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第001章 变故 楚越追着一头雪狼上了亚巫山,他刚才明明在床上睡觉的,不知道为什么镜头一转,他就莫名其妙的跟在一头狼的屁股后面追。 追啊追。 亚巫山上已经白茫茫一片,一脚踩下去直接没了膝盖。雪很大,风也很大,夹杂着雪花呼呼地吹,能见度不到十米。 楚越眼看着那头浑身雪白的雪狼朝着那块大青石跑去,一眨眼却不见了,正郁闷,石头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披着白色狐裘披风,里面亦是一袭白色长袍,裸着的手臂上戴着一只两指宽的银色臂钏。如果不是他头发实在黑,他几乎跟雪景一同沦为背景。在村里没见过这样打扮的人,应该是个贵族。 楚越着魔一般走过去,近了,对上他纯净得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奇怪的是却看不清他的脸,楚越使劲睁大眼睛,该死的,没用。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是个美人。 美人朝他伸出手,清冷却又充满诱惑的声音随之响起:“把你的灵魂给我,我,就是你的。” 那嗓音性感至极,酥酥麻麻地钻进耳朵,紧紧裹住心脏,楚越差点就跪下膜拜,恨不能亲吻美人的脚尖。 他一把把人拽进怀里,狠狠擒住对方的唇,把人压在雪地里。 柔软却冰冷的唇,纤细的脖颈,柔韧的腰身。楚越温柔地挺进,大力地耸动……腰眼一紧,射了。 咚的一声,楚越从石头上狠狠摔倒地上,他半晌没爬起来,干脆就躺在地上,手伸进裤裆摸了一把,满手滑腻。 敌人都要杀过来了,他居然睡着了!睡着了不说,还做了个春|梦! 楚越默默操了一声,用帕子把他跑马弄出来的子子孙孙擦干净。 不过,那个男人长的可真俊,皮肤又白又滑,特别是后边儿,贼紧。 梦很真实,他现在都还没回过神。 他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就回到岗位,山下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白茫茫一片,寒风刮得脸跟刀子割似的疼。 难道那些混蛋今晚不打算进攻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把手拢在嘴边学了两声鸟叫,很快,不远处也回了两声。 看来大家都没发现情况。 楚越是穿来的,说起这趟糟心的穿越楚越恨不能再死一次看能不能穿回去。 他在二十一世纪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令上排前三,干一单活儿至少上百万,没事儿干的时候就专拣世界各地那些犄角旮旯钻,小日子过得既刺激又有滋有味儿。 穿越前他正一个人玩儿穿越亚马逊,谁知途中直升飞机坠毁,再睁眼,他就到了这个不存在于地球任何时代任何空间的异世。 这里的部分人可以变成野兽,俗称兽人。 兽人一般都高大威猛,四肢发达,这让楚越尤其郁闷,像他这种在地球上数一数二的杀手在这里除了身手灵敏根本就没有别的优势,偏偏这里该死的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 楚越穿过来已经两年了,他完全替代了原来的楚越,有父母,还有一个相当崇拜他的弟弟。那小子叫楚玉,长得跟楚越三分像,因为像阿妈,楚玉的面相中就有了那么几分细致的美。 他穿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据说是原来的楚越惹了黑瞎子,差点就死了,是他的家人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让身为孤儿的他总算明白了家人的含义。 “哥,哥,不好了……”楚玉跑了过来,满脸焦急:“那萧原将军根本就没想过要保我们的村子,他拿咱们的村子当诱饵,那些该死的比亚人已经杀过来了,哥,怎么办啊,阿爸阿妈还在村子里……” 楚玉话没说完,萧原的副将带着人骑着高头大马来了,村子里的勇士也相继围过来。 那副将沉声道:“将军有令,亚巫村众勇士火速前往背面的山谷伏击。” 楚玉气得眼眶通红:“狗屁将军,你们言而无信,不得好死。” 所有勇士都气愤难当,明明说好他们帮助萧原歼灭比亚人萧原保他们一村老小的,现在…… 此地本就离村子远,想到比亚人的暴虐,那一村老小哪里还有活路? 有勇士痛哭起来,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儿,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小山村…… 楚玉用剑指着副官:“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们,你们这些魔鬼。” “狗娘养的,我要为我阿妈报仇。” …… 副官冷冷一笑:“实话告诉你们,我过来的时候比亚人已经放火,哼,他们杀你们的父母,强|暴你们的女人,他们才是你们的仇人,懦夫们,去背面的峡谷干死他们。” 副官身边那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扫视了一圈双眼血红的勇士们,骑着马到了楚玉跟前,朝楚玉大声笑道:“小白脸,知道你落到那些杂碎手里是什么下场吗?他们会用他们的老二捣烂你的菊花,哈哈。” “啊,我杀了你。”楚玉大吼一声,抡圆胳膊,一剑砍向那马脖子。 马受惊,嘶叫着抬起前腿,把那大汉狠狠摔在地上,楚玉几步跨过去,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你们……该死的……”副官慌了,调转马头就跑。 勇士们纷纷喊着:“杀了他,不能让他跑了。” 副官很快就跑出了五六十米远,一直没有说话的楚越拿起一杆长矛,瞄准,长矛脱手飞出,呼啸着刺破空气,噗的一声穿过了副官的脖子。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阿爸阿妈……”楚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心里清楚,村子里应该没人了。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齐齐看着楚越。 楚越在楚玉头上揉了两把,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马上离开。” 十来个人刚下山,对面一队士兵骑马朝他们追过来,看那盔甲盾牌,不是萧原的部队是谁? “哥,我们走不了了。” “没事,有哥在。” 厮杀,反击,刀剑砍在盾牌上火星四溅,这个夜晚无情冷酷。 对方足足三十人,装备精良,这是纯粹的杀戮,勇士们很快就没有反击之力。 楚玉一张俊脸在雪光中煞白,他的力气几乎用尽,十来斤的铁剑在他手里仿佛千斤重,对方的铁斧砍过来他都没办法避开。 “小心!”楚越目呲欲裂赶紧扑过去把楚玉护在身后,用剑堪堪架住对方的斧头,却不想对方猛地收斧,笨重的盾牌咚的一声砸在楚越头上。 陷入黑暗之前,是楚玉那张惊恐的脸和嘶声力竭的“哥……” 第002章 被救 再次醒来,眼前没有楚玉,只有萧原。 他是被冷水浇醒的,冻得直接从地上蹦起来。 “我弟在哪?” “噢,应该在……性|奴交易市场……” “我操|你大爷!”楚越一脚踹翻了萧原面前的桌子,死死瞪着这个该死的男人:“放了他,有什么你他妈冲我来。” 萧原也是个人类,在人类中他也算英武不凡一类,不过跟那些高壮的兽人比起来,他就显得娘了吧唧的,尤其是这人比较白,脸刮的比屁股还干净。 “贱民,你杀了我的副官……”他一把掐住楚越的脖子,满脸阴狠:“你害我整个作战计划打乱,延误了……” “去你妈的。”楚越突然屈膝顶向萧原的裤裆:“我弟在哪?我他妈踹死你。” 楚越被人摁住,动弹不得,萧原捂着裤裆半天没有说话。 “把他给我带下去,看我不弄死他我。” 楚越脖子一麻,又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楚越渐渐醒来。 耳边是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抬头,隔着一道铁门,他看见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一个满身盔甲的勇士一剑削掉了他对面那人的头颅,那头颅随着惯性飞到半空打着旋儿掉在地上,失去头颅的身体喷着血过了三五秒才倒下去,鲜红的血瞬间浸湿他身下的土地。四周的看台上,无数男女欢呼着,神情癫狂。 楚越想到了古罗马的竞技场。 听说凯瑟城就有竞技场,还有一所这片大陆闻名遐迩的竞技学院。 楚越吞了吞口水,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他心中一凛,缓缓回过头,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他身后的通道里躺满了尸体,这些人几乎全身赤果,只下|身穿了短裤。尸体上的致命创伤多是被一剑割断了喉咙,或者拦腰横切。尸体的血几乎把通道染红,饶是楚越这种把杀人当做职业的杀手都被眼前的场面搞得胃里直翻腾。 哐当哐当,一名身穿铠甲的勇士过来,扔给楚越一把剑和一只盾牌。 楚越心中一震,下意识看向竞技场中振臂欢呼的勇士,手中的剑紧了紧。 很显然,萧原把他丢进了竞技场,他的下场很可能就跟刚才那个倒霉鬼一样,被人一剑削飞脑袋。 铁门开了,楚越被推了出去。 他一现身,四周的观众立刻静下来,紧接着又同时爆发出狂热的呐喊声:“杀,杀,杀。” 楚越真的没想到他会有这一天,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叫你杀人,现在等着被杀。 楚越一步一步走向那名勇士,几乎可以闻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这些血必然不是他的,他很强壮,不过应该不是角斗士,看着像军队里的猛将。 楚越心里很虚,他身上的衣服被剥光了,只剩一条短裤。该死的是,他不习惯用这种古老的剑和盾牌,对方又全身盔甲刀枪不入,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杀!”勇士振臂大喊,观众的热情又被调动起来,齐齐喊着:“杀,杀,杀。” 杀你大爷,楚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吐完才发现自己又渴又饿,也不知道几天没吃东西了,脑袋阵阵发晕。 萧原,老子今天如果不死,死的必然是你。 想到楚玉,楚越立刻浑身充满了力气。是的,不能死,还要替阿爸阿妈报仇,还要找楚玉,楚越,你不许输,不许死! “来吧,狗|杂|种!”楚越举着剑冲向勇士,身体腾空而起,一剑砍向勇士的脑袋。 那勇士没有躲开,楚越的剑被他的头盔弹开,震得虎口发麻。 “去死,小白脸。”高壮的勇士反手一剑从下往上斜斜划拉上来,楚越灵巧躲开,对方又一重剑砍来,哐当一声砍在楚越的盾牌上。 十个回合后,楚越身上多了三道口子,背上一剑,胳膊上一剑,差点致命的是脖子被对方的盾牌切伤,再深一点就切断了他的动脉。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狗似的。 因为喉咙干涸,那干燥寒冷的空气一钻进去就跟吞了一口沙子一样,连一点点唾沫星子都没有。 他也感觉不到冷,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放在锅里熬煮过一般,烫得他全身的肌肉阵阵发紧。同样被煮过的还有心脏,砰砰砰,似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不能死,他妈的,楚越,你不能死,干他□□的。 “杀,杀,杀。” 催命的观众,夺命的恶魔,楚越感觉到他背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汇成一条小溪,顺着他的背脊缓缓流下来。他的知觉这会儿突然敏锐起来,他能清楚的看到看台上丧心病狂的观众,也能看到头盔后面那双杀红了的眼睛。 这一次主动出击的是那名勇士,他举着剑嘶吼着冲过来,想要享受那种剥夺他人生命的快感。 楚越看着他的眼睛,等对方冲到半路他也迎头冲了上去。 这是最关键的一搏,看台上的人们不由自主屏息以待,时间在这一刻变成了蜗牛,他们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缓。 两人终于靠近,勇士高举的长剑落下来,楚越突然转身,双膝跪地向后倒过去,勇士的剑还没砍下来,楚越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脖子。 一系列动作就在眨眼之间。 松手,楚越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意识再一次模糊。他不知道,有一双湛蓝的透着寒意的眼睛从头到尾目睹了他的表演,兴趣盎然。 看台上的观众片刻之后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以弱胜强,对于这些好战的人民来说,他们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东方的贵宾席上,萧原气得摔了酒杯:“该死,他杀了我最强的勇士,我要他死。” “将军稍安勿躁,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来人,重新给将军上酒。”说话的,正是蓝眸的主人。 萧原接过女仆的酒一饮而尽:“蓝息大人,此人与我不共戴天,我若不看着他惨死,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蓝息轻轻“哦?”了一声,俊美绝伦的脸在阳光下煜煜生辉,萧原不由得晃了眼。 “听说将军在北面的战事受挫,难道与此人有关?” 萧原战败,本来视为囊中之物的军功不翼而飞,这种事当然不好跟外人说,尤其还是蓝息这样俊美富有的贵族,讪讪道:“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蓝息抿了一口葡萄酒,视线落在竞技场中楚越的身上,浅笑:“不如这样,这个人我买了,价钱你开。” 第003章 竞技学院 “嘿,醒醒,你他妈醒醒。” 身上被狠狠踢了一脚,楚越醒了。他仍躺在地上,蚀骨的寒意让他的意识很快回笼。 屋里一群光着身子的男人,个个牛高马大身上肌肉虬结。 他们在洗澡,浴室的一角,一个高壮的汉子正压着一个个子娇小的奴隶做活塞运动,他毫无顾忌,动作生猛,干得身下那人惨叫出声。 楚越还有点晕乎,闭眼前他还在竞技场,怎么转眼又到了浴室?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先前踢他的男人在他跟前蹲下,从楚越的角度看过去,那人□□沉甸甸的一大坨,相当有分量。 “什么地方?嘿,菜鸟,你他妈是不是傻了?”男人用手拍了拍楚越的脸,一脸的鄙视:“这里是竞技学院,啧啧,小脸儿挺嫩啊,菜鸟,你是人类?” 竞技学院? 那个培养角斗士的地方?这些人都是角斗士? 自己怎么又到这了? 楚越点了点头,费力站起来,饥饿随着他意识的恢复疯狂的肆虐着他的胃,一阵抓心挠肺。 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其他的角斗士都哈哈笑起来。 “菜鸟,你他妈是被人干傻了吗?腿软了,哈哈!” “一名瘦弱的人类进了竞技学院,他是找死来了么?” “傻逼一个,嘿,菜鸟,过来帮老子搓背,老子考虑考虑让你多活几天。” 楚越被人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他这才发现自己也是光着的。 “我叫乌萨,菜鸟,你叫什么名字?”不等楚越回答,男人一把搂住楚越的肩膀,指着人群道:“别理这些混蛋,一群欠|操的玩意儿。对了,那边那个最高块头最大的家伙叫大鲨鱼,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连你爷爷我都不敢去惹他。那混蛋是个魔鬼,咔,一把捏断你的脖子算你好运,他喜欢把人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不是个东西。” 大鲨鱼抬了抬下巴,看向楚越的目光满是挑衅,身上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血腥的光泽。 楚越都快晕倒了,哪还有心思理睬别人,“我叫楚越,乌萨,有水和吃的吗?” 有人撸着巨根笑起来:“吃的没有,水有,要不要?” “滚蛋!”乌萨一脚踹过去,那角斗士大笑着避开,这里除了那个叫大鲨鱼的家伙,看样子乌萨也是不好惹的,很有威信的样子。“来人,拿水和吃的来。”说完转头朝楚越裂开一嘴白牙:“吃完了老子帮你洗澡,刚才导师过来通知晚上要去院长家参加聚会,你这样子像在泥潭滚了一圈的大马猴。” 楚越也知道自己很脏,距离那晚估计已经过去三四天了,他身上又是血又是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以为萧原会弄死他的。 没死就好,只是进到这里…… 角斗士说白了就是用自己的命供人取乐的低贱生物,很多人是因为要养活家人不得已才进到这里。凡是通过竞技学院测试的人都会被贵族买走,贵族们会让他们立下角斗士誓言,并且在他们的手臂上烙下主人的姓名。 他们在竞技场打,打好了,贵族会给他们报酬,赡养他们的家人。 楚越喝了水,吃了两个馍,力气渐渐恢复。 佣人给乌萨提来两桶水,楚越站到角落,在乌萨的帮助下开始洗澡。 “你这伤口已经结痂了,我那有药,给你擦。” “谢谢。” “少废话,老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顺眼的,瞅瞅这帮混蛋,一个个长得满脸横肉,老子晚上对着这帮孙子撸管都撸不爽快。” 楚越:“……” 乌萨嗓门大,废话还多,自报家门:“我的兽型是虎,大鲨鱼是狮,那边那个脸上有条疤的孙子叫乌丘,跟我是兄弟,你要有事找不到我也可以找他。学院这一批的成员都在这,我们已经训练三个月了,大鲨鱼那厮活活撕了一头雄狮,真他妈的混蛋。” 兽人可以变成猛兽,但他们骨子里认为自己是人,所以不存在残杀同类的说法。楚越是被大鲨鱼震了一下,撕了一头雄狮,这牛人要不要这么牛? 这里的猛兽可不是那些关在动物园里供人观看的大猫,是真正的猛兽,成年的雄狮跟水牛差不多大小,一爪子能把你肚子掏个透心凉。 楚越决定离大鲨鱼远点,不是他怕,他现在实在是死不起,也不能死,想到楚玉他就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萧原。 洗完澡,楚越穿上竞技学院的统一服侍,护裆加一条软甲短裙以及一双轻便的靴子,这装扮也跟古罗马的角斗士类似,这个该死的被猪拱了的异世。 出了澡堂,楚越身体猛地一缩,他不是兽人,没有乌萨他们耐寒。不过就他这副体魄倒也比以前强悍多了,这几天一直光着,竟然没冻死,连鼻塞都没出现。 该吃晚饭了,所有的角斗士陆陆续续去了食堂,楚越跟在后面。 食堂是一个用原木搭建的简易棚子,四面透风,里面摆着结实的桌子和板凳。 “哟哟,咱们的小菜鸟来啦!” “洗干净了,小脸儿真白。” 有人跟着起哄:“有你女人奶|子白吗,哈哈哈。” 楚越面不改色排队打饭,轮到他时,一名角斗士把打饭的老头一把推开,看向楚越的目光明显不怀好意:“菜鸟,你知道我们当新人的时候吃的是什么吗?” 话音刚落,那人一把掀翻了盛饭菜的两只木桶,发泄一般大笑着:“吃啊,把地给老子舔干净。” 这人是大鲨鱼身边的猎狗,编了一头小辫子,看人的时候目光总是阴沉沉的,是个残暴的家伙。 哄笑的人群中,大鲨鱼朝楚越勾了勾手指头。 楚越过去,“什么事?”余光中,乌萨和乌丘不见踪影,楚越感觉到这个大鲨鱼对他充满了敌意,这让楚越很是不解。 他从穿越过来就在亚巫村呆着,从未来过凯瑟城,当然也不可能跟大鲨鱼有什么恩怨,那他仿佛要撕了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在竞技场杀了马克?” 大鲨鱼此言一出,所有的角斗士都长大了嘴。 楚越不清楚马克究竟有多么了不起,不过他还记得那通道里堆积的尸体,想必是个了不得的勇士。其实要论真正的实力,楚越当然不是马克的对手,他就胜在把时机掌握的精准,身手够敏捷,以及,殊死一搏。 那是拿命在赌,如果再来一次,楚越不确定他还敢不敢用那一招。 听这大鲨鱼的口气以及他对自己的敌意,楚越顿感不妙,难道马克是大鲨鱼的什么人? 是福不是祸是锅躲不过,不管在任何地方,人们总是喜欢欺软怕硬,既然来到这里,楚越也没打算窝囊的活着。他胸膛一挺,直接迎上大鲨鱼的视线:“是又如何?” 砰,大鲨鱼一巴掌拍烂了身前的桌子,角斗士们兴奋起来,纷纷起哄:“干他,干他。” 楚越心中一凉,冷汗悄悄爬上他的背脊,大鲨鱼眼中滑过一抹杀意。 “嘿,楚,我给你找了好吃的……狗娘养的,你们在干什么?”楚越转头,乌萨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烤羊腿。 第004章 院长大人的宴会 看在乌萨的面子上,大鲨鱼没有找楚越的麻烦。 “看来以后得把你带在身边,你叫我萨就成,肉给你。” “谢了。” 楚越没有客气,背对着大鲨鱼一伙大口大口吃烤肉,尽管刚才吃了东西,看见肉又饿了。 萨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看着大鲨鱼恶狠狠地道:“这个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虽然只是人类,不过刚才做的对,有种。在这里不要奢望别人的同情心,只能相信自己的拳头。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那混蛋的老二揪下来塞进他的嘴巴里。” 楚越:“大鲨鱼真有那么厉害?” “废话,导师说他是今年唯一能够角逐迪亚斯冠军的角斗士。” 迪亚斯是凯瑟城最高的竞技赛奖项,在这里好像是勇士的意思,届时所有的角斗士都会来参加比赛,是凯瑟城一年一度的盛事。 距离今年的迪亚斯竞技赛只有两个多月时间。 吃了晚饭,一个长得十分高大威猛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足有两米多高,楚越只能仰视。他穿着软甲,光头,一双眼睛黑而亮,仿佛冷兵器发出的寒光。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鞭,腰间挎着长剑,每一步都走出了地动山摇的架势。 “他是我们的导师,叫雷根,他还有个哥哥叫雷森,是院长大人的左膀右臂。”萨推了楚越一把,示意他赶紧过去排队,低声叮嘱:“你最好听话,被他惦记的滋味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楚越心说他已经死去活来好几回了,“他以前也是角斗士?” “废话,他们兄弟两包揽了整整十年的迪亚斯冠军,直到他们成了院长大人的心腹,从此不再参加比赛。” 楚越吞吞口水,心想,有这样的手下,那竞技学院的院长又是怎么样一个人物? 果然,林子大了总是藏龙卧虎。 啪,雷根的长鞭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角斗士们赶紧面对面站成两排,雷根走到中间,脚步最终在楚越跟前停下来。 “叫什么名字?” “楚越。” 雷根双眼一瞪:“大点声,你是个娘们儿吗?” “楚越!” “听说你杀了马克?” 楚越差点骂娘,尼玛,难道这雷根也跟马克是一伙的? 看着对方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楚越脑仁疼。 “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记住了,在我面前沉默时间超过三秒就是三鞭子。” 楚越赶紧道:“是!” 雷根却没有继续为难他,交代起晚宴上的规矩来:“不可得罪贵宾,不可饮酒,不可在宴会上生事,不许说话,不许用眼神或者肢体动作挑|逗女贵宾,不许……” 楚越压低声音问萨:“马克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萧原将军的副将,最凶猛的勇士……” 萨还说了什么楚越已经听不见了,果然是那个该死的萧原,如此说来,难道大鲨鱼是萧原的人,那这个雷根呢? 不对,萧原的本意是要自己死,怎么可能让自己活着?并且他还进了竞技学院,这中间绝对发生了什么。 “萨,我是怎么到学院的?” “被人拖进来的啊!” 楚越:“……”看来这货应该不知道。 从萨嘴里楚越对这个传说中的院长大人有了初步了解。 他是凯瑟城身份最尊贵的贵族,有多贵?人家不仅有一间竞技学院,还有那间一次性能够容纳上万人观看表演的竞技场。 众所周知,竞技场就相当于聚宝盆。 据说,他是个美男子,就是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扑上去。萨在说起这一点的时候明显呼吸急促,瞳孔放大,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的下|流模样。 “可惜,没人敢靠近,你看雷根的右臂。” 楚越抬眼看过去,就见雷根的手臂上赫然两个黑色大字--蓝息。 萨无限惋惜道:“看到没,他们是院长大人最忠心的勇士,虽是奴隶,却享有无尽财富的同时也享有无上荣耀。”一副已经决定把肉|体和灵魂都交给那个叫蓝息的贵族的狂热傻样。 这不有病吗? 在身上烙上贵族的名字就表示从今往后直到死都要服从那个贵族,如有违背,不仅会遭到神明的谴责,还会遭到追杀。 背叛者是可耻的,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立足之地,人人得而诛之。 但是作为角斗士只有两个命运,要么死,要么烙上名字,这是角斗士的宿命。 楚越不由又把萧原拎出来一顿臭骂。 举行晚宴的地方就在学院的前面,穿过练武场,过了一道高耸的围墙,那边就是院长大人的府邸。 楚越一行人被院长大人家的仆人领着进了会场。 装扮华丽的贵妇,制作精美的吃食,弥漫在空气中醺醺欲醉的葡萄酒酒香,楚越以为他真的穿越到了古罗马的贵族宴会上。 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古罗马的贵族绝对不会把猛兽当宠物似的随时带在身边,看见那牛犊子一般大的大灰狼被人像金毛似的牵着在人群中穿梭,楚越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宴会上的烤肉堆得跟山似的。 角斗士们的加入让宴会进入了高|潮,楚越一行三十人陆续入场,分别站在宴会的各个角落,被人评头论足的同时也暂时充当护卫,保护这些贵族的安全。 站好不到一分钟,楚越就见识了这些贵族女人的豪放。 其实楚越的身高也有一米九,以前算是拔尖的,不过在这里他就只能算中等,尤其是跟兽人角斗士站在一起,他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是最弱的。于是,那些豪放的贵族女人甚至懒得看他一眼,朝着高壮的兽人角斗士走去,纤纤玉手带着难掩的兴奋摸上他们的胸肌,腹肌,肩膀…… 尤其是大鲨鱼和乌萨身边聚的人特别多,大鲨鱼满脸冷酷一动不动,铁人一般,爽得那些女人嗷嗷直叫。乌萨那个没节操的货则是一脸享受,咧着一口白牙,很嘚瑟。 所有的贵族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那眼神跟买肉挑肥拣瘦一样。楚越突然明白,这哪是什么狗屁聚会,这分明是为了把角斗士卖个好价钱在这近距离展示他们的肌肉和体魄,以及为了一个月之后的迪亚斯竞技赛做动员呢,真是一箭双雕。 好一个精明的院长大人,楚越有一种自己被当成货物的操蛋感。 就在这时,有人高呼:“蓝息大人到。” 楚越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缓步而来,他穿着一袭白色长袍,漆黑的长发直垂腰间,精致到雌雄莫辩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这不是……楚越惊讶的瞪大眼睛,多年练就的从容镇定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彻底傻了…… 第005章 他是我的 楚越今年二十五岁,人生中算起来一共经历过三次惊心动魄的大事儿。 第一次是他第一次杀人,他还清晰的记得从枪口飞出去的子弹在对方脑袋上开了一个血窟窿,血腥四溅,在瞄准镜里看得很清楚。 第二次就是他穿越到这里,那时他根本就没感觉到身上疼,记忆最深刻的是阿妈因为照顾他熬夜后布满血丝的充满担忧的眼睛。 第三次就是现在了,前不久做春|梦的对象居然从梦里走进现实……楚越在大腿上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差点尿了。 不是梦。 他真的见到他的美人,虽然在梦里没看清他的脸,但是那双眼睛,那周身华贵的气度,楚越无比肯定,这就是那个在梦里被他按着大操大干的贵族男人。 他就站在离他十来米远的地方,手里端着精美的酒杯,被众人团团围住,众星捧月。他在笑,湛蓝的眸子却透着清冷的光,仿佛自带圣洁光环,冷漠又疏离,让他看上去俊美得不怎么真实。 楚越直勾勾看着,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 “嘿,老子没骗你吧?咱们院长大人是不是美得让人窒息?噢,我的心肝肝,老子特么硬了……”萨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到楚越身边,满嘴荤话:“他要是让我睡一觉,不,就亲一口,老子立刻烙上他的名字。你看他的皮肤,凯瑟城没有一个女人有他白腻……不行了,不对着这张脸撸一次人生还能叫人生吗?” 砰,楚越一拳砸在萨的脸上。 萨被打傻了。 “你他妈疯了?敢揍老子?”说完就还手,一拳直接把楚越揍成了一只虾米。 楚越抱着肚子疼得直问候萨八辈儿祖宗。 萨要气爆了,一把掐住楚越的脖子:“你个狗娘养的小杂碎,找死!” 楚越憋得额头青筋暴露:“敢意|淫他,老子他妈揍死你。” “啊?” “他是我的!”楚越咬牙,双眼迸射出坚定势在必得的光芒,萨一时居然被震住了,不知不觉松了手。 “操,你差点掐死我。” 萨凑过来,一脸下流相:“嘿,楚,你他妈什么意思给老子说清楚。” “字面上的意思。”楚越一通猛咳,好在蓝息那边够热闹,两人没有引起注意。 “我操……”萨在楚越身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压低声音道:“伙计,你得了失心疯了?院长大人是你的?哈哈,你这个不要脸的癞蛤|蟆,你凭什么要人家?钱?你他妈现在身无分文,就连老二都没我的大,你也好意思打诳语。” 楚越推开他站好,心中得意的想,美人已经是爷的了,你懂个蛋。突然想到一点,随手在旁边的餐桌上挖了一坨黏糊糊的甜品糊到萨的裤裆上,“谁说我的没你的大?” 萨被糊了一裤裆白乎乎的东西,又在那个地方,恨不能再给楚越一拳。 正闹着,蓝息的声音传来:“……大鲨鱼,我们的迪亚斯冠军,大家举杯共饮……” 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举着大鲨鱼的手,高高在上,聛睨一切。 “狗娘养的,我要捏爆那混蛋的卵|蛋。”萨恶狠狠的盯着大鲨鱼,拍了一下楚越的肩膀:“……院长大人竟然亲近他,可恶。”这货已经站到楚越一边,竟是比楚越自己还气愤。 刚才的郁闷被萨这奇葩一扫而光,楚越目光沉了沉。 共饮后众人分散开来,角斗士又成了贵族们的话题: “这些才是真正的男人,强悍,威猛,看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看他的肌肉,就跟大理石一样坚硬。” “还反光呢,真想摸一摸。” “摸呗,反正你丈夫又不在,就是带回去也没关系。” …… 楚越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蓝息,看他游刃有余的在贵族中穿梭,对谁都不过分熟稔,也不过分冷漠,就像一只白天鹅混进了花花绿绿的孔雀群里,格外分明。 只是,自始至终他不曾看楚越一眼。 他路过萨身边的时候甚至朝萨笑了一下,那奇葩立刻眉开眼笑,嘚瑟的不行。 聚会结束后,楚越故意落在最后,趁人不注意拐进了内殿。 蓝息家很大,府里守卫也多,楚越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寝殿。 四根雕花石柱撑起的寝殿十分空旷,里面没人,中间是一张豪华大床,上面铺满了白色的貂皮。 楚越不由自主走了进去,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很淡,如果不是那梦太过真实,他肯定都记不住。 除了床,屋里还有一排漆黑的书架,从北到南整整一面墙。 另一边是个博古架,跟书架一个颜色,也是占了一面墙的长度,上面摆满了各种器皿和摆件,应该都很值钱。 “你胆子不小。” 楚越一惊,转身,蓝息从里面一扇小门进来,头发湿漉漉的,看样子刚才应该在洗澡。 “我有话想问你。”楚越开门见山:“是不是你救了我?”除了这个猜测,楚越想不通萧原放过他的理由。 虽然他对萧原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接触的那几天就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自负且心胸狭窄的小人,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杀了他一个副官一个副将,他怎么可能不杀了自己出气? 蓝息在殿里唯一的躺椅上落座,挑眉:“你倒是看得起你自己。” “我只是对我还活着这件事比较好奇。” “呵呵,活着?那可不一定,我这里不需要废人。”蓝息唇边滑过一抹冷意:“如果你帮我赚不回两百金币,我同样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竟然值两百金币?”楚越被这个数字吓到了,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 蓝息看了他一眼,“我用一百金币买的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翻倍啊,真狠。 “是,大人。”楚越没有低头,直直看着蓝息的眼睛,眼神大胆:“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蓝息心中一凛,在凯瑟城,就是那些贵族和奴隶主都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这个男人,有趣。 也许,那一百金币不会打水漂。 “你说。” “我有一个弟弟叫楚玉,被萧原抓走了,我希望大人帮我找到他。” “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测试通过后把你的肉|体和灵魂交给我。” 第006章 比试 楚越虽然是穿越来的,骨子里也是个不按规矩来的主,但是他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对于这片大陆的规矩还是清楚的。 奴隶是这里最大的群体,他们包括角斗士,仆人,性|奴,杂奴。性|奴毫无尊严可言,供人玩乐,被人当做礼物互相赠送。杂奴是最低等的奴隶,跟牲口一样干最脏最累的活,生命完全没有保障。这两种奴隶一般是从别的地方抢来的,或者战败方上贡而来,他们从奴隶贩子手里最终被贵族买回去。 仆人的地位要高一些,他们跟中国封建社会的世仆是一个性质,虽然没有自由可言,却也有几分颜面。 角斗士在奴隶中地位最高,他们是贵族的心腹,能够得到贵族的器重和信赖,同时一个出色的角斗士也能帮贵族撑起门面,从而获得在这片凯撒大陆看来尤为重要的尊严和荣誉。 根据角斗士依附的身份不同,角斗士也能起到不同的作用。比如如果贵族是将军,那么角斗士可以从军,还能建功立业。不过大多的角斗士都是贵族的近身保镖,他们在烙下贵族姓名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生命包括灵魂交付出去。 角斗士会不断参加竞技比赛,来捍卫自己的荣誉和在贵族那里的地位。凯撒大陆的角斗士对于荣誉的追求有着入魔一般的痴迷,他们并不以在身上打上烙印为耻,他们用生命拼搏,以求成为站在顶峰的那一个人。 他们喜欢在竞技场上听到观众的欢呼,那振奋人心的喊叫声会让他们有一种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的巨大满足感,他们用血肉在属于他们的战场上拼出他们自己的荣誉,在这里,他们是站在巅峰的王者。 楚越对此很不解,就像他也不理解中国古代的寡妇因为一座牌坊可以守一辈子寡。 可是他要救楚玉,那小子十分崇拜他,还那么年轻,长的又好,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怎么活?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竞技学院的地形和守卫情况,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 学院建在一道陡峭的悬崖边,崖面笔直,底下是乱石林,掉下去必死无疑。其他三面守卫森严,不仅有兽人看守,每个兽人手里都牵着一头猛兽,那些畜生比人敏锐,一点点响动都能被发觉。 “嘿,楚,等下你就要开始训练了,这肉给你吃。” 楚越接过肉:“谢了。” 萨大口大口啃着饼子:“你别老这么客气,娘们儿唧唧的,没劲。” “行,以后绝对不再说了。” 萨看了看楚越背后的大鲨鱼:“角斗士之间比试的时候,两根手指表示认输,你可别犯傻,该认输的时候认输,省得遭罪,那帮混蛋可不会把你当做小姑娘怜香惜玉。” 楚越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无所谓道:“他不是院长大人心中的冠军吗,我正好领教领教。” 萨好一通挤眉弄眼。 “你脸抽筋了?” “老子闻见了一股子酸味,真他妈酸,哈哈。” “滚蛋。” 啪,雷根的鞭子在练武场一甩,所有的角斗士以最快的速度排好队。 雷根的训练计划并没有因为有楚越的加入做调整,上午是对抗训练,下午和晚上是力量训练。 奴隶抬来一筐木剑和木盾,两人一组,楚越原本想和萨一组,谁知雷根突然点名:“楚越对大鲨鱼,开始。” 萨拍了拍楚越的肩膀:“保重。” 大鲨鱼足足比楚越高了半拉脑袋,膀子上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双目鹰隼一般瞪着楚越:“马克是我远方表兄,我曾受过他恩惠。” 楚越心中一寒,这货没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小子,你死定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竞技场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我,还不想死。” 这完全就是最直接的挑衅! 楚越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他不后悔穿越到这里来,但是既然让他重新活一遍,他也就准备守着那一家人好好活,打猎种田,给父母养老送终,保护楚玉,这他妈也有错? 就算他以前干了该挨枪子儿的事,但是这些与那一家人有什么关系?与楚玉有什么关系?上天要惩罚就冲着他楚越来好了,为什么要波及那一家子?为什么? 大鲨鱼的进攻果然恐怖,木剑砍在木盾上面,震得楚越差点丢了盾牌。 楚越以前一拳的力量也有十多斤,在异世呆了两年感觉身体强壮不少,现在应该有三十多斤,相当于他以前腿部的力量了。不过这个大鲨鱼,楚越看了看他握着木剑的拳头,少说也有五六十斤,好在这里的人都格外强壮,换了那些比较瘦弱的,估计一拳就能被他砸爆脑袋。 楚越顺势一滚避开了大鲨鱼紧追过来的剑,瞅准机会进攻,两把木剑撞在一起,楚越虎口一阵发麻。他知道自己不是大鲨鱼的对手,但是没想到竟然差这么多。 妈的,想到蓝息那副“有大鲨鱼万事足”的样子楚越心中就是一阵窝火,大吼一声,楚越举着剑腾空砍下去,那大鲨鱼只是微微一侧,接着一脚踢过来,楚越又狠狠被踹出去。 猎狗在旁边叫好:“老大,弄死他,弄死他。” 萨也停下来看着楚越嘴角直抽抽,做了一个牙疼的表情。 楚越疼得缩成了一团,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那滋味格外酸爽。 大鲨鱼朝楚越拇指向下,轻蔑的抬了抬下巴。 男人的尊严被挑衅,楚越大吼一声,抓起木剑冲过去:“啊,我杀了你。” “哼。”大鲨鱼一剑轻松挑开楚越砍过来的剑,反身,木盾狠狠砸在楚越背上。 楚越面朝下被砸进沙子里,不等他做出反应,嘭的一声,大鲨鱼一脚踩上他的背。那力道很重,似乎想把他踩到地底下去。楚越满脸通红,吃了满嘴的沙子。 “比试的时候你可以求饶。”雷根过来提醒道。 求饶?他楚越的字典里还真没这两个字,尤其是向院长大人看重的大鲨鱼求饶。 “有种你他妈弄死我!” “这是你说的。”大鲨鱼脚上加重力道,楚越只觉胸腔都要被踩碎了,里面氧气全无。 雷根的视线落向训练场边的木楼,眼中带着请示。 木楼上,蓝息倚栏而立,清冷的声音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住手!” 背上的重量消失,大鲨鱼朝蓝息低下头,无比恭敬:“是,大人。” 楚越浑身一震,艰难的转过头,离得有点远,他其实看不清蓝息的脸,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在得意的笑,还是冷笑。 操! 第007章 出手 楚越可以想象蓝息从萧原手上买他时他的狼狈,不过那个时候他人事不省,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此刻,他狼狈的一面又直白的摆在对方面前,他还从未这么窘迫过。 萨把他拉起来,低声道:“算你运气好,院长大人很少来巡视,该死,我给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 楚越没鸟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那个男人。 蓝息站在楼上,矜贵雅致,高人数等。 他站在楼下,满身狼狈,低贱如泥。 他知道要救楚玉他就该低下他倔强的头颅,只有蓝息的势力才能帮他找到楚玉,只有通过蓝息他才有机会接近远在□□的萧原。但是他不甘心,他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雷森过来:“主人,祭司大人到了。” 老祭司据说已经活了一百零八岁,满头白发,精神相当好,眼睛贼亮,与他对视的人就算什么都没做也会忍不住心虚检讨。 “这老头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萨凑在楚越耳边嘀咕:“没人知道他的来历,突然就出现在凯瑟城了。” 楚越没听他啰嗦,双眼还望着蓝息离开的方向。 密室内,蓝息手里拿着一只银色臂钏,眉头微凝:“你确定……是他?” 老祭司低头,右手捂胸:“这是神的指示。” “他只是我顺手买回来的,现在连一条狗都不如。” 老祭司笑道:“一试便知。” …… 第一天训练结束,楚越被揍成了猪头,没办法不挨揍,这些混蛋都不是人。 萨一边帮他擦药一边没心没肺的道:“习惯就好了,我们都是被揍出来的。” 楚越心说麻痹老子以前训练挨揍,现在训练还挨揍,你们一个个不是虎狼就是狮豹,老子一个人类上哪说理去? “你轻点,感情疼的不是你。” “操,你又不是我女人,还指望你爷爷对你多温柔。” 楚越拿过一张肉饼往嘴里塞:“萨,你家里还有人吗?” “有个蛋。”楚越明显感觉背上的手劲又重了三分,只听萨无所谓的哼了一声:“都他妈死了,比亚人放火烧了村子。” “又是比亚人。” 萨一愣,他从没问过楚越从哪里来,他们这些人来到这里就没有过去,整天念着过去的人成不了事儿,在他们眼里是软蛋。 楚越闷声道:“我的村子也被比亚人烧了,我弟弟下落不明。” 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安慰,而是道:“伙计,如果你人在这里心还在外面,你早晚得玩完。” “他是我弟!” “节哀……” 上过药后,楚越脸上身上的伤就不那么疼了,这里的人体质很强悍,抗打击,愈合速度快。他身上那三条被马克划出的伤口已经愈合,这才过了一天时间而已。 “萨,你为什么帮我?”楚越又忍不住问,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尤其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老子跟他们打赌呢,那帮孙子说你绝对通不过测试,伙计,我把我全部家当都押你这儿,你好好训练就是了。” 楚越不置可否。 晚饭后依旧是训练,每个人扛着百来斤的原木在训练场上转圈圈,从天黑转到月上中天,又转到东方日出。 当太阳从悬崖那边的山头冒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累成了孙子。 一周过后,楚越渐渐适应了雷根的训练强度,他一点点跟上来,只不过对抗的时候他依旧会挨揍。 挨揍就挨揍呗,男人嘛,流点血算不得什么,只是每次与大鲨鱼的视线对上他就恨不能把他那双充满藐视的眼珠子抠出来。 萨说院长大人最近很奇怪,以前十天半月才来巡视一次,现在隔三差五就出现在木楼上。 楚越每次看他,就发现他的视线在大鲨鱼的身上,连眼角都没施舍给他。 “伙计,你悠着点,小心真把大鲨鱼激怒了,你那眼神就是在找死。” 楚越没说话,更加卖力的跟萨对抗训练。 晚饭后洗澡,刚到门口,就听见猎狗在跟他那帮兄弟扯淡。 “……坤达斯大人就和他的角斗士干的起劲,你们见过那个大块头没?狗娘养的,老二硬起来有尺来长,听坊间传闻,坤达斯大人就稀罕他那根东西,两人床上床下从不分开。” “妈的,你个混蛋不会是在肖想咱们院长大人吧?” “呸,猎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连院长大人你都敢肖想,小心被导师一鞭子抽到崖下去。” 猎狗嘿嘿笑着,一把扯了护裆,撸着下面邪笑道:“我敢肯定,院长大人绝对是那个,就他那个长相,女人嫁给他不是自取其辱吗?老子也不求多的,只要院长大人让我睡一次,我就把命给他。” “说的好听,你敢说你不是冲着他的钱和地位去的?啊,你……” 那人话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只结实的木桶在猎狗头上四分五裂,猎狗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旁边站着一脸煞气的楚越。 …… “人死了?”蓝息喝了一口葡萄酒,眸中无波。 雷根:“没有,暂时昏过去了。” “人呢?” 雷根知道蓝息指的是楚越,朝一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楚越手上被拷上了镣铐,全身上下只一块护裆遮住关键部位,脱的干净,就显得他身材特别有料。一看就结实有力的长腿,紧窄的臀部,劲瘦的腰,宽阔的胸膛,比电视上的超级男模还有看头。 不过在这个以雄壮为真男人准则的异世,楚越只能算“弱鸡”。但他显然没有这个自觉,看见蓝息的时候,他立刻挺直了胸膛,尽可能展示自己的力量与体魄。 五大三粗算个屁,咱这体格哪逊了?一群不懂审美的大老粗。 “为什么对猎狗出手?” 蓝息从阴暗处走过来,还是白色长袍,楚越的视线立刻追了过去,在看见蓝息右臂上的银色臂钏时,顿时一怔。 操了! 虽然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确定蓝息是梦中那个人,但是看见这只臂钏,楚越仍旧有一种见鬼的诡异感。 实在太真实了! 蓝息不动声色,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对猎狗出手?” “他该死!” 第008章 想干点什么 蓝息有点无语的撩了楚越一眼:“把他打死了,你赔我金币?” 这人长得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是一种诱人的精致。那张脸白莹莹的,楚越看着就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把,被对方这么半恼半怨的撩一眼,魂儿都跟着颤了颤,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要多少,你说。” 蓝息惊讶的挑眉,把楚越上上下下的扫了几个来回,声音愈发的清冷:“看你长了一副聪明相,原来竟也是个不要命的,怎么?你也想跟我睡?” 这下轮到楚越傻眼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揍猎狗了?转念一想,这整个竞技学院都是蓝息的人,肯定什么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只是蓝息这口气楚越怎么听怎么窝火。 虽然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楚越当然也不会说自己每天晚上想着这张脸撸管儿,他看着蓝息,昂起头:“我惜命,没那么想不开。”反正你早晚是我的…… 蓝息眼睛半眯,楚越以为他会冷嘲热讽一番,却听他转移了话题:“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了?” 楚越想了想,问道:“测试的时候我该不会跟大鲨鱼一组吧?” “你怕了?” “我只是在计算我赢的概率,院长大人,你可对我有信心?” “如果我说有信心,难道你就能打败迪亚斯冠军?” 刚刚冒出头的调|情氛围被蓝息这句话生生掐断,楚越深吸一口气:“你有我弟弟的消息吗?” 仆人给蓝息端来一杯葡萄酒,他抿了一口才道:“萧原说那个漂亮的男孩被他卖给了奴隶贩子,至于其他的线索你要知道也行,我会叫人追查。” 楚越心中一热,也就是说楚玉没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对于长得漂亮却又没办法自保的人来说……” “我他妈不在乎,我只要他活着!”楚越大吼一声,满脸煞气,神情就跟先前砸猎狗一模一样,仿佛要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蓝息和雷根对视一眼,冷笑起来:“活着?呵呵,楚越,你真是天真,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活着’的含义呢?” “你什么意思?” 蓝息看着楚越:“像你这样的废物不配说活着,你记住,你的命只是暂时归你,如果你产生不了价值,你觉得你还会活着吗?” 楚越愕然。 是啊,这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这里是一个变态的国度,住着一群古老的变态。 如果自己成不了出色的角斗士,蓝息肯定不会白白养着他。他怎么会忘了,这个男人的本质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主宰着他们所有人的命运。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有着俊美面孔的屠宰者。 成不了蓝息心中的角斗士,不说找楚玉就是这条命都保不住。 蓝息完全不理会楚越被他打击的七零八落的倒霉样,他一口一口抿着酒,姿态惬意,明明是个神一样的人物,心却黑如锅底。楚越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那两片被酒水滋润过的唇瓣泛着水淋淋的光泽,让人恨不能含在嘴里仔细品尝一番。 楚越还记得梦中这人的滋味,又紧又*。 操了,护裆里面的东西蠢蠢欲动,楚越真是佩服自己,都这样了竟然还能硬。 “带他下去。” 蓝息话音刚落,楚越突然上前几步,干燥滚烫的嘴唇故意从蓝息脸上滑过,贴上他的耳朵:“你也记住,蓝息,我睡定你了。” 楚越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也有那睡不着的。角落里有两个人正干得起劲,动静特别大,撞得整个通铺都在晃。楚越瞟了下面那个人一眼,原来是竞技学院的低等奴隶,平时里负责给他们准备武器打扫卫生等,长得比较瘦小,这会儿□□得捂紧嘴巴哭。 萨被晃醒了,骂起来:“麻痹还没弄完?别把人玩坏了你个狗|日的。” 床铺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那人低吼着收了工。 “记得给人上药。”楚越闷声提了一句。 萨凑过来:“那王八蛋醒了,屁事没有,怎么样,院长大人收拾你了?” “我倒宁愿他收拾我。”楚越没好气道,心里很不得劲。 “哎,都说了你那是白日做梦,伙计,你知道么?□□那些贵族来凯瑟城咱们院长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他又怎么会多看你一眼?赶紧醒醒,等赚够了钱,到时买他十个八个老婆。听说娜米人不论男女都长得很美,哥不骗你。” “晚了。” “什么晚了?” 楚越抖开被子,倒头就睡。 第二天,大鲨鱼那一伙看见楚越就摔凳子瞪眼睛的,楚越假装没看见,打了饭闷头吃,萨和乌丘一左一右站在他两边,砰的一声,萨摔了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看什么?不爽?老子的老二给你们舔,要不要?” 楚越把自己的肉饼塞给萨:“吃饭。” 食堂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呼噜呼噜的吞食声,不过两拨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剑拔弩张,就等谁先沉不住气。 楚越漫不经心的问萨:“你现在跟大鲨鱼打的话,有几分把握?” “七分吧。”萨抹完嘴又加了一句:“真要拼命的话,也说不准。” “嗯。” “你嗯什么啊?伙计,你不会是想干什么吧?” “我要干蓝息!” “噗……”萨一口稀饭喷了乌丘一脸。 离测试的时间越来越近,萨本以为楚越不会把测试看在眼里,毕竟楚越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人似乎总有一天要踏破那道围墙,从此天高海阔。 但是他错了,自从楚越砸破了猎狗的脑袋那天起,那人就跟疯了似的,训练上心了,面对大鲨鱼也知道忍了,闷不吭声的训练,闷不吭声的进步。 其实楚越没想别的,他就两个目标:1、救楚玉;2、睡蓝息。 楚玉是绝对要救的,哪怕是豁出他的命不要他也要把那小子找到好好护在身边。 至于睡蓝息,你不是当咱的命畜生不如么?咱就看看这畜生不如的贱命能不能正儿八经的挨上你的身子。 再说,这两者之间也不冲突,反正就是跟蓝息杠上了。 第009章 猎狗之死 今晚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没有一颗,天幕黑压压的,好像随时会塌下来似的。 凯瑟城今年还没有下过大雪,气温却越来越低,刮骨的寒意渗透进城里每一块砖石,泛着冷森森的光,仿佛血肉之躯贴上去,就会生生扯下一块皮肉来。 风从远处的山脉那边刮过来,竞技学院耸然直立,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诡异。 学院里的灯都熄灭了,昏暗中,雷森雷根一身寒气的从蓝息的寝殿出来,刚出殿,两人对视一眼,身体往前倒下去,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两头威武霸气的雄狮。 道夫捋着胡子从阴暗中出来:“主人有令,抓到人先押回囚室,做的隐秘一点。” 雷森抬头嘶吼一声,与雷根一起腾空跃起。霎时,一群狼从侧殿里陆续狂奔而出,紧紧跟在兄弟二人身后。 这只庞大的队伍并没有冲出学院冲到街上去,而是从学院后面的密道,直接冲入了学院山崖下面的丛林。 楚越又做梦了,还是春|梦。 这一次他看清了蓝息的脸,那个人依旧说着同样的话,“把你的灵魂给我,我,就是你的。” 楚越心想你本来就是我的,那还客气干什么人?直接把人压在身下,褪去对方的衣服,肆意的亲吻抚摸,狠狠地征伐。 那人睁着眼睛,彼此视线交缠,楚越身体里蛰伏的凶兽渐渐苏醒,他狂躁的嘶吼,冲刺,那股劲儿仿佛要把身下的人捣碎。 然后,射的时候又醒了,裤裆里一片温热。等他从那要命的韵味中回过神,那温热的黏稠已经变得凉丝丝的。 大家都睡得死沉,萨的呼噜震天响,一紧一松余味悠长。楚越把自己擦干净,想着这样总不是个事儿,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有什么毛病呢,做个梦都能跑马,简直了。 被这么一弄也睡不着,脑子里是蓝息清凉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感觉的眼神,就好像,他在等他--救赎? 竞技学院的宿舍就在食堂后面的地下室,地表温度零下十多度,地下室里却并不冷。 通道的尽头就是浴室,楚越本以为这里没人,没想到也有人跟他一样睡不着。 “嗯……啊……疼疼……” 啪,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一人喘着气骂道:“夹紧了,别松……操,夹那么紧干什么,你个坏心的小贱人,看我不把你这小屁股操|烂……” 是猎狗那杂碎。 猎狗也看见了楚越,眼睛顿时一亮。 在所有学员中,楚越的身条儿是最顺看着最柔弱的,他的肌肉不似兽人那般虬结勃发,人也不五大三粗,长长的一条儿。在猎狗这样的兽人眼中,楚越肯定比他此刻正按在身下操干的奴隶有吸引力和征服欲。尤其是他被楚越砸了那一下之后,他看向楚越的眼中就是一种癫狂状态的无法自拔,那眼神,仿佛要把楚越钉在十字架上狠狠凌虐。 猎狗一把推开那名奴隶,孽根从对方体内□□的时候那声“啵”尤其响亮,他指了指楚越,又指了指下面高挺的孽根:“过来。” 奴隶看了楚越一眼,见势不好,赶紧溜了。 楚越垂着眼走过去,他不想再招惹大鲨鱼的人,但是,这些人显然是给脸不要脸。 猎狗狂惯了,见楚越果真乖乖过来,还很得意:“趴下。” “你想干什么?”楚越明知故问,从裤腰里不着痕迹的抽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来。 “转过去,趴下。” 楚越扯了扯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冷笑,转身背对猎狗。 “你不是够横吗?你这个该死的……”猎狗上前,一手搭在楚越的肩膀,想把人按下去,就在这时,楚越的身体却突然一滑,他那一手没有按住,楚越已经快速转身,一手拍向他的太阳穴。 猎狗惊恐的瞪大眼睛,只觉头颅里一阵尖锐的刺痛,但是这股刺痛并没有让他仔细品味,他脸上的惊恐甚至来不及转换成绝望就完全冻结住。 楚越两根手指夹着那根深深刺入猎狗太阳穴并且涂有剧毒的铁丝,缓缓的抽出来,整个过程,他的眼神寒铁一般冰冷。 比冷兵器或者拳脚他是打不过这些兽人,但是要说杀人,他有上千种手段让他的对手眨眼毙命。 …… 蓝息的兵器室是他最常呆的地方。 他穿着黑色的长裤,赤着脚和上身,头发也被一条黑色的带子扎起来,在黑色的映衬下,他的皮肤就愈加的白,在烛光中泛着莹润却带着冷意的光泽。 他手里拿着一柄一看分量就不轻的剑,那剑的剑身雕刻着古老繁琐的图案,镶着一颗璀璨的蓝宝石,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宝石里面有一丝红,就好像一条很细却鲜艳的血线。 这把宝剑有一个残忍的名字--嗜血。 蓝息练了一会儿剑,身体热起来,很快就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皮肤看着就更加的光滑莹润。 他把剑放在架子上,拿起一旁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在掌心划了一下。 握紧拳头,一滴血滴在蓝宝石上面。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滴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很快就被蓝宝石吞噬干净。再看,宝石里面的血线似乎更加艳丽了。 道夫在门外恭声道:“主人,他们回来了。” 蓝息开了门:“抓到了吗?” “抓到了。”说着,道夫从奴隶的手中接过热帕子递给蓝息。 蓝息擦了汗,也不穿衣服:“走,去看看。” 道夫赶紧拿了他的披风跟上去,走出去才发现蓝息没穿鞋,又使眼色给一旁的奴隶,轻轻地叹了一声。 蓝息走得相当急,风太大,披风又只是披在肩上,没走几步就掉了。他也不捡,仿佛感觉不到那刺骨的寒意。 不,他的神情更冷,原本瓷白的身子被寒气一扫,仿佛冰雪铸就,满身冷酷。 道夫抱着衣服靴子追上去,还没到囚室就听见了一道惨绝人寰的痛嚎,行刑的人估计也嫌吵,干脆捂了逃跑者的嘴,只剩下呜呜的的哼叫声从黑黝黝的地下囚室通道口飘出来,让原本就阴森森的后殿看上去更加阴森恐怖。 第010章 逃跑者 “主人。”雷森看见蓝息进来先是一怔,接着赶紧低下头,视线不敢再乱飘。 可怜的道夫终于追上来:“主人,这下面湿冷异常,请先穿上靴子和衣服再审问不迟。” 蓝息看向雷森,张开手臂,一边让道夫伺候他穿衣一边问道:“可有收获?” 雷森:“我们追到他的时候确实只有他一人,属下无能,没能撬开他的嘴。” “是么?”蓝息冰冷的蓝眸闪过一抹光彩,加上他那浑身的冷厉气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个倒霉的逃跑者活不过今晚了。 地下囚室里点着火把,两排是一间间用手臂粗的铁柱子铸成的铁笼子,很大,可以装猛兽也可以装人,但凡进到这里,不管人兽,别想全须全羽的出来。 新一轮的酷刑开始,囚室的尽头,被深深堵进肚腹的惨嚎在湿冷的空气中震荡,却并没有激起任何人的同情。 蓝息无比震怒,跟在他身后的道夫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成了拳头,不由跟雷森对视了一眼。 雷森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正在执行酷刑的是雷根,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落在刑架上的男人身上,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胸膛立刻又多了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主人。” 蓝息没有看雷根,他走到逃跑者跟前,视线冷冷地落在那人的手臂上,“蓝息”两个黑色大字被血迹玷污,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和被诅咒的宿命。 “把它给我剜下来。” 雷根拔出腰间的剑,在逃跑者绝望的目光中,剑尖深深刺入皮肉。蓝息说的是“剜”,不是削,所以剑尖刺进去过后又转了一圈,一点一点围着那两个字切了一个圆,最后探进底部,擦着骨头把那块肉剜了出来。 逃跑者嘴里塞着破布,痛得满头大汗,一双充满蚀骨恨意的双眼死死盯着蓝息,却不再惨叫。 蓝息扯掉他嘴里的破布,满脸冷酷:“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我也知道你的主人是谁,我还知道,在我的竞技学院还有你的同党,你以为我就非要听你说话吗?” 逃跑者脸色骤变,他知道,他所依仗的活命的砝码没用了。 “现在想说了?”蓝息把破布又塞回他的嘴里:“……晚了。” “呜呜呜……”那人着急了,绝望的挣扎起来。 蓝息擦了擦手,眼眸沉下来:“把那块肉快马加鞭送给他。” 雷森雷根道夫齐齐一愣。 道夫迟疑道:“主人,这样一来,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我等不及了。”蓝息拔腿就走。 “是,主人。”三人不敢再废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出了囚室,蓝息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这一口气就把先前的所有怨愤清扫干净。他的脚步轻快,寒风刮在脸上也没感觉到疼。 终于是要出手了么? “主人,学院那边出事了。”一名守卫前来报告。 “怎么回事?” “猎狗……死了。” 跟上来的道夫和雷森雷根又是齐齐一愣,均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一抹难以置信。 密室。 蓝息已经恢复正常,亲自给道夫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葡萄酒,三人顿时受宠若惊。 “这个楚越,有意思。”蓝息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他确实是觉得楚越越来越有意思了,看向雷根:“说说吧。” 雷根刚才去看了猎狗的尸体,脸上是一副很纠结又疑惑的表情:“猎狗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在太阳穴,武器应该是类似于铁丝的极细却又坚硬无比的尖锐物,直接刺入头颅,死于剧毒。” 蓝息奇了:“没有打斗?” “没有!” 凯撒大陆的人好战善战,英勇无比。他们喜欢最直接的对抗,用力量和杀敌技巧将对手斩杀于刀剑之下。他们喜欢对手的热血溅在他们脸上那一瞬间的炙热感,连生命都会为之沸腾。 像楚越这种杀人方式,被他们不耻的同时,却又有一种隐隐的好奇。 猎狗比楚越强壮,是大鲨鱼那边的二把手,几乎跟萨不相上下,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楚越轻而易举杀掉了。 简直不可思议! 蓝息摇了摇手中猩红的酒液,凑在鼻前闻了闻,才道:“还有谁知道此事?” 雷根道:“只有一名在浴室工作的奴隶见到过楚越和猎狗在一起,自从您上次叫人暗中看着楚越,事发后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处理了那名奴隶。” 道夫觑着蓝息的脸色:“主人,既然我们本来就要对猎狗出手,那楚越……” “哈哈。”蓝息笑起来:“你们是怕我找楚越的麻烦?” “不敢,不敢。” “放心,我记得祭司大人的话。至于猎狗嘛,把代表他身份的部位跟那块肉一起带给他吧。还有,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整个学院都是干干净净的。”说完,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是,主人。” 既然要动手了,确实应该把那些不确定因素全部铲除。 且说楚越回到宿舍后反而困了,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他就等着院长大人的召见,可是训练了一天也没人来找他。 猎狗不见了大家当然好奇,还有人不要命的去问雷根,被雷根赏了一顿鞭子。楚越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知道他一时“顺手”帮蓝息处理了本就要处理的人,他本是想借机见蓝息的,谁知天不遂人愿,白忙活一场。 只是,大鲨鱼看向他的眼神似乎越来越阴沉。 楚越猜测大鲨鱼是准备在测试的时候再正大光明的动手,所以现在他尽管已经肯定楚越是凶手,却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就找他麻烦。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楚越现在就有一种被恶狗盯着的感觉。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后面楚越再没有见到蓝息,他也不曾出现在木楼上。没有院长大人的巡视,雷根的训练反而更加恐怖,楚越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结实了不少,皮肤也变成了古铜色,头发剃得很短,初入学院时的菜鸟渐渐蜕变成了一名真正的角斗士。 测试的前一晚,楚越终于得到院长大人召见。 第011章 烙印 楚越没想到会遇到大鲨鱼,眼眸沉了沉。 不知蓝息说了什么,大鲨鱼虽然表情没怎么变,但是从他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出他相当激动,与蓝息对视片刻后,敬畏的低下头。 蓝息从手边的碳火里拿出烧得通红的烙印,眼睛眨也不眨的对着大鲨鱼的手臂落下去。 “滋……”大鲨鱼的手臂开始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皮肉烤糊了的味道。 大鲨鱼咬紧牙关,愣是吭也没吭一声,脸上甚至有一种豁出去的狂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蓝息把烙印重新放进炭火里,从雷根手里接过一碗黑乎乎的液体。他看着大鲨鱼,笑起来,用一种满含爱惜的口吻对大鲨鱼说:“会疼,再忍一下。” “是,主人。”烙印已经烙上去了,从此,他是他的奴隶,一生一世追随。 蓝息仔细的把那黑乎乎的液体浇在烙印的伤口上,轻声道:“里面加了消炎生肌的药,很快就好了。” “是,主人。”这三个字从大鲨鱼的牙齿缝里挤出来,他那高壮的身体都跟着颤了颤,看得楚越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见蓝息完事了,楚越走过去,眼神跟大鲨鱼交汇却发现对方眼中快速滑过一抹不甘,两人擦身而过,搞得楚越一头雾水。 刚站定,蓝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样,想通了吗?” 楚越抿了抿唇,不答反问:“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我弟弟?” “放肆。”雷森上前一步,一脚狠狠踹进楚越腿弯,楚越好悬没有直接跪在蓝息跟前。 “无妨。”蓝息摆了一下手,对楚越笑道:“你是第一个跟我谈条件的人。” 楚越不置可否的扬了一下眉:“难道大鲨鱼心甘情愿与你为奴?” “我给他们的,足够他们拿命来换。”蓝息狂傲的看了楚越一眼,那意思,他所承诺的东西,那些角斗士没有拒绝的道理。 楚越被他那一眼闪了一下神,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狂。无畏同行的追杀,无畏警察的通缉,他楚越,是一匹穿越在枪林弹雨中的孤狼, 短短两年时间,安逸的普通生活竟是深入骨髓了么? 让他竟也忘了从前的快意恩仇,只想日出而作,日暮而归……只是,那些简单的幸福他已经不可求,也不敢求。 两年,足够了! “我什么都不要,你只要帮我救出楚玉。”楚越看着蓝息的眼睛,目光坚定地道。 蓝息偏了偏头:“你不要我帮你报仇?” “报仇是我自己的事。” “好,成交。”蓝息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他走到楚越跟前,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目光柔柔的看进楚越的眼睛里:“那么,你,愿意把你的肉|体和灵魂都交给你的主人蓝息吗?” 梦中,这个人也是这样看着他,向他伸出手,说:“把你的肉|体和灵魂交给我,我,就是你的。” 有什么不愿意? 蓝息是凯瑟是最受人尊敬的贵族,不投靠他又能投靠谁?不依靠他又如何报仇如何救楚玉? 再说,这个人,他要定了,就是给他当一辈子奴隶又何妨? 尊严嘛,是自己挣的。 “我愿意。” 话音刚落,楚越突然扣住蓝息的头,一直都不安分的唇终于气势汹汹地吻上去,狠狠擒住那一抹柔软,动情的吸吮,鼻尖全是对方身上淡淡的冷香,丝丝入骨。 他的动作实在太胆大包天,太快,雷根雷森根本就没想到这混蛋如此不要命如此丧心病狂,兄弟两完全被楚越这疯狂的举动震傻了,等他们回过神上去擒住楚越,人家已经捧着他们主人的头肆意的吻了两个来回,只是可惜没来得及撬开蓝息的牙关。 小嘴儿真他妈软,被雷森一拳揍成虾米的楚越龇牙咧嘴的想。 两拳下去,楚越差点喷出一口血,被雷森提在手里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双眼却一直紧紧地看着蓝息,带着非一般的疯狂。 不管怎么样,得先讨点利息。 蓝息摸了摸唇,脸上喜怒不显,看向楚越的视线不深不浅。 “强吻院长大人我也是第一人吧?”楚越抱着肚子狷狂的问。 “确实是第一人……”蓝息看了雷森一眼:“住手。” 雷森扬起的拳头不甘心的收回来:“是,主人。” 楚越单膝朝蓝息跪下去,起誓:“我愿意把我的肉|体和灵魂交给我的主人蓝息,永不背叛,供其驱使,若违此誓,必将被众神厌弃惩罚,不得好死。” 蓝息没有让楚越起身,直接把红彤彤的烙铁干脆利落地落在楚越的右臂上。 楚越浑身的肌肉募地一紧,一声痛嚎忍无可忍的冲出喉咙冲到牙关,想到大鲨鱼刚才的隐忍,他咬牙生生忍住,噗通一声双腿跪到了地上。抬眼,却敏锐地捕捉到蓝息眼中迅速闪过的冷笑。 原来这人不让自己起来是为了惩罚自己刚才的放肆吗? 呵呵,真是有仇必报啊! 楚越疼得满头冷汗,本来以为蓝息也会用刚才对大鲨鱼那种温柔的声音跟自己说话,谁知却换成了雷森上药,那药浇下去,楚越恨不能把胳膊上那块几乎被烫熟的烂肉削掉。 深吸一口气,楚越再一次问蓝息:“什么时候能有我弟弟的消息。” “有人看到他跟娜米人关在一起,还有人说他上了一艘船,我已经让人顺着线索查下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谢谢。” 蓝息好奇道:“你就不怕我在敷衍你?” “你是吗?” “没想到我的人品居然还在。” 楚越深深地看了蓝息一眼:“明天,我一定会通过测试。” “祝好运。” 楚越走到门口,身后的蓝息冷冰冰的补充了一句:“记住,下一次要叫主人。” 楚越撇了撇嘴,显然没有把蓝息的话放在心上。 雷森愤恨道:“主人,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等测试之后再说吧!”蓝息把玩着一枚古老的骨币,情绪突然间落下来,“去请祭祀大人来一趟。” “是,主人。” 萨对于楚越竟然在测试之前就获得了院长大人的青睐很是不满,如果楚越不是自家兄弟,他真是恨不能上去把楚越胳膊上的烙印一口一口啃下来。 “混蛋,为什么是你小子?大鲨鱼我就认了,为什么是你?神啊,你何其不公?” 乌丘在一旁赶紧道:“呸呸呸,众神太忙,没有听到大哥胡言乱语,勿怪勿怪!” 萨很忧伤。 楚越疼得话都不想多说,他哪里知道院长大人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他一命,让他在明日的测试中至少留一口气不被大鲨鱼弄死。 “伙计,我要跟你决斗。”萨一巴掌拍在楚越的大腿上,激得楚越直接一抖。 “决斗?等我伤好了再说,现在,请你闭嘴。” 萨咧嘴一笑:“疼啊?” “废话!” “活该啊!” “操。”楚越一脚踹出去,萨逃的快屁都没碰到,倒是差点把他自己绊一跟头。 闹够了,萨凑过来,语气严肃道:“明天你可别犟,该投降就投降,大不了接着训练,反正你已经是院长大人的人了……操,这话怎么……” 楚越若无其事的掀了掀眼皮子:“没错,我就是他的人了。” “你……”萨目瞪口呆:“……真没见过比老子还不要脸的,伙计,你有种,就凭这一点,说明院长大人确实有眼光。哎哎,老子刚才说什么来着?噢,你别跟大鲨鱼硬碰硬,记住了没有?” 楚越抬头看着萨,目光发狠,却啥都没说。萨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这混蛋又要玩狠的了。 第012章 测试 “伙计,别紧张。”萨朝着木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院长大人今天看着好像有点不一样。” 楚越也注意到了。 以往蓝息唇边总是挂着一抹似近似远的浅笑,不管那笑意有没有到达眼底,他总是端着的。今天自从他现身坐在那里就没动过,楚越看不清他的脸,但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他身后站着道夫和雷森,显得对这场测试尤其重视。 楚越的视线收回来,直接与对面的大鲨鱼对上。 萨见这两人又跟斗兽似的,赶紧提醒楚越:“认输不可怕,如果连小命都没了,你他妈还怎么征服院长大人?”本以为抬出院长大人楚会动容,谁知对方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明显不为所动,萨气得想打人:“老子不管你了,随你。” 楚越勾了勾唇:“放心,我死不了。” 测试开始了,萨和乌丘轻松通过,楚越果然是跟大鲨鱼一组。 众人都露出了看戏的心态,尤其是大鲨鱼那边的人。虽然猎狗消失的蹊跷,学院又禁止询问,不过大鲨鱼和他的同党都认为跟楚越脱不了干系。 这事儿楚越连萨都没提过,不是他不敢承认,而是因为蓝息在这件事中的态度很诡异。楚越是个聪明人,既然蓝息禁止追查,他也就闭紧了嘴,免得坏了蓝息的事。 一把剑,一块盾牌,楚越和大鲨鱼走到场中。一声令下,测试开始。 楚越知道要论真正实力他肯定不是大鲨鱼的对手,干脆主动进攻先发制人。他素来动作灵敏,进攻,后退,闪躲,再进攻,一系列动作快得眼花缭乱。 “可惜,楚就是长得不够强壮,他要是兽人就好了。”萨双手叉腰,遗憾的点评。 大鲨鱼的节奏特别稳,不紧不慢的,却又能成功避开楚越的进攻,他一剑砍下来,楚越只有调动全身的力量去迎战。很快,楚越身上就挂了彩,被盾牌砸得鼻青脸肿,腰上被划了一道寸深的血口子,楚越抹了一把,满手的血。 他却感觉不到疼,从大鲨鱼的眼中可以看出,对方是恨不得他死的,但是大鲨鱼的进攻明显又因为某种原因显得比较保守。 楚越立刻想到昨晚对方那不甘心的一眼,转头看了看木楼上的蓝息。 既然大鲨鱼不敢下死手,楚越的胆子就大起来。 他是个不要命的,但也不会傻到白白送命,只要死不了就成。 第二次进攻,大鲨鱼就发现楚越难缠起来,人家敢迎着他的剑上,他却不敢真的砍下去,剑落在楚越的身上时收了力道,与此同时,作为礼尚往来,楚越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两个人的比试在旁人眼中就变成了一场愚蠢的纯厮杀,你划拉我一下,我划拉你一下。 大鲨鱼被楚越缠得动了气,本来就抱着狠狠教训楚越一顿的目的,下手也就越来越不客气。 一旁的萨都不忍心看了。楚越才训练了一个月,他们在学院已经训练了四五个月,并且很多人以前也都是狠角色,楚越在他们眼中真跟弱鸡没啥区别。 可偏偏这个弱小的人类却死活不肯认输。 楚越吐掉嘴里的血,朝大鲨鱼抬了抬下巴:“再来。” 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已经面目全非,身上鲜血淋淋,眼中的神采却越来越热烈。大鲨鱼皱了一下眉头,手下的动作没有慢半分,哐当,重剑砍在楚越的盾牌上,又一次堪比悲壮的搏杀。 木楼上,道夫忍不住道:“主人,这楚越……没有您的命令他恐怕不会停下来,听说从不认输。” 蓝息冷眼看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发现楚玉的行踪立刻全力营救。” 雷森赶紧应是。 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楚越的情形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的头被大鲨鱼砸了几下,眼前满是星星,几乎站不住。不管他如何想要赢,如何想要拼得漂亮,可惜实力摆在那里,除非用他那些致命的手段,但是他也不屑。 蓝息摇了摇头:“通过。” 楚越睡了一天一夜,等他醒来,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剩最严重的几处剑伤还没掉痂,这愈合速度,楚越再一次震惊了。 似乎随着他体能的提升,他身体的某些机能也在悄悄发生变化。对这个结果楚越当然是满意的,因为他要变强。 “嘿伙计,你看。”萨朝楚越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右臂上赫然两个黑色大字。楚越赶紧看自己的手臂,果然已经好透了,古铜色的肌肉上,“蓝息”二字分外清晰。 萨还在兴致勃勃地讲他烙印的情况:“……起誓的时候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呢,主人承诺一定会给我一个美好的前程,我相信他。像咱们这样有实力的人,如果不能寻到一个有实力的贵族,下场是比杂奴还要悲惨。以前有个叫鲁斯的角斗士在凯瑟城相当有名,却遇上了一个贪婪的贵族,把他丢进竞技场与五头猛兽竞技,结果可想而知……” 楚越摩挲着手臂上的名字,不发一言。 今日的萨也奇怪,啰啰嗦嗦的,既兴奋,神情中却又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悲哀。 这一批选择投靠蓝息的角斗士有五人,测试过后训练还在继续,等到迪亚斯竞技赛过后,那些不想跟着蓝息的人最后会选择他们要追随的贵族离开竞技学院。 训练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力量型训练,以及简单的进攻和防御,第二阶段技巧性训练,第三阶段加强训练。 楚越跟大鲨鱼打了一架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莫名其妙的缓和了许多,尽管训练的时候仍旧下手狠辣,楚越却清楚的感觉到大鲨鱼现在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对手,而不是仇人。 于是楚越每次对抗训练就故意找大鲨鱼,萨看着恨得牙痒痒,把楚越抓在手里一顿胖揍:“王八蛋,老子这是被你抛弃了?”楚越扑上去,两人打成一团,直到鼻青脸肿才罢手,然后勾肩搭背去食堂折磨那个可怜的老头,闹着要吃肉。 一次训练的时候,大鲨鱼对楚越说:“我不会让你超越的,小白脸。” 第013章 雪夜1 “主人,查到了,楚玉现在就在□□。”雷森不敢抬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们知道我们在寻楚玉,我们的人慢了一步,楚玉就被……抓走了。” 砰,一只陶瓷水杯在雷森脚下破碎,蓝息的声音中透着狠:“滚出去。” “是,主人。” 道夫递上来一封信:“依夫大人已经接到消息了,说他会尽量帮忙把楚玉弄出来,只是大王子殿下知道楚玉是你要找的人,恐怕……” 蓝息气得双手发抖:“如果我连一个普通的人类都没办法救出来,我还平拼什么?拼什么?” “主人,请息怒。”道夫说着,眼眶已经通红。 “别来烦我!” “主人这是……”跟一身寒气的蓝息擦身而过的雷根不解地看着道夫。 道夫满脸不忍:“那边……今年的祭祀,主人还是不能参加……” “什么?”雷根一圈砸在墙上:“那主人的计划不就……” “楚玉也被他抓走了。” “可恶,雷森在干什么?” “怨不得雷森。”道夫拍拍雷根的肩膀:“学院和死士那边千万不能再出事,还有楚越,你的训练要抓紧。” “我明白。” …… “弄他,弄他。” “操,楚,你他妈晚上撸多了虚的吧?怎么又输了?” 楚越甩甩手,一脚踹过去,掰腕子凭的是力气,他怎么可能掰得过萨那大块头? “老鲨,你来和萨试试?”楚越看着朝大鲨鱼,笑着道。 “我跟他掰?”萨的眉毛耸起来,这货也不知道为什么,比楚越还膈应大鲨鱼。 大鲨鱼耸了耸肩膀过来,朝萨轻蔑的抬了抬下巴:“不敢?” “怕你个蛋,来,不来的是孙子。” 自从他们都通过测试后,楚越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不用刻意处理就渐渐好转。这里的人看不起弱者,但事实证明楚越不是弱者,他敢迎着大鲨鱼的剑上,说实话,这股子不要命的勇气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愚蠢,但在角斗士眼中,这样的人才是他们的同类,才是他们愿意结交的勇士。 他们都是用命去换他们想要的一切,怕死怎么成? 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有可能因为对方一个不爽的眼神干一架,也有可能因为干了一架反而干出了情义,用不着弯弯绕绕磨磨唧唧,来个一笑泯恩仇。 楚越有他的小九九,大鲨鱼这样的人重情重义,值得结交,既然对方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他总要试着去化解,毕竟,他们以后都要在蓝息的手下做事。 萨和大鲨鱼开始掰腕子,楚越一个人去了训练场。 下雪了,很大,吃晚饭的时候都还没下,这么一会儿练武场上已经白茫茫一片。 楚玉喜欢下雪,那小子不怕冷,等雪没到膝盖的时候他们兄弟两喜欢进山打猎。冬天猎物少,运气好的话他们能捕到雪兔,其实就是白色的兔子,但比寻常的兔子大一些,藏在雪地里很难发现,楚玉喜欢捉回去当宠物养。 他是个开朗又傲娇的小娘炮,聪明大方,不过脾气也爆。村里好几个年轻人总围着他转,知道他喜欢雪兔后都进山去抓。几天不到,楚玉的屋子里就全是雪兔。他又是个没耐心的,玩了几天就腻了,等那些青年勇士再送雪兔来,他直接把人骂回去,托他的福,在猎物稀少的冬天他们一家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兔肉。雪兔肉特别细腻,怎么吃都不腻。 楚越勾了勾唇,仿佛看见楚玉那双点漆似的眼睛,时喜时怒,时嗔时呆,是他们全家的宝贝。 拳头紧了紧,一定会把楚玉救回来的,一定! 正准备回去,楚越脚下一顿,转头,愣住了。 已经半月没看见蓝息了,没想到他居然晚上出现,楚越抬步走过去。 蓝息却并没有看他,端着酒杯,视线落在远处黑压压的山脉上,楚越索性上了木楼。 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木楼,这个地方不是他这种人能够来的。他一直胆大包天。 上了楼才发现蓝息是一个人,时刻跟在他身边的雷森和道夫都不见踪影,连个伺候的奴隶都没有。 楚越肯定蓝息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他就是不看他一眼,很明显,这人遇到事儿了。 栏杆边的人还是白色长袍,楚越的视线不由落在他的腰上,那里系着腰带,看着就细,楚越觉得他用一条胳膊就能把他完全困在怀里,另一只手还能干点别的。 木楼没有檐,蓝息头上落了一层雪,这些人不怕冷,蓝息也没有披披风,楚越又看到了他手臂上那只臂钏,眼神微微一凛。 “看什么?”蓝息终于开口,却没有转头,身体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背影很动人,楚越却想看他的脸。 正想说点什么,楚越的视线猛地停在蓝息的脚上。 他没穿靴子,赤脚,身后一串红色的脚印。 “你这个白痴!”楚越气得一把抓住蓝息的手臂,却对上惊讶的眼睛。 蓝息想,这个奴隶真是该死。 楚越拽着蓝息进屋,蓝息不动,眼中的惊讶变成了恼怒,还有一丝羞愤,精致的脸煞白,楚越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没有一点温度。 “你是想冻死吗?还有,你的脚是怎么回事?该死的道夫呢,他们就是这么伺候你的?”楚越骂了一长串,蓝息的脸越来越冷,薄薄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无数的愤怒要倾泻而出,又好像要把楚越破口大骂一顿,最终,蓝息扬手,杯里的葡萄酒泼了楚越一脸。 楚越被他泼乐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笑道:“我好久没喝过这么香甜的葡萄酒了,还有吗?” 只那么一瞬,蓝息脸上的表情就变回了楚越所熟悉的那种似笑非笑,似近死远:“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楚越挑眉,双眼暧昧地看着蓝息的眼睛:“当然舍不得。” “哼!” “我还没帮你赚回两百金币,你舍得我死?” 蓝息:“……” 楚越又拽了他一下:“进屋去,我看看你的脚。” “去把道夫叫来。”意思是他可以滚了,回到奴隶该呆的地方去。 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就是让角斗士们无比敬畏的雷氏兄弟也从来不敢违抗蓝息的命令,但是楚越一直就是那个例外。 蓝息见楚越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后者扯唇一笑:“你希望我抱你进去?” 第014章 雪夜2 蓝息真的还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奴隶,哪怕就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像楚越这么对他。 蓝息很生气,后果很恐怖,只要他一声令下,他就可以让楚越生不如死。 他双眼冰冷,凑头到脚涌出一股不容靠近的冷酷气息,换做其他奴隶肯定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可惜眼前的人还是笑嘻嘻的,完全就没意识到作为一名奴隶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够死一千次。他眼神无比专注,俊朗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所心所欲,根本就不把蓝息的怒气放在眼里。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蓝息看见楚越就脑仁疼,希望是祭司大人搞错了,如果错了,他就立刻把这个该死的胆敢冒犯他的奴隶丢进笼子里喂狮子。 楚越见他被自己气得不轻,咧嘴笑了一下,抓住蓝息的左手,轻轻捏了捏,掌心顺着他的手背一直摸上去,最后停在那只臂钏上,挑了一下眉:“这个东西我见过。” 蓝息心中一紧:“在哪里见过?” “梦里。”楚越的表情绝对暧昧又不要脸,看向蓝息的视线更是直白,清清楚楚的玩味。 “还有什么?” “当然是跟一个美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我的主人,你要听细节吗?比如,我拨开他的衣服,里面的皮肤光滑白腻;比如他的腰劲瘦柔韧,可以迎合我任何体位;比如他那里又紧又热,仿佛能够融化我一般,让我恨不得死在他身上……”他无视蓝息越来越冷的眼睛,捏住蓝息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对方带点凉意却又柔软的唇,声音带着蛊惑一般的性感:“……比如,他的唇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甜品……” 这绝对是最放肆最该死的冒犯,蓝息气得浑身发抖。不,这不仅仅是冒犯,这简直就是对他权利的最直接的挑衅。 恨不得杀了这个混蛋奴隶。 楚越知道他又把蓝息气够呛,不敢继续放肆,拉着蓝息进了屋。 这一次蓝息很顺从,只是看向楚越的视线跟看死人无异。 楚越神情自若,把蓝息按在椅子上。接着微弱的光,他找到蜡烛点上,又从墙边的博古架上找到一坛子清酒,然后回到蓝息身边,抬起他的脚。 蓝息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视线刀子一般落在楚越的脸上。 楚越看了看他的脚,眉头拧起来,语气就很糟糕:“这么大一块瓷片扎进脚里你就没感觉?从寝殿那边过来的?他们就看着你这样走这么远?”说着把陶瓷片拔了出来,伤口足有一寸深,血再一次流出来,楚越抬头看蓝息,后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不知道疼似的。 他不疼,楚越心里却疼了一下,狠狠地。 于是楚越也不说话,用酒洗了伤口,想找块布包一下,找了半天没找到。楚越自己身上就一条短裤一双靴子,视线在蓝息身上扫了扫,嘶啦一声,从对方的长袍上撕下一块,手脚麻利地包好。 蓝息已经气到无语。 “回去上点药,那什么,我送你回去?” 蓝息抬头,对上楚越吊儿郎当的视线,沉声道:“滚下去。” 楚越知道蓝息今晚心情不好,刚才那番举动已经试探出了他的底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个梦,也不知道蓝息为什么对自己的以下犯上一再容忍,他得出一个结论,在蓝息这里,他是不同的,也许跟那两百金币无关? 这个结论让楚越的心脏一阵狂跳。 见蓝息眉峰有了一丝疲惫,楚越见好就收:“我去叫人。” 木楼上又只剩下蓝息一人,烛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就如同蓝息这会儿的心情。 宿舍这边大鲨鱼和萨还在继续,说好的五局三胜这会儿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局了,两人胜负差不多,也就更加谁也不服谁,先前那些起哄加油的都懒得围观了,有些人已经开始打呼。 楚越从厨房那边顺来一坛子烈酒,砰的一声放在萨和大鲨鱼之间,一屁股坐下来:“别没完没了了,来,喝酒。” 萨嫌弃的不行:“下酒菜都没有。” 楚越又丢来一包肉干:“没别的了,将就将就吧。” “哟哟,不对劲。”萨凑过来狗似的在楚越身上闻了闻:“去哪了?看你笑得这么淫|荡,老实交代,是不是干好事去了?” “滚蛋,你喝不喝?” “喝喝喝,怎么不喝,老鲨,明天咱两练练,我还就不信了。” 大鲨鱼十分不给面子,指了指楚越:“我跟他。” “操,没劲。” 大鲨鱼若有所思的看了楚越一眼,没鸟萨,三人吃饱喝足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楚越向雷根请了会儿假,去找了蓝息。 蓝息正在听道夫报账,迪亚斯竞技赛马上要开始了,竞技场那边在做准备。看见楚越,道夫退了下去。 榻上的人冷冷地看了楚越一眼:“什么事?”那神情,就好像昨晚的失态都不曾存在过。 楚越直视蓝息的眼睛:“我知道你最近忙,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楚玉的消息。” “有,我正在想办法营救。” “是不是很棘手?” “你说呢?” “多谢!”说完就走了。 楚越刚消失在门外,砰的一声,一只杯子又粉身碎骨壮烈就义。 老祭祀杵着拐杖出来,没头没尾的劝了一句:“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蓝息收回目光转向老祭司,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祭司大人准备何时动身?我让雷森送你。” 老祭司坦然落座,神情已经恭敬:“不用麻烦雷森了,再说这边也离不开他,□□那边的事我会看着办的,请放心。” 蓝息点点头:“有祭司大人出面我当然放心,楚玉救出来后祭司大人干脆就把他带在身边,如此一来,应该就没有人再敢打他的主意。” “我也正有此意。” 解决了这件事,蓝息明显松了一口气。 老祭司微笑着道:“殿下不必烦忧,靳禹大人和依夫大人总是站在你这边的,长老院那边也占了一席之地,您只需耐心等待。” 等待…… 蓝息其实最痛恨听见这两个字。 第015章 备战 啪,雷根的鞭子落下,所有的角斗士列队站好。 “明日竞技场开放,楚越,大鲨鱼,乌萨,乌丘,陈飞五人上场,人兽竞技,你们可以把它当做迪亚斯的热身赛,必须全力以赴,听见没有。” “是,导师。” 这五人正是已经择了蓝息为主的角斗士,陈飞兽型是豹,他奔跑的速度据说就跟飞一样,只有楚越一个人是纯种人类。 雷根看了楚越一眼,对他们五人道:“今天你们五人的训练项目就是突围与反击,主要练习默契度,散开。” 萨嬉皮笑脸地喊住雷根:“导师,是什么玩意儿?老虎还是狮子,或者黑瞎子?” 雷根一鞭子抽过来,附加冷眼一枚,萨赶紧蹦开了,啧啧道:“明天,将会是我们为主人赚的第一桶金。” 这货的表情很激动,再看大鲨鱼三人也同样如此,几双眼睛都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仿佛他们即将干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楚越从低等奴隶手里接过剑和盾,甩得虎虎生风:“来吧,开始。” 五人迅速背靠背围成一个圈,雷根手里的鞭子又是一甩,其他的角斗士便团团把他们围困在中间。 萨的嘴里不干不净的:“嘿,孙子们,要孝顺,懂么?”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骂回来:“乖孙子,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就饶你不死。” “嘿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哟……” 楚越摇摇头,趁这些人还在看热闹,跟大鲨鱼对视一眼,两人首先发动进攻。他们这一动,紧挨着楚越的萨也动了,这货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但是他跟楚越相当有默契,余光看见楚越不耐烦地摇头就知对方受不了他的叽歪,肯定会趁机进攻,所以他们仨的动作前后不到半秒,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还以为他们是同时行动。 至于乌丘和陈飞在萨和大鲨鱼的带动下动作也仅仅慢了半步,五人扎扎实实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雷根赞赏他们的默契,但是显然不赞同楚越这般投机取巧。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雷根,其他角斗士也很不满。楚越,大鲨鱼,萨,三人几乎瞬间就撕开了一道口子。有人甚至骂起来,于是两拨人就边打边骂。 楚越才不在乎这些,到了真正的战场上,难道敌人在动手之前还跟你聊聊天调调|情?这不傻逼么? 结果可想而知,楚越他们胜了,不过胜的不好看,练武场上一片骂声,萨四人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个□□的,这算什么?”萨瞪着楚越,语气很恶劣。 楚越有点哭笑不得,说实话他那么做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不服就再来一次呗,谁怕谁?”他也懒得解释,没得把这些混蛋教聪明了。 于是新一轮就按规矩来,等雷根一声令下,双开才正儿八经开始。 楚越抽空丢给萨一个白眼:“希望明天那些畜生也能按规矩来。” 萨一愣,感觉楚越是在骂他蠢,小心眼巴拉的男人最不是东西,老子不就瞪了你一眼么?不过这会儿没空细想,对方的剑可不长眼睛。 雷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蓝息身后,直言道:“楚越的优点在于身手敏捷,从很多细小的地方可以看出他的反应速度奇快,有时候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击必定直指对方要害,缺点就是在力量方面偏弱。” 蓝息看着练武场上的楚越没有说话,而是想起老祭司两年前跟他说的话,“他不属于这里,是神赐给您的礼物。” 神的旨意很费解,老祭司不愿多说,蓝息也不敢多问,生怕惹恼了天神。他只知道这个人是他成功的关键,他找了他整整两年,不,是两年又三十九天。 但是,他直到现在也没看出楚越究竟有何特别之处,除了比所有的奴隶胆大包天,简直是把以下犯上当肉吃的混蛋。 真是该死极了。 雷根从蓝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请示道:“迪亚斯竞技赛后,这几个人……” “我自有安排。”蓝息眼中划过一抹狠:“他先活过明天再说吧。” …… 再一次站在竞技场上,楚越最直接的感触仍是想出这种取乐赚钱方式的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畜生不如。 上一次他对阵的是马克,想到这,楚越看了大鲨鱼一眼,后者的视线正好扫过来,楚越过去在对方胸膛上捶了一拳,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把这件事摊开了谈:“是不是还想揍我,随时奉陪。” 大鲨鱼板着棺材脸:“已经够了。”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至于猎狗,不提也罢,反正他心里清楚那不是个东西,自己作死。 “那就算了。”楚越也无所谓。 乌丘插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畜生,要是几头老虎或者狮子还好说,我最怕一群狼或者鬣狗什么的,看着没啥攻击力,就是跟老鼠一样恶心,杀一圈下来,咱们肯定就跟用血洗过澡似的。” 楚越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简直受不了,其他几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萨一脚就踹了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楚越对这事儿不清楚,萨他们却是知道,据说从前有个贵族就这么玩儿过。在斗兽场里放一百头狼和五个角斗士,20:1,最后血洒斗兽场,密密麻麻摊了一地尸体,看得观众都疯狂了。 一百头狼,大手笔。 观众的情绪很激动,整个竞技场呐喊声震天响,喊的是大鲨鱼的名字。幸好这竞技场没顶,有顶的话肯定得把顶都掀掉。 楚越被吵得脑仁疼,目光随意一扫,就在东边的贵宾席上看见了蓝息。 院长大人带着雷根雷森,左右两名贵族小姐相陪,好酒喝着,好戏看着,很悠闲,也很可恶。 虽然有过一次经历,楚越还是极度痛恨这种自己卖命别人取乐的操蛋处境,够变态的。 咚的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齐齐投向西边的出口,待看清洪水一样涌出来的东西,观众嗨翻了,楚越几人则要疯了。 妈的,是狼,真的是狼,无数的狼。 “准备。”楚越大吼一声,其他四人下意识背靠背围成了一圈,根本就没意识到为什么要这么听楚越这个弱小人类的话。 第016章 杀狼 观众都疯了,欢呼呐喊,每一个人都狂热的难以自己,跟打了鸡血似的。 楚越五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涌过来的狼群,个个头皮发麻,这得有一百头吧?这么大的手笔也只有蓝息这样的贵族出得起,可以想见对于这些观众来说今天是多么幸福的一天。 操了! 竞技场有个规矩,为了增加表演刺激效果,猛兽上场之前一般都不会喂食,饿它两天,这个时候是猛兽最凶残的时候,只要上了场就会朝猎物扑上去。 这群狼也是如此,个个吐着猩红的舌头,龇牙咧嘴,双眼冒着绿光,看楚越五人那绝对跟看大餐一样,饥肠辘辘的狼群躁动起来。 狼群是有智商的野兽,他们哪怕饿得要死也不会贸然进攻,先把他们的食物团团围住再说。 萨半天才骂了一声娘:“个□□的,刚才谁嘴臭来着?” 楚越深吸一口气,与一头虎视眈眈的狼对视着:“大家不要慌,保持队形,不要乱。” 其他几人吞吞口水,没有说话,死死盯着狼群。双方只间隔两三米远,群狼低声吠着,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 这个时候只能等狼群主动进攻,双方数量差距太大,五个人靠在一起至少能保证背后的安全,否则按照20:1的比率,他们只要散开,就会被分而围之,再逐一击破。 萨下意识的相信楚越:“怎么办?它们要扑上来了。” “那就等它们扑上来。”楚越抓紧剑和盾牌,大声道:“一定不能乱,队形要紧。” 嗷…… 楚越话音刚落,狼群果然进攻了,蝗虫一般层层冲上来。 楚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挥动剑,杀,杀,杀。划破了一头狼的肚皮,刺穿了一头狼的脖子,斩断了一头狼的前肢,他听不见观众的欢呼,也听不见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有温热的液体噗的一声喷了他满脸,他也没时间去擦。血水浸入眼睛,眼前一片血雾。他手里的剑根本就停不下来,也不能停,停了就是死,就会被狼群撕碎。 萨一边咒骂一边大力地挥动长剑,他和大鲨鱼他们力气大,有时一剑砍下去直接就能劈掉半个狼头。 狼群第一波进攻宣告失败,楚越他们脚下一圈尸体,每个人就像乌丘说的,满身血,腥臭难闻。 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楚越胳膊上胸膛上被挠了几爪子,这会儿停下来就感觉到伤口火辣辣的。 “□□的,还剩一半多。”萨气呼呼地咧嘴笑起来:“不过,真他妈的带劲。” 大鲨鱼却道:“狼群已经被激怒了,剩下的更难对付。” 陈飞吐了一口唾沫:“呸,主人也不怕我们被狼撕了他血本无归。” 楚越飞快的瞟了蓝息一眼,那个该死的在跟左边那个领口开得很低、两团白肉恨不能蹦出来的贵族小姐喝酒,两人有说有笑的。 刚歇了一口气,狼群再一次发动进攻。 大鲨鱼说得对,狼群愤怒了,嚎叫声几乎压过观众的呐喊声。 这一波对峙时间格外长,狼果然是有智慧的,见屡次进攻都不能破坏楚越他们的队形,竟然用了一招诱敌深入。萨已经杀红了眼,见狼群有后退的趋势,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楚越喊都没喊住。 萨这一动,乌丘也跟着动,最后没办法,五个人终于分开,所幸这个时候狼群的数量只剩不到三十头。 突然,一声虎啸拔地而起,楚越诧异的转头,就见身后多了一头水牛大小的猛虎,接着乌丘和大鲨鱼相继变形。饶是楚越对人会变兽已经见了多次,但是每一次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跟电视里的妖精似的,感觉特么神。 陈飞过来与楚越背靠背,楚越承了他这个情。 大概五六分钟后,厮杀结束,萨他们变回人,竞技场上乌泱泱一地尸体,满地血。楚越五人更是变成了血人,头发稍上都挂着血珠,在阳光下泛着红艳艳的光。兴奋的观众们把带来的食物疯狂的丢进场内,这一次他们整齐划一喊的是“蓝息,蓝息,蓝息”,以此感谢蓝息带给他们的视觉盛宴。 真是……够了。 “嘶……轻点。”萨嘴里喊疼,却在给他擦药的奴隶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吓得那个卷发孩子差点蹦起来。 先前尽顾着厮杀了,这会儿坐在宿舍里才猛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满足。 胜利对于角斗士来说就意味着荣耀,尽管每一次对决不是生就是死,能活着从竞技场上下来,那就说明,他们是强者。 也许,这些荣誉是对他们人生的唯一安慰。 蓝息派了奴隶带着药过来慰问,萨是个乐观的,转眼就大声笑骂起来,对着小奴隶动手动脚的,好不无耻。 楚越一个人闷声躲在一边,他刚洗过澡,身上的伤口很是刺目,皮开肉绽的,幸好都是皮肉伤,上药过后睡一觉起来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晚饭后,萨给楚越端了一碗牛奶,这玩意儿可不好找,是他逼着厨房的老头弄来的,就两碗,另一碗给了乌丘。 “你这体格不行,不耐操,喝吧。” 楚越也不客气,接过来一口一口地喝。 萨在他身边坐下来,突然道:“楚,说说你那个弟弟吧。” 楚越看了他一眼,这货神经兮兮的,搞不懂他啥意思。 萨咧嘴笑道:“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认院长大人为主为的是你弟弟,你们兄弟两的感情肯定好。” “那是自然。”说起楚玉楚越忍不住就勾起了唇,那双坚毅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难见的温柔:“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孝顺,开朗,勇敢,长得很漂亮,眼睛又大又亮……” “等等,漂亮?多漂亮?”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那只能说那人肯定长的好啊。 楚越白了萨一眼:“干什么?” “嘿嘿,问问嘛,你们长的像不?” “滚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琢磨什么。”楚越踹了萨一脚,那种想要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分享给最好的兄弟的*被萨这蠢货生生弄没了,现在只剩烦躁。 萨拍着胸膛道:“不说别的,你弟就是我弟,老子一定帮你救他。” 这话怎么听怎么居心叵测。 大鲨鱼急匆匆冲进来,脸色都变了:“主人遇刺,导师叫我们去帮忙。” 第017章 遇刺 楚越腾地一声站起来:“怎么回事?”话落拿起剑就往外面冲。 大鲨鱼快速道:“我也不清楚,说是有两名奴隶突然冲出来,主人为了救女伴受伤了。” 其实具体的情况是,蓝息跟两位女伴从竞技场出来后一路闲逛,凯瑟城是他的地盘,身后又跟着雷森和雷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要命敢行刺。 这事儿也是赶巧,先是有一个贵族牵着一头宠物幼狮招摇过市引起了围观,蓝息一行人从旁边路过的时候有两个人突然冲出来,直奔那名着装暴露的贵族小姐。蓝息等人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抢劫的,等到那人的手近了才发现袖子下面藏着匕|首。蓝息条件反射去救那个女人,谁知人家的目标其实就是他,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一人行凶成功后,另一人拔腿就跑,雷根就只抓住一个。 因为担心他们还有同党,雷根干脆就把蓝息护在原地,让雷森去追另一人,遇到几个相识的贵族,他们自发的命人把蓝息保护起来。 楚越等人赶到的时候就见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用手按住蓝息的胸口,血已经染红了蓝息的胸膛,那女人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雷根见自己人来了,纠结的眉头稍微松了松:“街上应该已经安静了,你们护送主人回去。” 楚越过去一把扯开那个女人,嘶啦一声,扯了蓝息半边袍子,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手脚麻利的把他胸前的伤口紧紧缠住止血,也不等大鲨鱼他们动手,自己抱起蓝息拔腿就走,俊脸臭得能滴下水来。 他很生气,这些蠢货竟然不知道先给他止血吗? 再看怀里的人,一双冰蓝的眸子愈发的冷酷,从始至终看都没看楚越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楚越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绷得死紧。并且,他脸上那铺天盖地的恨意简直就让人心惊。 这次刺杀恐怕不简单。 回到寝殿后道夫好一通忙活,一群奴隶进进出出的,大概一个小时后,道夫出来说蓝息的伤没事,已经沐浴上药,现在睡着了。 五人回到学院,萨见楚越脸色不好,过去挤眉弄眼的逗他:“看见主人受伤心疼了?” 其他四人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楚越表情严肃,却什么都没说。 蓝息这一觉直接睡到半夜,殿里漆黑,不过他还是看见床前有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楚越的声音很轻,不似平日那么欠揍:“要不要点蜡烛?” “叫雷森他们进来。” 楚越点了蜡烛,寝殿里亮堂起来,蓝息的脸色也看不出好坏,不知道伤口还疼不疼。看这人白天那般隐忍,估计这个伤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不知为什么,尽管这么想了,楚越心里还是很不爽。他盯着蓝息的眼睛,根本就没动。 蓝息猜他又要以下犯上了,俊脸顿时冷起来,看着楚越:“没听见?我身边不要聋子。” 岂止不要聋子,这种一而再撕他衣服的混蛋最好有多远死多远,简直脸都丢完了。想到自己是被楚越抱回来的,蓝息表情又是一变,气得抓起床上一件用兽骨打磨后做的饰品就丢了过去,直接扔在楚越脸上:“滚!” 楚越没有躲避,那串东西砸着也不疼,不过蓝息刚才那番动作让他的火气也腾地一下冒出来,根本没办法控制:“该死,你想把伤口撕裂?” 蓝息一愣,突然笑起来。 他似乎笑得很开心,浓密的睫毛直抖,黑发披散开来,挡住了他大半边脸,楚越特想给他拨开,把那张脸捧在手里。 突然就想起了雪夜那晚见到的蓝息,虽然那时的他冷漠,此时的他又有几分撕心裂肺的癫狂,但是神奇的,两个身影都让楚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不甘和愤怒,还有说不清道不明恍若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楚越见他笑得停不下来,也不恼,过去倒了碗水给他:“笑这么久不累不渴吗?喝了继续。” 蓝息却没接,他笑出了眼泪,双眼蒙上一层水雾,云山雾罩的,特别动人。 “你为什么关心我?”蓝息问,不等楚越回答又道:“雷森雷根他们有所求,他们忠心我能理解,你的忠心,或者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楚越看了他一眼,把碗放下:“你帮我救楚玉,这不算目的?” 蓝息对上楚越的视线,两人对视半晌,最后蓝息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伸手撕扯胸前的绷带。 “你疯了?伤……” 楚越猛地瞪大眼睛,蓝息胸前那个血窟窿居然已经结痂,绷带带下来一块黑漆漆的药膏,扯下损坏的死皮,只剩下一块硬币大小的粉色嫩肉。这愈合速度,楚越啥都不想说了。 蓝息下床,端起楚越倒的那碗水,仰头,洒出来的水顺着他纤细的脖子流过他白皙的胸膛,流过腰腹,打湿了他那条黑色的长裤。 身材真好,腰果然细,看着不瘦,肌肉尤其漂亮,很想上手摸几把。 “你可以滚了。”蓝息似乎笑了一下,那神情看在楚越眼里,让他有一种背地里耍流氓可惜手都还没伸出去就被抓包的狼狈,他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有点点发烫。 简直了,别以为咱不敢明着来,那是时机不到。 他可不想被雷森和雷根当沙包练拳,所以,睡主人这事儿得徐徐途之。 只是他知道,蓝息不信他。 道夫三人进来看见楚越齐齐吓了一跳,尤其是雷森,整个学院包括前后殿的安保都是他负责,主人寝殿居然跑进来一个人他都不知道,这个楚越想找死是吧? “让他走。”蓝息已经穿上了长袍,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懒散华贵。 这是一个有着多面且不好琢磨的男人。 楚越很想留下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目前他还没资格与道夫他们共事。 走到门口的时候楚越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道夫三人站成一排,微微低着头,神情恭敬之极。他不由得想,自己在蓝息心里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只是,他能容忍到什么地步呢? 楚越对这一点特别期待。 第018章 斩草除根 “查出来了吗?” 雷森赶紧道:“找到了奴隶贩子,从□□那边买过来倒卖给了一个叫赛迪的贵族,这两人应该都是那边的,属下已经叫人围住了赛迪的家。” 道夫有点迟疑:“主人,如果我们这边发作赛迪,□□那边肯定有所察觉。” 蓝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斩草除根。” 当夜,那名叫赛迪的一家二十多口全部毙命,屋舍最后焚于一场大火。 雷森回来复命时天已大亮,蓝息正在练功,赤着上身,穿着黑裤,嗜血在晨光中发出幽幽寒光,竟是比那深冬的霜雪还要冷上三分。 “主人请赎罪,那赛迪有一个儿子因走亲访友出门在外,现在行踪难觅。” 斩草未除根,雷森知道自己把差事办砸了,可是他也没办法,人出了凯瑟城,天大地大,就算要找也要花一番功夫。 蓝息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擦了汗后只是看了雷森一眼,后者的头垂得更低了。 “祭司大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刚收到的消息,祭司大人已经安全抵达。”雷森脸上一喜:“对了主人,依夫大人和靳禹大人拒绝参加今年的祭祀,已经出发朝凯瑟城来了,算算时日,应该能够赶上迪亚斯竞技赛。” “当真?”蓝息眼中闪过一抹光彩,语气轻松起来:“把左偏殿收拾出来,还有,我送给依夫的宠物好心照看,他必定喜欢。多准备一些新鲜的海鲜,尤其是瓦鱼,依夫最是爱吃。” 雷森忍着笑:“属下一定吩咐下去。” “既然依夫他们过来了,那么祭司大人那边你派人去接,一定要保证安全。” “依夫大人已经安排过了,他和靳禹大人留了莫林夏流他们,请你放心。” 有莫林等人保护老祭司,蓝息彻底安心,几年没见依夫和靳禹了,甚是想念。 角斗士们的训练没有停止,现在已经进入第三阶段的训练,强度不要命的加,所有人都咬牙挺着。 天气已经到了最严酷的时候,地表温度大概零下三四十度,用萨的话说,半夜去外面撒尿如果鸟不好好兜着都得冻上。 楚越的装备多了一件皮背心,萨他们还是光着膀子,完全不虚那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白雪,有时候摔倒雪地里他还就地打几个滚,疯子一个。 雷根知道楚越力量不够,就死命整他,每天他会比别人多一个小时的力量训练,扛着原木在练武场上跑。带着冰渣子的寒风灌进鼻腔喉咙的感觉很不好受,他跟狗似的大口大口穿着气,心脏紧紧缩成一颗桃核,恨不能一头扎进雪地里再也不起来。 “嘿,楚,主人有请。”萨在旁边大叫。 楚越心中一荡,扔了木头就跑,边跑边问:“只我一个人还是你们一起?知不知道什么事?” 等楚越跑到跟前了,萨突然拍着大腿狂笑:“麻痹,你不是自诩咱们几个里面最有智慧吗?你智慧个蛋智慧,听见主人的名字路都走不动了吧?过来老子摸摸是不是已经硬了。”说着贱手就真往楚越裤裆摸去。 楚越哭笑不得,扑上去给了萨一拳:“滚蛋,导师留的任务我还没完呢。” 乌丘和陈飞也搓着手过来起哄:“我们也摸摸,比比谁大。” 楚越骂人:“操啊,还有人排队等着给人撸管?老子不用你们,粗手粗脚的,别硌疼我的蛋,滚。” 萨瞪着眼睛:“哇呀呀,叫声爷爷老子就饶了你。” 四个男人无聊的闹成一团,大鲨鱼在一边嘴角直抽抽,忍笑忍得辛苦。 一个月后,迪亚斯竞技赛如期而至。 萨拍拍楚越的肩膀:“老子买的你,给点面子,不许失败。” 楚越看神经病似的看着萨:“你疯了吧,你不买老鲨买我?” “所有人都买老鲨,老子就不走寻常路,伙计,记得爆个冷门。” 楚越:“……”还冷门呢,他还真敢想。 不是楚越没种认输,大鲨鱼的实力有目共睹。其实楚越真要胜也不是没有把握,如果是以前的大鲨鱼,他用点手段胜了也就胜了,但是经过这三个月相处,楚越是真佩服老鲨,是个真汉子,平时话少,训练的时候一就是一,帮了楚越不少。 面对自己的兄弟,楚越下不了手。 再说,他对迪亚斯冠军完全没有兴趣,不像老鲨他们对那玩意儿有着疯魔一般的狂热。 萨见楚越一脸的无所谓,狡猾的咧着嘴直笑,他才不会告诉楚越他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楚越跳呢,小样儿,看你再有事没事儿嘲笑老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明天就是比赛,今天中午,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蓝息的大门。 萨贼眉鼠眼地跟楚越扒拉他得来的情报:“听说是从□□那边来的超级贵族,什么是超级贵族,意思就是这些人肯定都有官身,贵得不得了的那种。其中有一个病美人,皮肤像雪一样白,小腰儿跟柳条儿似的,坐着马车进的大门,到了前殿才下车,还是被另一个男人扶下来的。据说这个男人长得也尤其英俊,两人都是满身贵气,主人亲自迎接,这会儿在正殿摆宴呢。” 楚越撇撇嘴:“咱们这个主人来头恐怕不小啊,萨,你对他知道多少?” 萨摇头,一头长发乱飞,楚越看不得,嫌弃的要死:“你不想剪发好歹梳一下吧,这个样子看着就欠揍。” 萨凑上来:“咱家小玉玉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楚越抬腿就是一脚:“我们在谈正事,算了,问你也白搭,我亲自去问他。” 他?萨瞪着虎眼:“你要去找主人?就你现在这个*样?” 楚越当然不会傻到这会儿往蓝息那边凑,他有的是机会,想到这点心里止不住的得意,很雀跃,一点都不成熟,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此时的正殿相当热闹,殿里生了四个火盆,烤得热气腾腾。 蓝息坐在上位,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依夫和靳禹。 依夫赶了差不多一个月路,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堆满软皮子的矮椅里,只剩一张白莹莹的小脸露在外面,笑嘻嘻的看着蓝息,精神很好。 蓝息满眼心疼:“你是雪狼,怎么可以怕冷怕成这个样子?” 第019章 迪亚斯 依夫把脸在柔软的皮毛上蹭了蹭,满不在乎道:“都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天还好,冬天可真遭罪。” 蓝息板了脸:“知道遭罪还跑这么远,赶紧吃点东西早些休息。”语气中满含纵容和疼惜,看得出来,他心情是真好。雷森和雷根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蓝息,跟着也轻松起来。 “我这不是想你了么?”依夫那双跟蓝息酷似的蓝眸滴溜溜转:“再说,你这边安静,我也乐意来。” 蓝息拿依夫没办法就转向靳禹:“你就随他胡闹,路上顺利吗?” 靳禹留着短发,这在贵族中很少见,由此可见这也是个不省心的。 “顺利,怎么不顺利?大王子巴不得我们走得远远的他的人才好露脸不是?就让他们闹吧,我和依夫看见他那张脸就来气,总有一天,我定要亲手了结了他。” 这话里话外的愤怒…… 蓝息眉头一拧:“他做了什么?” 靳禹看了依夫一眼,没说话。 依夫呵呵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他不是疯狗么,到处乱吠吵死个人。对了,你找的那个叫楚玉的……”依夫脸色暗了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蓝息眼眸一冷:“楚玉出事了?” “也不是出事。”依夫道:“我见过一次,他半边脸半个胸膛布满青痕,可能遇到了高人,如此……倒也保住了清白。” 想到楚越对楚玉的看重,虽然楚玉毁容了,这个结果却是好的,蓝息松了一口气。 用了饭,依夫回屋休息,靳禹和蓝息继续喝酒。 说来靳禹的身份可不低,长老院首席长老靳寺嫡孙,靳氏一族接班人。他在□□是出了名的放荡不羁,除了国王,谁的面子都不给,跟大王子司昊一直不对付。 但整个□□的人都知道,纨绔子弟靳禹大人从十六岁那年在依长老家见到那个传说被依氏一族当宝一样养起来的依夫后,从此满心满眼就剩一个依夫。 “听说那个人果真出现了?”靳禹朝蓝息眨眨眼:“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呢,会上场吧?” 眼前浮现那张欠揍的脸,蓝息面不改色:“会,不过冠军已经定了。” “哦?难道冠军不是他?” “不是。”见靳禹一脸的一探究竟,蓝息却不想多谈:“不提他了,说说那边吧,我已经三年没回去过,想必变化惊人吧?” 靳禹脸上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继而笑起来,很是不屑一顾道:“能有什么变化?整个□□就司昊那混蛋整天蹦跶,司宇那小子也不成器,指望不上。我的王子殿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一直就窝在这凯瑟城?” 蓝息的视线看过来,两人对视,靳禹脸上带着顽劣的笑意,眼神却无比真挚,显然是有备而来。 “为了依夫,靳禹你……”蓝息却还有所保留:“靳长老待我恩重如山,我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 “啰嗦。”靳禹满不在乎的冷哼:“跟你没关系,跟依夫也没关系,我跟司昊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不为你们,我们家也跟他势不两立。” 话已至此,再客气就显得生分了。蓝息也看得分明,于公于私,他和靳氏一族早已牵扯在一起。 迪亚斯竞技赛这天天气格外好,暖阳当空,地上的积雪悄无声息的开始融化,再有一个月白雪消融,这片大陆就将迎来短暂的春天,然后就是漫长的夏季。 迪亚斯会持续一周,大鲨鱼前面都不会上场,第一天上场的都是城里的角斗士,观众对他们的热情不高,比赛进行的也很快。 学院里众人都在抓紧时间训练,楚越有点心不在焉,本想抽个时间去看看蓝息,奈何最近训练量太大,晚上几乎倒头就睡。 第四天轮到楚越上场,与他对峙的是前面的胜利者,楚越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打败他。 “这……果然不是冠军的料啊!”靳禹乐道,收获依夫白眼一枚。 依夫倒是对楚越挺有兴趣的:“知道他什么来历吗?要说,一个人类能做到如此也算很不错了,找个机会让我们见见呗。”话是对蓝息说的。 蓝息在外一向沉着脸:“比赛结束后吧,届时,他也该到我身边做事了。” 楚越最后果然败在大鲨鱼手里,最后一天,大鲨鱼先后与楚越,萨,乌丘,还有另外一个极其强悍的角斗士交手,完胜,观众的热情几乎把整个凯瑟城淹没,大鲨鱼也成了名副其实的迪亚斯冠军。 他站在竞技场重心,挥舞着手臂,所有的观众同他一起呐喊,看得楚越也油然而生一股子自豪感。这一刻,大鲨鱼不是谁的奴隶,他是竞技场上的王者。 所有人都替他感到高兴,他成功了。 “楚,我的钱全输了。”萨一脸“都怨你”的表情特别不爽的看着楚越。 “活该,我都说了我打不过老鲨,连你都打不过他,真不知道你对我哪来的信心。” 萨一胳膊夹住楚越的头,把人拖到一边,低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哼,猎狗……伙计,你很不够意思哦,明明有把握胜过老鲨,你却隐藏实力,我不管,你赔我钱。” 楚越捏捏眼窝,妈的,这货什么时候这么不好打发了,竟然连猎狗的事都能猜到,倒是小看这混蛋了。 “我没钱。”楚越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本来就身无分文。 “没钱?”萨乐了:“没钱好,没钱就好办了。” 楚越直觉不对。 萨拍拍楚越胸膛上并不存在的灰,狗腿的捏捏楚越的肩膀,笑得尤其无耻,楚越看着就想给他一拳。只听这货黏糊糊地道:“你知道的,我存钱是用来娶老婆的,现在你把我的钱全输了,也就是说我老婆没了,楚,你看……” 楚越顿时明白了,好哇,这混蛋原来故意挖坑在这等着呢! “滚蛋,没得商量。” 萨不依不饶:“不行,你必须把你家小玉玉陪给我当老婆,老子认定了。” 楚越的回答是一拳把这胆觊觎楚家宝贝的混蛋揍成了个二五眼。 第020章 见仇人 迪亚斯之后,楚越,萨,乌丘,大鲨鱼,陈飞五人就搬出了学院宿舍,住进了前殿。 道夫送来了五套服装,统一的软甲皮靴,做工精良。 萨把从雷根那讨来的长鞭甩得唰唰作响,十分得意:“从今往后咱们听见这声音就不用菊花发紧了,还别说,导师这鞭子我用着还挺顺手。” 楚越心情挺好,扯了一下嘴唇:“别把你自己拴住就行。” “操,看你浪的,现在每天都能见到主人了,你得浪出疯魔症来。” 楚越看着萨一本正经地道:“晚上的宴会你注意点,这一次不比上次。” “知道,不会丢咱主人的脸的,老子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 楚越:“……” 宴会是打着给大鲨鱼庆祝的名头,但是大鲨鱼显然有这个自知之明不敢居功。说白了,学院里还有一批奴隶等着贵族挑选呢,蓝息肯定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楚越等人换好新衣服,被道夫领着去正殿帮忙。 正殿是蓝息用来招待客人举行宴会的地方,非常大,周围原本种满了花草,小桥流水,颇有几分情趣。现在是冬天,不见花草,只有光秃秃的树木和嶙峋的假山,倒也有几分冬日特有的肃穆。 周围点了无数火把,也有烧得十分旺的火堆,一些酷爱烤肉的贵族在奴隶的帮助下兴致勃勃的烤肉。不愿意动弹的则在殿内饮酒畅谈,丝竹舞蹈,美酒佳肴,蓝息的宴会总是极尽可能的奢华挥霍。 楚越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上位的蓝息。他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袍,坐在一把铺着白色皮子的矮椅上,长袍的下摆盖住了交叉的膝盖和脚,他正举杯,笑意盈盈的眸子摄人心魄。 看得出来,他是真开心,那层似笑非笑的面具都忘了戴。 听说自从太|阳城的客人来了过后他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在竞技场的时候楚越瞟过一眼,当时蓝息也是偏着头在跟身边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贵族说话,看着就对他的比赛不很上心。 楚越的视线不由落在蓝息右手边,那里就坐着那个贵族少年。长得出奇的清秀,皮肤呈一种病态的白,懒洋洋的窝在椅子里,身上盖着华丽的皮子。所有人都举着杯,就他一个人笑眯眯地看着蓝息,很是放肆的耍赖。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华贵气息,让前来参加宴会的贵族都看傻了眼。 国都来的人,果然超级贵! 蓝息左手边的青年一身黑色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简约的祥云图案。楚越当时就一愣,他来到这片大陆后还没见过刺绣,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是单一的色彩,别说刺绣,就是衣服的样式都极其简单。长袍的造型跟藏袍类似,露着一条胳膊。由此可见,那穿黑衣的青年必定也是超级贵的,那些贵族看他的眼神,竟是比看蓝息还要敬畏三分。 这人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靳禹大人了,那位病娇美人应该就是依夫大人。楚越这几天从萨那里多少收集了一些情报,知道靳氏一族在□□地位非凡,也知道依夫其实是蓝息的表弟,因为血缘的关系,他们都有一双迷人的蓝眸。 楚越几人自动分散站到隐秘处,注视着整个宴会的动静。楚越的位置正好面对蓝息,假山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身形,他却可以把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蓝息喝了不少,有人给依夫敬酒都是他帮着喝,靳禹那边自顾不暇,正殿的气氛很好,就是看在这两位的面子上,蓝息就能从那批角斗士身上赚个盆满钵满。 就在这时,道夫急匆匆进来,附在蓝息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蓝息神情一凛,视线往楚越这边闪了一下。接着,外面就有人高呼:“萧原将军到。” 楚越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的一紧。 那边,穿着软甲作勇士打扮的萧原器宇轩昂的进来,贵族们看到他又是一阵躁动。 要说蓝息在凯瑟城的身份如此之高,除了他富可敌国的财力,恐怕就是跟□□的密切关系。 蓝息起身,亲自把萧原引到殿内,一一跟众人作了介绍,靳禹和依夫是认识萧原的,三人又是一阵寒暄。蓝息叫人单独备了酒宴,领着萧原三人去了偏殿。 楚越死死盯着偏殿的方向,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们应该相熟,比想象中的熟。 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凑过来:“是不是很漂亮?咱们主人就是太冷了些,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是不是?” 楚越完全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萨瞅了瞅他的表情,无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宴会进入尾声的时候蓝息出来招呼了一会儿又回了偏殿,楚越干脆跟了上去。 偏殿里烧了火盆,依夫没把自己裹得那般严实了,在门外能听见他软乎乎的嗓音。楚越从门缝里看进去,就见蓝息和萧原靠得很近,两人有说有笑。蓝息似乎有点醉了,歪斜在椅子里,萧原探过身去,一手扶着蓝息的肩膀,凑在他耳边低低说着什么,蓝息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楚越说不上来是气愤还是失望。 他很想现在就冲进去,先不管蓝息会不会答应,就想一剑砍了萧原那狗杂碎的头。他紧紧抓着剑,手背上青筋暴露,脑海里是楚玉嘶声力竭的那声“哥”。那个时候看见自己倒下来小玉该有多害怕多无助?楚越每每想起就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几个月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命莫名其妙就被卖给了蓝息,身不由己。只有不断变强,可是到头来变强了又有什么用? 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该死的在犹豫在迟疑,楚越,你他妈不是人。为了一个蓝息,你居然犹豫了? 不! 要杀了萧原,替阿爸阿妈报仇,替小玉报仇,宰了萧原那个□□的畜生。 哗,重剑出鞘。 楚越恨得双眼泛红,手刚摸上们,肩上一沉。 雷森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是要楚玉还是要一时痛快?” 楚越转过身,愤恨地瞪着雷森:“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蓝息。 第021章 醉酒 殿内,萧原与蓝息越聊越起劲,两人的座椅已经靠在一起,靳禹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人挪到了依夫身后,不管不顾的把依夫从椅子里挖出来抱在怀里。 依夫的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害羞,他眉头微拧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只得顺了靳禹的意。 其实靳禹也不敢乱来,虽然早就心猿意马,但是他知道怀里的人别看病歪歪的,实则心狠着呢。这么几年,也只一年前趁他喝醉偷偷亲了一口,别的啥好处都没捞着。 靳禹今日这般大胆还是因为蓝息的关系,他料定依夫不会把他怎么样所以才敢放肆一回。 全世界都在传他对依夫如何如何,仿佛两人早已暗度陈仓山盟海誓,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实比传言残酷一万倍。 依夫防他跟防贼似的。 “好好看着我哥。”依夫瞟了萧原一眼,懒洋洋地闭上眼睛,这是准备睡觉了。 靳禹心中叫苦,看着这张对他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脸,叫他如何下得去手啊? 萧原若有所思:“两位的感情当真好,就是不知何时能喝到两位的喜酒?” 靳禹打着哈哈:“将军见笑了,依夫身子弱,我担心他冻着。” 萧原不赞同道:“这就是靳禹大人的不是了,还不快些带依夫大人去歇着,生病了可怎么好?” “我怀里暖和。”靳禹老神在在的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他一向乐于在众人面前秀恩爱,免得叫旁人把依夫偷窥了去。 说着手臂还紧了紧,一脸宠溺的看了看怀里的依夫一眼。下一刻,腰上的软肉果不其然遭遇毒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心情却是好极了,拉着萧原又干了三杯。 萧原这会儿恨透了靳禹,个没眼力的混蛋。 蓝息假装不懂,热情周到的给萧原倒了酒:“将军大胜归来必须回转此地,我好替将军摆上庆功宴。” “殿下客气了。”萧原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睛看着蓝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蓝息一愣,连连摆手:“将军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我现在是蓝息,不是司蓝,将军莫要叫错了。” 萧原满不在乎的把酒一饮而尽:“殿下又何须如此?不管是长老院还是王室中大部分人可都在翘首以盼,等着殿下他日杀……” “哎哎,我的小依夫好似做梦了。”靳禹突然乐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我,这小东西倒是睡的香甜,可怜我美人在怀,却是万万不敢乱动心思。” 萧原冷笑:“靳禹大人声音太大,也不怕吵醒了依夫大人。” 靳禹撇撇嘴:“我家小依夫睡觉素来沉,我就是跟他唇枪舌战一番他也未必醒得过来,不信我试给你看。”说着捏住依夫小巧的下巴,果真低头擒住了对方的唇,细细亲吻起来。 蓝息:“……” 萧原:“……” 果真是出了名的纨绔,萧原被他这一打岔,先前的话题不好再继续。 靳禹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哪会轻易放过?抱着依夫势必要亲吻个够本的架势,腰上的软肉几乎被揪下来都挡不住他的热情。依夫的手都酸了,他却没有松嘴的意思,料定了人家不会“醒过来”,愈发的得寸进尺。 带着浓郁酒味的呼吸染红了依夫的脸,他闭上眼,固执的撬开对方的牙关,霸道的闯进去,攻城略地。 依夫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敢动,更不敢推开他,只能被动承受,最后到底软了身子。 吻够了,怀里的人脸色绯红,睫毛扑簌簌的颤抖着,单薄的胸膛更是剧烈的起伏着。 靳禹知道他这是把人气狠了,只得轻轻抱着,温柔地吻轻轻落在依夫的眉心,无声地安抚着,心中一片柔软。 蓝息静静看着,突然就想到了楚玉。 “啧啧,二位果然情深意重。”萧原皮笑肉不笑,本想说依夫这身子真是令人堪忧,不过想到依夫与蓝息的关系,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靳禹脸皮够厚,笑道:“哪里哪里,这要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为他做任何事都不为过。” 这话明显是双重含义了,蓝息浅笑,萧原眼中划过一抹凝重,很快又消散开去,重新拉着蓝息喝酒。 楚越被雷森拦住后一直躲在蓝息的寝殿,直到后半夜,那人才被雷森架回来。 蓝息喝了不少,醉得挺沉,由四名奴隶服侍着去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及膝的袍子,领口开得很大,被拉扯着露出大片瓷白的胸膛。 楚越的心里本来就烧着一团火,这会儿看见蓝息这副模样那团火就烧得愈发的旺盛。 好不容易等奴隶把蓝息的头发擦干,蓝息躺进那张大床,奴隶退下去,殿里静悄悄的,甚至可以听见蓝息轻微的呼吸以及楚越自己的心跳。 蓝息这个样子他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应该离开的,可是他的大脑却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权。它们支撑着他的身体,悄无声息的走到蓝息的床前。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蓝息睡得相当沉,对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防。他那双总是冷酷勾人的眼睛紧闭着,那张精致的脸就显得温和起来。 楚越鬼使神差的坐到床边,拇指情不自禁的压上蓝息的薄唇。 他想,只要这个人不跟萧原一伙,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要做什么,他都愿意护着他。 楚越这辈子很少对一件东西或者人渴望过,在以前的世界他就是一只孤魂野鬼。杀人只是他的生存手段,因为对自己没啥要求,对活着也没啥渴望,他活得相当随便,以至于随随便便的一次探险就被上帝放逐到了这个异世。 对此他是相当感激的,在这里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亲人,现在又有了想要守护的情人。 楚越对蓝息的感情来得快且不可思议,也许跟那个梦有关,反正他自己说不清楚,只是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就认定了这个人。就好像游荡多年的孤魂终于找到了适合寄居的肉身,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这个人。 这么想着,楚越心中狠狠一紧,翻身上床,单手撑在蓝息身侧,迫不及待地低下头。 唇堪堪靠近,不期然的,对上了蓝息七分迷蒙三分清醒的双眸。 “你怎么在这?”蓝息眨眨眼,认清人后迷糊却又安心的神情让楚越眼眸一暗,再也控制不住地压了下去。 第022章 受罚 酒精让蓝息的大脑严重滞后,他浑浑噩噩的睁大眼睛,死死瞪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 因为楚越完全挡住了光,他的眼前就只是一张黑乎乎的模糊的五官都辨别不清的脸。但是脑海里,这张脸却又无比清晰,放肆的,霸道的,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那个该死的奴隶。 他竟然再一次侵犯自己! 等到双唇被楚越吸得发麻,蓝息的三分清醒才变成了五分。他开始激烈的反抗,楚越的手却穿进他的头发,紧紧扣住他的头,舌头闯进去,深深抵进喉咙,这个吻就跟夺命似的。 蓝息很快就开始缺氧,加上醉酒,他的脑子越来越晕乎,手脚的力量也严重受限。 除了被赶出□□那次,这是他第二次感到难堪。 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的羽毛被剃光,他飞不了,身体被暴晒在阳光下,铺天盖地的羞辱简直让人羞愤欲死。 贵族可以玩奴隶,却没听说过奴隶玩贵族的,他万万没想想到,这个该死的男人有一天竟然就这么爬上了他的床。 他的骄傲,他用命维持的尊严就这么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身下的人渐渐停止了挣扎,楚越的动作也温柔起来,他一手捧着蓝息的脸,一手撩起他的衣服,布满死茧的大手顺着大腿一路抚上去,入手光滑,他听见了蓝息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心中顿时一喜:“蓝息?” 浑身的血液逆流而下,楚越的呼吸粗重起来,一声声敲击着彼此的耳膜,气氛旖旎空气中满是□□的味道。 蓝息闭着眼睛,脸色冰冷。 楚越的吻重新落下去,脸颊,脖颈,锁骨,肩膀…… 蓝息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的枕头下就有刀,他想,他应该给这个男人一刀。 “你……”蓝息的声音低沉冷酷,这个字刚出口,楚越的大手却从他衣服里拿出来,还顺手帮他扯了扯,盖住下面。 楚越捧着他的头,昏暗中,楚越的双眼墨一般黑,他像一只刚大餐一顿的猎豹,扯唇笑了一下:“你放心,我现在不动你,乖乖睡。” 蓝息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拳头捏得死紧,楚越叹息一声,埋头擒住双唇又百般不舍地亲吻了一会儿,这才翻身下床,帮蓝息盖好被子,扬长而去。 蓝息望着漆黑的屋顶呆愣半晌,直到酒精和睡意再次袭来,他才在愤怒中沉沉睡去。 楚越去浴室洗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冷水澡。 水是雪化的,普通人碰一下绝对冰凉刺骨。 如果不是感觉到蓝息的杀意,他想他今天肯定会把那事儿干了。 所以说,蓝息还是有底线的。 第二天,楚越还在睡梦中,雷森带人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来者气势汹汹,直接堵了楚越的嘴。 萨吓一跳,和大鲨鱼一起拦住门:“你们干什么?” 雷森看着楚越,那眼神带着刀子:“干什么?你们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萨看向楚越,楚越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蓝息果真发怒了。 萨想到楚越天快亮才回屋,顿时恍然大悟,指着楚越:“你……你……”其实他想说,该死的,你真把主人睡了? 可惜来不及跟楚越确认,楚越就被雷森带走了。大鲨鱼和乌丘陈飞还想追,萨赶紧拦住,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得找靠谱的人救命,萨转眼就想到雷根。 却说楚越被人一路带进地下室,看清里面的构造,确定是囚室无疑了。其中一只笼子里还关着一头老虎,跟萨的兽型差不多大,见有人进来,那老虎张嘴吼了一嗓子,震耳欲聋。 其实楚越不担心自己会丧命,但也明白,蓝息需要出气,还需要一个台阶。 他被绑在十字架上,双手双脚被锁住,动弹不得。 雷森一把扯了他嘴里的布,不等他喘口气,一拳就砸在他肚子上。 楚越被这一拳揍得岔了气,肠子打结一般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雷森早就看楚越不顺眼,都是一样的命,楚越实在太嚣张,真想再给他一拳,外面有人喊“主人来了”。 “呸,小子,老子早晚弄死你。” 楚越嘿嘿一笑:“有种你就来啊!” “你……” “你不敢,因为,蓝息不会让我死,你懂得,不是吗?” 雷森抬腿就是一脚:“操,主人的名字是你叫的?” 楚越吃痛,脸都变了形,双眼却如狼似虎的瞪着雷森:“你要当狗就夹紧你的尾巴好好给他当狗,我的事,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雷森双眼迸射出狠毒的寒光,似乎要把楚越碾碎。 楚越低吼:“滚!” 脚步声越来越近,雷森不敢再说话,恶狠狠地瞪了楚越一眼,迎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 “是,主人。” 楚越抬眼看过去,蓝息正好跨进囚室。他赤着上身,下面穿一条黑色长裤,长发扎了起来,让那张原本过分精致的脸多了几分英武不凡。这样的蓝息着实让人心动,楚越知道他不是弱者,但是几次出手蓝息都没有正儿八经回击,这让楚越很是不解。 不管怎样,此时的蓝息让人眼前一亮。楚越挑眉,轻佻地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蓝息在他面前站定,用鞭子挑起楚越的下巴,眼中的不屑直白的连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却不见一丝愤怒。 但显然蓝息是愤怒的。 “随你处置。”楚越笑着道:“下一次,我一定会做下去。” 蓝息看了他一眼,后退两步,扬鞭,啪的一声,楚越古铜色的胸膛上多了一道血痕。 那鞭子是加了料的,在盐水里浸泡过,破损的皮肉立刻火辣辣疼起来。接着就是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蓝息沉着脸,一鞭子比一鞭子狠,冰封的蓝眸却紧紧看着楚越,对方拧紧的眉头和满头的汗水让他胸膛里腾烧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楚越想征服他,他又何尝不想征服楚越? 这个男人不似任何人对他卑躬屈膝,更不似心中不轨者对他另有算计。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对,一个寒光四射,一个邪肆狷狂,竟是平分秋色。 昏暗的囚室中,只剩下鞭子挥动的声响,等到鞭子落下的间隔迟缓下来,楚越看着蓝息的眼睛笑道:“累了么,要不歇歇继续?” 第023章 萧的目的 见蓝息洗完澡出来,道夫小心翼翼道:“萧原将军邀请您共进早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蓝息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夫觑着他的脸色:“雷根和乌萨他们把楚越带回去了。” 蓝息由着奴隶伺候穿衣,满身冷漠。道夫知道他心里有数,说完就退到一边,小心候着。 早餐一般都在餐厅吃,萧原等了半天不见人来,脸色就不好看,正想叫人再去催,门口响起让他厌烦的声音。 “将军早啊,正好我们也没吃,不如一起吧。”正是靳禹和依夫,也不等萧原说话,两人手牵手进来,挨挨蹭蹭坐到一起。 萧原那个气,本来昨晚喝的有点多,一大早的头还疼,要不是想跟蓝息一起吃饭,他犯得着起这么早吗?结果来了这两个不速之客。 “两位可真是形影不离,看得我这个光棍都眼热了。”萧原也不等蓝息了,开始吃饭。 靳禹一边亲自帮依夫倒牛奶一边笑呵呵道:“将军说笑了,依夫身子弱,我还想把他揣进口袋里,可惜他不答应。” 依夫闻言俊脸一冷:“闭嘴。” “好我闭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原:“……”都说靳家的小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果然名不虚传啊,不足为虑。 等萧原都吃饱了,蓝息终于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久等了。”说着在主位落座,奴隶上来布菜盛饭。 萧原的脸色终于好看起来:“都是我的错不该让您喝那么多酒,殿下还好吧?可喝了醒酒汤?” “无妨无妨。”蓝息笑道:“将军远道而来,我高兴。” 萧原:“殿下客气了,是我的荣幸。” 依夫吩咐道夫:“在偏殿备上热茶,再准备一些酸甜口味的点心,我哥喝酒过后容易口干。” 饭后四人移至偏殿说话。 萧原显然是有备而来:“我紧赶慢赶都没赶上迪亚斯的比赛,实在遗憾的很,对了殿下,你可知比亚奴?” 靳禹道:“比亚奴?我见过,是太|阳城最凶猛的勇士,不不,那人不能用勇士来形容,应该说他是猛兽,对,就是猛兽。” 依夫点点头:“我也见过,身高近三米,是名副其实的巨人。据说是比亚人中最强壮的,被大王子捕获后一直关在地下室里,据统计,折损在他手里的角斗士不下一百。他没有名字,大王子赐他比亚奴。”依夫笑眯眯地望着萧原:“不知将军为何突然提起他?” 萧原气到吐血,心中狂吼,你们他妈都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 见蓝息也一脸感兴趣望着自己,萧原清清嗓子:“是这样的,听闻本届的迪亚斯冠军是近几年来最勇猛的角斗士,我就求了大王子殿下把比亚奴借了过来。昨天见到殿下您一时高兴过了头,竟是忘了这茬。比亚奴今天应该就能到凯瑟城,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应允。” 蓝息双眼闪过一抹杀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将军请说。” 不等萧原开口,靳禹怪叫一声:“啊呀,将军不会是想让比亚奴跟迪亚斯冠军比试比试吧?”说着啧啧摇头:“将军真是太莽撞了,咱们的角斗士那可是真正的勇士,怎么能跟比亚奴那等低贱奴隶相比?再说,比亚奴那等野兽一般的家伙,咱们的角斗士哪里是对手啊,你这不是想让咱们的角斗士白白送死吗?” 萧原:“……” 这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萧原是打算让比亚奴把蓝息手下的角斗士杀光啊,简直一点脸面都没给萧原留。蓝息身后的道夫和雷森低着头,忍笑忍得肝肠寸断。 偏偏靳禹还一脸正气凛然的批评萧原:“将军这就不对了,殿下不管怎么说大小也是个王子,被废的王子也是王子嘛,手里怎么能没点人呢?你看看他身后那两个,一个老的不行,一个看着是个大块头,其实蠢笨不堪连主人的门都守不好,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哦。” 雷森背脊一僵,昨晚的事靳禹大人知道了?偷眼看自家主人,蓝息端着茶杯的手臂果然僵硬。 依夫横了靳禹一眼--说萧原你就说萧原,扯到我哥身上干什么? 靳禹撇撇嘴--没忍住,顺嘴就说出来了。表情不要太无辜。 最气的还是萧原,真是没有比靳禹这混蛋更可恶的人,一点家教都没有,可恨至极。 “靳禹大人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般无耻之人?”萧原一张俊脸僵硬地笑着:“咱们也不用一对一,殿下安排几个人上场都行,咱们就图一个乐怎么样?” 靳禹见好就收,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萧原想一把捏断他的脖子。 蓝息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吩咐雷森着手安排。 萧原状似无意地道:“对了殿下,那个叫楚越的还活着吗?” 不仅蓝息,靳禹和依夫心中也同时一紧。怎么回事?他们知道楚越了?不可能啊! 蓝息心中纳闷面上不显:“还活着,将军的意思是?” 该死,竟然还活着?萧原心中愤恨不已,淡笑道:“那就让他也上场嘛。” 如此蓝息倒是明白了,这萧原还记恨着楚越呢,果然心胸狭窄。 萧原走后,蓝息把楚越与萧原之间的恩怨告诉了靳禹和依夫,两人对萧原更是半点好感都无。不过萧原是大王子司昊的人,他们暂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司昊让萧原跟着我们是何意?”依夫揉着太阳穴道:“难不成是来监视我们的?” “管他呢,反正凯瑟城是殿下的地盘,他萧原也掀不起什么浪来。”靳禹完全没有把萧原放在眼里,对蓝息笑道:“大将军的位置我可盯着呢,殿下可不能给了别人。” 依夫又白他一眼:“长老院你打算拱手送给谁?别本末倒置。” “当然是送给你啊。” “等我能活过二十岁再说吧。”依夫生气了。 蓝息看了靳禹一眼,独自离开,顺手帮两人关好门。 靳禹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又心疼又气恼:“以后再胡说,看我如何收拾你。” 依夫抓紧他胸前的衣服:“我就这么一个哥,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们全族也早就死光了。我这条命算什么?我依氏一族就是倾全族之力也要保住他。” “我知道,我懂,依夫别怕,你还有我呢,我帮你。” 第024章 好狂的口气 雷根丢给萨一罐子伤药:“我让人熬了药水,一会儿去端来给他洗洗伤口再把这药抹上,一日两次。”说完看了楚越一眼,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昨晚的事他们几个心里有数,竟然气得自家主人亲自动鞭子,这可比简单一句“杀了”意义重大得多,由此可见这个楚越实非常人。 楚越这会儿疼得话都不想说,胸膛血肉模糊的,伤口仿佛被上万只食人蚁在噬咬,又痒又疼,恨不能上手狠狠抓挠一番,干脆让他疼个死去活来好够本。 “你可真是个不要命的。”萨都对他无语了:“老子现在不想看见你,真的,伙计,没你这么上赶着找死的。主人是什么人你就敢,就敢……”说着好奇的凑上来:“你真把主人……那啥了?” 楚越偏头白了他一眼。 萨一愣,在楚越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操,没得手啊?这不白挨了几十鞭子么?” 白挨? 楚越想到蓝息那冷酷的双眼嘿嘿笑起来,怎么会白挨呢?至少,他已经在蓝息那里狠狠地留下了一笔。 征服,要双方一起使劲才有意思。 “被揍傻了?”萨摇摇头:“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蛋。” 陈飞端来一盆热水:“先擦擦吧,这满身的血。” “他活该。”萨嗤了一声,却拿过毛巾丢进盆子里。 等药水送来,萨和陈飞又帮他洗伤口,上药,一通忙活下来,楚越疼得脸都白了。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楚越就感觉胸膛上热乎乎的,疼痛渐渐减轻,又朝着萨喊:“饿了,有没有吃的啊?” 吃饱喝足,雷森送来一个消息,他们五人两天后与比亚奴有一场竞技。 楚越没听说过比亚奴,但见萨一脸的惊恐,心中顿感不妙。萨是个胆大心细的家伙,当初面对一百头狼的时候都不见他害怕,怎么一个比亚奴就差点把他吓尿了?楚越不解的是,蓝息明显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先前的几场竞技可以说是训练他们,现在他们都已经进了前殿开始做事了,按理说应该不用他们上场帮着赚钱了,这个比亚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楚越转眼想到了萧原。 晚上,萨果然带回了可靠的消息:“……妈的,老子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原来真的是太阳|城里的比亚奴,那牲口比主人的门都高,就关在学院右侧那个阴森的古堡里。据说那玩意儿没有理智,上场没有输赢只有生死,不把他周围的人干掉就不会停下来,你就是投降也没用。”萨说着呸了一声:“老子怎么感觉萧原那个小白脸心思忒阴暗呢,大老远弄这么个东西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取乐?” 当然不会是为了取乐,楚越抄着手分析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萧原的目的可能不仅仅是想要我们几个的命,他的目的应该是竞技场。” 众人闻言瞪大了眼睛。 另一边,蓝息也正在和靳禹依夫讨论。 雷森低着头道:“已经通知了大鲨鱼他们,萧原将军表示他没有异议。” “他当然没有异议。”依夫怀里抱着蓝息送他的猫,那猫通体漆黑,却有一双翡翠一般的绿眸,相当漂亮。依夫一边抚着猫背一边轻蔑的道:“他这是眼热你的竞技场呢,如果大鲨鱼败了,那你的竞技学院势必名声扫地,没了竞技学院,你的竞技场肯定会受影响。观众想看的是激奋人心的竞技,咱们还不能在人数上太过夸张,如此一来,哥,你不仅会折损一大批角斗士,在凯瑟城人民心中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司昊那混蛋心机可真够深的。” 靳禹道:“所以说咱们最好一击必胜,可我看楚越……”靳禹很怀疑,就楚越那体格,恐怕只到比亚奴的胸膛吧?当真没问题么? 雷森也看向蓝息:“主人,要不要安排死士先上?” 依夫摇头:“不可,萧原已经故意放出消息‘迪亚斯冠军对战比亚奴’,现在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靳禹咬牙:“司昊养了一条好狗。” 蓝息吩咐雷根:“把楚越带来。” 楚越已经猜到蓝息会找他“谈话”,只是他想象中“私底下”的场景没有,蓝息坐在上位,一贯的高高在上,旁边坐着那两位来自太阳|城的贵族。 这是楚越首次与靳禹依夫正式见面,当然,他依然是被评估的那个。 靳禹还好,淡淡地扫了几眼,依夫那眼神简直就恨不得把楚越剥了里里外外看个究竟--祭司大人口中神的使者怎么可以这般瘦弱,神在开玩笑么? 蓝息从楚越进来身上就开始冒寒气。 无论何时何地,那人都高高昂着他那该死的头颅,视线放肆的在殿中扫了一圈,最后就大胆的落在了自己身上,真是…… 他胸膛上还缠着绷带,腰板挺得笔直,有那么一刻,蓝息特想砸断他的背脊,让他再也不能与他对视。 那视线让他如芒在背。 他蓝息居然在一个奴隶的眼中看见了怜悯,真真可笑。 依夫再一次对楚越失望,这个人连大鲨鱼都打不过,怎么会是神的使者?祭司大人果真是老了。 楚越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苦笑:“大家叫我来难不成只是对我这张脸感兴趣?虽然我自认确实挺帅的。” 靳禹不由多看了楚越两眼,见楚越脸上完全没有身为奴隶该有的卑躬屈膝,顿时一喜:“哟,这脾气对我的胃口。” 蓝息还是没说话。 依夫赏了靳禹一个白眼,皱着秀气的眉头看向楚越,开门见山道:“我们正在商量比亚奴的事,你可有把握?”依夫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跟楚越这个弱小的人类说这句话,可是,祭司大人既然那么说,大家在心底都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否则出了昨晚那样的事,蓝息又怎么会只是赏了他一顿鞭子? 楚越的视线无遮无拦的落在蓝息的脸上,笑盈盈地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蓝息坐直身体,声音冷酷:“杀了比亚奴。” 楚越满不在乎的点头:“好!”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好狂的口气。 第025章 比亚奴 在蓝息那吹完牛楚越浑身舒坦,大鲨鱼等人还在等着他呢,听说蓝息的目的是让他们杀掉比亚奴,萨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尽管他们对这件事背后的权利游戏一无所知,但已经猜到萧原这个人是来者不善,并且事关自家主人,也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看大家都毫无睡意,楚越干脆带着众人夜探比亚奴。 关比亚奴的石室其实是一个废弃的古堡,传说这里关过上古的猛兽。 古堡有三层,没有窗,只有无数的拳头大小的气孔,楚越五人还没接近古堡就听见一声声类似野兽的嚎叫,在这寒风萧萧的深夜显得格外恐怖。 乌丘深吸一口气,生硬的挑起话题:“也不知道这比亚奴的兽型是什么东西,这声音怎么听着跟怪物似的。” “就算是怪物也有弱点。”楚越看了看大鲨鱼和萨:“等会儿我们想办法让他发怒。” 古堡有两道铁门,都上了锁,里面也没有火把,黑乎乎的,只听见比亚奴粗重的喘息和暴躁的低吼。 陈飞点燃了带来的火把。 “哼!”比亚奴这才知道有人闯进了他的地盘,唰的转过头,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楚越几人。 饶是见惯杀戮的大鲨鱼都忍不住后退一步,那还算是人吗? 比亚奴蹲在地上,双手双脚被手臂粗的铁链拴在石柱子上,身上□□,下面那坨骇人的玩意儿简直闪瞎了萨的虎眼,害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最恐怖的是那张脸,上面布满了伤痕,凸起的死□□壑一般把那张脸搞得比恶魔还丑陋。这怪物正在进食,吃的是生牛肉,一嘴的血。楚越决定等会儿出去就去会会蓝息,好好洗洗眼睛。 “吼!”比亚奴不爽地站起来,楚越五人随着他的举动纷纷仰起头。 “真他妈高啊!”萨吞吞口水:“老子割不到他的喉咙,卵|蛋还行。” 进食被打扰,比亚奴很不爽,生气地挥舞着拳头想把这些碍眼的小矮人赶走,他不会说话,嘴里只会“吼吼”的喊叫,好不瘆人。 楚越趁他不注意,过去一把抢了他的食物。 这个大家伙反应尤其慢,直到楚越举着牛肉在他眼前蹦跶他才发现不对,还傻乎乎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楚越手里的肉,确定食物没了,顿时大怒,龇牙咧嘴的朝着楚越扑过来。铁链被他挣得哐当作响,那狞狰的面目,如果不是被拴着,他肯定会把楚越他们都撕碎。 “哟哟,原来是个大傻个。”萨拍着大腿笑起来,故意逗比亚奴:“来呀,爷爷就在这,来咬爷爷的蛋。” 比亚奴却不鸟他,仍旧死死盯着楚越手里的牛肉,奋力的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暴躁不已。 “他脑子确实有问题,跟兽无异。”楚越把牛肉抛过去,那比亚奴一把抓住,却没有吃,气愤地撕成两半,朝着楚越大吼一声。 楚越挑眉,又加了一句:“脾气不小,估计还记仇,走吧,这玩意儿看多了晚上得做恶梦。”其余人纷纷点头,别说恶梦,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丑死个人。 楚越果真去了蓝息那里,不过这一次,他被雷森抓了个现形。 “我找他有正事,你传不传?” 雷森恨恨地瞪了楚越一眼,还是进去请示了,片刻后出来,也不说话,楚越自是大摇大摆地进了蓝息的寝殿。 蓝息还没睡,正在擦拭嗜血,一副久等的架势。 楚越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嗜血剑上,竟然有点移不开眼。 按理说他对这里的冷兵器都不感兴趣,太笨重,用起来完全不顺手。不过这把剑……他似乎看见剑柄那枚宝石好像眨眼似的忽闪忽闪的…… “何事?”蓝息头也不抬地道。 楚越收回视线:“我就是想问问,萧原……” “与你无关。”蓝息打断他,声音依旧冷酷:“不过他也想趁机要你的命。”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蓝息不仅加重的语气,而且抬头对上了楚越的视线。 楚越失笑:“我知道,你也想要我的命。” 蓝息从枕头下面摸出匕|首,抛给楚越,道:“把血滴上去。” 楚越顿时只觉天雷滚滚,什么意思?滴血认主不成? 他倒是没多问,果断划破掌心,把血滴了一滴在剑柄的宝石上,楚越震惊了。 那滴血迅速消失,原本只有丝线细的血丝仿佛吸了水的海面越来越粗越来越粗,最后,蓝宝石变成了红宝石,血一样红。 楚越惊讶的看向蓝息,后者却是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想他喂了嗜血整整八年才有一条红线,结果这个低贱的奴隶一滴血宝石就变红了。 楚越悲催的发现,蓝息貌似看他更不爽了。 “这剑……” “拿着它滚。” 楚越嘚瑟极了:“这剑是认我为主了吗?” 这下轮到蓝息惊讶了:“你没见过嗜血?” 嗜血是这剑的名字?可真够装逼的,不对,难道自己应该见过嗜血? 楚越装傻:“有点印象。” 蓝息深深地看了楚越几眼,又赶人:“你可以下去了。” 楚越本想问问楚玉,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提楚玉有胁迫的意思,又一想,蓝息这样的人应该不屑于哄骗一个奴隶,于是这话就没问出来,而是过去捏住蓝息的下巴,响亮的吧唧一口,笑道:“算是开战前的鼓励。” 蓝息的回答是狠狠给他一拳。 楚越抱着肚子疼得脸都变了形,演技颇为浮夸地道:“本想好好看看你,结果每次看见你都忍不住想干点什么,这能怪我吗?你不知道那比亚奴长得多丑,萨都差点给吓得早|泄了。我幸好有你洗洗眼睛,否则晚上准做恶梦,赶紧的,笑一个。” 蓝息浑身发抖,气的。 早上的鞭子白抽了,完全不管用。 楚越抬手摸了摸蓝息总是冰凉的脸,表情严肃:“我说到做到。”帮你杀了比亚奴。 其实楚越最想杀的是萧原。 第026章 战神 月光下,嗜血幽幽泛着寒光,触手透心凉。楚越拿在手里试着挥舞了几下,这剑看着笨重,没想到还挺轻便,比他先前那把剑用着确实顺手。只是他还是疑惑:“应该见过这把剑吗?” 看来以后不能再惹蓝息生气,否则啥都问不着。 萨四人看见楚越手中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剑纷纷羡慕嫉妒恨,楚越把剑丢给萨:“接着,拿去看个仔细。” 谁知萨抱着剑连连后退,最后被乌丘故意绊了一下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楚越愣了一下,好笑道:“接着演,跟真的似的。” “我演个锤子。”萨朝大鲨鱼招招手:“你来试试。” 大鲨鱼也颇为好奇,楚越的力气他们是清楚的,以前用的剑不到十斤,可萨的表情又不像搞怪。大鲨鱼过去,单手抓住剑柄想提起来,神情一僵,于是改两只手,终于举起来,表情却并不轻松:“这剑,足有七八十斤。” “不会吧?”乌丘也不信,过去一把夺过来,结果他没注意,剑直直落下去插|进泥土里。乌丘惊讶地瞪大眼睛,手上用了足够的力气才把剑举起来。 萨拍拍屁股上的灰,纳闷的很:“真是见鬼了,为什么楚拿在手上轻飘飘的样子?” 楚越心中惊骇不已,不信邪的从乌丘手里抢过来:“明明只有五六斤重嘛,你们当真不是开玩笑?” 萨翻个白眼,拍拍大鲨鱼的肩膀:“你不信我,老鲨应该信吧。” 楚越心里想的却是,蓝息拿着嗜血的样子分明也挺轻松嘛,难道只有在他和蓝息手里才会变轻?还是,蓝息的武力其实已经到了很恐怖的境界? 大鲨鱼盯着剑若有所思:“这剑叫什么名字?” “嗜血。”又加了一句:“蓝息送我的。” “嗜血?”屋里其他四人齐呼,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楚越心中一喜:“你们知道这剑的来历?” “简直太知道了。”萨赶忙道:“这剑在咱们凯撒大陆那是如雷贯耳啊,你居然不知道?” 楚越摸摸鼻子:“我们那个村子比较偏僻。” “嗜血剑传说是战神秦天的佩剑,重千斤,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秦天死后,这剑就在秦氏一族世代流传,秦氏后人滴血认主,谁的血能跟剑柄的宝石融合那人就是秦氏一族的当家人。不过秦氏一族在五十多年前就被先王全部斩杀了,嗜血据说也不见了。楚,你这剑真是嗜血?” 楚越已经快要疯了,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 其实他只想做一个安静的角斗士。 真的! “哈哈,嗜血是我随便取的,没想到跟那么牛逼的一把剑撞名了,不好意思。”楚越打着哈哈,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事儿搞清楚。 萨几人明显不信,却识趣的没有多问,萨还呼了乌丘一巴掌,警告他不要乱说。乌丘很无辜啊,他又不蠢。 第二天,楚越解开绷带的时候从胸膛上扯下来一大片黑乎乎的死皮,伤口完全掉痂,一道道的肉红色的嫩肉,看着好不凄惨。 雷根给他们五人开小课,不管临阵磨刀有没有用,他们还是打算好好利用这两天时间,楚越也抓紧时间与嗜血磨合。 剑真是好剑。 楚越拿在手里几乎有一种人剑合一的感觉,心中不由翻起滔天巨浪。 经过两天的加强训练,楚越五人的默契度显然有了显著提升,不管比亚奴如何凶残,他们也只有拼命一试。 “受伤是避免不了的。”楚越道:“但是我希望咱们都活着。” “都活着。”五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还没到竞技场就听见观众疯狂的欢呼。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通过长长的地下通道的时候只听见彼此的脚步声,沉重的,在逼仄的通道里回荡着,仿佛是不归路的序曲,让人的心脏不由就紧紧提了起来。 一向不善言辞的大鲨鱼这一次却首先打破了沉静:“我家中只有老母,主人答应我会接她养老,我无憾。” 陈飞笑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无所谓。” 乌丘也道:“我光棍一条。”意思是无牵无挂。 萨拍拍楚越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小玉喜欢的类型,高大,威猛,重情重义,小玉不可能看不上我,对吧?” “……对!”楚越昂首挺胸:“我们不会死,大家别忘了,比亚奴只是一个看着恐怖的家伙,他没有智慧,咱们五个一起还对付不了一个没有智慧的大傻个吗?” 大鲨鱼看着楚越,那张少有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这一次你可不能手下留情了。” 原来这货也知道啊。 “为了小玉,我也不能死。”话是这么说,楚越却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嗜血。 蓝息都把嗜血给他了,由此就可见那比亚奴必定不好对付。他做不到像大鲨鱼他们那般无畏,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尤其不能在蓝息眼前窝窝囊囊地死去。 还有萧原,他肯定会观战。 蓝息固定的席位上萧原果然在,他就坐在蓝息的右边,左边是靳禹和依夫。蓝息正在跟萧原说着什么,似乎很高兴,前面的案几上摆满了吃食和酒水。 在这样的场合还能吃得下喝得下,不得不说这里的人真的很不一般,至少肠胃无比彪悍。 比亚奴上场了,他是被十多个角斗士从特殊通道拽出来的,身上捆着长长的铁链。他被拽的很暴躁,手里一双巨大的斧头把铁链砍得火星四溅。 比亚奴已经发怒了,观众彻底疯狂,齐齐竖着大拇指喊着“蓝息,蓝息”。 作为主人的蓝息只得站起来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一个简单的手势,上万观众齐齐噤声,楚越发现这些人都敬畏地无比崇拜地看着蓝息,眼中的狂热简直让人心惊。 也许这种疯狂的崇拜对贵族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和权利地位的象征,但是楚越也知道,古罗马就有因为观众不满竞技比赛而发动□□杀死贵族的事。虽然那些事背后有人操控,开端却跟今日的情景十分相似。 楚越完全可以想象,在萧原的推动下,如果今日比亚奴胜了,那么现在观众对蓝息的崇拜有多狂热,后面他们对蓝息的愤怒就会有多恐怖。这些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输了钱,而是会对蓝息失望,对他的竞技学院失望。 蓝息站在看台上,举手,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竞技场上响起:“开始!” 第027章 大战 随着蓝息一声令下,角斗士们纷纷松开铁链四散逃窜。 楚越只来得及扫了蓝息一眼,就听一声野兽般的撒后,那比亚奴双手举着巨斧,拖着铁链朝他们五人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比亚奴简直不能用人来形容,实在高壮的离谱,看着比在囚室还要高,巨人一般。可能由于常年被关在地下室的缘故,他的皮肤呈一种死尸一样的白,上面布满伤痕。今天他穿了一件皮裙,可那皮裙对他来说显然短了,走动间那玩意儿在下面晃来晃去的。 楚越吞了吞口水,握紧了手中的嗜血。 旁边的萨双脚下意识的动来动去,楚越明显感觉到很紧张,恐惧已经爬上他的双眼。 “他块头大,但是行动迟缓,咱们要注意速度,攻击完立刻撤退。”楚越定了定心神,见比亚奴近了,举起了剑:“散开。” 五人立刻分散,团团围住了比亚奴。 大鲨鱼和陈飞在他背后,果断先发起了进攻,一人给了比亚奴一剑。比亚奴吃痛,转身挥舞着巨斧去劈大鲨鱼和陈飞,楚越,萨,乌丘看准时机,同时扑上去。只是眨眼间,比亚奴身上就多了五道剑伤,鲜血直流。 只是这些剑伤都不在要害,对比亚奴来说除了疼一下流了一些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反而把他激怒了。他大吼着挥舞双臂,手臂粗的铁链被他甩了起来,楚越等人只能纷纷躲避,寻找空荡上去补一剑。 几十个回合下来,五人都挂了彩。观众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热情高涨,尤其是每在比亚奴身上划一剑他们就更加亢奋。 但是,楚越五人已经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那比亚奴虽然浑身是血,体力却仿佛正是全盛,铁链被他甩得呼呼作响。 萨已经杀红了眼,爬起来就冲了上去,被铁链砸中脸,楚越看见他喷出了一口血就趔跄着摔倒在地。 楚越双眼瞪得溜圆,快速转到比亚奴身后,捞起一根铁链,三步跃起,对准比亚奴后发际线处的哑门穴砸了下去。 他根本就近不了比亚奴的身,也不知道砸中没有,比亚奴身子晃了晃,甩了甩脑袋,本能的转身对付楚越。 陈飞从侧面扑上来,楚越看准机会扑上去,嗜血深深□□比亚奴的后腰中。拔剑的时候楚越看见陈飞的盾牌被比亚奴一斧子劈烂,人也被他砸得飞了出去,趴在地上没有动弹。 大鲨鱼趁机在比亚奴腿上狠狠砍了一剑。这一剑深深嵌进了骨头,剑竟然一时拔不出来。比亚奴龇牙咧嘴的朝大鲨鱼吼了一声,眼看着那巨斧就要落下来,迟疑间,大鲨鱼被人一脚踹了出去,只听哐当一声,兵器相撞,楚越的嗜血死死顶住了比亚奴的巨斧。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萨和乌丘见那比亚奴另一把巨斧眼看着朝楚越砍了下去,顿时急了,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扔了武器,朝着比亚奴飞扑过去,在空中化了兽型。 两头猛虎一头咬住比亚奴的手臂,一头咬住对方腰上的肉,乌丘更是从那腰上生生撕下来一块肉。比亚奴吃痛,手上的力气顿时一松,楚越果断收剑,一脚踏上大鲨鱼留在比亚奴腿上的剑,身子猛地蹿上去,手起剑落,一股浓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唔……”比亚奴脖子被割断,痛苦的嘶吼一声,手里的巨斧最后朝着楚越砍了过去。 来不及撤退的楚越只觉身体仿佛被劈开一般,背上的剧痛刹那间袭遍四肢百骸,他朝着蓝息所在的方向倒了下去,意识弥留之际,只听见观众狂呼呐喊,竞技场天旋地转。 好像……那个白色的身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伤到了骨头,好在没有生命之忧。” “就安置在右偏殿吧。”蓝息看着床上的楚越,面无表情。 雷森进来:“主人,萧原将军求见。” 巫医抬眼看向蓝息,只见后者满眼杀意,顿时吓得赶忙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给楚越已经缝合的伤口抹上药膏。 萧原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看楚越死了没有。 靳禹和依夫早就热情的替蓝息接待了他,萧原一看见靳禹头就疼,偏偏又惹不起。 “真是可惜,这比亚奴死了,也不知道大王子殿下会不会恼怒啊,将军怕不怕?” 萧原真恨不能把靳禹那张俊脸揍扁。他能不怕么,不仅事儿没办成,还折损了大王子的宝贝,回去肯定好一顿臭骂。 想想都好烦躁。 “靳禹大人多虑了,大王子殿下一向亲和仁慈,我虽办事不利,他若知道详情,必定不会责怪与我。” “是哦,将军可是大王子的左膀右臂啊。”靳禹得意道:“今日的比赛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扣人心弦的竞技,楚越五人的默契配合很是难得啊。” 萧原冷笑,转向依夫,表情突然柔和起来:“昨日刚收到大王子的信,殿下让我带他问候依夫大人,还嘱咐我一定要好生照顾依夫大人,万万不能出了闪失。” 依夫笑笑:“多谢大王子关心,我在我哥这里一切都好。” 靳禹气个半死,他是个直脾气,不想虚与委蛇的时候连装都不想装,当下就冷了脸:“比亚奴都死了,将军还不回太阳|城吗?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下轮到萧原爽了:“靳禹大人还真说准了,我此次前来还另有一个任务。事情是这样的,我家的小妹一直仰慕司南殿下,她今年刚好十六,与殿下正好相配,我这就厚着脸皮……” “你这脸皮确实厚。”靳禹冷着脸:“你那小妹长什么样儿啊,敢往殿下身边站么你就敢开口?” 萧原:“……” 靳禹:“奇怪,这是大王子的意思还是你们家的意思?将军啊,我看你这个小妹直接送进大王子府就可,送到这凯瑟城来叫人想不通啊,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弃了大王子改而投靠司南殿下了呢,不好不好。” 萧原:“……”这个该死的混蛋能不能闭嘴?难道这些话不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么? 雷森来传蓝息身体不适已经休息,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见萧原了。 靳禹把萧原气走后心情大好,拉过依夫的手就往右殿去。 依夫:“你想干什么?” 靳禹:“没什么,就是去看看楚越醒了没,顺便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依夫抽回手:“不跟你胡闹。” 靳禹:“我哪是胡闹呢,这凯瑟城也太过无聊,咱们找个事儿做不好么?” 依夫:“我哥真气极了……你知道他的脾气的。” 靳禹:“不怕不怕,指不定他还得感谢我呢。” 楚越是被活活疼醒的,这里的药真是要了命了,上药堪比酷刑。 等巫医给他绑好绷带,他已经疼得跟狗似的只剩下喘气的份儿,连哼哼都不敢,生怕扯动了伤口。 床前站着大鲨鱼,萨和乌丘,他们身上都挂了彩,萨的脸更是肿成了猪头,陈飞伤了骨头,在宿舍躺着。 “个□□的,幸好你没事,否则我怎么向小玉交代。”萨想起比亚奴那一斧子就后怕,差一点点,楚越就被劈成两半了。 楚越连白眼都懒得翻,闭着眼睛听萨胡咧咧,好像楚玉已经是他的人了似的,好不要脸。 第028章 谣言害死人 在竞技场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感觉,这会儿看见楚越就这么瘫在床上才一阵阵后怕。如果不是前两天按照楚越的计划大家一起训练过,别说杀了比亚奴,他们五个能不能活着从竞技场下来都是个问题。 “我的剑呢?”楚越突然想起来。 大鲨鱼转身出了门,进来的时候双手举着嗜血,他胳膊上也有伤,很吃力的样子。 楚越接过去,心疼的看了看剑锋,居然一个卷口都没有。萨和乌丘的剑都被比亚奴的巨斧砍断了,嗜血竟然毫发无损。 萨和大鲨鱼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都有一种感觉,今天之后,他们又将不同。 而这一切,都是沾了楚越的光。 虽然楚越在他们所有人中看着是最弱的,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也是不同的。就好像他明明是奴隶,却敢直视贵族的眼睛。就连凶悍如雷根雷森,他们在自家主人面前从来都是低垂着头颅,只有楚越,一直放肆的无所畏惧。 萨和大鲨鱼心里隐隐发热,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有一种蓄势待发的迫切,想要撸袖子大干一场。尽管他们还不是很确定楚越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但是他们相信,跟着楚越就对了。 这种从灵魂深处油然而生的信任和臣服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他看着眼前这个狼狈地瘫在床上的人类,不由想到第一次见楚越时的情景。 他被人死狗一般丢进浴室,狼狈不堪,面对众人的挑衅却不见一丝胆怯。从容,冷静,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见靳禹和依夫进来,萨三人识趣退下去。 依夫笑眯眯地道:“感觉怎么样?” “痛得我都死不了。”楚越龇牙咧嘴的,趴在床上的感觉很糟糕。 靳禹拉着依夫大刺刺落座,坐下了都没松开人家的手,惹得依夫连连瞪了他好几眼。 楚越叹了口气:“两位这是成心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吗?” 靳禹笑道:“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真死不了。” 依夫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 “楚玉再过一个月就会跟着老祭司到凯瑟城,你们兄弟可以团聚了。” 楚越一愣,瞪着依夫半天没回过神。 靳禹不乐意了,长臂一伸,干脆把依夫捞进自己怀里,不怀好意地道:“这是我的,就算蓝息要跟人成亲了,你也别想打依夫的主意。” “什么?”楚越又是一愣,一向精明的脑子一时打结。 依夫白了靳禹一眼。 靳禹摸摸鼻子,抱着依夫丢下楚越潇洒走人。 蓝息没有睡觉,正在看书,见楚越进来明显一愣。 从右殿到蓝息的寝殿距离不算远,不过就是这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楚越却是走出了一身的汗,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却又出奇的亮,泛着恶狠狠的光。 “你要跟谁成亲?” 蓝息还没跟萧原碰面,当然还不知道有这茬,闻言眉头一拧,见楚越又是这副不知所谓目无尊卑的样子,心中顿时就不悦:“出去。” 楚越已经走到他跟前,突然伸手捏住了蓝息的下巴,语气愈发的狠:“说,你要跟谁成亲?” 蓝息的尊严一再被冒犯,怎能不恼?当下就一把扯开楚越的手,随手给了对方一拳。 楚越这会儿本就只剩半条命,哪里是蓝息的对手,蓝息的手掐上他脖子的时候他甚至懒得反抗,尽管后背着地时那剧烈的痛差点让他又晕过去,可是看见蓝息这张精致又冷酷的脸一时心中那滔天的愤怒就更盛。 “除非我死,你休想跟别人成亲。”楚越看着蓝息,表情极其恶劣的道。 血很快就打湿了楚越身下的地毯,蓝息眼眸一暗,手上却加重了力气,掐得楚越脖子咔咔作响,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煞白的脸涨得通红。 “你不要以为我真舍不得杀了你。” “你……”楚越竟然在笑:“你……舍不得,咳,不信,你试试?” 楚越脑袋阵阵发晕,不仅是喉咙被掐,关键是背上的伤疼。据说骨头都被砍断了,好在不是背脊骨,否则这辈子就完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个男人下手也依旧如此狠。 楚越知道自己一直在作死,作为一个好奴隶,他本应该像雷森雷根那样忠心而恭敬。但他是楚越,他也从未想过在蓝息面前卑躬屈膝。他可以用命去忠诚与他,去为他拼搏,去帮他做一切事。但是,他要站在平等的位置去征服他,去爱他,并且必须要得到相应的回应。 “蓝息”这两个字不是烙在他的手臂上,而是烙在了他的心脏上,灵魂上。 “你……是我的!”楚越死死看着蓝息的眼睛,他额头青筋暴露,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仿佛要炸了一般。心脏却砰砰直跳,他直接而大胆的对上蓝息冷酷的蓝眸,毫无退意。 蓝眸眼眸暗了暗,最终松开了手,声音不含一点情义:“我不杀你,因为你还有用。” 楚越根本就不在乎:“咳……有用也说明,你,舍不得。” 背上实在疼痛难忍,楚越起不了身,只能费尽力气翻了个身,趴在地毯上直喘气。 他背上的绷带全部被打湿了,似乎还在汩汩冒血。蓝息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奴隶,都这样了竟然还敢放肆。 “你,就让我在地上这么躺着?” 蓝息一愣。 楚越已经朝他伸出手:“扶我起来,借你床趴一下。” 蓝息转身就往外走。准备叫人进来把这个丧心病狂的无耻之徒弄走。 “我有话问你,哎哟,好疼,要死了,要死了……” 蓝息:“……” 等某人如愿以偿的趴上那张豪华大床,蓝息又听见他哼哼呼呼的道:“伤口可能又裂开了,主人,帮忙重新上个药呗。” 蓝息冷冷地看过去,就见那人笑嘻嘻的望着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似乎吃定了自己不会把他怎么样。 老祭司说这个人是战神的后人,是他命中的贵人,是下一个战神。 比亚奴的巨斧砍下去的时候,蓝息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他看着楚越和比亚奴相继倒下去,脑子的唯一的念头却是:难道他不是? 第029章 吃了就滚 背上的绷带一圈一圈解开,露出楚越肩背上差不多尺长的伤口。 这里的医疗水平有限,缝合的针法肯定美观不到哪里去,皮肉被扭曲变形,又在出血,真是相当可怖。 蓝息的眉头不由自主拧起来,先前巫医给楚越缝合的时候他就在边上看着,他当然知道楚越伤得有多重。见这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流出的血把药膏都冲散了,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莫名很生气。 重新上药止血,楚越疼得闷哼一声,双手抓紧了身下的毛毡。 “唔……” 蓝息的手一抖,他受过伤,也知道这药的滋味。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见楚越脖子上青筋暴涨,脸部线条绷得死紧。楚越满身大汗,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脖子上滚下来,下面的肌肉结实性感。 蓝息离得近,扑面而来的除了刺鼻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子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夹着汗味的男人气息,跟蓝息自己的不一样,有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野性。 楚越的身材不够粗壮,但是绝对猿臂蜂腰,每一块虬扎的肌肉都胀满了力量。 蓝息落在他腰上的眼神闪了闪。 等蓝息重新包扎完,楚越直接扑在了那张豪华大床上。他实在累得要死,又加上接连失血,尽管身上剧痛无比,他的眼皮却越来越沉。蓝息倒水回来他的呼吸已经四平八稳。 殓室,萧原把比亚奴的脑袋拨过来拨过去的看,他旁边的心腹恭敬道:“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致命伤就是最后那一下。只是,有一点属下觉得很奇怪。” “说!” “比亚奴原本是个越战越勇的,白日里那一战很是怪异,将军有没有察觉后面比亚奴的动作似乎迟缓了不少?” 萧原盯着比亚奴头上的那个大窟窿微微出神。 比亚奴当真是个野兽一般的家伙,可以说全身上下的致命点只有脖子和心脏,就是把他肚子捅一刀也不见得就能把他杀死。他又皮糙肉厚,一般的伤口除了让他更加暴怒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他块头又大,哪怕就是被砍成一个血人似乎也不惧失血。 但是就这样一头野兽,竟然还没等到他真正发力的时候就被人割断了脖子。 又是那个叫楚越的亚巫人。 第二天蓝息见了依夫和靳禹,总算知道楚越半夜发疯为哪般了。 蓝息的回答很简单:“蒙将军错爱,只是我不喜欢女人。” 萧原:“……” 靳禹一拍脑门:“哎呀不好意思,昨天忘了告诉你,殿下最欣赏英武不凡的勇士,就比如将军这般的。我看将军也别管你小妹了,毛遂自荐来这凯瑟城如何?” 萧原听了蓝息的话心中本是一动,再听了靳禹这话又忍不住大恨起来。他是大王子的人,就算是对蓝息有那么点念想,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偷偷进行么?现在被靳禹这么不要脸的嚷嚷出来,他哪敢接话? “靳禹大人说笑了,我家中已有娇妻。” 靳禹又是一拍脑门:“对哦,瞧我这记性,我看将军赖在这凯瑟城没有走的意思,还以为将军……哈哈,咱们殿下长得确实招人,将军就算有些什么想法想必殿下也不会怪罪的。” 萧原:“……” 蓝息淡定喝酒,仿佛靳禹说的不是他一般。 楚越一觉醒来太阳正好当空,肚子饿得不行,睁开眼睛一看,愣住了,他居然还在蓝息的床上,蓝息居然没有把他丢出去。 幸福来得太猛,楚越趴在床上爽了半天。 背上的伤疼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可能是因为伤的实在太重,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的伤睡一觉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但是这一次显然没那么快。 门开了,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蓝息从阳光中走来,楚越一怔。 “我还以为天神下凡了。”楚越看着蓝息扬眉道:“……恨不能跪下去参拜。” 蓝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吃饭。” “哎正好饿了。”楚越翻身下床,长腿一迈到了蓝息跟前。 蓝息正想走,谁知腰上一紧,眼前一个黑影突然压了过来,双唇跟着被擒。 唇瓣被包裹进一个炙热的口腔,楚越狠狠吮了一口,发出“波”的声响,笑道:“刚才看见你进来就想这么做了。” 蓝息:“放手。” 楚越充耳不闻:“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要成亲?” 蓝息:“……” 楚越见他只管瞪着自己,只觉浑身舒坦,不由把人搂进怀里,又啜了一口,贴着蓝息的耳朵道:“是不是还想抽我一顿?我觉得吧,你不用白费劲,没用,如果把你累着了我还得心疼。”见对方没反应,又道:“比亚奴死了,萧原却还在,要不鞭子先留着,等解决了萧原再说?” 蓝息看着楚越,这张脸无疑是很欠揍的,但就是这张无比欠揍的脸,他每每看着就觉得踏实,且,充满希望。 老祭司的话应该是对的。 “你梦里的人是我?”蓝息故意问道。 楚越一愣,突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蓝息指的其实是梦中那些让人血脉贲张的□□,心中顿时一荡,咧嘴笑起来:“蓝息,我……” 蓝息却突然打断他:“楚玉的事你也知道了吧?只他为了保住清白,脸毁了。” 刚刚冒头的旖旎氛围顷刻消散,楚越瞪大了眼睛,直到眼眶酸涩,才扯唇笑了一下:“无妨,我……只要他活着……谢了。” “我们不过是交易而已。”蓝息把楚越的手从腰上扯开,率先出了寝殿。 楚越不在乎蓝息的冷淡,他突然想到了萨。 靳禹,依夫,萧原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了,看见楚越,萧原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偏偏靳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呵呵地对楚越道:“蓝息的床睡着舒坦啊,再来一个比亚奴也不是问题。” 楚越扯椅子坐下,扬眉:“再给他揍一顿也无妨。”说着暧昧的看向蓝息,气得对面的萧原咬牙切齿。 奴隶开始上菜,以烤肉为主,也有十分珍贵的果蔬,饮品是葡萄酒。 周围侍候的奴隶包括萧原正震惊楚越居然跟着一起用餐,就听蓝息冷漠地道:“吃了就滚,下不为例。” 第030章 乖外甥 听了楚越的消息,萨半天没回过神。他瞪着虎眼,不敢置信。 楚越拍拍他的肩膀,也说不出来安慰的话,他自己每每想到那张明亮的脸都心如刀绞,恨不能现在就去一刀割断萧原的脖子。 萨突然“哈”了一声,双手抹了一把脸,咧嘴笑道:“这算什么?老子就是稀罕小玉,现在更稀罕。” 楚越:“……” “你不要以为我在这放屁,虽然我没见过小玉,但是老子相信楚越看重的弟弟绝对不是凡人。跟你说这些也是浪费,等小玉来了我跟他说去。”萨捶了楚越一下。 楚越想了想,干脆把他和萧原之间的恩怨一并告诉了萨和大鲨鱼几人,最后道:“……我被蓝息救了,然后请他帮忙找小玉。你们现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萧原跟凯瑟城不对付,虽然我现在也不了解萧原跟蓝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萧原背后有人,他们要对付的是蓝息。” 萨和大鲨鱼几人也不是傻子,萧原来自哪里?比亚奴的目标本就大,何人所有?这些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只是既然蓝息没有言明,他们也不好说出来,只是对蓝息的身份更加好奇。 楚越看了看众人,下定决心一般:“我会报仇,手刃萧原,不过在这个基础上不能坏蓝息的事。” 萨立刻拍着胸膛:“听你的。” 大鲨鱼,乌丘,陈飞也相继表态。 晚上,五人被招入密室。 蓝息穿着黑色长袍,一条腰带勾勒出他狭窄的腰,他坐在阴暗处,满身肃杀。 楚越五人同时一怔,这样的蓝息他们第一次见。同时心中又忍不住雀跃起来。 “你们今后的任务……”蓝息清冷的声音响起,开门见山:“……注意萧原的一举一动,具体事项依夫大人和靳禹大人会向你们言明。” 他话音刚落,依夫和靳禹就推门进来,两人站到蓝息跟前,恭恭敬敬的行李:“殿下。” 楚越:“……” 萨:“……” 大鲨鱼,乌丘,陈飞:“……” 依夫似乎很满意五人的表情,笑眯眯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 楚越五人一个机灵,赶紧单膝跪地行礼:“参见殿下。” “起来。”蓝息声音平平。 依夫道:“殿下真实身份乃太阳|城三王子司南,你们只需记住这一点,不过出了这个门,你们只是他的奴隶,可明白?” “明白!” 楚越看着蓝息,终于明白他一身冷酷从何而来。他对太阳|城的王室不熟悉,不过可以想象,一个王子,远离王室被赶到这个挨着强敌比亚人的凯瑟城,这其中的种种真是想想就让人唏嘘。 靳禹和依夫把太阳|城那边的形势仔细交代了一遍,又把那边的联络点和暗号一一做了交接,如此一来,楚越五人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虽然蓝息没明说,从种种举动也可以推断出,他是不会一直呆在凯瑟城的。 蓝息的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你们四人归楚越调遣,雷森会再给你们拨二十名死士。” “是!” “楚越留下。” 靳禹拉起依夫的手朝楚越眨了眨眼。 密室就剩下两人,楚越又胆大包天起来:“这身衣服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穿那件白色长袍,臂上戴着臂钏,让人恨不能把你……吞了。” 蓝息没接他的话,看了他一眼:“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杀你了吗?” 楚越笑起来:“跟秦天有关?” “嗯!” “可惜,我也是直到前两天才听说这个名字,我们一家在亚巫村生活了几十年。”意思是王子殿下你确定你没搞错?滴血认主什么的,听着就很不靠谱,不过那把叫嗜血的牛逼哄哄的剑,也确实神奇。 这是一个很操蛋的世界,楚越觉得他不应该用固有的思维去思考。 蓝息道:“我的曾祖母出自秦氏一族。”所以他就算喂了嗜血好几年,也只是凝聚出一条血线,楚越的血液纯度之高,可见一斑。 楚越瞪了蓝息好一会儿,突然道:“那咱们……不会是表兄弟什么的吧?” 蓝息表情一冷,面上似闪过尴尬之意,楚越一拍脑门:“难道我比殿下还要高一辈?” 蓝息:“……” 楚越仿佛听到了挫牙声,笑了半天停不下来,心说自己幸好不是原来的楚越,否则这……怎么下手啊?并且,楚家父母从未提起过秦天,他到底是不是秦家后人也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嘛……蓝息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乖外甥,叫声舅舅。” 蓝息气得终于变色:“放肆。” “王子殿下虽然尊贵,但是舅舅也是要认的。你看你还把舅舅我弄成了你的奴隶,实在不孝。不过舅舅不怪你,也……心甘情愿当你的奴隶。” “滚出去!” 楚越故作惊讶:“殿下好像还什么都没说,有何吩咐,但讲无妨。”末了又不要命的加了一句:“舅舅总是向着你的,忠心天地可鉴。” 蓝息气得浑身发抖,他只是一时好心教楚越晓得他的出身,虽私心占了大半,实在没想到那混蛋简直无耻到了极致。别说两人只是亲戚关系,就算楚越是他亲舅舅都不该如此放肆。 楚越见好就收:“殿下的意思我明白,需要怎么做你说。” 蓝息的表情又是一噎,那口堵在胸膛里的怒气每每等不到发泄那人又一脸一本正经起来,只那人眼中的笑意分明在等着他发怒,好像这样,他就算是承认了什么一样。 蓝息轻易不会发怒,他拧了一下墙上的一个按钮,原本的石墙出现一道门,楚越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这间密室更大,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插满了写有地名的木条。 “这是凯撒大陆的地图。”蓝息道:“你可以随时进来研究。” 楚越想了想,扯唇一笑:“给我一块布,我把他画下来。你这沙盘比例准不准?” 蓝息脸上划过一抹疑惑,不过很快就明白楚越说的比例是什么:“我花了三年时间收集的数据,其他地方不敢确定,只太阳|城的领地准确无误。” 第031章 甜头 楚越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画了一幅只有他看得懂的简易行军地图,出来正赶上蓝息他们吃饭,当然没有他的位置。他也不在乎,过去直接从蓝息手上抢过小半碗牛奶,一口喝了,又从蓝息面前的盘子里抓了两块饼,随便扯了一把椅子坐到蓝息身后。 见蓝息冷冷地看过来,楚越眉毛一扬,那意思--乖外甥,不可苛刻你舅舅的饮食。 萧原看见楚越就吃不下饭,他是真没想到楚越竟然还能活着。活着不说,还活得相当放肆惬意,还杀了大王子的比亚奴,他只觉他那张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这放肆的奴隶就该丢进兽笼以儆效尤。”萧原看着楚越咬牙切齿的道。 楚越三两口吃了饼子,见蓝息手上还有半块,干脆也夺了,笑道:“昨晚消耗太大,现在饿半死,主人要恼等我吃饱再说。” 他这话说的暧昧,又见他是从蓝息寝殿的方向出来的,萧原气得差点吐血。 靳禹和依夫知道实情,靳禹更是火上浇油:“吃了就赶紧滚吧,贼心不死的家伙简直找抽。” 楚越当真滚了,回去趴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两天后,萨和乌丘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楚越赶紧找到蓝息。 “萧原今日晚饭后与一个奴隶贩子有接触,带回了两个女奴,已经查过了,女奴没有可疑之处。只是他在妓坊停留的时间很可疑。” 这里的妓坊都是低等妓坊,但凡贵族自持身份是不会涉足的。尽管萧原换了装束,还是被眼尖的萨发现了踪迹。 蓝息正要开口,门外的雷森突然敲了敲门:“主人,萧原将军来了。” 楚越和蓝息对视一眼,前者眉毛一挑,那意思--这么晚了他找你干嘛? 蓝息也觉得奇怪,正纳闷,只觉腰上一紧,楚越抱着他紧走,嘭的一声被楚越压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好好伺候殿下了。”楚越在蓝息晶莹的耳垂上舔了一口,邪气的低笑。 蓝息压低声音:“你可以躲进浴室。” “来不及了。”楚越低头,如狼似虎的吻住蓝息的唇,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萧原跟雷森说话的声音。 门吱呀打开,沉重的脚步声进来后停在殿中。 楚越假装没听见,紧紧压住蓝息的手臂,强势撬开对方的牙齿,勾住那条僵硬的舌头死死纠缠。他仿佛动情不已,粗重的喘息加上亲吻的水泽声,好一副香艳画面。 萧原僵在原地,他看不见蓝息,但是却知道上面那人赫然就是那个该死的奴隶楚越。 楚越的大手钻进了蓝息的衣服里,劲瘦的腰身磨蹭着下面的人,他背上还缠着背带,呼出的气息带着火。 蓝息死死望着楚越的眼睛,那么近的距离居然没有成斗鸡眼,楚越觉得好笑,在他唇上狠狠吮了一口,这才气喘吁吁的放开他,沙哑的嗓音含着笑意:“主人,来人了。”那言语中满是安抚,就好像是蓝息缠着他亲热,却被不识趣的人打断。 蓝息猛地出手推开他,脸色潮红,却并没有怒意,只是看向萧原的视线很是不爽。 真会演,楚越在心里乐得不行,也不避嫌,懒洋洋的躺在蓝息旁边,支着头看着萧原。 “将军深夜前来,有什么事?”蓝息问道,把被楚越弄乱的衣服捋好,遮住了白瓷一般的胸膛。 萧原看看楚越,又看看蓝息,手下意识的扯了扯衣服。 他硬了。 “咳咳,我今日上街淘到一个小玩意,看着精巧,想送给……”萧原又看了楚越一眼,终于道:“想送给殿下。” 楚越拧了拧眉,脸上恰到好处的对那声“殿下”表现出了压抑的惊讶。 萧原从怀里摸出一块羊脂玉佩,看着成色极好,在灯光下泛着莹莹光辉。他上前几步,把玉佩递给了蓝息:“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据说是从海外过来的。” 这种做工精巧的玉佩在凯撒大陆确实是稀罕物,可见萧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不等蓝息开口,楚越一把夺过去,嘴里啧啧道:“好东西,将军出手大方,不愧是从太阳|城来的。” 蓝息:“那就给你了。”见对面的萧原脸色一变,现在也不好把人得罪彻底,蓝息勾了一下唇:“让将军见笑了,只是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倒是爱好古剑,只是存世的古剑数量有限,一直寻不到满意的。” 楚越随身带的剑只是普通的剑,嗜血只是在竞技场上亮了一下,因为离得远,观众席上的人其实看不清。 萧原手上藏剑有好几把,听蓝息这么说顿时双眼一亮:“我那里倒是有一把不错的宝剑,原主人是谁不可考,不过剑锋犀利,削铁如泥,如果殿下不嫌弃,我明日就带来邀您鉴赏。” “如此就多谢将军美意了。” 萧原冷飕飕地又看了楚越一眼,告辞离去。 “滚下去。”蓝息变脸如翻书。 楚越偏偏凑上来贴在他的耳朵:“那厮刚才硬了,你说,他该当何罪?” 蓝息眼明手快,一把朝楚越身下抓下去,楚越身体骤紧。蓝息好似被他自己的疯狂举动吓到,到嘴边的话登时溜了个干净,只瞪大眼睛看着楚越。 楚越被他看得差点就射了,一把按住蓝息的手,隔着裤子动起来。 蓝息总算是回过神,咬牙:“松手。” 楚越爽得恨不能把人压在身下,鼻息火热起来,却不怕死的笑得一脸无耻:“你要么帮我弄出来,要么给我折断,随你。” 没办法,知道自己是那个什么秦天的后人,还有可能是蓝息的战神,楚越完全就把蓝息吃的死死的。 你要夺回你的一切?行,我帮你! 只是,总得给点甜头嘛不是? 蓝息试着抽了几下手没抽回来,眼眸一寒,突然一个狼扑把楚越压在了下面,气急败坏的吻住楚越的唇。 “嘶……”这哪是吻,楚越还没回过神,蓝息一把挥开他的手,几把扯掉他的腰带…… “啊……”楚越倒吸一口凉气,刚刚感受到火与冰的奇妙碰触,唇上又传来一阵刺痛。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蓝息的呼吸也渐渐紊乱,湛蓝的眸子染上一层水雾。楚越闭上眼睛,心惊胆战的享受着蓝息的侍弄,一边血脉贲张,一边胆战心惊。那滋味简直就像走钢丝,既刺激又让人欲罢不能。 第032章 看宝贝 “操,你嘴怎么了?” 楚越摸了摸红肿的嘴唇,砸吧了一下嘴,回味一般,很是嘚瑟。 萨猛地瞪大眼睛:“是……主人咬的?” “我把他惹毛了。”楚越的表情很欠揍,得意洋洋的。 萨给了楚越一拳,一脸下流的凑过来:“怎么个毛法,来咱们叨叨。” 楚越才不会把蓝息可爱的小情绪分享给别的男人,一脚把萨踹翻在床上,突然想起怀里的东西,摸出来丢给了萨:“拿去玩儿。” “什么?”萨举着玉佩一咕噜爬起来:“真他妈漂亮,你哪来的?正好,等见了小玉就当给他的见面礼,不,定情信物。” 楚越懒得跟他叨叨,脱了衣服躺到床上。 想到刚才蓝息的失控,楚越身上又忍不住躁动起来。虽然嘴被蓝息啃得惨不忍睹,但是他在蓝息手里射了,这感觉不要太美好。尤其是事后蓝息恼羞成怒那恨不能把他活活撕了的窘迫小样,真是想想都让人心口发热。 蓝息怎么就那么勾人呢,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长的嘛,连脾气秉性都对胃口,啧啧,想不得意都不行。 第二天一早,萧原果然带了一把他十分珍爱的藏剑要送给蓝息,蓝息当然不会拒绝,大方的接了,看都没看一眼就叫雷森收进了兵器室。 今天再看蓝息,萧原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前面靳禹不断在他面前暗示蓝息和楚越的关系,他只当是靳禹故意的,昨晚亲眼所见,就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昨晚蓝息推开楚越后衣衫不整面脸潮红的样子在他脑子里徘徊了一整夜,按着新买来的漂亮女奴弄了好几回都没尽兴。他不是没玩过男人,不过都是些小奴隶,像蓝息这样身份尊贵又漂亮至极的男人真是没碰到过,他不心痒痒才怪,这会儿看蓝息的眼神都不加掩饰。 蓝息一改之前对萧原的冷淡,邀请他畅游凯瑟城。 凯瑟城这些年发展的很快,已经是一个大城,又因为挨着比亚人和米亚人,城里虽然有点乱,但是相当繁荣。蓝息已经连任三年城主,深受百姓爱戴。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于他的竞技学院和竞技场。比起城主这个身份,竞技学院院长的身份也不遑多让。 萧原惊喜与蓝息对他态度的转变,一整天都琢磨着干点什么,可恨身边一直跟着靳禹和依夫。 他当然不是真要跟蓝息发展出什么关系,一心琢磨着等他撕下蓝息尊贵的外衣,把他变成他的禁|脔,届时,定要让楚越生不如死。这个念头刚从他脑子里闪过,他就感觉到下腹阵阵发紧。 楚越与蓝息的暧昧关系现在整个学院都在传,一时间,楚越一跃成为雷森雷根道夫三人之外院长大人面前的红人,并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因为他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去院长大人的寝殿,直到半夜三更才回来。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亏惨了,自从上次蓝息跟蓝息温存后,接连好几天他连蓝息的小手都没摸到,就更别提亲亲小嘴了。 真是白背了“奸|夫”的名声。 “你今天又要陪那个混蛋出去?” 蓝息看了楚越一眼,随即埋头看书。 楚越很不爽,蓝息的“美人计”搞得他现在很焦躁。萨和大鲨鱼已经出去好几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带回消息。他知道蓝息是在帮他争取时间,只是他就是受不了萧原看蓝息的眼神,直白得对蓝息来说简直就是亵渎。 妈的,早晚要挖了那混蛋的眼睛。 其实他自己的眼神跟萧原比起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个人不觉得而已。 楚越冷哼:“他现在不想嫁他妹子,是要毛遂自荐啊?”见蓝息还是不鸟他,过去一把捏住蓝息的下巴抬起对方的头,恶狠狠地道:“乖外甥,舅舅吃醋了!” 蓝息:“……” 三天后,萨和大鲨鱼终于传回了消息。 “已经确定了,比亚人那边确实有异动,明面上军队进攻的目标是米亚人,实则另有一支军队已经朝凯瑟城而来。”楚越递给蓝息一张名单,上面是比亚人在凯瑟城的眼线,有妓坊,也有两名蓝息很熟悉的贵族,以及一些奴隶贩子。 这些天楚越带着人抽丝剥茧,把那些隐藏在凯瑟城的毒瘤一个个都揪了出来。 于是,凯瑟城一夕之间发生数桩命案,凡是出现在名单上的人全部毙命,全城戒严。 萧原对此还不知情,最近蓝息对他愈发和颜悦色,这让他简直受宠若惊。 晚宴过后,蓝息又留了他喝酒享乐,叫了两名漂亮的男奴近身伺候。萧原眼睛看着蓝息,手却钻进男奴的衣服摸上对方的胸膛。这些性|奴都是经过调|教的,那身子极度敏感,在萧原情|色的抚摸下很快就软了腰身。 蓝息笑意盈盈,对面的依夫只管低头看着酒杯,靳禹不断劝酒,萧原很快就有了醉意,搂着两个男奴去了蓝息特意安排的房间。 雷森大步进来,带起的风中有一丝血腥味:“主人,已经办妥了。” 蓝息冷下脸:“等他完事就送他过去。” “是,主人。” 依夫放下酒杯,表情凝重:“哥,这件事要不要禀报陛下?” 听见那两个字,蓝息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靳禹也收起了平日的吊儿郎当,道:“这种事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好抖到陛下跟前,司昊远在太阳|城,他完全可以撇干净。” 依夫点头:“也是,司昊老奸巨猾,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蓝息沉声道:“先解决比亚人。” 萧原醉的不是很厉害,完全不影响他享乐。那两个男奴又是深谙此道的,几下就弄得他坚硬如铁。他一边想着蓝息的脸,一边干得身下的人嗷嗷直叫,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变天。 三个小时后,屋里的动静终于停止,萧原□□一手搂着一个美人正准备睡觉,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萧原是将军,经历了无数的生死,直觉向来准,脑子当时就“嗡”的一声,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刚抓起衣服,雷森和雷根已经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 “主人请你去看个宝贝。” 十多分钟后,萧原被扔进一间石室。雷森的动作实在太粗鲁,萧原根本没看清就直接扑了进去,手下一片滑腻,定睛一看,地上全是人头,密密麻麻一片,他的嘴甚至正好亲在一颗头颅的额头上。 饶是萧原杀人无数,也被眼前的场景震得头皮发麻,胃部翻滚欲呕。 第033章 出发 这些人头全是大王子和比亚人安插在凯瑟城的眼线。其中一部分是被楚越新近找出来的,另一部分是雷森早就盯着了的,趁机杀了个干净。 萧原狼狈的爬起来,脸上血色全无。 “给将军寻套衣服来。”蓝息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雷森和道夫,他在笑,眸中却满是杀意。 “殿下这是何意?”萧原摊开手看了看自己下面,那物已经软下去龟缩起来。他冷笑一声,也不觉得难为情,看向蓝息的视线慢慢火热起来:“我这身材还能入殿下的眼吧?” 蓝息往他脐下三寸扫了扫:“将军威武雄壮。” 奴隶找来了长袍和裤子,战战兢兢地伺候萧原穿上了。有了衣服蔽体,萧原的士气到底涨了几分,又问了一遍:“殿下这是何意?” 蓝息也不跟他废话:“我要去抵抗比亚人,城里肯定要弄干净。比亚人来犯,将军可有良策?” 萧原心中一震,这件事只有他和大王子极其心腹知晓,筹谋了许久,又是比亚奴又是议亲的,本以为盖过了蓝息的视线,谁知对方看似已经洞彻一切。 这么一想,萧原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他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暗中也摸出了不少消息,但是蓝息的势力到底如何,他却还是没能探个究竟。此刻,蓝息竟然一举把凯瑟城里的眼线拔了个干净,手段之雷厉风行老辣狠绝实在叫人不敢小觑。 萧原能做大王子司昊的左膀右臂绝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他是色中饿鬼,却也骁勇睿智。听蓝息这么问,他心中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并且笃定,蓝息不会杀他,至少在赶走比亚人之前不会。 心中大定,萧原也就有些装模作样,故意道:“比亚人来犯这是大事,殿下何不通知太阳|城,想必国王陛下不会放着殿下不管的,就算是大王子,也必定会顾忌手足之情。” 道夫抬头直视萧原,忍不住冷笑:“将军说的是啊,只要大王子的军队抵达,凯瑟城必定安然无恙。” 雷根过来禀报:“主人,将军的随从已经全部就地正法。” 萧原大怒:“司南,你好大的胆子!” 蓝息理了理左手的袖子,眼底深邃如井:“我胆子再大,也是你们逼出来的。” 回了寝殿,奴隶已经把他出征要用的物什准备妥当。蓝息去内室换了衣服出来,楚越正好过来,进门就看见一身漆黑简洁装束的蓝息,头发被竖起来,脸庞白璧无瑕,双眼漆黑似墨,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如同小说中的俊美侠士。 “蓝息……”刚张嘴,身边的雷森雷根齐齐跪下去:“参见殿下。” 楚越:“……”只好也跟着跪下去:“参见殿下。” “都准备好了吗?” 雷根道:“军队已经集合完毕,留下了一千军士守城。” 蓝息点了一下头,转向道夫:“你留守,帮我照顾好依夫。” 道夫刚准备应是,一名士兵匆匆过来:“启禀殿下,依夫大人骑着马出城了。” 蓝息一愣:“靳禹呢?” “靳禹大人在后面追呢。” 众人:“……” 蓝息:“出发!” 楚越一把拉住道夫,道夫是个通透的,不等他开口便道:“你放心保护殿下就是,你弟弟我和祭司大人会看顾的。” 楚越扬眉真心实意的行礼:“多谢!” 军队在城外集结,天还没亮,乌泱泱一片。其实数量不多,凯瑟城明面上的兵力总共不到五千,这还是蓝息后来招募的,大部分不在编制内,都是蓝息掏钱养着。 这凯瑟城因为处在边界,以前又乱又穷,所以蓝息他那亲爹才会把他发配到这里来。这里的人蛮横凶残,好勇斗狠,倒也没人前来招惹挑衅。只是近几年因为竞技学院和竞技场的原因一下子火起来,名声大噪了,比起以前也繁华了许多。比亚人这几年开始试着骚扰,蓝息和太阳|城那边出兵抵挡过几次,挨着的好几个村子都被他们抢了去,楚越的家乡亚巫村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蓝息没想到他们竟然跟司昊勾结在一起,到底安的什么心还不好说。 大军开拔。 队伍中还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萧原。 楚越骑马来到萧原跟前,视线与萧原的撞上,这一刻,他真是恨不能一剑削了萧原的头。 “想杀我?”萧原嘴边噙着一抹冷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怜悯。 楚越双腿一夹马腹,害怕自己忍不住真杀了这混蛋。 萧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你以为他是你的?哈哈,奴隶就是奴隶,你这辈子休想翻身。” 楚越调转马头,脸上直掉冰渣:“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别想翻身,你看看你的手臂,这辈子,你到死都是低贱的奴隶。” 楚越拔出剑指向他的喉咙:“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萧原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我就不告诉你,有种你杀了我啊。” 队伍一直到中午才停下来休憩补充体力。 蓝息没有带伺候的奴隶,随手使唤着楚越雷根雷森三人。 楚越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在地上铺了皮子,伺候蓝息睡下。其他的人都在生火弄吃食,他就手在蓝息的帐篷前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的人,当然要疼着。 雷森很快就弄好了食物,虽然比不得在家里,不过蓝息的饮食还是不错的,烤肉,水果,葡萄酒。见雷森要进帐篷叫蓝息,楚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毫不避让:“我来。” 蓝息睡的很沉,楚越有点舍不得叫醒他。 他完全可以想象蓝息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都远离太阳|城了还能被算计,那以前就更不用说了,能够活着等他楚越遇到都是托了众神的庇护。 仅凭这一点,楚越就决定以后要入乡随俗,心中对众神充满敬畏。 蓝息睡在白色的皮毛上,只剩半边脸露在外面,不过这已经足以抓住楚越的视线。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捏住蓝息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掰过来,轻轻吻上他紧闭的唇。 偷香窃玉这种事虽然很猥琐,不过确实很刺激,楚越吻上了就舍不得松嘴。细细地含着对方的嘴唇吮吸了一遍,实在没忍住拉开了蓝息的腰带,贱手钻进去,抚上那光滑劲瘦的腰身。 身下的人猛地睁开了眼,与此同时一柄短剑抵住了楚越的脖子,丝丝凉意,透着杀气…… 第034章 贴身保护 楚越不甘心的缩回手,用手指挡开短剑,望着蓝息的双眼满是恬不知耻:“宝贝儿,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蓝息哪里听过这等浑话,短剑眨眼破风刺过来,楚越灵巧避开,抓住蓝息的手腕子压在地上,凑上去不要命的在蓝息愤怒的脸上吧唧一口才正经起来:“好了好了,不闹了,我帮你穿衣,外面等着你吃饭呢。” 语气是正经,只是那双眼睛明显跃跃欲试,手上也没松开,身体更是压上去,长手长脚的霸住蓝息。 这个时候天气还没完全回暖,楚越湿热的呼吸喷在蓝息脸上,后者白皙的脸上渐渐泛红,也不知道是被楚越气狠了还是……害羞?楚越双眼亮晶晶的看进蓝息的眼底,气氛说不出的微妙,唇慢慢压下来,他清楚的捕捉到蓝息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 “宝贝儿,舅舅疼你。” 话音刚落,蓝息眼眸一狠,嘭,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蓝息的午饭吃得一旁的人心惊胆战,就好像他不是在吃羊腿,而是在啃他们的肉。 雷森和雷根都不敢靠近,倒好酒赶紧退到一边,生怕惹火烧身。 楚越见蓝息手里举着羊腿啃,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矜贵优雅,看不下去了,果断抓来一只盘子,用刀子把肉片好,抢了蓝息手里的肉把盘子塞了过去。 蓝息刀子似的眼神飞过来,楚越揉着脸嘿嘿一笑。这人下手当真不留情,楚越半边脸都麻了。 不过怪谁呢?当时的气氛明明好的不得了,明明可以压着人家肆意妄为一番,结果要嘴贱,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关键是要等到蓝息下次给点好脸色肯定难上加难。 饭后稍作整顿军队又开始前进。 楚越招来萨和大鲨鱼四人,附耳交代一番,四人有意无意落到最后,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军队越往比亚人地界靠近环境就越恶劣,视线所及全是贫瘠的荒漠,植被稀疏,没有大型的动物,也没有肥沃的土地。 天黑的时候,大部队在一个名叫断喉谷的地方停下来安营扎寨。 依夫一张脸煞白,被靳禹抱着坐到火堆边上。他估计累得够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靳禹抱着也没说什么,头靠在靳禹的胸膛上,闭着眼睛休息。 他算是一个异类,看着比一般的人类还要瘦弱。 蓝息叫人熬了粥,狠狠瞪了靳禹一眼。 靳禹也很无辜啊:“别瞪我,你知道我拿他没办法,他说东我就不敢说西。” 依夫闭着眼睛:“我不想留在城里,不想看见他。” 蓝息一直对依夫靳禹突然跑到凯瑟城来感到奇怪,尤其是在说起司昊的时候两人的反应也很让人怀疑,只是这件事他们不愿多说,蓝息也就不好多问。如今听依夫这么说,蓝息直接拧紧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靳禹打着哈哈:“能又什么事,不就看他不顺眼呗。” 依夫的脸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一脸隐忍的平静。 蓝息来了脾气:“不说?祭司大人回来我亲自问他。” 依夫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是直白的恨意:“他向我求亲。” “什么?”蓝息震惊的不是司昊向一个男人求亲,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依夫与靳禹的关系,司昊这么做,无异于直接开罪靳、依两族。要知道,这两族的势力几乎占了长老院大半。 靳禹冷笑一声:“他在扶持亲信,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不就正好递给他一个把柄吗?所以我跟依夫干脆跑了。” 晚上楚越照旧不怕死的钻进了蓝息的帐篷。 蓝息看见他进来冷眸一凛,楚越赶紧投降:“殿下想多了,我这是贴身保护殿下,绝对不敢动歪心思。”说完把嗜血放在旁边,老老实实的躺到蓝息身边,双手交叠搭在肚子上,两人之间隔了半臂距离。 晚上气温特别低,风也很大,从山梁刮过狂魔嘶吼一般。山谷里很静,除了跳跃的火堆和巡逻的士兵,其他人都已入睡。 迷糊间,一个热烘烘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蓝息感觉到温暖,不由自主把身子往身后的怀里蹭了蹭。 楚越心满意足的把人搂进怀里,明明很累,却又睡不着。脐下三寸阵阵发紧,心里不由苦笑,这人真是挨不得。 于是蓝息一大早从楚越怀里醒来,当他近距离对上楚越那张古铜色的俊脸,以及紧紧顶着他大腿的楚越那玩意儿的时候表情可谓精彩之极。 两人四肢交缠贴得密不透风,蓝息费了老大的劲想把自己的手脚抽出来都没成功。偏偏某人还故意装睡,动了半天,蓝息感觉顶着腿的东西似乎又硬了几分,脸色顿时一变:“给我……松开……” 楚越睁开眼睛,满眼明晃晃的笑意,凑过去在蓝息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好,我这就给你。” 蓝息一愣。 楚越已经拉开了他的腰带,他真是爱死了蓝息这一身嫩肉,又光滑又紧致,简直爱不释手。 “你干什么?” “你不是叫我给你吗?”楚越的大手摸上他的胸膛,那一粒软肉滑过掌心的时候两人同时呼吸一紧,楚越翻身压上去,调笑:“殿下一大早就如此热情,叫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你,该死。” “脾气别这么暴躁,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楚越的吻刚落下,雷森的声音在帐篷外面响起:“主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雷森才看见蓝息和楚越相继出来。 蓝息一贯的冷若冰霜,可疑的是他双唇似乎红的异常,转眼,楚越那厮殷勤至极的端来洗漱用品。雷森发现他家主人很是别扭的白了楚越一眼,不过后者似乎被瞪的很爽,超级无耻的跟前跟后,浑不在意主人越来越冷酷的眼神。 只是,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暧昧,一大早的就打情骂俏啊,雷森不由对楚越暗中点赞,就凭这份勇气和不要脸的执着,那也是无人可及的。 第035章 上药 后面一直赶路,楚越不时拿出那张只有他看得懂的地图在地上写写画画一番,似乎是在计算什么。 两日过后,雷森禀报说再有三天的路程就会跟比亚人相遇,大军再一次停下来整顿。 楚越一直叫人盯着萧原,那厮倒也安生,除了吃喝就是睡。 夜幕降临后,营地生起了火堆。士兵带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雷根就组织他们开始狩猎。这是养精蓄锐的意思,就等着比亚人过来好开打。 萧原冷冷看着远处的楚越等人,嘲讽的勾了勾唇。 不过显然,他错了。 楚越起身,背过众人的视线拦住一个士兵:“手里可是给萧原的吃食?” 那士兵看清是楚越,赶紧低下头:“是的大人。” 楚越从怀里摸出一只瓶子,洒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在烤肉上,看了那士兵一眼。 那士兵也是个机灵的,神色如常的把吃食给萧原送了过去。楚越躲在暗处,等萧原倒在笼子里,他就叫人拿了一块黑布把整个笼子罩起来。 蓝息见他回来,放下手中的酒杯:“做好了?” 楚越嗯了一声,走到蓝息跟前,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按照我们的速度,明日天黑之前应该能到野猪林,那里适合埋伏,方法我已经教给靳禹大人了,对付比亚人应该没问题。” 蓝息站起来:“我去交代一声就走。” 半个小时后,四匹马离开了大部队,从侧面飞驰而去。 那是回凯瑟城的路,一条楚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近路。 按照现在的距离,就算队伍中还有司昊和萧原的人他们也生不了事。这个时候通讯并不发达,所以楚越也只是把萧原弄晕就没再管他。 四匹马一路疾驰,比来时快了数倍。他们是轻装上阵,连食物都没带。 天黑后他们找了一个可以避风的山洞休息,雷森雷根出去打猎,楚越就负责生火兼保护蓝息。 在马上颠了半天,蓝息多少有点狼狈,头发乱了,眼底有疲色。 “你看什么?” “听说你到凯瑟城的时候才十五岁。”楚越把水囊递给他,“火好了,坐过来点。” 蓝息喝了水,依言坐到火堆边,火光跳跃在他白皙的脸上,忽明忽暗。 “骑马算不得苦。”他看着火堆,陷入回忆:“准确的说那年我还不到十五岁,从那边到凯瑟城正常的行程是一个月,我是从那边走过来的,没有马,更没有马车,身边只有一个道夫,我们整整走了三个多月才到我的领地……” 因为长得俊美,他差点被奴隶贩子抓走,道夫就剪了他的头发,在他脸上身上涂满乌黑的药汁。那药汁能渗入皮肤,洗不掉,整整过了两三年才恢复原貌。 路上食物也有限,道夫只是个家奴,不是勇士,每日猎的食物只保两人不至于饿死。 那是蓝息生命中最灰暗的三个月,身体的磨难是其次,更深层次的痛苦来自于血脉亲情的抛弃和伤害。诬陷,迫害,逼迫,依氏一族差点全族覆没。为了保住他们,他不得不妥协于司昊,远离权利中心。 现在想想,当初那种愤怒绝望的情绪实在可笑,皇家无亲情,蓝息已经看透。 楚越举起手中的剑,“这剑有何特别之处?”既然是战神的剑,总不能就只是重一点,锋利坚韧一点吧。 蓝息看了他一眼:“等我们回到那边你就知道了。” 回到那边! 楚越知道蓝息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也懒得说废话,过去捏住蓝息的下巴,眉毛一扬,在蓝息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我帮你。” 他眼睛里虽然带着不正经的痞痞的笑,但是声音坚定郑重,如同起誓。 他声音压得很低,充满诱惑般的性感,那三个字从喉咙里热情的滚出来砸在蓝息的心上,摧毁了他一贯的平静。 蓝息一把抓住楚越的头发把他拉向自己,双眼熊熊燃烧着,似愤怒,似疯狂,咬牙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奴隶。”话落,他猛地向上吻住了楚越的唇,气势汹汹的,体内的野兽仿佛觉醒,躁动难安又迫不及待。 楚越眼底快速滑过一抹惊讶,接着狂喜,捧住蓝息的头把他压在了厚厚的树枝上。 两人疯狂的亲吻,身体紧密摩擦,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亲吻的吮吸声让原本清冷的山洞也疯狂起来,里面回声阵阵,让人血脉喷张。 楚越双眼通红,蓝息的主动简直让他发狂,那套黑色的劲装被他褪到腰际,密密匝匝的吻从下巴一路下来,脖子,胸膛,小腹,蓝息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朝身下按去…… 事后,楚越把两人清理干净,手指抚上蓝息脖子上一抹红痕,笑得忒无耻:“你也累了,明天还要赶路,暂时饶了你。” 蓝息看了他一眼,眼中情|欲未退。 这一眼看似平静,楚越却捕捉到蓝息脸上一闪而逝的恼怒。服侍蓝息穿好衣服,这厮又捧着对方的脸狠狠吻了一气,笑出一口白牙:“乖外甥,你的味道不错,舅舅喜欢。” 不仅把舅舅弄成奴隶,还弄上了床,怎么想这个事儿怎么……得劲! “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舅舅都想法子给你摘。”楚越放肆的拍拍蓝息的脸,随后又一本正经的收起笑容:“你先睡一会儿,雷森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吃饭再叫你。” 蓝息没有说话,转身挨着火堆躺下,那湛蓝的眸子冷幽幽的,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吃了食物继续赶路。 楚越第一次这么不要命的骑马,感觉蛋都被颠疼了。他的视线落在蓝息背上,心想那一身细皮嫩肉的,大腿根儿也不知道磨破了没有,晚上得瞧瞧。 再怎么着急,他们却不能一直赶路,马受不了。 晚上趁雷森雷根出去打猎,楚越扒了蓝息的裤子。白皙的腿根果然已经红了,楚越给他上药,见蓝息疼得直吸气,忍不住调笑:“蛋疼么?要不也来点儿药?”说着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明显此药非彼药。 瞧他那猥琐的模样,蓝息直接一脚把他踹了个仰倒,冷漠的蓝眸忍不住闪过一抹笑意。 第036章 行动 这天晚上,消失了几天的萨终于跟四人会合。 “殿下,楚预测的丝毫不差,司昊的人马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城了,大概两千人马,其中有一百勇士。” 蓝息眸中滑过一抹恨意:“城中情形如何?” “据说有些贵族已经投靠了大王子,有些还在观望。不过有一点,城中的平民倒是没什么反应。” 自从蓝息掌管凯瑟城后,平民的日子越来越好,所以他在平民中声望颇高,楚越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敢建议暂时把凯瑟城留给司昊。 第二天中午,蓝息一行人已经离凯瑟城很近了,不过他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找了地方休息补充体力。 大鲨鱼和陈飞在夜幕降临之际摸了过来。 “殿下,城内死士已经布置妥当。” 入夜后,谁都不会想到,本该与比亚人抵抗的蓝息在夜色的掩护下竟然悄悄回了城,并且潜回了竞技学院。 这是楚越第一次看蓝息杀人,他剑术精湛,出手狠辣,每一剑直指对方致命处。他们一路悄无声息的杀进学院,蓝息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到。 现在整个学院都被司昊的人掌控,学院里的角斗士司昊不敢随意杀害,叫人监控起来。蓝息留在府里的都是些仆人,对司昊来说不足为惧。 此时,学院隔壁的城主府正是酒池肉林觥筹交错,司昊正在开派对宴请那些向他递出橄榄枝的贵族。 殿里灯火通明,数十个□□的女奴妖妖娆娆的穿插在派对中,殿旁的水池边,五六对男女奴身体相互纠缠,他们互相亲吻抚摸,动作大胆直白,用最原始的*取悦贵族。 司昊长得高大魁梧,满身戾气。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其中一个女奴身上。这些性|奴吃了药,个个浑身酥软娇媚,那名女奴更是生得人面桃花,丰|乳肥臀。 司昊看着那男奴进入女奴的身体,突然哈哈大笑,一把推开了身边服侍的奴隶,大踏步走过去,扯了皮裙下面的护裆,把那名女奴抓过来按在了身下。 宴会上的贵族男女纷纷赞大王子殿下威武雄壮。 萨和大鲨鱼等人早已摸清了司昊带来的勇士的处所,他们今晚就只一个目的,杀了这些勇士,等于卸了司昊的臂膀。 一百名勇士有五十人在前殿保护司昊的安全,另五十名在后殿待命。司昊治军严谨,不可小觑。 好在蓝息等人对城主府和学院地形熟悉,这城主府是蓝息亲手设计督造的,地上地下,暗道密室,除了心腹没有人知晓。被杀的守卫全部拖入暗道中,一行人轻轻松松到了后殿。 “大王子有令,赏酒三坛。” 八名奴隶搬来酒和饮具,封泥刚揭开,整个殿里都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勇士们馋的直咽口水,三坛酒五十个人喝,也就润润嘴唇,不会醉。 众人喝的开心,没有注意到送酒的奴隶并没有离开。一刻钟过后,先喝酒的勇士倒地,那八名奴隶赶紧关上殿门,勇士们反应过来,纷纷拔剑,与此同时,殿后突然蹿出十来个人,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个个面容肃杀威武高壮,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勇士们喝下的酒变成冷汗从后背冒出来,已经昏迷的且不说,那些还能动弹的很快就发现自己浑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不仅如此,大脑也似乎被麻痹一半,面对敌人高举的刀剑毫无反击之力。 五十名勇士,眨眼全部解决。 萨从外面冲进来:“殿下,那边来人了。” 蓝息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先撤。” 一群人凭空消失,没有人看见他们,见到他们的人都已经死了,可以想象司昊会是怎样的震怒。 楚越等人护着蓝息从暗道离开,进了学院下面的林子里,死士依旧藏在城主府暗处,如同鬼魅。 从这天晚上开始,司昊的人就开始莫名被杀,不论他们如何谨慎,勇士的数量依旧不断减少。 嘭,司昊砸了酒杯,咬牙切齿怒骂:“他杀了我的比亚奴,抓了萧原将军,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有种就连我一块儿杀了。你,还没有任何线索?” 他的属下满头大汗的道:“殿下,大家还是建议殿下离开这府邸,这里毕竟是三王子的地盘,我们实在是……” “闭嘴,我就不走,哼,最好他连我一起杀了,否则……是死士所为?” “应该是,这些人明显经过特殊训练,手段狠辣。” 司昊冷冷地勾起唇:“敢私自训练死士,他好大的胆子!去,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去,我倒要让老头儿好好看看,他对他最宠爱的女人生的儿子究竟能护到几时。比亚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无!” 丛林深处的景象其实跟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样,有一排石头砌的房子,周围布满陷阱,中间是一块平坦的草地。这里,其实就是蓝息训练死士的地方。 “殿下,大王子并没有从府里搬出来,他派人把凯瑟城翻了个遍,一无所获,弄得平民怨声载道。”大鲨鱼看了萨了一眼,又道:“还有一个消息,道夫已经接到祭司大人,他们的车队过几日就能抵达殿下安排的临时住所,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请殿下放心。” 楚越双眼一亮,正要开口,萨比他还着急:“当真?那,小玉呢?” 大鲨鱼:“自是跟祭司大人一起的。” 楚越朝蓝息单膝跪下去:“多谢殿下搭救之恩。” 他为蓝息做的是他愿意付出的,蓝息信守承诺帮他救回楚玉,心中的爱意又浓了三分。 蓝息倒是多看了他两眼,这人放肆惯了,难得有这么老实恭敬的时候,王子殿下很受用。 萨噗通一声跪到蓝息跟前,激动得舌头都在打架:“殿下,我我,你让我去接应祭司大人吧,我怕大王子狗急了跳墙,你放心,我我,一定誓死保护祭司大人。”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别说楚越,就是蓝息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蓝息心里想的却是,只要比亚人战败的消息传来,司昊肯定会有所行动,祭司大人那边确实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于是点头:“去吧!” 萨差点蹦起来。 第037章 斩杀萧 三天后,蓝息等人在城外与凯旋归来的靳禹依夫会合,同行的还有被关在笼子里的萧原。 看见楚越,萧原抓着笼子怒骂起来。 楚越没有理会他,对靳禹和依夫笑道:“两位大人辛苦。” 依夫确实辛苦,下马都是靳禹抱下来的,脸色苍白,不过精神还好,眼睛里闪着光。 靳禹看向蓝息,显得跃跃欲试:“怎么样,现在就杀回城里?” 蓝息:“他现在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我们先不动,总得找一个契机,暂时还不能跟他正面交锋。” 所有人都清楚,司昊这么做肯定是想毁了蓝息的根基。凯瑟城在司昊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它却是蓝息的全部。现在比亚人被赶跑了,萧原被擒,司昊的勇士又折损了大半,逼急了,万一他屠城烧城对蓝息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还得忍。 楚越用剑指了指萧原:“他还要留着吗?” 靳禹道:“别留着了吧,放虎归山的蠢事咱们可不能做。”他恨透了司昊,巴不得手刃之,再说萧原在萧氏一族是个领头的,没了他,肯定会让司昊疼一阵子的。 陈飞过来禀报:“殿下,城里送来大王子的手书。”说着递过来一封信。 见蓝息看完后脸色不愉,楚越猜测:“他让我们放了萧原?” 蓝息点头:“他说只要我们放了萧原,他就让出城主府和竞技学院。” 却闭口不提从凯瑟城退兵。 “呸,好不要脸。”陈飞骂道。 依夫突然抬头看着楚越道:“你去割下萧原的头,我给他送过去。” “不行,我不同意。”靳禹把人拽进怀里:“你疯了?” 依夫道:“只有我去才能暂时稳住他,给你们争取机会。” “不行,我不许。” 依夫看向蓝息:“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府里不是还有你的人吗?你们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 靳禹掰过他的脸:“你别看他,是我不许。” “我没跟你商量。”依夫坚定道:“我必须去。” “你……”靳禹气得想打依夫的屁股,这小子别看病歪歪的,倔强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爱他,心疼他,就连他的倔强自私他看在眼里都觉得可爱。 “我会没事的。”依夫踮起脚,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靳禹的嘴,后者立刻投降。 “咳咳。”作为现代人的楚越都有点不忍直视,朝萧原走去:“我这就去取那混蛋的狗头。” 楚越叫人打开了铁笼子,丢给萧原一把铁剑。 “今天,咱们之间的帐应该好好清算了,萧原,我要你给亚巫村全村老小抵命。” 萧原估计是在笼子里关久了,活动了一下四肢,冷笑:“就凭你?” “你试试就知道了。”楚越转头看了看蓝息,与对方的视线撞上,他咧嘴笑道:“殿下,睁大眼睛看好了。”其实这货心里的话是:“乖外甥,看你舅舅大展雄姿吧!”等等诸如此类不要脸又嘚瑟的话。 他举起剑,剑柄的红宝石在太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萧原猛地睁大了眼睛:“这是……” “怎么,你认识此剑?”其实楚越心里清楚,萧原必定知道嗜血的。 果然,他激动的朝前一步:“这剑怎么在这里?”说完猛地转向蓝息:“是你给他的?” 楚越知道他心中所想,闻言不由嗤笑道:“将军大人英武不凡如同天将,只是可惜,没有此剑,你永远也算不得战神。” 萧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嗜血真的存在,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手中的剑指向楚越,声音冷酷:“如此,你就更应该死了。” 楚越十分嘚瑟的摇摇头,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唉,真是天命不可违啊,一切都是众神的旨意啊,萧原将军,你是要违抗众神的旨意逆天而为吗?” 人都要死了谁还会把什么众神放在眼里,萧原被楚越那副小人得志的小样刺激的发狂,举着剑就冲上来,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 “去死!” 楚越神情一凛,提剑迎上去,当的一声,两把剑相撞,萧原手中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当即就被嗜血砍出一个缺痕。 “好剑。”楚越大喜,斗志高涨,一脚踹了出去,两人厮杀在一起。 周围聚满了人,蓝息的士兵纷纷为楚越加油助威。 萧原知道他今日必死无疑了,只是就算要死,他也要拉着楚越一起下地狱。 他怒吼着,像一头发狂的猛兽,不怕死的冲上来,冒着被楚越刺伤的危险死活在楚越身上砍了一剑。 两人很快就挂彩,这时的萧原就像当初的楚越,不怕死的人最难对付。 楚越吐掉嘴里的唾沫,嗜血的眸子发出狼一样的狠光。 二十分钟后,楚越一剑削掉了萧原的头颅,他自己也很狼狈,身上多处剑伤,萧原既然能做到将军的位置,那必定不仅仅只是靠着祖上蒙阴。 萧原死的很不甘心,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直到这一刻,楚越一直悬在心头的重负才卸下来,他终于为亚巫村全村老小报仇了。为了这一天,他忍着骨头被虫咬似的难受,没事就缠着蓝息,从他身上得到些微的慰藉,否则根本不可能忍到现在。 终于,萧原死了! “去上药。”蓝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楚越难得没有调戏他,鲜血淋淋地回了帐篷。 入夜,依夫带着他身边的勇士莫林和靳禹的心腹夏流进了城主府。 听说依夫求见,司昊赶走了身边伺候的奴隶,连靴子都没穿就远远地迎了出来。 “依夫,真的是你?”司昊脸上的喜悦毫不掩饰,看向依夫的视线直白而火热。 依夫表情淡淡的,因为走了一段路,他身上热气腾腾的,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点血色,多了一些人气,司昊的眼睛直接钉在他脸上拔不出来。 “殿下在我哥的府里住的可好?”依夫浅淡的冷笑了一下,跟着靳禹久了,说话也是夹枪带棍的:“只是不巧的很,我哥去抵抗比亚人不在家,唯恐怠慢了大王子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第038章 团聚 司昊被依夫那张小嘴儿噎得有点神魂颠倒,如果不是知道依夫那宁死不屈的性子,他差点就冲过去,狠狠吻住那张撩人的小嘴,让他再也说不出刺人的话,只会在他身下呻|吟求饶。 “依夫,算起来我也是你表哥嘛,哥哥不指望你疼我,但是哥哥对你的一片心你应该明白。”司昊上前一步想要抓依夫的手,被衣服错身躲开,不由脸色一沉。 依夫仿佛没有看见他的黑脸,依旧浅浅地笑着:“承蒙殿下抬爱,依夫受之有愧。对了,此次前来,是奉了三王子殿下的旨意给殿下送一样东西。”依夫示意莫林打开抱着的匣子,抱歉的道:“萧原将军不愧为凯撒大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此次抵抗比亚人真是多亏了他出谋划策。只是非常遗憾,他在与比亚人对抗的时候被对方斩杀。三王子殿下知道萧原将军乃殿下的左膀右臂,为此深表沉痛,希望殿下节哀。” 司昊:“……” 匣子里,萧原的头颅脸色清白,布满血污。 司昊简直不敢相信蓝息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说萧原投靠了他,那萧氏一族也是他父王眼中的肱股之臣。而那个贱人的儿子,竟然就这样杀了萧原,还用这样一套让人无法辩驳的说辞来推卸。 他司昊能说什么? 说萧原其实是奉了他的命专门来对付他三弟?还是说他和萧原勾结比亚人意图侵犯自己的领土?有谁看见萧原被抓?有谁看见了萧原是被蓝息杀的?一切的一切,他不仅无法辩驳,也无从辩驳,这个暗亏,他司昊是吃定了。 依夫一直观察着司昊的表情,就见那男人脸色变了又变,额头青筋暴露,拳头捏得死紧。依夫不由在心中大笑,终于,司昊也有有苦难言吃闷亏的时候,这一仗赢得实在漂亮,实在大快人心。 司昊的算盘打得漂亮,本来以为比亚人可以让蓝息有去无回,这样他就顺理成章接管凯瑟城,接管蓝息的竞技学院和竞技场,可谁知,不仅比亚人败了,就连萧原都死了。 直到此时,司昊才发现他小瞧了蓝息,对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随便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少年。昔日的少年已经长成,有势力有实力,加上老祭司的偏爱,已经可以与他比肩。 蓝息,该死! “殿下?殿下?” 司昊回过神,看见依夫精美的脸庞,脸色稍缓,“如此,我就给父王去信告知详情,只是,萧原将军的遗体……” “殿下放心,将军的遗体已被三王子殿下妥善保管,随后就到。”潜意思就是,要想要回萧原的遗体,那就自己滚出城主府去。 司昊咬了咬牙,蓝息抵挡比亚人进犯凯旋而归的消息这会儿应该已经传入城内,城里的百姓必定已经在盼着他回城。如果这时候他做点什么,犯了众怒,恐怕连从凯瑟城全身而退都不能。 尽管心有不甘,司昊也不得不权衡再三。他的势力在太阳|城,来凯瑟城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把蓝息再一次踹进地狱,就算失败了,除了折损了萧原这条臂膀,其实对他的势力没有多大的影响。 至于萧原嘛,死了一个萧原,萧氏一族还会有下一个萧原。并且只要把萧原的死算在凯瑟城的头上,这萧氏一族跟蓝息之间就从政敌变成仇敌,算起来,他还是赚了的,因此没必要再过多纠缠,以免徒生事端。 这么一琢磨,司昊脸上就慢慢浮上一抹笑意,看在依夫眼里,只觉这人真是说不出的老奸巨猾城府深沉。 “三弟此行辛苦,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就率领城内贵族亲自到城门迎接。”司昊笑道:“依夫也辛苦了,我这就叫人备下薄酒,你可……” 依夫镇定自若的打断他:“不劳殿下费心了,我确实困倦的不行,这就回寝殿休息,至于酒嘛,等三王子殿下回府,势必会跟殿下痛饮一场,好好叙叙兄弟之情。” 说完,也不等司昊说话,自顾带着人走了。 司昊看着他单薄却绝美的背影,眼眸暗下来。 楚越刚搂着蓝息准备入睡,陈飞在帐篷外面禀报:“殿下,祭司大人来了。” “小玉。”楚越一跃而起,连蓝息都抛在了脑后,等蓝息爬起来,他已经掀开帐篷钻了出去。 一对人马缓缓靠近,楚越骑上马迎了上去。 小玉,快半年了,小玉终于回到身边了。 此时楚玉也紧张的看着前方黑压压的营地,激动的不行,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在月光下宛若星子。与他并驾而行的萨痴痴的望着,只觉那双眼睛已经深深嵌入心底,水水的,润润的,让他恨不能捧在手心呵护着。 “萨,我哥真的就在那里吗?” 萨回过神,声音不自觉的温柔起来:“小玉,哥哥怎么会骗你呢?你哥他就在那里等你与他团圆。” “说的也是。”楚玉下巴一扬:“我哥最疼我了,不行,我要赶紧见到他。”说着双腿一夹马腹,驾着马也狂奔起来。 萨在后面狂追:“你个小没良心的,哥哥不疼你么?” 楚玉回头嗤了一声:“你算老几,还敢跟我哥比,哼!” 很快,两人就见前面一匹马逆向而行朝他们本来,兄弟间的心电感应开启,楚玉扯着嗓子喊起来,楚越听见他熟悉的声音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从声音就能听出楚玉还是那个张扬开朗的楚玉,这让他欣慰不少,就怕楚玉受了苦转了性子失去原本的真性情。 “哥……”楚玉扑进哥哥怀里,喉咙发紧,却硬是没有哭。 楚越长叹一声:“以后跟着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哥发誓。” 月光下,楚玉的脸上布满斑驳的紫痕,那张原本白皙俊美的脸面目全非。 见哥哥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楚玉摸了摸脸,毫不在意的安抚道:“没事儿,现在这样已经好多了,原来颜色还要深一些,祭司大人说再过一个月这些紫痕就能消失。” 楚越揉揉弟弟的发顶:“是哥没本事,没保护好你。” 萨凑过来:“你哥没本事,还有我呢,萨哥哥把你当眼珠子疼。” 楚玉翻个白眼甩过去:“我跟我哥说话,有你什么事儿啊?” 萨立刻黏上楚玉:“小玉儿……” 第039章 出气 蓝息过来,一群人呼啦啦跪下去,“殿下!” 楚玉见自己哥哥只望着殿下笑也不跪,赶紧拽了一下。楚越朝蓝息挑了一下眉,规规矩矩跪下去。 蓝息的目光落在楚玉身上,表情淡淡的叫众人都起来。楚玉深深地跪下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殿下搭救之恩,如果没有殿下,楚玉今生今世定难以与哥哥相聚,殿下的恩情楚玉必定铭记于心,誓死追随殿下左右。” “你倒是个懂规矩的。”言下之意当然是指某人不懂规矩,蓝息眼底滑过一抹笑意:“起来吧,你也不用谢我,你哥用命向我证明他是个有用的,救你不过是一命换一命。” 楚玉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殿下的说辞,怎么跟萨说的不一样呢? 蓝息看了楚越一眼,“你们聊,我去看看祭司大人。”说完就朝祭司大人的马车走去。 楚越看着蓝息的背影有些出神,想当初他跟大鲨鱼不要命的斗不要命的训练,一命换一命么?他楚越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哥,萨不是说你跟殿下……”楚玉眨眨眼,眼里明晃晃的暧昧。 楚越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但笑不语。萨一把把楚玉拽过去,瞪着楚越还举着的爪子:“小玉的头发都给你揉乱了,滚蛋。”说完自己伸爪子在楚玉头上扒了扒。 第二天,莫林一早送来消息,说可以入城了。 队伍整顿好,浩浩荡荡的向城里开拔。 城里的百姓早已得到消息,在有心人的组织下,全城的男女老少盛装列队恭迎蓝息入城。 司昊还真履行诺言,跟依夫一起,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这兄弟二人相见可跟昨夜楚越楚玉见面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蓝息下马,看着司昊没有参拜也没有寒暄的意思,蓝眸凝聚了一层寒冰,不卑不亢地与司昊对视。 他的身后,楚越等人亦是如此。 反正已经跟司昊撕破了脸,蓝息不想也不愿意与之虚以委蛇。如果两人生来就是敌对的关系,那么,一切虚假的寒暄奉承都是浪费表情。 并且,蓝息现在不怕司昊发难,就怕他不发难。如果司昊不做点什么,他也就失去借口做点什么了。 靳禹见依夫无恙,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总算松了松,只是,面对司昊,他亦没有好脸色。 “大王子殿下亲自相迎,咱们真是受宠若惊啊,咦,殿下这般看着蓝息做什么,难不成殿下觉得蓝息面善?”蓝息的真实身份只有少数心腹知道,靳禹现在倒是恨不能把蓝息的身份抖出来。 本来,城主大人帅军抵抗外敌,尊贵的王子殿下住进城主府这在外人看来是给了城主大人天大的尊荣。但是,如果这个从少年时期流落过来的城主大人实际上是王子殿下的兄弟的话,这中间的微妙恐怕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如果是感情好的兄弟,为什么早些年不露面?现在城主大人帅军在外,你巴巴儿地住进人家家里,控制人家的势力,笼络城中的贵族,这可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司昊跟靳禹一直不对付,自然明白这人嘴里没好话,再说下去指不定会从他那张毒嘴里蹦出什么来让自己难堪,于是哈哈大笑一声,上去拍拍蓝息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褒奖蓝息一番,这才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回了城主府。 楚越安排好楚玉过来,就见雷森雷根两兄弟垂头丧气的站在蓝息的殿外,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屋里咻的一声飞出来,差点砸雷森雷根脸上,楚越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蓝息床上铺的那块皮子。 楚越问雷森:“那人这几天住的殿下的寝殿?” 雷森鼻子里不耻的哼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蓝息在屋里吩咐:“去库房取块新的来,寝殿里凡是被他碰过的东西,全部换掉。” 众人知道他们家殿下心里气不顺,就由着他折腾了。 蓝息把那大床上的皮子枕头被子全部扔了,殿里跪了一排奴隶,个个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出。 “把殿里每一块地砖都擦一遍。”见楚越进来,蓝息看了他一眼,甩袖子与他擦肩而过。 楚越失笑,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浴室,记得彻底打扫干净,不要留下一丝一毫外人的痕迹。” 奴隶们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听见楚越的话齐齐应是。 蓝息进了他的武器室,这里司昊不曾涉足。 楚越进来的时候蓝息正在擦剑,心里有事难平的时候,他一般都会来擦剑练剑。 腰上一紧,后背贴上一个坚硬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和热度围了上来。 “我有个法子帮你出气。”楚越把人搂在怀里,笑着道。 蓝息没理他,冷眸紧紧盯着手中的重剑,恨不能立刻去取了司昊的项上人头。 那司昊笃定了蓝息不敢动他,蓝息回府后,他则厚着脸皮住进了偏殿,就挨着依夫,把靳禹气得差点吐血。 见蓝息没有拒绝自己的靠近,楚越立刻心猿意马起来,全身的血液奔腾着朝下面涌去。 “蓝息……”炙热的呼吸喷在蓝息白皙的脖子上,怀里的人终于表情一变,脖子连带着耳朵红成了一片。 楚越看着那近在眼前,在灯光中几乎红得透亮的耳垂,终于忍耐不住,手臂一紧,便气势汹汹的吻了上去。 下面的兄弟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楚越搂着蓝息的腰往对方屁股上又撞又蹭的,直把他自己蹭得兽血沸腾,喘气如牛的啃着蓝息细嫩的脖子。 正吻的动情,胳膊上一凉,一股不容忽视的杀气越来越浓郁,楚越下意识放开蓝息。 哐当一声,蓝息先前擦拭的宝剑被他仍在地上,剑口上还残留着一抹血迹。蓝息看都没看楚越一眼,拔腿就走。 楚越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摇头苦笑,这么下去,丢命是小,早晚被憋疯是真的,哎! 第二天一早,城主府正忙着食用早餐之际,只听偏殿突然传来一声暴怒。 昨晚奉命侍奉司昊的一个小奴隶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大王子的毛没了。” 第040章 睁眼说瞎话 靳禹听见风声就找到了楚越,“你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蓝息,昨晚一整夜我都跟他在一起。”楚越死不承认,着重强调了“一整夜”。 靳禹明显不信,拉着依夫看戏去了。 楚越得意的转头,恰好撞上蓝息清洌洌的眸子。 “到底怎么回事?” 楚越贴上他的耳朵,“不过是在他的酒水里下了点料,让他奋战了一夜,趁他睡得跟死猪似的,叫人把他身上的毛……呵呵,现在他下边儿也光溜溜的,真想过去看看。” 蓝息一愣:“头发也没了?” “那是必须的。” 凯撒大陆的贵族都以长发为尊,只有最下等的干重活的男奴才会剪短头发。所以靳禹那头短发在贵族中间格外的引人注目,现在司昊干脆成了光头,可以想象他是何等地抓狂。 蓝息忍不住斜了楚越两眼,这举动虽说挺幼稚的,不过,还真是帮他出了不少气。 楚越抓起他的手就往外拖:“走走,咱也瞅瞅去。” 司昊的寝殿里跪了一屋子人,除了昨晚□□的两个男奴,还有他自己的心腹,以及负责守卫的雷森。 雷森虽然低着头,但是那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实际上差点笑出来的真实情绪。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欢纵过后的暧昧气息,只见站在殿中的司昊暴怒之极,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身上的长袍也没系腰带,袒露着胸膛,下面的长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一副放荡形骸的模样。 最搞笑的是他那原本浓密的长发不见踪影,头皮雪白,脸却又是健康的古铜色,看着就跟戴了面具似的,好不搞笑。 司昊暴跳如雷:“是谁干的?去他妈的,到底是谁干的?” 靳禹没忍住,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司昊哗的一声从手下的腰上拔出剑指着靳禹,目呲欲裂:“是不是你?” 大殿里气氛十分复杂,有人恐惧,有人暴怒,还有人完全是看戏的心态。司昊知道他这次丢人丢大发了,恨得牙龈出血。 靳禹撇撇嘴,毫不畏惧:“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靳氏一族传承上百年,何曾出过如此不知所谓之徒?就是我靳禹,做事也不会无的放矢,是绝对不会跟殿下开这种玩笑的。” 司昊手里的剑唰的一声指向雷森,胸膛剧烈的起伏,“把这个该死的奴隶给我拉出去。” 雷森猛地起身,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盯着司昊。 司昊心下大震,他料定了蓝息的人不敢动他,但是就在昨晚,他的头发,他的腋毛,他下面的阴|毛,被人剃得干干净净。这说明了什么?只要对方愿意,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早已搬家了。 此刻,这名低贱的奴隶竟然敢如此大不敬地与自己对视,由此可见他主人是到底什么立场。 两名心腹正要上前,门口传来一声冷喝:“我的人,谁敢动手?” 进来的正是蓝息和楚越。 雷森朝蓝息跪下去:“主人!”神态之恭敬,气得司昊握着剑的手直抖。 蓝息淡淡地看了司昊的光头一眼,吩咐随侍的仆人:“去库房给大王子寻一顶帽子来。” 靳禹又是噗嗤一声:“帽子好,还是蓝息思虑周全。” 司昊怒不可支:“混账,你敢羞辱我?”他的心腹实在看不过去,上去好歹帮他把衣服整理好。 靳禹连连摆手,闭紧嘴,表示再也不出言不逊了。只是那神情,明摆着完全没有把司昊放在眼里。司昊也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是故意的。他心思急转,越想越后背发凉。 司昊冷冷地扬眉:“咱们也不必兜圈子了,三弟,你我兄弟好几年不见,你这联络兄弟感情的方式当哥哥的实在不敢恭维。” 蓝息眼底平静无波,这会儿就算司昊指证他谋杀他也不会意外,对于司昊,他懒得多言。 “既然如此,还请殿下早日启程,车马侍从我这就叫人准备。” 靳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殿下尊贵之躯,万一在蓝息的地盘上有个什么好歹,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司昊:“……” 楚越赶紧躬身抱拳:“属下这就去办。”说完撩了蓝息一眼。 他刚走到门口,司昊手中的剑突然指向他的后背:“你,站住。” 司昊不认识楚越,楚越因为不够粗壮威猛,在蓝息一群心腹中也显得很不起眼。只是刚才他一开口,司昊立刻注意到了他。 蓝息和靳禹适才的说辞听起来更像是故意挑衅,并没有明确下令。主人说话,作为奴隶本应该垂耳静听,就连蓝息身后的道夫等人都没有开口,这个看上去跟弱鸡差不多的奴隶是个什么东西?最可疑的是,蓝息对于他的逾越竟然没有制止,好似习以为常。 “你叫什么名字?” 楚越挺直腰板,“楚越。” “什么?你就是楚越?”司昊的剑抖了抖,楚越的名字他如雷贯耳,“混账,就是你杀了我的比亚奴?” “正是!” “来人……”司昊的心腹立刻拔剑,团团围住了楚越。 蓝息眼眸一冷,正剑拔弩张之际,一人惊叫起来:“哎呀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靳禹看戏不怕台高。 “大王子这是何意?”说话的却是依夫,他的语气带着浅浅笑意,眼中的不屑却毫不掩饰了。本来他是不想跟司昊对话的,只是这人实在太过无耻,叫人简直不能忍。 “依夫,比亚奴是我……” “竞技场上的规矩难道大王子殿下不知道吗?”依夫垂下眼眸,靳禹适时帮腔:“依夫,这就是你冤枉殿下了,殿下英明神武,岂能不知竞技场的规矩?我想殿下应该是对楚越的大名耳闻已久,乍然见到真人,一时太过兴奋,以至于他这些手下领悟岔了他的指令。大王子素来爱惜勇猛之士,看殿下这意思,难不成是要大大的赏赐楚越?” 众人:“……”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就只有靳禹大人才干得出来啊。 司昊的心腹疑惑的看向自家主人,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司昊差点呕出一口血,对面的楚越看着好笑,如果这人知道萧原亦是死于他楚越之手,还不得气疯了? 第041章 打一架 从祭司大人屋里出来,楚越看了蓝息一眼,留在后面等楚玉。 楚玉出来看见他哥也不觉得惊讶,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的玉佩,递给楚越,淡淡的笑着:“哥,你帮我还给萨。” 楚越没有接,眉头微拧:“你真的决定了?” “嗯,其实早就决定了,祭司大人早就跟我提过,他说我有悟性,愿意收我为徒,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恩赐。正好我要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是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就好了。” “这事儿是我跟蓝息之间的事,你别管。”楚越沉下脸:“有我在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萨早就念叨你,我看他对你是认真的,你要是喜欢他就去喜欢,不喜欢哥也不勉强,只是这玉佩,你自己去还。” 蓝息在殿前的空地上练剑,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他裸着上身,下身是一条宽阔的黑色长裤,身材颀长,脸庞俊美。 楚越远远地看着就感觉心脏一阵阵发热。 他过去捡了一只盾牌抛给蓝息,自己也寻了趁手的重剑和盾牌,两人一声不吭就干了上来。 铁剑砍在盾牌上,哐当一声,蓝息被狠狠震退开去。楚越却没有怜香惜玉,举着剑又追上去砍了一剑。也幸好这只是普通的铁剑,要换了嗜血,肯定早就把蓝息的盾牌砍成两半了。 蓝息冷厉的蓝眸死死盯着楚越,那眼神儿,似乎要把楚越撕碎一样。 楚越知道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仇人就在自己的地盘上,不仅不能手刃之,还必须好吃好喝伺候着,换谁都他妈要疯。蓝息还能保持冷静没有冲过去把司昊千刀万剐那已是他忍了又忍,楚越知道这口气若是不发泄出来,蓝息早晚会失控。 “宝贝儿,瞪什么瞪,再瞪就把舅舅瞪硬了。”楚越被瞪得浑身畅快,故意拿话激蓝息。蓝息大喝一声,两人又乒乒乓乓的缠斗在一起。 三十多个回合下来,蓝息已是气喘吁吁,他的身体没有楚越结实耐草,跟楚越一番打斗下来满身大汗,那汗珠子从他白皙的胸膛上滚下来,性感的不行。 楚越扔了剑,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见,勾过蓝息的脖子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本以为会被蓝息一脚踹了,裤腰却突然一紧,接着身体被猛地拉过去,两人的身体重重撞击在一起,蓝息啃咬着楚越的嘴唇,跟发狠的豺狼虎豹一般。 战场很快就转移到寝殿的大床上,楚越也满身是汗水,古铜色的皮肤被汗水打湿后闪烁着狂野又性感的光泽,蓝息滚烫的唇舌贴上来,舔吻着他胸膛上的汗珠。 他恨不能翻身压过去,用所有的热情和*把蓝息淹没,让他冷冽的眸子只剩下□□,只剩下他楚越一个人。让他脸颊泛红,娇喘不断,让那个隐忍的冷心的不甘的带着恨的蓝息都他妈见鬼去吧,他要看他动情的本来面目。 满是情|欲的吻铺天盖地的砸下去,他听见蓝息在低吟,那隐忍的喘息就像把刷子轻轻刷过楚越的心脏,撩得他以为他还没办正事儿就会爆体而亡。 带着茧子的手刚摸到下面,蓝息突然睁开眼,一脚踹上了楚越的胸膛。 正兴奋的楚越在滚下床的时候气息不稳的“操”了一声,最后躺在地上也懒得起来,一边喘气一边嘿嘿笑起来,心想这尼玛要吃顿肉看来还有得熬。 “你笑什么?”蓝息慵懒的躺在床上,冷眸半眯,一手利落地钻进裤子里面。他声音低哑,楚越只听见他的声音就不行了,再加上那股劲儿又还没过去,气恨得想打蓝息的屁股。 “笑你不给我草。”楚越话音刚落,却听见床上传来一声暧昧的闷哼,诧异的往床上一瞟,愣住了。 蓝息闭着眼睛,脸色绯红,那副肆意享受的模样的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操!”楚越爬上去,拽出蓝息的手按在自己身下,凑过去在对方的唇角吻了一下,邪笑道:“舅舅陪你玩儿。” 楚玉每天晚上都会泡药浴,一桶清水进去,提出来的水就呈淡紫色。最初的时候则是深紫,楚玉每次看见变色的洗澡水都会怀疑他的血是不是也变成了紫色。 镜子里的人身材比这里的人都要纤细,一头长发直垂腰际,是个俊美的轮廓,只是他的皮肤表面好像被巨大的蜘蛛结了一张网紧紧蒙住,让他原本诱人的皮肤显出了几分恐怖。 好在这毒快要清除了,楚玉摸了摸脸,他自小是个注重脸面的,本又长的好,性子本是有几分跳脱,不过这番遭罪下来,他也是懂事了不少。 “小玉……玉儿?” 是萨。 楚玉刚扯过一件长袍披上,萨就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手里举着那枚玉佩,气急败坏的像要跟人打一架似的。 “玉儿,你让乌丘把玉佩给我是什么意思?” 楚玉慢条斯理的拉好衣襟,绑上腰带,垂下眼眸不去看萨:“没什么啊,就是觉得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借过来把玩了这些日子已经过足瘾了。” “少扯淡。”萨一把抓住楚玉的手腕,瞪着他:“你不知道?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都接了就没有换回来的道理。” “我不想要,你还能强行送我?” “你不要我的定情信物就是不要我的情,我不许。”说着干脆把人往怀里一带,挑眉:“还是,你直接要我的人?” “少臭不要脸。”楚玉气得脸都红了,有心傲娇几下逗逗这蠢虎,想到脸上那紫痕,心中又是一滞,干脆把脸凑到萨跟前,嚷道:“看仔细了,我送给你亲,你敢不敢?” 萨哪注意到楚玉的脸啊,就被他那双明晃晃的眼睛闪瞎了。 “不敢亲的是你孙子。”说完就在楚玉脸上吧唧了一口。 楚玉捂着脸,抬腿就朝萨的裤裆顶过去:“混蛋,小爷是你想亲就亲的?” “哎哟……”萨捂着裤裆跳,“乖乖,是你要哥哥……亲的哎!” 第042章 上当 楚越最近一直跟蓝息住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为了贴身保护蓝息,毕竟司昊就在不远处住着,蓝息身边必须有信得过的人守着,顺手的事就是揩油加调戏。 司昊自从那日被楚越羞辱后倒是消停了几天,最近一直没有在蓝息跟前讨嫌,整天在外面鬼混。 “楚,这个东西,你帮我送给玉儿。”萨把玉佩抛给了楚越。 楚越一把抓住,很是无语:“连一块小小的玉佩都送不出,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玉儿瞧不上我。” “那是,我楚越的弟弟,眼光自然高。” “操,还是不是兄弟?” 楚越把玉佩抛回去,拔腿就走:“不是。” “你有种……” 一名死士突然现身,不知道跟楚越说了什么,就见他脸色一沉,过来抓住萨的头发就拖着走。 萨一路鬼叫:“哎哎,你有话好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越气得不行,萨这家伙最近估计就忙着追楚玉了,正事儿都忘了办。 “依夫大人被司昊请走了,你自己到靳禹大人跟前自刎谢罪吧。” “啊?”依夫是萨奉命保护的,这下傻眼了。 两人迎面撞上靳禹,这人平日里嬉笑惯了,这会儿却冷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杀意。 “楚越,你们来得正好,跟我出门。” 萨有点迟疑,他的主人是蓝息,没有蓝息发话,就是靳禹和依夫都不能指挥动他。现在依夫出了事,萨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告诉自家主人。 楚越道:“此事是靳禹大人跟大王子之间的私人恩怨,不好把殿下扯进来。” 靳禹看了楚越一眼,他终于明白,为何蓝息如此信任楚越了。 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楚越摇摇头,点明道:“殿下如果知道了,咱们就不好动手了,那边还会趁机给殿下一个由头发落他不念手足。” 萨瞪大了眼睛:“你是想……” 靳禹冷哼:“司昊在凯瑟城呆得太久了,应该滚了。” 三人刚出府,只见大鲨和陈飞鱼急匆匆迎面而来。 大鲨鱼最近一直在注意比亚人那边的动静,看他神色,难道比亚人又有动作了? “靳禹大人,刚得到的线报,比亚人第一勇士昨日傍晚已经入城,我这就去报告殿下。” 靳禹和楚越对视一眼,不敢相信司昊和比亚人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难道还想对蓝息不利? “走!” “你们去哪?”大鲨鱼见靳禹脸色难看,问楚越。楚越简单说了,大鲨鱼就叫陈飞回去跟蓝息禀报比亚人的动向,自己追上楚越。 凯瑟城最大的妓坊叫做玫瑰坊,据说这里集齐了整个凯撒大陆的俊男美女,是贵族最喜欢的消金窟。 这里的妓坊跟中国古代的妓坊不一样,不仅夜间营业,白天也照样营业。夜间的生意就是那皮肉生意,白日里也会有贵族过来喝酒跳舞嬉戏。 玫瑰坊的主人也是凯瑟城有名的贵族,叫卡尔,是个长相风流的年轻的男人。玫瑰坊位于城外,是一座外观古朴的城堡,坐落在山谷里,周围风景怡人。 可别小瞧着玫瑰坊,虽然离凯瑟城有段距离,那生意却好的出奇。 楚越等人骑马到达,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花园里喝下午茶,女人的笑声随风能飘出去很远,与远处还未从寒冬苏醒过来的山峦相比,这里似乎是一个温暖如春美酒飘香的场所。 贵客降临,卡尔当然亲自迎接。雌雄莫辩的脸配上一袭红色长袍,这个男人妖艳的就如同沙漠里的一把火,看见楚越的时候眼底更是流光溢彩,毫不掩饰对楚越的兴趣。 楚越摸摸鼻子,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忍不住得意。 “靳禹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是卡尔的不是,请大人赎罪。”声音不卑不亢,亦不矫揉做作,是男子特有的清润,很动听。 靳禹没空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大王子可在?” 卡尔闻言也不慌乱,点头:“在的,就在楼上。” 靳禹一把推开他,一行人冲上了楼。 依夫正在跟司昊喝酒,房间里点着熏香,甜腻惑人。靳禹脸色一变,抽出佩剑,一脚踢翻香炉,眨眼就跟司昊斗在一起。 楚越对熏香不了解,蓝息也不喜欢用那东西,见靳禹这般动怒,下意识看向依夫,就见刚才还坐得挺直的依夫此时已经软到在地,身子簌簌发抖。 楚越和萨对视一眼,两人拔剑,架开司昊对靳禹道:“先带依夫走。” 靳禹有心宰了司昊,不过此时时机不对,他扔了剑,过去抱起依夫火速离开。 院子里也不知道是谁的马车,靳禹抱着依夫钻进去,莫林驾车,飞快的驶出去。 依夫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原本清丽的眸子此时媚眼如丝。他抱着靳禹不撒手,身子游蛇一般缠上去,滚烫的唇胡乱的亲吻着靳禹的脸和脖子,双手更是无意识的撕扯彼此的衣服。 靳禹哪还受得了,下面阵阵发紧,只能哑着嗓子吩咐莫林别回城。莫林听见里面的动静心知肚明,驾着马车朝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了。 且说楚越这边,靳禹他们刚走,楚越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这个念头刚闪过,大门哐当一声关上,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 那壮汉比上次的比亚奴也矮不了多少,身体却更加粗壮,手里也是两把巨斧。不过,这个壮汉可不是傻子,想必他就是比亚人第一勇士吧。 楚越冷哼,此时方才明白,司昊的目标不在依夫,他是打定主意要杀了他。 司昊已经退开,把剑交给卡尔,顺手在卡尔脸上摸了一把。 卡尔看了楚越一眼,对司昊道:“殿下,我听说有一种刑罚极其有趣,用小刀从头开始剥皮,受刑的人皮被剥完都还死不了,最后等全身的血液流干才会咽气,是不是真的?” “本殿下也曾听说过。”司昊一把搂住卡尔的腰,残忍的笑道:“这样好了,等我抓住楚越,咱们就一起见证这一有趣的刑罚可好?” “好!” 萨气得大骂:“臭婊|子,老子定要找人草烂你的□□,呸!” 司昊看向楚越,仿佛已经见到楚越被剥皮抽筋,笑道:“我知道所有的事都是你干的,亚巫人,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说完转向比亚人第一勇士:“除了楚越,其他人一个不留。” 萨和大鲨鱼再也忍耐不住,挥剑砍上去。 楚越握着嗜血的手迅速汗湿,他看得出来,这个勇士比比亚奴强了好几倍,现在他们只有三人,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并且,司昊既然做了这个局,这座古堡肯定已经在他的控制中。 难道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不,楚越不会认命。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孑然一身的楚越,他现在有了牵挂,楚玉,蓝息,还有蓝息未完成的心愿,他绝对不可能交代在这里。 楚越承认,这一次是他轻敌了,他应该在听到比亚人第一勇士进城就该想到的。他当时以为那第一勇士是冲着蓝息来的,没想到这步棋被司昊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打不赢,只有想办法逃。 一旁的司昊搂着卡尔一边喝酒一边观战。 楚越看准时机冲上去,架开那第一勇士的巨斧,低吼一声:“走!” 大鲨鱼和萨已经跟这大块头对峙了一会儿,心知他们仨加起来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听见楚越这么一吼,三人同时踹了大块头一脚,然后齐齐向阳台逃离,司昊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见楚越三人从二楼跳了下去,大块头爬起来后也跟着追了过去。 古堡下面果然埋伏了人。 “操。”萨呸了一口,“来呀,孙子们,干你妈的。” 大鲨鱼突然大喊一声:“小心!” 楚越心中一寒,手里自制的□□被他使劲摔在地上,砰,一声巨响,浓郁的烟雾立刻迷了众人的眼,紧接着又是几声炸响,震得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司昊的手下被眼前的烟雾和那巨响震慑住,半响不知道如何反应,等他们从烟雾中追出来,楚越三人已经逃进林子里了。 山洞中,大鲨鱼从嘴里吐出一坨黑漆漆的草药,均匀的抹在楚越的背上。 先前楚越被人砍了一剑,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伤口却很长,一路逃过来流了不少血。 “这药不行,伤口愈合的慢。”大鲨鱼说,烦躁的抓了抓头,“我们还是想办法赶紧回去。” “不行,司昊的人肯定在外面搜寻,等萨回来我们就再撤,只要坚持到殿下来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萨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司昊的人找来了,赶紧。” 大鲨鱼二话不说把楚越抗在肩上,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丛林深处。 另一边,剧烈摇晃的马车终于渐渐消停下来,发泄了两次后,依夫的神智渐渐清明。 靳禹从他体内退出来,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亲吻着他汗湿的额头。 依夫涣散的瞳孔一点点回神,身体猛地一僵:“糟了,楚越有危险。” 靳禹迅速明白他们都上当了,赶紧吩咐莫林骑马回城找蓝息。 第043章 瑟斯 天色渐渐暗下来,司昊的人却没有找到楚越,这让他尤其恼火,还有那些烟雾和巨响,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样,司昊再一次确定,楚越这个人,必须死! 蓝息的人很快就包围了古堡,只是除了司昊,已经不见卡尔的踪影。没有人在意一个开妓坊的男人为什么消失,司昊只当那个只会叉开腿给人干的贱人这会儿怕死躲起来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蓝息没找到古堡的主人也不在意,他只要找司昊就是了。 “我听说殿下扣留了靳禹大人和依夫大人,不知是否有这事儿?” 司昊冷笑,与蓝息打起了太极:“本殿下是有请依夫过来小酌一杯,只是他早已被靳禹接走了,你没看见?” 蓝息懒得跟他废话:“搜。” 雷森带人冲进了古堡,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蓝息见雷森在楼上朝他摇头,心中一沉,这古堡周围全是司昊的人,楚越莫不是已经遭了毒手? “司昊……”蓝息抓紧手中的剑,关节泛白,他已经忍不下去了:“把依夫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哈哈,依夫?”司昊笑得不能自己:“贱人生的儿子就是矫情,司南,你为什么就是不敢明说你是来找那个奴隶的?怎么?他还不足以让你破釜沉舟是不是?哈哈,看来他那小身板在床上不能满足你啊!” 雷根大怒:“你休要强词夺理,此事本是你挑衅在先,现在依夫大人靳禹大人下落不明,大王子殿下还请痛快给我主人一个交代。” “好一条会叫的狗。”司昊转了转手上的指环,扯唇冷笑:“不好意思,本殿下实在看那个楚越不顺眼,已经叫人宰了。既然你们要找的是依夫,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经走了,信不信由你。” “你放屁!”雷森从古堡里冲出来,剑还没□□,司昊的手下也冲了上来,一时间只听唰唰拔剑的声音,气氛紧张之极,连大气都不敢喘。 雷森和手下齐齐看向蓝息,眼神请示:“主人?”只要蓝息一声令下,他们就冲上去割下司昊的脑袋。 虽然雷森依旧看楚越不顺眼,不过相处了这么大半年,尤其是近日里楚越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听说楚越被司昊杀了,雷森却是忍不下去。 “主人?”雷森又叫了一声,却只见蓝息冷冷地看着司昊,与往日的冷酷表情无异。 司昊又笑起来:“看见没?哈哈,那个叫楚越的不是你们主人的榻上红人吗?结果怎么样?其实在他心里,你,你们,包括楚越,都只是他的一条狗,是他手中的利剑。我敢打赌,你们的主人是不会为了一条狗跟我撕破脸的,信不信?” “主人?” “主人?” 雷森雷根明显不信,都齐齐看着蓝息,面露祈求,手刃司昊,为楚越和大鲨鱼他们报仇。 奴隶的命运实也悲哀,其实司昊说的没错,贵族养着他们不是因为同情,他们本就是在拿命换取他们家人的安康,只是这些话被人直白的说出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不可避免的就显出蓝息的冷酷无情。他多陈默一秒,奴隶们就多心寒一分。 蓝息不为所动,目光灼灼地看着司昊,寒声道:“在我回来之前,给我滚出凯瑟城。”说完转身就走。 雷森雷根对视一眼,怎么就走了?不报仇,连楚越他们的尸体都不要了? “主人?” 却见蓝息翻身上马,朝着林子里去了,兄弟两猛地明白过来,齐齐上马,追进了林子。 丛林深处,一头黄斑猛虎一路狂奔,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口落地化成了人形,正是萨。 “我看了,司昊的人朝东边儿去了,楚那个声东击西的法子妙极了。”这货身上一根丝都没有,也不害臊,晃着那坨宝贝就到了楚越和大鲨鱼跟前。 楚越身上的伤已经止血结痂,不过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睡一觉就好大半,大鲨鱼弄的草药太单一,没有经过炮制,药效不够。 他艰难地翻个身,吐了一口气,“我们休息一晚,如果我没猜错,殿下应该已经出发了。” 大鲨鱼烤好肉,三人默默地吃起来。 吃饱了,大鲨鱼化成兽型趴在洞口守夜,楚越因为失血过多有点虚弱,干脆叫萨也化成了兽型,他就靠着萨暖和的肚皮睡觉。 眼皮刚刚闭上,洞口的大鲨鱼突然低低地吼了一声,楚越和萨立刻清醒过来。 “谁?”大鲨鱼已经变成了人,就见林子里,一个人影慢腾腾的走过来,看着不像司昊的勇士,因为那个人的身形就跟楚玉差不多,不是舞刀弄剑的。 “是我。”一道清润的男声传来,楚越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又说:“我是卡尔。” “是那个小婊|子。”萨恨恨地道。 卡尔已经走到三人跟前,见大鲨鱼紧盯着他身后,不由笑道:“你们放心,只是我一个人。” “你来干什么?”萨站到楚越跟前,他可还记得这个贱人要司昊剥楚越的皮呢,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卡尔看了楚越一眼,挑眉:“我来送药啊,不欢迎吗?”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躺在大王子的身下,任他驰骋吗?”萨恶劣的嘲讽,满嘴荤话:“看来大王子被楚剃了毛,就连那里都不行了。” 卡尔并不理会萨,看着楚越,手中举着一只墨绿色的瓶子:“敢不敢用?” 萨一把夺过来:“谁他妈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楚越不答反问:“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萨一拍脑门:“对哦,司昊那群狗都找不到我们,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卡尔也不隐瞒:“我那里的熏香都是我自己调制的,我自有分辨的方法,你们身上粘上了就逃不掉。” 楚越深深地看了卡尔一眼,转身去拿萨手里的瓶子,手伸到半空,却突然转了方向,一把掐住了卡尔纤细的脖子,声音发狠:“说,你到底是谁?” “呵呵,果然不愧是战神的传人。”卡尔的视线在裹着剑套的嗜血上扫了扫。 楚越和萨闻言,齐齐一怔。 卡尔拍拍楚越掐着他脖子的手,痛苦地咳了两声:“松开,咳咳,你想,掐死我吗?” “你最好别耍花样,说,你到底是谁?”楚越松开了卡尔,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卡尔获得自由,慢慢朝楚越单膝跪了下去,神态恭敬:“主人,我叫瑟斯,是秦氏家族众多拥护者之一,这些年我和我的家族一直在寻找你,直到上次我无意中看见嗜血,才确定新的主人已经降临。” 萨被搞晕了:“你不是叫……卡尔吗?” “呸,我早就受够那个破名字了,蠢虎,以后请叫我瑟斯,记住了。”说着明晃晃地朝萨抛了一个媚眼,视线在萨坦蛋蛋的下身扫了又扫,挑了挑眉,吓得萨一把捂住,心想老子是玉儿的,玉儿都没看,怎么能让这个骚狐狸看? 第044章 醋? 瑟斯带的药有安神的效果,加上楚越失血严重,后面睡得很沉。蓝息找到他的时候,就看见他靠着火堆睡得昏天暗地,一身红衣的瑟斯抱着他的胳膊也睡得十分满足。 楚越还活着,雷森雷根松了一口气。 萨看见蓝息脸色不好(他家殿下貌似就没有脸色好看的时候),赶紧过去踢了楚越一脚。 楚越醒来就觉得胳膊上仿佛绑着一块石头,睁开眼看见一张不是那么熟悉的脸还恍惚了一下,萨咳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蓝息。 蓝息见他小心翼翼的从那个红衣男子怀里抽出胳膊表情也没变化,长身玉立,等着楚越自己过来交代清楚。 “你可总算来了,司昊你打算如何安排?” 蓝息扫了瑟斯一眼:“他是谁?” “玫瑰坊的主人,叫瑟斯的,他……算了,回去再细说。” 蓝息转身就走。 地上的瑟斯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一副刚刚醒来的慵懒模样。 司昊已经不在玫瑰坊,蓝息的手下报告说他带着人马连夜走了。 楚越没想到司昊说走就走,还是一副迫不及待的姿态,心中觉得有点不妙。 这里是蓝息的地盘,他不好动手,但是,如果到了司昊自己的地盘呢? 楚越把瑟斯带回了城主府。 瑟斯虽然有钱,不过很少露面,他一个男人做皮肉生意本来名声就不好,出门也怕遇到那些贵妇扯他头发扇他耳光,所以众人对他算不上了解。 当然,这个原因是次要的,知晓他的身份后,众人不可能还当他仅仅只是个卖肉的。 据他所说,当年秦氏一族被灭门后只有一滴血脉逃了出去。这些年秦家那些追随者都在寻找嗜血剑和秦氏后人。他自己先后去过很多城市,人没找到,玫瑰坊倒是遍布整个凯撒大陆了,没想到最后在凯瑟城找到了楚越。 至于其他的,瑟斯没有过多透露,看他那意思,显然是不想当着蓝息和外人的面透露。 到了楚越的房间,瑟斯再一次朝楚越跪下去:“我们的先祖曾向众神起誓,世世代代追随秦氏后人。主人,你确定要辅佐三王子?” 楚越眼眸一暗:“你知道蓝息的身份?” “主人,我手里有遍布整个凯撒大陆的情报网,不仅三王子,前段时间你们与比亚人和司昊的纠纷,我也一清二楚。说实话,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才注意到主人的存在的。以前三王子身边除了道夫也就雷森雷根,你出现的太突然,我不能不留心。” 楚越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王室的动向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不。”瑟斯摇头:“我只是知道一些我能知道的,王室太复杂,虽然我的人一直以太阳|城那边为重,但那边的形势比你我想象的要严峻的多,除了大王子,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的二王子也不可小觑。主人,你确定要辅佐三王子?可他是个被驱逐的王子,除了靳氏一族和依氏一族,他在那边无半点根基。” 楚越笑道:“不,你漏掉了一支力量,还有秦氏一族!” 说这话的时候,楚越表情严肃,眼神坚定。 瑟斯心中一凛,低下头去:“但凭主人吩咐!” 偏殿,靳禹举着酒杯,那双狐狸似的眼睛越过杯沿偷偷打量上面的蓝息。 啧啧,殿下今天的心情似乎……超级不好啊,要不要说点什么再刺激一下呢? 身边的依夫咳了一声,丢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靳禹摇头失笑,咱家小依夫真是越来越懂咱了,晚上得好好疼疼。 “哥,咱们恐怕得早做准备了。”依夫道。 蓝息闷头喝酒,好似没有听见。 “司昊此次回去必有动作,不过……”依夫继续道:“陛下年纪大了,前几次我进宫,他时而提起姑母,我就趁机说起你,他也不似从前那般愤怒。我猜想,司昊这时要想通过陛下对你出手应该成不了,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想办法把你弄回太阳|城。” 如果到了太阳|城,司昊要做点什么那就太容易了。 “求之不得。”蓝息扔了酒杯,丢下靳禹和依夫扬长而去。 靳禹朝依夫挤挤眼:“你哥这是……吃醋了?” 依夫愣了愣,半晌才喃喃道:“如果他真是吃醋了,我倒也放心了。” 楚越听说蓝息晚饭没吃,亲自给他送了过来。 蓝息又在院里练剑,月光下他手中的剑泛着幽幽寒光,一如他冷酷的双眼。 “要不要我陪你过几招?” 唰,楚越的脖子一凉,锋利的剑刃割破了他的皮肤,楚越勾了勾唇,对上了蓝息冷冽的眸子。 “你不信我?”楚越笑问。 蓝息冷声:“我只信我自己。” 之后的几天,楚越早出晚归,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整个城主府的人都感觉到府里的气氛不对劲,隐约猜测与楚越有关,却不敢多问。 楚玉找到萨:“我哥最近忙什么?不要说你不知道,我不信。” 萨趁机掏出玉佩:“你收了它我就告诉你。” “稀罕问你,我去找大鲨鱼。” “哎哎,玉儿,我说,你哥好像跟瑟斯那小子好上了。” “你放屁,我哥喜欢的是殿下。” 萨撇撇嘴:“殿下是长得倾国倾城的,但是他太冷了,哪个爷们受得了?你看瑟斯那骚狐狸,小腰那个细,对你哥又有意思,指不定两人早勾搭成奸滚一堆了。男人嘛,我最了解了,瑟斯长得又好,又知情识趣,对你哥也是死心塌地的,不干白不干嘛。” 楚玉拉长了声音:“是吗?原来你深谙此道啊!” “操,玉儿,我不是……” 他话没说完,楚玉突然抬脚踹过去:“混蛋,去死吧!” “哎哟,玉儿啊,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说你哥呢……” 假山的另一边,蓝息铁青了一张俊脸。 楚玉气呼呼地找到老祭司,扑通一声跪下去:“祭司大人,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拜你为师。” 慈祥的老祭司摇头失笑:“可是乌萨惹着你了?” “跟他没关系,我是为了我哥。” 老祭司拨弄香炉的手一顿,复又笑起来:“虽然你也姓秦,但是我想,楚越应该希望你姓楚。 第045章 晚归 玫瑰坊。 瑟斯没有把手中的名册交出去,而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眼神倔强。 楚越也不逼他,只是道:“你给与不给对我来说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是花费我一番精力而已,我意已决,你们的想法恕我不能苟同,更不会与你们一起胡闹。” 瑟斯急道:“我们怎会是胡闹?主人有可能不知,五十年前,不仅秦氏一族惨遭灭门,就连我们这些追随将军的仆从也都难逃厄运,如果不是将军有先见之明,我们这些人的祖父辈也早就追随将军而去了。要说声望与实力,他司氏一族如何能及我秦氏一族?只要主人愿意,荡平太阳|城取而代之完全有可能。” 楚越看了瑟斯一眼,总算有点明白蓝息为何对他不信任了。 他本以为有了秦氏一族背后这股强大的助力帮蓝息达成心愿指日可待,可是谁又曾想瑟斯这家伙竟然存了这等心思。 也是,当年司氏一族对秦家做的,换做任何人都难以释怀,尤其对瑟斯这些秦家的追随者来说,几十年隐姓埋名存于世,就为了找到秦家那一点血脉,这些年的殚心竭力,他们当然会不甘。楚越明白,但是不会去做。 他知道他自己的能力,当个将军或许可行,治理一片大陆对他来说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并且他的志向也不在此,他愿意守护蓝息,愿意成就他。至于秦家的仇,楚越的骨子里毕竟是穿越而来的,而且当年杀害秦家人的那位也早已死了,就算楚越要给真正的楚越一个交代,那么他最多做到恢复秦家昔日的繁荣,带领秦家的追随者再一次站在世人面前,能做到这些,也算是对得起原来的楚越了吧。 楚越指着自己手臂的烙印,对瑟斯道:“看见了没,纵然我拥有千军万马,我的首要身份就是三王子的奴隶,我在众神面前起了誓的,此生绝无更改。” “主人……”瑟斯恨极,秦家下一任家主,怎能是奴隶?“主人,是我来迟了,请主人赎罪。” “不,这是众神的旨意。”这种论调楚越现在越说越顺嘴,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勉强严肃道:“我也不逼你们,你也别叫我主人,你们现在是自由人。我只能说,如果你们还是愿意跟着我,秦家昔日如何风光,我必定竭尽全力带给你们同等的荣耀。但是,你们如果选择继续追随我,那么,就要听我的,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说到最后,楚越已是满脸肃杀之意。 回到城主府天色已晚,雷森在前殿遇到楚越,挑眉:“你这回来的越来越晚了啊,伙计,你还记得城主府的大门朝哪边开么?” “滚蛋。”楚越笑道:“殿下在寝殿?” 雷森凑过来:“殿下今日晚饭没吃,你小心点。” 楚越想了想,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又挑了几样蓝息喜欢的点心,一并放在托盘端去了寝殿。 蓝息正在写什么,见楚越进来只是抬眼瞟了瞟。 “听说你没吃晚饭,在忙什么?”楚越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凑过去看了一眼,蓝息在写信,没有署名,纳闷道:“给谁写信?” 蓝息头也不抬:“我的事何时轮到一个奴隶过问了?” 楚越摸摸鼻子,也不在意:“行,是我管得宽了,不管怎样,先吃点东西行吗?” 蓝息:“……” 楚越:“谁惹着我乖外甥了,来,告诉舅舅,舅舅帮你揍他。” 蓝息停笔,冷冷地看着楚越:“滚出去!” 楚越表情僵了僵,这三个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了,他以为…… 他把手里的东西丢在蓝息的书桌上,笑着道:“这是瑟斯给我的名单,我已经交代他联系上面的人……你心情不好,咱们下次再谈。”说完出了寝殿。 蓝息放下笔,视线落在那份名单上,半晌没有动弹。 楚越刚到宿舍外面,就听里面萨在哼哼唧唧的:“玉儿,好玉儿,让哥哥亲一口,就一口……” 楚越一听,这还了得,砰的一声踹开门,进去揪住萨就给了一圈,揍完才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楚玉。 “操,你,疯了?” 楚越瞪着萨:“你在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你为什么揍我?” 楚越见萨手里还捏着那枚玉佩,顿时明白过来这货在干什么,简直无语:“神经病。” 萨一把抱住他:“楚,小玉儿不理我,你给支个招。” 楚越才没心思理他,他一直觉得楚玉还小,找对象这种事慢慢来就好,当然不会教萨这蠢虎去祸害自己弟弟。不过见萨竟然已经到了拿着玉佩yy的地步,怕他憋疯了,就道:“我家玉儿吃软不吃硬,你对他好,时间久了他自然就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过有一点,你如果敢用强,小心我骟了你。” 萨一把捂住裤裆,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没过几天,楚越就听楚玉抱怨,说萨就跟个跟屁虫似的,什么猛虎,简直烦死人了,害他跟着祭司大人学医都不能静心,又道:“哥,他就没事儿干么?你随便给他指派点什么活儿,赶紧给我弄走,祭司大人都笑话我了。” 楚越揉揉他的头:“既然祭司大人有心教你你就好好学,等哥哥再给他寻一个继承衣钵的弟子就好。萨嘛,你要喜欢他就给他点好脸色,不喜欢就直说,别想那么多。” 楚玉抱着他哥的胳膊摇啊摇:“也……不是不喜欢……” 楚越忍不住乐了,楚玉跳脚:“你告诉他,再这么每天正事儿不干跟我黏黏糊糊的,就让他趁早滚蛋。” 第二天,萨果然不去黏糊了,早晚露个面就走,晚上拿着十枚金币,说是殿下给的,让楚玉帮着保管。 楚玉拿个荷包装了,当着萨的面放进他贴身的口袋里,萨高兴得想扑过去抱起楚玉转几圈,结果没得逞,回去后就把大鲨鱼抡起来摔了两跤,又在屋里嚎了几嗓子,惹得大鲨鱼和乌丘把他揍了一顿才消停下来。 第046章 沙猊 一个月后,从太阳|城那边传来消息,国王病重,召远在凯瑟城的三王子回去。 瑟斯把刚收到的信笺双手递给楚越:“主人,情况属实。” 楚越眼中划过一抹凝重,自从司昊离开,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到底是老国王真的不行了,还是司昊已经迫不及待了? 蓝息看了信笺后,下令三日后启程。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不管前景如何,他都是要回去的。 回去做一个了断。 三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朝东方开拔。 楚玉问楚越:“我们还会回来吗?” 楚越抬眼望去,就见萨和大鲨鱼等人都是一步一回首,走在最前面的蓝息却始终不曾回头。从当年被驱逐,到今日强势回归,他早就打定主意不回头。 “想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的。”楚越说,凯瑟城已经被渐远远在身后。 瑟斯在马车里朝楚玉招手:“小玉儿过来,陪哥哥坐车。” 楚玉身上的紫痕已经全部消失,穿一件祭司样式的白色长袍,配上他明媚的眼睛,灵气逼人。萨整天眼睛不错的盯着,生怕有人靠近他家小玉儿把他的宝贝拐跑了,就是楚越多跟楚玉说几句话都不行,当然招惹楚越楚玉的下场就是又被揍一顿,完了继续开启忠犬模式,乐此不疲。 萨听见瑟斯的声音立马哒哒的骑马过来:“骚狐狸,警告你离我家玉儿远一点,信不信老子把你扒光丢进军帐里?” “有种你来啊?”跟这帮人混熟了,瑟斯是越来越不像话,起初那股子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采早被他自己丢在脚下踩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爷我要是那冰清玉洁的人,爷还开什么妓坊啊?” 萨自认是个不要脸的,只是碰到瑟斯这种更不要脸的通常只有气得咆哮的份儿。他管不了瑟斯,只有转向楚玉:“好玉儿,别跟他凑一堆,小心他把你带坏了。” 楚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现在已经开始热了,扇了扇袖子。 瑟斯又道:“小玉儿过来,哥哥这里面有冰块,凉快的很哦。” 听见有冰,楚玉再也受不了了,把缰绳丢给萨,屁股一撅就钻进了瑟斯的马车,留给萨一个挺翘的屁股轮廓在脑子里盘旋啊盘旋。 蓝息从出发到现在,整整半日,一句话都没说。 “殿下,已经午时,要不要休息一下?”雷森把水囊递给他,请示道。 “不必,过了前面的山头再说。” 雷森没法,也不敢劝,见楚越骑马过来狠狠瞪了楚越一眼。 楚越莫名其妙:“嘿,我又怎么了?” 雷森接过蓝息递回来的水囊没有鸟他,楚越只好策马到蓝息身边,道:“我已经让瑟斯写好了书信,叫人在那边安排妥当,殿下还有什么需要特别吩咐的吗?” “没有。”蓝息看了楚越一眼,眼神冷淡。 楚越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哪里碍了蓝息的眼,秦家追随者的名单已经交给了蓝息,这已经足以表明他的忠心和诚心,只是蓝息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漠,甚至比两人刚接触那会儿还要陌生。 “我去看看祭司大人和依夫大人。”楚越识趣离开。 一旁的道夫看着楚越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道:“殿下,你既然已经……” “闭嘴!” 道夫摇摇头,不敢再劝。 队伍走的是大路,五天过后靠近了地形比较复杂的丛林地带。这一块区域条件恶劣,附近没有人居住。 并且丛林横贯南北,只能穿过去,里面时有猛兽出没,蓝息记得当年他和道夫途径此地几次死里逃生。 见天色即将暗下来,蓝息让队伍停下来修整,明日再进丛林。 瑟斯等马车停下来就立刻拉着楚玉跳出来,说好几日没有洗澡了,他要找个水塘好好泡泡。 楚越刚和萨搭好楚玉的帐篷,就见一名士兵跑过来,说楚玉被蛇咬了,吓得楚越和萨拔腿就跑。 过了一会儿,蓝息远远地看见楚越抱了一个人回来,一身夺目的红衣,是瑟斯。 “殿下,我们抓到一个小偷。” 蓝息收回视线:“小偷?” 雷森道:“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偷了厨师一块烤肉和一些肉饼。” “把人带来。” 雷森一愣,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蓝息一般都不会管。这种小事其实雷森自己就能做主,给点食物把人打发走就是了。今天雷森不过是看蓝息闷了好几天,就说出来当做给蓝息解闷的,没想到他还要亲自询问,于是赶紧叫人去把人提过来。 楚越恰好抱着瑟斯过来,把人放到地上后过来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雷森把小偷的事说了,楚越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来,不赞同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点食物打发了事,还是别见了吧?” 蓝息的视线落在瑟斯的身上,对方身上湿漉漉的,湿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一条雪白的小腿上有两个牙洞,牙洞呈鲜红色,没有中毒。 蓝息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淡淡的挪开视线,仿佛没有听见楚越的话一般。 小偷被带过来了,年龄确实不大,身上破破烂烂的,看样子流浪了很久,长得却很清秀,行窃被抓也不见恐惧,只是羞愧的低垂着头颅,是个有节气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蓝息问。 “沙猊。”那叫沙猊的小子抬头迎上蓝息的视线,大声道:“我不过是拿了你一块肉,要杀要剐随你,我不会求饶。” 蓝息心中一紧,转头看向楚越,这是第二个这样跟他说话的人。 楚越当初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那天宴会结束后,楚越摸进了他的寝殿,他刚洗完澡,楚越就直接问他是不是他救了他,他说话的神情就跟此时的沙猊一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冒犯。 蓝息原本最痛恨这种人,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个弱者有什么资格耍横?就像他自己当初,耍横的后果不过是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最后被驱逐。 但是此刻,他依旧想留下这个沙猊。 “我不会杀你,既然你无处可去,那就留下来当我的仆人,你可愿意?” 雷森不敢置信的抬头。 楚越已是果断反对:“不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不能留在你的身边。” 蓝息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他看向楚越,微微抬了下巴:“我决定的事,轮不到任何人指手画脚。” 第047章 回归 那个叫沙猊的梳洗一番后倒是叫人眼前一亮,虽然穿着仆人的粗布衣服,头发也剪成了干脆利落的短发,却显得格外精神干净,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 楚越叫萨把人提了过来,他要亲自审问。 “沙猊,是你的真实姓名?” 沙猊低下头,神态恭敬:“是的大人。” 楚越的视线落在沙猊的脸上:“抬起头来。”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明透彻,无懈可击。楚越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他的手上,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没有练过武?” “没有。” “家里以前是贵族?” “不是,家父只是做点小生意。” “为何落得现在这副模样?” “家里遭了火灾,父母葬身在火海,我被债主追赶,逃了出来。” 楚越看着沙猊的眼睛半晌没说话,最后挥手叫对方退下。 雷森和萨凑过来,不解道:“怎么,有发现没?” 楚越摇头:“暂时没有,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还是留心一些,以后这样的人就不要往殿下跟前带了。” “知道了。” 瑟斯一瘸一拐的过来,蛇是没毒,不过他扭到了脚。 “主人,你为什么没有问他是哪里人?” 楚越看了瑟斯一眼,不得不说,瑟斯是个人才。 “对于一个有备而来的人来说,你就是盘问他八辈儿祖宗,他都能一五一十地给出答案,而且毫无破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问那么多?”楚越浅显而直白地道:“如果他真有问题,总会露出马脚。” 瑟斯恍悟,直点头:“有道理,主人放心,我会盯着他的。” 楚越想了想,叹了口气:“你还是算了吧,我自有打算。” 沙猊成了蓝息贴身侍候的仆人,蓝息不管在哪,他总是安静的站在其身后。 晚上,楚越被沙猊拦在了帐篷外:“主人说他要休息了,不许打扰。” 楚越一手挥开沙猊,俯身钻了进去。蓝息确实休息了,楚越脱了铠甲,在他身后躺下,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 “宝贝儿,说吧,你在闹什么?” 黑暗中,蓝息睁开了眼睛,满眼冰凉。 “滚出去。” 楚越眼眸一暗,捏住蓝息的下巴翻身压了上去,声音里带了怒气:“你他妈到底在闹什么?” 蓝息仿佛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唇角勾了勾:“我跟你闹?”那语气里的不屑和嘲讽让楚越一愣。 蓝息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当年秦氏一族为什么会惨遭灭门吗?” 这个问题楚越问过瑟斯,不外乎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种事多了去了。自然,在统治者眼中必定是有另一番说辞的,什么拥兵自重,包藏祸心等等。 楚越看进蓝息眼底:“你想说什么?” 蓝息拨开他的手:“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 楚越又是一愣,觉得好笑:“这……还需要谈吗?宝贝儿,我以为,咱们早已有默契了不是吗?” 今晚的蓝息不对劲,楚越直觉不想跟他谈下去。 “当然有必要,既然是交易,自然应该讲明。”蓝息拉开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胸膛:“你要?现在也可以。” 楚越半晌没回过神:“交易?你他妈说我们之间是交易?” 蓝息一字一顿道:“我要的,只有那个位置,现在,将来,永远也不会改变。” 楚越突然想起梦里蓝息每次必说的那句话:“把你的肉|体和灵魂给我,我就是你的。” 好像,从始至终,他们之间确实只是交易! 楚越觉得他自己很可笑,蓝息这是什么意思,告诉他别痴心妄想吗? 手指覆上那片瓷白,蜿蜒而上,顺着脖颈缠绵的抚上蓝息的脸,楚越牙齿咬得咔嚓作响,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口吞了这个无情的人:“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临阵倒戈?” “你敢吗?” 楚越眼神暗下来,他问的是敢不敢,而不是会不会,这个人心里果真对自己没有一点点情义吧? 否则怎么会对自己的心视而不见? “是啊,我不敢,这里都是你的人,我和玉儿全都在你的手上。”楚越脸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么,到了那边呢?” 蓝息也冷笑:“你可以试试?” 楚越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了蓝息的意思。 他现在就算拥有了秦家的追随者,但是他这股势力如果没有蓝息依旧什么都不是。他是可以投靠别的王子,但是他跟司昊已经结仇,至于那个二王子司宇,据说是个闲散王子,靠不住。再者,如果楚越和瑟斯等人的身份曝光,势必又会遭到国王的追杀……蓝息早已算准了一切,只等他低头。 因为从未想过给自己留退路,楚越现在才发现他已经无路可走。 如果他只是蓝息手底下一个平常的勇士,他或许可以一走了之。 但是现在,他手里有了嗜血,蓝息的手里有那份名单,还是他自己主动送上去的…… “蓝息,就算你不这样说,我也会……如你所愿。”楚越喉咙发紧,自己双手奉上的满腔热忱被人不屑地掼到了地上,难堪之极。 蓝息无动于衷:“我要的是绝对臣服。” 他冷酷的语气利箭一般凉飕飕的射过来,空气被尖锐的箭头分开,干脆利落,最后,噗,穿透楚越的胸膛。 “绝对臣服?”楚越低低笑起来:“什么意思宝贝儿?哦,绝对臣服的话,宝贝儿三个字是不是不能再叫了?”他贴上蓝息的耳朵,含住他的耳垂:“殿下的意思是,你要我做你的利剑,也可以上你的床,我们只做,就像畜生交|配一样,是吗?” 蓝息:“……” “弄了半天,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安安分分当好你的奴隶你的狗么?其实殿下真是多此一举了,你只需亮出那份名单,我楚越还不乖乖听话?哈哈,殿下竟然还拿身体做交换,是舍不得我么?” 蓝息眼眸一寒,不等他说话,楚越已是放开他,兴趣缺缺地啧了一声:“殿下的脸蛋儿和身材确实是我的喜好,只是男人嘛,抱着冰块儿久了也会腻歪的,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喜欢在床上嗯,主动一些的,所以殿下不必自降身份陪我这个奴隶鬼混了,你就应该高高在上,矜贵,雄霸一方。我楚越既是你的奴隶,自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阵叮叮当当,楚越穿好盔甲,出了帐篷。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发现楚越不再往蓝息跟前凑,有事需要禀报也是恭恭敬敬地,不再像以前那般放肆。这个现象有人纳闷有人幸灾乐祸,雷森以为楚越是被蓝息修理了,很是嘲笑了一番。 十五天过后,蓝息的队伍穿过了丛林,损失了十三名士兵和一名勇士。 靳禹和依夫决定在此跟蓝息的队伍分开走,再有五天的路程就会进城了,表面上的功夫是要做的。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瑟斯,他要前去安排。 这天蓝息收到一封信,看完就烧了,没有人知道信里的内容。 又过了四天,楚越收到瑟斯的信,说太阳|城出事了,老国王中毒不治身亡,大王子司昊畏罪潜逃,二王子司宇悲恸受惊卧病在床,此时的皇宫,已经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 楚越把信给蓝息,后者只是扫了一眼,脸上神情不见任何波动。 楚越惊疑:“是你的手笔?” 蓝息把信笺在蜡烛上点燃,火光中,他冷酷的蓝眸满是狠厉。 楚越见他不回答,自嘲的扯了扯嘴唇,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猛地顿住脚,转身,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风雨欲来。 他大踏步走到蓝息桌前,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杯子等物哐当直响:“原来你一直都不信我!” 蓝息看着自己的手:“我说过,我只信我自己。” 此地已是王城境内,司昊现在成了丧家之犬,没有人知道他躲在哪里,入夜后,楚越和雷根雷森亲自带人分班巡逻,楚越更是半步不离蓝息营帐,不敢懈怠。 到了后半夜,果然开始了。 无数的火箭划破夜空朝营地飞射而来,牛角吹响,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冲出帐篷,与此同时,火箭咻咻而至,霎时,火光四起,喊声震天。 楚越把蓝息护在身后,转眼看见沙猊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恨不能上去给他两脚:“还不滚过来?杵在那等死吗?”沙猊瞪大了眼睛,这才回过神,赶紧也躲到楚越身后。 所有的帐篷都烧起来,一些普通的士兵和仆人躲避不及被射杀在地。 蓝息望着密匝匝飞过来的火箭冷冷道:“不过如此。” 楚越心中一震:“你故意让我们在此扎营,就是料准了他们回来偷袭?” 蓝息冷笑:“我只是要司昊……” “所以你他妈拿你自己的命拿大家的命在这里当诱饵?”楚越一直都知道这个人狠,只是没想到他比自己都狠。 蓝息冷眼看着一名士兵满身被火吞噬最终哀叫着倒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火箭不过持续了两分钟左右,对面传来厮杀声,火箭越来越少,雷根正要带人冲过去,被蓝息叫住:“不必了。” 很快,那边的厮杀声渐渐停止,一队人马点亮火把出现在众人眼前。 “参见殿下,我等奉二王子之命前来支援殿下。” 蓝息上前一步,正要扶起那人,腰上却突然一紧,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楚越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蓝息大怒,正要喝斥,却听周围人齐齐惊呼“殿下小心。”与此同时,只听楚越一声闷哼,一枚暗箭噗嗤一声钻入他的后背。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楚越贴着蓝息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现在,你可信我?” 剑上有毒,不等蓝息回答,楚越就昏迷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楚越醒了,天已经亮了,队伍正准备开拔。 楚玉眼眶通红,默不作声地替他哥换了药,小脸拉得比苦瓜还长。 “哎,哥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楚玉闻言狠狠瞪了楚越一眼:“你傻啊,推开殿下不就完了吗?如果不是祭司大人恰好研究出了这毒的解药,你就死了,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楚越老老实实挨了骂,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一家人关心他,挨骂都开心。 等楚玉骂完了,他伸了伸胳膊,后背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别乱动,剜掉了一块肉呢,可恨的是没有发现司昊那混蛋的行踪,白白牺牲咱们那么多人。”楚玉不满的嘀咕:“殿下也真是,都不来看看你,哥,我怎么觉得自从决定回这边,殿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呢?” 楚越:“……”他没有变,只是一直没有看透。 一日后,蓝息的队伍抵达太阳|城城门,二王子司宇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带领百官列队相迎。 司宇其人,一袭白色华服,身材颀长,俊美无俦。 他远远地迎上来,不等蓝息开口就拉起对方的手,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不错的盯着蓝息的脸:“三弟,你终于回来了。”言语中,丝毫不见分别数年的陌生,很是欣慰:“你,终于长大了。” 一连两个“终于”,楚越下意识皱紧眉头。 果然,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蓝息满眼含笑:“是的二哥,我回来了。” 司宇也不理会众人,把蓝息带到百官面前,隆重介绍,又拿出先王遗训,恢复蓝息王子身份,赐宫殿仆从。 瑟斯还不知道司昊干的好事,很是诧异:“主人,二王子和殿下这是……”早已暗中勾结? 楚越沉了脸:“记住,殿下的事轮不到我们过问。” 瑟斯心中一凛,他不傻,眼前的状况虽然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 蓝息的手段,恐怕现在才开始显露,以前在凯瑟城那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可是主人,我已经替殿下安排好了住所,现在如何处置。” 楚越心中极度烦躁,看蓝息的神情,显然早就有了他自己的打算,却什么都没跟他说,这意味着什么? “留着吧,以后再说。”楚越扫了扫前面两人的背影,交代下去:“我要二王子的一切资料,尽快。” “是,主人。” 二王子司宇以生病为由,把老国王的葬礼全权交给了三王子司蓝,这一消息一出,全体哗然。 所有人都意识到,太阳|城要变天了。 蓝息住进了他从前的宫殿,紧挨着司宇的。 宫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就连蓝息母妃曾经最喜欢的秋千都还在。 蓝息要给二王子秉烛夜谈,楚越等人躬身退下。 从凯瑟城带来的人全部被安排在二王子和三王子的宫殿内,由此可见蓝息对司宇的信任。 “楚,你觉不觉殿下待我们好像……生分了?”萨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直接秃噜出来。 楚越横了萨一眼:“胡说什么?记住了,这里不比凯瑟城,今后一言一行都务必谨慎。”低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在殿下面前尤其要恭敬。” 萨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心说明明只有你自己一直不恭敬。他们这些人,包括大鲨鱼,谁不是老老实实的,蓝息召见的时候头都不敢抬。 楚玉看着他哥欲言又止。 楚越跟雷根说了一声,出宫找瑟斯去了。他对这边的情况心里只有个大概轮廓,国王这么一死实在突然,不管是不是蓝息的手笔,他都要了然于胸。既然蓝息不跟他说,他就只有自己查。 并且,他也应该去见见秦家的那些追随者。 王宫里,蓝息此时并没有跟司宇把酒叙旧,兄弟两去了奠堂。 奠堂的中央有一口冰棺,周围堆满了冰块,进殿就是一股凉意。 司宇见他没有上前祭拜的意思,表示了然,甚至勾了勾唇角:“他是中毒而亡,七窍流血,你要不要看看?”语气中隐有一股子喜悦。 “不必。”蓝息紧紧盯着那冰棺,俊脸比那寒冰还要冷上三分:“我发过誓,此生与他不复相见,倘若同处一室,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那王后……” “她不是他的贤内助么?” 这一夜还未过去,楚越就收到了“王后自缢而亡”的消息。 王后是司昊的生母,这个消息被大肆传播出去,幕后之人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楚越听见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吩咐大鲨鱼和萨加强蓝息身边的守卫。 瑟斯道:“传言三王子的母妃本最受宠,某日却被发现与三个侍卫yin乱,被国王当场抓住……后来依氏一族被人告发谋乱,依家老长老以死明志,是三王子找出证据救了依氏一族。” “那,蓝息为何被驱逐?” “罪名是构陷兄长,残害手足。”瑟斯看了楚越一眼:“主人,有个传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二王子与三王子兄弟乱|伦……” 楚越突然想起萧原说过的一句话--“你以为他是你的?哈哈,奴隶就是奴隶,你这辈子休想翻身。” 第048章 好哥哥 到达王城的这一夜楚越几乎没睡,事态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这让他简直措手不及。 他想到过蓝息会有计划,却没想想到蓝息的心如此狠,如此急迫,竟是连老国王的面都不愿意见,到达王城之前就采取了行动。 据说蓝息的母妃当年死的很惨,被轮|奸不说,更是处以鞭笞之刑,脱光衣服在冰天雪地里被抽成了一个血人,最后死在了年仅十一岁的蓝息怀里。 楚越并不同情死去的国王和王后,如果他是蓝息,肯定会让司昊母子两死得更加壮观。 他恼什么? 恼的自然是蓝息。 三天后,国王王后下葬,同一天,二王子宣读国王遗诏,把三王子送上了王位。 一切快得不可思议,就连靳禹和依夫都满脸惊讶,楚越看见他们的表情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王座之上,蓝息头戴王冠,高人数等。 楚越就站在第一排,适才蓝息已经恢复他的身份,秦家后人,嗜血传人,委任将军之职。 他自觉这个将军来得跟蓝息的王位一样不可思议,太容易了,他还什么都没做。 曾经,他以为他会用手中的剑替蓝息杀出一条血路,哪怕是拼了他的命,他也会把他送上那个位置。 现在,蓝息用更快更轻松的方法轻易坐上了那个位置,只是一切都与他楚越无关,蓝息的下首,站着二王子司宇。 蓝息上台,人事有了大变动,长老院几乎换了一茬,现在已经完全在靳禹和依夫的控制之中。 司昊的军队由楚越接手,嗜血出世,无敢不从,只是要把里面的人换成自己人还需要一段时间。 楚越忙得晕头转向之际,再度传来一个惊天消息--国王要娶妻。 他被这个消息钉住,半天没有回过神,最后把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插--老子不干了! 瑟斯和一干追随者齐刷刷跪了一地,他们刚刚恢复原名,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呢,领头的不干?那怎么行? 蓝息还是住在他原来宫殿,国王居住的寝宫他已命道夫找人重新装修,暂时不能入住。 正殿里设了宴,邀请的只有司宇,靳禹和依夫。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睡眠不足的缘故。 蓝息穿着一袭白袍,懒懒地斜靠在椅子里,光脚,漆黑的长发铺满了胸膛,司宇在下面微笑看着他,那眼神,连靳禹看了都自叹不如。 依夫没怎么说话,几杯酒下肚后,他已经歪歪斜斜窝进了靳禹的怀里,两人告退。 偌大的宫殿冷冷清清的,依夫摇了摇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靳禹看的好笑:“干什么装醉?你哥失眠,不是叫你陪他吗?” “他哪里是需要我陪?”依夫紧了紧身上的外袍,明明白天那么热,到了夜间他还是觉得冷。“我以为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就会释然了,当初害他的那些人也都死了,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但是你看他,哪里有半分高兴的样子?” “当初他选择接受司宇的提议就该想到今日的后果。”靳禹啧啧道:“真的是没看出来,一直默默无闻的二王子竟然有如此手段,你说如果他知道陛下与楚越的关系他会不会……” 依夫一把抓住靳禹的领子:“他们有什么关系?陛下说了,他跟楚越没有任何关系。” 一道满是自嘲的声音猛地响起:“依夫大人说的是,我的确跟陛下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楚越又是谁? 依夫从靳禹怀里蹦下来,三人算是老熟人了,也懒得见礼,依夫看了看寝殿的方向,明知故问:“将军深夜到此,可是有要事要禀报陛下?” 楚越扯了扯嘴唇:“是啊,怎么,陛下不方便?” “呵呵,方便倒是方便。”依夫见楚越脸色不好,索性摊开了说:“只是将军这样进去,恐怕……除了吵起来也于事无补。”说着朝靳禹使了个眼色,靳禹立刻心领神会,上去一把抓住楚越的手腕,哈哈笑着:“走走,我府里刚从海外得来几坛好酒,滋味儿好得很。” 楚越也正好有话要问他们两,干脆跟着靳禹去了。 三杯酒下肚,楚越直奔主题:“你们两刚才拦着我,是因为二王子在里面吧?” 依夫手一顿,眉毛扬了扬没说话,靳禹只是笑,这两人的神情说明一切。 楚越呵呵一笑:“这么说,传言是真的?” “二王子,不是先王的种。”依夫道:“他比陛下大三岁,从小懦弱,在王室里透明一般的存在。陛下幼时因为有母妃的庇护很是受宠,一直照应他,与他几乎形影不离,感情……很好。” “是吗?”楚越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只觉这酒又苦又涩。 靳禹眼珠一转,道:“都是些宫廷秘闻,大多以讹传讹,将军如果想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私情,大可亲自去问陛下。只是这次陛下能顺利上位,确实是司宇的杰作。我已经查了个大概,他趁司昊打依夫主意开始就暗中谋划,司昊追到凯瑟城对付陛下的时候,他正好动手一步步控制王室。后又借司昊的手让先王召陛下回宫,等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实现,毒害先王,陷害逼走司昊,扶持陛下上位,此人,深不可测。”靳禹一脸严肃道:“他虽有城府,能帮陛下上位。但是现在外有司昊和比亚人,内有国相安鲁夫不安分,陛下能够依靠的还是只有将军,将军可明白?” 楚越如何不明白?蓝息给他嗜血,一步步让他走到今天,他的剑还未出鞘呢。 想必那个高高在上的无情之人也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一个旧情人,一个新欢,所以早早表明态度,不谈感情,免得夹杂不清不好控制,当他楚越是什么?榻上之臣? 可笑的是他分明连榻都还没爬上去。 靳禹见楚越脸上不好看,又道:“我和依夫也是为了将军着想,司宇那个人,你还是不要与他对上的好……” 这是让自己忍吗?楚越差点就掀了桌子。 蓝息喝了不少,酒气不断往上涌,沙猊不敢让他醉得太厉害,大着胆子拒绝给他倒酒。 他冷冷一笑:“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沙猊噗通一声跪下去,匍匐在地,却固执地请求:“请陛下保重身体。” 司宇抽走他手里的酒杯,俊美的脸上满是无奈和宠溺。这人长得实在无可挑剔,据说是随了他母妃。那也是个可怜可叹的女子,被先王掳来霸占,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恐怕当时就死了。等她生下孩子,为了保住儿子的命,与王后做了交易,最后用一根麻绳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这张脸,别说女人,就是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他眼神温柔,温润如玉,任谁都想不到像这样一个人心狠起来杀人不眨眼。 “弟弟还在跟哥哥赌气吗?” 蓝息转过视线:“听说二哥跟国相大人私底下交情匪浅?” 司宇表情不变,微微笑起来,仿佛满园桃花齐齐绽放:“此事你不必烦恼,二哥自会帮你把他拉过来。” 蓝息追问:“怎么帮?” “办法总是有的。” 蓝息甩手就是一耳光,他用了力,司宇脸上立刻就肿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要去拔剑:“我去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也不能杀他。”司宇搂住蓝息的腰:“别去找他,也别娶他的女儿,如果你非要找一个女人延续血脉,二哥替你找一个好的。二哥的事……二哥自己会解决。” 蓝息抚上那个巴掌印,喃喃道:“如果当初带你一起离开,就……” 司宇的眼神愈发的温柔,蓝息打住了话头,眼底滑过一抹尴尬,讪讪收回手。 “二哥放心,我不会乱来,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门外,一道颀长的黑影一闪而逝。 楚越到底没忍住,司宇前脚走,他后脚就翻进了蓝息的寝宫。 蓝息没料到他会这个时候来,神情明显一愣,很意外。 他想的是这人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只是他这反应在楚越看来无异于火上浇油,如果他脱口而出一句“滚出去”,楚越说不定还好受点。 “陛下是不认得我了么?” 蓝息脸上划过一抹疲惫,似是不想见。自从回了王城,他们确实没有单独相处过,尽管每天都会见面,那殿堂上的十级台阶仿佛一道银河,隔开的不仅仅是两个世界。 “有事?” 楚越吊儿郎当的凑上去,“听说陛下要大婚,我过来关心一下。” 蓝息:“……” 楚越捏住他的下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笑道:“陛下是男人,想试试女人无可厚非,只是我很纳闷呐,陛下刚刚大权在握就如此迫不及待要女人,是为了摆脱我么?可我最近明明没有来骚扰陛下啊,还是,陛下孤枕难眠……哦,不对……”楚越声音发狠:“……你还有一个好哥哥,他倒是大方,竟然同意你立后,我真是自叹不如。” 他说着,双眼紧紧盯着蓝息的脸,只是他注定失望,不管是关于大婚还是关于那个传言,他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反应,那张脸如同冰雪雕刻,没有温度。 “说完了?说完就从我的寝宫滚出去!” 楚越摊摊手,后退两步:“说完了,这就滚。”走到门口他突然又转头,“对了还有一事,我很好奇你们谁上谁下啊,二王子看着跟豆芽菜似的,床上能满足陛下么?” 第049章 国相寿宴 “殿下,你刚走他就进去了,不过很快就被陛下赶出来了,陛下似乎很生气,听说摔了东西。” 司宇脱了长袍,里面是一件无袖的贴身内衣,白皙的手臂上一圈紫痕触目惊心。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了笑:“看来,果真是不同的。” “他的动作很快,手段雷厉风行,大王子以前留下的心腹被他拔了一半,据说,越来越多的追随者闻讯而来,他要恢复秦家往日的声望指日可待,殿下,长此以往……” 司宇摇摇头:“不许动他,陛下需要他。” 那仆从眼中划过一抹怜悯,应了是。 楚越的将军府原是萧原的府邸,以前跟着司昊的人,除了自己主动卸权离开的,凡是与当今国王有过冲突或者存在冲突的要么被扫了个干净要么正在监控之中。 萧家的府邸宽敞,楚越又只是兄弟两,所以这府邸就变成了军事中心,是楚越办事的场所。 他回来瑟斯等人还在,见他除了脸色不好神情还算正常,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忙,楚越忙着料理司昊留下的烂摊子,蓝息忙着结交王城的贵族。 国王的宫殿装饰一新后,蓝息的宴会就没断过。贵族们也忙着巴结他,走了一拨又来一拨,络绎不绝。蓝息往往只是露个面,一般都交给司宇接待。 被提了个头的国王大婚的消息一夕之间又销声匿迹,宴会上携带女儿参加的贵族很多,旁敲侧击下来,司宇的回答一律都是“陛下政务繁忙,暂时不考虑大婚。” 这日,将军府接到国相陈起生辰宴的邀请函,陈起三十八岁,并非整寿,这个寿宴却摆的相当铺张,邀请函雪花一般洒遍了王城大小贵族。 楚越到达萧府的时候恰好与靳禹依夫撞上,楚越见他两人形影不离的,忍不住玩笑道:“你们两都这样了,何不趁机搞个婚宴,也好帮陛下扳回一城。” 靳禹听了高呼这个可以有,拉着依夫的手就开始讨论。 依夫横了楚越一眼,视线在楚越身后的瑟斯身上扫了扫,“你们倒是形影不离起来了啊,最近都没看到将军,将军大人忙啥呢?” 瑟斯抿唇笑了笑,这种场合轮不到他说话。 楚越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瞎忙。” 靳禹过来勾住他的肩膀,附耳道:“听说陛下也会来。” “他来干什么?”楚越吃了一惊。 依夫学着楚越刚才的强调:“贺寿呗。” 楚越想了想,跟靳禹和依夫说了一声“稍后再来”,就带着瑟斯急匆匆走了,两人莫名其妙。 原本国相没有什么实权,现在蓝息手上内有长老院,外有楚越,本不用忌惮陈起。不过这陈起不是一般人物,上位不过五年,与王城很多贵族都交好,更重要的是,蓝息上位过程中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按理说,这个陈起应该是蓝息的拥护者,但是他不,从未向蓝息示好不说,朝会的时候还时不时捣一下乱。现在他手里握着王城的城防,并且知道蓝息上位的□□,蓝息轻易不敢动他。 楚越最近烦的就是如何把王城的城防从陈起的手里抢过来。这件事本来也不着急,这陈起既然帮助蓝息上位,就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短时间内谅他也不敢有什么举动,他原本打算把手上的事情捋顺了再来跟陈起交涉,不过听说蓝息今天也要来贺寿,看来,蓝息是忍不了陈起了。 蓝息到的时候寿宴都快开始了,他带着司宇道夫,护卫自有雷根雷森萨等心腹,浩浩荡荡一行人进来,宴会上立刻鸦雀无声,众人在陈起的带领下齐齐参拜。 他穿着明黄长袍,头戴王冠,不怒自威,却又俊美的出奇,天神一般耀眼,引得在场的贵女少妇们春心荡漾不止。 说是来给人家贺寿的,他却照旧冷着一张俊脸,连祝词都没有,还是司宇代言说了一些场面话。 蓝息看着陈起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拒绝了司宇的提议,而是带着他自己的人马一刀一剑的杀过来,届时坐上那个位置,他是不是能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每想起,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他驱逐,既然不管怎么做都是不择手段,司宇的提议无疑是最稳妥最快捷最省事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原本应该继承大统的司昊成了叛贼,不管外人怎么想,明面上他这个王位来得光明磊落又理所当然。 蓝息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只是,不想见到楚越却是真的。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看见楚越。 楚越做事自有他自己的章程,除了必要的汇报和请示,他一般都不会进宫。 以前还在凯瑟城的时候就算是没有借口也会找借口死缠的人突然间就不见了,蓝息觉得周围一下子清静下来。这种清静无法言明,因为他的身边其实也算不得清静,大批仆人跟着,司宇几乎形影不离,每天那么多繁琐事务需要处理,但是他偶尔的一次抬头,一次转眼,还是会觉得宫殿太过空旷。 陈起是个非常成熟有魅力的男人,脸上一直带着浅笑,不似别人那般阿谀,言语中也不见奉承,坦坦荡荡,看着是个正人君子。他的视线与蓝息的对上,毫不意外的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抹杀意。 请蓝息入了宴席,陈起啪啪啪击了三掌,歌舞开始,另一边,一名婀娜多姿的美貌少女款款而来。 坐在司宇下手的靳禹和依夫对视一眼--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司宇脸上的微笑僵了僵,满含警告意味的看了陈起一眼。 此女正是陈起唯一的女儿陈蜜,传闻中蓝息要娶的女人。 见了礼,陈起让陈蜜坐在身边,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看见英俊潇洒的国王陛下早就心如鹿撞,爱慕的不行,那眼神也是火辣辣的,可恨的是国王陛下自从始终都没看她一眼。 陈起这个寿宴办的很热闹,本来有国王陛下的加入更应该热闹非凡才对,可惜蓝息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意思都是“我不是来贺寿的,我是来踢场子的”,下面喝酒的人哪还敢放肆,乌泱泱一大片人,整个宴会除了歌舞就剩碰杯的声音,气氛很是压抑。 陈起一直忍着,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下去了,朝陈蜜使了个眼色。 陈蜜得到父亲的示意,双眼兴奋的发亮,端起酒杯朝着蓝息走去。 不过她的酒没有送到蓝息的手上,路过司宇身边的时候被司宇抢了。 这个意外实在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被抢走了酒的陈蜜。 陈起的目的傻子都看得出来,国王陛下不是要王城的城防吗?行,女儿进宫,城防就给你。 他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与国王谈条件,何其大胆,但陈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多,有些事办起来就容易。 他想过蓝息恼羞成怒与他翻脸,他也不怕蓝息翻脸,但是他没想到出手的是司宇。 陈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愤怒,失望,仿佛想把司宇撕碎。 司宇喝了酒,牵起陈蜜的手,对陈起笑道:“国相大人,令爱端庄雅致,我心欢喜,趁……” 啪的一声,有人拍了桌子,蓝息总算说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把那个女人给我拉出去。” 雷森一愣,立刻回过神,上去直接在陈蜜的脖子上砍了一手刀,把人弄晕扛出去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司宇好似有点尴尬:“这,这……”只能苦笑着对陈起抱歉道:“对不住了国相大人,陛下有点醉了……” 陈起并没有看蓝息,也没有因为自己女儿被拖出去有什么说辞,只是死死地瞪着司宇。 蓝息一把抓起司宇的手,脸上乌云密布:“回宫。” 他话音刚落,外面有人高声禀报:“将军大人道贺,送美男十人,美女十人,美酒十坛。” 众人感觉眼睛都不够使了,齐刷刷又朝门口望去。 只见领头的楚越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高大挺拔,身边跟着一个妖艳美男,再后面则是十男十女,男子着红衣,女子着白衣,男的妖娆,女的清丽。 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楚越这是想干什么,贵族之间私下送奴隶很正常,但是从来没有人在人家寿宴上大张旗鼓送美人的,并且还是男女皆有。 靳禹附耳依夫:“真正砸场子的来了。” 楚越的视线在蓝息和司宇的手上扫了扫,拜下去:“参见陛下。” “起来。”声音依旧冷冷地,却松开司宇,又重新坐了回去。 陈起还以为楚越不来了,脸色变了又变,他没怎么跟楚越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这个秦家新任家主的秉性,只得缓了脸色好好招待。 只是他的寒暄还没出口,就听楚越指着身后的美人道:“今日国相大人大喜,楚越虽然粗人一个,但也知道送礼要投其所好。听闻国相大人是个猎美好手,不知我带来的这些人可否入眼?” 国相陈起,传言是凯撒大陆硕果仅存的旷世长情男,发妻生女难产后一直未娶,王城中的贵女说起梦想中的婚配对象,那必定是放言嫁人就嫁陈起那样的。 何来猎美好手一说? 第050章 疑问 楚越跟陈起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人家本来一个有目共睹的正人君子,被他那么一闹,立刻变成了男女通吃的色胚,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哭碎了一地芳心。 当然,这种事在这片大陆上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陈起的算盘落空,寿宴变成笑谈,少不得在心里把楚越恨了一通。 楚越没空理会,他心里有个疑问,正忙着证实。 “主人,你怀疑的没错,二王子殿下跟陈起,恐怕不单单是合作的关系。虽然他们身边的人嘴巴撬不开,不过以前还真有风声传出来过,只是陛下继位后所有关于二王子殿下的事都被下令封死。”瑟斯抬头看了楚越一眼:“并且,寿宴那日,陈起原本是想把他女儿嫁给陛下的,结果二王子突然站出来说仰慕陈小姐,被陛下和陈起喝止,这当中的猫腻实在耐人寻味。” 楚越忍不住冷哼:“二王子倒是对他毫无保留,连女人都想帮他娶了。” 瑟斯暗暗吐槽,主人,咱现在说的是陛下么,是陛下么? 瑟斯咳了一声:“我已经叫人守着国相府,萨那边也会盯着二王子殿下,主人放心,总会查出来的。” 楚越显得兴趣缺缺:“他们的事查出来又如何?明摆着嘛,陈起要的是司宇,司宇要的是陛下,至于陛下要谁,鬼知道!” 也许,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这至上权利…… 瑟斯知道楚越说的是气话,也就没接话,将军大人这几日盯着陈起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帮陛下把王城的城防弄到手? 仆人来报,二王子殿下驾到。 他来干什么? 说实话,楚越看见司宇挺酸的。 蓝息把他撇得太干脆,人家一早从祭司大人那里知道他的身体里留着秦家的血脉,所以一开始救他,留下他,训练他甚至容忍他的冒犯都有目的,他是蓝息的一把剑,蓝息一路打磨,直到今日锋芒毕露,蓝息需要的是他的力量,而不是他这个人。 他没办法跟司宇比。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瑟斯垂头:“主人,我先退下了。” “不用,留下伺候。” 瑟斯不解,恭恭敬敬应了是,出门叫仆人摆酒席,又代替楚越去迎司宇。 瑟斯自认长得还是挺好看的,但是往司宇跟前一站,不说脸,就是那身矜贵气度也是云泥之别。他不禁替自家主人着急,陛下毕竟是男人,又高高在上,下面长的东西肯定不是摆设。人家先有兄弟情,现在又有辅助情,二王子又是个恨不能把命都奉上去的架势,陛下就是石头做的心,捂热也是早晚的事。 “参见殿下,殿下请。” 司宇忍不住看了瑟斯一眼,玫瑰坊他知道,对于玫瑰坊的主人一直很好奇。还是陈起的寿宴过后他才知道,原来站在楚越身边的美男就是玫瑰坊的主人,今日近看,果然气度非凡。 楚越随即出来迎接,两人客气的寒暄一番就纷纷落座。 目光对上,较量开始,当然是谁也不服谁。 楚越开门见山:“殿下亲临,不知所为何事?” 司宇微微一笑,光华流转,楚越狠狠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白脸。 “我知道将军大人近日正在着手城防事宜,就来替陛下问问进行的怎么样了。”朝会每五天才举行一次,楚越现在轻易不进宫,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跟国王陛下僵持。 楚越一愣,他还以为司宇是来查探他跟蓝息的事呢,在凯瑟城的时候他每天在蓝息的寝殿进进出出的,相信这些情况二王子殿下不会不知道。 “我正好有个疑问想要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解惑?” “请说。” “听闻殿下与国相大人交情深厚,是否有此事?” 司宇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饮了一口,抬眼对上楚越含笑的双眼,点头:“确有此事。” 竟是承认了。 楚越面上滑过一抹为难:“这就难办了,我看那陈起不识时务的很,原准备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殿下如此说,城防的事那就只有从长计议了。” 司宇道:“将军好手段,我知道将军最近在查什么,今日过来正是为了此事。王城的城防有多重要将军心里肯定有数,陛下为了这事寝食难安。将军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解决此事,不必思前顾后,将军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楚越笑道:“那如果我来个快刀斩乱麻呢?殿下知道我这种粗人也想不出什么计谋,索性不去想,直接抢了就是。” 司宇喝酒,没有回答,沉默说明一切。 司宇走后,瑟斯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人,真狠。” 楚越握着酒杯冷笑,的确,够狠。 瑟斯忍不住问道:“主人,你真要……”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有那么蠢吗?”楚越嗤笑,帮司宇把陈起除了,然后看他跟蓝息双宿双飞?他楚越可没那么高尚。 王城也有竞技场,它不像凯瑟城那边汇集了三教九流,规模不如凯瑟城的大,属王室所有,只供玩乐消遣。 蓝息去过几次,感受不到以前那种热血沸腾,也有可能是心境不一样了,就是勇士在眼前被猛兽撕碎吞吃的场面他看了也只是微微凝眉,很是无趣。 从竞技场出来,他没有回宫,带着人在城内闲逛,逛着逛着就到了将军府那条街。 蓝息站在街头,对他自己感到愤怒。 “陛下,那不是将军大人吗?” 蓝息顺着沙猊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十几匹马停在了将军府大门前,打头的马上坐着两个人,楚越和瑟斯。 楚越翻身下马,抱起身前身体软绵的瑟斯急匆匆进了将军府。 蓝息:“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雷森心中却莫名一凛,赶紧应了是。 第051章 同流 “陛下,是有人给瑟斯下了药,瑟斯差点被……” “谁干的?” “一个贵族,与陈起交好,还有……”雷森抬头看了看蓝息,不知道这个消息该不该说。说吧,怕自己遭殃,不说吧,等陛下知道了,可能还是自己遭殃,哎…… 蓝息一个冷眼扫过来:“说。” “下药的人已被将军大人就地正法,还当众放言,谁敢动他的人,他就叫谁身首异处。” 啪,水杯碎地,雷森高大的身体猛地一抖。 只听蓝息气得声音发抖:“也就是说……我也动不得?” 雷森赶紧低下头,陛下失态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啊。 奴仆刚打扫干净,司宇就进来了,雷森识趣退下。 “你去国相府了?” 司宇只是笑。 蓝息道:“城防的事你不许再插手,有人会去办。” 司宇知道他说的是谁,据他所知,楚越最近一直没有进宫,就连前两次的朝会也因为有急事没有赶回来。他可以确定这两人有十多天没有见面,所以蓝息对楚越全心信任的语气听着很刺耳。 “陈起说,他可以交出城防,并且愿意主动卸职,带着我远走高飞。” “他休想。” 司宇还是笑:“他很气愤,说我出尔反尔。”他的手沿着蓝息的肩膀一寸寸抚上去,最后停在蓝息的脸上:“……三弟,让我在你身边吧,一辈子。” 蓝息的眉头下意识拧紧:“我们是兄弟。” “就算亲兄弟又如何?更何况我们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蓝息:“我只当你是哥哥,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明知道我不是啊。”司宇笑得像一朵绝美的罂粟,他抽掉腰带,华服褪下,蓝息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白皙的左胸上一块墨色的疤痕特别显眼,蓝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烙印。 “谁干的,陈起?”他一拳捶在桌子上,蓝眸泛起了红血丝,仿佛一头暴怒的猛兽:“不,是司昊那个畜生?” 司宇笑出了声:“……所以我还活着。”他指着那块疤痕:“他在我身上烙了他的名字,被我剜掉了。” 那语气,就像在说昨天吃的烤肉不新鲜让厨房重新熬了粥。 蓝息悔不当初:“我该带着你一起走的。” 其实这也不现实,司宇的身体一直很弱,在王宫养着都还经常吃药,如何又能挨过就连蓝息都不愿去回忆的那三个月? 司宇也明白这一点,他这一辈子,得来的每样东西都是换来的。 命是用母妃的命换来的,光鲜的活着是用身体跟司昊换来的,帮助蓝息上位也是用身体跟陈起换来的。只有蓝息把他当亲人,本来是弟弟,却护着哥哥。 他习惯了交换,以为可以用王位交换站在蓝息身边的权利,他自卑,他无所倚仗,只能这么用卑鄙的法子赖在蓝息身边,既亵渎了彼此的感情,也把自己踩进了地狱。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蓝息也不是以前的蓝息,他更加冷酷,无懈可击。 他把最卑微最肮脏的一面撕开摊在蓝息面前,蓝息却帮他穿上衣服,起誓道:“我会把奴隶的标志烙在司昊的脸上,烙在他的灵魂上,让他生生世世沦为奴隶。” 天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司昊算什么?陈起算什么,在他眼中不过是棋子,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就是撕碎了喂狗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知道蓝息在装傻,蓝息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 他不敢明着逼,也不敢逼的太紧。蓝息不对陈起出手,所以他去找楚越,如果楚越跟陈起一起下地狱就更好了。 城防营的人跟楚越的人打起来了,死了十多个,闹得不可开交。 这事儿闹得很大,但是没有人在国王陛下面前提,蓝息也就假装不知道。 这天夜里,楚越带人把国相府围了起来,萨和瑟斯手下另一个嘴巴厉害的跟国相府的管家轮着骂,一副随时要干架的势头。起因就是楚越的人说陈起对瑟斯图谋不轨,国相府的人说楚越仗势欺人,诬陷挑事。 外面骂的热闹,国相府内,楚越与陈起却在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瑟斯歪在榻上,手里摇着一把羽扇,啧啧摇头:“我的名声算是毁了,两位大人该如何补偿我啊。” 陈起跟楚越碰了杯,很诚恳的道:“这事儿你应该问你家将军。” 瑟斯半真半假:“将军就算了,我要的他给不了。” 陈起来了兴趣,眼中划过一抹了然:“还有你家将军给不了的?” 瑟斯就不说话,含水的眸子半眯,瞅着楚越。 萨从外面进来,端起瑟斯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哎呀,渴死老子了,雷森和雷根果真被引来了,正朝这边来呢。楚,可以开始了吗?” 萨以往的行为方式是一个不爽就拔剑,这么干嘴仗还是头一遭,刚开始的兴趣过后就觉得这么骂大街实在不像个男人,他不想干了。 楚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了。”又看向陈起:“我再强调一遍,不许伤他一丝一毫。” “你的人在我府里出入自由,我敢么?”陈起笑道:“再说,我要的是司宇,合作愉快。” 楚越朝萨点了一下头:“可以开始了。” 雷根雷森骑马赶来的时候骂声早已停止,楚越的人跟国相府的人厮杀在一起了,楚越身上插着一支箭从国相府冲出来,看见雷根雷森脸色大变:“你们怎么在这里?陛下呢?”大吼一声:“操,上当了。” 雷根雷森一看楚越的神情心口一突,赶紧调转马头往回跑,楚越也翻上一匹马追了过去。 瑟斯从阴暗中出来,摇着羽扇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喃喃道:“真的是无比嫉妒陛下啊!” 午夜时分,国王陛下失踪的消息传遍王宫。 司宇听说陈起设计吸引楚越和雷根雷森的注意力,趁机潜入王宫掳走国王陛下,气得差点发疯,提着剑踹开了国相大人的门。 据说彼时国相大人刚刚沐浴完,敞开了怀抱迎接主动送上门的美味。 第052章 关在一起 陈起一身湿气,长发披肩,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不止。 他知道司宇会来,可看到司宇提着剑一脸死仇的模样,他还是气得咬牙。 “陛下在哪?”司宇的剑直指陈起咽喉。 “殿下与陛下形影不离,你问我他在哪?”陈起看了看泛着寒光的剑,声音中升起怒气:“你敢拿剑指着我?怎么?想要我的命?” 司宇手中的剑颤了一下。 他是想要陈起的命,恨不能陈起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可是……对上陈起失望又愤怒的眼神,他发现,他还是不够狠。 “陛下不见了,是不是你做的?” “既然你已经肯定是我做的了,又何必多此一问?”陈起一把抓住剑尖,抵在胸膛上,恶狠狠地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来,往这里刺。” 司宇瞪大了眼睛:“真是你做的?陛下在哪?”说着,手中的剑果真使了力,可惜剑被陈起抓着,进不了半分。 “你果真想要我的命?” “放了陛下,否则,我杀了你。” “休想。” 陈起手上一拽,剑被拽走。 司宇忍不住连连后退。 他可以在蓝息的面前表现得淡若清风,但是在陈起面前他做不到。陈起见过他最狼狈的一面,把他从司昊的魔爪下救出来。他可以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闹,因为不在乎陈起,所以不在意是否在他面前失态。 他感激陈起,也恨陈起,非常非常恨,恨到骨子里那种。 若要问他为什么恨,没有缘由,就是恨,看见他,曾经那些他想要忘记的磨难就会纷纷涌进脑海,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的不堪。 陈起说不在乎。 可是他在乎,如果陈起死了,司昊死了,他还是那个俊美无俦,芝兰玉树的二王子,可以一辈子陪在蓝息身边,就像从前那样。 再说,陈起在不在乎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想要他死! 陈起一把抱住他,吻住他的唇。带着恨意的吻依旧热烈如火,他吻他的唇,脸,脖颈…… 司宇听见他自己的声音,隐隐发抖:“放了陛下,我今晚留下来。” 印在锁骨上的唇一顿,陈起的笑声从胸膛里迸发出来,他收紧双臂,恨不能把他嵌进他的骨血里。 “晚了。”他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牙齿刺破皮肤,见了血,是人类的鲜红,温热的,并不冰冷。陈起吮吸着那个伤口,不顾怀里的人嘶嘶吸气,恶狠狠地道:“从今往后,我不会跟你再做交易,你本来就是我的。” 司宇浑身一震,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只听陈起又嘲讽之极的冷笑:“你以为你斗得过他?宇儿,别傻了。” …… 蓝息醒来发现他躺在一间石室里,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仆人送来的茶水上,喝了过后就人事不省了。 宫里宫外都是他和楚越的人在把守,这人能把手伸进宫里,那就说明此人肯定不简单。 蓝息想到的也是陈起。 他回宫前宫里是陈起和司宇一同控制,只有陈起有这个动机和手段。 正担心宫里的情景,石室的门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被推进来,蓝息一眼看见那人剑柄上的红宝石,心中一突,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楚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胸膛上还插着一支箭,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蓝息握紧了拳,连楚越都被关进来了,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使劲拍了拍楚越的脸,没把人拍醒,倒是手粘在楚越脸上,一时竟舍不得挪开。 楚越瘦了不少,一张脸刀剑雕刻的一般,线条紧绷充满力量。 此时他闭着眼睛,没有那带着逼迫意味的目光,蓝息觉得他顺眼了不少。两人很少这样安静的相处过,尽管外面很可能已经翻了天,尽管楚越昏迷不醒,蓝息却觉得这样挺好。 他可以尽情的打量楚越,手指抚上对方的额头,经过眉心一路往下,高挺的鼻梁,有型的嘴唇,坚毅的下巴。 此时他不用担心楚越突如其来的调戏和挑衅,他眼神渐渐柔和,里面的寒意一点点散去。 其实仔细想想,楚越到他手下也不过大半年,他也从未给过楚越好脸色,他尽可能的漠视,就算是感情最融洽的那段时间,两人接吻,拥抱,抚慰,对彼此的身体一清二楚,却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在他们中间画下了一道沟壑,就好像不做到那一步,他就有退路,就可以把楚越随手摒弃。 对于真心对他的人,他做不到狠。 蓝息的视线落在楚越的胸膛上,那支箭从铠甲的缝隙里钻进去,好像卡住了,只有一鼓作气□□,才能把铠甲脱下来处理伤口。 他一手抓住箭,一手按住楚越的胸膛,没有一点犹豫,手上用了力,啵的一声,那箭□□了,楚越痛得闷哼一声,眉头紧皱,快醒了。 他脱了楚越的铠甲,血不断冒出来,贴身衣服几乎被血染红。 蓝息来不及多想,撕了身上长袍的下摆,在楚越胸前紧紧缠了两圈。 这还是他第一次伺候人,手忙脚乱的,楚越几次差点从他怀里一头栽倒地上去。 他慌忙把人搂在怀里,眉头拧得死紧。 现在已经是盛夏,天气相当热,好在石室里还比较凉快,没有药,他有点担心楚越的伤口感染。 他把楚越放在地上,走到门边,也不叫人,抬脚就踢,把铁门踢得哐当作响。 其实他刚转身,楚越就睁开了眼睛,眼里全是笑。 楚越还纳闷蓝息会怎么做,就见他开始踢门,连对敌人发作都是这么地高冷又……可爱。 就他这种性子,难怪他母妃一死就被人算计,还没成年就被驱逐。都说蓝息因为他母妃的关系一直都很受宠,换个稍微圆滑一些的,何至于远走他乡? 但是,如果蓝息不冷漠无情了,他也就不是蓝息了。 楚越有时候想想,可不就是蓝息那双寒彻骨的眸子紧紧抓住了他的心神吸引住了他的魂魄么?四目相对的时候,楚越总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双蓝眸,看看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样冷,会不会生生扯下一块血肉来。 “来人!”蓝息终于出声,接着又是哐哐几脚,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是固执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越估计要等蓝息自己发现他已经“醒了”,他肯定会先被吵死,于是他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装腔作势地重新“醒”过来。 蓝息听见那声“嗯”就回过了头,见楚越醒了脸上忍不住一喜,却没有像楚越想象中那样扑过来,而是镇定自若地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越:“醒了?感觉怎么样?” 楚越一手按住伤口,皱眉:“吵死了。” 蓝息微微张嘴,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脸上有点发烫。 第053章 石室 楚越看上去很虚弱,想挣扎着坐起来就累得气喘吁吁的,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 “陛下,劳驾……”说着朝蓝息伸出手:“……扶我一下。” 本以为蓝息会拒绝,谁知蓝息只是稍微愣了一秒,随即一掀长袍,果真蹲下来,不仅仅是扶了一下,而是把楚越搂进了怀里。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楚越心口一紧,心脏都不受控制了,乱七八糟的开始猛跳,真是没出息的很。 “外面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受伤?”蓝息的语气沉着冷静,好似一点都不担心他的王位是否已经不保。 楚越沉默了片刻道:“陈起对二王子殿下势在必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楚越感觉到抓着他手臂的手猛地收紧。 “陛下是怎么想的?” 这一次,楚越想知道在蓝息心中,到底是王位重要,还是他的好哥哥重要。 他自己也觉得这心思幼稚又优柔寡断,还有一种找虐的傻逼劲儿。陈起说欲成大事就应该不拘小节,楚越也并不觉得他在蓝息身上使这些手段有多卑劣。也许他应该学陈起,不管蓝息心里如何想的,先把人抢到手再说。 “我这个王位是他帮我谋来的。”蓝息道,意思很清楚,他不会用司宇去换王位。 想到蓝息毫不犹豫的抛开自己,楚越竟然想要笑。 “那,陛下想要怎么做?”不等蓝息回答又道:“王城的城防本来就被陈起控制在手里,现在我又被抓,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样一番情景了,我进来之前就听说二王子殿下去找陈起了,想必现在也已经落在陈起手里。” 蓝息有些愣然。 记得他十岁那年,有一天他去司宇的寝宫,看见的是司昊压在司宇身上,身下的是触目惊心的红。 他一直以为给司宇好吃好喝穿好穿暖就是保护,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就算有他护着,司宇还是被伤害。司宇是活着,却生不如死。 可是司宇说他不会死,因为他的命是他母妃拿命换来的,他没有权利随便处置,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哪怕是在夹缝里苟延残喘,他说他也要活着。 自从蓝息的母妃去世后,他把他所有的心软只给了司宇。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楚越的手臂,沉声道:“就是跟陈起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拿他去换。” 楚越本来伤的不重,听了他这话,差点喷出一口心头血。 果然同人不同命啊。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楚越挣扎着站起来,当初蓝息为了司宇,早早就把他撇了个干净,现在为了司宇,就连他重于生命的王位都不要了,呵呵,这说明什么? 他还争个屁啊争? 陈起也是个傻的,枉他们还设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圈套,枉他还奢望这个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他的。 他转身看着蓝息,长的真他妈好看,比明星还好看。不像瑟斯那么魅,不像司宇那般温润如玉,眉宇间除了一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气,还有一股子让人胆战心惊的凛冽气息,英气逼人。 楚越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蓝息的脸,心想幸好他妈的没有真正吃到,否则上瘾了可怎么得了? “陛下放心,舅舅说了要替你打天下的,既然不用我去打,那么我就去替你守……我这就剖开这道门,咱们杀出去。”楚越眨眨眼,拔出了嗜血。 他的语气吊儿郎当,却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仿佛要来个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蓝息心脏猛地一紧,大脑还没做出反应,他的手已经抓住了楚越的衣襟,把人推到桥上,气急败坏的吻上去。 嗜血哐当一声重重落在地上,楚越完全被蓝息的举动搞懵了。 蓝息一边使劲吸吮着楚越的嘴唇,一边急促地说:“他是我哥……唯一的亲人……我……欠他……还不清……” 楚越猛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大喜。 蓝息贪婪的吸吮着楚越的唇瓣,粗重的呼吸一声声砸在楚越的心坎上,情|欲眨眼之间被调动起来。 砰的一声,两人调换了位置,楚越捏住蓝息的下巴,双眼迸射出热烈的光,危险而又性感,他压着嗓子:“宝贝儿,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蓝息没有回答,而是扣住楚越的脖子,把人压向自己,又亟不可待的吻上去,仿佛缺氧一般,片刻都离不开楚越的唇。 两人纠缠在一起,狭小的石室内,粗重的喘息和亲吻的水泽声此起彼伏,空气温度节节升高。 楚越把蓝息压在地上,那双冰冷的蓝眸微微泛红,胸膛剧烈的起伏,楚越的吻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拉开了他的腰带。 皮肤相贴,身体似乎要燃起来。 两人纠缠着,用唇抚慰着对上身上的每一处脉搏,感受着对方身体里的血液在皮肤下汹涌、翻滚,一起涌向那火热难耐的地方。 楚越的动作热切却不失温柔,伤口又沁出了血,他也不管,离死还远着呢,此时他的眼中除了蓝息再也看不见其他,石室里很快就响起蓝息压抑的喘息和楚越臭不要脸的蛊惑…… 国相府内。 司宇昏昏沉沉醒来,感觉身上的人还在动,那一下又一下,打桩般,把他死死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陈起披头散发,双眼透红,仿佛疯魔。铁钳般的大手紧紧箍住他的腰,那力道,几乎要生生掐断。 司宇动了两下被挣脱,扬手就是一巴掌。 他手上酸软,耳光虽然带了响,却并不疼,可是显然惹恼了陈起。 “还有劲?嗯?”说着把司宇两只手压在头顶,掀起另一□□风骤雨般的征伐。 司宇咬紧了唇,眼里全是恨,却不求饶,更是连哼都不哼一声。 陈起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沿着那流畅的腰线一路往上,最后掐住了司宇的脖子,“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宇儿,你狠。” 第054章 上瘾了 良久,石室里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两人依旧紊乱粗重的喘息,宣示着先前的肉搏有多激烈。 蓝息上身还挂着他的长袍,已经褪到了腰际,长发凌乱,脸色绯红,浑身上下弥漫着散不去的情|欲气息。 他靠在墙上,半眯着眼看着楚越忙碌,坦露的胸膛上赫然一串暧昧的痕迹。 楚越帮他拉好衣襟,没忍住,捧着他的脸又狠狠吻了一气,吻得自己气血翻涌蠢蠢欲动,差点没把持住再来一次。 “宝贝儿,爱死你了。”楚越吻着蓝息的耳朵说,两人抱在一起久久不敢动。 “伤口再包一下吧。”蓝息推开楚越,想从长袍上撕下一块布来,他手上使了劲,那块布却纹丝不动。 蓝息瞪了楚越一眼,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推了楚越一把:“滚开。”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楚越胸膛里迸发出来,他被蓝息那一眼瞪得浑身舒坦,干脆把人搂进怀里,一边大笑一边道:“没劲了吧?可见你男人的活儿做的好啊,宝贝儿,还疼不疼?” 蓝息恨不能把楚越的破嘴缝上,他的背紧贴着楚越的胸膛,感受着对方胸腔里的震荡,不知为什么,那些难堪和恼怒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个男人是可恨,但是,心却欢喜。 楚越的伤口确实被挣开了,只是因为体质的关系,现在已经止了血。楚越没有把这点点伤放在心上,他抱着蓝息,贱手无意识的在蓝息腰上抚摸着,心里却盘算着出去了该怎么办? 蓝息不会把司宇交给陈起,陈起又非要司宇不可,最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把蓝息吃了,可蓝息不知道他跟陈起联手设计。现在倒好,他得到了蓝息,想必陈起那边也得偿所愿,蓝息要是知道了还不撕了他啊? 这就叫乐极生悲啊,楚越恨不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间石室里,就他和蓝息两人,不出去了。 蓝息似乎也颇舍不得此情此景,一时静默无话。楚越摸着摸着,贱手不受控制一路向上,敏感处被触碰,蓝息忍不住“嗯”了一声。 楚越被他嗯得立刻气血翻涌,一下子变成了人体春|药。怀里的蓝息温温软软,是楚越从未见过的性感模样,楚越心脏软得一塌糊涂,这会儿真是恨不能把这个人揉进身体里,管外面那两人去死,他只要蓝息。 于是翻身压住蓝息,吻上去,又是一通折腾。 完事后蓝息真是连瞪楚越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楚越怀里睡了过去。 蓝息再一次醒来,却是睡在他自己的床榻上,身上也干净舒爽,显然是被清洗过了。 腰上搭着一条胳膊,那人□□着上神,胸膛上缠着干净的绷带,长发铺洒在枕头上,一张脸刚毅俊朗。 楚越睡的很熟。 蓝息不由拧紧了眉头,他又不是白痴,脑子已经快速运转起来。 楚越正做梦呢,梦里的蓝息热情似火,缠着他又亲又摸,那张清冷的俊脸布满情潮,迷死个人。他正要挺身进入,谁知蓝息突然冷了脸,冰冷的视线刀子一般射过来,楚越顿时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醒了。 “操!”睁开眼,正对上蓝息冷酷的视线,楚越心中一个咯噔,顿觉不好。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眼看着又是一天了。 楚越打着哈哈,顾不得下|身的尴尬,一把拽过蓝息吧唧一口:“醒了?饿不饿?” 他试图转移话题,蓝息却不配合,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 外面的奴隶听见动静赶紧进来服侍,蓝息又去浴池泡了个澡,换了舒适的衣服出来,脸上挂了霜,不看楚越,也不说话。 楚越心思打转,这宫里除了雷根雷森几个蓝息的心腹几乎都换成了他的人,他敢肯定蓝息还没有与外界接触。但是蓝息聪明,他和陈起干的勾当又是有迹可循,蓝息心里必定有所怀疑。 不过怀疑而已,楚越倒是不怕。只是他现在贪恋蓝息,也不想惹恼了他,免得再想吃就吃不到,所以他跟陈起干的事儿绝对不能承认,哪怕司宇跟他对峙他也不能承认。 打定了注意,楚越穿好衣服又主动凑上去。 蓝息正在用餐。 餐食是楚越睡前吩咐下去的,清粥小菜,蓝息现在的身体只能吃这些,都怪他昨晚要得太疯狂,所以就算蓝息这会儿拿把剑把他劈了他也毫无怨言。 “都是我的错,陛下受累了。”楚越把切好的水果推过去,堆着笑脸:“多吃点水果,对肠胃也好。” 蓝息脸色一变,楚越话里的暗示让他的注意力下意识的集中在某处,那里酸胀难忍,似乎还有一根火热的硬物在里面横冲直撞……蓝息条件反射就想发火,不知想到什么,这火没发出来,只是冷冷地看了楚越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粥。 楚越知道蓝息这是在等着他自己坦白从宽呢,要不是他心里已经确定这件事跟他楚越有关,蓝息肯定不会这么悠闲的用餐,而是会问他怎么从石室里出来的,会着急的去找司宇。 “陛下……”楚越摆正脸,摆出一脸的正气凛然,好不无耻地忽悠道:“昨夜陛下晕了过去,当然,把陛下做晕过去这件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会悠着来,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蓝息又一个冷眼扫过来,楚越赶紧跳到正题上:“……是萨他们找到了我,救了我和陛下,我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陈起那王八蛋搞的鬼。他先是主动挑衅,把我和陛下身边的人都吸引过去,趁机掳了陛下和二王子殿下。我当时孤身追上去,着了他们的道,他把我们关在石室,这会儿二王子殿下还在他手里呐。” --国相大人,对不起了! 蓝息静静地听着,俊脸平静无波,也看不出表情。 楚越不由心有戚戚然,他不怕蓝息收拾他,就怕蓝息又一脚把他踹开。经历了昨夜的疯狂,蓝息再要把他踹开,那他还不得疯? 没吃到也就算了,吃到了,还上瘾了,如果以后不能吃,那他这颗行走的春|药还不得完蛋? 正惴惴不安呢,只见蓝息抬眼又冷冷地扫过来:“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055章 臭不要脸 就在蓝息那冷眼轻飘飘地扫过来的时候,楚越感觉有一根羽毛轻轻刷过他的身体,于是他居然就臭不要脸的硬了。 明明还在担心蓝息收拾他,他竟然就硬了……就知道这个人不能碰啊,看吧,碰了就完了。 楚越隔着桌子探过身捏住蓝息的下巴,先在对方湿漉漉的唇上添了一口,把蓝息唇上的粥舔干净,才砸吧着嘴表忠心:“我都是你的人了,自然一切都听陛下的,陛下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蓝息勾了勾唇,他很少笑,那浅浅的笑意爬上那张常年冰封的脸,影响力真真不是一般。楚越感觉他的心脏又疯了,咚咚乱跳,跟个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恨不能把眼前的人一口吞了。 “我要你把陈起的脑袋给我取下来。”蓝息慢悠悠地道,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怦然心动的浅笑,却泛着森森寒意,仿佛那陈起是个泥人,说取就取。 蓝息是恨极了陈起,楚越感觉很头疼。 “这个简单,不就陈起吗?”楚越大言不惭,亲自帮蓝息布了小菜,又迟疑道:“不过,此事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蓝息一边喝着粥,一边漫不经心捡着小菜吃。 楚越看他惬意悠然的样子又咬起牙来,他敢肯定蓝息是故意,人就等着他要么主动坦白,要么自己规规矩矩去把二王子殿下救回来,还要他解决了陈起拿回城防,否则,这一次要桥归桥路归路的就是国王陛下了。 这就是胆敢算计蓝息的下场,蓝息也懒得跟他生气逼问,就冷眼看着楚越怎么选。 楚越怎么选?他现在只想把高贵的国王陛下压在身下,狠狠贯穿,最好再把他做晕过去,想想蓝息那弱不胜衣的温软模样就激动不已啊。 咳咳,言归正传。 楚越收起脱缰的下流心思,摆出严肃面孔道:“我知道二王子殿下心系陛下,但是陛下又心系区区楚越,偏偏我又与陛下情投意合身心交融……” 他不要脸,蓝息却听不下去了,“说重点!” “好,说重点。”楚越依旧很严肃:“重点就是,我与陛下恩爱缠绵夜夜颠鸾倒凤……”蓝息一口粥差点直接喷出来,只听楚越面不改色接着道:“但是可怜二王子殿下一人形单影只,好不孤单。陛下明鉴,其实我看陈起那个人,虽然混蛋了点,人还是蛮不错的,至少对二王子殿下没得说。” 蓝息眉毛一挑:“有你混蛋吗?” 楚越引以为荣:“多谢陛下夸奖,我还得再接再厉。” 蓝息:“……” 楚越分析道:“据我所知,陈起几年前就对二王子殿下倾心,殿下被司昊纠缠,也是他多次出手相救。殿下更是借助他的势力和手段帮助陛下荣登高位,陛下试想,陈起本有机会占据王位,但是他却毫不动心。当然,他名不正言不顺,此路的确困难重重,不过凭此一点,也完全足以证明他对殿下没有私心。” 蓝息看着楚越:“你何时对陈起如此了解了?” 楚越一点都不心虚:“我日夜想着替陛下夺回城防,当然要先了解陈起这个人。” 蓝息放下筷子:“你想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楚越又探过身凑近蓝息:“陛下可信我?” “你说呢?”蓝息颇想给这个混蛋一拳,人都让你睡了,还敢问出信不信的话来,简直找死。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陈起和殿下的事交给我,陛下就不要管了。当然,我保证不会让殿下受委屈。陛下你想,陈起那混蛋虽然比殿下大了十多岁,但是成熟有魅力,又有手段,如果殿下真能跟陈起看对眼,不仅殿下有了共度一生的爱人,就是陛下也可以放心了不是?” 蓝息显然被说动了。 他太清楚司宇对他的依赖,那不是一朝一夕的。司宇的感情热烈又偏执,这也是蓝息一直不敢对司宇假以辞色的原因,司宇受了太多苦,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可以手刃司昊,可以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喝下□□七窍流血,但是他连一句重话都对司宇说不出口。 他给不了司宇想要的,但是别的男人能给,有何不可? “你去安排,我要跟陈起谈谈。”蓝息盘算着,这个陈起,他要亲自试探。 将军府内,楚越设宴,宴请的对象只有靳禹和依夫。 “多谢两位大人守口如瓶,来来,干了。”某人志得意满,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嘚瑟来形容,在熟人面前相当猖狂。 靳禹趁机感叹:“男人果然不能憋狠了啊,看看,此人的嘴脸还能看吗?” 依夫也道:“本以为你这次会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陛下轻易就饶了你,想不通。” “你哥这是爱惨了我,哈哈哈。”楚越大笑三声。 瑟斯举杯:“恭喜将军得偿所愿。”他仰头一饮而尽,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释然的勾了勾唇。 玫瑰坊。 瑟斯带了两个美貌的男孩子进来,朝陈起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男孩们会意,迈着小碎步挪到陈起身边,一左一右围住了他。 陈起看了楚越一眼,无语:“又来这招?” “这里又没外人,大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再说上次送给大人的生辰礼物被大人悉数退回,难道国相大人还在恼怒我?” 陈起看都没看男孩一眼,挥手推开:“有事说事。” “大人好像心情不好?” 陈起伸向酒杯的手一顿,索性摊开了说:“陛下是何打算,将军可知?” 陈起当然知道楚越把他卖了,不过他不敢真跟楚越硬碰硬。他现在还能把持着王城的城防,最主要的原因是蓝息一伙人才刚刚站稳脚,假以时日,等城内的贵族都偏向了蓝息,等楚越料理了司昊留下的人马,届时他必定就有足够的时间和手段来专门跟他斗。 楚越手里有嗜血,身上打着战神秦家后人的标志,他就象征着凯撒大陆的守护神,有他在,蓝息统治这片大陆是迟早的事。 他如何敢跟楚越争? 所以就算楚越把他卖了,他只能假装不知道。幸好楚越这人还没混蛋彻底,反正他要的不过一个司宇,相信楚越会非常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他倒不怕楚越对付他,两人现在依旧是合作的关系。 “陛下当然是不答应的。”楚越把瞎话说得他自己都信了:“你想啊,陛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都知道保护兄长,现在当了王,岂能任由自己尊敬的兄长被他人欺辱。” 陈起捏紧拳头:“好你个楚越,你明知道我对宇儿……” “那国相大人就拿出诚意来呗,让陛下相信你对殿下是真心的。” “何为诚意?” “当然是王城的城防啊。” 第056章 干得不错 三日后,楚越的人全权接手王城城防,城里陈起的势力全部清除。 只是一点,二王子殿下依旧住在国相府。 哗啦,砰,屋里一阵响动,一名奴隶急匆匆退出来,噗通一声跪在陈起跟前:“主人,殿下还是拒绝进食。” “重做。” “是!” 陈起走到门口,想进又不敢进。 司宇知道他在外面,更是气得不行。这几天他虽然被关在国相府,但是外面发生的一切陈起没有瞒着他,他没想到楚越一介武夫,竟然也会玩儿计谋,算计的竟然还是蓝息和他。这下楚越已经拿到了王城的城防,而他自己身陷国相府,蓝息那边也不见动静。 蓝息是不可能不管他的,至于陈起说的蓝息已经把他托付给陈起这种鬼话他当然不会信,那么,是不是楚越做了什么,控制了蓝息? 当年秦家之所以被灭传说就是因为秦家有谋反之意,难道那楚越其实是回来报仇的? 不。 司宇立刻又否定了这一推测,他看得出来,楚越明显看重蓝息,难道是蓝息跟楚越…… 不! 这个猜测比楚越谋反更让司宇难以接受。 不管怎么样,司宇死都不会相信蓝息把他丢给了陈起。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陈起一脸的纠结无处遁形:“宇儿……” “我要回去。”司宇还是那句话,油盐不进。 陈起真是恨不能剖开他的脑袋把他那一根筋好好捋捋,这人到底在想什么?还要他怎么做? “回去?”陈起紧紧抓住司宇的肩膀:“你以为王宫还有你的立足之处?你以为你那好弟弟还在等你?宇儿,别傻了,他现在有楚越,他们之间容不下外人,包括那个瑟斯,更包括你。” “就算这样,我也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陈起气结,咬牙:“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来啊。”司宇浑身凄冷:“陈起,你可以逼我任何事,只是一点,你不可能逼我把这颗心给你,不论你怎么做,不论你做什么。” 陈起:“……” 当天,国相陈起亲自护送二王子司宇回宫。 宫门外,萨拦住了陈起。 “国相大人,你可够狠的。”萨往宫里瞟了一眼:“将军这会儿可在宫里呢,你就不怕将军大人一时失手伤了你的宝贝?” 陈起倒是不怕这个,他就是故意让司宇自己回来看看,等他的心伤透了,哪怕没有心了,到时就是捡个空壳也比现在好。 萨说的没错,他确实狠。只是他无论有多狠,还是下不去手真把司宇的腿打断。 “请将军大人多担待,改日请他喝酒。” 楚越正在和蓝息练剑,一人一把重剑一只盾牌,老远就听见剑砍在盾牌上的哐当声。 蓝息练剑的时候素来狠,也很认真,楚越不敢托大,次次都是全力以赴。他比蓝息力气大,花样多,反应也迅速,偶尔抽空还揩把油,调个情,激得蓝息愈战愈勇,一张白皙的脸微微泛红,布满汗水,在阳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乖外甥,腰上没劲啊,是不是舅舅昨晚做狠了?” “……” “又没砍到,手酸了吗,要不要舅舅帮你捏捏?” “……” “再来,用力,爽啊。对,就这样……就这样……哈哈,被我摸到了,啧啧,腰真细。” “……” 蓝息充耳不闻,他已经习惯了楚越这张臭嘴,根本就懒得听。手里的剑一次次砍在楚越的盾牌上,震得他手臂发麻。几十个回合过去,蓝息虽然汗湿夹背,却也酣畅淋漓。他就喜欢跟楚越练剑,楚越不会一味的让他,却也不会让他太难看,能激起他的斗志。特别是看到楚越那张欠揍的脸,就算没有听见那些话,他都想狠狠教训他一顿。 把楚越打趴下,这已经是国王陛下的毕生愿望。 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一把剑突然横空出世朝着楚越刺了过去,楚越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挥剑砍过去。 只听当的一声,那把剑被他砍飞,一个白色的人影跟着那剑也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操!”楚越看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司宇,简直哭笑不得:“我说殿下,你要找死你说一声啊,多的是法子成全你。” 蓝息也没想到司宇突然冒出来,居然还趁他和楚越练剑的时候搅和进来,当时就冷了脸。 “胡闹。”嘴上骂着,却还是赶紧过去把司宇拉起来。 司宇从小到大就没碰过剑,说起来他这样的人在这片崇尚武力的大陆上是会遭人鄙视的。所有的贵族,包括平民,是个人就善战,只有那些生来低贱的奴隶才没有习武的资格。司宇从小被娈|童似的养着,身子又弱,别说习武,就是勇士们的剑他举起来都很吃力。 楚越见蓝息生气,无所谓的撇撇嘴,只是没想到谪仙似的司宇也能干出争风吃醋的戏码,他倒是有兴趣等着看他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可惜,司宇就是司宇,就是做了丢脸的事,那脸上的表情依旧八风不动,就好像刚才被一剑砍飞的人不是他。 “陛下别生气,我没事,只是看你们练剑颇有趣的样子,一时手痒,没忍住,给陛下和将军大人添乱了。”司宇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 楚越一时瞠目结舌,有没有搞错,咱是流氓咱臭不要脸咱认了,二王子殿下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怎么好意思不要脸? “呵呵。”楚越发出一声怪笑,转眼就得到蓝息两个冷眼。 蓝息抓着司宇的手,眉头拧紧,对楚越道:“让小玉过来给殿下上药。” 司药房,楚玉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朝他哥挤眉弄眼:“被陛下训斥了?都说了你要悠着点,陛下是谁?你把他折腾狠了,他肯定会找机会收拾你。”想到他家哥哥五天之内从他这里拿了两瓶润滑膏,一瓶消炎生肌膏他就替他哥后怕啊。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他这不是想赶紧把蓝息做服了么,不卖力怎么行?看吧,陈起那个没用的,竟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也不知道今晚的福利还有没有,想想就恨得牙痒痒的。 见楚玉装了一箱子药瓶,不由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司宇就擦伤了手,你装这么多药膏罐子干什么?” 楚玉悄声道:“这是我专门给陛下配的药膏子,保管你们用着舒服。” “咳咳。”楚越在他弟弟头上揉了两把:“干的不错。”说完又叮嘱一句:“不许让萨那家伙看见这些东西,知道吗?” 第057章 暗潮 楚玉从司宇寝宫出来,楚越还在门外守着。 “怎么样?” “就擦破点皮,上了药明天就能好,保证不留疤。” 楚越又在他弟头上揉了一把:“谁问他了,我是问陛下,他什么表情?” 楚玉想了想:“没表情啊,跟往常一样,冷冷地,一句话都没说。二王子也没说话,看样子也不高兴,你要进去?” “不了。”楚越推了楚玉一把:“你回去吧,我等陛下出来。” 不一会儿,蓝息果然出来了,楚越巴巴儿地跟上去,只听蓝息道:“这么一看,陈起确实是对二哥有意。” “何止是有意,简直是俯首帖耳了吧。”这么轻易就把人放回来了,也不知道那陈起怎么想的,“陛下打算怎么……” 话没说完,蓝息就冷冷地扫过来,警告道:“不许再动他。” 楚越道:“我对陛下绝对俯首帖耳。” 两人一起回了蓝息的寝宫,沙猊早已备好热水,楚越想到楚玉帮他准备的好东西,心痒难耐地跟了进去。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压抑的呻|吟和水声,当然还有某人愈发不堪入耳的淫言浪语。 第二天,楚越又去找楚玉要了一堆瓶瓶罐罐,亲自送到了陈起手上。 “别说好东西不跟兄弟分享,你试试就知道了,保证二王子喜欢。” 陈起看着手上的东西,秒懂其中奥秘,一向稳重自持的俊脸忍不住抽了一下。 “将军果然……深谙此道,多谢。” “国相大人客气,我这还有一份,准备给靳禹大人和依夫大人送去,找个日子咱们几个聚聚如何?” “随时恭候。” 司宇手好后就开始帮蓝息处理政务,听说有人在比亚人那边看见过司昊,这个消息还没有被证实。不过司昊一直跟比亚人暗中有往来,他走投无路投靠比亚人也在情理之中。 针对司昊的提议,朝中分成了两派人,一派以陈起为首,要求蓝息立刻全面通缉司昊,永绝后患,一派以楚越为首坚决反对。 楚越的理由很简单,蓝息刚继位,周边几座大城还未能完全控制住,并且如果司昊真的跟比亚人联合,那么他们的敌人就更不好对付了,应当从长计议,先探听虚实再说。 司宇和陈起恨司昊,蓝息也恨司昊,司昊是死定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蓝息也深知楚越的顾虑是对的,只能暂缓此事。于是,楚越跟司宇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 一晃又是两月过去,天气迅速转凉。 楚越最近特别忙,继蓝息召回各大城主回王城慰问过后,楚越也陆续接见了各城的守城将领,一是熟悉加敲打,二是叮嘱他们注意比亚人和相邻的米亚人的动向。 天气说冷就冷,楚越忙活完竟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此时地表温度刚刚零下,这雪下的算早了。 不过,下雪好,下雪了,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就更加不敢随便冒头。 楚越的心情很好,去靳禹家的酒窖抢了一坛好酒拎着进了宫。这酒是依夫亲手酿的,刚出的新酒,蓝息那里还没有。 沙猊看见他脸色微微一变,恭敬的上来问候:“将军来了,吃了吗?” “还没,去端几个下酒菜来,我陪陛下喝几杯。” 沙猊迟疑道:“将军来晚了,陛下已经用过餐了。” “没关系,我吃,这酒可是依夫大人刚酿出来的,靳禹大人都还没来得及喝呢,快去。” “将军,陛下……” 楚越狐疑的看了沙猊一眼:“陛下屋里有人?” 沙猊:“……是。” “二王子?” 沙猊:“……是。” 司宇在蓝息的寝殿不奇怪,奇怪的是沙猊的神情。楚越推开沙猊,抬脚进了寝殿。 殿里静悄悄的,伺候的人都在殿外候着,楚越穿过三道门进了内殿。 殿中的圆形大床上,蓝息枕在司宇的腿上,似乎睡着了,司宇还在轻轻地帮他按压太阳穴。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宽阔的衣摆铺满了床,看上去竟然分外的优美和谐。 楚越看了一会儿就退出来,把酒坛子塞进了沙猊的怀里,走了。 回到将军府,瑟斯急匆匆迎了上来,两人进了密室。 “被主人料准了,霍奔那小子被主人敲打过后果然刻不容缓的离开了王城。那人有些着急,追到一半又没追了,算他聪明。” “盯紧了,霍奔是个见钱眼开的,胃口还大得很。” “明白,只要雪一停,有些人肯定就坐不住了。” 这场雪时断时续地下了整整一周,雪停后,宫里的侍卫全部换成了兽人。 楚玉是第一次见萨变兽的模样,好奇的不得了,爬上萨的虎背在院子里跑了十多圈都停不下来。 变兽是挺好玩,就是从兽变人后,楚玉瞪着光溜溜的萨半天没回过神,羞的满脸通红。 楚越一记撩阴脚直接踹了过去,幸亏萨反应够快,捂着下面跑开了。边跑边回头看楚玉,小玉儿脸红了呢,小玉儿居然也会脸红,小玉儿脸红起来真好看。 雷根禀报蓝息,说他捕到了一头大棕熊。 熊一般生活在偏院的丛林深处,太阳|城周围确实不多见。雷根把熊丢进了斗兽场,造足了势头就安排了场次。 蓝息带着司宇也去看了,楚越亲自带人护卫。 那棕熊确实高大威猛,雷根给它喂了药,显得特别狂躁,嚎一嗓子震得整个竞技场都跟着颤抖似的。 与棕熊对峙的是五个勇士,场面相当震撼血腥,看得那些贵族们也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不已。 散场后,蓝息在众人的簇拥中从竞技场出来,伺候的仆人们垂着头依次走过来,直到此时都没有发生异常。 楚越见司宇跟在蓝息旁边,给沙猊交代了一声,让他把司宇带开,可沙猊很快被赶回来,说二王子根本就不听。 瑟斯都着急了:“将军,怎么办,二王子这不坏事吗?” 楚越也没办法,只能吩咐大家盯紧了。 蓝息没有骑马,上马车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把手递给右边的仆人,那仆人却稍微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是何意。蓝息也在鬼门关闯了好几回了,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的看向那仆人的手。只见对方袖口中寒光一闪,蓝息眼眸一眯,正想避开,一人却突然扑上来抱住了他,噗的一声,是匕|首插|进血肉的声音。 司宇倒进蓝息怀里的同时,旁边的侍卫就挥剑斩下了行凶者的头颅。 蓝息抱着司宇上了马车,楚越冲上来,却撞上他冰冷地视线。 楚越顿在原地,目送蓝息的车马回宫。 “陛下什么意思?把二王子受伤的事怪到我们头上了?”说话的是楚越的副官之一。 瑟斯道:“王城的城防本就是我等的责任,陛下就是怪罪也是说的通的。” “可我们明明是……” 楚越抬手,制止他们继续争辩:“别说了,正事要紧。” 一直到天黑,蓝息都没见到楚越的人。 司宇那一刀扎的挺深的,上药后痛得满身大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陈起本来要照顾他,被他赶走了,蓝息只好亲自守在旁边,一脸的冰天雪地。 沙猊见他脸色难看,壮着胆子上前劝慰:“陛下不必烦恼,凶犯已经就地伏法,往后将军大人肯定会加强警戒,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好在殿下也没伤及要害。” 蓝息冷冷地看了沙猊一眼,后者识趣闭嘴。 司宇身体素质差,那创伤药太霸道,最后竟疼得晕了过去。 他一张脸煞白,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那么弱的一个人,因为没有办法把人推开,想都没想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了那一刀。 蓝息眉头锁紧,心里甚至浮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宁愿替他挡刀的是楚越。 靳禹和依夫收到消息立刻进宫,楚越最近在干什么他们也知晓一二,现在二王子为救国王陛下受伤,靳禹和依夫别的倒不担心,就担心蓝息这一次又跟上一次一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二王子,那楚越也太冤枉了一些。 蓝息坐在上位,看不出喜怒,依夫见此情景心中直呼不好。 如果蓝息发怒,肯定会把楚越叫过来问个清楚。像这样不闻不问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心中已经认定了某中猜测。 蓝息实在太聪明,靳禹和依夫对视一眼,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气氛有点僵,靳禹打着哈哈:“陛下最近气色不错,哈哈。”因为房事够和谐,哈哈。 依夫无力的翻个白眼,严肃道:“此事虽然是将军大人的疏忽,不过也是情有可原,还请陛下……” 蓝息摆手:“这里没有外人。” 依夫笑了笑:“楚越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哥的眼睛,没有提前告之也是怕走漏了风声。他已经顺藤摸瓜一路追查下去了,定会把潜藏在城内的那个人找出来。” 蓝息:“确定是司昊留下的棋子?” 依夫:“应该错不了。” 第058章 发怒 瑟斯用袖子扇着风瓮声瓮气的过来:“将军,这一片都包围了,现在搜吗?” 楚越做了个手势:“搜。” 那人藏身的地方是太阳|城最最鱼龙混杂的南城,这一片是贩夫走卒的天地,什么牲口配种,屠宰场,小作坊,还有最下等的妓坊,空气污浊,地形复杂,要藏个把人还是很容易的。 瑟斯的人已经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虽然司昊的下落还没证实,但是楚越心里已经认定那个混蛋必定是跟比亚人混在一起了,如此,这城里司昊留下的各路眼线他肯定要全部拔除。 整整一夜过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楚越的人才从一个乞丐窝里把那人扒拉出来,扔进大牢交给瑟斯审问,楚越匆匆回将军府简单梳洗了一下就进了宫。 楚玉早就等着了,把他哥拉到一旁,表情凝重:“殿下中毒了。” 楚越一愣:“严重吗?” 楚玉:“要不了命,但是伤口很难愈合。哥,我,我……” 楚越:“还有什么事?” 楚玉绞着腰带:“我怕陛下责怪你办事不利,就,就没有把殿下中毒的事说出来。”怕楚越生气,楚玉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看殿下伤口鲜红,那毒也不霸道,就以为祭司大人能解,想着等你回来跟陛下说清楚了,殿下的毒也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祭司大人说他不认识那毒。哥,对不起,我,我……” “哎!”楚越在他弟头上揉了揉:“我去跟陛下说,没事儿。” “那,万一陛下怪罪怎么办?”楚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怕的不行。他确实懂事了不少,自从进了宫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小心谨慎的管着药房,生怕出错给他哥惹了麻烦。 自家弟弟的心思楚越如何不明白?就算蓝息怪罪他都认了,反正舍不得责怪楚玉半分。 “别担心,你去找祭司大人,早日解毒才是要紧,我去跟陛下说。” 楚玉更羞愧了:“哥,对不起。” “傻瓜,跟哥还客气,快去忙你的。” “嗯!” 伤口愈合不了,也就意味着司宇每一次上药都会痛得死去活来。 楚玉已经尽量使用温和的药物,但上完药,司宇还是痛出了一身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长发铺满了枕头,似乎也失去了往日顺滑健康的光泽。 蓝息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眼中寒光一闪:“怎么回事?都过了一夜为什么还是这样?” 伺候的仆人噗通跪下去,嗫嗫不敢言。 司宇摆了摆手,连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去把楚玉叫来。” 仆人刚起身,楚越长腿已经迈进来。 “陛下息怒,不用去叫小玉,殿下这是中毒了。” “中毒?”蓝息瞪大了眼睛:“楚玉说的?他……” “陛下息怒,小玉并非故意隐瞒,我已经让他想办法弄解药了,陛下如果要怪罪,就朝我来吧。”楚越挺直胸膛,迎上蓝息的目光。 国有国法,楚越知道楚玉犯了王者的忌讳,中毒的人又恰好是司宇,这事儿就更不好说了。 楚越走到司宇床前,单膝跪下去:“还请殿下饶恕楚玉的无心之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教他规矩,我愿意一力承担。” 司宇淡淡的看着楚越,摆了摆手,表示不予追究。 说起来,他倒宁愿这毒一辈子都解不了,这样,他是不是就能一直这么守在蓝息的身边了?哪怕像这样要死不活的,只要能呆在他身边,他无怨无悔。 “你跟我过来。”蓝息转身就走,楚越只好追上去。 蓝息气得不行,他知道楚越是个胆子大的,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现在好了,下面的人也有样学样,好,很好! 只要一想到司宇不要命的扑上来,蓝息就下意识的捏眼窝。 该拿什么去还? 腰上一紧,楚越把人搂进怀里,闭着眼睛在对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别生气了,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要打要罚,随你,行吗?” 蓝息沉着脸:“还不快去找解药?” 楚越明亮的双眼闪了闪:“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瑟斯了,他会想办法的。对了,人已经找到了,不过我怀疑这人的背后应该还有人,就是看瑟斯能不能撬开他的嘴了。” 蓝息:“必须找到解药,他身体一直不好,不能拖。” 楚越:“放心,瑟斯那小子鬼主意很多。” 蓝息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楚越的手:“放开。” 身后的人抱的反而更紧了,两具身体贴得密不透风,楚越一夜没睡,声音里透着疲倦:“我低估了他对你的执着。” 蓝息沉默了。 虽然楚越没有明示,不过按照两人之间的默契度,蓝息知道楚越在干什么。楚越用他做饵他也是默认的,蓝息的武力值别人不清楚,但是楚越清楚。并且安排到蓝息身边的杀手不可能是高大威猛的勇士,那样混在仆人里太显然,对付一般的人,蓝息和楚越都有信心。 说到底,司宇的受伤是个意外。 昨天蓝息确实生气,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气了。 “必须尽快找到解药,楚玉的事,这一次我就不追究。”蓝息说。 楚越勾了勾唇,呼出的热气直往蓝息脖颈里钻:“谢陛下,那什么,好困,陛下陪我睡一会儿如何?” 大牢里,瑟斯气得想咬人,他碰到了一块硬骨头。 绑在刑架上的男人已经被抽成了一个血葫芦,但依旧没能撬开他的嘴。最后实在没法,瑟斯想起了妓坊里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动人一笑,找来十多个勇士,谁知还没开始,那人竟然死了。 蓝息靠在床上看书,雷森在殿外禀报说瑟斯来了,有急事要见楚越。 楚越睡的正香,一条胳膊搭在蓝息的腰上。蓝息轻轻挪开,没有叫醒楚越。 瑟斯看见蓝息先是一愣,随即跪下去参拜。 他仍是一身耀眼的红衣,唇红齿白,作为凯撒大陆最富有的老鸨,身上却没有一丝风尘味。 “何事?”蓝息落座,没有叫瑟斯起来。 瑟斯脸上划过一抹苦笑,抬头看着蓝息,语气尽量恭敬:“启禀陛下,属下办事不利,那人……死了。” “死了?”蓝息双手一紧:“解药可找到了?” 瑟斯低下头:“没有,那人……” 蓝息勃然大怒:“废物。” 沙猊急匆匆来报,二王子殿下又晕过去了。 第059章 入狱 祭司大人亲自过来看了二王子,跟楚玉说的大同小异,怕伤口感染,又不能不用药,没办法,司宇只能咬牙忍着。 仆人们进进出出的,气氛很紧张,瑟斯只觉晦气。 他对二王子没有怜悯之心,恨不能人家疼死才好。 要说可怜,谁不可怜? 秦氏一族被杀的只剩楚越兄弟两了不可怜? 他瑟斯从小就混迹于风月场所,不可怜? 蓝息先前发怒没让他起来,没有国王陛下的允许,他这会儿也不敢离开。 楚越一觉睡醒出来他还在地上跪着呢,看见楚越他那小腰一下子就塌下去了。 “将军,那混蛋死了,我什么都没问出来,陛下罚我跪着呢。” 楚越也是一愣:“死了?” “他事先服了毒药,中毒身亡。可恨,他死的越是这么痛快,我就越肯定这城里还是不干净。” 楚越也觉得这事儿棘手了,“你说的没错,也许我们想象的大鱼在别人手里不过是一枚小旗子,所以才弃的如此干脆。” “那我们怎么办?” 楚越想了想,附在瑟斯耳朵边上轻声说了什么,瑟斯双眼唰的一亮。 楚越离得太近,近到他都能闻到从对方皮肤上散发出来的阳刚的男人味儿。 他一把抱住楚越的脖子,整个身子趁机贴进楚越怀里,委屈的撇撇嘴:“将军,人家跪了好久了,膝盖疼。” 楚越干脆把他一把抱起来,就在这时,蓝息恰好出来,脚下一顿。 楚越也没想想到蓝息会这个时候出来,脸上划过一抹慌乱,却没有立刻放开瑟斯,把人轻轻放到了椅子上,对蓝息道:“瑟斯昨晚也一夜没睡,如果没事了,不如让他回去休息。” 没事? 没事国王陛下能让他一直跪着? 蓝息扫了瑟斯一眼,后者此时蔫耷耷的,确实满脸疲惫,娇弱的样子惹人怜爱。 蓝息刚从司宇那里出来,本来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楚越先不给他一个交代,开口就是替瑟斯求情,于是,这股气就争先恐后的想要爆发出来。 “瑟斯办事不利,带下去。” 楚越一愣,站到了瑟斯跟前,保护的姿态很明显:“带到哪里去?” 蓝息瞳孔一缩:“二王子因为尔等疏忽身受重伤,他何时痊愈,就何时……” 楚越一把抓住瑟斯的手腕:“此事是我的疏忽所致,既然陛下要为二王子殿下出气,当然应该由我这个负责人一力承担,请陛下不要怪罪旁人。” “将军……”瑟斯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赞同蓝息的做法,却不敢开口辩解。 蓝息知道在以瑟斯为首的部分追随者心中,楚越的分量实则比他这个国王还重,看向瑟斯的视线就不得不带了几分深意。 他相信楚越,但是他是国王。 “来人,把将军大人带下去。” 将军楚越被国王下了大牢,这个消息很快就席卷了整个王城。 楚玉第一个傻了,以为是因为他隐瞒司宇中毒的事让国王陛下恼了楚越,急得不行,想都没想就去找国王陛下解释,可惜蓝息根本就不见。 第二批进宫的是靳禹和依夫,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一向英明神武的国王陛下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内忧外患,怎么能够把楚越扔进大牢呢? 第三个进宫的是陈起,他倒是不担心国王陛下会把楚越怎么样,他就是来看司宇,顺便替楚越求了两句情。 其实不止陈起,除了楚玉,所有人心里都没把楚越下大牢的事儿放在心上,毕竟楚越是国王陛下需要仰仗的心腹,他又不是昏君,怎么可能自断臂膀呢? 萨见楚玉哭得两只眼睛跟兔子似的,心疼的不行,手忙脚乱的安慰:“玉儿,你别哭啊,你放心,陛下跟你哥那好着呢,他绝对不会把你哥怎么样的。我听说啊,当时陛下看见你哥抱着瑟斯那骚狐狸,估计吃醋了,就把你哥扔牢里治一下,你放心,保证明天就给放出来了。” 楚玉鼻子一吸一吸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楚玉想了想,一把抓住萨的手,急得表情都变了:“那,那如果陛下以为我哥真跟瑟斯有点什么,真生气了呢?” “陛下就是真生气也不会把你哥怎么样啊,别忘了,你哥可是将军,手下一大帮子追随者呢。” 跟楚越分开的那大半年是楚玉这辈子最不堪回首的过去,那段时间,他又担心楚越,又要想方设法保护自己,被抓后就没睡一个安稳觉,稍微一点动静都会把他吓醒。 自从知道他们兄弟两的身世后,楚玉其实并没有松口气,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像以前那样,找个偏僻的小村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可是他哥有了嗜血剑,他听说过那把剑,同时也明白他哥肩上的压力。所以他一直很懂事,什么都不说,完全听从楚越的安排。 他只恨他自己太弱小,不仅帮不上他哥的忙,反而给他哥惹了麻烦。 萨看着被楚玉抓着的手,小心肝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小玉儿主动抓咱手了。 小玉的手真软,又白又细,手指头圆润赶紧,好想含在嘴里…… 萨抽出手反握住楚玉的,紧紧压在胸口上,胸腔里跟灌了岩浆似的,又热又涨,满肚子的话纷纷涌到喉咙,偏偏他一激动就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急得脸上发烫,好在他够黑,古铜色的脸也看不出脸红。 “玉儿,我,我……” “你干嘛?” “我……我……”萨手上猛地一用力,楚玉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子拽进怀里,一把抱住,铁石一般的胸膛撞得楚玉脸都疼了。 “我稀罕死你了,玉儿。”萨喘着粗气,抱着楚玉的腰,咚的一声把人按在墙上。 楚玉惊讶的长大了嘴,他知道萨喜欢他,他也听萨说过好多次了,可是他哥说他还小,把他看得很紧,萨屈于楚越的淫威也不敢造次,两人这么噼里啪啦还是头一遭。 萨显然激动得要死了,小玉儿的腰又细又软,小玉儿的眼睛又大又闪,小玉儿的嘴唇看着就好吃。 实在没忍住,萨低头,气势汹汹地吻住了楚玉的嘴唇…… 第060章 看着你闹 楚玉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当年撺掇全村青年豪杰帮他抓兔子的豪情不见了,只剩一双大大地杏眼傻乎乎地瞪着萨,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把吃他嫩豆腐的男人推开。 简直都要晕了,俊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两人的身高差距不是一点点,萨吻得辛苦,干脆捧着楚玉的屁股往上一送,楚玉双脚离了地,总算回过了神,顿时被周围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 萨吻得很动情,炙热的口腔包裹着楚玉的唇,却是个傻的,只会含着那可怜的唇瓣厮磨吮吸,没有进一步动作。也不敢太使劲,生怕把他柔软娇嫩的唇瓣吸化了。一双大手却不老实,在楚玉挺翘的屁股上不断揉捏。 楚玉气得不行,跟条活鱼似的开始乱弹,萨怕摔着他,只好放开了。 楚玉用手背在嘴上抹了一把,气得抬脚就踢:“你这个混蛋,我哥刚出事你就欺负我,讨厌死了。” 萨慌了:“玉儿玉儿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没忍住嘛,哥哥再也不敢了,啊,别恼。” “我不管,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萨急得直挠头:“那,那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啊。” 楚玉眼睛骨碌碌一转:“我要去看我哥。” 关押楚越的大牢是正儿八经的王宫大牢,一般人还没资格进,由雷森的人看守。 萨好酒好肉的请雷森吃了一顿,说尽了好话才允许萨和楚玉进去见楚越一趟。 楚玉看雷森那神情,等背了人,直接上手揪住萨的耳朵:“你不是说我哥关一天就会放出来吗?你看雷森的态度,那是关一天就能放出来该有的表情?” 萨也纳闷啊,他以为凭楚越和雷森的交情,要进去看楚越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没想到还好费了一通劲儿。 “这……玉儿,我们还是先问问你哥再想办法吧。” 大牢都是建在地底下的,楚越被关在最里面,越到里头越湿冷,空气中弥漫着经年累月的腐朽气息,真真不好闻。 楚玉脸色都变了,他哥昨天还是将军,今天就成了阶下囚,这戏剧性的转变让他很是不安。 楚越躺在草堆上,嘴里衔着一根草,看着还挺悠闲。 “哥。” 楚越一愣:“你们怎么来了?” 楚玉眼眶都红了:“哥,这是为什么啊,陛下他,什么意思啊?” 楚越在他弟头上揉了揉:“没事儿,你们别担心。” 萨朝楚越挤挤眼:“听说你跟瑟斯……被陛下抓了个正着?” “什么玩意儿?”楚越瞅着萨那张欠扁的脸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由脚又痒痒了,可惜他被关在里面,踢不着,没好气道:“你那脑子还能不能用在正事上?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出去给瑟斯带个信,让他没事儿就来看看我。” “让瑟斯……来看你?”萨虽然不明白楚越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凭直觉,楚越这是在自掘坟墓啊,不由嘶嘶抽了一口气:“我说,楚,你确定要瑟斯来看你?” 楚越白了萨一眼:“他不进来我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我倒是想用你,你能行吗?” 萨就嘿嘿笑:“也是哈,那啥,我帮你看着玉儿就行了,你放心。” 楚越的视线落在楚玉脸上,后者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要骂人。楚越看在眼里,从牢门的缝隙里伸出手在萨的肩膀上拍了拍,语气森然:“那我就把玉儿交给你了,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出来就扒了你的皮。”他手上用了力,威胁的意味十足。 萨忙不迭地连连保证,脑子里却十分怀念楚玉那娇艳软嫩的唇瓣。 所有人都以为楚越第二天就会被放出来,事实上是,三天过去了,他依旧被关在牢里,蓝息那里更是谁也不见。 “陛下。”沙猊恭敬上前,见蓝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垂头道:“瑟斯带了酒菜进去,呆了两个时辰才离开。” 蓝息挥手:“下去。” 沙猊躬身退出去,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才离开。 司宇在仆人的伺候下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衫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弹了。他背上的伤口被楚玉缝了几针,但因为毒没解,只要不用药伤口就会一直出血。 见他睁着眼睛没有休息的意思,身边伺候的心腹大着胆子道:“主人,听说陛下已经练完剑,是否请他过来?” 司宇懒散的瞥了心腹一眼:“你想说什么?” 那心腹见左右无人,干脆凑上前低声献计:“已经三天了,陛下没有放将军出来的意思,依小人看,陛下这次是真恼了那楚越。主人你想啊,那楚越胆子实在大的出奇,竟然敢用陛下的生命安全犯险,陛下是谁?岂能容许他这般放肆?所以,咱们何不趁机……?”说着在脖子上陛下了一下。 司宇眼眸半眯,他虽然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但是楚越下大牢这件事前前后后的经过他多少也是知道的。楚越先前没有出事,怎地那瑟斯一来就出了事? 虽然蓝息不像个会拈酸吃醋的人,但是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 “放肆。”司宇沉下脸:“楚越将军乃秦家后人,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司昊还潜逃在外,他绝对不能出事,你不许轻举妄动。” 仆人敛了神色:“是。” “不过嘛……”司宇揉了揉额头,心腹心下一喜,立刻附耳上去,司宇道:“盯紧了那瑟斯,有任何动静一一报来。” 心腹刚离开,厚重的门帘被人撩开,司宇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你来干什么?” 陈起在司宇对面落座,视线含着讥诮。 司宇被他看得恼怒:“你什么意思?” 陈起笑笑:“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陛下跟楚越之间你插不进去,要不要跟我赌一下?” “滚!” 陈起当然不会滚,反而起身过去帮司宇掖了掖被子,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宇儿,我就看着你闹,等你闹够了,自然会回到我的怀抱。” 第061章 离宫 等仆人把酒菜放下,瑟斯挥手让仆人退下。 这牢房的环境可谓别具一格,一只灰毛老鼠估计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居然不怕死的从墙角里钻出来,一溜烟从瑟斯的眼皮底下跑了。 “这……这……”瑟斯只觉头皮发麻,“将军,我看我还是叫人进来帮你把这牢房布置一下好了。” 楚越一屁股席地而坐,牢房门没有开,酒菜全都摆在外面,他也不恼,兀自倒了酒喝起来。 瑟斯没办法,只好也跟着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只听楚越喝了一杯酒爽快的道:“小灰是我好友,你不可嫌弃它。”说着捻了一根鸡翅丢进了墙角。不一会儿,那灰毛老鼠又悉悉索索的探出头来,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只见它飞快地抓住鸡翅,眨眼又跑了。 “看看,这小家伙聪明着呢,到手的东西非要吃进肚子里不可。”楚越笑着道。 瑟斯若有所思。 楚越在牢里关了几天,现在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头上还粘了稻草,瑟斯没忍住,探手过去帮他把头上的稻草摘了,道:“将军喝酒,就让我帮你梳梳头吧。” “也好!”楚越穿越过来好几年了,愣是没学会梳头。 凯撒大陆的贵族自有高贵风流的装扮,闲暇时头发通常披肩,上马为战才会扎起来。楚越嫌头发碍事,多次想剪短都被瑟斯等人阻止,于是干脆道:“你给我编起来,不容易乱。” “是。” 瑟斯有备而来,用梳子仔仔细细地梳着,手上温柔,生怕扯痛了楚越。 虽然是按照计划行事,只有瑟斯自己知道他也是带了私心的,恨不能就这样长长久久地梳一辈子。 梳好了头发,瑟斯收手,心情一丝一毫不曾外露,恭敬地请示:“将军,要净面吗?” 楚越在下巴上摸了一把,毛茸茸的,直扎手,“不用了,留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越得意一笑:“我这个样子他肯定没见过,想必会喜欢。” 瑟斯垂下眼睑,道:“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只要将军在这大牢里再呆几日,一切自可见分晓。” “嗯。”楚越道:“稍后你就去找陛下。” 瑟斯半真半假:“将军,你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取了我项上人头啊,小人虽然不才,但是对将军那可是忠心耿耿,小人若是死在陛下手里,将军该当如何?” 楚越十分笃定:“他不会动你。” 瑟斯苦笑,他是觉得以蓝息那高傲自持的秉性,是不屑于对一个追随者出手吧? “陛下,瑟斯求见。” 蓝息神情一冷:“什么事?” 沙猊替蓝息满上果酒,觑着脸色道:“小人不知,好像……他刚从大牢那边来……” “让他进来。” 瑟斯见了蓝息,也不跪拜,更不是为了楚越求情,而是直言道:“将军大人说牢中孤寂,请陛下恩准小人前去陪伴。” 不一会儿,瑟斯被人架出王宫,整个王宫的人很快就知道瑟斯为了楚越自愿入狱被国王陛下拒绝,差点挨了板子。 夜已深了,蓝息还在寝殿前练剑。 他手里拿的是楚越的嗜血,此时,他连举起嗜血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臂肌肉贲胀,手背青筋凸起,却酸软无力。 雷森忍不住劝言:“陛下,练功需适可而止,陛下今日已经足够了,再练下去您的手臂会吃不消。” 蓝息闻言确实打消了继续的念头,把剑抛给了雷森。雷森心中一凛,却不敢不去接剑,结果剑是接住了,人却抱着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抬头,哪里还有蓝息的影子? “哎你听说了吗?那瑟斯今天不仅在牢里陪将军大人吃喝,还亲自为将军大人梳头擦身。啧啧,听说那瑟斯在外也是奴隶成群的主,他虽然是将军大人家的世仆,实际上以他的财力计算,他可比王城里那些空有名头的贵族强多了。” 另一人附和:“是啊,人家可是将军大人的心腹,手下眼线遍布凯撒大陆,外面人不是常说,没有瑟斯大人不知道的,只有他不想知道的。” “你见过他的样子吗?啧啧,真是帅啊,难怪玫瑰坊能成为第一妓坊,跟咱们殿下有得一比呢。” “见过,一身红衣,妩媚中透着洒脱,双眼满满都是算计,跟将军大人真真绝配。” “嘘,这种话你怎么敢说?让陛下知道了……”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推开,狠狠撞在两边的石壁上,哐当作响。 打理浴室的两名奴隶看见蓝息早已吓得半死,扑在地上连连喊着饶命。 蓝息沉着脸,此时他已经看不出喜怒。 倒是随之赶上来的雷森见此情景二话不说,上来提着那两名嚼舌的奴隶就出去了。 蓝息脱了黑色长裤,赤脚迈进浴池。 池里是冷水,他似是不知道寒冷一般,把自己整个儿没进了水里。 又过了三天,祭司大人终于找到了解毒之法,蓝息很高兴,司宇却意兴阑珊。 只是这解毒之法比较麻烦,不是草药等物所有办到,而是需要前往一个地方。就在霍奔所管辖的城池边上,那里有一片黑森林,里面经年累月瘴气环绕。祭司大人说二王子所中之毒就是那黑森林里一种叫做“绝”的植物炼制,中毒之人伤口无法愈合,稍有不慎就会血尽而亡。 解毒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二王子进黑森林被瘴气熏上几天,再辅以“绝”的果实熬水擦洗全身,即可逼出毒液。 蓝息当即就决定带司宇前往黑森林,由雷森和陈起护卫,王城暂时交给靳禹依夫,因为楚越还关在大牢里,城防就暂时交给了雷根。 只是雷根的人交接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差点跟楚越的人打起来,最后还是瑟斯出面才镇压下来。 楚玉不顾萨的阻拦,跪到蓝息的寝殿外。 蓝息照旧不见,楚玉在外面磕头,磕得砰砰直响,大声道:“哥哥如果真的做错了,请陛下明示,哥哥对陛下一片真心,他定会改的。陛下这一去得数月,王城不能就这么丢下啊。陛下,请您三思,放了哥哥吧,让他替你守城,实在不行,等您回来后再把他投进大牢也行啊……” 他磕得头都破了,萨在一旁看得心疼的不行,干脆把人抗走。 第二天,蓝息带着司宇前往霍奔所在的风城。 司宇不能骑马,队伍前进的十分缓慢。蓝息离宫的消息再一次震动整个王城,更让众人惊诧不已的是,作为国王陛下的心腹、秦家当家人、嗜血传人楚越竟然还被关在大牢里。 看不懂啊! 只说蓝息前脚走,靳禹和依夫后脚就提着酒坛子进了大牢。 马车里司宇心腹十分惋惜:“出发太仓促,小人……来不及布置……” 司宇在得知此行有陈起陪同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闻言也只是懒懒地摆摆手:“来不及就来不及吧,某人说的对,如果他们之间无情,还需要我动手吗?如果他们之间有情,我就是横插一脚又有什么意思?” 心腹不解:“殿下是要认输吗?” “认输?”司宇冷笑:“我这一辈子就从不懂‘认输’两字怎么写。” 他话音刚落,马车帘子被人用马鞭撩开,陈起那张俊脸突然出现。 “要不要休息?” 司宇闭上眼睛:“不要。” 陈起也不啰嗦,放下帘子,只听一声“驾”,马蹄声渐行渐远。 司宇吁了一口气,他是越来越不想见到陈起了。 没有人知道他这几日过的是什么日子,口口声声义正言辞地说着什么“楚越是陛下的心腹,动不得。”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矛盾,恨不能亲自提剑去牢里结果了楚越。 都怪陈起。 那个男人有一双洞彻人心的眼睛,不声不响地就能把人看透。 说是自卑也好,心虚也好,反正在陈起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他就不敢有任何恶念。已经够不堪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再让陈起看见他恶毒的一面。 怎么会这样呢? 司宇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曾几何时,他竟然也在乎起了那个男人的看法,这不可笑么? 他告诉自己,他是不想断了蓝息的手足,还要留着楚越对付司昊呢,对,楚越不能死。 其实,还是不够狠啊…… 天将黒之际,队伍在一个镇上停下来,蓝息等人入住当地贵族家中。 蓝息亲自把司宇从马车上抱下来,后面跟着陈起。 原主人一家子全部被驱逐,府邸迅速被蓝息的人控制。蓝息把司宇放到床榻上,叫来楚玉服侍梳洗上药。 楚玉近日有些怕司宇,行动间格外仔细谨慎。他是个聪明的,知道司宇不至于把气撒到他身上,所以谨慎之余倒也不似一般人那般卑躬屈膝。 司宇还挺喜欢他的,当初他被司昊囚禁,也没少了司宇在中间周旋,那个时候司宇就觉得这个少年不仅聪慧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性子坚韧,不畏强权,不甘堕落。 在温水里泡了一会儿,司宇睁开眼睛,就见楚玉被热气熏得脸色红润,心想,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第062章 路上 楚玉从司宇的房间出来就看见国王陛下站在门外,楚玉有点懵,难道陛下是在等自己? 楚玉遇到蓝息的时候蓝息已经不仅仅是凯瑟城的城主大人,能把他从司昊那种人手里救出来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楚玉对于蓝息除了感激,更多的情感就是“哥哥的对象”。蓝息以前身份就高贵,现在更是一国之君,楚玉虽然也是个胆子大的,但是还没有大到跟他哥一样无法无天,他从心里敬畏蓝息,虽然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这个人是自己的嫂子,但是嫂子这两字打死他都不敢喊出口。 说他爱屋及乌也好,反正楚玉也觉得蓝息很好,好在哪?长的好看,对他们兄弟两也好,看着对人冷淡,实际他非常尊老爱幼。楚玉知道蓝息隔一天就会看望祭司大人,有时是商讨事情,更多的时候只是去陪祭司大人说说话,嘘寒问暖。 祭司非常孤苦,无儿无女无亲人,楚玉看得出来,国王陛下是把祭司大人当做父辈在尊敬。 这样的人,难怪自家哥哥会一跟头栽进去。 “陛下。”楚玉垂下头,神情恭敬。 蓝息“嗯”了一声,问道:“你的住处安排妥当了吗?” 楚玉是祭司大人的爱徒,这种事雷森肯定不敢怠慢,房间就挨着祭司大人的,还有奴隶伺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楚越没想到蓝息会过问这些小事,有点受宠若惊,老老实实地回答:“都安排妥当了,祭司大人此刻应该在诵经。” 蓝息又看了司宇的房门一眼,“二王子的伤怎么样了?” “陛下赎罪,殿下的伤口还是老样子,幸而没有感染,只要等毒解了相信很快就会痊愈,小人会尽心伺候殿下的,请陛下放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余光中,国王陛下似乎勾了勾唇。 “你倒是个懂规矩的。”蓝息道。 这句话楚玉有印象,好像很久以前国王陛下也说过。楚玉听得出来,国王陛下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松,似乎是想到某些人某些事,带点怀念的味道。 楚玉自是个懂规矩的,整个凯瑟大陆,不懂规矩的恐怕就是自家哥哥了,连国王陛下都敢肖想,的确是翻了天了。 陛下是想哥哥了么? 楚玉不敢问,心中却对蓝息亲近起来。 他还没成年,又一直被保护的很好,虽然遭过大难,也只是吃了点苦,还是以前那种纯真开朗的性子。 抬眼,见蓝息望着自己,不似平日那般冷酷,尽管也算不上柔和,在楚玉看来此时的国王陛下已经从那高不可及的神坛上走下来,沾染了凡尘的气息,于是大着胆子扬眉笑道:“陛下说的是,我可不像我哥,他一直都是个不知规矩为何物的。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一次他听说山里来了熊,非要去猎了取熊掌,趁阿爸阿妈不注意偷偷一个人进山,最后是被打猎的邻居发现抬回来的。” 蓝息听得眉头都拧紧了:“伤的可重?” “浑身是伤,差点就挂了,我们村的巫医熬了一大锅药汁把他整个人在药汁里面泡了一天才捡回来一条命。” “后来怎样?” “他身体底子好,三五天就好利索了,不过他身上的伤一好又干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陛下你猜是什么?” 蓝息来了兴趣,唇边浮上一抹浅笑:“猜不出来,他干了什么?” “他把头发剪了。”楚玉现在想起他哥当初的举动都还不解:“他以前可稀罕他的头发了,那次受伤过后也不知道抽什么疯,阿妈还以为他魔怔了,差点请神婆来做法呢。”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吧,从那以后他的性子就更怪了,对我和阿爸阿妈也更好……”想起从前一家四口的幸福时光,楚玉心中狠狠一痛。 蓝息眯了眼,三年前…… 也是三年前的某一天,祭司大人突然请他进了占卜房,枯瘦的双手指着他看不懂的虚空,喃喃有声“来了,来了,他来了。” 一切,真的如同命中注定。 国王陛下又开始发呆了,没有他的命令楚玉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安静的陪着,心想哥哥不在,咱替哥哥陪陪陛下也是好的。 楚玉很纳闷,陛下身居上位,整个国家都是他的,但是他分明就不快乐。 楚玉很快乐,祭司大人说知足常乐,楚玉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有哥哥陪着,再也不分开,萨,也挺好的,所以他觉得快乐。 萨也快乐,萨说只要每天能看见他就知足了,如果能在一起,他定能睡觉都笑醒。 哥哥也快乐,虽然楚越没有说,虽然他被陛下扔进大牢,但是楚玉知道他定是快乐的,否则不会下大牢都能下得心甘情愿。 蓝息终于回过神,朝楚玉摆了摆手:“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楚玉忍不住道:“陛下,我哥他……”他想问你们到底怎么了,既然彼此想念,为何又要做出种种姿态。 “他没事。”蓝息说完就进了隔壁的房间。 楚玉叹了一口气,他哥和国王陛下分明都当他是孩子呢。 第二天,蓝息让楚玉进了司宇的马车,把二王子原来的心腹丢去骑马。 司宇倚着大枕笑:“萨昨日还求了我,我却忘了,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全,否则这寒风把你吹坏了连陛下都该心疼了。” 楚玉嘿嘿傻笑,这可是哥哥的情敌,既然不敢惹,那就还是规矩一些好了。 “打扰殿下了,其实我可以跟祭司大人同一辆马车的。” 司宇摆摆手:“祭司大人车上东西太多,你去了他老人家就该休息不好了,怎么,你怕我?” “没有没有。”楚玉连连摇头。 司宇但笑不语。 中午休息的时候,陈起不知道从哪抓来一条鱼,烤好了交给楚玉,“你帮我给他送去。” 楚玉看看靠着石头晒太阳的司宇,又看看面前神情坦然的国相大人,不解:“大人为何不自己送去?” “我送的他不会吃。” 楚玉心想这国相大人还真实在,于是接了烤鱼,朝司宇走去。 司宇爱吃鱼,闻到烤鱼的香味就睁开了眼睛,楚玉看见他那双动人的眼睛刷的就亮了。 “你烤的?”说着就伸出了手。 楚玉没回答,把鱼递过去,坐到对面帮司宇倒了果酒。 司宇的吃相绝对是赏心悦目的,他吃的香,看得楚玉都觉得饿了。 一条鱼吃完,司宇喝了果酒,舒服的又闭上眼睛靠在石头上,道:“你这鱼烤得不错,晚上还要吃。” 楚玉这时才道:“鱼是国相大人烤的。” 话音一落,他就看见对面的人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 晚上依旧有鱼,楚玉送鱼过去得到司宇一个很不文雅的白眼。 “小子,你是想把我和陈起凑一堆,好方便你哥哥是不是?” 楚玉摆正脸色:“当然不是,殿下喜欢吃鱼,国相大人又烤得一手好鱼,既然能满足口腹之欲,殿下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吃那味道浓郁的牛羊肉?” 司宇笑眯眯地看着楚玉,其实这句话还可以翻译成“殿下喜欢男人,国相大人又是一个绝世好男人,既然他对殿下有意,殿下为什么又要舍近求远在陛下那里碰得满头包呢?” 只是楚玉一脸的真诚,对上他那双明晃晃的眼睛,司宇都不确定自己那一肚子的算计是不是以己度人了。 “你说的有道理。”司宇接过烤鱼,用手撕着美滋滋吃起来,“跟中午的品种不一样,不知道国相大人从哪抓来的。” 楚玉笑道:“殿下想知道的话小人可以帮你去问问。” 司宇摆摆手:“虽然我看你哥很不顺眼,不过你是个机灵的,在我跟前别小人小人的,你可是祭司大人的关门弟子,不可自贬。” “是,我记住了。” 扎营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因为着急赶路,队伍带的物品不多,很多士兵只能围着火堆睡觉。 楚玉带着萨和几名士兵在营地四周撒了一圈驱逐蛇虫鼠蚁的药粉,寒风呼呼地刮,他不似勇士抗寒,冻得脸蛋儿都红了。 萨心疼的不得了,把他拖进了自己的帐篷。 楚玉以为他又要乱来,上脚就踹,萨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人困在怀里,两人倒在厚实的毯子上,又随手扯来大毛毡子把楚玉捂了个严实,最后在对方脑门上吧唧一口,在昏暗中亮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得意道:“这样暖和了吧?赶紧睡,手冻不冻,可以放在我胸口上,我身上热着呐。”说着双腿一勾,把楚玉的腿夹进腿弯,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楚玉确实暖和多了,一夜好眠。 后面离王城越远,地形越复杂。凯撒大陆地广人稀,植被茂盛,猛兽繁多,半个月过后队伍就进入了无人烟地界,要再走十多天才会渐渐见到人烟,那就离风城不远了。 队伍自带的食物和果酒等都已经消耗干净,好在猎物多,大家不至于饿肚子。 这个时候司宇是真的没有条件挑三拣四了,陈起送来的烤肉乖乖吃,他才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 楚玉看着手上的蛋羹和水果,又一股脑的塞回陈起手里,笑道:“殿下看见这两样东西肯定会很高兴的,大人何不自己送?” 蛋是鸟蛋,当然不是陈起自己掏的鸟窝,是他一个专门负责替司宇觅食的手下弄来的,加了水蒸了一碗,看着就鲜嫩爽口。 这个时节水果就更难找了,好不容易才在一棵野生的橘树上发现这四个,连蓝息那都没有。 “你这个小鬼。”陈起想了想,听了楚玉的话。 蓝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楚玉身后,冷眸扫了扫楚玉。 楚玉连连摆手:“陛下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国相大人真的……很不错呢……” 蓝息又一声不响地走了。 楚玉发现一件事,自从国王陛下把他丢进司宇的马车,似乎陛下就很少出现在司宇面前,一天最多过来看一次,每次也都说不了两句话就走。这兄弟两的相处模式楚玉摸了个大概,陛下是一贯的冷漠,对二王子都是如此,二王子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对陛下有些什么眼神肢体的示意,不了解内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的关系只是比陌生人强一点。其实身处其中就会发现,有些时候真的是无声胜有声。 楚玉替他哥发愁,陛下和二王子之间的那种默契无需言语,这两人一点都不像分别了好几年,反而有一种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的闲适安然。 只是楚玉也同时注意到一点,陛下对二王子,就像他哥对他。 司宇窝在一团黑色的毛皮中,只露出一张脸,白莹莹的,皮肤吹弹可破。 他似乎睡着了,嘴边的黑色绒毛随着他的呼吸飘来飘去,陈起看着看着就笑起来,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醒的意思,陈起剥了橘子凑到司宇鼻子前,香甜的味道钻进鼻腔,司宇砸了一下嘴,缓缓醒来,看见橘子整个人差点从毯子上弹起来。 “慢点,小心伤。” 司宇表情一僵,这才迎上陈起的目光,笑脸淡淡的:“怎么是你,玉儿呢?” 陈起没理他,把蛋羹端上来:“趁热吃吧,这东西来之不易。” 吃了这么久的烤肉,任谁看见这碗蛋羹都会流口水。司宇也不客气,瞥了陈起一眼:“喂我。” 他背上有伤,端不了碗,命令下得理直气壮。 陈起觉得他应该好好谢谢楚玉。 一碗蛋羹吃完,司宇又吃了两个橘子,剩下的两个被他攥在手里,“留着给玉儿。”说话间一脸的满足,陈起看得一愣,眼前的司宇不像司宇,他从未看过他如此柔和的一面。 那么地难能可贵。 王城的监狱里,火把的光忽明忽暗,楚越躺在草堆上,面朝着墙壁,一头长发乱糟糟的粘满了草屑。 一人悄悄顺着墙壁摸进来,越过熟睡的看守朝最里面探了探头,见角落里的人一动不动似乎睡的沉,稍微松了一口气,又顺着原路悄悄返回。 第063章 郁闷 一个月后,队伍终于到达风城。 霍奔亲自带人在城外迎接,行人远避,司宇的马车直接穿过城门驶进了霍奔的府邸。 晚上的宴会极尽奢华周到,蓝息坐于上位,霍奔等人左右陪同,其乐融融。 后院,楚玉伺候司宇沐浴更新,痛快地泡了个热水澡。 “啧啧,小脸儿都皴了。”司宇在楚玉脸上勾了一下。 楚玉满不在乎:“我是个男人,皴了就皴了。” 司宇打趣道:“你去问问萨,问他心疼不心疼。” 楚玉帮他穿上衣服,“殿下因为这伤瘦了一圈,陛下才该心疼了。” 司宇手上一顿,看着楚玉:“我还以为你要说陈起该心疼了呢。” “国相大人心不心疼殿下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言。” “你这小子,长了一张利嘴。” 楚玉道:“我自小身体底子不壮,不像我哥能帮陛下分忧解劳,如果嘴还不利索,那陛下派我到殿下身边不是给殿下添堵么?” 他每一句都说的是实话,如果有人敢在司宇面前说“陈起对你那么好,楚越又是陛下的肱骨栋梁,殿下于己于人都不应该再强求。”他定会拔了那人的舌头。 楚玉虽然没有明着这么说,但他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司宇听在耳里竟然没有生气。 难怪萨对这小子死心塌地,不仅人长的漂亮,还是个玲珑剔透的,司宇不由更加嫉妒起楚越来。 “知道你哥不得了,未来的战神嘛,你小子不用时刻跟我耳提面命的,我记着呢,不会把你哥大卸八块。”司宇笑笑,唇角滑过一丝自嘲:“这王座,可是我千辛万苦帮陛下谋划来的,定不能让它在我手里出错。” 楚玉适时低下头:“我不敢。” 奴隶进来请示,说国相大人叫人送来了吃食,司宇正好饿了,叫人摆饭。 饭食相当丰盛,不仅有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烤肉肉饼,还有司宇最喜欢的小米粥,酱肉,小菜,餐后甜品更是有香甜可口的糕类,还有新鲜的水果,满满摆了一桌子,几乎都是司宇爱吃的。 司宇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扬了扬眉。 楚玉但笑不语。 前院,陈起似乎喝醉了,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没爬起来,似乎睡着了。 霍奔举起酒杯,神情激动:“我这的就比较烈性,陛下,来,再饮一杯。” 蓝息强撑着揉了揉额头,放眼望去,他带来的将领几乎醉了大半。 “不了,你们继续,我先休息一下。”蓝息靠近椅子里,一名奴仆上前,帮他按压着太阳穴放松。 哐当一声,雷森手里的酒杯也掉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霍奔哈哈大笑:“看来陛下和诸位将军都不太喜欢我这的土酒啊,也是,我这边陲之地,人穷地贫,既种不出可口的食物,也养不起精细的人,陛下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啊。” “就是就是,陛下既然看不起我等,那还来咱这不毛之地干什么?” 语气中已是大大地不敬,几人邪笑着,目光放肆的在蓝息的脸上流连,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更是看着蓝息下流得直咽口水,一手难耐的在裤裆处掏了掏。 蓝息睁开眼,“放肆。”目光似寒剑,其中一两个胆小的被他逼迫得连连后退。 霍奔也是一愣,不过他毕竟是领头人,很快就在蓝息的威严中冷静下来,哗的一声拔出长剑,直指蓝息。 “蓝息小贼,你勾结二王子,毒杀先王先王后,驱逐大王子,残害手足。你忤逆在先,祸乱朝纲在后,简直丧心病狂,人人得而诛之。” “对,人人得而诛之。” 唰唰,数把长剑齐齐指向蓝息。 蓝息从容起身,越过矮几,走到霍奔跟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把剑。 “霍奔,司昊许了你什么好处?” 霍奔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蓝息竟然开口就点出了司昊,按照大王子的计划,此时蓝息等人不是应该以为司昊远在比亚吗? “住口。”霍奔大喝:“大王子乃先王最倚重的王子,他才是我等甘愿追随的国王。”说着扫视众人一圈:“兄弟们,蓝息小贼已被我们控制,这些人已经中毒,他现在就是一头没了爪牙的老虎,大王子很快就会杀过来了,兄弟们,为了大王子,杀了这些乱臣贼子。” 话音一落,霍奔举着长剑就朝蓝息刺来。蓝息身形一闪,眨眼到了霍奔跟前,劈手夺剑,噗的一声,锋利的剑刃割断了霍奔的脖子。 一切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看似单薄的国王陛下竟有此等身手,那步伐之诡异,身形之快,简直罕见至极。 他们哪里知道,国王陛下身后可是有一个好师父亲身教授。 与此同时,原本中毒“醉倒”在地的陈起雷森等人纷纷一跃而起,两拨人立刻杀到一处,蓝息退后,冷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让人伺候司宇吃饭,楚玉出了内室,乌丘过来,附耳道:“大哥已经准备好了。” 楚玉凝眉:“没有出岔子吧?” 乌丘:“没有,陛下考虑的周全。” 楚玉拔出腰间的剑:“叫人保护好殿下和祭司大人,我跟你们一起去。” “那怎么行?”乌丘不干:“大哥专门跟我交代了,不许你掺合,嫂子还是进去和殿下呆在一起,有我们呢。” 楚玉脸上发烫:“不许乱喊。” 乌丘憨厚笑道:“那不行,我听我大哥的,嫂子赶紧进去,否则小弟可要下你的剑了。” “你敢。”楚玉小脸通红,又气又羞。 乌丘不再跟楚玉啰嗦,二话不说夺了楚玉的剑,弯腰把人抗在肩上一脚踢开了门。 司宇吓一跳,见是乌丘,倒松了口气,“怎么回事?” 乌丘反身把门关上,上前压低声音:“陛下有旨意,请殿下在此好生歇息,不管外面发生何事都不能出门,小人会亲自带人保护殿下。” 司宇看了气呼呼的楚玉一眼,点头,乌丘出去了,司宇朝楚玉招招手,撇了一下嘴:“小玉儿胆子不小啊,敢帮着陛下瞒我,说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楚玉见自己杀敌无望,泄了气,“陛下也是怕殿下担心,不想劳你伤神。霍奔不是在宴请陛下吗?瑟斯的人早就来报,风城有异动,陛下就将计就计了。这会儿,陛下那里应该已经快结束了。” “什么?”司宇显然没料到这风城还有这一出等着他,他知道霍奔是个小人,只是没想到那小子胆子竟然如此之大,敢对蓝息不利。“你说,是瑟斯传的信?” “是,瑟斯的眼线遍布凯撒大陆,虽然被霍奔拔了不少,不过这风城里还是有他的人。” “这个瑟斯,的确是个人才。”司宇勾了勾唇:“那,也就是说,你哥被陛下丢进大牢,也是故意为之了?”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司宇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我那弟弟怎会是为了小儿女之情就拈酸吃醋的主,哈哈,好,好得很。” 楚玉不明白司宇为什么叫好,他也懒得想,一心记挂着外面的情形。 雷森和陈起刚把剩下的人解决完,萨和大鲨鱼就冲了进来。 “陛下,逆党已经全部剿清,现在整个府邸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消息可有走漏?” 萨摇头:“没有,我们都是暗中动的手,其余奴隶此刻关在府里的地牢中,请陛下发落。” 蓝息摆手:“先关着,城里可有动静?” 萨道:“小人刚收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司昊那龟孙子也不是十分相信霍奔,见城内没有动静,还在观望呢。” 陈起道:“如此,我们何不制造点动静出来?” 很快,城主府里纷纷点起火把,一会儿就灯火通明,隐约可闻喊杀声,偶尔夹杂着着陈起受伤的传闻。 司昊此时就在城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混蛋,怎么会是陈起受伤?蓝息那个畜生如何了,死了没?” 心腹开解道:“殿下不必着急,既然那陈起已经受伤,就说明霍奔已经动手了,再者,就算那蓝息真受伤了,他们只会捂着消息,不敢宣扬。” 司昊沉吟片刻:“你说的对,快,你带人给我冲进去,必须取了蓝息的狗头。” 心腹一愣:“我?那殿下……” “本王子当然要在此坐镇,如有需要好接应你们,还不快去?” “是!” 心腹带着人马入城不久,司昊后方突然传来喊杀声。 “怎么回事?”后方灯火通明,喊声震天,司昊傻了眼:“哪来的人马?到底是什么人?” 一名巡逻的士兵急匆匆打马过来,“不好了殿下,有人杀过来了。” “废话,老子有眼睛和耳朵,还用你说?是什么人,看清了没有?” “领头的人一身铠甲,满脸胡子,看不清长相,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手里举着嗜血。” 司昊差点一跟头从马上栽下来,一鞭子就甩了出去:“混蛋,楚,楚越不是在大牢里呆着吗?” 蓝息被雷森护着去了司宇那里,见他毫发无伤,司宇和楚玉提着的心脏才算落了地。 “我很好奇,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楚越的主意?”司宇满脸不高兴,真是小瞧了楚越啊,不爽。 他本以为像楚越那种家伙,就该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但是现在…… 蓝息看了楚玉一眼,就像跟楚玉解释似的说了一句:“我说过你哥会没事的。” 楚玉一愣,随即想起那次与蓝息的交谈。 “陛下,我哥他,会来吗?” 司宇哼了一声,很不满意楚玉提起楚越时那满脸的崇拜。 蓝息没想到楚玉会这么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也没有收到消息说楚越会来。 “他来干什么?”司宇闷声道:“偌大的王城不用守吗?” 楚玉突然转头瞪了司宇一眼,司宇被瞪的一怔,半晌才回过神,随即就很郁闷,心想玉儿怎么不怕我了呢,以前明明看都不敢正眼看,啧啧,自己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蓝息道:“府里已经清除干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早点休息,不要乱跑。” 楚玉耳朵灵着呢,“陛下,城里是司昊的人吗?” “正是。” 楚玉手有点痒痒,正想去拿剑,那边司宇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司宇声音发狠,浑身直抖。 楚玉顾不得拿剑了,过去把人按在椅子里。 蓝息拧眉道:“陈起带人出去了,他跑不了。” 大约一炷香过后,陈起身上插着一支箭回来了。 “陛下,那司昊实在狡猾,根本就没露面。城里的人马已经被我和将军大人的人收拾干净了,现在将军大人亲自带人去追司昊了。” 楚玉双眼唰的一亮:“国相大人,你是说我哥来了?” 陈起嘶了一声,点头:“是,将军亲自来了。” 楚玉高兴坏了,望着蓝息:“陛下,我哥来了,他真的来了,他肯定是不放心你呢。” 蓝息可疑的咳了一声,好似不好意思直视楚玉的眼睛,看了陈起一眼,转移了话题:“既然都解决了……国相大人受伤了,你帮他看看。” 楚玉满脑子都是他哥来了,然后跟陛下就应该和好了之类的,也没注意到蓝息的异样,高兴的过去把陈起扶到司宇身边坐下,“大人先忍一下,得先脱了铠甲。” 司宇在旁边冷哼一声,听说楚越果真来了,连陈起都懒得看了,那个郁闷啊。 陈起的心腹凑到楚玉跟前,附耳道:“这箭是我们大人自己插上去的。” “啊?”楚玉惊呼。 蓝息惊了一下:“国相大人怎么了?” 陈起老神在在。 楚玉立刻明白了陈起的打算,心里觉得好笑,却一本正经的道:“箭头入的很深,必须马上拔箭止血。” 蓝息非常配合:“那就在这里拔箭吧,马上动手。” “是!” 帮陈起去了铠甲,里面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块,触目惊心。 楚玉拿剪刀在箭周围剪了个大口子,嘶啦一声,陈起的衣服直接被他撕了。 萨在一旁虎目圆瞪,那表情,分明是恨不得楚玉撕的是他的衣服。 不行,咱找个机会也得伤一把。 第064章 来了 为了使视觉效果更好,楚玉非常懂事的帮陈起把衣服全脱了。 宽阔的肩膀,贲发的肌肉,陈起脸上不显,身材却绝对有料。 楚玉用干净的布巾在洒了盐的开水里烫了烫,捏干,仔细把箭头四周的血迹擦干净。他一双白细的小手在陈起古铜色的胸膛上摸过来摸过去的,萨都不淡定了。 “你起开,拔箭这种血腥的活儿怎么能让你干?”萨拉开楚玉,从他手里抢了布巾子。 楚玉倒是没多想,指了指箭头,吩咐道:“用布巾按住,拔箭的动作要快。”末了又不放心的瞅了瞅萨,很是怀疑:“你行不行?” 萨被他这个问题问郁闷了,问一个男人行不行,这难道不是在藐视这个男人某方面的能力么? 萨心想,我倒是有心让你知道我行不行,可是咱怕你哥手里那把剑啊。 “不就拔箭吗,赶紧的,不会坏你的事,我拔了?” 楚玉把随身携带的药膏子准备好,朝萨了点了一下头。 萨左手按在箭头周围,右手拔箭,只听噗呲一声,箭□□了,但是本该按住伤口的布巾子却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只见陈起的胸膛上一股鲜血“噗”的随着箭头的拔出喷了出来,而且全喷萨脸上了。 萨手忙脚乱的捂住伤口,连声请罪:“哎呀小人该死,手抖了手抖了。” 陈起咬紧牙关,一声都没吭。 “没事。” 蓝息冷眸扫了萨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司宇被萨那满脸的血吓了一跳,从血迹的喷发状态就可以看出箭头在身体里的深浅,陈起竟然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司宇不由多瞟了陈起两眼。 他快四十了,是个老男人。 嗯,是个很有魅力的老男人,司宇自己就只比陈起的女儿大几岁。 不得不说,当初陈起的出现给他泥泞般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曙光。 那个时候蓝息远在凯瑟城,一点一滴的累积钱财实力。他身陷王宫,不得自由,整日要面对司昊母子,生恐一个不慎就会命丧黄泉。他小心翼翼地讨好先王后,低三下四的跟司昊周旋,这两个人每天让他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一般。 那段日子,司宇最盼望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盛典,因为每到这个时候祭司大人就会回到王城,会给他带来蓝息的信。 后来陈起出现…… 现实太残酷,他从一开始就打着利用陈起的主意,所以他从未去想过陈起当初为什么就愿意让他利用。 这个男人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爱他什么?这副皮囊么? 楚玉都要被萨蠢死了,气得特想把手里的药膏子摸他脸上。 萨却朝楚玉努努嘴,示意他看司宇。 卧榻上,司宇真看着陈起的侧脸发呆,秀美的眉头紧皱,十分纠结不爽的模样。 “唔……” 楚玉手上的药刚摸上去,陈起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霸道的药力以最快的速度渗透进血液和肌肉里,血止住了,陈起感觉到伤口深处火辣辣的疼,就仿佛全身的生命力一起聚集到了伤口处,同时发力,用最强悍最快的速度,生拉活拽的把裂开的血肉筋脉用锻造般的强硬手段融合在一起,他生生痛出一身汗来。 楚玉和萨帮他包扎好伤口,他才终于吁了一口气,古铜色的肌肉上明晃晃的,一双深邃的眸子扫向旁边的司宇。 司宇正盯着他脖子上一颗汗珠猛瞧。 那颗汗珠是从头发林里滚出来的,在灯光下闪着透明的光泽,调皮的顺着陈起因为吃痛而青筋凸起的脖子滑落下来,最后流进他深深凹下去的锁骨窝里。 司宇是靠在榻上的,因为角度的关系汗珠流进锁骨窝后他就看不见了,陈起转头的时候他正伸长脖子猛瞧呢,结果被逮个正着。 “有那么痛吗?”司宇冷了脸,与其不屑,除了陈起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恼羞成怒。 陈起很好奇他在看什么,不过这个问题不好当着大家伙的面问。 这段时间司宇每天都会遭遇一番陈起刚才承受的那种痛楚,可以想象这个柔弱的人是如何忍过来的,也许正是因为他无情,所以他连自身的痛都不在乎了。 “我感同身受。”陈起说。 司宇移开视线,等楚玉洗了手,朝他招招手:“过来玉儿。” “殿下有何吩咐。” “这个人没有房间吗,为什么都挤在我这里?”说完很不爽的扫了陈起一眼。 蓝息适时开口:“我跟国相大人还有要事相商,你们早点休息。” 等蓝息和陈起都走了,司宇冷下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耍的什么小把戏,哼。” 楚玉假装没听见。 天快亮的时候,一队人马进了城,为首的人胡子拉碴的,□□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此人浓眉大眼,英武不凡,不是楚越是谁? 蓝息一夜没睡,先前跟陈起商量了几个时辰的后续事宜,刚躺下,就听雷森在外禀报,说楚越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蓝息掀开被子一下子就坐起身来,身体比脑子的动作快,他一条腿已经下了地,大脑才迟钝的发出命令。 身形一顿,蓝息收回腿,快速躺好,面朝里。 很快,门被人轻轻推开。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压抑沉重,似乎担心吵到床上的人,步伐之间的间隔很缓慢。 蓝息屏息,从门口到床的距离分明只有十来步,那人却像用一辈子在走似的,怎么也到不了头。咚,咚,蓝息不由有点着急,总感觉下一声“咚”总也落不下来。 终于,来人在床边站定,蓝息甚至可以听见他陡然变重的呼吸,却又迅速屏息,生怕喘气声太大把床上的人惊醒似的。 “宝贝儿……”他声音有点沙哑,里面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急切,尽管才三个字,那浓郁的思念已经尽情倾泻。 蓝息感觉他的心脏提了起来,正准备转身,楚越却又悄悄退开。 蓝息回头,只看见楚越高大的背影,可能是着急见他,楚越只是脱了铠甲,里面原本白色的短衣肮脏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带着凉意的尘土味儿。 他听见楚越在外面吩咐人准备热水,不由勾了勾唇。 第065章 不许打扰 楚越痛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推门进屋,蓝息靠在床头等他,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他那黑漆漆的下巴,不由一愣。 楚越几大步跨过去,神情激动:“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的?” “我还没睡。”蓝息盯着他的胡子,眉头紧了紧:“怎么……成这样子了?” 楚越在下巴上摸了摸,裂开一嘴白牙:“从你把我丢进大牢我就一直没刮,怎样,是不是很性感?” 蓝息:“…… 楚越往前一扑,把人压在了身下,大手顺着蓝息的腰线摸下去,”说,我这样性不性感……嗯,让我看看你硬了没。“说着大手就探向了蓝息腿间。 蓝息盯着眼前这张脸看了半天,摇头,也不说话,只是眉头拧得更紧了。 楚越瘦了,也不知道是有胡子的原因还是他这段时间实在太辛苦,脸颊都陷了进去,双眼就跟淬了毒似的更加有神,整个人就好似出鞘的嗜血,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子让人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蓝息的眉毛扬了扬。 楚越还在纠结他的新造型,用下巴在蓝息脸上蹭了蹭,”不性感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蓝息被他结结实实压在下面,刚动了动腰,就听见身上的人哼了一声,”哎宝贝儿,别乱动,我可是憋了一个多月了……“ 横在两人之间的某物存在感实在强烈,蓝息想要忽略都不行。 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暧昧渐起,思维不受控制的往彼此都渴望的那一边狂奔而去。 楚越见蓝息眼睛不错的盯着自己,不由好笑:”也不说话,宝贝儿,你在想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 蓝息伸手,勾着楚越的脖子压向自己,两人立刻吻在一起。 虽然每一次关键时刻蓝息总是喜欢主动,不过楚越就喜欢他这股劲儿,一点都不含糊。 呼吸变得又粗又重,两人都闭着眼睛,尽情的纠缠。 身上的衣服褪尽,楚越的吻一路向下,粗糙的胡子摩挲着敏感的皮肤,激起的层层电流简直让人失神。 恍惚间,凉丝丝的手指探过来,蓝息诧异的睁开了眼睛,”哪来的?“他的声音沙哑至极,性感的要命。 楚越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刚洗澡的时候玉儿给我送来的。“ 贴心的小棉袄,非玉儿莫属。 床榻摇曳,粗重的喘息和肌肉相撞的声响经久不息。 等一切归于平静,外面已经大亮。 楚越趴在蓝息身上不愿起来。 喂饱了某人,蓝息总算想起了正事:”你过来了,王城那边谁在守。“ ”我把瑟斯留下了,他在军里有一定声望,再说还有雷根和靳禹依夫,出不了事,我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楚越故意用胡子在蓝息的下巴上蹭着,”并且牢里还有一个我呢,这边的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回去,王城没人敢造次。“ 蓝息嗯了一声,推了楚越一把:”起来,天亮了。“ ”亮就亮,咱们还没睡呢?“楚越跟块石头似的动也不动,一条胳膊更是霸道的搂着蓝息的腰:”我还没说完呢,你不想知道我昨晚干啥去了吗?“ 蓝息瞥他一眼:”你不是追司昊去了?没追到吧,他倒是诡计多端。“ 楚越嗤道:”他那是贪生怕死,估计是被你那好哥哥整怕了,司昊现在怕死的很,都没有跟我正面碰上,听见风声就跑了,我追了一路没追到。“ ”这一次,他应该真的会去找比亚人了。“ ”找就找,我还怕他不来呢。比亚人当初烧了我的村子,杀害我的父母,这个仇非报不可。“ 楚越说起这件事神情都变了,可见报仇这事一直在他心里搁着。 见蓝息又不说话,楚越在他唇上重重吸了一口,”怎么了?你这话是越来越少了。“话音刚落,楚越的肚子就特别大声的接连叫了三声。”这个,昨晚跑了一整夜,体力消耗大。“楚越也有点不好意思。 ”下去。“蓝息推开他,自己捡了衣服穿上。 楚越就趴在床上看他穿衣服,真是的,自己喜欢的人,干什么都养眼。瞧那腰身,瞧那屁股,瞧那大腿,啧啧,这是咱的人。 蓝息出去了,楚越一直乐滋滋的瞅着,眼皮越来越重。 不一会儿,蓝息端着一只托盘回来,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肉饼,酱肉,点心,还有一碗浓稠的白米粥。 楚越睡着了,一条胳膊耷拉在床沿上,还是先前蓝息离开时趴着的姿势,半张脸被枕头压扁了,睡的很沉。 蓝息看了看手上的托盘,想到刚才进厨房时引起的鸡飞狗跳,不由勾了勾唇。 门外雷森还守着,蓝息把托盘交给他,淡淡地吩咐:”让祭司大人和二王子做好准备,三个时辰后出发去黑森林。还有,这里不许打扰,让厨房随时备好吃食。“ 雷森有点惊讶于国王陛下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蓝息都进屋关上门了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应了是。 蓝息也困,昨夜完全没有睡,先前又被楚越折腾一通,现在是又累又困。他脱了外袍,轻手轻脚的上床,躺在楚越身边,同被而眠。 他心里想着事,到了时辰就醒了,外面已是正午。 从窗户看,今天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 他很少注意天气和身边的景物,以前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日升日落,夏暖冬寒,于他而言没有多大分别。 但是此刻,他睁开眼就注意到暖暖地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十分亮,美好,热烈。 楚越还在睡,由先前趴着的姿势变成了与蓝息面对面,两人离得很近,呼吸扫在脸上痒痒的。 蓝息的视线又落在楚越的胡子上,心想,真丑,一下子老了十来岁,看着竟是比陈起还老了,那怎么行? 他伸手,本想揪着楚越的胡子拔一根的,想到这个举动实在是……他记得还是小时候,母妃还受宠,那个男人总是喜欢把他抱在腿上,有时他就会调皮的拔那个男人的胡子…… 不过他有点舍不得拔楚越的,怕把他吵醒了。 刚想收回手,眼前的男人却睁开了眼,长臂一伸又搂了个满怀,”看得都不转眼了,是不是被你男人帅傻了?“ 第066章 信赖 蓝息心口发烫,楚越的眼睛太亮了,比外面的阳光还亮。 “醒了就起床,我们马上出发去黑森林。” “现在?” “先吃饭。” 楚越伸了个懒腰,往蓝息颈窝拱了拱,闷闷的声音从蓝息颈窝里传出来:“不想动,没睡够。” 蓝息妥协:“那,你再睡一会儿,我们先走。” “哎……”楚越搂了搂蓝息的腰:“不着急,咱还有大事没办完呢!” “什么事?”说这句话的时候蓝息的脑子已经飞快的旋转,风城的隐患解除了,司昊的隐患也暂时解除了,还有什么事? “这个嘛……”楚越卖了个关子:“到时你就知道了,去黑森林晚一天也没关系嘛。” 关系是没关系,只是司宇要多遭一天罪而已,蓝息也是不忍:“司宇身体很不好,我不想多等一天。” 楚越冷哼:“就算现在出发,天黑也到不了黑森林,明天一早出发时间充足。并且黑森林不是那么好进的,我们叫人先去勘察地形,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二王子去了也免得不方便不是?” “好吧,就听你的。”蓝息妥协。 楚越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不顾对方的冷脸又上手乱摸了一顿,揩够了油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饿死了,宝贝儿,叫人摆饭。” 雷森要听见这话准备上手给楚越一拳,到底谁是国王陛下? 蓝息却已经下床,出去又重新吩咐了一遍,两人洗漱好,吃食已经摆好了。 楚越这一个月确实是没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在大牢里就不提了,后来蓝息离开王城后,他就找了个替身悄悄离开了大牢,在暗中安排好一切,晚了蓝息半个月才出发。 他带的人都是马上好手,一行人一路狂奔,比蓝息提前了两天到达风城,这才有了前面的反包抄,可恨的是又让司昊逃脱了。 楚越饱餐一顿,本想拉着蓝息继续补眠,谁知蓝息叫人拿来一套修面的刀具,指了指刀具对楚越下了命令:“胡子刮干净。” 楚越还有点舍不得呢,凑上去小声道:“明明擦的你都舒服的叫出声了,别刮了吧,啊?” 蓝息赏他一枚冷眼。 “那,陛下帮我刮?”楚越耍赖。 本以为蓝息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只是看着刀具楞了一下,果真脱了外袍,拿起了刀具。 不仅楚越傻眼,旁边伺候的雷森和沙猊更是傻眼了。 刀下传来“呲呲”的声响,蓝息的神情非常专注,比他处理公文时都专注。 他的手有点凉,手指修长,捏着楚越的下巴很用力,楚越却感觉不到疼,不对,确切的说,这时就算国王陛下不小心手抖一下在他脸上划拉一道口子他都绝对感觉不到疼。 因为,此时的楚越满心满眼就只有蓝息。 楚越眼神发直,有那么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你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透,都能恰到好处的配合,你根本就无需担心会发生任何意外。 楚越给了他和蓝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证明他们是最默契的搭档。 可以比肩而行。 他们离得那么近,是一副随时都能吻上去的姿态。 当刀具移动到喉结上方的时候,楚越实在没忍住,可耻的……硬了…… 幸好穿的衣服很宽松,不然国王陛下恼了非割断他的脖子不可。 刮了胡子的楚越蓝息看着顺眼了,手指捏着对方的下巴左右看,最后确定,“你瘦了。” “想你想的。”某人毫不犹豫的接口。 蓝息把刀具递给沙猊,随口问道:“你说的还没解决的事是什么事?” 楚越看了沙猊一眼,后者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后退着出去,在他关门之前,楚越扑上去一把抱住蓝息,用硬挺的下|身往蓝息身上蹭,“这大事嘛,当然是睡觉了,宝贝儿,我又想了。” 蓝息一张俊脸冷得掉冰渣。 楚越还委屈着:“你看嘛,刚才被你摸硬了,你要负责。” 这人虽然嘴上一直缺个把门的,但是蓝息知道他绝对不会胡闹,他既然那么说,就肯定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楚越一看蓝息的脸就知道这人又在琢磨了,干脆一口咬在蓝息脖子上,含糊不清地道:“其实我是看司宇不顺眼,趁机整他呢。” 这人…… 没见的时候吧,想,见到了吧,时时又被气得没法淡定,这世上能让国王陛下束手无策的人,也就一个楚越了。 于是这天,国王陛下和将军大人除了吃饭就没出过卧室,众人心照不宣两人是在白日宣那啥。 自从楚越来了,司宇的心情就十分不美好。本来说吃过午饭就出发,结果大家都准备好了,国王陛下又突然改了主意。司宇不作他想,认定了是楚越搞的鬼。尤其是听说那两人在卧室里呆到晚饭才出来,司宇那个气啊,连陈起都不敢上前讨嫌,就剩楚玉小媳妇儿似的跑前跑后,任劳任怨地帮他哥减少仇恨值。 哀怨的人不止司宇,还有萨。 萨最想做的事就是揪着楚越的领子问他,“你跟陛下翻云覆雨,你就忍心看着你亲弟弟夜半孤枕?” 当然,这话他不敢问,谁不知道小玉儿在楚越心里那还是花骨朵,他要敢这个时候采摘,就得小心项上人头。 果然大舅哥跟小姨子一样难搞有木有? 晚饭大家一起聚餐,一直到餐宴结束,蓝息都没发现楚越所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明天要赶往黑森林,所有人都早早洗漱休息。 蓝息想到一件事,跟楚越说了一声,“我已经叫人给依夫那边送信,叫他在族里找一个可靠能干的人过来接管风城。” “你是国王,你说了算。”楚越满不在乎的摆手。 蓝息倒是楞了一下,是啊,自己是国王,大小事不都取决于自己么?为什么想要跟他说? 可是,跟他说了过后,看见对方那副赞同毫不犹豫支持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楚越没注意蓝息在看他,很纳闷:“奇怪,怎么会没反应呢?啧啧,胆子是真肥啊。” 第067章 不好了 萨不解的看着楚越:“既然已经确定都是他搞的鬼,咱们何不立刻一剑结果了他?” “你当我不想?”楚越捏捏眼窝,脸上划过一抹急躁:“他的来历查出来了吗?” 萨摇头:“这小子狡猾的很,曾经在月城那边流浪过,但是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楚,你在怀疑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楚越吩咐道:“二王子和陛下那里的守护要加强,除了雷森安排的明面上的人,最好再派一批死士。” “是。”萨抓抓头:“楚,如果他一直不动手,那咱们怎么办?” 楚越摇头:“别急,他会出手的……司昊现在就是丧家之犬,他已经是孤掌难鸣,总会露出破绽的。” 白天大家养伤的伤,补眠的补眠,晚饭过后一个个精神都挺好。 蓝息趁机召了几个风城贵族安抚,楚越则加紧粗略的整顿了一下风城的城防,他带了几个心腹来,人手还是够用。 夜已经深了,整栋府邸静悄悄的,在夜色的笼罩下,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悄潜进了司宇的房间。 司宇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 近身伺候的奴隶也不知道去哪了,司宇也懒得叫人,自己撑着身体下床,倒了一杯凉水草草喝了。 躺回床上不久,他就感觉越来越热,身体深处仿佛有一只虫子苏醒了,顺着血管到处蠕动,痒痒的……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司昊以前为了折磨他就不止给他吃过一次助兴的药物,那么,现在又是谁? 蓝息已经沐浴,正坐在桌前看书等楚越。 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因为是深夜,那人因为着急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因此在这静谧的夜里就显得特别刺耳。 蓝息眉头一拧,直觉出事了。 沙猊推门而入:“陛下,殿下出事了,他,他……” “他怎么了?” “他中毒了,一直叫着陛下。” 蓝息拔腿就走,边走边吩咐:“快去请祭司大人和楚玉过来,还有……把陈起也叫来……” 沙猊:“已经叫人去请了,只是,国相大人不在屋内。” 隔着厚重的木门,蓝息清楚的听见里面司宇压抑难耐的呻|吟。 刚推开门,里面就响起了司宇的爆喝:“给我滚出去,出去,不许进来。” 床上,司宇媚眼如丝,脸色呈不正常的红,长发披散。他咬紧嘴唇,衣襟全开,坦露着粉色的胸膛。下面不着一缕,一双手在胯|间忙碌着。 蓝息的脚步钉在门口。 “别看……”司宇想拉过被子盖住身子,却力不从心。那药太霸道,他的手一刻都不能停,身体却觉得远远不够,连骨头都开始痒起来。他看着蓝息,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却不敢发出邀请,“陛下,请你……把门……关上……” 蓝息转身关上了门…… 萨和楚玉听到司宇中毒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却被沙猊拦在门外。 “你这是何意?”楚玉很是不解:“二王子不是中毒了吗,你不让我进去看我怎么解毒?” 沙猊支支吾吾,不敢看楚玉:“小人,小人……陛,陛下已经进去了……” “陛下又不会解毒……” 楚玉话还没说完,萨一把揪住了沙猊的领子:“殿下中了什么毒?” “好,好像是媚……药。” “什么?” “什么?” 楚越和萨对视一眼,又齐齐看着紧闭的木门,仔细听还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暧昧声响。 “操,出事了。”萨把沙猊丢进两名侍卫手里,“给我抓起来。”说完就跑了出去。 楚玉还没从司宇中毒的震惊中回过神,见萨又叫人把沙猊抓了,更是一头雾水。不过这会儿他没空管沙猊,满脑子都是陛下和中毒的司宇共处一室,这,这…… 并且看样子,萨那蠢货必定是去找楚越了,等楚越来了,这还不得打起来? 楚越这会儿也正忙。 风城的城主谋反被国王陛下斩杀,连带着一干追随者也相继伏法,现在风城这么大一块肉摆在眼前,不心动的就是傻子。 所以这些人前脚从蓝息那里出来,也不顾时间已经很晚,纷纷又找到了楚越,几个人拉扯着楚越去了一家酒楼。 他们都知道蓝息和楚越天一亮就会带受伤的二王子去黑森林治病,一心要在天亮之前在楚越面前把心意表了。 这些人中间有一个特别会来事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楚越与蓝息的事。 楚越看了看身边的少年,邪气的勾了勾唇。 这少年跟楚玉差不多大,唇红齿白的,长相足有六分酷似蓝息,特别是那双蓝眸。 只是蓝息的眼眸自有一股子常人无法匹及的威严和凌厉,而眼前这少年的蓝眸则是真正的蓝,跟平静的海水似的,看着还挺柔顺。 楚越勾起他的下巴,趣味盎然的笑道:“像,确实像。” 那少年战战兢兢的,几时见过这等人物,又有心给楚越留个好印象,不敢把心里的畏惧表现出来,喃喃的张嘴,低低地唤了一声将军。 那楚楚可怜隐忍不发的表情,那因为极力压抑恐惧隐隐发抖的身子,还有那极力讨好的盈满泪意的双眼。 楚越简直没办法把这样的表情按在蓝息的脸上,想都不敢想,如果蓝息这样去讨好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他楚越他都不允许。 他的蓝息就应该高高在上聛睨一切。 楚越哗啦一声拔出剑。 几个贵族见他拔剑,吓得面无人色,送人的那个贵族更是干脆直接跪了下去。 楚越却懒得看他们,挥剑,只听“啊……”一声惨嚎,那名少年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越,他跟前的地上贴着一块带着皮的血肉。 “你长了这样一张脸,看谁敢再给你烙上那该死的烙印。” 少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楚越的意思,从此他脱了奴籍了,再也不是奴隶了,不禁高兴的对着楚越就要磕头。 楚越用剑尖挑起少年的下巴,冷然道:“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楚越收拾了这几个贵族,刚出酒楼,就见萨一副如丧考妣地冲过来:“不好了,楚,陛下让你当王八了。” 第068章 沙猊的目的 “楚,都是我失职,看来那小子还有帮手。”萨气恼的直捶脑袋,不敢看楚越。 楚越一张脸面无表情,萨还以为他是被气傻了。 陛下这会正跟那司宇滚床单呢,楚这表情不对劲啊。 “楚,你说话啊,你说怎么办?我把那小子抓起来了,这就回去剥了他的皮,怎么样?” 楚越摆摆手:“沙猊必死无疑,只是,我还是很纳闷,嗜血剑下没有莫名其妙的鬼魂,回去给我好好审审。” “是。” 楚越一偏头:“走,回去了。” 萨愣了一下:“哎,你,你不生气,不愤怒?” “生气?”楚越撇撇嘴:“笑话。” 萨跟着楚越回到城主府,就见府内又是灯火通明。 前院,蓝息叫人准备了醒酒汤,正等着楚越。 只是他面上寒霜密布,很不好看,气得不轻。 楚越就跟没事人似的,哈哈笑着过来,往蓝息跟前一凑,也不等仆人拿蒲团,直接一屁股坐在蓝息跟前的地上。 “陛下猜猜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 “好事?”蓝息眼皮一撩,凉飕飕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什么好事,说说。” “王大胖子给我送了一个人……”楚越从蓝息手上抢了水杯,一口喝了,上前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那小子长的可像你了,啧啧,比亲兄弟看着还像……” 蓝息眉峰一凛,眼底滑过一抹杀气。 楚越故意没看见,继续道:“比你小几岁的样子,嫩着呢,估计也是富人家的孩子,皮肤那个滑,眼睛里面干干净净的,看着就让人不忍。” 蓝息:“……” 一旁的萨傻眼了。 这,这……将军大人这,脑子傻掉了吗? 还有陛下,难道二王子的毒已经解了? 萨抓着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人生太复杂,自己连一个小玉儿都还没搞定,别人家的事哪轮到自己瞎操心呢? 蓝息重新拿了一只杯子,倒了水,语气淡淡的,“人呢?”抬眼不动声色的看着楚越。 他实在是太淡定了,淡定得楚越都演不下去了。 “蓝息啊,你说你吃一下醋会少一块肉么?”楚越很是不满:“就在刚才,萨跑来跟我说你为了给那谁解毒亲自上阵了,我虽然知道你没有,但是我还是暴跳如雷啊,还把萨揍了一顿。”转头看向萨:“你说是吧,萨?” 萨这下机灵了,赶紧连连点头,还不忘抱住肚子,“是真的,陛下,小人肠子都快被将军揍断了。” 蓝息懒得看他们耍宝。 楚玉过来禀报:“国相大人和殿下已经无恙,国相大人请示陛下,沙猊他们如何处置。” 蓝息看向楚越。 楚越指了指萨:“交给他,我还有些疑惑没搞明白。” 等楚玉和萨都退下去了,蓝息手里的水杯终于“咚”的一声重重地放下。 这个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的混蛋竟敢瞒着自己,就连萨都知道沙猊有问题,偏偏只自己不知道。 沙猊可是贴身伺候蓝息的人,如果他要干点什么,那不是易如反掌?这个不是最中主要的,蓝息恼的是楚越瞒着他,分明他们才是同床共枕的人。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越知道蓝息肯定会发怒,但是他也冤枉,也有苦衷啊。 “宝贝儿别着急啊,听我解释。”楚越就把从上次司宇替蓝息挨了一刀后发生的事大致顺了一遍,道:“……那个时候我只是怀疑咱们身边的人有问题,你身边的奴仆都是有档案在籍的,如果那人没有绝对的实权,如何把杀手安排到你的奴仆中?但是咱们身边的人太多,我也不敢声张,怕打草惊蛇,所以才和你与瑟斯一起演了入狱这场戏。自从你决定要来黑森林给二王子解毒,我的人就发现王宫里与风城这边暗中往来密切,再查下去,顺藤摸瓜竟然摸出了司昊。可惜的是这通讯实在不方便,等我收到主谋就是沙猊的消息,你们都快到风城了。既然沙猊与司昊勾搭在一起,我就想着干脆将计就计,宝贝儿,为了比你们先到风城,我可是跑死了六匹马啊。” 蓝息嘴角一动,楚越这段时间的辛苦他看在眼里,说不动容是假的。 楚越见蓝息表情有松动,放下心来,接着道:“这个沙猊实在奇怪,我很好奇他的动机,到底是司昊的人,还是专门针对宝贝你?如果是司昊的人,那司昊这份心机咱们可就不得不认真研究一下了。如果只是针对你,以前他有的是机会动手,为什么近路不走偏要劳心劳力?” 蓝息也不解。 沙猊一直寡言少语,做事勤恳。如果他只是针对自己,那么他为什么又要做那许多事?一剑捅进自己的心脏不是更直接吗? 蓝息虽然是个谨慎的人,但是沙猊近身的机会可不少。 他为什么又要暗中联络司昊的旧部,一直小动作不断? 如果不是针对蓝息本人,那这一次司宇中媚|药,他把蓝息引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知道自己被怀疑了走投无路殊死一搏?让蓝息和楚越、陈起反目? 如果他真是这个目的,那么不得不说,要不是楚越和陈起早有安排,万一他碰了司宇,反目还真说不定。 “在凯瑟城的时候,我的手上确实粘了不少血债。”蓝息说。 楚越勾了勾他的下巴,咧嘴笑道:“别怕,你的血债有我帮你挡,不过,现在仔细咂摸沙猊这个名字,确实奇怪,不是跟‘杀你’同音么?哈哈,有趣。” 蓝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边,还真是,不由也勾了勾唇角。 楚越看得双眼发直,狼嚎一声扑上去,扣住蓝息的头狠狠地吻:“宝贝……你刚才是在笑么……” 蓝息逮着空隙格开他,声音微微发颤:“你……人家不是给你送,送……”楚越的手突然摸了下去,蓝息身体一紧:“啊……” 楚越的声音含着笑意:“正主儿我都爱不过来,谁要那山寨版的?” 第069章 你们在玩什么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天都快亮了,楚越也不好闹蓝息,抱着人心满意足的吻够了,才边帮蓝息整理衣服边道:“那小孩儿被我放了,长着跟你酷似的脸,我让他走远一些……不忍心,给了点钱。”说着搂了搂蓝息。 蓝息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对楚越道:“去看看。” 地牢里,萨正一筹莫展。 楚越让他审问沙猊,可是他已经把沙猊抽成了血窟窿,那沙猊愣是不开口,只是一遍遍恶狠狠地瞪着萨:“把你主人叫来,我当面告诉他,去啊,叫他来,怎么,他不敢来?” 萨立刻一鞭子抽上去:“呸,你算什么东西,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见蓝息和楚越亲自来了,萨臊眉耷眼的,差事没办好,觉得丢脸。 那沙猊浑身是血,他不是兽人体魄,长得本来就单薄,这么一通折磨下来,已经是进的气儿少,出的气儿多。 “我来了,你想说什么?”蓝息仔细想了想,确实对沙猊一无所知,他确定以前绝对不曾见过这个人。 但是刚才听沙猊这语气,分明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 “呵呵。”沙猊一笑,牵动了肺部,就不断的咳起来,“你……咳咳,你是不是很奇怪?” “你是谁?”蓝息问。 楚越拖了把椅子在对面坐下来,没有出声。 沙猊看着蓝息,眼中是泼天的恨意,咬牙咬得咯咯得响,似乎想把蓝息吃肉喝血。 蓝息面无表情,恨他的人多了去了,想要他命的人也多了去了,不在乎谁比谁更恨他,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说真的,也许是沙猊的表演实在到位,不说蓝息,就是楚越也没看出破绽。 刚开始的时候楚越不是没怀疑过沙猊,他还专门让人监视了沙猊一段时间,但这人的表现一直中规中矩。 沙猊是蓝息身边最得力的奴仆,王宫里那些逢迎拍马的人不少,司昊留下的旧部也找过他,可能是知道楚越那段时间在考察他,他一点破绽都没露。现在楚越想想,他绝对是专门做戏给他看的。 “我是谁?”沙猊怒目圆睁:“你这个刽子手,你还记得赛迪斯一家吗?” “赛迪……”蓝息还没理出头绪,后面的楚越“哦”了一声,大大咧咧地道:“不就那谁,凯瑟城一个小贵族,买的奴隶行刺你,被你下令灭了全家,当时就说那家人有个外出走亲戚的儿子。” 楚越这么提醒,蓝息立刻想起来了。 沙猊冷笑:“尊贵的国王陛下终于想起来了?” 楚越也冷哼:“小子,你爹与人勾结,行刺陛下,怎么,只许你报仇,就不许陛下斩草除根?” 那个时候蓝息每天如履薄冰,楚越记得后来搜罗出来的司昊在凯瑟城的眼线,其中就有赛迪斯。 沙猊哈哈大笑,神情癫狂:“要杀要刮随你们,可恨我贪心,既想让你国破家亡,又贪图司昊允诺的荣华富贵,最后竟还是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以致惨败……” 从地牢出来,蓝息表情凝重,楚越却相当轻松。 天又快亮了,楚越搂住他的腰,指着院墙外东方的一抹红光:“又是新的一天了,今天,我们就去黑森林。” 不过这个计划再一次被搁浅,原因是司宇发了脾气,拒绝治疗,死也不要去黑森林了。 所有人都知道二王子殿下这是在迁怒,发怒的对象一个是国王陛下,一个是国相大人。 蓝息想到他进屋后看到司宇狼狈的模样就一阵不自在。 司宇一开始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被*逼得说出了心里话,并且他一直渴望的人就在眼前,他哪里还会忍? 只是没等司宇扑过来,陈起却突然出现了,蓝息不顾司宇失望的眼神,狼狈地躲到后面的浴室。 想起这一点,蓝息忍不住又怒火中烧,冷冷地瞪了楚越一眼。 楚越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怕告诉你后你不小心在沙猊跟前露了破绽吗?我也没想到那小子这么狠,竟然给二王子下药啊,幸好陈起一直把二王子当眼珠子似的看的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蓝息:“……” 楚越不要脸的凑上去,邪笑:“说真的,宝贝儿,你也长了东西的,是不是也想……” 蓝息凉飕飕地瞟乜他一眼:“你让我?” “那哪成?”楚越抓起蓝息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你摸摸,我这身上的肉跟石头似的,哪像你,浑身都软,那里……更软……” 蓝息猛地抽回手:“滚!” “宝贝是害羞了?” 蓝息拔腿就走。 司宇房间外,楚玉正跟萨玩猜猜猜的游戏。 萨双手握成拳头举到楚玉跟前,兴冲冲地看着可人儿:“玉儿快猜,哪只手有东西,猜中了就送给你。” 楚玉明显心不在焉,随手一指:“这个。” 萨摊开左右,掌心空无一物。 “没猜中,玉儿不专心。”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给不给看?” “给啊,手拿来。” 司宇的屋里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楚玉摇了摇头,伸出右手。 掌心里凉丝丝的,楚玉转头一看,就见一个雪白的,肉呼呼的虫子在他手掌里拱啊拱。 那虫子虽小,却真的特肥,身上的肉一圈一圈的,蠕动的时候都能看见身体里面青褐色的也不知道是血管还是内脏的东西。 楚玉顿时全身僵硬头皮发麻,吓得一动不敢动。 只听萨得意道:“玉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冰蚕啊,以前听祭司大人说过是绝好的玩意儿,这东西可难找了……” “啊……”楚玉手一扬,原地跳了起来,边跳边甩手边尖叫。 萨抓抓头……那个,乌丘不是说玉儿最近一直在研究冰蚕的药效,却因为冰蚕不常见而苦恼吗? 这蠢货哪里知道,楚玉要的冰蚕是经过晒干炮制过的,可不是一条肥美透亮的大虫子,楚玉天生有软体动物恐惧症,不叫才怪。 萨见楚玉叫的凄惨,眼睛唰的一亮。 “玉儿,玉儿,虫子在你脚下,小心。” “啊……”楚玉蹦起来,直接蹦进了萨的怀里。 耳边魔音入耳,怀里美人在抱,萨还没来得及消受他家玉儿的投怀送抱,只听身后响起他大舅哥阴森森的声音:“你们在玩什么?” 第070章 到达目的地 萨双手还托着玉儿软乎乎的屁股,还没摸够呢,听见楚越的声音下意识的身体一僵,本来没干啥的,因为自己心有不轨就做贼心虚起来。 “嘿嘿,没啥,玉儿被冰蚕吓到了。” 楚玉看见自家哥哥立刻推开了萨,就跟甩一块用过的抹布似的,但是坚决不承认自己被一条虫子吓到。 “这人故意使坏。” “我哪敢啊。”萨直呼冤枉。 楚越狠狠瞪了萨一眼,警告他小心一点,然后就跟蓝息进了司宇的房间。 楚玉过去踢了踢萨:“冰蚕要先饿透了再风干……处理好了给我。” 萨摊摊手:“那虫子已经被你扔不见了。” “找啊。”楚玉丢给萨一个“笨死了”的眼神,傲娇的走了。 陈起也在司宇的房间,远远地在靠门边坐着,屋子中间满是被司宇砸坏的东西。 陈起面无表情,手里捧着一只酒杯。仔细看他的眼睛的话,也不算没有表情,你可以捕捉到他眼底流转的光亮,时而看一眼累得气喘吁吁的司宇,老神在在。 这房间里的气氛肯定不那么美妙,司宇都快气死了。 那会儿他跟陈起在床上忙活,蓝息就在隔壁……只要想想那场面,他真是,真是……这么想着,又一道眼刀子狠狠在陈起身上划拉了一下。 楚越和蓝息进来就感觉到屋里的刀光剑影,不过,进攻是单方面的,陈起已经被司宇的眼光“万箭穿心”。 就算蓝息冷漠惯了,进入这房间还是觉得挺尴尬的,也不好开口,轻轻咳了一声。 楚越立刻心领神会,哈哈笑了一下,闭口不提先前的事,简单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沙猊已经伏法,陛下身边的隐患彻底消除,这是好事儿。哈哈,那个,陛下一直担心殿下身上的毒,咱们也不好在这边耽搁太久,今天就再休息一天,明日一早出发去黑森林,请殿下做好准备。” 司宇狠狠地剜了楚越一眼。 楚越皮厚,不怕他,又招呼奴仆进来,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殿下屋里这么乱,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蓝息不好再沉默,不过说出口的话差点让楚越笑出了声。 “国相来一下书房,有要事相商,二哥你……好好休息。” 书房。 楚越一脸严肃:“好不容易发现了司昊的行踪,没有道理让他又逃脱,如果他真的跑去跟比亚人勾结了,也是我们一大祸害,我已经让人跟上去了,相信很快就有他的确切消息。” 蓝息知道楚越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直接道:“说说你的计划。” “我打算从这里直接出发去凯瑟城,我可以先从凯瑟城调兵,如果司昊真的与比亚人勾结一处,凯瑟城是重点之重,我们不能被动,我已经让瑟斯交代下去,密切注意比亚人的一举一动。” 雷森和陈起都赞同的点头,司昊就是一个隐藏的毒瘤,不整个摘除实在叫人不安。 蓝息拍板:“二王子解毒后国相护送其回王城,我和楚越直接出发去凯瑟城。” “是!” 楚越提醒大家:“行动要保密,回王城的仪仗跟来时要一样。 吃了午饭,楚越和蓝息午休后就开始各自忙碌,楚越又被人请去了酒楼,从下午一直呆到半夜才回来,满身酒气。 不过人却没有醉。 蓝息见他拐着”s“进来撩了一下眼皮,声音淡淡的:”这一次又长得像谁?“ 楚越一愣,扑过去把人抱住就压在了身下,喷着酒气:”宝贝儿,你吃醋了?“ ”不是你希望的吗?“蓝息双眼半眯,表情有一种冷冷地坏,很勾人。 楚越一下子就不行了,开始胡乱的在蓝息脸上唇上亲。天雷勾动地火,两人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 吭哧吭哧,衣服扔了一地,两人从外间直接吻进卧室,边吻边脱,四片嘴唇如同粘住了一般就没分开过。 蓝息鼻翼间全是酒味儿,脑子很快就迷糊起来,也跟着醉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黑森林出发。 楚玉从司宇的马车里出来,跑到他哥的马前,要跟楚越同乘一骑。 楚越伸手,楚玉就轻盈地落在了楚越马前,一旁的萨瞪红了眼。 哇咔咔,咱老萨的媳妇儿你丫敢抱? 要跟大舅哥势不两立。 楚越回头看了看司宇的马车,问楚玉:”怎么了?“ ”国相大人在里面。“楚玉朝他哥眨眨眼。 楚越直接在对方头上一通乱揉:”干的好。“ ”殿下昨晚好像一夜没睡,听伺候的人说他也没发脾气了,只是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不过早上我给他换药他神情还挺正常。对了哥,陛下昨天晚饭过后去了他屋里,我猜陛下肯定是跟他说什么了。“ ”哦?“楚越昨夜回来的晚,又跟蓝息忙着运动,倒是没有听说此事,心里很好奇蓝息跟司宇说了什么。 因为要赶时间,中午大家也没怎么休息,草草的吃了饭喂了马就开始赶路。 天黑之前,一行人终于到了黑森林。 黑森林坐落在一个深陷下去的盆地里,从上面看面积不是很大,不过据说下面别有洞天,因为一大部分森林就藏在楚越等人所站的地底下。 这里因为地形特殊,哪怕就是在寒冬时节下面都是雾气腾腾,林中布满瘴气,人要是无意中闯进去,不出两天就会中毒身亡。 蓝息带的人不可能全部下去,蓝息要下去被所有人跪地阻止,就连司宇都说他要敢去他就拒绝治疗,死了算了。 最后还是司宇自己指定陈起护送,带了祭司大人,楚玉,和二十名勇士一起下去。 祭司大人专门准备了对付林中瘴气的药汤,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前面蓝息已经派人前来做准备,所以山顶已经搭好了军帐,就连森林里也架好了祭司大人需要用到的浴桶,大铁锅等工具。 这二十名勇士中就有萨,他的任务不仅是保护楚玉,还有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年事已高,本来这一路就舟马劳顿,蓝息生怕他除了意外。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所以修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司宇等人才正式入林。 第071章 托付 天寒地冻的,帐篷里就算生了火盆也还是冷。 楚越现在对寒意没啥感觉,只担心把蓝息冻着了。他翻了两块厚实的皮子出来铺在榻上,又用厚重的被子把蓝息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俊脸。 外面寒风呼啸,野兽嘶鸣一般。 蓝息看着他忙碌,表情淡淡的,一双蓝眸却在火光中跳跃着夺目的光泽。 楚越没忍住,俯身在蓝息唇上吧唧一口,又顺手掖了掖被子:“看什么?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特别英明神武?” 蓝息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你不睡?” “不睡,这里偏僻诡异,再说,司昊诡计多端,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蹦出来?” 蓝息一愣:“还没有他的消息?” “消息做不得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忘了,前面还说他已经去了比亚,谁知他却在风城窝着?” 蓝息点点头:“是我们低估了他的能耐,他在王城经营多年,又有他母妃的家族帮衬,那个人必定也是属意他继位,他手里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我们拔出的不过其中一部分,所以他才格外惜命,肯定想着卷土重来。” 楚越隔着被子搂住他搂了搂:“别担心,我们已经做了两手准备,除非比亚人突然冒出来。睡吧,我出去看看。” 营地里生了许多火堆,有些士兵还没有休息,三三两两围着火堆聊天,看见楚越纷纷起身行礼。 楚越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声张,又去看了巡逻警戒的士兵,往回走的时候经过萨的帐篷,他顿住了脚。 帐篷里悉悉索索的,偶尔夹杂着一道悦耳的喝斥声,不是楚玉是谁? “你放开……再乱来,我告我哥了啊。” 萨的声音听着又苦闷又焦急:“好玉儿,我真不碰你,我发誓……你那帐篷冷飕飕的,哥哥这里暖和,你就在这里睡呗。” “我哥知道了肯定扒了你的皮。” “我又不做什么……再说,你哥怎么了?你哥还能阻止你跟我处对象?好玉儿,你自己说你喜不喜欢我?” “滚,谁喜欢你了?” “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亲你?” “你敢,你说你不碰我的……啊,混蛋……” “好玉儿,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亲亲,我发誓不做到最后。” “滚啊,你刚还发誓不碰我的,放开,我要回去睡,啊,混蛋,你手摸哪?” “啊啊,玉儿,你皮肤好滑……” 楚越站在外面满头官司,这个该死的萨,竟敢强迫玉儿,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手刚准备撩开帐篷,里面突然又传来楚玉模糊的低吟。 “你,嗯,轻点。” 萨的呼吸粗重,跟拉封箱似的急促:“好玉儿,我简直爱死你了……好滑,我的小宝贝,哥哥真不动你,嗯,我等你,不过,我的小玉儿也该开开荤了,哥哥这就让你舒服。” “怎,怎么舒服?”楚玉的声音里有害羞,有好奇。 楚越懊恼的皱紧眉头,不管他承不承认,他家玉儿真的长大了。 也不知道那蠢虎做了什么,楚玉啊的惊叫一声,接着呼吸明显加重,很快就难耐的喘息起来。 楚越不好继续偷听,收回手,转身回了他和蓝息的帐篷。 蓝息已经睡着了,面朝着火盆,火光打在他脸上,白莹莹的。 楚越扯了一块皮子挨着他的榻铺在地上,衣服没脱就躺了上去。 外面士兵的说话声越来越低,天地间渐渐归于平静。 爱人和亲人都在身边,楚越相当满足。 这一晚他没有睡,过一会儿就出去巡视一圈,好在这一夜平安度过。 第二天一早,萨从帐篷里钻出来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木桩子似的守在外面,一身寒气,好似在这守了一夜。 萨差点就吓尿了。 幸好这会儿楚玉还在睡觉,赶紧把帐篷帘子拢好,朝楚越嘿嘿一笑。 “楚,早啊!” “哼!”楚越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目光掠向帐篷,却不发一言。 萨一看这情形心中呱唧一声,完蛋了,大舅哥定是知道自己哄了楚玉进帐篷,不仅抱着睡了一夜,还又亲又摸的,差点做了全套。 “楚,哎不,哥,大哥,那啥,我跟玉儿……” 楚越双眼一瞪:“你跟玉儿如何?” “哥啊,我是真心爱玉儿的,你也知道啊,当年我还没见到他只听见他的名字就认定他了。哥啊,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你放心,从今往后,玉儿就是我的命,不,比我的命还重要,我定会保护他爱他宠他,他说东我决不往西,他说站着我绝对躺着,要是我做不到,你直接给我一剑,我绝对不还手。” 楚越深深地看了萨一眼,做兄弟这么久了,却是第一次在兄弟面前说出心里话:“老萨,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因为玉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我明白,我跟你一样。” 楚越不再说话,点点头,拍了拍萨的肩膀。 表示认了这个妹夫。 众人吃了饭,陈起就带着司宇等人下山进入黑森林。 下山的路陡峭狭窄,别说马车,连两个人并肩都不成。陈起二话不说把司宇拽起来背在背上。 司宇心有不甘,却知这会儿已经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 陈起也没有兽人壮实的体魄,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一会儿,陈起的呼吸就粗重起来。 司宇趴在他背上闲闲地扯了扯嘴唇:“国相大人辛苦,这下山的路还长的很,不如让大鲨鱼或者萨来背我一程,国相大人也好歇歇如何?” 陈起不予理睬,自己的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背?碰碰衣角都不成。 本来想再损几句的,见他固执,司宇一个人说也觉得怪没趣,索性讪讪闭了嘴。 无意中一瞥眼,司宇在陈起头上发现了一根白发。 陈起看着真的不老,作为整个王城的待嫁少女都渴望婚嫁的对象,陈起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司宇有时候半夜醒来想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折腾个什么劲儿。 说他矫情吧,还真是矫情,只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这份不痛快跟陈起有关,跟他的过去有关,也跟他自己有关。 他甚至幻想了一下,如果蓝息真的接受了他,他还会不痛快吗?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他就算渴望蓝息,却也没有去争去抢,就像蓝息一样,他也同样看重曾经那些难忘的兄弟情。 陈起累得满头大汗,下山的路很不好走,他又背了一个成年男子,不到一个时辰,他双腿就开始发抖,脚底下越来越虚。 正累得不行,头上突然传来一下细小的刺痛。 “你干什么?” 背上的人懒洋洋地,语气相当惬意:“国相大人都长白头发了,看来是老了啊。” 第072章 上药1 下山下到一半,陈起宣布休息。 他把司宇放在一块石头上,对方手里还攥着那根白头发。 他目光深沉,一想到这人刚才用那种戏谑的口气说自己老了,他就恨不得给他好看。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楚玉送来水,当然首先要递给二王子殿下,司宇刚伸手,一只大手横路拦截,把水袋抢了去。 楚玉一看这两人的神情,聪明的给正要再送一只水袋过来的萨轻轻摇了摇头。 司宇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这男人都多大岁数了,竟然还跟孩子似的,算了,本王子懒得理你。 众人停在半山腰,与山底越来越接近了,呼吸间甚至可以闻到下面茂盛的绿色气息。 这绝对算是一方奇景,上面冰天雪地,下面四季如春绿意盎然。 从外表看,黑森林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恐怖,反而风景秀丽,很是诱人。 陈起是累狠了,出了很多汗,身体里的水分急速流失,他攥着水袋一口气喝下去大半。没来得及下咽的水顺着他的下巴,脖子一路留下来,打湿了胸前的衣服,司宇随意瞟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性感。 一行人进入黑森林已是中午,大家事先吃了祭司大人熬的药,倒也不惧林中的瘴气。 林中已经搭好了帐篷,架起了大铁锅。 楚玉没敢休息,带了几个人就进了森林寻找“绝”。 第一锅药汤熬好后,司宇开始了他的解毒流程,在浴桶里泡了足足两个时辰,按照他自己的话说,连皮都泡皱了才被允许出浴桶。 泡药浴的时候因为要把毒素蒸发出来,司宇出了不少汗,又洗了个热水澡,才舒舒服服地上了床。 楚玉找到陈起,递给他一罐子透明的药膏。 “祭司大人说药浴对殿下身上的皮肤有害,这是药膏,需要全身涂抹,涂的时候国相大人记得微微用力,要让药膏被皮肤全部吸收。” 饶是陈起再稳重自持,听见楚玉这话也是脸上发烫,偏偏楚玉这小孩儿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叮嘱:“一定要用力哦,最好是按摩到全身的皮肤发红。” 陈起汗颜,这小孩儿果然纯啊,没想到楚越臭不要脸,这弟弟却教养的好。 “咳,知道了。”楚玉见陈起没有动,又道:“大人,必须尽快,趁殿下的皮肤现在毛孔全部张开,正是用药的最好时机。” 陈起再咳:“我这就去。” 楚玉总算放心的走了,到转角跟萨双双击掌。 “搞定。” 萨很担心:“那药没问题吧?” 楚玉翻个白眼:“你当我闲得发慌敢拿殿下和国相大人开涮呢,那药是祭司大人花了半个月炼制的,必不可少,否则药浴的色素沉淀到殿下身上,殿下那身肉就不能看了。” 背面的陈起听见这话不再迟疑,赶紧拿着药膏进了司宇的帐篷。 司宇被药浴泡的浑身发软,整整两个时辰啊,他从头到脚都被蒸的粉粉嫩嫩的,脸上的颜色还怪好看的。 陈起进来就看见他懒洋洋的趴在榻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陈起拢好转蓬帘子,坐到榻上,轻轻拍了拍司宇的脸。 “你怎么来了?” 陈起上手就抽了司宇的腰带,把司宇吓一跳,“你干什么?” “祭司大人说还要擦药,脱衣服。” “什么?”司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祭司大人说的?” 陈起面无表情的把偷听来的话告诉司宇,指了指药膏:“你擦不擦?” 想到自己一身肉有可能变成青黑的颜色,司宇都不想活了,只是…… “去叫玉儿来,我要他。” “你确定?”陈起眯了眼:“你听好了,是全身,包括……” “停,不需要你解释全身的意思。” 陈起扬眉:“要我了?” 司宇不说话,明显不情愿。 陈起懒得废话,上手就开始脱衣服,阴测测的道:“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别说按摩,就是……” “闭嘴!” “除了我,休想别人碰你一根手指头。” 司宇:“……” 没办法,除了陈起,他还能靠谁呢? 眨眼就被那男人扒了个精光,司宇素来脸皮也够厚,脱就脱呗,就像陈起说的,两人啥事儿没干过,矫情没意思。 他趴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到一坨凉飕飕的膏体被倒在背上,接着,一双干燥微热的手掌贴上来,司宇身子猛地一僵。 陈起悄悄勾了勾唇,翻身上榻,跨坐到司宇大腿上,缓缓把药膏在那如玉的背上摸匀。 他手上用了力,掌心紧紧贴着背上光滑的皮肤,从上到下,滑过凹下去的细腰,跃上丰盈的臀部…… 司宇呼吸一滞,饶是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做着心里建设,他也还是不自在起来,却硬是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陈起的手又顺着侧腰一路摸上去,碰到了他的痒穴,实在没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身后的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大手不停。那药膏被抹散开来,发出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开始的不自在过去,司宇又闭上眼睛。陈起手上力道适中,比奴隶按的还舒服,如果忽略这个人,忽略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忽略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暧昧气息,忽略那双每次摸到屁股上就格外用力的大手……好吧,其实啥都忽略不了,司宇闭紧眼睛,装出一副享受的姿态。 突然,一根冰凉的手指沿着臀部中间的线探了进去…… 司宇再也没法装镇定,猛地反身瞪住陈起:“你干什么?” “擦药啊!”某人的回答滴水不漏。 “你往哪擦?” 陈起就看着司宇不说话,那表情分明在说“你确定那里不擦?” “你……你……” 一只大手伸过来把他按了下去,冰凉的触感一直到菊|心…… 司宇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全部的注意力不知怎么地都集中在了那根手指上,抚弄,按压,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开始发热,变软,好似某中运动的前戏。 身体也热起来,骨子里的虫子又开始苏醒,他的呼吸开始乱了……可偏偏身后的男人依旧绷着一张酷脸,好似无动于衷…… 第073章 上药2 司宇的脑子已经空了。 陈起的掌心一寸寸按摩过,他背上就开始微微发热,药膏的清香味儿似乎发生了变化,有点儿甜,腻得人心尖尖发颤。 上面好了轮到下面,冰凉的触感均匀的裹住双腿,一直到脚后跟。 司宇已经顾不得矫情,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恨不能闷死自己,他想抬脚踢开陈起自己来,只是此刻,他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他此时回头看,其实就可以看见身后的陈起俊脸早已通红,额头青筋凸起,他明明是在按摩,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在与谁角力。 陈起简直要崩溃了。 掌下的皮肤光滑紧绷,不用说,迷死个人。他下面早已发胀发疼,但是为了给司宇抹药,他硬是不敢发出一点点诡异的声音,哪怕呼吸都不敢变了频率。他知道如果他表露出一丝一毫不对劲来,司宇绝对会恼羞成怒,吃不了豆腐事小,错过了司宇上药最佳时期事大,他可不想以后每天怀里抱一个黑人。 很艰难的把后面的药抹匀了,陈起在心里常常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刚刚吐出去胸膛里就立刻充盈起来。 前面,肯定更要命。 抹着抹着就要不就 “啪”的一声,陈起一巴掌拍在司宇屁股上,拍得嫩肉直荡。 “翻面。”他声音低沉,不见任何异样。 司宇又气又怒,脸涨得绯红,目呲欲裂地瞪着陈起:“混蛋,我要剁了你的手。” “那也得等我给你上完药再说。”陈起见他扭扭捏捏,干脆直接上手,大手一扯一捞,司宇被他翻过来。 不等司宇发表,陈起已是绷着脸,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模样挖了一坨药膏,在掌心揉搓热了,双手压上司宇的脖子,一寸寸向下 司宇双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瞪着陈起。 其实此时他尽管看着陈起,脑子里却啥都没有。 以往他跟陈起不是针尖对麦芒,就是互相嘲讽讥诮,要么不予理睬,床上过无数次,真正的暧昧却很少。 他之所以觉得能跟陈起分得清,就是因为他一直觉得他心里没有陈起,两人的关系明明白白。 但是现在,陈起的双手在他胸膛上挤压摩挲,一寸寸,一缕缕,那双大手抚摸遍他的全身,仿佛不是擦药,而是把他自己就那么一点一滴的挤进了他心里。 这让他如何忘记此情此景?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尤其是当陈起的手摩擦过胸前他的凸起,他悲哀的发现,那两粒东西居然不要脸的硬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陈起在那两处逗留的时间特别长,长得他头顶都快冒烟了,身体已经诚实的反应,他甚至感觉下面的东西也在蠢蠢欲动。 该死! 司宇心中咒骂一声,瞪抓住了司昊,他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陈起的大手还在往下。 司宇双脚紧绷,这男人不是在上药,这是要把他碾磨成齑粉。 拇指盘旋进肚脐眼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咬紧的唇缝里流泻出来,把他自己吓得一愣。 下面的物件已经不客气的抬头,作乱的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一般,一张成熟稳重的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双眼幽深似井,看也不看司宇一眼。 司宇暗恨,心道你不是说喜欢我么,人现在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他一双眸子盈满水雾,似恼怒,似不甘的看着陈起,可惜这男人打定了注意不予理会。那副专心致志上药的劲儿,看着又可恨又无语。 滑腻的大手滑过髋骨,顺着人鱼线一直往下,司宇的注意力也情不自禁的顺着那只手走。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恨恨的想,既然这人没反应,那他又何必委屈自己,咬的嘴唇都要破了。于是破罐子破摔的司宇懒得跟陈起较劲,他浑身一放松,一串魅惑至极的呻|吟缠缠绵绵的从那鲜艳的唇瓣里飘出来。 “嗯”那甜腻诱人的嗓音连带着拐了好几个弯,他眼眸微闭,一副舒服得不行的模样,下面的物什则直接立了起来,身上的大手终于狠狠一顿。 司宇感受到陈起的异常,唰的睁开眼睛,撞上了陈起如狼似虎的眼睛。 几乎是同一时刻,陈起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刚才还绷着的俊脸顷刻被*扭曲,他瞪着司宇,湿热的掌心一把握住了对方了火热,身体前倾,凑近司宇咬牙切齿的道:“好玩,嗯?” 脆弱的地方被人抓在手里,司宇不敢乱动,声音发颤:“你,你干什么?” 陈起扯出一抹妖孽般的笑:“这里当然也要上药了。” 本来是中规中矩的上药行为,最终被两人玩得全部变了样。暧昧的喘息充斥了整个帐篷,司宇也不再压抑,那个地方的药上的绝对足够,只是后来被陈起摸到大腿上的药膏里面是不是还含有别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上药的后果当然是司宇被按着做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的最后,他也懒得理会陈起,自己蒙头盖住被子,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药浴是楚玉贴身伺候的,司宇衣服一脱,楚玉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视线,那身上斑驳的痕迹,真是羞死个人。 司宇靠在桶沿上淡淡地瞥了楚玉一眼,冷哼:“你现在满意了?” 楚玉装傻:“殿下说什么,我不明白呢。” “不明白?”司宇嘴巴动了动,最后叹了一口气:“哎,算了,谁叫本王子没有一个贴心的弟弟呢?” 楚玉立刻道:“殿下此言差矣,陛下和殿下之间的情义岂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所能企及的?看得出来,陛下一心想着殿下,希望殿下幸福安康呢。” 司宇一愣,呵呵笑了起来:“小嘴儿真会说,对了,回去告诉你哥,我不是输给他,是败给他弟弟了。” “谢谢殿下夸奖。”楚玉也跟着乐。 第074章 备战 “将军,那些畜生果然自己跳进陷阱了。” 雷森喜出望外:“当真?” 来人很不满意自己的情报被人怀疑,高傲的一抬下巴:“信不信由你,哼,还是将军料事如神,他说司昊跟来了那小子果然就跟来了,弟兄们都听见哭嚎声了。” 楚越道:“派个人去看看,雷森,加强陛下身边的护卫,其他的人,跟我来。” “是!” 天已经黑透了,乌压压的,估计要下雪。 今晚是别想睡了,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 也好,一次把司昊那孙子解决了,免得他还要往凯瑟城跑一趟。 也万幸他做了两手准备,算算看,风城那边的援兵也快到了,司昊来得正是时候。 另一边,司昊望着远处的隐隐火光恨红了眼睛,为了今天,他等的肠子都打结了。 司宇的毒当然不是随便下的,当时想的就是要么中毒的是蓝息,要么是楚越,不管是谁,他们最后都会到黑森林来解毒。 只是没想到最后中毒的竟然是司宇。 哼,他对蓝息倒还真是情深意重。 司昊狠狠啐了一口,只要抓住蓝息和司宇,他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殿下,比亚王子问咱们什么时候进攻。” 司昊眼中划过一抹狠厉:“前面探路的把陷阱都踩出来了?” 心腹脸色微变,说是探路,其实就是拿活生生的人去试探,被乱箭射死的,摔进坑里被木桩子钉死的,还有被一种突然爆炸的东西炸死的,仅仅只是探路,已经死了好几十个士兵。 “继续探!” “是!” 蓝息睡到半夜醒来,下意识的往榻下扫了一眼,正好对上楚越亮晶晶的眼睛。 “醒了?”楚越坐起身:“是不是想喝水?” 蓝息看着,心中很震惊。 他居然又睡着了。 是因为这个人在,所以他才能睡着么? “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表白?”楚越凑上去把人搂进怀里。 “你怎么没睡?” “我白天才睡了,不困。” 蓝息侧耳,长眉拧起来:“什么声音?” “呵呵,司昊来了。” “什么?”蓝息翻身下床:“你怎么不叫醒我?” 楚越不慌不忙的,一把把人拽回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才道:“别急别急,还早呢,至少还要一个时辰他才能冲过来。” 蓝息紧锁的眉头松开,颇感兴趣的看着楚越:“你做了什么?” “做了点东西送给他们玩玩而已。”他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实验了很多次才成功,也不知道威力怎么样,就拿司昊试试,不过做的不多,原料不好找。” 楚越当然做不了手榴弹地雷这些高科技玩意儿,不过他做了几个土雷,威力没有地雷大,但是声音很吓人。 “声音很大的那个?”蓝息无意中见他弄过,那还是在凯瑟城的时候。 “就是那个,我把它叫做雷。蓝息,你要不要去看热闹?” 蓝息没有说话,蓝眸却亮了一下。 楚越取来他的大氅给他披上,一起出了帐篷。 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再过不了多久,东面就会照射出第一道曙光。 司昊今晚是不打算善了了。 从帐篷出来那种惊天动地的响声就更加清晰了,蓝息不由顺着声响望过去,就见远处的山谷里时而一道火光快速的闪一下。 楚越见他眼中有着惊讶和急切,不由很汗颜。当年当杀手的时候他虽爱枪,却也不会造啊,不然弄一把出来讨好一下蓝息多好? “前面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司昊冲过来。”楚越道,语气中有难掩的得意:“只是不知道等他冲过来,手里还能剩下几个人。” 蓝息似乎等不及了,抓起他的手就走,“有没有比亚人?” 楚越看着自己和蓝息合在一起的两只手,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 蓝息拽了他一下,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啊,有有,比亚王子跟司昊在一起呢。” “是吗?”蓝息来了兴趣,想了想道:“吩咐下去,不可伤了比亚王子”话没说完,蓝息转头看了看楚越。 楚越也在看他。 蓝息握着楚越的手紧了紧,道:“算了,比亚王子送给你。” 楚越一把抱住蓝息,不顾周围全是人,狠狠吻住怀里的人。 蓝息没有推开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热烈的回应起来。 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心腹自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一人高喊着:“活捉比亚王子献与陛下和将军,活捉比亚王子献与陛下和将军。”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这句话就成了所有勇士的口号,蓝息更是放出豪言:“取下司昊人头者赏千金,活捉到比亚王子者赏万金。” 要知道,楚越当年的身价翻了倍都才两百金。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昂,一个个举着长剑如狼似虎地望着山谷入口处,就等着司昊和比亚人爬上来,兴奋地眼睛都红了。 天微亮之际,山谷里的爆炸声终于渐渐停止,司昊的人马潮涌一般从山谷口涌进来。 楚越站在山顶朝下看,人,全是人,跟蝗虫似的,一*急速卷来,似乎要把这山头的石头都啃了吃掉。 蓝息冷笑:“也不知道司昊许了什么好处,比亚人还真是舍得出力。” 看到这么多比亚人,楚越有点意外。 他捏着下巴:“这么多人能逃过瑟斯的耳目到达风城,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那张地图,铺在地上研究起来。 这么多人要避开耳目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风城,办法是有,不过是借道。 楚越指着一片海域对蓝息道:“他们肯定是乘船从米亚人的海域过来的。” 米亚人可欺,应该是惧与比亚人的凶狠才不得不借道,不足为虑。 另一边,雷森举着火把,点燃了一个个火球,无数的火球滚进山谷,下面又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一时间火光冲天。 第075章 全文完 从司昊的人前仆后继的往上冲的那股劲头可以看出他对蓝息的恨有多强烈。 一个在他眼中原本是蝼蚁一般存在的人,突然抢夺了他的一切,把原本高高在上的自己踩进了泥里,司昊能不恨得吐血? 他到底是小看了蓝息,也小看了司宇。 想起司宇,司昊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说实话,他还是挺喜欢司宇的,否则也不会玩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腻。 可偏偏就是那个被他视为玩物的男人,不声不响的就把他置于死地。 最恨司宇的时候,他想过把他弄残。一个身上流着外人血液的杂种,留在王宫简直就是对王室的亵渎。但他到底舍不得司宇那张脸,于是一时心软,给自己留了个大患。 司昊抬头望着山顶,双眼在火光中泛着血光。 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亡。 他知道蓝息这一行带的人有限,本来昨夜就该取了仇人的狗命的,没想到的是山下埋了陷阱,他们一路闯过来,现在天都快亮了。 不过,胜利已经在望。 楚越的把戏不可能无穷无尽,火球越来越少,而比亚人是杀不完的。 那比亚王子足足比司昊高出半个头,十分威猛,一双眼睛铜铃似的。 他也顺着司昊的视线望向山顶,眼中跳跃着兴奋的光芒。司昊答应他,只要帮他夺回王位,他会用与比亚相邻的十座城作为酬谢,其中就有他们比亚一直视为囊中之物却总是不能得之的凯瑟城。 比亚王子仿佛已经看到了繁荣的凯瑟城每年数不清的进项,不由咧嘴哈哈大笑,长剑一挥:“杀!” 身旁的司昊眼中划过一抹鄙夷。 众神是公平的,比亚人生而高壮,但是显然头脑不甚聪明,勇猛有余,计谋不足。米亚人生而貌美,武力上严重缺陷,却尤其善于钻营。凯撒人居中,地处的土地比周边要肥沃许多,财力雄厚。 司昊就是看重了比亚人的凶猛,一直就与其交好,赠送了比亚王室大量金银珠宝,他的比亚奴就是这么得来的。 山顶上,蓝息和楚越迎风而立。 天已经破晓,东方一道红光破云而出,不仅染红了天际,更是染红了那一片山脉。 楚越指着那片温暖的红,对蓝息道:“看,太阳出来了。” 是的,太阳出来了,已经可以看见一道月牙似的金边。 蓝息忍不住感叹:“真美!” 楚越转头,就看见蓝息满脸的柔光,那双冷漠的蓝眸印着暖光,里面冰雪消融,呈现一片让人移不开眼的平静。 下面喊杀声震天,蓝息却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他站在一块寒石上,身上是一件白色的大氅,雪白的绒毛托着他晶莹的脸,就像当初在梦中看见的那样,俊美得不像凡人。 楚越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天地间,唯有一个蓝息。 正是情愫荡漾的时候,雷森来报:“陛下,他们上来了。”神情间竟是难掩的兴奋,似乎等了一晚上,就等着跟那些高大的畜生一较高下。 楚越哗啦一声拔出嗜血,剑柄上的红色宝石在晨光中泛着嗜血的光芒,恍若吸血的恶鬼被饿狠了,迫切的想要饱餐一顿。 “蓝息,看我为你取下司昊那杂碎的人头。” 蓝息也拔出佩剑,剑身不小心碰到嗜血,发出嗡嗡的声响。 “一起!” 缺口一旦打开,比亚人上山就成了必然,势如破竹。 楚越和蓝息并肩而行,举剑,砍,动作如出一辙。他们周围是雷森和大鲨鱼,陈飞等勇士护卫,过往之处,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楚越看过一部电影,好像叫做斯巴达三百勇士,此情此景,他恍惚觉得他也化身成了那三百勇士中的一员,为了守护家园,守护自己的爱人,奋勇杀敌。 太阳整个儿跳出了水平线,万里雪山,千里冰封,正在奋战的勇士们却不觉得寒冷。 雷森和大鲨鱼等化作了兽型,这样可以帮助他们保存体力,并且身为野兽,他们的身体就更加耐折腾,反应更加敏捷。 比亚人实在太多,楚越和蓝息终于看见了司昊。 司昊也看见了他们,用剑指着蓝息对那比亚王子说着什么。 比亚王子看见蓝息的时候双眼就顿时一亮。; “好个美人!” 司昊阴险笑道:“这有何难,就看王子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我告诉你,我这个弟弟可是块硬骨头。你看见他身边那个男人没有,喏,就那个,手里拿着一把浑身泛着寒光的重剑那个,你得先解决了他。” “就那个瘦猴?”比亚王子忍不住仰天大笑:“你也忒逗了,就那么一个身上没有二两肉的小子就让你堂堂大王子怕成了这样?” 司昊忍着怒气,冷笑:“不是我怕他,那小子是我那弟弟的男人,你要想把我弟弟弄回你们比亚去,可不得先把他的男人解决了吗?” “是这个道理!”比亚王子双眼就只是瞟了楚越一下下,然后钉在蓝息身上就拔不出来了。 双方人马已经血战了足足一个时辰,蓝息一身白衣,却不见丝毫狼狈,大氅上连一滴血都没溅到。由此可见他不仅长的勾人,身手必定更不是一般。比亚尚武,比亚王子对蓝息又多喜欢了几分。 不远处的楚越冷眸利剑一般扫过来,他觉察到了,不动声色的把蓝息挡在身后,跟雷森使了个眼色。 雷森带着大鲨鱼过来把蓝息团团围住。 蓝息也察觉到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过他不在乎。 比亚王子杀过来了。 那真的是一头猛兽,每一次剑落,被他砍重的人必定身首异处,更有甚者是连人带盾牌被他劈成了两段,血腥至极。 楚越一剑割断一人的脖子,近了,收剑,举剑,哐当一声,嗜血与比亚王子的剑砍在一处,火花四溅。 那比亚王子几乎比楚越高出了一个脑袋,身材魁梧,浑身肌肉叠加,长的实在不能算英俊,只能说高壮。 “小子,你的小命是我的了。”比亚王子手上一使劲,楚越的剑就矮了几寸。 “畜生就应该在笼子里关着,谁家的兽棚子没有关好,把这头大肥猪放出来了?” “混蛋,找死!” 比亚以高壮为美,比亚王子被楚越骂成肥猪,还不气个半死? 楚越要的就是他生气。 “肥猪,你丫吃的什么东西竟然长成了这样?” “我杀了你。” “来啊,让本将军看看肥猪如何杀人。” “啊呀呀,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究竟谁死还不一定呢,肥猪,那比亚奴是你养的宠物吗?也不过尔尔啊,本将军三两下就解决了。啧啧,话说,你们比亚人除了医生肥肉还有什么,看看,眼睛跟牛眼似的,难不成你们还是猪和牛的杂交?我看有可能,猪也长不了这么大块头啊,够称了,可以开宰了,肥猪” “闭嘴,本王子要撕烂你的嘴。” “来啊,孙子!” 比亚王子彻底被激怒,长剑直直朝楚越砍来。 这个时候他们周围已经没有别人,也没有人敢凑过来,那比亚王子双眼血红,气得头顶冒烟,跟疯了似的,一剑接一剑的砍。 楚越仗着身形灵活,只管躲避,边躲嘴上还不停,一直骂着,不一会儿就从比亚王子的人身攻击变成了家族攻击,变成一家子猪了。 另一边,蓝息则是跟司昊遇上。 司昊从小被当成国王接班人训练,体型在人类中也是算高大威猛的,至少比蓝息这种贵公子类型要有分量一些。 两人撕破脸后首次对峙,气氛当然说不上不好。 蓝息先前还算平静的脸庞此时面对仇人已是冷酷狠厉。 母妃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对王宫里每个人都那般亲切,甚至连司昊,生病的时候她都亲手做了点心。 也就是司昊,这个畜生,因为母妃受宠,连带着自己也被那个男人看中,以为王位受到威胁,竟然跟那个恶毒的王后设计,残害了那个善良的女子 司昊,该死。 司昊还想说点什么声讨蓝息,蓝息却连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举剑,不顾雷森等人的阻拦,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司昊眼中划过一抹讥诮,就蓝息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模样,他只要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断他的脖子。 哐当一声,司昊被震得连连后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蓝息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惊骇,心中不由冷冷一哼。 他平日里练剑拿的可都是嗜血,虽然挥动不了几十下都会累得手臂酸软,但长期坚持下来的成果相当可观,他这一剑的重量足有楚越挥出一件的七八成,对上比亚人可能不是很明显,但是对付司昊,那效果确实相当令人惊喜的。 “你”司昊握着剑柄的手抖了一下,刚刚那一下,竟然震得他虎口发麻。 “司昊,王位是我的,凯撒是我的”蓝息又举起剑:“你的命,也是我的!”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蓝息知道自己的体力不及司昊,决定速战速决,每一次挥剑几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砍得司昊节节败退。 他隐忍这么多年,苦练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绝对不会给司昊哪怕喘一口气的机会。 左右两边是雷森和大鲨鱼开道,他心无旁骛,眼里只有司昊那颗人头。 司昊的剑招渐渐慌乱起来,身边的勇士见对手气势浩大,不由心生畏惧。实战中,谁先恐惧谁必定先死。 司昊心思急转,大喊一声:“勇士们,谁能帮本王子拿下这个逆贼,谁就是我的城主。” 重赏之下,原本胆怯的勇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城主啊,一个城主就相当于一个小国王,谁不心动? 战况再次出现僵局。 蓝息这边的人数本就少,主帅一直拿不下,渐渐就感觉到吃力。 楚越那边也是如此,比亚王子就跟一头蛮牛似的,不对,在楚越连番辱骂下,他现在已经是一头怒气冲天的疯牛。 就在司昊以为他必定会取得今日的胜利的时候,山谷里又涌进来一批人马。 援军到了! 蓝息这边的队伍瞬间士气大增,司昊眼中浮现一抹绝望。 他心中恨极。 蓝息这会儿也是满身狼狈,大氅上粘了血迹,发丝乱飞,只有那张精致的俊脸上满是必胜的决心,看向司昊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不远处楚越突然叫了一声,蓝息迅速看过去。 司昊瞅准时机,双手举剑冲过来,谁知左脚突然被一个半死的士兵一把抓住,蓝息回过头,手里的剑一个横切,司昊的脖子立刻血液喷涌。 “司昊死了,司昊死了!”雷森举着剑大神欢呼,接着无数的人都欢呼起来。 比亚王子闻言一愣,身上立刻被楚越划拉出一道血口子。 “可恶!”他在肚子上摸了一把,满手的血。 楚越这会儿已经累成了狗,他消耗比亚王子力气的同时,自己的力气也消耗了不少,不过嘴里还是没有放松。 “你一身肥肉,本将军就是搁下来一块烤了吃,也伤不了你半根毫毛嘛,那么小气干什么。” “楚越,我吃了你。” “来,我们继续。” 半个时辰后,蓝息等人也围了过来,楚越和比亚王子这时才发现,还举着剑的就只剩他们两了,战争已经结束,漫山遍野全是尸体,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比亚人,就只剩比亚王子。 楚越忍不住狂笑起来。 取下这个畜生的头颅,祭奠亚巫村全村老少。 “肥猪殿下,看来,你死定了。” 比亚王子看着团团围着自己的凯撒人,不敢置信地踉跄了两下,差点一跟头栽下去。 竟然就败了! 他看向楚越,眼中杀气翻涌。 楚越握紧了嗜血,趁他心神紊乱之际又给了他一记重创。 比亚王子疯了,嘶吼着举剑砍向楚越。 他这一乱就给了楚越机会,楚越懒得废话,看准时机出手,干净利落地削了他的头颅。 这是要带回亚巫村的。 蓝息淡淡地道:“此战过后,比亚人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了,我们正好将养生息。” 楚越长出一口气,手一松,嗜血泥土里。他张开手臂,上前,蓝息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任由他抱了个满怀。 三天后。 司宇一行人回到山顶,只看见满地的血迹,空气中也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对劲,这是出了大事了。”萨鼻子一耸,立刻扑地变成了一头猛虎,在地上四处嗅嗅,直奔山崖的另一边。 “好一场大战啊!”司宇边整理衣服边笑着道:“不知道楚越是不是还活着,玉儿,要是你哥不幸英勇牺牲了,以后本殿下当你哥如何?” 楚玉:“” “不劳殿下挂心,很不幸,楚越还活得好好的呢,啧啧,连一个疤都没留。”一条修长的人影从国王陛下的王帐里走出来,不是楚越是谁? 楚玉双眼一亮,“哥,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跟谁交手了吗?” 司宇一把按住楚玉的手:“别说,让我猜猜,是,司昊!” “殿下厉害。” “哼,我是闻到那畜生血的臭味了。”司宇撇撇嘴:“尸体呢?” 萨一边提裤子一边跑过来:“尸体在那边呢,好家伙,一坑,看得我都要吐了。”临了不忘叮嘱楚玉:“玉儿别好奇,吓着了会做恶梦的。” 楚玉:“” 楚越对司宇道:“司昊的尸体也被丢过去了,呵,他不是跟比亚人交好吗,那就让他跟比亚人呆着吧。” 王帐里的蓝息听见动静出来,看见司宇面色红润,很是开心,只是脸上不显:“毒可解了?” “解了。”司宇伸了个拦腰:“爬山累死人,我去睡一会儿,晚饭叫我。” 蓝息心情很好的样子,平常这个时候最多嗯一声,这会儿居然主动问道:“想吃什么,叫人给你做。” 司宇伸手指了指蓝息,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却是道:“有蔬菜吗?做个蔬菜粥吧。”说完就去了他自己的帐篷,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起朝蓝息和楚越行了一礼,默默地跟了上去。 楚越一把拉住楚玉,楚越这个小机灵不等他哥开口就立刻道:“好着呢,你放心吧。” “好小子。”楚越在楚玉头上揉了揉:“累了吧,休息去。” “不累,我先去看看祭司大人,他确实累到了。” 蓝息闻言吩咐萨:“去叫人好好伺候着,送上热汤热水,不可怠慢。” “是!” 入夜。 奴仆送进来一大桶热水,蓝息正宽衣解带,楚越撩帘而入。 蓝息只是看了他一眼,手上没有停,脱了长袍长裤,跨进浴桶。 水的温度刚刚好,蓝息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半眯了眼睛。 “祭司大人歇下了?” “歇了。”楚越过去,在浴桶里撩了一把水,笑道:“陛下不请舅舅一起洗浴?” 听他嘴上又犯浑,蓝息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接着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睁开眼一看,那人已经脱了长袍,露出精装的上身。 视线一触及那古铜色的皮肤,蓝息仿佛被烫了一下,不自然的错开视线。 “别胡闹,我马上就好。” “别,我就要跟你一起。” 楚越三两下把自己扒干净,长腿一跨,浴桶里的水扑啦啦往外溢。 蓝息:“” 后背贴上一片结实滚烫的胸膛,身后的人压低了嗓音,一个个低沉厚重的字眼仿佛从那铁壁一般的胸膛里挤出来似的。 “宝贝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 蓝息仰头靠在他的肩上,放松了身体。 “说什么?” “这得问你。” “你想听什么?” “你说的我都愿意听。” 蓝息抓住楚越在他胸前作乱的手,把他手指展开。 楚越的手这两年被风霜横虐,就跟他的脸膛一样,色泽深沉,十指修长有力,握剑的时候尤其好看,骨节凸起的时候显得十分有力。 蓝息又摊开他自己的手,比楚越的小一点,肤色也要浅一点。相同的是,两人手指下面都有茧子,都是练剑的时候留下的。 蓝息还记得楚越刚进竞技学院的时候,连握剑的正确姿势都不像。那个时候他知道楚越吃了很多苦,一直在后面看着,雷根每天都会向他报告楚越的进展。 他很怕,怕楚越不是那个人,举不起嗜血。 是他把一个本已覆灭的家族加注在他肩上,最开始的时候他本没有指望楚越能够撑起来,他只是需要这股力量。 但是楚越居然做到了 司昊已死,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是的,一切。 “谢谢!”蓝息把自己的手指与楚越的交叉,两只手十指相扣。 楚越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一喜,脸上却依旧绷着,很是不爽。 “就这?”语气很不满足。 “那你还想要什么?”蓝息转头,湛蓝的眸子深深看紧楚越心底。 哎,要什么呢?人都在怀里了。 楚越勾了勾蓝息的下巴,探头,两人鼻息相接。 王帐里很快就响起了诡异的水声,守在外面的雷森望望天,心想,咱老雷也该脱单了,都老大不小了呢。 祭司大人休息好后,队伍开始启程,直接回王城。 依夫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在依氏一族里选了一个相当严肃稳重的,已经前往风城。 楚越这边却还有计较。 比亚王子毕竟死了,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 最后,蓝息派陈起走了一趟,奉上金银财宝若干,奴隶若干名,说辞就是,比亚王子交友不慎,受了司昊的牵累,不慎枉死,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只送回去比亚王子的佩剑。 黑森林这一站比亚人损失惨重,本就是非法入侵,被人诛杀是必然。那比亚王虽然痛恨凯撒人杀了自己儿子,却不敢妄动。 平日里骚扰周边的村子,掠夺边界那三瓜两枣的没人跟他计较,真要发动两国之间的战争却不是一句话的事。 并且楚越战神后人的名声渐起,比亚王子才战死在楚越手中,他们确实不敢在这个时候没事找事。 所以,等陈起把财宝送上,比亚那边就真的没有话说了。 再说比亚王又不止一个儿子,不过是死了其中一个而已。 楚越带着楚玉拐道回了亚巫村,还带了个俊俏、地位超凡的媳妇儿,跟着雷森,萨,等十来个勇士,捧着一只木匣子。 匣子里就装着比亚王子的头。 亚巫村只剩焦黑的残砖断垣,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村里的人也没有墓。 当年那场大火几乎把石头都烧化了,比亚人泼了桐油,尸首不留。 楚越和楚玉把比亚王子的头摆在他们家的旧址上,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