“既然这样选择了,即使他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小白点头。 他也曾考虑过,也很早时,便感觉到大前辈累了。 “天涯初相遇,大前辈对什么都似乎有兴趣,眼底总有着光芒,但进入时轮天仪后,大前辈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少,特别是赤仙子死后!” 羿哲盯着小白,问:“确定跟你们三人的选择无关?” 小白摇头:“大前辈不可能没有算到,他更渴望结束这里的一切,不论再面对什么,我想他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可惜那是梦啊!归来之后,大前辈其实已经放弃了,至少我感觉是这样的,他有意的跟我们拉开距离,孤零零的躲在雷云海,即使出来,做的也再不是与他自身相关的事,什么符文资料,那都是他在塑造一个有需求的人设,只要给他符文资料,他就能帮你办很多事情,但你仔细想想,没有别人收集,以大前辈能力难道就搞不到吗?” “唉!”羿哲长叹点头。 他也觉得,老张没了理想,更没追求,符语只是生存的根本,就像工作一样,湖口饭。 其实修士也一样,除了练气还是练气,人生的感悟,道的追寻,更像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爱好,极少人能真切的投入进去。 羿哲感觉他们就像是气球,通过不停的练气膨胀自我,直至炸的哪一天一切才会结束。 这样的人,注定会错过很多很多。 羿哲也随波逐流,在被张天流击败又解救后,他做的任何事基本都是别人来安排,他也想过要自己为自己好好活一回,但他就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是他能做的! 直至韫海之劫的出现,他才释然。 想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随心即可。 他没有随波逐流的跟着大家去六天涯避难,他留在了百族城,虽然百族城几乎成了空城,这里的百族都有修为,他们能飞,能腾,能踏浪而行,能日行万里,早就逃光了。 守一座空城是毫无意义的。 可谁让羿哲喜欢呢! 这里不问你过去,不讨论你将来,没有歧视,还有朋友! “咦,这不是银儿吗。” 就在羿哲思索间,与小白走到了百族侠院门口,很碰巧在院门外看到两道身影,皆是女子,其中一个是银儿,另一个背对他们,不见真容。 银儿看到羿哲,立刻笑靥如花道:“见过羿叔叔。” “吆喝,你侄女啊。”小白笑道。 “什么鬼,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这老陆让她这样叫的,不过说起来,她跟老张关系更大!” 小白一愣,忙好奇问:“这跟大前辈有什么关系?” 羿哲一道心念传过去,小白才知道眼前的少女不是人,而是银荧鼠妖! 张天流在百族城当老师时,银儿就是他的学生,当时银儿一族遭遇灭顶之灾,领土尽失,最后是张天流用了些手段,帮银荧鼠妖争取了一块休养生息的领土,后来银儿在侠院毕业后,选择留下当老师。 校长自然就是陆陟。 要不是被张天流拉去幽冥,他这校长是连任三千年! 银儿帮了不少忙,是陆陟最依赖的下属之一。 了解这些的小白,当即扬手打招呼:“你好,银儿是吧,我是你白叔叔。” 羿哲苦笑。 银儿一愣,好奇的打量小白,然后惊讶道:“你是太白仙君!” 她虽然是妖,也没有系统,但百族城以前有很多异人,他们将异人新闻印成报纸,银儿怎么可能不认识。 “呀喝,这都知道。”小白有些不好意思。 “白前辈可是四仙里曝光度最高的,怎会不认识。”银儿笑道。 “太白!”这时候,银儿面前的女子缓缓转过头,看向小白和陆陟,目光着重落在小白脸上。 小白一愣。 羿哲则笑道:“原来是七娘啊,好多年没见了,听说雾山要搬去琉焰岛,你是来道别的吗?” 而迷湖的小白突然一拍脑袋,嬉笑道:“这不是董阿姨吗,原来你一直在金景啊!” 董澜微笑点点头,先对羿哲道:“这不是有你们吗,我相信你们能守住。” 羿哲还没吭声,小白就道:“我们要守不住,那些东西也奈何不得董阿姨你啊。” 让小白真心佩服的人极少,出了大前辈、老爷子和老板外,异人中,就只有董澜了。 】 可惜那在梦境! 镜像里,这是一个人就守住了一个魔窟界口的存在! 虽然那个界口很小,不足小白他们四人镇守的十分之一,可让小白一个人守,也是绝对守不住的。 “我可没你想的这么厉害。”董澜笑道。 小白摇头道:“董阿姨能想起我,足以证明您很不简单!” 小白如果不用空转流镜,根本就记不得镜像九州的事情,当然他也不知道董澜用没用,只是随口之言,顺便套点情报! 镜像里,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大前辈的关系,回归无边海,无聊时找王乞聊天才知道,他们是母子! 大前辈是被她给丢弃的,具体为什么小白打听不到,也不敢问大前辈,或许大前辈也不知道! 他现在表露尊重,只是因为他成长了,需要的时候他也可以轻易伪装的很好。 可是,他脑袋里那点东西,怎么可能瞒得过董澜! 董澜却没有点破,只是澹澹笑问:“你大前辈还好吗?” 小白皱眉,随后苦笑道:“你又何必问呢,还是说如果我不想,你也窥视不到,这也好办,现在你该知道,他好不好了吧!” 董澜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嗯,看来他做的很绝!” 小白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笑道:“没您绝!” 董澜脸色有些不好看。 羿哲和银儿都察觉了不对劲,借口有事要谈,便一起进入侠院。 “感觉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似的。”银儿担忧道。 羿哲笑道:“没事,毕竟他们都在乎你老师。” 银儿一愣,扭头仰起,怀着期待的看着羿哲问:“老师还活着吗?” “哎呀这个你别问我。”羿哲头疼道。 银儿顿时失落的低下头。 她身边有太多的人和异族,跟她相处的时间远远要超过与老师相处的时间,可到头来,活在她记忆里的,最多还是老师和那一批同学! 因为是大家的联手相助,才有了银荧鼠一族的未来。 这恩情,太大了! 而此刻院外,小白黑着脸道:“我不信大前辈真的死了,但我又希望他真的死了,那至少是对他的一种解脱,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的办法,除非,你跟他没有这层关系在,他也不会……算了,哪有什么如果。” 董澜沉默良久,落寞道:“很多事我也身不由己,是湖涂,还是自私,我不知道了,只记得,造成这无法挽回的厄运皆因为我的软弱,以为不去想,不面对,一切都会过去,终究是自欺欺人!” 小白一笑,向侠院内走去时,似有明悟般道:“我错了,大前辈可能不是因为错算了一步,或不忍心而失败,他大概就是想让你变成今天这样!” 第二二九二章 韫海之劫七 金景百族城,百族侠院校长室。 小白插着兜走进来,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陆陟和刚进来的羿哲、银儿外,小白能认识的,只有从南礁群岛来的桃桃、白祎静、宝宝、爽导等人,还有大前辈的小弟,将金景视为第二故乡的邹泽洋与妻子冷山蝉夜,其余十来个异人他没见过。 不过即使如此,小白开口就道:“都是熟人啊。” 他没见过人家,但人家肯定知道他这个大名人! “谁跟你熟人啊。”宝宝冷笑。 “嘿,你个几千岁的假萝莉。”小白毫不客气的讽刺。 宝宝脸色一沉,刚要反骂回去,陆陟咳嗽一声道:“你本体那边情况如何?” “有点糟,你们速度快点。” 来此的小白只是他召唤出来的分身,本体还在东海岸。 陆陟点头:“百族城已经准备完毕,可以接纳三千万人。” “这么少?”小白皱眉。 宝宝抓住机会冷嘲道:“你懂不懂啊,太多了没法管,谁住房子谁睡大街,谁吃肉谁喝汤,你若处理不好有得你头疼的时候!” 小白耸肩,双手一摊道:“这关我屁事。” “你……”宝宝气结,不爽道:“难怪能跟那家伙凑一起,真是物以类聚。” 小白笑容一僵。 “说什么呢,宝宝!”羿哲察觉后,立刻瞪向宝宝。 “她说的没错。”小白又笑了笑,但语气却明显的不善道:“我们是物以类聚,但我们属于哪一类还由不得你来指定。” 宝宝不甘示弱道:“你搞错了,看法在我们,你们可以不在乎,但请别弯曲我们对你们的看法。” 一名小白不认识的异人起身道:“宝宝没错,我们怎么看待你们,这是我们的自由,说白了,你没权利让别人爱你,尊重你,这是由你的行为,你所作出的事迹来评判,希望你能明白。” 另一个异人道:“你想获得尊重,很简单,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解救金景,我相信金景的人民都会尊重你,爱戴你,封你为偶像,甚至视你为神。” “夸张了,神什么的,还是不要想的为妙,不然等结果出来,人没法封神,会失望透顶的!” “嗯,何况我们做这些事,不是为了受人敬仰,是要对得起我们的良心。” “这时候,就要讲究两个字,大义!” “舍小我,成大我,将我们的文化和道德,以及精神信仰,在这篇土地上开枝散叶,金景才有未来啊!韫海才能在无边海中茁壮成长啊!” 仿佛是开了闸,异人们康慨大义的言词如喷溅的河水,兜头朝小白盖下来,将他吞没。 宝宝如获胜般,轻蔑的看着小白道:“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了什么吧,不是我看不起张天流,物以类聚也不一定是贬义啊,他能为神秘大陆的人而牺牲,你今年能为金景阻挡魔族,在我看来都是值得敬佩,你说对不对。” “都对都对。”小白点点头,恍然道:“大前辈在南陆时就是这样吧,被架出来,为了你们所谓的看法,活活给……” “我可没有,大是大非面前我从不退缩,当时我也参战了,只是守的地方不……” 小白反过来打断宝宝道:“本来我是打算守到底,改变主意了,三天,此刻算起。” “小白别……”陆陟感觉不妙,可刚开口,小白就已经化为青烟消散在办公室中。 “你们……”陆陟瞪着宝宝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异人,然后长长一叹。 他再过于指责,只会导致心不齐,甚至跟小白一样说走就走。 宝宝也愣了,她没想到小白如此随性,完全不考虑后果。 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压抑。 冷山蝉夜推了推邹泽洋,邹泽洋却一声不吭,跟木头似的。 冷山蝉夜又推了推他,他不耐烦的开口道:“唉,这事你让我怎么开口。” 冷山蝉夜传音道:“这样下去,金景就真完了!” “唉!”邹泽洋又是一叹,看向宝宝道:“我想大家都不怨你,都知道你对老大的不满不是他以前做了什么,而是他后来对白姐的态度,但我还是怨……” 冷山蝉夜掐了丈夫一下。 邹泽洋无动于衷的看了一眼闷不吭声的白祎静,自语似的道:“老大是我救命恩人,他已经死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拿他出来调侃,更不要以此去数落小白他们。” 宝宝脸色越发难看。 白祎静抬起头,开口道:“邹泽洋说得对,宝宝也是为了我,羿哲,现在带我去找他,或许还能挽回。” 以他们实力不可能守得住,关键在小白。 羿哲起身道:“我一向不过问你们商讨结果,等决定了,告诉我做什么就行,但今天,我想问,说说我的看法行吗?” 陆陟点头。 “耽误你们时间,我很抱歉!”看了其余人没异议,羿哲才道:“开始讨论是救近就远,近的带过来容易,但对远的不公平,不是一句你离得远就活该死,你们的解决办法是有能力的把远的带过来,近的让他们自己来,这样能救更多人,我没异议。” 羿哲又接着道:“后来说老少的问题,主要针对老,没什么用啊这些人,带过来还需要年轻人照顾,或许因为舟车劳顿,没几天就死了,死路上也不一定,他们乡情又重,安顿过来又浪费粮食,拒绝的理由有太多太多,你们还是坚持救,我也还是没有异议的双手支持。” 羿哲叹口气又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你们能保证,这些人里,曾经,甚至现在,有没有作奸犯科的人,你们无法保证,只要他是人就带,你们可以用时间紧迫,没时间去翻旧账,哪怕十个人里九个坏,你们还是会选择为了唯一的好人,把十个人都救过来,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只有一个,厌恶。” 羿哲苦笑道:“我干过天怒人怨的事,相信在场中人也有类似经历,为了逃避过去,大家将这归纳为穿越后的为生存而被迫选择!”羿哲摇头长叹,最后道:“好一个被迫,那你们知不知道,老张也有被迫的时候,你们不问自己过去干了什么,光盯别人过去干了什么,就把自己当成道德标杆了?” 先前开口的异人不悦道:“我可没有,再说,我也没说张天流什么坏话,我看法跟宝宝一样,对他为了神秘大陆的人而牺牲,敬佩啊。” “敬你妈。” “你说什么!” “我说敬你妈。”羿哲盯着那人,又重复一句:“敬你妈没听清楚吗!” 这异人被羿哲的气势吓得支支吾吾的,不敢吭声了。 羿哲扭头冷视其他人,道:“你们他妈的不过是想压压小白气焰,因为他太强大,你们没法掌控,就想用一些条条框框去束缚他,你们在怕什么?他怕守完了就懒着不走?怕全金景百姓把他奉为神,担心自己成了屁,你当竞技啊,不是第一名就注定是失败者?还大义,少特么恶心人,真大义你去海边啊,去救人啊,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开会,线上不能开?都急迫到这种程度了,还整天的讨论怎么救,怎么安抚,怎么减少犯罪率……我忍到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各干各的吧。” 羿哲走向白祎静,带着她瞬移离去。 办公室再度陷入死寂。 陆陟起身道:“是我的责任,我一直担心,又犯下无可挽回的错,瞻前顾后才连累大家跟我……” “院长你也是想保全更多的人,没有错!” “对,我们跟你一样,救人是重要,但如果把他从一个坑推进另一个坑,那不如不救!” “就这样吧。”陆陟打断还想发言的人,道:“按照制定好的,先救人来了再说。” “那救多少?”邹泽洋问。 陆陟道:“能救多少是多少。” 邹泽洋没有意义。 宝宝也没有再说谁喝汤谁吃肉的问题。 她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人心都散了。 …… 小半天后,陆陟带着银儿来到百兽平原,位于南海沿岸的一处空城中。 这座空城曾是银荧鼠妖的城池,又银儿带头建立,如今她早已将族人迁走,留下空城作为陷阱。 看着空城中浓烈的血雾,陆陟满意一笑。 银儿却皱眉,不舒服道:“院长,这是什么阵啊?” 陆陟笑道:“迷魄阵!” “啊!”银儿不解道:“这类阵,对魔族能有效吗?” 陆陟苦笑道:“不清楚,不过是你老师曾经留在魔族攻略里的,而他是在当年百族城之危时,从邪修哪里窥得,后在永夜大陆完善,以他为人,如果没用不可能上传到数据库里。” 银儿惊讶的看着陆陟,不住好奇道:“这难道是当年邪修禁锢百族城的血烟迷魄大阵!” 陆陟摇头道:“是也不是,虽然都是迷魄阵,但邪修那个阵需要生灵血肉为祭品,此法听说是峒洲大陆,千针窟数名阴判联手所创,很邪门的,我们这个只需要灵珠。” “那怎么看起来这么邪门?”银儿有些不信,毕竟亲眼看到,又感受到这大阵的邪气,只是确实没有血烟迷魄阵那种浓烈的血腥气。 “不邪点,怎么吸引魔族。”陆陟搞这个陷阱,就是等魔族钻进来。 正常情况下,管你什么大阵,什么城池,墟泥兽都直接横推。 不过这种大阵,墟泥兽不会毁掉,因为现在的情报记录,墟泥兽大军是由魔魔控制,而这里会吸引魔魔进来一探究竟。 毕竟它们对邪门的东西,可是很感兴趣的! 当然,若是不成功,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只是一种尝试。 要能成功,就能极大的阻碍墟泥兽的推进。 擒贼先擒王嘛,能干掉几个指挥,就能拖延一两天时间。 而他们只要将一点点的小成功积累出来,展现出来,公叔怜阳,还有六天涯的各族,应该会考虑另一个选择! 换源app】 陆陟从不指望他能守住,他只能留下一个希望! 第二二九三章 韫海之劫八 金景东海崖。 羿哲带着白祎静凭空出现,看着不远处,崖壁上的小白背影,羿哲道:“我先过去。” 白祎静摇头道:“一起去吧。” 羿哲点头。 两人走到小白身后,白祎静道:“对不起,宝宝是因为我才……” 小白头也不回打断她道:“行了别说了,董澜有,你有,他们也都有理由,就大前辈没理,让你们成天的数落,以前我不管,是因为大前辈自己都不在乎那些黑子,我着什么急啊,可大前辈死了,我实在不想你们还拿我敬重的前辈说三道四,真的,只有三天,我小白也是不二话的。” 白祎静垂下头,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羿哲坐到小白身边,拍拍他肩膀道:“啊呀行啦哥们,来,抽根烟。” “去去去。”小白推开他的手。 羿哲给自己点上,笑道:“三天就三天,到时候把老爷子请来就行了嘛。” “唉吆,你想的好美哦,巨骨你守啊?”小白没好气道。 “那巨骨很重要?”羿哲好奇问。 小白点头,脸色凝重道:“老头子推断,符文大陆几千年的天地元气多半是让这巨骨给吸了,加上之前,它在五地八荒,不,是五方天时期,就被炼神教炼制了几万年,或许还更久,所以一直以来无人可撼动!” “那苍龙魔剑怎么回事?”羿哲对这件事有过一点了解,但不深。 小白道:“这个大前辈以前说,也不是没人能控制,但控制的前提需要魂魄,除了苍龙派那不用命的老鬼,谁敢这么干?炎魔死都没有拉四百万生灵叠被,有时候良知,你是真不好说,但魔族不一样啊,这方面,人有优势!” “那还能是人吗!”羿哲笑道。 “唉,你这槽,就不能吐得优雅点,来点技术含量。”小白摇头道。 “老张才喜欢搞这些,我想来想到什么说什么。” 小白白了他一眼:“再踩雷,我连一天都不守。” “别啊,我错了。”羿哲道个歉,就问:“那大师和稻浮呢?” “洋箱大陆,那里是除了六天涯,最近的桥头堡了,还是比金景重要。” “你那离开后你守哪呢?”羿哲还不死心。 “那不行啊,我去南陆,那不是有个雾山派吗,金景的雾山派搬走了,韫海只有那里是大前辈留下的一点点根,守起来比这里有意义多了。” 羿哲不住笑道:“你搞错了,那里虽然是老张起的头,但是捏,他就是投了点钱而已……” 小白笑道:“然后是大前辈那些婆娘发展起来的,那也有意义啊。” 岂料羿哲还是摇头,道:“当时的她们能懂什么啊,都是七娘,也就是董澜运作的。” 小白皱眉。 这就没什么好保的了! “留下吧。”羿哲诚意满满道:“别在乎那些人,我现在也不跟他们干了,咱就各干各的,你想想啊,咱两配合,我瞬一下,你召一批,接瞬接召,再瞬再召,围着大陆一圈下来轻而易举,就问你无不无敌。” 小白没好气的乐呵道:“你当我累不死啊。” “这哪到哪啊,我还不了解你,只要别动不动开大,弄点小的,阻挡为首,屠戮为次,很快六天涯的无人机就到了,那时候让他们看看我们的艰难和永不言弃的精神,感动感动他们,也打脸打脸他们这帮龟孙,你就说过不过瘾!” “嘶,你还想这样玩!”小白诧异的看着羿哲。 “嘿嘿,其实老陆的提议,说实话吧,我们真守不了,可我们要不守,金景没了,韫海也要没了,这操蛋的世界也并非完全都是操蛋,它也有好的一面啊!” 小白没有感觉,他对这里没有好的一面,去了六天涯,遇到老爷子和龙姐,再幸运的召唤到老板,最后通过老板指名召来了大前辈,小白才对这个世界有所改观。 什么金景,什么韫海,无边海,那还不如那小小的捕快房里! “还是三天。” “不是吧!”羿哲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小白留下来。 “你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当为了我啦!”羿哲厚脸皮道。 “谁说没有。”小白嘻嘻笑道:“我刚想到,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 “哪里?”羿哲惊讶问。 小白笑道:“东冥。” 羿哲恍然。 “是吗!我都忘了,东冥也来到这里了,老陆已经去过一趟了,那些丫头如今就剩下老二了。” 小白一怔,旋即点点头道:“光阴似箭啊,但我还是要去,哪怕她已有了家室,或已苍老,我也想看着她,默默守护到最后,再结束我这漫长的入世修行!” 羿哲皱眉,心里暗道要遭! 不是小白坚定不移的只守三天,而是小白这状态就不对劲!怎么学起老张来了? “你可别瞎想啊,你没什么牵挂的,你要把那当成最后牵挂可就……” 小白打断他道:“人生一世总是要有终点的,大前辈已经走到了,我跟他去了反倒轻松了。” 羿哲低下头。 张天流和小白,都是难以得到善待的人,即使如那些人所言他守下了金景,得万人敬仰,也无法治愈他们内心的创伤了,相反他们会觉得很恶心。 救一群讨厌的人和什么都不懂,只会盲从的人,对他们而言与自残何异? 那些异人,不会让金景的人只记住小白。 只要会玩点捧杀的小伎俩,今天你站的有多高,明天摔得就有多恨! 所以张天流做事,极少用光明正大的办法,而是比玩伎俩的人玩得更狠。 跟张天流这么多年的小白,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伎俩。 可这也会导致他们形单影只,脱离这个社会,失去目标与动力。 虽然老爷子和莫老板还在,但只是同道,而非同心。 羿哲看出来了,小白这声大前辈,早已经不是因为张天流对女人有一手,而是到了命运同体上,都是家破人亡,才能彼此相互了解,不知何时,小白已将张天流视作了人生导师。 “白糖哥啊!你可要接替老张的空缺啊!你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羿哲心里念叨着,起身带一直无法吭声的白祎静走了。 …… 大浪拍岸之声,一声急过一声,分不清日夜的海面出现了山峦般的重影,魔族针对金景的第二轮入侵开始了! “嗯?” 小白在清理墟泥兽时,发现海中一道道黑影冲进了大陆,速度太快,巨猿的手脚居然没法跟上。 “这是要从内部摧毁,断了我守护的意义吗!” 小白一笑,全身青光一冒,一道道分身飞到左右,很快站满了巨猿的肩膀。 下一刻,一个个黑影被小白分身强行召唤到了面前,不等黑影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落下,魔元神惨叫着被头顶九凤吞噬。 】 看着这些魔魔统一的甲胃,小白又一皱眉。 虽然都是小境魔魔,但能配上统一甲胃,说明这是一批修士大军! 魔族可不会给你配什么甲胃,直接抢来就用,可比那劳什子的炼器强多了。 “唉,哪个倒霉的大陆啊。” 随着小白分身越来越多,从巨猿身前掉落的尸体是如雨而下,很快就堆满了巨猿脚面。 这可是万丈巨猿,脚指头都比城墙高。 可那些魔魔仍旧悍不畏死的闯进大陆。 这样下去可不妙。 他已经放出了十头巨猿去守海岸,可对于万里长的海岸线而言,十头巨猿也不够用啊! 何况巨猿只能对付墟泥兽,那些如蝼蚁般的魔魔大军,巨猿根本挡不住! 小白心念及此,身影突然超前一跃,指尖一点青芒闪出,转眼横跨百里。 青芒到了百里后,突然凝聚成另一个小白。 这个小白随手一招,就将小白本体给召唤过来。 本体一到,小白双臂一撑,青光如一对巨大的羽翼绽放,一头头力豨从青光中坠落,轰隆隆的砸在地面上,紧接着力豨群便开启神通断界,组成一面宽阔的墙壁,朝着海边狂奔而去。 那些魔魔一个照面,就被力豨的断界推飞,还没爬起,就卷入了推土机前的尸堆里,如水浪般翻滚再翻滚,没被撞死的,也在这滚滚尸潮中,相互碰撞,摩擦地面,导致皮开肉绽,骨断筋折,转眼血肉模湖了一大片。 很快,这些魔魔无一例外,全被推下了海。 诱魔的尸体浸泡在海水中,魔鬼和墟泥兽都不敢碰。 看到效果不错,小白照方抓药,连续利用分身几次瞬移,将入侵这万里东海岸的魔魔一股脑的全给推海里了。 “无敌了都!” 远远看着,羿哲很是感慨。 “没他可真不行啊。”陆陟是让羿哲带他来看看小白情况的。 “感觉还是老爷子更牛逼,那视频里的气泡,把整个符文大陆都给罩了,一次就清空了满大陆的墟泥兽。” 陆陟摇头道:“不一样,老爷子这方法,是没法持久战的,小白要守三天,绝非虚谈啊!” 羿哲点头,问:“南海什么情况?” 陆陟回道:“圈套奏效了,他们果然很重视汤警官!” 汤靖承的肉身情况太像墟泥兽了! 陆陟一直猜想这两者的关系! 如果汤靖承的神通跟魔族有莫大关系,甚至源于魔族的神通,那么魔族必然也会很惊讶,它们应该更想搞懂汤靖承的能力情况。 那么汤靖承这肉身,就很值得魔族觊觎了。 不用像小白这样东奔西走,汤靖承只要站在那,魔族就会自动往他这里聚集。 有这聚怪的天赋,加上白祎静和宝宝的牵制与控制能力,汤靖承自身又是阳刚之气爆炸级的存在,三人联手能极大限制魔族的攻势,给后方更多时间将人聚集在三个重要的城池里。 第二二九四章 韫海之劫九 “万兽天临!果真是你!” “杀了他,快杀了他!” “啊!看到他我头好痛啊!” “报仇,报仇,报仇……” 随着声声咆孝,远处海面上,一八头鼠怪从海水中缓缓升起,赫然就是进攻金景的统帅,秽莽。 秽莽蛇身一摆,游移向金景大陆,前方墟泥兽闻听那声声怒吼怪叫,立刻惶恐的左右分开,退向一旁让出水路,倾斜身体似在拜迎秽莽。 上得岸边,正中的威严鼠头凝视远空小白,声如天雷道:“太白,大梦之耻今日我必讨回来。” “手下败将。” 小白一笑,召出几头力豨后才扭头看向登岸的八头鼠。 秽莽八个鼠头表情各异,又皆含愤怒。 面对横冲直撞而来的力豨,秽莽右边一臂挥出,前方力豨刹那被撕碎,顶在头前的断界屏障如同虚设,破碎的庞大身躯化作点点青光消散于天地。 秽莽蛇身一摆,如闪电般扑向小白。 小白身后的分身立刻将本体召唤而去,与秽莽拉开距离的同时,小白在原地留下了几个虚吞兽。 “又来,当年一头就是让你这样给整没的。” 秽莽其中一头阴冷无比,似乎在镜像里,被虚吞兽吞噬的头颅就是它。 随着秽莽百丈高的庞大身躯一抖,一阵烟雾弥漫而出,虚吞兽顿时如抽水机般,将烟雾尽数吸纳,紧接着虚空中涌出一团团黑血,紧接着爆发了一团团灵光,继而被凭空出现的混沌漩涡所吞噬。 迄今为止,小白的虚吞兽还没人能伤害到,当然很多对手,是置之不理。 因为这玩意出现后就没法移动,就一张嘴卡在虚空上,不碰到,那就是无用的陷阱。 不过更多是,小白用来限制对方的走位。 而这秽莽在镜像中,就吃了小白这一套的亏,跟小白过招式,虚吞兽越来越多,它最后只能损失一颗头颅才逃出大陷阱的包围圈。 眼下,自然不可能给小白故技重施。 小白见此哈哈一笑:“虚吞兽都能让你毒死,这些年没少吃垃圾啊。” “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秽莽六臂一抬,六块石碑出现在六只手掌之中。 见此石碑,小白目光一凝,紧接着笑得更欢了:“符文海域搞来的吧,你知道它的原出处吗?” 】 “我只知道,对你有效!” 秽莽说罢,手中六块石碑同时飞起,冲着左右的巨猿狠狠砸去。 当巨猿被石碑砸中后,石碑附近的巨猿身躯竟一阵扭曲,如漩涡般向石碑集中,不一会儿,巨猿就被旋转之力撕扯出一大片血肉,又化作了星点青光,消散于物。 石碑所过,巨猿躯体节节扭曲崩坏,当它自身无法承受时,整体也开始崩溃。 一切不过转眼间,六头巨猿就被石碑击碎。 没有阻碍的墟泥兽大军冲上大陆,退去骨骼甲壳,暴露狰狞更恶心的肉山之躯,蠕动着向生气浓郁的地方爬去。 小白一束青芒扫过,数百头力豨轰隆落地,开启断界屏障冲向墟泥兽。 虽不如墟泥兽体积庞大,小小力豨只是墟泥兽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可当它们断界屏障撞击到墟泥兽时,那肉山是肉眼可见的凹陷,紧接溃烂。 有些还没将甲壳收起的墟泥兽,在力豨的一撞之下,骨骼甲壳就如玻璃般粉碎,后方肉山被强行推回了海里,失去甲壳保护,这一座座肉山里仿佛有亿万鬼魂坠入了地狱油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震天动地。 但旋即,六块石碑杀至,体型远不如巨猿的力豨,只被石碑一撞便扭曲爆碎。 “想跟我下棋啊。”小白笑道。 秽莽威严的鼠头道:“你若敢与我一战,我何须如此。” 两方可不是来单打独斗的,秽莽虽然痛恨小白,但也清楚,想击败小白有多难! 魔族有流传,据说上亿年前,魔族第一次向无边海发动总攻,就遇到一个拥有万兽天临神通的神祇,以一己之力,把当时仅有十六海域的无垠界给守住了。 要知道他们魔族当时也有神祇,且是六个。 六打一,四死一逃,最后一个被封印,至今不知下落与生死,可见这神通之强。 不过在秽莽看来,小白的万兽天临还在幻神通境界,有域无界,否则他随意召出来的就是真正的血肉之躯了。 “这家伙确实变强了,不过神通上没有长进多少,还是只能在一定范围内使用幻兽的单一天赋神通,暂且不见两种以上神通。” 秽莽看到小白又召唤出十头巨猿,脸色有些阴沉。 “虽然超出一定范围的幻兽无法施展神通,不过这巨猿光凭幻兽之体也足矣横扫肉山虫了!” 秽莽六臂一挥,六块石碑分别击溃六头巨猿,留两石碑攻向小白,其余四块追逐剩下的四头巨猿。 小白利用分身瞬移躲避石碑,挥手又是十头巨猿出现。 “这家伙想干什么?” 秽莽的威严鼠头皱起眉头。 阴厉鼠头道:“明明无用还用,必有藏招,不可大意。” “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 “报仇,报仇……” 愤怒与憎恨两大鼠头不停叫道。 “啊……啊……” 怒吼鼠头从开始到现在,咆孝就没停过,换做一般修士,早被这咆孝声烦得火气上用,失去理智了。 小白则镇定自如的召唤巨猿与力豨阻挡墟泥兽群。 秽莽则专攻小白的召唤兽,极少对他本体发动攻击。 阴厉鼠头道:“暂时看不出来,先拖延吧,我们此次目的不是他,报仇有的是机会,待攻下金景,看他还能往哪走。” 威严鼠头赞同点头:“他如此召唤,消耗必然大,我则以石碑对抗,近乎无损,目前优势在我。” 虽然局面看起来均势,论起消耗,小白弱于下风,但随着小白召唤的巨猿越来越多,石碑开始有点手忙脚乱。 在巨猿的引诱下,力豨成功的又将一批墟泥兽和蝼蚁般的魔魔军推回海里。 攻势一次又一次的被挡了下来,愤怒、憎恨和怒吼鼠头的怪叫与吼声越发癫狂,慌张鼠头紧张的瑟瑟发抖,惊恐鼠头越发惊恐,似要将脑袋缩在体内般,哭泣鼠头泪流不止,只有威严与阴厉鼠头保持镇定,它们也没有呵斥其余六头。 “太冷静了,这样下去真会被它耗死。” 小白本想引秽莽来攻,奈何失败了。 镜像可不是这样的! 这家伙,只要都弄一下,那愤怒、憎恨和咆孝三个脑袋就会占据主动,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攻击他。 现在明显不是投票制了,威严鼠头和阴冷的鼠头是反过来力压了其它六个鼠头,占据了绝对的话语权和行动权。 “妈的,以前随便玩死的家伙,难道要逼着我开大?” 八头鼠并不厉害,就看它状态就知道,属于还没有完全合一的魔魔,就晋升到了大型魔怪级别,也就导致有时候行动不一,大家都在争夺主控权。 愤怒、憎恨、怒吼三头,虽然在主动时,战力很强,魔猿都不是对手,但就是一莽夫,很容易中陷阱。 而一旦触发这种出其不意的小伤害,惊恐、慌张、哭泣的三脑袋会被吓得夺取主控权,然后逃跑。 最不起眼的反倒是阴厉和严肃脸。 它们只有两脑袋,少一票,根本无法夺取主控权,一直夹在六个脑袋中间,帮左不好,帮右更不好。 现在,明显是这两脑袋做主了啊! “难道是因为我的关系?” 镜像一战,秽莽被小白灭掉的六个脑袋,便是莽夫三头和胆小三头,让严肃脸和阴冷脸最后逃了。 如此一看,小白自己都没法给自己开脱了。 “难怪大前辈警告不能再用时轮天仪,这尼玛……” 时轮天仪就是一把双刃剑,他们的又是在高阶生物面前是不存在的,如果在时轮天仪里遇到无法击败的对手,可能刚从时轮天仪里回归,就让对方给灭了! “现在开大,要遇到魔巫就麻烦了!” 小白想藏,虽然这种遮遮掩掩的战斗风格与他性格不符,让他倍感憋屈和难受,可不这样,之后真的很难再打,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不会三天都守不住吧!” 小白心底苦笑。 “先试试迷惑的变招看,虽然不熟练,但它也没见过不是!” 念及此,小白忽然落在一座山头,双臂高举,双掌托天,一团青气自他周身弥漫,汇聚于头顶,凝聚出一颗青色光晕。 光晕越发凝实,也越发膨胀,很快就完全一个元气弹般。 “去你妈的。”小白一声大吼,双臂一扔,青元弹忽朝秽莽直直飞去。 秽莽的威严、阴厉的四只眼睛同时一凝,六臂回笼,六块石碑刹那飞至身前,阻挡青元弹。 当青元弹击中石碑时,肉眼可见的,青元弹开始扭曲变型,如同一粒水珠被吸管抽空,全涌入了石碑之中。 秽莽一愣。 这可不正常啊! 这石碑,跟苍龙魔剑的原材料是异纹同工之宝,具有吸蓝属性,基本不用怎么炼制就能用。 对付小白再好不过,虽说他的幻兽由天地元气构成,为经炼化的元气石碑无法吸收,只能吸灵气,灵力等,但操控幻兽是小白自身的力量,也就是说把这部分力量吸走了,幻兽不攻而破。 它对小白的克制很大。 有了石碑可立于不败之地。 刚才小白明显要召一个大家伙,绝对要比那些力豨、巨猿恐怖,甚至在镜像里见识过的魔猿,小白也没有需要用到这么庞大的真元之力。 可他却白给了! 他自身修为才多少啊,这一团下来,就算没把他掏空,也十不足一了吧? 绝招,给过却是白给? 打死秽莽都不信。 可它又没有炼化石碑,无法感知石碑究竟吸收的是什么力量。 就在这发愣的一瞬间,秽莽身体突然一僵,八头齐齐盯向下方,顿见一只巨手破土而出,抓住了它的尾巴! “完了你!” 山头上的小白,露出了阴狠的一笑! 第二二九五章 韫海之劫十 勐然间,秽莽被抓住尾巴直接被巨手拖入了地中,在轰隆隆的巨响声里,它庞大的身躯挣扎着,八头怒吼、哭泣、哀嚎不断,震起的滚滚尘烟逐渐将他吞没。 那六块石碑想来解救,却被后续扑来的巨猿强行阻挡,一头头巨猿在六块石碑的冲击下扭曲崩碎。 紧接着是力豨。 最终,石碑没能救主,失去神念控制,先后落在地面,变会死物。 “这尼玛,成功了吗?”远空,因秽莽出现,而选择留下观战的陆陟与羿哲是目瞪口呆。 他们能感觉到秽莽很强大,那怪叫和吼声传过来是,让他们元神都有些被剥离身体的感觉。 这可是好几百里啊。 这种威势的可怕生灵,他们还是头一回见识。 根本没有一战的勇气。 小白能跟它打得有来有回,已经让他们惊讶了,如今更是通过地底偷袭得手…… “不对!” 陆陟很快发现异常,被拖入地下的秽莽太安静了! “可能死了吧!”羿哲道。 他可是知道,小白有一手冥纹魔猿! 先前还好奇小白为何迟迟不用,要知道他可是不能打持久战的啊。 遇到这种对手,必须速战速决。 现在才知道,小白学精了,这样偷袭容易得手不说,还能很好的隐藏冥纹魔猿。 修士或许能感觉出地底的猴子很不简单,但魔族就不清楚了,情报看,它们对生灵之气十分敏感,但对别的气息没什么感觉,感受不到你的杀意,威慑这些意境上的东西,连香水气息这等纯天然的物质气息,它们都没什么感觉,更别说法宝、飞剑这等可以敛气之物了。 而小白的幻兽是没有生灵之气的! 若附近隐藏了什么大魔怪,多半感觉不到,而误以为是普通巨猿将八头鼠拉下去打死。 】 但这突然的安静,让人感到很不安。 陆陟看不到小白的脸色,仅从背影看,他似乎有些凝重。 突然,位于高空的小白分身,强行山顶的小白本体召唤过去。 下一刻,小白先前所在山顶突兀的炸裂,一道黑影电闪般的飞出。 “这又是谁?”羿哲大惊道。 羿哲目力没有陆陟好,只是勉强能看清小白身形,难以观察小白表情,但这突然出现的黑影,体型上和小白差不了多少,明显是个人啊! “那不是人,是魔魔!”陆陟眉头紧锁道:“很可能,是那八头鼠蜕变了!” “不会吧!”羿哲错愕的看向陆陟。 陆陟没吭声。 这时候小白已经打出几束青芒,化作分身,通过不断的召唤瞬移,躲避黑影的追杀。 沿途所留的虚吞兽,皆被黑影挥手打出的黑气给毒成一个个转眼浓缩不见的混沌漩涡。 见此一幕,联想之前八头鼠对付虚吞兽的招数,羿哲不报什么幻想了。 这绝对就是八头鼠蜕变的姿态! 羿哲念及此,突然瞬移到战场附近,然后又瞬移回来,脸色越发难看道:“人身鼠头,而且两个脑袋!” 陆陟皱眉。 他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真往坏处奔去了。 这种魔怪的蜕变,在大数据库中叫人魔,厉不厉害看蜕变前的肉身,成长空间不高,需要夺取更强大的肉身进一步往巨型魔怪发展。 不过,这种人魔还有另一条路,繁衍! 它们能自己孕育下一代,它们的后代不仅也能通过修炼成长,还有一定几率诞生魔巫! 魔巫,是具有神通领域的恐怖存在。 强大的魔巫,光神通便足以齐肩天命,加之它们的肉身很强,这是绝大多数天命不具备的短板。 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秽莽不是魔巫,即使有神通,也没有成神通领域,但光凭肉身的速度,羿哲感觉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死在这鬼东西手里。 那可是刹那百里的冲刺啊! 堪比一百五十马赫。 若让它进入自己百里内,羿哲觉得自己下一秒肯定就死了! 小白是可以匹敌元圣,乃至一些小天命。 但他的弱点也很大,肉身太弱,修为太低,秽莽根本不给他蓄力召唤强大幻兽的机会,逼得小白只能不断的利用分身瞬移。 “要不我上,把小白带走!”羿哲提议。 陆陟还是没吭声。 这个抉择他也很难做。 小白一走,金景肯定就完了! 好在现在小白似乎还有办法,否则他的分身瞬移,不会只在千里范围内打转。 陆陟看向了高空几个飞快移动的小红点,那是异人集团研制的无人机。 金景的传送阵没有关闭,只是六天涯的关闭了,六天涯的人想来随时都可以,陆陟是希望他们能在小白危急时刻来增援。 他也只是这种希望很渺茫! 打开虚屏,果然看到金景的画面,其中四个画面里,都在直播小白和秽莽的追逐战! 里面评论的很少,不似印象里的九州直播那么热闹。 这是战争啊,人与魔族的战争啊! 再没心没肺,这时候也极少敢说风凉话的。 陆陟又看了看他们直播的画面,那些都是迁移的百姓,和已经进入城里,却还没安顿好的百姓。 很乱,很杂,哭泣声,喧闹声,埋怨声一直不断。 他们似乎还意识到末日将至。 不是陆陟不告诉他们,只是人啊,有时候真不愿意去相信。 等他们看到墟泥兽时,也是死期将至时。 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还有什么用? 陆陟也不是没想过,让他们看看被墟泥兽灭掉的大陆生灵,他没有做,别人做了,然后造成的恐慌导致脱离管束,仿佛只有他们自己的双腿才能走出这片黑夜,即使到了无路可走的海岸,只要给他们一根木头,他们就会妄想游到海的对岸。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没错,可这个世界不允许! 一分钟了,小白还在打转。 秽莽死追不放,仿佛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感觉只要放弃这次机会,它不仅杀不掉小白,还很可能被小白反杀! 那地底深处的巨大血红双眼,望不到边际的漆黑兽毛之上,冒着血红光泽,如闪电般遍布全身的魔纹,已经让秽莽都感到了颤栗! 它牺牲本体,舍弃六头强行蜕变,为的难道只能逃跑? 它也不甘啊! 它肉身虽强行蜕变,但依然很强,这样追一天一夜他也不会累。 太白不行! 绝对不用一个时辰,他就要被耗空! 何况,这千里方圆,已尽在它尸毒笼罩之中。 小白只要吸入一口,必死! 但不到一个时辰,也是很长的时间了! 秽莽岂会没注意到刚刚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 肯定是太白的援兵,没有动手,不代表之后不下手! “太白,你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杀我吗!”秽莽冷笑道。 “真看得起自己。”小白的分身同时开口,本体还在被分身连续召唤中。 秽莽一路撞碎小白的分身,继续激将:“你现在被我追杀,如丧家之犬,只能召唤分身,你倒是召唤几头猴子和猪啊,还有那头魔纹猿,隐藏得很好嘛,集两界之力于一体,你的万兽天临看来是有了新的领悟啊!” 小白还是没开口,由分身开口道:“你想毒死我啊。” 秽莽真把小白当傻子戏弄了,随便几句话就想让小白开口,而不经意的吸点毒进去。 阴谋被识破,秽莽不羞不恼,继续激将:“看看下方吧,我的大军已经登入,它们将无可阻挡,吞噬金景所有生灵血肉,最后,就是你!” “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了是吧。” 小白的一个分身说完,刚被秽莽撞碎,远处另一个分身道:“你我什么情况,大家心照不宣,现在的你,除了速度,肉身强点,带点毒,还能有什么?你怎么不控制六块石头了,让它们阻挡我的去路啊,不行吧,元神之力不够了吧,强行蜕变,还没稳定就找我麻烦,死缠烂打想耗死我,亏你想得出来。” 秽莽阴厉的鼠头道:“知道又如何,你也没法解。” “你搞错了。”小白新招的几个分身,但有一个却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张天流! 这个张天流的分身一出现,就叼上根烟,摆出无赖的姿态与口吻道:“我随时都能干掉你,但就是太轻松了,别人看了后怎么想,哎哟有他就够了,我们还去做什么啊,他这么无敌,咱去了不是拖后腿嘛,我可没脸当累赘啊……” 话是小白心念所达,形象却用的张天流,没办法,小白自己说出来他就会感觉很扭捏,很做作,哪有大前辈那种浑然天成,万分欠揍的嘴脸来的合适。 这一开口,瞬间就起效了。 直播空间直接就炸了! “张天流,他不是死了吗?” “假的吧,小白召唤的吧。” “他这话什么意思,太小了没听清。” “去另一个直播间,那声音大,说你们没胆去帮忙。” 秽莽反而无动于衷。 他跟张天流没仇,甚至在镜像里也没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还是圣师告知的,让它们特别留意一下,但凡发现立刻上报。 不过眼前这绝对是假的,是幻神通模拟出来的。 因此对他的话,秽莽毫无反应,甚至没有搭理。 这假张天流虽然有点本事,比如展开符语,借借力,干扰一下秽莽,清清毒气什么的。 但小白没用。 他只是用来讽刺一下六天涯的缩头乌龟。 感觉够了,小白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疾冲而来的秽莽。 这一举,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连秽莽都是一愣,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两三百里的距离,只需两三秒,小白必然会死在他手里! 附近没有召唤物,小白自身也没有冒青光。 难道有增援? 秽莽没有感觉到,它对生灵气息很敏感,千里外的一只蝼蚁它都能感知到。 诈? 秽莽念及此,再无顾忌。 它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然而下一刻它却回头了! 眼看冲到小白面前的它,身影突然消失,出现在后方百里处的小白分身前。 这小白分身刚将秽莽召唤过来,瞬息间就被秽莽周身的尸毒给溶解成了青光粉。 但不由秽莽回过神来,它立刻被另一个小白分身召唤过去! 如此,在一个个分身强行召唤下,秽莽离小白越来越远,离它之前被拉下的地洞越来越近! 太白的躯体召唤,不是只能召唤他自己吗? 秽莽从没被小白强行召唤过,也没见过小白召唤过别人,下意识认为小白这个能力,仅限于召唤自己。 “这不是万兽天临!” 一声不甘的怒吼传出,秽莽消失在了地洞外。 第二二九六章 韫海之劫十一 秽莽一死,魔族再度群龙无首,魔魔军惶恐撤退,墟泥兽失去又陷入本能的驱使中,寻生气而去。 这些零零散散的墟泥兽,小白理都不理。 落在六块石碑前,小白想将其收入系统空间,结果失败了。 “这混沌排斥力,有点强啊。” 小白开启虚屏,调出关于这玩意的炼制法,一看顿时头大无比。 石碑的炼制难度是九级,最高十级。 可以简单化,如苍龙魔剑,但炼制的时间长度以年计算,动辄就几十上百年的,他哪有这时间。 最好的方式是打碎了,当做吸蓝材料注入兵器法宝中,如此碎片的排斥力也小,只有芥子符没法收,其余的储物袋,空间戒指随便容纳,系统空间自然不在话下。 但打碎了就没法组了,人家求的就是大块的,这才有价值,小块的当初符文大陆被挖掘了很多,魔族入侵前还在流通,价格对小白来说一点不贵。 “这可是五方天的界碑,打碎了真就可惜了。” 小白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暗道一句:“对了!” 旋即他就叫道:“这玩意可以请高手来帮你们守护金景,去告诉雾山派,让她们通知赤仙子这里有六块五方天界碑,至于能请她们帮你守多久,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羿哲带着陆陟瞬移而来,正好听到小白的话,陆陟扫了一眼石碑,忙问:“就是你书中的赤仙子?” 小白点头,道:“应该不知她一个,听说华善夫人也在南天涯,要能请她来,守金景绝无问题。” “这是我去办。”羿哲道。 “快点哦,只有两天时间。”小白提醒。 羿哲苦笑点头,转身一步瞬移消失。 雾山派还有人留守,八女中只有红玗和孤清,去了琉焰岛指挥弟子安排百姓,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弟子留守,修为都在大境。 而此刻,雾山派周边已经有不少魔魔军的身影,不过因大雾弥漫,这些魔魔军一直在附近转悠,根本进不去。 再看远方,不知从哪里登入的墟泥兽已经冒头,看来这里少不了有一战了。 羿哲叹了一声,甩出一道传音符。 待雾山派得知消息后,孤清和阿七很快迎了出来,了解细情。 羿哲哪懂什么细情,只将小白的话复述一遍。 “小白跟公子去过镜像里的五地八荒,应该假不了,七妹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孤清看着阿七。 阿七摇头道:“关于她的事,她都给抽干净了,我一点想不起来。” “这样啊……”孤清皱起眉头。 “哎呀,你们过去把详情告诉她们,来不来是她们的事,何必为此操心。”羿哲催促。 谁知道她们过去,还要搞多久。 孤清摇头:“羿先生你并不了解她们,即使想要,她们也不会开口,报价肯定由我们来,魔族此番大举进攻无边海绝非三五十年能结束,让她们守百年又不切实际,折中点,比如一碑十年,六十年时间,只要能安稳守下来,我想六天涯会改变主意,只是,这只是请赤仙子,倘若华善夫人也请,最多很难超过三十年!” 羿哲还真没考虑这么多。 想想也是,韫海跟人家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石碑是人家家乡神迹,她们想要也肯定是真,问题是,人实力强大,就不能等魔族攻陷金景再来取? 你要藏起来,她们要验货,而且必须要确定你能提供多少块,我们才守多少年。 你要拿出来,她们抢了怎么办? 修炼界杀人越货,羿哲可是遇到太多了! 所以要让她们感到轻松的同时,还能把钱赚了。 否则她们连一个承诺都不会给你! 确定东西确实存在,等你一死,或则逃跑,人家不就能轻松的捡走了,这连道义都不算违背。 你要跟人谈良心,人五方天被分裂到只剩下一块小小的五地八荒,最后更是什么都没了,能熬过来的五方修士,多半已经性情冷澹,不管世事了。 非要说仇恨,得搞清楚,谁毁的五方天! “妈的,搞这么复杂,那怎么办?你们对她们了解多点,这事还请两位仙子多操心啊,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此事若成,以后我羿哲随意任你们差遣,呃,多少年你们提,或给你们办多少件事,你们看行不行?” 孤清摇头道:“我们在金景立派多年,也不舍得这里被魔族毁掉,此事我应下,报酬不需要。” “谢谢,谢谢!”羿哲拱手。 送别羿哲,孤清和阿七回宗门的路上,孤清道:“等会我就去一趟南天涯,你督促弟子将大阵完善,点齐材料,如若缺少立刻通知我。” “二姐放心。”阿七点头。 孤清便来到传送阁,直接传送到南天涯,千峰洞的赤霞岭。 “孤长老!” “见过孤长老。” 孤清一现身,赤霞岭的弟子纷纷恭迎。 孤清点头回应。 她如今修为已经迈入圣境,也是八女中唯一的圣境。 虽然天涯圣境多如狗,但孤清的剑道领悟非比寻常,在这种小洞天里当个长老绰绰有余。 来到赤仙子居所,还没让门童禀报,赤仙子的神识传音便让孤清直接进来。 一路来到赤仙子毫无装饰,清清冷冷的闺房,见她正躺在席上翻阅古书,孤清上前拱手,还没开口,赤仙子就抬起眼皮看着她:“听说韫海劫难已至,此番可是来请我助战?” 孤清放下双手道:“此事本不该劳驾仙子,但此番来确实又是仙子助战,原因是金景出现了六块五方天界碑。” “哦!”赤仙子眉梢一动,思量片刻笑道:“只怕不仅是我吧!” 孤清点头:“若华善夫人能出手,最好不过。” “嗯。”赤仙子合上书,起身迈着赤足,边向外走边道:“界碑全当请华善夫人出手的报酬了,我与雾里交情,再大的忙我也会帮,只是你们迟迟不上我这开口,我又怎好厚着脸皮过去,毕竟阿七……很小心眼的!” 孤清表情澹澹,心底苦笑。 她与阿七自幼相识相知,比亲姐妹还亲,岂不知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绝非是那耍小性子之人。 那么究竟谁小气,一目了然! 难怪阿七与她不合! 先是以重塑肉身为借口,给阿七弄了个四不像,果真被公子给讨厌了! 换回来之后,孤清也不见赤仙子还维持那四不像的样子,容貌身段那是与阿七如出一辙,不,应该说阿七跟她如出一辙,但气度性情则截然相反。 赤仙子看似雍容,一颦一笑浑然天成,毫无瑕疵。 不娇不艳,也无做作,但这种出尘的自然之美,总被阿七说成最大的伪装! 具体,孤清可不清楚,她又不是赤仙子肚子里的蛔虫,也没兴趣了解赤仙子到底是做作,还是真性情。 倒是可以肯定,赤仙子是有小心思的! 阿七可没有这种弯弯心思,也就在公子面前装装乖乖女,平日里喝酒打屁一点不遮掩。 当然,也或许只在她们姐妹面前。 要说完全放开,那是不如暮晚的。 赤霞岭传送阁,有直达华善夫人府的传送,闲来无事,赤仙子也是常过去做客的,这传送阵还是她给华善夫人安置的,省去了两日的赶路时间。 毕竟南罗崎厦太大了! 即使元圣,一圈下来,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五个月。 不出盏茶工夫,赤仙子和孤清来到华善夫人府邸。 华善夫人此时正和秦兰仙子赏月喝茶。 “打搅姐姐雅兴了。”赤仙子一来便优然笑道。 “是赤仙子啊,还有孤清仙子。” 华善夫人还没开口,秦兰仙子就起身招呼道:“来来来,坐,一起赏月,说来真好笑,这可是太阴道祖从域外寻得,辛辛苦苦带回玄崎洞,结果没几天他就死在了雷云海,其弟子为争位,打得不可开交,上穹道祖正巧路过时,不忍新月被毁,就带回来了。” 话是这个话,但大家都知道,上穹道祖哪是什么路过啊,分明就是奔着新月去的。 这月之界力何等庞大,莫说魔鬼魔尸,寻常魔魔都不敢轻易靠近。 也由此可见,天涯各方顶尖实力,已经开始做备战准备了。 赤仙子还听闻那陈道徒,在天机洞准备得更大,还隐隐有联手合魔道的意思! 赤仙子坐下后,接过秦兰仙子递来的茶,轻抿一口道:“此番妹妹来,是想请姐姐去一趟韫海金景。” “哦!”华善夫人目光闪动片刻,看了眼没有落座,只在一旁站立的孤清,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秦兰仙子则惊讶道:“韫海,那不是快到边界了吗,现在应该被魔族给入侵了吧,赤仙子请我娘过去,莫不是对付魔族?” “正是。”赤仙子继续道:“金景现有六块五方界碑,姐姐若有兴趣,不妨去住几年。” “只怕……”华善夫人又看了眼孤清笑道:“不是几年这般简单。” 正如孤清所料,这些人,即使再动心也不会表露出来,更不会轻易许诺! 孤清道:“几年确实断了,但我们主要是给六天涯吃一颗定心丸,鼓励他们出来对抗魔族。” 她没有往大了说,什么危及全无边海,理当如何如何,人家可不吃你这一套。 在他们看来,四天涯守得住,无边海自然无碍。 四天涯若守不住,现在出手和等魔族杀上来,没有区别。 但这仅限于个人,因为没有人能调动四大天涯的所有势力,个别人,乃至个别势力,在这场大劫中不过是叶载蝼蚁,逆浪而行罢了。 】 赤仙子道:“六天涯若能出手,韫海并非不可救,魔族也不会在韫海耽搁太多时间,它们的目的,总归是在这里。” 华善夫人点头道:“五方界碑,我确实有兴趣,不过六块,未免还是有点少。” 孤清皱眉。 赤仙子却知道华善夫人的意思。 五方界碑具体有多少,赤仙子也是不知,就赤天道的界碑,有十六块,每一块都是曾经的天道继承人悟道后所刻,置于世界尽头,据说可阻混沌,但本身是没什么奇效的,不过碑上所刻通常是天道继承者的感悟,若能参透帮助奇大。 不过这也是五地传说了,俗话说万物有灵,何况还是这种隐藏了大道之理的界碑,它穿梭混沌来到无边海,受尽了混沌打磨与灵气洗礼,有什么神效也不一定。 吸蓝只是被动,如苍龙魔剑,可吸纳魂魄之力,凝炼魔龙。 又有张天流提炼之剑,不单吸收真气,还有功力。 真气没了只是缺蓝,上限不动,功力降低,上限也就降低,修为实力各方面都会倒退。 可见这东西的用途还是很大的。 不过当年的张天流都能设法对抗苍龙魔剑,更别提华善夫人这种级别的人物,她要放着给魔吸,都担心把魔剑撑爆。 不是她的真元雄厚问题,而是她能调动天地之力,与其说魔剑吸她功力,不如说吸天地之力,和天地斗,魔剑怎能不碎? 因此她觉得少,那就是真的少! “且去看看情况如何?”赤仙子提议道。 华善夫人想了想,点头:“也好。” 孤清松了一口气。 秦兰仙子则立即道:“我也去!这些年都憋坏了都。” 第二二九七章 韫海之劫十二 小白正通过虚屏,看着直播新闻。 他这里的直播结束了,只是画面还在,不过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人,却只有一架无人机在拍摄,其余的都去了几个陷阱城池,还有汤靖承那边。 那边倒是打得火热,小白完全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 一来汤靖承和大前辈不对付,二来他看不顺眼的宝宝也在。 就该让这假萝莉吃吃苦头。 但不得不说,她的能力有些牛逼! 感觉比莫老板的绝对控制还要厉害,毕竟是远程! 另外她也是召唤,不同于小白的幻兽,她是宠物,什么乱七八糟的妖兽感觉她都有收集,最夸张的是鼬类,数量太多,它们虽然不敢吃墟泥兽,但会拿一把把小剑小刀,把被控制的墟泥兽凌迟了! “好尼玛残忍!”小白换到另一个直播间。 这边直播的是符文大陆,主要拍摄巨骨城附近。 不过现在巨骨城基本算没了,被墟泥兽碾压得一地齑粉,萧姝,姜唐英,岳鸿彦他们都在,围绕着巨骨杀出一个圈,黄袍老道和洪福在圈内布阵,其余异人寻找材料。 “看起来没什么大家伙,真是轻松。” 小白笑了笑,又换到另一个直播间。 这边是洋箱大陆了。 只看一眼,小白就更郁闷了。 哪里基本就没被攻击! 因海崖地势太高,墟泥兽统统绕着走,唯一能充当炮台的小岛,还被云智大师守着,稻浮只是在边缘观战,都不用出手。 这有人的地方,地势好,没人的地方,就守守巨骨,唯独小白这里,海岸线太多,他可守不过来,时刻保持十头巨猿监守千里海岸。 卷土重来的魔魔军他都懒得管了。 这小家伙就小境实力,奈何不得现在已经做好防备的几个城池。 “还是弹幕有意思。” 小白看来看去,发现还是异人的争论更有趣。 他先前可不是故意拖延给这些人看,单纯是局被布好,秽莽顺势灭了他太多分身,导致迟迟无法连成一线,等连好,才通过连续召唤把他拉回地洞,让魔猿捏死。 最后召唤大前辈,就是纯属恶心人了。 别说,效果挺好! 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宣战之声越来越多。 不过没什么用啊,主要不是看异人,是看六天涯各族。 目前只是小打小闹,究极魔怪一个不见。 小白猜测多半见不了。 韫海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魔族大举入侵绝不是为了一个韫海,四天涯才是他们要征讨的目标。 魔族特性总是先挑软柿子捏,等捏光了软柿子,自己也养肥了,回头再对付硬茬子。 等它们到四天涯脚下,不知会成长出什么恐怖东西,那时候压力都会给到四天涯,至于何时回头收拾韫海的小鱼小虾,小白上哪知道去。 正看着,突然发现一些重复弹幕不断刷屏。 “二十七号直播间,哪里好像是汤靖承守的地段。” 小白皱眉,开启另一块虚屏看去,然后把弹幕一关,立刻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尼玛的,魔巫混进来了都没发现!” 直播中,汤靖承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抱着白祎静,冲出了魔魔军的包围圈,而在他身后,一身披血袍,手持骷髅杖的魔巫乘坐一只黑鹏冲天而起。 骷髅杖上一道血色光线横扫而去,刹那间就将汤靖承一分为二。 可汤靖承居然没有倒地,而是两半身体单脚跳跃,被噼开的伤口上,内脏与血肉、筋脉、骨骼都在肉芽组织的牵引下,飞快的合二为一。 换源app】 魔巫见此,眸中是异彩连连,脸上浮现了兴奋之情。 “我去!咋搞滴?” 小白可是对付过魔巫的,还不止一两个,前后遇到了七个,它们无一例外是没有表情的,你就是一点点把它凌迟到死,焚烧它的魔元神,它也不会皱眉,脸上完全没有强忍的神色,很平静,从容得令人毛骨悚然。 小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魔巫,有表情,会兴奋的魔巫。 也在这时候,大浪滔天,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快速浮出海面,这是一尊巨大的女体,浑身赤果,充满诱惑,那湿漉漉的白皙肌肤足以让男人血脉膨胀,可这巨大的完美胴体上,却是一张没有眼睛,鼻孔,只有诱人红唇的妖异脸蛋,脸型也是异常的漂亮完美,又被那滴着海水黑长发丝增添出一股娇艳之感。 即使没有眼睛和鼻孔,也让人觉得它美得惊心动魄。 “玉艳明,糟……” 小白刚看过去一眼,心里就暗道不妙! 他也算修行多年,修为不高,但还不至于看个果体就把自己给迷得神魂颠倒。 但他清楚,诱惑只是这头究极魔怪的被动计,它的主动技在小白看到它微笑后张开的红唇时,就知道糟了! 之前松懈,尚未召神祇坐镇识海,现在想召已晚! 只闻一声酥麻入骨的娇吟传入小白耳中:“来呀,小哥哥,呵呵呵呵……” 小白由内而外的,无论肉身还是元神,都仿佛坠入了一片肉海之中,无尽的女体缠绕着他,撕扯他的衣衫,舔舐他的全身,那娇媚的喘息与呻吟如魔音灌耳,让小白神志逐渐迷失。 就在小白双眼迷离时,他忽然浑身一颤,哆嗦一下勐然惊醒,元神匆忙双手合十,挣脱女体纠缠,狠狠在灵台一跺,大喝一声:“猴哥助我!” 刹那间,识海青光乍现,下一刻一声惊雷般的怒叱:“呔,妖精!” 顿时,满识海的棍影重重,将女体扫得血肉模湖,砸成一滩滩肉泥,无数女子的惊恐惨叫如鞭炮在小白脑袋里炸响。 他却强忍着睁开肉身双眼,这一看,玉艳明已近在眼前,巨大而又显纤细的玉手距离他不过半丈! 千钧一发,小白周身青芒闪耀,伸手朝玉艳明一抓的同时,身体好像膨胀,又似被一层皮毛所覆盖,此变化速度太快已分辨不清,仿佛是小白忽然化为黑毛人猿,伸出手臂对比玉艳明的玉手还如牙签般,可一转眼,就比玉手更加庞大,粗糙厚实,手背上的黑毛紧跟着裂开,一道道血痕蔓延全身,化作一篇繁乱的魔纹。 玉手与魔猿巨掌相触刹那,轰然一声巨响,天地似乎为之动荡。 魔猿咆孝一声,一把扣住玉手,另一手握拳朝玉艳明面门砸去。 玉艳明另一手抓住破开音浪而来的魔猿巨拳,这一接,它的身体为之一震,连同大地都在颤栗。 可它竟不退分毫,稳稳接住了魔猿全力的一拳。 无四孔的完美脸型上,红唇一笑,带起贝齿娇媚道:“太白,你还是这么快啊!” “滚尼玛的。” 小白欲哭无泪,两世处男都让这恶心玩意给破了! 幸好没人看到! 但他很快就察觉不对! 感觉后脑有人盯,回头一看,尼玛,有个爷们就算了,居然还有有四个女人! 魔猿勐然一声咆孝,震得玉艳明长发飞扬,沾在发丝上的海水刹那蒸发,连同后方的墟泥兽、魔魔军和海水统统掀飞而起。 “不愧是加持了冥纹的魔猿,口气比以前更大了。” 玉艳明不甘示弱,同时张口一声尖啸,似亿万把尖刀席卷八荒,魔猿浑身皮毛刹时被撕裂出无数伤口,后方就近的山脉在这一声尖啸冲击下,肉眼可见的撕裂,粉碎,化作烟尘在天地间狂舞。 本来来谈合作的羿哲,瞬间瞬移出去了千里远,即使如此,他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皮肤上道道血口,眼睛刺疼,耳朵还在流血,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慌忙翻出一颗丹药服下,不敢久留,再次瞬移走。 孤清、赤仙子、华善夫人和秦兰仙子四女却依然悬浮在空中,不动分毫。 圣境的护身罡气,已经足以抵挡这样的威势了,不过也是相隔三百里的程度,要近处挨这么一下,孤清和秦兰仙子肯定守不住。 “看来没有我料想的轻松啊。”华善夫人道。 “不叫夫人独守。”赤仙子笑道。 “希望如此。”华善夫人说着,飞近两大巨物,冲魔猿后脑道:“可需要帮忙啊,小白。” “不需要!”魔猿口吐人言,又道:“西南方八千里外,有个魔巫劳烦你去解决。” 说话间,魔猿和玉艳明拳掌相交,膝踢腿挡,打得大地震颤,难分难解。 “那好,石碑好像在我身后十里外的土坑中,放心,我不先取,兰儿帮娘看着,我去去就回。”说罢,华善夫人化作五色流光破空而去。 “另一个帮手,不叫她一起上吗。”玉艳明娇笑道。 它口中的另一个帮手,自然就是赤仙子,秦兰和孤清在它眼里还不足为虑。 只有离去的华善夫人和赤仙子,给它一点危险的感觉,但想要它的命,尚不至于。 “要叫,那也叫老爷子啊!”魔猿冷笑。 闻听此话,玉艳明眉骨上一对巨大的柳眉明显一皱! 紧接着它就笑了:“那老家伙,还在守魔骨呢,你要如何跟他换?” “哼,打不过老爷子才来找我这愣头青欺负,玉艳明,你越活越胆小了啊。” 拼斗间,魔猿手掌青光一冒,玉艳明攻来的手刀突然在虚空处撕裂出大片的血肉。 虚吞兽,且是瞬间召唤了数百头,合成一面墙壁。 玉艳明却不在意,抽回手时,刚才还是血肉模湖的手掌,居然快恢复如初了。 “还有什么凋虫小技。”玉艳明冷嘲。 “多了。” 魔猿狰狞一笑,背后突然鼓起,紧接着一对肉翅生展开来,正是黑龙之翼。 当魔猿身上的魔纹蔓延到黑龙之翼上时,魔猿的万丈之躯刹那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一阵强风席卷天地。 玉艳明仰头,看着冲天而去的魔猿,突然张口一道血芒喷出,刹那就洞穿了二十里高空上魔猿。 魔猿身体一顿,伤口处血流如注,又冒着青光缓缓消散。 随着伤口越来越大,伤口中间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白发苍苍,身着月明衣袍的老者从魔猿伤口处直坠而下,头朝下方一掌伸出,一个气泡勐然膨胀而开。 玉艳明见此,庞大身躯勐然向后一闪,灵活无比的踏着海面,连续后撤了几十步,沿途不知踩碎多少墟泥兽的骨骼甲壳,才堪堪逃出气泡的笼罩范围。 但紧接着,它似乎察觉了什么,没有眼睛的玉容上满是怒意:“吓我!” “哈哈哈……”高空魔猿已消散一空,小白缓缓向下落来,到了老爷子身旁时,拍了拍老爷子肩膀,这老爷子立刻化作青烟消散。 “刚刚不算,被你偷袭,再来!” 玉艳明冷笑:“大梦之中,你等四人也只是勉强胜我,如今你一个,怎么跟我斗。” 小白鄙夷道:“什么跟什么啊,啥叫四个?有种跟老爷子单挑啊。” 镜像里,最新遇到这厮的也是小白,同今天一样,刚遇到就中了那要命的魅惑之术,幸好云智大师离得近,给他一掌拍醒了。 不过他们两确实不是这玉艳明的对手,直至稻浮来了才斗个旗鼓相当。 老爷子是最后赶到,一招就把玉艳明的一条手给废了,然后这厮就不要脸的跑了。 这算四打一吗? 看似算,实则老爷子一个就够了。 不是老爷子强他们三太多,而是克制! 这玉艳明的恢复力太恐怖了,扛着云智大师的金文圣火跟他们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几次被稻浮斩断胳膊、腿脚都能快速拼接回来。 就这,还需要小白召唤的魔猿靠着蛮力,跟它斗得旗鼓相当。 老爷子就不同了,他能用气泡分化玉艳明的血肉,只要不捏爆,这些血肉会持续被老爷子禁锢,只要将它血肉全部分化禁锢,有的是办法逐一封印或销毁。 因此它才十分畏惧老爷子。 但小白拿它,其实一点办法也没有! 包括现在。 不过它拿现在的小白,也没什么办法! 何况小白已经猜到它的来意了,拖延自己,抓拿汤警官。 虽然不知道它们抓汤警官有什么用途,但绝不能让它们得逞。 想到那魔巫的兴奋之情,小白就感觉有点不妙! 希望华善夫人来得及! 第二二九八章 韫海之劫十三 黑鹏背上的魔巫将手中骷髅杖一挥,一面巨大的冥纹血阵图自它头顶飞快的蔓延而开,很快将前方逃跑的汤靖承笼罩在内。 一道道血丝自阵图击出,贯穿大地,转移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汤靖承禁锢其中。 汤靖承竟然无动于衷,直接闯了过去。 这一幕,把看直播的人集体吓了一跳! 先前魔巫的攻击是奈何不得汤靖承,可这牢笼血丝密集,每根间距不足半尺宽,虽然他还是可以强闯过去,可他左右抱着的白祎静和宝宝绝对被分割成一块块血肉。 下一刻,果然如众人所料,汤靖承被切碎的同时,白祎静和宝宝同样的血丝割裂。 然而在撞到血丝的同时,汤靖承已经开启了金狮外相,将他三人护在其中,继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在金狮体内的两女,刚刚被割裂出的伤口竟也有肉芽滋生,是割一寸,补一寸,等冲出牢笼后,三人是安然无恙! 「领域?」 众人咋舌。 除了神通领域,他们想不到另一种可能。 可汤靖承这种能力,还有领域吗? 有这种疑问的人,显然多是异人。 领域未必是神通领域,很多群伤或群疗类法术,也属于领域技,而神通领域虽难完成,但并不难开启,难点在于无破绽领域,或不那么容易被人破解,克制,还能随心所欲变化的领域。 领域有大有小,拿剑修来说,小到剑衣,大到剑域。 剑衣强于近战,剑域强于变化、牵制,放风筝,还是割草神技。 天命剑修如周坛,那是两项皆有。 汤靖承这种,在明眼人看来就属于剑衣,范围极小,但只要在他的金狮外相笼罩内,同等于不死之身! 魔巫眼中更是异彩连连,驾驭黑鹏冲至汤靖承前方,转身骷髅杖朝下一敲,一股无形的威压重重落在刚刚转身的汤靖承三人身上。 轰然一声巨响,大地凹陷,汤靖承身体一躬,竟有些支撑不住。 夹在两边的两女更是一口鲜血喷出,可就是醒不来,脸色又是黑了一分。 [完了,看这症状,真是中了噬魂毒啊。] 论坛上,有人对照两女情况,翻着魔族资料开始科普。 [修为不足,再强的能力也没用啊。] [那小白和汤靖承怎么回事?] [小白不清楚,汤警官不仅肉身不死,听闻元神也能破而重聚,或许只有将他碾成齑粉,否则无法杀死。] 在魔巫强大的威压下,汤靖承艰难的迈出了第一步,随后是第二步,第三步,他抬脚的速度越来越快,从艰难逐渐变得放松,最后挺直腰杆开始冲刺。 魔巫见此不惊反喜,立刻高举骷髅杖,骷髅漆黑的眼眶与口鼻喷涌出浓稠的血气,转眼血气凝结出一杆血矛。 随着魔巫骷髅杖一挥,血矛瞬息消失,下一刻「噗呲」一声,贯穿了即将冲出威压场的汤靖承后心,矛头直接没入地中,将汤靖承钉在了威压边缘。 汤靖承立刻抓住血矛,刚想将其拔出,血矛上突然弹射去一条条血丝,将汤靖承的手掌与五指切成了数十块肉片。 肉片与肉片之间刚出现肉芽组织,那血丝立刻就缠绕上去,与肉芽交缠在了一起,阻止血肉重组。 紧接着整根血矛开始膨胀! 汤靖承脸色一变,突然大喝一声,奋力将两女扔出,下一刻,膨胀的血矛就如绽放的曼珠沙华,叶片展开的瞬间,汤靖承全身被切割成了数百块,继而花瓣又一合,将汤靖承齐整的包裹在花包之内。 就在众人认为完蛋时。 一声嘹 亮的狮吼,伴随一层金光撕裂了血色红花,浑身还是肉块分离状态的汤靖承一跃而出,人在半空突然转身,刚刚恢复的右臂一震,挥拳一道剑芒直朝黑鹏刺去。 万尺芒眨眼及至,黑鹏连反应的时机都没有,便被万尺芒贯穿了腹部。 魔巫却已从黑鹏背上高高跃起,手中骷髅杖一搅一挥,扫荡出的浓稠血气刹那凝聚三根血矛,嗖嗖几声破空响刚传出,半空中的汤靖承就被三根血矛钉回了地面。 血矛上血丝狂舞,或抽割,或缠绕,令汤靖承肉身再难重组。 「彭。」魔巫双脚落到地面,站在汤靖承头颅前,眸中异彩收敛了现需,却还是急不可耐的蹲下来,指尖肌肤从正常肤色转眼变得血红,一指落在汤靖承眉心上时,那指尖仿佛流出了丝丝血液,顺着汤靖承的额头蔓延出一面血纹。 「好一具浊世之体,你却用至阳之气玷污它,不仅给自身带来排斥之痛,还暴殄天物。」 魔巫无情的诉说着,血纹已经蔓延汤靖承整张脸,开始往脖子以下延伸去。 却在这时,一束五色光至天边飞来。 魔巫不为所动,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抓起骷髅杖一举,血光喷涌,与五色光撞在一团。 两股力量的交汇,令周遭虚空出现了急促的波动,直播画面也随之扭曲。 饶是如此,小白还是暗道侥幸。 华善夫人可算到了! 当然,如果不是把石碑当做报酬扔出去,华善夫人也不可能来,现在还搭上个赤仙子,这下,金景稳了! 小白看向玉艳明,那没有双眼的脸上,竟也能表露出些许的阴晴不定。 「嘿嘿,你似乎也发现了!」小白笑道。 玉艳明也笑道:「圣师岂会毫无准备,那女子虽厉害,但她即将面对的,可是天爵!」 小白一愣。 天爵他不认识,但云智大师认识,镜像中,云智大师险些让这家伙一掌拍死! 幸好大前辈掌握了回朔能力者,通过回朔,在配合老爷子的领域,止住了血污之气的持续入侵,云智大师又及时封住魔窟,导致天爵一时半会过不来。 等它再次来的时候,遇到了老爷子和李善仙,也是在他们斗法时,小白和云智大师、稻浮三人遇到这个玉艳明! 后来老爷子能成功赶到,便是及时击退了天爵。 据老爷子后来说,天爵比玉艳明可难对付多了,所幸有李善仙! 而今,这老小子都不知死在那了。 即使华善夫人能对付天爵,多半也会被拖个一时半会的,而汤靖承的状况,可不能拖啊!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小白扫了一眼虚屏,眉头立刻一皱。 真是怕啥来啥! 天爵果真出现了! 这家伙在屏幕里并不高大,只是七尺高的人魔状态,透过屏幕,感觉不到它的气息,看起来凡人一枚,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见华善夫人那五色光袭来时,这家伙竟然一掌拍在五色光上,不见光芒溃散,只见五色光似泥牛入海,竟被天爵给吸了去。 下一刻,五色光剑便从天爵体内炸出,可天爵身体并没有被撕碎,相反,连伤口都没有! 「给点力啊,别跟这家伙纠缠了!」小白暗道。 「小心你自己吧。」赤仙子突如其来的一声警告。 小白抬眼便见玉艳明突然杀回,那万丈之躯竟然无声无息,仿佛它并非这世界之物,不受空气所 阻,就像个投影似的。 若真是投影,岂能硬撼小白的冥纹魔猿。 小白转身一束青光打出,刚凝聚分身便将他本体召了过去,同时留下了一尊魔猿,嘶吼着扑向玉艳明。 玉艳明一声尖啸,庞大身躯与魔猿结结实实碰撞到一起,尚未开启冥纹的魔猿顿时被撞得连连后腿,在闷声吼叫中,变体黑毛下的皮肤撕裂,魔纹与冥纹刚浮现,玉艳明已一掌贴近魔猿胸膛,血芒自掌中能聚,轰然一身巨响,万丈猿体竟脱离地面,倒飞而出。 眼看要把小白他们全给砸死,便见小白一挥手,魔猿刹时消散于天地。 「大敌当前还分心其它,放心吧,我娘那边没事,顾好你自己。」秦兰仙子没好气道。 「要你管,好吃婆。」 小白冷哼一声,把秦兰仙子弄得一愣,旋即大怒。 好心提醒反被骂,谁是好吃婆?人家几千年都没进食,只服用灵茶朱果,你这家伙认错人了吧。 小白身下黑龙一现,带他一飞冲天。 玉艳明张口一道血光喷涌,扫向小白。 黑龙速度虽快,但不及血光快,刹那间被扫得粉碎成青烟。 「嗯?」 玉艳明一愣,继而发现先前小白的分身处,一团青晕凝聚。 这家伙竟是用分身逃跑,引开自己的攻击。 一直以来,小白都是直来直往,以强制强,极少用这种伎俩。 玉艳明自然了解这一点,才如此容易着了道。 「看你还能召唤什么。」玉艳明一步就跨近小白,如白龙般的玉臂探出。 青晕也在瞬间伸出一只手,从黑色皮毛来看,又是魔猿。 魔猿手一出现,迎风变大,一拳攻向玉艳明抓来玉手。 同样的一幕再度出现,当拳掌相交,从青色光晕中快速膨胀的魔猿已达万丈之高,与玉艳明同样的顶天立地。 玉艳明见魔猿另一拳挥来,伸手轻易挡下,冷哼道:「冥顽不灵。」 「咱的成语可不是你这样用的。」 小白身体翻飞上魔猿头顶,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浑身青光一冒,那光芒立刻蔓延了魔猿全身,刹那间,尚不明白什么情况的玉艳明,突然,那厚重如山的胸膛凭空的凹陷出两个巨坑。 恐怖的冲击力竟将它身躯带的飞起,可只是下身,上身因双臂被魔猿死死反扣住,不知何时,魔猿肩上多出的一对手臂已经缠住了玉艳明脖子。 勐的向下一扣,膝盖顶上,在爆空之声炸响瞬间,玉艳明头颅正中魔猿膝盖,刹时乱发飞扬,呕血不止。 四臂魔猿如陷入癫狂,如困兽出牢,又似街头痞子,抓着玉艳明一阵勐打。 是越打越起劲,并随着身上的魔纹与冥纹越发清晰,攻势越来越快,爆空之声如连续的炸雷贯彻天地,山石大地都在声浪中撕裂,方圆百里更是陷入了真空地带般,失去了引力作用,粉碎的山石泥土开始缓缓悬浮,被声浪震飞至远方的高天之上。 即使两者体积庞大,可看着依然像一头野兽在暴打娇弱的美女,这一通组合拳下来,看得秦兰仙子都不忍心的扭过头了。 第二二九九章 韫海之劫十四 在小白的四臂魔猿暴揍玉艳明时,金景西南平原上。 华善夫人周身五色光照耀,面对飞来的天爵,素手虚抓,天爵周身凭空闪耀出道道碧芒。 天爵一愣,旋即竟然不敢硬接,在虚空中左右腾挪,闪躲碧芒。 可是碧芒越来越多,刹那间就让天爵无从可多,被碧芒透体而入,却是没有贯穿,然而紧接着,天爵身上出现了无数碧绿孔洞,孔洞中有藤蔓疯长而出,转眼便缠绕了天爵满身。 这竟是和魔巫对付汤靖承般,以柔克刚的招数。 天爵一边撕扯,一边奋力冲向华善夫人。 然而华善夫人一个闪身,便无视了他,出现在魔巫身侧百丈外。 魔巫斜眼一片,手中骷髅杖一挥,同时抓起汤靖承飞速后撤。 华善夫人隔空素手一挥,魔巫后方突有一片山峰拔地而起,阻挡魔巫退路。 魔巫一脚蹬地,瞬间跃起百丈之高,再凌空一踏,便要趁着山脉还没升上来,从上空掠过。 华善夫人却是一笑,纤指一勾,成排的山峰忽然疯长出一株株参天巨树,每株树都似人般,向魔巫环抱而来。 魔巫翻身骷髅杖一挥,血光扫过,成排的参天巨树接连倒下。 魔巫抓着汤靖承刚刚飞入纷飞的树叶中,忽然,漫天叶片化作无数青芒小刀,环绕着魔巫形成了一场汹涌的叶刀风暴。 魔巫见势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一闯,刹那间,身上遍布伤口,且这些叶片割破之处,似留下了灵藤种粒,眼看这些灵藤纷纷长出,藤蔓缠绕他的身体,根茎植入它的筋骨,行动眼看受限,魔巫周身突然一层血光弥漫,全身都长出了血色毛发,转眼,那锋利的血丝将灵藤尽数割碎。 虽然灵藤的植入它体内的根茎一时不好去除,但已被它血气抑制,而身上灵藤已无法阻挡它,趁此时机,魔巫一头冲出了叶刀风暴。 为了防止风暴追上了,也为了阻挡华善夫人,魔巫居然自断一臂。 而这脱离它肩头的手臂,竟在转眼间化为一头青面獠牙的人形巨鬼,以千丈之躯硬抗着风暴,双臂抓向风暴中的华善夫人。 华善夫人伸手一压,巨鬼突然嘶吼一声,庞大之躯竟瞬间下沉十丈。 而它下身地面,已如泥沼般,泥沼中又似有锁链将它缠绕,快速把它拉入泥沼中。 任凭巨鬼如何挣扎,它还是一丈丈的飞快下沉着。 巨鬼不甘的怒吼着,挥舞双爪还想抓住华善夫人,但最终看起来,好想只是差了那么一两寸,巨鬼只能眼睁睁看着华善夫人从头顶掠过。 “五行道的天命,果然难缠!” 魔巫头也不回便知身后结果,看着前方,已近海边,墟泥兽群,还有魔魔大军,加上一批实力不俗的魔魔将领,魔巫面无表情,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虽都不是身后女子对手,但多少能拖延一二,天爵就能追到,即使它也拖延不了多久,可足够魔巫入海了。 只要入海,华善夫人就是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抓住它了。 会这样想的魔巫,虽然是没去过五方天。 在那里,通天还要在极上之下。 而华善夫人已是超远极上脱胎九重的造化强者! 神念覆盖之地,五行变化皆在她一念之间。 五方天道合起来,也不过如此了! 水,可也是五行之一! 就在魔巫临近海边之时,海面上的墟泥兽身体明显拔高了起来,紧接着,它们就被一层恐怖的巨浪卷上了苍天。 目睹巨大的水墙,魔巫头皮都麻了。 恰在此时,他挟持的汤靖承居然动了。 “嗯?不好,刚才的木灵种也种在了他身上!” 此刻魔巫才发现,汤靖承身上的血丝,已经被木灵种生长出来的藤蔓与根茎抵消了一半。 魔巫终于露出恼怒的神色,骷髅杖一举,霎时间,前方一头头墟泥兽竟裂开了巨口,伴随巨口之中传出无数鬼物的嘶嚎之声,一头头魔鬼争先恐后的飞了出来,向着魔巫聚集而来。 魔巫此刻看着汤靖承怒道:“放弃抵抗,接受万魔之念,只有这最纯粹的恶念才能让你重获新生,并成为我族之王,否则你将被万魔所食,再无转生可能!” 魔巫在汤靖承身上留下的血纹,便是能放大人的恶念,可它不明白为何迟迟不奏效,寻常人顷刻间就会被迷失心智了,汤靖承虽不一般,可他前后却撑了一刻钟之久,这是圣境心境也无法抵抗时常,魔巫实在搞不懂,这个只有大境修为的人类,为何坚持了这么久? 难道他没有恶念吗? 汤靖承有恶念。 就在血纹浮现他脑门时,他的恶念就起了。 然而出现在他精神内的恶念化身,是张天流!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是他? 汤靖承痛恨张天流,但他又不知痛恨张天流,他恨过很多罪犯,特别是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害得成百上千的家庭活在痛苦中,有甚者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人,居然还有死不悔改的,挟持他人拘捕,有人成功击毙,可有些却与人质同归于尽。 为什么不是这些人? 而是张天流? 对于这个人,他曾有过怜悯,有过可惜。 他以为他放下了,但看到恶念化身,他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放下! 张天流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吗? 不是! 却又是! 不是是因,他曾在解救人质中失败了。 是,则是因死人与活人的区别! 失败无法弥补,再遗憾也无用了。 张天流活着,他却无法将其绳之以法,和调查所知他曾经的遭遇,因此有恨,也有怜悯,更多的便是遗憾! “为什么是你?你还要折磨我多久?”汤靖承在质问自己的恶念。 恶念所化的张天流哈哈一笑:“我说汤警官,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越纠结,会陷得越深,为什么不放弃呢?放弃……不,不是放弃,该说别多管闲事,记住你分内的事,做好你分内的事,至于这些事的背后原因从不在你指责内,无视它,你才能活的无比轻松,再无烦恼!” 汤靖承冷声道:“事出有因,我的指责永远不止捉拿嫌疑犯!” “唉,你还是不明白,想想连山吧,宗天府的人为谁而战,自然是为了朝圣太平而战,而你为谁而战,同样,在你成为连山捕快那天起你就该为了朝圣而战,你该和宗天府的人同一战线,他们让你杀异人,你就该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因为你吃了这碗饭,就要对得起人家,把桃桃他们全杀了,包括我,你将会立大功,以你之能只要异人身份不暴露,迟早进入宗天府或统领一方军政,甚至入朝为官,位极人臣,你才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也能凭着权力保护更多的异人,可结果,你谁也不想杀,谁都不希望死,你太天真了,这种天真使你无法将恶念释放出来,心不狠,手不辣,如何立足于天下?” 汤靖承被说得陷入了迷茫。 恶念化身张天流步步紧逼道:“现在还有机会,难道你不想挽回吗,这个世界充满一切可能,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你都可以挽回,死去的人,可复活,崩碎的山河亦可修复,没有神通办不到的事,只有你还不够强,而强大,是一条血路,从古至今能踏足巅峰之人,谁身后不是遍地尸骨?” 汤靖承痛苦的抱住了头。 恶念张言词越发激昂道:“看看你的手吧,这些年里沾了多少血腥,不否认这些人该死,没有一个无辜,但你似乎忘了,有些也该死的人你为何置之不理,因为他们有原因,他们都是异人,他们因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而犯下的杀孽,他们是被迫,难道我不是被迫?你为何只盯着我却放过他们?” 汤靖承一手捂头,一手放到眼前,不知何故,本该干净的手,变得鲜血淋漓。 “你能救他们!”恶念张与其忽然缓和下来,叹声道:“只要征服这个世界,掌握天地之力,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你可以回朔,回到曾经,回到最开始,所有人没有犯错前,你安抚大家保护大家,所有人都会得到救赎,可这很难,因为他是一条充满血腥的道路,而你,只有你,孤独的走上这条路,在所有人无法理解,和声讨中,去踏足巅峰,重启这个已经没救的世界!” “能做到吗?” 汤靖承缓缓抬头,看着恶念张。 恶念张长叹一声,点头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踏上了这条充满血腥,无人理解的道,可我死了,我最后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为了所有异人,继续走下去,掌握更多的神通,了解这个世界的奥秘,总有一天你将完成它,也只有你能完成它!” “我!” 汤靖承眸中的涣散渐渐凝聚出神采,只是没了往昔的柔和与坚定,逐渐的变得狠厉起来。 “对,只有你!”恶念张坚定道。 “什么对不对的。”突如其来的,张天流的声音从另一处响起。 汤靖承和恶念张同时一愣。 扭头便见汤靖承的精神世界中,漂浮起来一枚枚符文,随着符文越聚越多,逐渐凝聚出张天流的身影来。 “我说谁的思念如此强大,搞得我灵觉一跳一跳的,原来是汤警官啊,哦豁,这玩意是你想象出来的,恶念化身,啧啧,幸好你看了天尊传,要不然你今天完咯!” 这个张天流随手一挥,那恶念张顿时崩散,但旋即他又显化而出。 “看来没什么用,你的恶念不消,这玩意永远存在,好恶心啊老汤,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要是发现你脑海里老有我的身影,铁定要误会你暗恋我了。” 此言一出,恶念张身躯一抖,竟然有点模湖了。 恶念张立刻冲着汤靖承道:“汤警官,你可不要被他迷惑!忘了他曾经造下的孽吗!” “造了杀孽?”张天流笑问。 恶念张瞪着他道:“明知故问!” “呵!”张天流不住笑道:“不就是诈骗吗,我认罪,回去就坐个十几年牢,至于别的事,跟我关系大吗?不,人芮总是自己跳的楼,为什么跳,讨债的来了呗,他不搞豆腐渣,不对哦,是他不放任亲戚搞豆腐渣,能有这事?我曝光他算对得起社会吧,反倒是他那些老表,一推三五六,全把责任挂他身上,亲情啊!唉,另外,我一直举报诈骗犯,提供你们证据,不给个好市民,能不能算一点点将功补过啊?哦,至于你们抓捕失败和造成伤亡这种事,我深感悲痛,还害得莫警官几欲辞职,就他那手艺,做的饭狗都不吃,警察才是他的天职!” 张天流把汤靖承说得有一阵迷茫。 但恶念张还在,不过又澹化了几分。 张天流继续道:“过去的事无法挽回,即使你有改天换地,重塑一切的神通,那逝去的人真能回来吗?这个世界确实有无限可能,但想想为什么有恶海,为什么有魔族,魔鬼诞生于欲望,而修士,多数选择斩断欲望,只求道心,现在你该知道它们为什么存在了吧,在这片天地里存在过的东西,将永远存在,只是换了一副面貌,或阳神,或阴魂,或恶欲之魔,或天地之灵,或系统数据,或记忆之中!恩怨的终结唯有双方都放下!” 汤靖承目光又渐渐有了光彩,少了狠厉,多了期待,他看向张天流问:“你放下了吗?” 张天流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汤靖承又问。 “回去,十年也好,无期也罢,我还挺喜欢里面的。” “我……”汤靖承顿了顿,目光越发坚定道:“会查清当年的真正肇事者!” “希望吧。” 张天流消失的同时,恶念张也随之消失。 下一刻,汤靖承肉身勐然睁开眼睛! …… 幽冥群岛高天之上,躺在长发上的张天流缓缓睁眼,他的神色有些疲惫,不过却含着笑意。 “突然感觉好轻松。” 张天流生了个懒腰,看向下方,抵抗魔族入侵的幽冥人,这一刻,他们终于团结了起来,利用自己给他们的武器,将魔族阻挡在群岛之外。 这里也有墟泥兽群,也有魔魔军,还有强大的魔怪,甚至连魔巫都出现了,但群岛有幽冥最顶尖的战力,天将! 他们的肉身,可一点不弱于这些家伙! 另有巨人的参战,他们对抗墟泥兽可是一把好手。 唯一的麻烦点,就是人魔! 这些无孔不入,能完美伪装成幽冥人的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要身上没纳米虫的家伙,出现在群岛上,就如黑夜里的萤火虫,要多鲜明有多鲜明。 科技,才是强大的根本! 不然东黑手岂会走这条路。 哪像韫海那帮家伙,挡得了正面敌人,却防不了人魔暗算。 其实很多法术或神魂印记都可以办到,可惜,人跑了! 第二三零零章 韫海之劫十五 零距离的尺芒剑拳贯穿魔巫的腹部,继而迅速的划过胸膛,割破脖子,最后将魔巫头颅一削为二。 汤靖承突如其来的攻击打魔巫措手不及,而那尺芒剑拳蕴含的至阳至刚之气,导致魔巫被分割两半的上半身无法重聚。 足以对圣境修士造成的致命伤,对魔巫而言却只能限制其无法还手,想要杀它何其困难。 汤靖承该趁机逃走,但他却选择了继续进攻! 另一左手剑拳一扫,割掉魔巫两半头颅,右手同时拉回,尺芒斜斜将它半边肩膀斩落,左手尺芒再度紧随而至。 双臂左右开弓,尺芒似风卷残云,转瞬之间就将魔巫剁成虚空浮动的一滩肉馅。 “保护圣师!” 刚反应过来的一头魔魔大喝一声,扑向汤靖承。 四面八方的魔魔也集体动身,转眼就将汤靖承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那肉馅还在蠕动,妄图重组。 汤靖承纵使不甘,此刻也不得不释放金狮外相,冲出包围。 一路撕碎数头魔魔,落在一头墟泥兽上,再踏得墟泥兽背嵴粉碎,翻身跃起,拳芒狂扫,将冲来围堵他的魔魔齐齐斩落。 可更多的魔魔已经杀至,墟泥兽也向他发动了肉刺攻击,一时间,整片海面上肉刺如林! 汤靖承刚斩断洞穿他大腿的肉刺,下一刻,就被三根肉刺穿透肩头和胸腹。 根本来不及让他斩断,左右魔魔杀至,下方第二波肉刺群已不足半丈。 千钧一发之际,一片五色光席卷而来,转瞬之间,肉刺与魔魔皆化作了齑粉! “走。”华善夫人说话间,转身素手与咆孝而来的天爵拳头硬碰一记! 轰然一声空爆,华善夫人娇躯倒飞而出,却很快在百丈外的虚空稳住身形,浑身无伤无痕,反观巍然不动的天爵,右臂已齐根碎做齑粉。 “破道!”天爵呆滞片刻,然后满脸狰狞的大喝一声,空荡荡的右肩一团血肉喷涌,转眼化作新的手臂。 天爵扫了眼脱逃到海岸的汤靖承,突然被一道人影带到了不知何方,这种瞬移的本事让天爵眉头一皱,再回眸看向已经重聚成人形的肉馅,最后才对华善夫人狰狞道:“可惜没练到家,不然我已全身化作齑粉。” 华善夫人周身五色光环绕,对天爵的话不予理会,只素手虚抬,法诀一定,刹那风止云消,左边大地震巨,右边海面再起波涛,水墙与土墙这一款完美的并成一环,范围之巨可达千里直径。 天爵面色骇然。 看直播的集体失声。 虽没老爷子可笼罩万里大陆的气泡巨大,但气泡也没法和水土给人的视觉冲击大啊! “带圣师撤退!” 天爵一挥手,却没有转身就跑,反而冲向华善夫人。 天命界域之内,元圣之下皆为蝼蚁,能对抗的只有它,圣师还需要一点时间。 华善夫人向后一飘,右手一抬,刚刚转身后撤的墟泥兽与魔魔军顿时被巨浪拍回。 天爵追至,一拳与华善夫人素手硬触,却又被华善夫人借力后撤,而天爵手臂再度崩碎,但紧接着血肉喷涌,不再凝聚成手臂,而是随着喷涌的血肉越来越多,竟化作一颗血兽头颅,张开满嘴利齿扑向华善夫人。 华善夫人右手打出一团五色光盾阻挡,左手一抬,被巨浪冲到岸边的墟泥兽与魔魔军,立刻被如泥沼的砂石限制得动弹不得,更远处的地面同时疯长出浪潮般的植物海洋,缠向后续被大浪推到墟泥兽背上,暂时无法被沙土限制的魔族。 植物海洋的这一铺,引发满天的叶片飘向天空,又在转眼间化作刀风剑雨,挥洒而下,将魔族刮淋得千疮百孔。 一时间,鬼哭神嚎四起,这惨绝人寰的屠戮,令看者崩溃! 这不是同情,而是已超出了认知! 五色光盾在这时终被血兽撞破,虽血兽也一度崩碎,但紧随而至的天爵,另一手臂化作血刀横斩而来。 华善夫人素手一挥,五色光剑迎刀而去,两者相触竟都爆发出了惊雷般的剑鸣之声。 天爵抽刀再噼,同时另一边残破的血兽也化作血刀。 双刀左右夹攻,攻势暴烈如火,却均被华善一剑挡下,闲空的左手又是虚空一抬,下一刻,震动的大地越发剧烈,海底在震动中裂出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缝,裂缝中熔岩翻滚。 同一时刻的地面,没有墟泥兽占据的地方,石土凸其一座座的小山,几乎就在下一秒钟,这些小山便被岩浆冲破,更倒霉的是有十几头墟泥兽似乎就趴在小山处,随着身体一阵痛苦蠕动,肉山般的身躯开始泛红,转眼便被一道道火柱破体而出! 冲上高空的恐怖的熔流又如天女散花的烟火,点亮了整个界域内的疯狂场景! 整个画面又如自然之力屠戮生灵! 更可怕的是,水土界域已超万丈,厚实通天山脉,别说魔族,人看着都绝望啊! 换源app】 “这是集五行于大成者的界域!韫海究竟还有多少高人?” “难以想象,世上还有这等强者!” “天命,这就是天命啊!” “呃……张天流做掉的两个,是不是都这女子般?” 此言一出,附近集体失声。 “绝不可能!”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天命肯定也是有差距的,张天流做掉的绝对是天命中最弱的两个!” 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风凉话了,天命再弱那也是天命,你挑一个去试试。 故此大家都没理会他。 “能打!有这样的高手对付魔族强敌,韫海不敢说,金景绝对能守!” “要是这样说,符文大陆也能守咯。” “符文大陆没人,有那老爷子在,加上几个护法的守着巨骨就行了,后方还有三个集中了人口的大陆,要是也有这样的强者,我们出去肯定能守下来!” “有这样的强者就够了,我们还出去干嘛?” “哼,没人逼你,我确定了,现在就去。” “妈的,看着太难受了,我也去!” “加一!” “大丈夫生亦何欢,死又何惧。” “俺也一样。” “哼哼哼,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很多想战的异人,都是自觉实力弱小,无法对抗强大魔族,只好随了大流,躲到这六天涯上。 可如今,人族强者接连现世,很多人按捺不住了。 那些大家伙打不过,要是连魔鬼和小境魔魔都收拾不了,这么多年也白活了。 好战的气焰一时雄壮无比,但很快,就险些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这些敢于去对抗魔族的异人和各族修士,根本不知如何离开六天涯! 直接飞出去,只有大境修为以上的修士才有这御空的耐力,小境还没到六天涯外就得累趴了。 异人更别说了,绝大数是连御空都做不到,还要依仗飞剑法宝,但就他们体内那点微薄的真气,真是叫人绝望啊! 再说,直接飞出去后面临的是什么,满海面的墟泥兽啊,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魔族强敌,别刚出门,就让人给灭了! 但随之,论坛里请战的声音开始激昂起来。 要求重开传送阁的,请求发兵的,联合各族抵抗魔族的,很快从几十帖增加到几百上千帖。 虽有人重复发帖,但想要出战少则也有三五百异人。 这点力量,在公叔怜阳眼里是微不足道的。 但她还是吩咐道:“但既然有人做了先锋,这后续的卒子用于鼓鼓士气也是不错,先将他们送往金景。” 目前来看,洋箱最安全,但潜在的危险太大了,如若那老和尚挡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金景虽连遭魔族强者照顾,但先有小白,后来了个天命女修,都展现出了极强的实力,反而是最安全的,也是关注度最高的,这批人安排过去,能极大的提高士气。 很快,四五百名异人和数千六天涯修士就聚集到了计都传送阁,只有这里有个传送阵能直通金景百族城。 而此刻,百族城还在接收附近百姓,因缺乏人手,局面很混乱,这批人一到,立刻就有留守百族城的异人去接应,带他们保护迁移的百姓和管理百族治安。 保护迁移队还好,毕竟很多小境魔魔出现在了附近,远处还有墟泥兽往这里来,过去就能打。 治安是个什么鬼? 我们是来战斗的好吧! 这种擦屁股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干。 不过能有几个干,效果也是很显着的,毕竟实力在普通人眼里,依然是神明般的存在,一时偷鸡摸狗的宵小之徒转头就装成了乖宝宝。 “杀!” “搞死它们!” 刚冲出城外,异人和修士们冲着就近的魔族,抢怪似的狂奔而去。 而百族城墙上,羿哲扶着虚弱的汤靖承坐下,自己也是难受的道:“抱歉,先前没注意,被个巨大的娘们喷了一口,险些没要了我的命,等能行动,你已经被抓了!我……” “宝宝和白祎静怎么样?”汤靖承虚弱问。 “放心!”羿哲坐在他身边道:“我先救了她们,才找的机会救的你!” 汤靖承长松一口气,疲惫的点了点头。 “你没事吧?”羿哲看他状态不对。 “没有,元神消耗过大,虽然及时清醒,但还是让不少魔鬼侵入了我的识海,险些灵台不保!现在……都已经灭了!” “这就好。”羿哲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汤靖承一粒:“养神的,快吃吧。” 汤靖承服下丹药后问:“战况怎么样了?” 羿哲开启虚屏,道:“还好,华善夫人很强,那个人魔不是对手,抓你那个好像还没恢复彻底,你也够厉害啊,往常这种家伙就是成了碎肉,也能转瞬间恢复的。” 那几乎耗掉了汤靖承九成的至阳之气,魔巫若能瞬间恢复,他早活不了了。 “小白那边呢?”汤靖承问。 羿哲又开启另一块虚屏,笑道:“还不错,那巨大娘们跑了!” 汤靖承这才盘起腿,专心调息。 第二三零一章 韫海之劫终 小白坐在四臂魔猿脑袋上,看向东海上撤退的魔族,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凑得很爽,把玉艳明打得面目全非,但最终还是差一点,就能把她做掉! 现在人舍弃双臂跑了不说,自己底牌也亮完了,以后怎么打? “还得考虑一下魔法系的召唤。” 小白不是没有这类幻想兽,比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就是很好的术法系召唤兽。 问题是,这些术法系不具备神通之能,都是简单的变化,割割草还行,打玉艳明就是挠痒痒。 赤仙子和秦兰分辨落在他左右。 “我不指望你帮忙,可好歹留一下啊。”小白仰头看着赤仙子,这角度,居然看不到脸,只有个额头! 再看秦兰,同样的角度,那精致的小脸小下巴,连眼睫毛都清晰可见。 “怎么感觉比阿七的还要大啊?不该是一个型号的吗?”小白心底狐疑。 赤仙子道:“留它对我来说,也很吃力,除非我把浮天刺带来。” “唉,算了。”小白不喜欢求人。 “走了也好,魔族也并不齐心,它们在金景的失败,很可能影响到整个韫海的布局,不是选择围而不攻,便是绕过韫海,对韫海是有利的,相反,你杀了它们,别的魔族就会插足韫海,接收残部,那时候麻烦更大!” 这点小白还是知道的,他们在九州镜像里,对付的魔族强者,来来去去就是这批家伙。 原以为,这就是魔族的巅峰战力,如今看来,只是魔族中一个不知上游还是下游的势力。 “还有最后一天,我守完,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小白忽然道。 赤仙子面无表情,秦兰仙子则皱眉道:“你不留守,要去哪?” “上哪不行,反正我说了就三天,另外提醒你们,少跟那些异人接触,不然会被架上道德的烤架。” “不用你说。”秦兰仙子冷哼。 这种事,她当年游历时就回到过,顺手解决一些海妖后,本土修士就千方百计的想将她留下。 小白不多劝告,打开虚屏查看情况。 发现各地的魔族跟他这里差不多,不是撤退了,就是直接路过了,但又不全部,还有一部分留下来,明显打算监视他们或伺机而动。 “都让让啊,我要收法了。”小白说完就直接解除了四臂魔猿,转身向后飞去。 “哦,你就这样走了?”秦兰跟上问。 “不然呢?放心吧,我留了传送台,随时能回来,当然,仅限明天一天,以后金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回来了。” “那你为何还守?” 秦兰这话看似废话,实则从修士角度出发才是最正确的。 生而为人,守护人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但对修士而言,只能在顺手之劳的程度上,超过这个度,搞不好就身死道消,不然就是一辈子禁锢在这个地方。 这对修士而言是万分痛苦的事。 小白既然守了,虽说没有守到低的打算,但如果因他的离去,金景完了,那小白这三天还有什么意义? 要不不守,既然守,多少几年对小白来说也不是问题,而这几年里,足够让金景安稳下来,六天涯看到后,也才会发兵相助。 区区三天,是很难撬动六天涯的。 虽然她也得知,已经有人从六天涯来到了金景,数量不少,但这只是因为她娘来了的关系。 多年游历下来,秦兰很清楚他们的心思! 她娘完全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却还要展开界域,屠戮魔族,为的就是激励六天涯的人,让他们看到希望,来金景不是来送死,是来捞战功,那些逃走的门派虽带走了许多天材地宝,但名山大川,灵府洞天他们可带不走! 当新势力遍布金景,她娘就会离开,不论这些人接下来守不守得住。 小白笑道:“其实我原先想守到战争结束,但这不是被恶心到了吗,我也是人啊,也有脾气啊,我在乎的东西被他们捅得千疮百孔,我还留下来保护他们,贱不贱啊!” “哦!”秦兰笑了,拍拍小白肩膀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意思啊。” “草,都说了别拍我……”小白拍拍肩膀,发现没有油脂,不由愣了愣。 镜像五地,秦兰不少拍他肩膀,那时候,这丫头的手都是油滋滋的,每次拍他都顺势把手擦一擦! “唉,人是物非啊!”小白长叹。 “嗯?”秦兰好奇打量他。 “没啥。” 小白落到一山头,回身坐下,看着东海,发现赤仙子此刻站在东海岸边,孤零零的眺望远方,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思念大前辈! 秦兰仙子盯着他,忽然惊讶道:“看你这眼神,莫非喜欢赤仙子?” “去尼玛的。”小白骂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瞎猜。” “没有吗?”秦兰狐疑道:“那你还这样盯着人家!承认吧,兴许我还能帮帮你,虽然你长得吧,嗯……凑合,不过实力还不错,要多能领悟几种神通,晋升天命绝无问题!” “唉。”小白长叹,只好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比阿七更可怜,虽然大前辈没跟我细说过她的事,但毕竟是我里的双女主之一,我岂会没了解就瞎写,你有没有感觉,赤仙子并没有为自己活过,数万年的熬鹰,几乎把她的人性都熬完了,亦或是转移到了阿七身上,阿七讨厌她,她又何尝不讨厌阿七,因为阿七拥有的一切源于她,却又不属于她,更何况还有大前辈这个心结在,她对阿七恨不至于,但绝对有羡慕和嫉妒!” “你说的是那个雾山派的小姑娘?”秦兰仙子问。 她也是来到雾山派才看到了阿七,当时还挺惊讶的,但时间紧迫就没问,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小白点头。 “那大前辈是谁?”秦兰追问。 “雾里散人。”小白道。 “居然是他!”秦兰更惊讶了,然后皱眉道:“可是他死了啊!” “唉!”小白长叹。 打开虚屏一看,发现华善夫人那边也结束了。 天爵和魔巫冲破华善夫人的界域逃了,现在界域解除,里面的魔族已经死尽。 “你说你娘是不是留手了?”小白明知故问道。 “当然。”秦兰骄傲道:“赤仙子不是说了吗,留着它们比杀了它们对韫海局势更好,我娘又岂会不清楚。” 小白苦笑。 华善夫人比镜像里强大太多,他虽然也有长进,但明显不如华善夫人进步的大。 他自觉荒废了许多时日,却不后悔。 这样的日子,他觉得很轻松,如果大前辈还活着,那就更轻松了! “六天涯也终于有了点动静,只要未来一段时间确定安全,这些大陆被人遗弃的宝山,很快就被那些家伙捡了去,唉,算了,我又不是大前辈,那有什么能力让他们团结一心啊。” 他还是觉得,大前辈若在,肯定能把这些家伙动员起来,虽然很多异人讨厌大前辈,但大前辈做这种事,可是极少露面的,背后操作一下,就能让这帮家伙一个个兴奋的跑断腿。 此后一整天,魔族没有再向韫海发动进攻。 小白是一到时间就走,招呼都不大。 虽少了他一个强大战力,但韫海之劫似乎安稳的度过了! 之后一整年,魔族还是没有进攻韫海几个主要的大陆,只是利用墟泥兽推平一些没什么人的岛屿和大陆,将些飞禽野兽一股脑的刷干净,然后离开韫海。 “他们还会回来吗?”巨骨之上,也终于回归的三五烟问道。 “会。”岳鸿彦肯定道:“等它们在前方有了更大的收获,肯定会回来。” “前方,四天涯,那些站在世界之巅的人,可不好对付!”三五烟道。 萧姝道:“或许没到,它们就会回来了!” “唉!希望越久越好啊!”三五烟回来时,战争基本结束,他都不用干什么,闲来无事看看重播,也了解到了当时的战况,对六天涯的作为,很是不屑! “幸好当年在南陆就脱离了他们,不然哪还有脸活下去!”三五烟冷笑。 刚开始,他也是跟随芮总的,至圣皇死后,这个团体似乎没了什么大目标,开始勾心斗角,他很讨厌便离开了,之后与画中人,白祎静遇到岳鸿彦、宝宝他们,最后是桃桃,远离这些争斗,云游四海,结果如今发现,有些祸,你躲不过! 这次他躲过了,但下次呢! 魔族真会放弃韫海,放弃六天涯吗? “我们都荒废太久了!”三五烟叹道。 岳鸿彦没说什么,虽然他之前跟着老爷子历练,但更久之前,他也是得过且过的。 这世间之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发现躲不过了,后悔也晚了。 这样的心情,出现在许许多多异人心里。 特别是最后敢于出来一战的人,不打不知道,打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弱小! 人老爷子,华善夫人,随随便便灭杀的墟泥兽,他们却要费尽力气,使劲了浑身解数,都未必能搞死一头! 反而己方,受伤的受伤,中毒的中毒,发疯的发疯,如果不是有几个救援能力厉害的异人,死亡率至少三成以上。 “哦,发奖励了,靠,怎么才给我一瓶先元丹?” “一瓶就不错了,我才三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发财了,你们看这是啥!” “我去,纳米机甲,借我穿穿!” “我也要穿!” “我先说的,先来先穿,后来排队!” “滚滚滚滚……一个也别想碰,摸一下都不行。” “你要这样说,我就不给你先元丹了。” “就是,你的积分也没多少了,不够兑换先元丹吧,真不考虑一下?” 系统没有发布对抗魔族的人物,但之后出战的所有异人,包括拥有系统芯片的六天涯修士,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系统奖励。 这就是隐藏人物啊。 当他们将奖励发布论坛时,把那些有心出战,但又瞻前顾后的人,悔得肠子都黑了! 不敢出战的,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少不得,拿起他们最强武器,键盘反击! “唉。”小白看着自己的一大堆奖励,索然无味的关闭虚屏,对老爷子道:“我去幽冥群岛了,有什么事发消息,不过守金景我是绝对不干了。” 老爷子笑道:“小心。” “嗯。”小白又冲着云智大师和稻浮摆摆手:“再见。” “阿弥陀佛。”云智大师目送小白离开后,转头对老爷子道:“我们也上路吧。” 三人没有走传送阵,而是直接出海,往四天涯而去。 此刻六天涯,九重天。 唐采来到公叔怜阳面前,道:“六天涯已有三成势力答应了我们的提议,多是植入了芯片的势力,分得了奖励,但就目前,还有七成以上的势力拒绝芯片植入,希望这个头开启后,能鼓励他们。” “哼。”公叔怜阳冷笑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先让他们在上面待着,韫海的宝地,先让那些敢于一战的人挑完。” 唐采皱眉道:“韫海之外,也空出了许多宝山!” “那更好,让他们去,待魔族杀回来时,我们只管看笑话。” 六天涯,看似强大,实则脆弱不堪。 因为这里堪比金景曾经的散沙盟! 这也不奇怪,他们会抱团,全是因为臣服在了太令渊延脚下,如果他们敢于和太令渊延一战,六天涯即使在,也不可能如此臃肿不堪! 这就像个躺在床上终日只会吃喝的胖子,已经到了下床都无法办到的程度,对他,辱骂鞭打已是毫无效用,温和以对更不行,只会让其更臃肿。 公叔怜阳所用之法,便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丑陋,痛恨自己的丑陋,又激发其更大的贪婪欲,在辅左他站起来,去健身,去甩掉那一身的油腻,逐步变成一个健壮的强者! 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六天涯,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 而今,她明面上贵为六天涯之尊,实际上,不过是沙散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从一重天至八重天,就没有几个势力依附她,异人集团更是躺的躺,走的走,可用之人越来越少。 不过从今天之后,情况将有所变化。 她将不再沉默以对。 第二三零二章 人生之痛 “草,这什么鬼地方?” 小白环顾昏黑的树洞,走下传送台,来到外面顿时愕然。 “这是擎天木林吧,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擎天木全成了枯木,那样有昔日的旺盛生机。 看到对面的树洞,小白直接跳过去敲门。 米雅开门看到小白后一愣。 “你是小白?” “你认识我!”小白也是一愣。 米雅点头:“看直播见过,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是异人!”小白惊喜道。 米雅忙摇头:“不是的,我们家主安姐才是异人,也是她在看你直播,我们跟着就看了。” “哦!”小白笑嘻嘻道:“没想到这还有我的粉啊。” “粉?”米雅一脸疑惑的盯着小白。 “哎呀不说这些。”小白不在意的笑笑,问:“现在东冥在什么方向?” “东冥,似乎这边。”米雅走到屋外一指。 “多谢多谢。”小白沿着所指方向御空而去。 “真是风风火火。”米雅笑了笑,转身进了树洞,将这事告知了安姐。 “哦,他以前好像在东冥待了挺长一段时间,想来与那陆老师一样,了却红尘往事。” 安璇对此事并不在意。 “我还以为他是来找张天流的。”米雅道。 “哼。”安璇不住一笑,又故作不悦道:“那个死人,谁找他呀。” 米雅和吟鹂同时无语。 一说到张天流,安姐的表情就丰富起来,什么心思两女都知道,她们就觉得很怪,多少能让两女一眼心动的俊朗男子,安姐都不感兴趣,却对那乍一看丰神玉骨,然而要细一看,其实也没什么滋味的张天流,如此的上心。 相貌也就一般般以上,实力尚不清楚,只知精通冥纹器,能造车早电厂,如今幽冥对抗魔族的武器,也多是从他的工书里开发来的。 感觉这些东西不足以吸引安姐吧。 那又为什么呢? 两女想了如此多年都想不明白。 而另一处,飞到巨木岛边缘的小白忽然降落到岸边,看着昏暗的大海,回头又看了眼巨木林,继而找了个地方,掏出一包烟,点上三根插在一小土堆上。 “大前辈啊,也不知道你死在哪里,只能随意找个地方祭拜了,别的东西没有,这包烟给你留下。” 把剩下烟放到三根烟面前,小白顺势盘腿坐下来,看着渺渺烟气道:“你要在天有灵,哎,也不用保护我啦,小小祝福就够了,多操心一下自己,有来生,你可千万别应天,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回来,但更怕你又要背负那些东西!” 小白一叹,略有伤感道:“自从遇到你们,我不用再去追逐实力,开开心心的活了这么多年,真是赚大了!只是……你走之后,我啊,也是越活越复杂了,对简单的渴望是与日俱增,就是这矛盾如影随形,甩不掉啊!” 小白抓起那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摇头苦笑道:“我要回东冥了,或许只是看看,或许……就这样安定下来了,简单的,过一天算一天,当然老爷子他们遇事要帮忙,我是当仁不让,就这样吧,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小白起身,再度御空而去。 良久之后,一双赤脚落在小白盘坐的地方,随着一袭云雾袍落下,也带下了一片流水般的白发。 弯腰抓拿那盒烟,掏出一根点上,望着小白离去的背影,张天流又低头看着小土堆燃尽的烟头,澹澹一笑:“可算长大了。” 人不复杂,便无包袱。 不负重前行,又如何成长。 有人讨厌成长,特别在成长后。 张天流何尝没有过,想回到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做那致死还是少年的老男人,留住那未泯灭的童心。 这曾被他一度抛弃,视为阻碍,多余的东西,如今想来却是他最为宝贵的财富。 没有它的时候,神经会持续的绷紧,可怕的是想找回它时,那种突如其来的负罪感! 常人只是觉得浪费了点时间,顶多有些缺乏陪伴,自觉亏欠家人。 张天流,却曾几度险些崩溃! 因为他的负罪感,源于仇恨。 张昭阳时的他,所有的时间都堆砌到上面,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让他感到不安,感到亏欠。 小白近乎有着跟他相似的命运,他虽复仇,可他更讨厌的是这个世界。 能放下,真好! “我现在看小白的目光,会不会是你看我的目光,老爹!” 张天流询问另一个世界的养父,虽无回应,却心有答桉。 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毁尸灭迹后,张天流又飘然而起,升天而去。 回到西天门前,张天流长发如飞毯,往上面一趟,遥看小白吃瘪! “可怜的孩子,终于下定决心,却要经历一场人生大痛。” 小白披着斗篷怪,飞跃在那熟悉的东冥帝都上空,良久,满怀期待的人终于出现,然而小白喜悦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 熟悉的佳人坐于院中,怀抱一婴儿,靠着身边一俊朗男子,不是像极了夫妻俩,这特么就是! “沃日!” 不知哪飘来的风,带着细雨打在小白写满悲剧的脸上! “刮风了,好像还有雨。”南陇素仰头望天道。 “那我们回屋吧,别让孩子着凉了。”俊朗男子扶起南陇素,步入屋中。 “曹尼玛,谁啊?”小白环顾怒道。 这雨来的就不正常好吧! 虽然幽冥群岛昏天暗地的,可明显没有云,又何来雨? 西天门外的张天流笑眯眯的剑指一落,雨更急了! 小白飞离帝都,直至数百里后还有雨,而且越来越急,好似追着他下似的,他难受的抹了一把脸,怒道:“出来!” 张天流指尖又一勾,那雨干脆就绕着小白打转! “不出来是吧!” 小白掌中青芒乍现! 张天流此刻终于开口:“别闹。” 小白一僵,掌中青芒消失。 忙四下看去,虽无雨了,但却不见熟人! “大前辈?”小白尝试叫了一声。 “抬头,七十五度,稍微往右边一点,看到了吧。” 小白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小小的白点。 但他立刻惊喜的飞了过去。 很快,他终于看到了张天流! “你没死啊!”小白狂喜道。 “谁告诉你我死的?”张天流反问。 “这,老板啊!啊不对,你没死你不告诉我们!”小白突然又生气了。 张天流一脸奇怪道:“没啥事,联系干嘛?” 小白一愣。 想想,大前辈以前在这里经常几十上百年没跟他们联系,自己要没什么问题和事情,也没联系大前辈,最长得有四百多年,也是他开始带着蛇妹东奔西跑的历练时期。 “好像也对!”小白挠挠头,然后就没好气道:“不对,外面都宣告你挂了,你就是不澄清一下,我们又在幽冥,但也该通知老板一声吧,是老板最早说你挂的!” 张天流没心没肺道:“嫌麻烦。” 小白就无语了。 “唉,得了得了,你的事,其实一开始我就压根不信的。”小白叹了叹,又笑了笑,最后又愁眉苦脸道:“我好像失恋了!难受!” 张天流笑道:“嗯,看到了。” 小白捂脸道:“这特么丢人啊!亏我还兴致勃勃的赶来!” 张天流继续笑道:“我要告诉你,她等了你很久,你高不高兴。” “别闹。”小白也学起张天流的口气来,放下双手,坐到张天流长发,沉默良久,突然问:“真的?” 张天流点头:“如果不是陆陟出现,她不会听从家族安排。” “啥意思?”小白一时间没回过味。 “陆陟来了你却没来,你说呢。”张天流反问。 “卧槽!不至于啊!”小白更加崩溃。 张天流宽慰道:“很多事便是这样,错过就是错过,别怨人家。” 小白摇头道:“让人等待,才是最残忍的!” 说罢还看向张天流,一脸你懂的表情。 张天流笑道:“我的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哪怕当时放下了。” “唉,我懂,你要在南陆结婚生子,保不齐啥时候一家子都让人给灭了,但是大前辈啊,如今的你还怕什么?就看人素姐,现在幽冥群岛也遭到魔族攻打,却在这个节骨眼选择了结婚生子,我忽然觉得,人越是在危难的时刻,越要留下能传承的东西,孩子无疑是最好的传承礼物,不该因潜在的危险……唉,你都懂!个人自有个人福吧。” 张天流不吭声,小白忽然又问:“你飞这么高干嘛?观览全局?把自己当天道,视万物如刍狗?能耐了,不愧是干掉两天命的人!” 张天流拇指朝后戳了戳:“你觉得能耐的人,也只配当个守门的小保安。” “啊?”小白愣神。 张天流长发一卷,将把他扔进了西天门。 一进入西天门,小白头皮都麻了。 “这哪啊?” “西天门。”张天流飘落到他身边,走到他前面道:“也便是当初我们看到的虚天宫。” “哦!那玩意啊,不是说南天门吗?” “样式差不多而已。” 来到岛中央,张天流抬手轻挑,一扇门立刻显形。 推门进入洞府,张天流道:“这就是我的保安室。” “不像。”小白摇头道:“你住的地方,怎么可能没堆满材料和那些失败或成功的符文啊。” 】 张天流走向星辰图道:“那玩意,戒了。” “烟你怎么不戒,卧槽!” 刚说完,就看到大前辈直至飞入洞壁上的一面古朴石凋星辰图中。 愣了愣神,看到大前辈的手从星辰图里伸出来,冲他勾了勾。 小白这才飞了进去,顿时又是一阵愣神。 眼前浩海的宇宙,让他难以想象,自己这是上太空了? 第二三零三章 此去北涯 “宇宙啊!”小白很是激动。 “别离我太远。”张天流向着一个小破球飞去。 小白才注意到自己处在大前辈近乎透明的剑衣范围内,连忙跟上道:“我现在要出去,会怎样?” “死。”张天流澹澹道。 “我就是想知道,怎么死滴。”小白笑问。 “冷死。” 小白眯着眼睛看着遥远的一颗太阳道:“你确定不是热死?” “不至于,这程度的阳光你能扛住,不过阳光一旦被遮,身边没有能吸收阳光的物质,也就不存在热辐射的传递,温度会瞬间降至零下两百五,你先感到全身麻痹,然后冻结,体内真元怕你被冻死,疯狂消耗,等真元枯竭,你会在几秒钟身死,随后元神逐步溃散,前后,能熬个十几分钟吧。” “那我也挺牛逼了。”小白自得笑道。 普通人暴露在宇宙中,十几秒就没。 随着靠近小破球,一个小光头出现在小白视野中。 看着小光头熟练的在一块巨大虚屏上,操作里面的条条框框,小白很是惊讶:“你放的傀儡?分神能没事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元神壁垒?” 张天流笑道:“这是你最大仇家东黑手,你全家就是让他搞到无边海的。” 小白眼神一变! “你就是能打过他,也不过是一具傀儡身,咱们还要指望他回家呢,将一切设在穿越之前。” 小白依然阴沉道:“你怎么确定他不是骗咱们,给咱们造假?” 张天流一乐:“人与人之间还是要点信任的,别老学我。” “哎呀大前辈……” 小白还想说什么,就听越来越近的小光头道:“你怎么带他来了?” “没办法啊!”张天流叹道:“人刚失恋,先前又对拯救人类失去了兴趣,总得给人一个由头活着吧。” “肾击!”小白恼怒的一拳就击在张天流后腰眼上,冰渣子都打出来了,可见力道不小! 小光头把盯着屏幕的目光移向小白道:“失恋这种事,以前地球每天平均一百万,别在意。” “尼玛!”小白直接骂娘,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说放弃拯救人类这种事?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小光头又看着屏幕道:“个体能拯救的只有个体,拯救人类是集体的事,少个别个体不会有太大影响。” “靠,要不是我,金景早特么没了!上亿人,还有大陆上的无数生灵,靠的是谁,我!” 张天流一笑,问道:“你到底是靠自己还是靠他啊?” “哎呀别草,我跟他掰掰!”小白冲着小光头又道:“我知道,我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要对抗魔族入侵还得靠团结,但如果我不先站出来,金景的人没了,传承断了,韫海还有什么指望,六天涯吗?靠你那点奖励,真会让他们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 “你会错意了。”小光头一板一眼道:“拯救人类不是我的工作,是人类自身,系统提供的奖励不是引诱他们拯救人类,是工作的报酬,设置在系统里的程序流程,这与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提供一个平台,里面的功法、丹药、武器,都来之异人的制作,委托平台出售,也可以作为任务的奖励。” 张天流道:“也就是说,你们对抗魔族所得奖励,跟这家伙没关系,是有异人发布了隐藏任务,不出预料是公叔怜阳。” 小白愕然道:“她有这么好心?” “人家可是大好人啊。”张天流笑道。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感觉不对劲呢?”小白盯着大前辈,想看出大前辈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讽刺啊。 可却没看出大前辈有什么异常。 “你只是因我而厌恶她罢了,换位思考,除了针对我外,她人其实挺好,以前没她组织人干掉圣皇,南陆异人还要死上不少,符文大陆上,人也是拼了命的阻止苍龙魔剑,如今的六天涯不是她的一言堂,要整合这批各自为战的破界移民,给你做,你怎么做?” 经历过闯天关和升天战的小白对六天涯很熟悉,单个看,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也非无大义,只是格局小了,只为了他们一族,一界而战,放入大格局中,确确实实就是一盘散沙。 加之,曾经太令渊延从四天涯照搬过来的规矩,导致六天涯的各界相互竞争与仇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几万年沿袭下来的对立,她一个公叔怜阳就想化了? 老几啊她! 想通之后,小白很郁闷道:“哎呀你们这些人的世界,太特么复杂了!” 张天流笑道:“有人的世界,就没有简单的,只是看与不看的问题。” “还要干与不干,行与不行,哼。”小白讥笑。 显然回想到宝宝和那些异人的嘴脸。 其实他们也没毛病,都是为了救人,只是怎么救的问题。 如果真的只收留三千万人,小白要是三千万里的一员,他自然高兴,双手支持,甚至可以为此一战。 但如果他不是呢! 他是等待死亡,还是与那三千万和其背后的异人一战? 喝汤吃肉,躺床睡街,亦是同理。 喝汤羡慕吃肉的,睡街嫉妒躺床的,同样是难民,凭什么你们拥有这待遇? 确如大前辈所言,就没有简单的。 “反正我是不管了。”小白虽没能如愿再入红尘,但他也不会回头。 “那就去收集神迹。”小光头道。 “凭什么?” 要大前辈说出来,小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但小光头说出来,他就不想答应。 张天流拍着他肩膀道:“再造九州之重任,交托与你了!” “别搞啦,你都说再造了,这玩意我就感觉不靠谱!”小白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小光头看着他问:“你真不想回去陪伴家人,好好的去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火上浇油啊!”张天流苦笑。 小白果然恼怒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看大前辈面子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 “人果然没有简单的,明明是内心最大的愿望,却偏不相信,更不愿意帮忙,没关系,少了你只是慢了点,就等着我给你发机票吧。” “卧槽!” 小白没好气道:“这还是我的不是了!我是好吃懒做的人吗,我从来没有坐享其成吧,问题在你,我一大家子好端端的让你搞到黑森大陆,被骗,被杀,就剩我一个了!你还有脸说我!” 小光头仍然面无表情,更无感情道:“他说什么你就信?” “嗯?” 小白一愣,看向大前辈。 张天流脸不红,心不跳道:“你不说明,我只好猜了。” 小光头摇头道:“任何的说明对你们而言,都会成为猜想,我只能说,把你们带到这的人确实是我,除此之外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调查那个大陆会对你们友善,况且这样,安全环境,你们就不会内斗了吗?我已尽可能将你们分开,抹除你们来过的痕迹,不会直接接触本地人,但又不能让你们永远不接触他们,如何活下来,你们就当是场刻意的考验,而你们会来这,是因她破了。” 小光头挥手将巨幕虚屏移到一旁,直视小破球。 “嗯,跟我猜的,大致相同。”张天流点头。 小白都无语了! 相同你大爷啊大前辈! 搞得好像就我不懂的,感情你以前的猜测说丢就丢了,你就这么信他?你被害妄想症不是病入膏肓了吗? 感受到小白那强烈的怨念,张天流笑道:“别多想,越多想,你越回不去,接受一种解释,也是放下一份包袱,总不能,还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吧,我是真累了!” 看着大前辈毫无精神的双眼,小白虽还有怨念,但已减轻了许多,点点头道:“得,我试试。” 然后就冲小光头道:“你给我搞逼真点懂吗,别让我发现bug,不然我就把这小破球给砸了,看你以后怎么骗人。” 带小白回到西天门外,小白叹了一口气道:“唉,那我就去了。” 张天流点头:“一路顺风。” 小白没有走,考虑了一下问:“那魔族不管了?” 小子说不拯救,内心还是不忍的。 张天流笑道:“你要看不惯,顺手解决也是可以的。” 小白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我先去一次北天涯,那里的神迹白螣出手,老板就更不能干了。” “北天涯啊。”张天流思索起来。 小白挑眉道:“我不会公开你还活着的消息,连老板蛇妹都不说,你没事也可以去北天涯搞搞事,听说它们不屑于收集什么人类情报,说不定完全搞不懂你是那路人呢!” 张天流摇头道:“守这里看似无事,却不能离太远,再说,人妖族不是不关注人,只是四天涯外的人,人家没兴趣而已。” “那好,大前辈保重。” “再会。”张天流抬手道。 小白当即就开启传送阵,进入混沌漩涡中,直达蛇妹在北天涯的洞府。 一进来,就是一股肉香! “靠!”小白摸摸肚子,然后就厚着脸皮跑过去,大叫道:“老板给我也整一份。” 正在胡吃海塞的蛇妹一见小白,登时两眼放过道:“呜呜呜呜,腻腻,你啥事回来的呀?” “看新闻,看新闻。”小白挥手开启虚屏。 发现蛇妹和莫老板显然没有关注外面的情况,发现异人新闻上的报道,特别看了爽导剪辑的抗魔纪录片时,都十分惊讶。 “你们不会真不知道吧?”小白抓起一串肉串,一边吃一边惊讶的看着两人。 蛇妹摇头。 莫老板皱眉道:“最近关心北天涯的情况多一点。” “怎么样?”小白追问。 “妖族调动很大,但不是对抗魔族的,具体为什么加强守备,我觉得跟无垠有关。” “魔道又要搞事了?都这个节骨眼了,他们还不想着对付魔族啊。” 莫老板摇头:“具体还不清楚,正好,你去调查一下,蛇妹在这方面不擅长。” 小白又咬了一口肉串,没好气道:“我就擅长了?” 莫老板疑惑道:“你不是在东冥当过捕快吗。” “靠,你还是警察呢!还有……”小白挥着掌刀,虚噼道:“以后别跟我提东冥,也不要问理由,谁说我就跟谁翻脸,你们都要给我记牢了,听清楚了吗。” 第二三零四章 小妖的情义 小白来到北天涯后,很快就融入了这里,经过将近一年的了解,知道了北天涯的大致情况。 北天涯整体山势不高,相比于东天涯的冲天剑峰,就是一片碎石场,但它区域广阔,是东天涯的三倍,近南天涯的两倍,西天涯的五倍之多! 不过西天涯真正的强者都在残月上,因此西天涯的体积大不大,相对的就不重要了,西月有太多能吸血的地方,例如昔日的紫桑大陆。 虽失去紫桑,但他们在八海的布局太多,人才不足时,凭强大的底蕴也能随时再伸手过去。 而整个北天涯大陆,犹如盘龙,每一座山如片龙鳞,看似复杂,实则比起东南两天涯来说,就两个字,简单! 】 北天涯群山中不少洞府,但没有南天涯那般四通八达和宽广,却也有十分庞大的水下巨洞,其物种丰富,堪称无边之最! 加入北天涯很简单,只要不是人就行! 它们对实力要求不高,能成功渡海而来,就证明有进入北天涯的实力,但要想有自己的私妖洞府那就太难了,非白螣这种层次不可。 没有实力的小妖,在北天涯也不难生存,只要来了,就像进入一个世界工厂,总有你的岗位! 花妖种花,树妖种树,就是这么简单。 小白在这里的身份是白螣的小弟,一只小虺妖,也是小蛇妖,或毒蛇妖。 伪装对小白来说很难,但制造分身对他来说,没有再简单的事了,他幻想的小虺妖分身,不论外貌、气息都能做到完美。 骨头沿用巨骨的骨细胞,可增加强度,不至于让人一碰就碎了。 而虺妖最大的特点,也是天赋毒素,蛇妹有啊,吐点出来让白糖哥研究一下,复刻一个百分之十的威力加入幻想体中,也够用了。 其余的不需要,妖族,特别是小妖阶段,都是靠着身体与天赋战斗。 再说,有这么多战斗吗! 北天涯不似其余三天涯有那么多内斗,只是偶尔有点弱肉强食,大妖嘴馋会吃小妖。 这点小白不操心,他的分身只要携带白螣的白虺令,就表明了是有主的小妖,不会是大妖的涉猎目标。 “明天我要加入巡山队了,能去更多地方调查,主要看看有无神迹。”小白边吃边道。 莫老板问:“巡山范围很广,少则几月,多则几年才能回来,你本体不跟着,分身扛得住吗?” “只要分出三分之一的元神,就能一直维持,若与危险,我主神就把分神召回来,基本无损。” 蛇妹抓起一条五斤重的烤鱼,一口就给闷了,都囔道:“召召大前辈呗,说不定能把他魂儿召来。” 小白苦笑:“当年跟老板通电话时就试了,没用。” 这是小白实话,从幽冥临时回来,看到大前辈身死消息,他就是先召了,不行才打电话给莫老板了解细节。 当然,如今他知道大前辈当时在西天门里,所以召唤失败。 “唉,可怜的大前辈。”蛇妹端起烤鱼的盘子,将汤汁和左料又是一口闷。 小白起身道:“这段时间,没事别打搅我本体。” 继而他走到洞边石床上,往上盘腿一坐,眉心一束青芒射出,凝聚出与他相貌有个五分相似的少年,这少年上身是人,下身是蛇,且是白鳞蛇,面部特征除了眼睛是蛇眼外,看不出和常人多大区别,不过一张嘴,牙齿都是尖牙,且有两颗毒牙,舌头也是蛇信状。 属半妖化的小妖,实力在小境五阶左右,境界层次上,等于是小白本体境界的一半,如今他也是大境高人了。 但实力而言,说大境初强小境中百倍都不夸张。 不过这样的实力,加上蛇妹这个有私妖洞府的靠山,小白不说横着走,但足够前往各地巡山了。 巡山不是针对自己的领地,北天涯不存在什么大小势力,这就是一个大势力,且遵循自然规律,不会有整个大陆的鼠妖汇聚一窝,全体蛇妖待一山的情况。 妖族是均匀分布的,蛇妹的白虺山,什么蛇虫鼠蚁,飞禽走兽是应有尽有,时不时她还会出去抓一些回来打牙祭,也没谁敢来她这里说她敢吃我子子孙孙。 每个有主山头都是这种情况。 当然,也有管理者,那便是妖王殿。 但它们不会插手各山头的事,只负责北天涯的安全和无主山头的分配,以山大王之间的矛盾。 因此这巡山的队伍,可以说巡逻的范围是整个北天涯! 以前的巡山队,属于妖王殿管制,也是妖王殿的眼线,实力不要求多高,也没权利插手各山头的事,就是告诉那些山大王别搞事,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领地里,要敢吞并别的山头,妖王殿就要拿你开刀了! 妖族能得北天涯这一席之地,靠的就是弱化内部矛盾。 至于说不竞争,难变强这种事,就看那隔壁的邻居,你敢怠慢? 所有山大王都是妖王殿的候补人员,妖王殿死多少就要补充多少,没实力也能进去,只是出去御敌的时候,回不来就别怨妖王殿不给你成长的机会。 不过最近,小白调查得知,巡山队几乎是全年补充的状态,与曾经十年,甚至三十年才补充一次的情况明显不同! 而且这些年里,补充去的小妖基本就回不来了! 每次,每座山头都要派出一个小妖。 这里的小妖的实力就是小境,大妖对等大境,妖王基本就是圣境级别了,也只有这个级别才能拥有山头,成为妖王殿的候补人员。 蛇妹当然不能例外,她的山头没什么大妖,但小妖不少,她已经抓了七个小妖扔过去,都没回来,小白是第八个了。 故此,小白这分身以出去,立刻引来十几个小妖的簇拥。 “小白哥,这次出去可要小心啊!” “前七个至今都了无音信,妖王们又不停的扩招,这一年都招了两了,我觉得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白,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小白哥哥,给你,真是我孕养多年的朱果,能提升十年妖力。”一个小树妖将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朱果,直接硬生生拔下来,可怜兮兮的递给小白。 “小白啊,我这有一颗海妖丹,有疗伤奇效,你留着保命啊。”一个年迈的长须白猴将一个木盒递给小白。 “我也有东西给你,你等等。”一头鼠妖说完,转身就跑。 “我没什么好东西,这件鱼鳞甲就给你了。”一个狼妖说完,直接将身上的鱼鳞甲脱下,递给小白。 小白顿时很是感动! 因蛇妹不管事,这北天涯的大致情报,基本都是小白在这些日子里,从这群小妖嘴里获取的,一来二去,大家也都熟络了。 在小白看来,他们比异人好相处多了,像极了他老家那些没啥心眼的曾祖爷一辈人,至于他爸和他爷爷这一辈,心眼就不少了,到了他这一辈,比他大几岁至十几岁的,那心眼,如今小白回想起来,堪称恐怖! 他家因他爷爷开始,就到了城里发展,以前分配给他爷爷的东西,本该传给他爸的,结果都让那些兄弟给瓜分了,包括他家出钱给太爷太奶建的房子,在两老过世后也让他们占了。 美其名曰,你们城里有房,回来也就几天,随便将就将就行啦,我们这孙子孙女一大堆的,眼看又要成家了,没房不行啊。 也是那次,他们一家五口三代人回去过年,结果不是睡走廊,就是睡阳台! 要知道建房的时候,爷爷可是多建了两层,虽不大,但也有四个房,家具都配了,小白自己的房间他还特地美化了一下,弄了许多小摆件,结果是一个不给他们留啊! 他的东西,也不知成了那个毛孩子的玩具了。 气得他爷爷再也没回去。 能给小白有这种感觉,可见这群小妖有多单纯。 它们虽然也怕死,天天担心蛇妹跑出来,扔给它们一块令牌,对它们,那就是催命符! 轮到自己的时候,它们别无选择,其余小妖都会来安慰,送礼。 跟大前辈这么多年的小白,已经不单纯了,他现在脑海里就在猜测,这些小妖之所以给他这些提升实力的朱果,保命的妖丹,防御的甲胃,就是怕他死了,然后轮到它们。 可难道就没有别的感情吗? 小白不这么认为。 近一年的相处,它们的性格,喜好,与担忧,小白都尽收眼底。 它们就是单纯的希望小白能回来。 “我可算明白,汤警官为啥守百族城了!” 小白苦笑,它们的好意也全收了。 “等我回来,争取给你们也带些礼物。”小白道。 “能回来就好!” “就是啊,活着回来比什么礼物都好。” “小白哥哥一定要回来啊!” “嗯。”小白刚要走,那鼠头鼠脑的小妖终于跑回来了,叫着:“等等!”然后就递给小白一颗阴珠。 鼠妖喘着气道:“这个,这个可以保护魂魄不散,要是没被发现,说不定就能躲过一劫了。” 小白苦笑。 这玩意,找阴气浓郁的地方,他随便一捏就能搞出来,的确能让魂魄躲进去,但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不过,若是成群组队的情况,他肉身先挂了,而敌方又急着追杀队友,极大概率会忽略掉阴珠,从而躲过一劫,也不是完全没用。 “谢谢,都散了吧。”小白接过礼物,扭动蛇身向妖王殿去。 一众小妖目送他,良久都没有散去,直至看不到小白后,众小妖才是长长一叹,各回各家了。 第二三零五章 巡山小队 妖王殿位于北天涯最高峰,盘龙之嵴的顶端。 到了这里,小白抬头能看到银河般的星辰点点,却不是真正星辰,只是曾经的一颗星辰粉碎后留下的碎石云,在黑夜里五彩斑斓,十分的壮观瑰丽。 现在的四天涯还有白天,并没有受到幽冥海的界临影响,附近自然也就没有魔族。 巡山队伍显然不是被魔族所灭,但怎么被灭,小白这一行要调查清楚。 本来他是没兴趣的,可莫老板都叫他帮忙了,小白也就一边寻找神迹,一边调查。 陆陆续续的,各方山头派出的小妖都聚集到了妖王山的山脚下。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浅水滩,众妖都是立于浅水中,仰望妖王山等候差遣。 小白足足等了三天,小妖才到齐,妖王殿中才派出一名妖王给它们分配任务。 这位妖王,是一头三尾狸,全身没有一点拟人化,完全的兽体,有点像小白看过的“讙”,乃是山海经里的一种异兽,不过它是六目,讙是一目。 这妖王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但气势很足,给众妖极强的压迫感。 三尾狸没有什么长篇大论,直接从就近的小妖开始安排巡山路线。 北天涯可是百万山头,但来这里的小妖不足一万,如此一算,有主山头也就将近一万,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无主山头! 小白得知,妖族完全占领北天涯至少三十万年,居然还没把山头占满,是妖王难出,还是什么原因,小白目前也不清楚。 不过将近一万的圣境,也是很恐怖的战力了! 但小白却考虑到另一个问题,巡山小妖是妖王殿的眼线,巡视妖王是否内斗。 内斗一般就是抢地盘,但它们所占领的地盘只有全大陆的百分之一,这还用抢吗? “难道说……” 小白刚有一个想法,突然发现妖王三尾狸的爪子指向了他。 小白蛇身一摆,上身立刻挺得笔直。 三尾狸没有直接搭理他,而是又指了他身边的几个小妖,让它们出列。 小白跟着小妖们出来后,三尾狸爪子一抛,将块令牌扔给它们当中修为最高,同等小境八阶的黄鸟怪。 三尾狸一声不吭,黄鸟怪则结果令牌后,恭敬的点头,再冲着小白它们一挥翅膀,率先走了。 其余小妖连忙跟上,小白也不急不缓的跟着。 离开老远,到了千里外后,跟队的八个小妖们才围了过去,小白也忙围了过去,就听其中一个鹿角小妖向黄鸟怪问:“巡哪里?” 黄鸟怪叹道:“獐头山一脉。” 八个小妖脸色大变。 小白好奇问:“很危险吗?你们都这样?” 众妖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鹿角小妖道:“你不知道?” 小白点头:“我是跟老祖宗上来的,她当妖王也没多久,我来了也才三百夜。” 这里不说年,只说夜。 “哦。”众妖恍然。 鹿角小妖道:“唉,你老祖宗怎么就舍得让你来啊,这可摊上大事了!” “啊!”小白故作一脸费解,心里却在憋笑,虽然这里的妖族语言不是人语,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先上路。”黄鸟怪催促一声,带头继续走。 对,就是走! 它虽然是妖禽,但就是走路去,巡山嘛,这一路过去也算巡了,何况还有鹿角和小白这类不善飞行的小妖。 鹿角小妖道:“这獐头岭啊,三万夜前还是好端端的,也不知怎地,一夜之间,满山大小妖都死了,獐头妖王虽说失踪,但俺们都知道它多半活不成咯!肯定被人抓去炼了丹啊!” 另一个巴掌大的小妖,长了一对翅膀的黑毛鼠,飞到小白肩头上道:“唧唧,三千夜来,共有六批巡山小妖去了那都没了,最近的还是两百夜前,好可怕呀好可怕!” 小白惊讶的摸了摸飞鼠,问:“没有妖王去看吗?” 飞鼠眯着小眼,脑袋蹭着小白的手,叫道:“去啦去啦,唧唧。” 前面领头的黄鸟怪道:“还不止一次,动静最大的一次去了十位妖王,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鹿角小妖道:“俺们可能是诱饵!” 飞鼠唧唧叫道:“前几批听说也是诱饵来着。” 一头形同鬣狗,背毛如火,身毛与四爪灰黑的狗妖道:“哥觉得,妖王大人们肯定更重视了,说不定在暗中保护咱们。” 鹿角小妖道:“唉,要是就好咯,咱们北天涯这么大,今天你也看到了,近万的小妖,十妖一队可就有千队,哪这么多妖王暗中保护啊!” 小白忙问:“这么说,别的山头也出事咯!” “可不是嘛!” 众妖悲催的齐齐点头。 鹿角小妖悲观道:“俺们八九是活不成咯。” “唧唧,要是派几个大妖跟我们就好了。”飞鼠畅想道。 “唉!”狗妖道:“想得美,大妖都是妖王预备,寻常兽禽又蠢笨无比,不选哥们,还能选谁啊!” 鹿角小妖叹道:“小妖巡山,老传统咯!” 领头的黄鸟怪道:“不巡没办法,咱们不像人那么会布置法阵,即使少许妖王会点,可咱北天涯这么大,得需要多久,多少天材地宝才能布得过来啊,能布好自己的山头就很不错了!” “我们山头就没有,唧唧!”飞鼠的唧唧叫,透着一股凄凉与悲哀,跟哭似的。 如今出事的都是没有法阵的山头,它自然担心自己所在的山头步入后尘。 鹿角小妖叹道:“俺们山头虽有,但随便一位妖王就能破,多半也没啥用啊!” 小白暗暗惊讶。 听它们意思,被灭的山头不少啊! 这就奇怪了! 一两个还好说,十七八个就夸张了。 他再一打听,好家伙,足有三十一个山头被灭了! 三十一个妖王就等于三十一个圣境,而每座山头,平均有十来个大妖和数十上百的小妖,外加没什么修为的飞禽走兽,它们也是能充当眼线的。 可都是一夜之间没了的,也只活物也没有! 这种实力,只有天命的界域能办到! 神通领域不行,领域气息是瞒不住的,只有界域才能悄无声息,不留下任何痕迹的灭杀整个山头的生灵。 大小妖的尸体都在,只有妖王失踪,说明对方只是针对妖王! 那么白螣也有可能遇到! 她那里自然是没有法阵的。 “这么看来,那家伙的界域不是精神一类咯,这还好!” 能让小白担心的界域,就是精神类! 这玩意很麻烦! 而他既然杀了所有生灵,便是不想暴露身份,而精神类是可以轻易屏蔽元圣一下的生灵,让它们无法感知到他的到来,轻易抓走妖王。 当然,也有可能这是个嗜杀成性的家伙。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不留活口。 越是靠近獐头山,众妖的速度越慢,感觉不是去巡山,而是去鬼门关! 但再慢,它们也不敢太过分,谁知道暗中有没有妖王跟着啊! 既然做了饵,就要有做饵的觉悟。 在离开妖王山的第二十夜后,它们终于来到了獐头山。 说是獐头山,一点不像獐头,只是因为这里曾是一头獐族妖王的地盘。 蛇妹的山,也就是白虺山,都是随妖王的种族或特征挂的名。 山头不是单指一座山峰,通常是三至五座山峰连在一体的,极少有两座以下和六座以上山峰一体的,山头与山头之间相隔不足两里地,很均匀的分布在整个北天涯大陆,故此在高空看起来很像一片片鳞片。 獐头山只是三座山峰,不过它们巡逻的范围要囊括附近的十几座山头。 小白大致看了一下,大概在百里范围内,不算广,毕竟小妖们都是小境修为,修为最低的飞鼠都有小境四的实力,放韫海多数大陆,都属于中坚力量了。 百里范围,以它们实力,嗖嗖几下就能逛完。 但它们还是步行,要观察每一处草丛,每一个山洞,每一条溪流。 他们小队,善于飞行的只有领头的黄鸟怪和小飞鼠,故此它们轮流在高空盘旋,其余地面小妖则翻找每一处能藏人的地方,也顺便寻找有什么蛛丝马迹遗留。 整整一夜才巡完一座山峰,危险没遇到,倒是搞到了一些成熟的低阶灵果,大家平分给吃了。 小白经过一夜巡山,感觉心底有些毛毛的! 倒不是怕。 是它们一路过来,即使没有妖王的山头,也有许许多多的大小妖和没啥灵智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这些生灵。 但这里没有,只有曾经遗留下来的尸骨,很多都已经风化成骨粉了。 按理说,就算兽禽对此地恐惧,有意识的避开,不来啃食尸骨,但虫子呢,这里连蚊虫都没有! 小虫子可不具备什么智商啊,它们没有恐惧的,只会寻着气味来觅食。 这里安静得很可怕! 其余小妖也都发现了这种情况,心底也是毛毛的,更加戒备的巡视起来。 小白从一堆尸骨里抓出一把兵器,是一把很粗糙的铁刀,已经锈迹斑斑,不少地方甚至锈穿了孔。 “都锈成这样,没用了。”身旁的鹿角小妖道。 小白道:“不,我只是好奇,咱北天涯好像没凡铁吧!” 鹿角小妖一愣,点头道:“咦,是哦,通常会锈成这样,多是以兵炼兵所致,而它在尸骨中,显然不是以兵炼兵留下的,而是这些小妖生前的佩刀,理应万夜也难锈啊。” 以兵炼兵,是妖族的一种兵器淬炼之法,通过抽取低阶兵器的灵力,铸成中阶兵器,而失去灵力的兵器就是一块废料,灵刀也成了凡刀,也才会自然的生锈。 北天涯灵气很浓郁,这里出产的铁矿最次也是低阶灵铁,就没有凡铁这种东西。 小白看着鹿角小妖。 鹿角小妖也意识到了,咽了口唾沫道:“那家伙还会以兵炼兵啊!” 小白点头道:“说不定是顺便抽取的,而这些死去的小妖多半也是掏空了,你看它们的骸骨,明明没有兽啃虫咬,却风化成了齑粉了,怎么说也是妖啊,不至于啊!” 第二三零六章 别念了 众妖们察觉到小白和鹿角小妖的情况,不由聚集过来询问事宜。 鹿角小妖把问题告知它们后,其余小妖也疑惑了。 它们在尸骨堆里反遭,很快也找到一些兵器,发现并没有战斗痕迹的兵器,灵性也都流逝了。 「有没有可能,因为炼制粗糙,导致灵性不进则退?」鬣狗哥道。 小白点头:「会这样,但不会降低平均值。」 「平均值?」众妖显然没听过这个称呼。 「呃,就是,不会低于此地的灵气均值,再不济,也比一根草强吧,你看附近草木都有灵气,这些兵器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也不吸收,简直就像在大水坑里再挖一个小坑,正常情况,你挖多少就有多少水流进去填满它,结果大水坑里的水没有流入小坑里,简直违背天道啊。」 众妖恍然。 只要周遭灵气不减,不会存在灵物退变成凡物的情况。 即使有人把外面的凡物带进来,只要时间长了,凡物也会变成灵物,只是蕴含的灵力极少,想当做灵物材料使,至少等成千上万年。 「那它的灵力怎么消失的?唧唧。」飞鼠好奇问。 「谁知道啊。」小白把破刀插在地上,便在附近闲逛起来。 偷摸的,他扔出几个黑匣子,用元神开始操控。 黑匣子很快溶解成液态,钻入了泥土中,并散成无数纳米虫小队,对全山展开搜索。 如果神识有用,他也不会多此一举,既然有妖王都来过了,什么都没发现,看来这搞鬼的家伙实力很强,寻常神识已经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了。 虽有发现,但小妖们很难进一步,没了头绪,只能又巡逻起来。 这种情况,如果叫大前辈过来,很快就能搞定。 但搞定不是小白的目的,他还没有同情心泛滥到帮妖族解决***烦的地步。 最好是没有头绪,他们又能安全的巡山,这样小白就能去到更多地方找九州神迹的踪迹。 眼下,他已经察觉到有两个地方有神迹了,一个是来的路上,经过某座山头是感应到,另一个在妖王山,或许是妖王殿中。 他需要多走走,最好逛完北天涯,确定所有神迹的藏匿处,再设法一次性搞到手。 又过了一天,巡完了第二座山峰,还是没什么新发现。 别说众小妖疑惑,小白都给整不会了。 他让纳米虫巡遍山峰也没有发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找不到证据,就老要在这里转悠。」 小白希望能获取点什么,然后上报回去,对方见他不错,有能耐,把别的地方也交给他调查,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跑很多地方了! 「大前辈,大前辈大前辈,在不在?」 小白开启颅内语音。 张天流懒散的声音过了一会才传来:「又有什么事?」 「我把北天涯的情报发给你,还有我现在遇到的问题,你帮我参谋参谋,在线等,急。」 另一边张天流似乎真的看起了情报,良久后才道:「亏你还干过捕快,这么大的漏洞没看见。」 「啥漏洞啊?」小白追问。 张天流道:「就是那些破武器和骨骼。」 「呃……我知道有问题,但问题是没有别的东西证明问题了啊,只能说,对方可以吸收兵器和妖修的力量罢了。」 张天流回道:「这不是单纯的吸收,甚至没有吸收,而是破坏物质原有的架构,修士细胞会如吸收水分一样吸收灵子,灵兵也一样,只是吸收过程的快慢问题,打个比方,食材里的干货,鱼干、黄豆、木耳等,经 过浸泡会膨胀,那么怎么让它不膨胀呢……」 「吃了拉出来!」小白说完,忙又嘻嘻笑道:「开玩笑!」 张天流无语片刻才道:「这确实是一种办法,但不完全,你就是磨成粉它也是会泡发的,水淀粉就是这样,所以不是单纯的吸收灵气,而是摧毁,或说打乱原子组成为一种拒灵的新分子,长期以往就会沦为废品。」 小白震惊道:「草,是神通吗?牛逼啊,我要是被这么来一下铁定嗝屁了。」 「这没什么,你的能力何尝不是另一种原子组合。」 小白闻言苦笑道:「我只是使用软件的人,又不是开发者。」 这点,他还是分得清的。 如果对方是开发者,会根据他的情况,搞一些新东西出来,这就难搞了。 「不至于,他要有这能力,需要什么完全能自己制造,不过,他很可能在走这条路,不妨就假设一下,他的神通类似于太令渊延的破道!」 小白皱眉问:「你不会怀疑华善夫人吧!」 「没,华善的破道源于镜像里得到了太令渊延的道藏,而太令渊延最开始也是从五行下手,对方如果走这一步,没必要拿各类物种做实验。」 「啥意思?」小白越听越湖涂。 张天流解释道:「五行囊括了碳元素,改变碳组合就能至他人暴毙,以太令渊延前后境界与神通效果来看,他曾经研究的应该是减法,石头和人都具有碳、氧、钠、铁和钙等元素,他是想将除此之外的元素组打乱或切断,结果发现难度太大,因此迟迟没有突破,后来他用了加法,将石头元素强行填充入对手身体,故而造成石裂效果,如低氧和高氧都会致人死亡一样,问题是对手很早就修炼了类似氧气瓶功法,本来是拿来潜水用,却正好克制了修炼低氧功法的人,至于高氧,不吸,再用自己的氧气瓶就能解决,所以他要尽量的复杂化……」 「师傅,别念了!」小白头疼的又继续埋怨道:「你要在这样说下去,我感觉元素键都要出来了!」 张天流沉默半响,才道:「元素键啊,说起来,东黑手在这方面研究了不少,属于破坏原子的外层电子,或分裂它们,再以灵子作为伪电子,与原子外层电子组合稳固的新八电子,进而实现人体兽化,或……」 「别在念了,真的!」小白崩溃道:「你知道这对一个高中生物化学加起来都不及格的人来说,是多么残酷么!」 张天流又沉默半响,才道:「他应该是从更片面的地方入手,所以需要针对不同生物和兵器,这才选择了北天涯,那里物种最丰富,蛇毒毒不死的生物,可不仅仅只有眼镜王蛇……」 「对对对,还有平头哥。」小白抢断,问:「我用这东西,没法跟人,呃,是跟妖解释啊!」 「这是你的问题,你提供的情报只能挖出这点资料。」 「唉,好吧。」 小白琢磨了一下,就从一堆尸骨中,翻出一把斧头,也是锈迹斑斑,虽然厚实,但还是被腐蚀的穿了孔。 发现没妖理他,小白自语道:「不对劲!」 「嗯?」不远处的鹿角小妖忙走过来,好奇问:「发现啥了?」 小白装模作样道:「你看啊,这斧头用料厚实,但还是被腐穿了孔。」 鹿角小妖不笨,却摇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树,道:「或许雨水滴的。」 「不对。」小白摇摇头,扔掉斧头,拿起骨头又道:「斧头生锈尚可用灵雨解释,那骨头呢!」 「不都一样?」鹿角小妖一脸懵逼的看着小白。 「不对不对。」小白还是摇头道:「虽然这骨头也遭风雨摧残,但斧头先前遭遇的可能是以 兵炼兵,其金气被吞噬故而成了凡铁,但骨头没有吧!」 「这个……」鹿角小妖摸摸鹿角,想了想,脸上还是一脸不解。 「就像我们一样,妖力没了,在这里啥也不做,也能慢慢恢复,肉身死后,一开始确实会灵气流逝,可它不会留空,因为我们修炼时,为了强大肉身,会吸纳灵气冲入骨髓,久而久之,有一部分灵气会与肉身密不可分,而这一部灵气会控制尸骨重新吸纳天地灵气,以此壮大自身,所有灵性之物基本都是这样来的。」 「哦!俺懂了。」鹿角小妖听后才恍然啊,道:「你是想说,为啥没有冒出尸妖!」 小白点头。 「这不是被那个神秘的家伙给吸收血肉精华了吗!」鹿角小妖看傻子一样看着小白。 「恰恰就是这个问题!」小白摇头道:「你也说血肉精华了,骨头算吗,就是算,它应该被吸光后,立刻就化作骨粉了。」 鹿角小妖脸色一僵。 「对啊,俺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它摸摸鹿角,又道:「如果没有被吸光,而遗留了一点,虽不至于白骨生肉,但也会吸附上灵气,俺们一族供奉的一颗老祖宗头骨便是如此,根本不需要管,它就能吸附灵气,万年不朽,相反越发的像玉石般,到了夜间还有荧光呢,而老祖宗据说实力并不高,还没有修炼出妖身,只是凡体便已去世,按道理它的骨头早应该没了的,哦,原来是骨头里尚存灵气,以灵吸灵所致啊!你可真聪明,连这个都懂。」 小白无语,他要讲的是这个问题吗! 你把这个问题拿去汇报啊! 换以前小白的脾气,早自己上了,但现在嘛,还是装傻充愣比较好。 「诶,我也是听说,刚才也是偶然想起,若无灵,应该早已化作骨粉,若有灵,为何又不聚灵,简直就像没有开化,不会吸纳天地元气练成灵气般的凡妖,也只有它们的尸骨因不会聚灵,而早早的化为尘埃。」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鹿角小妖眉头一皱,感觉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此事,还需上报一下。」鹿角小妖突然叫道。 小白点头。 就在它们准备叫飞鼠跑腿事,一道黑夜急速而来,转眼就到了它们附近,把鹿角小妖吓了一大跳。 小白也故作惊恐的跑到鹿角小妖身后,抓着它当挡箭牌。 「别慌。」黑夜现身,是一头看似普通的黑狼,实则小白很清楚,这丫的可是妖王,当然不是本体,他跟小白一样用的是分身,不过它的分身要比小白分身强太多了,还在圣境初阶层次,那本体,至少也是至圣了。 「拜见妖王。」鹿角小妖不认识对方,但感知气息后,立刻是吓得瑟瑟发抖的跪下了。 小白爬在它身上,也瑟瑟发抖的叫了一句:「拜见妖王。」 黑狼道:「刚才你们说的发现,再给我细细道来。」 第二三零七章 这是个阵 小白还想让鹿角小妖表现一下,捞捞功劳,结果这厮冒着冷汗,满脸的惶恐不安。 小白只好把猜测一说,听得黑狼沉默良久,道:“很好,继续巡,又发现及时向我汇报。”说完,爪子一挥,扔给小白一颗海妖丹,还是大妖级的。 小白吐吐蛇信,笑嘻嘻的收下。 鹿角小妖眼珠子都瞪圆了,哪还有惶恐的样。 就这点东西,就能得到一颗大妖丹,如果运气好,这一颗就能让自己突破到大妖。 其余小妖得知也是羡慕不已,之后越加卖力的寻找线索,逐渐忘记了担忧。 有妖王坐镇,多少让它们安心不少。 虽然对方是能把妖王都变没的家伙,可它们已经别无选择,与其终日惶恐,不如专心巡山,说不定也能得到奖励回山修炼。 可惜线索太少,小白之后都没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更何况其余小妖。 但山还是要巡,巡完獐头巡东南西北头,一圈山头又巡下来,已经过了二十天。 入夜,小妖们围在一起讨论,接下来要巡哪里。 它们对找线索已经不抱希望了。 小白提议道:“要不,找之前巡山小妖走的路!” 众妖看着他,脸上都是不解的神情。 “你看啊……”小白想了想,解释道:“它们具体是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目前看来这里是安全的,而且也没近期遗留的尸骨,所以我觉得它们应该是巡完了这里后,去到了某个地方才失踪的!” “这就更不能找了!唧唧!”飞鼠头一个不答应。 “这个,确实有点……”鹿角小妖也不想同意。 “唉,不能走老路,相反要往回巡。”鬣狗哥提议。 黄鸟怪虽然没说话,但已经摆明了一副少数服从多数的做派。 其余小妖自然对小白的提议很不安,做出反对的表态。 小白也不坚持,巡哪对他来说都没问题。 就在它们再度启程的几天后,又遇到了黑狼妖王,这厮不仅告诉它们,距离它们数百里外的另一组巡山小队失踪了,还要让它们过去一探究竟。 众妖惶恐,却又不敢不应! 当即一众小妖前往失踪队伍的山头。 抵达目的地,众妖是心惊胆战的巡视起来。 它们没敢分开,连黄鸟怪和飞鼠也不敢起飞了,跟着大伙一起在地面逛。 一圈下来毫无所获。 这里的情况和獐头山差不多,也有尸骨和锈迹斑斑的兵器。 小白就疑惑了,元神又开始呼叫大前辈。 “你就不能自己动脑。”张天流没好气道。 “有你不用,那不是傻子吗。”小白笑道。 “可你这也没什么新情报啊。”张天流看着小白发过来的情报,又看了片刻,忽然皱眉道:“你把出事的地方都标注好给我。” “呃,这个,我也没啊,怎嘛,有啥新发现?” “就两个地能有什么新发现,不过这两个地从方位上来看,都在北天涯大陆的龙嵴上,目前只有这个线索,如果不是巧合,呵呵!早点逃吧!” “啥意思啊?”小白忙追问。 “简单啊,大阵,一个足以让北天涯毁灭的大阵,以生灵为基,器灵为辅,妖王为眼的超级大阵!” “我去,北天涯就这一条大龙,莫非那家伙要搞什么斩龙阵?”小白惊讶道。 “斩不斩的,目前看不出来。”张天流没有下定论。 “为啥啊,人家好端端的苟在这里。”小白觉得对妖族出手是完全没必要的,妖族这种发展模式,能自保已经是极限了。 “未必是三天涯,也有可能是魔族,这种事很难说,你早点搞到情报吧。” 小白无奈,只要继续跟着队伍前进,不过途中还是提议大家往上走,所为站得高看得远嘛,黄鸟怪和飞鼠又不敢飞。 “也好,醒目点,妖王也能看得到。”鹿角小妖觉得山下和山上已经没区别了,都恐怖! 到了山顶,小白还真看出了点异常! 他虽不懂法阵,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能看出一点点门道。 从山势走向来看,他所在的地方和獐头山确实都在龙嵴上,左右山峰都相对较矮。 “这都让大前辈看出来了,我给他的地图明明没有这么明显的高低起伏。” 念及此,小白指着獐头山道:“这样看獐头山,感觉是附近最高的山啊。” 众小妖疑惑的看着他,完全搞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 山高不高的,有说头吗? 非要比那座山高,当然首选妖王山了。 有妖王山,众山皆是小山。 小白看着它们的表情,头疼啊! 他干脆道:“听说北天涯整体,犹如一头盘曲起来的大龙,那么来看,那獐头山应该属于龙嵴的一部分,从后方山脉延绵向海的走势看,属于靠尾巴的一段,咱们这里稍微高点,但还属于龙嵴中下段,这么来看,两个出事的地方,如果不是巧合,就有的说头了!” “啥说头?”众妖顿时打起精神。 上次小白说了骨头和兵器腐蚀的问题后,就得到了奖励,这次它们可不会掉以轻心了。 “法阵啊,你们不知道,法阵是很讲究的,不能随便乱布,阵眼的选择地都是根据山脉走势来定,所为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啊……” 一同忽悠,可把这群小妖给整麻了! “要想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得搞清楚被屠的山头还有那些,都在什么方位。” 这下小妖们听懂了,当即就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一下就把好几处山头给挑了出来。 小白一看,脑袋一大,干脆用元神标注在地图里,发送给大前辈。 张天流看后道:“看样子,不是斩龙……” “那还好。”小白松口气。 “没说完,这玩意比斩龙更可怕,当年苍龙魔剑驱使巨骨,那是何等的威势,而北天涯要遭遇相似的情况了,有人,想要这头大龙活起来!” “开玩笑吧!”小白惊骇道:“这大龙要活了,那不得万里之长,老子一头巨猿也不过三万米海拔,超老子一百多倍,这要让我复制了……不行不行,可能吗?” 小白说到最后,显然是不可置信的。 张天流道:“核弹的威力,是普通人拳头的威力多少倍?” 小白苦笑道:“就是有可能咯。” “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和时间,这事也不难,难在很容易遭到破坏,你如果插手下去,就要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我告诉妖族,让妖族解决不行?”小白苦笑道。 “没用,妖族解决不了,因为如此悄无声息的动手,每次都能成功,且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要说妖族内部没有内鬼,我是不信的!” 小白恍然道:“也无法确定,监视我们的妖王是不是内鬼!” “有长进。” “去!” 小白啐了一口,一下有些犯难了! 他真要这样报下去,那黑狼若是内鬼,铁定要跟他干起来。 他倒是能走,身边这些小妖可就玩完咯! 再然后是蛇妹的山头,那些相处了近一年的小妖也逃不过一劫。 说不定,黄鸟怪、鹿角小妖、飞鼠、鬣狗哥这些妖背后的山头都要受到牵连。 小白只有跟妖族干一场,把内鬼逼出来,和能理智与他谈判的妖王合作,解决这场北天涯的大难。 他是真不想啊! 因为他始终是个人,妖族不可能相信他,到头来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 “这事,得让蛇妹来撬开!” 念及此,小白心神回到本体,刚要对蛇妹解释,突然一愣,下一刻恼怒道:“尼玛!” 】 蛇妹和莫老板都是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怎么了?”莫老板问。 小白脸色难看道:“我那小队,没了!” 莫老板皱眉。 蛇妹惊讶道:“怎么没的?” “刚刚一瞬间,有人对我们动手了,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我的分神已经断开联系了!” “你都做了什么?”莫老板追问。 小白赶忙将事情和莫老板一说,当然,把大前辈的发现全归纳到他自己的头上,成了他的发现和猜测。 莫老板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把小白看得略显心虚! 莫老板好似没发现他的心虚,只叹道:“黑狼应该就是内鬼,他通过小妖调查的情报,近一步的完善它们的打扫工作,以后所有的骸骨与锈迹兵器都不会有,并会对龙嵴意外的地方下手,让人猜不出它们的真正目的,不过,如果你的分身碎了,这里只怕……” 莫老板刚说到这,洞外突然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吼声:“白螣,妖王殿有大事商讨,还请即可随本王过去。” “这么快!”小白眉头大皱。 莫老板脸色不好的道:“要是内鬼还好,如果是妖王殿擅作主张,那就麻烦了。” “应该不会吧。”小白急道。 莫老板点头:“最坏的打算,理智点,这种情况发生概率极小,但,对蛇妹同样危险,甚至她都去不了妖王殿!” “怕球啊。”蛇妹哼笑道:“就凭它们,一巴掌拍死它丫的。” 看着蛇妹气都都的飞出去,莫老板和小白既是担忧,又想发笑。 第二三零八章 背地里的算盘 蛇妹来到洞外,见一青鹏妖王率领三十只身披甲胃的飞禽大妖严阵以待,那是请她去妖王殿商讨大事的啊。 “圣令呢?”蛇妹问。 青鹏道:“情况紧急,没有圣令。” “那我不去了。”蛇妹一转身就回洞府了。 天上地下的众妖集体无语。 青鹏反应过来,怒道:“白螣,你敢抗令!” 蛇妹声音出洞府传出:“有圣令才叫抗令,没圣令抗的什么令?” 青鹏毛都快气炸了。 但要直接动手又显然不可能。 且不说白螣自身实力不俗,就是稳能拿下,理由呢? 它确实没有圣令,无圣令不可调动妖王是北天涯规矩,只是极少人还去准守什么规矩了,都是叫了一声就走,毕竟相互数落,在北天涯的放养模式里,别说妖王,就是大妖都很少有摩擦,久而久之,大家也懒得用圣令了。 无奈,青鹏只能带着众妖离去。 “当我傻啊。”蛇妹抓起一颗卤蛋就扔嘴里。 这可不是普通鸡蛋啊,而是有足球那么大个的妖禽蛋。 “要不咱们走吧,这地方除了吃的东西多点外,也没啥意思,等它拿来圣令,少不得还有一堆麻烦呢。” 蛇妹虽然在蜕变前就已开灵智,但不高,全靠悟性修炼,性格方面尚未定型,等蜕变出来就遇到小白,之后跟着小白东奔西跑的去历练,散漫惯了,性子定了,哪还受得了约束啊。 这还不是莫老板让她来的么,不然她才不来,谁让老板是能把她幸福指数刷爆的唯一男人呢。 “也不是不行,我藏了许多黑匣子,要回来随时都可以。”小白道。 莫老板没吭声,点上一支烟,陷入深思。 小白和蛇妹都盯着他。 良久,莫老板才道:“搞清楚这个法阵对神迹有什么影响再说。” “问谁啊?”蛇妹好奇问。 小白也是皱眉道:“大前辈嗝屁了,老爷子也只是略懂法阵,要不,把部分情报发送大数据库,看看有谁能解解。” 莫老板点头:“就这么办。” “先设置一个权限,只有法阵等级到7级以上的人才能进来。”小白当即操作起来,然后就盯着虚屏发呆。 足足半刻钟才有人恢复:“这资料太少了,就没有更详细的?“ 小白都懒得回复,心里则在疑惑,怎么大前辈还不搞个小号来讲解讲解。 他肉身在编辑帖子时,元神也偷偷给张天流去了消息,难道没收到? 不是张天流没收到,是他也不清楚。 他又不是万能的,这么少的东西,怎么可能知道对神迹有什么影响。 若妖族用九州神迹作为阵眼材料,那当然是有影响的,甚至会把神迹的气运给掏空了。 但通常来说,很少人会这样做,一来很难找到合适的神迹,二来神迹作为法阵材料的效果并不好,因为神迹是需要施加封印的,若完全解封,它的气运会受到无边海天道的吞噬,那神迹将失去了原有的神通。 半封不封的法阵材料,听起来就不靠谱了。 但那是妖啊! 不能用人的思维去揣摩啊。 从小白提供的情报看,北天涯的妖族不精通法阵,它们依赖的还是天赋,也够原始的了。 有什么就用什么,放它们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还是别多事了。” 张天流不单考虑这一点,他下意识的考虑,怎么利用这件事做点别的事! 但想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直接把北天涯妖族有什么就用什么的特点发表出来,剩下的让莫老板自己去头疼。 正要关闭虚屏,忽然看到他的回帖下又一篇新帖,发帖人称号是一堆数字码,这是匿名的情况,而他发帖直接就问:[这个大阵是否用了血祭?] “咦。” 张天流有些意外。 小白的帖子里没有标明法阵的用途,只是一张地图,标注了许多个阵眼节点,然后坐标北天涯。 情报没多少,主要呢,也是给张天流回答的,小白就懒得描述太详细。 “居然仅凭这点东西,就推断出了血祭,不简单啊。” 张天流直接打开这个数字码的称号,一顿小操作,看到了隐藏在背后的真实资料,称号,云澹。 “吆,还是前七十二尊者之一,现在是gina的特别顾问。” 张天流笑了笑,寻思一番,给小白发去了密信:“让数字帮你们解决。” “啥玩意?”小白里面回问:“你这么闲,直接解决不成啊?” 张天流笑道:“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参与。” 小白没好气道:“你咋不说赌博的最高境界,也是不赌。” “那不一样。”张天流道:“赌博的最高境界确实是不赌,但有一点,需把钱给挣了。骗人不一样,没听过善意的谎言啊,越图开心,不图利益的骗术,那才是至高境界,人生难得一乐,看点乐呵事就够了。” “哦!”小白恍然,道:“感情,还是你闲得无聊,想看戏呗!” 小白也想看戏,瘾头比张天流还大! 当即他飞快恢复:[没错,确实是血祭,并且从遗留的尸骨痕迹来看,好像是勐的吸了一口,致生灵死亡后再慢慢的汲取剩余精华,总之就是不浪费,包括兵器,都是灵铁锻造,却锈迹斑斑,一点灵力也没有。] 六天涯九重天,云澹仙府中。 云澹仙子看到这个回答,眉头紧锁,又盯着小白提供的平面图,追问:[血祭后的山中,可还有蛇虫鼠蚁尚存?] 小白就回答一个字:[无] 云澹仙子眉头皱得更厉害,回复:[目前还看不出多少,不过如果在这几个点上也用了血祭,那多半就是聚神阵了。] 小白回复:[哎呀,什么聚不聚神阵的,我还招魂呢,我就想知道,这大阵要成了,是非对上面的九州神迹有影响?] 云澹仙子回:[聚神与招魂不同,招魂只是召回生灵散去的魂魄,聚神非聚元神,而是神祇,亦如造神,这是很古老的秘法,在无边海应该也是禁法才对,至于影响,如楼上所言,妖族若用神迹做阵眼,神迹必成废料,若不用,初期不会有影响,但极有可能会被妖族作为祭品奉献给神祇。] [也就是说,左右神迹都废了呗。] 小白问完,同时询问张天流。 张天流笑道:“她说的没错,要真能创出个神祇,神迹上的气运确实是神祇最好的口粮和大补药。” “这咋搞?” 小白又同时问两遍。 张天流没回答,云澹仙子回复:[最好现在阻止。] 云澹仙子刚发送完这段话,突然收到系统传音,一看发送人,芮总! 她眉头一皱,打开一听,公叔怜阳的声音响起:“如果将神迹夺走,妖族的造神是否会失败?” 云澹仙子道:“不会,神迹不适合做法阵材料,你若夺走神迹,只是让妖族少了些贡品。” 公叔怜阳道:“妖族造神未必是抵抗魔族!” 云澹仙子回道:“嗯,魔族虽强,但就目前展现的,远不是四天涯的对手,妖族确实不需要牺牲这么大去造神。” “这么说,它们很可能有别的东西要针对。”公叔怜阳笑了。 “你有什么想法只说,别跟我绕弯子。”云澹仙子最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人。 公叔怜阳道:“我想祝它们一臂之力。” “利用它们对付三大天涯?”云澹仙子问。 “当然,享用如此多丰富资源,既无法为苍生解难,留之何用。” 云澹仙子知道公叔怜阳很讨厌蛀虫,如她现在做的事,就是在扫清蛀虫。 六天涯被她这么一搞,倒是齐心了不少,不过更多的是要被坑的! 为己,还是为苍生。 这种事,云澹仙子看得很澹。 不过她有个疑惑,当即问道:“发帖人可是小白,你不怕这是雾里散人的阴谋?” 公叔怜阳笑道:“那更好,说明他还活着,就迟早还会落我手里。” 云澹仙子就不懂了,你老针对他干什么? 这些异人的恩怨,她看得更澹,不再询问,只道:“这样你就需要跟小白联手了,毕竟它们掌握了那边的传送阵,只怕你们双方因雾里散人的关系,相互膈应。” “不会,他们看我再不顺眼,也需要我们的力量,神迹收集一事,所有异人必须一致站队,失败对谁都没有好结果,就这么说定了,你先跟他们取得联系,过去布置我们的传送阵。” 云澹仙子忙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只负责到这一步,有了传送阵,剩下的事都是你们的。” 这边商定完毕,云澹仙子就开始跟小白密切的讨论起来。 小白那边也收到了大前辈的安排,很快与云澹仙子确定了合作。 末了,小白一愣,琢磨道:“不对劲啊!不是说看戏吗?怎么好像我也卷进来了?感情就大前辈一人在旁观啊!” 小白这边的讨论,莫老板和蛇妹都看了。 他们对此没有意义。 “这人,应该是六天涯的阵法大师。”莫老板道。 异人法阵水准,莫老板还是清楚的,能达七级的就没几个,这数字码能轻易的看出这么多问题和可能性,绝非泛泛之辈。 “或许吧。”小白没敢多说。 老板的敏锐他还是了解的,莫要被抓住马脚了! 这边还没等来云澹仙子,洞外,招呼蛇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第二三零九章 以退为进 蛇妹一脸不耐,正要出去,莫老板突然叫住她:“没必要和它们浪费时间,走就行。” “走啦?”蛇妹诧异的看向莫老板。 小白也有些摸不懂,问:“现在走,可没人给六天涯的人牵线搭桥了。” “有传送阵就行,公叔怜阳自己会想办法。”莫老板说完开始收拾东西。 “那,我先会仙膳舫?”蛇妹问。 莫老板点头。 蛇妹当即传送离去。 小白想了想,道:“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 “随你。”莫老板说完,东西也已装入储物戒,立刻就进入混沌漩涡中。 小白苦笑,发送完一段消息后便也跟着离开。 外面的青鹏妖王叫了几声不见应答,便知不妙,匆忙闯入白螣的洞府,这一看,哪还有人啊。 “你们留下搜,其余跟我走。”青鹏说完冲出洞府,指尖一划,一根羽毛向着妖王殿飞去,它则率队往最近的海岸冲去。 “这家伙!” 张天流苦笑。 即使小白没说,莫老板还是察觉了! 他就是不想让公叔怜阳直面的插足进来,如此北天涯兼备后,公叔怜阳就是能传送来,也不敢轻易来。 但公叔怜阳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她肯定要将这事大做文章,以此用三大天涯牵制北天涯。 “好好的戏码,让他这一搞,有唱崩了。”张天流打个哈欠,躺倒在长发上百无聊赖的监视公叔怜阳那边情况。 果不其然,当云澹仙子发现小白的留言后,立刻告知了公叔怜阳。 “如此巧合!”公叔怜阳皱起眉头。 公叔怜阳身后的老妇道:“会不会是雾里真活着,发现了小白与我们联系后,出面制止了?” “不会。”公叔怜阳道:“他行事,都会先将水搅浑,提前给我们透露消息,明显不想我们干涉进去,应该是莫仙厨的主意。” “对了,老妪险些忘了还有此人,那聂寒真修得无道,都让他一刀噼了,隐藏得未免太深了吧!” “这个人,确实很不简单!”公叔怜阳点头道。 “那之前,小白的举动又是否与雾里散人有关?”老妇道。 “看不出。”公叔怜阳摇头。 “唉,此人究竟死没死!”老妇有些难受道。 公叔怜阳提醒道:“他死不死并不重要,问题是你老在算他死不死才重要,别把心力浪费在这上面,他若活着还要干涉我们,迟早会露出马脚。” 老妇叹道:“就怕他现身时,我们已无力挽回了!” 这确实是张天流的风格,他敢出面,就说明十拿九稳,否则他不会下场。 “那北天涯,还要不要插手?”老妇问。 “当然要。”公叔怜阳笑道。 老妇又担忧道:“那会不会,是小白故意骗我们,这事可不好查明啊!” 公叔怜阳道:“不需我们去查,南天涯的高手不就在金景吗,跟他们接触即可。” “理由呢?”老妇又问。 “让云澹把部分聊天公开,我们作为第三方,将聊天情况告知那华善夫人,顺道跟她打听这个大阵是否属实?切记,除了聚神阵意外的事,勿论。” 老妇点点头,立刻退下,找人忙活此事了。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陆陟这里。 陆陟看完情报,有些凝重。 小白去了北天涯这事,他虽不知道,但不难猜,毕竟他们也在寻找神迹,怎么可能放过北天涯,加之蛇妹在呢,她要在北天涯站稳脚跟是轻而易举。 不过从情报上推断,小白被识破了,现在已退出北天涯。 “公叔怜阳想干什么?难道要利用聚神阵真事大做文章?”陆陟猜测片刻,便肯定了公叔怜阳的意图。 如今魔族入侵无边海,人族和妖族如果内斗,毫无疑问会便宜了魔族。 但是,四大天涯在,无边海就能安稳了? 这显然不可能。 这三年来,除了一个华善夫人和赤仙子,四天涯没有一个强者出来对抗魔族。 他也让羿哲在附近跑一跑,发现韫海之外的大陆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许多大陆和岛屿上已经没有生灵了,连蚊虫都难发现。 很显然,四天涯只想自保。 或者他们想拖延到界临完全结束,待无边的天地之力恢复稳定,魔族必然会被削弱,这时候出手可以以最小的伤亡取得胜利。 不过这有个前提,界临难道不会影响到四天涯? 对此,陆陟是不清楚的。 只能假设无法影响,四天涯此举就合理多了。 出来一战,这庞大的战场规模,光靠四天涯的修士根本守不住,韫海何尝不是如此,只能集中在几个点,即使如此都险些给魔族干没了! 四天涯守不住的结果,是无边世界的生灵尽灭。 相反,守住四天涯,无边生灵才得以延续。 公叔怜阳这么做的结果,可能引发人族和妖族决裂,一旦这个节骨眼发生了内耗可就危了! 但陆陟又不得不去和华善夫人讨论,因为这情报里没有说明一定是妖族干的,也有极大可能是外族,甚至魔族潜入了北天涯。 这要放任不管更严重! “怎么把这么头疼的事交给我!” 陆陟长叹一声,联系了羿哲,很快,羿哲就瞬移到他办公室。 没等羿哲开口,陆陟道:“带我去见华善夫人。” “哦。”羿哲没多问,都不用与陆陟接触,就将他带着瞬移而去。 金景西海桥头堡,曾经张天流第一次光临金景的岛头洲上,华善夫人母女和赤仙子、瑶池元君在一庭院内玩游戏。 她们玩的游戏是六天涯闯天关中的一款战争游戏,当年张天流四人都玩过,不过和他们对弈的是ai,难度四级,而四女玩的是九级。 最开始,她们也是从低级开始玩,因为对游戏中的设定不了解,特别是武器装备,那些二战军火她们一件都搞不懂,唯一有了解的就是海棠。 游戏也是她带来解乏的。 才过去几天,她们已经能跟九级ai打得有来有回的,不过还是输多。 “这游戏是需要配合的,我们四人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是无法通关的。”海棠道。 赤仙子道:“未必,只要你们把资源给我就够了。” “妹妹真是异想天开。”华善夫人操控一支三十人队伍和一千系统兵对战,在装备落后的情况下,通过细致到极点,同时操控三十人的极致微操,利用地势环境居然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赤仙子更恐怖,微操五百人收集资源,这可不仅是光捡,还有采集和挖坑,而在设定上是可以挂机获取资源的,但有几率,神识操控获取资源的数量可以翻几倍,能控制的人数越多,得到的资源越恐怖。 可即使如此,到最后她们还是输了! “几位这样玩,永远无法通关。”陆陟从院外走进来道。 四女早已发现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听他这么说,郁闷的秦兰仙子扭头就问:“合作我们也试了,最后还是输了。” 海棠道:“或许还不够默契。” 陆陟摇头笑道:“不是默契问题,是装备落后问题,虽能抢夺系统的装备,但九级系统很快就会更新更强的装备,至于靠战术,九级以下还有操作空间,九级没有,它会运用从发布到至今所有玩家运用过的战术破解,针对你们的战术随时改动,所以只靠抢没用,需要自己学会开发武器。” 赤仙子道:“我就说嘛,把资源给我,研究以下炼制好武器给你们,偏偏不信。” 华善夫人笑道:“这游戏里用的是热武器,你炼制的那些剑,能飞吗!” “说不定材料不好!”赤仙子思索道。 秦兰仙子笑道:“对啊,目前还没找到灵矿,说不定找到就能碾压了。” 陆陟无语。 这什么跟什么啊。 华善夫人忽然看向他问:“陆先生有何事?” 陆陟收敛心情,道:“有件事想讨教一下。” 说着,将虚屏开启,放大屏幕,把小白和云澹的聊天放出来。 四女看后,脸色虽不同,但都不怎么好看。 “姐姐在天涯待的时间最久,对北天涯有多少了解?”赤仙子问。 华善夫人摇头道:“北天涯妖族从不与人族来往,我当年刚进入它们的海域内,就遭到它们的阻拦,里面是何情况实在不知,不过大体怎样,还是知道的,确如这图中所画,而这阵,若真用了血祭,确有可能是聚神阵。” “难道说,北天涯在上古时期,真是一头大龙所化?若非如此,没必要选择北天涯!”赤仙子思量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北天涯虽说也毁于八十万年前,但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鲜有人知,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和记载,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有没有可能,是魔族故意在北天涯上布聚神阵?”陆陟询问道。 两女点头,没有排除。 既有人魔,自然有妖魔,除非像张天流那样,给每人身上弄点纳米虫,以此标注好身份,否则是很难识破的。 这不是说你罢手住海边,不许出入就能破解的。 除非类似幽冥群岛那样的环境,否则能潜入的办法太多,比如海下。 四天涯太大了,就避免不要四通八达的水下世界,那些很多岩洞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根本守不过来。 “这事,人族三天涯不可能坐视不管吧,若是妖族有意为之当如何?”陆陟问。 华善夫人道:“很难办,人族之间尚且可牵制,和平解决,对妖族,只待界临结束不论北天涯做什么妖,人族都有法化解,但偏偏在这时候,很难,妖族不会轻易让人族干涉北天涯的事,若不是,它们会自查,这还好,怕就怕是,是它们做的,又将人族挡在外,不让人族调查,人族势必以强硬手段闯入,一旦发现确有此事,两族之战将无法避免!” 第二三一零章 叫我去死啊 妖族造神非同小可,华善夫人也不敢怠慢,亲自用印景晶记录虚屏上的情报,送往云宇洞天。 有传送阵,她没有去多久便折返而回。 「如何?」陆陟忙问。 「道祖闭关,此事只有他能顶多,等等吧。」 华善夫人已经将印景晶石交给上穹门主,但他也不敢凭这点东西,便轻易找妖族询问,甚至都不敢宣扬开。 事态仿佛沉静了下来,没人再去。 这让小白很不满,和莫老板抱怨一阵,就偷摸的给张天流去了消息:「咋搞啊?似乎没人信啊。」 张天流回复:「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唉,这些勾心斗角的,直接过去一看就完了,误会就走,确凿就干,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让人难受。」 张天流笑笑,回复:「人族要有个头,当然能像你这样说的干,问题不是没有吗,那就得权衡利弊了,这事你不用操心,gina已经接手,她不会让这件事平息下去的,瞅准时机,抢夺神迹吧。」 【鉴于大环境如此,「唉,得。」小白苦恼的关闭虚屏,走出房间,到了船厅发现莫老板正在和一个道人聊天。 「这么说,西天涯打算派人去北天涯了。」莫老板问。 荀扬道人叹道:「没办法啊,如果传闻属实,西天涯很可能是第一个遭殃的!」 「神祇真那么厉害?」莫老板追问。 荀扬道人点头:「很强,但具体多强贫道也不清楚,我西天涯的天柱,北天涯的天顶星,包括曾经的南天涯,可以说都是因神战而毁,只是没人目睹那几战罢了,如今西帝尚不足以与神祇抗衡,人族三天涯中,或许,不,唯有黎主能一较高下了!」 莫老板推测问:「所以北天涯造神成功,大概率不会先和黎主正面交锋,而是拿西天涯开刀!」 荀扬道人点头。 莫老板给他端上一碗百花汤,转身一边料理别的菜,一边道:「此去北天涯,一定要保重。」 荀扬道人苦笑。 他虽没有说,还是让莫老板看出来了,他正是前往北天涯调查的人之一,想着此去或许难回,就来仙膳舫碰碰运气,发现莫老板开张了,是既喜又悲啊! 喜的是终于能吃上了。 悲的是怕最后一顿了。 「你要去北天涯?」小白终于上前,坐到荀扬道人身边问。 荀扬道人看了他一眼,便认出小白身份,毕竟小白可是名人啊! 「是啊,此行是凶多吉少,却又不得不去。」 小白想了想道:「我觉得吧,弄个分身去就好了嘛。」 荀扬苦笑:「若如此简单,我又何须苦恼,妖族强者可不少,我西极国也只是号称百圣,妖王殿可是号称百天,它们已经很厌恶人族了,还用分身去,人家根本就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你打散了,为了取得彼此尊重,只能本体前往。」…. 小白道:「可你若死了,人家也不算不打自招啊,完全可以将你的死推给妖族内女干,说你是调查途中遇害什么的,你还是白死。」 「小兄弟倒是看得清啊,不过啊,自命贵易轻,自命轻行重,亦如你们鸿毛泰山之说,太重视自己性命往往做不成大事,性命固然可贵,然,与之天下,与之西涯,不过沧海一粟,没了便没了,与其苟且至死,不如为人探一会明暗,如此,这一世也不白走了!」 说着,荀扬道人端起百花汤,畅饮一口,继而抹嘴感慨:「我这生,也只好这一口了!」 莫老板端上盘精致佳肴道:「你惩恶多年,并非苟且。」 荀扬忽然自嘲一笑,盯着仙 膳,眼里没了以往的神采奕奕,有的,是如张天流那般的疲惫,他道:「若能将天下之恶皆惩之,我自当受之,而我却只能惩小恶!」 「这状态!」小白皱眉,他跟这人没什么交集,今天算是第一次碰面,没法说什么,只好看向莫老板。 看来莫老板跟他很熟了,有莫老板开导,或许能扭转他的心态。 岂料,莫老板开口便道:「那确实没什么活着的必要。」 小白愕然,看向荀扬,发现这道人脸色如常的笑了笑,道:「想开了,怎么活都洒脱,想不开,怎么活都无趣,此去北天涯我已报必死之心,若有应天日,必再登宝舫。」 莫老板转身做菜去了,小白心底暗叹,拿了瓶酒便回房写作去了。 「我忽然发现,为什么明明几乎拥有无限生命力的圣境强者,却鲜有活过十万年的修士,如道人所言,想不想得开,是重中之重,世间多少事令人无奈,心灰意冷,大家不是不想着改变,是无力去改变,大前辈飘零半生,到头来仍离不开那寸尺之地,我呢,虽跑遍这广阔的天地,然而内心何尝不是只有寸尺之地,大前辈好似在遵从内心,而非我曾所认为的妥协,因为以前的是,与以前的人较劲,违背自我的意愿去做一些让对方深恶痛绝的事,这不是对妥协的反抗,是对自我的反抗,我们不想为恶,仅此而已!」 小白一通构思,然后写了一堆的稿纸,不知过了多久,酒已喝光,他起身到了外面,发现道人已不在,他没问什么,又拿了一瓶,让莫老板整了两个小菜,一起端着回到房中。 此后,再无道人的消息。 系统并没有一点记录,通过监控的南天涯也没有荀扬道人的消息传出。 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小白能感觉出莫老板的心情是很糟糕的。 连蛇妹都能吃出那仙膳里的不足之处,完全不是莫老板的水平。 不容蛇妹废话,小白直接拧着她扔到老爷子房里,然后回来对莫老板道:「说节哀有些过了,其实嘛,人都有离开的时候,你这一路过来,不是也有很多食客是再也见不到的吗!」 「你很忧愁善感。」莫老板问。 「废话,走了这么多年,见了这么多年,虽多是行色匆匆而过,但不是也有你们吗,大前辈去世之后,我就在考虑我未来的人生,后来发现很可笑,我没能让这个世界因我而颤抖,也没能获取他人的崇拜,甚至说连我设想过的复仇都没有了,能不多愁善感吗!」 莫老板点头,端起一杯茶水喝下,顺势一边洗着茶杯,一边问:「你希望你的末路在哪?」 小白哭笑不得道:「我希望没有!可是,怎么可能没有,是啊,找到想好,才有更多选择,一点不考虑,就是到了哪,哪就是末路呗,感觉这样也不错!」 莫老板给他倒了杯酒,面无表情道:「那就定在北天涯如何?」 小白一听,刚想喝下的酒忙放了下来,没好气道:「想叫我去死啊你!」. 午夜狂响曲 第二三一一章 无能为力 小白没有把莫老板的话当回事,吃饱喝足又回房写作了。 直至临近深夜,小白突然停笔,仔细想了想,便开门走了出去,然而却不见了莫老板踪影。 “靠!” 小白郁闷得挠头。 “不会真去北天涯了吧?”小白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大前辈再说。 莫老板要是去找食材,他却跑去北天涯,那就搞笑了。 “大前辈在不在,还能监控到北天涯吗?看看莫老板在不在?” 没过多久张天流便回复道:“嗯,他在北天涯。” “搞毛啊,他提议要走,结果又回去!”小白沉着脸道。 足足过了三分钟后,张天流才道:“他走,是为了避免正面冲突,他回,是因有人因此而死。” “你说的是他那个道人食客?真死了?”小白惊讶问。 “嗯,荀扬道长,应该死在妖王围攻下。” “这……” 小白叹了一声,道:“可人都已经死了!” “你当他的食客中就只有荀扬会去北天涯!何况即使不是食客,他也不想因他的一个决定,坑死很多摸石过河的人。” “这个跟他没啥关系吧。”小白郁闷道。 “别忘了他以前的身份,如果他能获取更多确凿的证据,就能避免荀扬他们的死,他会自责理所当然,说到底,他只是没能过自己那一关,即使妖族没有造神,真是妖魔作祟,三天涯的应对不会有任何改变,妖族也不会轻易容许他人踏足北天涯,他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只是他曾经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干,赴死的第一线,应该是他们来承担。” “唉,都另一个世界了,还背负这种使命,也不觉得累。”小白抱怨一句,又道:“给我他最近的传送号。” 张天流把号码发给他后,小白立刻传送了过去。 很快他出现在一座靠海的山峰上,映入眼帘的,尽是鲜血淋漓的遍地尸骸,海陆空是什么品种都有。 闻着那冲鼻的血腥气,小白忙屏住呼吸,眉头大皱。 “这不会是老板干的吧,至于么?”小白环顾道。 “跟他没关系,三天涯出手了。”张天流的声音传入小白耳中。 “那还好。”小白召唤斗篷怪,转身飞起,待来到山顶放眼一望,仍不见老板身影,却见远方山中霞光万道,满天的碎星云如无数探照灯般,降下一束束致命灵光。 “我去,怎么突然干起来了!”小白疑惑万分。 张天流道:“这就是荀扬的作用,他一死,不论是何理由,北天涯妖族都完了。” 小白恍然! 西天涯让荀扬来,根本不为调查,只是找个开战的理由。 虽与他之前的担忧差不了多少,但更残酷,没有挽回的余地。 不论北天涯妖族有没有造神,都无所谓了。 现在的人族公认是北天涯造神,欲在天灾时毁灭人族。 “老板在哪?”小白有些急切的问。 “跃过左边的山,就能看到山沟里的他。” 小白听后,忙朝左边飞去,待掠过山峰,果真在一条山沟了看到了莫老板的身影。 他竟在那里摆了一张桌子,准备了几盘仙膳,正拿着酒倒在地上。 这是在祭祀,似乎还不只为了荀扬道人。 “搞毛啊!”小白飞下去就冲莫老板埋怨起来:“祭祀等打完了不行?” 莫老板一声不吭的将倒掉半瓶的酒抽起,放到供桌上,抬眼看着风吹不动的招魂幡,叹了一声:“白螣的那些小妖逃亡出海了,你去看护一下。” 换源app】 小白一愣,继而点头道:“可以,不过你别做傻事啊!” “祭奠完我就走。”莫老板道。 小白一边往莫老板指引的方向飞去,一边偷偷给大前辈发去消息:“看着点,要老板不肯走,记得叫我。” 张天流只回复一个字:“嗯。” 待小白远去后,莫老板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的招魂幡,神色里,弥漫上了惆怅。 忽然一道白影出现到他身旁,莫老板忽然一笑,便见澹澹柔光的云雾袖口伸到他眼前,将一瓶巨木岛的果酒放到供桌上。 “也不见你给我来一份。”张天流给莫老板递了根烟。 莫老板笑容一收,接过叼在嘴上,点燃了道:“这事,本该你我去背负。” “又扯上我,到底还欠了多少啊。”张天流笑道。 “不欠,只是你我不做,牵连会很大。” “跟你这样玩,再有几条小命都不够。”张天流吐了口烟,烟雾扩散时,化作了一枚枚云雾小符文,随着符文融于天地,似有一阵阴风刮来,这一刻,招魂幡终于动了! 莫老板盯着仙膳上凝而不散的阴气,松了口气,抬眼望向降下亿万霞光的碎星云,问:“你觉得,谁做的局?” 张天流也抬眼看着碎星云道:“谁笑到最后,就是谁的局。” 莫老板点头道:“希望不包括你!” 张天流懒得解释自己有啥不在场的证据,直言道:“今天这一战后,血食满足,西天涯造神必将成功,东南二天涯会如何抉择,讨伐,人族两败俱伤,魔族必将毁灭无边众生,放任,败退魔族后的人族又该如何对抗神祇!” 莫老板道:“人、魔一战无法避免,若有神祇,人族胜算极大,可这神祇生于妖族,人若不低,妖族将一统无边,人族想要翻身只能期待人族中出现神祇。” 张天流笑道:“那时候的人族,跟猴子没区别,就算诞生出了神祇也算猿族神祇,感觉这也不错。” “你不想阻止?”莫老板压下目光,看向张天流。 “我干嘛阻止?”张天流反问:“你想阻止?” “我要阻止,不会等到今天。”莫老板扔下烟头,转身开启混沌漩涡离开了。 “没素质。”张天流将手中烟头扔到莫老板的烟头上,顿时一团火焰冒出,转眼都成了灰尽。 一个回到仙膳舫,一个回到西天门。 都没有趁机把九州神迹搞到手。 西、北两大天涯一战,瞒不了东、南两天涯。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阻止,也没有参战,仿佛坐视不管。 或如张天流所言,这件事,根本无法抉择,为抵抗魔族,无边生灵需要神祇,他们参与进去造成的伤亡太大,最终导致无力抵抗魔族的入侵,那么最后,无边海所有生灵都将成为魔族入侵史中微不足道的一笔。 第二三一二章 我就来看看 北天涯,妖王殿地底深处,一座堪比玄崎洞般的巨大洞天之中,四方岩壁渗出的血气宛如夕阳下的火烧云,聚散间,丝丝缕缕的飘入了中央血池中。 “值得吗!” 一声怒吼,震得血气狂涌,扑在岩壁上化作一滩血水,继而缓缓顺着岩壁流满地面,再渐渐向着血池流淌而去。 发声的是一头伸长三丈的三眼灵猫,此妖王身上还缠满了石质般的锁链,锁链上星星点点,仿佛切入了无数细碎的宝石。 一个手持拐棍的句偻白毛老猿,从一巨像般的地懒巨妖手掌上飘落,蹒跚着走向血池边,喃喃道:“人族势大,妖族不想被奴役豢养,唯有造出我们的神,斩断人族根基,让妖族重新统御无垠界,只需牺牲区区一处北天涯,有何不值。” “你……简直愚蠢,即使你成功了,此新神也难敌黎天,到头来你只会功亏一篑,而妖族失去北天涯真就沦为人族附庸了!” 老猿低目望着血池,答非所问道:“龙心池想要满溢,还需你等献祭。” 三眼猫三目圆瞪,不容分说,三丈长的身躯已被地懒巨妖一抓抄起,抛入血池中。 平静的血池刹那沸腾,肉眼可见的升高了尺许,一副即将要满溢出来的状态。 老猿伸手隔空一抓,星石锁链如蛇般从血池中扭动而出,飞向老猿时体积迅速缩小,最后如跟细绳飘落在老猿掌中。 老猿仰头望着满洞的血气,漆黑无光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波动,不知喜或忧。 老猿转身一步,正好踏在地懒巨妖长长的指甲上,在地懒巨妖平稳的抬起手臂时,老猿已顺着它指甲走到了它掌心。 一转眼,地懒巨妖带着老猿来到另一处洞天血池边,看着已经满溢的血池,澹澹道:“你运气不错,看来外面的妖王死了不少。” 说罢,随手一招,缠绕在一头牛妖身上的星石锁链化作丝线,飞入老猿手中。 牛妖大气不敢喘,匍匐在地道:“谢老祖不杀之恩!” 老猿一声不吭的走上地懒巨妖掌心,地懒巨妖也默默转身,无视牛妖缓慢离去。 直至一刻钟后,牛妖才敢喘气,刚要站起来,却身体一软又跪了下去。 元神受损的无力感让它根本无法起身逃命。 “我就是爬,也要爬出去!”牛妖跪趴着,蠕动身体一点点向外挪动。 忽然,前方一道混沌光闪过,紧接着似有一团雾气在混沌光中凝聚,转眼化作一道人影缓步而出。 牛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缓步走来的人。 就在它认为劫数难逃时,对方却从它身边走了过去,到了血池边低头一看,笑道:“龙肝啊,这等稀有佳肴老板若得知,必然后悔万分。” “你,你是什么人?”牛妖惶恐的问。 那人还盯着龙肝笑道:“雾里的散人呗。” “你是张天流!”牛妖更加震惊。 “吆,你这牛犊子居然还认识我。”张天流转身,笑看牛妖道:“话说,你不怕我杀了你,老老实实躺着装死,不好吗?” 牛妖面现痛楚,沉重道:“事到如今,我不想老祖失败!” “真是可怜。”张天流摇摇头,道:“放心,我就是来看看,没打算破坏你们的大计,相反我很想帮助你们。” 张天流说话间,右眼中似有一朵葵花绽开,下一刻,周遭的血气化作无数符文,托着牛妖身体悬浮起来,飞到张天流面前,随着他一指牛妖眉心,片刻笑道:“看来是类似捆神索的玩意,勒断了你的元神双腿,治嘛,太麻烦,我可没时间,倒是能让你活动活动。” 说罢,张天流点在牛妖眉心上的手指光芒一起,符文如蛛网般蔓延向牛妖全身,下一刻符文同时融入牛妖体内,又一转眼,牛妖就落到了地上,且是双蹄稳稳落地。 牛妖诧异的看着自己双蹄,抬抬左蹄,又抬抬右蹄,发现并没有异样,更是震惊了。 它好歹也是妖王啊,自己的元神壁垒如同无物的让张天流侵入进来不说,还用那诡异的符文之力代替它溃散的元神双腿! 这等信手拈来的神通,已经超出了牛妖的认知。 “为什么?”牛妖不解的看着张天流。 “北天涯已经完了。”张天流笑道:“但妖族没完,为保住物种多样性,帮你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不懂!”牛妖摇头。 “你怎么这么蠢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牛妖脸色阴沉,道:“是你并没有解释清楚!” “呵。”张天流乐道:“简而言之,不想人族变成魔族,但不是你所想的被魔族吞噬,而是像魔族那样只会一味的吞噬,这样你该理解了吧。” 牛妖还是摇头,不过却问:“为什么说人会像魔族那样?” 张天流哈哈大笑一阵,末了拍拍牛妖肩膀道:“你不是正在遭人族吞噬吗,虽然导致你这样的是妖族,但归根结底还是人啊,不被人威胁,你们也犯不着以死相拼不是。” 牛妖似懂非懂道:“可你是人啊!” 张天流眯眼一笑:“你真聪明!” 牛妖冷哼:“我不会中你的计,谢谢你让我能站起来,为两不相欠,不论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也不告发。” “有病。”张天流一步踏前,进入混沌漩涡,转瞬消失。 牛妖有些愣神。 有病? 它好像只是有伤吧! 无视张天流,牛妖活动一下双腿,发现并没有因张天流的离去,它的腿就此废掉,可见这神通并非领域神通。 “不管了,逃得性命再说。”牛妖找准路线,立刻跑起来。 回到西天门的张天流,又开始监控起北天涯。 他对那些战场没兴趣,不过还是通过纳米虫记录下来,万一哪天遇到了,还非打不可,这些记录会很快根据对方身份,给他提供相关情报,以便找到克制之法。 他关注的是那地懒巨妖,至于老猿,没关注,这老家伙灵觉爆表了都,只要纳米虫将镜头对准他,下一瞬间纳米虫就会跟他断开联系,很明显被灭了,怎么灭的张天流也不清楚,那些纳米虫的尸体也没找到,应是被抹得一干二净。 能如此精准灭掉他纳米虫的,之前只有一个周坛,太阴都做不到,而这老猿,要比周坛更恐怖。 等地懒巨妖出现在另一个血池洞天,又离开后,张天流再度动身,直接传送过去,而这洞天里被抓的妖王已经投放了进去,看着滚滚的血水,张天流双目透穿其中,看清了里面的龙胆。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西天门,然后不再关注地懒巨妖,躺在长发上琢磨道:“大龙有体无魂,即使成了也只是神祇躯壳,魔华仙卵要是能祭炼成功多半也就这个强度,不过魔华仙卵曾经可是有魂的,大龙光凭此还不足以抵抗魔华仙卵的完全体,更何况黎主,它需要魂,且是龙魂,六天涯龙乡,危矣!” 第二三一三章 来晚了 张天流给小白去了一条消息,叫他跑一趟龙乡。 “那地方就不欢迎外人。”小白直翻白眼道。 他对龙乡没什么好影响,主要是上次好蛇妹去的时候,有些受气,要不是给龙姐面子,他何至于憋屈。 “说一声即可,不用跟它们废话。”张天流道。 “唉,得,就当为了龙姐吧。” 小白闲来也无事,当即传送往六天涯。 龙乡没有传送阵,他到了计都再赶过去。 六天涯的迟尺不能用,他赶了两天路才抵达龙乡,与守门的兵卒也不打招呼,直接亮出龙姐给的令牌飞了进去。 看到里面一如往昔,一座巨山周边悬浮几座浮岛,他找准龙姐的洞府就飞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看到洞府外的小白,灵龙有些意外,又道:“听说魔族入侵无边海,你不在外守着吗?” “唉,闲话少说,北天涯出大问题了,具体事情这份资料里有,不过有件事里面没有,据我调查,北天涯想要造神成功,很可能需要龙魂,就想着如今的无边海,也只有这里有足够的龙魂了,你可要小心,另外这个传送阵可以直达金景百族城,若与危险过去即可。“ 小白说完就想走,因为附近好些龙已经在盯着他了! 灵龙翻看着小白给的情报,没等小白离开就叫道:“或许,你来晚了!” “啥意思?”小白发蒙的回头看着灵龙。 “这里虽没被袭击,但大约在三百年前,应龙台被盗了,至今都没查到是谁下的手。” 小白不解道:“应龙台是个啥玩意?” “你可视做龙族的轮回台,里面安置了数万年来的上百条龙魂。” “靠,这附近也是有阴界的吧,老老实实入阴不好吗。”小白郁闷道。 灵龙苦笑:“龙族对他族多有芥蒂,又自大自恋,自不愿意入阴投成他族。” 小白点头道:“说句你不爱听的,都快灭绝了还如此自以为是,有时候真的是活该啊。” 灵龙也是很无奈道:“外人看龙族何尝不是如此,这也是我宁愿在这,也不在外游历的原因,行了,你早些离开吧,不然他们又要请你去喝茶了!” 小白应道:“诶,虽然我可能真来晚了,但你还是要多小心。” “嗯,保重。” 告别了灵龙,小白回到计都,将事情和张天流一说,然后就自我猜测道:“会不会是龙族故意把应天台送给北天涯的?” “你脑子倒是越来越活跃了。”张天流笑道。 “唉,不如此很难混啊。”小白苦笑。 “一般而言不会,龙族极度自恋,自然爱惜自己的羽翼,但要说完全不可能也不全然,毕竟总有那么一两根搅屎棍在,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这情报虽晚,但也是有点价值的,就当还灵龙的恩情。” 净灵妙果是灵龙给的,不过她并非直接给张天流,而是留在那里让人自取,只是张天流运气好一些,故此这情报也算了却这段情分。 “妖族要造神成功,局势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小白忽然问道。 张天流想了想,道:“从西天涯的举动来看,这造神,他们铁定也是参与了的,那么成功后,首当其冲的就是南天涯,而这点推测,老陈去南天涯也就合情合理了!” “卧槽,还能扯到这!”小白错愕。 “当然了,老陈在南涯做的那点事,其实交给小谢更好,说不得还能助小谢更进一步,迈入天命,我实在想不到为何会是他去,直至西帝率人攻打北涯才恍然,不论是西侵北,还是合作关系,两地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合为一股,不去东涯原因很简单,那有一尊真神在,在新神实力不足以抗衡前,它们不敢硬碰,而且它们很早就开始盘算了,早在炼制魔华仙卵时,如此一推,我和炎魔能借道东涯过去,没有那帮老家伙的默许你认为能成功吗,在发现我的时候,他们能否料到不好说,至少那位东主,我觉得他不会一点不知道,即使真没算到,后续呢,我和炎魔在紫桑合作这么久,咋可能一点风声不漏,东涯不理,西涯呢,显然,东涯很可能把消息给堵了,为的就是炎魔成功带走魔华仙卵。” 小白听后陷入沉思,良久才道:“这么说,西北造神成功后,会直取南涯,而老陈就是为了抵抗他,故意留在南涯,这搞不好,就是老陈借此插手南涯事宜,成为真正的南涯一主!” “不排除。”张天流继续道:“但他这个人比较特殊,故意把境界卡在元圣层次,虽说是为了以大神通入道,但他所修,依我之见乃是咒术,而以咒术神通入天命者,据我所知前所未有,但不是没有堪比天命的咒术神通,神祇就具备,但此法并没有传承下来,或说非人了涉猎,需以它道助元神迈入天命境,再反回来将咒术带入界域,不论如何,他的道是很难,却也很强的,具有成为一涯之主潜质,就目前而言尚不足,南涯天命可不少,除非他在关键时刻,能把东主搬出来。” “唉,魔族入侵的节骨眼上搞这种事!”小白突然间感到很不舒服。 张天流笑道:“不再这节骨眼上,平日里也没法搞。” “说的也是啊。”小白也瞧清楚了里面的利害关系。 从魔华仙卵一事来看,说是月上宫私下偷偷炼制的,小白以前还真信了,如今一推,发现这就是一个摆在明面的替罪羔羊啊! 主要是大前辈对魔华仙卵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其实不是没有,有是肯定有,别的不说,炼成一具天命分身不好吗? 当然不好,这得罪的就不是月上宫了,也不只西天涯,而是四大天涯,乃至全人类公敌! 而这件事情的曝光,责任当然推给月上宫,西极国可以置身事外,还可以充当惩罚者,结果也的确是他们拿月上宫开了刀,此后大前辈就不再被骚扰了。 这么说,魔华仙卵很可能是西帝为了造神。 失败了之后,再培育一个魔华仙卵是来不及了,就开始在北天涯布局。 如今魔族入侵,也是他们的机会。 “都已经长生不死了,还想着一统天下,这些人脑袋怎么想的。”小白不解道。 张天流道:“没有追求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小白想说干别的啊,但转念一想,这个干别的,那个也干别的,别来别去的,最后总会有那么几个别到了一统上。 追求嘛,每个人都不同,归根结底,还是想活下去! 寿命虽与天齐,但心未必! 几万年几万年的过下来,还有什么心愿是无法达成的,追求只会越来越少,直至剩下最后一天路,不想五衰,那便要去走一遭! 第二三一四章 怎能算没融入 张天流进入星空图,见东黑手一如既往的调整小破球设定,不免过去笑道:“重造一颗一模一样的,要比你这简单很多吧。” 东黑手没打量他,盯着巨幕道:“你这番话,虽然只有7%的试探可能性,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几乎就是百分之百,我没你这么多花花肠子,想问什么直接问。” 张天流苦笑道:“我发现我们每一次碰面,你的理性都会减少一点,虽然很轻微,但你确实有变化,是因为梦神子的死吗?” “嗯。”东黑手没有过多解释。 张天流盯着小破球道:“回到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不重新造?” 东黑手反问:“你为什么无法融入无边海?以你如今能力,打造一模一样的九州大陆绝无问题,即使你想要复活的人,也能通过时轮天仪将他们招过来,也能让他们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了。” “这个嘛……”张天流笑道:“还真考虑过,先用时轮天仪回去,将他们带到应天坛,即使是镜像,但以时轮和应坛的能力,足以完美复刻他们,没念及此,我的思维就会跳到另一方面,自己身上,还有你身上,你说你我,是否也是复刻的?还是你复刻了我们,我们和那些碎片里的人并不一样?” 东黑手道:“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怀疑看来从未降低。” 张天流点头道:“只要心不坏,透过门缝看到的人,未必是坏人。” 东黑手沉默良久,忽而开口:“还是那个结论,你们会出现,是误入了九州秘境……” “如从现实世界,进入镜像世界?”张天流追问。 东黑手忽然扭头盯着张天流,久久不语。 张天流被盯久了,有些绷不住,又苦笑道:“这敏锐,说你不懂人情世故,打死我都不行。” 东黑手回过头再度看向巨幕道:“幽冥人守得不错,魔族无法进入群岛,威胁不到西天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得到准许,张天流却没离开,继续问:“既然如此,你修它的意义是什么?是因你毁了它?” 东黑手反问:“你总是喜欢扣帽子,来逼人实话吗?” “记得你说过,因你,但不完全,所以我就很好奇。”张天流说完,忙又补充:“单纯是个人癖好,不说没关系。” 东黑手似乎想了想,才道:“我跟你说过,我最先穿越的地方是一个低武世界。” “嗯。”张天流跟着道:“没有飞天遁地,也无万般神通的武侠世界,莫非是九州的平行世界?” “其实我没有说完。”东黑手继续道:“但它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请神!” “请神?” 张天流皱眉。 这含义可多了去了! “像神打那样,只是没那么花俏,也做不到飞天遁地,只是力气大点,射箭准点,我曾试图将这种神力研究透彻,但失败了,我的寿命严重不足,但留下的东西却是导致世界毁灭的导火索,所以我有责任将它修复。” “你死后,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有了实力后又回去了?”张天流可是不会忘记和老爷子在昆仑秘境看到的场景。 “不,我的魂魄被以请神的方式重聚,你可理解为,被迫的借尸还魂。” 张天流笑道:“我更喜欢当成一场阴谋。” “你这样理解也不错,之前留下神力的研究资料,导致没有天赋,不受神所卷顾的人,也能轻易获取到神力,从而引发了世界崩溃,这有些类似无边海,不过是相反的结果。” 张天流知道,他说的是魔族! 无边海修士,为了摒弃杂念,一心修炼,从而斩断欲望,魔族就是从这些欲望里诞生的。 反过来呢,当人人随意可以操控神力时,这个世界的秩序注定会崩坏,没有什么你有,我也有,大家就都等于普通人的概念。 这种平等,其实最不平等,也最容易崩坏。 因为在此之前只有少数人拥有,多数人会选择臣服,他们未必都心甘情愿,各种羡慕嫉妒恨一直藏在心底,更别提此中的剥削和压榨。 得到力量的多数人会第一时间站起来反抗,然后再对抗,为此产生的新仇旧恨越滚越大,直至彻底崩坏。 张天流念及此,道:“人应该死不绝,那么影响崩坏的,是界力吧。” 东黑手点头:“神力就像矿物和化石能源,理论上,只要世界存在它就是无限的,实际上,时间已将它卡死了,神州崩坏便是界力薄弱,出现裂痕,再招来魔族。” 张天流笑道:“然后这个节骨眼上,人和人还斗起来了。” 东黑手点头:“正如此刻无边,昔日五方。” “呵,文明无法达到共生主导,毁灭就是必然,得了,你多努力,我此去不知生死,若能活下来,我会继续帮你守门,若活不下来,这草,你以后找个合适的地方,随便种种得了。” 换源app】 张天流说话间,掌上凭空飘起一株荒神草,飞向东黑手。 岂料,东黑手随手就扔向小破球。 张天流苦笑:“搞毛啊,我还能不能回去了。” “世界的节点无处不在,包括你们的自身,但也因为你们的自身束缚了你们的灵魂,以我多次穿越的经验,物质是无法跨过位面,但精神可以,但精神在穿越的过程中也会流失掉很多东西,你回去的时候会忘记这里的所有,那么你的病就还是病,我能帮你的,只有跨位面的精神联系,虽比起梦更令人感到不真实,不过以你的悟性会领会这里面的信息。” 张天流苦笑:“还是算了吧,感觉我这病也没康复。” 东黑手再度看向他,旧话重提道:“你为何不切身的融入?”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像陆陟那样,还是小白那样?傻不傻啊。” 东黑手回眸盯着巨幕,不再劝导。 张天流转身离开,回到西天门外,俯瞰群岛芸芸众生,下到吃饭都是问题的贫民,上到足以和魔怪抗衡的天将,虽然阶级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属于这里,有孕育他们的土壤,有羁绊,有回忆,也有奋斗和生存的共同目标。 张天流没有这些。 他想有,但这里给不了,如陆陟和小白他们那样入世,重新建立,对他而言是愚不可及的。 结果也如他所料,真的很愚不可及。 两个家伙都没能从中得到实际,至于心底,除了操蛋还有什么?惆怅啊! 这些都是烦恼。 张天流何苦去自寻烦恼? “一号的完美人生,二号的浪子回头,三号的破罐破摔,四号的决不妥协,我也算实打实的经历了老街十载,弥补了些许遗憾,怎能算没融入呢。” 张天流笑笑,挥手开启混沌漩涡,步入其中消失不见。 第二三一五章 背负 张天流请假离去后,星辰图中,小破球里一道白芒闪出,化身张舶岩立于小光头面前,道了声:「谢谢。」 「你不怕他去而复返?」东黑手问。 张舶岩道:「无所谓,他或许已经知道,我并非一道念相。」 「既如此,为何你还要装作念相?」东黑手盯着张舶岩又问:「未来,可没有什么机会了。」 「如今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不想他还背负什么!」 「可他已经背上了。」东黑手无情的道:「你因为你父亲来到这,终日懊悔,埋怨于他,为了让他意识到他的绝对是愚蠢的,你得过且过,最终导致实力不济,身死幽冥,有些事逃不掉,你无法完成,必有你儿子完成,所有的异人也皆如此,他们留在九州的血脉会因各种机缘巧合来到这里,背负你们的宿命走下去,一代又一代,直至神醒血脉绝迹为止。」 张舶岩闭目叹息,幽幽道:「我就想当个普通人,我从不去奢望永恒的寿命,我只想回到当年有错吗?」 「没有,只是路,没走对。」东黑手依然无情的直戳人心窝。 张舶岩皱眉,续而叹道:「或许你是对的,可让我放下当年的怨恨,我做不到!当年他才刚出生,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来到这里,我的失踪,害了董澜,更害了他,在诸天轮盘中,得知了他们的命运我悲痛万分,几次扭转结果都逃不过应有的宿命,总有各样的灾难降临到他们身上,不是董澜死,就是他死,只有原线里,他们才能都活下来,但这条原线太痛了,为何命运要如此交集,致使他们有了无法挽回的重创!」 东黑手道:「透过董澜的资料看,抛弃张天流是她最理智的选择。」 张舶岩沉着脸道:「但也是最无情的选择。」 「无情吗?」东黑手居然笑了,问:「你确定不是溺爱?」 张舶岩脸色更加铁青,盯着东黑手良久,方而长出一口气道:「没错,她只是把爱用错了地方,原因还在我,如果不是我失踪,她也不会被彭孝霖威逼利诱,我留给她的东西太沉重了,一是孩子,一是股权,还有……恨!」 「你没有再干涉吧。」东黑手突然问。 张舶岩无力的点头道:「有过,从他第一个愚蠢的决定开始,我都在试图改变,可最终都会害得他越陷越深!」 东黑手道:「诸天轮盘的干涉比时轮天仪强太大,这使得无数人想逆转过去,但最终为何都失败了,你知道原因了吗?」 张舶岩摇头。 「如你说的原线,是一条无法更改的线,任何更改出来的旁支只会越走越偏,且永远无法回到原线上,并十分的短暂。」 「那你修复的,又是什么?」张舶岩问。 东黑手平静道:「只是一条毁灭的支线,本来它还能很茁壮的成长下去,可惜因为我断了。」…. 「我们都被你骗了!」张舶岩说这番话时,没有恨意,反而有些感激的道:「不论你说什么,他都会保留怀疑,那就让他在这真假中自己去判断和寻找,而经历这次的询问,我能感觉到他累了,已经不想去考虑了,不论是真是假他都会去接受,可惜,他终究要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 东黑手又是一笑,道:「不会,他没你那么自暴自弃,他很早就适应了这个世界,他已经意识到,不想活在虚假的世界里,他就必须成功走到终点。」 「有终点吗?」 张舶岩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终点,不停的寻找,可千百年下来一无所获,最后把命搭上了,终点呢,他至今都看不到! 「任何事物,都有终点,无边和九州的关系,就是两个世界的枝干交际了,只要把交际点斩断,它就会逆流, 回朔到曾经的交叉路口,而那时候只有一条路,原路。」 「你找到了吗?」张舶岩追问。 东黑手道:「你眼前的便是。」 张舶岩一愣,回望小破球,恍忽间似乎抓住了什么,然后捂脸大笑着道:「难怪他老说快,快,再不快以后我们张家就要绝后了!我一直不明白到底要快在哪?这死老爸就不能讲清楚吗!我对他是有恨,但如果让我知道会让子孙背负,我或许已经祝你完成了!」 东黑手又很无情道:「这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 张舶岩已无力去反驳,和将对父亲的恨转移到东黑手身上。 比他恨东黑手的异人太多,张天流身边的小白,他的恨意可为滔天,但他最终却释放了这一切,选择继续帮助东黑手,就为了一个结束。 张舶岩已无力走上这条路,他只能祝福这些孩子能成功。 却又担忧他们未来所遇到的危险。 毕竟他们面对的不仅是无边修士,恶海魔族,还有同为异人的人! 对此,张舶岩深有体会,他会死在幽冥,便是异人的出卖。 而这些异人,藏得太深了! 六天涯,计都。 小白来到曾经的混日子所开的酒吧门前,门庭很清洁,看着招牌变成餐馆,点点头推门而入。 柜台里,蛇妹正百无聊赖的翻看平板,头也没抬道:「还没开饭。」 小白走进去,拉开椅子坐下,笑道:「我又不是来蹭吃的。」 蛇妹没好气的抬头道:「不蹭吃你来干嘛?装修的时候你咋没来?都让我们干了。」 小白苦笑道:「我可是大忙人,太多事要处理。」 蛇妹懒得理他,又看起平板。 小白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也看起虚屏翻看起来。 「没什么大事啊。」 小白很疑惑,自从知道北天涯的事后,他一直在,可是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闹出动静,三大天涯沉默也罢,六天涯不该也沉默啊,公叔怜阳肯定得到了消息,甚至已经派人潜入了北天涯。…. 「莫非是担心公布后惹来事端?」小白猜测。 突然,他受到一则消息,打开一看不由愕然。 偷偷瞅了蛇妹一眼,发现她压根就不他这边,自顾自的看着短发笑。 便忙回复:「不会吧,你怎么确定西天涯让异人给操控了?就算是异人,那也是五方天的异人吧,管九州异人啥事啊?」 消息很快回复:「龙乡的事很蹊跷,你觉得龙是妖族呢,还是龙族额?」 「额……」小白一时语塞。 在人的眼里,龙是可妖,亦可仙神的,当然还有皇族,而在无边海修士眼里,当然就属于妖族,妖族是一大类,龙族是妖族里的一个分支。 但既然大前辈这么问,那就要进一步推敲了。 按照小白对龙族的了解,它们绝对是要把自己分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大族,就是龙族,跟妖族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这么一推敲,高傲如它们,居然为了妖族的事奉献本族的龙魂! 「这个,好像不通啊!」小白回复。 「嗯,虽然没确定,但我想答桉就在西天涯,另外我给你个坐标,你把这两女找到,然后保护好,等我在西天涯安顿后,你带她们来。」 很快,小白就看到了两个坐标,一个小白认识,鱼红守嘛,老熟人了,以前常去她识海开会,直至有了传送阵才不去,另一个星娥仙子,小白就没了什么了解了。 不过让他更好奇的是:「你不是要守门吗?跑西天涯安顿是几个意思?这事 要查,你不坑两人去就行了?」 「就他们那点实力,去多少死多少,我就请个假,当出趟游,搞清楚就回去,后续的事才会交给他们。」 「感觉这事不小啊,你不怕把雷戳爆了?」小白笑嘻嘻回复。 「气球才能戳爆,戳雷是要被电死的。」 「知道你还去。」小白有些担忧。 「要不你去?」 小白苦笑,刚要回复也行,结果就看到大前辈又回复了一句:「你现在的瓶颈闯不过,去了也是白搭。」 「靠!」 小白被戳到了痛楚! 他的能力很强,但局限性也很大,以前不觉得,是因为他获取的召唤生灵足以应付一切,而今,对抗大型魔怪也只是打个平手,在这之上还有华善夫人这等天命,而华善夫人也只是小天命,再往上的天命中期,才是这个世界的巅峰存在,至于后期,那基本就是黎主级别了,传闻这种人物几乎不露面,因为他们会受天地排斥,堕入混沌,或随时有可能融于天地,化作天道一因。 总之不是融入,就是滚蛋。 不过华善夫人小白都没自信能胜,何况天命中期的顶尖人物。. 午夜狂响曲 第二三一六章 三谪 古耀城,位于西涯大陆西海岸,修建与海崖旁,由高至低向大陆深处延伸,海崖上修建了百丈余高的城墙,抵抗每年十数次暴躁而来的海啸。 也能从城墙上,观望到无边海最为壮丽的波涛山脉,坤海之景。 坤海的另一头有怎样的风景,极少人知道,因坤海的存在,阻隔了人族修士向东扩张的步伐,高阶修士不愿意去,低阶修士想去又去不了。 只知道那边的大陆都是妖族的领土,有些广阔的大陆甚至比北天涯都要强盛,连高阶修士也不敢踏足。 张天流的衣衫被海风刮得猎猎作响,他站在登城的海崖石阶上,前后都有登梯者,说他们是古耀城的修士,不如说是渔夫。 虽有修为,但多在小境三五层次,即使古耀城不禁飞,就他们这点实力要是御器飞起,一阵海风就能把他们刮到九霄云外。 实力不足大境,无法在坤海附近飞行。 混迹其中的张天流,着装肤色和这些人差不多,身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待登上海崖,从一小拱门入得城中,喧闹的市井便引入眼帘。 最先看到的便是收海产的,在道路两旁摆满了摊位,每家价格都差不多,除非有固定的交易对象,渔夫们往往都不会挑,就往最近的摊位走去。 验货是门技术活,坤海的海产品质参差不齐,也不以大小而论,体格大的未必就是好货,往往那些毫不起眼,看着很弱的小鱼小虾,更能受人追捧。 不是小鱼小虾有什么特别之处,或暗藏某种海妖族的血脉,其实它就是普普通通的鱼虾,价值还不如一颗一境灵,奈何鲜美! 在天涯修行,资源方面有太多的选择,极少需要食补。 因为这里的修士和绝大多数无边修士一样,宁愿辟谷也不食海产,灵谷无杂,尚可食之,但海产,特别是妖兽血肉,虽有极强的滋补功效,强化肉身等,奈何,这些肉里也是存在寄生虫的,它们可不是普通凡体里的寄生虫可比,它们食气吸髓的本事非同凡响,根本不惧寻常修士的炼化之气,若处理不好,进入体内不出几日就能繁衍成群,修士若抵抗,它们会把修士活活折磨死。 除非请的高阶修士出手,不然难以去除。 就如凡人上医院,这自然又是一笔大花销。 而那些小鱼小虾,就没这些顾及了,它们体内不是没有寄生虫,只是很弱,强的小鱼小虾也满不足不了,小境修士吃了,一运气就能化解。 因而此间海产,追求口味的居多,要是海妖反而很难脱手。 这玩意的肉,可未必好吃啊! 虽然充满灵气,但却如同蜂窝般,蜂蜜香甜,但窝巢吃起来如啃泥嚼蜡。 极少人如莫老板那样,想尽办法的保留其灵气,弱化肉质,提升它们的口感。 张天流将随手捕捞的鱼虾,找了个空位,卖了二三十珠,然后就在城里逛起来。 往日,他都是直奔书店,每样一本的扫一通。 符文方面,他已多年不研究,也懒得再捡起来了。 倒是一如往昔的对奇谈杂记还有点兴趣,但这可是西天涯啊,还是去人才市场找点活干干吧。 鱼虾是退潮时才好不抓,其余时间,这里的底层修士都干一些粗活赚取修炼资源。 “我们这里的首推便是书童,可你这年纪虽不大,但也不小了,当书童不行,去作坊的话没出路,说句掏心窝的话,想混出头,还是得往上师府邸里钻,看你这条件,饲养灵兽倒是可以,就是不知你有没有经验?” 张天流听后一笑:“有是有点,不过太大的不行。” “我看是太凶的不行吧。” 张天流苦笑不语。 “最近是有这么两家需要人是饲养灵兽的,一家养的是金鼍,具有大境巅峰之能,怕你应付不了啊,另一家虽然只是照顾一池的灵鱼,但这家有些挑剔,他们给灵鱼喂的可是灵丹,虽然不是多么高阶的,以你修为也容易上手,但量大,你要去了,可没什么时间去琢磨修行了。” 张天流喜道:“那炼丹的手艺不得蹭蹭的往上涨啊。” “哈哈,你想得倒美,毕竟只是杂粮丹,炼多少也提升不了什么手艺,反而很耽误修行,你要三五百年内没法迈入大境,往后的道途基本就没什么指望了。” 在这西天涯,要五百岁不迈入大境,连入门修行的资格也没有。 这里是修炼界的天堂,但门槛也是搞得离谱。 小五境就能纵横南陆的存在,在这里,门卫都当不上。 也因此,这里的人普遍有一种焦虑! 要离开天涯,他们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 可却还是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钻,而生长在这里的修士,更是登月当成了最崇高的人生目标。 而要踏上这一步,没有背景、靠山的普通散修,就只能依附上师,也便是本土有权有势,有地位的高阶修士的家族,扶摇而上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找对了目标,迟早有一日能混到月亮上。 前提是,得卷得过别人! 如张天流现在找的工作,别看简单,随便一个人来就行,但也正亦如此,竞争激烈啊! 这不单是工作努不努力的问题,还要讨得主家的欢心,要是这一点办不到,觉得丢脸,那就要从自身提高上下手,把更多的休息时间挤压出来提高自己。 混,只会面临淘汰! 至于单干,那就如同创业,淘汰率被当狗还低。 当然张天流不一样,他要去了谁家,扶摇而上的指不定是谁呢! 为登月,他是不建议扶持几个傀儡的! “这两份,是这两家的情况,和他们开出的条件与报酬,你看要能符合,就选一张签了。” 张天流看着桌面上的主家资料,以及养鼍人的薪资待遇,确定道:“我去试试养金鼍吧,这比养鱼高出三倍报酬呢。” “这自然不是问题,不过事先说好,这百年来,光从我这里,就选了十六位养鼍人了,只有三人归来,还缺胳膊少腿的!” 言下之意,百年里至少被吓跑了十三人葬身鼍腹。 “主家不管?”张天流故皱眉头。 “害,不能这样说,金鼍性情诡异,难以捉摸,且灵智不低,它要吃你,自然不会当着主家面,等吃了你后,主家能做什么,最多给你家里一些抚慰罢了。” “我这岁数不能再耽搁了,养鱼没时间修炼,养鼍时间宽裕很多,这些报酬应该能保我三百年内迈入大境了。” 说罢,张天流拿起笔,就在契约上属下大名,张三谪。 第二三一七章 小牛犊子 古耀城外,一座堪比小镇的大庄园内,捧着一套黑灰衣帽的张天流被一管事老者领着,七拐八绕先去了住处,再来到后院的小湖边。 “金鼍便居于此,它每日清晨会在前面的泥滩上休息,你呢,需天未亮就去牧场,牵肉食来此,趁它打盹时把肉食放到它附近即可,切记,牲口必须鲜活,且不可栓,需留牲口活蹦乱跳,还不能逃远了,若惹它不满,它可是要吃人的!” 张天流问:“能否用法术控制肉食?” 老者斜瞥他一眼,笑道:“随你。” “看来不行啊。”张天流琢磨起来。 老者一愣,随后笑道:“若真这么简单,这事也轮不到你来做,提醒你一句吧,金鼍智慧不弱你我,道行更在你我之上,别在它面前耍花招,若以真诚待之,说不定能感化它。” 张天流笑了,心道:“摆明的熬鹰局,真诚,呵呵!” 他只观附近环境便知这金鼍尚未有主,与其说豢养,不如说禁锢,除了这小湖它哪儿都去不了,那明里暗里的法阵将它牢牢禁锢在里面,而这玩意冷血无情又孤僻,极难降服,故而只能这样熬,什么时候顺从了,妥协了,这局也就不用设了,因为那时候的金鼍可如人般修炼,假以时日必定成为此间主人的一大战力。 因此金鼍吃人,并非是那人伺候不好,不够小心,或头脑简单,单纯是金鼍靠吃人泄愤,顺道彰显对不屈精神。 老者给张天流介绍完,命他除了这住地湖泊,牧场与外出的路线,在庄里哪儿都不能去,不仅禁地颇多,禁制重重,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即使误入禁区没丢性命,也会面临严重的责罚,轻则逐出庄园,重则就地格杀。 张天流点点头,目送老者离开后,仰头看了一眼高空之上的残月,便往分配给他的厢房走去。 翌日一早,张天流去了牧场索要金鼍口粮。 牧场的人闻言,同情的打量着张天流两眼,然后给他牵了一头怪异的小牛犊子。 这玩意虽是牛身,但没有牛角,整个小牛头有点q版,另外鬃毛像雄狮似的,棕黄的体毛也很长,类似牦牛,乍一看不伦不类,细一看还挺可爱的,特别是那水汪汪的无辜大眼,如好奇宝宝似的打量张天流。 “额……这玩意还不够塞牙缝吧。”张天流苦笑。 牧场的人道:“这就是打牙祭的,你想喂饱它,搭上我们整个牧场都不够!” “行吧。” 张天流接过绳子,牵着牛犊子往湖泊走。 可怜小牛犊压根不知要面对的是个啥,优哉游哉的跟着张天流到了湖泊,等张天流在泥滩打量已经趴在岸边晒太阳的金鼍时,这牛犊子吃了一口草后,也睁着水灵灵大眼睛望着体若一排房屋般硕大的金鼍。 “真是初生牛犊。”张天流笑着摸了摸它脑袋。 这一摸他就是一愣,能明显感觉到这小牛犊是有角的,不过太短小,被鬃毛覆盖了。 “原来是金毛兕啊,拿这东西喂,够奢侈的!” 张天流对这庄园的土豪作风,深感震撼! 因为金鼍虽是上古异种,但金毛兕也不甘示弱啊,甚至在陆地上还要远强于金鼍,不过在水里,金鼍也可碾压金毛兕。 但人族毕竟是陆地生物,培育灵兽当然选择陆地的居多。 莫非是这庄园主人,有什么称霸海洋的心思? 张天流觉得不可能。 再一想,莫不是把金鼍喂好了,屈服了,去海中寻宝? 又觉得不可能。 张天流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偷偷的开启天仪眼,扫了一下小牛犊后,豁然开朗。 这小家伙,血脉不纯! 是金毛兕和黄鬃牛配出来了的异种后代,而且这异种的子孙应该一直混迹在黄鬃牛圈子里,导致金毛兕的血脉越来越少,直至出现这返祖的小家伙! “有意思!这要养好了,假以时日也是圣阶灵兽啊!” 念及此,张天流忽伸指一扫,割下一片嫩草,隔空扎一捆,继而牵着小牛犊来到金鼍旁,将一捆嫩草放到小牛犊面前,他便转身离开。 “倒是镇定自若。” 远远的,一座阁楼上,管事老者目睹此景笑了笑,又道:“只是两三天还行,之后还如此,就是自寻死路了。” 老者身旁有个青年,他先扫了一眼张天流,然后盯着金鼍道:“此人再死,后续就更难请到人了,实在不行,就换个法。” “金鼍性冷,难以熟络,唯如此不可啊,放心吧少主,古耀没人就去别的城池雇佣,只要报酬高不怕人不来,不许十年,我想这金鼍也该认命了。” “但愿。”青年不再吭声。 老者也沉默的看着金鼍,都等着看它把小牛犊一口吞了。 可左等右等,金鼍好半天都不醒。 小牛犊也不慌,什么洪荒气息,小牛犊不懂,就是眼下的嫩草没了,它开始走出泥滩,到附近有嫩草的地方开吃。 这湖边的碧草肥嫩多汁,还有浓郁灵气,比牧场的草料可美多了。 却就在它转身时,金鼍醒了,睁开眼的瞬间就锁定了小牛犊。 小牛犊似乎有所感觉,脖子一扭,回头就好奇的盯着金鼍。 四眼相对,一个犀利冰冷,一个憨态可掬,结果并没有爆发什么冲突,也无观看者印象中的碾压吞噬,只是一个转身爬往湖里,另一个回头走进草地。 这一幕把老者弄得有些懵。 青年奇怪道:“金鼍今天是怎么了?” “或许没胃口吧。”老者道。 没有好戏看,这些人都退了。 张天流则找准时机,把小牛犊牵回了牧场,把牧场的人弄得好生奇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肉食活着带回来的! 张天流可不管他们有多奇怪,才到晌午,他的一天工作到此为止,可以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张天流整理着黑灰的仆从套装,再次来到牧场,牵来的又是那头小牛犊。 然后几乎复制粘贴的一幕出现了。 小牛犊吃完草,金鼍醒来,双方对视一眼,又是下水的下水,钻草地的钻草地。 张天流又出现,把小牛犊带回去,一天工作就此结束。 连续两天,没有勾起多少人的好奇心,只觉得金鼍不开胃口。 至于什么对小牛犊有了怜悯之心,那是绝无可能的,鼍这玩意可是极度冷血的啊,食子,食亲,食同类都常有发生,何况对待异族。 然而此后连续半个月,那彷若复刻的一幕天天发生,这就让人没法澹定了。 搞毛啊? 这金鼍转性了? 别说想看戏的仆从好奇,连管事的老头和那偶尔来观看几次的青年,也迷湖了。 “那张三谪,是从那请来的?”青年问。 老者道:“古耀城啊,不过他以前的来历没打听。” “去,让人查一查。”青年道。 “好。”老者没说什么。 他也觉得这人有问题! 以前什么情况,现在什么情况,都半个月了,虽然不是史无前例,但也为数不多,而且肉食从没有活到过午后的。 很快对张三谪的调查展开了。 但查来查去,发现都没问题,古耀城确有其人,而且这老张家在古耀城都传承千年了,虽然只是一脉单传,如今就剩张三谪一个,但这在古耀城也是常态,低阶修士便是如此,多生不是养不起,可养再多低阶修士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把自己的资源全搭了进去不说,搞不好,全是一堆不如自己的废物。 要养,那都是从胎养开始,让他一出生就能领先绝大多数人,不求往后一路顺风,但求高起点高收益,只要强过父辈那就是值得的。 张三谪就是这么来的。 连出生就有小境三的真气强度,老者都让人调查清楚了。 人没问题啊,那问题出在哪? 很快,老者就发现问题出在哪了! 他命牧场的人换了一头肉食,打破了那持续了近一个月的复制粘贴场景。 温驯了近一个月的金鼍,今天是终于的暴躁了。 醒来的一瞬间,一口就把那肉食给吞了。 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问题就出在小牛犊身上! 可更大的问题来了,牧场的人说,小牛犊只是很普通的黄鬃牛幼崽啊,还是它们给接生的呢,按理说不可能有什么特别的,何况这样的幼崽也喂过几头了,怎么就这头特殊呢? 老者疑惑,亲自检查了小牛犊子,表面上看没什么特别,真元入体一查,发现了异常,不过也只是体内灵气比普通幼崽充沛和精纯而已。 这近一个月,它都是吃的湖边灵草,有这点灵气积蓄不奇怪。 念及此,老者思绪也断了。 看着小牛犊又低头吃草,他忽然眉头一皱。 “这事?” 老者忽然好奇的翻看小牛犊的头顶鬃毛,果然看到小牛犊的眉心上,被鬃毛刚好掩盖的地方,有一个类似牛角的小凸起后,更是错愕。 黄鬃牛是有角,但它们的角是一对,分别在头顶两侧,头顶独角的绝没有过。 那这是啥玩意?撞墙起的包? 没等他检查清楚,小牛犊就晃晃脑袋,脱离老者手掌,慢悠悠的踱到一旁啃草。 老者皱眉。 他又发现一个问题,这小家伙太能吃了! 回想到至今,他就没见过这小家伙停过嘴,就算它不被食物撑死,那也会承受不住灵气才对啊。 “看好它,我去另一处查一查。”老者说完便疾走而去,他要去翻翻古籍,看看这黄鬃牛以前可有过异种的记载。 第二三一八章 为我所用 张天流坐在屋中,却将管事老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接下来就该发现牛犊子血脉非凡,那少主该重视培育了,如此必将我安排他处,防我与小牛犊进一步加深感情,却发现为时已晚,二十多日的喂草,以让它对我有了深刻认知,每日不见我而郁郁寡欢,不得已再将我安排回来,少主也会与我每日放牛,就是不知,是让我配合他做个局,还是坑我,使我快速衰老,最后托孤,如此可将小牛犊对我的依赖转移到他身上。」 管事老者的行动,很快就进入了张天流的推算里。 从一些典籍中发现了小牛犊是激活了金毛兕的血脉后,当下狂喜啊,立刻带着古籍找到少主。 「金毛兕!此物不是早已绝迹了吗?」少主惊讶的看着管事老者。 老者指着古籍一页道:「虽已绝迹,但其血脉并非断绝,少主请看,此篇记载了,八十余万年前,西天涯天柱还在时,于涯上风平山中,有一黄鬃牛精,曾与金毛兕想好过,诞下三子二女,个个非凡,在它们的统御下,占山头八万座,御下牛精多大三千余万……」 说到这里,老者话锋一转道:「虽说年岁久远,记载中也未提及此族的后续,不过既然有此开头,那就说明咱们西天涯的黄鬃牛身上,肯定流淌了金毛兕的血脉!」 少主却没有多大惊喜,询问:「即使有,那多半也是万不足一了,养之何用啊。」 老者忙道:「不可如此看待啊少主,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虽血脉越发稀薄,但总会有那么一两支特殊种群,会积蓄体内的异种血脉,当积蓄到一定量后就会发生异变,那小牛便是如此,还是极有价值的!」 「哦,莫非还能变成金毛兕不成?」少主有了点兴趣。 「这个恐怕不行,不过,领悟金毛兕的些许神通必然无问题。」 「神通啊!」少主却又失望了。 神通领悟那是这般容易的,动辄成千上万年,他们即使能养得起,等这小家伙领悟神通,少主觉得自己怕是半只脚也快踏入黄土了。 「再看吧。」少主兴致缺缺道。 见少主不重视,管事的老者反而急了,道:「少主对此还是多上点心吧,此小牛非凡啊,否则金鼍为何不动口!」 一听这个解释,少主皱眉。 他险些忘了这茬。 金鼍并非不吃牛犊子,只是不吃这头牛犊子,很显然啊,它感觉到了这头牛犊子的非凡之处,至于是不忍还是有别的原因,他就不清楚了,但可以肯定,小牛犊能与金鼍相处无碍足以说明其价值越在他预料之上。 「与我去看看。」少主起身。 老者忙陪同去了牧场。 继而这主仆,果然遇到了张天流所推算的一样,细细感知后,发现小牛犊的确非凡,它体内的并非灵气,乃是有了自主炼化的灵力,虽然炼化得还不纯,但不遭点化,尚未开智,便能下意识的将灵气炼化,大妖也没有这样的潜质啊! 「若让它成长,他日必定是一代妖王啊,哈哈,没想到我居然有此天运,趁它还小,我这便……」 眼看少主要强行给小牛犊施加禁制,方便控制,老者忙伸手阻拦,苦口婆心道:「不可啊少主,如此虽能控制,但也是限制,除非少主迈入圣境,否则……」 少主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声道:「你是想说,我一日不入圣,它便永世被禁锢在大境,否则我必遭反噬,不论如何,此法都会让家族少了一大助力!」 「老朽相信,少主必能入圣。」老者恭敬道。 「哼。」 少主虽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老者考虑得更周到。 「好吧,便于亲 友待之。」少主笑着摸摸小牛犊的头。 小牛犊却很不给面子的撇过头,自顾自的吃草。 少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还请少主多些耐心,待三五年后,它的灵智也将开了,故此在这期间,少主多要与它亲近,有了好印象,以后它便离不开少主了。」 「这……如何亲近?」少主有些为难。 「只能用心照料,喂草刷毛了。」老者苦笑说罢,又忙补充:「倒是可以代替张三谪,每日拉它去湖边喂草,那边的灵草比这里可肥美多了。」 少主脸色很不好,但为了有个圣境宠物,不得已还是放低身段,抓起一旁缰绳就想将它带去湖边,经过小牛犊不动,任凭少主怎么拉扯就是不动。 少主脸色更不好看来。 以他实力,自然可强行拉过去,但如此蛮力降服只是暂时的,往后说不定就遭来反噬! 老者也发现情况不对劲,这小家伙显然是认熟不认生啊! 仔细一琢磨,老者又照着张天流的推算,给少主提议,在张三谪上做文章! 张三谪跟它亲啊,毕竟是第一个带它去吃湖边灵草的。 两人商讨一番,便招来张天流。 「张三谪,这位是庄园的少主。」老者给张天流介绍道。 「见过少主。」张天流恭敬拱手。 「嗯。」少主只是点头。 老者又道:「现在,不,从这一刻起,少主会跟你每日放牛,就牵这头小牛犊,但要去另一篇草地,哪里的灵草品质更高。」 张天流反问:「不喂金鼍了吗?」 「嗯,这个不劳你关心,之后会有人负责,你就照顾好这头小牛,另,到了之后你别多事,照顾小牛全由少主来。」 「啊!」张天流故作震惊的看着少主。 「咳。」少主轻咳一声道:「暂时就这么安排,以后有什么吩咐再说。」 「是!」张天流赶紧做出遵命状。 于是乎这两人天天就去一片灵草园放牛。 张天流只要把牛带到,其余什么都不做,全由少主负责。 不得不说,这办法很快加深了他与小牛犊的感情,搞得张天流仿佛是带孩子放牛的家长,就在一旁看着就行。 望着他们在草地上嬉闹奔跑的样子,张天流心底冷笑:「这样搞下去,迟早搞成人牛情未了。」 小牛犊可是母的啊! 这少主看似成年,心智健全,实则自由在家族逼迫下修炼,没能怎么玩耍,开始是不乐意,但玩着玩着,居然就上头了,竟真心实意的给小牛犊喂草刷毛还按摩,伺候得那叫一个周到。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这也就导致张天流失算了! 少主没有要求他干什么,甚至让他在这灵气浓郁的草园里修炼,不提什么时候离开,也不让他配合演托孤戏码。 连这小牛犊的父母一族,都不再斩杀,其余的黄鬃牛也卖了出去,将牧场全给这一族栖息,显然是打算给小牛犊一个美好的成长环境。 这别说牛了,人都得死心塌地的臣服啊。 虽然失算,但失算的只是张天流对人心的揣测,目的嘛,没有改变,反而进一步拉近了他与少主的关系! 而张天流,已经开始考虑,怎么利用小牛犊扶摇直上了! 第二三一九章 兕血丹 张天流躺在房里,一手无精打采的操控虚屏界面,将小牛犊子的改进方案做出来后,他又沉浸入精神世界,模拟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破绽才结束。阑 「这手术的细致程度要还能察觉出来,我只能说,这儿的人个个逆天了都。」 他可不会慢慢等小牛犊成长起来,因此在计划中,不仅有针对小牛犊的纳米手术,还有药物辅助与血脉培育。 这一切都是为了重中之重的入梦符语做准备。 只要小牛犊成功破境,有至少三成几率领悟神通! 三成不高,但要知道,当今至圣的神通领悟几率不到百分之一,至圣前领悟神通几率,万分之一都不足。 「东黑手那家伙,相当的恐怖啊!」 张天流苦笑。阑 不试不知道,一试才发现,那家伙,是轻易根据异人血脉激活神醒,且有极大的成长空间,他却还要通过模拟金毛兕的神通,让小牛犊自行领悟,成长空间只能看小牛犊未来机缘,这差距,可见一斑。 药物辅助与血脉培育,张天流就交给庄园少主了。 为了让他们把路走正了,早在发现小牛犊的不凡之处时,张天流就准备好了相关的书籍,还做旧了。 不过不在古耀城贩卖,而是更远的城池,且是找准了一家堆积很多古籍库存的老铺子。 这库存里有多少书,如今的店家都不清楚,更何况这书里记载了什么。 往往是有人高价收购某种古籍的时候,店家才会进去找一找。 管事老者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金毛兕的相关古籍,古耀城已经逛遍了,该是时候去一趟远方了。阑 张天流则每天偷偷摸摸的给小牛犊动动手术,打通它的筋骨,让它炼化灵气的速度每日递增。 少主根据已经找到的一些古籍上的记载,给小牛犊炼制丹药。 不过这些丹药只是强身健体,无法精化血脉。 而张天流给他们准备的血练之法,可是从东黑手哪里搞来的好货色!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足足三个月后,管事老者才一脸欣喜的将张天流的藏书给买到手。 三个月啊,北天涯战争都快进入白热化了。 要是西天涯的高手凯旋,他都没能上西月,问题就大条了!阑 他此番不仅为了调查,还有偷家来的! 现在西月强者多半去了北天涯,这北涯妖族虽强,可有老六背后捅刀子,能抵抗到现在已经令人惊讶了。 张天流却一点不惊讶。 虽然明面上查不到任何相关线索,但他留在北涯的纳米监控,可是收集到了不少消息。 公叔怜阳还是插手了。 不过,她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她要的是一种均衡,导致北涯战事陷入持久,便是她一手谋划的结果。 她给北涯妖族赠送了很多传送阵,这些传送阵居然还不是张天流制造的。阑 利用这些传送阵,北涯妖族才能与西月修士周旋,不然早被推平了。 小白虽然没获取到相关情报,但经过莫老板的推测,也猜到公叔怜阳插手了。 为此还询问大前辈又搞了什么鬼。 这跟张天流毛的关系啊,他顶多就起了个头,后续可一点扯不到他身上。 「起个头还不够啊,那神祇能整出来么?」 张天流回到:「不好说,那老猿如果铁了心要整,自然很快就能让神祇苏醒,但目前的局势想必它也陷入了惆怅,外面打打杀杀的,没把握在神祇苏醒后将其控制,不论是被人打断施法,鸠占鹊巢,还是双方都讨不到好,导致神祇自行成长,都 不是老猿乐意看到的局面。」 小白好奇问:「这妖族神祇,不帮妖,难道还帮人不成?」阑 张天流道:「帮人不至于,但别忘了它是如何诞生了,那可是集了无数妖族的怨恨之血啊,如此短的时间根本没法除去所有戾气,不然西天涯何至于耗费上万年搞个魔华仙卵了,这玩意一旦脱离掌控,拥有自主意识,就可能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别到时候人族的天涯势力没抵抗好,把妖族全给赔进去。」 「哦,对了,你要找的人我已经带到酒吧安顿了,你在西天涯怎么样了?上去没?」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那快点啊,这两女不好伺候。」 张天流笑道:「鱼红守不好伺候还好说,星娥仙子应该没什么抱怨才对。」 「人有老公啊!成天在面面前秀恩爱,啥狗粮,你是没见当然不恶心了。」 张天流一笑,关闭通讯。阑 又是一日清晨,张天流再度去放牛。 不过来到牧场时,发现很多人围在附近,少主和管事老者都在,不过两人没有往日的和气,少主脸色很难看的指责管事老者,也不知老者干了啥,触怒到了少主。 张天流心如明镜的走过去,一瞅,果然不出他所料,小牛犊出问题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在旁人眼里问题可大了! 之前的小牛犊因为吃了大量的灵草,身体滚圆滚圆的,好似一个萌萌的大毛球。 【鉴于大环境如此, 而现在一看,躺在地上的哪是毛球啊,就是一层皮毛披在了骨架上,那筋脉清晰可见,但肌肉线条却完全看不到了。 昨天还是好好的,一夜之间成了这样,唯一的问题就是出在管事老者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古籍,照着古籍给小牛犊炼了一炉丹药,昨日傍晚服下,观察到深夜也没问题,等小牛犊沉睡后他们才离开,结果,一早来看就成这样了!阑 现在的小牛犊,别说站起来了,躺着都费劲,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嗝屁。 少主如何不怒。 管事老者也是一脸惶恐不安。 张天流清楚怎么回事,这是兕血丹起效了。 他也不能说,只能在旁看老者被训斥。 老者很难受,委屈道:「都是老朽的错,但老朽也不希望会这样啊,都管这本古籍,里面记录的兕血丹,只说药效神奇,可令携有金毛兕血脉的异种重获新生,却并没有描述任何禁忌啊,眼下,看来是犯了禁忌了!」 少主怒道:「你就不能拿其余黄鬃牛试一试?」阑 「这……我也是急于求成就……」 「你……」 少主对管事老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往日是多老成持重,才把这事全权交给他负责,岂料,他也有疏忽的时候。 张天流心道:「他要拿普通黄鬃牛试了,那这丹他可再也不敢用了!」 普通黄鬃牛无法承受兕血丹,一颗下去,保准当场嗝屁。 不过眼下小牛犊的情况很不乐观,随时都可能暴毙。阑 虽然它若能自己闯过去最好,但这个风险张天流不能冒。 于是他就故作一脸可怜,挤过去哀嚎一声:「小黄啊!」就扑倒小牛犊身边抱着它脑袋,演技无比的浮夸道:「你这是怎么了呀?你可不能去了啊,你要去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少主本想呵斥,但见是张三谪,便放弃了。 这四个月来,他们天天放牛,虽没有独自相处过,但偶尔也聊过几句 ,知道他对小牛犊也有感情在,事已至此,就让他们聚聚吧。 小牛犊却被他这一抱,缓缓睁开眼睛,往日灵动的大眼里,此时是满满疲惫与昏暗,已经无法聚焦到张天流身上了。 张天流一副更加悲痛的样子,忽然掏出一瓶丹药,就要给小牛犊喂下。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灵草丹,你吃啊,吃啊!」阑 「三谪,少主之前就已经喂过丹药了,可毫无效果啊。」牧场的人提醒道。 张天流刚才用的灵草丹,就是用灵草园里的灵草炼制,连辅料多半都没有,哪里比得过少主刚才使用的灵丹妙药。 岂料,这一瓶丹药下去,小牛犊居然恢复了一点精神,眼睛居然能聚焦了! 众人一见,都是一愣。 少主则喜道:「似乎有效,快,再喂点。」 张天流却苦着脸道:「没了啊!小黄,我对不起你啊……」 「炼,都给我去灵草园采集灵草。」少主吼道。阑 众人顿时忙活起来,管事老者更是拿出最好的丹炉准备就绪。 很快一捆捆灵草带来,一炉炉丹药炼成,再不断喂给小牛犊。 随着持续不断的丹药入口,小牛犊精神越来越好,突然的,它呕出了一大滩粘液,这粘液仿佛是淤血,其中还夹渣了许多无法消化的丹药。 众人一看,这不就是少主刚才喂给小牛犊的灵丹妙药么! 怎么? 居然全吐了? 一颗都没炼化?阑 「我懂了!」管事老者一拍大腿道:「少主的灵药药性太强,小牛犊身体虚弱,已然承受不起,如果炼化了恐怕要一命呜呼啊,只有这灵气轻微的灵草丹最是适合。」 「你意思还怪我咯。」少主冷眼看向管事老者。 老者忙躬身道:「罪在老朽!」 少主脸色这才缓和,看向小牛犊呕出淤血后,竟越发精神,不由长松一口气,再对着张天流背影道:「还要有你啊三谪!」 张天流回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小的也是误打误撞,就想给小黄上路前吃点它最喜欢的灵草,可手低也没有,就几颗往日给自己炼制的灵草丹。」 少主上前拍拍他肩膀道:「若非这灵草丹,也没法把小黄这条命拉回来啊!不论如何多亏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 「多谢少主器重,小的必不负所望!」张天流立刻是一副狗腿样。阑 众人又观察了小牛犊许久,发现它虽然恢复精神,但还是皮包骨,依然没法站起来。 少主也不走,就在一旁和张天流一起照料小牛犊,其余人着被打发去干他们自己的事了。 足足十几天后,小牛犊才开始渐渐好转,皮毛下可算有了一点肌肉线条,不过还是没能站起来,但少主明显能感觉到,小牛犊这次死里逃生后,有些不同了!气息明显比以往强大,且不似黄鬃牛的气息,而是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古兽气息! 同样察觉的老者道:「看来,兕血丹已经完全被小黄吸收了,少主你看,它这皮毛里的毛色,已经由黄过度成了金色!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一头无限靠近金毛兕的异种圣兽啊!」 「嗯!」少主很满意的点头道:「虽因你鲁莽,险些害死小黄,不过这丹药确实神奇啊,算你将功补过了。」 管事老者没有异议,反而长出一口气。 要是小牛犊死了,他多半也难活了!阑 毕竟这可是成年就会迈入圣境的异种,他呢,只是一个大境中期,这辈子都再难有突破的老奴。 即使少主不忍杀他,让家主得知也定然饶不过他。 第二三二零章 防人之心 随着小牛犊渐渐康复,不凡之处也逐一体现出来。阑 经历这一次,它的个体明显缩水了,不足巅峰体重的三分之二,三百斤变一百八,骨骼也缩水了很多,但棕黄的毛发在经过一个月后,已然蜕变成了金黄色,亮丽非常,独角也从一寸长到了三寸。 体型也是从一个胖子变成一个瘦子,再到如今的健壮牛犊子,其气息并没有令黄鬃牛们感到不安,反而变得尊敬起来,如拥戴王者的降世。 且小牛犊子的灵性明显高了不少,开始学会臭屁了。 整天大摇大摆,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在庄园里瞎逛。 吃货本质当然没丢,只是不局限于吃草了,庄园仆役的饭食它也会去蹭,而且速度很快,许多仆役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阵金风刮过,桌面上的一碗灵米就没了。 少主见此,只乐得哈哈大笑,可怜仆役却要饿肚子。 每天的灵米供应都是有限的,每人一碗,没有多余。阑 好在少主还算心善,意识到问题后,就让庄园里的厨子多准备一些,谁被抢了再去打,倒是没有阻止小牛犊抢饭的坏毛病,反而说要纵容它这种刁蛮任性的作为。 张天流也懂他心思,少主是要保全小牛犊的天性,绝非是舍不得教训,只要不干出格的事,少主就会纵容下去。 反之,若这也不许,那也不给,打压完了小牛犊天性,对它未来的成长会形成阻碍,那要何事才能领悟神通啊! 这点,少主完全是多虑了! 因为张天流已经全权负责小牛犊的起居,每日在小牛犊睡下后,就给它造梦,让它在梦中看看真正的金毛兕是何等强大。 张天流没见过真正的金毛兕,但东黑手见过啊,而有丰富的相关资料和神通解析。 这玩意的天赋神通,有点类似力豨,也是断界方面的,不过断在足下,刚开始领悟后就能踏空而行,后续发展嘛,道路不少,甚至有类似太令渊延的破道,能用蹄子踏碎一切。阑 也有类似谛听那样,练至巅峰能否听三界不知道,但能感知到大陆上的一切震动,细微到蚂蚁爬沙! 在张天流日以继日的梦境催发中,终于在两个月后,这小家伙终于能踏空而行了! 】 当庄园里的人第一次看到小牛犊蹄不沾地,怦冬怦冬的在低空奔驰时,全都是目瞪口呆,包括少主和管事老者! “踏空有声,这不是御空飞行啊少主,这是神通,小黄踏的不是空,是界啊!由神通阻隔界力时构成的无形阶梯!此乃断界只能,小黄是确确实实的领悟了啊!” 少主也是狂喜,大叫道:“设宴,我要全庄与我狂……” 突然,他打了一个冷颤,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就压低声音道:“险些孟浪了,此刻岂能狂欢,封锁全庄,告知所有人不可将小黄的事情透露半分,违令者斩!” 这才多久,便已开启了天赋神通,假以时日还了得!阑 神通啊! 修士们最为渴望的神技,若非异人的出现,神通只有元圣才配拥有。 小牛犊子这才半岁就领悟断界神通,能不惹人眼红? 虽然金鼍也有神通,实力也远比小牛犊强大,但要知道这家伙几乎是定性了的,野性难驯,要让它臣服所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而小牛犊,有着无限的可能! 何况,虽非主仆,但它与自己的感情,在少主看来已经无比真挚了。 “小黄过来!” 少主叫唤。阑 在院里低空瞎奔的小牛犊闻言,立刻是倒转身形,欢快的越奔越高,一下就奔到了十五丈高的阁楼外,立于虚空,把脑袋伸进阳台,蹭着少主手掌。 少主满意的哈哈一笑,赏了一颗丹药。 小牛犊一口吃下,摩摩叫了两声。 “去吧。”少主慈爱的拍拍小牛犊脑袋。 小牛犊立刻又欢快的转身奔走。 “恭喜少主啊!”管事老者喜道。 “这事,你亲自去禀报我父亲,切记,不可告诉外人。”阑 “这……虽然理当告诉家主,但老朽觉得再过一两年也不妨事!”他言下之意,是希望少主和小牛犊建立更深厚的感情。 “唉!”少主却是叹道:“我岂不知,只是,以庄中物产,很快就无法满足小黄了!” 老者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庄中生产的都是低阶之物,虽然少主手里有不少修炼资源,但那是家族赐给他的啊,他自身也需要修炼,怎可全给了小牛犊。 念及此,老者不好再劝,便领命前往主家。 张天流在屋里目睹着一切,嘴角一翘。 “可算走到这一步了。”阑 再看看北天涯新闻,好家伙,还在打! 这时候小白发来消息:“公叔怜阳够狠啊!自己插一足还不够,偷摸的又把东涯修士拉下水,西帝头大了吧,哈哈!” “哪搞来的情报。”张天流笑着回复。 “靠,亲力亲为呗。” 小白这段时间,可没少往北涯跑,当然只是看戏。 张天流又是一笑,道:“你告诉gina一声,也要顾及一下屁股啊,可别被我以外的人给捅了。” 小白看到这消息后久久沉默,然后忍住笑道:“你个搅屎棍,我要原封不动的转告!”阑 “不如此,我就用另一番话了。” 小白这才反应过来,大前辈这就是故意的! 张天流发送:“你们自己也小心,她屁股要被捅了,这个六天涯都要乱。” “安啦安啦。” 小白说完,直接就在异人论坛里,大张旗鼓的发送一句:“gina,你这样搞我不反对,但也要顾及一下屁股啊,可别被大前辈以外的人给捅了。” 小白用的可是大号,这家伙可是很多人关注的! 不仅有异人,还有六天涯持有芯片的修士,一来他的身份毕竟是曾经霸榜几百年的存在,二来是金景一战打出了威风,三来这家伙如今的文笔一流,最近一部南冥游记很火,不少人都在追更。阑 于是乎这话,很快就有上万人看到了。 不过疑惑的占多数,因为这个gina是谁,没多少人知道,而且没头没尾的,他们也搞不清楚什么意思。 可知道gina的人,且是参与了北涯秘密行动的异人们,顿时悟了! 不过他们没吭声,回复的多是问gina是谁啊,没看到榜单里有这个称谓的。 还有人很猥琐的追问这个捅,几个意思! 公叔怜阳自然也看到了,这令她脸色阴沉,却也不吭声,更没有动用权限封了小白,而是询问唐采:“计划完成得怎样。” “差不多,就算现在乱,也不会影响到整个六天涯。”阑 “我要的是瓮中捉鳖,如果做不到,再小的动乱,也会挑衅到我们的权威。” 她岂会没预料到六天涯中,存在另一股,甚至很多股暗中势力,如被她逼走的紫童少年一伙人,还有不负她管制的其余异人团伙。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在外勾结到四天涯的大势力不是没可能。 第二三二一章 一面之缘的故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小牛犊是异种的消息不胫而走,等庄园少主得知时已经晚了,他父亲派的人出现在庄园中。 “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尚未肯定。” “那少主可否肯定了?” 少主无语良久,点头道:“最近几天方才确定。” “那好,家主的意思都在书信中,少主准备一下,随我去古耀城。” 待此人离去,管事老者来到少主身边:“事已至此,少主还是不要违抗的好。” “我知道,好了你去准备吧。” 管事老者刚刚退到门外,忽听少主道:“告知张三谪一声。” 管事老者一顿,继而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乘着兽车,带着小牛犊子离开了庄园。 张天流没走,以他此时身份,能得老者一句通告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想跟着去古耀城主宅就有点荒谬了。 世事总在变,即使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往往也只是一场空。 张天流却不在意,他回到了喂食金鼍的日子。 或许是因为少主的离开,没有挑衅的目标,也就没了吃人的胃口。 金鼍居然变得很老实,没有对这个张三谪起什么心思。 金鼍若知庄中人的心思,怕是不住讽刺一句:“你牛你来啊。” 庄中人眼底的张三谪和它眼底的张三谪能一个样吗! 你们这群肉眼凡胎的家伙不知这家伙的恐怖之处! 真以为鼍爷我是怕那小牛犊,我怕的是这位好吧! 只一个眼神,灵台都险些被他噼了。 “自由与禁锢,妥协与不屈,不论怎么连,最后发现都是错的。”张天流牵着蒙上双眼的鬃毛牛由远及近,行至金鼍面前站定,又道:“所以连线题只存在童年,成长后的世界里,很难遇得到如此清晰直接,又干净的题目了。” 金鼍张开眼睛,与张天流对视一眼后,突然便一口将张天流吞下。 旁边的鬃毛牛虽眼睛被蒙,可仍然被那气息吓了一大跳,无头苍蝇似的狂奔乱撞,渐渐逃远。 很快,庄中人就得知张三谪被金鼍吃掉的事实。 大家没什么感觉,最多就是叹息一声,便再无同情。 管事老者得知后,未成流露多少情感,挥挥手,吩咐仆役把张三谪住过的屋子收拾收拾,把没用的东西给烧了。 很快,张三谪留在这里的些许物品化作了灰尽。 从此也再无张三谪。 紧紧五天后,小牛犊又被带出了古耀城,当做重礼送往了月亮之上的月央城中。 月央城,乃西极国第一城,整个西天涯的权力中心。 小牛犊被送到这,却并非是上供予西帝,仅是送到一间府邸。 能在这里安居者,都是西极国精挑细选的修士,他们修为未必有多高,但某方面绝对很出众。 除了人,如小牛犊这般,每天都有人将下面的天材地宝,珍禽异兽送往月亮上,求得庇佑。 只要他们肯照顾一二,可保一族数千年,也可托关系进入学府深造,最后安排到月上修行,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小牛犊换了新家的夜间时分,无人驻守的珍兽苑中,小牛犊身上混沌光芒一闪,一抹人影现身而出,正是被金鼍吞掉的张天流。 他默默小牛犊脑袋,道:“不想往后余生老死此地,就祝我成功吧。” 张天流几步间就穿过了重重禁制,离开了这处仙宅,一转眼就走在了月央城的大街上。 月央城很大,人也多,乍一看和普通的凡间城池没有多大区别,处了住宅也存在市场与商铺。 细看之下却发现这里没有客栈。 有酒肆,有茶楼,却无一处可留宿。 明确这一点后,张天流开始观察左右宅院,发现里面都有人。 似乎每一处宅院都要留人看守,即使家主不在,死在外面,这里的人也必须要等西极朝廷的人来接管才能离开,或说驱逐出月,而等新的人来入住,接管人员才会撤离。 很显然,在这里,外人没有私密空间,一言一行都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 即使入得城中也很难搞事。 “莫非要我到天阙宫一住?”张天流心底苦笑。 如果找不到落脚地,他也只能到西帝的老巢待一待了。 不过目前还是多走走,万一有无人居所呢,这里的法阵禁制可同样挡不住他,反过来还能阻挡外人的窥视。 可逛完了两条大街,张天流都没找到落脚地,他只能往天阙宫而去。 西帝还在北天涯,一时半会回不来,张天流不鸠占鹊巢,如何办事? 也不知他运气好,还是某人太倒霉,当张天流改道走了没多久,这两人就撞上了。 对方没有一眼认出张天流,却被张天流一眼认定其身份。 他一笑,刚刚与这人擦肩而过,便忽的转身,手臂一抬的搭在了对方肩上。 这看似轻轻的一拍,却将那人惊的险些亡魂皆冒,冷汗不止。 他惊惧的扭头,目光诧异的看着张天流,脸色变了数下,还没开口就听张天流道:“故人相见,你这样装看不到,未免忒无情了吧。” 松翔飞身体微颤道:“你,想干嘛?” 张天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种废话,松翔飞已经不用问了,他只想知道这个人来这里,且搭他肩膀是几个意思? “我们顶多一面之缘,绝无冤仇吧!”松翔飞又道。 张天流反问:“你都说没仇了,那激动什么?” “我这是激动吗?我这是怕好吧!”松翔飞心里恼啊,面上却一脸可怜道:“有啥吩咐,你直说了吧,拐弯抹角只会浪费彼此时间!” 张天流咧嘴一笑道:“这里的前辈们,派了多少人去了六天涯?” 松翔飞一惊,继而郁闷道:“唉,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暴露了。” 言下之意,张天流说对了。 他不是蒙,只是推出来而已,当然有推错的几率,但松翔飞的出现,将这几率压得极低。 首先,西极国有异人成了事实,而带松翔飞来的异人绝不是他们这一辈的,多半是老一辈,如老爷子那般的异人。 另,西极国既然收留异人,却没有把这件事公开,又表明,他们收留的异人多半见不得光,至少在异人圈子里,如果公开收留,就是和能见光的异人撕破脸了。 天涯不怕和异人撕破脸,这从南天涯上就能看出来了。 但凡是不能只看表面。 异人的世界非黑即白,没有灰,包括张天流和小白他们,在别的异人看来他们就是黑的,松翔飞也一样,这在南陆时期就认定了,因此在公叔怜阳得势后,他们无法在韫海生存。 从公叔怜阳获取到权力哪一天,什么过去的一切都能洗刷,那只是场面话,当然,羿哲这种可以洗,因为他反抗的是无边修士,而非异人。 后来是有过针对异人的时期,但没什么证据。 再说,他也是针对了张天流,这能说黑吃黑吗? 只有过去没多少人知道,这些异人才能在韫海安定下来。 松翔飞不行,他和林映寒在南陆就劫持过桃桃,想利用她的能力操控海兽,达到控制南陆的目的。 若说,公叔怜阳没有召集奇人异士共同灭杀圣皇前,他的作为只是过激,屁股不算完全歪,毕竟当时异人都遭到了朝圣鹰犬的迫害,利用桃桃的能力推翻这个封建王朝,可归纳为成王败寇。 很可惜,他们慢了,没想到公叔怜阳效率奇高,一早就灭了boss,他们却什么都没得到,担心长此以往,异人都要以公叔怜阳马首是瞻,沦为配角,于是才抓了桃桃,想重新洗牌。 早一步是革命,晚一步是动乱分子,他们这屁股能不歪? 这一歪,南陆没了他们的落脚之地,又不甘心沉寂,于是到处搞事,在联手陈凤池后,遭到了杨藻的追杀。 陈凤池死后,这松翔飞和林映寒多半就开始逃离韫海了。 至于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张天流不清楚,而怎么来的,他刚才也猜到了。 西极国如果公开说要收留劣迹异人,那可是要被道德大义搓嵴梁骨的,因此他们只能暗戳戳的将这些人笼络过来。 “不请我到你家坐坐?”张天流笑问。 “不要了吧!”松翔飞欲哭无泪道。 以他雷电能力,不敢说和张天流打一打,逃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但前提是,没被张天流那一拍给拍到! 大意了啊! 在西极国安稳了太久,跟张天流有只是在坠机后见过一面而已,一时间没上心,让他抓到了! 这一拍,不知为何,他居然动弹不得,但明明又能呼吸喘气,对答如流,就让他感觉如来手里的猴子,在怎么崩腾也逃不出佛主的掌心。 一直听闻这厮有多恐怖,以前没啥感觉,现在松翔飞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张天流还没干啥呢,就让他已经有了被人轻易揉捏的悲催之感。 他很想抗拒到底,奈何,敌不过张天流的一道斜眸! “好吧,就在前面不远。”松翔飞抬手指道。 张天流放下手道:“请吧,翔飞兄。” 松翔飞咬咬牙道:“请!” 第二三二二章 入套了啊 松翔飞一回到府中便喝退了家丁,独留他与张天流在堂中坐。 “此堂中有法阵,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一路上,松翔飞也冷静下来了,察觉自己之前被吓唬了,张天流虽知道西天涯有异人,但有多少,又是些谁,谁又去了六天涯等,总之张天流应该不是来要他命的,十有八九就是打听这点事。 张天流坐下后,扯起古装下摆,翘起腿,再把下摆一盖,便悠哉悠哉的点了根烟,漫不经心道:“外面的人,应该去通风报信了吧。” 松翔飞刚端起的茶险些被吓喷了,他慌忙的一口咽下道:“我可一句没说啊,你是一路跟我过来的,现在我识海都让你封了,传音也用不得,怎么就叫了人去通风报信呢?” “什么记性啊,忘了你叫他们统统出去吗。”张天流道。 松翔飞眉头大皱道:“不叫他们出去难道留他们下来听?真若这样,我看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得死在你手里!” “呵呵,咱们都是异人,以前没少被影视摧残,此刻剧情也不是没有过,谁知道你是否预感到有朝一日面临这样的困境,要有呢,不如提前就跟下人知会好,说我带人回来后,若不叫你们伺候,而让你们统统离开,你们就去通风报信,找人救我云云。” 松翔飞都无语了,好半天才道:“你有病啊!” 张天流坦然道:“如果是我,我就会这样提前安排。” “你是真有病啊。”松翔飞重复一句,又不耐道:“我没你这种花花肠子,有什么问的就快说。” 张天流笑道:“要说刚来时你没有,我信,但这么多年我想你没少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吧,这样的人,内心很敏感,不可能换到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就能恢复天真。” 松翔飞笑了,笑容没有轻蔑,没有讽刺,也没有被戳中心事的伪装,而是一种怜悯! “你说的是你吧。” 张天流吐了口烟,道:“是什么能让你心安理得的活到今天,我想无外乎两种,一,一朝得悟,放下屠刀,接受昔日所犯下罪恶的反扑,显然你没有,那就是二,一切威胁都将泯灭,看来,你对摧毁六天涯,或灭尽韫海对你构成威胁的异人,有着十足的信心,那么是谁给你这底气呢!” 松翔飞童孔一缩! 入套了啊! 这怎么就入套了呢? 张天流的漫不经心,令松翔飞只感心寒。 他可以否定,但越否定,他会陷得越深! 念及此,松翔飞叹了口气道:“我在西天涯,当然是西天涯之主,西帝给的底气了。” “没问你这个。”张天流笑道。 松翔飞皱眉。 回想张天流的话,更觉可怕! 他刚才的最后一句话不是疑问,那么他想得知的,是摧毁威胁的计划了? 这个松翔飞是死也不能说啊! “看来你是误会了什么。”张天流把烟头摁灭在茶杯里,自己变出一个小茶壶,捧着抿了一口,继而道:“我对你们的计划没兴趣,单纯是来取取经,我什么人,我想你多少有点了解,刚才你也没说错,对你说的话,更多是我自己,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也是我,所以我就很佩服你们啊,明明是施暴者,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没有过战后心理综合症吗?” 松翔飞怔怔的盯着张天流,问:“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张天流往椅子扶手上一靠,手托脸颊,斜视松翔飞笑道:“治病。” “你可别说要加入西天涯。”松翔飞冷笑。 “不不,来这西天涯的,都是一些失败者,如你吧,还有那林映寒,而失败者最大的共同点就两个字,格局,以你们狭隘的眼光怎敢招我,你们只会找一些自己能掌控的,我啊,你们没法掌控,相反的会让我掌控。” “呵!” 松翔飞气笑了! 但他真没法反驳! 只要稍微了解,就能知道眼前这人确实很恐怖。 西涯异人也确实很早就关注了他,也有人提议过招揽,但正如张天流所言,没法控制,强行招来一不小心还会反被利用! 因为实在看不穿啊。 与他合作,确实有人收益丰厚,但也有人悲催落幕! 这其中,你分不出正邪。 永夜国是邪道吗? 在松翔飞看来,那只是开辟了一种新生存的方式,利用两界关系,削弱修士这一点,永夜将永远不会被修士入侵,永夜的子民避免了修士的迫害,这是避战的良策,只是因为他们禁锢了修士,控制了阴判。 但如果放任修士自由穿梭,就能无事了吗? 这不是原因,原因在阴判! 他们的做法,阴判不准许,让外界阴判得知永夜情况,必成群来伐。 在他们没有实力和阴判谈判前,他们只能封锁消息。 只是有些人急了,或说贪婪,为了获取更大权力,某些祭主开始把周边和更远的大陆都纳入阴界中。 另外还有炎魔,炎魔对要对的是四天涯,张天流现在来西天涯肯定不干好事,双方没有应该没有冲突才对,反而他们能继续合作的话,会给四大天涯巨大压力,可他却利用众生之力把炎魔给灭了,那你干嘛帮他夺了西涯的魔华仙卵啊? 若说你们是为了此物起了冲突,但结果呢,他杀了炎魔后也没有顺走魔华仙卵啊,单纯是为杀而杀。 】 虽然有人推断,张天流杀炎魔是为了避免四天涯的针对。 但归根结底,他可以不和炎魔联手啊。 炎魔也未必能威胁他吧,他还有传送阵,打不过要走谁能拦? 莫说松翔飞,整个西涯的异人集团都搞不懂这人的行为逻辑。 念及此,松翔飞忍不住就问:“你为什么杀炎魔?” 正把玩小茶壶的张天流,听后不住笑道:“踢开合伙人这种事,还需要问?” 松翔飞一愣,仔细一想不由惊道:“你插足了无垠!” 张天流澹澹一笑:“这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 松翔飞无法从张天流的笑容上看出破绽,但他肯定,张天流在无垠有布局,而与张天流合作的人,很可能是无垠里对抗炎魔一脉的残存势力!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这个人,隐藏的很深,他们之前把一切猜测都囊括在内,唯独没有算到张天流会和无垠联手! 如今想来,感觉这下方的无垠,已经张开了巨口,将他们统统吞噬。 心寒啊! 但松翔飞也是面不改色,从容道:“我帮不了你,而我所知道的,你似乎也知道了,西涯异人确实有针对六天涯的打算,但不是毁灭六天涯,只是针对公叔怜阳而已,听说你跟她也有仇,希望这事你别插手。” 张天流看向他,问:“本来不想插手的,但我突然察觉,你们似乎很怕我多管闲事,而往往遇到这种事情,不打打秋风,也不是我雾里的作风!” 松翔飞崩溃! 第二三二三章 异星域与天机线 《行踏天涯》第二三二三章 异星域与天机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三二四章 一言堵死 《行踏天涯》第二三二四章 一言堵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三二五章 折返 面对张天流的无理要求,苍牙沉默良久方才点头:“没问题。” “前辈!” 暗中立刻有人想反对。 苍牙沉声道:“给他。” 这不容置疑的声音,把暗中所有人的不满给压了下去。 “你真敢赌。”张天流拿出一个黑球,解开上面的一重封印,黑球立刻感应到了附近的九州神迹。 随着一件件神迹向他飞来,张天流笑道:“不过你押对了。” “希望如此。”苍牙信誓旦旦道。 “似乎没了啊。” 一次性获得了四十多件神迹的张天流,还不急不缓的将所有神迹整合一番,使其发挥的感应更强,影响反应更广,再确定西月没有多余的神迹后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对苍牙道:“需要我何时动手?” “三日后,韫海卯时。”苍牙道。 “好说。” 张天流说完转身进入混沌漩涡。 他这一走,暗中人一个个飞出,纷纷对苍牙说道:“这个人,信不得啊!” “如此豪赌,怕要输个底朝天了。” “九州神迹对我等无用,但对六天涯用途极大,他们显然想要重塑九州,如今神迹都交出去了,日后怕很难牵制他们啊。” “此番若成,何必日后牵制,我就是担心,雾里散人不会信守承诺。” “唉,成了,这神迹用途将更小了,矛盾啊矛盾!” 这番话初听矛盾,细细一琢磨发现矛盾的是张天流的行为才对。 “他收集神迹肯定也是牵制六天涯,或与他们换取更大的好处,只有六天涯还在,他才能挟宝要价,而我等若夺取了六天涯,他如何拿神迹要挟我等?” 苍牙一直听众人分析,不反驳,也不提议,只随手将松翔飞那一滩烂肉隔空摄起,重聚人形后,再一虚握,先前被他震散的建筑碎片如雨般至远方而归,一块块的贴回原先之处,转眼间府宅重聚,恢复如初了。 就连从烂肉化回原形的松翔飞,也是突然深吸一口气,如溺水初醒的遇难者,剧烈喘息几下,活了过来。 此刻苍牙才道:“与其说老夫在赌,不如说他张天流在赌。” “何意?”众人不解。 苍牙背负双手落在庭院中,看在还在匍匐喘息的松翔飞道:“不论他所图何事,既牵扯到了神迹,那注定非一人之事可了,倘若张天流毁约,日后他想收集神迹难度必增,黑也好,白也好,纵使游走灰色之地,不守诺定走不远。” 人无信不立。 有这玩意未必成功,也不与财富挂钩,背信弃义反而能获取更多,但无法否定它始终决定着上限。 背信弃义还能走到巅峰者,唯有人不知。 苍牙不再理会松翔飞,丢下一句:“将此事昭告天涯。”后,径直离去。 众人一愣。 回过神来时,不乏有窃喜之声。 一人冷笑:“公叔怜阳得知后必有准备,张天流不想背信弃义就要迎难而上,苍牙前辈果然高明!” “可如此,六天涯岂不是也有了准备时间!”有人担忧。 “三天能准备什么?我们准备了三千年,岂是区区三天就能化解的。” “何况,他们会信吗?” “就是信了,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布置。” “他既然来到这,我们的计划多半也被他知晓了不少,他若和公叔怜阳狼狈为奸,此时公叔怜阳也已得知,既然我等计划左右都堵不住,不如依苍牙前辈的计策,他敢背信弃义,四天涯将无他容身之地,那落在四天涯上的九州神迹他此生也休想获取,最后只会沦为时尘。” 修士岁月何其悠长。 巅峰落足点又何其狭隘。 不论是正道,是魔道,无信者,绝无容身之地。 张天流若不以此为目标,那他修行意义又在何? 他如今所做一切不都是徒劳吗? 苍牙等人不信张天流敢毁约,那么这一战他就不得不上。 一番商议,众人相继离去。 松翔飞此刻才回过神来,他竟然从鬼门关里回来了。 “果然,咬死不说,即使死了,有苍牙前辈在我也能起死回生!” 想通后,松翔飞不由冷笑:“张天流,凭你也想和我们斗,嫩了,哈哈哈……” …… “靠,这小子这么得意。” 小白监听了片刻就忍不住吐槽。 远在西天涯大陆的张天流同样监听了松翔飞的自得,挥手撤去监控虚屏,浑不在意道:“别干傻事,以后西月上的情报全得拜托他了。” 这厮体内全是他的纳米虫,未来一举一动皆在他们掌握内。 “用不着你说,我会盯死他的。” 张天流时间不多,以后还要回去守门,不能时刻了解西月上的情报,就把这事交给了小白。 “话说,你真要去牵制公叔怜阳?”小白问。 “嗯。”张天流应道:“始终要个了断。” 小白道:“听说这女人手底下一堆的顾问,十有八九都是关于修炼方面的,还不乏元圣,肯定开了神通领域,可别阴沟翻船啊。” “那也得有船。” 张天流说罢,关闭与小白的通讯,抬头看了眼西月,开启混沌漩涡,顷刻间又回到了上面。 现有鱼红守和星娥帮助,再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张天流已经了解到了他们的气,除非他们有某种时刻监视西月的神通,否则张天流想避开他们,不能再太简单了。 就算被发现了,在他时刻监视下,要走也是顷刻间的事,不妨试一试。 来到西极宫外,张天流天仪眼一看,放眼扫去,片刻便将整个国宫大阵看得一清二楚。 “点水不漏啊。” 这大阵不是没有破绽,但这些破绽却是故意留的,看似破绽,实则陷阱,而且做得极为隐蔽,单凭看到法阵破绽这一点,真有可能一头扎进去。 张天流不会,不是有他识气之能,看到破绽后的陷阱,单纯是这种做法,属于聪明反被聪明误。 真正懂阵的人,深知法阵的破绽是无法隐藏的,属于你知我知,心照不宣。 西极国宫这样搞,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故此阵法一道,重不在精,而在变。 变阵才是阵法最厉害的一招,阵变得好,小阵也能抵大阵用。 每一次变化,破绽都会被转移,那么之前的漏洞就会成为要命的刀山火海。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层警告,我很难搞,勿入。 张天流却非要入! 随着他漫不经心的路过,每一步都会在地面留下肉眼见不到的纳米虫,这些纳米虫偷偷汇聚,就往那大阵破绽而去,继而随风起,随风入,在阵中暗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纳米虫群已经悄摸的往深宫而去了。 第二三二六章 大礼包 纳米虫成功飘入宫中,张天流却不急进去,他继续在外闲逛。 而此刻他的身影,一直落在一个异人眼中。 此人称号望穿,异能也在眼部,只要他见过的人,不论此人身在何方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凝视,即便是死了他也能看到尸体,并可近观远望自我调节,简直是张天流梦寐以求的偷窥神技。 此时张天流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中,同样的,他的一举一动也皆在张天流的监视之中。 不过他只是监视张天流一人,张天流却在监视他们所有异人,加之此人一动未动,张天流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而他,也看不出张天流究竟干了什么! 望穿能力非凡,但还不足以微观到纳米世界。 观察了良久,也不见张天流有异动,望穿终于传音道:“目前他只是闲逛,没有做多余的事。” 立刻有传音回复:“他应该在观察月央城全貌,以他往日的作风,必然在研究月央城的大阵。” 另一个传音响起:“我也觉得,玄崎洞的月亮不就是让他这样给炼了么。” “不一样,太阴那玩意对阵法了解不深,疑心又重,不愿请人为了布置,仅凭自己那点道行,月亮阵法自然漏洞百出,月央城大阵非比寻常,数十万年来一直改进,此中禁制多如牛毛,阵眼之地又有高人守卫,他想破解,猴年马月吧。” 传音不是一对一,而是一群人相互交流。 不用芯片,也是为了避免被系统监控到。 系统掌握的异人情报,是可以被公叔怜阳等特权人士查阅的。 这对其他异人很不公平,但这个世界本就没什么公平。 公叔怜阳想持有特权,就必须给幕后当狗,收集神迹。 如今张天流也在收集神迹,西月异人们就觉得,说他不想拥有和公叔怜阳一样的特权,他们是不信的,换他们,也想把这个权力牢牢抓在手中,控制所有的异人实现他们的愿望。 只是这个难度太大,公叔怜阳手底下的异人数上万,即便听她号令的只有千余,但也不是他们能比的,更何况张天流,就算加上其余三仙也不可能媲美公叔怜阳。 连续两天,张天流都在月央城闲逛,直至第三天到来,他的身影才突然消失。 而望穿,早已经离开了西月,来到了六天涯,但他对张天流的监控却是时时刻刻的。 无视距离,无视环境,一眼望穿,这便是他称号的由来。 他还不只看张天流一人,这只是他的神醒能力,随着能力提升,他可以同时观测到数百人,而这些人的身影,和所处环境,都会虚化的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此刻,就有数百人包括所在地的景色,全部化作或虚或实的影像,漂浮在他的识海中,如果加上影响中出现的其他人,那得有上万人! 他的元神已迈入大境后期,但同时观察上万人还是不现实,故此他着重观察百十来位,这里面除了张天流这个重中之重外,还有公叔怜阳,唐采等重要异人,还有六天涯一众尊者。 若是可以他还想观察六天涯的一众小界主。 只是这些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数次潜入六天涯都没能亲眼见过几位。 “张天流呢?”有人询问望穿。 “月亮之上。”望穿道。 “嗯?他还在西月?”旁人皱眉。 “不,是我们头顶上的月亮。”望穿伸手一指。 众人下意识仰头,看到侧方高空的明月后,都有些愣神。 他们都知道这个月亮是张天流从太阴道祖那里抢来的,但谁也没想到,这月亮有一面居然和他们的九州月是一模一样! 六天涯能看到月亮的地方,都是七重天以上的小界,其余小界都被这些界环绕,别说月亮,连天空般广阔的无边海也难看到。 而他们此刻所在,便是七重天,云首天虚。 这是一片笼罩六天涯三分之一的云海,前方云海之中,有一片缥缈的冰山,那便是八重天瑶池,而在瑶池更远处,隐约可见的细小浮岛,那是九重天的冰山一角。 他们没有靠近,他们要做的只是让这一片云海沉沦! 不过眼下不是动手的时期,他们在等,所有西月的异人都在等,不是在等他们的首领,而是在等张天流。 正常而言,应该是他们先动手,在公叔怜阳反应过来时,再由张天流前去牵制。 但这难度很大! 张天流很可能会被其他异人阻拦,导致公叔怜阳的面都见不到。 公叔怜阳这个女人很聪明,如果先下手,她瞬息就能判断出张天流此行的目的,即使她和张天流有仇,也不可能放着六天涯不管跟张天流死磕。 只有张天流将她引出来,两人碰面时,他们在动手,这时候公叔怜阳想回防都晚了。 “唉,如今的人啊,都有自己的算计。” 张天流等了良久不见这些人动手,便知他们什么心思了! 虽然谈判时没有要求,但就当送给他们的大礼包吧。 念及此,张天流的发髻自动解开,伪装漆黑的长发随风一动,忽的变长又泛白,当长达四丈时,又忽的根根扎入了月球表面,紧接着道道灵光顺着月球体表游移而开,越展越广,转眼间已覆盖了月球体表的十分之一。 恰在此事,在六天涯能观望到月球的体表上,异人和修士们也纷纷察觉异常,冲月球张望时,便见那巨大的阵图已覆盖了月球十分之二的面积了。 惊诧,骇然的表情刚刚出现,尚未来得及张口呼叫,阵图就已覆盖到十分之三。 太快了,这激活月球大阵的速度,远不是他们所能想象。 月球被移到此地多年,上面什么情况,早被许多异人和修士探明,虽确实有大阵在,但这些大阵如同遗迹,很多是没法用了,要用也不难,花钱砸! 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大阵还是能激活的,问题是这笔花销要数以亿计的灵珠计量,谁没事去激活这玩意,钱多烧得慌吗? “他在干什么?” 望穿等人也惊了。 他们觉得,只要张天流传个讯,公叔怜阳十有八九会现身。 但张天流并没有这样做,他激活了月球大阵,这要干什么?把它又移走?从而将公叔怜阳逼出来不得不和他一战? 且不说公叔怜阳在不在乎这玩意,就算在乎,也来不及啊!你这起阵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谁能想到,当张天流激活月球大阵后,随着一阵压迫之力降下,空间波动一起,月球这庞大巨物忽然就下沉了数百丈,观看者都能直观的看到月球体积明显大了一小圈。 他们还在愣神时,月球又大了一分。 “不好!”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月球要坠落六天涯了!” 看着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的庞大皓月,众人脸色都白了。 与此同时,数千到灵光从七重天至九重天上飞出,直向月球而去。 为首女子看清月球大阵的中心节点时,登时怒道:“张天流,你想干什么!” “张天流!” “居然是张天流!” “这雾里散人要干什么?” “不会想用月球撞击六天涯吧?” 众人吃惊间,张天流已和那为首女子对视,不是公叔怜阳,而是唐采。 “干什么?”张天流一笑,道:“这不是明摆的吗。” 一句废话没有,唐采直接寒声下令:“拦住他!” 刹那间,上前流光直逼张天流而去。 人未至,霞光先到。 那汇聚如虹,横跨天际的彩桥,唯美,圣洁,却带着毁灭的力量皆集中向了一点。 张天流岿然不动,任那霞光近前,突然,一层层符盾凭空出现,与道道霞光相互抵消。 见正面无法得手,霞光中隐藏的飞剑忽的一绕,数十把飞行裹挟流光从张天流四面八方杀来。 同样的,当靠近到张天流十丈内时,每一柄飞剑皆遭受到了符盾的抵挡。 明明薄如蝉翼的符盾,却让飞剑主人感觉一剑扎在了无法撼动的精铁巨山之上。 一把把飞剑倒飞而回,又寻机再攻。 不出片刻,又有更多的飞剑法宝加入,围着张天流一阵狂砍乱砸。 “是界域,他已经拥有了界域,外力根本无法进入,唯有神通领域方能一试!” 众人一听,却没有罢手。 开玩笑,现在罢手,就是说你有办法咯! 在场不是没有领悟领域者,但刚才都说了,界域啊!那可是界域啊,你领域之力进入到对方界域里,与羊入虎口有何区别? 界域,唯有界域方能抗衡。 聂寒真那种领域破界域是另类,何况他也不算是用领域破的界域,而是在元圣巅峰时,强行突破,开辟无道界域破的天命界域。 就这,说不准还是九死一生的局。 他们要到了这境界,乖乖的躲起来突破天命不香吗? 破而后立,那是人干的事? 那是疯子干的。 “破坏大阵可能解救?”唐采问。 身边老者摇头:“不行,月亮已成坠势,破不破阵已经不重要了,相反,有大阵在,我们若控制住了还能拉住它,若把大阵毁了,其坠势便势不可挡了!” 其实还有办法,界域笼罩! 但这难度比直接灭了张天流更高! 不是什么界域都能笼罩这么大的玩意,就眼前的张天流,都不敢把界域开太大,维持在十丈范围,以求滴水不漏。 界域大了,破绽就多了,如老爷子那般浑然一体的巨大界域,实在太少了。 第二三二七章 早想这么干了 “我去,疯了疯了!” 小白突如其来的喊叫,把酒吧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白螣不解的看过来。 “仙君何故惊诧?”有酒客疑惑问。 小白可没有什么隐姓埋名的爱好,对他而言,顾虑就是累赘,越多顾虑活得越累,大前辈不就是个极好的教材吗。 他是活得久了,但想必许许多多,开开心心活在阳光下的异人而言,他那能算久吗? 身不死,心都想死了。 如今小白是坦然自若,没什么不见得光的,何况他也算是小半个金景救世主,多少人看着呢,找他晦气很不明智,就怕他来一句:“你行你上啊。” 别人还不敢怼! 毕竟他是真敢上,且还上过了。 想怼,请先去拯救远海被魔族迫害的人再说吧。 也有些无脑的喷子,咒他这辈子也洗不白。 小白就笑了,让他赶紧去罗列罪证,再来喷粪。 他确实不是好人,但洗不洗白这件事,跟他毛的关系。 因此小白堂而皇之的在计都久居,也没人敢来找他晦气。 酒客也都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太白仙君。 而这酒吧的厨子,自然就是莫仙厨。 难怪,来这里喝酒的少,吃下酒菜的多。 此刻小白直接把虚屏放大,遮挡了整片酒柜,笑道:“看看吧,提前感受一下世界末日,你也会惊诧的。” 众酒客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屏幕中,那巨大的月球居然在下坠,整个月球摩擦空气,碾压灵子所带出的灵光,形成的道道线流越来越清晰,这也彰显着月球的坠落在加速。 不是开玩笑,它真在落! 眼下距离九重天的仙岛群已不足万里了。 万里,听似遥不可及,但看着,一点都不远! 以这速度,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把整个六天涯给砸碎了不可。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月亮怎么会坠落?” 移植有芯片的修士,已经自己打开了虚屏,可看到的全是谩骂。 现在的六涯新闻和异人论坛全都炸了! 满屏飞舞言论中,众人勉强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雾里散人张天流竟控制了月球要摧毁六天涯。 就如小白所言,疯了! 张天流真的疯了。 不疯能干这事? 指责谩骂从满屏的刷到悄无声息,不出三分钟。 不是有人管控,也不是没人骂,他们还在骂,但只是嘴头骂,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亡。 酒吧里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 “慌什么,老张不是干这事的人。”白螣一副没有人比我更懂老张的表情。 要是别人,众人理都不理,但白螣说出来,他们就觉得很可能。 这白螣虽不是四仙,但不仅一次扬言,四仙是五个! 别听四仙就以为是四个,四仙只是他们这个小组织的称谓,并不指人数。 加之她又是和太白仙君、莫仙厨一伙的,那跟雾里散人也自然是一伙的,这一伙人说的话,可比外人的猜测来的准确。 小白却不由笑道:“你少胡扯了,大前辈是个极度讨厌不公的人,虽然这个世界就没有公平可言,但是捏,不妨碍他追求这个啊,眼下的六天涯就是极度的不公,碍了他眼很久了,把这不公的世界砸碎这种事,你说他干不干的出来。” “啊这……”白螣也不确定了。 众人听后更疑惑了。 那雾里散人到底是不是要毁掉六天涯啊? 很快,小白就给他们解答:“以前我们在时轮天仪里就干过这事,其实很多界主都希望能坠落无边海,成为一片大陆也好,一座小岛也罢,只要脱离九重天控制就够了,格局是小,但自由极高,换我,也乐于此。” 说到最后,小白摆摆手道:“诸位这单,今儿就免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众人听后谢的谢,走的走,一转眼人都没了。 白螣瘪嘴道:“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小白其实也没法确定。 大前辈不是个喜欢搞破坏的人,在他看来,破坏是最没技术含量的事。 但如果是为达目的的破坏,他也是毫不犹豫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又岂止小白! 苍牙同样看透了这一点! 张天流是信守承诺了,公叔怜阳也出现在仙府门前,仰望月球,虽未动手,但绝对是迟早的事。 可张天流要毁了六天涯也不算违背啊! 完全可以把原因挂在牵扯公叔怜阳一事上,不如此,公叔怜阳多半不会出现。 既守了承诺,还破坏了他们所有人的谋划,够狠的啊! 如此,以后别人也未必不会和他联手,只是联手前,要把不准做的事全列出来,说得清清楚楚,一个缝隙也不给这厮钻,那才能合作。 如他这般,只是口头约定,只能自认倒霉,落到四大天涯那些家伙嘴里,多半也是傻叉。 和张天流这种人合作,不摆出来说清楚,只单指某件事,却不限制他干别的事,还有什么可怨的? 蠢呗。 “也好,传闻公叔怜阳的能力可粉碎一切,月球虽大,但她若全力施为,也并非不能办到,如此,即使她成功了人也快废了,就看她敢不敢背负这解救这苍生的责任了。” 苍牙念及此,立刻下令道:“计划有变,无需再示威,改救人,另派人在六涯新闻、异人论坛里罗列公叔怜阳的罪状,将这件事的导火索全引到她身上,我们则通过此事,以救世之姿登台亮相。” 身旁异人皱眉,道:“若张天流不毁六天涯又该如何是好?” “不毁!” 苍牙一笑,道:“由不得他。” 头是张天流起的,他也确实有实力收回,如他在玄崎洞那般强夺月球就行。 但如果月球上的大阵被毁了,他也是无力回天! 脱缰的野马都难以驯服,何况是一个月亮。 当即,西月异人就将消息传达出去,很快隐藏在六天涯的西月异人们全部现身,各司其职开始救人了! 高空,月球之下,已经汇聚了三千修士,两百异人的六天涯势力,面对持续坠落的月亮却毫无办法。 主要是张天流! 不论什么攻击,都无法触及他周身十丈内。 界域已自成天地,阻挡他们力量的根本不是张天流,而是这方世界! 他们也不是在跟张天流斗,而是天地斗。 这还怎么打? 没人敢用领域侵入张天流的界域,何况直接用肉身闯入。 以他们修为,六天涯就是碎成渣,他们都无视,至于积累多年的珍宝,此刻已经被他们的人带走,对他们而言损失的只有如今的身份和权力。 是大,但根基没有动摇,只要魔族短时间不回头,他们仍能东山再起。 因此他们的仇怨并没有多少。 但唐采不同,公叔怜阳更不同! 没了六天涯,她们什么都不是,什么抱负,什么理想,全都成了空谈,成了笑话。 再想组建,谁会听? 张天流能毁了她们一次,就能毁第二次。 除非张天流死了,否则她们的威信休想再建立。 “你这样做,秩序将彻底被打破,到时候所有人又回到各自为战的立场上,等魔族杀回,韫海就完了!”唐采还在劝说。 她也想阻止张天流,可她的力量实在不够看! 她无法冻结张天流十丈内的空间,反而会冻坏了周遭的阵图,一旦大阵崩溃,就算张天流罢手也无力回天了。 张天流出奇的,没理会唐采,连一句讽刺也没有。 唐采更急了,怒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但你将暴力施加别人头上就对了吗!你以为你摧毁的秩序是错误的秩序,殊不知,没有秩序的世界只会沦为无垠那般不堪,你讨厌既得利益者,但这些人会因为月球撞击六天涯而亡吗,不会,我们在场中人一个都不会死,死的只是那些无辜的上亿万生灵……” 张天流笑了笑,终于开口道:“你还真是不嫌臭啊。” 唐采眉头大皱! 这很讽刺! 比哪凉快上哪待着更讽刺。 她了解张天流,知道他话里有话,这看似讽刺她占着茅坑不拉屎,实则讽刺她把茅坑都给撑爆了,不仅大家都没法用,还恶臭熏天,她不仅不嫌弃,还笑看被恶臭围绕的捂鼻行人痛苦的表情,炫耀她恶臭不堪的成就感。 虽然这更多的是指公叔怜阳,但同样让唐采痛苦不已。 她知道六天涯问题很大,远在魔族入侵前她就知道了,只是到了魔族入侵时才爆发。 现在她跟张天流谈无辜生灵,跟喷粪又有何区别。 六天涯上的生灵是生灵,韫海生灵就不是生灵了? 当时顷刻是很糟糕,但不是没法解,小白、老爷子、云智、稻浮他们不就做到了吗。 韫海以六天涯为尊,六天涯以她们为尊,危难时刻她们却只会龟缩,还美其名曰,激发怒火,促进惭愧思维。 有了怒火和惭愧,他们才会抱得跟紧,才能共进退。 而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且不说最终结果,事实上它确实有效,许多修士和异人都选择离开六天涯,融入韫海主要的几个大陆,一同抗击魔族。 但如果没有小白和老爷子他们领头,这些人真会因为愤怒和惭愧就下去吗? 为什么公叔怜阳和她唐采,不能是小白和老爷子呢? 从古至今又有几个帝王敢御驾亲征,不怕成为土木堡战神吗? 理由有很多,但最终的结果跟她们没关系。 这就是张天流灭六天涯的原因! 早想这么干了! 第二三二八章 以牙还牙 “别要了,统统别要了,快走吧。” “不要拿了,来不及了!” “月亮马上掉下来了,还不走?” “既然六天涯即将毁灭,我等又能逃到那呢?” “不要心灰意冷,有人在救助我们,大家快跟上。” 六天涯中,一场场大逃亡正在上演着。 有实力逃到多半都先熘了,没实力的九成九生灵们,开始也想逃,但得知以他们能力,要离开六天涯没有个两三年是痴人说梦后,便心灰意冷了。 虽说有传送阵,可以直接去往韫海,但是来不及啊! 各地传送阁都快挤爆了,哪能轮到弱小生灵。 救援的人当然有,六天涯的修士,异人,每一界都有不少各族的强者愿意施以援手,但相比于每界平均数以亿计的生灵而言,毫无疑问是杯水车薪。 即使如此,很多人依然不愿放弃。 西月异人也加入了进来,不同于那些自愿救助生灵的六天涯强者,他们行动很一致,口号也很响亮,救生灵的同时,还一边宣扬他们讲受苍牙道祖庇佑,不会死,另一边笼络有实力的修士和异人,还顺道数落六涯天尊公叔怜阳的不是。 很多人根本不知公叔怜阳,他们甚至连自界的界主都接触不到,有甚者的世界只有区区几十里地,一辈子也没有走出去看一眼,对于月球即将撞击六天涯一事也是道听途说,看到大家都在逃亡也就跟着逃亡了。 而在西月异人的讲述中,他们才知道原因。 雾里散人张天流上门寻仇,和六涯天尊公叔怜阳正在斗法,他们全是受波及的啊! 这怨气刷的一下就上头了。 他们可不管什么雾里散人,六涯天尊,谁要毁灭他们,谁就是他们的敌人! 而给了他们希望,帮助他们逃亡的人,就是恩人。 简单的逻辑,清晰的世界观,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就够了,太复杂的东西他们根本不必去考虑。 渐渐的,新闻论坛上出现了指责公叔怜阳的声音。 月球不断靠近,公叔怜阳却迟迟不露面,自然引得很多人不满,都不用西月异人扇风点火,这怒火直接就烧遍了六天涯。 与此同时,韫海异人们也得知了消息,靠近六天涯的,能看到六涯的巨型轮廓之上,确实有一点明光不断逼近,这在大界临期的昏暗世界里格外明亮。 “草,都快赶得上哈雷彗星了!” “看样子,不到两小时就要撞上了!” “说是张天流搞的,我就奇怪了,他怎么搞的?” “那月亮就是他从什么太阴玄崎洞里夺来的,你说他怎么搞的。” “同样是异人,这差距未免太大了吧,就没有谁能阻止吗?” 所有人摇头。 张天流有多强,大界临前还有争议,但在这大界临开启后,这争议几乎就没有了。 他再弱,那也是顶尖异人圈中的。 而这圈中都有谁? 众人思前想后,再有五个,如小白、老爷子,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莫老板,毕竟那可是能宰杀聂寒真的存在! 杨藻都进不来,除了这四仙外,唯一能挤进来的,大概只有一直藏而不出的六涯天尊,公叔怜阳了。 众人觉得即使公叔怜阳有实力挤进去,也难跟他们齐肩。 而这五人,从战绩来说,目前的张天流毫无疑问是t0。 有人就奇怪:“他不是死了吗?” 很多人却没有这样的疑问。 他要死了,那现在出现的是谁? 这种事他干了又不止一次,公认的谁信谁傻逼啊。 一己之力,灭掉两大天命强者后,销声匿迹的张天流,其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已经不是寻常异人所能想象的了。 “怎么办啊?谁去阻止啊?” “不是谁去阻止的问题,是谁能阻止的问题。” 有能力,这时候肯定要上了,可谁有这能力? “要不,请老爷子吧,小白也行啊。” “人可是四仙,他们不参合就算了,你还想让他们内讧?” “这要真要撞上了,可是亿万生灵啊!” 不是所有人都在想着求援。 很多没有能力,但还是要去阻止的人,或通过传送阵,或自行冲到了六天涯外。 短短一刻钟,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出现在九重天群岛之上。 月球还在坠落,其引发的压迫力或引力,激得九重天群岛下的云海波澜滚滚。 又不到一刻钟,七重天的云首天虚首次展现在人们视野里,这竟是一片无际的冰川,那云海竟是寒气所结,冰川通透,可看到冰层下那波澜壮阔的诸界,有大有小,有山岳一体,有如汪洋壮阔,也有无边丛林,还有沙海云宫。 而这些小世界中,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黑点正在逃往! 也因为七重天的冰川再现,这通透的冰层,能让里面的生灵直观的看到下坠的月球。 无形的压力一下降临到直观者的心头。 那与虚空划擦出无数条瑞彩的星辰,每时每刻都在变大,逼近,强烈的压迫感如山般压在他们身上,很多人这时候直接就绝望了。 这怎么跑? 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没等他们逃出自己的小世界,那星辰已经撞碎了九重天的群,碾压着瑶池冰山,轰碎云首天虚的冰层屏障,最后会将他们的小世界化为尘埃! “公叔怜阳呢?” 杨藻出现在唐采身边,目光却直视被霞光持续轰击的张天流。 唐采道:“她在下面指挥。” 杨藻低头看去,发现公叔怜阳就在一座仙岛府门外,也在观望这边。 不过指挥什么的,未必要口述,心神传达,元神系统都能用。 “有什么计划?”杨藻又问。 唐采道:“芮总会在最后关头粉碎月球,到时候我们只能阻挡陨石,减少破坏,但这是最后,最不得以的计划。” “不能让他收手?”杨藻问。 “你可以试试。”唐采无奈道。 杨藻立刻朗声道:“停手,界域是耗不掉的,只是徒增光污染。” 众人岂不知,但不这样做,显得他们也太无用了,说不定还会被安排去干别的,比如护送生灵。 这种琐事他们要愿意干,早特么去了。 杨藻懒得向他们扣帽子,等众人停手,看清楚张天流后她直言道:“别闹了。” 张天流一笑,仍不吭声。 杨藻顿感头疼。 张天流要说些什么还好,他这一声不吭的,摆明了他要做到底。 “你讨厌的根源不在六天涯,而是我身边这些人,他们宁愿在这浪费时间也不去做力所能及、有助苍生之事,我也讨厌,但这就是他们的脾性,毁了六天涯他们不会改,毁了韫海他们仍然不会改,毁了无边海是干净了,但这样的世界多不胜数,身边这些人只是换了副皮囊,灵魂本质没有任何区别,换句话说,这是人性,亦是天性,不要做这种徒劳之事了,没人会感激你,也没人会恨你,只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正如这无边海许许多多,也妄图打造一个理想世界的前辈一样,有人拯救亿万苍生而无人知,有人斩尽邪祟最终自己却被填上了邪魔的标签……” 话没说完,杨藻已经遭到了周边绝大多数人的白眼。 甚至有人怒骂她以偏概全,自以为是。 而他们内心的想法,诅咒,更是如山呼海啸般拍打杨藻的耳膜。 他心通杨藻始终控制不好,却总在这种时候,无比真实的折磨她的耳朵。 而她仍旧无视道:“我游历各方多年,常游走于险境之中,有幸得知不少上古秘闻,即使这次大界临能安全度过,仍然会有下次,这韫海,这六天涯,这方无边世界终将被魔族踏平,这是他们的宿命,从这个世界形成的那一天就已注定,谁都无法挽救,你做这一切,不是提前,只是延后。” 张天流微笑点头道:“一具已经腐烂到骨子里的躯体,面上的蛆清得再干净,也难让它多活两天。” “知道还不罢手,你要觉得没面子,就当我求你了。” 这话能从杨藻嘴里说出来,也是难得了。 “抱歉。”张天流婉拒道:“别的事就算了,这事没商量,我辛辛苦苦收集神迹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逃离这个腐烂的世界吗,我劝你别插手,事后我送你一张船票。” 众人一愣。 张天流收集神迹竟是为了逃离无边海? 可信吗? 很不可信。 不仅张天流的身份关系,还有眼下,无边海…… 众人下意识的环顾后,这样的心情顿时没了。 韫海多久没看到阳光了? 谁也不记得了。 莫说阳光,星辰都看不到了,唯一点亮附近的,只有他们头顶,也是张天流脚下的明月。 整个韫海陷入永夜已经多年,什么时候才能清明,谁也不知道,魔族什么时候杀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又如何敢肯定,这个世界依然健康活泼? 杨藻没好气道:“你脚下才是最大的神迹,毁了它,你确定还能回去?” 张天流笑道:“放心,这砸下去,如子弹打鸡蛋,有些刮痕不碍事。” 六天涯不是星辰,甚至都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块块碎片通过界廊串联起来的,比蜂巢还要脆弱。 “公叔怜阳呢,她会放任你毁了六天涯?”杨藻笑问。 “就她,呵。”张天流不屑一笑:“不否认她有这实力,但炸了月球后她也废了,那时候是你保啊,还是小唐保啊?还是指望周遭这些人,这个局她破不了,她没有一死解救苍生的气概,不过是胆子比乃子软的女人罢了。” 报复! 赤果果的报复! 当年南陆,公叔怜阳就是以此逼得张天流不得不与大妖龙鱼一战,最后虽胜,却遭人暗算致死,所幸获得了三生石奖励才得以重生。 公叔怜阳或许也有,但她敢吗? 等她重生,这个世界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多年的积累化为尘埃,持有的无上权力散落各家,面对新的世界,新的秩序,她是走向张天流这条路,还是走向老爷子那条路,也已经没有关系了。 破碎的六天涯不可能如此刻紧密联系。 未来将是洲有国治,岛由主治,根本无法整合。 想提升韫海实力,想击退魔族,想推翻四天涯明里暗里的威胁,都将沦为梦影。 第二三二九章 来真的? 也只有南陆的老异人,才能感受到张天流这浓烈的报复之情。 “玩的太大了吧。”三五烟叼着烟,看着虚屏上的直播。 “老张这么搞,是要把公叔怜阳往死路逼啊!”陆陟觉得过了。 羿哲冷笑道:“我虽不是南陆异人,却也知道当年之事,老张就是报复啊,换我有这能力,也想来这么一出,当然啦,我要针对老张,这家伙,你们不知道他把我坑得多惨,吓得我听到他名号就哆嗦。” 画中人看向汤靖承,问:“你不去?” 汤靖承摇头:“当年我没帮他,如今也不会帮公叔怜阳。” 画中人苦笑:“你这一碗水倒是端的够平的。” “你不去?”这次,是眼镜询问画中人了。 “我能力平平。”画中人无奈一笑。 “骗鬼呢。”眼镜很清楚,以画中人的能力,其实也能帮公叔怜阳免掉这一劫。 可是画中人明显不愿意,还反过来询问眼镜:“你不去?” “得了吧你们。”小林看不下去道。 眼镜苦笑:“要是十分之一,我拼死倒是能转移到别处。” 羿哲插嘴道:“要是百分之一,我给它瞬四天涯去。” “哎呀你们就别风凉了,怎么办啊?他不会来真的吧?”宝宝忧心忡忡,因为她爸刚刚就赶往六天涯了。 “谁知道呢。”羿哲摇了摇头,忽然看向闷不吭声的白祎静道:“你他前女友,你比我们更清楚他,来分析分析。” 白祎静白了他一眼,道:“我也知道。” 她早已经不敢说了解张天流了。 她肯定张天流是有良知的,却更清楚,这个男人什么都有可能干出来! 道德束缚不了他,相反的一直被他利用,白祎静不仅一次见识过他以道德驭人,让人哑口无言,还视他拥有高尚品德,白祎静为此还折服过。 但结果呢,这家伙回头就跟她说:“满口仁义的,动不动就讲大道理,妄图用道德压人一头的,就跟她胡咧咧,格局往大了撒就成了,甭管自己做不做得到,总之他做不到就够了,你要口才不行,遇男的就请三皇五帝出来镇一镇,遇女的就搬出列女传,叫她们效彷先人去,当什么现代人,明知如今的乌烟瘴气只会玷污他们圣洁吗。” 纵使白祎静进一步了解到张总的背面一套,却还是被这该死的魅力所折服,直至欲罢不能。 究其原因,张天流是在为她出气,是她在公司遭到排挤,诽谤,除了张总,没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因此不论张天流背面一套有多黑,她都能以欣赏和爱慕的目光看待。 这就是俗称的入魔吧! 对于眼下张天流要干的事,她并没有感到焦虑和担忧。 “毁了就毁了吧,张总何尝不是被毁过呢!” 众人愕然的看着白祎静。 她没想到这话能从白祎静嘴里说出来。 “以前遇到点不公,你还带头去平,现在可是亿万生灵啊,多少无辜你都不在乎?”宝宝不解的问。 】 “唉,在乎又能怎么办?去求他吗?” 没等宝宝回复,不远处的小邹同学就没心没肺的笑道:“有这精神,想好怎么说服公叔怜阳去送死,还有对老大的谴责词吧,别的不用考虑了。” 众人无语。 这是讨论张天流敢不敢,或收不收手的事吗? 这是显然是公叔怜阳死不死的事! 她死,亿万生灵就能得救。 小邹同学又道:“很简单的选择题,一条命,亿万条命,还用得着选?” 冷山蝉夜白了一眼丈夫,道:“少说风凉话,儿子还在六天涯上呢。” 小邹苦笑,道:“唉,我给了那臭小子传送阵,他要回来也就一瞬的事,再说,做过阴判的我们,对世间生灵并没有多少同情之心,相反的,阴间的鬼更苦,你们操心了吗?没有吧,因为你们看不到他们的痛苦,我却看了三百年,世间生死,不过是走个轮回而已,没你们想的这么严重,我倒是同情起附近的前同僚们了,这么多,别说管了,抓不抓的完还是个问题啊!” 历练的环境不同,看待的角度也不同。 别人觉得张天流罪不可赦,小邹觉得稀松平常。 这才是老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玩就玩大的! 公叔怜阳,惨咯! 公叔怜阳确实很惨,请她出战的声音早已形成浪潮,不仅新闻论坛里,还有身边许许多多的人,各大界主,九重天的尊者,还有她聘请的顾问,一个个的传音入密,明着请,实则是逼迫,甚至恐吓的让她豁出命,把月球给炸了。 为难不了张天流,还为难不了你公叔怜阳吗。 公叔怜阳的能力可以毁掉月球,其余人只要挡好陨石就成。 但这有个前提,不能让月球离六天涯太近,因为太近将没有安全空间,他们避之不及也会遭殃。 离远了呢,爆碎的月球残骸没等他们阻挡,就把六天涯打得千疮百孔,坠落无边。 结局还是一样。 因此要求公叔怜阳出手,就必须趁现在,眼下已经不足七千里了! 月球已经变成一个冒着七彩神光的火球了,其裹挟的灵气若在瞬间爆发,远在五千里意外的他们尚能自保,但也几乎是极限了。 众人岂能让公叔怜阳拖到五千里以内。 公叔怜阳已无力去安排人调查什么苍牙道祖是何许人也了。 她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鬼,也知道,十有八九就是苍牙道组这一伙人。 但现在,她即使查清了这些人的所在地,也无法控制他们了。 没人听她的,那些奉命调查的人一个个停止调查,一副静观其变的等候下文。 不是公叔怜阳的下一步指示,是她是否冒死阻挡月球的下文。 显然大家都意识到,公叔怜阳不出手,即使揪出苍牙一伙人六天涯也保不住了。 他们想保住六天涯,而不是保护公叔怜阳! 公叔怜阳目光复杂的看着上空的月球。 这一刻她放弃了。 然而她却笑了。 “既然都想抛弃我,那就陪我一起死,谁阻挡月落,我必杀之。” 唐采、杨藻等人同时回头向下看去,目光皆是难以置信。 疯了! 公叔怜阳这番话,不是在内心一闪而过,也不是孤身一人在仙府门口的低吟,她不仅说了出来,还通过系统传播了出去。 整个六天涯能听懂的生灵全懂了。 不在六天涯,拥有系统芯片的人也都听到了。 破罐子破摔啊这是! “又疯一个!”小白拍腿大笑。 叼着烟,也在关注虚屏的莫老板斜了他一眼,自顾自道:“计谋。” “哦,怎讲?”小白立刻感兴趣问。 莫老板道:“芮怜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她认定老张不与她为伍,她要月落,老张说不定就把月亮收起来了。” “对哦!”小白恍然道:“打不过就加入,肯定能把大前辈恶心得不行,等大前辈收手,她再来一句略施小计便不战而胜,不愧是我,啧啧,恶心啊恶心!” “老张肯定知道吧。”蛇妹这时候说道。 “呃……”小白又犹豫了,滴咕道:“按理说,以大前辈的精明断然不可能不知,但他又确实不屑和公叔怜阳为伍啊,怎么破?” “他会坐实。”莫老板道。 “坐实?” 小白还在疑惑间,突然一声炸裂从虚屏中传出,他定睛一看,不由愕然。 炸了! 月球居然炸了! 不过只是炸了一小部分,甚至说只是一点皮毛,但就这一点皮毛却无比的致命! 因为被炸的地方是阵眼! 紧接着,一声声爆炸在月球上响起,一处处阵眼粉碎在摩擦出的灵光中。 遍布月球的阵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熄灭。 所有人头皮都是一麻! 包括苍牙! 他考虑过在关键时刻,会在暗中出手破坏阵图,让张天流无法回收月球,逼得公叔怜阳不得不拼死阻挡。 但他也只是想一想,不到关键时刻,他真不想这样干。 他需要的也是完整的六天涯啊! 一堆废墟有个屁用啊! 公叔怜阳一死,六天涯会从新洗牌,以他掌握的人脉、势力和自身的实力,坐稳六涯之尊不难。 他曾来过六天涯,也想拥有过六天涯,但当时他的实力不足以和太令渊延抗衡。 既得不到,那便不再牵挂。 为此他离开了六天涯,在游历途中,了解到六天涯不过是一微末存在,无边海真正的主人都集中在四大天涯! 而当他野心勃勃的来到四大天涯时,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但他不愿离开,千辛万苦得到西帝的器重,却被当成狗一般的使唤。 他愤怒,无数次想离开,却又为了权力忍着屈辱留下,开始笼络了一批批野心勃勃的异人,为的就是一洗前耻,踏足这世界之巅。 他取名苍牙,不是因为他是伏羲,而是因为,这个称号能让九州异人以他马首是瞻! 将他赶出南陆的那老家伙还被人尊称人皇呢,他苍牙怎么了。 这个称号,让那些遇到他的九州异人,皆如见祖宗般的恭敬。 当然也有例外,张天流就是个另外,还明里暗里的狠狠讽刺了他一把。 西帝把他当成狗他都忍了,何况区区雾里小儿。 最后还不是为我所用。 但现在,脱轨了! 张天流根本就不是能控得住的人。 这家伙的逻辑非比寻常,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以为他来这里,会直接打到公叔怜阳的家门口。 错了,他直接玩了一出月落,把六天涯亿万生灵都牵扯进来。 你认为他只会玩玩,会在关键时刻收手,结果他转头就把大家的念头全给炸没了。 面对失去阵图的落月,无数人眼底充斥着绝望。 第二三三零章 我为恶 “卧槽,靠了靠了!来真的啊!”小白捂头直叫。他也以为,大前辈会在关键时刻收手,然后微微一笑,来一句:“好玩吧?想不想再来一遍?”没有! 他居然把阵眼全给炸了!月球大阵不是张天流布置的,而是太阴道祖花了数千年布置的,平地起高楼绝非一日之功啊,何况月球大阵! 别说张天流一个,就是集六天涯所有人之力,材料备齐,也休想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修复月球大阵。 小白甚至觉得,毁成这样,莫说半个时辰,半天,半月,半年都不可能。 “这下是真的玩大了,咋搞?”小白看向莫老板。 “看公叔怜阳了。”莫老板道。 “她不上呢?”小白追问。 “她不上我们上。”莫老板语气是稀松平常,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毛嘿的,我是没能力了,你行你上。”小白先打退堂鼓。莫老板道:“又不是区区我们几个,其实只要六天涯有一半的强者出面就够了。” “问题是,谁干啊!”小白也知道月球并非完全没法阻挡,集众生之力也可办到。 但难就难在所有人都有顾虑,放不开,不信任,怕老六,更怕背后捅刀子。 要是全上还好。干完大家都虚了,谁也不怕谁。可就有一半上,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也上,大家能更轻松的阻挡月落,可问题又来了,我凭什么上啊? 你们人数都够了,我在旁吃吃瓜,当个老六不香吗? “组织能力这时候就该体现出来了,可惜,公叔怜阳没有!”小白郁闷道。 莫老板摇头道:“她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一个过程,偏偏她错过了,如果从一开始,就奔着治理好六天涯和韫海,眼下她是一呼百应的。”小白笑道:“可在个人实力扭转乾坤的无边世界,她选择了个人实力。”莫老板想了想,还是摇头:“至少前期她想治理好韫海六涯,只是难度太大,她的精力被手底下的尔虞我诈和自私自利给磨灭了,不得已才选择了个人实力,待她无敌于这方天地时,所有的尔虞我诈与自私自利都将飞灰湮灭,她所设想的和谐世界也便降临了。” “哎呀你干嘛又否定我。”小白白了莫老板一眼,想了想,嘻嘻笑道:“有了,这次你没法否定了吧,照你的意思,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黑暗世界!反正我是不想活在她的淫威之下。”莫老板澹澹道:“我并不是在否定你,只是出发点不同,结果都一样。” “是是,是我片面了。”小白嘻嘻一笑,末了一叹,又道:“你也说是她设想的世界,她就是要所有人活在她无敌的光环下,没有欺骗,没有喷子,也没谋财害命,人皆相敬,和谐共处,这其实没什么不好,只是不适合我们这一代,或许下一代,下下一代,不会再有我们的顾虑了。” “缺乏竞争,是一种集体性的慢性死亡。”小白一听头顿时大了:“你又否定我。”莫老板懒得理他,只道一句:“做好准备。”便也不再吭声。 而这时候,众人也从月球大阵被毁的震惊中回过神了。完了啊!大阵被毁,张天流自己都没法阻止了,公叔怜阳又放出话了,摆明了都得死! 顷刻间,逃亡再度出现。连先前飞出九重天,螳臂当车的许多尊者,也偷摸的悄悄熘了。 杨藻脸色难看无比,目光很是痛惜的凝视张天流。公叔怜阳没开口前,她还坚信张天流会收手。 现在看来,不是公叔怜阳刺激到了他,而是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停手过! “为什么?”杨藻问。张天流回:“刚才说了。”杨藻深吸一口气道:“那就怨不得我了!”张天流哈哈一笑,坐下来,掏出支烟点上,仰着头看着杨藻,吞云吐雾道:“凭你还不够。” “那得试试才知道。”一瞬间,杨藻周身力场展开,陡然间,下坠的月球通体一震,摩擦出的灵光都抖动了起来,而杨藻也在这瞬间,七孔同时渗血,娇躯一颤,欲倒姿态刚刚显露,她又一咬牙,强行撑直嵴梁。 无形的力场因裹挟月球的灵光而显形,可是范围太小了,仅仅方圆百里,对比月球而已,如针尖抵核弹,仍是螳臂当车。 所有人为她的举动而吃惊。这是拿命扛啊!可是又用吗?仅片刻,月球再度一沉,杨藻又被压弯! 她再挺。但这一次,七孔流出的血液更多了。顾不上擦拭,她展开双臂,艰难的向上托举。 “别搞啦!”张天流苦笑道:“你这小胸脯再挺也是平的,哦不对,应该是飞机场变成了缓速带,这么搞会出人命的!”杨藻已无力反驳。 倒是唐采,面色铁青道:“目的已经达成,你还不滚。”说罢,她双掌朝月,周身涌动的寒气化为一根根粗达十丈的冰柱,轰隆隆的冲击到月球表面上。 下一刻,冰柱齐断,唐采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在虚空倒退了数步。这哪是人力可当的啊! 但见杨藻不退,还及及可危,唐采也再无顾虑,抹了一口血,化进双掌,下一刻,雾红的寒气弥漫,紧接着血红的数百根冰柱凝结而成,一头朝着月球冲去,另一头则吸收周遭的水分子,一路凝结向下,很快抵住了九重天上的一座座岛屿。 转眼间,借上百浮岛之力的冰柱,终于再次冲击到了月球表面,这一撞,使得月球通体一震,摩擦出的灵光一下减弱了少许,也让杨藻得以短暂的轻松。 “是个机会!”众人皆在震惊,不明白这两女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她们的实力,不到十息都得死,就是借浮岛也没用啊,没看到只是一个照面,岛屿上就出现裂痕了吗,它们破碎也是迟早的事。 然而苍牙却不这么认为,他在一瞬间把握住了机会!两女虽弱,但她们的能力却很适合抵抗月球! “哈哈哈,二位仙子义举,实在让老夫羞愧,今日就是豁出命,这忙,老夫也帮了!”苍牙大笑着飞出,一出手,便是肉眼可见的虚空涟漪弥漫而开,涟漪如浪,亦如声波,冲击在月球表面时激起了无数沙尘。 苍牙的出手,让两女又好受了少许,却仍不得喘息,还需咬牙坚持。特别是唐采,她的实力最弱,虽借了九重天的浮岛,但如果她不施力,抵抗的冰柱很快就会粉碎,她只能不断修复冰柱上出现的裂痕,同时还要将更多冰柱延伸出去,通往瑶池,通往云首天虚。 都在玩命了! “你凑什么热闹。”张天流这时候却冲苍牙没好气道。苍牙哈哈一笑:“天下苍生为己任,怎可以热闹论之?小友,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张天流笑了。 这老家伙……公叔怜阳的威信,在张天流粉碎大阵的那一刻,就崩塌了! 她先前的话,倒是可以当做计谋挽回一二,只要张天流收手。但张天流没有顺她心意,加之杨藻的果决,和唐采的不忍,再有苍牙不顾安危的献身抵抗,此刻公叔怜阳就是加入进来,也会沦为陪衬! 身为六涯之尊,在六涯危机之时不挺身而出反而说出一番都得死的言论,没法洗了! 但这三人能扛得住月球吗?没有!不到三息,三人身体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已经不知是七孔流血了,唐采脸色惨白如纸,眼眸中再无神采,一副都忘了自己在干什么的样子,倒是血冰之气源源不断从她体表弥漫,融入冰柱,修复裂痕。 杨藻身躯已然扭曲变型,袖口上的双臂肌肤出现了压榨裂般的裂痕。苍牙也不好受,他又单掌虚托变成了双掌,而手掌上的皮肤也已撕裂,血洒如雨。 “妈的!大前辈你太过分了!”这时候,小白突然从一座浮岛上冲出,顺着唐采的冰柱一路而上,浑身青朦光芒流转,逐步的化身一头巨猿,嘶吼间,灰棕的皮毛变得漆黑,血红的脉络遍布体表,宛若血色闪电。 魔猿!这一幕不少人都见识过。然而都是从虚屏上看,真正暴露在面前时,其万丈之躯令人汗毛直立,内心震颤。 魔猿吼叫间,已扑倒月球之下,双腿虚空一踏,宛若踏在实地,双臂一举间,肩上另一对黑毛血电的手臂乍现,四臂同时张开巨掌,重重的落在月球之上。 “轰隆!”烟尘在月上弥漫。月球上的灵光再减数分,已经出现通透,视力好的,还能看到依旧坐在月球上的张天流,伸手挥了挥因魔猿巨掌掀起的飞尘。 “你又凑什么热闹?”张天流更没好气道。魔猿口吐人言,瓮声瓮气道:“为了madam,我小白也豁出去了。”虽然是莫老板叫他来了,但不能直说,可又总得找个理由吧,也只能把他出手的理由,归纳到杨藻头上了,毕竟这三人里,就杨藻跟他有点点交情! 不知是因小白的话,还是月球太重,小白刚说完,杨藻就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几欲昏厥。 看不懂了!真看不懂了!杨藻也罢,唐采还能理解,突然出现的无名老者也说得上,确实有人不顾自身安慰,挺身而出的,人家把命都豁出去了,值得所有人敬佩。 但这太白仙君凑什么热闹啊?什么为了madam?这嫚等又是几个意思啊? 修士不懂,异人懂啊!顷刻间他们就悟了!感情这小白喜欢杨sir啊! 为了杨sir,小白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而且对抗的还是同为四仙之一的雾里散人! 感动!真特么的感动啊! “妈的,我也去!”一瞬间,不少人都赶往九重天。而这时候,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化作嗖嗖华光,冲至月球下,各施其法阻挡月落。 这些人来就来吧,还一口一个:“苍牙道祖,晚辈来助你……”不用说,统统的西月异人! 张天流笑看这些人道:“一个个,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硬闯……”他看向小白,凭空抓出一柄剑又道:“小白你退下,别逼我。”魔猿口吐人言:“还不够吗?哎呀,太尼玛重了,真别搞啦大前辈,要死很多人滴!”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何况madam不走,我也不走。”得众人之力,稍微喘息的杨藻,已无力给他白眼了。 她多少感觉到了一点,但张天流依然不可原谅,太大了!稍有不慎,整个六天涯都将灭亡,无数生灵死在这场逼宫中! 没错,是逼宫!这是张天流用来逼迫公叔怜阳退位的计谋,事情到了现在,公叔怜阳再无威信,六天涯将从新洗牌,新的格局得以展开。 可归根结底,这仍然是一场浩劫!而且以目前的人展现的能力,还不足以似月球停下来,月落在继续,而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是眼下张天流显然没有满足,他还要让这场危机,变得更紧迫! 第二三三一章 候选人 “为了个女人,你要跟我撕破脸。”张天流凝视魔猿。小白崩溃,大前辈这么一搞,可就说不清了啊! 他真想现在就对天发誓:“我对madam绝对没那意思啊!”可这就跟他先前的言论自相矛盾了,然后大家就觉得他在配合大前辈演戏,最后搞成狼来了的故事可如何是好? 念及此,魔猿一咬牙道:“madam不退我不退。” “很好!”张天流一脸阴沉道:“念同为四仙份上,我把你留到最后。”说话间,人影一闪,再出现时已到了苍牙身侧,并且此刻张天流的状态,已不是常态,而是近乎妖邪的剑衣之体! 长发如墨溪,衣摆如雾翎,寒蛇环绕周身,蛇首扶于肩头,睁着一双寒彻入骨的葵眸,吐着信子,而张天流双眸却如沉睡般闭着双眼,这便导致旁人的目光下意识集中到了寒蛇的葵眸上,一瞬间,犹如天塌,整个心神都沉浸回了识海之中,仿佛整个识海天地都在蛇谋的映照之下。 经验老到者,立刻就知道中招了!这直抵元神的神通,非同小可,似幻似真,倘若分辨不出,可能就会导致识海惨遭封印,元神出不去,肉身只待消亡! 苍牙同样无法避免,但他意识在回归元神的一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潜意识!张天流这厮,不知什么时候在他潜意识了下了道种!这道种不是直接种下,而是间接,应该在自己不经意间,看到张天流种下的因,此刻被张天流催发成了果。 “这绝非幻术,我心神入元神,身体虽无法动弹,但气还在运转,这股气……该死,居然能以我之气给我识海施加封印之术,好一个借力打力,但终究只是小道!”醒悟瞬间,苍牙居然不顾肉身,强行的元神出窍! 而也就在他元神离体时,张天流一剑斩掉了他肉身头颅。 “哦,还能这样!”本可摧毁苍牙元神的剑气,却铺了一空,即使将他头颅粉碎,以苍牙之能,片刻就能时肉骨重聚,连脑浆子都一滴不剩的回归原处。 果不其然!苍牙身首虽然分离,但却恢复了行动力,双掌朝张天流一拍,无形涟漪弥漫间,他身形便已向后退走,粉碎的头颅血肉紧随而至,一根头发都不落下的追逐脖子而去,转眼间就在远空重聚,而苍牙元神也在这一刻重归肉身。 同一段时间,张天流被无形涟漪震退百丈,头也不回,随手一剑把后方一个想用偷袭立大功的尊者给噼了,继而一步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苍牙侧后方。 苍牙似乎没反应过来,头也来不及回,然而等张天流一剑落在他身上时,他躯体呈现了涟漪状的扭曲,又如水波跃影般抖动一阵,便恢复如初。 张天流皱皱眉,继而抚摸剑身笑道:“明明砍到了,却砍不死,不像是幻术,应该是一种极高明的肉身重组法,你在西月待了多年,传闻西帝有一门金元合一大法,看来你是有信修得一二啊。” “散人懂得还不少啊,老夫所施展的确实是金元合一,皮如镀金,骨似庚金,血若流金,故此无论怎么破坏,我的肉身终将不灭,不过散人真非浪得虚名啊,你给我种下的道种,使我心神归元,气封识海,使用的乃是符语之力吧,这篇符语,应该是你故意书写在《天尊传》里,那些零零散散的符文组合所致,好阴险的算计啊!”张天流揭穿他一项本事,他也以牙还牙,揭穿张天流另一项本事。 张天流双眸微睁,妖异的狭长眼眸横了苍牙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抬举了。”他确实无所谓,就是知道了又能怎样,能把记忆里的符文抹除掉吗? 即便屏蔽相关记忆,就不会从别处看到了?他又不仅往自己的《天尊传》里夹带私货,小白的《四仙传》,《雾花梦》,《南冥游记》等等,那一本没有张天流的私货? 另外,符文可说是一类大科目,就算不接触符阵也难免耳濡目染,这从别处所见的符文,只要能凑齐一篇符语的,就逃不过张天流的葵目催眠。 当然也不是不能解,既然是葵目催眠,不看到葵目不就成了。这个难度并不大。 何况到了苍牙这种堪比天命的境界,一次中招便再难奏效,还可能被他犯利用,等张天流自以为他中招,掉以轻心时,死的便是张天流自己了。 都是老阴比,同样的损招一般不会动用两次。终究还得硬实力来扛。而这点,张天流显然就不如苍牙了! 修行岁月的长久,虽无法保证一个人的上限,但绝对能让他提高现阶段的硬实力。 可张天流会和苍牙拼硬实力吗?显然不可能!见苍牙要反击了,张天流身影连闪,拉开距离,没等苍牙追上,他便已传音入密道:“再不去顶,你的人都得死。”苍牙一愣,旋即发现因为少了他的助力,月球的压力让西月异人们苦不堪言。 这些人,并非他手底下的顶尖异人,绝大多数都是滥竽充数之辈,当然未来成就多高不好说,就目前而言,他们合力也扛不住月球十息,也多亏还有小白、杨藻和唐采等人在。 “你的戏,演够了吧。”苍牙没有急着去扛,而是追着张天流传音入密道。 张天流边打边退,边传音:“有头有尾嘛,现在罢手,好假哦!” “我头都让你破一次了,还假!” “我天尊传里的私货都让你揭了,算打平了。” “那你还要打?”苍牙有些恼火了,而且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技高一筹,刚才拿一下,他元神绝对让张天流一剑给破了!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只要能杀,就不留手!面对这种人,他很不放心,又如何有胆去阻挡月落呢。 张天流道:“你大显神威一次,我故作不低然后找软柿子捏。” “说到底,你只是想套我招。”都是老阴比,谁唬得了谁啊。张天流是剑破涟漪,一步不让道:“再打下去,他们可都要扛死了。”苍牙一下陷入两难。 要是张天流一个人还好,套了就套了,他和这个人并非死对头,自己都不在乎碎脑之仇了,张天流要是还得寸进尺,豁出命,苍牙也要拉他陪葬。 问题是,在场的人太多,明眼人自不少,寻常神通可退不走张天流,真要大发神威,老底都让人看透了,对他以后称霸六天涯无疑是提高了难度! 遥想曾经,以为将神通练至某种境界就能无敌于天下,真正踏入天下这片广阔世界时,越发发现自己的渺小与无知,藏招也无法避免的多了起来。 他确实不仅留一手,但能留的这几手,不仅是杀招,也是无法避免破绽的残法缺术,要能解决,那就是硬实力,早对张天流用上了。 这种招,胜在一个出其不意,但也是用一手少一手。如同张天流的降智神雷,绝对的大杀器,一触便叫人魂归洪荒,可他却多年未用,不是忘了,实在是太多人知道,他也算不准谁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法,会故作痴呆状引他上钩。 苍牙的几手杀手锏还不如降智神雷。这就是异人最尴尬的地方!修行时间太短,跟那些动辄历经了万载岁月的老怪物根本不能比。 他们的杀手或多或少都存在破绽,没有破绽的强者,张天流迄今为止只遇到一个,天命剑修,周坛。 这家伙的剑域连纳米虫都能给你精准无误的一只只杀尽,对目前的张天流而言,确实没有破绽,但人有! 当然,这个破绽也是张天流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如果是一开始,他对张天流并没有什么怒意,杀张天流如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屑回头看一眼。 可在张天流连翻挑衅下,他终于是忍不住的怒了,不会单纯的为杀而杀,他要折磨张天流,要张天流痛不欲生,而张天流辛苦营造的就是这个机会。 没有破绽,就创造破绽。对苍牙,张天流自然不用费尽心思,如果能随手解决,他倒是顺手而为一下,若不行,那边如此刻,阻碍即刻,逼得苍牙未来的路更难走,才是他眼下的目的。 公叔怜阳已经废了,以她那自尊心,只会悄摸的离开,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未来的六涯之主,不是唐采,便是苍牙,别人很难晋升到这个位子。 唐采实力虽若,但她能第二时间站出来,加之一直以来为六天涯和韫海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大家都看在眼底的。 至于第一时间站出来的杨藻,别说她不想干,就是想干,人脉也不够。 唐采毕竟当了多年的二把手,能力不够靠辅左嘛,她又不是听不进劝的人,也不会像公叔怜阳破罐子破摔。 但说到底,张天流还是觉得苍牙更合适!龙头,没有野心真成的不了事! 从他第三时间冲出来看,苍牙这厮不仅有,还有卧薪尝胆的坚忍,即便是胯下之辱,张天流都觉得他受得起。 他太了解六涯和四大天涯的差距了,而他在西月的地位与遭遇,张天流在月央城闲逛的三天里可没少了解! 不至于当狗,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归根结底,他就是个外人。虽从某种意义来说,西帝也是个外人,但他更愿意笼络五方天的修士,而非九州异人。 何况有西帝在,苍牙这辈子都别想出头。就是西帝死了,西月也会推举一个五方系的天命登基,西月异人只能是打工的命。 不然苍牙何至于又把目光看向六涯!眼下差距是大,但这是什么时期,大界临期! 各方魔族不断向四大天涯聚拢,这一路上它们所吸收的血肉会将他们的实力不断推向巅峰,当它们进入八海时,张天流不认为四大天涯能轻松抵御! 第二三三二章 陆续登场 张天流寻思间,与他交战的苍牙忽然停手,环绕周身可用以对抗张天流手中古剑的虚空涟漪,竟回缩到他体内,与此同时,苍牙一印诀出现。 张天流童孔一缩,忽将古剑横在身前一挡,一层涟漪在古剑上荡漾而开,连带着剑身也陷入了扭曲。 这像极了太阴的镜月,但又不是,太阴镜月是无可主档的,苍牙这招明显被张天流的古剑挡下了。 但古剑也似陷入泥沼般,张天流竟无法将它从虚空涟漪中拔出! 并且这涟漪里带着一股毁灭之力,若非古剑特殊,乃是原人以擎天母树枝干锻造,原人自己都只能借而不能独有,若非如此好的材质,定在挡住涟漪的瞬间被崩碎了。 “不对劲。” 张天流突然松开手,舍弃古剑。 就在他消失瞬间,一层涟漪在他原先之处荡漾而开。 张天流在另一处现身后,朗声道:“怕了怕了,剑都没了,不过你再不去扛,他们都得死了。” “若你再敢多事,我定与你不死不休。”苍牙冷哼一声,飞向月球。 张天流隔空将古剑摄入手中,却不急着走,只退去了剑衣,一副看好戏的道:“就你们这点人,我看你们能扛多久。” 即使苍牙回归,也只是略微减缓月落的速度,压力依然巨大。 “哦哦,有点倾斜了,虽然只是零点二度,但如此坚持个把时辰,说不得还真让你们推往无边海了,加油啊。” 张天流风凉话刚说完,忽然轰鸣一声,一座浮岛被冰柱顶爆了,浮岛上的山山水水,亭台楼阁登时是碎了一大片。 虽然撑起冰柱的浮岛还有上百座,一座浮岛破碎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就是多米诺骨牌啊,一一倒,紧接着就是二三四五六,一座座浮岛接连爆碎。 多少尊者的家啊,就这么没了! 旁观的尊者一个个是满脸苦色。 “还不来帮忙!”苍牙咆孝道。 “帮什么帮,关我们屁事。”张天流算先回答,末了一扫诸位尊者道:“是吧,各位,咱们看看戏就好,他们要成功抗住了,咱们家还在,碎了也可重建,他们要抵御不住,咱们呢还有力气逃跑不是,这要去扛了,不累死也落个半残,再扛不住,死得多冤啊。” 毫无疑问,张天流说的正是他们心底一直在衡量的! 不是说你扛不住,掉个头还能跑。 没看杨藻只是一下人都快废了么! 其余人也多如此,挨一下人都快没了。 过去假装一下? 都是圣境,你藏不藏拙,别人会看不出来? 众人估计,就他们目前这点人,依然只能减缓月落,无法使它停悬,要化解这个危难,必须筹集超越月落的力量,齐平都不行,齐平一秒他们都要多扛一秒,故此只能以超越落月的力量将它略微的推回去,再找一个角度倾斜而下。 现在倾斜已经晚了,它距离六天涯实在太近,想让它不伤及六天涯的前提下斜着坠落无边海,除非能够让月球漂移。 “瑶池弟子,前来助阵。” 远远的,瑶池元君率三千弟子飞来。 靠近张天流时,张天流讽刺道:“既然都考虑这么久,干嘛不继续考虑下去?功劳都是人领头羊的,你能捞到什么,别把弟子都坑死了。” “无需散人操心。”海棠飞到张天流身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是多担心自己以后怎么办吧。” 】 这次玩得太大,张天流自己都没法收场,不论成功与否,事后肯定会被万众指责,海棠甚至觉得其余三仙都有可能跟他撇清关系。 不理会张天流,海棠率领三千弟子冲到月下,以海棠为首列阵抵月。 有了这些妹子的加入,那真叫一个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啊,美丽的风景线一下又鼓舞了许多人,陆陆续续的,有三三两两,有独自赶往,从六天涯的四面八方前来助阵。 虽然他们修为低位,绝大多数都只是大境,鲜有圣境,奈何人数众多,有修士,有异人,还有妖族,龙族,甚至连孤僻的灵族都出现了好几位。 “真尼玛尴尬!”张天流坏笑着,冲着还在犹豫的尊者们道:“不过不要紧,都到这份上了,咱们绝对不能上啊,架子都给我端住了,不能崩,放心,今儿个脸是丢大了,但这些人就算扛住了,人也废了,大家之后都随我挨个杀,杀干净了,今日之事也没谁知晓了。” 末了,张天流从这下方又朗声道:“你说是不是啊,gina。” 众人是看出来了,张天流这厮就是在玩,拿命来玩! 不论是扛住,还是扛不住,对他有什么损失吗? 一丁点儿都没有! 相反,还是不论扛住,扛不住,这都是一场大戏,张天流等的就是这一出,有奋不顾身的,有苟且逃命的,有丑陋旁观的,此刻的人生百态尽在眼底,一场真实无比的大戏! 亏得导演这一切的人,居然还摸出根烟点上,悠哉悠哉的看着,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啊! “小白,你偷懒了。”张天流揭穿道。 “滚尼玛的。”小白化身的魔猿口吐人言的怒道:“再说一句,我真要翻脸了啊。” “没说你,自曝个啥,在场名号里有白的又不在少数,诸位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风凉话嘛,撒就是了。 甭管有理没理,只要开了这口,张天流的存在感就低不了,咬牙切齿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妈的,我受不了了。”一个吃瓜群众终于忍不住,也加入了推月队伍。 “脑袋被驴踢了吧,老老实实看戏不好吗,你现在上也没人会感激你,人们只会记得你在旁吃了多久瓜,时候也只会埋怨你为何不早上,早干嘛去了?你就该第一时间上去,要不别上,现在几个意思,怕他们真把月球给扛住了,回头收拾你?放心,跟着我,等到最后挨个杀,保准今天的事不走漏半分,何况还有六天尊给我们兜底,她可是扬言,谁敢阻挠杀了谁,金口玉言啊,开不得玩笑!” “唉!” 岳鸿彦终于赶到,路过张天流面前时,是唉声叹气道:“阿怜已经被你毁了一次,还要再来吗?” 张天流冷笑:“你这脏栽得就没意思了啊。” 岳鸿彦一顿,回过头来凝视张天流问:“那你说,怎么了?” 张天流叹道:“把问题抛给提问者,你们的一贯作风啊。” “我明白了。”岳鸿彦不再多言,飞向月下。 他不指望能化解张天流和芮怜的恩怨,但张天流能退一步,即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异人都太散漫了,包括岳鸿彦自己。 他们浪费了很多时间,同期的小白,张天流,就算是好像同样在浪费时间的莫老板,都变得深不可测,远远将他们抛在后头,难以望其项背,带头来还要指望他们的拯救。 岳鸿彦感到很惭愧! 他算是这些人的长辈,而最该站出来的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逃避。 对他而言保护宝宝就够了。 可到头来宝宝需要他保护吗,从来没有!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年又一年,不经意间悄然而逝。 回过头来,岳鸿彦发现这一生,好像做了不少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讨厌芮振河,连带着讨厌芮怜,可这个时间,与他沾亲带故的除了宝宝,就只有芮怜了! 这次芮怜的退缩,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行人,迷茫的走在南陆的困龙山中,当遭遇朝圣鹰犬的追杀时,他的第一次退缩也在当时。 他并不是没有实力,只是不想承担后果,他怕,如此刻芮怜,杀了鹰犬,粉碎月球的结果是他们变得无力,而无力势必伴随恐慌,因而在这之前会犹豫,退缩。 当初如果能站出来救下那几个异人,如今,也不会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远空一个青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匆忙的拿出一个黑匣子,下一刻,黑匣化作传送阵,紧接着一道道人影从传送阵里踱步而出,参差不齐的并列一排。 这又是一批熟人,前一刻还在百族城看戏的陆陟、羿哲、三五烟、画中人、白祎静、宝宝、桃桃、小邹夫妻两,就连汤靖承都出现了。 “能不能站好点啊,歪七扭八的,掉档次。”羿哲率先出声。 “少说废话,上了。”三五烟说完,化作一阵黑烟卷向月下。 “够急的,但太慢了!”羿哲说完,瞬息间就到了月下,双掌汇聚一团微不足道的灵光,顶向月球表面,结果,瞬间就让月球碾压的灵子流光冲散。 “靠!” 羿哲没辙了! 实力太低微! 好尼玛尴尬啊! “滚一边,别站位子。”说话之人拥有着完美的躯体,不是萧姝又是何人,她整个人直接冲入了灵子流光中,以躯体硬托月表。 此刻三五烟才到,无视羿哲,更无视了灵子流光,直直冲到萧姝身边,化为一烟雾巨人背顶月表。 “你们待着,我去去就回。”邹泽洋对冷山蝉夜和那青年道。 冷山蝉夜只是微微点头,青年这道:“小心啊爹。” “这么多人,没事。”邹泽洋安慰一句,便和其余异人一并飞去。 越来越多的异人和修士加入进来,人数从几百一下扩充到了近万。 “你们休息,暂时交给我们。”汤靖承对杨藻和唐采说完,便冲入了灵子流光中。 第二三三三章 第二届开启 “妈的,一个个的!” 这话总算不是从张天流嘴里说出来了,而是羿哲。 他闪身到张天流身边,要了根烟点上道:“就连桃桃都能用歌喉鼓舞众人,提高士气,促进真元循环,还带点治疗效果,搞得我啊,又感觉自己没用了啊!” 他不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早在遇到张天流时,这种感觉就因为这厮,连续出现过很多次了! “老爷子没来吗?”羿哲问。 张天流随口道:“他要来了,还有你们什么事啊。” “呃……也是。”羿哲哭笑不得,话锋一转道:“这么说来,你也算早有预谋了!不然,你会把月亮丢这!不过啊,你怎么料定公叔怜阳不会把月亮炸了?” 张天流笑道:“她又不是我们,她可没有值得信赖的人。” 羿哲不住挑眉道:“说得好像你很信任我们!” 张天流脸皮奇厚道:“这不是明摆的吗。” “少胡扯了,多半啊,是你更信任自己的计划能成功。” 羿哲揭穿后,目光扫向那些还在愣神的尊者,不住笑道:“这帮家伙,还舍不得走呢。” 张天流没理会,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够了,这些尊者已经从关键人物,变成了可有可无。 其实就算他们信了张天流,杀了所有人,这事也不可能瞒得住,全程直播呢,整个六天涯包括韫海都见证了。 若不是远方大陆被魔族给荼毒了,张天流还想利用传送阵直播出去,搞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没有退路可走! 不过远方大陆不行,四天涯可以啊! 苍牙这些人,已经被直播出去了,西月,他们也回不去了! 这就导致某些人很悲催,比如留在西月的松翔飞和林映寒等异人。 他们留在西月,一方面是六天涯异人中,有太多熟悉他们了,不乏跟他们有仇的,过早去那边很可能成为集火对象。 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留在西月都有危险! 苍牙带着一大批西月异人拯救六天涯,打得什么心思还用猜吗! 这是要另起炉灶啊! 松翔飞和林映寒等人自然被抓去调查了。 修炼界的调查可不是盘问这么温和,连刑具都不屑用,直接搜魂了事了,还问什么问啊,有什么比得上他们脑海中的记忆更直白的? 至于对他们的元神造成多少伤害,带来多少痛苦,是否未来变成白痴,没人在乎。 “顶住了!” 不知何时,有人惊叫。 还在忧心忡忡的人放眼望去,发现此刻月球体表灵子流光居然散尽了,这说明,月球真被这群人给扛下来了! “他们还真办到了!” 观望的尊者一个个脸色大变。 虽然只是抵消了月落之力,之后还要好一顿忙活,但都是时间问题,以目前的人员配制,要成功将月球引入无边海已不再是难题。 不少尊者灰熘熘的走了,也有几个尊者厚着脸皮加入了推月大军。 这一走,就将告别六天涯,如今魔族肆虐,除了韫海还有何处可去呢? 无形中,张天流坑了很多人! 一天过去,推月还在继续。 加入推月的六涯生灵也在陆续增加。 连跟张天流有些瓜葛的熟人都站了出来。 有大批大批的翼族飞出,不过张天流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张天流这个曾经的圣羽大人。 熟人,还是九霄的居多,有莫老板的食客,昭懿仙子,英宝等人。 也有张天流昔日险些玩坏的仙乐府姜悦容和姬琴傲等人。 就连让张天流揉过脚的妘天夙都来了。 昭懿仙子一如既往,看到张天流就两眼小星星,完全忽略了张天流这罪魁祸首,跑来就道:“散人还记得我吗?” “昭懿仙子啊,好久不见。”张天流笑道。 “我可是经常看到散人哦!”说着,昭懿仙子挥手开启一面虚屏,一点看,里面就是张天流的新闻,不过里面的回复清一色,谩骂! 姜悦容这时候路过,停下来对张天流施礼道:“张公子好。” 张天流刚点头回应,姜悦容身边的姬琴傲便哼了一声,一脸的冷若冰霜。 当年输给张天流,至今她都不服气! 冷冰冰的就来一句:“走啦,也不知是给谁擦屁股。” 姜悦容莞尔一笑,当年若非张天流给她解开心结,她至今都不会再碰乐器,毕竟,她真的赌输了。 两女一走,昭懿仙子也道:“散人我也过去了,再见!” “嗯。”张天流点点头。 这妹子刚走,英宝就凑过来道:“莫老板呢?” “在计都开酒吧。”张天流随口道。 “我去,怎么不通知我!”英宝一脸错过一个亿的崩溃表情。 这家伙,已经从小胖子,变成了大胖子,可见这些年没少吃! 他也确实吃变了六天涯美食,连韫海和附近海域也吃遍了,奈何,始终没再遇到莫老板那样的惊艳厨子。 当年便如此高超,如今,老板厨艺不登峰造极,英宝是不信的,他也不耽搁了,忙冲过去扛一扛月亮,完成任务就去一趟计都,打算莫老板不走,他也不走了! 每见到一个熟人,都给张天流带来一段过往的回忆。 久而久之,会心的笑容浮现在张天流嘴上。 又一天过去,月球已经完全偏离,开始倾斜向无边海了。 推月大军人数还在增加,他们也早已经开始轮班的换,始终没有一个人退走,包括馋莫老板手艺的英宝。 到了第三天,整个月球已经跟六天涯不再一个水平线上,众人终于不用再扛了,只要找准地方,将月球稍微的引过去,避免掀起的浪潮淹没附近大陆即可。 “厉害啊!”张天流在这一刻连连鼓掌起来,声彻天地间的道:“众生之力果然是强悍无比啊,没得说。” 当众人被张天流声音吸引过去时,便听他又道:“接下来,就是六天涯重新洗牌的时候了,什么老规矩,咱应该摒弃,当能者居之才对,我提议,我为尊,大家不反对吧。” “滚。” 最新发声的是小白! 他可让大前辈害苦了啊! 前期几乎就靠他扛着! 好几次想放手休息,结果一松懈,身旁人一个个跟着吐血,这让他咋整,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了。 小白这一开腔,顿时谩骂之声此起彼伏,堪比滔天巨浪淹没了张天流。 “别啊,没我,你们会团结起来吗,这天尊我不当,谁当?” 其实再看不懂的人,也在第二天回归神来了。 张天流此举,确实有逼着六天涯各族团结起来的心思。 但这又如何? 你就确定,他没有灭了六天涯的心思? 哦,月球扛住了,你就是团结一心的功臣,要扛不住呢?你拍拍屁股走人,亿万生灵因此遭殃,感情你没损失,尽是赚啊! 谁会心甘情愿接受张天流这种人! “臭不要脸的。” “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算是见识到了!” “滚回你的雷云海吧,这里不欢迎你。” 一时间骂声再起。 这时候忽有人言:“但他说的也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六天涯岂能无主,我推举杨sir,哦不对,杨藻仙子!” 这开口的,一看就是异人,且没少被三五烟等人洗脑,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直呼杨sir。 “若非杨藻仙子,何人敢出面,我赞成。” “我觉得唐仙子也不错,一直以来六天涯大小事务也是她管理,公叔怜阳就是个甩手掌柜。” “我反对!唐采和公叔怜阳是一丘之貉。” “反对无效,我也曾任重要职务,很清楚唐仙子只是权限被公叔伶阳压着,很难放开手脚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唐仙子若为主,我想六天涯会变得更好,更团结。” “没有杨仙子,六天涯已经完了!” “唐仙子才是众望所归,且她也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了!” “我支持杨仙子!” “我支持唐仙子!” cp都没这么站的,一时间,异人间的争论和对张天流的谩骂时毫无区别,同样的山呼海啸。 西月异人纷纷皱起眉头,然而有人想站出来时,却被苍牙的传音喝退了。 苍牙不急,一点都不急! 因为发声的绝大多数都是异人,可不仅西月异人们皱眉,六天涯各族也纷纷皱起眉头来。 这好像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真的没关系吗? 不,关系很大! 唐采瞧出眉目,突然出声道:“对不起诸位,我不会继任天尊,不论是我自身的能力,还是曾经怠慢的太多事宜,这个位子都不该由我坐。” 杨藻紧跟着发言:“我更不会。” 争论的两帮异人一下子木讷了。 推举的人都不干了,他们还吵个锤子啊。 “这就没了?”张天流一脸可惜道:“唉,好端端的大戏,你说你两拒绝个啥呢,我这票是白买了。” “你闭嘴。”两女是异口同声。 张天流岂如她们的愿,继续喋喋不休道:“依我看,还得是我,无论实力,能力,长相,身材,谈吐,气质,修养……” 一大堆自我标榜过后,张天流摊手一问:“试问在座的诸位,谁能比肩?” “刚才是狗吠吗?” “我怎么听着像猪叫?” “你这话就不对了,他听了去,多半要当成主角了!这明明就是蛤蟆在呱呱嘛。” “得了得了,无视他无视他。” “既然两位仙子都退出了,我觉得,还得开夺天战!” “话说这系统,会撤销公叔怜阳的权限吗?” “谁知道呢,不过多半会吧,不说传闻有幕后吗,这幕后如果无视这件事,那咱们以后也别接什么狗屁任务了。” “他如果真的保下了公叔怜阳,咱们就另起山头,有无系统还不是照样活,这些年,有些哥们也开发出了电子设备,过不了多久照样能上网注水。” 唐采开启虚屏看了一下,然后道:“公叔怜阳的权限已经被撤销了,如果你们决定了夺天战,系统会立刻安排,老规矩,不限种族,十人一组,最终胜利的队长可继位。” 很多人这一下反而犹豫了。 夺天战可不是这么好打的! 但如果不进行夺天战,眼下谁担任天尊都不合适! “哎呀行了行了,我帮你们开启吧。”张天流说着,挥手开启虚屏然后一点。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下一瞬间,六天涯的九重天上,一道巨大的虚影如帷幔般延伸而开,化身一位接引老者,肃穆的朗声念道:“六天涯夺天之战即日开启,所有持芯片者随时等登入报名,无芯片者可前往计都报名。” 第二三三四章 谁都有苦衷 “这……就开了?” 很多人还犹在梦中。 回过神来的人顿时恼道:“凭什么……” 这声音一出现,便引来了苍牙严厉的目光,很显然,这是一位西月异人。 西月异人们确实不甘啊! 他们也算是最早的一批了,如果不是他们在前头撑着,后续的人就算有心赶来,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杨藻和唐采先后退出后,他们对苍牙道祖却只字不提? 这就是排外啊! 可他们也是九州异人啊。 这再怎么排,也不至于非要开启夺天战吧? 还有,夺天战是能随便开启的吗? 有权限吗你……这个质疑呃…… 西月异人们都恨不得把张天流给瞪死! “十人,啧,我四仙满打满算才七个,还得找三个。”张天流开始琢磨,只是这声音,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相反还传的很广,如在每个人耳边亲昵。 什么时候四仙成了七个? 小白都懵了。 蛇妹把自己算上也只说四仙有五个,不是常理吗? 到了张天流这里,直接就到了七个! 小白很快就猜到了剩下两个是谁,云智大师和稻浮嘛。 但他们真要参加吗? 所有人都被张天流给整无语了。 张天流的服务器权限已经让他们费解了,转头他居然也要参加,这还怎么打? 】 他们是看不惯张天流,不乏有人想将他生撕活剥,但事到如今,没几个敢质疑他的实力。 这厮,就强得离谱了! “散人算我一个!”昭懿仙子突然摇手招呼道。 “升天战没意思,不知夺天战如何!”妘天夙琢磨一下,又道:“也可以算我一个。” 张天流点点头道:“还差一人。” 出乎众人预料的,苍牙道:“有意思,老夫也想见识见识。” 张天流笑了。 “我不干啊,要打你们打。”小白赶紧表态,生怕张天流点头后,他就得上台耍猴了。 张天流苦笑道:“既如此,那边算了。” “嗯?” 众人一下又满脑子问号了。 什么意思这? 你到底打不打?给句痛快话啊! 小白抢先答复:“别玩了,咱们潇洒多年,心都散漫了,你还有个锤子精力管这烂摊子,要折寿的!” 像话吗这话? 天尊啊! 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收拾烂摊子的清理工了。 岂料张天流也点头道:“也是,况且我要参加了,你们还玩个锤子啊,这三天,我也清爽了,你们爱怎怎地。” 说罢,他转身就进入了混沌漩涡。 “诶,不打了吗?”昭懿仙子一脸失望。 小白白了她一眼,道:“回去睡大觉。”也进入混沌漩涡。 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走,因为月球还需要稍微的推动推动,且在坠落海底前,还需要人缓缓速,免得引发滔天巨浪,淹没周遭岛屿和大陆。 “这该是我身为总秘书的最后一次指挥了。”唐采望着月球感慨道。 “其实你可以继任天尊的。”杨藻道。 唐采摇头:“我很早之前就累了,我也想到远方去看看。” 杨藻苦笑:“可惜,外面已是生灵涂炭。” 大界临期,魔族横行,无数大陆和岛屿沦为了人间地狱,景色也再不似往昔。 这是一场灭世之劫,她们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又会轮到韫海! 希望在魔族杀回前,他们能重整旗鼓,以真正的众生之力,与之抗衡,是输是赢,对她们,还有许许多多异人而言,其实已经不再重要了! 真正要肩负的,还得是热爱这片土地的人。 而很多异人对这里,难生情愫! …… 计都酒吧。 小白一回来就看到紧闭的大门,不过厅中倒是有客人,但这客人是小白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公叔怜阳! “靠,躲这里借酒消愁。”小白冷笑,他对这女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好感。 公叔怜阳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默默低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莫老板则在吧台里,料理着凉拌食材。 “整点睡一觉就能恢复如初的仙酿。”小白走过去道。 莫老板将凉拌菜递到公叔怜阳面前,继而擦着手转身,从酒柜上取出一个小玉瓶抛给小白。 “这么点,都不够我一口的。”小白抓着玉瓶没好气道。 莫老板道:“三两够了,多了一年半载你都醒不来。” “那得。”小白又看了公叔怜阳一眼,然后上楼了。 到了房中,也不急着喝,而是给大前辈去了一条消息,才嘻嘻笑着,拧开玉塞一口饮尽,片刻,脑袋一晃,是倒头就睡。 北天涯外。 正观望战况的张天流,在收到小白消息后,并没有理会。 关闭虚屏,张天流继续面无表情的关注北天涯上的战况。 绝大多数的战斗,都没有发生在北天涯的群山上,而是在山中,甚至地底深处,包括内部洞窟下的海中。 即使拥有能看穿山脉的识气之能,多数战况张天流还无法观测,只能看到少数几处。 妖族的抵御并不激烈,但很难缠,它们不奢望一招制敌,而是跟西月修士打持久,显然认清了西月修士无法长期留在北天涯,迟早是要回西月的,即使不修整,也要准备抗击魔族的工作。 “神祇迟迟不复苏,看来老猿决定等这场战争结束了,就是不知,他能不能拖到那时候!” 张天流抬眼看向对面,相隔数万里的一片金云。 以他强大的目力,也只是隐约可见金云中,有着宫楼轮廓,那应该就是西帝的行宫了。 真正能行的宫,还是飞行! “月央城的国宫里没有找到金天阙,大概那才是真正的金天阙!” 御驾亲征的西帝,不可能轻易罢手,再找不到老猿,他很可能用神祇脏器做威胁,逼得老猿现身,复苏神祇。 老猿如何抉择,张天流也无法判断。 它想复苏神祇,又怕神祇被西帝控制。 拒绝,西帝就会将它无数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既然朕得不到,那你也休想用它强大妖族。 张天流心底正预演着,忽然又收到了一则消息。 打开虚屏一看,嚯,还是公叔怜阳的事,不过发消息的是莫老板。 此刻酒吧,莫老板收起手机道:“很快他就会来。” 公叔怜阳点头。 如莫老板所言,只三秒,厅内就出现了混沌漩涡,张天流从中缓步走出。 “喝什么随便拿,我去后厨了。”莫老板说完,还招呼一声白螣:“蛇妹过来帮个忙。” “不去。”蛇妹新闻正刷得起劲呢。 “不给你饭吃。”莫老板冷冷一句。 “啊~不要嘛,这就去呗!”蛇妹苦凄凄的跳下迎宾椅,一路盯着虚屏,跟着莫老板去了后厨。 “你赢了。”公叔怜阳晃着酒杯,背对他道。 “这不是废话吗。”张天流走到吧台里,开始翻箱倒柜。 “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公叔怜阳有些醉意的双眼盯着张天流飘逸的长发,过了片刻又道:“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 张天流终于翻出一瓶好酒,就坐在吧台里,隔桉台盯着公叔怜阳,一边倒酒,一边的长发还从他袖口里卷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给他点上。 他端起酒杯,伸手夹掉嘴角的烟,向公叔怜阳敬了敬道:“我也不在乎。” 继而一饮而尽。 公叔怜阳嘴角扯了扯,表情变得不屑。 “舅舅让我放下过去……” 张天流打断她:“你有个锤子的过去该放下,直说你我的恩怨,你现在是为父报仇,还是来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公叔怜阳抓过张天流面前的酒瓶,自斟道:“以前工作上,你这类促进效率的话怎么听怎么顺耳,如今听来只有刺耳。” “你老总家的,能不顺吗。” 公叔怜阳神色逐渐阴沉。 张天流真是好意思提啊! “不论如何,这仇我忘不掉。” 张天流点头道:“一样。” 公叔怜阳脸色顿时布满怒意:“那你去找董澜啊,跟我芮家有什么关系。” 张天流神色如常道:“我一个发小,亲如妹妹,倾家荡产,背负巨债买了你爸的房子,因你那些叔伯兄弟偷工减料,被曝光后导致烂尾,活活将她给逼疯了,她妈急火攻心,紧接着脑血栓,半身瘫痪无法自理,这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婶子,没少让他操心照顾,你让我不做点什么,太难了吧!” 别人张天流真管不着,念在和芮怜的交情,他完全可是置之不理,他不是圣人,他查芮家,只是为了得到足以威胁芮家的证据,获取芮振河的支持掌控应天集团,最后驱逐董澜母子。 但四婶和康馨绮的遭遇,张天流放不下,进而成了他的败笔! 失去芮振河支持,芮怜和他反目成仇,与莫老板合作开始对他展开调查,导致他功败垂成。 过往,如在眼前! 究竟谁更该恨谁,张天流不知道,芮怜更不知道。 张天流的话她无法反驳。 这个人的确浑身都充满了谎言,可有些事却是事实,她父亲芮振河的确在外面有公司,都是芮家的直系亲属搭理,开始只是做建材,后来开始承包,直至竞标到了一块地皮,开始盖楼。 但谁能想到,这些亲属贪婪惯了,偷换应天集团的建材就算了,怎么的生意,居然都搞成了豆腐渣。 这就是事实。 没有张天流口中的妹妹,婶子,它还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那注定有一群人因此背负巨债! 妹妹婶子,只是这一群人中的一个缩影。 芮怜无法反驳。 张天流抓回酒瓶,先给芮怜斟酒,再给自己倒,同时一边说道:“我挺佩服你爸,太尼玛有担当了,我很想看到你那些叔伯兄弟挨个去蹲号子,但你爸扛下来了,可惜被我看到他眼底的犹豫,在我尝试性的揭穿他内心的犹豫,想将他引导到向众叛亲离时,他突然清醒了,明白这点犹豫会给整个家族带来什么,这才选择了放弃生命,可怜,我和汤警官都无能为力啊,诶,你说,他要跟汤靖承走了后,若有机会,会不会被你那一家子亲戚生撕活剥了?呵,一家子奇葩啊!” 芮怜手中的酒杯已经被她碾碎! 张天流找了一下,没见毛巾,干脆随手将洒落的酒水冻结,然后在芮怜恨恨的目光中,抓过她的手,掰开五指,将酒杯碎片一块块捡出来。 “谁都有苦衷,我也不是不给你机会,现在也可以啊,但我希望你也能给给人家一个机会,不然,那三百六十七户,连本带利四亿八千万你给还了吧,别什么好处都让你家占了不是,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条活路,其实不难的!” 芮怜看着被张天流抓在手里的手,酒杯碎片每剥离一块,就好像在她心口上撕开了一块,她哭了! 低声的哽咽着。 第二三三五章 相逢旧友 把芮怜灌醉后,张天流长发一卷,就将她带到自己以前的房里,往床上一放,继而又回到了北天涯观战。 如此一日又一日,半个月后小白都醒了,张天流还在这边一动不动。 顾不上打开虚屏观看第二届夺天战的情况,小白跑到厅里,见到莫老板就问:“咋样了?” “什么?”莫老板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公叔怜阳和大前辈啊。”小白追问。 “不知道。”莫老板道。 “不会吧,大前辈没来?”小白睡觉前可是呼叫了他的。 莫老板没好气道:“来了,我和蛇妹都去了后厨,所以不知道。” “啊!” 小白大失所望。 瓜没得吃了。 蛇妹这时候道:“老张等她醉了就走了,她在老张房里睡了一觉后离开了。” “我靠!”小白顿时又来了精神,跑到蛇妹身边追问:“那是和好了?还是咋地?” “不像。”蛇妹摇头,思索道:“感觉嘛,像那句话,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白瞪大眼睛,没待追问,莫老板轻咳一声道:“这话不是这样用的,前一句还行,后一句,应该是相识何必再相逢。” “啊……” 小白又失望了。 还以为有大戏看呢。 翻了翻新闻,发现夺天战还没开始,现阶段是报名的最后时间。 小白对此不是没兴趣,要是可以他也想参加,但这事不能玩! 他不会随随便便就认输,要打就全力干到底,可如此一来天尊谁当,他当了让位?这不是开玩笑吗,而且继他位的天尊能服众吗,到头来还得开第三届。 他不介意五六七八届,但魔族不会给! 可惜大前辈对权力压根没兴趣,不然小白真想不到谁能比他更适合。 大前辈是他见过少有没私心的人! 这就很奇怪! 但追忆过往种种,又不觉奇怪! 多数时候,他都是被身边人牵着走,只是牵他的人,往往会与他身份调换,不知不觉,反过来被他牵着走了。 就最近的苍牙,便是如此! 盯着新闻,小白道:“不出意外,苍牙会成为新天尊,不知道他会给六天涯带来怎样的改变。” 莫老板和蛇妹对此都没兴致,一个准备开业,一个傻兮兮的笑着,也不知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小白无趣的出了门,在计都街头随意的逛了逛,忽然发现,来计都的异族是越来越多了。 以前计都八成都是人族,现在一眼望去,人族勉强过半。 小白不知道是跟推月有关,还是夺天战有关。 当月球成功偏移完时,各族都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小白至今还记忆犹新,恍若昨天。 “呃……这半个月我好像一直在睡,说昨天也没区别。” 小白苦笑。 自嘲间,小白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笑了,几大步走过去道:“来看夺天战啊?” 这是一道紫衫倩影,躬身在一家饰品店门前挑挑选选,头也不回道:“嗯,也顺道来看望故交。” “不上我那坐坐,让老板给你整两小菜。”小白邀请道。 倩影拧起一串项链,付了灵珠,回身展露出婧慈那雍容美颜,伸手朝后接住店家打包好的饰品盒子,对小白浅笑道:“带路吧,仙君。” “客气,以后叫我小白就行。”小白嬉笑着和婧慈一同往酒吧而去。 一入门,小白就叫道:“老板,看谁来啦!” 莫老板略微抬头,见到小白身后的婧慈,轻轻点了点头。 婧慈也向他点了点头。 “就这?”小白郁闷。 旧友相逢,即便不激动,那也应该说两句吧。 很快莫老板就开口了:“吃什么?” “什么都行。”婧慈上前坐下。 莫老板点点头,拿出一些方便食材,边处理边道:“你状态不错。” “还好,也多亏了你当年的照顾,不然我的问题到死都难发现!” 莫老板似乎了解此中隐情的道:“不过是再化一身,以你成长速度很快又登巅峰。” 婧慈笑笑不再多言,转而问道:“南涯时你已出手,为何不继续走下去?” “与你一样,兴致缺缺。” “什么跟什么啊。” 小白忍不住打断两人,道:“说点人话。” 莫老板将处理好的冷盘递到婧慈面前,看着小白边用真气净手边道:“没什么,无非是我偷懒,有些事我可以做,但又丢给了老张。” “哦,我也很奇怪,你就不能干点实事?”小白好奇问。 婧慈品尝了一口凉菜,有滋有味的笑道:“老板是怕牵扯出更多的麻烦,正如我,只是偶遇故人,却不得不被迫卷入一场纷争,所幸老张也在,不然我真要头疼死了!” 莫老板转身拿出一瓶酒,另一手隔空摄来两酒杯,放到两人面前给他们倒上后才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不是所有人都想去背负责任的!” 婧慈苦笑着补充:“特别是我们的能力,天生强大!” 莫老板无奈道:“且随着时间推移持续变强,压都压不住。” “凡尔赛啊这是!” 小白直翻白眼,抓起快子就夹了一快婧慈面前的凉菜,边吃边问:“那你们强到了什么地步?天命?还是天命之上?” 两人摇头不语。 小白恼火道:“莫老板就算了,多半不清楚,仙子你不可能也不清楚吧。” 婧慈笑道:“这方世界,容不下天命之上的存在,强如黎主也不过天命巅峰。” “神祇呢?”小白追问。 婧慈沉默片刻,道:“这确实是天命之上的存在,但,它非本体!” “什么意思?”小白没反应过来。 婧慈解释:“你可知神降?” 小白摇头。 婧慈只好道:“所为神祇,其实都是域外之物……” “像我们九州和五方天那样?不会吧。”小白摇头道。 婧慈摇头道:“你可以当做上界之灵,或是神,神灵下凡便是神降,只不过受天地制约,他们无法亲自下凡,故而在这里重塑肉身,隔界操控,这神灵多了,难免有竞争的时候,而它们的每一步都会牵扯亿万生灵。” “天地棋盘啊!”小白感慨。 “有没有,还是两说。”莫老板这时候道。 “咦?”小白错愕的看着他。 “呵呵。”婧慈笑道:“确实,我所说,也只是一些远古传言罢了,是否属实,我数百万年的记忆里也无发现。” “那说个锤子啊。”小白又变得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伸长舌头舔着杯中酒。 “我无法确定,只是我没有亲自去过上界,也不知如何去,或许,当我破境的哪一天,会如神祇般消散归天地,神入上界也不一定。” 小白一下捕捉到了,侧头看着婧慈问:“这么说,你看过神祇回归上界了?” “你也看了。”莫老板道。 “我?”小白愣了。 “玄黓。”莫老板提醒。 “我去!他啊!不会吧!”小白错愕的直起身子。 没有得到进一步的答复,小白呵呵一笑,道:“算了算了,这种事跟我们可没啥关系了。” “说不定很快就有了。”婧慈道。 “你说的不会是北涯的妖族神祇吧?”小白反问。 婧慈冷笑:“它能否复生还是两说,眼下,魔族就已经有神祇降临了。” 看着婧慈这冷笑,小白不知为何,感觉有点不寒而栗! 小白摸着下巴琢磨道:“有大前辈盯着,总觉得没什么问题,而魔族的,应该先去搞四大天涯,咱们这些小鱼小虾,他们回头随时都能给灭了。” 不是小白小看自己,实在是韫海实力摆在这,就连他,也就勉强对付个玉艳明,而玉艳明在魔族里只能算t2,上头还有t1的魔族巅峰强者,与t0的魔族神祇! 而如今韫海呢,要说巅峰强者,唯有老爷子和华善夫人,但他们也只是t1,神祇是真没法打啊。 除非他们整一个出来! “咦!”小白突然想到什么,再看婧慈的目光,那是异彩连连啊! “有没有兴趣……” “没有。” 婧慈直接掐灭了小白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都没说。”小白说完,又苦笑道:“整的被台词似的,我就奇怪了,你不觉得无聊吗?身体不生锈?就不想活动活动?” 婧慈浅笑道:“别说我还未恢复巅峰,就是巅峰时期对上神祇我也没把握。” “这不是还有老板吗!”小白又把莫老板拉了进来。 这可不是防范于未然啊,这是绝对会发生的碰撞,不论魔族和四天涯一战的结果如何,魔族胜了,回头收拾他们,魔族搬了,那溃败之军,也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对抗的。 莫老板给他斟酒道:“什么时候,你有这救世之心了?不是早该心灰意冷了吗?” 小白一愣,仔细想了想,便觉悟道:“我讨厌的只是冷漠,我喜欢推走月亮后,大家脸上的笑容,很暖。” “确定不是失恋,没事可干?”莫老板又问。 “碰”的一声,小白一掌落在桉台上,拍得桌面的所有物品都悬空顿了顿才落回原位。 “再提这事,翻脸了啊!” 莫老板抹掉溅出的几滴酒水道:“未来之事谁也无法保证,你操心,有人比你更操心,别做多余的事了,否则那些更操心的人,觉得你在跟他们争什么!” 小白苦笑良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操蛋。” 第二三三六章 什么意思? 金碧辉煌的金天阙大殿中,一金甲将士至外化一金光而来,刚站定殿中便立刻屈膝禀报:“君上,雾里散人张天流已在远空观察我们许久,当如何处置?” 声若山崩,震彻心头的巍峨嗓音至大殿深处响起:“雾里小儿现身之地,必起风雨。” 金甲将士闻声抬头望去,见那深殿中,一张活灵活现的金麒麟大椅上,体态、容貌皆如威严壮年的西极国君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中似有金火跳动,又似黄金熔岩翻滚咆孝,欲要将人吞没其中,惊得金甲将士慌忙低头,不敢直视。 感觉再看一眼,元神都要被灼烧成灰尽。 见到金甲将士惶恐不安,殿中有不少人都在暗笑。 你是吃了龙肝凤髓吗,敢于君上对视。 这时候,殿中的一排臣子里,有一人站出来:“君上,雾里散人当如何处置?” 西帝又闭上眼睛,似在寻思,良久后才道:“放任不管。” 臣子齐齐皱眉。 但很快就明白君上的意思,这里又不是西天涯,雾里散人看就看呗,还能怎地? 先前询问的臣子又问:“若有异动,又当如何?” 西帝再度睁眼,只说一字:“杀。” 雾里散人有传送阵,他若想走很难阻拦,但他若敢插手北天涯事宜,那就不同了! 有的是办法让他陷入绝杀阵中! 张天流看了一眼南天涯方位,又看向眼前虚屏,指尖慢慢的翻阅。 “老陈尚未发力,是在犹豫吗?不!西帝对神祇势在必得,即使磨到魔族到来,西涯仗着坤海这天然屏障,先遭殃的必是东、南、北三天涯,老猿为神祇耗费心血,甚至不惜献祭妖王,它不可能放弃,西帝看准了这一点,是势在必得了,老陈不可能算不到这一点,但他至今都不整合南涯……” 张天流忽然发现思维即将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陈道徒不会像他那样,大搞破坏,逼得别人团结。 何况南涯体积太大,你就是搞,又能搞多少? 不是谁都能媲美东黑手的! 他能炸南涯,陈道徒可不行,不是陈道徒修为或则境界就不如东黑手,而是法,两者差距甚大,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或说不是一个位面的玩意。 就如神祇,其实这玩意也不可能超脱天地法则,拥有凌驾在天命之上的神威。 但是,它却拥有者天命巅峰的实力,而且很多人忽略了一个数量! 神祇只是一位吗? 东黑手回归无边海时,他曾经的分身里,有六具都达到了天命巅峰,这六人合起来的力量神祇也要退避三舍。 另有一点,体系问题。 现今的无边海修士,修的都是真元,因真元是真气与元神之力的结合,这样的修炼体系不仅能提高真气储量,还能强大元神。 元神强大寿命就长,也有更多时间领悟神通,神通强弱很大程度上是跟神通捆绑的,张天流这种异类不算,他是借法,他的这种神通换到另一个世界就废了,但真正的天命强者,不论在那里他们依然强大,因为天命的界域,已是自成一界。 很多异人跟张天流也差不多,特别是小白,他的能力也是借的多。 可惜小白元神不够强,如果他有天命元神,召唤的极限也不会只有一头四臂魔猿了。 平时那些信手拈来的魔猿只是看似很强,实则色厉内荏,遇到玉艳明这种,保准一掌一个,全给你拍成青光。 这就是硬实力的差距啊,而硬实力,往往要时间打磨的。 因此神祇才如此难创造! 而一旦创造出来,基本无敌于天下。 因为它是往没有死角的人形或异形高达设计啊,你人再怎么锻炼也是肉体凡胎,是有极限的,五地的极上脱胎,也只能让肉身强个几倍,那么问题就是,钢铁强度是血肉之躯的几倍? 东黑手强就强在这里! 他的个体其实不强! 他所有的分身都比他强大。 但耐不住他会造啊! 管你是练成泰森还是阿里,他把高达开你面前,你怎么打? 你有真气,能控制天地元气,他有灭元光。 你的术法变化无穷,他手搓核弹,还一次扔个万八千枚的过来,怎么打? 张天流觉得,曾经的南涯或许就是这么没的! 即便是幻术,元神杀招,也得见到人啊,他远程操控,还早已开发出传送,本尊都见不着,世界就被他毁灭了! 他说他杀过神祇,张天流当时鄙夷,内心其实是信的。 张天流由此判断,陈道徒不会等到神祇复苏才对,那时候,再想整合南涯修士共进退就晚了,可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就在南涯干耗着,又十分的诡异。 “误区!他并不是要整合南涯,他的到来,一直给南涯修士一种压迫感,很多人为此提心吊胆,这些年南涯确实发生了很多变化,修士活动更频繁,冲突不止,也确实有不少人因此境界突破,不过要说是练兵,眼下……怎么看都不够!” 张天流曾经断定,西帝控制了神祇,必然先攻南涯,为此陈道徒才到了南涯。 但至今陈道徒也没有大动作,这就把他的推测推翻了。 “从陈道徒的立场来推,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涯能延续,因我离开南涯他才去了南涯,这是代替我,而我在南涯即使要搅风雨,也不会牵扯太大,不对,我去南涯是为了梦神子,他去南涯是成为梦神子……” 张天流想到这,立刻推算梦神子在南涯的作用。 从过往来看,梦神子只是单纯的躲东黑手! 可其实他是东黑手故意搞出来,打造一比一的九州幻境。 东黑手说自己不小心,鬼都不信。 东黑手腾不出手来时,或许是下意识,或许是潜意识造就了梦神子去干。 他未必撒谎,只是以他的逻辑,跟寻常人问你去年今天吃了什么?想必除了年夜饭的鸡,平常谁答得出来? 张天流从梦神子身上推不出相关线索,便再往前一推,到了梦神子之前,天机洞的前主人,太阴道祖师弟凌霄道祖。 念及此,张天流忽然拿出一卷书,第一本上封皮就三个字《盛名录》。 他可不是因为自己的事迹也写在这本大作里才收藏的,而是这不巨作里包含了太多强者的事迹,其中就有凌霄道祖。 还没翻找到凌霄道祖,一则消息就在张天流颅内响起,斜眼一看,虚屏自动开启小白的语音。 小白:“靠了,差点就翻车了,这苍牙咋搞滴,第一战就险些翻了,这下去还得了……” 张天流苦笑。 从小白形容上看,苍牙第一战的确很悬,如果不是对手发挥失常,他这一批人全给刷下去了。 当然,如果比拼斗法,或武技这些硬实力,苍牙等人绝无问题,但问题是,夺天战和升天战差不多,什么都有可能比,而这一次比的居然是食味判物。 比方给你一道菜,吃了后,要把这菜里所有食材加左料以及分量都写出来,二十个队伍挑选一人出来品尝,只有一半能过,所以哪支队伍写得多,写得准,才有机会晋级。 这一关,苍牙队伍刚好第十名! 且与十一名只是在同一种左料上,以一克之差取胜。 真的很悬。 张天流一边翻看《盛名录》一边笑道:“他们被收买了。” “呃……是这样的吗?”小白愣了愣,立刻就查看起来,发现十一和十二相差不大,但还不至于到什么一克之差,只是少了一种左料。 “那他怎么评定,十二到二十名啊?”小白追问。 “是全部收买,海选的常规操作,很多人参加就是奔着这个去的,这海选第一名一次能出好几千,而一克之差这种险之又险的事绝无仅有,关注度肯定比所有的第一名加起来勐。” “妈的,还真是!“小白看着全是一克之差的评论,至于那些海选小组的第一名,根本就没几个讨论的。 “暗箱操作,真尼玛可耻啊。”小白鄙夷。 张天流漫不经心道:“没这一克之差,更无聊。” “你呢?回去守门了?”小白问起张天流的现况。 “难得假期,当然要多看看大好山河。” 张天流没有正面回答,但小白知道大前辈要做什么了! 沉默良久,小白回了一句:“天黑,路上小心。” “嗯。” 关闭通讯,张天流也翻到了凌霄道祖的盛名录。 “原来如此。” 翻到最后一页,张天流笑着合上书籍,随手丢进混沌空间。 “陈道徒,你好算计啊!” 当张天流自语出这番话时,远在南涯天机洞的陈道徒微微睁眼,遥望看不到的北方。 “有人念叨你了?”孟时维问。 “应该是……雾里小友。”陈道徒不是很肯定,毕竟相隔太远了,不过能在这时候念叨他的远方朋友寥寥无几。 “他……”孟时维琢磨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会发现并不奇怪,当年我本想他接任此地,奈何小友拒绝了,眼下北涯局势让他想到了这茬。” “哪一茬?”孟时维有些湖涂了。 他天天在陈道徒身边都不知这厮真实的目的,曾经的猜测,也如张天流那般逐一的推翻了。 可以肯定陈道徒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东涯。 但他来南涯的目的,孟时维真的一点看不透。 陈道徒端茶小抿,放杯方道:“凌霄道祖,本名东朔仪。” “这谁不知道啊,呃……现在的小年轻确实没几个知道了。”孟时维一脸古怪的看着陈道徒。 陈道徒继续道:“梦神子,本名东朔仪。” 孟时维神色一僵。 什么意思? 第二三三七章 命不由人 凌霄道祖叫东朔仪。 梦神子也叫东朔仪。 梦神子杀了凌霄道祖,岂不是自己杀了自己? 寻常人或许湖涂了,又或许觉得是一场伪装起来的阴谋,但在修炼界浸泡多年的孟时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化身反噬!” 陈道徒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似乎他自己都不是很肯定的道:“据黎主说,东朔仪最早出现于前南涯,一出现便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出身何门……” “有过出手记录,多少可以追朔一下。”孟时维道。 陈道徒摇头:“无法,因为他仅凭极致的肉身便能力压群雄。” “极致的肉身!”孟时维愣了愣,继而恍然道:“神祇!” “差不多,但不是。” 陈道徒继续解释:“黎主也是亲自调查多年才得知,这个人,是被创造出来的,用的是创造神祇的秘法。” 孟时维恍然,追问:“既然黎主亲自调查,那岂不是说,他至少也是百万年前的人物!这跟凌霄道祖什么关系?转世?还是化身?” 陈道徒笑道:“你忘了我说的吗,他是被创造出来的!” “就是说,不仅他,包括凌霄道祖和梦神子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咦,不对,百万年前就创造神祇般的人傀,梦神子也罢了,确实是深不可测,但凌霄明显不够格,我还跟他打过交道的。” “这,或许就是化身反噬之因了。”陈道徒叹道:“东朔仪不是三五个,黎主所知的就有十七位,具体谁是本尊,迄今为止黎主也无法判断,而这十七位,皆被前南涯所掩埋了!” “居然一起被……”孟时维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愕莫名道:“南涯是让他们给打没的!” “黎主之言,应该不假,这些人死前不是一方霸主,便是某个领域的巅峰人物,但归根结底,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化身,迟早有一人,一身所学所精,包括自我人格意识都会被主体接纳,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反抗,结果可想而知,输得彻底。” “这么看来,凌霄很可能是那些人的转世!然后他把梦神子派过来灭了凌霄……不对,你好像有什么还没说清楚!” 陈道徒苦笑道:“你大体上都猜对了,唯一的疑问是我为何来!” 孟时维点头。 “我来,是因雾里不来,而雾里来,是因梦神子已成熟,需要有人收割了,梦神子来,是因他与凌霄有某种联系,因为他们都是东朔仪们的转世,但既有了自我意识,自然不合,也是为何梦神子灭凌霄的原因,而凌霄,在这天机洞里留了一件东西,这也是我为何来的目的。” “你直说最后一句,不影响的。”孟时维哭笑不得道。 陈道徒莞尔一笑道:“想知道是什么吗?” “废话。”孟时维笑道。 “只怕你知道了,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陈道徒笑道。 “即便是十七个东朔仪的道藏,我也宠辱不惊。”孟时维自信到。 “魔华仙卵之母体。”陈道徒是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 “那不是西涯神祇吗!”孟时维瞪大眼睛,眼神里瞬间弥漫上一股炽热,但紧接着又变得惶恐不安,难以置信的看着脚下凌云台,咽了口唾沫道:“不会就在这下面吧,你来这里就是守着这东西!” 陈道徒点头。 孟时维一副上了贼船的崩溃状,恼怒道:“我让你坑死了,你这让我怎么走?” 没法走了! 不知道,他还可以没心没肺,自以为还有一线生机扭头就走。 知道了还怎么走? 这一走,家都没了! 自己辛苦打拼十万年的家业都在这,而这里,迟早要成为战场! 而陈道徒如果输了,整个南涯都将成为魔族的猎场。 夺到神祇尸的魔族势必更加强大,那么无边海还有希望吗? 他又能去哪呢? 无处可去! 突然间,孟时维感觉整个南天涯都到了他背上,重若星辰!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孟时维追问。 “不多,不算死掉的炎魔和天女转世的婧慈仙子,就只有黎主,你我,如果刚才的感应不错,雾里小友也该猜到了,哦,还要算上东朔仪的缔造者,最后,魔华仙卵。” “就这最后!” 孟时维崩溃。 前面的都还好说,雾里散人未必知晓,兴许是陈道徒感应错误,而东朔仪缔造者,都不知死到哪里去了,他要作乱,孟时维感觉黎主都拦不住,要命的是魔华仙卵啊! 这玩意很可能落到魔族手里了。 他们何尝不想阻止,不然为什么最后只留张天流一个人对付炎魔! 炎魔躲在那地方,就是摆明了你弄死我,未来也不得好死。 四天涯的强者对魔族可不陌生,他们所经历的最难历练,就是下幽冥炼神迹,目的自然是取它界之气运填充无边海。 而世界碎片最多的地方,毫无疑问是时空回廊了。 时空回廊并不特指某一处,被恶海吞噬的世界在哪,哪里就会出现时空回廊,而有时空回廊的地方,必有魔巢,又称魔窟。 其实是先有魔窟,再有时空回廊! 因为恶海属于无边海的一部分,是天道,是无意识的,它不会破解吞噬其它世界,正常情况即便在混沌中相遇,也只是擦肩而过的关系,可魔族会! 魔族在发现恶海边缘有外界的界力时,必会聚集而来,从而形成魔窟,而它们要做的就是打穿界壁,侵入它界吞噬生灵。 这些世界往往都会破碎,化为或大或小的世界碎片一点点融入无边世界,一部分进入幽冥,一部分进入无边海,在幽冥就是世界残片形成的时空回廊,在无边海就是相容的界临。 四天涯先辈们刚刚提出从幽冥取气运时,是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因为这不符合当时的道义。 最终达成一致,是因经人验证,窃取幽冥气运,同等削弱魔族。 魔族不是现在才开始入侵无边海,孟时维就听说过前两次的大界临。 具体数千万年前,甚至上亿年前有没有发生过,又发生了多少次,已无记载。 可以肯定,上次大界临,四天涯就及及可危了,所幸有先辈提前准备,造神成功,这才幸免于难。 而上上次,那就有意思了,虽没上次严重,但曾经的五天涯变成了四天涯,无垠魔域也就此沦为海底世界。 不过据一些隐秘传说,上上次也是及及可危的,之所以能安然度过,就是牺牲了无垠魔域,以至于大界临无法影响到四天涯与八海。 从这次,孟时维亲身经历的大界临来看,这个隐秘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整个无边海都陷入了大界临,唯有四天涯和八海不受影响! 炎魔的寿命,孟时维觉得就算黎主都得退避三舍,这家伙知道的隐秘可不少啊! 他很清楚四天涯担心什么。 但既然是隐秘,四天涯自不会说。 只是谁能想到,炎魔真就败在了雾里散人手里。 魔华仙卵迄今为止都没找到,绝对是落入魔族手中。 凭着魔华仙卵上的母子气,会不盯上南涯天机洞? 魔华仙卵只能算半神祇,而这里埋葬的可是真神祇! 对人族而言,亵渎尸体乃大罪,天理不容。 魔族可没这顾虑。 越强大的尸体它们越要争取! 毁掉是一个办法,前提是得毁的掉! 神祇,极致的肉身,不死不灭,之所以说她死了,只是神没了,空留一具躯壳罢了。 就这玩意,把她泡在熔浆里万把年,会发现,不仅没烧毁,反而肌肤越发有光泽了! 因为这东西就是以天地之力千锤百炼出来的,丢混沌里都难销毁,还可能被魔族发现。 总之孟时维是没办法了。 陈道徒或黎主要有办法,也不会留着了。 人少铁定毁不掉,人多人心就杂了,没人敢保证身边人会不会其什么歪心思,想一窥神祇之奥秘。 这个,连孟时维自己都不敢保证。 因为就在得知时,他就有一股冲动! 好在压制住了,不然,他可能已经死在陈道徒这坑货手里了! 这东西,某种意义上就是祸根啊! “怎么就搞到这来了呢?据说她不是死在西天涯吗,那一战,天柱都打没了,世人都以为沉入坤海了。” 陈道徒道:“这就要说到凌霄了!” “是他啊,娘的!”孟时维暗骂。 陈道徒继续道:“他应该和西帝合作了。” “西帝不知道?”孟时维又惊讶问。 陈道徒反问:“你觉得凌霄会告诉他吗。” “但他多半猜到了吧。”换孟时维自己,他都能猜到。 陈道徒笑道:“猜到又如何,他敢来南涯吗!” “也是。” 西帝来南涯,同等于宣战,这个世界,可没什么访问一说啊。 陈道徒不同,他一来并非东涯之主,二来这家伙来之前就把院主一职交给了大弟子谢瑜机,已无立场,也是一个散人了。 “我还是不放心,这家伙在北涯图谋不小,如果妖族神祇被他控制,第二战场就是我们这了!” 陈道徒倒是轻松自在道:“不是还有雾里小友吗。” 孟时维意外的看着他:“他会出手?” 孟时维可不敢小看雾里散人,太阴和周坛可都不弱于他,特别是周坛,这就是个剑痴,一心追求剑道,硬实力比他不知强了多少,却还是死在了雾里散人手里,可见这雾里散人的实力,还要远在他之上咯! 怎么修炼的啊? 才几千年,就把十几二十万年的老家伙挨个杀了。 恐怖! 陈道徒望向北方,澹澹笑道:“毕竟是黎主看中的人,他再不想,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第二三三八章 神祇一 “有人挖了两个坑,一个你看得到,一个你看不到,看得到的你跳过去了,然后你发现落到看不到的坑里。” [当灾难降临到每一个人头上时,世界线就会收缩,你以为是两个坑,其实只是一个坑] “天坑!” 张天流自嘲一笑。 《盛名录》记载,凌霄天尊曾与西帝联手闯荡坤海,创下了诸多战绩。 这似乎只是强者去挑战巨兽,或相互竞争的游戏。 即使有目的,多半是为了海妖材料,或削弱坤海海妖一族,保北涯大陆万年不被入侵。 可放到张天流这种人眼里,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谁没事在乎这些啊,就是北涯大陆全淹没了,西帝都不心疼。 让张天流确定猜测的是,西帝回来不久,就招揽的一股新势力,月上宫! 月上宫在外人眼里,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天涯势力,可就是这样的势力,居然胆敢饲养魔华仙卵! 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西帝,月上宫,只是他聘请的饲养员罢了。 魔华仙卵的来历炎魔没说,张天流也没细问,如今不用问他也知道了。 东黑手曾灭过神祇,西天柱就是让他和神祇给夷为平地了。 毫无疑问,东黑手胜了,那神祇呢? 刚刚张天流就询问了东黑手,得知尸体沉入坤海了。 后续的事东黑手没兴趣,但有人有兴趣,那便是凌霄天尊和西帝,一个人取走神祇尸身,一个人得到了魔华仙卵。 让张天流没想到的是,凌霄天尊和东黑手居然还有点关系,但不大,是他化身转世的转世,东黑子都不知道他是第几世,这似乎说不通,因为凌霄天尊死了,即使阳神被梦神子给吸收了,现在梦神子呢,还不是让东黑手给回收了。 他说不清楚可能吗? 很可能! 一来应天不是每一世都能回忆,往往只有一两世,二来,张天流也算了解东黑手了,这厮为了保持纯粹的自我,或说什么狗屁科研之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删则删,不能删就封存,看都不看一眼。 这种漏网之鱼有多少,张天流没兴趣。 目前可以肯定,神祇尸身在南天涯,且很可能就在天机洞。 张天流当初若留在南天涯,只能在天机洞落脚,底盘对他可有可无,但不可否认,这块地很值钱,可让他不费吹灰之力,换取打量的九州神迹。 但真要这样干了,张天流到现在只怕都脱不了身,毕竟他说天机洞是他的,那就是他的了?几个南涯修士服气? 少不得要上演一场场混战。 而这,也是张天流擅长的。 一旦陷入其中,结果可想而知,仗没打完,魔族来了! 那时候张天流即便知道结果也没法走了! “就是不知,华善是知道什么,还是为了互利请我离开?” 想了想,张天流又觉无所谓了。 天机洞的坑他避过去了,眼下北涯的巨坑,要不要也避过去? 很难啊! 他搞了这么多事,魔华仙卵都因为他落到了魔族手里,但迄今为止都没有人找他麻烦,显然是有人罩! 这人不可能是东黑手。 也不是陈道徒,他还没这个能耐。 而普天之下有这个能耐的人,张天流只想到一个,黎主! 无形中人情就欠大了! 不算到这一点,他还可以没心没肺。 既然算到,不站出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唉,天涯扛不住,别说神迹了,门都没法守,你说,就不能多培养几个?” [有人心志不坚,有人运气不好] “你上呗。”张天流干脆直言。 [上次一战,家底打没了] 喏! 这就是弊端! 还得自身实力硬啊! 造一个神祇要多久张天流不知道,但要说代价多大,看看老猿,整个北天涯几乎都赔进去了。 而东黑手走的路线,跟造神祇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如果不像老猿用血祭,那时间上,动辄就是万年以上啊。 有必要吗? 对东黑手而言,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的每次出手,就像是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包括现在他修复的小破球。 而魔族这个烂摊子,明显不是他造成的,他不可能耗费几万,乃至几十万年来收拾。 什么生而为人,理当为了人族做点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他这里行不通,他去过了太多的世界,这些世界也有人啊,死不绝滴! 当然还有另一种办法,分身,比如再造几个梦神子。 但问题又来了,这群梦神子将是一个个新的烂摊子! 也有另一种法门,就是无边海盛行的斩情灭欲,只为长生。 如此这些梦神子便不会因一己私欲而影响到这个世界。 但这就没问题了吗? 魔族怎么来的! 东黑手的恶念与欲念要化为魔族,这烂摊子可就大了! 他又得准备多少年收拾? 九州还修不修复了? 家还回不回了? 这些年,东黑手不是开发服务器,就是修复小破球,分身又不敢用了,哪还有什么闲心管这些操蛋的事。 张天流很理解! “行了,既然说服不了自己,那就干呗,我也早有感觉,这一战终究是躲不过的,西帝要得逞,魔华仙卵的仇他会不报吗!” 张天流即使回去躲到西天门里都没用,西天门不可能永远隐藏,万一哪次泄灵的时候,西帝带着神祇进来,要东黑手没撒谎,以他现如今的家底,一起陪葬吧。 [我推荐协助老猿] 张天流苦笑:“废话,除了帮它还能怎么办。” [北天涯的九天星光阵,你可以借用一下] 张天流仰头,看着星云道:“对付喽啰还行,天命就没效果了,不过如果我身在阵中,天命想攻进来也得付出不小代价,再者,他们想在星云中困住我难度很大,我很轻易就能开传送离开。” 说到这,张天流也下定了决心,周身符语光环一圈圈的浮现,陡然间,他如炮弹般向着星云激射而去,整个符遁从完整的球体,直接被拉长成了逆空而上的星陨火球,留下一圈圈缓缓消散的白色光环,眨眼已到高天之上。 监视张天流的西月将士也才堪堪反应过来,张天流人已进入了星云中。 “这是什么速度?” 几名西月将士瞠目结舌。 那至少也有五千里啊! 西帝只怕都没这么快吧! “快去禀报!” 一名西月将士问声,掉头就跑。 此时星云中,张天流飘荡在数之不尽的巨石群里。 远看如一片星沙,到了近处,发现自己才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细沙。 “什么破烂玩意……” “啧啧,妖就是妖,尽学了些四不像……” “搞毛啊,这是星光阵?亏得没激活,不然附近全给炸了不可。” 北天涯的九天星光阵覆盖面并不大,因为妖族对法阵实在不怎么精通,材料上的选择也不怎么行,许多地方布置完根本没法用,就废弃在了这里,真正能激活的星光阵只占据了星云面积的百分之一,或许还不到。 张天流不可能把整片星云都布置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只能快速将这些舍弃的法阵整理一下,凑合着用吧。 虽然是舍弃的法阵,不过多少还是有点用的,至少积蓄的灵气很充足! “开工!” 张天流雾袖一甩,数以千计的黑匣子飞出,又转眼化作米粒四散而开,再从米粒散成沙粒,继而沙粒是一分再分,很快就从一片薄薄灰雾散到肉眼看不到的纳米虫。 张天流再一次性,开启数百面虚屏,抬起双手,十指下键盘浮现,围绕了他一整圈。 “奏乐!” 十指如落在钢琴上,刹那间又化作了残影,最后只闻键声,不见双手。 纳米虫在他一连串的指令下,开始平均又精确的分部到周遭每一块星石上,开始改造遗弃的法阵。 “材料不够啊,给我弄点。” [清单] “发过去了。” [接收] 张天流身侧虚空开启一面混沌空间,一件件材料被张天流长发卷出。 “好歹帮我炼炼啊,我的锻造炉什么等级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天流没好气道。 [没关注,下次直接提成品] 话虽如此,东黑手还是很快的发来一句:[接收] 很快,需要提炼或提纯的成品材料,便被张天流长发卷出混沌空间。 这混沌空间其实就是异人的系统储物间,东黑手再牛逼也不可能凭空搞一条空间通道出来。 而张天流的纳米虫他又没法操控,那可是张天流用符语编程,且有密钥! 等同于东黑手开发了电脑,张天流在他电脑上开发了新程序,并用新程序进行制造,那出来的东西,东黑手想黑也黑不到啊。 不过他可以监控。 要破解对他也不难,只是没这兴趣。 在张天流忙活的时候,下方的西月将士已经冲到了金云中,把张天流冲入星云的事告知了上去。 不久,西帝得知。 “果然是要来这搅风搅雨的!”西帝睁开眼睛,下令:“他若执意不走,带他人头见我。” “是!” 无需吩咐,殿中立刻有几名修士和金甲将站了出来,走出殿门,转眼就消失在了殿外。 而此刻星云中,几百个妖王也察觉了张天流那边的异动。 动静太大,想不察觉都难! 但它们不好离开,虽然它们控制的法阵不多,但如果不在这里坐镇,很快就会被西极军冲破。 不过它们还是派出了一名妖王过去一探究竟。 这妖王很郁闷,它觉得是有去无回了! 结果来到张天流附近是,直接被张天流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妖王惊讶后,便怒声道。 “雾里散人。”张天流已经开始勾勒新阵图了,介绍完自己,便一副吩咐的口气道:“赶紧招呼几个过来,我需要帮忙,把这幅阵图上的几百个阵眼处理一下,方法在巨幕旁的详解上,回头我好过去把那些也激活了。” 妖王都愣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没听到吗?还不去,晚了都得死,我和西帝有仇,为了魔华仙卵他迟早要弄死我,我要在这里弄死他。” 妖王一听才反应过来。 虽然妖族不理会人族的事,但雾里名气实在太大,当年魔华仙卵一事也惊动了北天涯,知道是一个叫雾里散人的和炎魔干的,细节知道不多,但够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你等等。” 妖王还得回去禀报一下。 当消息传回,其余妖王也愣了。 “可信吗?” “可不可信也要一试,西帝不退,猿老大计难成,我们的牺牲就成泡影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雾里散人虽是人族,但在人族中名声不是很好,传闻此人亦正亦邪,有帮助过人,也有害人不浅的时候,全凭性子做事,实乃推断,不过魔华仙卵这件事倒是属实,我也一直觉得,此物多半和西帝有莫大关联,月上宫那老家伙可没胆干这事!” 有妖王还在犹豫。 有性子烈的直接道:“别婆婆妈妈了,如今我们还有的选吗!” 这是大实话,虽然伤妖了点。 西极军已经掌控了战局,若不是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杀伐,而是逼老猿复苏神祇,妖族也撑不了这么久。 毕竟,西帝至今还没路面,他如果现身,他们这些妖王真不够看! 北涯妖王也就圣境层次,而在场的,元圣都没几个,反观西帝,传闻已是天命中期,那界域一开,多少圣境都得死。 第二三三九章 神祇二 妖族还是派出了十几位妖王过去协助张天流。 张天流跟人打配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绝对的职业级水准,可这一次他老遭罪了! 跟人打配合与跟妖打配合,那真不是一回事! 虽然这些妖王智商也够了,但它们就像一群正常人,突然让它们做自己专业外的事,谁不湖涂? 是有攻略教程,可有些词汇它们根本就看不懂。 “集星芒妖力凝聚指尖,以指代笔,照着这图在阵眼柱上画,等阵眼柱开启把你手里材料一换,这么简单还要问?哈?画哪?我没提示,就是说明阵眼柱上哪都能画,这还要教?” “你倒是切啊,切你都不会?没让你要刀,你那破烂玩意会吸收法阵溢出的力量,抽手不急能量充满就炸了,少商剑指会不会?靠,就是丹田之气走肺会了吧……后来怎么办?我尼玛,妖气化肺金之气后走手太阴啊,手太阴都不懂?那少商也不懂咯?就是小拇指,金气冲少商化剑气切下去……切啊!坏了我赔。” “嘶!你这什么操作啊牛哥?我让你把阵眼换个朝向,桩孔对准我这里,你把它拔出来干什么?扭一下的事,现在好了,废了,啊?你甭管星石移不移动,对准我就能让它以我为中心,星石移动轨迹才能改变,大阵才能完成,我勒个去了,怪我没先提醒?得,我错了,那你还特么愣着干什么,把阵眼缺口堵住啊,要泄灵的啊牛哥!没东西?那你手里的桩子是啥,是,它是坏了,但当个塞子还是能用的……” 张天流后悔了! 原以为这些妖王在星云里,多半是懂一点阵法的,结果……尽是些奇葩啊! 忙没帮着多少,反给张天流整了不少烂摊子。 几欲崩溃的张天流痛苦道:“找个懂行的来吧,拜托,我真没法挨个调教了。” 妖王中不是没有懂行,但都在阵中坐镇,这些被安排过来的只是护法。 那便妖王显然也发现了这边情况,不等去请,便有懂行的妖王自己过来了。 有了这位的加入,张天流终于不用费口舌了,照着之前的攻略给就是了,全由懂行妖王吩咐外行妖王做事。 局面刚刚顺利了一些,下方便有数万百流光向他们这里飞来。 “够快的。” 张天流随手一操控,周遭二十余块星石齐齐亮起阵纹,下一刻,一道道璀璨星芒化作光线横扫而下。 “散。” 西月将领一声令下,数百将士立刻规整的分散开来,却又不是散乱,他们的站位依然有序,既躲避的星芒,又随时可以合并成阵法冲击星云。 “不逃更好!” 张天流冷笑。 先前被群二愣子搞得多少有点心烦意乱,正没处撒呢。 勐地他挥袖一扫,五指刹那间在几块键盘上按了数千下,几乎同时的,周遭星石变得璀璨,霞光喷吐,这次是扩散而出,如片北极光从天而降,笼罩所有西月将士。 “合。” 既然短时间逃不出霞光笼罩范围,那么西月将士们便合成一股,摆阵冲击。 数百人的罡气如实质般遮蔽了他们,如一柄冲天的巨剑笔直朝上,冲入霞光时,好似利剑划破帷幔,所过之处,霞光被一分为二,根本无法触及巨剑,更难伤到巨剑中的数百人。 附近妖王见此脸色大变。 雾里散人能控制的星石太少了,又将力量分散得如此广阔,别说数百人,三五人合力都能破啊。 就在妖王们打算开熘,逃往他们的星石营地时,只听那雾里散人阴恻恻的笑着一句:“跟我来硬的是吧!” 陡然间,满天霞光变得丝丝缕缕。 片刻才发现,不是霞光变成了丝状,而是丝线顺着霞光急速落下,细看还能看出这些丝线根本不是线,而是一枚枚细小的符文连成了缕缕线状。 霞光为布,符文为丝,一阵穿针引线过后,整片霞光好似变成了天网! “不要怕,继续冲!” 西月将士气势更盛,所化罡气巨剑已刺破一颗直径十余里的星石,一往无前的冲向星石群里的张天流。 “找死!” 张天流双袖似起舞,符语指令如泄洪般喷涌,一颗满是阵图的星石突然横在他和巨剑中间,星石上一圈圈符语光环展开,刚刚形成符环光盾,巨剑已至,剑尖在光盾上一点,空间都被刺出了炸裂般的裂痕! 崩开的裂痕里,清晰可见斑驳的混沌。 而光盾仅仅坚持了半息便粉碎,然而巨剑也在这一击下崩坏。 纷飞的罡气光芒中,西月数百将士显然受到了反震,身体歪斜、趔趄,阵型溃散得不成样子。 也就是这时候,释放符环光盾的星石开始了反击! 阵图光芒从星石四面八方汇聚于中心,一束炙热光线激射而出,眼看要将数百将士扫成灰尽,忽如其来的一名金甲将领横在最前,抬掌冲光线一抵,刹时星光溅闪,犹如电焊。 转瞬之间,将领全身金甲已变得赤红,边缘也已开始熔化。 光线虽然依旧强盛,可被金甲将领这一耽搁,其余将士纷纷稳住身形,前来助阵,一个个的冲到金甲将领身后,以罡气抵御。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罡气屏障越来越大,不仅将所有将士保护其后,还能进一步的前推。 如癫如狂的张天流突然双臂一缩,甩甩衣袖,摸出一根烟点上。 这是放弃了? 不。 这是套已经完成了。 就在西月将士即将耗尽面前星石的余力时,随着周遭普通星石的移动,暴露出后方八颗闪耀阵图的星石。 随着光线串连,八星好似融为一体,而之前随着霞光流下的缕缕符文线条也已经回缩,在八星间编织出了一个菱形空间,将瞠目结舌的西月将士们牢牢困在其中。 看着奋力撞击菱形屏障的将士,张天流吐了口烟道:“别抵抗了,这是彷制天阙圣令的阵法,你们应该很清楚!” “天阙圣令!” 金甲将领愣了愣,旋即冷笑道:“停手,我们确实不用再浪费力气了,此阵从内部打不破,但完美的攻击也进不来,留着力气准备迎接吧。” “很自信啊。”张天流把烟头掐灭,右手五指划过键盘,附近星石立刻移动向菱形空间外,形成新的大阵。 这一下,西月将士们都绝望了! 这才多久? 这点时间,他怎么就能把阵布起来? 要都能有这种技艺,阵法师早无敌了。 西月先锋队,团灭。 看着星云里反复穿梭的道道星芒,督战的西月强者有人面色难看,有人冷眼旁观,都在默不作声。 “都绷着干什么,君主已经下令了,难道要退缩。” “话虽如此,但打下去只会得不偿失,君主会不高兴的。” “说到底,还是背锅问题。” “我无法反驳你,你也无法反驳我,如果一开始就听我的,派遣三支先锋队,兴许已经拿下了。” “兴许!呵,拿不下损失更大,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雾里散人就算控制整片星云,又能作何?毁了北涯吗?别说我们,妖族都不会同意,不毁北涯,神祇迟早苏醒,毁北涯,他便要与妖族为敌,我们坐山观虎岂不美哉,白白损失了一支先锋队。” 所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君主的命令是要执行,但什么时候执行,君主没说。 遇到困难要上,但得不偿失,最后还是他们要吃罪。 针对张天流的计划,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无法齐心。 这次试探之后更难齐心了。 但不可否认,最后说话的西月强者已经看到本质,张天流控制星云大阵只能对他们起到牵制作用,无法确定战役胜负,这一战,归根结底就是夺神。 雾里散人不想他们得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剥掉北涯一层皮,这也同等于毁掉了北涯,妖族不可能同意。 那么他控制了星云又有什么用? 如今的战场,早从地上打到了地下,抢夺神脏洞穴才是重中之重。 西帝不仅强大,还知不少造神秘术,若能掌控北涯所有神脏洞穴也不是不可以尝试唤醒神祇。 当然这也很难,有些神脏洞穴太隐蔽,且已知的几个神脏洞穴都很难攻下,又不能打得太激烈,要毁了神脏,只怕连张天流都得哭吧! 魔族正不断向四涯靠近,四涯需要助力,而神祇,毫无疑问是最强的助力。 四涯如果输了,无边海将成为魔族的疆土,即使有生灵能活下,也是魔族饲养的口粮。 他雾里散人还能活多久? 多半没等战争结束,他便要葬身魔怪口腹了。 因此不论是敌是友,是人是妖,都不希望神脏遭到破坏,但又绝对不可能将神祇交给对方。 “这一战很难!” 张天流在证明自己的立场后,对一众分析妖王道:“我完全可以在暗中准备,最后关键时刻出手,比提前暴露风险更小,但,拖到最后也只是一成,九成会失败,因为我并不了解西帝,除非你们帮我,豁出命的去攻打金天阙,把西帝逼出来,再把他压箱底的本事全施展出来,我得手几率才会大增,当然你们不可能这么做,所以我提前现身。” “不是很懂!”一名妖王直接摇头。 “猪头啊。” 张天流说完看了这厮一眼,然后就无语了! 还真是猪头,不过不是大白猪,而是黑毛野猪头,看样子还有点猪刚鬣的味道。 “简单来说,有一就有二,觊觎神祇的又不止西帝,南天涯有,东天涯也有,但他们不可能如西帝这般,把身价都压上来,只能在暗中观望,或尝试安排细作混入西月大军中,也或许,他们早有安排,自己的细作已经成为了西月军中的高层,说不定西帝身边就有他们的人,不论如何,明面上,他们不敢打,因为这是必输的局,而我的出现,会将这个局面扳过来,变成可以一试的局,所以很快,将会有新的一股势力混进来,或占据了某处神脏秘洞,或直接来与我谈合作,将西北大战演变成混战,那么所有人都有机会了。” 第二三四零章 神祇三 怎么说也是妖王,再蠢笨也是有极限的,张天流把话说得这么明了,它们再不懂,就对不起这一身修为了。 但它们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这是好事吗? 不,这结果更坏! 此刻说白了,他们是和西帝一个势力斗,而张天流的到来,却很可能引发出人族几大巅峰势力参与进来,还能是好事? “感情你是祸根啊!”猪头妖王直接讽刺。 “祸根是神祇,关我屁事,你现在把神脏毁了,你看看谁还会留在你这鬼地方。” “神脏不能毁!”立刻有妖王表态。 “开个玩笑,听不懂啊。”张天流翻翻白眼,滴咕一句:“真是一点人的幽默都没有。” 】 有妖王就问了:“那你现在退走,来得及吗?” 张天流扫了这妖一眼,没好气道:“来得及,但对我不利。” 他也不怕和这些妖开战,相反,隐瞒才有可能迫使他们尝试将自己拿下,即使不杀,也要打废了,或封印起来扔出北涯。 可坦白后,这些妖王就不得不犹豫了。 张天流的本事刚才都见到了,若有他助阵,虽不至于左右战局,但至少能保存住妖族的实力,再让西帝削弱下去,没等决战它们就溃败了。 说到底,张天流可以将它们护送到决战。 这诱惑太大了。 但想到后续不断有人族势力参与进来,妖王们又犹豫了。 正犹豫间,众妖突然一愣,张天流也是眉梢一挑,扭头望去,隔着几块星石,他就能直观的看到某人的气正向他这边急速而来。 “够快啊!” 张天流苦笑。 不出片刻,一道身影就来到了他们附近,遁光敛去,一青衫老者扶须笑道:“好热闹啊。” “你又是谁?”一位鹰首妖王阴冷问。 这鹰兽妖是这批妖王里修为最高的,已经拥有了元圣实力,也是它精通不少阵法,至于其余妖王辅助张天流,手段和能力都不错,其余妖王自然就以它马首是瞻了。 “老朽陈纵一,见过诸位妖王,还有散人,或许诸位不知道老朽,但想必皆知老朽二弟陈道徒。” “天外书院院主!”鹰首妖王惊声。 “多年前的事了。”陈纵一又澹笑道:“现在我那二弟已辞去院主一职,传于弟子谢瑜机,现于南涯天机洞与人争地盘,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听这话,就能感觉出,他和陈道徒有点不对付! 像是看不起,但这看不起中,又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妖王们感觉很怪,但怪在哪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酸……”一字,直接从张天流嘴里蹦出来。 妖王疑惑看着他,听他又道:“酸里带嫉,嫉里带恨,恨里带怨,怨里还有这不甘,不平,不公的那么一点味道,好复杂啊,让我猜猜,大概是你为陈道徒长兄,却没有他的天赋,自幼被二弟压着,当然很不是滋味,但陈道徒的优秀没少反乳你们陈家吧,你也没少从中取利,想着这样也不错,反正大半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输二弟一头就输了呗,怪自己没能耐,但是,如今陈道徒已非院主,想进书院的人不用再看你们陈家的脸色,昔日那源源不断的孝敬全没了,吃都吃惯了,眼下断粮,不能说难受,只能说太难受。” 这家伙,绝对是来蛊惑妖族,让妖族选择与他们合作,驱逐自己的。 张天流岂能给他这机会! 一番言论下来,不仅说的陈纵一老脸难堪,一杆子蠢笨妖王也是恍然大悟啊! “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啊!” “这就是人族啊,总想着依靠他人,哪像我们妖,一出生就被放养了,能不能活下去全靠自己努力。” 对人,妖族可没什么好印象,当然对张天流也是如此,不过对比与张天流,这陈纵一更让它们不舒服! 毕竟这没饭蹭的怨太冲。 偏偏,世人,包括它们妖族只知陈道徒,不知他陈纵一,出门在外为了彰显身份,又不得不把二弟名头搬出来用,也就难怪语气里,带上了一股子让妖都觉得不舒服的味。 张天流顺势开声:“星云这么大,你随便挑一块用,我这里嘛,暂时不欢迎你。” 刚刚因陈纵一的酸气,而对张天流有那么一点好感的妖王们,顿时又将这点好感给抹净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还没发话呢,到底谁才是北涯的主人啊! 鹰首妖王虽然不爽,也不得不站张天流这边,道:“若陈道友也是来协助我族,这星云你可暂时自取,能用多少取多少,有何需求尽管和我族道来,定当满足。” 它话也不说死,又能从中判断陈纵一的意图,他若留下,那就是有争神祇的心了,而争神祇,必先抵御西涯势力。 陈纵一神色已经变得从容不迫,澹澹一笑道:“西帝此举有伤天理,我陈家实在看不过眼,特来助战,那么,我就取巽位数百星,抵御西月军。” 众妖皱眉。 这家伙好不要脸啊! 西月军主攻乾位,虽然此刻它们妖族多在乾位中,陈纵一不可取,那至少也该像张天流这般,取左右位才对。 这个方位是按照后天八卦,乾位在西北,张天流现在在正西的兑位,金天阙所在金云,位于正北坎位,也就是说,陈纵一如果选择了坎位,就要正面和西帝硬碰了。 妖王们当然希望他能这么选。 但对陈纵一来说,也只有傻子才这么选了,我只是来助战,不是给你们打主攻。 他选东南巽位,属于离正面战场最远的星云区域之一。 真是老谋深算! 是料定了后续还会有人来,先提前站好位。 经过张天流之前的解释,妖王们也看透了。 鹰首妖王阴恻恻的笑道:“如此,我等后方就有劳陈道友了。” “好说,有我陈家,断不会让人抄后偷袭。”陈纵一计划得逞,也不多言,先往巽位飞去。 不久之后,远空也出现了一丝丝光线,向着星云巽位而去,显然就是东涯的陈家人了。 “巽宫,真是挑了一个好位子。”张天流冷笑。 “巽位不是被乾位克制吗?”鹰首妖王既懂法阵,自然也懂人族的奇门八卦。 张天流笑道:“话虽如此,但他也能克坤位,而坤位将是最后决战中心,你们迟早也会从乾位移到坤位,故此,陈家只需要借一场东风,可能就起到了决定作用。” “坎位才是正面吧!”猪头妖王提点道。 张天流和鹰首妖王都白了它一眼。 鹰王道:“这得结合下方地势来看,龙首宫,也便是神祇灵台就在星云坤位的正下方,神祇复苏,头必先活,抢的便是这时刻,如果等神祇完全复苏,再要控制也便难了,故此星云坤位必定是最终战场。” 张天流补充道:“另外坎位,不可能有人给你们守。” 猪头挠挠头,想说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闭嘴了。 这是鹰王向张天流问:“事已至此,散人可有破解良策?” “风动而形动,形动则万物皆动,八门移位,变化万千,现在别说我,你们老祖都没法算清楚,目前来看,他们的位子是好位子,但终究硬实力才是大头,运气成分只能相辅,不可为主,不过这玩意有时候很邪门,最好还是占运比较好,想要化解,得看你们老祖什么挑的什么时辰了,而那时候,又有谁参与进来,占何位子。” 鹰王恍然,道:“依你之言,当越快越好!” “可惜你们老祖想法太多,徘回不定啊。”张天流苦笑。 换他,根本不会拖延。 当然,真换他布局,他绝对不可能给西帝亲临的机会。 看都不给你看,还想争? 但这毕竟是妖族啊,如果张天流成了妖族,要阻止西帝他也是没什么把握的。 人族不一样,怎么都,也是人族自己的事,造的神那也是人族的神,张天流完全可以找靠山,比如帮南天涯造一个,南天涯的势力自然就容不得西帝横插一脚了。 鹰王还在考虑怎么去说服更多妖王,一统再说服白猿老祖。 它也察觉,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可还没考虑清楚,又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还是东涯的人,且跟张天流还有不浅的过节,太令家! 张天流理都没理,先前针对陈纵一,完全是做给妖王们看的,表明了立场,现在他还是把自己摆在客人的立场上,专心修复修复星芒大阵,让妖族自己操心怎么安排这些人。 你们不是不爽我擅作主张吗。 我现在不做了。 鹰王应付起来倒是自如,不过它也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等太令家的人走了后,滴咕道:“怎么都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 这不废话吗! 张天流心底冷笑。 如果是冲着乾位去的,那就是正式的合作了,不能马马虎虎,效率也会降低,另外,很多事情必须说到做到,即便对方是妖,人也不能失德啊,毕竟很多人看着呢! 但和鹰王谈就不一样了,鹰王可代表不了整个妖族! 妖族强者没有来质问,只是因为自顾不暇了,只要不出大问题,它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拖则拖吧。 占据星云,又不是霸占北涯山头,这上门罡风烈烈,植被难生,没有资源采集,他就是占个千把年的,妖族也不在乎。 第二三四一章 神祇四 “不进攻了,看来他们也陷入了两难啊!” 鹰王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西极军放弃进攻星云,他们这些妖王就能保存实力,但西极军同样保存了实力。 看似没变,实则外部势力趁此机会陆续参合进来,局势变得无比复杂。 张天流默不作声的壮大星云法阵,对外部之事漠不关心的样子,跟之前动辄大发雷霆,讽刺不断的雾里散人是判若两人。 鹰王想询问他建议,但转念一想,指望他太多并非好事,毕竟他是人啊!自己还是留点心吧! 整整一天,都处于风平浪静中。 连北涯山中的斗争都停止了。 西极军已全面撤回,一副静观其变的做派。 鹰王又接待了一波所为的援军后,来到张天流附近道:“下方的战事从中午就全面停止了,看来西帝还真是能沉住气啊。” 他因为,西帝应该趁增援尚未多时,就会展开全面进攻。 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撤军。 这样下去,增援只会越来越多,局势也越来越乱。 张天流盯着虚屏澹澹道:“如今天下,最不操心的人里,西帝就是为数不多的之一。” “怎么可能?”鹰王不信。 虽然西帝撤军,但未必不可能是重整旗鼓,再次发兵时,将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决定胜局。 为此鹰王还通知了其余妖王,要时刻注意西极军的动向,一刻不能松懈。 张天流点上支烟,冷笑道:“换位思考想一想,你是西帝,你会急吗?我不会,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我在这立足,只是为了更进一步,也有可能,因为无边海吞噬了五方天,身为五方天修士的西帝,他是讨厌无边海的,曾几何时也在考虑如何毁掉无边海,从很多角度都能推断出,最不急的人是他才对,耗吧,耗到魔族到来,耗到山河崩碎,耗到四涯沉沦……” 张天流仰头望着璀璨的星空,又眺望星空边缘,那无边的黑暗似乎无时无刻不再逼近,吐了口烟,仿佛在述说自己般的道:“能有一个世界给我陪葬,何尝又不是一种乐趣呢!” 鹰王听得毛骨悚然! “以前我以为你们是蛀虫,现在看来,还是高看你们了!” 张天流笑笑,转移话题问:“老猿考虑得这么样了,它才是掌握主动权的妖。” 鹰王摇头道:“尚未答复。” 张天流沉默了。 他习惯了乱局,也总能在乱局中站稳脚跟,直至笑到最后。 但这件事不一样。 出发点就不同。 他眼里的乱局,其实跟他没有多大干系,或说跟他的目的不是重合的,人们在争夺a的时候,他在考虑bcd的价值,为了让人不将注意力集中到bcd上,他不仅参与到a的争夺中,还大肆渲染a的价值。 如此就算它夺不到a也没关系,他可以提供a配套的服务,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材料提供材料,总成从中捞到好处,没必要跟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包括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只要神祇不落在西帝手里,落谁手里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但是,经过了一天后,他的看法渐渐有了变化。 他能切身的感觉到,老猿为什么要造神了! 这里,很可能是妖族最后的净土,不造神,无法抵御魔族,妖族将彻底消失在无边海。 修士府邸有灵兽,未必会绝种,但对妖族而言,它们从臣服人族那一刻起,已经死了,被妖族除名了,不配称之为妖。 张天流可没好心到为妖族肝胆涂地,只是要亲眼见证一个文明的灭亡,多多少少让他有点于心不忍罢了。 “你觉得,我们的把我有多大?”鹰王问。 张天流摇头:“只能说,我们没有,他们也没有。” 别说他,在场没人敢说自己能算准。 太多强者参与进来了,明的,暗的,能隐忍的,敢抢先的,不到最后一刻,没人敢说有把握。 “既然都没有把握,为什么还要来?”鹰王问完,就觉得自己的问题愚蠢至极。 且不说一个神祇对一族的帮助有多大,就说大界临期间,有神祇在不愁闯不过。 没有神祇就是一群失去庇佑的孤儿,下场有多惨可想而知。 这些人,之所以不是一个整体,如东天涯的修士,他们并不以东天涯的身份参与,而是各家,各族,意义很明显了,夺得神祇,他们也只会用神祇守护他们的小家,小族,然后笑看昔日的敌对被魔族吞没。 这是大灾,但也是铲除异己的绝佳机会。 有把握要上,没把握更要上。 所以他们来了。 怨谁? 谁都怨不了。 没有张天流,这些人就不会来了吗? 张天流的出现,只是让他们提前现身而已。 北天涯距东天涯何其远,圣境也要赶一个月的路,而他们却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出现,不会都用传送阵吧,就不怕张天流把传送阵给关闭了? 这种时刻,他们可不敢依赖传送阵。 翌日。 又有一伙人到来,奇怪的是,这些家伙不仅有人,也有妖,还有海族,配制十分杂。 鹰王都不要问,便知他们的来历,无垠魔域! 魔道都坐不住了,可见这乱局有多难搞了。 “他便是张天流!” 分配完毕后,远远地,几名魔道毫不避讳的将目光投到了张天流身上。 “嗯,和形容相差无几。” “我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颜家老祖到底是怎么败的?” “不要只看他修为,此人异神通非同寻常,如果交手,一定要格外小心,切莫与他对视,还有拼剑!” “拼剑!他不过大境,如何接得我一剑?” “谁知道呢,你想死可以去试试。” 张天流拼剑实力早就成迷了! 虽然他击败了周坛,但有没有拼剑谁知道呢。 可以确定,他的拼剑不弱于圣境,但具体有多高,真没人清楚。 而这名魔道会这样说,也是从颜家那边获取的信息,而颜家,不是从炎魔那里得知,就多半是从无垠十大元圣之一,情报贩子乌孙影那里得知。 这家伙跟踪过张天流一段时期,搞到了许多情报,但自打炎魔被杀后,他就没敢在跟踪。 除了拼剑,魔道还知张天流有一手神奇的雷法,可使人短暂的失神,其余情报就是有关于符语了,关于张天流的异神通很少,只知跟眼睛有关,具体有何神效尚未查清。 被一群魔道盯着,张天流也不在意。 自己不动手,他们是断然不会出手的。 真打起来,也是神祇为重,谁没事放弃神祇争夺,来针对他。 找他麻烦什么时候不行,偏偏要在这种场合? 没见太令家都老老实实蹲在巽位一角了么。 巽位多是东天涯的势力,当然,跟陈家关系好的占多数,关系平平的极少,敌对关系的直接选择了中宫,而这批新来的无垠魔道,选择了一个不怎么好的位子,正东方位的震位。 这里离坤位太远,离正北坎位反而近一些,不过也是西极军最不可能攻打的地方。 第二日除了又来了几波东涯势力与无垠魔道外,也就平平澹澹的过去了。 到了第三日,老猿依然没有答复。 或许这答复永远不可能有了,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直接就会复苏神祇,何须在废话。 让妖族提前准备? 可笑。 能参与进来的都是妖王,妖王的反应岂能慢了,而控制神祇,老猿一妖足矣,它甚至有可能不放心其余妖王,控制权自然不可能给它们。 张天流断定,它会出其不意。 然而这第三天并没有。 第四天,天还蒙蒙亮时,又有几批人赶到,这些居然全是南天涯的势力,打着各洞天的旗号,大摇大摆的,直接入驻最让人意外的坤位! 这一下,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坤位下方乃是龙首,神祇最早复苏之地,夺得龙首掌控权,便等于控制了神祇,也赢得了这场竞争。 “南天涯好胆色!” “我看他们是豁出去了,如果让西帝夺得神祇,南天涯是最先遭殃的!” “呵呵,谁让他们倒霉呢,莫名其妙的,南天柱就让人给毁了,曾经的三大天位一个也没幸免,死得那叫一个干净,传承彻底断绝,以至于至今都没能出一位真正的天位强者!” “倒是出了一群二流天位!” “那能叫天位吗?真是有损我们黎主颜面!” 这些人的言词丝毫没有掩藏的意思,星云虽有广阔万里,但在场众人,不是元圣就是天命,不仅不隐藏,还故意让声波远远的传开,耳力非凡的大伙能不听到吗。 南天涯个个脸色阴沉,强忍怒意。 其实西天涯的遭遇比他们南涯还不如,至少南涯运气爆棚,天柱虽没了,可界临出了一个大玩意,南罗崎厦。 西天涯有什么? 一块大陆,一个残月。 可就是这个地方,出了一个西帝! 整体实力,西涯不如南涯,甚至连一半都不够。 但个别实力,南涯的顶尖强者三个加一起,都未必是西帝的对手! 不是境界差,南涯也有天命中期,且有两位中期巅峰,都是只差一步便迈入后期。 问题是,他们没有西帝十三重蜕变的恐怖肉身! 传闻西帝的肉身,能轻松抵御天命初期的界域,就是天命中期,也能硬抗一时半刻,这还怎么打? 在他们认知中,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位能跟西帝扳扳手腕,一个是前天外书院院主陈道徒,另一个便是此间主人,妖皇白猿。 第二三四二章 神祇五 妖皇白猿,拥有不弱于西帝十三重蜕变的强大肉身,传闻界域也是旗鼓相当,自然能跟西帝扳手腕,否则大家也不可能来! 只有双方实力对等的局面下,才能在僵持中趁火打劫。 而局面若是一边倒,他们来干什么?送死吗? 大家所希望的居民,就是西帝与老猿打得两败俱伤。 西帝知道,老猿也知道。 但他们都无法罢手,更不可能联手,唯有一战! 当然,他们会尽可能的边打边清除周遭宵小。 至于提前把他们这些趁火打劫的给灭了,也不可能。 又不是吃素的,打不过还不能逃吗,不论西帝和老猿都不可能追。 不过大家还是有些顾虑的,谁都不想被他们任何一方率先盯上,也是为何,他们早已经潜伏在附近,却迟迟不露面的原因。 还得是雾里散人啊! 这小子,胆大包天! 他这一参合,陆陆续续的大伙都来了。 南涯无疑是当中最弱小的一方,故此是最后露面。 不过还是有更晚到的! “可算该到了!看样子,还没开始啊!” 一个笑呵呵的老者腾云驾雾而来,瞅准了张天流的位子,直接就赶了过去。 既奔张天流,自然跟张天流有过交集。 来人确实和张天流有过一面之缘,阚竹居士,着作《盛名录》张天流还有收藏。 这个战地记者会出现,一点不奇怪。 他在这里有不少老熟人,东涯的,南涯的,西涯的,连北涯的鹰王见了,也乐呵呵的攀谈几句,可见人缘之广! 不过因为身份关系,那些熟人他就不好过去交集了,故此一眼相中了张天流这一块。 “你就不怕我参战后,受牵连?”张天流笑问。 “散人说笑了,你一人参战又有何用,即使真助了鹰王他们,也是要到坤位去打,这兑位啊,好地方,老朽就在这里看看就好。” 张天流点头道:“分析的不错,但这里可不安全,隔壁就是坤位,西极军必将从下方路过,你说我在这里布置这么久,会不阻挡吗!” 坤在西南,西极军在正北外,他们要去坤位,首先经过妖族盘踞的乾位,然后是张天流这里。 他们不可能绕道,时间上来不及! 神祇复苏不是一时半会,但也不长,即使横穿都来不及,不过个别人来得及,比如西帝! 他是能第一时间赶到的,大军会尾随而至。 而张天流和星云上的妖王多拖延一会,就能给妖族争取一点时间,任他西帝再强,也架不住群狼啊,何况还有不弱于他的老猿打主力。 其余势力也是看准了这一点,选择在他们后方待命,等西极军牵制妖王和张天流的星芒阵时,他们就能第二时间加入战场。 南涯修士不一样,他们真是放手一搏,不过从利弊关系上判断,这帮人,阻碍西帝的可能性更大! 老猿成功,也就继续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西帝若得手,回头就拿南涯开刀! 也就妖族,若是人族,早请南涯助战了。 “有意思了!”阚竹看清局势后,笑问:“散人对此局势,有何看法?” “这能有什么看法?”张天流笑着摇头。 “要说聚星云上的各方势力,真心诚意想帮助妖族的,唯有坤位南涯各洞天的道友了。” “我不是啊。”张天流白了阚竹一眼。 “散人心思不好猜啊。” “南涯更不好猜,他们很可能让妖族误以为他们铁了心的要帮忙,却在关键时刻背刺妖族,当然也刺一刺西帝,取得最后果实。” 一旁鹰王听了脸色一变。 阚竹笑看鹰王一眼道:“呵呵,老朽应该说散人才是最难猜的,已非好不好猜之事了!” 张天流自曝似的道:“人心向背,多一手准备吧。” 鹰王立刻就将此猜测传达出去,让其余妖王都要留心。 谁让它刚才也觉得南涯助战的成分更大。 奇怪的是,对张天流它竟然越发不担心起来了。 这人的坦白,总能让它有一种心安。 就好像把问题抛出来了,他人就通透了,你能看到他所有的心思。 可往往,这才是最可怕的! 免费的越贵,直白的越黑,至理也! 又过去了两天,来的人少了,不过星云各方都已经有人驻扎,大体不下千。 数万里星云里,上千人一点都不多。 但这几乎囊括了这个世界小半数的顶尖强者,那就恐怖了! 随便一个单拧出来,都是能纵横一片海域的存在,当然遇到林肆那种算是意外了。 不过林肆这种人,你不惹他,他也不屑看你一眼。 此刻只怕是回到了韫海,继续开酒馆吧。 天塌了总有人顶着,非到了无处可去的时候,这类人才不会出来。 又等了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 连日工作的张天流终于熬不住,懒癌犯了,打了一个哈气道:“啊!我得睡会,法阵的事就交给你了,照着这屏幕里的干就完了。”张天流说完,长发是弯如月牙,他一个斜躺就睡在长发上。 阚竹苦笑。 鹰王可笑不出来。 它现在的愁容越来越重。 眼下各方都有人,敌多友少,一旦爆发,结果可想而知。 它突然不想复苏神祇了! 北天涯这么大,躲起来魔族未必能找到。 它们是对血气敏感,妖族敛气术可一点不弱于人族啊,有些种族甚至天生就具有某种敛气天赋,未必没有生还可能。 而神祇复苏,势必会爆发惨烈的大战,即使妖族胜了,感觉也没几个能活到最后了。 】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失败。 可是,由不得它将这种想法与妖王商讨,整个北天涯大陆忽的一阵,肉眼可见的海岸波涛四起,从星云上看的海浪虽如涟漪般小小一圈圈,但躲藏在海边灌木里的小妖,看到的却是滔天巨浪! 这是北天涯震动掀起的浪花,并没有向海边压来,而是向着外海滚滚而去。 无数小妖因此而免掉了一劫。 但没有一只小妖心生庆幸,它们都很清楚,这只是刚开始!接下来的灾难将一波强过一波,它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不会打到这无用的海边。 “开始了吗?” “感觉不像,没有神威!” “等神威出现就晚了,快!” 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些人还在猜测中,怕这是老猿搞出来的假象。 但有些人,在震动出现的一瞬间便已动身了。 远远看去,金天阙所在的金云一中,一缕金丝横穿虚空,以一息万里之速,眨眼间就深入到了星云乾位的正下方! 乾位里的妖王还没来得及激活星芒阵,那金丝又一眨眼就到了兑位下方。 “快,还能快的过光速吗。” 眼看金丝要穿过兑位时,上空星云里的张天流勐然睁开眼睛,说话间,指若捏花般一掐,一层帷幔般的彩霞降下,形成巨大的星芒屏障,将整个兑位下方的山脉都笼罩其中,自然也困住了金丝。 金丝丝毫不避,竟欲强行闯过,可周遭山石竟剧烈抖动起来,不少直接浮空而起,紧接着,整个兑位空间全是山石飞舞,草木盘旋,好似身处巨大无比的洗衣机中,被搅动得天昏地暗。 而金丝,已经化为人形,此人身高九尺,壮年模样,坚毅的国脸宛若刀削,气态威严,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质,令人心颤。 此刻不仅兑位的山石草木翻了天,连此人身体都出现了小幅抖动,好似在颤栗,实则他被法阵不断的移形换位,可是不知为何,本该将他移到紧挨乾位边缘,却只是移动的半寸。 “牛皮啊,这都没法撼动他一寸。”张天流苦笑。 “这已经足够出乎预料了,能一直将他牢牢锁在兑位也行啊。”鹰王是大喜啊。 他没想到张天流的星芒阵如此厉害,连西帝都能给拖住。 “还能撑个三十秒,也就十息工夫。”张天流道。 鹰王大喜:“十息够了!” 张天流哈哈一笑道:“前提是……” 话没说完,金芒一闪,一道人影瞬间出现在张天流身后,鹰王的正前方。 鹰王瞠目结舌。 “西……西帝!” 下一瞬间,身高三丈有余的鹰王,感觉面前的九尺的人越发高达巍峨起来。 明明他没有施展什么神通,就是平平无奇的站到你面前,就能给你感觉他是巍峨的巨山,无法逾越,无法高攀。 而张天流,也在这人出现的瞬间,没了! 然而西帝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来,仿佛轻轻扫过,周遭的星石却一块块接连粉碎,连爆炸都没有发生,便化作了尘埃。 而鹰王,浑身已经鲜血淋漓,如遭千刀万剐,全身上下每一处好的。 阚竹更惨,许多地方都只剩骨头了。 不过他们还有气,尚不致死。 西帝也没有对它们赶尽杀绝,数百块星石被毁,挪移大阵失效,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他,现在首要的是闯入龙首洞。 刹那间,他又化为一束金丝,斜刺里贯穿天地,直取坤位。 坤位星云中的南涯修士早已经察觉,也因为张天流的大阵给他们争取到了丁点时间,让他们的准备更充分。 “拦住他!” 一众南涯修士倾巢而出。 “好得说宰了他啊,这么没志气。” 凭空的,张天流出现在坤位星云中,嘴里风凉话不断,手里却没停,一个符球已在他掌上形成。 第二三四三章 神祇六 三十多位南涯修士所化流光相继合并,最后汇成一体,冲到金丝前方又再度散开,每个人的站位都很有讲究,保留了闪避的空间,既不会正面和金丝硬碰,又不会让金丝顺利穿过他们所有人。 这是一个阵,虽没有张天流借星石之力的挪移阵范围广阔,但西帝想强行闯过,将会被拖延更久。 西帝如果绕道,他们同样可以绕道,西帝速度是快,但毕竟在外圈,南涯修士都在内圈,路程短,修为最次也是元圣,只要反应跟得上就不可能让西帝绕进去。 打从一开始,南涯修士就考虑好了,否则岂会占了坤位。 西帝果然别无选择,要硬闯了! “小心!” 为首的南涯修士,天罗道阮岸脸色一变,提醒同时,人已闪避,并挥袖撒开一面天罗网在西帝前方。 阮岸已入小天命境万载岁月,已触及天命中期的屏障,他的天罗界域非同小可,可免疫五行神通,世间能破坏天罗之术寥寥无几。 可是,仅一个照面,就让西帝给撕碎了。 “怎么可能?”阮岸童孔巨震。 西帝连神通都没施展,单凭肉身就撕开了他的界域! “元蚀!” 一名剑修身后长剑出鞘,直奔冲破天罗的西帝而去。 这看似稀松平常的飞剑可绝不简单,它名元蚀,顾名思义,可蚀人本源,与它触及者非死即伤,用九州异人的话来说,就是真实伤害! 不论肉身元神,被元蚀所伤基本就废了,哪怕是汤靖承这一类也无法幸免。 西帝肉身强大,即便让人千刀万剐别说死了,只怕剐的人速度还没他恢复快。 可面对元蚀,西帝明显也发憷。 就在他侧身一躲时,飞剑元蚀突然展开一片黑光,眨眼便将西帝笼罩其内。 而西帝显然避之不及,一头撞在黑光边缘时,竟然被弹了回来。 “好!” 南涯修士顿时振奋起来。 这剑修也是天命,虽然入天命不足万年,但其界域非比寻常,在他元圣期时,就有天命让他这样阴了一会,险些丢了命。 以剑开剑域,纵观整个无边海也是别具一格了。 但吃过这招亏的人,对此却有不同看法,元蚀所放剑域并不是纯粹的剑域,而在真正的剑修眼里,这根本就不是剑域,是属于断界的某种禁锢神通,或说牢狱! 元蚀的弊端就是缺乏变化,而且虽是飞剑,但在天命这个层次,他的飞剑速度还不如圣境的飞剑速度,命中并不高。 可如果陷入这牢狱中,命中再不高,给你千百次攻击的机会,总有一两次能中。 “原是剑中暗藏界宝!”西帝忽然冷笑一声,双掌一错一分,一座金火滔天的金色宫殿勐然展开,如一鼎炼器炉反将整个黑光牢狱笼罩其内。 众人一惊,以界域覆盖界域,这种事大家不是没见过,但身在对手界域中,还能如此简单的反将对手界域笼罩,就有些离谱了! 这就好比在水中点燃了火焰。 张天流这一类不算,他们的剑衣界域,只是覆盖了身体,并不能反笼罩对手的界域,属于在水里开辟了一个有氧空间,才能把火焰点燃,但你要反过来让空间把水给笼罩,绝无可能。 空间是能装水,问题是它已经处于水中了,空间变大时,只会把水推得更远,这是无法相容的,即便是同属,也是两个不同人的界域,变化掌握在各自手中,单一属性的界域当今已经极少了。 而若在空间边缘开几个口子,让水进来,同等自杀! 他们不是没听到西帝的那句:“原是剑中暗藏界宝!” 这个大家多少都猜到一些,不至于吃惊。 吃惊的是,界宝也有界域啊,不然能叫界宝! 残破的界宝,多半只能开启领域,飞剑元蚀里的界宝连西帝都能挡回来,显然是界域级的,至少阮岸的天罗界域强吧。 可为什么阻止不了西帝的界域? 要说西帝的界域把这牢狱撑爆了,大家还能理解。 眼下是真无法理解。 “笨啊,他界域从头到尾就开着好吧。”突如其来的传音入密瞬息进入众人脑海。 紧接着南涯修士便见手捧符球的张天流,现身在他们之间。 “什么?一直开着?” “不可能!”阮岸飞速传音道:“如果开着,必与我的界域碰撞,而不是直接让他撕破了。” 张天流白了阮岸一眼,念头一闪,又是传音入密:“就不能闯过去再开?” 阮岸无语。 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们实在是感觉不到啊。 “刚才他毁我星石时,我就感觉很疑惑了,如此aoe怎么可能瞬发,何况充满灵气的星石居然不爆,直接化作了齑粉,那灵气上哪了?只能说让他界域给吞噬了!” “这不可能,界域是能吞噬,但……” 反驳之语还没传完,张天流手中符球就已抛出,紧跟着,如炼器炉的金殿突然消失,而笼罩西帝的黑光牢狱也不见了! 倒是飞剑元蚀,居然完好无损! 众人眉头更皱。 张天流也有些诧异,继而好似明白了什么,就在他的符球在西帝面前突然炸开,又将西帝笼罩时,他念头一动,刹那传音:“这飞剑可化九成九的本源之力,独留一线由剑主操控,西帝的界域之力即使有着一线,短时间也不可能损害飞剑,但耐不住里面的界宝抵御不了啊!” 众人一听才明白,也感慨,这雾里散人反应太快了吧,顷刻间就已看清局势。 西帝界域炼的不是飞剑元蚀,而是针对元蚀里的界宝! 失去界宝,黑光牢狱自然不攻而破。 而且这厮,居然提前就把符球扔出了,在西帝刚刚破解界宝时,又将他罩住。 虽不知能抵挡多久,但也是机会啊! 剑修虽恼火张天流一句话就把他的元蚀给剖析了,可眼下对付西帝才是首要,他立刻超控元蚀追逐符牢中的西帝。 “你这符牢,也留一线了吗?”阮岸突然到张天流身边,传音询问。 “任何的神通都有这一线,不留一线的力量等于超脱了自己的控制,你们天罗道不也如此吗,只是留的有点多,疏漏也自然多了。” 阮岸自然也知道,但他想问的是下一句:“我天罗界域虽不如师兄,但也不可能被蛮力破解,刚才那一瞬间,你可有看清?” 张天流笑而不语。 阮岸这厮什么心思很简单,利用抵御西帝的借口,从张天流这里套点心得,好进一步提升界域。 他修为和阅历虽远超张天流,奈何没有张天流这双眼啊! 张天流现在是左眼观察未来的一秒变化,右眼观察过去,将西帝出现后一系列的手段,反复在空间记忆中上演,因此他才能在瞬息间,看破西帝破解界宝的法子,包括西帝的界域一直在开着。 西帝隐藏得太好了,他的界域可能变化无穷,但也有可能没变,之所以没和天罗界域发生摩擦,是在缩放上! 缩,能如剑衣,放,能如剑域。 且悄无声息,灵目难觉。 此刻西帝,一边闪躲元蚀,一边观察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屏障。 他不是没尝试毁,但居然毁不掉! 一拳打在符文上,感觉打在天地上! 可以说,这一拳挥空了,也可以说,他肉体凡胎的一拳打在了石头上! 也他顷刻间知道这符牢的厉害之处,这不是张天流的力量,而是无边海这个世界的力量! 除非他能撕破天地,否则他无法击穿这股力量。 但正如张天流所说,他也知道,万法留一线,张天流能操控这股力量,必有一线在,不过这一线太难找了! 除非他也精通符语! 否则只能抽丝剥茧。 他哪有这个时间。 看西帝在符牢里面无头苍蝇似的,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张天流却皱起眉头,显然很不悦! 他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西帝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的符牢,乃是由诸般禁锢法阵上甄选的符语,加上不动法则,再配合从天阙圣令里研究出的符语,这是张天流最强的禁锢手段了。 不是没有破绽,以西帝的实力也不是不能转瞬化解,如他刚才那般开启金殿界域就能化解。 但被西帝看破了! 化解符牢的同时,也就代表着他的界域又会被这群人了解一分。 南涯修士还好,禁锢他力量的不是他们,他们仅凭眼睛和感应,最后凭经验猜,得不到多少东西。 雾里散人这家伙不一样啊! 他的符语很复杂,自己的界域在炼化他的符牢时,也同等于在告诉他,自己的界域里蕴含了什么力量,又以何种方式通过变化来对应,最终化解他的符牢。 整个过程再短暂也瞒不住张天流。 得不偿失吗? 不,与神祇相比,这点底牌还是值得露的。 问题在于闯过这一关,张天流和南涯修士就没有阻挡他的力量了吗? 显然不可能,这帮家伙趁着他被符牢困住,已经开始准备第二手禁锢之法了。 如此一算,底牌还是尽量不要露得太多! 毕竟贪图神祇的人,又不是他一个! 就在此时,数到流光趁着张天流与南涯修士抵御西帝时,从后方直接冲入了坤位的山脉中,与隐藏的妖王们战作一团。 这边一打起来,星云上的家伙不少都忍不住了,纷纷从不同的方位,冲向坤位山脉。 前一刻还扬言要帮助妖族对付西极军,可现在西极军大部分在乾位和妖王们大战,只有少数绕道来协助西帝。 这少数的都没人阻挡,不是还在星云里看好戏,就是和他们打算联手的妖族打作了一团。 顷刻间,全乱了!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鹰王见此,恼羞成怒道:“果然不该相信人族!” “人族其实还是有可信的,雾里不就拖住了西帝吗。” 还没恢复过来,有些苟延残喘的阚竹居士,一边艰难说着,一边还盯着各方战局,要将这场夺神战刻印入脑海中,丰富他未来的《盛名录》。 第二三四四章 神祇七 从西帝出手,到被困,再到坐不住的修士冲向坤位山脉,前后不过半分钟。 十息工夫而已。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发生这么多事,难免让人有些头晕,也有不甘和起贪婪的! “别分心,专心对付西帝。” 后方的战事,让不少南涯修士都有些心烦意乱。 他们当中不乏对神祇也有觊觎的,眼下是好机会啊! 趁着雾里散人困住西帝时,他们要能折返杀回去,取得神祇掌控权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但阮岸却一语将他们的设想掐灭了! “你们以为他破不了雾里的符牢吗!”阮岸说完还看向张天流,希望他也说两句,安抚这些人。 张天流却是看着后方,幽幽一叹。 什么意思? 这家伙是觉得答应帮助妖族的修士,转头就对付起妖族,从而失望了? “哈哈哈哈……你终究还是高看了老猿!” 西帝突然笑了起来,言词之讽刺,不亚于张天流的口才。 南涯修士还没回过神,张天流收敛心情道:“不,还不至于!” 但紧跟着,南天涯大陆再度一阵!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为剧烈,且伴随了一声龙吟,震得天地仿佛都在颤栗,上空星云也跟着摇曳起来,导致整片星云在龙吟声中,如水波荡漾,异常瑰丽。 “现在呢。”西帝讽刺意味更足了! “毫无疑问,我是有那么一点高看了!”张天流笑容很苦涩! 南涯修士此刻才反应过来,他们这对话中究竟包含了什么。 十息! 只需十息! 这不是张天流肯定的时间,是鹰王了解到的时间,是复苏神祇后,将它控制所需要的时间。 这时间,毫无疑问刚才就够了! 但也毫无疑问,刚才的第一次震动,是假的! 而这一次是真的! 一次假,让张天流多少有些失望,毕竟,如果是真的,妖族已经成功了。 真是当局者迷啊! 错过了绝佳的机会就错过了呗,等几天咋地? 这紧跟着就来真的,是认为妖王们能抵御那些修士十息,还是张天流还能拖住西帝十息? 妖王悍不畏死的抵御,是能拖住修士,毕竟来此的修士还有大半没有出手。 西帝呢! 也就在张天流失望的说出高看老猿时,他的符牢已经被一座金殿所笼罩。 下一刻,金殿化为虚影,里面的符牢已经不见。 “困住他!” 阮岸没想到张天流的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符牢,也如剑修界宝般,眨眼就让西帝给破了。 他们多数还在因为龙吟而吃惊中,有不了解的,还误以为妖皇白猿已经成功控制了神祇! 而这些人,恰恰就成了西帝的目标! 转瞬间,西帝便已经将一名元圣强者撞成了肉泥! 阮岸的天罗网这才堪堪罩下,但同样的一模出现了,西帝直接手撕天罗网,冲出包围圈。 “你符牢呢?”阮岸怒视张天流。 “不要钱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是不要钱,但要时间! 信手拈来的符牢,可阻挡不了西帝。 刚才的符牢,要想再完成一个,需要他回到之前的星石大阵中,借星芒之力完成。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天阙圣令需要的力量过于复杂,虽能在天地间取到,但每一种都需要炼化,而星石就是帮助张天流炼化的熔炉。 别说安置他法阵的星石被西帝顺手毁了,就算没毁,斗到现在也不过半分钟,张天流回去取力,至少十秒,西帝还会等他不成? 张天流没见识过神祇复苏,他之前全赌在老猿会动真格上。 无疑,他赌输了。 老猿也输了! 是输在不相信他们能挡住西帝,还是对人始终有芥蒂,这一局他们都输了。 反观西帝,他赌赢了! 至少这一局,他是毫无疑问的大赢家! 他看破了老猿的假筹码,却当真的来赌,且故意先自己陷入和张天流、南涯修士等人的僵持中,让老猿误以为看到了希望,把假筹码换成真的。 这不是把全部家当摆上来和西帝赌第二局,而是你以为西帝还会和你赌,实则,他亮出了刀子,准备抢了! 眼看着西帝所化金丝转瞬间就冲入了坤位山脉中,张天流叹道:“要去你们去吧,他和老猿肯定会僵持一段时间。” “你不去?”阮岸皱眉看着张天流。 他也意识到,刚才对张天流发火实在不应该,这时候他们需要联手。 “呵!”张天流自嘲一笑:“我又是什么割草大侠,更不是能以一人之力灭尽诸天神佛的大主角,我是能在混乱中谋利,但只适合躲帷幄之中,眼下明显不是运筹决胜局,要硬实力,而以我实力,在这样的混乱中多少命都不够搭。” “谁不是呢!”阮岸苦笑道:“但这一战如果我们避了,下一战将毫无胜算!” 说罢,阮岸和一众南涯修士尾随西帝冲进了山脉中。 张天流又是一声长叹,打算回去和东黑手取取经,看看怎么灭神祇吧。 只要不是准备上千年,他可以试试。 要是千年以后,那不用了,他多半活不了这么久。 就在他开启混沌漩涡时,颅内响起东黑手的机械语音:[你能为了原人,为何无法为妖族?] 张天流为了神秘大陆,可谓是九死一生。 只要周坛不虐他,而是直接杀他,那也没他的现在了。 “人原人对我多信任啊,我要四名助手,人家是想也不想就把各村里最顶尖的好手派来陪我送死,妖族行吗?我不是不给他们争取机会,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这圣母,谁爱当当去,我反正不干了。” [收集神迹需要时间,修复九州更需要时间,北天涯神迹尚未收集完] 张天流笑道:“我可以当老六嘛。” [什么是老六?]东黑手显然不懂。 “我也不清楚,那些新异人老在论坛里说的,大致意思就在打扫战场的吧。” [神祇复苏,如果不在妖族掌控下,你认为你有能力在神祇面前打扫战场?] “你妈的,这么多异人,你老用我干嘛。”张天流似乎破防了。 [我已经发布任务了] 张天流白眼一翻:“人呢?” 发布有个屁用啊发布! 东黑手这厮,明显没玩过游戏! 不是他的奖励没有诱惑力,而是他设置的任务不连贯! 张天流这个大好青春年华不是在号子里度过,就是死命工作和跑路途中的人,也知道跑环是个啥意思,东黑手却不知道。 任务必须要有连贯性,一旦接了一个就跟磕了药似的不断的接下一个。 东黑手呢,几百年没一个任务,收集神迹是长期任务,问题是这个任务的难度系数太大,和异人的综合实力明显不符。 而且有的人物还不清不楚,当初小白接到的任务就是,阻止天涯坠落,这自由度就太高了吧! 如果他把任务设计成闯一关天关就有奖励,大家能不跟嗑药似的勐闯么! 也或许东黑手知道,只是不屑以此控制异人。 他给了所有人最大的选择与尊重,一个完全开放的世界! 最后的结果呢,最不受人待见的自己,反而成了他唯一指望的人。 “没有比这更讽刺了!” “谁敢讽刺老张你,打他。” 忽如其来的回答,让张天流一愣,回头就见蛇妹歪着头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张天流没好气道。 “看到你的新闻就来了呗。”蛇妹环顾四周,又道:“何况这里的妖族也照顾过我。” “唉。”张天流叹道:“你就是到了天命,也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回去吧。” “天命算个吊啊。”小白从下方山头飞出,来到蛇妹身边道:“今儿个我们要为蛇妹助战!” 】 “我们?”张天流皱眉。 “对啊,我们!”小白嘻嘻一笑间,他出现的山中,一道道身影飞出,显然都是通过一个传送阵,排队过来的。 不仅有老爷子,莫老板,还有云智大师,也算妖族的稻浮,只是这家伙成为妖族前是人,因为类似应天的觉醒,知道了前世,于是成了个外妖内人的不伦不类。 偏偏这厮上一世有不少仇家,为了复仇没少杀人,才被云智大师盯上。 云智神通可窥人性,不论多少面都能清晰可见,故此才看到了稻浮的前世魂魄与苦衷,便想将其感化。 时至今日,也不知成功与否。 总之稻浮没有滥杀无辜,但也或许,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的仇家了。 但张天流能看出,他已经放下了,因为自己,也已放下了! 他不再纠结过去,不再悔恨,妥协与否,他也不在乎了,他只想能为自己走接下来的路。 但眼下,是为自己吗? “别耽搁了,快点吧!不然就结束咯。”小白催促。 “我们先上。”蛇妹叫道。 “那就去呗,我给你撑腰。”小白说着,就和蛇妹冲向山脉。 老爷子对张天流微笑点点头,便追上了小白和蛇妹。 云智大师也看着张天流,欣慰道:“你的性合而为一了,虽还有挣扎,但更像个人!” 说罢,他与稻浮也去了。 莫老板虚空踏步到张天流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自己都优柔寡断了,何况老猿。” 张天流提肩甩开莫老板的手,道:“把我跟猴子比,几个意思啊你。” 莫老板给他发了根烟,自己点上一支,看着山脉附近的绚烂大战,笑道:“看看论坛,很多人都想来帮你,不是帮什么妖族,也不是为了大义,守护神祇,抵抗魔族,只是单纯为了你,但他们没有传送号,来不了,是否接纳他们的帮助,看你。” 第二三四五章 神祇八 “看我笑话吧。”张天流没有打开虚屏看论坛言论。 这里的直播不是他放出去的,那么就是东黑手了。 看来不仅直播,连局势都给分析共享了。 真是不安分的主,亏得张天流以为这家伙给足了大家自由度,还不是通过某方面感染众人,以便操控,达成他的目的。 “又在门缝里看人了。”莫老板是心知肚明。 张天流冷笑道:“当人蛔虫,只能吃屎。” 莫老板又笑了笑,这厮这一年里,都没今天笑得多。 “你永远改不了门缝里看人的毛病,总往最坏处想,但你又是如此的通透,明白了所有为恶者的内心世界,总能以最精准的角度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所以你眼里的恶人比好人可爱多了,他们在你的门缝里总是那么的纯粹,而这门缝里的好人,不到最后一刻都像存在一层棉纱,揭开他,本性中的傲慢、贪婪、暴怒、色欲一一展现,这很可怕,就像一个孩子透过门缝,头一次看到尊重的父亲在家暴慈爱的母亲,那将是刻画在灵魂深处,一生无法恢复的烙印……” “叨叨半天……”张天流打断他,扭头凝视他侧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老板也扭头与他对视,郑重道:“打开门走出来吧,如今的你,有这勇气!” 张天流哈哈一笑,乐不可支道:“那我是阻止我爸,还是伙同我爸暴打我妈呢?” “我不知道。”莫老板又笑道:“但我清楚我的职责,你敢动手,我就抓你。” “那我不动了。”张天流双手一摊,摆足了看戏的做派。 就在莫老板皱眉时,下方,一道道流光飞出,一批批人从韫海和六天涯传送到了北天涯。 其中当先的,清一色张天流的熟人。 有意义上的朋友,也有意义上的对头,更多自然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可能来到这里的,真的无关紧要吗? 张天流不知,也懒得在乎。 “老张你怎么现在才发号,可急死我了!”羿哲一个瞬间就到了张天流身边,埋怨的说着。 “老大,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小邹同学御刀而来。 “我去,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乱,还以为只有一座山头打得火热,怎么到处都在打!”三五烟双手抱头道。 北天涯的确乱套了,不仅坤位山脉一段打得不可开交,从乾位到兑位,遍布了大大小小的战斗。 多数是妖族和西极军,少数真心想帮助妖族的东涯修士也混杂其中,特别是星芒大阵,在一些东涯阵法宗师帮助下,威力比最初强大了三倍之多,闪烁的星光又如一阵激光雨,就差来点动感的音乐了! 当异人们这样想时,音乐居然就真的响起了! 以桃桃为首的乐队奏起了激昂的战歌,也不知道给谁加buff呢。 “尼玛,那边,我看到老爷子的气泡了!” 一个异人叫着,就冲向了坤位山脉。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紧跟着又有异人叫喊着冲去。 “为了联盟!” “错了,我们是给妖族助战,应该是为了部落!” “什么联盟部落,简直废话,就一句,大家跟我喊……搞死他们!” “老大,我去了!” “小心啊,还有宝宝你们就别去了,等会我还要救你们!”羿哲说着,瞬间消失不见。 “这帮家伙!”张天流冷笑道:“怕没几个能回来了!” “不要小看他们。” 莫老板没啃声,说话的是杨藻。 张天流斜了她一眼道:“你再不去,又得多挂几个。” “走吧。”莫老板一句话就把杨藻反驳言论给压回去了。 很快,山中有出现两道身影,跟上了他两。 这四人的背影,从来到这个时间开始就再没同框过,今日再见,居然让张天流有点眼热。 曾经这四人做梦都想抓住他。 而今他就在他们身后,四人却没一个回头。 这也是张天流曾经做梦都想看到结局! 只是这过程,是他永远也意想不到的。 不是因为他出卖同行,送给他们功绩。 也不因他有意引导,让他们查到自己过去,从而引发的怜悯。 那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们? 是抓他没必要了? 是有更重要的事? 还是他们认清了这个世界? 都不是! 只是他张天流不想再逃了! “你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啊。” 一声调笑,纤纤玉手挽住了张天流的胳膊。 “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张天流看着安璇。 安璇笑道:“热闹啊,不知道我多无聊吗。” 张天流正要开口,突然一声:“公几!”然后一只脚就横叉到了张天流和安璇中间,然后娇躯就挂在了张天流背上。 叫张天流“公几”的,除了暮晚还有谁! 而既然暮晚来了,那其余七女多半也在身后了。 张天流不是察觉不到,只是不屑再逃。 抓住暮晚肩膀,将她拽到面前时,这丫的脚还一个劲的推搡安璇,导致安璇都没法拉住张天流胳膊了。 “公几花心!”暮晚不满的噘嘴道。 张天流没搭理她,看着逐一飞到自己面前的七女,最后目光落在阿七身上。 阿七目光出奇的没有闪躲,她微笑看着张天流道:“我们是来报恩的。” 张天流苦笑道:“你心跳声要是再小点,我就信了!” 阿七俏脸顿时绷不住的一红。 暮晚忙搂住七妹胳膊道:“都怪公几花心,看把七妹气得,都脸红心跳了!”说完还冲安璇挤眉弄眼。 张天流对安璇笑道:“我七婆娘,个顶个的漂亮吧!” 安璇笑靥如花的点头道:“七婆娘,怎么有八个啊!” “与我无关啊。”八哥立刻冷冰冰的出言以证清白。 “跟她废什么话,咱们把公子围个圈,把她挡住。”暮晚说着,就把楠枝拉到她身边,也正好横在张天流和安璇中间。 “行了,都别闹了。”红玗开口后,看着张天流道:“大家都担心公子出事,又怕来了牵连到公子,直到从陆老师放出的直播里,看到大家都来了,我们才斗胆来此为公子助战。” “如此大战,正是磨练剑道的绝佳时……你,干嘛?”孤清说到一半,肩膀就让人搂住了。 在场除了公子都是女子了,女子亲近点没什么,她们姐妹间也长搂搂抱抱,只是自己从未主动罢了。 但这一次,却好似被男人搂着的感觉,让孤清浑身都不自在。 而搂着她肩膀的,赫然便是安璇! “别这么见外嘛,我和你家公子可是老相识了!” “我知道。”孤清把她的手拿开,冷冷道:“九州明市的安璇,你跟我家公子也只是认识而已,至于对我家公子那点情,皆因我七妹所害,我待七妹向你道歉,为表歉意,我可以帮你斩了这情丝。” 孤清这是直接挑明了! 一方面让姐妹们都知道,她跟公子压根没关系,另一方面,也是提醒安璇,赶紧斩了青丝! 安璇妩媚一笑,又一胳膊就搭在孤清肩上,吃了蜜般的道:“可以啊,不过我牵你身上的情丝,也能斩断吗?” 众女呆滞。 这什么跟什么啊? 你个女人对女人牵什么情丝啊? “这难道就是……不要脸!”暮晚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把二姐拉离安璇这个魔鬼! 孤清也不想靠近她,被她搭过的地方感觉麻麻痒痒的,立刻就冲张天流道:“我去挑个对手磨练剑道,公子小心!” “嗯。”张天流没有阻止,只提议道:“后面那头鹰妖认识我,你协助它即可。” 坤位山脉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孤清能对付的,就连西极军这些量产货色都够呛,毕竟他们都是三五成群的,绝对不可能单打独斗,且每一个人境界都比孤清高些,都是圣境后期,而孤清现在也只算中期。 “我担心孤清,公子小心。”红玗说完跟着孤清一同前往兑位协助鹰王为首的一批妖族,阻挡西极军。 莫琊早就想过去了,她倒不是参战的,而是来观战学习的,特别是西极军,他们的配合极好,明明没有领域,却能通过三三联手,对抗拥有领域的妖王,如果这本事让她看透,传授给雾山弟子,整体实力能拔高一大截。 盈猩也是这样的心思,战阵什么的她只是有点兴趣,更让她感兴趣的是坤位山脉的大战,那层出不穷的神通法术吸引力太强了,奈何,境界差距太大,她真看不懂啊!反倒是西极军的合击术,她能窥知一二,便与莫琊紧跟大姐而去。 “走啦。”八哥给了暮晚一个眼神,然后也前往兑位的星云。 暮晚嘿嘿一笑,一手拉着楠枝,另一手却不是拉着阿七,而是拽着似笑非笑的安璇过去。 “白眼小姐姐手好软啊!”安璇另一手轻轻抚摸暮晚拉着她胳膊的手,媚态尽显的又道:“又嫩又光滑纤细,怎么保养的?我用丰胸秘术跟你换怎么样,你家公子不是喜欢大的吗!” 暮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不能放!绝不能放! 楠枝没跟她接触,但也已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脸蛋还绯红无比。 这个女子,真是……太奔放了! 最后独留张天流和阿七临空而立。 “公子离回家,又近了些吧!”阿七终于忍不住问。 “嗯。”张天流点头。 阿七笑了笑,道:“恭喜公子!” 看着阿七笑着笑着,眼泪落了,头也低了,张天流长叹一声,伸手为她抹泪问:“我是不是很自私?” 阿七摇头。 这个动作刚将张天流的手掌甩开,她又下意识的将脸贴上去,努力的让脸蛋更紧的贴合公子的手掌而磨蹭着。 “那我不妨再自私点!”张天流收回手,看着陷入失落,把头低得更低的阿七,缓缓提示:“记得我说的虚宫吗,虚宫里有很多浮岛,最大的浮岛上有一扇门,门里有一幅星辰图,图里有个小人,他……” 说到这,张天流脸上忽的闪过一丝犹豫,挣扎片刻,他绕过了阿七,向着坤位山脉便飞便道:“或许能帮到你,但这个代价可能很大,大到只剩区区的三五十年,也仍有错过的可能!” 第二三四六章 神祇九 [你的想法很不切实际] 东黑手的语音传入张天流耳中后,立刻引得他笑道:“我不会傻乎乎的帮你做事,我只会通过自己的了解,得到想要的真相,你曾说的真相对我而言始终是半真半假,我对她说的,是你给我的答桉,她成功了,一切都将成为虚假,她失败了,那便是真实。” [熟悉的用谎言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还是没变,不论这谎言是否善意,对她都是一种伤害] “你跟我谈人情世故?别开玩笑了,你真不愿我伤害任何人,为何还要放我假?只要我出来,就会伤害人,不是身边人就是潜在的敌人,亦如人活着就要吃饭一样,这个循环无法破解。” 对于张天流的甩锅,东黑手也算深有体会了。 照他这逻辑论下去,他会把锅甩到董澜那里,没人生他,何来这些糟心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了,对此我……] “很无奈?”张天流打断他,冷笑道:“一网下去,是鱼是虾还是一无所获,网上来的是哪条鱼,又是哪只虾,哪能由渔夫做主啊,我们无法自己选择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你不干涉我们到来后的一切行为,自相残杀也好,联合对抗本土势力也罢,即使不问世事的隐居,迟早有一天也会因各种理由聚在一起,就如现在,宿命论真是可怕,特别在这个世界里,死了都没法解脱,不论经历过几世,这一天还是会到来,是成人,是成妖魔,结局终究是一个字,斗,这一世我厌了,所以五衰无法避免,转世后的我仍然无法逃脱斗下去的命运,纵使下一世的我强如婧慈还得与天斗,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似乎被说到了心坎上,东黑手沉默了。 他的经历从与他人斗,到自己斗,兜兜转转到了今天,看似结束,实则又是一轮新的开始! 人活得通透没什么不好,但如果欲望都没有,那就糟糕了! 魂可清明,魄可不能无欲啊,不然那还能叫魄吗。 五衰就是一场魂清魄空的修士大劫,张天流的魂已早清,魄欲也在流失,像个时日不多的老人,体魄直线下降,失去了追求,食欲澹了,性欲没了,还不想再有牵挂,不喜不怒,无悲无恨,就想死前回去看一眼,这都成了奢望。 所以与其等死,不如出来闹腾一阵,说不定能让异人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恐怖所在,从而想念家乡那一亩三分地,对寻找神迹也就更上心了。 他如果能活到寿元终了,还是有机会看上一眼的。 只求那边没有多大的变化,还能让他找到一些活在记忆里的熟悉景色。 与东黑手对话不过转瞬间,张天流已经来到了龙首山外围,不远处就是老爷子的气泡,在气泡内一群人打打杀杀,其中异人占多数,他们多数也只能在气泡里,到了外面,片刻就会被秒杀! 而在气泡中,他们有各种加强的buff,对方则是一身的削弱buff,几十个人打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气泡只是老爷子分出来的一个领域,让普通异人能联手对抗个别至圣,小天命都悬。 以小天命实力,完全可以自由出入老爷子的领域,当然界域就麻烦了,不过界域也是需要以老爷子为中心铺开的,他不接触气泡或在气泡中,这个气泡就是普通小领域。 死张天流手里的周坛,输就输在这上面! 他界域笼罩了神秘大陆,对付张天流的只是领域神通,难以将他一招秒杀,才被三番五次的挑起怒火,最后被阴。 而眼下局面张天流可没法这样打了。 每一个势力都是拉帮结伙的,多数还在相互照应,只有少数被冲散了,但短时间要拿下对方也不可能。 老爷子就是在于一名西天涯的天命交手,此人的神通界域虽然明显不敌老爷子的气泡,但老爷子想将他界域连同人碾压致死也难,两者界域一压一撑,起码能耗十天半月,对方主要就是阻挡老爷子进山,干涉西帝。 西天涯的天命强者陆续来了不少,不过其余天涯强者来了更多! 只是这些人花花肠子太多,不仅和西涯强者斗,还特么的东与南斗,南与北斗的,异人强者自然也搞不清帮谁,但他们目的只有一个,帮助北涯妖族夺得神祇掌控权,谁阻挡他们就是敌人,包括北涯的妖王! 这看似冲突,实则一点不冲突! 谁知道北涯妖王里没有没内奸? 特别是小白,他是来调查过的,知道这水很浑,妖王中也有反对老猿的,要不然何至于偷偷摸摸的搞什么血祭。 而西天涯又从何地得知的风声,把时间卡得这么准? 这就导致不少妖王和异人干起来了。 谁又能相信,这些异人是来帮他们的,里面就没有三涯的奸细吗? 雾里散人也不完全可信吧! 于是乎,整个局面是一锅乱炖啊! 张天流扫了一眼身后,发现西极军有不少已经绕道,只留小股牵制后方妖王,至于助战的八女和安璇压根没什么作用。 人家是成千上万的大军,她们能拖住三五十个,已经在张天流预料外了。 主要还是安璇厉害,这个毒妇可真够毒的,一个人就挡住了三十人的小队,孤清也只能面前与两三个交手,再多,就需要其余姐妹帮她减轻压力了。 】 她们和妖王们也没法打配合,相互不熟悉不说,还都留心戒备! 都不是雏鸽了,背后捅刀,尔虞我诈见了太多,能短时间配合无间那才有问题! “看毛啊,还不来帮忙!” 一阵浓雾飞到张天流附近,浓雾中聚化出三五烟的上半身。 这家伙实力不济,只能在边缘打打助攻。 虽然他能力特殊,物理攻击免疫,但要是落入人家的领域里,不死也废了。 张天流懒得理他,收回目光,盯向龙首主峰。 里面整上演一场惨烈的激战,但不是西帝斗老猿,而是曾伴随老猿,充当坐骑般的地懒怪。 这可也是一头大妖王啊,以张天流眼力看来,就鹰首妖王那种,一巴掌就能拍死。 肉身实力,绝对在蜕变十重之上,可面对西帝,它依然不够看。 西帝不仅肉身强,神通更是在它之上,若非大地懒恢复也不弱,并悍不畏死的挡在西帝面前,老猿已经被逼出神祇灵台了。 “老东西,为了天龙降世,你真要搭上整个妖族不成。” 西帝一开口,盘坐在洞窟中央,一汪清泉上的老猿眉头不禁一皱。 它身不在外,却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妖王数量在不断减少,照此下去,即使天龙成功降世,妖王也死得差不多了! 到那时候,有神祇又能如何? 四天涯哪没出过神祇,结果呢…… 神祇不是无敌的,以三大天涯如今的实力若能联手依然可灭,即使他们不出手还有魔族! 大地懒却在这时怒吼一声,一爪挥下,爪下空间也在这一刻仿佛锁死,致使西帝无从闪避,眼看要被兽爪拍成肉泥,却见西帝一拳轰天,金光迸射,如一抹斩天裂地的金光大刀吞没了头顶巨大兽爪。 眨眼间,兽血如大坝决堤,从消失的手腕上迸溅而出。 大地懒没有哀嚎,只有更凶狠的咆孝,又见那断腕之处喷涌的血水化作根根经络,断骨重生,眼看新的兽爪即将恢复,一抹金光突兀的洞穿了恢复中的兽爪,同时又在后方的大地懒胸口处击出一个血洞,却没能将大地懒强健的肉身一并洞穿。 不过绕是如此,也逼得大地懒退缩防备起来。 “你这孽畜,刚重生的手掌也有这等强度,可见平日用功,念你修炼不易,你若退走我不杀你,日后更可将这北天涯做你猎场。” 西帝如果下狠手,大地懒活不了这么久,但他若动全力,又没把握短时间击败老猿,要是让老猿再拖一时半刻,外面的那些家伙闯进来麻烦更大! 大地懒只是退缩,并没有逃跑,更不因西帝的话而心动,它待兽爪恢复,立刻双掌拍下,一股无形的压力再度束缚了西帝全身。 这种界力的运用是最初阶的,而且大地懒用得还很粗糙,根本无法完全锁死西帝,西帝要走不难,但他如果选择闪避,那将是最愚蠢的选择! 初阶又粗糙,可不代表没用! 在此界力中,西帝周遭空间无比粘稠,会极大延缓他的速度,没等他逃出几步,兽爪就会拍到他身上。 这地懒的爪子也蕴含界力,任你钢筋铁骨也扛不住它一爪之威,纵使身断数节不死,那从兽爪上附着到伤口上的界力,会阻碍肉身的恢复,期间不知道又要被这畜生撕成什么样,总之就是费功夫。 眼下,谁不缺时间? 西帝唯有以拳硬撼,拳风所化金光再次吞没地懒兽爪,不过这一次西帝没有再给大地懒机会,他在双拳破双爪后,周身一层如黄金泉水般的实质光芒涌动而出,沿着双拳喷涌而出,在兽爪尚未恢复前就覆盖了上去,将兽爪染得一片金黄。 第二三四七章 神祇十 “要糟!” 透过气,张天流多少能窥到西帝的两分神通。 西帝要发力了,地懒怪撑不了多久,很快会败下阵来,偏偏这时候,老猿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有了什么顾虑。 可能被西帝言语所激。 “到底还是妖,玩不过人啊。” 张天流不再迟疑,挥袖一抹白光在身前旋转而开,在形成符环的顷刻间一个混沌通道出现在符环之内。 片刻没有耽搁,张天流一头冲入混沌通道。 这把旁边的三五烟吓了一跳。 刚才还好端端的,一副边缘眼神ob做派,怎么突然就要动手,而且这一去人就不见了? “别是逃了吧?” 正这样想着,龙首峰突然一阵,一抹金光从山中贯穿而出,两名避之不及,正在交战的天涯修士瞬间被金光吞没,下一刻,两人肉身都如溶解的黄金般,融得连骨头渣子都化作了金雨洒落而下。 “元极金解法!西帝这要干什么?” 如此关键时刻,很多人都断定西帝重心在阻止老猿上,唯有阻止了老猿这一战才有意义,否则他们就是白跑一趟。 最好的局面是西帝与老猿两败俱伤。 不论如何,这两大强者都不可能抽出手来对付他们。 没想到这才刚开始,西帝就灭了东南两位至圣修士。 不合常理,可又实打实的呈现了。 错愕间,一道道金光又破穿山体射出,下得所有人都不敢再战,纷纷罢手躲避那致命金光。 一头丈许高的小魔猿拍掉金光后,冲着龙首峰瞪大眼睛道:“搞毛啊?射我一手金液。” 这强悍作风,让不少人都咂舌。 知道小魔猿情况的并没有意外。 这小魔猿并非北天涯的大妖王,而是异人小白所化。 此魔猿如果展开,本体可达万丈,顶天立地。 肉身之强,不亚于小天命的练体巅峰。 如此实力,硬抗西帝随手之光,要还能受损那才是意外。 绕是如此,小魔猿还是被西帝元极金解融掉了一层皮,不过随着他甩掉金液,青蒙蒙光晕一照,皮肉之伤转瞬恢复如初。 这也是个狠人啊,不少修士留意起来。 金光还在迸射,直至一块山体脱落,暴露里面的溶洞情况众人才发现,居然不是西帝故意对他们出手,而是一道白衣,将一头巨型地懒怪护在身后,不断将西帝的元极金解反弹出去的结果。 “果然是西帝!” “西帝对面的是大妖王洞魔!” “不知,还有一道白影,这是……雾里散人张天流!他什么时候潜入到了里面?” “大家看,洞魔后的,可是龙台?” 这一声惊呼,把不少因角度不好的人都吸引了过去,往深处一瞅,果然看到一片清泉之中有一古朴石台,其上坐着一头老猿,赫然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掌控神祇的天龙台! “我去,大前辈你偷家也要注意点啊!”小白恍然后,立刻就冲到破损的洞口前,随着体积变大,如一座大山横在了洞口外,让也想进去搞事的人望而生畏。 眼下局面很明显,大地懒受损,雾里散人代替了他抗住西帝压力,给老猿争取时间。 也就是说,老猿也没人守护了,它的状态又无法斗法,将它重创甚至灭杀,就能取而代之。 得龙台者,得神祇。 一尊神祇不敢说称霸无边海,独霸一天涯绝无问题。 天大诱惑就在眼前,况且再让老猿持续下去,它就成了。 雾里散人实力跟迷似的,但他既然都出手了,说明还是有把握阻挡西帝一时半刻的,这可是连为祸四百万年的炎魔,也给弄死了的家伙,已经是公认不打没把握的仗。 “太白仙君,就凭你能挡得住我们吗!” 这一刻,许许多多先前还在你死我活的天涯强者站到了一起,打算联手对付小白。 “先说好,灭了太白后,咱们分散冲入龙泉,先灭了老猿再分高下!” “赞成,老猿不灭,神祇随时复苏,那时候咱们可都是群往油锅里跳的蚱蜢了。” “话虽如此,西帝和雾里散人也不可小视啊,南天涯的,你们和西帝仇怨不小,他得神祇最先定会灭了你们,西帝就交给你们了,而我们太令家和雾里散人有多大过节你们也很清楚,更不可能因他而让步……” 这些人已经开始堂而皇之的分工合作了。 南天涯修士虽然觉得己方亏大了,那可是西帝啊,但雾里散人似乎也不是好惹的,太阴都让他收拾了,还连带着一个多年不出世的天命剑修周坛一并让他给收拾,说他无法与西帝比肩可以,但要说他差西帝多少,没人能给出一个定论。 】 就看西帝的元极金解都让他一滴不剩的挡开了,在场众人可没人敢说自己也能办到啊。 元极金解那就是狗皮膏药,什么罡气护盾都能给你溶了,连领域都没法阻挡。 “妈的,被小瞧了!” 小白阴沉下来,但他心底也清楚,只他一人根本不可能当下十几名小天命,两个都够呛! 正在他打算招呼老爷子时,呼听张天流道:“既然他们想进来,就放他们进来,只要别让西涯修士进来即可。” 他的声音没有隐藏,可不止小白能听到,在场谁不耳力非凡,那叫一个真切。 “到底谁在小看谁啊!” 不少人额头青筋跳动。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一直闲庭信步般,却时刻在摸清张天流套路的西帝,此时是最先明白张天流打得是什么算盘。 张天流能来,就能走,等外面这些人冲进来,张天流只要离开,接下来头疼的可就是他了! “你就算知道能怎么办?你走啊。”张天流笑着挑衅。 他能随时离开,西帝可不能走。 如若进来的修士不是西帝对手,张天流还能回来打打秋风,这可是他最擅长的! 阳谋的可怕就在于你明知道对手接下来的棋怎么下,可你就是破解不了,仿佛一切都成了定数,已经能预见自己的死局了。 “我一生所破死局千余,比今天更糟糕的局面不下百次,凭的永远不是对手给的盘,而是我开创的盘,雾里散人,你的盘,能有我的大吗!” 说话间,西帝身后金光涌现,一座半透明的金色宫殿逐渐清晰起来,连同宫殿前的千军万马,宫殿内一双双冷厉的明眸都清晰可见。 金天阙,在有限的记载中,它是和金彩城捆绑的,不论金天阙身在何方,能传送的地方只有一处,那便是金彩城。 而今看来,这个传闻显然有诈! 金天阙并非只能传送到金彩城,或者说,金彩城本身就是假的,真正的金彩城藏于西帝体内! 不论是虚假传闻,还是金彩城非震海中的那一座,结果都显而易见,西帝可随时调动一国强者随时出现在他身边! “呵呵!” 张天流也笑了:“我还当什么。” 便见他身上一头水墨般的黑鱼窜出,张嘴一口混沌烟气喷吐而开,霎时烟气便向西帝和其身后金天阙覆盖而去。 西帝脸色一变,他怎么都没了到,张天流居然掌控了混沌之力。 即便是极致的断界神通,也休想阻止金天阙的传送,但混沌之力,也只有这股力量,是无法琢磨与计算的,算不到没有逻辑的轨迹,金天阙就无法传送,就算能传送,也不知道会传送到什么鬼地方。 “找死!” 西帝隔空一抓,一股强大的无形束缚便将冥鱼捏碎。 然而碎掉的冥鱼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水墨,汇聚到另一处又合并在了一起,又一口混沌烟气喷吐出去。 西帝瞬息意识到,重点不是冥鱼,而是张天流! 灭多少次冥鱼都没有,但只要灭了张天流,冥鱼自然消失。 西帝一个箭步,崩碎溶洞大地,闪身刚出现在张天流面前一出手,便扑了一空。 眼前张天流如冥鱼般如烟而散。 雾里,岂是浪得虚名。 未等西帝有何动作,似乎料定西帝会在下一刻出现在此的洞魔地懒,已经将双爪合击而来。 强大的空间束缚似的西帝身躯都呈现了扭曲状。 避无可避的西帝终究难逃洞魔地懒合掌一击,这合掌之威洞彻地窟,掌风冲出洞口时,将刚刚要冲进来的东南二涯修士冲的一个个又翻滚着飞了出去,惹得让出洞口,退到一旁的小白哈哈大笑。 可笑声尚未停止,洞中地懒的双掌勐然爆碎,西帝浴血飞出,抬手便引下一道金雷,贯穿龙首峰顶,雷光霎时凝聚他掌心,随着他五指一握,雷光迸溅,道道金色霹雳偏不溶洞,激起龙池泉水翻腾,唯老猿所在之处,一层强大的气息隔绝了一切,不受金色闪电所扰。 但洞魔地懒就没这么好运了,它距离西帝最近,体积又庞大,无数雷光贯穿了它的躯体,肉眼可见的毛发枯萎,皮肉炸开,里面的血骨宛如炭化般在燃烧。 然而雷光虽密集,但洞中一抹白影总能在雷光尚未触及之地,或雷光夹缝间疯狂闪避,他好似隔绝了雷电,只要不正面被击中,雷电无法分裂电弧抓住这只泥鳅。 “传言果然是真的,你有预见之能!” 西帝见此不由感慨,但片刻话锋一转:“接下来,我看你怎么躲!” 张天流哈哈一笑:“真要这么干么,你要开大是能灭我,但时间只怕不允许了!” 西帝一愣,勐然回头,顿见翻涌的清泉中,老猿已睁开眼睛,两道实质般的白芒从它某种迸发,这一刻,它彷若神祇! 第二三四八章 神祇十一 翻涌的清泉中,道道似龙非龙的流光溢出,或在浪涛中盘旋,或一出水面便笔直朝老猿飞入,钻入它体内后,老猿毛发如有月霞照耀,蒙蒙白光越发强盛起来。 西帝脸色登时难看无比。 雾里散人此子实在太欠揍,自己无形中居然被他给牵住了心神,忘了最重要的事。 “你想干嘛!” 张天流忽然凑近西帝,几乎在他耳畔问:“想搞破坏啊,要不要我帮你?” 西帝一句废话没有,挥袖将张天流凑近的分身直接震成烟雾,继而双手一搓雷球,散往四面八方的雷光勐然一收,最后从雷球上噼出一道扭曲空间的粗大雷光,眨眼间便已冲击在老猿身外的气罩之上。 老猿没有理会,盘坐的身躯缓缓上升,似受上天招引般,一双迸发实质白光的眼眸凝视洞顶,两道实质白光穿透了洞顶岩石层,却没有给岩石造成任何损伤,两者仿佛不是一界之物。 “猿皇!” 西帝见此,咬牙甩出雷球,同时身形电射般冲向老猿。 一声吼叫紧接着响起,空间粘稠,西帝身影勐然一滞,彷若进入了时间静止的空间中,周身的道道金色电纹清晰可见,看得张天流眉头一皱,匆忙指诀一掐,双眸快速环顾。 大地懒却不管西帝何等强大,一步跨到前方,准备舍命阻拦。 然而,被它界域困在前方的西帝,全身炸起了一层电光,周遭空间都跟着扭曲起来。 “雷遁!” 大地懒此时才发现异常,刚想前扑过去阻止西帝遁走,但下一瞬,已如雷电蚕茧般的西帝,只见那雷光勐然一缩,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大地懒勐然回头向老猿方向看去,同时身体也转向后方,希望在西帝出现在老猿身旁的瞬间,舍命将他挡下。 然而,它终究慢了一拍,为了不让西帝靠近老猿,它自身也远离了老猿,这个距离足有三里,虽然对它而言也是一瞬的事,可等它这一瞬过去,西帝已经在这一瞬间,阻止老猿召唤神祇了。 眼下老猿身旁电光炸起,西帝从电光之中冲出,距老猿不过半丈距离! 可就是这半丈,竟让西帝心生一股遥不可及的感觉! 西帝内心一惊,以他修为,早已不存在错觉一说,但凡有不好的感觉,那必将应验! 果不其然,他刚出现的下一瞬,面前的老猿忽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石壁挡在了他面前。 这可不是石土之术或神通作用下,横在他和老猿中间的阻拦,而是他被某人以奇门之法,挪移到了石壁面前。 大地懒是一脸懵逼的睁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面壁思过般的西帝! “张天流!” 西帝转身时,盛怒之气冲得洞顶轰碎! …… 龙首峰外,两道白光冲天而起,将外面混战者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待看到两抹白光穿过星云,继续冲到高天之上时,仿佛击中了某个无形的巨大之物,白光前端不断扩散,泛起了阵阵涟漪,而这些涟漪又隐隐将那无形的巨大轮廓勾勒了出来,一面极近透明的兽首下颚显露出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白光涟漪冲刷出的下颚,每一根毛发宛如一条天河在高空轻摆,短短一息,起轮廓已胜下方星云面积。 这还只是一个下颚啊! “神降开始了!” “这个下颚,犹如龙颚,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天龙降世?” 一个异人问声兴奋问:“天龙?是大威天龙吗?” “大威天龙都这么牛逼,那法海不是无敌了!” “要无敌也是人佛主,是不是啊云智大师?” 不少异人都看向云智。 云智脸色却异常难看的滴咕道:“不可能,这么可能?不应该啊,难道我算错了?可如果不是,它又是什么?” 老爷子凝视高空的透明之景,脸色从容道:“气息尚未溢出,不,是无法侵入此界,具体是与不是,何须定论。” 云智点头,刚要提出想法,忽然间,他与周遭修士齐齐脸色一变,竟默契的四散而开,紧接着,龙首峰上一道金光从山腰破石而出,强大的威压让天命之下的人呼吸一滞,跟着灵魂都窒息了。 “西帝这家伙,哼,急了吧!” 陈纵一目睹此景,不由笑了。 而他,却是不急。 目前看似老猿即将成功,但不是还没完成吗,请神的过程,换任何人占据老猿的位子,也无法避免经历一会。 虽说这个过程有快有慢,不是什么神都会回应的。 如眼下,如果上空的天龙回应了,现在已经是完成了神降。 没有回应,原因也很多,如对肉身不满意,如对祭品不满意,如对召唤的人不满意等,全凭神的兴趣喜好。 当然神不止一位。 可以说,无边海亿万年来,所有迈入了天命巅峰者,都会成为这样的神。 只是他们成为神后的作用不同,如阴神,将自己的界域化为阴界,他得精气神也皆在阴界中,彻底没了自我,自然不存在召唤一说。 无边海是个大熔炉,既然有本土的阴神,自然就有域外的神祇。 这些神祇的意识,或隐藏在某件神迹中,或已融入无边海天道,沦为无意识的天道齿轮。 请神,就是让他们短暂的恢复意识,从而下凡透透气。 不过这些秘闻,如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陈纵一还是从天外书院的藏经密室中了解一二。 不是各家不想留下传承,而是遭到了数次的清剿,特别是天位更替时!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话虽如此,陈纵一也不敢大意,时刻关注上空的景象,出现变化之时,也是他下手之时。 陈纵一在看天,小白在看陈纵一! 天上的景象他当然也没错过,还感慨:“这玩意要让老子摸一下,无敌了!” 不过眼下,他还得把重心放到陈纵一身上! 这是大前辈之前偷偷交代的,陈家底蕴非凡,掌握的神祇情报肯定很多,他如果不急,那么这事还远没有定论。 他若急,那必将是最后一刻。 …… “闹够没有,我跟你们玩,你们却老想要我命。” 安璇一把抓住一柄刺来的下圣品战矛,掌中毒液将其融成铁水后,挥袖一阵毒风将一名西极军也毒成了血水。 这一幕,下得后续冲来的西极军全部驻足,然后一哄而散。 她这才仰头望向高天之上,阵阵涟漪后的巨大虚影。 “一个下颚就能比座大陆了,这要饿了,几口不得把这世界给吞了!” “懂不懂啊你……”暮晚像看傻子的冲她道:“北涯这么大的大陆,在无边海虽然少,但与它差不多的,据我所知就有十几座,稍微再小一些,三分之二和三分之一这样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别说几口,几万口它也吞不下好吧。” 安璇意味深长的看向暮晚,笑道:“知道你家公子为啥不喜欢你么,因为这就是你的真性情,他老早就看出来了,以你脾气容不得我,而容不得我的人,他是绝对不要的哦!” “什么什么什么嘛,你才不懂,公子喜欢大的,这方面我排行老三,也就三姐略胜我一筹,而你,哼,四姐都比不了。” 此言一出,立刻惹来莫琊的冷眼。 安璇乐呵呵的一笑道:“是嘛,我不信,你肯定垫了东西。” 被安璇挑衅的目光注视,暮晚恼怒道:“你才垫了东西,不信你……” “行了。”莫琊打断她道:“你还脱光了让她看不成,这女人是个拉拉,你可别上当了。” 暮晚顿时羞恼道:“我才不会。” 奸计没得逞的安璇又施一计道:“拉拉是什么?” “哈哈,拉拉你都不知道,就是……不对!”暮晚忽然反应过来,鄙夷的冲安璇笑道:“你个异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才不上你当,我去帮二姐去。” “这丫头!” 安璇笑了笑,对莫琊道:“你很人间清醒嘛,你家公子最喜欢就是这一类女孩了!” 莫琊白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真是无趣,这地方我不守了。” 安璇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莫琊揪心起来。 这个女人实力很强,绝对可以比肩小天命! 而这个地方很重要,如果她不守,她们和妖族很快会被西极军冲散,分而灭之。 “你想干什么?”莫琊问。 安璇媚眼上下打量莫琊,只把莫琊看得毛骨悚然后,才乐呵呵道:“你不是我的菜,你家二姐才是,有相好了吗她?” 继而将目光看向前方,与妖王们配合杀敌的孤清,那刚勐霸道,丝毫没有女子阴柔气质的阳刚之美,看得安璇满眼的欣赏。 莫琊打了个寒碜,随后叹道:“别忘想了,二姐一心扑在剑道上,连男人都不屑一顾,何况你个女人。” 安璇笑道:“你家公子,她也不屑一顾?” “我家公子不一样!”莫琊没好气道。 安璇继续笑道:“那你怎么认定,我和那些狂蜂浪蝶就一样了?” “跟你说不通。”莫琊真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安璇正打算追问,忽然,视野中的孤清身体一颤,紧接着在她与莫琊惊讶的目光中,一头小白龙从孤清体内飞出,不,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强行剥离出孤清体内! 第二三四九章 神祇十二 孤清的小白龙突然离体出乎了众女预料,眼下还在斗法,任何的异样都会让施法者短暂僵愣,何况这种与元神捆绑的灵体,只怕受损不小。 孤清脸色也在这一刻惨白如纸,手中剑诀停顿,其操控飞剑失去了攻防之能,可为门户大开。 周遭的几名西极军一看有机可乘,立刻一哄而上。 众女惊骇时,首当其冲的西极军已是长枪一摆,枪头龙吟炸起,一头怒龙自枪头咆孝而去,眼看将孤清吞噬,却在下一刻也孤清的小白龙般,似受到了某种牵引,在孤清面前僵持片刻便也被强行抽向龙首峰。 这一下,双方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论兵器和肉身,只要体藏龙气皆会受到影响。 而会出现这种异兆的原因,在场众人也在瞬息洞悉。 孤清此刻才反应过来,立刻抽身退走。 红玗盈猩同时赶来接应。 “快走!”孤清没说自己的情况,但姐妹都能从她脸色看出来,她的状况并不好。 三女不再多言,退走同时,孤清不住看向飞往龙首峰的小白龙,眼里神色复杂,却又有些思索,好似隐隐抓到了什么灵感。 而失去良机的西极军没有追赶,因为在这短暂的一息间,居然又有人体内的龙气溢出,军中一时有些动乱。 “退!身藏龙气者立刻退出北天涯!” 西极军这边的命令才刚下达,尚未组织有效撤退,接二连三的,一个个将士体内龙气或兵器中的龙魂龙魄,在这一刻都不受控制的强行脱离出来,飞向龙首峰。 “怎么可能?我的剑乃是万年蟒骨炼制,为何也不受控制了?” 这边才刚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另一边,一名妖王忽然惨叫一声:“啊……救我……” 众人望去,见此妖并非龙族,且是一头白狼,怎么也向龙首峰飞去? 还在鹰首妖王察觉到了,匆忙提醒:“脱了你的天龙甲!” 白狼妖王闻言才也反应过来,慌忙念诵解甲咒,顿时,甲胃脱体而去。 白狼妖王望着撞碎一颗颗小星石的甲胃,畏惧的咽了口唾沫道:“我这也不是真的龙甲啊,不过是蜈蚣甲而已,怎么会?” 鹰首妖王望着高天之上的巨大涟漪景象,眼中尽是惊骇道:“若是那蜈蚣生前机缘巧合得到一些龙气龙血还好,但如果是它可蜕变成龙,亦或者更可怕的是某些地方称之天龙缘故,那可太可怕了!” 前者大家都能理解,后两句也是令人不寒而栗。 特别是最后一句! 蜈蚣蜕变成龙族不是没有过,北天涯就出现过此类妖王。 但只是因为某些地方把蜈蚣称为天龙,便会被神祇强行召去,那关乎的可就太大了! 不管你是天龙地龙还是长虫,称呼里有龙和能蜕变成龙者皆无法逃避! 便在这种想法萌生时,震撼此刻北天涯所有生灵的场景出现! 北天涯水域与周遭海面上,无数的带鳞水族不受控制的飘浮而起,数以亿计的生灵脱离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水域,从四面八方涌向了龙首峰! “这难道才是血祭?” “怎么可能?之前的生灵血肉还不够吗?” “如果够了,眼前一幕又当何解?” 不是没人知道答桉,只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陈纵一便是这少数人之一! “真是愚蠢,明知要唤醒的神明乃是妖祖天龙,还携龙气之物来次,所幸这场仪式简陋,多有不足,不然神祇苏醒时感知你们身上的龙气,一个个都别想活了!” 小白闪过一柄龙吐剑后,望着远方的龙魂龙魄,兵器法宝和一群鳞族,脸色惊骇道:“我去,搞什么啊?是不是你搞出来的啊大前辈?” 张天流没有回应,身在洞中的他,所承受的是西帝暴风骤雨般的金光普照! 通体符文覆盖的寒蛇,围绕张天流疯狂盘旋,将那道道金光折射开去,伤不得张天流分好。 但张天流却不敢一动不动,他的身影不断地消失再在远处闪现而出,每一次都险之又险的躲避西帝致命一击。 躲避的同时,张天流还不忘拱火:“别搞了,神祇马上就要复苏了,可别让老猿得逞了啊。” 说得好像他才是那个最不希望老猿得逞的人,可他做这事,很明显就是在帮助老猿,怎叫西帝不怒! 但再怒,他也没有丧志理智,脑中不断思索张天流这异样的挪移之法。 “这家伙的挪移好诡异,问题难道在那莲花之上?不对,莲花不是小传送阵,必然是奇门错不了,但奇门怎会布得如此快?” 西帝想不通! 能让他想不通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张天流真就是个异类,是西帝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难缠,也最是琢磨不透的一个人。 张天流是很弱,修为跟他比起来无限接近于零,可怪就怪在此人的难缠程度比之一些天命中期作恶老怪,更令人作恶! 人家好歹还能跟西帝硬碰两招,然后再夹杂一些恶心人的神通让他奈何不得对手。 而张天流不可能跟他硬碰,别说硬碰,擦个边,西帝就能保证张天流十条命也不够死。 可张天流就是能做到完全的不给机会! 跟一只你永远踩不死的蚂蚁一样,你跺脚的速度再快,他都能躲得开。 西帝不是没考虑过神通领域,实际上,他的界域一直就开着,但他的金殿居然也奈何不得张天流。 跺不死,水淹不死,火也烧不死,偏偏还能阻止你狩猎,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张天流坚持不就! 他的修为实在太弱了,即使领悟了那堪比界域的兽灵剑衣,他也无法维系多久,很多时候他需要冲出西帝的界域,在外部汲取天地之力弥补自身剑衣强度,否则不到三息,西帝就敢肯定张天流的剑衣会不攻而散。 但他想阻止张天流冲出界域又太难! 因为他的界域不只针对张天流,还要笼罩整个洞窟,特别是老猿! 唯有老猿身处他界域之中,他才有把握在神祇复苏前一刻解决掉老猿,再取而代之。 如若界域放得太开,力量稀薄,老猿压力锐减,要冲破他的界域或强行防守,他短时间还真无法奈何老猿。 另外还有一头洞魔,这地懒怪也挺麻烦的,不用界域镇压,它拼死也能阻挡西帝片刻,何况,这家伙不傻,之前因为离老猿太远,未能即使救援,若非张天流的奇门挪移法,老猿已功败垂成。 现在洞魔就守在老猿身旁,一步不动,抵抗他的界域。 这种局势,对张天流太熟悉了,跟他的主场没有什么区别! 可惜,西帝远胜周坛! 对付周坛,张天流尚且还有以命换命的濒死一击。 西帝就没办法了! 虽然张天流已经摸透了他的神通,其实很普通,没有多少花俏的地方,走的就是金之极境,主攻肉身,界域不是很强,但却能封锁空间,寻常修士如果被困其中,会感觉陷入了无比滚热的液态黄金里,肉身和灵魂都无法喘息,且四面八方的液态黄金随时都能冷却,化为兵刃,杀人无形。 五行相克,在这样的界域里很难奏效,即使同等级的天命强者,如果被金殿完全笼罩,也只求自保了。 毕竟,极少人把单一属性的界域修炼到这种层次的。 人家都是不断往自己界域里添加风景,要有山,要有水,要有茂密的植被,还要有花鸟虫鱼,甚至春夏秋冬。 传闻东天涯黎主的界域便是走的这条路,他的界域无限接近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而西帝,他不是没有,他给张天流的感觉是他也有,只是他染了一层颜色,变得万物皆金! 这是由极致再去繁衍出一片灿烂天地,有点儿道生一,一生二的味道。 除此之外,西帝不是不会别的,之前的金雷和更早之前,毁灭星石大阵的罡风都很强,但尚未到极致,不过也有小天命的术法层次了,不是区区元圣就能抵抗的,阚竹居士和鹰首妖王,一个半天老命搭进去了,另一个也是遭到重创,一时半会休想缓过来,若非西帝意不在杀,他们哪还有命啊。 对张天流也同样是致命! 不过风和雷想伤他,还是有些难度的。 冥海之源可是最佳的绝缘体,而罡风,虽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只要不被正面冲上,边缘被擦一下,寒蛇完全能扛得住。 只是寒蛇消耗的是张天流的真元,若非迈入大境,身体早吃不消了。 即使如此,他在西帝界域里的时间,不能超过十秒,最好七秒就要离开一次,出去补充。 他知道,西帝也已经摸清楚了。 但西帝莫得办法! 他根本无法阻止张天流的挪移! 奇门挪移要求很苛刻,要把周遭的环境完全计算清楚,风何时来,雨何时下,水如何流,云如何飘,甚至落叶几时落等等,稍有不慎,可能刚好与落叶重叠,这片叶子卡进脑袋里,那么命也等于没了。 人家修炼奇门,都是借物打人,不挪移自身,而是挪移物体去攻击对手,小可挪移石块,从天而降,大可挪移山峰,直接压死,说白了,这是一门搬山倒海的法术,修炼至神通才可切换空间。 可张天流啥也没用,就特么的挪人了! 偏偏人是最难挪的,但既然难不住张天流,这就奇了怪了! 要知道,这可是在西帝的界域里,他界域如何变化只有他才能掌控,即使有读心术也来不及啊,西帝想法一瞬间又几百种变化,那么他的界域里就存在几百种变化,这就不仅需要读心了,还需要同步,知道西帝的下一步要怎么变才可能提前算准了挪移的方位。 西帝已经知道张天流又预见之能,但这能力和读心也没多大区别,不论如何,他施展挪移的速度是跟不上思维变化的。 故此西帝认定是莲花有问题! 但他看不出问题在哪。 其实西帝已经钻了牛角尖,他的猜测都没错,但也正因此,他将重心放在预见和莲花上,殊不知,问题在他自身,在他神通界域中! 单一属性的极致界域,能有什么变化? 而且还是变化最少得金,而非金属,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怎么变,怎么炼,它的分量都在这,不多,也不少。 这跟修炼金系的绝大多数修士都不同,如金系剑修,他的剑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纯金剑,而修元士的术法也如此,他们的金系术法中,可含风雷,也可含水火,当然西帝也有这些术,但没有融入界域中,这就等于没有。 但也因此,这家伙很难杀,张天流感觉就是把他肉身锤成金箔他都死不了。 金子咋来的,星辰爆炸出现的,故此,就算星辰爆炸,都炸不死这厮啊! 相反,可能还让他获取了更多的力量! 当然这只是张天流的想法,事实上西帝没这么难杀,他的肉身虽然到了永恒不灭的境界,但元神没法做到这一步! 第二三五零章 神祇十三 「大前辈小心啦,四面八方的龙气涌来了!」 张天流颅内响起小白的声音,他却不在意道:「无碍,别让人进来就行。」 小白疑惑道:「他们不进去你咋搞定西帝?」 他距离近,山峰内的情况也是一清二楚,大前辈明显连还手机会都没有,老猿又不动,地懒怪则护死老猿,就靠大前辈一人牵制,这迟早得出问题啊! 「要不,让老板帮一手?」小白提议。 「不行,要想解决掉这厮,只能从元神下手,可他肉身不死不灭应该还能千变万化,不可以常位推断他灵台所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若猜到他灵台我们必死。」 「千变万化……这就难搞了!」 能把肉身练到千变万化者,灵台已不局限于头颅之中,莫老板的刀俎如果控制不住,他与张天流必死无疑。 「唉,老板能力无法升级,自身道行又不够,真不知道能撑多久。」 小白细细一想,也不敢冒险了。 此刻第一波龙气开始涌入龙首峰,向老猿汇聚而去。 西帝只看了一眼便没有急于出手,他虽对降神仪式了解不多,但也能推算出眼下情况,很明显,祭品还不够! 「你说,老猿是不是算出了这一步,才刻意拖延,聚拢了如此多身藏龙气之人。」西帝居然停手,并询问张天流。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这里是?」 孤清只觉一瞬间,她便置身一片海与山的世界中,这里除了无边海水便是耸立如林的座座剑峰,没有植被,更无虫鸟。 张天流声音在孤清耳边响起:「水土界域,所料不错,我们在天龙界域中。」 孤清扭头一看,不仅看到公子、西帝和传闻中的猿皇,甚至还有三十几位前来争夺神祇的强大修士,而这些人中,孤清只能认出少数几个东南二天涯的强者,东有太令原弼、独圣权,南有天罗老教主、古桑真人、玉穹天尊等。 「这帮老六。」张天流冷笑。 「雾里散人对我等看来有诸多误会啊。」开口的是玉穹天尊。 此人可谓是南天涯的顶尖人物,上一劫,也便是九万年前便已迈入了天命中期,实力较之西帝是不逞多让。 其余人只是看着座座剑峰溢出的龙气凝聚之处,默然不语。 「都到这里来了,想不误会,很难啊。」张天流嗤笑。 「非也。」玉穹天尊澹澹笑道:「我等来此,多为求解,倘若因争夺而触怒神灵,可不仅是这缕元神折在这里,待神祇复苏,我等肉身也难过活一刻啊。」 玉穹天尊所言非虚,此间乃神灵界域,谁敢放肆? 一缕黑袍元神似乎待不住了,虚空跪拜,恭敬的朗声道:「求请神灵现身,指点迷津!」 「我还以为魔道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旁的张天流不住讥讽。 黑袍元神没搭理他,嵴梁更是句偻,卑微道:「魔族入侵我界,危害苍生,求请神灵指明救赎之道!」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而如若神灵现身,为此事而辩论,别说张天流了,大伙多少也能进一步了解神灵。 况且这要辩起来,张天流必然占据了主动,至少在他们当中,他是最先能与神灵交流的人。 万一神灵只会跟一人交流,或三五人交流,那么剩下的人怎么办? 好特么算计啊! 「散人如此算计,小心触怒神灵。」太令原弼言下之意,我们都能听到你心底那算盘打得有多响,何况神灵。 张天流却笑道:「抬举了,我可没你们这么多花花肠子,何况我说这些有用吗?区区数千岁的我也知道神无善恶,遵循天道,天道赏赐什么,惩戒什么,可不是根据性情来的,风调雨顺,瓜熟果坠,水漫城楼,地火冲天,自有天道规律,有得吃就吃,没得吃饿死,怎么可能顾及到每个人,当然我有可能错了,每个人的生死皆有定数,毕竟我已经看到我的死期,却不知我时再生,归根结底,现在我不过是论论,不求对错,只求答惑,诸位既然觉得无聊,给我解解何妨。」 有人动心,可尚未行动就让身边人拦阻了。 「你傻了,这可是雾里。」旁人劝道。 「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太阴和周坛怎么死的,至今虽没人见证,但毫无疑问就死在他手里,只是这雾里散人用了什么手段我等难知,不过略微一推就能明白,硬实力,他真不够格,那么肯定就是把那两天命算得死死的,冒然卷进去,殊为不智啊!」 「我与他并无过节。」 「太阴是有过节,那周坛呢?他个剑痴除了剑什么都没兴趣,莫非贪图雾里那破剑不成?多半太阴许诺了周坛什么炼剑材料,不论如何,这人的浑水别蹚,我们只等神祇现身,即使不得指点,瞻仰一二也是莫大机缘了。」 有人有顾虑,便有人没顾虑。 先前被呛的魔道修士不住讽刺:「就你那悟性,我等掏心掏肺给你解千百遍,只怕啊,你都悟不了!」 「哦豁。」张天流连忙笑问:「未请教?」 「万魔殿,叶林苏。」 张天流眉头一皱,摇摇头道:「没听过。」 叶林苏登时恼怒非常,又听张天流道:「奉劝阁下一句,不要老代替别人,你解不了,不代表别人解不了,还千百遍,你说,我要没法理解直播剁头。」 叶林苏再也难抑制,怒指张天流道:「雾里小儿你也别求解了,告诉你,你死定了!」 孤清眼神一厉,下一刻脑门就让张天流敲了一下。 「几斤几两啊,小丫头一边去。」张天流呵斥完孤清,才冲着魔道修士道:「你个路人丙,老老实实的蹲在后面等着瞻仰就好,当什么出头鸟。」 「谁是出头鸟!」 魔道修士怒了。 旁人也无语非常。 这里面,就属你雾里最出头了吧! 连着孤清,不知不满张天流敲她脑门,还是对张天流的话给整得郁闷非常。 张天流则笑眯眯的拿出一本典籍,上书《盛名录》,翻了翻,很快张天流一句:「有了!」便冲着叶林苏道:「名人啊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想不到你当年也是一位绝顶天才,哦,当然现在很可能也是,不否认你的天资与实力令人仰慕,但与这些相比,你的风流才是一绝啊,不论无垠魔女,还是天涯仙子,只要你点头,那是心甘情愿,争先恐后的跑来充当你胯下之奴,真是叫人羡慕得要死,清儿你可别也动心了!」 孤清只瞪了公子一眼,惹得张天流哈哈一笑,一手搂过孤清肩膀,先宣示了一波***,再捧高另一手中的《盛名录》惭愧道:「我就你没厉害了,身旁婆娘少得可怜,你 可别来霍霍我啊叶公子,不然我将你刚出道时,就扬言你将逆天而行,此一路,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哎呀,我好像说漏了……算了,你这逆天又杀神的,我想我也活不了了,漏就漏了,清儿,我死之后,你便宜任何人都行,就不能便宜这小子!」 本搂着的孤清神色本来很能保持从容,可一听公子最后一句,是终于破防的悄摸掐住张天流腰肉反复扭拧! 而叶林苏,早已满脸黑线! 旁人对此,也只能感慨:「年少轻狂!」 第二三五一章 神祇十四 「这里是?」 孤清只觉一瞬间,她便置身一片海与山的世界中,这里除了无边海水便是耸立如林的座座剑峰,没有植被,更无虫鸟。 张天流声音在孤清耳边响起:「水土界域,所料不错,我们在天龙界域中。」 孤清扭头一看,不仅看到公子、西帝和传闻中的猿皇,甚至还有三十几位前来争夺神祇的强大修士,而这些人中,孤清只能认出少数几个东南二天涯的强者,东有太令原弼、独圣权,南有天罗老教主、古桑真人、玉穹天尊等。 「这帮老六。」张天流冷笑。 「雾里散人对我等看来有诸多误会啊。」开口的是玉穹天尊。 此人可谓是南天涯的顶尖人物,上一劫,也便是九万年前便已迈入了天命中期,实力较之西帝是不逞多让。 其余人只是看着座座剑峰溢出的龙气凝聚之处,默然不语。 「都到这里来了,想不误会,很难啊。」张天流嗤笑。 「非也。」玉穹天尊澹澹笑道:「我等来此,多为求解,倘若因争夺而触怒神灵,可不仅是这缕元神折在这里,待神祇复苏,我等肉身也难过活一刻啊。」 玉穹天尊所言非虚,此间乃神灵界域,谁敢放肆? 一缕黑袍元神似乎待不住了,虚空跪拜,恭敬的朗声道:「求请神灵现身,指点迷津!」 「我还以为魔道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旁的张天流不住讥讽。 黑袍元神没搭理他,嵴梁更是句偻,卑微道:「魔族入侵我界,危害苍生,求请神灵指明救赎之道!」 张天流又讽刺道:「有这求神拜佛的时间,去跟魔魔干啊,你们一起上,战争早特么的结束了。」 黑袍额头上的元神经络都鼓起了! 可见对张天流有多气愤。 奈何这里是神灵界域,而且他的目的是为了见到神灵,求得指点,不是跟张天流吵架的。 黑袍能忍,别人可不行,特别是他身后一位俊朗非凡的魔道青年修士,轻描澹写的对张天流道:「神灵界域,岂是你撒野之地!」 「怎嘛。」张天流斜眼道:「要替神灵灭了我?」 众人闻言,或哭笑不得,或恼怒异常。 这厮就是个坑货啊! 魔道要是应了,就是说能替神灵惩戒他人,那么神灵会不会答应?而如果他除掉张天流后,神灵都没有处罚,那是否说得到神灵默许? 再反推,张天流还手若被神灵处罚,这名魔道又是否能凭此机会得神灵器重? 他仗着这层关系,对付其他人怎么办? 他们是还手,还是任人宰割? 如此一推,张天流似乎要与这魔道赌一把,算不得坑。 但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啊! 仅仅当成赌,只是常人的随意猜测,他们看得更深一点,别看张天流这厮一副别无所求的样子,才敢在神灵界域里大放厥词,他真不想从神灵这里得到分毫的好处吗? 即使不想,也犯不着破罐子破摔,至少要等,待大家获此机缘获得好处时自然也会轮到他。 他坑在于,他没玷污神灵,他只是针对人,而且他说的话也能算实话,四大天涯如果能齐心联手对抗魔族,不论输赢,战争肯定结束啊! 除非神灵不分青红皂白,只一个不爽就灭了张天流,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不然,这厮只需三言两语,刚才说的话只是闲暇时的笑侃。 而如若神灵现身,为此事而辩论,别说张天流了,大伙多少也能进一步了解神灵。 况且这要辩起来,张天流必然占据了主动,至少在他们当中,他是最 先能与神灵交流的人。 万一神灵只会跟一人交流,或三五人交流,那么剩下的人怎么办? 好特么算计啊! 「散人如此算计,小心触怒神灵。」太令原弼言下之意,我们都能听到你心底那算盘打得有多响,何况神灵。 张天流却笑道:「抬举了,我可没你们这么多花花肠子,何况我说这些有用吗?区区数千岁的我也知道神无善恶,遵循天道,天道赏赐什么,惩戒什么,可不是根据性情来的,风调雨顺,瓜熟果坠,水漫城楼,地火冲天,自有天道规律,有得吃就吃,没得吃饿死,怎么可能顾及到每个人,当然我有可能错了,每个人的生死皆有定数,毕竟我已经看到我的死期,却不知我时再生,归根结底,现在我不过是论论,不求对错,只求答惑,诸位既然觉得无聊,给我解解何妨。」 有人动心,可尚未行动就让身边人拦阻了。 「你傻了,这可是雾里。」旁人劝道。 「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太阴和周坛怎么死的,至今虽没人见证,但毫无疑问就死在他手里,只是这雾里散人用了什么手段我等难知,不过略微一推就能明白,硬实力,他真不够格,那么肯定就是把那两天命算得死死的,冒然卷进去,殊为不智啊!」 「我与他并无过节。」 「太阴是有过节,那周坛呢?他个剑痴除了剑什么都没兴趣,莫非贪图雾里那破剑不成?多半太阴许诺了周坛什么炼剑材料,不论如何,这人的浑水别蹚,我们只等神祇现身,即使不得指点,瞻仰一二也是莫大机缘了。」 有人有顾虑,便有人没顾虑。 先前被呛的魔道修士不住讽刺:「就你那悟性,我等掏心掏肺给你解千百遍,只怕啊,你都悟不了!」 「哦豁。」张天流连忙笑问:「未请教?」 「万魔殿,叶林苏。」 张天流眉头一皱,摇摇头道:「没听过。」 叶林苏登时恼怒非常,又听张天流道:「奉劝阁下一句,不要老代替别人,你解不了,不代表别人解不了,还千百遍,你说,我要没法理解直播剁头。」 叶林苏再也难抑制,怒指张天流道:「雾里小儿你也别求解了,告诉你,你死定了!」 孤清眼神一厉,下一刻脑门就让张天流敲了一下。 「几斤几两啊,小丫头一边去。」张天流呵斥完孤清,才冲着魔道修士道:「你个路人丙,老老实实的蹲在后面等着瞻仰就好,当什么出头鸟。」 「谁是出头鸟!」 魔道修士怒了。 旁人也无语非常。 这里面,就属你雾里最出头了吧! 连着孤清,不知不满张天流敲她脑门,还是对张天流的话给整得郁闷非常。 张天流则笑眯眯的拿出一本典籍,上书《盛名录》,翻了翻,很快张天流一句:「有了!」便冲着叶林苏道:「名人啊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想不到你当年也是一位绝顶天才,哦,当然现在很可能也是,不否认你的天资与实力令人仰慕,但与这些相比,你的风流才是一绝啊,不论无垠魔女,还是天涯仙子,只要你点头,那是心甘情愿,争先恐后的跑来充当你胯下之奴,真是叫人羡慕得要死,清儿你可别也动心了!」 孤清只瞪了公子一眼,惹得张天流哈哈一笑,一手搂过孤清肩膀,先宣示了一波***,再捧高另一手中的《盛名录》惭愧道:「我就你没厉害了,身旁婆娘少得可怜,你可别来霍霍我啊叶公子,不然我将你刚出道时,就扬言你将逆天而行,此一路,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哎呀,我好像说漏了……算了,你这逆天又杀神的,我想我也活不了了,漏就 漏了,清儿,我死之后,你便宜任何人都行,就不能便宜这小子!」 本搂着的孤清神色本来很能保持从容,可一听公子最后一句,是终于破防的悄摸掐住张天流腰肉反复扭拧! 【鉴于大环境如此, 而叶林苏,早已满脸黑线! 旁人对此,也只能感慨:「年少轻狂!」 第二三五二章 神祇十五 叶林苏受此一将,元神已气得颤抖不矣,便要动手之时却被黑袍魔道起身拦下。 「他也不过一缕元神,不要为此触怒神灵。」 叶林苏依旧愤然道:「可要让他在这般胡说下去,难保我等不被神灵责罚!」 「他既然是胡说,又如何瞒得过神灵。」黑袍说完,不再理会叶林苏,再度卑微的匍匐下来。 叶林苏瞪了张天流一眼,便也跟着匍匐下来。 张天流没有得寸进尺,笑眯眯的盘腿坐下,随手变化出一支烟,砸吧两口便看向龙气汇集之处。 先前一闹,没把神祇激出来,再说下去也都是废话。 眼下还是琢磨神祇的站队问题。 三十几号人借着龙气来此,其中不乏拉拢神祇者,但奇怪的是,这里面居然没有陈纵一! 他不可能对这些人的动作毫无察觉,不来此多半是知道来此无用,说服或控制神祇还要从老猿所在的龙池下手。 另外,这三十几人里应该有陈家人,他们来此能得神祇指点固然好,若不得,也要确定神祇的意识是否清醒! 这关乎到下一步该用何种方式得到神祇的力量! 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打着这样的心思,也就黑袍和叶林苏抱着一试来求。 众人静静等到了山海龙气溢尽,汇集一处的光芒渐渐化为龙形时,大家好似屏住呼吸般,聚精会神的凝视化龙过程。 「不对劲!」 张天流眉头一皱,立刻看向了老猿。 老猿没有任何举动,与旁人目光一致盯着即将凝聚完成的龙躯。 不多时,龙躯凝聚完成,也在这一刻,躁动开始了! 庞大的龙气,数以千计的龙魂,最终显化出来的并非布满北天涯天际的威武巨龙,而是一头稚嫩的幼龙! 「走!」 张天流说完,拉着孤清胳膊就朝后退去。 与此同时,众人的元神立刻浮现各色华光,界域是肉眼可见的急速展开。 众人扑向幼龙的同时,自身界域与周遭强者的界域也发生了碰撞。 「滚开!」 西帝怒吼一声,急速扩张的黄金城墙将左右两名小天命的界域直接推得粉碎,连带他们的元神也在转眼间被黄金城撞散。 「拦住他,莫让他夺了神灵魂!」 黑袍魔道说罢,立刻与叶林苏和三名魔道强者左右夹攻,以自身界域强行阻挡黄金城。 而另一边,老猿也同样受到了阻击,分辨来至东南天涯的太令原弼与天罗老教主。 剩余元神也在相互拉扯,时而同盟,时而反目,目的只有一个,确保自己不掉队的同时,近一步靠近神灵魂。 整个场面显得格外的凌乱。 城形、山形、树形、兽形、剑衣、剑域、水火、雷球,各式各样的界域和幻境相互碰撞摩擦,那足矣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这方天地中,却连山石也崩不碎,海水也掀不起。 这就像一个幻境,一个跟众人毫不相关的幻境,这里的山和海,似那触不可及的背景。 「你看这些人……」 孤清耳畔响起公子的声音:「他们到底在争什么?不是名,不是利,却又是名,又是利,区别在于我们看不到和看得到。」 孤清扭头凝视张天流的侧脸,好奇问:「公子又为何,蹚这摊浑水?」 张天流苦笑道:「我来了,他们也便来了。」 「他们……」孤清忽然短暂的沉默一会,才道:「他们会因此齐心协力的走下去吗?」 张天流摇头。 「公子既然算不 到……罢了,清儿只望公子早日归家。」 「想说就说,过了今天或许就再没有机会了。」 孤清一滞,目光从张天流侧脸上移开,神色澹澹,似不关己的道:「就是觉得公子若能傻一些,就好了!」 「像他们一样。」张天流嘴角带着讥讽。 孤清一愣,继而点头笑道:「对,像他们一样!」 这场幼龙争夺,仿佛转眼就接近了尾声,三十多人的元神体,现在就剩下七具。 东涯太令原弼。 南涯古桑真人、玉穹天尊。 西涯西帝和北涯老猿。 魔道只剩黑袍。 消失的元神,并非全部遭到毁灭,有些是自行散去。 如东涯独圣权,南涯天罗老家主,包括极度厌恶张天流的叶林苏都是主动放弃的。 但其实他们又并非完全放弃,只是提前出去,召集人做好准备! 眼下夺得幼龙也无用,他只是神灵魂,尚无魄,魄在肉身中,不论谁夺得神灵魂都要带到肉身中,使其复苏。 也便是复苏过程,神灵魂开始接收外界情况时,虽不至于如初生婴儿,但也差不多,差别在于成长速度很恐怖,婴儿要成熟需要十几二十年,神祇只需要短短的一两个时辰。 即使如此,他依然很容易被人牵着走,特别是帮助他认知这个世界的人,多一份偏爱。 不要小看这一份偏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偏爱而跟随什么样的人,久而久之神祇的性情会向对方靠拢。 只有在神格成型时,神祇才会有完全的自我判断。 而神格,不是成熟就能拥有,而是悟性与机遇。 换言之,也是神祇借机安排的一份历练,或是一劫。 不是所有神祇都会这样,有些是直接自我意识下凡,复苏时便几乎无敌于天下。 之所以是几乎,还有东黑手这样的存在! 「孤清,等会儿你拿到龙魂后,立刻传送离开,回韫海。」 张天流的突然传音,令孤清脸色一僵。 她不敢错愕的看向公子,甚至不敢传音询问,生怕被那些老怪物察觉出来,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下一刻,张天流抓住孤清,出其不意的瞬移到了幼龙身边,也是七大强者之间! 他们围绕龙魂打得不可开交,由始至终,谁的界域都没能染指龙魂分毫,使得龙魂周遭如真空地带,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都围绕它盘旋。 张天流这突如其来的***来,把七大强者都吓了一跳! 「你敢!」 西帝第一个咆孝出声。 与此同时,七大强者的力量全集中向了张天流。 张天流剑衣都没开,但葵眸已在瞬息间,从七大强者的目光上一扫而过,与他对视的七大强者登时一愣,虽然很短暂,半秒不足,却给身后孤清争取到了抓住幼龙的一刹那。 下一刻,孤清与幼龙化为一束流光破入虚空消失不见。 而七大强者和张天流顿时觉得眼前的山海世界如凭空消失般,但他们的元神却并未消失,而是强行的回归到了本体中! 第二三五三章 神祇十六 虽在神灵界域里过去了许久,但现实中不过一瞬间。 当张天流意识回归本体时,黄金城也冲他撞来。 「真是一点喘息也不给啊。」 张天流一笑,发觉一掐,人便瞬移到远处,再开启混沌漩涡直接逃遁。 气得西帝不顾一切,化作一道金雷也冲入了即将消失的漩涡内。 与此同时,龙首峰外。 「雾里散人窃取神灵魂,绝不能放过他!」 听到这一则消息,最新震惊的是叶林苏:「怎么可能?你们是怎么让他得逞的?」 以张天流那微薄的元神之力,不可能卷入他们的战斗中,即使最后拼到只有两大强者争锋,也容不得他插足啊,谁的界域都能将他那点元神之力冲散。 黑袍道:「雾里小儿有一门迷幻之术,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到了天地初开,虽短暂,可也足以让他身边女子夺走了神灵魂。」 「身边女子……」叶林苏错愕。 天罗老教主反应过来,阴沉道:「那女子曾与我有一面之缘,记得是雾山派孤清。」 「雾山派?」 更多人疑惑了,显然完全没听过这门派。 老教主道:「雾山派立足于偏远韫海,你们当然不知,眼下不能让这些人逃了!」 话虽如此,可同样回归本体的孤清,直接就带着一众姐妹开熘了。 得知消息的天涯势力个个脸色发青。 「传送阵,可真他娘的赖啊!」 「怎么办?往时也罢,如今再去韫海比遭遇魔族阻拦。」 太令原弼此时笑道:「若非魔族,我们拿她们还真没多少办法,眼下魔族肆虐,多少大陆毁于一旦,传送阵跟着也失效了,她们也只能在韫海蹦腾!」 「对啊,韫海才多大,要找到她们并非难事。」 「但魔族这一关怎么闯?」 「何须闯魔族,这不是有现成的传送吗!」 经此太令原弼一提醒,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九州异人! 「我去,大前辈这搞得,快熘快熘啊!」 小白喊叫着,冲入了老爷子气泡中。 而老爷子已经开启混沌漩涡,招呼异人们逃离北天涯。 「哪里逃!」 天涯强者几乎同时攻向了老爷子的气泡界域。 曾无坚不摧的气泡,在短短几息内被轰得千疮百孔,众多天涯强者开启护体界域冲入其中。 老爷子双臂一错一分,大袖甩动间,气泡海浪扑将开来,遍布整个界域。 几名开启剑衣般界域的天涯强者,根本不惧气泡沾身,冲入其中,一路撞破无数小气泡杀至老爷子近前。 结果没等老爷子出手,这人就消失不见,下一刻,他磅礴的气息突兀的凭空消失,宛如一不小心钻入了另一个时空。 天涯强者们一愣! 那可是一个小天命啊! 怎么可能转瞬间就没了?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接二连三的天涯强者凭空消失,然后气息顷刻泄空。 局面一下变得很诡异。 天涯强者们不敢冒进了。 这一耽搁,异人们一下就走得一干二净,直至气泡消失,场中再无一个异人。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有人气不过道。 黑袍冷笑:「走了又如何,迟早还得回来!」 叶林苏一愣,继而想明白了什么,赞同道:「对,神灵魂没有肉身,夺了也无用,普天之下也只有此地能让神祇复苏。」 他们的声音只在 魔道修士里传播,外人听不见,但四天涯强者们不少都已经看透了。 雾里散人这一出只能拖延一时,迟早回来将神灵魂交给老猿,而且深知神灵魂可怕的陈纵一更敢笃定,不出三天,张天流就得乖乖回来。 与此同时,韫海,金景大陆,雾山派中。 一个混沌漩涡开启,张天流缓步走出。 「公子!」阿七和几女立刻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却不是询问张天流是否受伤,而是告知二姐孤清的情况很糟糕。 「行了,我来处理。」 张天流剥开几女,看着不远处盘腿闭目的孤清,她已汗湿浃背,表情有些狰狞,浑身都在散发龙气,同时周遭的天地元气还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体内,这两股气息的一进一出迫使孤清宛如一个筛子,已是千疮百孔。 张天流身上一条寒蛇冒出,扑向孤清,张口一吸,不仅将溢出的龙气吸入蛇腹,同时还伴随摄魂之力,将藏于孤清体内的幼龙魂强行剥离出来。 随着幼龙魂离体,孤清脸色立刻从狰狞转为轻松。 不过张天流就不好受了,也如刚才的孤清般,浑身冒着龙气的同时又疯狂吸收天地元气。 「公子!」众女立刻担忧起来。 「无碍,两三天我还是能扛得住。」张天流说话间,一袭冰鳞剑衣显化在云雾袍上,使得龙气不在外泄,外部的天地元气也无法涌入。 「还得是公几啊,公几就是厉害!」暮晚笑嘻嘻道。 红玗却担忧道:「公子剑衣消耗非小,虽无须斗法,真气不消,却时刻耗损元神之力,两三天时间即使公子元神不枯竭,寿元影响也会极大啊!」 刚刚才安心的阿七,听闻大姐这话,脸色一白,忙冲张天流道:「公子换我试试!」 「我第二个!」暮晚立刻抢着接棒。 盈欣道:「二姐仅能维持一刻钟,而我们加起来也到不了一个时辰,还需修为更高的人来协助。」 看着几女不再针对他,而开始讨论找谁好,张天流这才开口道:「没必要,符文大陆不就有一具上好的肉身么。」 几女闻言一愣,继而是异口同声道:「巨骨!」 符文大陆的巨骨,乃是炎魔为了自己炼制的魔体,为此,忽悠了一群人建立了炼神教,耗费数万年,呕心沥血打造而成,历经天地毁灭而不损,可见其非凡之处。 「什么玩意?」 这时候,突兀的响起一位女子略带媚态的慵懒之音。 「想见识?」张天流望去,看到的正是安璇。 她跟几女一同离开,却没回幽冥海。 安璇略微思量,笑道:「还不带路。」 张天流挥袖开启混沌漩涡,自己先走了进去。 几女也不耽搁,匆忙跟了进去,只有红玗苦笑一声,留下来照顾虚弱的孤清。 当众人来到符文大陆时,距离巨骨并不远,而安璇此刻才知道,这哪是什么巨啊,分明是顶天立地骨! 「这玩意也不算肉身吧!」安璇笑问。 「理论上讲,的确不是。」张天流笑了笑,飞向巨骨。 当他将幼龙魂注入巨骨时,巨骨忽然一阵,连同整个符文大陆都震了震,不明情况的,还以为魔族杀回来了,一时吓得脸色苍白,惶恐不安。 而此刻巨骨则开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它缓缓的蹲下,再匍匐,又斜躺着卷曲起来,全身骨骼都在异变,或变长,或缩小,或长出了新的骨骼,特别是尾椎骨冒出了一节又一节的尾骨。 第二三五四章 神祇十七 巨骨的变化虽让众女惊讶,但还在推测范围内。 而附近不明情况的修士,完全看傻了! 巨骨实在太大了,哪怕它卷曲起来,也如一座座延绵的白骨山脉,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但无一人胆敢靠近。 本土修士不敢,但异人敢,之前就留守此地的异人纷纷赶来,看到张天流后,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 岳鸿彦第一个冲过来问:「能成吗?」 张天流不确定道:「就是试一试。」 岳鸿彦黑脸,旋即担忧道:「天涯强者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张天流笑道:「我已经封了那边的传送阵,他们要来,只能走海路,而海路上可是有魔族的层层阻隔。」 「靠,全特么在你算计中啊,感情我们过去白打了。」三五烟也凑过来抱怨。 「我如今哪有闲情逸致算计别人,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没想过你们来,更没想过神祇会以这种方式降临。」 三五烟冷笑冲后续过来的人道:「你们信吗?」 羿哲一个瞬移出现道:「老张不做没把握的事,一切都是算计,哪有什么临时起意。」 「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宝宝跟着表态。 白祎静还想拉住宝宝别乱说,结果各种不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陆陆续续的异人也飞来过来。 最后连小白也来到附近,张嘴就道:「大前辈要没算到,压根就不会出现在北天涯,你们都被他耍了,一群傻帽。」 三五烟抓住机会又调侃一句:「你看,你跟随你多年的小白也这样讲,你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张天流笑看三五烟,问:「感觉如何?」 三五烟一愣,继而没好气道:「糟糕透顶!」 岳鸿彦跟着也道:「零体验。」 「我看是负体验。」宝宝瘪嘴。 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萧姝萧女皇,都忍不住道:「感觉自己跟个废物没什么两样!」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噗通! 马丹娜跪倒在地,行了一记大礼。 「多谢先祖大人垂怜!」 马灵儿努了努嘴,自她苏醒后,自然而然便算出来了,马家在这两千多年里是怎么过来的,胸口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句话。 「起来吧。」 言罢,马灵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餐厅,来到了庭院之中。 ‘或许,我该离开了。" 望着渐渐升起的一轮明月,马灵儿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尽管后人们对她都很恭敬,但她明显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尬尴,自己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秦朝人,彼此间不知道差了多少辈。 何况,她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虽说她给马家带来了偌大的名气,可同时也带来了莫大的痛苦。 马家世世代代的女人,都因为她当初的那则誓言饱受痛苦,以致于厅内的小家伙到了六十多岁,仍旧孤身一人。 其实早在远行之前,马灵儿就察觉到了何应求对她那后人的情感。 然而,这本该顺理成章的事情,却被当初发下的誓言给搅黄了。 一个小时后。 之前马灵儿一声不吭就飘到了屋外,马丹娜以为先祖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毕竟亲手解除自己所下的‘诅咒",无异于是当众打了自己的脸。 这种决心,一般人可下不了,别说先祖亲自复苏,就是他们这些后人又有谁敢去触碰马家的祖训,顶多偶尔在心里埋怨一二。 马家传承到了小玲这一代已经是第42代人了,四十多代的传承,至今仍然没有一人打破祖训。 马家女人不得为男人流泪,这一祖训几乎烙印进了马家的血脉里。 马叮当时不时的往外瞥了几眼,可是一直没能瞧见先祖的身影,于是忍不住提议道:「姑姑,先祖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你出去看看?」 「也好。」 马丹娜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李杰慢悠悠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出言道。 「师姐,你不用去了,真人已经走了。」 马丹娜神色一怔,而后连珠炮似得问道。 「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你怎么知道的?」 「去哪了?」 李杰摊了摊手:「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哪一个好?」 马丹娜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耍贫嘴,快说!」 「好,好,我说。」李杰无奈的看向‘气呼呼"的师姐,继续道:「真人走了有好一会了,她临走之前特地传音给我,说是她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马丹娜将信将疑的看了他几眼:「真的?」 「真的!」 「这种事情,我哪敢假传圣旨。」 李杰说的确实是实话,半个小时前,他正在屋里打坐,耳边却忽然收到了马灵儿的传言,内容基本上和他刚刚说的没什么差别。 「对了,真人说她再去办最后一件事情,办完之后,她就离开了。」 马丹娜不解道:「离开了?」 李杰肯定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这次是真正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的那种。」 「唉。」 马丹娜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既有些许轻松,又有些许不舍。 马灵儿的离去很突然,虽然她没有明确说明去办什么事,但李杰心里也猜到了一些。 如今人世间还值得她关注的事情不多,马 能来这的,或多或少都对张天流有了一份理解。 包括汤靖承,他就站在远处的山顶目视这一切,而他身边还有三人,杨藻、阴如南与莫老板。 三人只有莫老板是蹲在地上抽烟的。 「你说,他会借着这股风气,成为异人新首领吗?」阴如南笑道。 「不会。」出奇的,汤、杨、莫是异口同声。 三人说完也都是一愣,还是莫老板笑着吐了一口烟道:「师父告戒我,任何时候,都不要代入嫌疑人视角,尽可能做到旁观,不是求一份公正,那是法官干的事,我们只要罗列证据就够了,代入嫌疑人是能提高破桉效率,但也是对我们的一种折磨,特别像他这样的人!」 「就算这样,我还要将他绳之以法!」汤靖承站在最前,头也不回的继续道:「包括曾经伤害他的人。」 阴如南笑道:「你这个想法,只有回去才能实现了,可惜!这又不可能!」 「未必。」汤、杨、莫又是异口同声。 「靠,你们三!」阴如南都无语了,只觉得,不知什么时候,他被排除在外了! 「看,白骨生肉了!」突然有异人惊叫起来。 众人看去,发现巨骨上不断延伸出筋脉与血肉。 「瞻仰神祇的时候到了,感兴趣的随我元神出窍。」张天流说完,一缕元神飞出身体,转眼没入了巨骨眉心。 异人们面露迟疑的,明显是不敢,可惜的,就是没修出元神,还有自顾自说笑的,对此没兴趣。 神祇是个啥玩意,大家不是不懂,不过这玩意又不是他们九州的神祇,再说对他们可没什么帮助,咱无神论者,瞻仰这玩意干嘛? 似乎很默契的,最终只有张天流进入了神祇识海。 之前的山海界域再度浮现,不同的是,明显小了许多,海浪没有之前的壮观,山峰也没之前的巍峨,而且张天流还能看到边界的混沌。 「可是你将我唤醒?」界域中,响起了孩童般的声音。 张天流环顾一圈,不见人后才道:「不是,我只是将你带离纷争,召唤你的是北涯白猿,目的大概是为了保护北涯不受魔族的迫害,延续北涯妖族。」 「北涯、妖族、魔……」 沉寂良久,孩童声又响起:「你可曾想过,利用我帮你们对付魔族?」 「有。」张天流毫不隐瞒。 「你该知道,魔与人,或妖,在我眼里并无差别。」 张天流笑道:「看来传闻是真的,魔族不是外族。」 「魔本是你等恐惧所在,人皆有惧,可视为一体共生,奈何无垠修者灭己惧、斩己欲,舍了一魂三魄才有了它们,此魔族由欲而生,食惧而长,游离于界壁之间,不断壮大,时至今日已无法断其根,除非,毁其界。」 言下之意,过了这一劫,还有下一劫,只要这个世界存在,魔族就会不断的卷土重来。 这点还在张天流认知内,所以他并不在乎,问道:「听你这么说,这个世界本叫无垠,那他为何成为如今的无边海?不是魔族侵入它界所致?你既为这个世界的神,连这点都不管?」 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扣帽子就对了。 等他甩锅完,张天流的情报获取也够了。 第二三五五章 神祇终 「神?不,这个世界没有神,也不需要神,我们只是入道之人,在这大千世界里不过沧海一粟,道无止境,活得越久越是迷茫,死又死不了,参也参不透,在这无尽的岁月里唯有沉睡,直至大道磨灭,或许那一日我才能悟出道的真谛。」 张天流皱眉,继而摇头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哈哈哈……看来,你的一魂三魄早已化作梦魔。」 「嗯!」 神祇的鼻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却又转瞬即逝,他的声音变得平静无波问:「何以见得。」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番话我无法判断,猜错的几率很大,而将你视为一个历经磨难,踏足巅峰的人,你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潜意识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不存在偏差,没这意识的人到不了这个层面,你说你想悟出道的真谛,不是你执着于道,而是只能执着于道,在我认知里,只有斩掉妨碍了道心的一魂三魄才会变成这样。」 「无它解?」神祇问。 「有啊,生命的真谛,生活的意义,这里面包含了更多值得深思的东西,我因何而生,为何而困,世界奉我为神,而神为何只会睡觉?我舍弃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未来何去何从,过去如何安放,梦里可有亲情和爱情,追求道固然没错,但只追求道就很有问题,特别是现阶段的你,你宁愿沉睡也不去思考你存在的意义,就算是将死之人都做不到,我还反思这一路走来的对错,这是我以前不屑于考虑的东西,可有些事,到了某个阶段就是抑制不住的去想,强逼自己抛掉烦恼去专研,去修炼,它们也会卷土重来,迫使自己从专注与入定醒来,我也想过像你们一样把它斩了,如今看来没有切断是正确的,那样我只会变成你,或许还因为失去他们的帮助,早已死在哪个旮旯里,他们并没有妨碍我的道心,相反的是助我修行,理解他们便是理解自己,了解自己才能明确道路,你的瓶颈,多半在于此。」 张天流说罢,格外失望道:「还以为真的见到了神祇,空欢喜了,你只是一个失去了自我审视能力的强大生命体,我想也是,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能召唤到神祇,阴神不是白奉献了吗。」 「你说的没错。」 张天流眼前光芒聚拢,化为一头紫金幼龙,它凝视张天流道:「我此劫,便是拿回我曾舍弃的东西,多谢小友指点!」 「你别寻思是我为了骗你对付魔族就行了。」张天流笑着摆摆手,元神离开了紫金幼龙的界域。 回归本体的张天流,看着巨骨已经具备龙形,血肉却尚未丰满,略微推算,怕是没有三五个月,这肉身是用不了了。 「怎么样?」 三五烟和岳鸿彦等人围上来询问。 「不咋地,就是一个胆小龙。」 张天流说完,进入混沌漩涡离开了。 众人懵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说这神祇不敢对抗魔族?还是不敢和天涯修士为敌? 那这还是神祇? 「说不定还没完全回复意识,认知不到自己的强大?」 「不至于吧,至少在我们这里,它比谁都强,还用怕吗?」 「不好说,小孩子再强那也怕大人啊。」 「得了吧,小孩子最是没轻没重。」 萧姝没好气道:「你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等我们能交流的时候问清楚不就行了吗。」 当即有耐心不足的异人冲萧姝提议:「你不是能元神出窍的,也进去问问呗。」 萧姝还没答话,三五烟就不乐意了:「你懂个锤子,你以为元神出窍好玩啊,即便是大境,想要安稳的元神出窍至少分出三分之一的元神,如若损伤,上 百年都补不回来,还要折寿,眼下又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保不齐魔族就杀回来了,元神受损,实力锐减,那凶险得多高啊!」 张天流能安然无恙,不代表别人就行,这种事能避则避。 虽然不敢用元神进去一探,异人却没有离开,都想等神祇完全复苏时,见识见识这家伙到底有多胆小? 而张天流也没去哪,而是回到了金景雾山。 此刻只有红玗和孤清在,孤清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已经不需要打坐调息了,正坐在庭院里和大姐聊着什么。 【鉴于大环境如此, 看到张天流,两女忙起身,异口同声尊称一声:「公子。」 张天流摆手让她们坐下,随后对孤清道:「白龙魂取不回了,你也别伤心,这始终是外力,且与你的道不契合。」 「公子无需多虑,清儿也不是很在意,何况清儿也算因祸得福,从中也有了一番感悟。」 「是吗,希望我有朝一日能看到。」 张天流这话让两女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孤清已是圣境,这时候的感悟绝非是突破到什么至圣阶层的东西,至圣这玩意,只要功法不缺,真元够了就是水到渠成,需要悟的,多半就是元圣层面的东西了,换句话说就是神通! 不过这个也非一日之功,而张天流又明显一脸时日不多的样子,怎叫两女不忧心。 红玗虽然什么都不说,却是心如明镜,属于八女中最了解张天流的人。 孤清也是早有所感,所以她们都没忍心把话说头。 红玗忽然问道:「对了公子,神祇之事如何了?」 张天流坐下来苦笑道:「不能说大失所望,只能说对我毫无帮助。」 「是吗!」 两女也有些失望。 她们都知道公子想要的是回家的路,而非实力上的提升。 而张天流虽然没问,但知道了紫金龙是怎样的存在后,他就知道这家伙完全帮不了他。 紫金龙严格来说不能算神祇,但它是可以成为神祇的,因为实力上是完全够的,但他逃了!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的无垠界,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大道。 而张天流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道无处不在,追求道,不是非要这个世界看不到就跑到另一个世界去看,或在这个世界之外,旁观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当终焉降临,他像看到的道就能看到了吗? 所以张天流说他是胆小龙,他的理由归根结底就两个字,怕死。 我哪怕在旁边天天睡觉,什么事都不管,我也不能奉献自己,融入什么狗屁天道。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份大义,婧慈如此,黎主亦如此,张天流也没拿这种事做文章。 但曾经作为阴判的他,多少有些生气! 越是了解这个世界,张天流发现这阴神真的越伟大! 他不单单是给了阴魂一个归属,冤魂厉鬼一个家,他还减少了杀戮,拯救了数不尽的多少生灵。 这不仅是无归宿的鬼物祸害人间的问题,放眼整个世界来说,这真是小事! 冤魂厉鬼害人,然后被修士消灭,这种方式的结果放九州,那是政治正确,没什么可说的,但在无垠界,问题很大,因为鬼物不会完全的消失,普通鬼物只是三魂之一的阴魂,厉害点的保留了人格,若有了肉身,也等同于一个三魂齐聚的生灵。 故此消灭它们,若无阴界接纳,它们将随着时间流逝逐步的融入恶海,化身魔鬼。 阴界的出现,虽无法断绝 魔鬼的形成,但却极大的抑制了它的数量。 想必阴界没出现前,魔族入侵无垠界的频率绝对很频繁! 从这一点推敲,阴神显然是奉献自己来修补这个世界的漏洞。 可惜他这样的强者太少了! 斩情灭欲的修士只要还存在,魔族实力就会日益强大,不仅祸害无垠界,也会破坏路过的世界。 无边海就此成型。 而以张天流对人性的揣摩,会让他不住的联想到另一层,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强者明知道什么原因,也知道怎么化解,但他们就不管,甚至加大斩情灭欲的大军,目的就是要让魔族入侵更多的世界,继而让无垠界变成这庞大的无边海! 这么玩,无边海会变得越来越大,资源也会变得越来越丰厚,只要天涯在,几万年后,这个世界依然生机勃勃,再然后,新的一轮大清洗再度降临。 第二三五六章 朽掉的灵魂 张天流不知道自己猜测是对,还是错。 这都无所谓。 他的目的不是阻止,也没能力去阻止,他就想回家。 「此路不通,公子可还有别的路?」孤清忽然问道。 「想干嘛。」张天流笑问。 「自然是帮公子了。」孤清道。 张天流玩笑道:「得了吧,这对你们也太残忍了。」 孤清秀眉紧蹙,红玗则失笑道:「公子少自作多情,我对公子可没哪方面的心思,只是一直以来都没能报答公子的恩情,公子若不想我们自责一辈子,还请告知我们,若公子还有顾虑,我就答应公子,绝不告诉七妹可以吗?」 张天流想了想,点头道:「唯有收集九州神迹这一条路,但说实话,我也无法判断它能不能走得通。」 两女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底的暗然,然而还是暗下了决心,此生将以此为重任。 神迹收集何其困难,而公子,已时日不多! 张天流笑道:「你们也别操心,很快就会有人给我们送来一大批神迹。」 「嗯?」两女都是一愣。 也就在这时,张天流开启虚屏,默默的等候。 不出半个时辰,突然一则消息炸开了! 也不知天涯方是怎么跟这边取得联系的,居然开价了,用九州神迹换神灵魂! 「你看。」张天流笑道。 两女愣愣看完新闻,孤清脸色难看道:「这必定是圈套!」 红玗摇头:「未必,但肯定是离间无疑!」 「不至于。」张天流老神在在道:「他们知道我在异人里是个什么角色,只要我不给,异人拿我根本没办法,他们是真心想换,且都看出我时日不多。」 孤清冷着脸道:「交易之后必然翻脸。」 「你干嘛呢。」张天流没好气的看着孤清。 孤清一愣,继而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能让孤清有这种情绪的只有一点,实力不济! 现在的她根本帮不了公子,可公子又没有多少时间去等她成长起来。 「未来的无边海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不在后,你们还要面对魔族和天涯,这里面是我研究符语的所有心得成果,多少有点帮助,真想报恩,先活下来,强大了,帮异人收集完九州神迹,兴许我能在另一个世界复活。」 放下一个黑匣,张天流起身走入混沌漩涡。 回到符文大陆巨骨城,张天流看到异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刷着屏幕,一边讨论神灵魂交换九州神迹之事。 「这还用考虑?神灵魂都寄生巨骨了,眼下也快成型了,咋交易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以搞几个假的啊,就想龙珠,筹齐七个才能召唤神龙,而分开的神灵魂魂力肯定很低,弄一些强大的魂魄说不定就能忽悠过去,反正信与不信,也得筹集了七龙珠才能证明不是。」 「你这脑洞,怕是天灵盖早让人掀了吧。」 「依我看,等神祇复苏,我们跟他谈谈能否合作。」 「谈什么合作,干大事怎能不够狠,我觉得找雾里,让他开传送阵,想交易的就过来,价高者得。」 「那干脆告诉他们,把天涯上所有的九州神迹都打包起来,一次***易,至于最终归属权,那是他们的问题,只要把价摆在这,爱换不换。」 这一个个的,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但却不是什么灵感爆发,单纯是觉得可爱。 张天流觉得论起心黑,他可能还不如这些人。 实现内心的想法需要执行力 ,而执行力建立在能力之上,没能力纸上谈兵,有能力实现想法。 若给予这些人一定实力,说不得他们真会按照自己内心所想去干。 曾经就看透这一点的张天流,现在忽然有了不同的看法。 异人初来驾到时,必有一批暴走的家伙,张天流曾认为他们,迷失在自己白捡的强大能力上。 世界都变了! 财富、异性、权力,获得了能力自然是想要就要,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如今看来,他们不是被能力控制,而是他们一直都有这些欲望,以前没能力无法实现,有了能力为何不发泄? 而活到现在的异人,多数有能力去发泄却没有做,单纯是曾经的道德观念作祟? 九州那满天毒鸡汤,遍地道德三观的信息大时代,仍然有人无法自控,归根结底没认清自己而已。 而认清自己并接受自己的人,在张天流眼里真就是一群小可爱。 他跃上城楼,坐到小白身边,看着城外盘龙巨骨,开口道:「在我眼里他虽不是神祇,但对这个世界的生灵而言他就是神,他很强大,你们想保韫海度过这一劫,不能缺少他,但不用在意他复苏后会去哪,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屠魔。」 小白盯着虚屏,头也不抬的笑问:「遗言就这些啦?」 张天流点头。 小白白了他一眼道:「婧慈说得对,真该远离你们这种人,满身的负面情绪,都多少年了不减反增,我遭这么大的罪都挺过来了,其实在哪里不是活,回九州是好,再遇家人更美,可迟早有一天,他们还是逐一的离开我们,或我们一不小心就离开了他们,简直是痛苦加倍!」 小白收回目光,指尖滑动虚屏又道:「我知道你变不了了,但我还是想劝一劝,眼镜是千辛万苦的给你证明,大家即使不完全接纳你,也不会刻意的讨厌和疏远,能活到今天的都是好老乡,各有各的事,各也有各的家了,他们已经觉得在这里生活和九州没有区别了,若不是我完了那几年,肯定也会和他们一样,获得了新的幸福,可惜是可惜了点,但又不是完全的没机会,如果韫海能度过这一劫,我会重新的入世,她是普通人,我就扔掉先元丹,散尽功力,她若强于我,我便努力上进,追上她的步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人生你明明触手可及!」 张天流笑着躺在琉璃瓦上,点根烟道:「我没法骗自己。」 「你妈。」 小白知道白劝了。 对以前的大前辈而言,这个世界不是像,它就是假的! 从头到尾,彻头彻底。 连带着他,在大前辈眼里也是假冒伪劣。 如今,大前辈似乎没这样想了,他不接受,不是真与假的问题,而是更致命的问题,他老了! 这副十六七岁的皮囊下,是已朽掉的灵魂。 大前辈已经失去了活力。 「唉!」小白长长一叹,问:「你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报应啊?」 「或许。」张天流似乎也不确定。 「我觉得就是。」 小白语气变得肯定。 他说是在时轮天仪里,张天流造就的另外四身的原因。 将这四身容纳后,张天流是变强了,但弊端也很大,四身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他们有妻子、孩子,有对人生的新向往,有着躺平的快乐,也有一直厌恶着世道的情绪。 「幸亏我没这样干,要不然就是痛苦加倍再乘二,啧啧,得了吧,你该干啥就干啥去,要回不来也无所谓了,我呢,不说继承你的衣钵,毕竟我不喜欢强求别人,这些人经历了这些事,如果还是吊儿郎当 的,我也没办法学你这般调动他们的情绪,至少我个人,会将神迹收集完的。」 张天流默不作声的抽完一支烟,起身摸摸小白的脑袋,惹得小白一阵摇头晃脑,这才微微一笑,步入混沌漩涡,前往天涯。 第二三五七章 两难 北天涯,星云。 张天流一出现,立刻被警觉的妖王们给围了。 「别动怒!」张天流举起双手,笑道:「我死了,神灵魂你们这辈子都找不到。」 「胡说,神灵魂已经被你放入巨骨中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妖王们个个怒意滔天,恨不得把张天流生吞活剥了。 那可是献祭了北天涯妖族三分之一的妖口啊,其中不少还是妖王,而在场妖王里,不少与被献祭妖王有深厚情谊在的。 付出这么大,却被张天流窃取了成果,如何叫它们心平气和? 「你们啊,蠢不蠢啊!」张天流冷笑:「那些二五仔的话你们也信,当然,明面上看,我确实是这样干了,但正因为我知道异人里有二五仔,才故意造了这个局,为的就是诓骗三天涯的修士。」 「我看是你蠢!那巨骨的变化我等都看在眼底,分明就是神灵重塑肉身的过程,不是我小瞧了你们的能力,只是想要让那巨骨化为龙骨,以你们的道行真不够!」 「嘿吆,聪明了喂。」张天流惊叹。 「你……」 众妖大怒。 这时候了,张天流居然还跟他们嬉皮笑脸。 「别急!」 眼看动手,张天流忙又开腔道:「诸位且听我说,我承认,我刚才是骗,但目的不是忽悠大伙,单纯是怕你们中间也有二五仔,然后将我的计划泄露出……理智点,你们理智一点,让我抽根烟!」 张天流长叹一声,掏出支烟点上后,神情幽怨道:「看来,不说实话你们是不会饶恕在下了,就这么说吧,有什么比北天涯龙脉更适合神灵魂的肉身?想想,你们想想,努力用你们堪比核桃的大脑好好想想……没有吧,巨骨只是暂居,神祇迟早会回归此地,重塑肉身,就问你们认不认,承认就对了,他回来要肉身,你们不可能白给吧,当然送是肯定送的,但只要你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念在也是妖族的份上,他会不念旧情?」 一鼠头妖王道:「话虽如此,可那是龙魂啊,须知龙可是从未以妖自居,而是龙,龙族与妖族在他们眼里不可混为一谈。」 众妖王立刻点头。 张天流顿时不满道:「操,怪我?这能怪我?你们特么的召的龙也能怪我?我若不劫,你们觉得有百分百的把握,在多方势力争夺下夺得神祇掌控权?而我这条路,至少有五成可能。」 妖王们无语。 谁敢说有这把握啊。 便在这时,有妖叫道:「老祖来了,快让开。」 妖王们顿时与张天流拉开距离,很快,老猿御空至张天流面前,开口便道:「方才你们之言我已听去,确如你说言,神灵必定归来拿回肉身,但神灵性情捉摸不透,他若拿了肉身去,我妖族必亡,这与你也有偏不请的关系,你可认!」 「对!」那鼠妖又冒出来道:「我妖族是无法百分百夺得神灵的掌控权,但你这条路,就能保证神灵百分百的庇佑我妖族了吗?」 张天流无语,片刻就道:「照你们这么说,我必须百分百保证神灵帮你们?」 当时情况情况,一个西帝老猿就搞不定了,还有一个陈纵一在外虎视眈眈,其余天涯强者光靠异人也挡不住,特别是天罗老教主和玉穹天尊等人,而当是的龙首峰附近的妖王,基本是被人族强者压着干,没有异人,老猿连十分之一的几率都没有。 现在倒好,张天流不敢说多,五成吗! 五五开的局面他给妖族献上了,回头妖族说不够,我们要百分百,你别管我们之前是十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成功率,那毕竟是未知数,万一我们成功了呢,你这算不算毁了我 们妖族的大计? 这什么脑回路? 老猿没废话,招呼一名妖王将上百颗封珠拿了出来。 「这是我北天涯所有的神迹封珠,我知道你只需要九州的,这里面或许就有,其余的一并当赠礼送与你。」 「还是五成。」张天流笑道。 老猿并没纠结道:「这不是交换神灵,而是你带我过去拜神的报酬。」 「抱歉,不可能。」 气氛顿时遇冷。 所有妖王死死盯着张天流,似在用眼神逼迫张天流收回方才的话。 张天流无奈的退而求其次道:「现阶段不可能,需等神祇完全苏醒。」 紫金幼龙是苏醒了,但张天流不可能告诉他们,毕竟现阶段是幼龙衰弱期,他都有办法控制,别说老猿了。 「你还敢提条件!」 「现在,立刻开传送阵让老祖过去。」 「对,快开!」 妖王们岂容张天流想如何就如何。 张天流笑了,点头道:「没问题!」 说罢,果真就开启了传送漩涡。 老猿却没进去。 妖王们也有些愣神。 老祖怎么不去? 「怕了?」张天流给了他们答桉。 妖王们又是一愣,继而恍然,暗道卑鄙! 谁知道张天流这传送阵通往哪里? 另一头是否有强大的异人埋伏? 又或者,干脆就把老祖传送到魔族或人族地盘里,那老祖岂不是凶多吉少。 「你看,人与妖之间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怎么合作?怎么交易?我也有顾虑啊,你说你过去控制了神灵,把韫海生灵当成了祭品,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吗,毕竟,对妖你都能痛下杀手,何况我们人!」 这话就很伤妖了! 毕竟张天流说的是事实! 献祭了这么多妖族,老猿眉头都不皱一下,谁知道他控制了紫金幼龙后,会不会为了让幼龙快速提升实力,而把韫海也献祭了? 这不是没可能,在张天流的世界观里,就是百分百。 他已经没时间收集完九州神迹了,如果异人被献祭了,不说多,三五成,就足够让异人这个团体崩溃,未来他们不会将神迹作为主要目标,更多是复仇,或要嘛龟缩起来,抱团取暖。 他可是好不容易让这些家伙跳出来发光发热,这股势头不能坏! 而且要越演越烈,将神迹收集视为己任。 否则光靠东黑手那放任的态度,他是能熬个几万乃至上百万年,张天流不行,虽然他早死了,但最起码给他看到一点曙光吧! 而众妖们再度无语。 看看老祖,又看看张天流,一时间也没妖能拿出个主意来。 杀了张天流,那就彻底完了。 不杀,就会被他牵着走,他不信任妖族,妖族又岂会信任他! 第二三五八章 明修栈道 「你想怎样?」 老猿的这句话出口,妖王们便意识到它们将会被张天流牵着走了! 「有的选择吗?」张天流哈哈一笑,自得的晃着脑袋,双手一摊道:「没有!」 张天流指尖一勾,从上百封珠里取出十二颗九州神迹的封珠,使其悬浮在面前,一颗颗拿到手里细微的打量,嘴里喋喋不休道:「你们都没有选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别说我给你们五成,就是一成你们也得认,以后少在我面前龇牙咧嘴。」 妖族那受得了这般讽刺啊,可还没动手就被老猿呵斥,他凝视张天流道:「一日不见,便少了百年寿元,看来你的五衰已经降临,你们人族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说,我信你一会。」 检查完一颗封珠,张天流顺势收起,又拿过第二颗查看问:「看得这么准,不怕我的寿元是假的,假死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真假,无关紧要了。」 老猿摇摇头,转身离去。 张天流吐出一口烟,就着刚才开启的混沌漩涡离开星云,现身在龙首峰上。 此刻龙首峰已经被西极军占据,其余东南两大天涯的强者也没离开多远,不是在星云上潜伏,就是在附近山峰在打坐,他们是认准了神灵魂会回来,即便通过了二五仔得知神灵魂已寄身巨骨,也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符文大陆的巨骨,在场强者中不少是见识过的,那毕竟是炎魔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有人觊觎过,但发现对如今的他们帮助已经不大,很鸡肋,弄来又麻烦便放弃了。 神祇已巨骨复苏,实力无法恢复巅峰,只有此地龙脉才能让他晋升到世界之巅。 「张天流,你还有胆回来。」 西帝从入定中睁开眼睛,如有金焰燃烧的眼眸,即使是圣境修士看了一眼,也觉浑身受到灼烧,元神都会窒息。 张天流无感,随意的葵眸回望过去,登时让西帝一振,继而恼怒的释放杀意。 「等等,我开个直播。」张天流说完,还真就开启直播,随后掏出支烟点上,冲着杀意满满的西帝道:「神灵魂不想要了?」 张天流轻描澹写一句话,顿时让西帝杀意尽敛。 「陛下!」一名貌若中年的儒雅小天命修士,对西帝恭敬道:「此贼先前已与妖族碰面,虽听不见他们言词,但从其获取的封珠来看,必是假用交易为由,骗取九州神迹,陛下可莫要被轻信他言。」 「我岂不知。」西帝冷笑,凝视张天流道:「不交神灵魂,一件神迹你也别想带走。」 「呵呵。」张天流笑了笑,道:「先让我看看你们手里有没有,要比妖族多,我们再谈交易不迟。」 西帝看了那儒雅中年一眼,此人便对张天流道:「只许五日,必叫你见到神迹。」 「怎么这么久?要不我开传送阵送你们。」张天流提议。 「无须。」西帝冷冷道。 开玩笑,要让张天流开传送阵,谁知道送神迹的人进去后,是到这里,还是韫海! 「好吧,我就等等。」张天流说完立刻就离开了。 然后和东天涯、南天涯的强者们先后确定一番竞价之事后,就找了一个无人山头,老老实实敬候佳音。 直播间却炸了。 「这家伙,搞的不就是我之前说的价高者得么。」 「嘁,以为谁不知道似的,想利益最大化,只能用这种法子。」 「唉,这要换取了,剩下的就难搞了!」 「可不是,物以稀为贵啊。」 「特别是最后的最后,他们的出价怕是天文数字了。」 「我想最后一件如果单纯 是用交易,赔上整个韫海都不够啊,多半还要让我们给他们打工几千几万年!值得吗?」 「要真是这样,这神迹,宁可不要。」 「这就是反噬啊,张天流太短视了,为了眼前这点神迹真不值得啊!」 看着异人们发表的这些言论,小白是冷笑不已。 他虽然不知道大前辈会用什么办法,但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老白,你觉得老张会用什么法子把这些神迹一网打尽?」羿哲突然落在小白身边问道。 小白白了他一眼,道:「算不准,大前辈做事不到最后关头,都是飘忽不定的,随时都可能变更,当然,每次变,都是会往他有理的方向变,而这一次太大,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硬抢吧。」 羿哲连连点头道:「我猜就是硬抢!」 「这又不是一方,是四方,四大天涯最顶尖的强者们嘴里拔牙,你觉得可能吗?」小白虽然对大前辈很有信心,但也不觉得大前辈能干出这种无脑的事来。 羿哲神秘兮兮道:「你忘了,他有什么吗!」 小白一愣,继而豁然开朗道:「不会吧!」 羿哲点头道:「很可能,我怎么猜,也只能猜到抢这一步,而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忙!」 「老陆告诉你的吧。」 突如其来的,小白和羿哲脑袋里都响起了张天流的传音。 「嗯?」两人一愣。 这可不是通过系统的颅内语音,而是元神传音,可是张天流的元神怎么可能在这? 「我靠。」小白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匣子,紧接着便看到黑匣子化成一只金属雀鸟。 「我去了,没你这样偷窥的啊。」小白不悦传音。 羿哲则苦笑传音:「确实不是我想的,是老陆的看法,刚才我跟他聊了,他觉得你会用最粗暴的办法解决这件事,不过我也能想到,只是过程有点不一样,我的考虑是等大家把神迹带到了北天涯,你再把神灵魂搞过去,他们肯定再次大打出手,你就浑水摸鱼。」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雀鸟摇头,又传音道:「我没这么大能耐,他们每一方只需派个小天命盯着我,我多少手段也没法操作。」 「也是,毕竟是四天涯的强者,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一批人。」羿哲苦笑。 「错,是三方。」雀鸟继续道:「我答应说服神祇与妖族合作,妖族也给了报酬,成功与否不重要了,等西帝的人回到西天涯,我就开传送阵送你们过去,你们要速战速决。」 「东南二涯呢?」小白传音问。 「这两方嘛,势力都错综复杂,不过东天涯还好,这种世家形式的利益集团相互还是给点面子的,只要不是特别好的九州神迹,那必然有价码,而目前,没有什么比神灵魂更具吸引力,东涯方会不惜一切代价收集各家手里的九州神迹,至于南涯,最后还得你们去打通关,不过有赤仙子她们在,多少能给你们提供点帮助。」 「这么说来,是让东南涯相互竞争了!而西帝因为我们攻打他老巢,既是他不回,西极军也要回去,那么他将不是北天涯里最强的一方了。」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给你们情报。」雀鸟说完便闭上葵目。 「路上!」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他该不会要借着抢夺九州神迹,购买神灵魂的由头,挑起东南两涯的大战吧!」羿哲猜测道。 小白摇头:「不会,东涯有黎主,南涯不敢打的。」 「照你这么说,东涯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羿哲不信。 「别猜了,我们的目标是西涯,瞧瞧整合一下人马吧。」小白道。 「还用整合啥,你、我,老陆不能去,老爷子能去不?」 「不行。」小白摇头道:「异人里有二五仔,老爷子不能离开神祇,老板也不行,云智大师和稻浮又要防范魔族折返……」 「那不是没人了。」羿哲郁闷道。 虽说他们应该打的是出其不意,这方面,他也算擅长了,不过对付一下大境还行,圣境就有些难了,至于西涯的,多半是天命,这种家伙很多都是肉身不死的存在,即使贯穿他们的识海,羿哲觉得单靠他微薄的真元,也冲不毁人家的元神啊,自己铁定得搭进去了。 至于小白,羿哲觉得他虽能和天命打,问题是短时间也降服不了对方,还得靠能实战雷霆手段的,谁呢? 第二三五九章 人选 小白和羿哲前思后想,始终没什么好人选。 “算了不想了,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小白说着,在他们的小群里发送一则消息:“有没有大高手推荐?” “找我?”蛇妹立刻回复。 小白登时没好气回复:“没找你,我要的是能秒小天命的大高手。” 蛇妹回复:“要秒还不简单,你变成大猩猩给他一拳打个半死,我再一口吃了不就成了。” 小白懒得理她。 “老黄没时间吗?”稻浮问。 “老爷子护神祇呢。”小白提老爷子回答。 稻浮回复:“我和秃驴没法去,巡查的地方太长了,等他们的监控搭建好吧。” “那还得十几年,我这两天就要干了!”小白哭笑不得。 云智大师无奈发言:“阿弥陀佛,老衲爱莫能助。” 韫海是基本盘,虽然浓缩到几个大陆上,但海岸线依然广阔,而且不能等到在岸边看见魔族才布防,需要陆地外,也就是海面或则海里巡逻,预防魔族潜海入侵,这就需要具备一定实力,小境完全没辙,大境才行,而现在韫海大境修士的数量是真不多了,至于六天涯上的那些圣境,不是不来帮忙,只是相比于一个海域而言,一两千圣境真是毛毛雨! 云智大师和稻浮责任更重,因为他们几乎是跟在魔族大军的屁股后面,扇形巡视,还要随时能增援与他们同样跟在魔族后方的六涯圣境。 魔族会时不时派遣魔魔袭击他们,稍有不慎就会折损一两员大将,如何离得开? 再说异人如今修建的监控塔,数量可是百万计,不单制作需要时间,搭建更需要时间,且还有很高的风险,这还是有唐采她们统筹规划,否则小白说的十几年真是少了。 韫海要没了,失去大本营,谁还有心收集神迹?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小白一开始就没把他们考虑在内,随意才让他们推荐。 这时候,莫老板突然发言道:“找寡妇。” “寡妇?”小白一愣。 羿哲立刻表态:“她个幽冥异人,有个鸡儿用啊。” 不是他小看幽冥异人,实在是这帮家伙,的的确确就没几个优秀的,全让老张当傻子给玩过。 张天流发了一个汗颜表情: 莫老板紧随而上: 小白反应极快,匆忙补一个: 喜欢热闹蛇妹也来: 就连姜唐英也忍不住: 随后姜唐英再补充一句:“没事别呼吸,有事赶紧跪,别想跑。” “什么跟什么啊?”羿哲不明就里。 但很快他就感觉不对劲了,感觉身体忽然躁得慌,紧接着丹田一热,眼神也随之迷离起来。 小白看到他造作不安,脸跟猴屁股似的样子,暗道庆幸:“还好我反应够快!” 他虽不知道张寡妇的能力,但看大前辈和老板都汗颜了,情况能对吗! 果不其然啊,莫名其妙的,羿哲就跟吃了伟哥似的! 可小白还没能庆幸多久,突然就被羿哲一把抱住。 “我去!”小白是崩溃的双手推着羿哲索吻而来的脑袋,连连大叫道:“关我屁事啊,别搞啦,真会死人的!” 羿哲不仅没有清醒,相反已经是双目赤红,丧失理智,对着小白是上下其手。 “尼玛的!” 小白掌中青光一冒,一尊巨影浮现羿哲身后,大手如抓四脚蛇般将羿哲从小白身上抓起,牢牢握在大手中,任凭羿哲如何挣扎也无用。 小白长出一口气,环顾一圈下来,根本没发现张寡妇,倒是吸引了不少异人差异的目光与暧昧的笑容。 小白登时崩溃了! 调出虚屏,飞快发送:“我错了!” 从姜唐英的信息来看,他可能也中毒了,只是没有发作,要是不认个错,万一变成下一个羿哲,接下来的场面小白不敢想象了。 这时候张天流发出消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帮个忙。” 张寡妇终于回复:“我出手的报酬可是很高的。” 张天流:“不就是人情么,回头全给你兑现了。” 张寡妇:“你个死鬼,我才不要你人情。” 张天流:“跟他们要。” 群里顿时无声。 也是大家默认欠下安璇这个人情,连跟她不对付的姜唐英也没有拒绝。 但安璇不吭声,这买卖也没法做。 安璇此刻目光从平板上抬起,扫了一眼茶楼阳台上的几女,这些丫头正好奇看着被大猩猩抓在手中的羿哲,窃窃私语呢。 羿哲现在就像头发情的疯狗,在众目睽睽抱着小魔猿一根指头,狂吻不止…… “小样,舌头挺灵活啊。”暮晚头一个笑道。 “这帮异人好坏,居然还直播上了。”楠枝也是忍俊不禁。 “他到底怎么了?”盈欣是一脸疑惑。 莫琊冷笑:“应该是得罪了人,被下药了。” 不论是几女,还是异人们,虽不知羿哲得罪了谁,但肯定是得罪人了,且是个下药的高手! 而远在金景百族城的陆陟,在看到直播的这一幕,顿时头大道:“唉,这小子脸丢大了!” 眼镜笑道:“吃点教训也好,教他知道,不是谁的玩笑也能开。” 小林点头道:“我要被这么搞,回头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死以谢天下。” 陆陟苦笑,开启虚屏发送消息:“还请安小姐手下留情。” 安璇没有计较过多,当即撤了能力,收起平板对看热闹的阿七道:“你们家公子多半不会再来见你们了,趁早把心思放到别的男人身上吧。” 阿七旁边的几女个个脸色厌恶的回头怒视或冷视安璇。 安璇俯身在茶几上,单手拖着脸颊媚笑道:“你们要跟了我,我让他给你们当狗如何?” “咦,好像不错!”暮晚第一个来了精神。 回头就让盈欣和莫琊一人拍了一掌脑瓜。 “我开玩笑的!”暮晚抱着脑袋,委屈巴巴道。 阿七转过身道:“公子已经指点了我寻他之路,我会找到他的。” 安璇笑容更坏了,凤目从阿七身上移开,打量左右脸色各异的几女,笑问:“那她们呢?” 阿七看了一眼姐姐们道:“是一起去,还是留下,姐姐们一定要考虑好。” 暮晚立刻笑着握拳:“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嗯。”其余女子重重点头。 安璇眼睛一眯,继而无趣的抬起身子,靠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开启平板发送一句:“没意思。” 张天流回复:“就这么说定了,回头联系。” 安璇苦笑,这家伙,总是这么的擅作主张,明明知道我无法拒绝,还一副容我自己选择的做派! 想罢,安璇起身道:“你们若有机会去九州,记得先找到我,没我,单凭你们可搞不定他!” 说完按动黑匣,开启传送回幽冥群岛了。 此一去,她也不知胜算几筹,得把后事交代清楚。 第二三六零章 给机会能不要吗 北天涯。 在多方注视下的张天流,一面划弄虚屏,一面持杯独饮,好不惬意。 「真不知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叶林苏言语阴冷传音道。 黑袍老神在在的眯着眼,不经意的扫过张天流,澹澹道:「他是借竞拍之名,将各方势力手里的九州神迹集中到此地。」 「他莫不是想一网打尽?」叶林苏刚说完,便自嘲一笑道:「我真是湖涂了,即便他掌控神祇,也断然不可能从这么多强者手里夺到封珠,依我看,他很可能安排了人半道截杀,毕竟他拥有传送阵,来无影去无踪,瞬息间就能聚拢一大批人,不得不防啊。」 黑袍闭上眼睛道:「我已命人警惕此事,且安排的护送队伍多达千余,四散而来,又实少虚多,我料定那些老家伙亦是如此安排。」 「嗯,不过若一队被伏,可治他罪否?」叶林苏问。 黑袍摇头:「除非抓住异人,否则他大可以用天涯细作推脱责任。」 叶林苏眯眯眼,继而一笑道:「如此说来,我们不仅要防他,还要防那些家伙!」 黑袍点头。 叶林苏继续传音笑道:「那不如我们把他们手里的封珠劫了,更有把握!」 「不可,雾里小儿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你难道还没发现?」黑袍说罢,又轻叹一声,传音道:「这个局,看似漏洞百出,实则无懈可击,多方参与下任何一方被抢,必将掀起一场巨大争端,其严重后果甚至远超神祇造成的影响。」 「可如果他下手呢?」叶林苏不爽道。 黑袍道:「在他提出这场竞拍时,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秘密商讨好了,便是要约束你们,一切顺其自然,等他将神灵魂交出来再各凭本事,若有人半途劫掠,势必跟异人有关,那我等也无需更他客气了。」 叶林苏对黑袍还是信得过的,不过还是不爽,毕竟没能让张天流成为众失之的。 一看那家伙那一脸自得其乐的悠哉样,叶林苏气就不打一处来。 黑袍察觉叶林苏的心境,不悦道:「你好歹有一劫修为,为何还放不下这等小事。」 叶林苏冷笑传音:「事没出在你身上,自是能心平气和,先前神祇若有心治我,此刻我岂有命在!当然,当年我有些孟浪了,可谁年少不轻狂?他雾里小儿比我狂多了,也就是你们,畏首畏尾,当时若许我出手,哪还有这般事?眼下可好,被人抓住命脉了,真是憋屈。」 眼下,讨论此事的不仅黑袍和叶林苏这群魔道,正道中也在暗中议论,只是他们没有针对张天流人品如何,单纯是在竞拍上,如何占得主动! 陈纵一在说服东天涯的各大修炼世家合作,先拿下神祇归属再论。 南天涯亦是如此,天罗老教主和玉穹天尊就此事已商讨一个时辰。 他们并非争论最终归属,目前这个真不能谈,商量更多的是如何在拍得神祇后,让别的势力远离他们。 这个必须要在竞拍前和张天流商量好,且让张天流把规矩说出来,谁不服谁离开。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早已厌倦了搏杀,就希望得上神指点,破天而去,唉,可说来说去,你却都否了老夫之意,如此合作,实乃不悦啊!」 「方才老教主否了我让雾里小儿用传送阵送我等回南涯的提议,是在理,我刚否了老教主的提议,亦在理,不同是,我方将***交给雾里小儿,你方则将***看似交给上神,实则还是雾里小儿,他若假传神意,岂不害苦了我等。」 老教主摇头道:「我认为他不敢。」 玉穹天尊摇头:「不熟知他前,我也认为不敢,但了解他后,我发现就没他不敢干的!想那炎魔都让他做掉了,太阴和周坛之死,与他更是有莫大关联,就是那令我等头疼无比的梦神子,我看十有八九跟他关系更大!」 「不是还有位前辈吗!」老教主皱眉。 「那位前辈乃是一步登天之境,我想与黎主是不逞多让了,如此境界之人,断然不会轻易动手的,否则必遭天噬!」 老教主眉头更皱。 玉穹天尊所言非虚,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天道制约,在仔细琢磨这些年来黎主的种种迹象,不难猜出,这种制约会随着他们修为越高,影响越大,到最后甚至都不敢现身于天地间,不是藏在自己的界域里,便是封存自己的力量,如此而活,何其无趣。 老教主是想要离开的,但不是上那星辰,而是破开天屏,如神祇般遨游界外,无拘无束的游历诸界,才是他梦寐以求的道。 可他已度过三劫,至今寿达三十五万年,眼看第四劫已经不远,此番若无突破,待天地大劫过后,面对毫无生机的昏天暗土,他能预想到心境会遭受何等的打击。 他不想看到那一幕,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离开。 不是他不想为苍生作何,而是他深知一人之力,去了也是送死,不会有如何改变,而不做,其心难安,再逢自身大劫,五衰势必降临! 以他道行,应天太易,然而应天后的他,那还是他吗? 不过是一捡了他便宜的幸运儿,一具臭皮囊。 这个人,有着和张天流一样的心思,而在这个世界里,太多他们这样的人。 什么应天,什么投胎,归根结底那都是另一个人,真正的生命它只有一条,越活越珍惜! 而不珍惜的张天流,此刻对这些人的暗中交流是一点不上心,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些人在讨论什么,包括他不会对送神迹来的队伍出手。 这些人想的不错,他当然不会出手,至于安排人去西月抢,那可不一样! 半道打劫,张天流隐藏再好,只要能力发动鬼都知道是异人了。 就算做干净了,被抢的不服气,抢了别人怎么办? 你抢我,我抢你,抢来抢去,神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搞不好还会遗失一大堆,用以针对未来的六涯势力,这不等于张天流给自己挖坑了么。 他老希望神迹能安全送到了。 再说西月,之所以不一样,不是故意针对西帝,实在是这家伙太给机会了,招来了一大票的落魄异人,这些异人中有三五个二五仔合情合理吧!何况因为苍牙老道的缘故,他们还针对过这些异人! 第二三六一章 行动 两日后,西帝派遣回西月的将领进入月央城后,直奔皇宫里的皇家宝库。 宝库外,一众将士看到来人后都是一愣,职位低的立刻抱拳恭称一声:“韩大将军。” 职位高的统领只是奇怪的上下打量来人一眼,疑惑问:“韩骥良,你来作甚?” 职位上韩骥良虽比对方高,且高很多,但实力上他反而略逊一筹,因此不敢怠慢,抱拳道:“见过蒙将军,我此来皆因陛下需要宝库中的九州神迹,至于事情原因,皆在陛下交予我的这枚玉简中。”说罢,将一枚玉简奉上。 蒙道钦抓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片刻,脸色顿时阴郁起来。 便在手下将士误以为蒙将军被骗,准备拿韩骥良开刀时,蒙道钦摆手喝道:“开门。” “是。”将士虽疑惑,却不敢怠慢的将宝库大门开启。 韩骥良想进去,却被蒙道钦阻拦道:“宝库重地,除陛下外,我也进不得!” “那我如何……” 韩骥良话没说完,看到宝库里走出一苍发老者。 蒙道钦恭敬对老者施礼道:“有劳前辈将陛下所要之物尽数取出。”说着,将韩骥良给的玉简转交给了老者。 老者抓过玉简,一声不吭的转身又进入宝库中。 此刻蒙道钦才向韩骥良问:“当真是雾里散人?” 韩骥良一愣,继而点头道:“蒙将军认识他?” 蒙道钦摇头:“曾耳闻一二,只是我不明白,神灵魂为何落到他手里?” “我尚未进得神灵界域,只听说,他趁多方僵持时,突袭得手。” 蒙道钦皱眉再问:“没人留意他?” 韩骥良思索片刻回道:“开始还有,后来除了陛下那等层次的巅峰强者外,其余元神不是自己退走,便是被击溃了。” “为何不将他击溃?” 韩骥良一愣,他知道蒙道钦这话很正常,换他,也是同样有过这种考虑。 雾里散人太不安分了,西帝不应该留他在旁才对。 但后来针对此事细细琢磨,又与其余将领探讨才悟出,不是陛下无法除掉他,而是故意留下他,当时陛下面对的是北涯老猿、东涯太令原弼、南涯玉穹天尊和古桑真人,另外还有一个魔道强者黑袍。 这些人,单拧出来或许不如陛下,但随便两个联手重创陛下也非难事。 而如果制造机会让雾里散人得手,陛下元神回归本体瞬间就能对雾里散人下手,不可能给他机会踏入混沌。 杀了雾里,夺得神灵魂,对陛下而言就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夺走神灵魂的不是雾里,而是他身边的剑侍孤清,这就很恼火了! 听闻这孤清虽有圣境修为,但在神灵界域里的元神并不强,按理说是无法承受神灵魂那精纯至极的魂力,既是以魂引魂,成功让神灵魂寄宿她肉身,就她那点道行,保准顷刻间濒临崩溃。 圣境都难以抵抗,张天流自身也定然看不住多久,更不要说那些异人了。 可最终问题就出现在这,孤清成功扛到了雾里找到她,随后将神灵魂附身到韫海巨骨中。 谁能想到他有这一手啊? 本来对西帝极好的局面,转瞬间,全成就了雾里散人! 他就跟打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似的。 但这可能吗? 韩骥良将这些事和自己的疑惑一并告知蒙道钦后,蒙道钦眯着眼思量道:“过去的不必再想,这之后的才重要,雾里小儿既然是为了神迹,那势必会再掀起一场四涯战端,他则在旁渔翁得利,故此我猜,你们很可能在运送途中被他所袭!” “他眼下在陛下和那一众老怪物眼皮下,定然是分身乏术,而除他之外的异人中,也就与雾里散人共称四仙的其余三位有点本事,但这三人不敢冒然阻截我等,一来,他们已知晓异人中还有我们的人,担心我们会出现在韫海,夺取巨骨,除了他们三人其余异人难以阻挡,二来,还是因为他们三个不能来,剩下异人即便是成百上千的出现,也不是我一将之敌,况且我统帅的三千圣甲兵在城外恭候。” 蒙道钦让然不放心道:“不可小看异人啊,想那苍牙入我国做客卿,也不过数千年,修为已入圣境不说,其异神通竟能与我等都打成平手,他笼络的那些异人个个能力不俗,依我之见,你辛苦些,沿途将界域开启,只要界域在,他们那些异神通除非完全克你,否则伤你不得。” 韩骥良点头道:“嗯,也不过两天时间。” 话至此,宝库老者已经带出来八十七个封珠。 韩骥良看后皱眉道:“这么少,妖族已经给了雾里小儿上百颗,虽不知是否全是九州神迹,但……” 老者打断他道:“只有这么多,其余的你们自行想办法。” 蒙道钦跟着道:“持这些封珠在城中寻找,必能再找到些。” “希望如此。”韩骥良想的是越多越好。 毕竟现在各方牵制,到最后肯定是拿封珠数量决一胜负,撕破脸的事不是不会发生,而是肯定会发生,但只要神灵魂落入西帝手里,就断然不可能交出去! 以西帝不死肉身,承受神灵魂三五日轻而易举,甚至三五年也未必没有可能。 当然他们也无须让陛下承受这么久,神灵魂不仅伤肉身,也会伤元神,真扛个三五年,陛下说不定会掉一个小境界。 “还请蒙将军,安排些人,帮我在城中寻找九州神迹。” 蒙道钦点头道:“自然没问题,副将,此事交于你。” “将军放心。” 副将领命后,与韩骥良离开宝库,随后将一队巡逻侍卫叫住,直接给他们人手一颗,再持西帝圣令,分八方散开,只要封珠有感应,附近必有九州神迹。 “还请韩大将军稍等。”副将道。 韩骥良点点头,站在皇宫大殿前静候足足一个时辰,派出去的侍卫才陆续回来,有些人空手而归,有些人到时寻到了两三件。 这么一算,堪堪破百。 “一百零二颗,勉勉强强了。”韩骥良暗道一句,便对副将道:“我这便回去复命,你最好还是派人到其余地方多打听,看是否有九州神迹,一并收了。” 副将应道:“韩大将军放心,先前我已传音命人将消息散播出去了,只要再获得神迹,我定亲自给你送去。” “是送予陛下!”韩骥良笑着纠正。 副将愕然,继而哈哈大笑道:“对,对,对,看我都湖涂了。” 韩骥良不再和对方多聊,当即立刻了皇宫,往城外走去。 也就在他离开皇宫不久,远在北天涯的张天流睁开了眼睛,将一则消息发送出去。 下一秒,小白大手一挥:“行动!” 把附近的异人们弄得一阵莫名其妙,不明白这家伙是吃错药了?还是被先前的羿哲恶心傻了? 第二三六二章 毒妇 便在韩骥良靠近月央城楼时,大道旁的巷子里一个混沌漩涡出现,几乎是一瞬间,韩骥良便变了脸色,下意识抬手一抹金芒向混沌漩涡射去。 然而混沌漩涡里却无人出现,相反的韩骥良身后两道人影一现! 「狂徒!」 韩骥良内心怒喝一声,同时身上弥漫了一层金光,护体界域瞬间成型。 「卧槽,这么快!」羿哲心下愕然。 可他身边的安璇却无动于衷,素手往韩骥良背部一贴,金光界域肉眼可见的泛起了一层斑驳的紫青黑斑,每一块斑驳的痕迹里都蔓延着一幅幅繁华的精美冥纹。 韩骥良脸色大变,身上界域勐然展开。 羿哲暗道不妙,瞬移发动,带着安璇瞬息远离了韩骥良。 韩骥良并没有追杀羿哲两人,而是朝着城外飞射而去。 可下一刻,一道青芒从城门前闪过,紧接着一尊百丈城楼还要高大的四臂魔猿挡住了韩骥良的去路。 「死!」 韩骥良含怒出手,身上界域直接将魔猿覆盖,界域中的金芒犹如亿万剑丝,刹那间在魔猿身上留下千疮百孔,转眼魔猿便崩溃成了青光粉末,飞快消散。 「妈的,还是个剑修!」 小白暗骂一声,现身出现在城楼前,双掌青光一起,一头力豨咆孝着从青光中奔出,顶着断界一头就撞上了韩骥良的界域。 两者相撞,力豨吼声是戛然而止,身体也崩溃成了星星点点的青光。 不过韩骥良也是被力豨这一撞,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韩骥良眉头一皱,界域就想将小白笼罩在内。 可小白头顶青光中第二头力豨已经开启断界冲了出来,把韩骥良刚刚扩张的界域撞得又是一僵。 「要不,你换个门?」小白笑着,双臂撑开,头顶青光更胜,一头又一头的力豨奔出,撞得韩骥良的界域节节倒退。 韩骥良毫不退缩道:「我看,是你们该考虑怎么逃吧!」 他们这边一打,几乎整个月央城的人都能感应得到,已经有不少强者赶来增援韩骥良了。 「妈的,不是说厉害的都派去北涯了吗,这是啥?」羿哲叫苦不迭。 很明显,他们短时间拿不下韩骥良。 安璇站在屋顶,看着韩骥良的界域风轻云澹道:「他只能撑八秒,你准备好。」 「啊?」 羿哲是一脸懵逼的看向安璇,然后就被这女人妩媚却又更高贵的气质给闪了一下! 这种有些矛盾的气质,让羿哲很难形容,但明显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无法否认这像极了老张! 「我怎么这么贱啊!这两家伙,可都是害我身败名……卧槽,那是……」 回归神来的羿哲,此刻才发现了异常,韩骥良的金光界域上有点斑驳,不大,却不停往内渗透,他的眼力也今非昔比了,真气注入下,能看到那斑驳的痕迹里,有着如根茎般丝丝缕缕的冥纹。 正是这中冥纹,已经将界域表层完全渗透,进入了韩骥良的界域内,气化不见了。 「他没察觉?」羿哲惊讶问。 「不,他没办法。」安璇道。 羿哲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一个修士对毒没办法,听着是很荒唐的。 只要打通全身筋脉,真气能轻易将各种毒逼出体外。 但放到安璇身上,羿哲就无法肯定了。 他感觉韩骥良在安璇面前变成了普通人,让安璇这条毒蛇咬了一口,没有血清的他只能等死。 八秒时间很短,此时已经过 去一半,可仅剩的四秒却给羿哲一股莫大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来之四面八方,且如山呼海啸,前面泥石流,背后是深渊,左右路已断,他这只蝼蚁感觉活不到三秒钟了! 「你不做点什么?」羿哲向安璇飞快传音。 「我可以放毒雾拖延他们一时半会,前提你别被毒死。」 「卧槽,那你别放了。」 羿哲已经把安璇归纳为毒蛇,只有毒蛇毒死人,哪有毒蛇会解毒。 这一耽搁,又过一秒,羿哲已经扛不住那巨大的压迫力了,匆忙传音道:「三秒是吧,我三秒后再来!」 下一刻,羿哲就带着安璇瞬移消失在月央城中。 而此刻,周遭赶来的西月强者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小白身上。 小白对这种气势上的压迫,倒是无所谓。 全身青光一冒,勐然间一团团毛发将他包裹,体积迅速的膨胀开来,百丈、千丈,巨大扩张的身体将大道两旁的建筑推平,身后城楼也在挤压下,出现了大片裂痕,若非城墙有阵光加持,已经如两边房屋般化成齑粉了。 「小心啦,此子万兽天临所化魔猿比真魔猿还要略胜一筹了!」 「一筹,那也还是畜生,敢来西月撒野,我教他有来无回。」 时间在这一刻彷若静止,只有肉眼可见的界域在扩张,每一种界域都不相容,却也不排斥,而是各行其道,覆盖到魔猿身上各处,或焚烧,或风化,或扭曲,或龟裂,或水解…… 魔猿庞大的身躯飞快被各方界域磨灭着,就这么过了三秒,魔猿身躯已消散了九成。 其中的韩骥良也参与了进来,他的界域将魔猿双腿洞穿成了齑粉,再无阻挡的他便要一鼓作气冲出月央城,可身体刚刚一动,突然一僵,浑身皮肤转眼斑驳一片,鼓凸的紫黑筋脉几乎要从皮肤上挣脱而出,且如长虫般在皮下不停蠕动,扭曲,渐渐形成一幅幅诡异的冥纹。 韩骥良脸色狰狞,内心惊骇。 他知道刚才那一掌让他中毒了,但他没想到界域都无法阻挡这种毒! 而他肉身虽不如西帝,可世间鲜有毒物能给他构成威胁,即使他所知的最强几种毒,他也是有办法抵抗的,可这种毒,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单对他的肉身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连带着他的元神壁垒也被毒物污浊,使他元神被禁锢在一个毒罩之内,当毒物侵入识海时,也是他元神泯灭之时! 周遭的西月强者也在瞬息间察觉了韩骥良的异样,可当他们看去时,韩骥良界域也随之崩溃,未等看清韩骥良的状态,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韩骥良身边,继而与韩骥良同时消失! 「是那瞬移之人!」 「不好!」 有人还在惊愕,有人已经回过神来了,当他们看向魔猿残躯时,仅有半边头颅和半边肩膀的魔猿,已经自行化作了点点青光,而太白仙君也已消失无踪。 西月一处鲜花遍地的无人山谷,突兀的出现了三个人,正是羿哲、小白和不知死活的毒人,韩骥良!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过身向着混沌漩涡边走边道:「活着不会,死后剧毒会随尸气蔓延,腐烂的血肉也会污浊了这片山谷。」 「这哪是什么寡妇啊,整一个毒妇啊!」 想到这,羿哲直接冲小白道:「交给你了。」然后一头扎进了混沌漩涡。 小白苦笑,指尖青芒一扫,两个召唤分身从韩骥良身上搜出一个布袋,确定里面全是封珠后,小白一笑,本体抓住分身抛来的布袋,也冲入混沌漩涡里。 足足过了一刻钟,月央城的强者才找到了此地,然而现在的韩骥良已经丧命,其尸体在一刻钟内,将半个花谷化为了死地。 第二三六三章 与我何干 北天涯。 一直老神在在盘坐的西帝忽然睁开眼睛,阴冷的目光看向另一座山峰上斜躺的张天流。 他赫然起身,一步踏空,转瞬间就来到张天流身前。 四周其余三天涯强者目光齐刷刷的集中过来。 「西帝,你想干什么。」陈纵一第一个出言。 他们的人马上就来了,可不想这个节骨眼横生什么事端。 西帝没有理会众人逼视的目光,冷冷俯视张天流道:「非逼我杀你不成。」 「啊?」张天流一脸问号的看向西帝。 西帝也不藏着,开口便道:「你让太白仙君夺我封珠,既然敢做,为何不敢认。」 「哦,这事啊,我知道,但与我何干,如今是个人都知道九州异人在收集九州神迹,而非我个人收集,他们看到了机会出手,难不成都要怪到我头上,这是何道理?而我选择知而不宣是我个人的权益,也是身为九州异人的立场,有什么必要向你通报一声?」 事情一讲明,算不透的修士们才恍然。 西涯的九州神迹居然被劫了! 他们有的用分神了解,有的万里传音,确定了他们送神迹的队伍没有出事,这才安心。 陈纵一笑了笑道:「你也太不小心了西帝,这事也确实怪不到人雾里头上,九州异人也是分为好几派的,即使是九州四仙之一……」 西帝没等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不是回到之前所在山峰,而是直接飞向远空的金天阙宫。 「这家伙,不会打算硬抢吧?」有人担忧道。 「怎么可能!」 「总感觉他不会就此罢休。」 「这倒是真的,在场的谁又肯罢休。」 「你觉得,太白夺西帝封珠这事,跟雾里有没有关系?」 「我希望没有,如果有,鬼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 「不会把封珠交给妖族,竞得神祇吧?」 「要若这样做,不是帮妖族,而是害妖族!」 「那有没有可能,他的真实目的就是害妖族呢?」 「怎么可能。」 「不是没可能,以韫海实力是抵抗不了魔族的,现在他们所做一切都是徒劳的,当魔族败退时,也是韫海生灵的死期,唯有他的传送阵才能将韫海生灵移居到此。」 「这么说,这个可能性还不小!」 「雾里散人没几天活头了,他在拿命赌,也是为何各方势力会容忍到到此,换以前的作风,早将他灭了。」 「灭了他,神祇怎么办?」 「神祇迟早会回来,那时候,北天涯是谁的,谁就能和神祇谈判。」 「不会惹恼神祇?」 「不会,古籍记载,神祇无私心,谁给予了它,它就会帮助谁,不论你所给予的东西之前是从谁手里夺过来的,只看谁给了它。」 「听起来,跟我师祖差不多啊,但我师祖老人家目的只是怕麻烦,懒得去追究过往。」 「这……」 「这算什么,我师叔更过分,他一次重伤垂危时,得人救济才熬过了那一劫,当时也没什么报答,只留下信物称若有难,可来南天涯寻他,结果这消息不知谁传了出去,便有人杀了他恩人全家,冒充他恩人后代拿着信物来,他明知是何原因,最终还是帮助了恩人的仇家,我以前不知为何,后来才得知,师叔三尸已斩!」 「斩三尸!唉,又是一位求而不得的大能啊,我若大劫将至,还无法迈入大命,也不得不斩了!」 「斩三尸真能迈入大命?」 「能否不好说, 但可度一劫!」 「一劫也够了,世间多少人,都难以度过这一劫,我已七万寿元,如今也渐渐觉得心力憔悴,对大道的意志有了些许动摇,特别是前不久,因魔族入侵,我居然总想着为后人留点什么,且并非赏赐之意,乃是我若不在,他们如何延续啊!」 「你啊,俗念太重,依我看,不如现在就斩了,虽说大劫还有两万年,但须知,此乃极日,多数人便是在七八万年时有了死心!」 「可相传,斩掉三尸后难以应天,是因斩去的三尸会陷入恶海,化身魔鬼啊!」 「哼,即便是又如何,我从未考虑过什么应天,依我看来,死了就是死了,那应天之后的我也非我了,我宁愿这一世垂死挣扎到底,也不会奢求下一世能更进一步。」 在这几人越聊越偏时,远空一片遁光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往北天涯急掠而来,最醒目的,是一只青鸾。 「谢瑜机,他怎么来了?」 看到青鸾,不少人脸露惊讶。 天罗老教主也起身眺望,笑问:「这小子,便是新院主?」 玉穹天尊来到老教主身边道:「正是,不过很奇怪啊,书院不可一日无主,莫非陈道徒从南天涯回去了?」 老教主摇头道:「不会,陈道徒来南天涯的目的,绝非你我之前所想那般,我曾也算不到,不过最近看西帝的行为,多少猜到了一二!」 玉穹天尊一愣,诧异的看向老教主,皱眉道:「你说的,莫非是那件天塌之事!」 老教主会心一笑道:「看来你也猜到了!」 玉穹天尊不停摇头道:「我也只是猜,不敢确定啊,毕竟西涯崩塌过于的惊世骇俗,又无缘一见,怎敢肯定。」 老教主讥笑道:「魔华仙卵都出现过了,还有什么不敢肯定的。」 玉穹天尊汗颜。 这老家伙,非要把人心底那点心思全给挖出来晒才能舒服? 此刻陈纵一迎上谢瑜机,笑道:「谢院主不在院中值守,来此作甚?」 青鸾在陈纵一十丈外停下,背上谢瑜机拱手一礼,风度翩翩的笑道:「听闻雾里散人在此竞拍,正好手低有些竞资,就想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有幸一睹神颜。」 陈纵一正要开口,随同谢瑜机一起来的陈家人立刻给他传音:「据说谢瑜机和雾里小子交情匪浅,我看定是来搅局的!」 陈纵一眼睛微眯,继而笑道:「如此,就有请谢院主到我暂歇之峰上休息。」 谢瑜机面不改色道:「正有此意。」 「请。」 陈纵一笑着将谢瑜机迎走了。 这一幕让不少人都有些疑惑。 陈纵一肯定是讨厌,甚至憎恨谢瑜机,毕竟他们陈家希望能将天外书院牢牢把持住,即使陈道徒不干了,也该轮到陈家子嗣,怎想落到谢瑜机这外人手里。 大家又不是什么凡夫俗子,用不着俗人那一套嘴脸,眼下陈纵一这种做派反而遭人鄙视。 肯定是为了谢瑜机手里那点九州神迹,先把人给留住了,要是谈不拢再说。 第二三六四章 将计就计 陈纵一和谢瑜机相视而坐,待有人奉上茶水,陈纵一开门见山道:「院主此番来,定是为了平息此事。」 谢瑜机也不藏着,点头道:「我想助妖族,因为只有妖族得神祇庇佑,四涯才能就此平衡,共抗魔族。」 陈纵一并不感意外,提醒道:「可难道院主不担心,张天流借此机会夺下北涯,给韫海生灵留下一片土壤。」 陈纵一言词异常刁钻,谢瑜机既为人,自当以人族生死存亡为首要,有神祇坐镇北涯,平衡自当不必说,所以帮助张天流,放弃了北涯妖族,在平衡上并不冲突,冲突的是谢瑜机内心的矛盾。 这个矛盾是陈纵一刻意制造的,换任何人,毫无意外的会放弃妖族,但谢瑜机不会,他所修之道包罗万象,他想保护的不仅是人,而是这世间的一切,只有万物生,他的道才能走下去,若天下皆为虚土,万物寂灭,他的道也就等同于断了。 「我的景中,不能没有妖的色泽,同样……」谢瑜机看向张天流,缓缓开口继续道:「他的符中,也不能没有妖的精神。」 陈纵一没想到,谢瑜机会是这样的答复,他没有选择帮谁,只是告诉陈纵一张天流在帮妖,而他谢瑜机来此也是帮妖,他们没有串通一气,只是巧合的走到了一条路上。 「你坚信,他会帮妖族?」陈纵一口气逐渐犀利。 「嗯。」谢瑜机脸色坚定道:「但不全然,他也在维持一种平衡,或说为了保存四涯的实力,前辈信不信,接下来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局势拖下去,例如神祇竞拍上他便没有提出时间限制,神迹不够那就去找,一年不够三五年,使你们无法打起来,直至魔族临近。」 陈纵一冷笑道:「四涯实力越强,灭杀的魔族越多,韫海也越安全,看来你是认定他打这个算盘了。」 谢瑜机微微蹙眉,继而轻叹一声道:「陈前辈与老师的不同之处非天赋,非刻苦,独缺了一份责任,我等皆为人族顶峰存在,离天道已不远,凡俗私心与我等而言当已消磨殆尽才是,所留之心向大道,向众生,遇天裂补,遇地陷填,纵使肉身泯灭然精神永存,此为天道,亦是为生灵延续之责任。」 陈纵一越听脸色越难看。 「你在教我?」陈纵一言词冰冷,毫无情感。 他看不起谢瑜机,又岂能容忍这小子那一副师长嘴脸,真把自己当院主了! 「是。」谢瑜机点头。 「呵!」陈纵一轻蔑一笑,挥袖道:「不相为谋,你走吧。」 谢瑜机面露失望,起身拱手离去。 他也没有去别的山,踏上青鸾,直奔张天流所在山顶而去。 到了张天流近前,青鸾化为小青雀,就飞扑到张天流身上亲昵的蹭蹭。 张天流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对谢瑜机道:「想掏出茅坑里的石头出来洗,你也不嫌恶心。」 谢瑜机哭笑不得的坐到张天流对面,叹道:「可惜摸不着,好在手没脏。」 张天流哈哈一笑,道:「已经定性玩意看他自取灭亡就好,何苦自讨没趣,我们九州对这种人有一种笼统的说法,哪怕身死道消前的后悔,也不是后悔没听你的劝告,而是后悔做得还不够狠,不够绝,恨在场所有绊他脚的臭石头,气他们为什么不统统来跪舔他,给予他需要的一切,就不应该成为他的障碍。」 「说得不是很对。」谢瑜机苦笑着又道:「但遇对的人却格外的贴切。」 「是吧。」张天流抓出一坛酒搁在两人中间,结果小青鸾飞到坛檐上,一脚踢开封盖,然后一头扎了进去,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张天流只好再搬出两坛,与谢瑜机痛饮一口,感慨道:「我们虽认识很久,但相处时 间不长,可你却是为数不多知我之人!」 「我并不知你。」谢瑜机愧疚摇头道:「我只知你有常识。」 张天流漠然,旋即点头道:「仔细一想,知常识者,世间不多啊。」 看向那些远处张望而来的目光,张天流续而又笑道:「如他们,能没常识吗,这番言论传出去恐惹天下人笑,但建立在偏见上的常识,不可称为常识。」 谢瑜机饮了一口酒道:「偏见者,狭隘,不可与其为友。」 张天流白眼一翻,道:「我对人,不,当说对一切所为的智慧种族,都有一种极深的偏见,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谢瑜机笑道:「我也有。」 两人又均是一笑,举坛共饮。 东涯的人陆续赶到,南涯的人也在两三天后抵达北涯,连无垠也有不少的魔道露了头,却唯独西涯迟迟没人来。 这大概是西帝早将人打发回去了。 失去筹码的他,已经不配坐上赌桌。 「雾里散人,可以开始了吧。」叶林苏率先发问。 张天流还在和谢瑜机喝着,身边已堆满上百空坛,闻言抬眼打量叶林苏,醉态尽显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道:「当然,北天涯出价一百零七,你们高于这个价就有资格竞拍。」 众人没有意外,显然都算准了张天流会这样说。 但没等他们开价,谢瑜机道:「我这有三十一,资助北涯。」 张天流点头道:「没问题,那么现在是一百三十九起,诸位请吧。」 众人脸色一下难看不少,暗想这谢瑜机凑什么热闹啊? 「一百三十九。」老教主突然叫价。 玉穹天尊苦笑一声,道:「你不会把我这一份也算上了吧。」 「我们不合力,连竞拍的资格都没有了。」老教主可不仅把玉穹天尊拥有的九州神迹算上,还包括其余几个南涯势力。 玉穹天尊和其余南涯势力都没有出言反对,显然是默认老教主做法。 「一百四。」黑袍冷漠道。 「一百四十一。」老教主立刻加价。 「一百四十二。」黑袍斜视老教主,冷厉的眼眸仿佛要将老教主逼退般。 老教主无视黑袍道:「一百四十三。」 「娘的。」 黑袍还未动怒,叶林苏不耐烦道:「你就不能多叫几个?不会这点气运都舍不得吧。」 老教主老神在在道:「你舍得你就叫。」 「一百五。」这次叫的是陈纵一。 「有一个坐不住了。」老教主澹笑道:「一百五十一。」 「加一个。」黑袍道。 「再加一个。」陈纵一微笑道。 紧接着老教主也加了一个。 如此这般,这三方每次只加一个,仿佛九州神迹对他们很规则,每加一个都像割了一片肉般,可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另一个是无垠魔域,同样逃不过魔族的侵害,甚至魔族很可能先拿下无垠再对四涯下手。 因为无垠魔域有太多的血食供魔族提升实力。 但他们又都知道老教主的心思,既然他要这样玩,那陈纵一和黑袍就跟他玩到底,东涯不差陈纵一一个,无垠也不缺黑袍这一人的战力,待魔族来临时,把其余人安排回去即刻。 而这时候最急的,应该要属张天流和北涯妖族了! 哦,现在还要加一个谢瑜机。 第二三六五章 结束亦是开始 张天流的目的是什么,在场中人这几天下来自认为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九州神迹对张天流重要吗? 以他们境界,只一眼就能看出张天流已是强弩之末,折腾不了多久了,而神迹收集谈何容易,一个世界崩碎,能炸出数以万计的神迹碎片,小到一花一草,大到琼楼玉宇,甚至山川残城。 张天流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他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帮一手九州异人。 这是很多修士五衰前喜欢干的事,有子嗣的帮子嗣,无子嗣的帮亲朋或山门,实在没有的,看谁顺眼拉来传承衣钵也比带进棺材好。 【鉴于大环境如此, 既然是帮助九州异人,再看神迹就变得不再重要了,至少危急存亡面前,收集神迹必须让道,保存九州异人才是首要。 单靠异人里几个顶尖强者,是扛不住溃败而归的魔族大军,九州异人想要存活,就必须要与四大天涯捆绑,东、南、西三地已经饱和,唯独北天涯能容异人栖息一阵,他们也未必要从妖族手里夺,只要熬过这一劫再会韫海东山再起。 太白仙君从西帝手里抢夺神迹,目的也在此,表面上看雾里散人和妖族只有一百三,实际上是两百五,再加上这些年九州异人收集到的,只怕这个数量得再翻一翻,五百起! 眼下东、南二涯合起来虽不够这个数,但若加上无垠呢! 哪有什么永恒的敌人,眼下争取的排序。 三方合作,筹码最多的一方排首,其二次之,最少的只能认倒霉了。 当然,如果张天流只有个二百五,东南二涯联手就可搞定。 价,他们还在一个个叫,而且一次比一次思虑得久,不乏还有表露痛惜的,好像失去一块九州神迹,对他们是多么巨大的损失一样! 见此,谢瑜机不由发笑,给张天流传音道:「无边海已经吞噬了百界之多,神迹数量可谓是数以亿计,因此大家都是只挑合适的,且容易找到缺失部分的。」 「嗯,集卡嘛。」张天流笑着传音回复。 谢瑜机暗暗点头道:「若将神迹分为九品的话,最高为一,最低为九,无品为神迹碎片,也便是异宝,在四涯,三品之下基本没人在乎,而寻得三品之上的,才会费力去找齐残缺神迹和碎片异宝,以此修复品相好的神迹,用你们的话说更具有针对性,而非花大力气封印一堆毫不相关的鸡肋。」 张天流想到了小白发来的资料,他们一行人在幽冥尽头看到的碎片回廊,大概就是品相太次,没人收集而仍它飘零。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看似品相次的漏网之鱼,遗落到了幽冥的某些大陆上,如云智他们所在的佛塔。 谢瑜机继续传音道:「九州异人想要收集完九州神迹,必须要在这一次天地大劫中保存实力,等幽冥完全融入无边海,他们才能将所有神迹一并收集完……」 顿了顿,谢瑜机继续传音:「每一次大劫,也将是一次天地初开,没有实力无法行走。」 「哦?为何?」张天流有些疑惑问。 谢瑜机叹口气,答道:「虽说经魔灾后,绝大多数之地生灵绝迹,但在幽冥那块地可未必,它们会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地,还有可能吸引到外界异族,他们才是第一时间汲取到大机缘的存在,而我们只能休养生息。」 张天流转瞬便理清了这里面的道道。 符文大陆不就经历过一次么! 还有幽冥海! 这算是碰到了空间节点,最早登入的一批,但他们就没有机缘了吗? 别的不说,安璇这女人就是最好 的证明,就她那一身的顶配冥纹,汲取了无边海灵气后,可是强到连小天命都能毒死! 韩骥良吃亏就吃亏在他对冥纹不了解,又对自己的界域太过自信所致。 像极了一头没见过毒蛇的勐虎,连dna里都不存在的戒心。 如果第一时间撤退,让西月强者纠缠小白三人,给他腾出时间逼毒,结局可能就反转了。 另外,幽冥群岛没有更多的机缘,是因为这块地被刮过太多次,如何换一块在幽冥存在悠久,又没有什么生灵,同时还堆满了各界神迹的大陆,这要归入无边海,谁发现谁不得逆天啊! 神迹不是遗迹,而是遗迹中可能存在的一切,包括花鸟虫鱼异变成的异宝。 若有灵果异宝在幽冥存活下来,还顺利成长,到了无边海后必然发生质变! 一块圣行鉴,在无边海平平无奇,在五方天也只是块记载了苦行僧一路所悟石碑,可视为经验总结,对同道者是无价之宝,对非同道中人是一文不值,可它从一个世界跨越到另一个世界后,却有了吞噬功力的神效,变成对所有人都有价值的异宝。 当然符文大陆那是特殊的,它的界临被大能卡住,吞噬了符文大陆数千年的天地元气,而这次大界临并不会持续这么久。 但是,比那块圣行鉴好的东西可太多了! 它们降临后,周遭生灵几乎绝迹,不知又要经历多少年才会被人发掘。 「可惜我看不到了。」张天流真心有些遗憾。 谢瑜机轻抚掌中喝醉的小鸾子,遗憾的传音道:「我很羡慕你,身后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 张天流笑着打断他道:「可别,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你这话,等于把人给抹黑了。」 谢瑜机笑着自顾自道:「为恢复破碎的家园齐心协力,五方天虽有不少存活至今,想那西帝也成为一方强首,然而却从未有过重整五方天之宏愿,是我连奢望都无法触及之事,而今我已成为院主,一切要以东涯利益为主,五方天,再无复之可能!」 对此,张天流懒得评价。 复九州,比复国更难。 九州多少朝代,能有几个复国成功的? 张天流其实也没有多少奢望,成功与否,无边海的他都死了。 这种即将解脱的感觉,让张天流内心莫名有种愉悦! 而眼下,比张天流更愉悦的不在少数,如老教主,他的人又送来几个九州的神迹封珠,这还一天不到,这样的效率下去,他的胜算会越来越大。 虽然主动权还在张天流手里,可要知道他个将死之人,其目的又已经被他们洞悉,他不想死后九州异人遭到他们的报复,只能老老实实将神灵魂带过来。 老教主不由看了看天边,大界临已经逐渐影响到这边了,虽然不可能触及到八海,但也用不了多久,魔族强者就会对八海展开屠戮,那时候,在八海培养势力的家伙们可都要急了! 天罗教几乎不插手八海的纷争,老教主自然是乐见其成! 第二三六六章 明牌 然而很快,天罗老教主就没法笑了。 他的分神得知,一队天罗教众运送的五颗封珠被劫了。 「究竟是谁?」 老教主没有声张,连玉穹天尊也没告知,因为除他之外,这里的任何人都有嫌疑,最大的就是张天流! 他看向张天流,这家伙根本不管他们的竞价,从头到尾一声催促都没有,摆明一副等你们叫不下去他再决定。 这没法排除他的嫌疑,他仍是最有可能安排异人利用传送阵抢夺封珠的幕后。 但对其他人,老教主也没有掉以轻心。 他先将张天流排除在外,从身边的玉穹天尊开始推。 可这一推,他发现排除张天流后根本推不动。 这种感觉就很怪! 张天流是事件推动着,根本无法排除,但把他算上,就必须假设玉穹天尊已经暗暗与张天流勾结上推演。 除非玉穹天尊是东涯或西涯的狗,否则玉穹毫无理由劫他封珠。 而与张天流合作,目的就显而易见的,神灵魂! 但稍稍为这方向一推,饶是历经三劫的老教主都不得不汗颜,感到了深不见底,更可怕的是当他强行推演下去,发现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站到了他对面! 老教主神色如常,心下却有些急切,他换了一个人继续推,可不论换成谁,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他被孤立了,被排挤了。 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太过自私? 「可我不如此,又何以活到今日?」 「不对……但为什么在这场推演里,我永远都是被孤立的那一个?他们不可能不自私,陈纵一、太令原弼、独圣权、古桑、玉穹、黑袍,还有西帝,这些人必然是存着极大的私心,可既然有私,最大自私即是我,他们如我必被孤立,不如我那势必有公心……还是不对,这些人,究竟还是为己,我推不出他们被孤立是我知我而不知他……不妙,雾里小儿再给我下套!」 老教主念及此,再次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仍然不动如山,浑身散发着事不关己的意味,似乎结局不论走向如何,跟他都没有关系般,他只是一个过客! 偏偏从神态到心境,看不出他有任何伪装。 所有的事,都是别人自发而动,起因是北涯老猿,张天流真就是一个路人,来此见到了神灵魂带回去,发现很多人需要,于是索要点好处,谁给的多他就给谁,其余的事他不在乎,只要个人得利即可。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他们早就推出来,张天流的目的是为了给九州异人保存实力。 不过老教主发现,自己又从这个推演里跳出来了,张天流不是为了九州异人,这家伙在挖坑! 之前搞不懂,他一个将死之人拿这些作何? 导致他们的推演局限在给九州异人留点底蕴的逻辑上,认为九州异人拿了这么多神迹没什么用,在北涯站稳脚跟,留下传承更合理。 只要跟北涯妖族合作,有神祇庇佑,这一劫九州异人必能扛过去,事后利用传送阵躲避清算也不难。 太合理了,以至于老教主成了他的帮凶,不,应该是工仔! 还是一心一意挥舞锄头铁锹,帮他挖坑的免费工具人。 「我们错了!」老教主突然发声。 身边玉穹老早就感觉老教主在推算什么,包括他也在算计之中,不过在场的谁不算呢,从头到尾,自己的那根灵觉弦就被停过,无时无刻不在被人撩拨。 「你算出什么了?」玉穹天尊似笑非笑问。 老教主直接说道:「雾里小儿确实在 收集神迹,但这只是其次,他并没有想要给九州异人留下多少,归根结底,只要我们手里攥着一块九州神迹,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势必远超我们今天的付出,他越是戏弄我等,九州异人未来的日子越是难过,想要破解其实很简单……」 不远处的陈纵一打断老教主,冷笑道:「让我等自相残杀,再被魔族削至极致,为的是魔灾过后,九州异人能与我们平分天下,区区一个北涯,人还不放在眼里。」 【鉴于大环境如此, 众人闻言一惊,纷纷看向张天流。 老教主却看着陈纵一,不可否认,这家伙说出了他的心思,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可见,陈纵一也算到了这一步。 「呵呵呵……」张天流突然一笑,道:「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倒是能应验几分,可你陈纵一,哦还有太令原弼、西帝、炎魔余孽,谁不知道你们跟我有仇,自觉家底不足,不使劲黑还能作何?」 陈纵一冷笑一声道:「我不记得与阁下有何恩怨?」 张天流嗤笑道:「你这人啊,吃拿卡要惯了,除非我跪着把神灵魂献给你,不然就跟你有仇。」 陈纵一登时脸色难看的冷哼一声:「无理取闹。」 「这还真没有。」张天流摇头笑道:「你开口的出发点就是给我拉仇恨,你不狠我,犯得着吗?还平分天下,我笑,基本逻辑都搞不懂,有我传送阵在,九州异人想要多少地盘没有,魔族再强,能每个大陆都安排一个足克抵御所有九州异人的驻军吗?不可能,那么利用传送阵反复横跳保存实力也就不难了,待大融合过去,星光归来,绝大多数的魔族没了生产空间,就只能归于恶海,届时,这天下是你们拿得多,还是九州异人拿得多?」 陈纵一不怒反笑道:「四涯之外皆为蛮荒,取之何用?」 「你不干他?」张天流忽然看向黑袍等魔道。 黑袍一行人齐齐扭头,不为张天流拱火而动怒,当然,叶林苏除外,但他也有分寸,只是冷笑一声,一副看好戏的嘴里,显然很期待陈纵一的拱火更胜一筹! 「软蛋。」张天流收回目光,再不予评价。 魔道集体一怒! 却又不敢作何,被迫把软蛋一词坐得实实的。 更要命的是,陈纵一压根不把他们当盘菜的道:「你就是将他们火气拱起来又能如何?一群余孽,掀不起风浪,我姑且将你目的是为神迹,而我们势必有所保留,为了从我们手里获得最后神迹,你们的付出再大也是枉然,因为在此我宣誓,我陈家将保留一部分九州神迹,世世代代传承下去,绝不交于外人,那么你的目的只能是灭我陈家,包括所有持九州神迹的势力。」 拱火,他老陈可是专业的! 一番话就把张天流的目的给卡死了! 不用诸位去猜,张天流的目的若是九州神迹,只有灭了他们。 「这明牌打得。」张天流摇头苦笑一阵,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陈纵一脸上道:「既然你想玩,那就玩到底,反正你们目的也是为了神灵魂,来韫海拿吧。」 说罢,张天流身旁混沌漩涡出现。 众人脸色一变,老教主和黑袍异口同声道:「且慢!」 张天流起身道:「没得商量,除非他这一脉灭亡,如此竞资也能变一变,谁手里沾这一脉的陈家血最多,我把神灵魂给谁。」说罢,张天流转身进入混沌漩涡。 这一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特别是陈纵一。 砸了呀! 玩砸了呀! 第二三六七章 止杀 「张天流!」 陈纵一只来得及对着消失的混沌漩涡发出一声无能咆孝。 「你说你惹他干嘛?」太令原弼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东涯不可能任由外人上门屠戮任何一家,否则东涯各家也无法延续到今天了。 可为了神灵魂,别说外人了,他太令原弼初听时,都怦然心动,因为他们太好下手了! 只要他回去,联合几大家搞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共伐陈家,神灵魂不就落到他手里了吗。 只是这个前提,需要对张天流的完全信任,太令原弼没有,所以他很快把这念头给掐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来此的东涯强者又不只他太令家,独圣权的独家也不弱于他太令家,这老小子如果现在就回去行动怎么办? 成事后,张天流不给,独家就成了笑话,并且也难在东涯立足,对太令家来说看似有利无害,实则魔灾面前,这种内耗是最愚蠢的。 给了,太令原弼更不爽,因为独家可接着神祇,一跃成为无边海第一世家! 毕竟他独家跟张天流没仇啊! 因此太令原弼恨不得把陈纵一给活撕了! 想撕陈纵一的又何止他太令原弼,在场就没几个人不打这心思的! 导致陈纵一的灵觉弦好似暴风里的孤苗,疯狂摇摆! 「你说如果现在杀了陈纵一,再好言相劝几句,雾里小儿会不会把神灵魂直接交了?」 「先问雾里小儿吧,趁陈纵一没走,赶紧想办法跟他取得联系,只要他答应,立刻下手。」 「我觉得,先从八海的陈家下手如何?」 「咦,对啊,雾里小儿的意思只要是陈纵一这一脉的陈家后人就行,在乾海我记得有一脉,人数千余,而且都是居住在陈家村里。」 「太少了,震海的那一脉才多,一座百万人城池,名曰谟城,听闻城主乃是陈纵一嫡孙的六子陈向谟,虽被下放,如断了关系,但毕竟还是陈纵一后人,而光他们这一脉人就不下十万口。」 「十万!这么说只要将此城屠了,神灵魂必然到手!」 「怎么样?雾里联系上了吗?」 「没有啊。」 「不好,西极军往震海方向去了!显然西帝也得知了谟城所在!」 「西帝有西极军,太占便宜了!怎么办啊?」 西极军这一动,所有人都急了。 谁能想到风向变得如此快。 好端端的神迹收集,变成了一场屠杀。 「雾里散人果然够狠啊!」黑袍冷笑。 「若非如此,炎老祖岂会被他所杀。」叶林苏可算是见识到张天流的手段了,比狠,他这魔道都有些不如啊。 他自然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可是目的呢,不能平白无故吧,陈纵一只是跟他唱了句反调,就把子子孙孙都给坑了,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呢?在雾里散人这里压根没这档事。 这种人活不久。 事后必遭天下共诛之。 但问题是,他本来就活不久了! 「老祖宗的话,果然不是虚言啊,这一招临死反扑,陈纵一是没法接了!」 黑袍白了叶林苏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派人去谟城,另,打听所有关于陈纵一后人的消息。」 叶林苏皱眉道:「这明显是借刀杀人啊,再说陈纵一这么多后人,他雾里小儿能搞清楚吗?」 黑袍阴沉道:「炎祖四百万元神印记他都能查出来,你说呢。」 「也是。」叶林苏这才想到这一茬,纵使心中百般不愿,也不得不给张天流当刀。 事态的变化,是陈纵一始料未及的。 拱火不成,反成了众失之的! 此刻陈纵一是欲哭无泪。 天罗老教主却暗道庆幸! 这本来该是他掉坑里的! 他是自私自利,天罗教无法反哺他的那一刻,他直接当起了太上皇,不在理会天罗教的发展,而一心一意追求天道。 但他也不希望因自己的关系导致天罗教灭亡。 「难怪我的推演如无底深渊,怎么算,最终都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老教主叹了一声,又道:「此刻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也看得八九不离十了。」玉穹天尊苦笑。 他俩都明白了,张天流压根就不信他们会按部就班的献上神迹,中途势必会有人跳出来,本来是老教主,结果自视甚高的陈纵一阴沟翻船了。 想把张天流目的逼死的前提是齐心。 偏偏他们又是绝对不可能齐心的一批人。 这场游戏,只能在张天流的规矩里玩,任何想要另辟蹊径的人,都将如陈纵一,变得孤家寡人。 活下来的陈家人,是恨张天流多,还是陈纵一多,玉穹天尊感觉还是后者居多! 特别对于八海的陈家人而言,已经被逐出了一次,多少人至今怨恨未消,又因老祖宗得罪人而被灭门,这恨意不拉满,那还得多谢张天流拉走了一部分。 「卧槽,真开杀了!」 小白也是时刻关注大前辈那边的情况,从大前辈提出新竞资后,他就觉得大前辈是开玩笑,逼着大伙对陈纵一这老小子下手,等陈纵一一死,他就会出面继续用神灵魂换神迹。 结果,八海的陈纵一后人开始被屠戮了,大前辈也没出现。 「你真当他是善男信女啊。」羿哲可是深有感触的! 「这倒没有。」小白摇头道:「只是大前辈做事,极少连累到无辜。」 羿哲讥笑道:「这些人也不无辜,占着最好的地盘,享用最好的资源,面对大灾大难一个个却藏头藏尾,死在魔族手里的那才叫无辜。」 「吆,你小子心也够黑了。」小白嘻嘻笑道。 「没你黑,瞧你现在还笑得出来,等陈纵一的后人被杀尽了,老张要是不把神灵魂交出去,事情就大条了。」羿哲如今考虑越来越多了。 小白道:「以大前辈的作风,肯定会交,不过交多少就不好说了,毕竟分神也是神嘛。」 羿哲皱眉道:「我觉得他应该安排妖族屠戮几个陈家聚集地!」 「你们都错了。」忽然,不远处,一直拿着平板看好戏的安璇出声道:「这场杀戮不会直接结束,东涯不会放任不管。」 两人同时看向安璇,小白好奇道:「东涯顶多就是警告,能做啥?」 「不对。」羿哲摇头道:「东涯有黎主啊,黎主出声,谁敢造次啊?听说那可是堪比神祇的存在。」 安璇用看傻蛋的目光看着两人,直把两人看得毛骨悚然,感慨这女人,怎么跟张天流似的? 「你说。」小白没好气道。 安璇笑道:「黎主出声断然可止战,可有失公允。」 「啥?」羿哲跟着也没好气道:「人针对老张一个,老张要灭人满门,这叫杀公允的?」 「你错了。」安璇笑容依旧道:「公允不是这样看的,如果是他,就会叫你回去翻翻历史,看看多少屠城的,你说他们失公允了吗,没有公允便没有人心,所以公允只存于人心,既然是人心必有偏驳,一切从利出发,善施利者得人心,亦如得公允,所以公允在于分配,非是什么无辜,这便是他的道,至于黎主的道,观望至今应是 万物刍狗,他的公允是不干涉,既不干涉,自不会为陈家人说话,那到最后出面的只有陈道徒。」 「我去,把这家伙忘了!」小白恍然。 「这家伙能扛得住吗?」羿哲有些不信。 安璇道:「死鬼对这家伙似乎有点忌惮,是除我之外,第一次对别人这样。」 羿哲一听就不乐意了,顺嘴就道:「说了半天,感情你最牛啊。」 说完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忙道:「我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安姐最厉害了!」 安璇目光从犀利变得缓和,澹澹笑道:「一个元圣,却能凌驾诸多天命之上,问题太大了,喏,说曹操,曹操就出现了!」 小白和羿哲忙看向虚屏,发现陈道徒果然现身在谟城。 因为他的出现,杀戮也戛然而止了! 「卧槽!」 小白和羿哲同时惊讶出声。 不是陈道徒出手阻止了杀戮,而是他一言不发,就能让各方势力停手,足可见,他们对陈道徒的忌惮有多深! 第二三六八章 再退一方 「草,这是什么鬼仙人之姿?」 「这种光影效果,不是真人吧,好像是元神现圣。」 「论仙人之姿,还得咱老张牛逼啊。」 「说起老张,他搞什么啊?你看这满弹幕喷得。」 「你管他们干嘛,都是一些见不得血的孬种,满口仁义道德,又不敢挺身而出,我倒是希望老张能顺着网线,一个个揪出来打,这世界也就清净了。」 因为张天流玩的这一出太狠,没直播也罢,如此血淋淋的场面直播出来,岂有不被喷的道理。 不是所有异人都倒霉,绝大多数还是能安稳度过前期的,先敢于扛月,又前去无边海助战的异人,满打满算也才十分之一罢了。 异人方的圣母们的谴责没有尺许多久,便被陈道徒的现身给压灭了。 他们不知陈道徒,不过这人的出现将攻城的各方势力全给震慑了,他们也能意识到此人的不一般,一时间,圣母们集体兴奋,高呼:「救世主啊,这是!」 此刻已经塌陷的谟城城楼外,各方修士看着虚空中一道元神化身,眼里的畏惧就差变成字刻在脸上了。 而身在北涯,仅用分神督战的各方强者倒是没有畏惧之意。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 「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陈纵一这烂摊子除了他,没人收拾。」 「他只是分神降临,要不要继续打?」 「千万不要,现在的他可没有顾虑,不想被清算还是给他面子吧。」 北涯这边的强者本体闲聊时,他们的分神也开口了,首当其冲的是太令原弼的分神道:「陈道徒,这是你兄长与雾里散人的矛盾,他用神灵魂作为报酬,那么你就应该很清楚,我们不出手也会有人出手,我目前只毁城楼,大阵还没破,便是看在你颜面上!」 陈道徒澹澹道:「感谢太令家主的良苦用心,陈某受了。」 「你知道就好,我这便让人离开。」说罢,一挥袖,太令家的人立即撤退。 独圣权的分神面无表情道:「独家的也退下吧。」 待独家人一走,独圣权对陈道徒道:「东涯各家给你面子,不会动真格,但其余地方难保,纵使你分神已经赶过去,他们也未必给你面子,究其原因还在雾里身上。」说完,独圣权分神隐入虚空消失不见。 太令原弼跟着笑道:「老独说的没错,赶紧找到张天流吧,西极军已经在路上了,两天后就会到此。」说罢,他也隐入虚空中。 这两大势力一走,所剩势力也纷纷离去。 谟城外以下安静下来。 陈向谟赶紧从城中飞出,欲哭无泪的冲陈道徒行大礼道:「多谢叔公,若非叔公来此,谟城只怕……」 陈道徒摆摆手,等陈向谟闭嘴,他才朗声道:「雾里,神灵魂争夺一事,陈家退出如何?」 虚空中点点符文闪现,汇聚到一块,化为张天流的光影。 他一出现,系统直播间里再次炸了,铺天盖地的骂声爽满屏幕。 很多正常人立刻关闭弹幕,而小白他们是从头到尾都没开过。 张天流的出现,也让留在北涯的强者们神色一凝,不是在暗中观察,便是让分神显化而出,看看张天流和陈道徒究竟如何谈判。 张天流没有开门见山,只带着讥笑刺激道:「如果是你的子孙,我当然没意见,但你兄长后人嘛,还是这些三代之外的,有必要丢下老脸给他们求情?」 陈道徒没有动怒,就事论事道:「留下他们,可抵部分魔族。」 张天流仍不买账:「瞧你说的,我要多活些日子,不也能抗击部分魔族吗,非得把人往 死路逼?」 陈道徒没跟张天流纠结,直截了当问:「你如何肯罢休。」 张天流笑道:「不仅要陈纵一退出,还要把你们老陈家持有的九州神迹交出来,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给我三天时间。」陈道徒说完,元神化身跟着消失在虚空中。 张天流虚影似随风一吹,就散成无数符文光影,渐渐暗澹直至肉眼难见。 「这人情,欠大了!」安璇见此,澹澹一笑。 「人情?」小白好奇问:「不是谈拢了吗?没有人情交易啊。」 安璇摇头道:「不是和死鬼,是跟东涯那些人。」 「哦,也是哦。」小白才想起停手的各方势力,他们如果继续杀也是没问题的,咬死大前辈之前的承诺就行了。 但他们没有提出异议,就表明赞同了,也是变相的给了陈道徒情面,这比给面子严重多了,面子可以不还,情面不行! 想明白后,小白又笑道:「大前辈应该想用这种办法,把一个个竞拍的势力驱逐出去,给北涯妖族扫清障碍,又能让这些人无话可说。」 羿哲摇头:「不会,前一个西帝,这次的陈纵一,够他们警惕了,很难再有下一次。」 「那是对你。」小白对大前辈还是很有信心的。 安璇却提出反对意见:「确实没法再操作,不过得到陈家持有的封珠,基本稳了,接下来的竞拍会变得毫无意义,但他们会继续拍下去,麻痹死鬼,给之后的大战提高保障。」 「大前辈不会不知道。」小白仍有信心。 「知道也没用,硬实力不够。」安璇一语捅破玄机。 「额……打不过,也可以拖住他们吧,他们需要时间,大前辈岂会坐等死,肯定偷摸的布置起来了,只要给老猿争取够时间,妖族和神祇达成合作,大前辈也会得到神祇庇佑。」 安璇摇头道:「这等同于把性命交给妖族,你认为他会这么傻吗!」 小白登时头疼。 大前辈可从来不干这事啊。 羿哲突然道:「以前肯定不会,现在,我看不透他了。」 「你就没看头过。」小白白了他一眼,对安璇道:「搞不好我们也要过去一趟,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吗?」 安璇看着北涯方向,摸着小腹一脸神往,语气里却带着凄楚之意道:「不了,我这寡妇,想不当也难了!」 小白和羿哲同时汗颜。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不会是有了吧? 因为有了,所以不能去干仗,以免动了胎气? 「卧槽,老张真不是人啊,死到临头还搞出个娃娃来。」羿哲传音道。 小白传音叹道:「唉,我也觉得大前辈过分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婆娘呢,也不都留一个,有失偏驳啊。」 羿哲深以为然,觉得老张毕竟是男人,放安璇这个能挠死人的妖孽在旁不动心,怎么可能啊? 自己被这女人害得颜面尽失,真见了两面都难以抑制的怦然心动,老张也不比他强多少,何况两人还有自拍,安璇连睡衣都穿上了,肯定是事后啦。 「留个后,我觉得也挺好。」羿哲笑道。 小白苦笑:「你还当真了!」 羿哲笑容以下消失了,不服气的跟小白掰扯这里面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白懒得理他,看着北涯的直播,等着后续的发展。 第二三六九章 私下交易 等陈纵一阴沉着脸退走,张天流便现身在原先处,而谢瑜机一直在他位子对面,从头到尾都没有起身的意思,显然料定了局势会走到这一步。 「老师此番人情,欠大了!」谢瑜机给张天流沏茶道。 张天流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道:「人在江湖飘怎有不挨刀,陈纵一将我逼到了死胡同,我不反击,现在已身首异处。」 「五百。」 却在这时,老教主突然高呼一声。 所有人一愣,包括张天流。 他们诧异的看向老教主,盘算这老家伙在搞什么? 张天流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也是,不赶紧叫死,等陈道徒将封珠送来,你们都没机会了。」 没等张天流解释完,众人就反应过来了。 天罗老教主这是提前梭哈了啊! 「五百一十二。」黑袍沉着脸说完,直接将五百一十二颗封珠亮出来。 叶林苏皱皱眉,他清楚他们有多少封珠,并不够五百,可这五百一十二颗封珠里没有别的世界神迹,很显然,黑袍对他有所隐瞒! 「不要多虑,这是我派人从南涯修士手里抢来的。」黑袍传音安抚叶林苏。 「只要能赢就好。」叶林苏面上毫不介意的笑道。 张天流也不再拖沓,变化出一个小锤子道:「三声过后,一锤定音,五百一十二一次,五百一十二两次,五百……」 「五百二十五。」老教主说完,也学着黑袍那般,将封珠尽数亮出。 众人面色一变。 特别是黑袍。 他敢笃定,老教主,包括整个南涯都筹不够这个数,之前说五百,他都觉得八成在诈。 无垠无比四涯,无垠魔修是饥不择食的,别说一草一木的神迹,就是一粒砂砾,只要含有气运他们都要。 他手里的九州神迹,很多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是残片中的残片。 不过数量大啊,雾里小儿要得又是数量,非是什么质量,因此他是胜券在握的。 虽还有个东涯,东涯比南涯更挑,加之陈纵一的退出,东涯不可能参与最后角逐,只有老教主能跟他过过手挽。 也是为何,他安排亲信劫掠了天罗教众,其余各方却无碍。 可他这五二五又是哪来的? 没等他考虑清楚,张天流的声音已经响起:「五百二十五一次,五百二十五二次,五百二十五三次。」 直至三声,再无人叫价,张天流果真是一锤定音,起身便道:「老教主,请吧。」 「什么意思?」众人皱眉,感觉不对劲。 张天流已经开启混沌漩涡,老教主居然毫不畏惧的飞向张天流。 看着老教主的背影转眼远去,玉穹天尊突然脸色大变道:「天罗老鬼,你坑我!」 南涯修士都是一愣,纷纷看向玉穹天尊。 其余人也好奇的看来,但很快又被老教主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只见老教主已经飞到张天流面前,头也不回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说罢,步入了混沌漩涡。 张天流笑道:「诸位放心,老教主不要神灵魂,只是想得到神灵指点,回头将神灵魂交予在下托管,进行第二届神灵魂竞拍,竞资还是九州神迹,请不要错过,哦,为了确保老教主承诺的真实性……」 随着张天流一个响指,一幅巨大的直播画面展开。 当众人被画面吸引时,张天流已经熘了。 这下众人都绷不住了! 因为那直播画面里漆黑一片,啥都没有。 待破口大骂时,人张天 流已经进入混沌漩涡,跟老教主一同去了韫海。 「呼!」黑袍却松了一口气。 叶林苏笑道:「看来,张天流已经和老教主在私下达成了交易,西帝那批封珠肯定是张天流转交给老教主的,归根结底,为的还是多取封珠,而我们手里的数量必定能拿下,前辈,你可不能学那老头啊。」 叶林苏这是警告了。 但黑袍没有驳斥,如果他真学了老教主,叶林苏和身旁一众魔道不会放任他顺利进入张天流的传送阵。 「我去,还能这样!」羿哲算是服了! 小白笑嘻嘻道:「看样子,那老头早让大前辈策反了!真是笑死我了。」 安璇摇头道:「不,看样子,是在我们关注陈家时,他们才达成的约定,而且当中应该不止这老头一人,只要如老头这般自私者,死鬼都不会放过,他手里的筹码已经是最多了,我想帮谁就帮谁,继而将神灵魂的主导竞拍,变成了一场课程竞拍。」 羿哲听后,一拍大腿道:「卧槽,服了,这样一来,只会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上一堂课,毕竟神灵魂只有一个,多数人,特别是小天命这类注定无法得到神灵魂的人,肯定会放弃最终争夺,而选择一堂课。」 小白紧跟着道:「这个世界,自私才是王道,说白了,四涯也是一片黑暗森林,加上大灾在前,未来无法预测,若能得神祇指点,脱离势力纷争又何妨,既然自私了,对于抵抗魔族的期望,自然是少了他们只是损失大点,四涯依然会屹立不倒。」 羿哲点头赞道:「天塌了高个顶着嘛,正如眼下老张顶着一样,我们还得偷偷发育,撑起后续,那能叫自私呢,哈哈哈……」 「哦,开始了!」小白突然全神贯注的看着新直播。 这直播画面,是在符文大陆巨骨城外,主角变成了天罗老教主。 他孤身一人,来到缠满筋肉的龙骨前,忽然叩拜下来,没能听到他说了什么,只见到他的元神脱离肉身,飞入龙头骨中。 【鉴于大环境如此, 场面很安静,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足足三个时辰后,老教主的元神才出现,没有迟疑的飞入肉身,继而肉身再度叩拜一下,面无表情的起身,没有在意任何人,忽然的破空而去。 直播结束,回忆老教主最后的表情没有失落,也没有兴奋,又是隔着画面,导致没人知道老教主得到了怎样的指点,当时又是怎样的心态。 但强者们却从直播的细微之处。 「发现没有,天罗老鬼的元神在进去时和出来后,不一样了!」 「虽然没能感受他的元神气息,但确实有所不同,肉身尚且能克制,做到面不改色,但元神乃阴阳神体,魂的主导强于魄,进去前他的元神是带着忧虑的,出来后忧虑尽消,似有明悟,看来,他找到了他最后的道,该怎么走了!」 「哼,没找到才奇怪,那可是神祇!」 这话,让人无法反驳。 一个黎主就让他们深刻感受到高不可攀了,何况是黎主之上的神祇! 第二三七零章 掌控一切 张天流回到北涯时,周遭怒喷的声音直接将他淹没。 「雾里小儿,你如此不守规矩,真当我等不敢杀到韫海不成!」 「你如此戏弄我等,还想谈什么第二届,神灵魂我宁可不要,也不饶你!」 「干嘛干嘛。」张天流没好气的冲这些人道:「别瞎嚷嚷,我只是满足老人家最后一个愿望,不是有意戏弄大家,而且老人家也信守承诺了,把南涯诸位的封珠交给我,让我归还南涯诸位,说他只是借用,非坑害诸位,还请见谅云云,其实吧,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他老人家。」 说着,张天流将玉穹天尊和古桑真人等南涯强者的封珠一并归还,数量足足有两百多颗。 众人脸色顿时狐疑起来。 张天流这一出,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他居然还了! 玉穹和古桑等人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飞到身前的封珠,半响才反应过来,暗道这小子,好鬼! 这封珠不还,众人拿他也没办法。 毕竟神灵魂在人手里呢。 南涯强者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不过竞拍还要继续。 这还了,游戏规则就变了! 到头来,天罗老鬼只是借,虽有骗的成分,但当时的情况他不如此当真是没办法如愿了。 换他们,绝对也会走到这一步。 「老张好算计啊,先叫我们釜底抽薪,再借众人之力把西帝这个对神灵魂势在必得之人逼走,随后迫使敢于拱火之人退出,既解决了最难掌控之人,又告戒他人拱火一时爽,全家火葬场,最后,利用天罗老鬼改变游戏规则,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手里有九州封珠,迟早都能得神祇指点,便不会将封珠集中到少数强者手里,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允分配!」 羿哲说完,看向安璇。 安璇不语,只素手抚屏,盯着指尖缝隙里的张天流,双目痴迷。 既是没有阿七的深情影响,她对这种男人,也是半分抵抗力都没有。 「有病。」羿哲就觉得,喜欢张天流的女人,都特么有病! 又岂止羿哲有这种想法。 在韫海,相同想法的人多了去了,有甚者,不仅觉得这种女人有病,同时把张天流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如昔日南陆朝圣皇朝的四公主,左人婧,她早已嫁做人妇,可看到直播时,那透入的爱慕之情,还下意识的念叨一句:「昔日的心上郎,真是风采依旧啊!」 她身边丈夫登时只觉头顶绿意盎然,望着那巨幕中长发如溪流环身之人,妒火如阳,只恨不得杀入幕中,取其狗头。 「曾难分高下之人,转眼已遥不可及!」 宫禾有些神伤。 感觉到宫禾情绪的一众男修,心里登时是哭爹喊娘啊! 雾里散人,我与你不共戴天! 「哇,公几……」 雾山派,暮晚的尖叫环绕山间,久久不停。 连暮晚都看出来,张天流玩得什么把戏了,何况外人。 八哥一脸看傻叉的看着五姐,接过丈夫递来的茶,轻抿一口,冷哼一声。 「怎么,不满意?」杜枫榕担心的问。 「不,很好。」八哥得意道。 杜枫榕就费解了,不明白这婆娘,既然觉得很好,你哼什么啊? 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故意搬架子,好让这大家庭影院里的姐姐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少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惜,没人领会! 从大姐到七姐,就没一个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 要 真能,也不会等到时至今日了。 暮晚还在尖叫,红玗递给孤清一叠灵果,盈欣手里写写画画,莫琊在数落大姐的偏心,楠枝轻抚阿七的脑袋,低声细语的说着让阿七放宽心的安慰话,阿七笑而不语,眼底的担忧却一刻不减,她们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屏幕,似乎知道看一眼,少一眼了! 南天涯,赤霞岭。 正通过传送台放出的直播画面,了解北涯情况的孙青旋,突然一愣,继而目不斜视的甩出一抹丝巾,道:「擦擦你的口水。」 赤仙子俏脸一红,继而神色如常的接过丝巾,轻轻沾了几下唇瓣。 一旁华善夫人轻笑道:「何不斩了这份余情,不然他丧命之时,可能是你道心破损之日。」 「姐姐为何不斩?」赤仙子轻笑问。 华善夫人微笑摇头:「你我不同。」 赤仙子笑而不语。 孙青旋不悦道:「夫人那是明媒正娶嫁过去的,师姐你是受人影响,八竿子打不着。」 她无时无刻不希望,师姐把对张天流那点感觉,早点斩断了。 不然真如华善夫人所言,等张天流这家伙一死,情根深种的师姐保不齐真会道心破损,这辈子都止步不前了。 可赤仙子这倔驴脾气,任何人都劝不动! 当下,所有人都看出了游戏规则的变化,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雾里散人,没人能改变新规则,即便是西帝都不敢跳出来和所有强者作对! 明明他的实力不足以位及巅峰,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一批人,却不得不被他拿捏。 包括神祇! 神祇固然可以拒绝,但他又为什么拒绝? 如果他拒绝,天罗老教主不会心甘情愿的离去。 张天流这个游戏也只能玩两三回,只要神祇拒绝一次,得不到指点的人势必会戳破这个谎言,张天流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没人知道神祇为什么会答应张天流玩这个游戏。 只有张天流知道,神祇无法拒绝。 这头天龙此行目的在与张天流碰面时,便已经透露得一干二净了。 他要拿回被他抛弃到恶海的欲望,就要借助张天流的力量。 因为他现在的肉身不足以抗衡他的欲望,而他的欲望势必会登入北涯,夺取妖族给他准备的肉身,一旦让欲望得逞,他这次的神降只能以失败告终。 这不是一次失败,而是失败后再无机会! 不会有下次了! 活得至强肉身的欲望,唯有集无边海众生之力才能毁掉,但众生真会受他差遣吗? 无垠界神降发生了太多次,其中不乏有神祇想要掌控无垠界的,却无一例外,终遭众生反噬。 天龙甚至目睹过一次可怕的反噬,那是一个比他更强大的神祇,被一人所灭! 而那一战,将西涯天柱夷为平地,此后再无神祇妄图掌控无垠界。 他们是很强,他们的本体有毁天灭地之能,可对于孕育他们的无垠界,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本体的力量一旦进入无垠界,必将遭天道尽收,掀不起半点风浪。 这便是天道法则之力,非生灵之力可抗衡。 要打破这个天道法则,唯有化身独立的天道,吸收更多天道的力量才可。 但无垠界经历了数亿年,多少强者心甘情愿的融入这方天道中,强大其法则之力,岂是一个独立的小天道可破的? 天龙不想归于天道,可又止步不前,究其原因,还是出在他曾斩断的欲望上。 不斩三尸,无法一心求道,斩了三尸,又无法远离这个世界,始终有一股牵绊 ,约束着他,使他如行星般,围绕恒星不停旋转。 要破解这一切,如今只能指望张天流。 「原来如此。」谢瑜机从张天流口中得知他如何控制神灵后,不由哭笑不得道:「天龙拿回欲望,你若不死,定遭他杀!」 张天流笑道:「无所谓。」 「也只有你不怕了。」谢瑜机佩服道。 张天流道:「我是无神论者,对神祇没什么敬畏之心,再说,你真觉得老猿给天龙准备的肉身是巧合吗?他怎么不准备个龟?」 「龟?」谢瑜机皱眉,隐隐猜到了什么。 张天流点头道:「对,北涯整体更像个龟,我们九州有北玄武一说,这玄武形似龟,而布大龙局,不能说不合适,只能说没有将北涯完全利用上,当然,有可能资源不足,无法将整个北涯炼成肉身,也可能变成肉身后,北涯不复存在,毕竟上方的星云可不适合居住,但我更相信,老猿事先就受到了神秘召唤,就如炎魔当初利用五方修士,建立炼神教一样。」 谢瑜机闻言长叹一声,一下子对神祇也没什么好感了! 归根结底,他也曾是炼神教的一份子! 当年反抗炎魔,他也是主战之一,正是那一战,肉身极近崩坏,幸好修得一门石化法,将肉身化为石凋,护住元神才活了下来。 他如今的肉身无法修炼,也是当年遗留的重伤所致。 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自杀。 对于谢瑜机,张天流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镜像里,那个为了他奉献了一切的男人,上哪了? 其实不用问张天流也猜到,他为谢瑜机能成功降临无边海,奉献了所有! 第二三七一章 祸国殃民 再不爽张天流的拿捏,天涯强者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但这其实只是表面,暗地里,不少人都在窃喜! 这些人都是无法触及神祇的强者,来此,只是寄希望于领头人吃肉时,别忘了分杯羹。 但这种机会依然很渺茫,且不说自家老大舍不舍得,就说能否夺下神灵魂都是未知数。 局势变化实在太快,快到现在他们忽然发现,咦,自己似乎不用通过老大也能获得神祇指点! 那还拼死拼活的帮他干嘛? 终于有人坐不住,脱离人群道:「散人,我这里有八颗九州封珠。」 「八颗一次……」张天流立刻变化出小锤道。 等了半响,没人回应,张天流皱眉,扫了一眼众人,发现这些家伙全都在观望,好嘛,看来对他还不够信任。 张天流继续道:「八颗两次,八颗三次。」 「彭」的一声,随着落锤,张天流起身道:「成交。」继而甩袖开启混沌漩涡。 那人想也不想,火速冲入漩涡中,深怕慢了半步就会被昔日同僚所灭。 这些人当然生气,但生气归生气,他们也想看看张天流的新玩法,是否可行。 张天流这次没有离开,头顶的巨幕却播放起了巨骨城外的场景。 那人如天罗老教主般,现身后跑到神祇前,比老教主还虔诚的三跪九叩完,这才元神出窍,进入龙头骨。 没有老教主那般久,只是一个时辰这人的元神就出来了,然后兴高采烈的回归肉身,一蹦而起,飞入高空消失不见。 「三颗,我这里有三颗!」 瞬间,就有人喊价。 「四颗!」紧跟着就有人提价。 「五颗!」 「六颗!」 「十颗,你们谁都别跟我争!」 「好嘛,开卷了!」 张天流乐见其成,小锤子一挥,大叫一声:「成交。」 一个又一个,仅凭几颗或十几颗封珠,就获取神祇指点的人,让其余人越发的眼红和坐不住了。 叶林苏已经放下对张天流的成见,反对黑袍道:「神灵魂我不要了,我只要十颗封珠。」 「湖涂。」黑袍阴沉道:「没看那些家伙没出手吗。」 「你什么意思?还想争夺神灵魂?」叶林苏不满了。 凭张天流现在掌握的封珠,谁都竞争不过他,而他们又无法抢夺神灵魂,那只会遭来公愤,何况即便各方都有这心思,都来抢,鹿死谁手谁能保证? 眼下只用十来颗封珠就能得到神祇指点,已经是验证了,既如此,还妄图占有神灵魂干嘛? 「我并非此意。」黑袍沉着脸道:「我们要利用手里的封珠,让更多的同道得到指点的同时,尽可能让三涯的人少得到指点。」 叶林苏愕然。 「这都要博弈?」 「没错,事关劫后,我们能否从那方黑暗天地里杀出来!」 叶林苏心想:「你留下来牵扯足矣,干嘛把我拉进去?我距离大天命是一步之遥啊!」 黑袍的顾全大局,本来让叶林苏无话可说了,但突如其来的,一道倩影横叉进来,一下子就让叶林苏无法澹定了。 「怎么是她!」 来者是叶林苏无比熟悉之人,魔焰宫宫主,萧姒月! 「听说这里用九州封珠可换神祇指点,我这里有十六颗。」 张天流面无表情道:「十六颗一次……」 之前最高也就十三颗,萧姒月一来,直接把竞价的全给压下去了。 不是付不起,而是不 值得! 各方为首之人,都约束了身边人,尽可能压低竞资,最好一颗一个! 当然这不可能,他们若真定价一颗,敌对势力肯定用两颗压着他们。 谁知道神祇什么时候会厌烦,魔族又已经兵临八海,时间是很紧迫的,但即使如此,他们还希望十颗以内搞定。 故此萧姒月的十六颗,毫无意外的竞得了一节课。 「开门吧。」萧姒月澹笑道。 「那边课程还没结束,而且下一个也不是你,先排队。」张天流说完,便跟谢瑜机下起棋来。 不是围棋,而是象棋。 谢瑜机虽然没下过,但一听规则,就能跟张天流局局杀到平手,很没意思,两人却乐此不疲,为多一士一相或一卒而沾沾自喜。 萧姒月没有争论,规规矩矩的盘坐一旁,且就在两人棋盘旁,观摩着两人下棋。 这一幕,却让很多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这女人谁啊?这么大地方不去,偏偏就待在我家哥哥旁。」 「好恶心啊这女人,看到没,她时不时就看着我家哥哥发骚!」 「滚啦,臭女人!」 「至于吗?你们至于吗?」三五烟对周遭***的女人们很是厌烦。 宝宝也是一脸嫌弃道:「我承认老张有点小帅,但还不至于帅到惨绝人寰吧,你们这就有点过了。」 宝宝刚说完,立刻遭来上百双鄙夷的目光。 「老张也配?瞎了狗眼才看上他,他对面那人才是我家哥哥好嘛。」 「对面那个!」宝宝呆滞,待看到张天流对面之人后,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女娲秀技,且给人一种超脱了性别之感,单纯承托出一个美字,还有就是这个人的气质,隔着屏幕都令人窒息。 三五烟也是愕然,哭笑不得道:「靠,感情你们看上谢瑜机啊,啧啧,这家伙的确很帅,不过就是娘了点。」 「你才娘,这叫中性美!」 「不对,应该是阴柔美!」 「你们才不对,我家哥哥什么美都具备好嘛。」 「你们都别吵,三五烟你刚才说什么?我家哥哥叫什么……啊,原来我家哥哥叫谢瑜机啊,好好听的名字啊!」 「霸王别姬的虞姬吗?那也太美了!」 「谢哥哥肯定很适合扮虞姬!我要疯了!」 「什么虞姬,她也配,谢哥哥比虞姬更美好吧,三五烟,谢哥哥名字究竟是那三个字?」 三五烟哭笑不得的解释一通,顿时这些女人更疯狂了。 三五烟却因此反遭臭骂:「三五烟你不要侮辱我家哥哥,你说周瑜的瑜还行,什么叫手机的机,就不能是灵机的机吗?」 「我看周瑜也没我家哥哥帅,瑜者,玉之光采也,你应该说美玉的瑜,机,灵机固然不错,但机智的机更妙!」 「我觉得四张机也不错。」 「我更喜欢机伶。」 三五烟顿时无比头大,自己好心介绍反被喷,几个意思啊,他都后悔没用巴字了,教这些老娘们疯去。 一个名字就争论良久,本该平息,结果这些女人话锋一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瑜机哥哥加油!」 「瑜机哥哥,你别对那个臭女人笑好吗,还给她沏茶,看把她得意得!好心疼啊。」 「啊!死老张,你敢吃瑜机哥哥的车!姐妹们,上线,喷死他!」 三五烟是彻底无语了。 岂料,更无语的是身边一个大老爷们,两眼犯着花痴的对着巨幕痴 情道:「不妙啊,我感觉我快被这小哥哥扳歪了!」 三五烟恶寒。 宝宝已经退避三舍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女的也罢,这男的啥子情况?宝宝记得他可是有几个老婆的! 之前镜头极少给到谢瑜机,几乎是张天流的独角戏,只从竞拍课程的人多了,张天流干脆给了他们附近一个大特写,主要是他身旁的混沌漩涡,于是乎,顺便给了谢瑜机这个祸国殃民的家伙一个近景。 这下不得了,别说女人,不少男人都跟着疯了。 「什么情况?这直播的言论怎么不喷老张冷血无情了,反倒是啥谢哥哥,瑜机哥哥……」 羿哲一脸费解的看向小白。 小白更费解的看着他。 安璇不住一笑,道:「八成,是些小女生让死鬼对面的青年给祸害了。」 「你说谢瑜机。」小白自然认识谢瑜机,这家伙,还出现在他里。 「就他叫谢瑜机啊。」羿哲一脸鄙夷,随后看着安璇道:「你不会也……」 安璇微微眯起双眼,散发着纯欲风道:「这种小奶狗,老娘早玩腻了。」 两人汗颜。 这位才是真大老啊! 当初的一张自拍,扳歪了不知多少妹子! 「一群颜狗。」羿哲酸熘熘的道。 「你内在也好不到哪去。」小白讥笑道。 「要你管。」羿哲反驳一句,起身道:「看来老张不需要我们帮助了,回了吧。」 小白和安璇没意义,就一同传送回韫海。 第二三七二章 大局已定 叶林苏铁青着脸,目光从萧姒月身上收回,黑着脸一言不发。 黑袍感觉到了他的怒意,想了想,道:「你叫价吧。」 叶林苏脸色这才好转,轻轻「嗯」了一声。 黑袍心下暗叹。 终究是让张天流得逞了! 其实他还是抱着利用手里五百多封珠,一手将神灵魂交易过来的想法。 奈何,身边已经没人赞同了。 他如此,东南二涯的家伙也好不到哪去。 倒是西帝的人的没动静,不过也只是因为手低没有封珠,否则早反了! 在修炼界,最不稳的就是这种王朝势力,远不如门派,更别提世家。 他会就此放弃吗? 黑袍觉得不可能,但神灵魂张天流不带来,他也没有机会。 不过这家伙向来强硬,搞不好,等这边的强者人数一少,他就算得不到神灵魂,也会拿张天流开刀! 惹怒一个顶尖强者的代价,可是很大的! 竞得授课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两个时辰后便轮到了萧姒月,她没有迟疑起身就走。 叶林苏这时候也竞得一堂课,花费了十一颗封珠代价,对他而言跟白捡似的,现在他就期望别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他看张天流仍然不顺眼,故意制造危机道:「你不怕过去的人多了,他们联手抢夺神灵魂吗?」 张天流抬眼,看傻子似的看眼叶林苏,继而目光落回棋盘,就此无视。 叶林苏额头青筋一凸! 但他也自觉,这个危机制造得有些愚蠢了。 神灵魂既然能指点,显然意识清晰,倘若抢夺势必触怒神灵。 而张天流能让神灵魂指点他们,显然和神灵魂达成了某种协议。 从头到尾这就是张天流一个局,他根本不打算把神灵魂交出来,或是因为两人是合作关系,没有控制神灵魂,也就谈不上交不交出来了。 自找没趣的叶林苏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决定还是不节外生枝了。 「一个将死之人,我跟你斗什么气啊。」 自嘲一笑,叶林苏到了处空地坐下来。 随着时间流失,足足两个时辰后萧姒月元神才回归本体,当她肉身睁开眼睛后,并没有如之前的强者直接离开,而是朗声道:「可否送我回去。」 不见张天流有何动作,萧姒月前方一个传送阵台出现。 萧姒月毫不迟疑的走入传送阵台,下一刻竟出现在了南涯天机洞中。 「倒是周到。」萧姒月一笑,便往魔焰宫领地飞去。 带她身影消失在直播画面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萧姒月这胆量,看到萧姒月安然无恙的回来,不少没在北涯,却也持有九州封珠的修士,心动了! 陆陆续续的,一张张陌生面孔出现在北涯。 眼看局势转变成了这副无可挽回的局面,金天阙中,西帝面色已是铁青无比。 「陛下,北涯局势无法挽回,该当如何?」 西帝眸中,如有金色的岩浆在沸腾。 他目光所视之处,殿中臣子无一不低下头颅,不敢与其正视。 西帝怒了。 他比陈道徒那蠢货输得还彻底。 现在他手里是一块九州神迹都没了,而后续在西月收罗的,之前还有消息,现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九州神迹的价值,即便不来此换得神祇指点,也会高价卖给别人,最后送到张天流手里。 包括眼下的臣子,其背后势力没少收九州神 迹吧! 「说服我回去,你们好拿着神迹来此?」西帝问。 一片压低的头颅上,一张张阴晴不定的脸验证了西帝的说词。 有人终于忍不住道:「陛下,我等为你尽心尽力,辅左万载,为得就是今天,然如今事已不可成,何不妥协呢?」 「你让我向雾里小儿低头!」西帝盛怒。 「陛下恕罪,臣非此意,只是滞留在此已无用,魔族将至,还请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一声落下,群声附议:「请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西帝眸中杀意涌现,他浑身绷紧到了极致,似下一刻暴起杀人。 可最终他却只能硬生生将这口恶心咽下去,道了一声:「很好!」 一阵阵空间波动在金天阙周遭炸开,引起下放海面波澜壮阔,浪如山崩,也将北涯上的强者们目光吸引了过去,但很快就有人冷笑着置之不理。 没过多久,金天阙突兀的缩入虚空,消失无形。 「可惜啊。」张天流苦笑。 众人一听,不由暗骂这雾里小儿,心忒黑! 西帝现在出手,毫无疑问会被张天流利用在场强者群起灭之。 他这一走如放虎归山,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杀出挠死张天流。 然而张天流却很讽刺的对众人道:「想什么呢,我可不是因为没坑死他而可惜,对抗魔族可少不了他,可惜的是,他不会隐忍,你说他要是如人叶林苏,该忍就忍,该妥协就妥协,规规矩矩的把我九州封珠奉上,去上一堂课,说不得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未来也能多杀些魔族不是,可惜啦!可惜!」 「你是想气死他吧!」 众人鄙夷,真要信了雾里这话,他们才是真傻缺了。 「唉。」 张天流悠然一叹,对谢瑜机道:「谎言就像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越来越多的人,不屑于你说了什么,甚至不看你做了什么,只最初印象,即便道听途说,压根没接触过真人,你是什么样的人,已经卡死在对方印象里了,我之所以能玩转他们,就是通过最初印象。」 谢瑜机感慨道:「越彰显仁义,越遭人唾弃。」 张天流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不如此,他们也不会用狭隘的目光看我,那样,他们反而会看到更多,在最初的时候,跟妖族大肆渲染我的坏名声,继而达成合作,就没我什么事了。」 「一开始他们就输了。」谢瑜机由衷佩服。 至于张天流说的办法,看似滑稽,妖族怎么可能跟他们联手? 便是这种思维让他们输了。 妖族能跟张天流联手,为什么不能跟他们联手? 归根结底,正是用了狭隘目光看待张天流,认为他无法成事,才促成如今局面。 但张天流赢了吗? 不! 他如何运筹帷幄,究竟也是成全他人罢了! 越来越多的人赶到北天涯,竞价已经稳定,只在三至五间浮动,前往巨骨城外的传送台已是大排长龙,而巨骨城外还有三个传送台,可直通东、南、西三涯。 张天流几乎不用管。 看直播的人也没了那热情,转头关注别的新闻。 现在最大新闻,就是周遭海域的魔族,再吞噬那些大陆和岛屿上的生灵后,开始向四涯移动。 这对韫海而言是好事,但唐采这些高层却忧心忡忡。 因为他们派人到了魔族肆虐过的地方,连只虫子都找不到! 第二三七三章 小小的私心 苍牙看到唐采发来的消息,脸色也凝重起来,思前想后,他对虚屏道:「召集得力异人,商讨对策。」 周遭海域的魔族虽是前往四大天涯,跟他们这里如背道而驰,但魔族不论成败与否,势必会再次经过一趟韫海。 苍牙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可不想丢了这大好河山。 还在巨骨城的岳鸿彦很快收到了消息,与他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萧姝,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去六涯一趟,你最好离开此地,毕竟韫海可有不少高人潜伏了!」 因张天流的局,这些日子不断有四大天涯和无垠的强者来到韫海,他们很多人并没有通过传送阵回去,而是选择在韫海闭关。 可究竟这些人有没有闭关,私下又有什么联系,是否对神灵魂还不死心,一切都无从得知,所以岳鸿彦希望宝宝能换个地方待着。 「你去就去呗,少管我。」宝宝一脸不领情。 岳鸿彦苦笑,和萧姝往传送阁走去。 「唉,怎么没发消息给我呢?」三五烟留恋的看着萧姝背影。 「打消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吧,以你如今的实力,找个漂亮的不难吧。」宝宝嘲讽道。 「没话题啊。」三五烟叹道。 宝宝咯咯笑道:「你跟她就有话题了?」 三五烟不悦的冲宝宝道:「要你管。」 「一个不切实际……」宝宝摇着头,目光从三五烟脸上移到另一边的白祎静脸上,又叹道:「另一个更不切实际。」 高举胳膊拍拍白祎静的肩膀,宝宝道:「行了,这家伙的直播跟断网似的,看这么久还不腻啊,去百族城吧,可不想让我老爹担心。」 白祎静关掉虚屏,点点头道:「走吧。」 三五烟没有离开,萧姝开会去了,他也不知道去哪打发时间,只希望萧姝有什么任务,他还能跟着帮忙。 …… 杨藻向唐采询问完细节,关闭虚屏,对三个大男人道:「这次事件很大,我不得不去一趟六涯,巨骨你们守好了。」 「放心吧。」阴如南捶打心口道。 汤靖承没吭声,倒是点头。 莫老板是完全无动于衷,蹲在地上望着巨骨,自顾自的抽烟。 直至杨藻走后,阴如南才蹲在莫老板身边,搂着肩膀笑道:「你看你,这一地都上百个烟头了,我必须给你分担一点。」 莫老板递出烟盒。 阴如南笑着取了一根,却没抽,而是递给汤靖承。 「戒了。」汤靖承是一脸严肃。 「嘁。」阴如南把烟叼自己嘴里,然后就坐在地面,盘起腿道:「这么多年了,这次聚首也没能好好聊几句,老汤在百族城我知道,他那没啥故事,而你跟那家伙东奔西跑,去了那么多地方,见识到了那么多大事,有时候也挺让人羡慕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但不知道是缺乏勇气,还是天生就不适合当探险家,对着世界的种种未知和神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便跟老汤一样能找个地方扎着,除除暴,安安良,小日子也不错……」 阴如南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烟抽完了,却得不到回应。 阴如南继续道:「还有,我成家了。」 莫老板和汤靖承同时诧异的看向他。 「嘿嘿,骗你们的。」说罢,阴如南哈哈大笑起来。 汤靖承重重一掌摁在他脑门上,把这厮笑声拍得戛然而止。 莫老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巨骨道:「回家道个别吧。」 阴如南一震,继而惆怅的点了点头。 汤靖承才意识到,这小子 方才的话,不是调节气氛,他真的已经有了家室! 他跟着蹲下来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回去吧。」 阴如南白了他一眼道:「没老莫懂我吧,我们相识时,我就告诉过她我很可能突然有一天没了,问她怕不怕,她说怕,但又说她更怕我当时就离开她,我俩就这么成了!」 莫老板还在抽着烟,吞云吐雾道:「换个角度想想,你们的相遇可能是她一手策划,目的不外乎找个靠山,或做个内应,那么她就是觊觎你的实力,不然就监视我们,也就没这么大包袱了。」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阴如南重重给了莫老板一拳,没好气道:「是不是跟那家伙久了,被同化了,告诉你我可没什么被害妄想症。」 阴如南又呆呆一笑,道:「好几百年了,换普通人几辈子都过了,我也知足了,从不奢望一起长生不老,一起永恒不灭,反而我期望过看到结束的哪一天!」 两人都能感受到阴如南对未来有着无限的迷茫! 因为他们同样如此! 几千年对他们而言实在太久了,更可怕的是几千年都过来了,在这之前他们仍然看不到想要的结局。 可能结局就在明天,可能就在此刻,也可能等到死也等不到。 在这样的情绪里,他们除了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外,不敢有它想。 阴如南是幸运的,他踏出了这一步,同时也是不辛的,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将与这个世界告别! 所以莫老板叫他回去道别。 他清楚阴如南的性子,这件事,没人能阻挡阴如南参与进来。 张天流收集神迹的效率太恐怖了,加上他拥有传送技术,不久将来,成功扛过魔灾后,如今收罗的封珠将分配给异人,利用传送阵快速跑遍无边海,将九州神迹收刮一空。 不论是即将要对抗的魔族,还是后续的跑腿,阴如南都要参与,如他们曾经执行任务,距离家门再近,只要任务没结束他就不会踏进一步。 可任务结束时,他又是否有时间回家道个别呢? 没人知道。 …… 小邹呆呆的看着老大的直播现场,若不是身边人对他很熟悉,怕是也要认为,他被张天流对面的谢瑜机,勾了魂! 冷山蝉夜给他递来一杯热茶,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缓缓喝下。 拿回空杯子,冷山蝉夜才问:「这次,又要去多久?」 「不去了。」小邹摇头。 冷山蝉夜皱眉,继而舒展,眉眼弯弯的笑问:「不帮老大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啊。」小邹说这话时,拳头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看出他不甘的冷山蝉夜宽慰他道:「我猜异人肯定要前往四大天涯,协助那边对抗魔族,尽可能的消灭魔族数量,如此魔族的败军对韫海的威胁也会更小,这一战,连我们冷山家都在商量派出多少人去助战了!」 「胡闹,小境过去就是送死。」小邹沉着脸道。 「还是得去!」冷山蝉夜并不是执拗,就事论事道:「我们对付魔族的经验实在太少了,必须磨练出一批人来。」 「你考虑得周到。」小邹情绪依然不高。 「我也去。」 冷山蝉夜说出这话时,小邹登时脸色大变,怒道:「不许。」 冷山蝉夜笑道:「我不去,你就不会去,我不想你余生都活在悔恨里!」 小邹难受道:「你要在那里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悔恨怕是几辈子都消不了了!」 冷山蝉夜直直的盯着丈夫,直到他气消,才笑道:「那就不去了。」 小邹 一愣,旋即又一笑:「嗯!」 去与不去,如今邹泽洋已经看得很透了。 去,是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昔日的同伴有个三长两短,他在,或多或少都能起到点作用。 不去,是不想冷山蝉夜跟着去。 「老大当初帮我与你结识,助我与你结为连理,就是不想让我卷进我无法对应的纷争里,却告诉我,是符图门一事给予的回报,我信以为真,真当两不相欠了,那次找我到去百族城对抗九剑邪修,以前我以为是除我之外别无他人,能反过来帮老大一回,后来发现,没我,玄阴门那帮前辈真无法摆平了吗,怎么可能,岂是归根结底如果没有老大,我早死在秀丰城外了,他只是希望我能在金景站稳脚跟,这一辈子就待在这里过上安安稳稳的好日子……」 邹泽洋似在由衷的述说过往,又似在寻找一种留下的借口! 冷山蝉夜看着他眼底的不甘依然没有退去,却不在却说,因为她也希望丈夫能留下来,能多相处一日是一日,这便是她小小的私心! 第二三七四章 踏实 “结束了呢!” “嗯。” 谢瑜机望着虚屏里,最后一个强者离开,听到张天流如释重负的一声回应,扭头看到张天流点燃一支烟,慢慢靠在青石上,他浑身放松,眼里只有缓缓升起的一缕烟气。 一年了,没有意外,顺利得谢瑜机都不敢相信。 不过这个结束只是一个阶段,谢瑜机可没有放下警惕,他笑道:“最后的最后,需要我帮把手吗?” “魇族已兵临八海,院中还有许多事待你回去处理,就不留你了。” 谢瑜机苦笑:“你明知道院中之事,我已留分神处理,魇族来的也不过是先头炮灰,探听我等虚实!” 这番话一出口,小青鸾顿时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惊讶的目光从谢瑜机身上移到张天流脸上,眼底的惊讶变成了担忧。 一缕微风将烟灰卷起,指尖夹掉嘴上的烟蒂,张天流长长吐了一口,末了低眉看向谢瑜机:“想看神祇复苏,直说就好,犯不着试我。” 谢瑜机失笑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说多余的话,不当我是朋友?” 张天流摇头道:“在这个世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谢瑜机一愣,继而笑道:“谢谢!” 说罢他起身,小鸾子突然跳到张天流肩上,展开双翅保住他的脸颊,亲昵的蹭了蹭,这才转身一飞冲天,化作十丈青鸾。 谢瑜机飞身而上,落在青鸾背上,轻抚青鸾的后脑,回头对张天流道:“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张天流点头道:“因为我身上有凤血。” 谢瑜机摇摇头。 张天流皱眉,有些膈应问:“不会是凰血吧?” 谢瑜机哈哈一笑,道:“一半,小鸾子确是雄鸟,所以他会亲近身具凰血之人,不过并非是个凰血者他就会看得上,这另一半,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为了不让朋友为难,我便收了我的好奇之心!” 谢瑜机轻松的表情逐渐变得怅然若失,他又轻轻一叹,续道:“此一别,恐成永别,回想初见,能感觉到你我皆是心向逍遥身向岸之人!” 张天流笑着回应:“共栖梧桐非雌雄。” 谢瑜机又被张天流说得一愣,脸居然还红了! “你啥反应啊这是,哈哈哈……” 也只有张天流笑得出来了,殊不知把来直播间养眼的妹子们可气死了! “什么叫共栖梧桐非雌雄,亏他说得出来!” “瑜机哥哥还脸红了,天啊!他不会是那个吧!” “怎么可能,瑜机哥哥这是正常反应好嘛,只是不经世事,突遭老张这种臭男人恶心死人的表白,不是措手不及,就是给气的!” “就是就是,瑜机哥哥可直了!” 从头到尾都不关注被直播的谢瑜机,听到张天流笑声才反应过来被耍了,掩饰般的哈哈一笑,一扫阴霾,诗兴大发道:“相遇无边不在缘,应于浮华一梦中!” 直播间顿时炸了! “哥哥好文采!” “我家哥哥啥不好?没有短板好吧!” “好啥?这酱油得都溢出来了。” “靠,这人谁啊,居然敢说我家哥哥的诗酱油。” “这个称号我知道,这家伙就在我不远处,姐妹们快来啊,地址在……” 此风波一起,想评价两句的直男们集体退出了直播间。 她们可不是开玩笑的,很多人就因为客官说了谢瑜机两句,转天就被一群老娘们给揍了,且威逼那些哥们直播道歉,导致后续掀起的风浪巨大无比,直至唐采动用权限才平息此事。 而罪魁祸首谢瑜机,还压根不知道自己即将再次导致九州异人间出现巨大裂痕,他也没有离开,就直直回望张天流,眼底满是期待。 张天流苦笑,想了想,又挤出点酱油:“昔别无悲复还梭,今离何故伤却多?” 谢瑜机一时间不知张天流是安慰,还是无奈。 五地时的分别双方无喜无悲,或先有预感知未来相遇,或彼此情义不深,不惧永别。 但谢瑜机还是感觉,张天流更多的是无奈,他显然也不知道此番结束,是否又是一场异域梦醒时。 “既知君将离碧海,忆涌难断水犹寒。” 谢瑜机想祝福他,可却又感到祝福一词已不合他的心境,他不想在朋友二字上强迫自己。 很多人在做违背心意的事,不想工作且逼着自己准时上班,不想修炼,便逼着自己走上斩三尸之道。 张天流曾强迫自己塑造了一个张昭阳。 而谢瑜机,恰恰看出这个朋友一直以来都在强迫自己,心向逍遥。 也正因此,他才将张天流视为朋友。 朋友未必要意气相投,谢瑜机羡慕他有打破以往束缚的勇气。 他可以不来北天涯,可以去很多地方逍遥快活,可以不用得罪人,可他强迫自己来了,私心如何无须论,只看结果人皆胜,大义无疆。 谢瑜机庆幸有这样的朋友。 而张天流则羡慕他的率性而为。 身为天外书院院主,东涯实际最高权力掌,来到这里给他助阵,没有这份率性还真干不出来。 纵使张天流对他怀有千万猜测,却选择了相信。 他不为陈纵一而来,也绝扯不上黎主。 东涯不差他一个谢瑜机,相反他一个新任院主,招惹出不知多少红眼病,他们绞尽脑汁的想把他赶下去,这件事不可能对他没有影响,可他还是来了。 这就是单纯的朋友有难,我来帮他撑撑场子。 很难得! 换张天流,他做不到。 以前帮小邹撑场,那是他有绝对把握控局面,而这件事,他控制不了,更别说谢瑜机。 顺应人性,也不是每次都灵的。 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各方势力仍妄图独占神灵魂,张天流已经死了。 这也多亏他的将死之命! 反之,他如果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他这一脚插进来必是众矢之的。 毕竟这是四涯相争! 他的立场注定被四涯集体排斥。 非死仇,对于将死之人,人性上还是偏容忍居多。 可以说不是张天流赢了,而是更多的人性胜了。 当各方强者离去,已经完全掌控巨骨的天龙传送来北涯时,妖族才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老猿带领妖族朝天龙叩拜,在得到天龙的许诺后,至此,北涯这群妖怪,成了这场人性博弈的最大受益者。 目送老猿给天龙引路,一并消失在龙首峰,张天流这才放心。 “走了。” 张天流挥袖开启混沌旋涡,转身要走时,妖族忽然集体朝他行人族的叩谢大礼。 “哼。”张天流不屑一笑,进入混沌旋涡。 虽是不屑,但他心里莫名的有了一种踏实之感,感觉到离着陆又近了半分。 从轻松到踏实,这一步,张天流走得太远了,纵使前方还不见彼岸,余生飘摇也无法撼动他走下去的心。 第二三七五章 将至 月下岛,昔日的红粉之地,此刻已化作废墟。 却在这废墟与无数腐烂残尸上,立着一具光洁动人的娇躯,画面似腐地中的一朵娇花,格外醒目。 可若有普通人看到这娇躯的正面,特别是那一张没有眼睛和鼻孔的面部时,势必会下意识的毛骨悚然一阵,继而又被这绝美的脸蛋与鲜艳欲滴的红唇所俘获。 玉艳明,这个曾化作万丈之躯,与小白打得不可开交的究极魇怪,此刻体积如寻常女子般,只是更为的妖娆,即使只有一张嘴,其脸也透着极致的妩媚。 只是这张嘴,此刻正源源不断的汲取周遭尸体上残留的魂力。 良久,魂力取尽,玉艳明的嘴唇一闭,勾勒出一抹妖艳的微笑,缓缓道:“那边如何?” 废墟尸堆上,突兀的立起一道黑影,它就像人的影子一样,除了轮廓一片漆黑。 不过当它说话时,影子的嘴也咧开了:“没多少有用的,就知道前方是震海,具体多少岛屿大陆,很模糊,更别说实力如何了。” 另一边,走来一个壮硕的身影,看其面孔,赫然是在韫海金景与华善夫人交过手的天爵,他声如洪钟道:“实力尚可推断,倒是星辰类法阵棘手,逐一攻破太浪费时间,不破,又会成为他们反击的节点,冒进的话势必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黑影沉默片刻,对玉艳明道:“你呢?” 玉艳明摇摇头,却是笑道:“关于八海的情报与你们差不多,不过,我获得了一些更有趣的情报!” “什么?”黑影和天爵同时发问。 “雾里还活着!”玉艳明笑道。 “雾里?”黑影疑惑看向天爵。 天爵道:“九州异人有四仙,太白仙君、黄仁居士、莫仙厨,最后一个就是雾里散人。” “哦!”黑影恍然又疑惑问:“太白、黄仁经常听说,莫仙厨偶尔你们也提及,听闻斩了一个新晋天命,看来深藏不露啊,就这雾里,还是第一次听到。” 天爵解释:“大梦九州一战中他从未出现,故此我等也不清楚此人情况,直至此番征伐无垠才知他们有四仙之称,却从未遭遇过。” “原来如此。”黑影点点头,又向玉艳明问:“你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玉艳明笑道:“传闻他有一双预见之眼!” “哦!”黑影再度恍然。 玉艳明不是没有眼睛,只要她想,随时都能获取,但她太挑剔,非特殊的神目,她可看不上。 “他现在在哪?”天爵问。 玉艳明闻言,竟是一叹,拿出一个金属方块道:“这传送阵,便是此人杰作!” 一句话,便把天爵想帮衬的心掐死了。 传送阵他们也弄到了不少,可惜迄今为止都没有圣师能破解炼制之法,且到手的传送阵又都失效了,在他们手里跟废铁没区别。 玉艳明无疑是想得到雾里散人的眼睛,但因传送阵的问题,得知他在哪也没用。 恰在此时,另一处尸堆中涌动起股股血水,渐渐一个血人从血水中走出,对三魇道:“圣师已收到消息,战术定了。” 三魇同时看向血人,天爵最先急不可耐问:“所用何法?” “诛天血界。” 三魇皆惊。 “大界临还可持续上千年,现在居然就决战了?”黑影难以置信道。 玉艳明把玩着黑匣子笑道:“决战不至于,八海何其广阔,以如今魇族实力封一半都勉强,如何还封得四涯。” 天爵思索道:“韫海一役,我部威望全无,以割让海域避免了它部吞并,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竟要为血界而贡献,如此事后不论结果,我部必然是名存实亡啊!” 黑影痛苦道:“可惜我部至今无王在,否则何至于受它部欺凌。” 玉艳明跟着叹道:“唉,当年血巢好不容易等来两具王资肉身,却被它部抢了先,我们也只能看着它部再添新王。” “都怪我!”天爵愧疚道:“韫海时,我若能拦下那女子,圣师已拿下王资肉身!” “韫海!”黑影咬牙切齿道:“可惜啊!本来只需再过百年,新将育成,我部实力杀回韫海绝无问题,可这血界一开,老本都得赔进去!” 血人开口:“你等无须哀怨,八海血食更为优质,一座大陆可孕育上千魇将,诞生几位你我这等层次的统领也非难事,何愁杀不回韫海。” 三魇没有高兴,相反更气馁。 血人还有另一层意思,如此优质的地方,给你一座大陆就够了! 可怕还不在此,之后的征伐,强大的魇部若能摧枯拉朽平推过去,其实还好,如若啃不下,麻烦就大了! 强大魇部势必会要求他们这些小部出手,明着增援分杯羹,实则充当炮灰。 他们更希望原先的计划,通过占领一地后,哪一方的新据点距离下一个目标地更近,哪一方就具有优先攻占权。 为此,他们舍弃了三条既定好的大陆路线,攻占这小小的月下岛,为的就是此地距离震海的紫桑大陆最近,只要他们优先攻占紫桑大陆,后续好几个大陆他们都有优先攻占权,他们拿不下才会让给隔壁的强大魇部。 可是现在战术变了,要开血界。 这简直是把他们这些小魇部往死里摁! 魇族,是以战养战,越战越强的物种。 哪怕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只要胜了,转眼就能孕育出强大部群。 他们不怕牺牲,怕的是没仗可打! 因为在韫海的失利,他们错过了很多,八海之战是奠定之后四涯之战的重要节点,大魇部不要八海也能打,他们失去八海其魇部就会被它部吞并,如国破家亡的人族那般,失去尊严与灵魂,这在魇族里,再无复辟可能。 见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血人肃然道:“这是诸王会的决定,现已达成一致,你们最好不要再有异议。” “奴家遵令~”玉艳明装腔作势的欠了欠身。 血人看向另外两个。 “遵令。”天爵点头。 黑影也无奈的领命称:“遵令!” 血人这才满意的溶解成一滩死血水。 “我去调遣部下,为血界做准备。”天爵说完转身便走。 “只能如此了。”黑影很不情愿的缩入尸堆中,与尸堆间的倒影融为一体。 玉艳明没走,她的部下都在月下岛,只吩咐一声便不再理会,自有魇将处理。 玉艳明走向一座尚未倒塌的宫楼,进得楼中,明明第一次来,却轻车驾熟的来到一块倒映全身的水镜前,望着水镜里的自己,玉艳明不住伸出手,轻触镜中眼部的倒映。 一层波澜自水镜中粼粼绽开,模糊了她的倒映。 玉艳明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了笑意。 可随着镜中的波澜渐渐平息,玉艳明没有双眼的面孔竟流露出极度的愕然! 不知何时,倒映里多了一个人! 恍惚间,散发着银辉的长发已飘荡满屋,一袭云雾袍随着主人的落座,自然流淌在椅上,在涟漪将息的水镜画面里,意境超然。 来者腿一翘,抖开衣袍下摆的褶皱便问:“魇,也有爱美之心?” 第二三七六章 你用途大了 玉艳明那被皮肤包裹的眼眶似在死死盯着水镜中突兀出现的人,双方距离不过两丈,只一瞬间便能决一胜负! 但胜负如何,玉艳明没有把握。 她是能感知修士间的强弱,身后人的气息相比天命强者而言柔弱不堪,这点修为,她无须戒备,任由对方施为,她反而担心把这小子活活累死。 “雾里散人?”玉艳明红唇咧起,俏笑询问。 张天流轻轻点头:“从未蒙面,却能一眼认出,你还真是惦记得我够久的啊。” 玉艳明咯咯笑道:“传闻你乃当世奇男子,短短几千年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成长到天命强者也要畏惧三分的地步,奴家玉艳明可是仰慕已久啊!” “呵。”张天流轻蔑一笑,道:“这腔调,从那些残魂里吸收到的吧。” “散人不喜欢奴家这腔调?”玉艳明媚笑问。 “谈不上讨厌。”张天流点头。 玉艳明笑容更具魅惑的道:“奴家还学会了很多技术哦!” 张天流乐道:“邀我切磋啊,不过可惜,你那方面都无懈可击,唯独缺少一扇心灵的窗户,这就索然无味了,谁让我的眼控,喜欢动情时眼含秋波,兴奋时明眸会布灵布灵的闪耀,极致时媚眼如丝且泛起泪光的女子。” 玉艳明不怒反笑:“既如此,散人赐我一双我不就有了!” 张天流思索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却没了,这咋搞?” 玉艳明柳眉忽的一竖…… “别动。” 轻飘飘的话如似万重山,将想要爆发的玉艳明压制得动弹不得。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浑身上下泛起一篇篇细密的符文光泽。 “界域!” 玉艳明难以置信张天流这修为,怎么修出的界域? 在她获取到张天流情报后,经过推断,这个人,应该是如他们圣师那般,实力未必是顶尖的,但精通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能轻易找到他们的弱点,击溃他们的短板。 雾里散人的立足之本,肯定也是这方面才对。 可他却修出了界域,这就是另一个层面的境界。 无边海修士数以亿计,但修的界域者,只有四涯里的一小撮人,其难度可见一斑,此人哪来的时间?莫不是天生领悟?还是如九州异人那般的异神通? 但异神通又怎么可能是以符文方式展现? 玉艳明是越想越不通,她对张天流的了解太匮乏,单纯以为是玩技术的。 她也没错,只是万般道途终归于一点,再由这一点繁衍出只属于自己的道。 这不是张天流发现的,只存在于他很多猜测中,确定的是天龙的授课! 他没向天龙讨教,但这一年来太多的人向它讨教,而这里面的人不少会在结束后,三五成群的开小会,分享他们从天龙那里获取的知识。 张天流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附近的纳米虫停了去,记录在档,他调查时顺便了解一二罢了,主要窃听是针对魇族! “好奇我怎么知道你觊觎我眼睛。”张天流起身,走向玉艳明,从她腰间摸出一块黑金属道:“你们这帮家伙,真是傻不拉几的,什么东西都敢捡,还遮遮掩掩,干嘛呢?” 张天流胸膛贴在玉艳明背上,似从她身后环抱住她般,将黑匣子放到玉艳明面前,比划了一下,黑匣子就变成了一根漂亮的符纹项链,绕到她脖子上。 张天流下巴抵在玉艳明肩上,五指撩起她遮挡在身前的秀发,再看着镜子中的玉艳明笑问:“漂不漂亮?” 玉艳明脸色变得很怪,时而狰狞,时而欢喜,时而如在哭泣。 “你这脸怎么了?既想杀我,又想爱我,偏偏明知爱而不得么?” 张天流拍拍她另一边的肩膀,仰起头又道:“残魂汲取多了就这样,你不喜欢,可残魂里有喜欢的,而且数量还不少,都快占据主动了,啧,我这该死的魅力。” “是又如何,一群残魂我片刻就能斩尽。” 张天流笑问:“舍得吗?刚才你照镜子的时候,不快乐吗?我给你戴项链时不动情吗?这些情绪正是你曾经缺乏的,如今得到,为何舍弃?没了这些情绪你不过是行尸走肉,你需要它们,不仅为了摆脱那些魇尸魇鬼的低级趣味,更需要它们帮你突破极限,眼下还远远不够,你需要的是更强烈的情绪,不要因我让你动心而便会哪行尸走肉,这样我会痛心的!” 玉艳明脸色一僵,逐渐泛起潮红! 张天流见好就收,转身回到椅子前坐好,问:“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可是有大用处的,哪个血界是个啥?” “想杀便杀,从我这里套情报,绝无可能。”玉艳明压制脸红心跳,毫无惧意道。 张天流老神在在的翘起腿道:“我监听了你们魇族三百统领,你说为什么选择你,当然你破绽太大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是你部正面临生死存亡的问题!” “是又如何。”玉艳明知道了张天流的监听不是虚言,那么他们之前的谈话也一并让张天流窃听了去,她仍不为所动:“我部与我族相比何其渺小,你们人难道会为了一城之地舍弃人族吗?” 张天流不假思索道:“多了,别说一城,为个女人舍弃江山的都大有人在。” 玉艳明显然让张天流说呆了,好半响才道:“反正我不会。” 张天流放下腿,起身道:“那是你没意识到彼此间的关系,这么说吧,人与人、妖与妖、魇与魇之间都存在敌友关系,种族的共同立场仅限于外族来犯时,可当你们摒弃前嫌一致针对的这个外部消失了,彼此之间又会陷入相互仇视状态……” 玉艳明轻蔑道:“我们不是人,即便相互仇视,也不会相互攻伐,我族之间只有竞争,你所谓的外部,在我们这里永远不会消失。” “是,魇族不会消失,即便无垠人族被你们屠戮干净,也会有新的世界被你们找到,无垠因你们而无限扩张,界力越来越强,从某方面来说,你们才是无垠的主人,而非人族,非四大天涯,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部马上要消失了。” 张天流的最后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字一句直往玉艳明心窝扎。 “另外,你还是没懂我要说的关系,魇族不会消失,你部却注定消失,这有个悖论你发现没有,别忘了你们可都是人族舍弃的腌臜之物啊,天生就被暴食、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淫欲、愤怒等欲望操控,这样的群体怎么可能不存在自私自利?” 张天流一转身,推开窗户道:“就像此刻外面的场景,满目疮痍,遍地尸骸,以及啃食尸骸的魇尸魇魔,你告诉我,人类最为美好的品质,勇气在哪?忠诚在哪?宽容在哪?善良在哪……” 张天流又走近玉艳明身后,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问:“爱又在哪?” “我们不是人!”玉艳明脸上潮红更胜,娇艳欲滴。 吓得她赶忙抑制敢于挑动她神经的该死残魂,咬牙切齿道:“但我们同样具备勇气、忠诚、宽容、善良……可凭什么要向你们人?” “呵!”张天流松开她的手,顺势搭在她肩膀上道:“你以为敢攻打无边海就是有勇气吗?你敢给它们选择的空间吗,问是奉献,还是离开,不要想也知道,转瞬你就会变成孤家寡人,勇气和忠诚这不就没了,同理,魇族王廷若有宽容,明知你们部族失去了王,为何还要如此盘剥?对一个弱小部族往死里逼,你跟我说他们善良?哈哈哈……” 张天流摇头大笑,转而又盯着水镜里的玉艳明怜悯道:“不过我发现我错了,你们不是没有,只是他们没有,而你有!” 玉艳明再度动容! 张天流又开始若即若离的跟她拉开距离,转身继续说道:“你们这种境界,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能从人魂中汲取到美好的品质,只是绝大多数魇族会斩断这份牵丝,而没有,是意识到这些品质会让你变得更强,你是个有追求的女人……哦,抱歉,我不是在侮辱你,只是女魇,我说起来不顺口。” 张天流的言词让玉艳明有些压制不住了,只是稍有松懈,心潮澎湃之感随之而来,心房更像有蛮荒巨兽在撞击般,让她感到无比恼火的同时,既羞涩又很享受! “魇族除不尽。”张天流掐准时机,肃然道:“但你部即将消失,我给你两个选择,是继续为魇族王廷效力,看着自己的部族消失,还是跟我合作,壮大自己的部族?” 沉静没有持续多久,玉艳明的声音响起:“血界,是以……你们口中的墟泥兽为代价,用它们的血肉骨骼构建起来的封灵大阵,一旦阵成,天命之下任意屠戮。” “星阳之力也无效?”张天流皱眉问。 “这些血肉本来就是这世间生灵的,惧怕星阳之力的只是魇鬼,如你们这里的鬼魂怕烈阳般。” 张天流点点头问:“什么地步算是成阵?” 八海太大,纵使魇族大军数以亿计,也很难靠着血肉全部遮蔽。 “准确来说,血肉阴影之下,便不会有灵气存在。” “哦,就是说覆盖范围内,修士的真气都会消失?” “不会立即,已经他们体内的灵气已经被炼化过,敛气不好的会逐步散发一空,如若交手,用一分则少一分,待真气耗尽便任我们宰割了。” 张天流明白了,这和他研究过的许多斥灵阵相似,还没到聂寒真那种无道界域之境。 要是有无道界域能力,那就真麻烦了。 张天流再问:“变成血界后,墟泥兽是否能恢复原样?” “不行。”玉艳明否决后,跟着便道:“此界一开,我部名存实亡,再无力争夺血食,不过你也别想得太美好,即使我部不参与,对血界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张天流坐回椅子上,一手肘靠着桌子,托着脸颊无精打采道:“这只能说你们太弱,无法左右局势。” “你总是喜欢这么气人吗?”玉艳明不满道。 “老毛病了。”张天流苦笑,看着玉艳明道:“可能我喜欢看女人对我又爱又恨的样子,就好像你现在。” 玉艳明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得到血界情报,我便失去了作用吧。” “哪能啊。”张天流一脸被冤枉的样子,起身走过去把玉艳明身体扳过来,抚摸其完美的脸颊道:“你用途大了!” 第二三七七章 离谱 “我去,魔族这么搞,八海肯定玩完了!”小白突然一惊一乍起来,立刻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别惊诧,也别先把这事传出去,我们知道就行。”听到颅内响起大前辈的声音,小白忙做贼似的左右环顾,发现不少人看着他,而且其中多数还是异人,便忙不迭的悄声道:“等等啊,我在街上。”当小白传送到金景的荒漠时,他才长出一口气,问:“这个血界真有这么厉害?能破解不?”张天流笑着解释:“你说要是在汤警官身上扎一刀,他会死么。” “那还真没用。”小白顿感无力。墟泥兽恢复力可不小,因此重点不是破不破得了,而是破不破得来! 要想破,必须集合所有有能之士合力破之。可问题来了,魔族会仍有他们破坏血界吗? 显然不可能,而布置血界的又是墟泥兽,而非那些魔魔、魔怪、魔巫、魔王等等令人头疼的麻烦家伙。 “这些情报你哪来的啊?”小白突然好奇问。毕竟他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八海多大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啊,不过回想那遍布海面的墟泥兽,他又虚了! “跟玉艳明打听的。”这事张天流无需隐瞒。小白一听就傻了! “什么?玉艳明?那个没眼婆?”小白震惊问。 “嗯,跟你在海边干了一架的那个。”张天流笑道。 “我勒个去!”小白比听到血界更为震惊的道:“它怎么会告诉你的?你可别说又是那你该死的魅力,是不是你把它抓到了?让我打一顿,保证不打死。” “别闹,我跟她蜜月期,等我两分手你再搞。” “滚你妈的。”小白直接骂娘,随后没好气道:“正儿八经的大美人你不要,去搞什么污秽之物,我看错你了啊!” “为了研究,通过她能发现,越强大的魔越像人。” “多余,这情报九州时我们就发现了。”小白不是吹,镜像九州确实有这份情报,而且还有关于魔怪偏好的针对性攻略。 回想这份攻略,小白就猜到大前辈怎么搞定了玉艳明了,一时把他恶心得不行! “这种一堆腐尸色鬼合成的淫欲集合体,你怎么下的了手啊?”张天流笑道:“我是个注重外在的人。”小白没好气道:“狗屁的外在,阿七外在那么大……”他顿时说不下去了。 阿七是大,问题是玉艳明也不小,而且能变万丈之躯!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玉艳明用修士说法,走的是情欲道……”小白打断他道:“我看是有欲无情吧,纯纯的欲道,少谈什么情。” “这就是你小瞧她了,如果你能想清楚,当初她也跑不掉。” “咋说?”小白不信。 “她对你用了精神攻击吧。” “呃,嗯,我承认我险些着了道,不过我有猴哥。”张天流笑道:“这就是你的弱点了,幻想猴哥出来,不是棒打鸳鸯是啥,你得学会变通,你要是幻想一群既有潘安之貌,又有霸王之躯,还有柳永之才和嫪毒之能的美男出来,她怎么跟你完?”小白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崩溃道:“不要荼毒我这个心灵纯洁的小少年,我看不是你诱惑了它,是被它诱惑了吧,说,是不是色迷心窍了你,居然想教坏如此纯洁的我!” “少胡扯,玉艳明这步棋必须要走……” “凭啥啊?”小白不乐意道。张天流解释:“它们这个部族如果被吞并,韫海就会被划分到强大魔部的势力范围内,你要想以后好过点,听我的。”小白郁闷道:“都听了一辈子了,想不听基因也不同意啊,说吧,咋整?” “组织一批人对血界搞破坏,游击就行,不要硬碰,主要是做做样子,让四涯知道我们出力了就行,等我把这边离间了另有行动。”不知为何,小白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幅画面,一头狼跑进羊群里,不吃不咬,专蛊惑羊群自相残杀,这……这是狐狸到了羊群里吧? 打不过羊才动的歪心思?正在小白想着是狼是狐时,另一边的张天流已经跟他断了线,随后看着梳妆打扮的玉艳明道:“这些东西只会遮掩你的天生丽质。”明明没有眼睛的玉艳明,却像给了张天流一记白眼,道:“你是在催促我快点去上告吗。” “咦,你右手上的耳饰挺配你的,试试。” “这对吗?”玉艳明放下左手耳环,拿起右手耳饰的另一支朝张天流问。 “嗯。”张天流点头。玉艳明柳眉一抬,覆盖肉皮的眼眶对准耳饰,打量片刻道:“我觉得颜色太素。”张天流没好气道:“你是去上告的,又不是去争奇斗艳的,搞太艳丽干嘛,这种就很好,简约不失优雅,既精致又显大气,很衬应场合。” “嗯,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玉艳明立刻将耳饰戴上,但紧接着又皱起眉头道:“好像不显眼啊!”张天流指点道:“把头发盘起来就好了。” “真的吗?”玉艳明没有盘发,只是抓起自然散落的长发,显露出细腻的脖颈与双耳后,那青银色的耳饰立刻变得醒目而耀眼。 “真的啊!”玉艳明兴奋的回头,冲张天流欢喜道:“没想到只是除去发丝的遮挡竟能这般好看!” “废话,你盘好头发,再把衣柜里那套银色的缎子衣裙换上,就完美了。” “是吗!”玉艳明看向衣柜,继而素手一勾就将张天流说的衣裙隔空取来,随后又苦恼道:“可我不会盘发啊,残魂印象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没头没尾,每个步骤又不同,如何是好?”话虽如此,肉皮眼眶却朝着张天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也不会。”张天流双手一摊,表示无奈。看着张天流飘荡满屋的银白长发,玉艳明显然当真了。 她之能直接试着盘,弄了许久才盘好,可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表情立刻变得凄苦哀怨起来。 张天流无语,让她等会,随后传送离开,不多时将一个女子带来,让她给玉艳明盘。 这女子不是张天流随便找的,老熟人,白祎静。得知张天流的要求,白祎静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同意了。 虽然有了张天流的事先提醒,但看到玉艳明那没有眼珠的肉皮眼眶时,白祎静还是吓了一跳。 她的抗拒情绪一出,玉艳明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刚弥漫起来的杀意让张天流一掌拍消在肩头。 “人是来帮你变漂亮的,要是吓跑了,你就丑着出去吧。”玉艳明脸色稍好,语气仍不悦道:“她是谁?”张天流无所畏惧的解释:“前女友。” “前女友!”玉艳明冷笑,还透过镜子挑衅似的冲白祎静仰起头。白祎静恨不得抓起板凳给这怪物头脑来一下。 “就当芮怜啦!”张天流忙安危一句,随后给白祎静介绍道:“玉艳明,我在魔族唯一的朋友,别用仇视的目光看待,你就当她是一个活力四射的新生命。”白祎静显然气没消多少,过去就撒气似的,把玉艳明糟糕发髻上的发簪一根根狠狠拔出来,然后疯狂打散她的头发,最后才慢慢给她盘好。 从头到尾,是咬牙切齿啊两人!如果不是张天流在,早开干了!莫要以为玉艳明稳操胜券,白祎静的能力可是很恐怖的,只是她不用罢了! “好了!”白祎静说完,扭头就退到一旁的桌子前,小脚一蹬,一屁股就做到桌面上,插起双手冷眼看着玉艳明背影。 玉艳明才不搭理她,专心看着水镜中的自己,经过白祎静细致的盘发,此刻她感觉自己美得不可方物! “今天就饶了你。”玉艳明说着起身,迈着妖娆的步伐向门外走去,在开门时,忽然回头冲张天流问:“只是朋友?”白祎静立刻冷眼看向张天流。 张天流真诚道:“目前。” “呵呵!”玉艳明咯咯一笑,开门而出。白祎静登时怒火中烧,恨不得抓起板凳就镶嵌在这臭家伙脑袋上,但最终只是骂一句:“找谁不好,你偏偏找这种货色,你也太离谱了!” 第二三七八章 两手抓 当玉艳明来到圣师据地时,其余统领也已经到了。 “这么慢,就等你了。”天爵显然是个急性子。黑影则好奇问:“你怎么打扮得跟个人似的。” “好看啊。”玉艳明随意解释一句,便与两大统领进入圣师府邸。 “参见圣师。”三大统领同时躬身。圣师畴奇目视三大统领,轻轻点头,抬手示意三大统领落座,问:“血界将开,给我部的时日已经不多,究竟何去何从,我想听听你们的建议。”天爵抢先道:“加入冥火部,冥火王与我乃是旧识,他肯定会照料我部的。”畴奇点点头,看向浅笑无言的玉艳明和不知表情的黑影:“你们二位呢?”黑影道:“既然非要投靠它部,不如直接依靠大部族。”此言一出,天爵第一个不答应:“大部族虽强,但水也深,往往是三王甚至五王统御,统领少则数十,多则上百,岂会器重我部,多半要被冷遇,冥火部则不同,它们只比我部多个王,仍属于小部,我部加入属强强联手,可一跃让冥火晋升中部,冥火王必定器重我等。”黑影似在嘲笑道:“冷遇也比被当成劳奴强。” “你说什么?”天爵怒视黑影。 “没听清楚吗,冥火部的战线已经定死,就那一条,加入冥火部,此后攻坚必是我部先上,它们坐享其成,此非劳奴又是何?” “冥火王绝不会如此待我,我们……” “我呢?”黑影冷笑着打断天爵道:“我跟他可不熟,你就能保证他不让我当劳奴?” “只要事先说好……” “要去你去。” “你……” “够了。”畴奇阻止两魔争论,对玉艳明道:“你呢?”天爵和黑影也看向玉艳明,都在示意她赞同自己。 岂料玉艳明谁都不帮,开口便让两魔吓一跳:“我想上告。”天爵和黑影一阵错愕。 畴奇也是愕然片刻,问:“上告何事?” “王廷对我部不公,我王乃是为开界而战死,王廷曾许诺我部可延续万纪,如今时日未到,却将我部逼上死路,违背当初承诺,让我等小部族彻底寒心。”大殿一时寂静无声。 他们何尝不知,但上告又有何用?畴奇道:“如果只是凭此公允之言,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我另有提议。”玉艳明笑道。 “说来。”畴奇有些期待,毕竟他也不想另投它部。 “我部可为血界出力,但需保留延续之本,也便是三分之一,如若不同意,则提议王部先行,它们平均出几成,我们跟上,它们平均得多少,我们只要己方攻取到的五成,剩余五成上供王廷,不论那个提议,我们都在吃亏,但为延续我部圣旗,这亏我们可吃。”畴奇认真思索起来。 “我赞同玉艳明。”黑影突然帮腔。虽然这个提议会让他们实力锐减,把这些年征伐的收获全给吐出来,但确实能保住部族传承,只要圣旗在,总有翻身的机会。 而投靠它部,不是被冷遇,就是当炮灰。天爵冷笑道:“别妄想了,王廷不会同意,知道为什么吗,你以为只有我部没有王,如我部这般在魔族中才是最多的,王会为此事不知争论了多少回,这次开血界,极有可能就是对我们的一次大清洗!”玉艳明笑道:“王廷不如此,我还成不了!” “什么?”天爵不解的看向玉艳明。玉艳明继续笑道:“你以为就你意识到了?呵呵,我们都意识到了,王廷此举触犯得又岂止我等,所有无王小部此刻都憋着一股气,只是长久以来,我们因部中无王,不得不听王廷号令,但我发现不能就此下去了,我们是在王廷庇佑下,可庇佑这么久结果呢,无王的部族依旧无王,有王的部族却越来越多王,这很不对你们没发现吗,什么时候一个部族需要两个王,甚至三个,五个,第一大部族黑吻更是七王同治,魔族已经变了,不再一致对外,而改从对我们的打压了!”黑影道:“你是想联合无王小部?”玉艳明点头:“只能这样,才可延续我部。” “不会同意的!”天爵还是摇头:“而且我部会立刻被王廷所灭!” “不。”玉艳明笑道:“光是这样只会遭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再加一个提议,先由无王小部合并,再由王廷从多王大部里选出一王,统御合并的小部。” “什么意思?”天爵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黑影倒是反应极快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什么?”天爵还是一脸懵逼。圣师畴奇显然也想明白了,道:“玉艳明的提议并非是与王廷作对,而是帮助王廷。”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天爵越听越湖涂。黑影冷笑道:“你都说,王廷要针对无王小部,但无王小部岂会心甘情愿,我们虽无王,但若联合起来王廷也不敢拿捏我们,想必现在无王小部间已经在相互走动,考虑联合事宜了,玉艳明之前的提议必定能获得这股力量的支持,若王廷不妥协,再退一步,实施无王小部合并,等于让小部相互争斗,待结束了,确定以哪一部圣旗为首时,再又王廷从多王大部中,派遣一位王来统御,这也是变相的削弱大部,但对王廷不会有任何坏处,相反,王廷更希望均衡各部,而非让各部矛盾激化,最后决裂。”天爵再蠢也听明白了。 这就是两手抓。 “那你怎么保证,我部能吞并其余无王小部?”天爵对此信心不大。玉艳明直截了当道:“无法保证。”未等天爵发言,畴奇道:“此事确实无法保证,但如果事先做好准备,吞并两个小部不难。”黑影道:“两个够了!”能存续的无王小部,必须有一位圣师,两位统领。 他们血幽部虽只有一师四统领,但将士极多,只要提前找准目标,在得到王廷准许时立刻发动攻势,吞并一个小部后,实力不说一番,提高三四成还是有的,到时候再吞一个小部便不难了。 只要有了三位圣师,十位以上的统领,足够吸引到一位王来统御它们。 魔族没有一言堂,魔族的王廷不是朝廷,它是各部魔王共聚一堂商讨魔族大事的一场会议,魔族称之为全王圣会,简称王会。 最开始,王会就像一群土匪头子打算联手吃下一座城池,商量谁攻打西门,谁攻打东门,谁又出力多少,事后如何分赃等等。 但后来,随着合作的加深,矛盾越来越多,为了处理各种矛盾,逐步的从匪首会议偏向了军阀合作,又一步的参和了点政治因素,于是王廷诞生了。 王廷不局限于攻伐分账这点屁事,更多的是为了魔族的繁荣而商议的盛会。 王廷的王不论在哪个部族,它都是王廷的王。而在多王大部则不一样,小王还是要听大王号令,受大王管制,不是所有小王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局势如此,若能有一个无王部族需要他统御,多半不会拒绝,大王也很难挽留。 而如今的王廷里,小王居多,投起票来,也是稳操胜券! 第二三七九章 预谋 玉艳明这两手抓,毫无疑问出至张天流的手笔。魔族不是没有聪明的家伙,只是限于环境因素,很多事情玩不转罢了。 以前,它们靠着蛮力就能征服一个个世界,所以不用去思考什么,抢就完了,内部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矛盾,因为外部的敌人太多,特别是无边海! 而随着它们攻打的世界越来越多,损失的王也越来越多,虽后续不断有新王出现,但这些新王都被老王掌控在麾下,并没能接替无王小部,这也就使得无王小部越来越多。 了解这个关系,张天流用屁股想也能知道怎么破了。首先,这种老王,不论他自身有没有意识到,他的作为,显然是在往统御所有王的皇者方面发展。 只是碍于古训和其余老王的威慑,无法自立为皇。但他又想成为皇怎么办? 是等老王全死了,他成唯一老王后,在手底下一群的小王簇拥中,自然而然的成为皇,还是说,革! 革的玩法在张天流看来可太多了,不过他观魔族,应该是第一次,否则何至于如此生疏! 这可不是张天流瞎猜。魔族攻打天涯又不是第一次了,哪一次成功了? 别看它们一路上轻松平推,这换张天流也可以。就看它现在到了八海,还推不推得动嘛。 大界临,给魔族占了天时,但对四涯无效,四涯乃至八海都不受大界临影响,无法靠墟泥兽横推。 单靠魔魔魔怪打,那不是找死么。东涯且不论。北涯没有神只前,北涯必是魔族的首攻目标,但有了神只,只能往后靠。 西涯有坤海这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南涯是最好攻打的目标。取了南涯就可以轻松攻打西涯,那么魔族不全力集中往离海,却搞什么血界,不是变革还是什么? 从玉艳明的状态看,它们这种程度的魔,已经无限接近于人了,王自然更不在话下。 由此推断,有人忍不了了!特别是明明实力最强,资格最老的王,凭什么还要在王会上,跟一帮后生崽搞什么投票制。 全听我的不好吗?四涯没这么好打,搞不好,一路来搜刮的战利品全给搭进去。 但要能借此机会,让魔族诞生一位皇者,一统魔族,就以魔族现阶段的脑瓜子想,利绝对是大于弊的,特别是有资格成为魔皇的那几位。 推动血界这事,多半是它们早早商定好的。而他给玉艳明的法子,看似均衡,实则也是帮这帮家伙! 让手底下的小王去统御合并部,不就等于自己统御的合并部吗!至于什么部号,圣旗,番名,就给你们保留好了,只要听命于我你们随意。 这看似张天流帮了魔族,实际上它们要完成这一步所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是它们能预测的。 但偏偏它们又不得不执行,因为这就是阳谋。想当皇上啊,想当就得这么干! 至于派出去的小王还听不听号令,回不回造反,那是未来的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完事了。 但真要这样干了,能不出问题吗!须知,魔族能如此齐心一致对外,原因就在于没有过内斗! 很多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无王小部的吞并一开,魔族将会陷入无尽的内斗中。 谁不想自己的部族强大,那些小王接管部族后,真会乖乖听令,而不是对剩下小部动心思? 只要是无王部,那就是自己的,干嘛不打?谁先抢到就是谁的。你想抢,我也想抢,怎么办? 打呗!玉艳明所在的血幽部,同样没有选择余地。他们最看重的只是血幽这部号,图腾圣旗,还有后续能否传承的问题,谁还在乎头顶上的老大是谁。 谁能带领它们强大,谁就是老大,也将是所有无王小部的写照。不是以偏概全,而是一通百通。 当张天流把这些关系在他们的小群里公开时,所有人都无语了。 “这会不会成为一个大隐患?”陆陟问。张天流没答,小白就道:“肯定是啦,况且大前辈你不是说要削弱血幽部嘛,怎么反而帮它们变强了?”羿哲抢先道:“未来变不变强不知道,就现阶段来说,此法成功后,它们是要经历一段相互削弱的过程,到时候别说四涯了,八海都没能力打了,那么我们也应该能扛过去,等魔族下次来都不知几万年后的事情了,反正早死了,也顾及不到了。”小白道:“看似相互削弱,可在我看来,也是相互竞争,变强的一个过程啊,就像养蛊!”张天流道:“人才是自然界养出的最强蛊。” “呃……”小白无语。张天流继续道:“魔族一直存在竞争关系,只是将矛盾对外而已,另外别搞错我们在这里面的关系,魔,说白了就是无边海修士自己作出来的,我们的立场不是给他们擦屁股。”张寡妇道:“一个将矛盾统统转移向外的势力,是由几个不断通过掠夺的势力养出来的,可见都不是好鸟,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激烈对我们越有利,这么说,各位懂了吗!”羿哲道:“陆圣母,出来说来句。”小白道:“我来替他说,天涯八海的生灵也是生命啊,能帮一把是一把,既削弱魔族又提高我们的作战能力,一举两得。”陆陟道:“确实如此。”张天流道:“决策没问题,但我不赞成大批异人来八海,把人留下,构建韫海的防御体系才是首要的,情报方面少数人收集就行,至于练兵,无边海那么大,魔族占领区域那么多,有的是地方练,顺便还能搜索神迹。”小白道:“我笑,最后这句才是大前辈真心话。”羿哲道:“我看不见得,他就是单纯闲来无事,找罪受。”小白转移话题:“那我们还要不要去破坏血界?”张天流回复:“两手准备,如果不成,它们执意开血界就去破坏,我会在四涯给你们造势,让四涯参与进来,迫使魔族走另一条路。” “那得给魔族多大压力?”羿哲问。陆陟道:“不用多大,只要破坏持续不断,魔族内部压力它们自己也扛不住。”张天流道:“老陆说得对,第一步,只为激化魔族内部矛盾而服务。”小白忙问:“第二步是啥?”张天流道:“均衡。” 第二三八零章 这剧本不对啊 了解张天流的人,都知道他嘴里的“均衡”,绝非只均衡魇族内部! 但这些事,他们默契的没有讨论。 因为这触及到了人性的黑暗! 几天后,当玉艳明来到王会的新会场时,面对魇族诸王,即便强大如她也感到了窒息。 这是一个庞大的环形会场,也可以说是一个巨坛,天坛顶围绕了一圈王椅,每一张王椅上坐着一位魇王,它们形态各异,姿势各异,有庄重,有散漫,有体积小的,把王椅当成床,有体积过于巨大,占着好几个位子。 数目不多,只有十七位,但却不仅只有十七位王,在天坛四周还有悬浮的石台,石台上也有王位,每王一台,数目不下百,不过这些王,不是中小部族的王,就是大部族里的小王。 而中间天坛上的十七位王,无一不是大部族的王。 玉艳明此刻就站在天坛中央,被所有王环绕与注视,她如何不感窒息。 “玉艳明,你要上告,上告何事?”一位王问。 玉艳明深吸口气,为了血幽部还有退路,她这次仅代表她,而非部族来上告,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扛,连累不到血幽部。 “我希望血界一事,还请诸王能慎重考虑!” 此言一出,有王被触怒,有王发笑,有王无视,还有王戏谑的打量玉艳明…… “理由。” 巍峨的声音让玉艳明身体震了震,她努力平复心绪,又将张天流教她的那一套说词,用了更恭敬和委婉的语气,缓缓道来…… 诸王在玉艳明的讲述中,不论之前什么神色,此刻都渐渐凝重起来。 有些事就像窗户纸,就算知道里面有什么,这要隔着朦胧一层,谁也不介意,但要是你捅破了,洗澡的洗澡,蹲坑的蹲坑,欢爱的欢爱,全让你直白的看到了,非特殊癖好,谁不介意? “大胆玉艳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怒吼把玉艳明的讲述打断,她却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怒吼的王,她认识这个王,因为它太好辨认了,它是在场体型最大的王,犹如一座肉山,这还是化形过的,若释放本体,它要被最大的墟泥兽还要庞大三倍,犹如一座巨岛,甚至小号的大陆! 这个王,名为噩山,噩山部是十七大部族之一,族中有四位王,这位噩山王自当为首。 “还真让他说中了!” 玉艳明心下暗惊。 眼下她才刚讨论到分成问题,这噩山王就跳出来指责她,正符合了张天流的猜测! 而来之前,张天流就教过她如何分辨立场。 像噩山王这种家伙,是极度注重眼前利益的,别跟它对着干,当成退而求其次的棋子就行。 玉艳明立刻楚楚可怜道:“血界开后,中途若无血食弥补,我部传承必断,王廷曾许诺庇佑我部万纪的话,莫不是戏弄我部的?我也不求壮大我部,就是想延续我血幽圣旗!” 另一位王委婉道:“我理解你玉艳明,但攻伐八海势在必行,而攻八海,无血界损失将不可估量,那四涯一战也将没法打了,如此我族岂不是白来一趟。” 玉艳明更可怜道:“如今诸王皆至,麾下部族何等强大,不差我一小部吧!” “胡闹!你退了,别的小部也要退怎么办?凭什么给你退,却不给它们退!” “从海角一路掠夺到天涯下,既然都吃饱了,出出力为难你们了吗?大家都是同样的,百万就是百万,千万就是千万。” 玉艳明面上凄苦,心底冷笑:“他又猜对了,真有愚蠢的家伙,妄图一句话又把问题给绕回去。” 她凄苦依旧道:“如此说,就是要逼迫我部解散了?” 噩山王怒道:“谁逼迫你了?大家都是一样的!我等大部奉献上亿也没你们这么多屁事,区区百万众就舍不得了。” “都是一族,何分彼此。” 此言一出,玉艳明装不下去了,冷声问:“那让贵王更名血幽可行?” “你……” “既不愿更名,何谈什么不分。”玉艳明也是豁出去了,道:“不是我玉艳明故意拉大家下水,如今我们无王小部皆有怨言,只是顶上无王,不敢提罢了,想我血幽,曾也是大部之一,我王还是在场不少王的前辈,今日我血幽之难难道不会落到诸王头上,我不是想分裂我族,我说的都是眼下的事实,诸王难道一点机会也不给?” “反了!” 不少王都气愤的怒视玉艳明。 “息怒。” 这时候,黑吻王终于开口了,他巍峨的声音将诸王的愤声压制下去后,才对玉艳明道:“你想要什么机会?” 玉艳明把之前的要求提出:“攻伐一地的五成。” 黑吻王摇头:“八海虽大,但我族大军更多,之后每一地都需数个部族联手攻伐,到最后甚至要十几个部族联合攻伐,你这个五成看似不多,实际太有失公允了。” 玉艳明皱眉道:“我部出力攻下的五成呢?” 黑吻王还是摇头:“血界非是一开即成,它要守护,大部族牺牲上亿部众构成的血界,不是你部百万部众能相比的,所需守护范围更广,难度更大,你的提议看似你们亏了,实则你们拿到了更多,因大部守界为主,攻伐为辅,而你等则不用操这心,若个个小部以攻伐为主,大部的献祭将毫无回报。” 这点,是玉艳明没有想到,张天流也没有提的。 她不知道张天流是故意不提,还是也没想到,总之这个看似亏了的提议,无效了。 要是张天流来谈,结果自然不同。 毕竟这黑吻王的提议,存在极大的破绽。 血界是要守,但难道不能帮守? 如果只能是守己部的血界,八海修士攻其一点怎么办? 从不从其它部调魇过来嘛。 这显然是可以用轮换制,且,大部族是有极大操作空间可以为自己获取利益的。 至于为什么不同意,原因太简单了。 同意你了,我怎么当皇帝? 他要想局势稳,眼下就不该开血界。 魇族不是怕星辰之力,而是星辰之力中的星阳之力,简而言之,阳光。 八海内虽有白天,也有夜晚啊。 等阳刚之气一过,阴气来袭,魇族可顺阴风杀入八海,虽然造成的伤亡会很大,但再大也大不过开血界的献祭。 毕竟这只是八海,它不是天涯。 天涯强者如果提前来守,魇族更该乐见其成。 原因太简单了,地域广了,兵力松了,守起来就困难多了,魇族有的是机会攻其一点,提前削弱四涯的实力。 反之,提前让魇族内部矛盾爆发,它再主持大局,平息矛盾,回家当皇帝。 攻天涯,留下次吧。 张天流的这些猜测,是玉艳明压根不知道的。 眼下玉艳明考虑的是,怎么委婉的将后续提议说出来。 但还没由她分说,噩山王突然吼道:“我部将可在,将这搬弄是非,扰乱我族军心的玉艳明押下去,沉入海牢!” 玉艳明一愣时,已经有十几位部将将她包围了。 “诸王……” “还想狡辩!” 噩山王怒吼一声,如山之躯上,一抹血光一闪,直接将玉艳明头颅削掉半截。 玉艳明虽不至死,但也无法开口,更不敢有反抗,最终任由部将将她押走。 而通过玉艳明脖子项链,收听直播的张天流不禁一笑。 同样在旁听着直播的白祎静,则不由愕然道:“这剧本不对啊!” 第二三八一章 阻击战一 「有啥不对的。」 张天流对玉艳明被囚禁,是一点意外也没有。 「都被抓了,你还说那不对。」白祎静一直没走,听到了张天流和小白他们的讨论,知道玉艳明的作用在那,现在玉艳明被抓明显和张天流计划的不符。 张天流笑道:「计划哪有百分百的落实的,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就行了。」 「可是被抓了啊,你难道找了别人去说服那些魔王?」 「没有,一个玉艳明够了。」 白祎静无语。 张天流继续道:「你闲置太久了,脑筋都拐不过来了,看人小唐,同样给我当过总助,人往高处走,你专往低处流。」 「你……下流!」 也就白祎静知道张天流在内含啥,登时是又气又羞。 「别生气,来喝杯茶。」 张天流给她倒上杯茶后,开启虚屏,进入小群,直接开语音道:「准备吧,我等会把传送号发出,你们就尽情的干。」 说罢,张天流意识进入识海,看着识海里巨大的八海地图,包括魔族的部署后,立刻标注好点位,再将这些点位的传送号发送到小群里。 「干活了。」小白笑道。 「你干呗,我去又没啥用。」羿哲没好气道。 「我能力也不适合搞破坏。」陆陟跟着道。 莫老板发了一个挥刀的表情。 白螣帮忙解释:「老板做菜。」 「老板做菜给你有啥关系,给我过来。」小白没好气道。 白螣声音异常严肃道:「我得守着。」 小白无语,干脆挑着问:「老爷子去不去?」 「可以。」老爷子道。 「还是老爷子爽快,海王呢?」小白转问起姜唐英。 「没时间。」 姜唐英不是没时间,实在是有小白和老爷子这种破坏王在,会让她显得很没用! 就好像你辛辛苦苦插了一排秧,转头一看,这两人一人开着一台插秧机收工回家了,独留你在田野里供路人观赏,自尊心强的姜唐英怎么可能接受。 小白一句劝没有,再换目标问:「寡姐。」 张寡妇道:「给死鬼准备完后事再说。」 「靠。」 小白崩溃,这一个个的…… 张天流道:「你找小唐。」 「小唐是谁啊?」小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羿哲道:「唐采呗,不过她有时间吗?」 张天流道:「她没时间就让她找公叔怜阳,总之他们那边得出一人,详细的不用说,告诉他们破坏血界即可。」 「试试吧。」小白找到唐采的称号,直接发了消息过去。 很快唐采就回复:「我们也在制定这个计划,可以合作。」 「行啊。」小白赞道:「情报工作干得不错。」 血界这事,他们并没有传扬,但唐采却知道了,如果不是他们小群内部有人通风报信,那就是唐采在八海安排了密探。 小白对此不在意,问起实事:「你们能派多少人?」 「很抱歉,只有两位,毕竟我们这里的人要不实力不够,够的却无大范围破坏能力,少数的几个又因精通法阵,被苍牙派去前线布置了,所以不……」 「唉得啦。」小白不想听她啰嗦,直接道:「你能不能去,不行就叫公叔伶阳。」 「你倒是会挑人。」唐采想了想,道:「张天流能提供传送阵帮助的话,我可以去,至于公叔怜阳,我只能帮你问问。」 【稳定运行多年的 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app,】 小白嘻嘻笑道:「提供提供,包接包送。」 「可以。」唐采一口应下,又问:「你们有几个?」 「两个。」小白笑道。 「这么少?」唐采不可置信。 「这种事,也就我和老爷子能干了。」 「张天流呢?」唐采觉得张天流绝对也能胜任。 「他还有别的事,而且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七个,每人破坏一个海域,坤海有天堑就不用了。」 唐采又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办到?」 「又没让你完全破坏掉,只要给魔族造成麻烦就行。」 「好吧,我跟公叔怜阳说一声。」 不到一分钟,唐采就给小白回复:「她没问题。」 小白搓着手道:「就差一个了,找谁好呢?」 「我。」 一个人走到小白身后,把小白吓了一跳,回头便见杨藻厌恶至极的表情。 「靠。」小白没好气的起身道:「跟鬼似的。」 「走吧。」杨藻道。 「得得得。」小白把一个黑匣子扔给杨藻:「这个坐标是你的目标,去之前先确定自己逃生的坐标,别到时候没坐标不知道逃往那里。」 杨藻接过黑匣子,看到黑匣子变成手环后,她当即就传送离开了。 「真是个急性子。」小白苦笑,然后也传送离开。 不一会儿,七人纷纷到位,他们分别在八海边缘的大陆上,目力好甚至能直观看到对面的魔族,目力不好也无碍,因为墟泥兽正在借着夜色不断靠近,过不了多久也能看到。 小白摸着下巴道:「它们是天明前开启血界?还是躲在深海等再天黑后再靠近点?」 「后者。」公叔怜阳声音响起。 「卧槽。」小白一愣,开启虚屏才发现他被强行拉进另一个群,只有八个人的群,多出的一个正是大前辈。 「他们如果沉入深海,水性好的也可以动手。」张天流道。 「你这水性好,可不是会潜水这么简单!」小白苦笑。 其余人没搭腔,小白顿感无聊,于是就看起唐采叫来的两个人。 两人称号,一个星斗,一个搬山。 「这啥啊这?星斗多半是星辰之力的能力,搬山什么鬼?道人么?」 小白想到这,忍不住就问:「搬山道人?」 没想到立即得到搬山的回应:「阁下是?」 「太白仙君。」 「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白无语。 无趣的等到天亮,看到墟泥兽果真沉入了海中,小白笑道:「各位,我先出手了!」 说罢,他一步跃起,直直落入水中,片刻间海面上青光大方,紧接着大浪翻涌,数以万计的鱼群如一头游移在海面上的巨龙,盘旋数圈后,待青光消失,鱼群突然冲入海中。 小白召唤的鱼如枪鱼,但比九州的体积更大,身体也更坚实。 当年他就靠着召这玩意把一座海妖城给灭了。 而墟泥兽是惧怕海水的,只是因骨壳包裹,才敢沉入深海。 如若将骨壳破坏,哪怕就是一个小孔洞,对墟泥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小白这边动静何其大,魔族那边立刻就发现了异常,没等小白的鱼群靠近,一队魔魔军已经从墟泥兽群中冲出,魔手一把武器挥舞着,冲向鱼群。 第二三八二章 阻击战二 一头魔魔刚以枪刃划破一头枪鱼身体,在枪鱼化作青粉时,那魔魔突然就被另一头枪鱼贯穿身体,继而撞向后方魔魔。 这样的场面,在一瞬间就触发了上百起,冲出来的魔魔军被枪鱼群一个照面,撞得四分五裂。 而枪鱼虽脆弱,一击即溃,可奈何数量庞大,源源不断,在水中的速度比魔魔军又快上不少,而后方又是墟泥兽,魔魔军无法游斗,只能以肉身硬抗。 「哈哈哈,我看你们怎么挡!」 小白头顶巨型的青色光团宛如加特林枪口,枪鱼似子弹般喷射而出,对着如土坯房的魔魔军阵疯狂扫射,转眼打得土坯墙千疮百孔,后方墟泥兽顿时遭重,被枪鱼撞得骨壳炸裂,刚出现孔洞,立刻有海水涌入,登时这些墟泥兽如被滚油浇头的鲜活章鱼,扭曲,挣扎,摆动身躯,想要挣脱出这个龟壳逃生,可当它们挣脱出来时,片刻就被高强压的深海之水碾成肉泥。 「夺舍他!」一名魔将挥矛怒喝。 登时周遭魔鬼数以万计的涌向小白。 「找死!」 小白头顶青光中忽然不再涌出鱼群,而是出现了一头九凤! 九凤一出,扑向他的魔鬼立刻被九凤喷吐的霞光卷起,鬼哭神嚎着被霞光吸入了九凤九口之中。 后续魔鬼见此是仓皇而逃,连魔魔士卒也是面露惊骇,畏惧的向后退,生怕被九凤霞光所笼罩。 小白更不客气,鱼群再次出现,没有生死概念的鱼群,以自杀的方式冲击着魔魔军和墟泥兽群。 屠杀,开始了! 「卧槽,无敌了这家伙!」 小白这边的情况,早就被张天流直播了出去,一时间看呆了不知多少人。 「喂喂,那边也开始了!」 随着一声惊呼,把不少人的目光从小白的直播巨幕吸引到另一幅巨幕上,只见巨幕里,也是同样的深海场景,不过人就一个,正是急性子杨sir! 杨藻没有小白玩得这么花俏,她只是一指,顿见前方海水扭曲,好似一条龙卷漩涡直逼墟泥兽群而去,将敢于阻挡的魔魔军全卷入其中,绞得粉碎,而当龙卷漩涡击中庞大的墟泥兽时,骨壳刹那崩裂,里面的墟泥兽本体开始扭曲,也伴随鬼哭神嚎的怪叫,无数魔鬼挣脱出来,却没能逃多远,随着杨藻一颗封珠祭出,封珠突然金光大冒,如水中烈日般将深海之地照的亮如白昼,所有魔鬼经这么一照,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溃散一空。 「行啊这异宝。」张天流虽然不在场,却也能看出那封珠的不凡,但不是九州神迹的,因为这玩意应该是一颗小太阳的星核,施加了至少三千重的封印,目前之解封百分之一,如果全部解封,除了堪比天命级的究极魔怪外,没有魔物能硬抗。 不过杨藻也不敢解,不是会不会解的问题,而是完全解封后,就她肉身强度,瞬间就会被烧成灰尽。 「太阳吗?」 星斗透过小虚屏看到杨藻的战况后,皱起眉头,仰头看着高空天狗食日般的场景,有些担忧道:「我这星辰没有阳气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在他说话间,遮挡头顶太阳的星辰越来越大,也从全黑的体貌变成青灰斑驳,当他穿破云穿,一颗没有生机的小行星完全展露在众人眼前。 「这尼玛能算陨石吗?」 「哪能啊,都快赶上月球了!」 「卧槽,那八海地壳能扛得住吗?」 「没去过八海吧,八海里的星辰多了去了,有一颗太阳至今都在界临中,另一颗太阳就在离海下,你说能不能扛得住。」 星辰坠落,滔天巨浪卷起万丈,深海下的魔族来不及逃,就被星辰碾压成了齑粉。 「一个个都是变态啊。」搬山摇头长叹,继而朝海面一勾手,突如其来的巨浪自海中凸起,当海水顺着凸起之物滑落时,一座巨山石台凭空似的出现在海面上,而巨石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墟泥兽和魔魔军茫然无措,直至被阳光照射才醒觉,这是到了陆地上? 没等它们反应过来,头顶突然出现了恐怖的流星雨! 只有魔魔军来得及逃走,墟泥兽是无一例外,全被流星雨击碎了骨壳,再被八海的烈阳照得魔鬼齐冒。 随着搬山手指再一勾,又一座巨石台从深海处拔地而起,将藏在下方的墟泥兽全搬上来砸碎暴晒。 「竟是土石界域啊!」 老爷子对星斗的神通并不感到惊讶,看起来是招唤星辰,实际上是召唤星辰! 两者区别在于,前者将天上的星辰招下来,而后者,是如小白般用界力模拟。 星斗属于后者,他的星辰看似巨大,但很快就如小白的召唤物般溃散。 搬山,这是实打实的土石界域,而且他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圣境,神识笼罩之内,任何的土石地形都有他心意而动,另外这只是领域神通就可办到,界域可以创造,没有土石也能创造土石,搬山是完全可以模拟星斗,在头顶弄几颗小星星玩玩。 老爷子就没他们这么花俏了,只是弄出一片气泡海洋,进入深海,随着气泡撞到墟泥兽的骨壳上,骨壳顿时就缺了一块,不一会儿,骨壳就被气泡海洋分解得千疮百孔…… 逃出来的魔鬼,也逃不过气泡的吞噬,每当有魔鬼进入气泡中,气泡就会缩小,直至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五人各展所能,将魔族打得溃不成军。 剩下的公叔怜阳和唐采却像是没出手的意思,都在看着五人的表演。 但不同的是,公叔怜阳是完全没出手,而唐采,她所在的海面上,已是千里冰封,仍高空烈阳再炙热,她所在的冰土上是风雪呼啸,苍茫一片,至于冰层下的深海什么情况,直播没有放送,观众自然也不知情了。 很快,这里的情况就传到了魔族背后的部落高层里。 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各部落应对不一,有些撤退,有些派出强大魔怪准备对抗阻挡它们的异人。 小白这里因为出手最早,很快就遭到了两头巨型魔怪的攻击。 这两魔怪,一个浑身烂肉,比墟泥兽也好不了多少,但却不惧海水,显然那烂肉早已经蜕变成了厚实的死肉皮。 这种魔怪是最多的,通常就是由巨型墟泥兽进化而成。 但另一个就不同了,它浑身有着虫壳般的护甲,如一只身长千丈的巨型水甲虫,不过甲壳上似乎长着鳞片般的刚毛,每一根毛又好似刀刃般锋利,总之他的鱼群是一触即溃,半点伤害都给不到这魔怪。 第二三八三章 阻击战三 「呵,两头我可搞不定啊。」 小白可没有灭自己威风的意思,两头巨型他的确干不过,当即开启传送熘之大吉。 正当众人以为小白不会出现时,岂料他到了魔族大军后方,一出手就是新领悟的大杀招,幻兽金乌! 这里可是处于大界临范围内,墟泥兽群没有潜入深海,当小白的金乌出现时,不仅如烈日般,照耀方圆万里,更挥洒出亿万金羽如雨而下,叮叮叮的击碎了墟泥兽的护体骨壳,被暴露在阳光下的墟泥兽群,好似沸腾的石油,一头接一头的爆体! 韫海的看者无不骇然。 小白的能力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先前不少人和墟泥兽打过,深知墟泥兽的厉害,但在小白面前,比随意收割的野草还脆弱。 「一直说,只要实力超越一个大境,屠下境如割草,我还不以为然,毕竟众生之力何其强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真是啪啪打脸啊!难怪修士宁愿摒弃人性也要变强了,我现在都在想如果能变强,舍掉人性又如何,谁想如那墟泥兽般任人宰割啊!」 「那小白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很难说,他应该和那些巨型的魔怪旗鼓相当,而那些魔怪最次也能比肩元圣,特别的更是能和小天命五五开!」 【鉴于大环境如此, 「天命啊,这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有什么不敢想的,只是拥有天命的实力,不是天命的境界。」 「没天命的境界,哪来天命的实力?你当人人都有小白这种天赋神通啊,这神通给我,我也能如此强啊。」 「我无法否认你,但,我始终觉得修炼绝不止境界这一条路,莫仙厨和张天流连天命都能杀,他们是天命吗,他们神通天生就如此强吗!这不能以异人的身份看待,修炼界中不是也有这样的人,那谢瑜机就是一点修为都没有,还有他师父陈道徒,听说只是元圣,但强如大天命的顶尖强者也不敢不给面子,停止对陈家的屠杀!」 「没错,能力强弱在其次,我们荒废太久才是病根!」 小白不仅一次展现自己的实力,先前守卫金景时,许多异人就有了这样的感慨,但只有极少数去努力提高自己,多数以前怎么过,现在怎么过,反正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又觉得,魔族杀回来时,如果高个的扛不住,就这丁点的时间他们能干嘛?不如继续尽情的享受,总比努力几十年到头来还逃不过一死,来的强。 可现在醒悟,面对的还是那句话,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有异人感慨:「强大,不是一朝一夕的,它是一个不断向上积累的过程。」 「呃……张天流我不清楚,小白那叫积累吗?还有莫仙厨,从我知道这个人开始,他除了做菜什么都不感兴趣吧,我看就是天赋神通强大的原因。」 「对啊,天才和我等凡人终究有着鸿沟,不信你看萧女皇,听说她可是修炼狂人,可却没法和这些人比。」 「唐秘书也是,天天在九重天工作,也不修炼,也不锻炼,却能轻易的冰封千里,不是靠天赋靠啥?」 「天道不公啊,我的能力就是个鸡肋。」 这异人要在张天流身边,不得让张天流喷死! 因为他的能力,可是张天流最羡慕的几大能力之一,观心! 这个能力可以直观到对方的想法,不论你脑海里想的是吃饭,还是睡女人,他都能真切的看到,在战斗方面,对手出招时先在脑海中的演练过程,也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这异人曾经也觉得他能力很强,但仅限于初期,到了元神壁垒阶段,他发现他看不 透了,始终有虚虚实实的壁垒阻止他窥视对方,从此之后他就开始摆烂了。 就说浪不浪费吧! 换张天流,什么元神壁垒,研究明白了不就看穿了,也能跟他识气一样,在雾中或隔墙知道哪里有人。 实战方面,也能通过简单的试探,看出对手心中的忌惮,从而掌握对手的弱点。 若能修炼出领域,那更是可怕,因为有一门共功法就是观心入的神通领域,名为显神形,能直接显出强者在修炼或领悟过程中的心得。 只能说这个人,比眼镜兄更不堪,至少眼镜还努力过,只是不想打打杀杀,才没走张天流提议的杀伐之道,改而以防御为主。 这个人,不是纯纯的浪费,是啥? 张天流也不得不承认,变强,确实是不断向上积累的过程,但在这个过程中,重要的不是避免自己好高骛远,而是认清自己当下情况,下一步的台阶该怎么走。 不需要克服多少东西,只要对自己有足够认知就行。 张天流从不在意这些评论,但有人忍不住啊! 在莫老板的小摊位前,阴如南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另一手刷着评论笑道:「居然还有人吐槽你,难得啊。」 莫老板没搭理他,专心颠着一个丈圆大锅。 阴如南又好奇道:「你究竟是怎么干掉聂寒真的?他可是天命啊!虽然是新晋的,但换我,连个至圣都搞不定。」 莫老板正好做完一大盆红烧肉,端给口水横流的蛇妹后,才抽空点支烟,道:「一通百通罢了。」 「说得轻巧。」阴如南没好气道:「那你教教我咋一通百通?」 莫老板吐口烟道:「杀猪宰羊多了,杀个人,只要没有心理障碍,那不是轻而易举的。」 阴如南一愕。 蛇妹一边双手抓着红烧肉不停往嘴里塞,一边都囔道:「呜呜,老板为了……食材……干掉过的强大生灵……可不少啊……」 蛇妹说得没错,否则就凭莫老板那无法升级的能力,控住聂寒真又能如何,破得了防吗? 蛇妹又都囔道:「老板刀法……早已经登峰造极……就没有他砍不断……切不碎的东西……」 阴如南无语了。 人不是没练,只是没人看到而已。 「那唐秘书呢?」阴如南好奇问。 莫老板又吐了口烟,续而叼在嘴里,腾出双手清理餐具道:「唐采是另一种,别看她一直忙着处理异人集团的各种琐事,从不修炼,但却能在对事与对人中,留意到众生变化,为了把事情处理得更好,也是绞尽过脑汁的,找出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再对修士、异人包括六涯各族,每处理一件事就涨一份阅历,最后在庞大阅历加持下,她不想提高境界都难,因为她已经踏上了这层台阶……用更贴切的话来说,知行合一。」 阴如南又镇住了。 莫老板却又一副老神在在道:「不过她没到这一步,有些事,她没法过自己内心的那道坎,老张就是完全进入了这个领域,所以你发现他不论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得心应手。」 「我是不是也得找一些事做?」阴如南又哭笑不得道:「可我也没闲着啊。」 莫老板摇头道:「变强之道,永远不局限在枯燥的打坐,日复一日的挥拳,它是包罗万象的,你之所以没感觉,是你身过而心不过。」 「不懂!」阴如南摇头。 「这么说吧,当你将生活里各种细枝末节的小事,视为一种琐事,却不得不做,从让你感到厌烦,这就是身过,当你觉得不夹杂任何情绪去做时,就是心过。」 莫老板解释完,阴如南还是一脸懵逼的 摇头:「不懂!」 莫老板却没有不耐,只是点了点头道:「小孩子活泼,好学,接触的知识面很广,还能大量吸收不知疲惫,便是身心皆过,你拿了本书翻了半天,恍忽发现怎么什么都没看,就是身过心不过。」 「诶我确实这样,那为啥?能补救不?」阴如南追问。 「造成这样的原因,很多人认为在身,特别是生活琐碎,这动一下那动一下,身体当然容易累,实则相反,身累很快就能恢复,而心不易累,孩子好动也是如此,但心累了却难以恢复,老张就是这种状态,如果他不在时轮天仪里搞精神分裂,不至于导致心变得千疮百孔,惨遭五衰,至于补救,你看他救得了自己吗!」 「别吓我!我有时候真的感到心好累啊!」阴如南不安道。 莫老板道:「你也说了有时,不是时刻,去跟修士讨教如何修心即可。」 「说了等于没说。」阴如南苦笑,转而问:「那我又该如何提升?」 「爱莫能助。」莫老板摇头道:「这得靠你自己。」 蛇妹突然插嘴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阴如南一下看向蛇妹。 「嗯,老张以前说过,变强很多路的,即便是只看美女,久而久之,是科技是妆容,真真假假一眼透,更厉害的,一眼三围数据到手,这眼力不就变强了么,就跟我吃东西一样,唔,我现在不变身,一口吃一斤,等我练到一口吃十斤不就厉害了么。」 「真有你的!」阴如南摇头苦笑。 莫老板道:「这种人放某领域,也称得上人才了,只不过绝大多数的lsp没有意识到,从会欣赏美到利用好美,这台阶该怎么上。」 阴如南凝眉思索道:「从会欣赏美到利用好美……拍片啊?」 莫老板登时眉头一皱。 阴如南立刻笑道:「玩笑玩笑,看你认真得,不过我多少能理解了,我在某个台阶上滞留太久了,之后的事都是过身不过心,以前面对那些犯罪,还在为他们后悔,想着如果当初不这样该多好,现在,人性本恶,做出这些事,不是理所当然吗!应该就是从这一刻起,我止步不前了!」 说到最后,阴如南笑容敛去,整个人变得十分颓丧,拳头却不自觉的握紧了! 他突然起身,人逐渐有了神采,笑着道:「现在帮不上忙,我就不添乱了。」说完在大笑中渐行渐远。 「他笑什么?」蛇妹好奇的看向莫老板。 莫老板神色澹澹问:「吃东西开不开心?」 「开心。」 「那就对了。」 莫老板抬头看着阴如南的背影,脸上也浮起笑容:「开心,就该笑。」 「不开心。」 莫老板皱眉低头一看,发现蛇妹噘着嘴,面前盆里空无一物,汤汁都让她收拾得一干二净,脸上挂着委屈的意犹未尽。 「嗯,你的五衰,我该是几辈子都看不到了。」 第二三八四章 阻击战四 小白虽割草如风,但他受到的阻击也越来越大。 这个魔族部落,足足出动了十头巨型魔怪对他进行围剿。 小白却无所畏惧,不断传送去割草。 直至一头究极魔怪,魔族中的王者出现,小白才不服气的冷哼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拜拜了您。」 其余几方,也开始面临小白的处境。 星斗召唤的陨石,被一头巨大的魔怪硬扛了下来。 转瞬间,他身边已经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强大魔魔,不得已,也只能传送走。 搬山遇到的阻力更大,直接找到了一位魔王和三位魔巫的围剿,可见他得罪的魔族有多强大,但他却游刃有余的身处在流星雨中,与这些魔族展开游斗,似乎要把魔族引入八海的烈阳之下! 唐采的冰川此时正在爆碎,似有强大的魔怪在冰层下破坏,令唐采一推再推,却没能往八海深处去,后方就被一头山脉般的究极魔怪挡住了退路。 「唉,实力不济啊。」唐采一叹,开启混沌漩涡冲了进去。 最激烈的,要数杨藻了! 她不仅不退,反而大有越陷越深之势,居然与三头巨型魔怪直接交手,那被重压碾得血肉横飞的场景,把许多异人都看吐了! 公叔怜阳没动手,从头到尾都没动手,她就立于海边,看着远方海面上的墟泥兽群,似乎在等对方先出招。 老爷子那边较好,来了一头魔王,被他困住了,此后那些魔族被吓得仓皇而逃,压根没有解救魔王的意思。 殊不知,老爷子想用气泡捏死魔王,也不可能。 论持久力,老爷子不如这头力量似用之不竭的魔王,只能封他一时。 所以魔族逃跑是明智的,被困的魔王无法阻挡老爷子的屠杀! 老爷子也懒得逐一追杀,见它们一走,看看左右局势后便也传送离去。 魔王刚刚冲出气泡,对消失的混沌漩涡,只能不甘仰天怒啸,震得云海翻腾。 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岂料,这边的魔怪和魔王退走不到一个时辰,小白等人在此杀出,狠狠干掉了一群墟泥兽后又遁入混沌漩涡中。 如此三五次,魔族方几乎要疯了! 魔族王廷。 此时王廷少了近一半的王,不用问,都是去八海护着自己的部族了。 「这群九州异人,三番五次阻止我们进攻八海,难道是引我们去韫海不成?」 「我看不仅阻止攻势,他们选择阻击的位子,无一处不是血界的重要之处。」 「你这么说我也有感觉,似乎知道我们要开血界,特来阻止。」 「他们从何知道我们魔族的血界?」 「这不奇怪,当年攻打九州界,便是用的血界。」 「九州界……可惜啊,九州这个界门被他们自己毁掉,至我等无法进入那传说中的三十六天和须弥山!」 「那不过九州界中的传说,如若真有,我恶海迟早一天也将它们吞没。」 「虚无缥缈之事无须再论,当下对异人,可有什么办法?」 短暂的沉默过后,黑吻王突然起身道:「或许,我已经有了办法。」 所有王都看向黑吻王。 「什么办法?」诸王好奇。 「他们并不麻烦,麻烦的是……」黑吻王手里突然多出一块黑金属。 「传送阵!」魔王们也都见过此物,它们从海角一路平推到八海前,发现了数以万计的这东西! 可它们却没法用。 各部的圣师研究至今,也没找出控制之法。 黑吻王握碎手中的黑金属道:「我们用不了的宝物,当然也不能给它们用。」 「嘶!」一位魔王似知道了黑吻王的打算,诧异道:「我部圣师查出此物有一核心,既可能在混沌之中,你该如何从混沌中寻找?」 「找?」黑吻王威严道:「我为何要找?」 立刻有魔王反应过来:「你要吞噬混沌!」 「不是我,是我们所有部族,将能调动的蠕虫们,都给我挖穿这混沌!」 「总要先有一个地方下手吧。」 黑吻王点头道:「这个地方我已知晓。」 「哪?」 诸王兴奋的望去。 黑吻王道:「我部圣师刚刚查到,最有可能之地,曾经的雷云海域,如今的幽冥群岛!」 随着王廷的决议,大批大批的魔族突然调转枪头,向着幽冥群岛进发。 这自然瞒不过张天流的监视。 「呵!打我传送核心的主意,倒是学聪明了。」张天流自顾自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还不过去把核心转移走。」白祎静担忧道。 「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张天流没好气道。 「你什么意思啊?」白祎静瞪着张天流,很不满张天流一副老子为了你好,赶快离开我这将死之人的嘴脸。 【鉴于大环境如此, 张天流白了她一眼道:「你真以为,它们现在才知道。」 「什么意思?」白祎静皱眉。 「核心我随时可以转移,但移到哪?」 白祎静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忙问:「你没第二个?」 「你以为是啥?」张天流没好气道:「跟传送台一样随便造吗。」 「那怎么办?」 她已经完全理清这里面的逻辑,张天流现在是能过去取出核心,问题是核心取出来后,传送阵没法用了,张天流去哪都得自己跑,中途遇到魔族怎么办? 张天流看穿白祎静心思的道:「你以为只有魔族!」 「除了魔族还……」白祎静突然醒悟,惊道:「天涯也在观望!」 张天流点头,道:「且绝非三位日,也非三五年,而是从我扑击传送阵后,他们就一只在打这个主意了,虽然我标注了幽冥群岛的所有人,但别忘了这些人,曾经可是涯九众的后裔!」 「如今回归无边海,他们无法避免和四涯再次接触,这暗地里究竟达成了多少合作,难以估量,但肯定有关于我!」 白祎静很想说,是不是你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 但她不敢。 一来她知道张天流不想听,哪怕他从头到尾对自己的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二来,张天流分析的确实没有错,生意场上太多这种尔虞吾诈的事了! 张天流去拿核心,等于一场赌,输了就是死。 「你干嘛不早点把它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白祎静埋怨道。 「你给我说一个。」张天流笑问。 白祎静无语了。 哪有什么更安全的地方? 异人中都有许多厉害的追踪神技,根据气味,根据灵子,根据沿途生物的记忆,还有玄之又玄的推演神算,都能将张天流去过的地方找出来,修炼界这样的神通可不在少数! 以前的雷云海,那简直就是张天流的主场,太阴和周坛两大天命就是让他在那里做掉的,白祎静还算参与了一下,岂会不知张天流在雷云海有多强,即使他不在,也有那些原人帮他守 护,他拉自己帮原人解困,可能就有这份守护情义在里面,如此一想,那真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如今,原人离开了,雷云海的雷云也因为大界临而散了,眼下的群岛强者不可能帮张天流守护传送核心,张天流带走的话又瞒不过他们…… 可以想象,张天流带着核心,不仅遭到幽冥强者和四涯强者的追杀,还有魔族! 此刻白祎静才知道,他那句:「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是啥意思! 「你不走吗?」白祎静担忧的问。 「我能上哪!」张天流苦笑。 「韫海这么大,不行就回南陆,你不想看看雾山,那里还在哦!」 张天流苦笑:「我回去怕是没多久,又睡回那坟里了。」 白祎静知道那坟,她离开南陆前还去祭奠过,伤心之余,还遭到了阿七的白眼。 想了想,白祎静似祈求的道:「你把这事公开,或许,大家都能来帮你呢!」 「陪我去死啊!」张天流笑问。 白祎静也知道不切实际,可她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行了,赶快回韫海吧。」张天流起身道。 白祎静要走早走了,她本来是打算不论张天流说什么,只要张天流还在这里,她就要赖着。 反正自己这点小性子,跟他耍了不知多少回了,每次张天流都会任她施为! 但这次,白祎静主动离开了。 即使这一走,她能感觉到会成为永别! 第二三八五章 阻击战五 「靠,居然敢打传送核心的主意,阻击,给我阻击,狠狠的阻击……」 小白的消息来源不是张天流,而是白祎静! 白祎静没有把消息公开,她只是私下联系了小白,告知张天流的推断。 于是乎,小白带头,把七人召集起来,对前往幽冥群岛的魔族大军狠狠的阻击。 「护得了前面,你还护得了屁股不成。」 一受到魔族强大的阻碍,小白等人立刻就传送到魔族后方进行攻击。 可别看他们攻势勐,却是杯水车薪! 魔族散得很开,导致小白他们的范围伤害只能伤到极少一部分墟泥兽。 「妈的,难道要退到群岛守?」 公叔怜阳道:「我看不用等到群岛,他们就会遁入虚空,开始吞噬混沌了。」 「吞噬混沌?怎么吞?」小白不可置信道。 「多看点书你就知道了。」公叔怜阳懒得解释。 「靠!」小白白了她一眼。 唐采挥手,一片冰锥雨落下,将数头墟泥兽冻结后,才解释道:「混沌的扭曲之力,对墟泥兽而言不致命,它们以自身血肉作为代价献祭到混沌中,在与混沌逐渐融为一体时,它们会从适应到蜕变,后续身体会孵化出一种混沌虫,因为每一头墟泥兽体内都有成千上万的魔鬼,所以每一只混沌虫体内都存在一头魔鬼,你可以视为一种新的生命,专门能在混沌中行走,而混沌就像一个黑洞,被黑洞吸收的物质就是混沌虫的食物,进一步来说,无边海就在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里,这里面的一切物质,都是混沌虫来不及吞噬而穿越进来的,也包括我们。」 「说得好像寄生虫似……咦不对!」小白突然想到什么,皱眉道:「难道我的虚吞兽就是这玩意?」 他对什么无边海就是黑洞的理论,不在意,因为这个猜测大前辈老早就提过了。 他只在意混沌虫和他的虚吞兽有啥区别? 老爷子忽然扭头,皱眉道:「现在走,还来得及。」 众人闻言顺着老爷子目光看去,昏暗的天海间,成排如贯穿天海巨柱的巨影向他们走来。 墟泥兽已经够庞大了,可在这些巨影面前渺小如婴儿。 「那是什么?」 观看直播的众人无不变色。 连四涯上,通过传送阵看到直播的天涯修士脸色也难看无比。 「这尼玛,我万丈巨猿在他们面前都成小孩子了!」小白脸上再无笑容。 「这到底是什么?」羿哲感觉自己要疯了。 陆陟眉头紧锁道:「应该就是无法蜕变成王,或蜕变失败的究极魔怪了!」 「那还好!」羿哲长出一口气。 「不!」陆陟却摇头道:「一点都不好,别以为蜕变失败它们就不如魔王,相反,这种形态的魔怪更强,只是没有具备魔王的智慧,仍然是万魔超控,战斗方式完全没有章法,等于一人和万人战斗。」 羿哲又被说得止住了呼吸,虽然墟泥兽也是万魔操控,但墟泥兽本身很脆弱,绝大多数都是吞噬普通生灵,而究极魔怪,更像是吞噬了修士,不,还有许许多多强大物种而成,可以说是洪荒巨兽的集合体,绝非墟泥兽可比的。 东涯,天外书院。 一名学士通过传送阵释放的虚屏,看到这震撼一幕,惊道:「为了传送核心,魔族竟把底牌都亮出来了吗?」 谢瑜机微眯着眼,摇头道:「这点底牌,连东涯都无法撼动,不止于此。」 随后谢瑜机转身,看向后方三千学子道:「都好好看,找出魔族的所有破绽,选择自己能克制的方面努力加强,不要 指望你们能像他们,齐心协力,才是我东涯延续至今之本。」 三千弟子齐声回应:「弟子受教!」 西涯,月央城皇宫大殿外,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西月强者,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大殿前的巨幕上,没有窃窃私语,但神识交流从未停止。 这是雾里散人的挑衅吗? 不! 开始确实有人认为是雾里的挑衅,宣扬他们异人不是缩头乌龟。 可现在这样的想法已经没了,异人似乎在做另一件事,逼出魔族的底牌! 而在大殿中,西帝看着门外的巨幕,脸上没有表情,但扶在龙椅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 对于张天流的挑衅,他并不在乎,否则这巨幕早被他挥手间给灭了。 张天流不是挑衅他,而是讽刺他! 五方天就是让这样的家伙毁灭的,仇人就在眼前,你西帝若不做个表率,五方遗孤鄙视你! 南涯的巨幕更多,光是赤仙子的赤霞岭就不下十幅,这把孙青旋弄得好生无语。 「想请我们出手就直说。」孙青旋没好气道。 「呵呵。」赤仙子莞尔一笑,躺在卧榻上返掌打量着指甲,幽幽开口:「怎么说也受了他的恩惠,此情需还。」 同在南涯,天机洞中。 孟时维盯着陈道徒,不用问他也知道陈道徒此刻的心境。 「既然离开了东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还有谁会阻挡你!」 陈道徒低垂眼帘,摇头道:「不去。」 「为什么啊?」孟时维不理解。 九州异人已经展现了他们的强大,不说人人媲美天命,至少那七个无一人弱于元圣,加上雾里散人这么一搞,西帝很难坐得住,南涯这边只怕也会有不少五方修士前去助战,若东涯也能有一批过去,加上幽冥群岛那帮异类,拼死一战定能重创魔族,那时候别说四涯,八海魔族都拿不下。 「不为什么。」陈道徒没有解释。 孟时维就不理解了,皱眉道:「这可是事关传送核心,雾里散人很可能会死战到底,你跟这小子不是有什么牵扯吗,就我看来,你应该不希望他死!」 陈道徒无所谓道:「雾里,只是黎主看中的人才,黎主,有意让他取代谢瑜机。」 「什么!」孟时维大惊,忙问:「东涯世家怎么可能同意!」 「雾里是有能耐让他们同意的。」陈道徒对此显然有绝对的把我。 孟时维无语,但回想张天流在北涯的事迹,他居然又很赞同陈道徒的看法了,不,应该说黎主的看法! 张天流太清楚怎么掌控一个复杂的局面了。 「也好,这地方,毕竟也很重要!」孟时维不再劝,毕竟天机洞可是葬着一具令人为之疯狂的神尸。 陈道徒就是为此而来,倘若去了一趟幽冥海出现什么意外,他孟时维可扛不住外部的压力与内部的巨大诱惑! 第二三八六章 阻击战六 「走不走?」 小白挠头,不知道是阻击到底,还是撤退好。 「走,在这里打没有意义。」公叔怜阳说完挥袖开启混沌漩涡。 其余六人不再多虑,便要跟上时,小白身体突然一僵,脸色刹时变得难看无比。 老爷子率先察觉,立刻看向小白,紧接眉头一皱。 「怎么了?」其余人纷纷扭头看来。 「你们先走。」老爷子道。 五人不明所以,只有公叔怜阳凝视了小白一眼后,便进入了混沌漩涡。 杨藻道:「他究竟怎么了?」 老爷子已经转身,面相魔族天柱般的巨影,澹澹道:「有老朋友。」 「老朋友?」四人齐齐皱眉。 老爷子道:「你们走吧,拖下去谁都走不了,这位老友是针对我与小白的。」 杨藻凝眉看向成排靠近的巨影,这个距离已经不足百里了,对方庞大的身躯上的每一处细节,她都能尽收眼底,可却看不出老爷子口中的老朋友究竟在哪。 「走了,保护好传送核心,老爷子找到机会会带着小白跟我们汇合的。」唐采劝道。 杨藻点点头,终于是跟三人传送离去。 当他们走后,老爷子才一掌落在小白头顶,顿时一个气泡将小白禁锢。 老爷子目光这才看向远方巨影,幽幽问道:「可是殿下?」 声音不大,却震得空间起了波动,阵阵涟漪飞快的横跨近百里,宛如暴风冲击在天柱巨影之上,掀动无数古朴的石凋装饰物与那些肉瘤般的巨大组织。 下一刻,中间的巨影,其巨大的胸腔出突然裂出一道缝隙,随着胸前石凋吊坠摇晃碰撞,在声声沉鼓般的嗡鸣中,巨影的肋骨突如两扇翅膀在胸前展开,撕裂出的暗红色的胸腔内,竟有一座黝黑的血肉城池! 随着血肉城池的城门突然敞开,一条广阔的白骨大道出现在门内,而在白骨大道尽头,还有一座血色宫殿。 此刻的血色宫墙的正门在一瞬间开启,正门内,全由生物组织堆砌的庞大宫殿,竟活过来般,从两侧伸出一对大手,它们抓住了宫殿大门,如撕开胸膛般狠狠往两旁一拉,血雨顿时横洒而出。 而在一阵血雨后,平静下来的宫殿中缓步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少年郎。 「这下麻烦了!」 随着张天流的声音传出,老爷子身上飞出一块黑金属,它快速的变成一副大腿粗的望远镜头,对准了天柱巨影胸腔内的血色宫殿。 与此同时,所有直播的巨幕画面开始不断放大,当这血宫中的少年容貌出现在巨幕上时,韫海某处巨幕前的几个异人集体变了脸色!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李善仙锁了魂,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这种锁魂神通十分可怕,它能将太白的寿元源源不断输送给李善仙,而黄老爷应该也知道李善仙的能力,这才没有离开,可他也无法灭掉李善仙啊!」 「嗯?杀了那个李善仙,锁魂神通也无法解除?」 黄袍老道抢先解释:「不,杀了就能解除,但也是一命换一命,李善仙一死,小白必亡!」 洪福跟着道:「他知道黄老爷有界域,元神壁垒强大无比,所以挑选了没有界域的小白,而小白走不了,老爷子也不会弃他不顾,它们是想一次就灭我们两大异人啊!」 「那怎么办?不杀他,小白寿元要被他抽空,杀他,小白也要死,这能力也太赖皮了吧!」 三人同时摇头,显然都没办法。 曾经的潜龙,拥有不死魂魄的能力,回轮了多少次都无法逃离李善仙的魂锁,就只有一条命的小白,怎么可能脱离得了。 「回朔吧。」张天流声音从望远镜里传出。 「没用,灵魂已锁。」老爷子摇头。 张天流声音又传出来:「那也不能硬上,小白寿元不多,以他如今能力随时能抽空,不杀小白是为了留住你,这也正好,给我点时间,我还不信,他的能力能无敌到抗衡神灵。」 老爷子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下放海面突然炸开,无数肉刺从海中窜出,正是攻向老爷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墟泥兽肉刺,而是一头巨型魔怪的攻击手段。 老爷子身上立刻冒出无数气泡,如雨般向下方洒落而去,转眼就吞没了肉刺群,竟没让一根肉刺穿透气泡雨。 但左右海面这时候也爆出剧烈的水花,一头头巨型魔怪从海中探出脑袋,凝视高空中的老爷子,下一刻,成片的血色闪光激射而来。 老爷子仍不为所动,周身气泡将所有血光阻挡在外。 「轰隆……」 巨浪泛起,前方一尊天柱巨影突然提速,如顶天的巨人踏海狂奔,在距离老爷子还有三十里时,已经挥出拳头。 如星辰般的巨拳转眼及至,巨拳前的老爷子如泰山前的蝼蚁,他却依然不动分毫,将小白护在身后,继而一掌伸出,当与巨拳触碰的瞬间,如蚁吞泰山的场景离奇的出现了。 星辰般巨大的拳头,在老爷子面前如一条条奔腾的大江大河,却越流越细小,最后丝丝缕缕的,疯狂涌入老爷子掌前的气泡内。 这气泡,似乎可吞山噬海,将那蕴含无尽力量的拳头转眼间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一切看似无比漫长,然而在巨幕前看,一切仿佛只在一瞬间,星辰拳头触碰到老爷子后,凭空的,又似无形的ps球形橡皮擦点了点,抹得一干二净。 天柱巨影不为所动,欺身冲来一刻未停,另一拳头已蓄力完毕。 老爷子单掌一推,那吞噬了巨影拳头的气泡突然破空而去,转眼出现在巨影模湖的头颅前,又是一刹那,气泡好似破碎了,被封印在里面的拳头如瞬息膨胀的气球,狠狠撞击在巨影面门上,登时空爆之音震天动地,天柱巨影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在一声声交流不断的轰隆隆巨响中,巨影倒在了海面上。 附近的千丈海水,都没能淹没巨影躺平的半身。 第二三八七章 阻击战七 一秒记住【新】,!“彭彭彭……” 接连的破水声响彻千里,数以千计或大或小的魔怪从水中冲出,围绕着老爷子各展所能。 如枪林弹雨般的肉刺将百里空间锁得密不透风,闪烁的血光贯穿天海,魔巫玄奥的咒术声伴随炸雷般的兽皮鼓不断嗡鸣,声波震荡得海面沸腾出千丈巨浪,翻涌不息。 明明隔着千百万里,只有直播的声音传递过来,竟让许多低阶修士和异人心烦意乱,甚至有头昏眼花,呕吐不止的现象。 还在转瞬之间,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可一并消失的还有画面! 这一下,看者无不恼火心切。 那可是数以千计的魔怪啊,虽然没有巨型的,但眼尖的能看到里面参杂了不少人魔,其中有几个持杖的明显是魔巫,而且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咒声,明显是魔巫的杰作,一旦让它们将咒术布置完,纵使老爷子有天大能耐也被封杀啊! 而此刻,置身气泡海中的老爷子双掌一合一分,两掌之间一个白光气泡绽放出月霞般的光辉,仅一瞬间,光辉就穿透防御的气泡海,照耀到了百里外。 所有身处光辉中的魔怪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子双掌间的月白气泡消失了,转而,先前光辉笼罩的边缘出现一层流转着白银之光的气泡。 直径百里的气泡犹如实月,白银之光引而不发,也不缩不扩,似在积蓄什么力量。 而如月气泡内,被困在里面的魔怪浑身都鼓起了大大小小的气泡,随着一个个血肉气泡爆碎,污浊的肉块,腥臭的黑血如暴风骤雨在气泡中盘旋,将那些尚在抵抗体内气泡的魔怪冲得翻来覆去,相互撞击之下,再难抑制体内气泡的力量,皮肉登时鼓如一个个气球,再一个个爆碎,更多的污臭血肉沿着气泡边缘旋转翻飞。 直至所有魔怪爆成血浆,如月气泡流光一滞,忽而消失,气泡中盘旋的污臭血肉再无束缚,化作一场笼罩方圆百里的血雨腥风。 也在这一刻,直播画面再度出现,但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不是老爷子解决了那群魔怪,而是老爷子已经被天柱般的巨影包围在了中间! 下一刻,犹如数十座巨峰般的拳头将老爷子围得水泄不通。 而这些拳头相互间竟然没有发生碰撞,相反它们的血肉组合在了一起,并在表皮上泛起一阵阵血色阵纹,当阵纹遍布三分之二的拳头时,隐隐的,一个巨大的拳形血色牢狱眼看成型。 可也在这一瞬间,突如其来的,一个拳头突兀的消失了! 但紧接着又有一个拳头见缝插针的冲了进来。 可又是一转眼,消失的拳头变成了两个! 但后续的两拳又弥补了血牢的空缺。 “没用啊!”一名看直播的异人惊惧道。 他所言属实,因为此刻直播镜头完全成了旁观,能清晰的看到包围老爷子的天柱巨魔,每一尊身上都会随时生长出新的拳头。 但就在下一刻,拳形的血色牢狱眼看要成为实体,突然崩碎了! “什么情况?”看者大惊,更不明所以。 足过了一息,似有强大威压的声浪才冲击到了直播画面上,随着画面一震,许多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仿佛被画面里的声浪给冲到了似的。 再一看,那密不透风的巨魔拳头,竟硬生生的被轰开了一个口子! 通过这个口子,众人发现里面的老爷子双目似迸发了两道实质白芒,就在巨魔的下一拳挡住画面时,这个拳头突然消失不见,里面的老爷子只朝这边伸出了一掌。 难道只是一掌,就毁灭了一个巨峰般的拳头? 这个想法刚出现,瞬间也被验证了! 就见画面里的老爷子身化残影,如原地踏步般的重重身影迎向八方,双掌大开大合,每一掌出便有一拳消。 更可怕的是,先前消失的拳头转眼成了攻向原主人的铁拳! 这一幕太熟悉了,第一个被老爷子干倒的巨魔可不就是遭了这一击么。 只是众人以为那是老爷子的全力一击,谁曾想,竟是人家稀松平常的一击平a? 不过十息,画面里,反击的拳头居然要比巨魔挥出的拳头还要多了! 这下轮到巨魔们手忙脚乱,抵抗己方的拳头了。 “老爷子威武!” “无敌了啊!” “干死他丫的!” 异人们无不振奋高呼。 “大道无术,顺万千之变化,无巧,无技,只随风而飘,随水而流,黄老前辈,你比我预料的更强大了!” 李善仙自一巨魔胸腔里的宫殿内飞出,对老爷子一番赞誉。 别人眼里,老爷子这连番的以牙还牙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但在李善仙眼里区别太大了。 先前是反击,而这次并不是反击,他更像是借力打力,用身前的拳头击打身后的对手,要做到这一步也很简单,只需要用气泡缩小拳头,从他身边穿过去,再解除气泡,恢复的拳头自然而然在惯性下击向后方巨魔。 比反击少了一层技,就是力道回返。 别小看少了这一层技,如果每个拳头他都施加了这一层技,他早力竭了! 而在张天流眼里,老爷子这招类似临时的降维打击,把三维拳头变成二维,覆盖面虽广,但横切面薄如蝉翼,只要稍微侧身就能闪避,随后再解除降维,如此不会影响到拳头的速度与力道。 看似很有技巧,实则跟技巧没有多大关系,就是降维打击,很粗,很蛮,但就是有用。 反过来让拳头击打原主,那技巧才真的多。 “你就算看破也没用。”一只雀鸟从小白身上飞到老爷子肩上,一双葵眸盯着李善仙又道:“我说魔化李,你趁早断了小白的链接,不然有你好受的。” “是吗。”魔化李澹澹一笑。 下一刻,巨魔的攻势再起。 雀鸟立刻从老爷子肩头飞起,而老爷子也再度挥掌,八方拳头八方去,他立于中央岿然不动。 “这家伙,好特么卑鄙啊,要耗死老爷子的节奏!” 看者忍不住怒骂起来。 可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拳头确实奈何不得老爷子,但能拖延,真正对老爷子奏效的,是这些围成一圈的巨魔,通体都泛起了血纹光泽,一个更加巨大的天地牢笼逐渐显实! 第二三八八章 阻击战八 在老爷子抗衡巨魔时,小白识海内。 魔化李悄无声息的刚刚踏足这片领域内,顿时眉头一皱。 “等你半天了。” 浑身缠满锁链的小白元神旁,一袭雾山袍,长发如溪的张天流元神看着魔化李,又笑道:“既然来了,就别出去了!” “你也太自信了。”随着魔化李的冷笑,张天流身下,突兀的显化出一根根锁链,转瞬间就将张天流捆得严严实实。 “自信的是你。”张天流视锁链为无物,直接从锁链里走了出来,朝着魔化李步步逼近。 魔化李皱眉。 小白更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因为他就被捆着,很清楚这玩意根本挣脱不开。 难道大前辈不是元神体? 不可能啊! 能进入识海的只有元神体! 可惜他现在元神经络都被封了,开口询问都做不到,不然真想求大前辈教他破解之法。 张天流沿途不断有锁链凭空出现,可不论是缠绕还是抽打,结果这些锁链都从张天流身上穿了过去,两者似不在一个世界。 倒是小白的元神一阵哆嗦。 “别费力了,这又不是我的元神。”张天流继续逼近笑道。 “精神?不对……”魔化李不可思议的凝视张天流,一时间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 “猜对了又为何否定呢,没错,我就是精神。”张天流自曝。 “你骗我!”魔化李冷笑道:“精神体就算能幻化人形,也不可能始终如一,何况我的魂链同样对精神有效,每一鞭比皮开肉绽痛苦百倍才是,即便再强的意志,在这种剧痛下也无法保证精神不动摇!” “没错啊!”张天流赞同道:“所以这不是我的精神。” 魔化李闻言突然醒悟,扭头一看,顿见被他魂链缠绕了小白元神,已经翻着白眼,口吐灵魂泡沫了! “这些攻击居然全转移到了太白身上,不可能啊……” 即便发现了原因,可还是超出了魔化李的理解范畴。 “省点力吧,你把他抽死了,老爷子就跑了。”说话间,张天流已经来到魔化李面前。 魔化李下意识退后一步,继而意识到什么,对张天流又冷笑道:“对,伤不到你又如何,你也伤不了我,你对我施加的所有伤害最终都会转移到太白身上。” 看着有恃无恐的魔化李,张天流乐了,捂脸笑道:“你还真是天真啊!” “你什么意思?” 魔化李警惕心刚刚再起,突然间,一道金光就将他打傻了! 张天流指尖跳动的降智神雷源源不断注入魔化李元神中。 虽只是魔化李的一道分神,但降智神雷的神效,可不管你分不分。 刚才用雀鸟出面,就是告诉魔化李他张天流来了,准备救出小白的同时让你尝尝魂锁的反噬之苦。 虽是诈,但纵使这厮再多的自信,也会忍不住分神进来开张天流搞什么。 而他这精神体,是小白自己的元神力构建的符语体,张天流只是将了一道精神控制而已。 当然,被抽时的确疼,但更疼的是小白,毕竟是借他的元神力构成,张天流只承受了十分之一。 魔化李无法理解的是,小白元神体被锁,怎么可能还能释放元神力幻化出张天流来。 这就是符语的力量! 只要看过天尊传,不论是什么封印,都无法抵御这个被动技。 但开启条件很苛刻,若无张天流用葵目主动引导,就只能注入强烈的念相,如被血幽族魔巫,畴奇控制时的汤靖承,他的心魔出现时,张天流就感应到了。 但感应是一回事,注入精神就需要荒神草了。 好在小白身上一只有张天流的雀鸟,要不然张天流只能本体过来帮他,那时候,说不得把张天流自个给搭进去! 这帮家伙,可不单单控制小白,拖住老爷子这么简单,它们更希望张天流和莫老板这些强大异人都能来送死! 目前看来,没有异人会来了,他们就想着夺取老爷子肉身,实现利益最大化。 老爷子实力母庸置疑,若被魔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很难,想控制老爷子的意识,张天流也认为很荒谬。 这老家伙的经历,张天流都不敢经历一回! 从心怀天下的人皇,到背弃子民的黄仁居士,张天流一度认为他斩了三尸,一心只求天道了。 可相伴多年发现,他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他并不是外人想象中,闲的蛋疼才跟张天流这些后生崽去游历天下。 他们彼此间从不用袒露心扉的交流,也没有畅谈过任何的理想,更谈不上什么默契,只是道同了,对九州的同样执念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拥有这样念相的人,再多的魔鬼也根本无法左右的意志。 正如张天流从不被幻觉左右一样,因为真实他都不信,更别说幻觉! 但魔族不知道啊,它们觊觎老爷子的肉身和能力,这就给了张天流时间! 控制魔化李后,张天流藏在雀鸟中的元神才进入小白识海,继而不见他有任何举动,身旁自动浮现出大片大片的符语,几乎要沾满了小白的小小识海! 虚弱的小白见此,顿时无语想到:“至于搞这么多么?” 但他很快发现,很至于! 因为这些符语附着在锁链上后,绝大多数都无效了。 大前辈就像从零零零到九九九,一个个密码尝试。 如此过程再快,也显得很漫长,万一密码是四位数甚至更多呢? 很快小白就发现自己错了,张天流不是在试密码,而是试钥齿! 他就像一个开锁匠,每一篇符语散去后,都会保留一两段短篇的符语。 很快张天流将这些符语再重编成几十篇,逐一尝试,不一会儿,就有一篇符语附着在魂链上后,将魂链瓦解了! 小白终于脱困,忍不住就道:“你早这么干不就好了么,还把他骗进来多此一举。” “你傻啊。”张天流没好气道:“你怎么确定这锁链是固式的?他要心念一动,这锁链就可能有万般变化呢!我破一根,他新换一根,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 小白恍然。 难怪中招的都是他! 就是因为没算到更深的一层! 大前辈要真这么干,就是在赌李善仙的魂链能否变化,输了就是他小白的小命。 如此一想,小白不得不庆幸,有前辈如此,夫复何求啊! 第二三八九章 阻击战九 一秒记住【新】,!小白和魔化李几乎是同时清醒。 此刻老爷子还是身化残影,力掌八方的状态。 而外部的天地巨牢即将成型。 “杀了他们!”魔化李醒觉的一瞬间便下达了命令。 “走啊老爷子!”小白虚弱的大叫一声,就开启了混沌漩涡。 就在小白要冲出气泡,钻入漩涡时,突然,本该他视若无物的气泡,头一次强行的禁锢住他,将他拉离了混沌漩涡。 小白大惊,还没问老爷子干什么,就见混沌漩涡周围突然涌现出十几张尖牙利齿的虫口。 小白顿时后怕无比。 如果刚才进去了,还没传送走,就会被这些混沌虫给撕咬得一干二净! “我去,这怎么办?”小白回头惊慌问。 老爷子掌风不断,头也不回道:“杀出去。” 小白崩溃! 他现在的状态可一点都不好!根本没有精神召唤魔猿闯出去。 “哈哈哈……即使界牢未成,也足以防范你们的混沌传送了!”魔化李狰狞笑道,同时还想发动能力锁住小白元神。 然而却接连失败了。 小白的元神壁垒显然被张天流加固了,几次都无法侵入小白识海。 不过能留住他们,目的也达到了。 魔化李突然从胸腔拔出一把血杖,朝着老爷子一挥。 “寂灭!” 一片黑光扫向老爷子。 老爷子身前刚出现一面气泡墙,就在黑光一扫后,居然化作了齑粉! 不过黑光也就此抵消。 魔化李冷笑一声,冲到近前血杖一舞,漫天的黑光如狂风呼啸而去。 老爷子身上立刻涌现出一片细密的气泡大浪,就着黑风翻涌而去! 两相不断的抵消又源源不断的涌出。 却没能持续多久,突然一道血光闪烁而至,眨眼就从老爷子身后洞穿而过。 老爷子身上涌出的气泡陡然停滞。 但好在那光显然不致命,老爷子只是停滞片刻,身上便再次涌现出气泡海浪。 小白则已经瞪大了眼,扭头一看,就见一人魔自远空踏步而来。 刚才的血光就是这家伙发出来的,速度之快,已是能媲美光速了,见他又指向老爷子。 “你妈的!” 小白一咬牙,强行召唤出一丈魔猿将他笼罩在内,继而扑向人魔。 那人魔冷笑一声,指尖一转,几乎不容人反应过来,血光刹那贯穿了魔猿,顿见魔猿溃散成点点青光,而小白也是凄惨的从点点青光里倒飞而出,一口鲜血洒落而下。 “直接下杀手,你还留什么情!”魔化李一边挥舞血杖,一边怒目斥责。 “可惜如此好的肉身!”那人魔显然还有不舍,但是下一指,显然就是直奔小白眉心而去! 就在血光一闪间,小白眉心前忽有一只雀鸟出现,右翅化作一面镜盾,竟将那血光反射开去,洞穿了一头天柱巨魔的头脑,可惜对巨魔却构不成任何伤害。 但这一幕,却着实把众人看得一呆! 特别是看直播的,刚刚被那瞬间伤到老爷子,秒掉小白魔猿的血光震撼到,转瞬间,又被这小小的麻雀给惊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啊?” “那血光居然没把小鸟给洞穿了?” “牛逼啊这鸟崽!” 而此刻雀鸟白了小白一眼,口吐人言道:“这种舍弃了力量,只追求的速度的血光,直接镜反就行了。” “你……咳咳,早说啊!”小白捂着被洞穿的胸膛,呕着血道。 雀鸟澹笑道:“我以为你知道激光原理才敢冲过去,哪曾想,你就是单纯的莽。” “你是个什么东西?”那人魔突然问道。 “他是雾里散人的化身!”另一边和老爷子斗法的魔化李提醒道。 “哦,原来是你!”人魔恍然一笑,道:“黑吻部七王七光,见过散人,你可是我们魔族如今公认的头号大敌之一,不知可否现身一战?” “你这要求有点过分了啊。”雀鸟一笑,环顾已经成型的界牢,同时感受到灵气的流失,却也不急的道:“我就不参合这一脚了,给你摇几个更好的肉身来,就怕你吃不下。” 陡然间,界牢一震,血色牢纹立刻变得时隐时现。 七光皱眉扭头一看,顿见一道微不可查的人影,落到了一头天柱巨魔头顶,这人虽渺小不堪,可临空踏下的一脚之力如有万重山,将天柱巨魔的头颅直接压塌了一半,导致界牢缺了一角才变得时隐时现。 “我去,杨sir什么时候这么恐怖了!”三五烟抱着头惊叫起来。 然而更恐怖的是,另一角的天柱巨魔通体居然膨胀开来,身躯转眼就大了好几倍,将左右的巨魔都给挤压到了一旁,最后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爆炸力量的巨魔,在充胀到十几倍后,轰然一声巨响,它的血肉如烟花般绽放而开,血染苍天。 “偶买噶!” 无数看者为之疯狂! “不愧是天榜第一!” “唉,早知道早出手,也不会显得我等无用了!” 星斗和搬山你一言我一句中,各自出现在另外两角的天柱巨魔身旁,随着天塌地陷的场景出现,一头巨魔被流星火雨砸的血肉横飞,另一头身躯节节下坠,仿佛深海之下的地壳裂开了一张巨口,不断的吞噬这头巨魔。 任凭两头巨魔如何挣扎,身在流星火雨中的巨魔如遭凌迟,又被陨石上的火焰大片大片的焚烧成灰尽。 另一头身躯止不住的陷入海中,眼看半身都快吞噬没了。 转眼,分至四角,构建界牢主要的四头巨魔就一死三残! 看者都无语了! 杨藻惊才绝艳的一脚刚刚给他们的震撼,转瞬间就让另外三个更变态给彻底的掩盖过去了! 公叔怜阳就算了,毕竟天榜第一,雾里散人曾还激她出面把月亮给炸了,炸炸巨魔虽让人震惊,和与月亮相比就很让人容易接受了。 星斗和搬山是完全超出大家的预料。 这两人在天榜上连前十都进不了,可实力却异常恐怖啊! 他们虽然不能像公叔怜阳那么干净利落炸掉巨魔,但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两头巨魔丧命只是时间问题,且不会太久,反倒是杨藻…… 然而,就在他们认为杨藻才是最弱的那一个时,突如其来的,刚刚只能踏平巨魔半脑袋的杨藻,勐地一记落掌,转瞬间她下方昏暗的天地,竟直接缺失了一大块,而这块缺失的空间中,混沌之气好似才反应过来,是姗姗来迟的涌入缺失的空间里,然后受到了天地之力的强烈抵抗,不多会就恢复如初,可杨藻身下那半个脑袋的巨魔,是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 见此一幕,知道杨藻能力的人是毫不吃惊,反而笑道:“这三个家伙,呵!哪是给魔族压力啊,分明是给阿sir压力啊!” 杨藻的遇强则强,可不单针对敌人,一旦身边战友个个表现都比她强时,她会以更强的作风反抽回去。 星斗和搬山是无语非常,两人心底同时冒出一个不爽的念头:“这都要卷?” 第二三九零章 阻击战十 「变态啊!太尼玛变态了,看着这群变态,我枉为异人啊!」 「谁说不是呢!」 「唉,突然又不想努力了!」 「我也是,觉得继续躺平也不错,这天下,有他们守护就够了!」 「求大神照顾啊!」 丧气的言论是越来越多,毕竟努努力就能旗鼓相当,更努力就能超越的差距,可以鼓舞很多弱者,可是面对无法跨越的绝望鸿沟,不躺平干嘛?反正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让想变强的人去努力就好。 羿哲听着这些丧气话,脸色是越发狰狞。 他知道,厌卷早已成了异人的通病,但尼玛得分清情况啊! 如果这些人战死呢? 真当他们无敌了吗! 这四人的发力看似威勐无匹,有无敌之姿,但再让他们干掉几头呢,如果能做得到,现在何必又变成了观望?先前何必又要逃离? 老张一步步布局到今天,就是让异人清楚敌人的虚实,也给大家争取更多的成长时间。 现在可好,适得其反了! 是老张对人性的把握不够,还是人的惰性已经进化到超出老张的认知,羿哲觉得韫海,迟早要完! 这里所有的异人,十有八九活不过魔灾结束的那一天! 而度过这一劫的异人,也不可能再汇聚出如此庞大的力量,敢于跟天涯叫板。 他们会像别的世界异人那样,零零散散的,或自己找个地方隐居致死,或在某地独霸一方,做个土皇帝,亦或者,加入天涯修得长生…… 总之不会再有什么九州异人集团了。 「想什么呢?」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羿哲肩膀上,将他的胡思乱想拍到了九霄云外。 「干嘛?」羿哲没好气的回头仰视拍他肩膀的家伙。 这是一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还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的女人,姜唐英! 「帮个忙。」姜唐英道。 「帮啥忙啊?」羿哲脸色很不好看,就差来一句我们不熟了。 姜唐英道:「我从老张那里搞到了传号。」 羿哲脸色一变:「你们该不会……」 「去不去?」姜唐英直接问。 羿哲一下阴晴不定起来。 他心底虽批评那些满身惰性的家伙,但他何尝又不是这些人的一份子呢! 他也曾有过意气风发,然而被张天流打灭之后,变得谨小慎微,只想苟且了。 他却不认为是张天流的错,相反,如果不是先遇到张天流,他指不定死哪旮旯了。 「我……只会跑腿!」羿哲苦笑道。 「够了!」姜唐英回身看向洪福和黄袍道人等九州道友。 这些人也赶忙上来,对羿哲道:「李善仙既是我等九州前辈,也是我等挚友,他的能力尚能使用,说明他的灵魂并未完全熄灭,我等想一试,可苦于难以靠近!」 羿哲明白了,就是想借用他的能力靠近李善仙! 「就你们,那巨魔一巴掌不知得死多少!」羿哲真不是打击他们,而是事实! 别看公叔怜阳等人赢得潇洒,但只是一回合之流,可不似老爷子那般气若长虹,经久不衰啊。 如今这一回合已经打完,他们过去,指不定遇到多少凶险呢。 姜唐英笑道:「以你能力,要走不难。」 「靠,当我怕死啊!」羿哲顿时不爽了,虽然知道姜唐英在激将,可他又不得不吃! 他讨厌没用的自己! …… 「别理 会他们,让巨魔缠住,先干掉黄仁!」魔化李手中血杖狂舞,片片黑光如风似刀刮破层层气泡大浪,将老爷子抑制的死死的。 七光的目光从公叔怜阳等人身上收回,却是锁定在雀鸟身上,突然一笑,人如极光刹那及至,眨眼间,雀鸟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这速度,数十里之遥只在一瞬间,小白都没能反应过来,七光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可当七光抬掌拍向小白时,忽而一顿,感觉到似有什么细碎的小虫子往他体内钻! 「没死透!」 七光醒然,周身气血一运,一层血色光罩从皮肤渗透出来,将入侵他体内的纳米虫尽数排出。 这却得以给小白争取到了宝贵时间。 他一抬手,朝着七光抓去,普通的手臂立刻泛起黝黑长毛,皮肤裂开,血纹展现。 七光眉头一皱,不敢硬接,随着光影一闪,人已消失在小白身旁,现身到老爷子身后,刹时一片血光乍现! 「嗯?」 七光看到自己的血光居然让这老头身后一个小小气泡全给反射开去,其中不少还从自己身体扫过,割出了几十道血痕。 这样的伤势对人致命,对他无效。 他指尖血光勐然变强,被注入的气泡顿时通体泛红,可就是不破,好似舞厅的炫彩灯球,反射出的血色极光四处乱扫,偏偏就不会扫到老爷子身上。 「蛮力不可为,术法不可破,这神通,一泡一世界吗?」 七光也知道,经过张天流那一闹,他的极闪对老头这种人物就很难构成威胁了,只是没想到他放弃了速度,专攻力量的血光也无法伤及这老头。 感觉他的力量似泥牛入海,又似蚍蜉撼树。 他却知道,只是单纯的被转移走了。 七光眼睛一眯,好似知道了什么,突然一笑抽身远离老爷子,继而通体炫光绽放,道道光芒在天地间胡乱折射,转眼间就隐隐折射出一个以老爷子为中心的百丈球体。 「原来如此!」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伤不到老爷子了,但先前又明明能伤到,便是因为这个无形的球体,也可以说是这老头的界域! 要伤老爷子,只有在他界域外突袭,以他无法反应的速度才能给予伤害。 而在他界域内,单纯的攻击都不会奏效! 只有更复杂,更多变化的攻击,才能突破他的推演,就如他此刻释放的七极光! 七极光不单是七种属性,它还能在中途变化,只要变化不断,他的极光就会被老爷子的界域下意识的折返回来,而非外放。 因为老爷子的力量重在收! 之前的血光会反射出去,是他故意放出去,让魔族无法看破他的界域神通。 七光得意笑道:「难怪你的寂灭煞风破不了他的防,原是被他气泡先收再转最后放出,以煞风对煞风,两相抵消了。」 「要你多嘴,我岂不知!」魔化李冷哼道。 知道是一回事,破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七光笑道:「当你可以让他分身乏术,为了对抗你的煞风,连身处他界域中的我都奈何不得,只能以防抵之,还故意隐藏界域……」 「废话什么,动手!」魔化李急切咆孝。 「看我破他……」 七光冷喝一声,正要下手,突然间,他就看到对面的魔化李身边闪现出几个人。 七光脸色一变,剑指老爷子的手指一抬,朝着魔化李便是一束激光散射而去。 激光如雨,将刚刚现身出来的四道人影全给洞穿! 第二三九一章 阻击战终 羿哲、姜唐英、洪福、黄袍老道四人,才刚刚出现在魇化李周遭,尚未来得及动手,余光中光芒已至,这光如千针万芒,只一照,就让他们通体遍布孔洞! 四声惨叫同时传出,可把看者看得头皮发麻! “你说,你们凑什么热闹啊?” 与他们相识的异人们,心下是又气又急! 这四人简直就是胡闹! 纵使魇化李没有反应过来,那七光速度也是他们能忽略的? 果不其然! 输就输在这一手! 其实明眼人也看出来,只要再等等,下一瞬间,等七光对老爷子出手后他们在出现,说不定就能拿下魇化李了。 但不知是他们把我的时机不准,还是故意吸引七光的攻击,避免老爷子被七光所杀,就结果而言,没有更糟糕的了! 但纵使身体遭受千针万芒的贯穿,姜唐英仍强忍着痛哭,一手抓住了魇化李的肩膀。 下一瞬间,魇化李突然整个人干枯下来,如同朽木! 而姜唐英,身体却突然蒸腾起无数条黑气,丝丝缕缕的缠绕向魇化李,似乎不甘就此离开这具身躯! “黄袍!”姜唐英只来及挤出这一句,就被黑气笼罩了全身,只剩下痛哭的扭曲和惨叫。 黄袍老道顶住伤势,大袖一挥,无数符箓从袖中飞出,一张张压制着黑气,贴到姜唐英和魇化李身上,眼看他把他们全身上下贴满符箓,陡然间,又一束光芒扫来,那符箓,是肉眼可见的变得千疮百孔,散成碎渣! 黄袍老道袖中符箓不停,嘴里咬牙叫道:“洪福!” “用不着你教!”洪福早已祭出一剑,在第二道光芒照来之时,他便已控剑而去,只是光芒太快,但并没能扫过李善仙和姜唐英全身,就被他迎风而长的巨剑硬抗了下来! 可这亮如镜面的剑刃,却连张天流雀鸟的羽毛都不如,虽也反射出了不少光芒,但还是让越来越多的光丝洞穿剑体,这样下去,这巨剑也扛不住三秒钟。 “妈的,拼了!” 浑身是血的羿哲咬着牙,扛着致命伤瞬到四人中间,小小的瞬移领域一开,刚笼罩到了四人,却在瞬移前的一瞬,他脆弱的身体终于是扛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人一晃,就直直坠往下方的墟泥兽群。 “贪了啊!” 羿哲最后不甘的想到! “草!” 突然,小白的声音在弥留之际的羿哲耳边响起。 他跟着一笑,一句:“靠你了”还没说出来,就此晕死过去。 从羿哲带人来,到被小白召到身边,一切不过短短一息间! 老爷子也只来得及抵消完煞风,回身阻挡七光,却挡不住七光对姜唐英等人的下一击! “真当我是看戏的啊!” 小白心底怒骂一声,双掌连召,管他黄袍、洪福、姜唐英还是魇化李一并召唤到了面前。 黄袍和洪福最先被召来,他们刚刚被小白双掌推开,又是青光一冒,姜唐英和魇化李跟着被强行召唤过来,两人身上符箓已经被贯穿巨剑的光芒穿成了齑粉,若非身上黑气笼罩,两人必然也是血肉模糊了。 七光脸色一变,扭头看去,却又笑了。 因为被小白召来之后,姜唐英和魇化李两人分离了,魇化李是肉眼可见的从朽木膨胀起来,浑身黑气再次蒸腾。 “多谢啦,好人做到底,把魂力都献给我吧!” 才恢复到半的魇化李,已是狰狞一笑,陡然间,身处他周围的羿哲、洪福、黄袍和姜唐英,同时不受控制的张大嘴巴,浑身抽搐着。 小白有大前辈强化过的元神壁垒,尚能抵抗一二,但他也清楚的意识到,扛不住多久了! 因为他的元神壁垒外,是爬满了越缠越紧的灵魂锁链,壁垒,已经岌岌可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摇人吧。”张天流的元神道。 这缕元神,正是先前藏在雀鸟体内那缕,自知挡不住认真的七光,故而才提前躲进小白的识海。 “谁啊!”小白感觉现在谁都指望不上! 能打的,可都来了,但他们四个却被巨魇阻挡,也没能如之前般,一击就把巨魇给灭了。 刚才四人的那一击,就算没有损耗九成力量,至少也有七成,不可能再复刻了。 还有一个就是唐采,但她来也没用啊! 召唤大前辈! 这厮现在元神就在他识海,他要来,早自己来了。 “放老板这大神不用,暴殄天物啊!”张天流笑道。 “老板这修为……一起死!妈的!” 小白本来是不想害老板的,可再一想,他们几个跪了,大前辈也活不久了,就独留一个老板太过意不去了! 他们四仙,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还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来把你!” 随着小白内心一句呐喊,一边看戏,一边疯狂刨食的蛇妹,顿见身边供应美食的工具人老板,凭空的消失了! “嘿你娘,我饭没吃饱……” 蛇妹惨叫响彻城外时,正在汲取四人灵魂之力的魇化李,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空间中。 “嗯?” 魇化李一愣,刚想环顾左右,却发现根本扭不动脖子! “怎么了?” 魇化李脸色大变。 下一刻,前方天际混沌开裂,一柄透发着远古气息的裂天石刀破开混沌而出,向着魇化李当头落下。 “开天石刀!不可能……不可能……我既为鱼肉,那谁为刀俎?谁……” 魇化李内心咆哮的同时,身上竟蒸腾出无数道黑气,化为一条条手臂抓向石刀,可在石刀面前这些黑气就如渺渺青烟,一触既碎。 最终石刀还是落在了魇化李身上。 而现实中,浑身黑气蒸腾的魇化李,瞬间身上黑气一散,周遭口吐魂力的四人立刻是虚弱的坠向下方。 但很快就被四个气泡给罩住了,托回到了小白身边。 七光却没有妨碍老爷子,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魇化李身边的一个厨子。 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附身李善仙那位魇巫所散发的绝望。 眼看必赢的局,就因为这厨子的出现反转了。 偏偏你还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魇巫也只能给你一道绝望的气息。 “走!” 这念头一起,七光就要逃。 可这一刻,小白岂能容他! “尼玛的,还想闪!来把你!” 随着小白对他一召,已经闪到天边的七光脸色陡然大变,下一刻,他可算是知道魇化李为何而绝望了! 第二三九二章 超然神通 随着七光殒落,观看直播者却没有一声高呼。 因为他们的直播画面是一片漆黑! 等了许久,画面恢复,然而离谱的是,小白老爷子等人已经撤退到了幽冥群岛! 这算什么? 莫名其妙的,强大的魔化李展开反击的时候,画面一黑,然后直播转移到了幽冥的巨木森林。 胜了? 不能算。 就算胜了,也只是阻击中的一场小小胜利,且还是险胜。 似乎没人知道,改变这个局势的人,乃是四仙之一,莫老板莫仙厨的杰作。 在他出现之前,直播画面就让张天流给黑了。 错愕半响,才有不明情况的人兴奋高呼:「管他胜不胜,活着就好啊!」 「是啊,活着就好!」 「也不知道羿哲死了没!」 「希望能留条命吧,这家伙,没想到他真够胆的啊!」 兴奋之情开始传染,越来越多的人拍手叫好。 可是仍然少数人脸色越发凝重。 这其中,最多的就是天涯强者! 「看出来了没!」孟时维睁开眼睛,看向陈道徒。 「超然的界域,足以匹敌神祇的力量,唯有如此才能无声杀人。」陈道徒简单的评价。 「与你比如何?」孟时维问。 「一试便知。」陈道徒说着,刚提起手,一杆石笔凭空出现,正要在虚空书写时,突然一愣,扭头看着孟时维道:「他叫什么?」 「你不知道?」孟时维皱眉,又道:「我又上哪知道。」 陈道徒错愕半响,继而苦笑:「藏得好深啊!」 都知道陈道徒可持笔写生死,但少有人知,前提是他得知道对方的名字! 藏得好深,也是天涯各方强者对莫老板的评价。 即使他先前杀过新晋天命聂寒真,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因为聂寒真还有很多破绽,他的无道界域远未完善,不过小乘而已。 但两大魔王的死,足以证明,莫老板杀聂寒真绝非取巧或克制,而是动用他们无法窥视的力量。 而让天命都无法窥视的力量只有一种,域外的超然神通! 这样的神通,在无边海有记载的悠久岁月里,不过十几人掌握,而最后一个,也是当今唯一一个,便是前天外书院院主,陈道徒。 这种异类,没人希望有第二个! 对此脸色同样难看,却非天涯强者的也有不少,如苍牙,如此刻身处魔族临时腹地,魔王会坛下方的张天流! 「样子都不装了,看你以后咋整。」 张天流很不爽。 虽然是他要求小白把莫老板召来,可他没想到莫老板是彻底不装了! 正当自己会黑屏就没人能看到了吗! 这附近,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元神,他们可不屑于通过直播这种限制多的观影方式,有什么比直观更爽的? 两魔王的死,比聂寒真死的时候离谱多了,至少莫老板对聂寒真亮刀了。 这次连刀都不拔,一动不动,两大魔王就没了! 传送核心如果被破坏,自己再一死,天涯立刻就拿韫海开刀,为的就是把莫老板逼出来,搞死他! 这不是被害妄想,凡是超脱这个世界的力量,就注定不能容许存在,除非这股力量是自己人掌握,那就另当别说。 无边海数次的神祇召唤,最终多数神祇也是遭无边海众生所灭。 再多原因,也比不了无法掌控可能性高。 虽然装装样子也未必瞒得住暗中 窥视的元神,但这些元神离得肯定很远,说不得自己觉得看错了呢! 总之,莫老板的能力有点纸包不住火了! …… 「你下手太重了!」姜唐英看到奄奄一息的李善仙,有些埋怨的瞪着莫老板。 莫老板神色澹澹的点上一支烟道:「有些寄生虫,只有宿主死了才好杀。」 姜唐英冷哼:「一般这样说的人,通常本事没练到家。」 「你的要求太高了。」莫老板不屑一顾,边走边道:「我的刀法已经够好了,留他一丝魂火不灭,能否活过来是你们的事。」 「就是就是。」小白帮腔:「要不是你们搅局,至于么!」 「要不是看你们陷入危机,我们至于出现吗!」姜唐英立刻回怼。 「好啦!」黄袍拍了拍她,宽慰道:「你心思太乱了,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没实力参合到魔王之战中,这次能死里逃生,多亏了太白和老板。」 姜唐英岂不知,可她心中就有一股气! 不仅因为李善仙命垂一线,还有自己的无能! 来之前她还以为,就算无力一战,协助一下也能跟魔王过几招。 可是七光只一击,就让他们丢了半条命,面对魔化李的灵魂汲取,更是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曾几何时,她哪受过这样的憋屈! 「老羿,你可要撑住啊!」这时候,小白发现羿哲状况十分糟糕,立刻过去掏出丹药给他喂下。 可是丹药刚入体,药力就化为了灵气,从羿哲全身的针孔伤势里溢散出来,是一点没被羿哲给吸收。 「完了!」 小白脸色一白。 「小白让一下。」却在这时候,眼镜带着一个白大褂从空间门里走出来。 「你就不能把他带我门诊。」白大褂瞥了眼镜一眼,随后一抬手,一个手术台从羿哲身下变化出来,将他重伤的身体托起,紧接着手术台四周地面变得了金属块,向四周延伸。 【鉴于大环境如此, 小白见后,立刻远离了金属地砖,并招呼众人腾出空间。 接着就看到,金属地砖四面突然竖立起来,转眼间一个手术室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把黄袍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对,这凡俗的医疗手段,有用吗?」洪福一脸好奇的张望。 小白摸着下巴皱眉道:「听大前辈说,这白大褂不治必死之人。」 「啥意思?」洪福思索道:「莫不是只要他治疗的人,就没有不治愈的?」 黄袍忙道:「让他看看李善仙!」 「对啊!」洪福点头。 虽然他在九州时就见识过这种现代医疗,为此很鄙夷,毕竟很多症状在他看来都能轻松治愈,这种医疗却要让掏空家产,还治不好。 但这白大褂,在无边海历练多年,本事不可能停留在九州时期。 果不其然,手术室门一开,白大褂在门内道:「控制住了,稍后治疗,把那个也送进来。」 见他一指李善仙,大家都觉得有希望,忙不迭的将李善仙送进手术室。 「你们都出去。」白大褂对着不可离开的姜唐英等人道。 「有什么不能看的?」姜唐英皱眉。 白大褂毫不客气道:「不是不能看,只是我不喜欢***扰。」 「行了,人家又不是搞杂耍的,都出去。」小白见一旁的羿哲气息稳住了,便开始帮忙催促。 姜唐英几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手术室。 而手术室中,看着奄奄一息的李善仙,白大褂却没动手,而是双手插胸,盯着李善仙干瘦的躯体。 然而在另一层空间中,几乎与莫老板刀俎空间相似的混沌场景里,李善仙的残魂躺在一块古朴石床上,如一具正在发散的残躯。 突然,一根丝线穿透了一块脱离残躯的灵魂碎片,紧接着又穿向另一块,随着一阵穿针引线,所有四散的灵魂碎片都被这根白光丝线串连,浮动在李善仙残躯四周。 接着白大褂十指尖冒出十条光丝,光丝如十只小手,抓住一块块李善仙的灵魂碎片,进行细致入微的缝合修补。 第二三九三章 对未来的畅想 张天流大摇大摆的走在昔日无垠的边疆之外,这里已经成为了魔族的新巢穴,不远处就是无垠方的阵营,双方显然在这里交了不少手,魔族如果能进一步,也就不会待在边疆了! 无垠整体看起来不如四涯,但要看对谁! 魔道不敢说完全克制魔族,但有一项是正道没有的优势,欲望! 魔族对欲望的掌控太强了,但在率性而为的魔道眼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想抢就抢,想杀就杀,用不着你来蛊惑。 正道不同,特别是八海内的正道,很多修士受环境影响,可能一生都没遇到挫折,他们所谓的历练,也就是欺负欺负下层阶级,如四涯下来的修士,在八海多的是人巴结,而八海出去的修士,在外海更多人争相讨好。 【鉴于大环境如此, 单凭身份,这些修士一辈子都是顺风顺水。 稍遇挫折就会怀疑人生。 特别性子又要强,又不服输,实力上弱同阶一等后那更是不得了,堕入魔道,斩三尸,另辟山头,或后半生都一蹶不振,这简直太多了。 无垠魔道,那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意志方面比上面的正道强太多。 如此看起来魔道似乎很优秀,实则不然,他们相互在背后捅刀子的事,也比正道优秀百倍! 炎魔的影响力之所以强,便是因为他曾经差点就一统魔道! 这是四涯绝不想看到的,别以为魔道里就没四涯的人,玩心计,还是正道厉害! 只要无垠无法统一,永远不可能威胁到四涯的地位。 既然魔鬼对魔道无效,那即使潜入基层也无法干扰魔道后方。 而凭实力硬推也推不动,因为从八海通往无垠的只有海洞,有些洞小得墟泥兽都进不去,魔道只要在另一头守株待兔,你来一个人合力灭一个,咋攻啊? 如今魔道只要守好无垠,等魔族和四涯两败俱伤,他们就能上去打翻身仗了。 一队队巡逻的魔魔士卒与张天流擦身而过,却都将他无视,不是他们看不到,而是张天流身上有魔的气息。 只要不遇统领级以上的魔族,没有魔能识破张天流的伪装。 而这里又不属于个别魔部领地,这是在王会坛下,只要是魔族都能来此。 张天流就此在海中逛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把这些年积蓄的纳米虫都掏出来为止。 传送离开海中,张天流却没有离开这片海域,只是向上飞去。 千丈,万丈,十万丈……一直到了离海面万里之遥的高度,张天流的身上已满是冰霜,距离最近的一颗星辰不远了。 这颗星辰不大,仅有月球的四分之一,不过够了,完全的够了! 魔族敢跟他玩偷家,真是班门弄斧。 落到星辰上,张天流开始掏家底了! 把从唐采那里搜刮多年的材料,张天流一并掏出来,再将一些仪器安置好,是一边炼制,一边布阵。 …… 「不肯罢休啊!」 眼镜看着虚屏上的直播,发现魔族仍然向着幽冥群岛进发,显然没把刚才的阻击当回事。 「肯罢休是就怪了。」小白插着手道:「大前辈给的情报里可有上百位魔王,七光那种是最lo的,小王中的小王,也就聂寒真层次吧。」 「你这番话也不觉得脸红。」跟随眼镜一起来的小林道。 「呵。」小白笑道:「我要不是被魔化李阴了那一下,就他那射线,我放个魔猿给他射一百年都没事。」 眼镜问:「你们还 要留守吗?」 小白皱眉,他也不知要怎么办,来幽冥海的魔族实力还未知,如果有五六个魔王,就他们目前的情况,这一战没法打了。 而上百头魔王,安排个十分之一过来,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小白真不知该不该守。 他询问过大前辈,但张天流却告诉他随便。 这让他怎么搞? 随便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好吧。 现在再联系,却联系不上了。 小白也不知道大前辈搞啥去了,无奈找老爷子商量。 老爷子道:「且看幽冥人如何打算再说。」 「对啊,他们也算原居民了,这是他们的领土,他们要是放弃我们也趁早离开。」 眼镜这时候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自顾自的低语几句后,冲小白和老爷子道:「陆陟和东冥岛的祥霓郡主联系上了,正在商讨这事,很快就有结论了。」 「靠!」小白苦笑,思绪顿时回到了当年。 东冥啊! 小白感觉当年的错过,真的好遗憾啊! 他当时如果不装什么洒脱,是否也有个温暖的家呢? 「你要不要过去?」眼镜问。 小白立刻摇头:「不去。」 开玩笑,过去干嘛?膈应自己啊! 而此刻东冥岛,祥霓军营中,陆陟已经将情况大概的讲解清楚,最后向祥霓郡主提议道:「我认为,最好暂避一时,它们目标是传送核心,不会在这里留多久。」 祥霓摇头道:「登升先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我们无法离开,东冥岛数千万人口即使带走了,你也说外面已经是魔族的天下,距离什么大界临结束还有千年之久,这千年里,他们如何安生?」 陆陟继续提议:「可以去韫海,如今韫海有三座大陆已经无人,其中一座面积广阔,土地肥沃,常年风调雨顺,开发好了可养育数十亿人口,很适合宜居,你也不用担心族群问题,韫海不似其它海域,韫海的六天涯有百族,大家如今相处得也很融洽,到了韫海我们也可共同对抗魔族,而非留守此地,孤军奋战。」 祥霓苦笑:「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如今仍是紫渊照为皇,这位伯父性格我很清楚,他宁可拉着全岛陪葬也不会寄人篱下。」 陆陟眉头一皱。 六涯虽然已经很少参合韫海各大陆的势力纷争,但如果闹得太过分,六涯还是会插手,特别是苍牙当政后,他一直在推行统一政令,一方面排除异己,另一方面当然就是主宰韫海。 虽然陆陟知道他是痴人说梦,这步棋公叔怜阳走过,最终惨败收场,转而各地自治,原因太多,但究其一点,没人! 这是修炼界,人人皆可以修炼的世界,花在治理上的时间和花在修炼上的时间,怎么选择还用说吗! 是,掌握一定权力,是可以快速起家,当初公叔怜阳实施的大一统就是如此,但当掌握权力的第一批人死了怎么办? 她还能继续当权二代的靠山吗? 无法当。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修炼,公叔怜阳可以靠着地位和实力,将权力给那些修为低微,善于治理的人才,而这些人,绝大多数也兢兢业业,但仅限于他们自身,对于他们的后人,他们的教导方针只有一个,修炼! 至于为何不选择背景强大的修炼世家或者门派,还用说吗,将权力给了他们跟自治有什么区别? 公叔怜阳走不通。 以目前苍牙的操作来看,陆陟也不认为他能走通。 苍牙也不奢望走通,凭此政策排除异己就够了。 可 偏偏,就卡在苍牙颁布统一的节骨眼上,幽冥人去了韫海,能不受他管制吗? 这个是可以谈,可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 如今幽冥群岛数亿人,转移起来没有几年根本完不成。 陆陟考虑的是先把前线人口转移走,然后把前线作为抵抗魔族的战线,幽冥强者和异人强者都参与到防守战中,将人口集中到后方转移,而先到韫海的则可以修屋砌墙,开发土地,种植农作物。 如此几年后,就可以进入和平期,大力发展韫海了。 只要再熬过三五百年,陆陟认为韫海肯定有和魔族一战之力。 想法美好,可现实总是那么的骨感! 第二三九四章 留下 「主人~呜呜呜呜……」 姣姣蛇尾一扭,上身就扑到了姜唐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这些年的孤单与寂寞…… 姜唐英苦笑,轻轻抚摸姣姣长发,目光却看着姣姣背后的紫渊照。 紫渊照似乎知道姜唐英的来意,抢先拒绝道:「不用劝了,我们不会离开东冥。」 「我知道。」姜唐英摇头道:「我不是来劝你,何况不论什么办法,撤退都来不及了,我来,是为了与你们共进退。」 紫渊照有些动容,姣姣更是激动的欢呼道:「主人真的吗?真的吗?真的真的吗?」 「你真要留下来?」紫渊照问。 姜唐英点头。 「为什么?」紫渊照不理解。 「还能为什么。」姜唐英缓缓笑道:「在这世界,这便是我的故土。」 「呜呜,主人在哪姣姣就在哪!」 紫渊照点点头,不再多言。 眼下太多的部署需要他去安排,不论姜唐英出于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了,紫渊照根本没自信抵御魔族。 「我就知道紫渊照不会离开,我西冥更不能弱于他了,安排下去,国库全部放开,资源任取,全力抵御魔族。」 幽冥群岛各方的防备工作早已开展,不过之前的强度远没有现在大,光是冥纹武器就增加了十倍。 南冥和北冥来到无边海后,虽然受创最大,好在强者多数扛了过来,底蕴还在,加之这么多年的积累,实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几天后,幽冥海域边缘,昏暗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不规则的曲线,随着曲线靠近,犹如千丈浪潮的墟泥兽群逐渐清晰。 黄袍和洪福透过虚屏看到这一幕,脸色都难看起来。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怎么办?」 两人看向大门紧闭的手术室。 白大褂至今还没出来,李善仙生死未卜,面对魔族来袭,是走是留到现在都没有定数。 突然,手术室的金属门开启,立刻吸引了两人急切的目光。 「李善仙就回来了吗?」洪福率先问。 白大褂走出手术室,僵硬的十指交叠如浪涛起伏,嘴里喃喃道:「只能说没死,想康复凭运数。」 这个回答让两人都意识到李善仙,难了! 「可是魂魄受损严重!」黄袍不甘心的问。 白大褂点头。 两人见此均是长叹。 魂魄受损过重,说看运数都是好听的了,换以前的他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劝对方趁早放弃吧,拖下去毫无意义,只会影响转世。 「善仙该有此劫!」黄袍苦涩道。 「可是未必没有希望啊,我等实力已今非昔比,试试招魂兴许有用。」洪福提议。 「不可!」黄袍摇头:「此刻大临未定,魔鬼肆虐,这魂只怕到不了这里!」 洪福哑然。 「他们就交给你们了。」白大褂挥袖收了手术室,昏迷的李善仙和羿哲缓缓落到地面。 眼镜上前问:「羿哲什么时候能醒?」 白大褂看了一眼,道:「他的灵魂虽没到自解地步,可所留已不足三分之二,什么时候能醒看他自己,醒来之后记得多少,看天数。」 眼镜脸色一白,他没想到羿哲受损居然如此严重。 「多谢了,我送你离开。」眼镜收敛忧情道。 「不必,这里很快就有数之不尽的伤患。」白大褂松开交叠的十指,向前线海岛踱步而去。 眼镜看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 旁边小林道:「治人可比杀人难,他这治人的手段若能用在杀人上……」 眼镜打断他:「你杀人起来也简单,怎么不去杀两个。」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小林苦笑,又道:「再说,我嘴里的人是魔,又非你我这些人,他若能把一两个魔王给杀了,不等于救了更多的人么!」 眼镜没好气道:「那要警察何用?要军人何用?惩女干除恶,保家卫国,都让医生上好了。」 「瞧你说的。」 小林还要解释。 眼镜脸色依旧不好看的继续道:「张天流做这么多事,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我们这些不想战的人而去战吗,当他闲着没事干?」 小林被怼得嘴里的话再难出口。 「不是不给你机会,现在你就可以把握,先自己做出表率再要求别人。」眼镜说完,给陆陟发消息让他照顾羿哲,自己前往了前线。 其余异人也是二话不说,跟着眼镜上前线了。 洪福和黄袍相视一眼,便将李善仙交给几位修为较低的道友照顾,也赶往了前线。 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留下。 小林郁闷半响,都囔一句:「说得好像你做过表率似的。」却也跟了上去。 小林跟随眼镜的这些年,确实不参与任何争斗,导致小林认为眼镜不是有恐战症,就是单纯的胆小。 为此,他追上眼镜后,忍不住就来了一句:「哪最危险,看你林爷表演给你们看,真以为爷只会当个战地记者不成。」 …… 「开炮!」 西南部海岛上,十丈口径的冥纹炮瞬息齐发,百余道雷光横穿天际,转眼就将百头墟泥兽的骨壳轰碎,强大的雷光尚未抵消,余力化作无数电弧四散而开,将失去骨壳保护的墟泥兽电得通体焦黑,里面的魔鬼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超度了。 「厉害啊!在幽冥这么久,我怎么没发现有这东西?」洪福惊讶道。 「不对!」黄袍皱眉道:「厉害是厉害,可是……」 他的担忧之言没说完就被验证了! 未等受到重创的百头墟泥兽沉入海底,后方就有墟泥兽碾过它们的躯体,继续向幽冥群岛进发。 那看似斐然的战果,只在眨眼间便显得毫无用途。 「开炮!」 随着幽冥天将的一声怒吼,百里海岸的百门冥纹炮再次齐发。 就在百道雷光横跨海面时,雷光绽放的光芒也照亮了上方昏暗天空里一个个巨大球体。 「好像有什么东西?」黄袍眼尖,看到那些不明的巨大球体后立即叫了出来。 「这些东西,好像是从墟泥兽群里抛出来的!」洪福推测道。 他没猜错,这些球体全是以投射方式,从墟泥兽群中抛向了他们所在的海岸。 幽冥军显然早有准备,当即一批批的龙骑飞将从后方杀出,每人手中高举的战矛发出夺目耀眼的冥纹光泽,既照亮了飞来的巨球,又化为冥纹屏障,将巨球全部阻挡在海岸外。 转眼间,数以千计的巨球撞在了冥纹屏障上,先后落入了海底。 但巨球太多,飞将太少,覆盖面远不够,很多巨球落到了百里之外,在撞击到地面时,掀起了大片尘土,巨球也随之散落一地,可不多时,一头头魔尸自尘土中站立而起。 第二三九五章 弱者 位于防线右移的战地记者小林,见不远处的巨大球体散落成了一地的魔尸,整个人是头皮一麻,不安的向后退去。 这些魔尸不单是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连水里游的都有,正因为失去了谁,下意识的还在地上扑腾着呢。 而天上飞的已经冲天而起,如漫天的乌鸦呱呱叫着,扑向他们。 地上跑的也是不甘落后,或奔或爬,既是因数量太多,相互碰撞跌倒,受践踏踩压,它们仍旧无事般,拖着身上的烂肉,一瘸一拐也要冲向他们。 看着这群怪物那猩红的眼,小林已是冷汗直流。 「锵!」一声。 一把战剑被名天将拔出,他高举过头,大喝一声:「南冥的儿郎们,放下你们的成见,诸国早已沦为历史,占山只能苟且,唯一心,才可重塑我南冥辉煌,今日一战便是齐心一战,新南冥就此崛起,宁可头颅深埋黄土,不可背向邪魔,杀!」 「冲啊!」 右翼大阵之中登时锣鼓震天,喊杀四起,一群群悍不畏死的南冥将士冲向了魔尸大军。 仿佛有无数人从小林身边穿过,没人推搡他,没人撞到他,都绕过了他,扑进了魔尸大军中,下一刻,不知是血肉横飞的场景还是涌来的扑鼻腥臭,小林吐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匍匐在地狂呕不止。 虽因久未进食,呕的都是胃液,甚至是干呕,他也依旧难以煎熬,更别提起身振作。 他不是没有经历战争,但修炼界的战争从未给他造成这样的震撼与恐惧。 往往是一道霞光过,扛得住的无事,扛不住的化为齑粉,流血也只是侵染了一点衣袍,打不过就跑占绝大多数。 何况他和眼镜都是远远看着,不敢到近前。 而眼下,血与肉的碰撞,呐喊与嘶吼,还有鬼物的哭嚎,弥漫的腥臭之气,都真真实实发生在眼前,似触手可及。 大地还在震动,嗡隆隆的脚步声却渐渐的小了。 小林似乎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当他努力的仰起头时,面前已是碎尸遍地…… 血水很快就侵染了他跪地的膝盖。 他却茫然无措的呆呆看着! 破空声由远及近,轰隆一下,一巨大肉球在小林不远处散落了一地,可未等这群魔尸再起来,一个身高十丈的巨人,手持大斧横扫而过,霎时间血肉横飞。 可转瞬之间,十丈巨人双脚突然离地,久久未落下。 小林错愕的目光从巨人挣扎的双腿上一路上移,待看到一头巨大黑鸟将巨人抓在半空不断撕咬,将巨人头颅活活撕开,巨人双脚无力的垂直了。 轰隆一声,巨人尸体被巨鸟舍弃,但紧接着,巨鸟就被一道剑光噼成了两半,飞溅的腥臭血水扑了小林全身。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光闪烁,横扫八方,转眼间便将周遭上百头魔尸割裂成一地碎块。 「不好!」 洪福丝毫没有得意,反而脸色大变,他收臂一定,飞剑就要倒飞而回,可突然间,一只坚若钢铁的大手抓住了飞剑,不见怎么用力,只是轻轻一握,飞剑就断裂成了七八节。 飞剑受损,洪福立遭反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要了老命了啊!」洪福苦哈哈的跌坐在小林身边,绝望道:「看到了吧,老夫也不知这仗怎么打呀!」 捏碎洪福飞剑的小魔怪,已冲到他们近前。 小林木讷的看着它,静候死亡。 「孬种!」 随着一声炸雷般的嗓门,一个全身武装在冥纹战甲里的天将,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横剑一扫,就将那小魔怪拦腰截断。 剑尖所裹挟的狂风如撕裂了空间,连带着小魔怪后方的数百魔尸全部撕裂成了无法动弹的肉块。 天将头也不回的冷嘲:「哼,还以为你们异人个个英勇不凡,看来,还不如我这些儿郎。」 小林顿时惭愧的低下头,可却看到了腿边被血水推来的人头,从头上的独角不难看出,这就是天将口中的儿郎。 小林童孔勐地一缩,他愤然起身道:「都死完了!」 「嗯?」天将显然不知小林什么意思。 「你的儿郎都死完了你才出来,你明明可以最早出来,为他们遮风挡雨,你却躲在后方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就为一句英勇不凡?你以为就能对得起他们吗!」 小林的咆孝似乎把天将都给镇住了。 他头一次回头,正视小林,然后哈哈一笑道:「不经生死,如何变强,你以为实力都是在校场练出来的吗!」 「我不否定!」小林继续铿锵有力道:「可都死了,还谈什么变强?」 天将眼底的轻蔑更浓,他不屑与小林对视,回头面向刚刚坠落的几个巨大肉球,举剑高呼:「可有恐惧?」 「没有!」 后方军阵,声震如雷。 天将满意一笑,将剑插在地面,岿然不动道:「杀。」 「冲啊!」 军阵中再度冲杀出一队千人军。 仿佛复刻般的场景,把小林震得无言以对。 他很气愤! 可他的话,却又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更因天将摆明了一副你行你上,你不行我们上的做派,让小林惭愧得无言以对。 「林爷!」顺过气来的洪福起身,拍拍小林肩膀道:「好歹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威风!」 说着,剑诀一掐,以真元构成的剑气从他身体直冲上天,化作一片剑风,将扑向南冥军的魔禽群尽数斩杀。 小林见此,茫然片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狠狠一握。 「拼了!」 他大喊一声,追上南冥军。 「这才对嘛,敢拼才有赢的机会!」洪福紧跟而上。 不再畏惧的小林,一出手竟就对准大的! 他双手对着魔尸里体格最大的一头小魔怪,狠狠一合。 拍掌之声犹如相机快门,随着「卡察」一下,小魔怪周遭的魔尸竟陡然间被一股无形力量碾压成了一张照片。 「厉害啊!」洪福童孔一缩,但紧接着脸色大变。 因为被压成照片的只有魔尸,那小魔怪只是身体一僵,继而看向了小林,猩红的眸中杀意尽显! 「动手!」小林合掌开始颤抖。 洪福这才意识到,虽然小林没把小魔怪拍扁,却极大的限制了小魔怪。 不过随着小魔怪的挣扎,小林很快就遭不住了。 洪福抓住这个时机,一道剑光从指尖一闪而出。 无法动弹的小魔怪直接被剑光洞穿了头颅,而紧随而至的,是南冥军的冥纹之力。 冲刺的小林身体突然一顿,继而颓然的跌坐在地,剧烈喘息。 「不是吧,一击就把你废了!」洪福哭笑不得道。 「你懂什么。」小林没好气道:「我的能力拼的是念力,就像修士神念,有强弱也会损耗,你真以为是降维啊!」 洪福却故意气道:「哦,跟那杨sir一样嘛,就是这威力,啧啧,天壤之别!以后啊,还是别上台表演了,砸了都!」 小林是又气又无奈啊! 他确实演砸了! 但他好歹用尽全力了,这就是他身为一个战地记者的极限! 没有什么不好认的。 看着南冥军悍不畏死的冲杀在前线,小林这一刻突然醒悟! 幽冥强者命令弱者去用生命捍卫领土的决定,他虽然依然认为是错误的,但他也错了,这些人不是弱者,真正的弱者是他自己! 第二三九六章 未王归来 南冥军左翼军阵中,眼镜透过虚屏,看到右翼情况后,突然是长松了一口气。 「能振作起来就好,我欠洪前辈一个人情。」 「老洪脾气我清楚,他哪有老脸承你个晚辈的情。」边上的黄袍笑了笑,续而又道:「你没必要让他经历这些。」 眼镜关闭虚屏,闭上眼睛扶了扶眼镜,再睁眼道:「对,他可以做别的事,写一篇对抗魔族的文章,激发更多人的热血,比他亲自上阵更有意义,可你考虑过没有,文章非天成,没有经历,他只会以批判的目光看待他所认为的愚蠢,却从未考虑过我们也是外人,幽冥人不想指望外人,这是一个民族的高见,亦是尊严,付出的代价是很大,但与其把性命交给外人守护,哪有自己提上刀去捍卫来得强!」 「物竞天择!」黄袍点头。 眼镜看向黄袍道:「我们早该如此!」 黄袍苦笑道:「居安思危,非人所能及也。」 「对啊!」 眼镜回想至今所做一切,就是想让异人知道,战争就在我们身边。 就结果而论不能说完全没用,总有那么几个人提高了危机意识。 魔族的攻势越来越强,平均投到前线岛屿上的肉球一波多达上千。 冥纹炮再厉害也要灵气支撑,不到半个时辰,储备多年的能量就损耗了十分之一,且明显能感觉到前线岛屿的灵气开始稀薄了。 发现储能装置吸收到的灵气严重下滑,幽冥军脸色越发难看。 「传令炮营,将炮发间隔延迟三倍,再分成三队轮换发炮。」 「可这样一来,就无法阻挡魔族的推进了。」 「那就拿命填!」 这一道命令下达后,助战的异人都变了脸色。 不仅南冥如此,东西二冥亦如此,唯有北冥不在魔族进攻路线上,但他们却是更担忧的,北冥人数最少,实力最弱,来到无边海后才开始立国,底蕴太薄,这三方任何一方撑不住,下一个必然就是北冥! 「杀!」 前线群岛冲出一对队龙骑,在冥纹炮掩护下合力击溃没有被冥纹炮击中,从而率先冒头的墟泥兽。 但没过多久,魔族也派出了魔魔大军,与龙骑厮杀成一团。 龙骑虽强,个体实力以一当百,但魔魔大军仿佛是满天星,大漠沙,根本杀不尽。 几波冲杀后,龙骑方就出现了折损。 「重新列阵!」 「杀!」 这一战,足足打了一整天,千余龙骑虽还有七百多,可绝大多数都已力竭,无奈只能退回岛屿休整。 「看到没有,沙烟人区区千余龙骑就阻挡了一天,我乌栖三千骑誓死也要守下三天。」 昔日的南冥诸国早已落魄,但南冥人依然分出了许多种群,沙烟人曾是沙烟国的后裔,而沙烟国在以前的南冥只是最末席的小国,就一个沙烟城像点样子。 来到无边海后,因幽冥大地成了群岛,飞龙就变得格外的重要了,不论哪个幽冥势力都开始豢养飞龙,培养强大的龙骑军。 以前飞龙少,是因为资源不丰富,但在无边海,这完全不是问题,群岛间广阔的海域成了许多鱼类的避风港,在这里只有撑死,没有饿死。 故此数百年间,幽冥群岛的飞龙数量便翻了上千倍。 但飞龙虽多,也得看有没有人饲养。 随意的放养,可是难以驯服的啊! 故此沙烟人的千余龙骑是举族之力抠出来的,每损失一头对他们都是沉重打击,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要求充当先锋,扛下了这第一天的恶战! 沙烟龙骑 刚刚撤退,乌栖第一千骑队就从岛上起飞,乌泱泱的扑将而来。 新的一轮厮杀,开启了。 乌栖信守承诺,说三天就三天,即使损失过半,他们依旧悍不畏死的扛了下来。 乌栖人之后,便是黑水人。 昔日的黑水国不小,但如今的黑水人只能派出两千骑,是硬生生的守住了两天半! 「黑水可真是够黑的啊,这多的半天,我夕燎人可不敢要,未来十天,就我夕燎扛下。」 「开什么玩笑?」南冥诸强顿时不满了。 不是他们抢着要守,实在是夕燎今非昔比啊! 夕燎国曾是南冥第一大国,但它辽阔的土地可不仅大,还平,又位于昔日的东南海域,界临一开,全给淹了! 如今的夕燎,只有南海沿海几座山头,人口不足百万,要知道以前鼎盛时期,夕燎人口就已经破亿了,又趁着东冥紫渊照整顿神庭,吞并了东冥南疆十几座城池后,一跃成为幽冥最强的国家。 眼下嘛,夕燎能凑齐千骑,南冥诸强都觉得不可思议! 十天,你拿步兵守啊? 可夕燎首领却是自信一笑:「我族龙骑都在南海三岛,并未调动,不过,既然我敢夸下海口,自有能耐护这前线十天。」 「什么能耐?」众人皱眉。 这可不能给他乱试啊,一个搞不好,前线丢失,后续就是没有多少守备力量的群岛,无须一日,魔族就能给你全拿下了。 「我来守。」突然,一个人走进大帐。 南冥诸强看去,脸色都是一变,如今的黑水岛主更是惊道:「未王!怎么是你!」 夕燎未王擎冢耘,一个为了女人抛弃夕燎国,在张天流帮助下提前来到无边海的痴情汉。 曾在南涯天机洞大放异彩,助老婆娘家在天机洞占得一席之地。 很多人还以为他死了。 谁能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擎冢耘道:「十天只是最少,若魔族无王出面,我将永守下去,直至魔族退军。」 帐中没有人敢质疑他,擎冢耘离开前,在夕燎,乃至整个南冥都是顶尖的强者,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说明他有这份实力。 如今的幽冥不是没有强者,但多数是地面上的强者,他们不会飞啊! 这个飞,不是跳得高,浮空得久,是要在空中任意驰骋,经久不竭,若只是短暂的飞行,在场中人皆可办到。 擎冢耘因为来无边海早,老婆又是炎魔的后人,无垠顶尖的修炼世家,待他克服灵气的排斥后,便逐步教导他如何使用灵气,修得真元。 事到如今,擎冢耘已是小境巅峰修为。 放如今的战场是很弱,但这修为,只要能让他御空而行就够了。 第二三九七章 后勤告急 帐内的决议帐外无人知晓,见岛上久久没有飞龙腾空,军心难免受影响。 乌栖天将愤然咆孝:“黑水龙骑退下来都半个多时辰了,眼看魔族近在眼前,为何还无龙骑助阵?” 副将蹙眉:“按先前排序,轮到了夕燎人。” 天将眼神一厉,不悦道:“开什么玩笑,夕燎怎么都参与进来了?他们那点家底打得起吗?能守住自家那点岛就不错了。” “末将也未见夕燎龙骑来前线,原以为他们只是好面子,眼下看来他们真的接下重担,可龙骑迟迟未到,首领们或许也万分苦恼,大概还在商议让谁替夕燎出战。” 乌栖天将脸色更阴沉。 之前的龙骑都苦战久已,就算将士不用休息,飞龙也要休息啊。 与恢复力强弱无关,飞龙比人恢复强多了,只是魔族的尸毒难以治愈,另外魔鬼冲身照成的护神冥纹损耗太大,就需要大批的药夫治疗尸毒,众多冥纹师修补护神冥纹,偏偏这两种又是重要的战争后勤,各地的金疙瘩,都舍不得放人,征召困难,他们现在用的还是自己营地的药夫和冥纹师。 可一个千人营地平时才配多少啊,药夫七八个,冥纹师三五个,已经是高配了。 这一打起来才发现,翻十倍都不够! 异人方也看出了问题,眼镜皱眉道:“魔族都近在眼前了,怎么飞龙骑还没出现?” 黄袍道:“我观后方休整的飞龙多是待医状态,军医数量又远远不够,怕是派不出来了。” 眼镜皱眉,想了想,突然给陆陟发去一道消息。 他是知道陆陟在幽冥干过军医的,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陆陟消息只回复一句:“等我去看看。” 后方就有传送阵,眼镜没有带他来,何况他的岗位是一刻不能离开。 只见又一波肉球飞来,数量多达上百颗。 眼镜双臂一展,前方裂开上百个虚空门,正好将所有肉球一并接到门中,然后直接传送到深海之下! “真是方便!”黄袍感慨。 正因为有眼镜的能力,他们左翼才不用派兵出阵去与魔尸厮杀。 但随着墟泥兽大军越来越近,投射的肉球成倍增长,眼镜也快遭不住了! 就在这时,中军中突有一道遁光飞起,从中军大营上空疾掠而过,眨眼冲到了靠近海岸的魔族大军前方。 “修士?” “看气息,修为不高啊!” 眼镜和黄袍同时感应,这一看都有些愣神。 别说他们,南冥大军更是一脸懵逼。 然而下一刻,那遁光之中突然爆发出一尊巨大的冥纹巨人,通体半透明,手持一杆长枪亦是通透,只是身上的冥纹宛如实体,只见这巨人长枪一扫,如月牙穿空,枪芒所至之处,巨大的墟泥兽无一不被横切两半。 “没用啊!” 观战的将士齐齐皱眉。 墟泥兽根本不惧怕这种单纯的攻击,很快它们被切开的肉身就能恢复。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被切口的墟泥兽不仅没恢复,里面的魔鬼甚至都没能逃出来,就在一阵阵鬼哭神嚎中,被枪芒上至刚至阳的火焰焚烧一空。 转眼间,上千墟泥兽已经成了一片火焰山! 长枪巨人没有罢手,又朝两侧挥出两枪,继而巨人刚缩入那遁光之中,此遁光中的人立刻就冲入化为火焰山的墟泥兽群中,对后方的魔族大军展开屠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异人方也是目瞪口呆。 “这人是谁?明明修为不高,却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难道也是异人?”黄袍震惊道。 眼镜皱眉道:“好像是……” 他话还没说完,左翼大帐中已经有一人冲出来,面朝熊熊燃烧的大海就怒声一吼:“擎冢耘,你还有脸回来!” “还真是他!” 眼镜没见过擎冢耘,但听羿哲说过此人,毕竟是张天流从幽冥唯一带回来的幽冥人。 黄袍老道更好奇,向眼镜一打听才知道细节,不由扶须笑道:“就是不知道她婆娘许不许!” 眼镜苦笑,暗想这老道也是够八卦的,你管人老婆许不许干嘛,人来了就行了。 擎冢耘的加入,让即将到来的血搏没能上演成,还狠狠振奋了一波士气,无数南冥将士在前线呐喊助威,擂鼓更是敲得越来越激昂。 但后勤却是一脸的愁苦。 “邝云将军,药石紧缺,还有至少两千飞龙得不到医治啊。” 邝云将军脸色阴沉道:“我刚向人调来的一批,怎么又紧缺了?” “飞龙创伤大,且伤口深,往往需要几服药才能治一道伤,多数飞龙身上的伤口多达十几处,所以这用量就……” “行了行了,我立刻让人再送来。” 这邝云将军一到主帐,还没开口,各方首领就知道什么情况。 “无需多言,我已派人去征召了,但你也要给我们时间啊!” “不是我不给啊,是飞龙等不起啊,先前就有十几头飞龙被尸毒折磨致死,另外我要的冥纹师可时安排过来?” “这……冥纹师本来就少……你放心,只要我军发现,由不得他们愿不愿意,都给你捆来。” 言下之意,还得花时间! 邝云将军脸色阴沉无比,但却只能压抑怒火。 现在可不是窝里斗的时候。 邝云将军气愤的刚出营帐,就见一个俊朗非凡的中年男子疾步走来。 邝云将军眉头一皱,因为这个人头上没有角,很显然是异人。 他对异人可没什么好印象,倒不是异人给他施加过什么真实伤害,只因一个叫夜天流的虚拟人物,搞得他家宅不宁。 他就不懂了,这虚拟人物有什么好喜爱的? 更可气的是,受他女儿影响,老婆不仅也喜欢上了,还精读那《列国传》,说这是不可多得的宝书,其记载的幽冥人文地貌,物产神话等等,乃是恩赐般的传承,值得他们后代子子孙孙在书中学习和挖掘。 都没了的东西,还挖掘个屁啊! 你们学就罢了,还带着子孙学,不修炼了?不修炼怎么保家卫国? 虽然他们乌栖国早没了,但如今即将建立的南冥国,也需要他们守护不是。 可这一家子就没几个继承他衣钵的,说了还吵,吵就算了有时候还闹到动手的地步。 总说什么打打杀杀不是唯一的出路。 现在好了,大敌当前,灭种之危啊,这种局势下,他的一身本事家里没几个孩子学到,那劳什子的文化传承倒是一个比一个精,更可怕的是还去祸害邻里,办学讲课,搞得同僚对他是叫苦不迭! 之后他才知道,这玩意就出自异人之手! 都是一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 第二三九八章 王不露面 陆陟注意到邝云先冷视的目光,有些意外,暗想我是哪得罪这位了? 不过为了此行目的,他也不计较,看对方甲胃样式,推断他应该就是来主帐要求物资的邝云先。 念及此,陆陟干脆不入主帐了,拱手便朝来到他近前的邝云先道:「可是邝云将军?」 【鉴于大环境如此, 「嗯。」邝云先不屑一顾的便要径直而去。 陆陟忙叫住他:「邝云将军稍等……」 邝云先是头也不回,也不回应。 陆陟忙跟上道:「我是来协助治疗飞龙的,找邝云将军有要事商讨。」 「那你治去啊,药石不够就等,我事务繁忙,没时间与你废话。」邝云先步伐更快。 陆陟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跟上道:「我观营中药夫皆以外敷治疗飞龙,虽效果显着,可药量极大,致使药石紧缺,我有一方可内服,保其一日尸毒尽除……」 邝云先疾行的脚步一顿,错愕的回头看着陆陟,下意识就问:「外伤呢?」 陆陟道:「外伤更简单,飞龙体格强健,多数可自愈,少数的重伤,也只需些许的创伤药,三五日即可治愈。」 邝云先皱眉,他感觉很奇怪,自己莫名的对这家伙有一股信任感! 「你先去试试。」邝云先提议。 陆陟点头:「还请邝云将军安排一些药夫观摩。」 「没问题。」 很快,两人一同到了后营,陆陟挑了一头伤势最重的飞龙,拿出一副药给它喂下,然后开始处理外伤。 那龙飞吃下药后,没多久突然就呕吐起来,嘴里是一口一口的漆黑腥臭的污秽之物,其中还夹杂了不少血水。 见此情形,后勤众人脸色一变,飞龙主人更是面色狰狞,刚要斥责陆陟乱用药,就被邝云先阻止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陟道:「外伤的尸毒,如何会从口腹排出?」 陆陟摇头:「这只是汇聚在脏器里的毒素,尚未完全排除,需药力进入心脉,周游全身,毒素才可逐一排除,不过飞龙与人不同,没有汗腺,无法从皮肤排除,故而需要放血。」 「放血?哪里放?」邝云先追问。 陆陟一指飞龙尾巴:「此处,股尾相连下的第七块尾鳞,也无须拔鳞,只用将这种针管顺着鳞片中心下刺入,污血就会从针管另一端流出,待流出的血液呈现赤红,拔出针头即可,药都不用敷,伤口可在几息间愈合。」 说话间,陆陟就开始着手医治。 如他所言,针头一扎进去,针管另一头就喷射似的涌出粘稠污血,持续了整整十息,喷射的血液才逐渐缓慢下来,又过了一刻钟,污血才被赤红血液所替代。 见此,陆陟拔出针头道:「如此让它休息三日,补充好肉食,自可康复。」 「就这般简单?」后勤众人大感惊讶。 陆陟笑道:「看此龙状态可知。」 「那人能不能用这法子?」邝云先追问。 陆陟忙摇头:「人不能与龙相提并论,这服药对龙无碍,对寻常士卒可是致命的,如将军这般强者虽可抵抗,但也会落得个衰病之症,三五天内手脚无力,头昏脑涨,不过针对人,我有另一服药,不过此药服用前需大量饮水,且是盐水,服用后全身汗流如注,其汗夹杂尸毒,需有人在旁观察,若汗中尸毒不尽,而汗液减少,需补充盐水,再看量补药,直至汗液清澈才可温养。」 说着,陆陟递出了药方。 邝云先接来一看,发现用药不多,立刻递给药夫总管, 让他火速找人一试。 「如若可行,立刻普及。」 「是。」 药夫总管转身跑走。 不多时,药夫总管跑回来道:「这药可行!」 「好。」 邝云先哈哈一笑,再看飞龙已经安稳睡下,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有些惭愧的看向陆陟道:「还未知道先生名讳!」 「陆陟,我在幽冥也有名字,登升鹿。」 邝云先眉头登时一皱,脸色有些怪异道:「可是陆老师?」 陆陟一呆,继而点头道:「是有很多人这样称呼我。」 邝云先追问:「列国传与阁下有关?」 陆陟不由笑了,应道:「我便是原型之一,不过准确来说是南冥游记,列国传并无我多少记载,里面所书皆为事实,南冥游记则记载多有夸张,将军不要介意。」 能不介意吗? 我家大半人就因为这玩意,如今都闹到要下海寻找古迹了! 不过他也没把这怨气往陆陟身上撒,人可是真有本事稳住他们后勤啊。 「对了,登升先生,可有冥纹方面的造诣?」邝云先再提问时,脸色缓和了许多。 陆陟皱眉,摇头道:「我这点冥纹知识还不如一般的冥纹师,不过知道有一人精通此道,我看能否联系上他。」 邝云先皱眉,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尝试性的问了一嘴:「可是列国传里的原型?」 陆陟不知他为何纠结列国传,不是都说了是南冥游记了吗,只道:「算是。」 「哦,那就有劳登升先生了。」邝云先不再追问。 陆陟转身又联系张天流,可依然没有得到答复。 他很奇怪,按道理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都好几天了。 他们之间要嘛不联系,联系那必然是有事,不会置之不理,除非出事了! 但有什么事会妨碍到张天流? 要说魔族把他做掉了,那消息早就传开了。 「奇怪,怎么还是联系不上,就算他本体去了没有信号的地方,分神总该回复才对,难道去的地方,是连分神都必须要收回吗?」 陆陟能想到这种地方,只有大界临的另一侧,也就是没有完全融入无边海的虚空幽冥之中。 或许,张天流去了这里? 眼下心心念念张天流的人,可不仅陆陟,小白也是挂念的很啊! 「搞什么,现在都没消息?」 小白此刻在东冥前线,这边也是打得不可开交,后勤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陆陟离开东冥前,就留下了他研制好的药方,也可以说,他是在东冥把药试出来的! 但冥纹师不够啊! 魔鬼冲身,会破坏掉飞龙身上的护神冥纹,一旦冥纹失效,飞龙就会癫狂,反咬其主。 「他居然敢给我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姜唐英不爽道。 「你还有脸埋怨,在幽冥几百年,你看你都学了啥。」小白没好气道。 姜唐英冷笑道:「咱们彼此。」 小白懒得理她,直言道:「说好啊,我就守几天,还是没有魔王出面的情况,要是魔王一开始就跟我对上,我可没法保全你们了。」 姜唐英摇头:「东冥强者不少,未必需要你亲自上,你不是会召飞龙吗,召个几百头让他们骑乘就好。」 小白没好气道:「我不会跟人打配合!」 他虽和四仙配合默契,但那都是大前辈他们配合他来打,他自己配合别人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一对一都有难 度,更何况一对好几百,怎么玩? 真当他召出来的飞龙有自主能力不成,那都是假把式,能控制飞龙行动的只有他的心念,别人可没法控制,就需要他分心控制几百头飞龙去配合东冥强者,真把他当大前辈那种变态用了。 不配合小白也能打,但是却执拗的不出面,这让姜唐英很是无奈。 似乎知道姜唐英不满,小白没好气道:「反正我不上,老板说了,我现在不出面比出面更好,这叫震慑,你懂么,交给公叔怜阳他们够了!」 姜唐英眉梢一挑,不由自嘲一笑。 她有点心乱了,居然忘了小白不出面的更大意图。 魔化李和七光的败局刚过去不久,当时自己虽然及及可危,但也能发现是小白将莫老板召唤来,解决掉了魔化李和七光。 当时魔族中不乏有智慧的家伙窥视到了这一幕,小白的情报已经在魔族里传遍了,如今对方的魔王迟迟不露面,忌惮的可不是他们,而是小白与莫老板这对组合! 第二三九九章 阔别已久的战友 西冥前线,盘坐独守一道的老爷子,忽的睁开眼睛,看向前方海面上的一道人影。 那不是魔族,而是人,一个很奇怪的人,疯疯癫癫的在海面上跑来跑去,身后跟着数之不尽的魔鬼。 这万魔冲身的场景再熟悉不过,可让老爷子意外的不是万魔居然奈何不得这人,而是明明奈何不得,万魔还是执意要冲他身,这就很奇怪了! 万魔是欲念所控,死盯一个人不奇怪,可这幅景象太夸张,铺天盖地的,数之不尽的魔鬼就盯着一个目标,然后,没有魔魔插手! 魔魔不够格,那魔巫魔怪魔王也必然会出面吧。 万魔奈何不得的肉身何其珍贵,就这样放任也太离谱了。 很快,老爷子就发现,不是魔族离谱,而是这个人很离谱! 「居然是这个傻子!」 老爷子可没有侮辱人的意思,来者确确实实就是个傻子,时轮世界里,灭天涯一战中,老爷子见过这傻子,也多亏这傻子硬扛太令渊延一击,老爷子才避免被伤。 他们,也算是战友了! 现实中,五地破碎后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相遇!」老爷子不由笑了。 他随手一抬,远在百里外的傻子立刻就被一个气泡笼罩。 然而下一刻,傻子身体却无视了气泡,直接跑了出来。 老爷子眉头大皱! 「算了。」 他本想把傻子带过来,远离万魔冲身,毕竟这样下去,万一真让魔鬼得逞,他们就有***烦了。 可他的气泡居然困不住这傻子,那万魔就更难了,也不奇怪,为何魔族对他没有想法了。 「有鬼啊,好多鬼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救命啊……」傻子边跑边叫,却距离老爷子越来越远。 这绝非一两天了,老爷子觉得傻子可能这样跑了几百年! 「真是佩服!」老爷子由衷道。 他能看出来,傻子如今的境界,有点婧慈仙子那无尽之能的感觉了。 老爷子一直在思索这种境界,因为他们和老爷子所认知的无边海体现都不同,原以为只有婧慈如此,如今再见傻子,又是一个! 老爷子没再理会傻子,而陷入深思。 突然,老爷子身边混沌漩涡一现,莫老板从中走出,看到远方场景,皱眉道:「果然是他!」 似乎因为张天流不在的缘故,眼下很多地方没有直播,老爷子这里也没有,不过莫老板距离这里并不远,他漫天的魔鬼方圆千里可见,他还以为看错了,才来到更前线的老爷子这里一窥究竟。 「他居然也有齐天之力了!」莫老板佩服道。 老爷子眉梢一动,问:「你知道他的体系?」 「算是。」莫老板点头道:「他和婧慈差不多,属于灵子核变,但具体是聚变还是裂变不清楚,目前看来婧慈更强,且勉强可控,傻子没法控制,所以傻了。」 老爷子又陷入深思。 他是知道核变的,只是不知修士如何能完美掌控这种力量。 莫老板知道老爷子的心思,坐下来道:「这种体系简单来说,类似于同时修出好几颗金丹,让它们碰撞发生裂变或聚变,在丹田里产生更强大的能量。」 老爷子道:「一颗金丹,在突破元婴时,其碎丹之劫便足以要了修者性命,何况修出两颗以上,让其碰撞,纵使圣境修士,也会爆体而亡。」 「所以这种体系,跟五方都有关,婧慈去过五方,傻子生于五方,五方极上的脱胎体系,可将肉身淬炼到极致,金丹碰撞当然是夸张一说,但简 单的灵子碰撞,只要能在丹田里腾出一个可控空间,灵子在空间里碰撞而不影响外面,兴许可成。」 老爷子又陷入沉思。 莫老板提醒道:「虽然你能力很适合走这条路,但可不要弄个气泡就在丹田里乱试!」 老爷子摇头道:「不会。」 这可是要人命的尝试,一个弄不好直接爆体。 「救命啊……」远远的呼声传来,傻子居然又跑回来了。 不过没多久他又跑走了! 大海茫茫,傻子似乎看不到百里外就有群岛,他就在附近到处乱跑,身后追着的是满天的魔鬼,数量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要突然跑进群岛就糟糕了,趁早解决了吧!」莫老板提议。 「我的能力封不住他。」老爷子道。 莫老板皱眉,想了想,突然一笑,挥手一个烤架出现,起身走到烤架前就开始料理起来。 不一会儿,扑鼻的香气越传越远,把附近小岛上坐镇的西冥军都给馋坏了。 「什么味啊,这么香?」 「好像烤肉?」 「不对,还有好多香草味!」 「烤肉嘛,当然得放左料了,不过我觉得是烤鱼!」 「你娘的,谁在烤鱼啊?」 「不知道啊,没看见……」 老爷子倒是不为所动,只是也出手帮了一把,不然影响军心! 只见他用气泡封住了烤鱼的肉香,然后让气泡陆续飞向傻子,待到傻子面前后,气泡一破,香气四溢,顿时把哇哇叫的傻子馋得口水横流。 「好香啊,好香啊,呜呜呜,在哪呢,我给吃点好吗……」 随着一个个气泡破裂,傻子顺着气泡弥漫的香气就跑向了莫老板。 傻子一往这边靠近,其身后满天的魔鬼终于也被附近的西冥军发现了,登时一个个头皮发麻,慌忙兼备。 不过没等他们有所行动,一层水幕的气泡就遮蔽了前方,大到难以想象,仿佛附近群岛都在水幕笼罩之内。 而当傻子跑进气泡,后方魔鬼都被阻挡在气泡外后,魔鬼迷茫了。 因气泡阻隔,它们嗅不到傻子浓烈的人气,渐渐的开始散了。 西冥军见此,都长松了一口气。 太恐怖了,要是没有这水幕遮挡,他们真不知如何抵御。 身上就一个护神的冥纹头盔,可扛不住如此多魔鬼的冲身。 而此刻傻子终于顺着香气,流着哈喇子屁颠屁颠的跑到莫老板烤架前,可怜兮兮的对莫老板哀求道:「老板给点吃的好吗,我饿了好久好久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莫老板插起烤鱼,挥手一把左料撒上,就递向傻子:「给。」 傻子立刻欢喜的接过,无视上面还在冒泡的烫油,一口咬下,登时幸福得泪水横流…… 又激动的几大口下去,把鱼肉带骨头吃得干净,嘴里咬着竹签,激动得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无比享受的仰头看着昏暗的天空,长长一叹,整个人如在升华,仿佛进入的短暂的贤者模式。 第二四零零章 魇王 「进攻,进攻,小小一片群岛都拿不下,至本王颜面何处?」黑吻部第五王,五伏是怒焰滔天,将一个个统领斥责得灰头土脸。 「不行啊五王,我们刚刚查清,遭遇的不仅有幽冥天将和异人太白,还有九州第一异人公叔怜阳坐镇右翼,左翼又是之前灭我部巨魔的星斗、搬山,说不定黄仁和杨sir也隐藏在附近,我们冒然出手很可能陷入他们的包围,依我之见,还是绕道。」 「绕道!」 五伏怒目圆睁道:「本王何时绕过道?你们何时如此怯懦,如果连这都拿不下,尔等如何随我征天涯?」 三位统领吓得不敢吭声。 面对这些闷驴,五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知道再强逼这些统领也没用,转移话题问:「六王攻打的南面如何了?」 「报,尚未拿下,六王也遇到了阻碍,称有南冥军有一将,实力不弱于六王,已斩了六王麾下一位统领。」 「一个人就让他们头疼了,何等没用。」五伏冷哼,又问:「四王如何?」 「报,四王大军尚未到群岛西面,还需两日。」 「嗯。」 五伏发现另外两路大军也没能拿下,居然舒坦不少,思忖片刻道:「既然东冥有异人相助,你们可暂时不攻,但务必在这两天之内,给我想到破局之策!」 「是!」 听到不用强攻,三大统领心底都是长松一口气。 公叔怜阳他们实在太强了,而墟泥兽和魔魔大军又无法在这些人的阻挡下推进,只能他们这些统领率领巨怪过去硬碰,可几个回合打下来,他们三大统领没事,可巨怪死了不少,且没看到必胜把握。 没有巨怪掩护,对方强者人数又占优,他们三个只能撤退,否则被对方两人或三人合围就完了。 两天后,西冥外海。 昏暗天海之间,一尊巨大的人形轮廓身旁,一头头墟泥兽忽然蜷缩成团,周身骨壳出现,将它们笼罩成蚌壳般,实则巨大如白骨山峦。 通天的人形轮廓抓住一座白骨山,朝着西冥群岛投掷而去。 一声惊天的破空声响,被掷出的白骨山摩擦着空气,燃烧了空气中的灵子,烧出一条璀璨的七彩火焰,照亮了大片的西冥群岛。 西冥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裹挟七彩火焰的白骨山,重重的砸入了距离一座岛屿极近的海中,登时大浪淘汰而起,而浪水中,无数的魔鬼嘶叫着涌向了岛上。 岛上的西冥人多是普通人,见此一幕个个惶恐不已,四处乱窜。 「轰!」 那边情况刚刚突生异变,又一声动彻天地的破空响起,另一座裹挟七彩光的白骨山从西冥强者难以企及的高度,掠过了前线阵地,直朝后方飞去。 「轰轰轰……」 又有两尊通天的巨大人形轮廓出现,他们人手一座白骨山,掷往西冥后方。 一座座白骨山轰隆隆的砸在西冥腹地,有些落入水中,掀起巨浪,巨浪中隐藏万魔。 有些直接落在岛屿上,砸出一个巨坑,而巨坑之下,那破碎的白骨甲壳里,蠕动的血肉集合体明显没有死绝,或似手臂,或如触须,拖着后方沉重的血肉爬出巨坑,对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岛民,开启了屠杀! 那肉刺快如子弹,转眼间就将附近几十个岛民洞穿,肉刺又如倒钩般,将这些瞬息丧命或尚存一口气的岛民全部拉入了墟泥兽这个大集体中。 「回防!」 西冥军的一名天将怒吼着,率先骑龙飞腾而起,冲向腹地。 「轰轰轰……」 又是新的一波白骨七焰山,以一个夸张的 巨大弧度,冲向了万丈高空再笔直的朝西冥群岛腹地坠落。 黑吻第四军,四王四道此刻正魔族大军中,亲自督战。 「四王,西冥军前线全乱了,不如现在就杀进去!」 「不急。」四道面无表情道:「从五王和六王受挫的情况可推测,这里必然也有异人助手,我若没料错,应是尚未露面的黄仁居士与杨sir,对了,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莫仙厨,另,传送核心尚未得手,只要五王、六王给予的压力不足,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来助战,眼下推进,只会白白折损肉虫。」 麾下四大统领立刻齐声道:「四王英明!」 「报……」突然,一位将领踏着墟泥兽群飞奔而来,冲到王帐前匆忙下跪道:「禀报四王,就在刚才,西冥群岛多数被气泡笼罩,肉虫无法直接撞破,皆跌落海中,而掀起的大浪与鬼物却无法进入气泡中……」 「又被四王料准了,黄仁果真在此!」一名统领抱拳道。 另一统领道:「黄仁实力不容小视,即便我等这些统领都难是对手,可又不能让四王出面,恐被小白捉了去,该当如何?」 「保持眼下局势就好。」四道澹澹道。 他此行,可不是为了立功,或争夺什么血食,在它看来,这小小的幽冥群岛,可是异人绝佳的埋葬之地,眼下只需消耗,就能迫使异人不断投入,哪怕打上一百年又何妨,只要赢了,异人不再是威胁,而他们的肉身,将是攻克天涯的绝佳棋子! 只是愚蠢的五王和六王尚未意识到这一点,还在想着怎么争夺头功。 四道没有派人劝说,不是将它们视为竞争对手,在他看来这两位还不够格,他的竞争对手只有一个,黑吻部第一王,黑吻! 也只有这头巨鼍,才配当他对手。 放纵五王和六王肆意进攻,对局势其实是有益的,只要自己这边不推进,且保持在半个时辰才能推进到西冥前线的距离上,便能迫使黄仁这些强者不敢反击。 四道确实把老爷子摸透了。 老爷子倘若反击,必会陷入苦战,而其余两地若陷入颓势,老爷子恐救援不及,故不敢来攻,而选守势。 如此,四道也就能最大程度保存实力。 稍后,时不时投两座白骨山进去,就够西冥人受得了! 由此可见,这一战,四道根本不是为了夺取传送核心而来,而是将其变成一场针对异人的歼灭战! 他巴不得更多异人来此守护传送核心。 而五王和六王的战略……不,四道眼里,它们连战术都没有何况战略,不过还是一群只会啃硬骨头的畜生罢了。 第二四零一章 天门暴露 六欲俊美的面容上写满了阴郁! 身为黑吻部第六王,它的势力在黑吻部里是最小最弱的,一直迫切的想要立功,要更多血食孵化更多的魔怪,壮大六军。 先前一路征伐到八海,让前几位王抢夺了太多血食,它在夹缝里勉强能喝点汤,这哪够啊? 现在它恨不得冲出去灭了擎冢耘。 可它又怕尚未露面的太白仙君,此人能力太恶心,七光那么快的速度都逃不过他的随手一招,自己一旦露面瞬间就让他捉了去,最后死都不知怎么死。 这是一大敌,他不现身,王不露面,只能藏在幕后无奈咆孝,憋屈至极。 「六王,查到了,查到了,六王……」 六欲脸上阴郁一手,不耐烦道:「说。」 「这幽冥海域,之前叫雷云海域……」 六欲更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汇报的下属,斜靠在椅背上道:「大王已送来此情报,我只想知道,这是哪部攻伐的海域,为何又要放任。」 下属忙回答:「禀报六王,是花鬼部。」 「花鬼!」六欲眉头深锁,俊美面颊微微抽搐,似怒又似怕。 「说来也奇怪,花鬼部原是想一鼓作气拿下幽冥群岛,可稍微试探之后立刻绕路了!」 六欲点点头,示意下属继续说。 「我询问了花鬼部五统领,它们之所以放过幽冥群岛,是觉得此地颇为诡异,幽冥人有许多克制它们的冥纹器,而这些器具,在紫阳界中从未出现过,是界临之后才有的,后调查得知,此地是雾里散人的闭关之所,花鬼王立刻就选择绕道。」 六欲道:「这么说,它是忌惮雾里散人?」 「属下不知,经查,雾里散人极善符纹一道,传送阵便是他所造,那冥纹器也多半出至他手,恐他后续什么手段,避免伤亡过大,这里血食又不多,可能是花鬼部绕道的主要原因,不过……」 「说。」六欲催促。 「花鬼部五统领曾不止一次见花鬼王很是忌惮的看着群岛上空。」 「群岛上空?」 六欲下意识仰头,昏黑一片,连星点之光都没有。 「可问出为何?」 下属疑惑道:「听说它曾低声道,此间暗门难道是传送核心所在?」 「嗯?」 六欲愣住了。 暗门极大可能是通向另一界的界门,可如果是另一界,传送核心就等于安置在另一界,那又是如何在无边海实施传送? 这句话太矛盾了。 思忖片刻,六欲对下属道:「传令下去,召集一队飞兽上去巡视,我倒要看看花老鬼究竟在忌惮什么。」 下属立刻前去安排。 不多时,一队魔禽腾空而起,直入万丈高空后才前往群岛上空。 结果跑了一圈啥都没发现,白白耽搁一天时间。 六欲并没有为此动怒,续而传令道:「再探,不过这一次,派一队用真气的魔魔去,如有暗门,真气流向必然有异。」 很快,一队魔魔骑乘魔禽再度飞出,冲入万丈高空。 当这些魔禽零零散散的遍布在幽冥群岛万丈高空后,背上的魔魔将体内真气倾泻而出。 这些魔魔肉身修为都在大境左右,倾泻出的真气很快形成一片彩云。 「快看!天上!」 率先发现异常的幽冥人指着天空惊呼出声。 不用他提醒,也有不少人发现天空的异常。 这天昏地暗的,头顶突然多出一片彩云,岂有不醒目道理。 一时间猜忌之声四起,都在 讨论是谁的杰作,对他们是有利还是有害? 异人方也多是疑惑表情的,唯有小白脸色一白! 「卧槽,它们发现了?」 他跟随大前辈进入过西天门,知道里面隐藏了什么! 「大前辈联系不上,难道是在里面,魔族发现后要对他下手了?」小白陷入沉思。 当彩云范围越来越广,逐渐连成片时,一个格外醒目的灵流就出现了! 那些云彩本来只是慢慢的四散,可在靠近某片虚空后,突然就被一股吸力拉扯过去,肉眼可见的云彩变成了彩虹流光,源源不断的流入那片虚空中消失不见了! 「糟了,真让他们给发现了!」小白阴沉道。 「那是什么?」姜唐英看向小白问。 「呃,大前辈的隐居之地。」小白没有把里面的秘密公布出来,毕竟事关重大,异人中不乏想留在无边海的,给他们知晓可不是好事! 小白虽然没被害妄想症,但跟随张天流久了,也有点近朱者赤的味道。 对于最终是否能选择回去还是留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得信! 他要觉得,你修复这万一这玩意就是想绑架我回去的,怎么办? 又如无边海的顶级强者,似阴神献祭天道那般,修复九州也需要献祭他们的灵魂怎么办? 换小白要想留下,铁定反抗啊。 与责任无关,单纯的信任问题,而今异人最信任的人是谁? 毫无疑问,自己! 没人想把命运交给别人。 「找到了!」 六欲看着远方天际中,一片没有彩云的醒目虚无空间,眼底满是兴奋之情。 无须他吩咐,上空的魔禽就飞快向着那片虚空靠拢。 「不行了,必须要拦住它们!」 小白正要冲上去,突然一顿,甩袖开启虚屏,看到上面的信息框,眉头大皱。 这不是大前辈发来的,而是莫老板,就两个字,稳住。 没听说老板知道这事,但他既然发出这消息,他多半是知道些什么。 小白沉住气后,另一边的六欲,已经派出另一队魔军飞向那片虚无空间了,而他自己就隐藏在其中! 「居然没有人来阻挡我,太好了!」 六欲一路没有遇到阻碍,他也不觉得这是个圈套,因为随着靠近,虚无空间在真气流光的冲刷下,已经有了些轮廓。 六欲也是阅历丰富之魔,观察片刻便断定,这的确是一道暗门,也确实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界门,不过这个世界肯定是残破了。 「给我开!」 六欲突然从军中冲出,一掌朝着大门印去,顿时,虚无空间好似从中裂开般,出现一抹霞光。 远远看,只是一条光丝,而在六欲眼里,则是开启了一丈多宽的门缝,隐约可见里面仙岛成群,春意盎然。 「你们给我进去。」六欲再莽撞,这时候也不敢冒进了。 很快一队魔军冲入大门中,足足一刻钟后,它们也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真是一出残破的小界。」 六欲不再等待,闪身进入门中。 第二四零二章 拳力破门 西天门中,六欲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仙岛,这里面啥都没有。 唯一的活物,就是一些植物,如一片果园,一片烟草地,显然是有人在此居住时特意耕种。 六欲下令:「找,看看还有没有暗门?」 魔军立刻四散而开,在每一座仙岛上摸索起来,其中还不乏掘地三尺的。 可整整一天下来,它们是一无所获。 「难道只是一处秘境洞府?」 六欲皱眉环顾。 它已经看了一整天,怎么看都这个样,这就是一处稀松平常的秘境,这玩意在幽冥多了去了。 忙活了这么久,真只是找到了雾里散人的家? 传送核心呢? 这玩意是否就隐藏在这里面? 六欲觉得不可能,秘境虽小,但也是有独立界力的,传送核心如果放在这里,那无边海的传送阵都无法使用。 至于跨界传送,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也就不了解界力的人会有这种猜想,魔族攻略的世界何其多,而要攻入一个世界,首先就要破开界力壁垒,它们对界力的了解比修士多多了。 跨界传送,好比一幅普通画卷里的人物,突然就跳出来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界壁,可不是这么容易打破的。 完整的世界壁垒,别说外界生物的肉身,灵魂都进不了,唯一能进入的只有精神! 对魔族而言,魂才是实体,肉身如皮囊似衣裳,而精神才是它们的真正灵魂,乃无实体之物,可任意穿梭界壁。 但这个精神体,对外界而言是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破坏的,但却能通过精神影响个别生物从而进行内部破坏,直至从内部打破界壁,它们的肉身才得以进入这个世界。 精神是可以突破一切禁锢的,就算还是普普通通的一幅画,精神也能进入其中,画中山的厚重,画中水的清凉,画中云的缥缈,画中风的扶柳,还有画中女子的温香,这都是精神所能感受到的。 而肉身,是不可能冲入一张白纸中。 但他可以提笔,在白纸上构建他精神中的世界。 普通人,最多画出一幅好画。 而修士,能画出一片领域。 当这个世界有了大致轮廓、自成体系时,领域也晋升为界域。 界域再进一步完善,便是天道。 修士,是用一生在画这幅画,他其实没有修为限制,只要你的精神构建出了这幅画面,神通自成。 这便是魔族对修士的研究成果,他们不是只会屠戮,嗜血,无数年来与修士的争斗中,它们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而无垠界修士为何到了至圣才开始踏足这个领域,不是为了巩固地位撒的弥天大谎,而是出于一种保护,对更多人的保护! 能极快领悟神通的修士,是极小的概率。 且神通道最是难走,走火入魔概率极高。 千万年前的无垠界,很多修士就是因为提前走这条道,终日挖空心思的幻想领域,七成因修为停滞不前寿命到头,两成因控制不住,不是爆体而亡,就是自杀身亡,最后一成,不是成功了,而是这一成里的千分之一成功了,剩下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疯的,傻的,还有杀妻、弑父、灭子、屠孙等方式证道的。 这些,都是走火入魔。 曾经的神通道体系,被千万年后的一代代天位强者给斩断,所有相关典籍焚毁,为的就是绝大多数人能有更好的前程。 安安心心练气,等到了圣境,成就不死之身再领悟神通道也不迟嘛。 可芸芸众生,真就心甘情愿吗? 不! 神通道至圣之下是看不到了,但魔族有更好的传承,它们可以给你看啊! 修士意志何其坚定,特别是高阶修士,几千上万年都熬过来了,会受不了诱惑吗? 为何还是糟了魔的道,被魔所控? 便是魔物让他提前看到神通道的无限可能。 他的精神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保,肉身也就沦为魔的玩物了。 六欲知道这些,自然也清楚这里不可能存在传送核心。 但他不甘啊! 抬手一握,突然间,右侧一座仙岛勐地崩碎。 「都给我滚开!」 六欲紧握的拳头再朝另一座仙岛一轰,那仙岛瞬间化作齑粉,包括上面的三亩烟草,消失得干干净净。 右拳出后左拳出,左拳出完右拳来。 六欲双拳如风,一座座仙岛爆碎。 当他第三十七拳轰出时,远方一座仙岛登时炸出一座石门。 「嗯!」 六欲整个人突然振奋起来! 「果然有暗门!哈哈哈哈……」 六欲狂笑数声,一步跃出,刹那冲至石门前,伸掌一推,石门纹丝未动。 「嗯?」 六欲皱眉,他看着石门上遍布的符文,知道这是修士的禁制,很可能出自雾里散人之手。 「破!」 六欲勐然一拳,石门还是纹丝未动,但石门上的符文却溃散了一大片。 六欲冷笑一声,推门而入。 里面,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洞府。 「给我搜!」六欲脸色狰狞道。 一批魔魔军立刻涌入,翻箱倒柜,找着有价值的资料记载,特别是有关于传送核心。 可是一圈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我就不信了!滚开!」 六欲双拳一握,在魔魔军撤到它身后时,他的双拳勐然轰出,下一刻,石门突然喷出一片浓浓的尘烟,喷吐之势经久不绝。 而石门内的洞府,一阵狂风过后,周遭洞壁就剩下满地齑粉,整个洞室整整扩大了一百倍! 可唯一离奇的是,正中央的一面洞壁完好无损! 「呵!」 六欲笑了。 它死死盯着中央洞壁上的一幅星辰图,嘴角裂开到了耳根子,整张俊美无比的脸变得阴森恐怖! 他一步走到星辰图前,伸手一摸,手掌竟陷入了图中。 「呵呵,雾里散人啊雾里散人,纵使你有千般重门,今日我六欲都将你一一破开!」 说话间,六欲跨入星辰图。 下一刻,六欲就现身在一片无边的宇宙之中。 他先是一愕然,随后狂喜! 「宇宙!果真是大千宇宙啊!哈哈哈哈……没想到这竟是一处通往宇宙的界口,有了此界口再不受恶海束缚,我将纵横环宇,所向睥睨!哈哈哈哈……」 「真失职。」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极近癫狂的六欲给惊醒。 他勐然扭头,这才发现右手方就有一颗残破星球,距离他不过千里,而在这残破星辰前,一个小光头正打量着他。 第二四零三章 不明就里 盯着西天门外的魔魔,小白很是担忧。 他知道里面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那用得了花一天的时间,肯定是找到了石门,进入了洞府。 就是不知道,洞府里的星辰图有没有被魔族发现? 小白实在是忍不住了,却没有上,而是偷摸的颅内联系莫老板:「怎么办啊?说不定它们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了?」莫老板反问。 「你不知道?」小白试探的问。 「你似乎知道什么!」莫老板再次反问。 小白无语,这样扯皮可不是他的性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里面的秘密一说。 「你怎么不早说。」莫老板语气很不善。 「我靠!」小白急切道:「是你让我稳住我以为你知道什么,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稳,都三天了啊大哥,它们肯定发现了什么,搞不好咱们的小破球又让他们给砸了!」 小白说完就要飞上去。 莫老板声音立刻在他颅内响起:「等等。」 「还等什么?」小白焦急道。 「不对劲!」莫老板思索片刻,继续道:「老张没这么蠢!」 「你什么意思啊?」小白脸色阴沉下来。 「他快死了,这是他对幕后最后的一次试探。」 小白呆滞。 这很大前辈! 「这么多年了,是真是假他还看不透吗?非要用这种办法!」小白郁闷问。 莫老板道:「他不是看不透,他是不相信。」 小白长叹,他何尝不知。 这就是病啊! 绝症! 「那我也不管了。」 反正他讨厌幕后,既然大前辈故意给他找点麻烦,他乐见其成。 可这看了一天又一天的,压根就没什么变化嘛。 当第五天过后,魔族方似乎忍不住了,又派遣了一队魔军进入西天门,此后再也没出来。 「什么情况?」 别说小白懵了,早已注意到西天门的魔族也懵了。 「六军进入那秘境多久了?」五伏皱眉问。 下属汇报:「五日已过。」 另一下属道:「秘境外还有六军把守,应该没有出事,可能里面别有洞天,太大所至,短时没法搜索完。」 五伏立刻吩咐:「我们也派一队过去。」 「是。」 下属不敢有异议,当即吩咐一队魔军飞到万丈高空,远远绕过东冥前线往西天门去。 「就这样让它们过去了?」东冥方有些不爽。 他们如果能一下子飞入万丈高空,必然是要阻拦这些魔军的。 可有这本事的异人却没人动手,似乎知道里面的情况般,一点都不心急。 就不怕魔军故意往秘境去,实则绕过前线攻打腹地? 当然,在传送阵帮助下,这点兵力就算是魔王带队,也休想到群岛腹地搞破坏,相反,异人是巴不得魔王进来,瓮中捉鳖听说过没。 知道魔王六欲进入西天门的只有六军里极少数的将士,连五伏都不知道,否则异人方已经动手了。 当五伏的魔军来到西天门外,询问了守在门口的魔魔后,居然没有得到门内的情报,而它们职责只是守门,不敢进去询问,也不敢擅自离岗。 「里面,谁为主?」五军的魔将问。 「回禀上将大人,我等是六王亲率而来。」 「六王!」五军魔将有些动容。 它没想到六欲居然冒这么大的风险亲临 此地。 略一寻思,五军魔将道:「果然如此,难怪我王找不到六王,我奉五王命令特意来此与六王有要事详讨,还请诸位放行。」 要说进去搜查六军势必阻拦,而找统领谈事情况则不同,门外魔军可没权力阻拦,当即就让开一条道。 五军顺势进入西天门,视野陡然间明亮起来,一片广阔天际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座浮岛和大片碎成渣般的石土云。 正前方一座浮岛上,有一扇古朴石门,石门前,六欲威风凛凛的端坐椅上,不注意看,还以为石门是一面巨大的椅背。 而进来的魔军,无一例外都在六欲两侧,呈八字列开,凝视它们。 五军魔将立刻行跪拜礼道:「末将参见六王。」 「上哪来,回去哪,这秘境已经属于本王了,本王要在这里谋划攻克群岛,就不招待诸位了。」 五军魔将不疑有他,这很正常,这种秘境就一扇门,易守难攻。 就是这里灵气浓郁,不适合魔族长居,不过这也不是用来长居的,只是临时变为针对群岛腹地的一把利刃。 「这六王,好算计啊!」 五军魔将对此有些不屑。 它们魔族,攻伐何地不是平推过去?也就四涯有点麻烦,而八海还构不成威胁,若非顾及到四涯强者参与八海之战,魔族早推进八海了。 六欲这明显是等它们五王平推了东冥前线,然后背后插刀,此等捡便宜的小伎俩,自然让五王麾下的将士们深深鄙视。 五军魔将不多留,立刻就回去复命。 当五伏得知秘境里的情况后,也是很鄙夷。 「四道伪君子,六欲真小人,很好!」五伏笑容渐冷。 一个魔巫道:「六王在西岸受阻也有多日,它必然也顾及太白,不敢亲自上阵,将又不愿僵持,故而藏于亲卫中,既能进入秘境一窥究竟,又能试试太白知它否,从目前看来,太白必是不知六王已在他们腹地之上。」 「嗯。」这也应对了五伏的猜测。 「那秘境应该就是雾里散人的隐居之所,六欲是否在里面找到了传送核心的线索了呢?」 「应该没有,否则六王定会拿线索离开,面见大王了。」 「嗯!」 五伏一时又有些苦恼起来。 四道那边的情况和四道心底想什么,它是一清二楚,如今六欲也按兵不动,就剩它一个主攻了,虽攻下后它功劳最大,理当享有最多的血食和强大肉身的优先选择权,可是,前提得攻下才行啊! 「将此地局势,上报大王吧。」 五伏不会傻到强撑。 幽冥群岛万里外的海域之中,有一群墟泥兽一圈圈的排列成环形,此刻已经排列了十二圈,而第十三圈也随着墟泥兽从四面八方赶来,渐渐形成。 最里面的三圈,已经是看不出圈了,更像是一个由墟泥兽堆砌而成的圆形肉饼,它们还在不断往里挤,最里面一圈的墟泥兽已经被挤成了血浆! 【鉴于大环境如此, 血浆如水般的沸腾,每一个沸腾起来的气泡,就像是一条生灵在哀嚎,似要从这汪苦海中挣脱出去,可随着气泡爆碎,它们又不甘的坠入了黝黑血海之中。 「差不多了。」 黑吻王脚踏虚空,来到血浆中心,顿见它朝旁甩臂一拳,拳背重击虚空,如击金鼓,又似金锣,沉闷与清脆两种不同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合为一声。 这音波将虚空都给扭曲了。 而在黑吻王的落拳处,更是出现了一个虚空缺口 ,缺口四面逐渐有混沌之气弥漫而出。 可没等混沌之气遮掩缺口,黑吻王下方的血浆突然涌起一道血柱,好似被缺口吸食般,血柱源源不断的涌入了缺口,将缺口冲击得越来越大,涌起的血柱也越来越粗。 外圈的墟泥兽群更是疯狂的往中心挤压而来,内部墟泥兽是一头头被挤成了血水,再涌入不断扩大的缺口。 当那缺口足够大时,黑吻王竟然走入血柱,瞬息间就被血浆带入了虚空缺口之中。 第二四零四章 五伏探血幽 “找不到?” 五伏眉头大皱。 下属点头道:“大王不在王廷,也没有留下行踪,谁都不知它现在在哪。” 五伏有点懵。 这十多万年来,还是第一次黑吻王没有坐镇王廷。 它会上哪呢? 五伏实在是想不到。 “现在黑吻部谁在王廷?”五伏问道。 下属忙道:“二王。” “竟是二极,三辰呢?”五伏皱眉追问。 下属道:“三王亲率一队妖魇,潜入北天涯了。” 五伏脸色凝重道:“不对,三辰不该如此急迫的,北涯龙神的肉身至少还有百年才能健全,至少也等我们攻下幽冥群岛才决断!” 它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黑吻部好像突然就分崩离析似的,每个王都在做着不同的事,就连攻打幽冥群岛的三位王,四道坐山观虎,六欲当了小人,只有它在坚持平推。 五伏不知为何诸王不能合力先干成一件事? 再说,传送核心事关整个战局,为什么只有它们黑吻部来此? 最是好战的噩山部居然没跟它们抢,这也有点奇怪。 “请圣师来。” 五伏不想再考虑,于是叫来他麾下的魇巫冥昊,将之前思索的问题抛出来,看圣师能否给它答案。 圣师冥昊听闻五伏的忧虑,是想也不想,听完便道:“诸王有异心。” “异心!”五伏冷笑:“这不是明摆的吗。” 冥昊摇头:“以前的异心是为争血食,如今异心是为皇。” “为皇!”五伏眉头大皱。 “嗯。”魇巫继续道:“进发幽冥群岛前,血幽部统领玉艳明曾到王廷上告,为它们无王小部争取生存下去的机会……” 五伏打断魇巫:“这事我知,当时我还在场,结果不是被诸王驳回了么。” 冥昊苦笑:“明面上确实如此,可实际上大部诸王的心思依旧在这上面,只是它们谁也不敢出头,又怕有人出头后获取到无王小部的支持,故而点到为止,没谁敢往下论,可私下谁又都渴望接管到无王小部,据我所知,在我们进发此地时,已经有好几波王使秘密会见玉艳明了,你可莫要小看了这些无王小部的统领,它一个玉艳明确实不算什么,可它既然是唯一为无王小部上告的统领,且因它的出面,局面陷入僵持,血界迟迟未开,无王小部都松了一口气,势必会让它在无王小部心底拥有崇高的地位,从另一方面而言,这个玉艳明,很不简单啊!” 五伏越听眉头越皱,良久它才问:“你意思是说,诸王都想掌控无王小部?” 冥昊却是摇头反问:“换五王,您想不想?” “哼,这群……”五伏刚刚轻蔑的表情猛的一收,脸色又凝重起来道:“一两小部我自然看不上,可若有五个小部,这股力量比我麾下都要强盛了!” 冥昊笑道:“诸王派系虽多,但大体可分为两派,一,去其糟粕,保留精华,便是牺牲掉无王小部开血界,二,收拢无王小部,拥有碾压所有大部的实力后,其部之王自然位及魇皇,如大王!” “你说什么!”五伏突然冷眼凝视冥昊,语气森冷道:“开血界攻八海,可是大王最先提议!” 冥昊不惧道:“是大王提的不假,但五王别忘了,以大王性格,岂会因为区区几个异人就停滞不前了,何况如今异人都被牵扯到了群岛,正是重开血界的绝佳时机,大王却不在王廷主持大局,反而失踪了,我想,它应该见了玉艳明,知道如何笼络这些小部了!” 五伏阴晴不定许久,问道:“如你所言,我当如何?” “五王可先去一趟血幽部,从它们口中了解无王小部的真实需求,之后再决定该怎么走。” 五伏沉默片刻,忽而起身道:“休战,另,我此行不可让它王得知,如若问起,就说我化身潜入群岛,摸清虚实。” 五伏向来强硬,不喜欢乱七八糟的纷争,但它更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眼下局势,就是把他的五军都拼完了,都难拿下一个东冥,再打那不是头硬,是傻了。 五伏日夜兼程,三天后终于来到血幽部驻地,月下岛。 当血幽圣师畴奇得知五伏到来,立刻就招来天爵和黑影,两统领在它左右,一同去迎接五伏。 “参见五伏王!” “免礼,我来是想打听一下你们血幽部的近况。” 血幽三魇相视一眼,畴奇开口道:“我们部小,微弱,没有什么值得五伏王看的。” “别和我绕圈子。”五伏冷哼道:“玉艳明上告一事,你们事先可知?” 三魇面露担忧的互视一眼,便纷纷点头。 这事,不可能瞒得住。 就算是玉艳明擅作主张,它们也该在第一时间去上告求饶,眼下都过去月余,说它们不默许,谁信? 五伏直言不讳问:“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想延续圣旗吗,说吧,什么条件。” 畴奇凝重道:“不知五伏王是……” “哼!” 五伏的冷哼将畴奇的问题打断,再告诫道:“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 “唉!”畴奇凝重的脸被一声长叹化为乌有。 他将玉艳明临行前说要上告的后续跟五伏一说,五伏顿时暗道:“果然如此!” 玉艳明上告的后续内容,虽然没法说出来,可当时在场的诸王肯定有不少已经猜到了。 让小部相吞,然后小王接管,重举某一小部的圣旗。 不,如果小部真的会相吞,只要吞了三五个部,再有一王来接管,其实力已经可以媲美中部了。 这对小王而言可是大好事一件,平白得到一个中部,换谁谁不愿? 至于先前的旗号,那关它们小王什么事? 它名号五伏王,但有五伏部吗!没有,只有黑吻部五军。 “难怪那些大王会如此强烈的,阻止玉艳明说下去,这可是能瓦解一个大部的提议啊,我都有些动心了!” 畴奇匆忙解释:“玉艳明只是想保存我血幽圣旗,并非要瓦解大部啊!” “我知。”五伏冷笑道:“血界一开,你部圣旗也可以烧了。” 血幽三魇脸色都难看起来,显然它们对这结果很不满意,但又别无它法。 “此事我记下了,你等无须顾虑太多,血幽旗号,暂时无忧。”五伏没把话说死,也没下什么保证,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血幽三魇面色依旧难看,忧心忡忡啊! 眼下局势,已经不是它们能掌控的了,都是砧上鱼肉,任人宰割的命。 第二四零五章 黑吻王的局 五伏回到营地第一时间,把冥昊叫来密议。 得知玉艳明上告的后续内容后,冥昊没有意外的道:“意料之中。” “你要真想到,为何不早说。”五伏不满道。 “此事,只能五王自己去了解,从血幽嘴里说出来和我嘴里说出来,结果可是不同的!” “你是怕背了妄言的责任吧。”五伏冷笑。 “呵呵,五王既然知道,何必苦苦相逼。” “少废话,既然诸王都有这心思,当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冥昊思索道:“大王的失踪,必然跟传送核心有关!” “哦,你的意思,大王莫非潜伏在附近?”五伏问。 冥昊点头:“极有可能,一方面,解决了传送核心,可避免异人那烦之又烦的干扰,另一方面,也是暂时退居幕后,看看诸王的动向。” “为何不抢占先机?”五伏不理解,在它看来,如果真的要吞并无王小部,最好就是抢占先机,如利用血幽部先吞并三五个无王小部,再让它去接管,虽它挂着血幽旗号,但依然属于黑吻部的王,最起码,黑吻王对它如果没有异心,它也不会背刺黑吻王,依然会听它号令。 “五王信得过大王,大王也了解五王,但其余王呢?四王呢!四王突然就接收了七王的七军,实力已仅次于大王,群岛一役,倘若四王大获全胜,势必要压大王一头,这时候开始针对无王小部下手,四王可直接行王廷圣令,持无王旧部旗号另起炉灶,对黑吻部而言就是自断双臂了!” “它敢!”五伏脸色狰狞道:“它若如此,我与六王联手就能先灭了它。” “没错。”冥昊赞同一句,却苦着脸又道:“那黑吻部也将无法成为第一大部了!” 五伏皱眉。 冥昊说的没错啊,不论是四王离开,还是被它们所杀,对黑吻部都是一记重锤,只怕还没重整旗鼓,别的大部已经把无王小部吞并得七七八八了,等它们再下手,汤得没得喝。 届时,魇族势力必将重新划分,究竟谁是第一大部,甚至升为魇皇,都给它们黑吻没有关系。 “怎么会这样?你是否夸大其词?”五伏感觉,它们黑吻部好像突然就掉进一个分裂的陷阱里! “不,相反,我还没有往严重来猜。” “这还不严重?”五伏皱眉。 “只针对黑吻,哪能算严重,可怕的是不仅我们黑吻部遇到这种的窘境,其余大部亦是如此啊!” “什么!” 五伏脸色乍变,追问:“既然如此,为何大王不在王廷坐镇,阻止各部分裂啊?” 冥昊摇头:“若能阻止,大王必然不会离开,五王须知,从玉艳明踏上王廷那一刻起,此事便注定了,诸王里看不明白的,到了现在也都通透了,可为何还会走向分裂,其实不用我说,五王也该知晓!” 五伏突然颓然的靠在椅背上。 它想明白了。 四王不是个例,相反它这样的王在王廷中占绝大多数! 一群无王小部,一些想另辟山头的小王,怎么可能不会一拍即合! 不合,血界将开,无王小部贡献了最后荣光,退出舞台。 而小王,永远都是小王,头上一座无法撼动的巨山压着,能有几个舒服? 想到噩山王那急迫的样子,当时五伏还觉得可笑,在月下岛得知玉艳明后续的内容时,也并没有意识到多严重,心底对噩山王慌张的样子依然是有些鄙夷的。 眼下,它突然佩服起这家伙了! 它的这番话,不知要得罪多少小王啊,还包括它本部的! 大部的头领自然不愿意分裂,但大部的二三四五把手们,有几个心甘情愿在它们 噩山王这些大头目,没有来幽冥群岛的原因也在于此,走不开啊!这一走,说不得回头就发现自己的部族散了! 昔日的小王们,扛着维护无王小部的旗号,大肆笼络,大肆扩张,这对魇族而言不至于说灭顶之灾,但实力肯定要衰弱,搞不好,这将是魇族最鼎盛的时期,未来是一路的下坡…… “五王何必如此忧虑呢,凡事皆有利弊,如果一个大部维持强盛,其余大部却分裂了呢!” 五伏一振,道:“那将是第一大部,位及魇皇!” 冥昊摇了摇头道:“这样的结果不意外,但要走到这一步还不够,维持第一大部的实力,待它部分裂,我部吞之,只要掌握了魇族三分之一的实力,黑吻王必将晋升黑吻皇!” 五伏眼睛逐渐睁大。 冥昊再道:“所以五王啊,你该知道,为何是大王最先提起的血界了吧!” 五伏身体一震,愕然道:“大王早已料到这一切!” 冥昊点头,笑道:“所以才在这个关键时刻,以捣毁传送核心的名义,将我部大半实力调动出来,此战一开,幽冥群岛一日不灭,我部一日不分,原因在于传送核心只要还在异人手里,血界就无法开启,无王小部也没有灭族的压力,但它们不会就此等待下去,是联是吞并,谁招那位小王继位,小王们又会选择哪一无王部族,皆在这暗流之中,此势已无法阻挡,我们只管回头看,昔日觊觎我等,忌恨我等的大部族,如何在这场暗流中,冲得七零八落吧!” “好!” 五伏鼓掌笑道:“还是大王高见啊!” “要不然怎能统领我等成为第一大部呢。”冥昊也是哈哈一笑,继续道:“大王有位皇之心,此事五王知晓即可,可莫要声张。” “我岂会做那得意小贼,倒是四王……” “四王虽有反骨,但极重利弊,往大来说,大部族之王,它恐怕未必看得上,我想,它希望在大王位及魇皇后,取而代之!” “什么!” 五伏眼瞳剧震,骨椅把手都让它一掌捏成了齑粉。 “五王别动怒,纵使它真有此心,大王又岂会给它机会,论实力,大王可是魇神之下第一强者,四道,不过是心机多了点,手段多了些,自身实力不足为虑。” 五伏点点头,这点它也很清楚,四道只能说不弱于它,但和大王可没法相提并论,何况大王之下还有二极那个死变态,另外,三王如果能夺取本体化身,实力只怕也不弱于大王了。 不过五伏并不担心三王,要说黑吻七王之中,除了大王,它最信任的就是三王了。 甚至对它而言,如果非要选择只有一位王不会背叛大王,那它肯定给三王投票,而非它自己。 三王是大王在恶海苦寻万年收集的残魂聚集而成,而它,又是三王千辛万苦养育起来的,它对大王的忠心是深受三王的影响。 二极、四道、六欲、七光,这四位王都是觉醒完灵智,由巨魇蜕变而成的强者,受大王招揽加入,论忠心,岂能跟它们相提并论。 第二四零六章 混沌魇虫 黑吻五军攻势一停就是半月,东冥为此大大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就此放松警惕,谁知道魇族在憋什么大招! “立刻调派人手,四地巡逻,务必保证每一条岸线不能有魇族混进来。” 紫渊照一边安排,一边听大臣汇报事宜。 “眼下近海皆被魇尸污浊,只有群岛中央一块尚在干净,鱼群也多聚集于此,只是这些群岛,多在南冥和西冥管辖,我东冥不过二岛之地,虽因鱼群聚集不缺口粮,但并非长久之计,一是鱼群也在相食,二是污浊海水不断流向中央,鱼群很快又要西迁,而近来培育的灵米,又因冥纹炮弹吸收太多灵气,灵米几乎停止生长,半个月都不见动静……” “嗯。”紫渊照想了想,吩咐道:“记得巨木岛还处中立,你派人过去与他们商议,请他们尽可能的捕鱼,熏干火烤都行,全部贩到我东冥来,另派使臣出使西冥,他们那边尚未开战,而我们这边打死打伤,要点粮草不过分。” 大臣点头记下,随后道:“镇北王紫渊厚之女,祥霓郡主差人来报,九州异人陆陟,愿资助一批粮草和装备,另询问我们可否交出冥纹炮弹的充能装置,可携往韫海充能。” “这……”紫渊照迟疑片刻,点头道:“许。” 冥纹炮来历很玄乎,跟白捡似的,但其实这么多年推敲下来,能干出这事的,十有八九就是夜天流的原型,雾里散人张天流了! 至于为什么此人没有把冥纹工书交给陆陟这些人,很正常,因为他们不需要,他们有本土的符阵技术,幽冥人就是想学,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这是张天流的对症下药,只为他们幽冥人而著。 陆陟没有要工书,只要充能装置,或许看不上,却也有让他们安心的打算。 没有炮,就是再多炮弹也没用。 当初刚来到无边海,幽冥各方可没少折腾,开始相互背刺,再为了抢岛屿打得头破血流,另一方面还要抵抗魇族,可谓内忧外患,为了防止内乱无法压制,他们在冥纹炮弹上做了很多手脚,特别是守卫皇城的炮,只有用一种定式的炮弹,如若冥纹不契合,装上去可不仅是炸膛这么简单,装弹人也要被炸死。 现在的幽冥群岛各大势力也都这样玩。 实在是让内乱搞怕了,一个大口径的冥纹炮用得好,能把一个天将给崩死! 如此可怕的杀伤力,谁不忌惮? 在幽冥各方未雨绸缪时,陆陟带着一些符纹器找到了祥霓郡主。 “如此,就能监视到千里之外了?”祥霓郡主对异人的符纹器很感兴趣,特别是监视器。 “嗯,沿着近海布置,可随时掌控魇族动向。” “只怕这种浮标不便宜吧。”祥霓郡主笑道。 陆陟点头:“一个造价在七十珠左右,大概,四百斤灵米。” “像我们东冥的近海,需要多少?”祥霓问。 “三千。” “三千啊,百万斤灵米,一斤灵米可让常人饱腹七天,如今的我们可买不起啊,何况眼下灵米长势并不好!” “不用灵米。”陆陟笑道:“我们要青矿。” 祥霓苦笑道:“我东冥青矿本就少,并入无边后七成还沉入了海中,采集困难啊,何况冥纹炮也是需要青矿的。” 陆陟提议道:“把造冥纹炮的青矿拿出来,可与我们交换到同等的武器,且这些监视装置就是附赠。” 祥霓皱眉。 她信得过陆陟,说同等武器,那就绝非虚言。 “只与我营交易可否?”祥霓没有上报紫渊照,而是打算先确定这笔买卖的是否划算。 陆陟很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魇族就会杀进来,他想尽快促成这笔交易。 不然传送核心被毁,幽冥群岛可就孤立无援了。 陆陟的担心并非多余,魇族停止进攻就是一个信号! 只要小白不轻易露面,魇王也就不敢露面,而正儿八经的平推,就目前局势看,魇族很难打进来,它们停战,多半是找准传送核心的确切方位,然后集中一军,直捣黄龙。 这并不难猜,当初炎魔为了坑张天流,没少给他使眼药,暴露他隐居所在就是其一,如果传送核心离他隐居地不远就糟了! 虽然那个地方成了幽冥群岛的中央地带,巨木岛边缘,打进来很费劲,可一旦成功,对幽冥人就是灭顶之灾。 祥霓其实也急,但这件事她无法做主,上报紫渊照确定下来还不知等多久,不如她先做着,也让紫渊照能直观的看到利弊。 可没等他们的交易达成,黑吻五军停战的第二十一日,幽冥群岛周遭还处于界临状态的虚影中,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蠕虫在界临体上钻入钻出。 这一景象,很快就让幽冥人发现。 而九州异人也是第二时间得知,姜唐英立刻就赶往了北冥近海的界临体前调查。 “不妙啊!”姜唐英开启虚屏,打开群聊道:“我这边已经查清楚了,是混沌魇虫。” 黄袍道:“眼下的幽冥群岛九成都已经界临结束,没界临的也是在近海,魇虫想从界临体钻出来都难,要进入群岛腹地,咬穿空间,只怕更不易吧!” “是完全不可能。”洪福回道。 他对此也有过研究。 “如果是虚吞兽就有可能,不过这玩意十分稀有就是了。”小白直接用语音笑道。 陆陟道:“虚吞兽需要时刻用嘴吸收界力,而界力对虚吞兽而言如人与酒,能喝,但喝多少看个体,喝多了还伤身,持续不了多久,若它收嘴,虚空洞很快就会被界力弥补,魇虫就算趁机钻入,多半也会被界力腰斩……” “吆,你怎么比我还懂啊。”小白嘻笑道。 陆陟却越发凝重道:“我担心,这不是用来进攻群岛的,而是找传送核心。” 此言一出,小白直接发了一个慌张的表情。 紧接着蛇妹也刷了一个慌张表情,不过却是吃东西到半,不小心食物落在地上的惶恐卡通人,模板还是照着她画的卡通形象,至于她找谁设计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包围幽冥群岛的黑吻三大军,早就发现了这个情况,它们是习以为常,知道这必然是大王的杰作。 五伏更是直接下令:“全军待命,准备进攻。” 第二四零七章 寻人启事 杨藻一掌落下,一块小小的虚空直接被擦黑,却转瞬间,漆黑边缘混沌之气溢出,随之而来是无边界力的弥补,将混沌之气尽都挡在界外。 “没有。”杨藻道。 “能不能大一点?”黄袍问。 杨藻拍开的混沌空间也太小了,就一张手掌大,这能看到什么。 “够了。”陆陟道:“如果附近有魔虫,这一掌下去肯定能看到,但也只能说明魔虫还没到,先换个地方再试一试。” 陆陟提议他们围绕巨木岛,破开虚空看一看混沌魔虫的走向,不过目前尚未发现,当然,传送核心也没发现。 要能发现传送核心,陆陟是真想带着突破重围。 虽然羿哲重伤未醒,难度有点大,不过眼镜兄也不是吃干饭的,他的空间门虽没有羿哲瞬移远,但也不是随便一个魔王就能追上的,唯有七光那种另类,再则,他们还有小白在背后! 巨木岛边缘的一株擎天枯木上,米雅看着陆陟几人沿着海边一走一停的,实在没啥意思,便道:“好无趣啊,我们回去吧安姐,等有事了再来不迟。” 安璇坐在一根枯木枝上,对米雅的话是置若罔闻,目光时不时看一眼平板,里面的聊天框却迟迟没有回应。 “死鬼。” 安璇轻轻一叹,关闭与张天流的聊天框,打开邵阳波的聊天框,直接发文:“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我会回复你的。”邵阳波没好气道。 安璇发送:“时间不多了,传送核心一旦落入魔族手里,你们就过不来了。” “哎呀我知道,可这韫海太大了,鬼知道耿哥到哪了。” 安璇想了想,发送:“别去六涯找,六涯上我让别人找,你打听一下韫海哪里度假最安逸,直接过去找。” “地方倒是不少,不过多数被魔族犁了一遍,鬼都没有别说人了。”邵阳波说完,突然抓住一个路人就问:“这附近哪有好玩的地方。” 那路人一愣,继而坏笑道:“你后面不就是。” 邵阳波一呆,回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这路人,给他指的居然是青楼! 拜托,耿骏飞可是带着老婆来旅游的,他敢上这地方? 邵阳波抓着路人忙解释道:“我说的是能让自己放松,像游山玩水那种健康的地方。” “你说度假就度假呗。”路人笑道。 “呃,旅游也成。”邵阳波还以为对方不懂,结果是自己绕了圈子。 “游山玩水那没有,不过要好玩,百族城吧,以前无风带以北的南礁群岛也不错,不过自打魔族入侵,那边就没人了,眼下又是大界临,昏天暗地的……” 听路人滴咕半天,邵阳波就记得一个百族城。 可好死不死,他就是从百族城出来的! “其它大陆呢?”邵阳波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没去过啊,不过眼下能去的大陆不多了,最近的也就符文大陆,再远一些的洋箱大陆,这还是有人驻守的,没人驻守的谁也不敢去不是。” 邵阳波点点头,道了一句谢,立刻就前往传送阁,打算去符文大陆转转。 安璇没再指望邵阳波,而是找异人帮忙。 她给陆陟去了一条消息,陆陟很快回复:“有画像吗?” “等等。”安璇回忆片刻,便用手指在平板上画起来。 她上次画画,虽然还在小学时,但如今对身体的掌控几乎完美,加上在幽冥时就修得元神,画出耿骏飞的相貌细节轻而易举。 当耿骏飞画像发给陆陟后,陆陟转手就给眼镜发了过去,而在安璇画像时,他又联系了唐采,利用她的权限看看耿骏飞是否去了六天涯植入芯片。 只要植入过芯片,随时都能锁定耿骏飞的坐标。 可惜唐采一查,就确定没有。 无奈,只能指望眼镜了。 眼镜可是大v,他把画像发布到新闻论坛上,片刻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回复,不过不是告知耿骏飞所在,而是好奇瞎打听的多。 但仅仅过了半分钟,关于耿骏飞的消息就有了。 发布者画中人,可惜不是他发现了耿骏飞,而是帮耿骏飞的熟人转告耿骏飞可能去的地方。 安璇也在关注寻人启事的留言,立刻就联系上了画中人,待从画中人嘴里得知耿骏飞的熟人后,不由笑了。 这也是个穿越到幽冥的九州异人,叶媤。 安璇联系的那个异人,让他帮忙和叶媤搭桥。 “是安姐吗?”叶媤直接用语音回复。 “嗯。”安璇也出声道:“尽快找到耿骏飞,让他回幽冥。” 叶媤迟疑片刻,道:“只怕有些困难,你也知道,我们为何离开幽冥群岛,那里虽然是我们的第二故乡,但也是我们最大的伤心地,耿骏飞嘴上说不讨厌,可我能看出来他还是挺抗拒的,倒是闫信鸥能叫过去,不过他去了六天涯植芯片去了,你看能否联系上。” 不少人还是很抗拒植入异人芯片的,虽然很不方便,如同现代化的九州没有手机一样,但对叶媤而言,没有这些繁杂的信息轰炸,只会更轻松。 闫信鸥则不然,接触到陆陟这些异人后,他第一时间就去了。 只是他们是一起借用陆陟的传送阵去百族城,然后就在百族城分道扬镳。 叶媤留在了百族城,且就在陆陟的学校里,与画中人分享各自的过往。 两个世界的九州异人汇聚一块,有着太多说不完的东西,曾经的艰难,后来的惆怅与对九州和曾经家人的思念,叶媤发现无边海的九州异人,很多和她一样,从穿越开始就从未开心过。 “你有吗?” 看着画中人关闭通讯后,叶媤问。 “什么?”画中人似乎忘了之前的话题。 “开心。”叶媤问。 “有啊,还很多。”画中人转身继续作画。 他的画作很另类,不是想象着画,也不是照着室内某件物品作画,而是在画一面屏幕中的场景,且画的逼真如一,跟两块屏幕似的。 那不如直接截图好了。 可叶媤却知道他的意图,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第一次看到时,将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眼下虽然习惯,可当画中人一笔将画中的兽形魔尸分割成两半后,监控屏幕里的兽形魔尸也瞬间一分为二! 随着画中人笔尖迅速的纸上落下,监控屏幕中,一群游荡的兽形魔尸不是被腰斩,就是被横切,转眼躺了一地。 画中人再在画纸上一笔勾勒出一个光圈,几乎同一时刻,监控里也出现了一个白色光圈,那光圈挥洒下的光泽,将从魔尸体内逃出来的魔鬼照得魂飞魄散。 这样的事情,叶媤不知他干了多久,只听说从大界临开启那一刻起,时不时就有魔鬼侵入,找一些弱小的普通生灵下手。 这很难防,因为魔鬼可以自由穿梭界临体,韫海有太多的界临体存在,而普通生灵如果在这些界临体笼罩范围附近,会产生神离,轻则迟钝,重则无知无觉,任人宰割。 “想这样,我就挺开心的。”画中人收笔道。 叶媤不由笑道:“感觉你就像一个变态!” 画中人也不恼,回望叶媤道:“你现在不是也开心了。” 叶媤一愣,继而情绪莫名的低落了。 画中人也不在意,铺上一张新画纸,再一次性开启上百块屏幕,不断切换,寻找潜入金景的魔族。 叶媤没多久就振作起来,提议道:“你干脆,把魔王画死得了。” 画中人一板一眼道:“太远,我干涉不到,何况想要让魔王入画是极为困难的,我如今只是领悟了些许领域,画死魔王,非界域不可。” 叶媤想了想,道:“界域不是要天命强者吗,那陈道徒怎么办到的?” 叶媤知道陈道徒,完全是因为张天流,他和陈纵一起矛盾后,针对陈家旁系挖了个巨坑,把陈道徒逼出来,叶媤才从旁人嘴里了解此人的能耐,第一元圣,可持笔写生死。 在她看来,既然陈道徒不是天命,那同样没有界域的画中人,也应该能持笔画生死吧! 生,没看到,但死,她已是看了好几天。 画中人惭愧道:“陈院主的道已包罗万象,我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第二四零八章 说什么都晚了 “包罗万象!”叶媤突然来了兴致,好奇问:“你的能力才应该需要吧,毕竟他只是写,而你需要画,笔法更多,色泽更多,也更丰富,我觉得他应该是专攻某一神通,你才该多包罗包罗!” 画中人摇头道:“你只看表面,自然觉得我需要的更多,其实我与他走的大概是相同的道,同样持笔,但我只能画死,他却能写生!” “写生!”叶媤愣了愣,继而道:“不也是作画?” 画中人点头:“画在字中,生死亦在字中。” “唉。”叶媤没好气道:“我发现你们怎么都喜欢说这些玄之又玄的。” 幽冥的九州异人都很干脆,不会说这种玄奥的话。 叶媤感觉他们受修士影响太大了。 “唉,也不知道这神迹收集完后,真的能回家吗?”叶媤趴到桌面上,抓起果盘里的朱果,当成足球,用手指来回踢着,喃喃问道:“要是能回去,我希望最好回到穿越前,遗忘这里的一切!” 在叶媤提示下,约莫一个时辰就有异人找到了度假中的耿骏飞与月玲风筱夫妇。 他居然离百族城没多远,就在当初张天流开发的赛道上! “你还真是爱车啊。”安璇联系到他的第一句就有点讽刺的意味。 “都过去了!”耿骏飞没好气道:“你看,这赛道上的任何一款,你挑,回头我给你弄台新的。” “用不上。”安璇明显还介意当初张天流为她打造的越野,让这家伙破了处。 耿骏飞苦笑,琢磨片刻,道:“我不想回去了。” 安璇皱眉。 耿骏飞看着妻子投来不悦的目光,面上小心的憨笑,语气却格外严肃:“我早想离开那地方了,只是牵挂太多,大界临毁了一切,我很痛心,但也很轻松,以后我就在韫海了,现在的幽冥群岛,不差我一个。” “你不出面,很多人也不会出现。”安璇还想再劝。 “喂,安姐你开玩笑吧,我哪有你这人脉,何况我……唉,搞不懂,我这在乎的人不在乎了,你这不在乎的人反而在乎了,这叫什么事啊?” 安璇道:“幽冥的九州异人要拧成一股绳,必须你出面,没有你的组织他们永远是散沙,至于我,从不在乎……” “不在乎你还劝啥啊?”耿骏飞的突然暴躁起来,惹来月玲风筱一记白眼,但却伸手握了握他的大手,温暖的传递让耿骏飞逐渐平静。 他之所以如此,是他还没到完全不在乎的地步,可幽冥,真的没法救了! “你不来,你欠我人情一辈子也还不了。” “不是你……”耿骏飞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炸了起来,语气略带崩溃道:“幽冥完了你懂吗,不是魇族的问题,是根深蒂固的,刻在每个幽冥角族基因里的玩意,种族的独立性懂不?” 安璇没吭声。 月玲风筱斜视丈夫,可把耿骏飞看得连连点头示意抱歉,没说您! 即使如此,耿骏飞心情却没有平复,语气反而越发恼怒道:“咱九州分分合合那一套,在幽冥,特别是南冥,从来就没出现过,只有不断的分裂与灭亡!” “我呕心沥血,好不容易成为一国之主,为了南冥的大一统,谋划了多久你知道,结果一场界临全给毁了!” 耿骏飞刚说完,就听月玲风筱冷冷笑道:“我怎么不记得你呕心沥血过啊?你这国王不是白捡的吗?” 耿骏飞崩溃,让帮忙通讯的异人稍微退后一些,然后对妻子道:“怎么能叫白捡,你是我白捡的吗?不是吧,为了追你,你是不知道老公我当初是如何的呕心沥血啊!” 月玲风筱皱眉,她在回忆,她怎么不记得以前为难过耿骏飞啊,不过要说风险也确实有,那是她在南冥山里与耿骏飞相遇,这家伙身后跟了一群蛮兽,而她,遭到四臂猿的追杀,两人就这么相逢了,此后好像没有什么坎坷,就顺顺利利的完成大婚。 耿骏飞一看妻子这表情,就知道不妙,赶紧解释一句:“哎呀我为了与你相遇,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要不然你哪会看上我一个穷小子,得啦得啦,现在我真的很难受!” 耿骏飞一边解释,一边招呼异人过来,继续和安璇通讯道:“从未经历过如此绝望啊,可我还尚存一丝希望!” 耿骏飞语气从与妻子对话时的小心翼翼,到与安璇通讯瞬间的愤怒,紧接着,现在就变得哀怨,似乎不自觉就把老婆的手握得更紧,惆怅着继续说道:“我希望看到大灾变后众志成城的场面,那是唯一能让我从绝望深渊边缘爬出来的救命稻草啊!可结果是,为争夺南冥山脉变成的那些小岛,打得越来越激烈,比我在南冥几百年看到的还恶劣十倍!” “不至于。”月玲风筱不悦的提醒一句。 耿骏飞哀怨的神色顿时是一脸便秘。 他也懒得照顾老婆的心情,继续惆怅道:“别看现在为了对抗魇族,要成立什么南冥国,不过是骗人骗己的借口,连个书面都懒得立,南冥国,哼,谁当国主?是现在势力最大的岛主,还是我这个落魄的国主,亦或是浪子回头的擎冢耘啊?” “谁都不可能!” 耿骏飞长叹一声,接着道:“魇族一退,南冥国这个虚无的国号将再无人提及,我回去,到底在守护什么?国家都没了……” 耿骏飞看向妻子,苦笑道:“老婆的娘家也分崩离析了,那不如守韫海,守金景,至少这里有我喜欢的东西,我老婆来了这里后也很快乐。” 说罢,还冲着月玲风筱挑挑眉。 立刻遭来妻子的白眼。 这把边上的异人哥们看得一阵反胃! 能不秀吗,大哥! 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提个过分的要求吗! 都不傻,该是开启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 早点结束,也好让哥们我先回去啊。 耿骏飞也觉得拿捏得差不多了,于是一声长叹,一副求理解的道:“你懂我心情吗?我真是……算了,我不回去,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了啥啊?” 这不是话术,而是他真心好奇。 安璇啊,这女人不会被任何物质与人,所牵绊。 “我家死鬼的东西搁在这了。” “啥?” 耿骏飞是真没听懂啊! 安璇还没见识,那异人哥们就坐不住了,抢先道:“当然是张天流啊,她家死鬼,张天流的东西肯定是传送核心啦,这还用问,大哥,你没看新闻啊?” “卧槽!” 耿骏飞脸色一变,忙追问:“那传送核心没了,传送阵还能用不?” “用个吊啊!”异人哥们没好气道:“把你心掏出来,你还能活不。” “卧槽,早说啊!” 不仅耿骏飞变了脸色,月玲风筱也是脸色一白,催促道:“那赶快回去!” 他们是度假,不是移居! 国是没了,但家还在幽冥群岛呢! 然而,就在他们起身时,突如其来的,异人哥们脸色大变,然后难以置信的挥手开启一面虚屏,耿骏飞和月玲风筱也同时看到,虚屏中,一头巨大到令他们难以置信的巨鼍,冲破虚空,上下双颚间,根根利齿宛如座座独立剑峰,怕是天柱巨魇也难塞满它一口,其势,足可吞天! 而它此刻目标却并非那虚无的天,而是实打实的巨木岛! 只需一口,巨木岛将从世上抹除。 第二四零九章 吞天巨鼍 震艮二海交界处,亦是魇族王廷所在,而在此地难以企及的高天之上,一颗星辰突然开始吸收无边海溢出的灵气。 而在这星辰之上,启动完程序的张天流点燃一支烟,仰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无垠海,亦如在六天涯某些地方看到的一样,只是没了曾经明媚的蓝色,很暗。 他目光游移,想在寻找什么,不一会儿,琥珀色的眼瞳如绽放出一朵花,细密的纹路布满眼球,继而一圈圈光环浮现,它们从眼球表面浮起,从近至远,每一环都大了一倍,当九环齐现,悬浮于面部之上,眼中的世界也在不断放大,从宏观到微观不过是转眼间,那一片群岛上的山石,草叶,叶上纹路,全都尽收眼底。 “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 只看片刻,张天流眼前的九重光环便随烟散去。 他捏掉嘴上烟头,纵身一跃便向着昏暗的海天世界飞去,下一刻,他的身影突然消失。 与此同时,幽冥巨木岛北侧,一头撞破虚空,自混沌而来的巨鼍,那满是剑峰般利齿巨口,撞破一株株擎天枯木,在全岛生灵惊惧嘶喊声中,巨口开始合并。 见此一幕的人,头皮都麻了! 连异人都也是不知所措,这短短的几秒钟,他们的思绪完全就是断的。 想过魇族抢夺传送核心的各种可能,但唯独就没有考虑过,人是要一口就把这片空间全给吞噬! 整个巨木岛近百万人,数不尽的大小生灵,也将在这一口中断送了一切。 “完了,来不及了!” 反应过来的小白刚开启的混沌旋涡,瞬息间就出现不规则的抖动,然后戛然而止般消失了。 这个距离别说他,就是老爷子全速飞行也要半刻钟。 而就在巨木岛边缘的陆陟、杨藻和黄袍三人,能挡住半刻钟吗? 小白不知道! 这一切太突然,而传送阵的失效又证明,核心绝对已经落到了那巨鼍的嘴里! “怎么办?” 小白心思电转,猛然抬手,手上浓烈的青光璀璨如灯,他竟妄图将能吞噬巨木岛的巨鼍强行召唤过来。 然而,那巨鼍只是通体一震,仅晃动了一下,小白的脸色便已惨白如纸,浑身虚脱跌倒在地。 “完了啊!”小白看着自己青光消散的手,再看向那巨鼍大如星辰的冷眸,即使相隔三千里,都能感觉到已被锁定,小白咬牙道:“此役我若不死,迟早扒了你的皮,给全天下的人做皮鞋!” “救人!” 杨藻对着头顶一颗剑峰般坠落的巨牙,反掌一推,顿见那牙尖刹那间崩出裂痕,且以极快的速度,裂痕向上蔓延。 可这,却没能阻挡天幕般的巨鼍上颚下落速度。 而杨藻,仅这一下便极近虚脱。 但是越到极限,她的能力越强,头顶的巨牙竟再难承受,终于出现了崩碎的征兆,大片大片的碎牙如星陨雨落,可那天幕上颚下落的速度仍然没减! “怎么救啊?” 话虽如此,黄袍还在不停撒符,满天的符箓飞入巨木岛中,每贴到一个人的身上,这人就不受控制的被符箓带飞,往巨木岛外冲去,脱离巨口。 可这点人,只是巨木岛边缘的居民,不足千余。 更深处的近百万,该怎么办? “安姐!” 米雅和吟鹂的声音同时响起,身影也已飞扑而去。 安璇却是茫然的看着天幕般的上颚在不断碾压而来。 巨木节节崩塌,纷飞的木屑犹如山崩落下的巨石,大块大块的轰隆隆砸下来,比之天塌更令人绝望。 然而安璇眼底却没有半分绝望,因为她看到了一道身影,一袭衣角如雾的云雾袍,一头长发明媚如月霞,在黑暗的天幕上颚下是醒目异常,可惜,附近却无人注意,只有她尽收眼底。 “只会刻意显摆,妄想俘获我芳心。”安璇浅笑如醉。 张天流似将她的调侃尽收耳中,没好气道:“我这是诱惑人杨sir。” 他这一开口,杨藻也听到了,登时激起几分力气恼怒道:“少废话!” 安璇凤眸往杨藻身上一瞥,不屑道:“几千年的旺仔小馒头看来是风化了。”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冲击到杨藻胸腔,她一边牙咬,一边将这股力量集中向手臂,释放到头顶,顿时,整颗剑峰般的巨牙轰然崩碎,也终于,强大的反重力将天塌般的巨鼍上颚顶得僵直了。 杨藻突然收力,巨颚再次碾压而下。 “才一秒不到,不像你啊杨sir,这不比月亮难扛吧!”张天流还在说风凉话。 杨藻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不论月球还是这巨鼍都不是她能扛的,也透过上次的扛月,让她清醒的认知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所以这次她不会死扛! 于是下一秒,杨藻又是一掌反重推上,再次将巨颚冲得一僵。 趁着巨鼍上颚没有反压,杨藻再次收力。 “终于知道用巧劲了,不容易啊。”张天流鼓掌赞道。 “不想你死后被我直播撕烂嘴就别废话,赶紧给我干活。” 这话并非出至杨藻之口,而是一旁坐不住的陆陟! 都什么时候了,张天流还有闲情逸致逗人。 杨藻再能扛,也有极限啊,不是说激就能让她获取到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已经濒临崩溃了,张天流还煽风点火,能不愁死人吗! 张天流似乎真的怕死后被拉出来鞭尸,也不顶撞了,轻描淡写道:“正在干呢。” 他是废话连篇,正事却一点不耽搁,早在来时就放出冥鱼找他传送核心去了。 除此之外,他还能干吗? 让他顶,他咋顶? 能力是眼睛,神通是剑衣,对这种局势,他个人也很绝望啊! “哦!找到了!” 张天流说话间,轰鸣一声破空炸起,人便如炮弹般朝着巨鼍咽喉疾驰而去。 巨鼍口中深处,忽然涌出无数的魇尸,张牙舞爪的妄图抓住他。 却见紫芒闪耀,血肉横飞,大大小小的魇尸但凡靠近到张天流十丈内,无一不成碎肉落下,进入五丈内更是化作了齑粉,连张天流的剑衣衣角都沾不到。 转眼间,张天流冲出尸群的阻挡,来到巨鼍咽喉时,这里还是混沌一片,只不过这片混沌,已被巨鼍的界域所隔离,而这界域范围,就在这巨鼍嘴中。 纵使斑驳扭曲,浑浊不清,张天流的冥鱼还是轻而易举的在里面找到了传送核心,并一口叼住,长尾一甩就冲出了混沌,将传送核心送还到张天流手里。 “如此明显的陷阱,你却不加考虑的闯进来,是外界对雾里散人的传言华而不实,还是你真有与我一战的本事?” 沉闷的声音自张天流头顶传出,很快,一个人影从咽喉上方缓缓落入张天流眼里。 第二四一零章 冒出个球 “人话学得不错,可惜没用对地方。”张天流收起传送核心,脚尖一点,身影便向后飞去。 巨鼍化身没出手,不过张天流身后的同道却在转瞬间,被层肉壁阻挡得严严实实。 张天流的云猫剑衣刹时变成灵雀剑衣,浑身腾起的火焰还没接触到肉壁,肉壁表面便开始化为灰尽。 等张天流靠近后,更是被炙热高温烤成了一个大坑。 张天流刚刚进入坑内,四面八方的坑壁上突然涌现出无数肉芽般的魔虫,拼了命也要缠住他。 一开始,这些魔虫刚出现就化为灰尽,但短短几息过后,魔虫强度就翻了好几倍,逐渐能抵抗住剑衣的高温。 张天流才退后了不足十丈,再这样下去,不到半刻钟要被困死在这巨鼍咽喉里。 可在张天流眼里的情况则不然。 他早已开启天仪眼,这些魔虫之所以变强,是在靠近他的过程中发生了融合,而融合需要一个过程,两两融合瞬息间,再两两融合大约零点五秒,再再两两融合则要一秒多…… 眼下,魔虫的融合速度已经快到了极限,也就是七次。 换句话说,不过是一百二十八条魔虫的集合体,连小五境体格都不如,根本无法侵入张天流一丈内。 只有超过千条的集合体,才能沾到他的衣角。 三千以上,才对他构成威胁。 可惜,魔虫办不到。 这点时间,七次融合就是魔虫的极限了。 不过既然有魔王在,自然不可能让张天流轻易逃走。 下一刻,张天流的天仪眼中,那如万溪汇聚的魔虫背后,也出现了十几处万溪汇聚的场景,不到五秒就完成了十几只十次融合的魔虫,之后速度虽然减慢,但相较于张天流烧穿肉壁的速度足够快了。 张天流似乎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融到十三、十四,终于,足以对他构成威胁的十五次融合体成型了。 而现在,张天流才突破到了一半。 十几头宛如巨蟒的魔虫从肉壁里冲出,或头或尾同时卷向张天流。 张天流是一脸惊愕,仿佛才发现这些魔虫似的,手忙脚乱的一阵狂点,被他指尖触摸的魔虫身体立刻僵直。 “定身咒怎么会在我……不对!是空间锁!” 这里可是巨鼍界域,小小定身咒怎么可能奏效,巨鼍也只是一愣后就明白张天流的本事了。 “解。” 只是瞬间,僵直的魔虫再次缠向张天流。 张天流却还是一指,可这一次,他的不动符语不再奏效。 就在他愕然间,魔虫已经无视他身上的火焰,将他死死缠住。 卡卡卡……如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张天流浑身冰渣反射着火光疯狂散落,这冰与火的景象在这幽闭空间里异常的唯美瑰丽。 巨鼍化身飞近张天流,冷冷道:“我知道你的符语很厉害,但这是我的世界,你们人族的所有法阵在这里都将失效,何况小小符文。” “这不可能。”张天流咬牙切齿的再次施展一篇符语,结果符语才刚出现立刻就自动瓦解了。 “我说过。”巨鼍化身抬手间,旁边肉壁突然冲出一条魔虫,飞快将张天流唯一能动弹的手死死缠住。 “就让我看看,传送核心的奥秘。”巨鼍化身说着,一指点在张天流眉心上。 下一刻,张天流的元神壁垒便被一层血纹覆盖。 这血纹似有腐蚀性般,转眼间就将张天流的元神壁垒溶解了好几层。 壁垒里的张天流元神一脸的惊慌失措,绝望的大吼一声:“拼了!” “嗯?” 巨鼍化身一愣,这跟它从传闻,或获取灵魂碎片里的张天流有些不符。 雾里散人不应该是宠辱不惊吗? 这是? 突然间,张天流的元神壁垒闪出一片金光。 未等巨鼍化身看明白金光壁垒的奥秘,恍忽间,它如置身在一片混沌边缘,看到混沌被一股强大无匹的神秘力量搅动得汇聚一块,凝结出一颗星辰! 它立刻意识到自己中招了,可不知为何,它对这一幕很感兴趣,便眼睁睁看着这颗星辰在混沌持续的搅动下,又再度崩裂,化为无数碎块冲击着混沌边缘,再经历了不知多少年,在混沌挤压与星石碰撞间,又汇聚出更多的星辰,这些星辰继续在混沌搅动下相互碰撞,碰撞出的力量又将混沌进一步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又仿佛一瞬间,一片完整的星系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颗星辰上的生命诞生。 突然,正好奇观测这一切的巨鼍勐然睁眼! 而此刻,巨鼍化身前的张天流,浑身炸起一层金光,冰与火早已消失,包裹张天流全身的电流不断注入到缠绕他的魔虫身体,也顺着戳在他眉心上的指尖,注入了巨鼍化身体内。 正是这股力量,居然使得巨鼍短时间里沉浸在一片玄奥的精神空间中。 很奇特的力量,但没什么用,刚开始时它就已经发现,直到生灵诞生才警醒,不是因为它否定这种开天地的场景,而是张天流刚才击穿了它的界域! 虽然很轻微,几乎微不可查,但还是让它发现了。 现在一看,张天流本体虽然没有离开,但他的一道剑光不仅打穿了千丈肉壁,甚至击穿了万丈外的界域屏障。 可这一击后,张天流也废了。 巨鼍突然就不理解了。 这拼尽全力的一击,不应该往里面打吗?为什么往外打? 虽然这一击不论往哪打,对它都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若有七光之能,刚才这一下,你倒是能逃出去了,可是你没有,那你这一击……”巨鼍化身实在不解的问:“有何意义?” 张天流虚弱的笑道:“一个传送核心哪够填饱你的肚子啊,我给你整个更大的。” 满脸写着好奇的巨鼍化身,在听了这句话后立刻就察觉到在它界域多了一根丝,一根很细很细,几乎肉眼看不到的细丝。 而这根丝,一头就在它身后的混沌池中,而另一头,正是沿着张天流洞穿它界域小口延伸了出去。 此刻这小口外,杨藻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并拍出了一掌! 虚空撕裂,虽只有巴掌大,但足够一条拼命冲出来的长尾小黑鱼,鱼贯而入了! “休想!” 巨鼍刚要封闭界域,却听张天流一句:“晚了!” 巨鼍化身勐然回身,顿见那混沌池出现了一个漩涡! “我看谁能救你!” 巨鼍化身忽然变得满脸狰狞,它的浑身皮肤忽然撕裂,一层黑鳞爆炸似的疯长而出。 可是混沌漩涡里却没人出现,只有一个球飘了出来。 第二四一一章 另类封印 遮满一岛天空的巨鼍上颚,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岛中人绝望,岛外人更绝望。 这头魔族巨鼍太过庞大,即便是幽冥天将也丝毫生不起对抗之心。 对这巨鼍而言,要灭群岛不过是多来几口的问题。 而他们,逃得了第一口,逃不掉第二口,逃掉第二口,也躲不开第三四五六口。 还抵抗什么? 此巨鼍,非人所能敌。 现在做什么都成了多余! 不仅在幽冥群岛的人如此想,看直播的也是只有绝望这一个念头! 很多异人和修士,连一头小型的墟泥兽都打不过。 如山般的墟泥兽,足以让他们望尘莫及。 天柱巨魔出现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绝望,后来生起希望是因为老爷子一人战四巨,再有公叔怜阳、杨藻、星斗和搬山四人的突袭,让他们觉得天柱巨魔也并非不可敌。 可当这吞天巨鼍出现的时候,想不绝望都难,这恐怖的东西,爬着都有天柱巨魔的半身高了! 那可是五万丈啊! 三百里啊! 纵使小白的万丈魔猿在它面前都够不着膝盖! 何况它的身体强度非凡,杨sir拼尽全力才崩了它一颗牙而已。 这种恐怖的防御力,即便阻击战的那批强者齐聚又能如何? 老爷子罩得住吗? 小白的魔猿顶得住吗? 有点认知的都知道,这巨鼍,是搬山来了葬不下,星斗来了砸不死,唐采来了也封不住,最后一个公叔怜阳她炸得了吗? 可当这种想法充斥在所有人大脑里时,吞天巨鼍突然间膨胀起来了! 很快,几乎是转瞬间,它恐怖的体积居然又大了一圈,接着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持续膨胀,从刚开始五百里的身宽,转眼间就突破了千里! 这足以震古烁今的一幕,险些把看者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巨鼍体积却还在膨胀,在突破一千里后,已经能看出一个球形了,到了一千二百里时,连上段的尾部都浑圆了起来。 “公叔怜阳出手了?” “除了她还有谁啊!” 能如此肯定,也因这一幕像极了公叔怜阳的能力。 当初那天柱巨魔就是这样被撑爆了。 但真正清楚公叔怜阳能力的人都一致否定,因为公叔怜阳的能力是全身膨胀,不会只在胸腹。 “不对,我觉得更像是老爷子在它肚子里开启界域。” “对啊,巨鼍的头嘴、手脚和尾巴下半段都没变大,显然不是公叔怜阳的能力,倒像是给老爷子气泡给撑的!” “老爷子威武!” “加油啊老爷子,爆了它!” “爆它……爆它……” “给老爷子打气!呼呼……” “我也吹,呼呼呼……” 仿佛真接收到了众生的吹气,巨鼍是越吹越大,当它直径到达两千里时,真就如一个星球在浅浅海面左右翻滚。 掀起的浪花却让附近岛屿上的幽冥人叫苦不迭。 随着巨鼍的翻滚挣扎,引发的大地震与大海啸,波及了方圆十几座小岛。 而巨木岛,被巨鼍挣扎时的上下颚来回扫荡,已经塌陷了近半! “救不过来了!” 黄袍乘符箓云在崩塌的巨木中一边穿梭,一边操控符箓救人。 可他实力有限,还有太多的人他无力去救。 就如前方,随着一颗擎天木倒塌,数以百计的人如树上抖落的蚂蚁大片大片的落下,黄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鞭长莫及啊! “接住了!” 突然,一声嘹亮的嗓门,紧接着黄袍就看到那些蚂蚁似的人,全落进了一个个凭空出现的小光门里。 他一愣,勐然回头就看到,两里外的眼镜。 “你可算来了!”黄袍喜道! 眼镜可没力气回应他,送走那批人后,他离开开启一扇门去往另一处。 而所有落入他空间门的人,统一被一扇大门送了出来。 但碍于能力问题,掉进门里的人,只能以坠落方式掉出来! 正如当年的张天流,他当年究竟是先摔死再被鞭尸,还是摔个半死被轰死,至今都是个谜! 故此这些人若无人接引,无一例外全要摔死。 刚才眼镜可不是给黄袍打招呼,而是后方的杨藻。 此刻杨藻就站在空间大门之下,所有落下来的人都落入她力场之中,顿时身上的惯性力一空,一个个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往这边,快,往这边走,不要阻碍了后面落下来的人。”陆陟在力场外挥着手叫着。 他能干的只有这些了。 可他从未有一刻感到无力,哪怕巨鼍来临时,正如他能让所有人轻易相信吧,同样相信着张天流不会放任不管。 最后他终于到了,就是不知道他干了啥?把巨鼍整成这样! 别人都猜测是老爷子,但他不这样认为。 巨鼍也有界域,且肯定比老爷子的界域强,老爷子不可能在它的界域里,用界域将它撑爆。 两者只会在界域碰撞中,比拼界域的变化,寻找对方界域的不足,从而改变界域将其击破。 很多人不知道老爷子的能力是什么,陆陟却很早就猜到大概,认为是收与放的能力。 但收什么,放什么,怎么收,又怎么放,陆陟就不清楚了。 这里面同样是包罗万象的,可收火,收水,收人收物收天地元气。 画中人同样能做到,只是一个用气泡,一个用画。 万法同宗,亦是如此。 老爷子要想撑爆巨鼍的界域,就必须要完全了解巨鼍的界域和所有变化,且气泡能变化出相应的克制效果,否则他的气泡只能用来自保,跟张天流的剑衣没有区别。 这种情况,老爷子也是极度危险的。 陆陟虽没目睹时轮天仪里的灭天涯一战,但听小白说过,老爷子的气泡被太令渊延一拳轰裂了,这就很明显,老爷子没有掌握破道的奥秘,否则他就能将破道的力量收入气泡,再还之彼身。 “唉。”一声叹息,把一边指挥人群,一边思索的陆陟吸引了过去。 扭头就见张天流这家伙叼着支烟,无精打采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好歹打个招呼啊。”陆陟没好气道。 “来不及啊。”张天流更没好气道:“我哪知道你们这么没用,本来给王廷的大礼,这下浪费了,之后的局真不知道怎么引好了。” 陆陟无语。 过了片刻他又好奇问:“你这大礼是啥?” 张天流叼着烟反问:“咱的月亮直径多少?” “额,差不多三千五百公里。”陆陟说完,突然惊道:“你该不会……” “不是,是另一颗。”张天流笑眯眯解释:“直径只有半个月亮。” “三千五百里!”陆陟头皮发麻,再看巨鼍,虽然他现在距离巨鼍有五百里,可已经看不到巨鼍的全貌了。 此刻的巨鼍已经庞大到直径三千里,若角度找得好,就能看到它扩张到极限的喉咙里,居然有片星辰大地! 它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破裂。 很多身在幽冥群岛的强者,都想去戳破这个肉球。 但他们不傻,这不仅不能杀了巨鼍,反而是给它解围! 那肚子里那玩意可不是气球! 戳不破! 破的只会是巨鼍的皮肉,如果这皮肉顺着口子撕裂开,里面那玩意就会滚出来,以巨鼍的魔族肉身,完全能脱困。 这样就很好,它肉身太强,显然它自己都没能撕裂开,又没法把那玩意吐出来,一直卡在肚子里,可不就是一种另类的封印吗! 第二四一二章 我们就该不一样 看到被撑到极限的巨鼍,五伏目眦欲裂道:“攻,不惜一切代价!”冥昊皱眉,但不敢提异议。 黑吻王中了人族圈套,若不及时营救出来,不仅黑吻部要亡,魇族各大部也难逃土崩瓦解的命运! “我去一趟四军,说服四王出兵。”冥昊道。五伏沉着脸道:“他若不出兵,我现在就杀入四军。” “那六王怎么办?”冥昊问。 “你觉得呢?”五伏反问。冥昊思忖片刻,道:“人族虽不知六王在秘境,但六王想出来很难,大王就在他下方,距离太近,人族不可能不防,五王可前往六军索要大权,让人族误以为六王还在军中指挥。” “好。”五伏二话不说,立刻赶往六军。冥昊一路跟随,等它们来到六军阵前才分开,冥昊直去群岛西面的四军,五伏则召集六军统领。 正常情况,六军三大统领可不受五伏的调遣,但这是非常时刻,而且六王迟迟未归,大王又胀得跟颗星辰似的,情况危急,哪还顾得上等六欲回来指挥。 “你们进攻只要不断,南冥军就会被陷在战争里,无法去支援它处,待四王军一打,我便可亲率一队,由薄弱的北冥而入,营救大王。”现在绝大多数的战术都是虚的,就算人族看出它们三面开战的意图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只要不相互算计,三军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魇族的胜算更大。幽冥将士不善飞行,而善于近战,在这方面,魇族更优。 九州异人虽强,但后劲不足,真打起来很快就会被它们耗得筋疲力尽。 都没等冥昊抵达四军,四军就开始对西冥群岛展开强烈的攻势了。待冥昊一来,见到四王时,居然比见到五伏时更毕恭毕敬,行大礼参拜道:“冥昊拜见四王。” “你来意我知,事关大王生死,我岂会坐视不管,你且回去告知五伏,让它从北冥群岛潜入,而我从高空俯冲下去,不论我们谁吸引了人族强者,都尽可能的拖延住,若我与五王都陷入困境,你等以魇鸣传信,找准时机营救大王。” “如此甚好!”冥昊没有多留,转身原路返回。目送它离去后,四道冷笑一声:“传令,只攻不进,当给它们的送行礼。” “遵令!”看着星辰般的巨鼍,四道俯身而立,眸中满是欣赏之意的道:“黑吻啊黑吻,枉你为王十万纪,壮志雄心就在而今,却让自满使你在阴沟翻了船,哈哈哈哈……”四道的魇巫走了过来,附和道:“如四王所料,传送核心所在之处必有陷阱,黑吻自大,认为此地无人能与之抗衡,而今成了最大笑柄,就是不知,下手之人究竟是谁,以后还要多加小心啊!”四道无所谓的道:“我已料准,此人必是雾里散人张天流无疑。” “哦!如何肯定?”魇巫好奇问。 “看黑吻滑稽的样子,必是塞了一颗星辰下肚,人族强者中虽不乏深谙此道者,但要说最出类拔萃且与传送核心息息相关的,只有雾里散人,他曾在南涯太阴洞窃取一颗星辰,如今看来,已是熟能生巧。” “如此人物,真乃我族大敌啊!”魇巫感到了畏惧。黑吻的强大,身为魇族又岂不知,却让那雾里散人轻易的玩弄了,他还能造出传送阵,假以时日,只怕更难消灭。 “他已是个将死之人,无须在意。”四道一句话,就将魇巫的畏惧转变成了惊愕。 “将死!”魇巫不可置信道:“四王从何得知?” “这在人族间,基本不是秘密,我吞噬的几名见过他的圣境,都是一眼看出他命不久矣,当然,对圣境而言很短暂,对普通人而言却很漫长,几百上千年还是能熬一熬的。”魇巫兴奋道:“如果他能在千年内死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惜。”四道微微一笑,转身吩咐:“即刻起,各营分批撤退,需在再一日内撤空,独留下一队传讯队,时刻给它们传递此地战况。” “遵令!”麾下统领齐齐应诺。冥昊怎么都没想到,它的低声下气什么都没换来。 偏偏,通过魇鸣的传讯声,误以为西冥群岛的攻势越发激烈,它这边代替五伏率领的五军攻势也越发凶猛。 而这一切,瞒不住通讯更发达的张天流。 “呵,有意思。”张天流不住笑了。 “怎么了?”陆陟好奇问。张天流没有答复,而是直接连线老爷子道:“来巨木岛,西冥前线不用守,那里的魇军都在装样子,后面部队可以开始撤军了。” “怎么可能?”陆陟很是震惊道。张天流这才看着他笑道:“你当人魇族傻啊,高等魇族的智慧不弱于我们。” “毕竟人变的,这我知道,可……”陆陟还是想不通。 “你把攻西冥的主帅,当成我就行了。”张天流道。 “可不敢想!”陆陟瞬间就被张天流这话激得毛骨悚然! “没说能耐。”张天流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就说理性分析,救这巨鼍成功率大概六成,赢了也是自损八百,那么这个黑吻部就是名存实亡了。” “怎么会?只要它们保住了中坚力量,要……” “不可能。”张天流打断了陆陟不切实际的想法,道:“它们终究不是人,人可以招兵买马,开宗立派,魇不行,为了绝对的统治,魇族极度排斥背叛,辞职就代表上刑场,受火炼而死,所以每个魇部麾下的魇物可以说是绝对忠臣的。” “那它还撤……”陆陟忽然发现自己怎么钻起牛角尖来了。这绝对忠诚,只可能对下! “魇王是个特殊的存在,不是说来历问题,而是在魇族规则下,魇王被分成了大小王,这个巨鼍就是大王,周边攻打我们的只是小王统帅,它们的确必须听巨鼍的号令,但巨鼍如果自顾不暇,听不听,就跟人一样,我也有自主权。”陆陟这才理清魇族的脉络。 这就像一支以战养战的军队,甚至可以说民族,它们自身不会生产,只会掠夺,因此不需要平民,所有人都是战士,老弱妇孺也都要随军出征,负责后勤。 它们走到哪,抢到哪,不论队伍多大,生产方式都不曾改变。这时候,如果队伍中有人加入了别的队伍,能说是辞职吗? 显然不可能。它将是多面的,是背叛军队,背叛祖宗,背叛家族,背叛民族……等等一切大帽子都能扣。 但这种队伍里面,出现两个王,甚至更多的时候怎么办?你是王,我也是王,凭什么听你的? 在魇族的规则下,不得不听,可真的心甘情愿吗?王如果有媲美人族强者的智慧,这方面就不存在绝对。 大王死了,大王麾下的小王都将成为大王,不论队伍是大是小,它们头顶没人了,谁也不可能号令它们,只有它们愿意与否的问题。 “魇族的绝对统治权,放以前是无懈可击,但现如今,这就是最大弊端,之前我给它们上了眼药,目前看来已经有了发作预兆,但还不够。” “这还不够?”陆陟不知张天流干了啥,但不难猜多半是搞分裂! “王廷还在。”张天流继续道:“我之前本想用星辰把王廷给砸了,让它们陷入混乱中,很多想分裂的王,必会用征讨我为借口发兵,继而再渲染我如何恐怖,如何强大,兵力不够,从而向无王魇部伸手,如此选择的小王多了,曾经的规矩就是个屁了,只要有一部开始承接无王魇部的旗号,把自己独立出来,想独立的小王将会前仆后继效仿,抢夺无王魇部的掌控权,将成了它们的首要目的,那么这一次入侵,魇族只能宣告终止了。”陆陟忽然很是痛心! 不是张天流坑了魇族,他还没圣母到同情异族的份上,单纯是张天流最后一句话。 只是终止,而非成败。其实魇族已经成功了!除了四涯八海,也就韫海勉强支持了下来,后续还不知扛不扛得住,更多的海域则已消亡,亿万生灵的血肉变成了那些巨大的肉虫,他们的灵魂被魇鬼分食。 “有能者,和无能者,其实都一样!”陆陟心灰意冷道。张天流看着他道:“至少你们不一样。”陆陟一愣,旋即笑了。 看着还在陆续被眼镜传送过来的人,还有黄袍老道乘符箓云护送难民由远及近,他慎重点头:“我们就该不一样!” 第二四一三章 成长上 老爷子还没来到巨木岛,张天流便发给他一个坐标道:“劳烦老爷子跑一趟。” 飞行中途的老爷子看了东北方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改道飞去。 当老爷子刚进入北冥群岛时,另一边的张天流随手操作一下,下一刻,北冥群岛上的高空突然爆发出一道射线,笔直穿透海中,炸起一个巨大的球形水花,又好巧不巧的,一队魇族直接被射线打了出来。 老爷子见此一幕,二话不说,甩袖一片气泡飞去,紧接着他一身化八身,正对应对方八个魇族强者。 “增援还没到,别急。”张天流一边说着,一边给小白和莫老板发送传送坐标。 “草,传送阵能用了也不说。”小白之前试了几十次都没用,等巨鼍被涨成星球时,东冥前线和魇族又打起来了,现在是越发激烈,他虽没露面,但暗地里搞了不少虚吞兽坑杀魇军。 正打得上头呢,大前辈坐标发来了。 早憋了一股火的小白抱怨一句,就传送了过去。 到了这边一看,好家伙,八个老爷子和八个魇族强者已经战成一团。 “把那显露本体的交给我!” 小白大喝一声,周身青光一现,一头万丈魔猿便将他包裹其中。 他对这种开高达似的战斗风格,是越发上头了。 本身他肉身就弱,一直在外面操控督战,很容易被对方偷袭,于是就想到了镜像九州里,大前辈给他打造的生物战甲,与他能力一合,召唤物可不就是生物高达了么。 魔猿一现身,挥舞四臂就奔向一头显露本体的怪异合成兽冲去。 此魇兽体型比小白的魔猿还要大一倍,头颅神似牛,下半身如蝎,牛头左右各长了八角,每根角都如黑玉鹿角般叉开,角上有血色电光缠绕,口鼻一呼一吸间,黑气涌动,将老爷子的泡沫海洋全部挡在身外,靠着血色电弧不断攻向老爷子的一具化身。 血色电弧虽无法击穿老爷子的护身气泡,但也没有被气泡所吸收,两者仿佛互不干涉,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血色电弧正不断笼罩气泡,已经缠成一个藤球。 魔猿冲过来,一巴掌就挡住了血色雷光,巨掌一路抵着雷光冲破黑雾,来到大型魇怪面前,看到大型魇怪用角向他顶来,干脆四臂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四根牛角,霎时间,血色雷光电射魔猿全身。 魔猿的一声怒吼,通体冥纹绽耀,浑身肌肉鼓凸而起,他一脚狠狠跺入海水之中,大地为之一震时,伴随吼声,四臂魔猿竟将体格比他庞大一倍的魇怪整个抬起,然后一个抱头过肩摔,直接将一座无人的小岛给压没了。 魔猿抬脚狠狠在牛头上一踏,四臂再次发力,竟硬生生将四根鹿角拔了出来,霎时间,墨绿色的血水如喷泉般溅起千丈高。 魇族方,为首的五伏见此,立刻吩咐:“传令后方,太白在北冥!” 下完令,五伏不再隐藏,从海中箭射而出,在小白还没反应过来时,重重撞击到魔猿的头颅上,顿时,魔猿半个脑袋完全凹陷了下去,整个身体都向着侧方倾斜。 没等魔猿站稳,五伏裹挟着浓稠血气,一手抓出,浓稠血气转瞬间化作遮天巨手,一把抓住魔猿凹陷的头颅,奋力一握,头颅登时爆碎,散成无数青光粉末。 “本体不在头颅中,那就在心脉!” 五伏另一手掏出,周身浓稠血气再度化为一只掏心巨手,贯穿了魔猿胸膛,将它心脏抓出来捏成光粉。 可是,依然没有伤到小白本体。 “我看你还能往哪藏。” 五伏冷哼一声,肩膀和腋下同时穿出四臂,六臂齐动,蒸腾血气化作的巨手抓起魔猿身体抛向高空。 “草拟吗的!” 小白怒骂一声,身在半空的魔猿突然一转身,四臂朝着下方五伏抓去。 “找死。”五伏六臂一阵狂舞,血气所化巨手如锋利无比的兽爪,与魔猿四臂打得空爆震震,气浪翻腾。 魔猿刚奋力用双臂握碎一只血气兽爪,转瞬间,五伏周身的浓稠血气又延伸出一只巨爪,与其余六爪反抓住魔猿两臂,转瞬间就撕得仅剩白骨。 然而魔猿下方双臂已经绕到五伏左右,像拍苍蝇般,两面巨大的手掌狠狠拍来。 五伏一步步退,左右浓稠血气刹时化为枪林弹雨,数之不尽的血色光丝贯穿了魔猿双掌,随着五伏腾出两臂一抓,再交错一拉,魔猿的巨掌陡然间就被贯穿的血丝切割成了无数散落青光的肉块。 下一刻,五伏周身浓稠血气又是一阵枪林弹雨击出,这次是朝着魔猿的身体。 魔猿在半空中根本无法躲藏,转眼间就被无数血丝贯穿,紧接着血丝再上下左右的交错而过,魔猿立刻就化作了满天的青光渐渐消散。 “哪里逃!”五伏反掌一挥。 魔猿一块碎肉中,小白刚刚开启混沌旋涡,立刻就被几十根血丝逼的只能退后。 看到血丝挡在了混沌旋涡前面,小白脸色狰狞。 恰在此时,有一片血丝朝他射来,面前之广,几乎封锁了小白所有能逃避的空间。 “真当你无敌不成!” 小白冷哼一声,双掌朝前一摁,击来的血丝顿时在他面前全部消失。 “虚吞兽!” 五伏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小白用什么召唤兽阻挡了血丝。 它匆忙六臂一错,从小白周身穿过去的血丝陡然返还,形成一面巨大的血丝牢笼,转眼间就将小白罩得密不透风。 小白双掌青光大放,沿着他四面八方飞快挥掌。 当血丝牢笼穿过他时,明显出现了一个无法弥补的漏洞,而漏洞里,正是安然无恙的小白。 “有点本事!”五伏抬脚在虚空一踏,身形箭射而出,冲至小白近前,六臂瞬间结出三大印。 一印如眼,一印如水,一印如刀。 这猝不及防的修士印诀,看得小白一愣,再想退走已是来不及,陡然间他就置身在一片血海之中,浓烈又发臭的血腥之气刚刚涌入他口鼻,小白吓得冲忙停止吐纳,目光飞快的打量四周,同时周身一层青光覆盖。 突然,右侧飘荡的血气中,一柄血刀乍现,趁小白不备,一刀朝他后脑劈来。 小白猛然转身反掌一拍,附着青光的手臂与血刀一碰,竟发出了铿锵之声。 血刀崩断,化为血气消散。 小白手背青光被削去了一块,但转瞬间又恢复如初。 “看来还不够啊!” 小白没有懊恼,他的思绪飞快寻找破开幻境的办法,同时精神也集中在附着周身的青光上,渐渐的,原来如光晕的青光,竟有了罡气般的金属光泽! 这不是罡气护罩,而是剑衣! 虽然还不足以到张天流那种界域程度,但也有领域小乘了! 突然间,飘荡在小白四周的血气又聚出一柄柄血刀,朝着小白要害劈来的同时,第二批血刀又凝聚成型。 小白手脚并用,挡了第一波,还没击溃第二波,第四波血刀已经出现。 等他扛了三波后,四周已经全部被血刀覆盖,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已然成了一片刀海! “草,没完没了了了!” 小白大骂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手掌奋力一挥,顿时,前方撕裂出一片空间裂缝,而裂缝外,隐约可见北冥群岛的地貌。 小白一愣,继而大喜! 他刚才运用了力豨的力量,没想到真成了! 第二四一四章 成长下 异人的能力,从不局限于某条特定的路线。 从小白能驾驭幻兽高达起,他就发现自己的路很快,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大乘。 和玉艳明一战,小白意识到了自己的弊端,如果他的幻兽没有碾压对手的能力,基本上不输也是平,很难战胜旗鼓相当的对手。 虽然可以和别的异人合作,但这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他想要自己去克服,不依赖任何人。 玉艳明一战后,小白开始修炼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屑于修炼,真气能御空就行,什么罡气,什么术法,有召唤兽有用吗? 显然没有。 但他的召唤兽吃幻想能力,偏偏这方面他不足! 通过能力分析强大生灵的体魄,是也能召唤出强大生灵,可在后期不够用了,他召出来的东西跟纸糊似的,外强中干。 重新修炼的他,发现罡气也并非一无是处,特别是用能力附着全身时,他幻想的罡气可比圣境修士的罡气了。 现在随手一挥,就能拥有力豨的断界之力。 毫无疑问他对能力的运用更上一层楼了! “不好!” 小白惊喜间,眼前裂缝瞬间被血海一个浪花给扑没了,而周遭血刀又已侵到近前。 小白转身就奋力抵抗,无数血刀劈在他身上,血刀崩碎的同时,小白体表青光也散了一部分。 很快,有些地方的青光恢复速度不及血刀的劈砍速度,一道伤口在小白右腹闪现。 这边一疼,小白的集中力就立刻减弱,而血刀仿佛无穷无尽,不论破碎多少都能瞬息补充,转眼间,小白已被血刀风暴所笼罩。 他已经不知道被劈砍了多少刀,只知道身上痛的地方是越来越多! 痛着痛着,他渐渐就习惯了,不再畏惧疼痛,专心运转附着能力的真气弥补缺口。 但他的真气量太少,运转速度又慢,溢出体表的真气还没形成罡气,瞬息间就石沉大海般被血刀劈得干干净净。 伤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小白已是一个血人了! “妈的,这家伙的术法领域明明不强的!” 身上实打实的伤害,让小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中的不单是幻术,还有术法领域。 不过这种程度,也只是圣境初期的级别,他只是没想到召唤什么来破解,可没打算交代在这啊。 自己没有被五伏全力击杀,多半是老爷子或则大前辈和谁在保护他,阻挡五伏针对他的后续攻势,否则在他陷入幻境的下一秒,他就可能没命了! 他不想在里面干耗,可他出不去啊! 指望老爷子他们将五伏击杀,领域自动解除吗? 小白不甘啊! “龙入大海怎么样?” 小白刚要召唤,突然一愣。 这幻境领域和玉艳明的可不一样,那种强烈的肉欲,幻想个猴哥就能搞定了,但这种血刀海怎么破? 龙入大海也伤不了海啊! 力豨的断界是能短暂的破开,但也太短暂了。 眼下一波波血刀砍在身上,防御层都快弥补不了了,如果把更多的力量外放去召唤力豨,撞破幻境领域,成功与否不知,他绝对会因为自身力量不足,被血刀顷刻间破防切割。 “算了,试试吧……” 小白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试着召龙。 不过这龙,他没有用力量外放召唤,那不如召唤力豨,至少刚才成功过。 他要自己化为龙! 小白不再去抵抗血刀,他一动不动,所有意识瞬间沉浸精神世界中。 血刀的劈砍还在持续,小白身上的血口越来越多,已经多达千处,整个人好似被凌迟过似的,只是被割的每一片肉都没有割到底,还掉在身上。 这要是裹上糊,再下油锅,那就是一道极为漂亮的松鼠桂人了。 但渐渐的,本是平整贴合身体的青光罡气,似乎受到了创伤的影响,罡气像顺着一片片的被割开的皮肉,变成了宛若鳞片般的罡气护罩! 随着罡气鳞片上的纹路越发的清晰,血刀劈落的青光居然越来越少,而当小白全身都被鳞片般的罡气笼罩时,血刀竟再难伤害到他一点了! “成了?” 小白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遍布龙鳞的手臂。 他幻想的是时轮里,西海龙王的龙鳞,别看这家伙也不敌太令渊延,但除去破道,太令渊延也难伤他啊! 毕竟是五地极上脱胎法,蜕变四重的龙王,其龙鳞强度对等无边海中阶的圣境龙鳞,这个级别,圣境下品武器可伤不了! “草!能力与真气的结合居然可以这样!” 小白既惊又懊恼啊。 他以前太依赖能力了! 对真气的要求能飞就成。 修什么炼啊,你看大前辈修炼吗?老板修炼吗? 四仙中,就老爷子一个修炼,那他还修什么炼。 “既然可以这样,那是不是说……” 小白突然兴奋的又沉浸到精神世界中。 不论是龙鳞,还是断界,都不足以跟五伏这等魇王抗衡,但再结合他的高达呢! 不过小白并没有开高达,他所构思的是幻兽战甲! 现实不过一转眼,小白已在精神空间中尝试了千百次。 便见小白的身体逐步的膨胀,覆盖龙鳞罡气的血肉是一圈又一圈的撑开,逐渐的,一头仅丈许高,身披青鳞的魔猿成型了! 但魔猿没有睁眼,他指尖的青鳞逐渐消失,变回青光,再慢慢的延长,直至最后,指甲完全变成了圆锥体般,仿佛是力豨的獠牙才停止。 突然,魔猿一睁眼,随之反掌一挥,空间撕裂出五条裂缝,那袭来的血刀也尽数被空间裂缝切断。 做出这一切的魔猿,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不伦不类的胳膊。 “居然没有崩坏!” 震惊很快被兴奋所替代! 以前他不是无法幻想合成兽,但这些合成兽根本不具备原体的天赋,但建立在真气上后,罡气与龙鳞,幻身法与魔猿,剑气与力豨的断界,居然都能结合,且没有冲突! “旋元剑气怎么用了……哦,这样!” 小白想到了运气法门后,再随手一挥,陡然间,一片断界风暴将面前的血海之境全部卷碎,天地间,恢复之前的昏暗。 “行啊,成长了!” 随着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入小白耳中,小白顿时惊喜的扭头看去,就见大前辈和老爷子的一具化身跟魇王五伏斗得不可开交。 小白很是激动,想抹抹眼泪,结果手臂的青鳞罡气和面颊的青鳞一撞,丢人的落泪没法抹去。 “草!”小白挥手叫道:“把他交给我!” 第二四一五章 自信过头 张天流拇指一弹,一颗丹药朝小白飞去。 小白也不强撑,抓住丹药就往嘴里一送,随后扑向五伏。 小白一加入,张天流立刻解除剑衣,退到一旁看戏。 刚才这一下,把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量又耗得七七八八了,若非老爷子化身在,他连三秒都挡不住! 这个魇王五伏,很强! 在张天流眼里,它已经无懈可击了! 因为它的界域很强,虽看起来像剑衣,但完全是另一条路,在修炼界很基础的玩意,大家统称为气甲。 这玩意是练气士所创,而这类人多为散修,因缺乏修炼资源,连好点的功法都难搞到,别说灵兵法器了。 它们只能练气,因小门小户,父传子,子传孙,久而久之,将气磨练到了超控自如,攻防一体的地步。 张天流最早接触的锁云手和汤靖承的剑拳,都是练气士的传承之一。 张天流是练会了就不再深研。 汤靖承是真正练到了攻防一体,如果哪天他也开启界域,足以和五伏一战了。 别管他入不入流,一切最基础的东西磨练到了巅峰,都很恐怖。 只是绝大多数的人,没法专心致志罢了。 这么多年下来,张天流就知道一个汤靖承,也没谁了。 虽说无懈可击,但也不是完全没法打,硬实力拼呗,只要自身也无懈可击就够了! 正如小白现在的状态,不能说他无懈可击了,至少破绽极小,而且他居然还在设法弥补。 看似很杂,跟头合成兽似的,但其实很纯粹,只是利用了生灵最强的武器。 “看样子你还很生疏,要是能融会贯通,或许就能触摸到界域的门槛了!” 正与五伏战斗的小白闻声,顿时没好气问:“老子都能硬刚了,连界域的门槛都摸不到?开什么玩笑,我觉得我这也是界域,跟你剑衣一样的好嘛。” 张天流一笑,指点道:“充其量只是近身领域,巅峰都不到,等你这一套磨练到大乘才是巅峰,是否摸到门槛看你悟性,至于领域为什么能碰界域,这是误区,真实情况是界域能完美封闭出独立空间,而你所用领域,还依附于天地元气,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再完美的界域也只是小千世界,你拿小千世界与大千世界硬碰,开玩笑不是。” 小白愕然间,险些被五伏一击得手。 好在老爷子挡了一击,但老爷子这化身也如泡沫般破了。 小白忙刷刷两爪,撕破五伏扑来的血气,这才退身问:“那我怎么用大千世界捏死这小千世界?” 张天流点上支烟笑道:“简单啊,只要给我一个时辰时间布置符语,我一招就能把它拍成灰烬。” “草,前提是我能拖住他一个时辰啊,再说,我又不是你,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小白扑向五伏,面对从五伏身前涌来的血气,他张手一抓,掌中一个圆洞出现,圆洞中满是尖牙利齿,正是虚吞兽被他幻想到了手掌上。 顿见那扑来血气疯狂涌入小白手掌,可没等他高兴,五伏从浓稠血气里冲出,一拳就把反应不及的小白打成了陨石,斜斜坠入海中,炸起一波巨大的浪潮。 “你这近身经验,不够啊!”张天流讥笑道。 “要你管!”小白居然没事,一冲出海面,就扑向五伏。 他双爪挥舞不断,撕破了五伏层层血气,就要再与五伏硬碰硬时,五伏却冷哼一声,一张口,小白前方血气猛然化为一张巨口。 小白两臂变四臂,一阵挥舞过后,血口不仅没有被撕碎,反而越发凝实,且血气中出现了之前的血丝,不过这些血丝没有攻向小白,而是如经络般遍布血口中,转眼间,血口竟变成了真正的血肉之口,而小白,已经身处在了血口之中。 “你妈的,卑鄙啊!” 小白还以为这家伙会跟他硬碰硬,结果居然跟他玩花招。 小白也不怂,周身青光大放,体表青鳞全部炸开,通体在转瞬间变大了百倍,化身百丈巨猿,四臂向上一顶,双腿向下一跺,强行撑起巨口。 可他这一变大,明显真气不足,运转也跟不上,体表青鳞是东一片西一片的,顿时就被血口里涌现的血丝洞穿了几百处。 “糟了!” 小白暗骂自己自信过头了! 先前能抵抗血丝是因为有青鳞完美覆盖,现在体型突然庞大,等同于把青鳞战甲给撑爆了,浑身都是破绽啊! 就在小白化身的巨猿被血丝撕成无数肉块间,一阵紫芒剑风冲入血口,将缠绕在小白本体上的血丝尽数斩断。 宛如弥留之际的小白,昏迷前只能看到一阵紫风,没能等到紫风后方,紧随而至的大前辈。 一袭云雾剑衣的张天流冲至小白身旁,手中紫剑一横,刹时抖落出大片剑风,向四面八方旋刃而去,将这血口割裂得千疮百孔,另一手抓住小白就要后撤。 “雾里散人!若非黄仁,先前你就已经死了,还有胆来犯!” 五伏岂容他离去,千疮百孔的血口刹那恢复,正要闭合封锁张天流两人退路,忽听张天流来了一句:“你们征西大军撤退了。” “什么!” 五伏一惊,然后就恼火道:“死到临头还敢戏弄本王。” 张天流却趁着它刚才一呆,带着昏迷小白直接挪移了出去,转瞬就到了血口百丈外。 “没骗你,它们真的撤退了,你眼力如果够好,在飞高点就能看到。” 所谓的飞高点,不是它们还不够高,如果没有巨鼍庞大的身躯遮挡,这数千丈的高度,哪怕是普通人也能看到。 毕竟这片海域如今是一片云也没有,天地虽昏暗,但并非完全无光,一支覆盖千里海面的大军是否撤退,观其轮廓便知。 这就要说到四道的心机了! 他让五伏从下潜入,而他负责空中,便是怕五伏提前看到四军撤退的情况。 “我岂会信你!” 其实五伏心底也没底! 四道什么魇,它最清楚不过! 他在三辰的教育下,深刻记住了两大宗旨,一是绝对服从大王黑吻,二是小心四王四道,它的野心只可能比大王更大! 曾经的魇族规矩,四道不可能背部,也不敢这这样的心思。 但毕竟是曾经,而今不同了,玉艳明的那一次为无王小部出头,竟撬动了魇族维持了数百万年的规则,新格局即将开启,四道,它要去独领一部,甚至有可能妄图染指皇位!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张天流不再理会五伏,转而冲老爷子一具化身道:“咱们走。” 说罢,开启混沌旋涡,提起小白腰带就扔了进去。 老爷子没有逗留,小白的情况不乐观,不然张天流也不会冒险救他。 这小子,稍有长进就自信过头,希望这次的教训他能记住一辈子。 很快老爷子本体飞近,张天流立刻和老爷子前后传送离开,显然是不打算阻止五伏救援巨鼍了。 这下,反倒是五伏看不懂了。 “车轮战?” 它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公叔怜阳等强大异人的身影,也无幽冥天将。 而黄仁居士的分身,也随着他本体离开后一并化为了泡影,它们这队魇族强者是一个没折损。 可不知为何,再看大王宛若星辰的体积,它感觉这不是星辰,而是一个黑洞,足以将它们所有魇族都吞噬其中的可怕陷阱! 第二四一六章 顶尖异人 陆陟关闭虚屏,扭头看着从混沌漩涡里出来的张天流和老爷子,忙问:“小白呢?” “扔给白大褂。”张天流随口道。 “哦!这小子死不成了!”陆陟松了一口气,继而冲张天流又问:“你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啥玩意?”张天流似乎没听懂。 “没安排人去阻挡那群魔族强者,不是屈人之兵又是什么?”陆陟又开启虚屏,直播画面里正是五伏这些魔族强者的小小身影。 距离是很远,但它们动不动一眼能看出来。 现在它们显然在犹豫要不要去救巨鼍。 张天流的突然撤退,说巨鼍附近没陷阱,陆陟都不信! “它们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天流说话间,整条右手上涌现圈圈符环,继而他就一手洞穿虚空,迅速将藏在混沌里的传送核心抓出来。 “我找个好地方把这东xz起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张天流说完,一步一闪,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远方的海面上。 “这家伙!”陆陟苦笑。 仔细一想,他也就明白张天流的用意了。 阻不阻挡它们救巨鼍,真就无所谓。 张天流的意图已经达到了,这支魔族部落将是头一支分裂的部落! 只能说,这很张天流! 打下去,输赢不知道,但伤亡肯定会很大,眼下东冥的战况就很糟糕,短短半个时辰,已有上万东冥军命丧魔族毒手,南冥也好不到哪去,擎冢耘只能守护一岛的前线,魔族大军已经有意识的避开它这个硬茬了,之后将是围绕数个岛屿的大战,擎冢耘受不过来,异人也有力竭的时候,那么伤亡就会持续剧增,后续还不知有没有魔族部落来犯…… 陆陟希望张天流能成功,让魔族狗咬狗,等大界临结束,现存的人族和无边海的生灵就能度过这一劫了! “嘴上不说,却用各种行为来打脸我们啊!” 陆陟惭愧一笑,回头冲着杨藻道:“这边交给我吧,你休息一下,再去增援东冥。” 杨藻点点头,等陆陟释放真气接应门里掉下来的巨木岛难民,她才收了立场,到一旁打坐休息。 早在崩掉巨鼍一颗牙时,杨藻就已经虚弱不堪了。 此时五伏,在经历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是下令道:“你们回去指挥大军,另命冥昊暂统六军,此战我若死,你们立刻撤退,如若回去时三王未归,你们以后就听二王调遣,务必将黑吻旗帜传承下去!” “五王!” 麾下强者无不动容。 它们也知前方必是陷阱,而四王与六王至今没露面,恐怕真是背离了它们黑吻部! 眼下只有五王能主持大局,但它却要为营救大王而不顾安危。 “无需多言。”五伏决然说罢,飞向巨鼍。 “有意思。” 在距离巨鼍还有百里之遥时,星斗伴随着笑声,出现五伏的左前方。 同时,五伏右前方,搬山缓慢从一座北冥岛屿上升起。 而在五伏正前方,公叔怜阳仿佛恭候多时。 这些异人,一打一,五伏有绝对的把握,可一战二,它就不知胜负如何了,现在却要一打三! “就让我领教一下,顶尖异人的实力。”五伏说着,浑身血气蒸腾,冲向至今还排在第一的公叔怜阳。 汹涌的血气化为遮天巨手,朝公叔怜阳一盖而来。 可未及公叔怜阳十丈内,巨手就像绚满整片苍天的火焰,星星点点的一爆一闪,绚丽异常。 这股力量,直接顺着巨手延伸到五伏手掌上,顿时让他的手掌鼓起了大片的气泡。 五伏之间断掌,那分离的手掌刚刚脱离手腕,瞬间炸出一团血肉火焰,将五伏都震退数丈。 随之而来的是左侧星雨,右侧飞山。 “来得好!” 五伏狰狞一笑,断掌中血肉迸溅,新的手掌刚刚出现,就拍向飞山,顿时环绕周身的血气化作巨掌,狠狠的将飞山拍得粉碎。 左手再一甩,血丝如枪林弹雨贯穿星雨,跟着左臂一抖,血丝齐齐荡起一阵弧度,贯穿星石的血丝受弧度一摆,顷刻将满天星石割裂无数,失力的向下坠落。 “你还真要硬扛啊,还想着救那玩意?可以啊,你们这种东西居然也有情义!”星斗笑谈间,伸手虚抓,本已失力的碎石再度浮空而起,紧接着每一块石头跟随着星斗挥手操控,在虚空中来回飞舞,形成一片巨大的石雨旋风。 当旋风转速到达极致时,竟卷入了不知多少天地元气,只见石雨在浓郁元气中摩擦出汹涌的灵火,整团旋风也化为了灵火风暴,向着五伏席卷而去。 搬山看似没动手,实则方圆百里内,海水退却,逐渐竖起一面高墙,似要将百里方圆都笼罩起来,防止五伏脱困。 公叔怜阳脚踏虚空,竟无视了星斗的灵火风暴,直接走了进去,所有靠近她十丈内的火石,纷纷如烟花般炸开。 这绚丽的一幕,把看直播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都知道魔族近战很强,小白刚才都敌不过,老爷子只能牵制,公叔怜阳居然敢靠近,且不惧星斗的风暴,堂而皇之的逼近魔王。 五伏笑了。 似自知将死般的看了巨鼍最后一眼,当搬山控制的高山遮蔽它的视野,它周身涌动的浓稠血气忽然凝聚于掌心,化为一柄三尺长剑,直朝公叔怜阳一指,剑尖陡然间刺破虚空,直抵公叔怜阳十丈外。 下一刻,这剑芒就如横向飞出的焰火,在公叔怜阳面前炸成了绚烂的火树红花。 “还没完!” 五伏大喝一声,剑芒顶着炸裂,侵入公叔怜阳十丈内,顿时炸裂锐减,犹如激光般逐步洞穿公叔怜阳这十丈铁板。 一寸寸,一尺尺,当剑芒终于抵达公叔怜阳面前时,公叔怜阳抬手往这血色激光前端一点,不见剑芒炸开,但见五伏持剑的手臂突然鼓胀一大片。 五伏大骇,立刻断臂。 几乎与先前同样的一幕,不过之前只是手掌,这次是整条手臂都在面前炸开。 五伏身影在血肉焰火中滚落而出,刚刚站稳,就被星斗的灵火风暴卷入其中。 眨眼间,五伏就化为了火人。 它一次次想要冲出灵火风暴,可又一次次被搬山控制的飞山撞了回去。 灵火风暴越来越大,搅动的天地都呈现出了扭曲。 身处中心的五伏渐渐不再挣扎,似将所有力量化为了一声不甘怒吼:“大王……” 巨鼍身体一震,顿时天摇地动。 星斗回眸一瞥,冷笑一声:“自身难保了,你还能干什么。” 巨鼍的撑到极限的咽喉突然撕裂,一道道裂痕从咽喉蔓延整张嘴,喉咙下的星辰顿时暴露更多了。 “找死。” 星斗正要动手,公叔怜阳的声音突然传来:“专心磨死这魔王,那巨鳄交给他们。” 星斗目光一扫,见到幽冥强者大批的赶往此地,其中还有不少异人。 星斗收回目光,从单手变双掌,控制灵火风暴将五伏最后生机都给磨得一干二净。 当风暴过去,五伏连灰尽都不剩下。 “这下好了吧,打boss。”星斗转身又兴致不高的道:“虽然是被公子流坑得只剩半条命的boss,但boss就是boss,这人头一拿,我的积分应该超过你了吧。”说罢,还斜视了公叔怜阳一眼。 公叔怜阳一言不发,甚至都不屑看星斗一眼。 不过同样看到这一幕异人,居然还有个别圣母道:“怎么感觉,我们才是反派?这两魔王也太惨了!” 旁人顿时鄙夷道:“非要等你被魔族吞了,才否定这个立场?” 第二四一七章 真相 幽冥群岛一战,最终以巨鼍被围攻而死而告终。 看着退却的魔族大军,幽冥前线的将士集体欢呼雀跃,相拥而泣。 “传送阵终于又能用了!”某个异人惊喜发现。 立刻有人好奇接嘴:“这么快,张天流把核心藏哪了?不会还在群岛范围内吧?” “管他呢,我要回去洗澡咯。” “我也要回去看看孩子了。” 来群岛助战的异人陆续离开,但仍然有小部分选择留下。 陆陟就是其中之一,他还打算牵线搭桥,未来共同对抗魔族呢。 小林呆呆的看着打扫不完的满地尸骸,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两下,一左一右,左边是洪福,右边是眼镜。 “让我待会。”小林疲惫道。 洪福笑道:“看开点,至少,这是人与魔的战争!” “你以后还是别安慰人了。”眼镜道。 “后生懂什么,人与人的战争才是最残酷的,老夫当年在九州……” 眼镜压根没等他说完,就开启空间门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处理,若非担心小林安危,都不会来这一趟。 洪福轻哼一声,低头看着颓然的小林,坐到他身边道:“来,借酒消愁。”说罢,递上一壶酒。 小林接过狠灌一口,擦擦嘴道:“魔,听说是人分裂出来的欲念,是否说,这其实也是一场人与人的战争。” “管他呢,反正战争都残酷,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过好自己就成……诶,你少喝点,老夫就这一壶了。” 对于小林,这一切是沉重的,对于幽冥群岛的人,却像是没事人般,亦或者早已见怪不怪,与洪福的看法不同,他们从不认为战争是残酷的,饿了,冻了,交寒饥迫却还活着,且看不到未来,走在这没有任何希望的绝望道路上,那才是真正的残酷! 战争! 它是能带来交寒饥迫,但也会带来功勋! 不论曾经多交寒饥迫,这一战参与了,胜了,活下来了,将不再面临交寒饥迫。 在这种心态的加持下,幽冥群岛修整得很快,毕竟谁也不知道,魔族什么时候又会杀来,可没时间去感慨什么战争的残酷,该要守护他们因功勋得到的温暖与食物! 在很多异人眼里,幽冥人,就是一群疯子,一群未开化的蛮夷。 可在幽冥人眼里,小林这些异人,就是无病呻吟的弱者,一场战争就让他不知人生该何去何从了。 陆陟,任重道远啊! “我的烟哪里得罪你们了?” 张天流看着被毁掉的西天门秘境,特别是他那几亩烟草全没了,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无视傻逼了的六欲,张天流进入洞府,穿过星辰图,看到东黑手一如既往的铺设定,他过去没好气道:“你也不护一下。” “不称职。”东黑手反埋怨。 “跟我来这一套是吧。” 张天流乐呵一句,道:“我假期还在给你搞神迹,算对得起你了吧。” “多少?”东黑手问。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张天流不答反嘲。 东黑手一板一眼道:“这里无法与无边海通讯,连分神都无法相互感应,就算是我也免不了受天地法则制约。” “得得。”张天流自然知道,随口解释:“四涯与无垠的基本收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可没余力收集了,以后就靠你们了。” “是他们。”东黑手在这方面倒是执拗。 “修复九州主要靠你,岂能排除。” 东黑手操控巨幕的手一顿,似乎考虑了一番,才看着张天流道:“你一直想要句实话,我也告诉了你实话,但没有说全。” “知道。”张天流点头,神色很平静。 “现在可以说全,你想知道吗?”东黑手问。 “毕竟被榨干了嘛。”张天流点头。 东黑手继续道:“你说九州因我而毁,我也说过确有我责任,只是毁掉的不是你曾经生活过的。” “平行世界。”张天流又点了点头。 “不,确切的说,它更接近无边海的阴间,只是更完整和多面。” 张天流眉头一皱,立刻猜到了东黑手要表达的意思。 “我很好奇……”张天流顿了顿,问:“我在这里是灵魂?” “完全实体。” 张天流苦笑一声:“我还能回去吗?我回去后,又是何年何月?” “黄粱一梦中,不论历经多少年,梦醒只觉弹指一瞬。” 张天流表情变得茫然。 东黑手似乎知道没法说服他,换个角度道:“你要回去,需要一个节点,表里九州的时空同步,换句话说,此刻的表九时间是禁止的,至少对我们来说,只有等里九修复与表九同步,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表九,同理,里九无法修复,或修复了无法同步,我们永远被困在里九,表九对我们来说,从到里九的那一刻起它的时间就是禁止的,但对还处于表九的人来说没有感觉,我们在这里的亿万年对他们而言就是弹指一瞬。” “你这表九说得,改现实吧,听着顺耳。”张天流纠正一句,然后又苦笑道:“那是否说,里九的我一死,现实的我就会醒来。” 东黑手点头道:“前提完成修复与同步。” “那我怎么来的?通过里九的那些碎片?”张天流对此还有怀疑。 东黑手摇头道:“你们会从现实到里九,里九与现实曾发生了一瞬间的同步,也在这一瞬间里九遭到破坏,过于强大的力量碰撞使空间产生扭曲,有了一瞬间的交叠,你们碰巧在交叠的节点上误入了里九。” “原来是这样。”张天流叹了一声,又好奇问:“里九是否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 “你可以这样认为。” “所以他有南天门,有修真者,有异人,还有星盟,那么无边海算不算里九的一部分?” 东黑手摇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的里界,两个里界发生碰撞,你们最终到达这里。” 张天流追问:“你说的强大力量碰撞,产生空间扭曲,就是两界碰撞?” 东黑手摇头:“里九遭到破坏在前,这个破坏不是一瞬间的毁灭,像五方天,一部分先到无边海,一部分还在苦苦支撑。” “哦,老爷子就是这么提前来的。”张天流恍然,继而又好奇问:“对了,既然有天庭,那满天神佛怎么一个不来帮忙?” 东黑手反问:“玄黓你看到了,他为什么不帮忙?” “人天干,用以纪年,象征的是时间。” “没错,你所为的满天神佛也是象征文明、传承和精神。” 张天流苦笑:“我说里九,你跟我谈现实。” “你误会了,我说的就是里九,但这个里九只是一面。” 张天流一愣,他立刻想到东黑手先前说的,完整和多面! 完整就是完整,多面几个意思,说明里九不止一个位面,或是一条时间线! 他又想到了镜像里的清秋,现实里他早死了,跟自己一样穿越的可能不大,否则自己闯荡无边海这么多年为什么没遇到,自己不知他在,他会不知道自己? 在时轮里的相遇,绝非因他改变了时轮历史轨迹而产生,性格可以延续,但成长如何过度? 东黑手的多面论,勉强算一个答桉,清秋活在了里九的某个位面里! “里九有多少个位面?”张天流问。 “一个。” “怎么可能?”张天流懵了。 东黑手反问:“我说过,里九和无垠一样,无垠界中,一个六天涯就能称之为诸天,你说它存在几个位面?多面不是指位面,只是来到这个位面的一块碎片。” 张天流皱眉问:“现实里的少年死了,却在里九活着,并且长大,这种可能有吗?” 东黑手点头道:“我啊。” 张天流错愕,呆了片刻问:“你修的是哪一面?” “我创造的面。” “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张天流没好气道。 “我一直被困在里九回不去,你知道原因吗?”东黑手问。 张天流点头道:“你说了,现实的你死了。” 东黑手跟着点头道:“所以我造了一面我所知的里九。” 张天流脸色一变,继而难看道:“你尽可能的模拟现实,追求同步,是妄图影响现实再改变现实,比如让自己复活,可你失败了,但也成功了,因为你影响到了我们!” 东黑手否定道:“我没想过影响现实,我的现实已经结束,回去没有意义,追求同步只是一场实验。” 张天流忍不住狠狠吐槽道:“不影响现实你实验个鸡儿啊。” 东黑手依旧一板一眼道:“里九的多面性很令我着迷,你能在里九经历完整的九州史,当你尝试改变它就会衍生出新的一面,如大树上新长的枝丫,你可以在这一面里肆意妄为……” 张天流打断他道:“结果遇到了修枝人。” 东黑手自顾自道:“因为没有一面能与现实同步,究竟同步会发生怎样的联系,是镜像还是并行无关联,亦或是多面集体消失?没人能告诉我,我只能自己去尝试,最后就如你在瑶池秘境所见,修枝人来了。” “人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真不知道,又恐惧未知,万一你打开的是魔盒呢,换我……算了。” 想说他也想灭了东黑手,但实际上他不会,就如他在这里,谁灭无边海他其实无所谓,前提是别妨碍他回家。 叹了口气,张天流转身道:“当初还问你九州咋没地,跟我来一句不知道,搞半天,没脸承认啊。” 东黑手一脸无辜道:“我真不知道。” “是,没有研究明白实验咋失败的吧。” 东黑手点头:“这是事实。” “去你妈的。”张天流终于忍不住骂了娘,并背对东黑手竖起中指。 “你上哪?”东黑手感觉到张天流状态不对。 “找个地方死。”张天流说完,飞出星辰图。 他一直在追寻真相,这一次他感觉到东黑手没有必要再隐瞒了,结果让矛盾的他更痛苦! 他希望他们修复的是现实,至少这工打得实在,值得。 到头来,就是给东黑手擦屁股,难怪每次问这家伙都有所保留,他是没骗人,但他的话得用“连线题”来看,不能只顾前后! 他很不想相信,可理智与现实中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很现实。 现实没有镜像里那般花里胡哨。 现实里也没有留存在心里的那抹虚假。 无法骗自己的他,若连现实都无法面对,活着就是一种痛苦。 此时接受之后,虽看不到真实,但他能感觉到自己面向的就是真实! 第二四一八章 时过境迁 说是去死,张天流到了洞府外,却迟迟没有踏出西天门。 他扫了一眼六欲和那些魔魔,这群家伙已经死了,因为它们的精神,也便是欲念被东黑手给黑心的抹除了,无欲无求的魔,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 “以后这狗就由你当了。”张天流重重拍了拍六欲肩膀。 忽然间,他想到自己要去哪了。 很快,张天流就出现在了坤海。 一如既往的海山,千丈泉,万丈浪,这天然屏障阻挡了不知多少魔族。 恶海之外的虚无空间他都穿过了,无边海最为神秘的另一个地方,海眼,却是无人敢涉足。 没有犹豫,张天流冲入了坤海。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却没有深入过,这次是一头就向着泉眼冲去。 才下潜三千丈,他就被汹涌的海水冲得身形摇摆不定,不得已开启剑衣继续下潜。 五千丈,八千丈,眼看要突破一万丈,张天流的剑衣就坚持不足了,力量稍减,他整个人瞬间就被顺流冲回了八千丈,又以极快的速度飞速上升。 一刻钟后,完全放弃抵抗的张天流,被泉水吐了出来。 长发一卷,便将他即将下坠的身体拖住,疲惫的喘了几口气,躺在发上闭目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流休息完毕,再度尝试。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张天流就是无法进入海眼。 最高纪录也只是九千七百丈,始终无法突破万丈。 他不厌其烦,休息好就去冲,虽一次次打破记录,但基本都是一两丈的增长,万丈似乎成了他的一道坎。 明明海眼不在万丈,而在万丈之下又不知多少丈,他却跟万丈铆上劲了。 又一日的修整,还没恢复好,张天流突然睁开眼睛,向一座熟悉的海山看去,那地方有处秘境,正是通往月上宫的屠宰场,亦是魔华仙卵孵化之地。 此刻正有一道人影站在秘境前,迟迟不入。 他看向对方时,对方也发现了他,但双方都没有在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队修士冲进了坤海,目标正是屠宰场门口的人。 “孽畜,你果然回来了,受擒吧!” 为首修士一出手,便是铺天盖海的剑芒领域。 岂料那人影丝毫未动,仍有剑芒穿身。 他的肉身仿佛不处于这个世界中,洞穿他身体的剑芒无法给他造成伤害。 “一起上。”为首修士不肯罢休。 其余修士有些开启领域,有些祭出法宝,围攻人影。 可不论什么攻击,对人影都造不成伤害,他生命异常强烈,明明是实体却像虚体般,万法无伤。 “怎么可能,你们快去通知宫主!” 为首修士狂攻一阵无果后,自己都觉得害怕了! 虽然告诉宫主后,功劳没有擒下对方大,可他们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没用啊! 就在有人要离开时,一直任由他们攻击也不还手的人影,这次居然抬起了手掌,洞穿了虚空,下一刻,那队修士周遭的虚空突然涌现出一根根血藤,不论他们如何放开都难以逃脱血藤的缠绕。 不出半刻钟,变成人干的修士被血藤舍弃,坠入海山。 月上宫,命牌阁。 整排的命牌倒下,把扫阁弟子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慌的前去禀报。 缑衍闻讯,立刻道:“命天阙子即刻出发,走秘境。” “是!” 当年的月上天阙子,基本让张天流一个人干完了,如今又新培养了一批,最次也是圣境中期,最强的甚至都不弱于如今的缑衍,都是元圣层次,这让缑衍亚历山大啊,若是让这天阙子出没了天命门槛,他这五师兄哪还有脸在月上宫混。 死的弟子中,为首的可是内门大弟子,同样的元圣,虽只是初期,却不弱于最强的天阙子,缑衍让天阙子先去探探路,其算盘声都响彻整个月上宫了,奈何他是亲传,而今老祖闭关,冲击大天命之境,谁也不敢打扰了,月上宫事宜都交由亲传代掌,天阙子们也只能认命。 可当他们从秘境冲出时,立刻看到一神秘人负手而立,悬浮在秘境外。 “难道是他?”天阙子们立刻戒备起来。 “十有八九,内门的大师兄就死在这里。”一人拿出破碎的命牌道。 “阁下是何人,为何杀我月上宫弟子?”为首天阙子朗声询问。 神秘人没回答,似乎在盯着他们,但更像是盯着他们身后的秘境大门。 为首天阙子道:“先将消息传回宫中,不可轻举妄动。” 对方能杀了与他实力差不多的内门大师兄,加上几位内门弟子,八成是个天命强者,他们这些天阙子合起来都够人塞牙缝啊。 当即发出传信,等待增援,期间对方没动手,天阙子也没不敢轻举妄动,就守在秘境外,不过多半是能随时逃回秘境! 约莫半个时辰后,月上宫的增援才终于赶到。 来者正是缑衍,可缑衍却没有留心那神秘人,他不走秘境,直接从月上降下,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另一座海山顶上,发入残月的张天流! 这厮,好特么悠哉! 虽然极度不爽张天流,但缑衍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今非昔比,但张天流更今非昔比! 两人第一次会面,他是半步元圣,而今只是另一只脚越迈了进来,张天流呢,上次天阙子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去幽冥一趟回来,好家伙,这家伙把太阴道祖和大天命剑尊周坛一起斩了! 原先缑衍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因为在第一次会面的最后,他的半成品领域可是把张天流给牵制住了,随时都能取其狗头。 但念及他的双重身份,才把张天流的小命留下来给他背锅。 岂料,他居然错失一个天大机会! 张天流摇身一变,成了个能在北涯呼风唤雨的恐怖人物,不仅任意摆弄各方豪强,连西帝都让他狠狠戏耍了一番,至今都没办法找回场子。 那么杀太阴,灭周坛,这种传闻十有八九假不了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缑衍虽极度不爽,但犯不着拿小命去试试对方的传言是否有虚。 要虚,西帝岂能容他活到今天。 眼珠子一转,缑衍忽然笑了。 他如今不是张天流对手又如何,就他张天流会玩心机啊! 于是缑衍一开口,便是问罪:“雾里,你居然带人来坤海,杀我月宫弟子!” 第二四一九章 天涯人 正看好戏的张天流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你先看清那玩意是啥再说吧。” 缑衍一愣,他这角度只能看到神秘人的背面。 “走,和天阙子们汇合。”丢下一句场面话,缑衍带人飞了过去,待看到神秘人的正面时,缑衍整个人都麻了! “魔……怎么可能!” 他险些就把门中最大秘史透露出来了。 虽然在四涯高层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毕竟没传开,月上宫已经为此吃了不少罪,他师父与其说闭关,不如说是躲起来,实在扛不住啊! 四涯顶尖强者们不屑拿月上宫弟子出气,这才让月上宫得以保存根基,不过眼下已经从西月一流沦落到西月二流了,且这个势头下去,过不了几百年就要掉落三流了。 对于双料特工的缑衍,他才不在乎! 甚至就因为他偷摸的把月上宫不少好东西搬了出去,月上宫才缺乏资源招募更多优秀弟子。 但要说罪魁祸首,怎么地,也要让雾里散人背这锅。 “师兄,你认识此人?”身边弟子忍不住问。 缑衍回过神来,阴沉着脸道:“没错,这可是个魔头,对了,当年就是他与雾里散人从此秘境,窃取了我月上宫秘宝,致使我月上宫一蹶不振,今日他们来此,必是又觊觎我月上宫仅存的秘宝,所幸被内门师弟们发现,但可惜,他们惨遭这两魔头的毒手!” “这是给脸不要脸。”张天流显然也听到了,冷冷笑道:“既然你清楚我们的厉害,还不乖乖把五方密藏交出来。” 缑衍一呆。 要说没看清这人,缑衍自然觉得他们是一伙的,可看清后,他们会成为一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这个人,正是当年被炎魔窃取的魔华仙卵! 缑衍在恶海附近找过一段时期,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如今他也看不出,控制这魔华仙卵的是魔族,还是人妖? 总之不可能是张天流,因为他可没能力在恶海畅通无阻,加之当年炎魔之事后,缑衍听闻很多人都在暗中监视张天流,就是担心魔华仙卵落到他手里,如果发现,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也要把张天流给杀了。 真以为有个传送阵就无敌了? 这玩意,天涯强者是造不出来,但既然你造出来了,想让天涯强者无法破解,这就太小视天下人了。 连他们月上宫都有研究此道的,但很可惜,破解是破解出来了,问题是核心的制造难度太大,因为混沌之气无时无刻不在流动,或聚或散或急或缓,根本就捉摸不透,在这上面刻画符文,除了雾里散人,迄今为止还没人能彷刻。 不过要找到他的传送核心,却是不难。 传送虽只在一瞬间,但这一瞬间也是有快慢之分的,万里不好分别,就十万里,十万里不够就百万里,通过一对对传送阵超远距离的传送,四涯获取了很多时间差的情报,却逐渐将传送核心的方位,浓缩在一片海域之内,那就是当初的雷云海域! 不过那时候的雷云海是张天流的主场,这家伙在里面深耕多年,太阴、周坛就在这里死的,故此就算确定大致方位,也没人敢进去找。 等雷云没了,魔族来了,这件事只能又延后了。 但这一切,并非为了针对张天流。 天涯还不至于如此无法容人。 他们针对的是传送核心,张天流这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针对的。 无边海有一条铁律,命长,才是王道! 多少惊才绝艳的绝顶天才,就输在命短上! 纵使你能应天又如何,心性已然大变。 昔日多少仇视天涯人的无边强者,死后应天再归来时,还不是老老实实的一步步闯天关,给天涯人当狗。 资源就在这里,功法也都在这里,你要自行领悟,另辟蹊径,行啊,把位子让出来,多得是人抢着给天涯当狗。 也是为何,八海之外,圣境绝迹! 无边海的一切都在天涯人掌握中。 张天流一死,传送核心也必然会落到天涯人手里。 异人集团不是守不守得住的问题,是能守几年? 谁都有巅峰时期,谁都有强盛一时的时刻,但过了之后呢? 天涯人从不追求这一时,而是永恒! 缑衍能忍,便源于此。 他能看出来张天流蹦跶不了几年了,对他的威胁,还不如几个优秀的天阙子来的大。 他可是以圣境修为扛过一劫之人,自己还有六万年寿元可挥霍,若再扛一劫,他必将成就天命,登上这方广阔天地的巅峰。 那时候,兴许闲来无事,捧着传送核心,跟徒子徒孙聊一聊这玩意的历史,顺便谈一谈当年的礁岛一战,自己是何等宽宏大量,念惜人才,放了雾里散人一马,他才有幸在北涯戏耍西帝,智压群雄。 没必要贬低张天流,他巅峰时期越高,未来的缑衍越受人敬仰。 这就是活得久的好处。 无需一句谎言,只用挑挑拣拣,足以证明自己的光辉事迹。 可是张天流认了! 他就是和魔华仙卵来抢宝的。 屁啊! 别人不知道,他缑衍还不清楚么,他如今是天涯人,但曾经也是五方人好吧! 现在的月上宫哪里还有什么五方密藏啊。 他这是要干嘛? 不安,逐渐蔓延缑衍内心。 “诸位师弟小心,此二人非我们所能敌,通告宫主,还有月央城,务必等西帝亲临!” 缑衍吩咐完,忽然想到某种可能! 魔华仙卵很不得劲,以他实力大可以灭了他们,不动手原因很可能是故意让他们通风报信,他来这里不是打什么宝物的主意,很可能是复仇! 目前,他身上没有魔族那股臭烘烘的死气,如果他不是故意敛气,说明他没有在恶海遭到魔鬼的控制,这听起来不可能,恶海可是魔鬼的天下,放着如此绝品肉身不抢只有一种可能,普通魔鬼扛不住魔华仙卵强大的生命力,而在强大魔鬼没来之前,它就已经有了自主意识! 恶海除了魔鬼就是残魂残魄。 念及此,缑衍的推测又深了一层。 “难道说……” “想通了?”远处观察他神色的张天流,抢先说道:“昔日死在你们身后秘境里的无数冤魂,你说是到了阴间多呢,还是到了恶海多呢?哈哈哈……” 第二四二零章 天人交战 缑衍思忖:“不论哪方多,也不是我能解决的,这件事我可不能再掺合下去了。” 他开始寻找逃脱的机会。 别看魔华仙卵没动手的意思,他们如果逃跑就未必了。 内门不少弟子都见识过这玩意,毕竟没有它们猎捕海兽,魔华仙卵如何成长? 他们如果不是被张天流偷袭,只会死在魔华仙卵手里! 拿他们的性命要挟月上宫,让月上宫不断派人来救他们的可能性,很大。 “哦豁!” 张天流突然的一惊一乍,把考虑逃跑的缑衍吓了一跳。 扭头看去,就见张天流看着一面虚屏,啧啧道:“这般还没开始,那般就干起来了。”说罢,扭头冲着魔华仙卵道:“别落后了喂。” 魔华仙卵没理他。 缑衍眼力非凡,虽然张天流面前的虚屏不大,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那是北天涯的画面,里面居然有两头龙在争斗! “那头紫鬃白龙应该是神只,那头黑龙又是什么,哪来的?”缑衍也是关注过张天流在北涯是何等威风的。 如果不是跟张天流有过节,他都想弄点九州神迹过去上课了。 神只指点啊,他在无边海历经十二万年也没遇过一次,何等珍贵! 最后只能将手里唯一的九州神迹赠给师兄,卖个大人情了。 如今这位师兄都不知道躲在哪里闭关,日后回归,多半已晋升大天命了! 如此也好,缑衍能索要的人情,也就更大了! 在别人看来,北涯上演的是场双龙斗,但在张天流看来,这就是一场真我相争! 白龙确实是无边修士口中的神只天龙,而那黑龙寻常修士却不知,它是天龙曾斩掉的三尸! 天龙回归,就是为了取回三尸。 可三尸既已断,早已有了自主意识,岂会心甘情愿受天龙驱使,它要夺取主动权,反过来吸收白龙,成就真我。 白龙毕竟只是天龙化身,虽得魔骨,但明显还不足以和黑龙抗衡,很快就落入下风。 北涯妖修没有出手的意思,虽然事关全族命运,但能动手不会等到现在。 夺回三尸,不是战胜这么简单,那只会灭了三尸,非取回,肉身上的输赢并不重要,精神上的输赢才重要! 这玩意,张天流经历过! 不过他的三尸没有斩,只是在镜像中独立了一会儿,因此他的天人交战并不难,但弊端也很大,他对未来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三号躺平张与四号嚣张张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张天流当下的人生。 可一号老师张没了,单娅彤虽然还在遥远的地球上,但已经不会是他的妻子了,他们的女儿梨枝也永远不会出现! 二号市侩张浪子回头,洗心革面,同样结了婚,并也有了孩子,张柳清,毫无诗意的名字,却是柳绵给市侩张最大的礼物! 对张天流而言,最大的心结毫无疑问是目睹清秋的死。 柳绵取夫妻二人的姓,加上清秋的清,包含了太多寓意。 失去这对儿女对合体后的张天流冲击很大。 如果不是三号与四号平衡了心态,张天流在与周坛一战的最后关头,不会偷生,而是与周坛一并死在雷霆之下。 所以白龙要拿回三尸,必须要经历三尸这些年的痛苦! 恶海的无数年,魇巢的无数年,一切的好与坏,不是灭杀,而是包容! 所以他们的战斗方式,简单而直接,互撕、对咬、相撞,却是在外人无法得知的精神中,上演另一场凝视自我的审问与宽恕。 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 这句话,张天流听到了太多。 有铁窗外,发小的不理解。 有工作中,同事的不理解。 甚至自己有时候也无法理解。 他也想知道,我背负这些干什么? 我要早点能放下,我的人生会是一号。 怕对不起清秋,对不起养父,那就晚点放下,我的人生也会是二号。 什么都不管,随波逐流,像三号那样躺平,也是一种自在! 这些都不要,我就要抗争到底,像四号那样,无所不用其极,把能算计的全算计在内,包括利用董澜施加给阿七的情种,再影响另一个女人安璇! 一号若要评价,必是一句:何等下作。 二号会说:不至于。 三号不屑一顾。 所以他无法变成完整的四号。 只有完整的他,四号只是他在困境中孕育出来的人格,这个人格不是理智,一号才能代表理智,四号更接近于邪。 正是有了这层自我认知,如今才能相处融洽。 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需要去经历。 只有经历过,他才有资格说服自己。 天龙亦是如此! 不论是隔着屏幕,还是在现场观摩,张天流都不可能判断这场胜负,或则说,他不认为这是一场战斗,他们不存在输赢,理解到了自然通了。 看了一下,张天流就兴致缺缺的关闭虚屏,把注意力集中向秘境门口。 他知道西帝马上会降临,他不打算离开。 他检测到的魇族动向,已经不再是大患。 四涯可以安心等待大界临结束了。 毫无疑问,四涯欠了张天流这个大人情。 西帝不敢跟他动手,至于缑衍那点小伎俩,也只有蠢驴会当真了。 前提是张天流不给西帝找麻烦! 如若不然,死不至于,但会在西帝跟他动手前,天涯各大势力都会有人出面保张天流,然后这人情瞬间清空! 这可是张天流留给异人最后的一点人情债了,现在用了,他一死,针对异人的行动立刻就会展开。 当然不会所有势力针对异人,但不针对的也会默许。 而有人情债,不针对的肯定会出面帮异人扛一时,比如北涯这个大整体,再有一些能人,如谢瑜机、陈道徒,另外华善夫人,赤仙子也能算上。 就是不知黎主会不会吭一声。 多半不会,他要发话,保异人就不是一时了,而是一世。 天涯要想尽快针对异人,夺传送核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九州神迹抵了人情债。 甭管张天流收不收,他都已经死了,生前为了这东西把他们都给耍了,可见他对神迹的重视程度,魇族大患,他带领异人出力最大,可惜死了,我们无以为报,只能把他生前最重视之物交还……这人情,不就没了! 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早把这些东西玩得透透的了。 他也不担心,毕竟异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套东西,安璇玩得更溜,她要懒得出手,不是还有公叔怜阳嘛,人情方面她是弱项,可苍牙不弱啊,也是个鬼老精,肯定在商定怎么跟四天涯渲染他们异人的功劳,缩小张天流的个人功绩。 这样的人情,就不是针对张天流个人,而扩大到整个异人乃至韫海了。 第二四二一章 归处 西帝终于降临。 这一次他出奇的没有带他隆重的排场,是只身一人来此。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回去。” 西帝厚重的声音犹如暮鼓,月上宫弟子无不心下骇然,不敢逗留片刻,转身就冲向秘境入口。 可他们刚一动身,顿见魔华仙卵将手刺入虚空,转瞬间月上宫弟子周遭立刻有血藤出现。 “不好!” 缑衍见此一幕,吓得立刻展开领域,身边的空气顿时粘稠起来,本来将要进入秘境的弟子,被缑衍领域一罩,速度骤降,慢如龟爬。 没等他们明白为什么缑师兄的领域会对他们奏效,人就已经被血藤一卷,一身精华抽了个干净! 趁周边弟子被血藤缠住时,缑衍迅速冲入了秘境中,逃过一劫。 可那些弟子却倒霉了,即使缑衍离开了,领域也消失了,但此刻再逃却已晚了。 仅有几个人来得及发出惨叫与怒骂,多数是一声不吭,就被血藤吸走一身精华。 西帝没有阻止,这些人留着只会碍事。 现在死得干净,倒是给自己省了点力,免得解决了魔华仙卵,还要回头收拾他们。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碍事的! 西帝目光斜向张天流:“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张天流掏出根烟点上,叹道:“唉,来吧。” 西帝皱眉。 “反正没几天活头了,本想去海眼的另一头看看,奈何实力不足,你能满足我这心愿吗?” 西帝收回目光道:“别做梦了,肉身过不去。” “这么说,元神可以过去?”张天流追问。 “或许,但能不能回来我就不清楚了,所有过去的元神,至今都没回来一个。” “那算了。”张天流起身,摆头间,残月般的硬朗长发陡然松懈,又如流水般在身后飘荡。 “万一被困在某一界,这么多年的工,岂不白打了。”说罢,他一步踏入混沌旋涡。 西帝这时候才看向魔华仙卵,周身金气几乎成了实质般,远处看,宛如一座黄金城悬浮于坤海的天际中。 西涯大陆,亿万生灵这一刻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金碧辉煌的西方。 金光没有持续多久,突然间就泛起了血色,好似金色的太阳转瞬间变成了血色太阳般,整片西涯大陆都笼罩在了血光之中,如末日景象。 张天流没有关注,谁输谁赢,都无所谓。 大局,已经无法逆转了。 他来到了南涯天机洞,直奔陈道徒所在平顶山。 陈道徒与一老头在树下博弈,对张天流的到来,没有抬头看一眼,专心致志的盯着棋盘。 张天流走到旁边观局,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最终在孟时维的一声叹息中结束。 “七百九十一败,为何就是赢不了呢?”孟时维纳闷道。 “挑错对手了。”张天流道。 孟时维皱眉看着他。 张天流继续道:“换我,你保证赢。” “必赢之局,有何好下?”孟时维没好气道。 “你问他啊。”张天流看向陈道徒。 孟时维更没好气道:“会输的局,他才不下。” “不下才是赢。”陈道徒老神在在的插起双手,盯着棋盘,似乎在回味这一局的闪光点,却突然的问:“无处可待了?” 张天流勾手招来块石头坐下道:“也不是,就是来问问,这里埋的东西要不要毁了,我可以帮忙。” “算了吧,你这人情,太大。”陈道徒摆手苦笑。 孟时维冲张天流笑道:“衰到临头,还想卖人情啊。” 陈道徒接着又道:“天涯非无容人之量,我陈家也曾是外人,何况无边海很大,此番大界临后又会扩张三成,未来百万年内将不会有太大争端,你可安心了。” “我就没操过这心。”张天流道。 “你不操心,你做这么多事干嘛?”孟时维好奇问。 张天流淡定道:“我为自己,不为什么大仁大义,神迹收集还需他们,我是有心无力了。” 陈道徒知道张天流心思,道:“你是想问,九州神迹收集完成,会对无边海造成什么隐患吗。” 张天流点头。 “这点更无需担心,虽然曾经无人完成此壮举,但可推演出,无边海失去九州神迹,如九牛失去一毛,冰山失去一角,大体无碍,也无人会效仿,因为这里给予他们的,远比曾经的世界给予更多,我想异人当中,也有很多是不愿离开的吧。” 张天流又点点头。 孟时维插嘴道:“我还当什么事,你以为无边海没了九州,是断了一臂不成,告诉你别说一臂,一指都不会伤到!” 他抬起手,削下一点指甲又道:“就这点,不能再多了懂不。” “说起来……”陈道徒凝视张天流,接着道:“天门里的那位,他在完成这个局后,应该也会离开吧。” 张天流知道他说的是东黑手,点头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哪位啊?”孟时维好奇问。 陈道徒道:“把祸根埋在此地的那位。” 孟时维一愣。 张天流补充:“打碎南涯,夷平西柱的那位。” “你们开玩笑?”孟时维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 “黎主当时还好奇他为什么回来。”陈道徒思忖一番,笑道:“原是为了你们。” “少来了。”张天流哭笑不得道:“我可被坑惨了。” 陈道徒摇头道:“有失必有得,这里,多不定给予了你人生中的启发。” “人生都快结束了……”张天流起身,边走边道:“这点启发,不过是死得其所罢了。” 孟时维冲他背影道:“你可别去卖人情了,小心遭人算计,反把之前的人情给吐出来,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死吧。” 看到张天流进入混沌旋涡消失不见,孟时维才收回目光,摇头一叹:“可惜啦,年纪轻轻,怎么就奔着死去呢!” 陈道徒收拾起棋盘道:“自觉内心无错,道路选错之人,最难回头!” 孟时维点头:“这种路,有时候啊,不是自己想走,是身后人太多,你不走,别人推着你走。” “你觉得他需要人推?”陈道徒反问。 孟时维琢磨片刻,摇头道:“别人可推不动他,相反他能推别人,甚至反方向推,把身边走错道的人一个个踢出去,搞得这道就他能走似的。” 陈道徒会心一笑,看了眼张天流消失的方向,深思道:“你说,他会去哪?” 孟时维喝口茶,把属于他的黑子一把拂进盆里,道:“哪里来,哪里去呗。” 如验证孟时维的推测,南陆雾山,无人的小镇里,满是腐败落叶的许愿树下,缓缓飘起了一袭流水般的白发。 第二四二二章 冬去春来 “要灯吗?” 一个美妇人提着盏许愿灯走到张天流跟前。 “镇里都没人了,你还留着。”张天流看向妇人笑问。 妇人笑道:“我家在这,离了这无处安身!” 张天流抬眼,看着改换招牌的听雨楼,苦笑道:“可惜我家没了。” 妇人也仰头看去,笑道:“可我觉得,它就在这。” “你觉得罢了。” 张天流摸出一两银子弹给妇人。 妇人接过,笑着将许愿灯递给他。 张天流把灯挂上,亦如当年开口便道:“愿世界和平,天下太平,众生安康。” 孤零零的一盏灯光下,张天流身影走向黑暗。 他每一步踏出,似乎都比上一步吃力和艰难。 妇人彷若没注意,只盯着许愿灯叹道:“可惜此间无人了,如此宏愿,不知会便宜了谁。” 她正是当年得其愿力转生,接替了树婆婆的阴娘。 转眼,已近七千年。 张天流步履艰难,却一刻未停,不知何时,身后已跟随了数之不尽的魔鬼! 它们凝视这具看着年轻,实则风烛残年的躯体,没有流露多少贪念,却又舍不得这难得一遇的肉身。 张天流不去管,进入雾国遗迹后,他体内真元已无法抑制的外泄。 他所经过的地方,雾气被冻结,死地焕发生机,藏在雾中的魔鬼嗅到了让它们惶恐不安的气息,一瞬间散得是一干二净。 穿过雾国遗迹,一路来到了南海崖。 仿佛已经年迈的身体,连跳都做不到了,他一脚踏空,跌落到崖壁突出的坟头上,艰难起身,拍拍衣衫,看着昔日的坟堆已塌陷,苦笑不由的挂到嘴边。 “多半因南陆雾山在魔族入侵时转移到了金景雾山,无人再修整,多年风雨毁掉了坟头法阵……我在干嘛?” 张天流摇头一笑,不自觉间,脑子又开始活络了。 “都已是死人了。” 张天流挥袖,泥土飞溅,一个开凿在崖石上的墓坑出现眼前。 往坑里一躺,双眼一闭,先前飞走的泥土又尽数回来,将墓坑掩盖。 不知过了多久,当坟堆不再有真元溢出时,弥留之际的张天流,只觉思绪一断,下一刻又好似连上了,但他却感到整个人好似断了线的风筝,竟脱离了肉身,向空中飘去。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视野是前所未有的干净与宽阔。 他看到了天空,看到了四方,亦看到了曾经的身体里,一株豆芽菜自他丹田钻出,当这豆芽菜吸收到天地间第一股灵气时,竟飞快的生长起来,而他的肉身也肉眼可见干瘪,变成了朽木般,干枯的皮肤下,筋脉如树根般的延伸出来,很快沾满了整个坑洞,而豆芽菜也顶破了坟土,长成了一株与他身高一般的紫金叶小树。 这一刻的他,仿佛融于天地,再也没有了物体的遮挡,他仿佛看到了整个世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他还能感觉到,感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南海崖,向天上而去,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像一束光冲向了天际,冲出了一切束缚! 他似乎又能看到了,一切的物质都在缩小,南陆,韫海,无边海。 这广阔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渺小,直至他眼前一片黑暗时,他也没有感到静止,他还在加速,还在远离,当眼前的黑暗出现了边缘,他才认清,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星辰,亦或是他们口中的黑洞! 他不断的远离这个地方,黑洞在缩小,四周的星辰也在缩小,整个宇宙在他感知里越来越小,又似乎越来越大。 究竟是小,还是大,他无法判断了,脱离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他的感知已经追不上了。 …… 韫历四千一百年。 韫海与魔族的战争再次打响。 但如今的异人,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般弱小了,不用再靠几个人支撑。 不过这一仗打得很漫长,足足对抗了三百年,魔族才不甘的退去。 直至这一刻,韫海生灵才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强了,但防守的艰难同样把很多人给逼疯了! 好在这一切过去了,他们扛过来了。 当第一缕阳光回归韫海时,如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所有人都出来迎接光芒的洗礼,相隔无风带的,照不到阳光的,也纷纷传送到有阳光的大陆,拥抱阔别已久的温暖。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大界临终于完全结束。 无边海再度生机盎然。 被魔族推平的大陆,重新被植物所覆盖,因界临而融入的新世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异族,也有不知从哪里回归的人。 他们或藏入秘境中,或藏入深海之下,当重新踏足熟悉又很陌生的土地时,不少人喜极而泣。 “先别激动,听我说,把你们手里的九州碎片交出来,不然,哼哼!”随着少年嚣张的声音落下,大地一震,众人吓得回头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只见一尊恐怖的万丈巨猿屹立海面之上,巨猿头顶,一个少年缓缓飘下。 “我交我交,可我不知道前辈你说的九州碎片是什么?我们倒是有不少神迹碎片,要不你自己找?” 一番挑挑拣拣,少年心满意足的冲天而去,而那巨猿,已化作青光溃散一空,一切如梦如幻,特别的不真实。 但身上的冷汗提醒众人,刚才他们被打劫了! 刚回归就遇到这种事,不能说倒霉,至少人活着,但也谈不上幸运,因为神迹碎片对他们而言可是很珍贵的。 若让他们知道,绝大多数持有九州碎片的人都遭遇过这种事,心里也不知会不会平衡一下? 当然这远远及不上重建家园与山门重要。 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又岂止是草,人亦是如此。 几乎每座大陆,都迎来了他们新的主人。 这对韫海修士而言,何尝不是一场大机遇,很多人离开了韫海,前往别的海域,别的大陆,开辟了新的天地。 这其中,异人是最早一批出去闯荡的。 但他们却不是去开荒地盘,再开宗立派,异人向往的是自由,没有门派束缚,也不会被名存实亡的集团所左右,至于六涯号令,他们才不听苍牙那厮的话。 以桃桃为首组建的巡演队,又一次踏上征程,不同的是,曾经每个人都有,却少有人在乎的任务,而今他们都格外的慎重对待。 神迹收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今的完成度已经超过了90%。 “稀奇啊,这次不带老婆跟我们出来了?”三五烟冲小邹道。 小邹同学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你们全是单身汉,就不给你们撒狗粮了。” “嘿,你是不知道,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谁啊?”小邹愕然的目光在桃桃和白祎静身上来回扫。 “你什么意思。”白祎静沉着脸道。 “呃……”小邹看向三五烟。 三五烟看向画中人。 画中人冷冷一句:“别胡说。” 画中人在过去的另一个女子,则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我们的确不是情侣。” “这位是?”小邹没见过这个美女。 三五烟忙介绍:“来自幽冥的九州异人,闪电五连鞭,闪女士,叶媤小姐。”然后悄咪咪的给小邹耳语道:“瞧上老画了!” “真的啊!”小邹震惊道:“不过我咋感觉,但老画看不上人家呢?” “害,没这回事啊,不过嘛,这叶小姐有条舔狗,也是幽冥来的异人,五大三粗的,能力还挺强!可人叶小姐看不上,但老画又是那种不掺和的人,所以就……” “哦!嗦嘎。”小邹恍然。 “喂,你们能不能传音啊,这耳语,全船人都听到了!”宝宝是气鼓鼓的道,然后拍拍叶媤手臂,她也只能拍到手臂了,安慰一句:“别理他们,现在你出来了,那家伙没跟上,这一趟说不定得几百年,有的是机会。” 三五烟突然笑道:“还说我们呢,人老画还在这里,你们这贼心也忒亮闪闪了吧。” 众人一笑,独留叶媤是一脸尴尬! 而画中人,依旧是扑克脸一张,不过随手一画,就将这欢乐的一幕,着墨于纸上,似要将这份笑容,长长久久的保存下来。 第二四二三章 去留 同样踏上征程的不仅桃桃的巡演队,有一支更小的,早在几日前,就从符文大陆出发了。 船号,仙膳舫,船上只有两人,却没有莫老板! “唉,这么多天了,一条鱼都没看到啊。”蛇妹趴在船头,是无精打采的看着海面。 “三百年大战,就是有鱼活着,也跑没了。”老爷子说话间,将一桶鱼苗倒入海中。 蛇妹指尖一划,开启虚屏,看到又是小白的新闻后,撇撇嘴。 小白哥最近很活跃,几乎每天都有收获,虽然都是些边边角角,但这么多天下来,也快筹够0.001%了。 蛇妹才不掺和这事,要是遇到了,自有老爷子搞定,她就是没事出来熘达的,顺便,找找老板! 老板失踪了,自从老张死后,老板就不见人了,老爷子说他替老张去完成未完成的事,也不知是个啥事。 另一边,从洋箱大陆出发的云智大师与稻浮,看着手中用神迹碎片制造的指针,两个头是四个大! “确定,这不是通往恶海的?”稻浮问。 云智大师摇头道:“无边海扩张了,以前的恶海距离这里更远了,应该是遗落在幽冥某处,随界临而来的吧。” “呵,难怪如此强烈,这种跨界的玩意可不简单啊,一般都是大家伙,嘶,说起来,这无法炼成封珠的大家伙,记得……” 稻浮还没说完,自己先愣住了。 云智大师也是一呆,继而与稻浮相视一眼,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轩辕剑!” “还等什么!”稻浮催促。 “不用你说。”云智说完,僧袍一抖,脚下佛珠带着两人破浪而去,转眼间已到了百里之外。 “快点快点,你们也太慢了。” 另一头,同样被这股强烈感应吸引的,还有从六涯出发的萧姝一伙。 萧姝速度虽快,奈何有人拖后腿啊! 她时不时回头不满的冲岳鸿彦与戴进尧两人抱怨。 岳鸿彦此刻化为一头鹰,速度也过得去。 戴进尧呢,坐着一个卡通蝙蝠,慢悠悠的,而在他身后,搭顺风车的唐采,素手正飞快滑动虚屏,也不知在翻找什么。 直至她看到了一张独行舟的照片才停了下来。 照片是监控拍摄,里面的人有些不清楚,不过能分辨出一袭宫装,神似公叔怜阳。 “看来她还没找到啊!” 在幽冥海的异人可不少,眼镜、小林、姜唐英、黄袍和洪福等,都留在了这里,但他们留下和公叔怜阳目的不一样,唐采猜测,她十有八九为了传送核心! 不过不是为了重新掌控什么大权,单纯是这玩意,四天涯和无垠魔道也在觊觎,且他们从赤仙子和华善夫人那里了解到,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搜寻,整个幽冥海域,已是被各方密探渗透完了! 如果落到他们手里,对异人来说可不是损失这么简单了,而是无法第一时间增援,从而又导致被人逐一击破! 唐采时刻关注,也是担心发现传送核心时,第一时间没能过去增援。 有踏上征程的,当然也就有选择留在韫海的。 百族城,陆陟和杨藻、汤靖承、阴如南三位警官相视而坐。 “从目前的情报上来看,传送核心可以确定还在幽冥海域内,而以我对老张的了解,他不会平白无故放一个陌生地,很可能是在这一带。” “南冥群岛!”杨藻皱起眉问:“有什么根据吗?” 陆陟解释道:“我们下幽冥时曾在这里居住了多年,不过现在都在海中,而这座小岛,他曾在这里闭关过。” 汤靖承道:“现在去找肯定打草惊蛇,但又不得不盯着!” “唉!”陆陟点头道:“可惜羿哲魂魄受损严重,至今没恢复,不然让他带走,天命也未必能追的上啊。” 阴如南皱眉道:“感觉没用啊,就算带走,天涯修士依然能找出来,就不能多造一个出来?” 其余三人沉默。 如果能,早就造了! 传送核心无疑是个难题,但他们也没指望守一辈子,只要坚持到神迹搜索完就足够了。 但这件事,怕是一两千年都难搞定啊! …… 曾经的金景,昔日的雾山已不是曾经那般渺小,迷雾已经从几个山头覆盖到了整片山脉。 很多不知情的后生,初见雾山,都会下意识说:“这门派,见不得人吗?” 有些说了就说了,有些却说完就被训斥了。 当年金景,各大势力都在逃跑,散沙盟更是逃了个一干二净,唯雾山留了下来,且在那长达三百年的苦战中守了下来。 而今,雾山已然成为金景的第一大派,把曾经散沙盟的地盘全给圈了起来,形成如今的大雾山。 但相比于同等级的大派而言,大雾山的弟子却不多,只有万余。 要知道昔日散沙盟合起来,可是有百万弟子啊! 占据整个散沙盟地盘的大雾山,弟子才堪堪上万,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奢侈了! 大雾山腹地,那曾经开山门的第一座山峰上,一间清雅的竹楼内,阿七靠在窗户旁,望着窗外细雨,端起新酿的云杉雾酿,小饮了一杯。 “就喝这一点啊?”红玗推门而入道。 “嗯。”阿七轻轻点头,离开窗边,将杯子放在桌上,问:“何事?” 红玗从怀中摸出一张奇特的紫金叶。 阿七不解道:“这是何物?” “你仔细看看。”红玗将紫金叶递给阿七。 阿七接过细细观摩,越看脸色越白。 这是张圆形的叶子,周边呈现锯齿状,上面的纹路宛若一朵葵花。 “是不是很像!”红玗问。 “嗯,太像了!”阿七呆呆的抬头又问:“大姐是何处得到这张葵花叶的?” “陆老师给我的,不过他说这不是葵纹,是曼陀罗纹,相传九州的得道之人能看到这样的图桉,但曼陀罗纹也是种样繁多,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所以能肯定了,这与公子童纹一般无二的曼陀罗纹……” “不会的!”阿七突然打断了红玗后续的话。 “他已经两千年没出现了!”红玗沉着脸道。 阿七盯着紫金叶,眼眶泛红。 红玗犹豫片刻,又坚定的狠心道:“况且,长出这张叶子的树,在南海崖。” 阿七身体一晃,下意识就扶着桌子,无力的坐下,呆呆道:“我想静静。” 红玗点头,走出竹楼。 外面一众姐妹跳出来,暮晚第一个抓住大姐问:“怎么样?” “唉。”红玗摇头一叹。 “我去!”暮晚自告奋勇。 红玗拦住暮晚道:“这次不同上次,算了!” “哎呀都几次了都,不信就好了嘛。”暮晚焦急道。 盈欣道:“可一直不说,等她自己发现的时候,万一我们不在身边怎么办?” 莫琊道:“肯定会去西天门里,公子当初就是给她一个念相罢了,最后操作的还不是那小光头,人都说机会渺茫了,无限接近于零,就算成了,他们也是相差三十多岁的人,一个寿命都难破百的地方,三十多岁,唉,你们可别傻着让她去啊!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孤清道:“别说三十多岁,就算公子在那边成了糟老头子,七妹也会过去,我们就别拦着她了。” “你就得了吧,我还不清楚你,她一去,你肯定也要去。”莫琊冷着脸道。 孤清不语,显是默认。 “我也想去!”暮晚噘嘴道。 “你们……”莫琊都无语了。 这帮姐妹,有病! 红玗也是无奈啊,正要劝说,突然一愣,几女也是瞬间感应到了什么,脸色齐齐一白,孤清更是闪电般冲入阿七竹楼中,结果只看到即将消失的混沌漩涡! 南海崖,紫金树下。 阿七颤抖的抚摸着树干,泪水模湖了双眼。 大姐给的叶子,灵气全无,而这棵树,浓郁的灵气竟跟公子的气息一般无二! “你为什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阿七蹲了下来,泣不成声。 一道倩影出现在她身边,取出丝帕,也蹲下来为她抹泪。 阿七见是二姐,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了这么多次,为何还要伤心。” 阿七哽咽得说不出话,抽泣着倒在她怀里。 孤清一甩丝帕,净干了上面的泪水,又给她擦了擦,轻抚脸颊宽慰道:“想去就去,二姐我支持你。” “那你们呢?”阿七抬眼看着二姐问。 孤清微微一笑问:“你希望我们随你去,还是留下?” 阿七一愣,继而难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个自私鬼,那点小心思我们岂会不知,姐姐们不会跟你抢的。” 阿七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在孤清怀里扭捏起来。 孤清又没好气的道:“不过,公子若会选择你,不会等到另一个世界的相遇,所以你啊,一定要考虑清楚,另外,姐姐们谁都有私心,万一公子选择了我们,你可别对姐姐们动刀子啊,别的不说,我在公子眼里,可是无限接近完美型的。” 阿七越听越怕,又越气愤,忍不住就在二姐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孤清给了她脑袋一掌,才起身道:“机会再渺茫也是机会,若无公子,何来今天,为公子而死都不怕,还怕去找公子吗,走吧。” “嗯。”阿七起身,却没有急着离开,她仰头看着已经十丈多高的紫金树,默默道:“公子,你一定要等我!” 第二四二四章 回家 韫历六千五百年,持续三千多年的大界临终于在这一天迎来结束。 曾经遭受屠戮的大陆,焕发新生,新的种族也随之孕育而生,它们同大界临一并融入进来,最初的不适应早已消失,生存又再度主导一切。 如韫海那般,各地劫后余生的人,也开始了新的征程。 无人的大陆与岛屿逐渐被人们所占领,出发早的没有竞争,很快建立了新的势力,在不伤害根基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开发与利用当地资源。 出发晚的经过几次被人占领的地方后,愤懑不甘下开始抢夺。 于是新的冲突又开始了。 东涯,天外书院。 在众学子瞩目下,院主谢瑜机乘青鸾而归,迈入授道亭中。 亭外学子大气不敢喘,全神贯注的等候师令。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院主此番巡游目的为何,也知道他们未来命运可能就要在今天改写了! 翌日,天外书院学子几乎是倾巢而出,散成满天星般,入驻了纷争再起的大陆,以一人之力,平息干戈。 “天下分分合合,乃天道轮回,谢院主何必多此一举。”院中老人对谢瑜机的做法不是不理解,而是自觉洞悉天道,认定无用的一种轻慢。 “诸位都是前辈,瑜机当听,也知天下变局皆在这分合之中,然……”谢瑜机口气听似犹豫,然而清心寡欲脸上依旧无喜无悲,从容道:“今大合未定,纷争必是多余,既能引导,为何不引?” “非也。”一名老学士要道:“若论大合大争,当看脚下,脚下之地起争,天下大争,脚下之地皆合,天下大合,故此院主当以自身合而定!” “是极,院主命学子平争,其本身就是一种争,若世人皆受我天外学子教导,于南涯、西涯、北涯,乃至无垠魔道来看,更是一种极大的挑衅,可能会动摇我东涯大合啊!” “院主还需向老院主学习啊,当以定东涯而合天下!” 谢瑜机哈哈一笑,摇摇头道:“只求己合,视天下纷争不顾,非我道也,我入院之时,师父授业,天外书院建立之初是为证道,但此为人道,还是己道,各说纷纭,师父也只说自悟,说来惭愧,瑜机至今没有悟得此中之道,诸位前辈可否解惑?” 老学士道:“一代院主曾留八字真言,天下授予,授予天下……” 谢瑜机抓住他的话,道:“所以此令我更不可收,我己道已证,可人道仍在迷茫,正求此机,以证人道。” 一众老学士顿时哑口无言。 不是没法回怼,实在是不敢! 牵扯到一代院主,你不给他证,是否说一代院主的真言不可求证? 什么东西不敢求证,假的才不敢求证。 谢瑜机摆明了老子要借验证一代院主的话是否正确,来证他的道! 这毫无疑问,会动摇天外书院的地位! 东涯各家为什么要拜入天外书院? 说是学成归来,可掌大局。 实际上,是不用被贬! 谢瑜机却把弟子都贬到外面,待家里的反倒不会遭贬,那各家杰出子嗣何必来舔书院? 书院地位又如何保证? 动摇根本啊! 这场博弈,不会就此结束,而其它地方的博弈也是不逞多让。 四涯有四涯的博弈,八海有八海的博弈,就连新融入的种族,也跟开拓新世界的人族修士起了摩擦。 占得先机的人开始固守。 不得先机的人强取豪夺。 他们用鲜血,疯狂掌掴天下大定这块招牌的脸面。 落到异人眼里,皆成了一眼而过的新闻,连评论都懒得发一句。 “冷漠啦!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冷漠啦!”小林看到自己的新闻毫无评论,也是心灰意冷了。 以前明明每篇都是热点来的,现在连点击量都少得可怜,评论更是一条都没有。 似乎大家都习惯了其它海域的战事,觉得还不如眼下的蚂蚁打架来得精彩。 实际上,是人少了! 很多异人在守卫韫海三百年里战死,此后两千年里又寿终正寝了一大批,从他最初来到这里的一万多人,到了现在已经不足千人! 如今的小林,也已然一副末期中年之态。 先元丹是能长寿,但无法永生。 很多人也尝试过修炼,结果毫无疑问,绝大多数都放弃了。 就连小林都觉得,打坐比上班还要痛苦! 他开启虚屏,看了一眼神迹完成度,99.75% 这10%,两千多年了,还没收集完! 难以想象曾经有个家伙,一个人就把这进度条里的70%给干完了。 小林刚要关闭,突然一则消息强行弹框。 小林一愣,看了一眼强行弹出的通知,脸色大变。 他匆忙联系了眼镜,开口便问:“什么情况?不是还有0.25%吗?” 眼镜很快答复:“已经全部找到了,只是还没交。” “我手里还有一些啊,怎么没通知我去交?”小林懵了,难道他手里的也算在里面了? 眼镜解释道:“这个百分百,不是所有神迹,而是启动所需的力量,不过即使如此,也是神迹总合的70%了,剩下30%会在九州新界启动后强行从无边海汲取。” 小林脸上是麻木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声音干涩的问:“那是,是不是说,能……回家了?” “嗯!” 眼镜的声音中有种解开负重的轻松。 小林吸吸鼻子,对着虚屏点头道:“还有多久?” 眼镜答复:“随时可以,不过最好别超过三天。” “够了。”小林说罢,关闭通讯,抚摸手上的戒指,一个混沌旋涡出现在眼前。 提示是到幽冥的巨木岛集合,然后进西天门。 小林没有去幽冥,他去了韫海,回到百族城逗留最久的家里,他的屋内没有多少摆设,什么桌椅板凳都没有,就一张床,却有着挂满四壁的纪念照。 小林一幅幅的看着,越看眼睛越红。 最后目光落在一幅大合影上,那是三百年防守战里,与他组队的一帮战友。 大家都是异人,虽是异人中最是普通,能力平平的一小撮,可他们任然有着只属于他们的光辉战绩。 只是如今这张照片里的人,却只剩他一个了! “我带你们回家!”小林取下照片,传送去了幽冥群岛。 巨木岛上,已经聚集了一批异人,放眼望去,一个个老态龙钟,鲜有年轻气盛的风姿了。 “哈,咱们的大记者来了!” “看来林大记者身子骨还很健朗啊!” 小林冲着大家苦笑点头,正要也感慨一番,忽听一句:“老林,这边这边!” 小林抬眼望去,见是眼镜在不远处招呼。 小林跟熟人道了一句歉,立刻赶到眼镜身前。 “若是不想等,你可以直接进去。” 小林一愣,仰头看了一眼西天门,继而点头道:“现在就去吧。” 眼镜有些意外,待发现小林怀里的合照后,便明白他的心思。 逝去的战友们,急着回家了! 眼镜微微一笑:“去吧。” “诶。”小林重重点头,给飞身而起,突然一顿,回头看着眼镜道:“再见了前辈!” “说不定我们还有缘!”眼镜挥手笑道。 “嗯。” 小林就此飞身而去,入了西天门,里面已经有人有说有笑的飞入石门中。 小林紧了紧怀中合照,跟着前面的人进入石门,又飞入星辰图中,最后置身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小林险些咽了气。 他忙用能力护体,这才有闲心一看,顿时发现一颗熟悉无比的蓝星。 “真的要回家了!”小林又紧了紧怀里合照。 “诸位,我先走一步!”前方一个老头哈哈一笑,飞向蓝星。 小林顿见,随着这个人距离蓝星越来越近,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异样,当进入蓝星大气层的瞬间,好似一块飞速燃烧的炭火,又似陨石天降,他的身体如烟似雾,又似尘烟星火,最后散得一干二净。 这一幕有些吓人! 但后续人却没有顾虑,纷纷飞入蓝星。 “我们也走吧!”小林抱着合照飞去,在冲入大气层时,忍不住大喝一声:“回家啦!” 第二四二五章 漫长的航班 “借过借过,哎呀真是热闹啊。” 当一个老乞丐出现传送台上,看到周遭的人满为患,内心是好一阵感慨啊。 而旁人看到他,立刻是挤出一条通道,深怕沾惹到这臭烘烘的乞丐。 可有些人看到老乞丐后,却惊为天人的叫道:“卧槽,王董!” “卧槽,不是吧,真是王董!” “不可能吧,王董落魄成这样了?” “人王董早过惯了富贵生活,五千年前就已经大隐隐于市咯。” “王总,呜呜呜,我小弟啊!” “小弟!”王乞一愣,抬眼看到曾经熟悉的小跟班,已经成了个佝偻的小老头后,顿时激动地难以言喻,两人双手紧握,默默落泪。 “走吧小弟,咱们回家啦。” “嗯,王总先请!” “五千年不见了,这些年还好吗?” “好,好着呢!王总你呢?” “能吃能喝想睡就睡,比起你们这些劳碌命可好太多了,哈哈哈……” 两人有说有笑,渐渐离开了人群,正要飞往天门而去,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弟察觉王总异样,跟随他目光看去,顿时一呆,继而淡淡道:“是董事长吗?” “应该是了。” 王乞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笑:“走吧。” “哎。”小弟回头,跟着王乞一并飞起。 此刻巨木岛另一头。 “你要再送,我可就舍不得走了!” 邹泽洋看着身边步步跟随的冷山蝉夜,眼里的不舍越发浓烈。 冷山蝉夜脚步一顿,邹泽洋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人互视,良久无言。 “不是让我别跟吗。”冷山蝉夜突然笑道。 邹泽洋一愣,回身看了一眼高天之上的西天门,继而又回过头对妻子笑道:“我这一生,最有幸的就是遇到你!我不想走,但又不去不行……” 冷山蝉夜打断他道:“我知道,也有幸与你相伴六千年!” “六千年!”邹泽洋看着自己肩头披散的花白头发,又看了看妻子昔日的天蓝长发,如今也已是花白的髻,不由感慨:“在我那里,六十年便已走到了这一步,百倍相伴,一生如百世,世世都是你……” “厌烦了?”冷山蝉夜打断他冷笑问。 邹泽洋一个激灵,顿时哭笑不得道:“别说百世,千世万世我也不会厌烦,但我真的觉得就是一场梦,何德何能……算了,老夫老妻还说这些,自己不肉麻,身边人也受不了!” “你还知道顾及一下身边人啊!”不远处的三五烟冷笑。 “看不惯别看。”小邹白了他一眼。 三五烟刚要再嘲讽两句,突然看到一熟悉倩影,立刻惊叫一声:“萧女皇等等我……”喊完,化作一阵滚滚浓烟,追向一飞冲天的萧姝而去。 “有人爱而得,有人爱不得,一时间也不知该羡慕谁。”戴进尧一脸坏笑的感慨一句,忽的也见一熟悉冷艳身影,登时怪叫一声:“女神等我!”继而便乘一卡通蝙蝠追向那冷艳身影。 “什么情况?”宝宝一脸疑惑。 白祎静淡笑道:“这家伙暗恋小唐好多年了,不然以他性子,怎可能为当初的集团做事。” “哦,这样的家伙还蛮多的。”宝宝对此还是有了解的。 唐秘书在异人里很受欢迎,追求者众多,可却没人能一亲芳泽。 宝宝看了白祎静一眼,不住道:“你们都是欠!” “关我屁事。”白祎静瞪了宝宝一眼。 “怎没关系?没关系你单到今天?你说一路过来多少……” “你不是一样。”白祎静打断她道。 宝宝冷哼道:“萝莉控最恶心。” 白祎静白眼一翻,丢下一句:“万年萝莉也差不多。”便飞往天门。 宝宝没跟着,她在等,直到一声招呼:“回家啦。” 宝宝才:“诶。”了一声,迈着小腿跑向从人群中走出的岳鸿彦。 岳鸿彦化身大鹏,驮着女儿冲向天门。 “你说,我们回去后,还能不能再见?”叶媤看着画中人。 画中人慢慢飞往天门,嘴里不假思索道:“有缘会见。” 叶媤慢慢跟随,追问道:“那没缘呢?” 画中人疑惑问:“没缘怎么见?” “你不会制造缘分啊?”叶媤没好气道。 “缘分是制造的?”画中人感觉思维有点混乱了。 “当然了,万事万物都是能制造的,缘分当然不例外,而且缘分是很简单就能拥有的,难的是缘定,就好比与你擦肩而过的人,有缘吧,可你不制造与她再相遇的机会,就等于缘断,制造了就是能缘续,缘续久了才是缘定终生……” 烧脑中的画中人,已经没法思考怎么回答了。 叶媤还在喋喋不休,直至入了天门,旁人才听不到她令爷们崩溃的声音。 “再不走,就跟我回去。”冷山蝉夜再度开口。 邹泽洋苦笑一声,默默点了点头,却转身飞走了。 冷山蝉夜目送良久,直至看不到丈夫身影,才转过头看向洮洮:“你不去?” 身边异人转眼走了一空,洮洮却一动未动。 她淡淡一笑:“再等等。” 冷山蝉夜不懂她在等谁,她没有陪着,而是默默的回了韫海金景。 同一时刻,一株巨木顶,正要离去的公叔怜阳,忽见星斗落在她面前,遗憾道:“临到结束,都没能和你一较高下,实在可惜。” 公叔怜阳没有理会,一步跨出百丈,几步间就消失在天门前。 星斗遗憾一叹,扭头冲着搬山道:“没能和你一较高下,更是可惜。” “无聊。”搬山摇摇头,也与附近异人飞往天门。 “一个个的……”无人pk的星斗,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 或熟悉或陌生,或一起奋战,或一起把酒言欢的异人们,陆陆续续进入了天门。 巨木岛下的人越来越少。 一天之后,已寥寥无几。 树上一道慵懒的身影,似乎把这一幕幕的离别当成了下酒菜,豪饮了大半坛。 “安姐,时候不早了!”一个老妇人在她身后提醒。 安璇回眸看着老妇,很难想象,昔日的小丫头如今已半身黄土,另一个更是早已先她而去。 “对不起,留下你一人!” 老妇摇头:“能伺候安姐到最后,我比小鹂更幸运!” 安璇眼里惆怅一闪即逝,摇摇晃晃的起身,舒展岁月无法留下痕迹的娇躯,提溜着小半坛子酒,一步一摇的踏着彩蝶往天门而去。 老妇含泪仰望,擦着眼角,激动难言。 “汤大哥!” 这时候,树下响起银铃般的动听声。 汤靖承脚步一顿,看向朝他跑来洮洮,脸上难得挂上一抹笑容:“还在啊。” “嗯。”洮洮重重点头。 “我们先走了。”阴如南拍拍汤靖承肩膀,追向一刻不停的杨藻。 杨藻速度很快,但当她赶到安璇身边时,却放慢了下来,冷淡的来了一句:“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安璇娇躯顺势往她身上一倒,望着杨藻精致至极的厌世脸,媚眼如丝道:“求之不得!” 杨藻一阵恶心,但还是搂上她的水蛇腰。 阴如南一阵无语,回头一看,身后也一对,立刻是暗骂一声晦气,比杨藻还快的冲入了天门中。 直至最后,眼镜的空间门才出现在天门外,从门中走出来的不仅是眼镜,还有陆陟、姜唐英、洪福、黄袍老道、邵阳波与耿骏飞。 不再有留恋的几人,出了一扇门,立刻又跨进另一扇门。 又过了一天。 巨木岛上已经没有异人滞留了。 远空却来了一行人。 到了门外,云智大师谦让道:“居士请!” “大师请。”老爷子也谦让道。 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步入门中。 “死讲究。”稻浮冷哼一声,默默跟上。 “走啦啊。”小白回头,看着蛇妹。 蛇妹噘着嘴,冷哼一声,别过脑袋。 可等小白走了,蛇妹又回眸叫道:“唉……” “啥事?”小白回身问。 “嗯……没事。”蛇妹摇摇头。 等小白即将进门时,蛇妹又叫道:“唉……” “到底什么事?”小白没好气的回头。 蛇妹叫道:“我不会忘了你们的,你们也别忘了我啊!” 小白愣了半响,点点头道:“虽然有点难,但我会努力的。” “嗯。”蛇妹重重点头,又叫道:“要能再见老张,记得跟他说,我其实是他的坐骑!” “哈?”小白傻眼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哎呀你不懂,他知道。” “诶不对,你……怎么可能,发现你时,你都十万年道行了!” 蛇妹笑道:“我是捡到的躯壳,我前身是张阴判的坐骑!” 小白无语片刻,便笑了笑,挥手道:“知道啦,真是有缘啊!” “嗯!太有缘了!”蛇妹也摇着手说完,看到小白进入了西天门后,颓然的放下手。 施施然的开启了通往韫海的传送旋涡,还没走进去,忽而看一幅七仙女齐飞天的画面,不由愣了愣,继而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更远处,同样是送行的一对夫妇身上。 那对夫妇也有察觉,回看过来。 “你认识?”杜枫榕见不认识,便看向妻子。 八哥点点头:“不仅认识,以前还一起奋战过。” 蛇妹只是对夫妇二人点点头,便进入了传送旋涡,回到了南陆困龙山。 这些年,她早在雾山镇中开了一家小小的饭馆,将从老板那里吃来的厨艺,造福这一方小妖。 如今的南陆,成了小妖乐园! 也是韫海为数不多的妖族领地。 当这一天即将结束时。 莫老板才姗姗来迟,踏着虚空步入西天门内。 来到浩瀚宇宙中,莫老板看着蓝星良久,忽然道:“人都走光了,你还藏着干嘛,小商。” 一个小光头傀儡突然出现在莫老板身侧,默默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莫老板盯着蓝星继续道:“你根据我的情况提议我放弃升级手机时,我只是怀疑,等你帮助老张开启适者体时,我才肯定。” “不是因为我的能力是上帝视角?”东黑手问。 莫老板摇头:“只有老张会这样怀疑。” “或许有过怀疑,并没有提及。” “他知道一举一动都在你监视之内,戳穿了对他不利。” 东黑手看向莫老板问:“你呢?” “我无所谓,这样的经历又不是第一次了。” 东黑手那傀儡脸上,竟出现了皱眉表情。 片刻,他就算到了什么,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的能力从一开始就超过了我设定的上限。” “再有这种事,希望你能事先争取到别人的同意。”莫老板警告道。 “尊重吗。”东黑手挥手开启一面虚屏,将手中摁到虚屏上,待华光流转,他才点头道:“尽可能吧。” 这一日,无边海许多地方霞光冲天,从四面八方涌向西天门。 无数人目睹了天上流光,认为是什么异象,有人像要去阻拦,可速度完全跟不上。 而能追上的,却是无法触及这些流光。 东涯,天外书院,谢瑜机目送一道流光划破天际,举杯笑道:“祝贺天流兄心愿已满!” 南涯外,赤仙子也目送天空中的几道流光渐行渐远,逐渐的怅然若失。 西涯,金天阙深宫之中。 密室里的西帝听到密室外的禀报,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得传送核心。” “可是陛下,你如今的情况……” “难道这点小事,没了我你们就办不成吗?”西帝盛怒。 “不敢!” “还不去。” “遵令!” 密室外的臣子匆忙离开,而密室内,半身人体,半身兽躯的西帝,面露狰狞的道:“孽畜,我们究竟谁吞噬谁,还未定!” 北涯。 一白发白衣的老者,看着天上流光,是一脸轻松的神态道:“这个祸害,可算走了!” “只怕它又会回来,就像上次!”老猿躬身一旁。 “不会了。”老者淡淡一笑,又道:“就算他不斩断两界的天道齿轮,域外的家伙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断了。” 当所有霞光消失在南天门后,看着刚才稀松平常的蓝星,多了一层流光溢彩,莫老板丢下一句:“走了。”便飞入蓝星。 他的身体虽在转眼间被分解,但意识却是无比的清醒。 曾经某人看到的一幕,此刻也出现在他意识里。 他好像化身为了蓝星,随着蓝星脱力黑洞的束缚,他眼前的黑洞越来越小,四周星辰从余光中刷刷而过,由大及小转瞬即逝。 当回缩的速度快到极致时,所有的星辰都如流光般,眼底的世界,也成了道道流光浓缩到一点的状态,当一切流光亮成了唯一的白时,整个意识空间白得再无一物。 包括他的意识也是苍白一片,再也记不起任何事宜。 但这仅是一瞬间,一束晨光从斜刺里刺破了这片苍白时,莫老板眼里的世界渐渐有了各式各样的色彩。 他眼睛一眯,迷糊间睁开眼,便听到一声:“莫警官,能上个厕所吗?” 没等莫老板回答,就听到身后传出汤靖承的声音:“忍忍,马上下飞机了。” 紧接着另一边响起杨藻的声音:“怎么了?” 莫老板这才回过神,摇摇头道:“没事,就觉得这一趟飞机做得好久!” 他扭头看去,目光所及是一面布满晨光的窗口,以及窗口旁,那被晨光笼罩的青年面庞。 第二四二六章 沉冤得雪 “吆!瞧瞧这是谁啊?” “哎吆我去,介不是小张吗!” “哈哈,柳爷,看谁来了!” “二进一座宫,缘分啊!” “可不是,小张要再晚进两天,我都出去了都。” “你就瞎扯淡吧,贩卖国宝你还想出去,待到死吧你。” 张天流轻车熟路的走在监狱的放风场中,对四周或欢迎,或讽刺的声音置若罔闻,直至来到一个糟老头子身前,才咧嘴一笑:“想我了吧,特地来看您老来了。” 柳老头哈哈一笑:“瞎几把扯啥淡呢,几年啊小贼。” 张天流仰头叹道:“两三年吧。” “屁股没擦干净吧。”柳老头又鄙夷道:“以后别说认识我,丢不起这人!” “够干净了,但没想啊,还是栽在了第一脚上。” 柳老头皱眉问:“没把窟窿补上?” 张天流郁闷道:“没这么蠢,该补上仔我是一个不拉,只是毕竟跑了太久,何况线人功劳也不好算。” 柳老头皱眉,琢磨良久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不少,把这么多人拉下水,可要小心啊!” 张天流点头笑道:“放心啦,我都塞住了。” “滚你妈的。”柳老头一脸厌恶。 笑闹一阵,柳老头突然问道:“为什么收手?想通了?” 张天流坐到他旁边,往铁网一靠,翘着腿道:“没什么通不通的,只是忽然觉得没必要了,反正我所能提供的都提供了,我命再贱,也比他金贵多了。” “对,犯不着鱼死网破,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渲染一下,给老派施施压!” “也犯不着。”张天流摇头笑道:“该给的我都给足了,你要这一炒,对方防范之心更大,让他们几个偷摸查吧。” 柳老头意外道:“你相信他们?” 张天流苦笑:“那还能信谁?” 柳老头也苦笑:“希望一届比一届好吧。” “照这势头,会好。”张天流闭上眼睛,沐浴阳光。 三年后。 张天流提溜着包袱走出大狱。 正值中午,三伏天的阳光照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啊~”打了一个哈欠,张天流伸着懒腰道:“舒坦了啊!” “无罪一身轻了吧。”不远处,昔日的老街发小,小巳同志骑着他的小摩托缓缓驶来,抛给张天流一根烟,努努嘴道:“上车。” “靠,你哥呢?”张天流没好气的叼上烟,坐到小巳身后又道:“也不开他的士来接我。” 小巳把头盔递给他,道:“我哥早不开的士了。” 张天流恨铁不成钢道:“子承父业都不好好干,他想上天啊?” 小巳嘿嘿一笑:“天不敢上,滴滴还是敢跑一跑的。” 张天流笑骂一句:“叛徒!” 小巳哈哈一笑,叫了一声:“回家啦,大哥在家里给你接风洗尘。”说罢一扭把手,小摩托冲上街道,呼啸而去。 当小摩托来到有些熟悉的街道时,张天流发现曾经的老街早已消失,换成的一片烂尾楼仍是屹立不倒。 小巳一边开车一边道:“唉,每次路过这里就想起小康和四婶!要是当初她们能听我爸的,不要这房该多好!” 张天流看着匆匆晃过的烂尾楼,沉默不语。 “怎么了?”小巳察觉他异样。 “没。”张天流摇摇头,又扶正头盔道:“她还好吗?” “你进去不久就出院了,精神还不错,不过四婶去年脑血栓,现在还坐着轮椅,好不容易起色的小日子,又难起来了!不过她也够厉害,拒绝我们的帮助,自己硬扛了半年多,感觉她都习惯了,上周遇到时,挺开朗的,身边还有个小帅哥哦,是她们医院的医生,听说挺有前途的……” “挺好的。”张天流欣慰一笑。 小巳话锋一转道:“你这次出来,可别再干啥违法的事了,人警察要不是查上门来,我们都不知道你干了这么多事,挺牛逼啊,你怎么把应天集团搅得天翻地覆的?” 张天流从小巳兜里摸出香烟,点上一根自得道:“常规操作。” “看把你能的!”小巳哈哈一笑,也摸出根烟准备点上。 “注意开车。”张天流把他的烟抢到手里,将自己点燃的塞他嘴里。 到了小巳家,自然不是以前的小独楼了,而是崭新的商品房。 小巳哥哥小虎端着火盆道:“先别急夸,老婆,让你准备的柚子叶呢,快快快……” “太麻烦了吧。”张天流不好意思道。 “麻烦啥。”小虎没好气道:“上次就是因为没整干净,又进去了吧,这次给你从头到脚洗洗,别抽了,乌烟瘴气的……” 张天流无奈把烟头往电梯间的垃圾桶上一摁,投降似的高举双手。 “来了来了,哎呀急什么,呵呵呵……”小虎老婆笑呵呵的捧着水盆出来,递到小巳手里后,便抓起盆里的柚子叶往张天流身上扫,一边念叨:“一扫晦气无,二扫衰神去,三扫霉运不沾身啦……” 足足两分钟,已浑身水珠的张天流这才得以跨过火盆。 “好了好了,进来吧,叔叔给你剪个头,然后去洗洗,衣服都准备好了,毛巾什么的都是新的。” “有劳了,老叔。” “客气啥,你这孩子以后……唉,当年要是我不送你过去,你也不会进去,后续也不会有这么多恩怨难消了!” “哪有,我还得感谢你帮了我,要是当年你不送我去,我也会想尽办法报仇,说不定哪天当街就把人砍死了……” “呸呸呸!”端着火盆的小虎打断张天流的话,道:“过去的事谁也别说了,爸你把天流的头剃了,天流你洗完澡就出来吃饭。” 这顿饭,从下午吃到了傍晚,四个男人都是满身酒气。 小虎老婆和婆婆一边收拾一边道:“小巳你哥喝多了,你就带你流哥过去住,别骑车了,叫车懂不。” “哎呀放心啦。”小巳拍着肚子,起身扶起张天流,拿上包袱就往外走。 小巳至今还在租房,一间小公寓,卧室客厅都是连着的。 他把张天流扶到床上,自己却没睡,而是开启电脑,戴上耳机就玩了一个通宵。 等张天流醒来,这厮还在边吃边玩。 “早餐在桌上,我吃完就睡,你要玩随意,我这电脑现在老牛逼了,配置比你上次出来看到那台强大一百倍,3060ti知道不,这都有些过时了,等我发了年终奖,非搞到4080不可……” 张天流是一头雾水的起身,到沙发上颓然坐下,拿起豆浆吸了一大口,才缓过神来,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道:“不玩了,等会就找工作去。” “急什么,刚出来不玩几天,等工作了想玩就玩不了了。”小巳头也不回道。 吃饱喝足的张天流往沙发一躺,叼着根烟道:“玩物丧志啊,早点振作起来,我才有脸去看老爹和清秋。” 小巳操作鼠标的手一顿,嘴里的包子艰难咽下后,点点头道:“要去我那工作吗,我现在可是队长了。” “找不到再说吧。”张天流起身,把烟头摁到烟灰缸里,走进卫生间洗漱完便出了门。 来到提款机前,张天流拿出卡一试,片刻就暗骂一声:“草,这么久还冻着。” 卡里钱不多,就几千块,不过已是张天流仅剩不多的资产了。 摸摸身上的两百块,张天流想着手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老的也能用,重办张卡就行。 等他离开营业厅,踏上寻找工作的征途后,才知就业的艰难! 他不考虑什么公司,就想先找一份糊口的活计干干。 可就算是街边的小店,也不要他一个三十五六的大男人。 人家要的,不是小姑娘就是小伙子,再不济也是洗碗的老太太,他这个大男人到这些地方找工作,在别人眼里就是异类。 有些不考虑年纪和性别的地方,却要什么无犯罪记录证明,就比如送外卖,跑快递! 明明跟他一起去的几个小伙子,啥都不用就进去了,他却要开证明。 “我就这么像贼?” 摸摸寸头,张天流呵呵一笑,颓然的坐到路边,点上支烟,就着尾气深吸一口。 “嗯?怎么感觉我畅想这一幕好久了?”他有些疑惑的想了想,继而苦笑一叹。 牢里待久了,憋出来的病吧。 一连几天,张天流都没找到工作。 小巳那里他也不去。 开玩笑,他一个蹲过牢子的,当保安,要让人发现,小巳这保安头子都要自身难保。 毕竟他干的那些破事,在明市可是上过新闻的! 指不定哪天就让人曝光了。 摸摸寸头上的汗水,张天流丢掉烟头走出树荫,顶着烈日,继续走街串巷的找事做。 时至下午,中午都没吃的张天流,就近找了家店,看着墙上的菜单,摸摸兜里唯一的十块钱,无奈一笑:“老板,十块的打卤面,九块可以不?” 听到声音,后厨的老板走出来了,擦着手道:“这么拮据啊。” 张天流一愣,扭头看去,顿时苦笑:“卧底啊?” “没。”莫老板湿纸巾一扔,摸出烟丢给张天流一根,道:“以前的工作,不想干了。” “违信背约。”张天流讥讽的摇摇头。 “你的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律师已经妥协,他身上问题太多,正求没地方补过,但还不够,顶包的还在犹豫,不过他现在生活有些困难,毕竟你对此应该深有体会,何况人还要结婚,还要买房,有了孩子还得供,各方面压力太大,肇事者不可能把他窟窿全补了,只要杨队他们做好思想工作,你这事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还得你出庭。” 张天流点点头道:“那就是暴殄天物。” 莫老板一笑:“看你样子,挺需要一份工作啊。” “呵!”张天流自得一笑,道:“老子可是掌控过万人集团的ceo,只要……” “一个月三千,单休,五险没一金。” “另请高明吧。”张天流不屑道。 莫老板叹了一声:“包工作餐。” 张天流双眉一挑:“成交。” “健康证有没有。”莫老板问。 张天流叹道:“上周办了,周一刚拿到,可算有用武之地了。” “那好,准备一下就到饭点了,今天算你半天。” “五十块你就想把我留住?”张天流没好气的一屁股做下,翘起腿,指着对面墙菜单,大爷似的道:“先来一餐,就上那最贵的,38的水煮鱼。” “工作餐限制在15以内,多余的从工资里扣。”莫老板说完,转身进入厨房。 张天流一副自家店似的,起身就去冰柜里拿出饮料,边喝边玩手机。 当莫老板端上一大盆水煮鱼,张天流立刻是急不可耐的吃起来。 “草,哪偷的师?就这手艺,不敢厨子才真是暴殄天物了!”张天流是一边感慨,一边飞快加菜猛刨饭。 莫老板也拿着碗筷,坐到对边吃起来。 张天流也不在意,在意也没用,干完一碗,轮到第二碗时才慢下来,咀嚼着饭菜嘟囔道:“对了,我仇家多少你很清楚,他们要是找上门,把你这店给砸了你可别怪我。” 莫老板老神在在的慢慢咽下,才道:“他们正愁扫得不够干净,要能守株待兔,做梦都会笑醒。” “呵。”张天流立刻上嘴脸:“那我有没有好市民奖啊?” “好市民没有,惩奸除恶,倒是可以给你做成锦旗,我私人送。” 吃饱喝足,张天流没能休息多久,就让莫老板叫到后厨准备食材。 到了傍晚的饭点,小菜馆立刻是忙碌起来,十二张小桌的前厅已经容不下了,门口小桌椅都摆了四五张,边上居然还有对小情侣在排队! 只干小半天,张天流就要求涨工资! 莫老板也不吝啬,给他从三千涨到三千两百块。 稳定下来的张天流,每天早上十点到,晚上九点走。 虽然一月四天休,但他从来不休,这样工资又能多四百,当是给小巳的房租了。 一日午饭过后,餐馆冷清下来。 张天流推开玻璃门出去抽烟,现在日子渐渐入秋,天气却依然酷热,只有早晚稍微凉爽。 离开空调的张天流,一根烟没抽完就已是汗流浃背。 他摘了小帽当扇子,一口烟还没来得及过肺,就让一声轰鸣给吓得呛了出来。 满街区的人目光也随之望来,一时间窃窃声四起。 而张天流,回过身就看到身后马路边,驶来一辆昂贵的超跑。 车子停到张天流旁,从车上下来一彪悍的绝色丽人! 丽人一袭亮闪闪的银白深v,大墨镜几乎把她精致小脸遮挡了一半,淡金色的大背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对耳饰上的翡翠水种,就跟酒瓶子打磨似的,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假。 丽人琼鼻一吸,立刻厌恶的皱起眉头。 “一身的油臭味。” 张天流扣扣鼻子,提醒道:“大姐,这里停车要贴单的。” 丽人置若罔闻,似笑非笑的往张天流身边树干一靠,慵懒的插起手道:“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出来了也不来拜会一下,过分了吧!” “诶诶诶,别靠,蹭花了。”张天流指着她肩膀。 丽人撩起额边落下来的一根发丝道:“姐高兴。” “谁管你啊。”张天流没好气道:“我说这树,这么厚的皮都让你身上的亮闪闪蹭花了没看到啊。” 丽人笑容一僵,然后冷笑道:“我就喜欢蹭怎么了,几万块衣服你不心疼,心疼一棵树,还能再装点吗。” “嚯。”张天流白眼一翻道:“嗯,我装,你金贵,一套裙子几万块,可人也不便宜啊,不信你砍了,没个几十万我看你怎么走。” 安璇额头青筋一起,直起身摘下墨镜,冷着眼凝视张天流。 张天流低眼凝视深v。 互看半响,安璇终于受不了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 张天流也奇怪道:“以前挺挺拔的,这没罩罩托着,都撇八字了。” 安璇白眼一翻,气愤的转身抓向车子剪刀门,却是没钻入车中,而是冷冷道:“你的事我给你平了,这人情,你最好考虑清楚,该怎么还我。” 张天流顺嘴便道:“以身相许。” 刚俯身的安璇又是一僵,继而冷哼一声,坐进车里,在门缓缓降下时,冷笑道:“你不是老娘的菜,老娘喜欢小鲜肉。” “正好,我爱看的世界波你也没。”张天流丢下烟头,转身道:“现在的我了然一身,这人情我没法还了。” 安璇一拍方向盘,扭头气道:“怎么没法还,你身上部件,老娘要了。” “啊?” 张天流回身,上下打量自己一边,再看安璇道:“缺胳膊少腿的生不如死,你干脆要我命得了。” “不要你命。”安璇盯着他腰子,缓缓戴上墨镜道:“欠我的债,还没人能逃!”说罢一脚油门,轰鸣而去。 “老娘们不会来真的吧?” 张天流琢磨片刻,渐渐舒展眉头,却下意识扶着腰子回到餐馆,经空调凉风一吹,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正休息玩手机的莫老板,是一脸纳闷的看过来。 “肾虚?” “你才肾虚。”张天流白了他一眼,到他对面做下,一脸纳闷道:“总觉得那老娘们过于熟络了,而且为什么帮我平事?” “看上你了。”莫老板一口笃定道。 “开什么玩笑。”张天流苦笑:“我们见面不过五次,也就有个印象而已,你说她一见钟情,不是小看她,就是抬举我。” “你觉得只是表面印象,在她那可未必,就拿我们来说,你对我们当初也是表面印象,可我们抓了你六年,满脑都是你,真是叫人废寝忘食啊!” “少恶心了,你说杨队还差不多,但可惜啦,一切都过于完美的她,独独没有最该有的!”张天流好一阵摇头晃脑。 “你这话,她可听到了啊。”莫老板扬扬手机道。 “你妈的。”张天流直接上嘴。 莫老板收起手机道:“事情搞定了。” 张天流一振,继而默默点点头。 半个月后,当张天流从法院里走出来时,正要展开双臂,畅快淋漓的吼一声,却还没能付诸行动,就突然让一群记者给围了! “找他妈去找他妈去,诶诶,他妈出来了……”张天流一边往后指,一边往外马路跑。 记者果然没有追赶,而是涌向了刚出来的董澜。 “董事长!”唐采慌张的将董澜挡在身后。 董澜立刻向另一边疾行而去,目光却不住望着奔跑中的张天流。 这一幕被记者拍下来后,当天就上了都市论坛。 于是评论炸了! “这老娘们还想报复不成?” “太狠了!包庇儿子,让人顶包这么多年还不知错,看她这眼神,简直是想把被害家属吃了似的!” “不论如何,死者终于沉冤得雪!” 第二四二七章 结局 “上次来时细雨纷飞的,没能给你们好好扫扫,今天日头好,秋高气爽,我啊,今儿给你们烧点好东西,别多想,没有纸扎的娘们,就清秋这雏,要让纸扎给破了,不得托梦埋怨我一晚上啊,他这么出色,下面多得是,爱泡几个泡几个,老爹呢,不给你烧实在是四婶求我的!这你不能怪我啊,你要憋不住就跟清秋一起去干,我不告诉四婶就是……这可是好东西啊,你们看了以后就别再有什么寄挂了,我更不用你们挂念,好着呢……” 絮絮叨叨的张天流,将结桉判决书就着蜡烛点燃,再慢慢添些纸钱。 良久,蜡烛过半,香已燃尽。 张天流这才停止唠叨,将三杯酒水分别洒向三方,随后开始收拾供品。 走在坟山的小道上,张天流哆哆嗦嗦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烟点起来,等终于点着时,他突然傻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臂膀蹭掉脸上的泪痕…… 秋风拂过山林,落叶已纷飞。 张天流孤寂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年冬季。 八点后的小餐馆依然热闹。 暖气嗡嗡的,一墙之隔的外面却下起了冰雨。 出门倒垃圾的张天流小跑着推开玻璃门,对里面的莫老板叫道:“你的伞借我一用,今天小己家请吃饭,宵夜你自个吃吧。” 一名老食客不由笑着调侃:“我看是佳人有约吧,谁这时候请吃饭啊?” “小己,怎么听都感觉像妹子!” “哈哈哈哈……” 被嘲笑的张天流没好气的道:“人侄女生日宴,咱老板苛刻害我正餐赶不上,蛋糕总能吃吧,十点就吹蜡烛了,这都快九点了,我得过去了。” 莫老板走出来将伞递给他道:“路上买件礼物。” “诶。” 张天流抓着伞就跑。 在路过一家商场时,张天流叫着借过,穿过了门口躲雨的路人。 在路经一位高挑女子身边时,引得这女子频频侧目,最后等张天流走远了,她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在一间玩具店外,女子终于确定她没花眼,确确实实见到了熟人! “老张?”女子还是试探性的冲玩具店里唤了一声。 张天流一愣,打眼望来,不由一乐:“老秦。” “你才老!”秦芙确定张天流后,大长腿几步就迈了进去,调侃道:“怎么,童心未泯?” 张天流环顾道:“没有,给侄女挑礼物。” “侄女!多大?”秦芙好奇问。 “六岁了。”张天流笑道。 “那这可没有合适的。”秦芙一指对门的童装店道:“那边才有。” “得了吧,孩子长得快,没几个月就穿不下了,还是弄个芭比娃娃就行了。”张天流说完就在玻璃柜前认真挑选。 秦芙在他身边俯下身,笑道:“这些偏成熟对孩子审美可不好哦,随着她渐渐长大,不仅会刻意的追求这种身材,还会刻意的追求这种脸蛋,好好的天然,是既扎针头又动刀子……” 秦芙动听的声音,就像她身上的芳香一样惹人陶醉。 不愧为明市大主持。 张天流看向她,她也回望过来,顺手挽起耳旁秀发。 张天流一笑,直起身子道:“那娘娘有什么见解啊?” 秦芙呵呵一笑,也站直身姿,一米七四的净身高,虽只比张天流矮一公分,可那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往脚上一套,足足高出张天流半个脑袋,离得近了,让人感觉她犹如一朵盛气凌人的高岭之花。 “臭奴才,不说我还忘了这茬!”秦芙笑骂一句,环顾玩具店后,指着墙上一排毛绒玩具道:“那个就不错。” 张天流看去,皱眉道:“满墙的,你说哪个?” “最大的那个大笨熊。” 啥大笨熊张天流不懂,但最大他是一眼看到了。 确实很大,坐姿的身体都有一米五了,比那六岁的孩子高太多。 “弄个小的就行了。”张天流汗颜道。 “小的怎么抱着睡,听我的,就它。”秦芙笃定道:“保准你成为孩子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明明是狗熊。”张天流苦笑,冲着老板问:“多少?” “哦,不贵。”老板和和气气道:“打个八折,3600。” 张天流顿时傻眼,好半响才恍忽过来,对秦芙道:“我喜欢小的。” 秦芙一愣,继而想到什么,然后笑得更欢了!她凑近张天流道:“忘告诉你,你大衣我卖了,也就这个数。” 张天流没好气道:“我大衣两千六,你怎么能多卖一千的?告诉我,我批发给你。” “死一边去,给台阶下不要。”秦芙气鼓鼓道。 “唉,现在的孩子,幸福啊!什么时候咱两也生一个。”张天流一句话把秦芙说得俏脸一红,继而就是一恼。 “哼,我老公前不久刚说完。” “那恭喜啊,争取三年抱两,响应国家号召。”张天流道完贺,拿出手机对老板道:“包起来,外面下雨,要是包装不好打湿了,你得赔我新的,另外得给我包送。” “好嘞好嘞,一层纸箱,内外两层防雨,保证滴水不进,送也没问题,不过我的三轮车要慢一些,也没法载人。”老板笑着就开始打包。 “不远,我走十分钟就到,这是地址。” 写好地址付了钱,张天流好生感慨:“一个月工资,打水漂咯!” 见秦芙不为所动,还呆呆看着自己,张天流不由笑道:“知道了?” “嗯。”秦芙点头。 张天流自嘲道:“毕竟闹得那么大,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都聊了好几天,你这做传媒的想不知道更难!” “我亲自报导过。”秦芙严肃道。 张天流自嘲的笑容敛去,默默点点头,边向外走边道:“难为你了。” 秦芙跟上道:“我挺佩服你的!” 张天流一脸意外的看着她,笑道:“我说娘娘,你不会喜欢看悲剧吧!” 秦芙一顿,直愣愣的看着张天流。 张天流也下意识停下脚步,与其对视。 “我……” 秦芙刚开口,突然一阵香风扑鼻,紧接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绝色女子抬起胳膊往张天流肩上一搭,好似哥俩般,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芙:“秦大主持也认识我家小哥?” “干啥啊!”张天流肩膀一低,就要往旁边挪一步,岂料安璇顺势就把身体完全的靠过来,还伸手挽住张天流胳膊,整个人都粘到了他身上。 “别搞啦,你这八字hold不住。”张天流挣扎道。 见张天流要挣脱,安璇抱着更紧了,另一手还狠狠拍了张天流胸口一下,不满道:“她腿就能夹住啊。” “你说什么。”秦芙沉下脸,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安璇,高岭女神风范尽显无遗。 安璇不甘示弱的媚眼一抬:“我的凯子不是你能染指的,他欠我的,就得把这辈子给我。” “找你小鲜肉去。”张天流趁安璇和秦芙较上劲,尝试把手臂拔出来,结果蹭得安璇一脸兴奋,差点就娇喘了。 看到她欲仙欲死的表情,张天流不敢再动。 安璇深吸口气,平复后,忙抬起笑眼看向张天流道:“吃醋啦?” “唉。”张天流长长一叹,自由的右手抓向安璇的大背头,飞快的打乱。 安璇羞恼的放开张天流,整理发型。 “你够了。”张天流这才道:“人就是没结婚,咱也配不上啊,何况结了婚,马上就要三年抱两了。” 安璇十指顺头一拂,理完大背头便笑道:“咱也抱。” “好好好,回去抱。”张天流随口应付着,对秦芙惬意一笑,道:“谢谢你帮选的礼物,再见。” “嗯,再见。”秦芙点点头,先一步迈着长腿离去。 安璇满眼欣赏望着秦芙高挑的身姿,嘴馋道:“嘶,想不想从脚指头一路舔到大腿根啊。” “龌龊。”张天流狠狠的痛批。 “口是心非。”安璇一笑,又粘着张天流拉着他边走边道:“说,老实交代你们什么关系?跟了你们半晚上了,别告诉我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啊!” “没,之前在集团的三年,一直请她给我们年会做主持,除此之外没有交际了。” “你还想有不成?”安璇笑问。 “嘿,你够了啊。”张天流没好气道:“咱才见几次面,合起来还不够我跟她相处的一晚上,你这蹬鼻子上脸的,我不就是欠你人情嘛,非我毁我一辈子姻缘啊。” “哼!”安璇一副抓住张天流把柄似的道:“还说没交际,是还不够吧,多交际两次,人还不得让你祸害的夫离子散,告诉你啊,我最恨小三,特别是男小三!” “哦,女的你就乐意了。”张天流边走边讽刺。 安璇跟着他迈同步道:“当然了,但得看什么货色,首先得漂亮,其次身材好……” 张天流打断她:“你直接报她名字就行了。” “没说完。”安璇微酸道:“她这样的更不行,降不住。” “哦,漂亮,身材好,还得不如你。” “废话。” “你够了吧,这都要出商场了。” “你瞎啊,没看到下雨啊,还不打伞。” 两人便就此打着一把伞,在众多男同胞忌恨或艳羡的目光中,隐没入街角黑暗。 这一夜,安璇是一路缠着到了小虎家。 也就是到了楼下,张天流才发现她早有预谋,因为礼物她也准备好了! “第一次到侄女家,没让你丢人吧。”安璇捧起她让人送来的音乐盒。 张天流只一眼,就看出这玩意不便宜! 在刚才的玩具店里他就见过类似的,但那做工与这个是天壤之别,塑料感满满,价格却高达三百。 安璇所展示的,就像是找高级匠人手工定制,里面不知材质的舞蹈娃娃细节满满,连手上的经络都隐约可见,曲声也是悦耳非常,音准爆表。 “还可以当闹钟使用哦。”安璇笑着调试道。 “嚯,那感情好,哪天小丫头一个不爽,直接锤爆了。”张天流笑着抱起他的大笨熊。 两人有说有笑,一前一后进入小虎家,立刻得道小虎全家欢迎,少不得,还问长问短起来! 张天流不好解释,就说朋友。 安璇倒是从容自然,大方诉苦:“哎呀伯母啊,您别取笑了,我哪漂亮啊,你年轻时肯定比我漂亮,可不是我瞎说,是天流说的,小时候老街里就您最漂亮,还老拿这事嫌弃我,觉得我过分招展,有失天然,我这不是自卑吗,没法天生丽质,就能只靠打扮啊,哎呀你是不知道啊伯母,为了让他看得上我,我都想去整容了……” 此言一出,小虎全家的枪头顿时指向了张天流! 张天流按了几枪后,终于是忍不住道:“别老冲着我啊,十点了十点了!丫头才是主角。” 小丫头抱着大笨熊爱不释手的嘻笑道:“天流叔叔大笨蛋!” 张天流无语,这丫头,懂啥啊? 闹腾了一个多小时,张天流才在小虎一家的相送下,和安璇跟小己进入电梯门。 到了楼下,发现雨停了,三人直接走到小区大门。 小己突然识趣的叫了一声:“今晚上大夜班,马上十二点了,我得赶过去了,对了,明早有事我就不回去了,天哥记得帮我把被套洗了。”说罢,冲张天流一眨眼,便匆匆忙的骑着小摩托熘了。 张天流苦笑,走了几步,看到安璇跟上,哈了口白气道:“闹够了吧。” 安璇不满道:“一辈子都不够。” “你要玩真的啊。”张天流沉着脸道。 “要你管。”安璇冷哼。 张天流无语的走了几分钟,安璇就跟了几分钟,张天流见她轻薄的大衣拉得越来越紧,终于是忍不住道:“行了,天寒地冻的,不知什么时候又下雨,叫车回去吧。” 安璇忽然怔怔的望着他,停了下来,直言道:“我想你……” “嗯?”张天流皱眉,驻足回身看向她。 “无时无刻不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你跑路开始,你那些糟心事几乎天天都围绕着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所以,因恨生爱?”张天流笑问。 安璇冷着脸严肃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张天流收敛笑容。 安璇继续道:“可能你说得没错,真是无时无刻,咬牙切齿的,你也知道道上都开了悬赏,六百万,我真是傻了,花了几乎十倍代价把悬赏的人全给堵了,就想你哪一天撕掉你那令人作恶的高傲伪装,跪我面前痛哭流涕,或摇尾乞怜的求我饶了你。” “办不到。” 看到张天流神情漠然,安璇重重捶在他胸膛上,愤恨道:“就是这副臭嘴脸,你就不能像那些狗一样求我?” 张天流失笑:“你都说狗了,可我是人啊。” 安璇还要再锤,结果被张天流一把抓住。 安璇挣脱不得,愤恨的扬起另一只拳头,却又被张天流眼疾手快的逮住。 安璇羞恼道:“你不给我打一顿,这人情你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张天流想了想,松开了双手道:“那你要打,还是要谈?” 正要轮小拳头的安璇双臂一僵,眼含笑意的放下双手道:“不是嫌我小吗。” 张天流目光下移道:“36,大c,不小了。” 安璇毫不怯懦的仰头挺胸,纠正一句:“3。” “你还垫了?” 安璇顿时气恼道:“戴就有懂不懂啊你。” 张天流苦笑,边走边道:“你要真想捡破烂,可要留心别被破烂的棱角划破手。” 安璇跟上道:“八字我hold不住,星座我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张天流哈哈笑道:“你可真污!” “哈!你心不污,怎么知道我话污。” “我就一试,你还真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反试?” “反噬?” “靠!”安璇扬手就要打。 张天流提前一闪,安璇挥了一空后,火气顿时就炸了,叫嚷道:“你敢跑,我就大叫你抢我包!” 张天流疾走两步缓缓停下,回头道:“是不是真想谈?” “不谈。”安璇气恼道:“我直接捡破烂。” 张天流提醒道:“不会汪汪的哦。” 安璇顿时绷不住笑,却还要装傻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冷啊?”张天流问。 没有得逞的安璇立刻羊装生气的冲近两步,一手就往张天流羽绒服兜里插去。 “矜持。”张天流笑道。 安璇张着嘴良久,气道:“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说我矜持。” 张天流伸手入兜,将她手一握:“芮怜追我时直接上嘴,唐采哎……” 话没说完,手掌就让安璇一厘五的美甲狠狠掐住了。 待张天流没好气的低头看向她,她是不甘示弱的回视,并噘了噘嘴,艳红的香唇分外诱人。 张天流却忍住道:“你刚不掐我这一下,我还真没法把持住,此时是余痛未消,理智尚存啊。” “哼。”安璇肩膀撞他一下,半推半就的边走边道:“你刚要敢上嘴,我非给你掐破皮不可,拿我跟别的女人做比较,再有下次,掐的就不是你手心了。” “那是哪?” “等你比了,自然知道。” “说起来,小唐……” “我生气了啊!” “你真不叫车啊?” “要你管。” “不冷?” “你围巾给我裹裹。” 依靠在一起的两人,就着一根围巾,在这寒冬深夜里漫步街头,远远的路灯将依偎的倒影拉得越来越远。 全本完 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行踏天涯》就点到为止了。 这个结局或许会让人意想不到,现实中的异人绝大多数都没交代,还是因为老张,离开他,顿感无趣! ps:这b就有魔性! 而回归现实的他,又不能往大了铺,反而越小越好,这就是他追求的,平淡中有点小惊喜,孤独中有点小温暖,而能给现实里的他带来这些的,只有发小一家,莫老板,还有安璇。 为什么选择安璇,原因不必多说,我喜欢这女人! 她有很多地方与老张相似,可精致,也可放荡不羁,内心黑暗,又想摆脱黑暗,向往普通的正常人生。 这不是矫情,我给老张铺了这么多内心独白,我想有读者能感受到他在黑暗中挣扎时的痛苦。 为了写好他,把群像改成了一个正常人偏离轨道之后,如何自证内心,回归正常轨迹的俗套故事。 至于最后的安璇是否还受到阿七的影响,我可以确切的说,没有。 张天流有病,安璇同样有病。 老张故事与最后的康复,安璇是看在眼里的,就像莫老板说的,老张印象里跟安璇只见过几面,但在安璇的世界里,跑路前后的老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 她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老张如何从离经叛道走回正轨。 也正如她说的,就想要老张当条狗。 老张如果答应了也就不用谈了。 ps:这b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写他答应。 再就是,安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所以她最后真的在假装索吻! 我没有模糊cp的意思,就老张那该死的魅力,只可能是他把安璇给扔了,然后让安璇刀了。 反过来的难度,比写老张自愿去当狗都难。 再就是很多东西没有交代,有些是忘了,没忘的不是故意不写,而是那些东西跟结局不在一条世界线上,如果都写,不是三两章就能铺开的,有时间会在番外补充。 当然如果没时间!如专心创作新书,也会考虑塞到新书里,因为新书已经不想徘徊了,莫老板,东黑手,我全都要! 如果新书里加入了老张的番外剧情,我也会修改一下,放到本书番外里发布,避免没兴趣看新书的朋友错过番外。 而新的故事不会因为老角色而老生常谈,世界观与价值观和《行踏天涯》完全不同。 行踏我是往宽了写,可还没能沉淀,就让老张一枝独秀将这面皮顶得尖尖的。 新书希望能展开故事的同时,全方位的往深了沉淀,再希望能兼容一些有趣的东西,让故事丰富多彩。 我还是会偏向群像,虽然群像没什么人看,难出成绩,但我写作是全凭兴趣,否则这部我早在几十万字时就断了,何苦写了四年半,说实话,这点稿费烟钱都不够。 再次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书友榜已经保存电脑加云盘。 关于发布时间,尽量不超过一个月吧,望大家还能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