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红人》 第1章 出事了 杨再新轻轻地，不让动作发出一丝声音，关好门。老板术后入睡越好，对身体恢复就越快，他自然要给老板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杨再新满意地笑笑，一屁股坐在门外台阶，守着。 三年前，他被调到县**办跟在一县之长章童俊身边做秘书，当时二十五岁，正当年。1.76米的身高，喜爱读写，被书本侵染得文质彬彬，一副眼镜，轮廓分明，靓眼帅气。三年来的磨练，对秘书一职的基本素质，掌握熟娴。 坐下，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信息。每次进病房，都将手机调成静音，这是必须的。出来看手机，这已经形成一种职业病，又是自己职责所致。 手机里没有短信、微信@和留言，杨再新想放空自己的脑子，明早得回县里去。老板不声不响来市里做手术，自己回县里留守，**大院才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 “天边吹来故乡的云……”手机唱出铃声又振动，杨再新人在空寂状态，一激灵，忙看手机来电，接听。 “杨科，出事了，你知道了吧……”电话另一端是张梅蕊，她压着声音，仿佛怕有人听到。 “张姐，怎么回事？”杨再新心里一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虽说老板仅是一个微创小手术，尽快恢复身体，然后回县里工作，是必须的。胆结石碎石、取石手术在市一院有深厚的技术积累，不考虑手术风险和身体因素，仅仅但离开县里、离开岗位都不是个事。作为老板身边人，杨再新深知其中的奥妙。 “你真不知道？”张梅蕊明显有些不忿，“我以为办公室那边会第一时间给你和老板汇报……” “不要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杨再新也知道，发生已经事情，处理好才是最当急的事，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出车祸了，山冷乡上平坡村七百米，载客中巴车滚下去了。”张梅蕊说，“事故发生在一个小时前，但还没得到具体的伤亡情况。**办的人最先得知消息，本来应该联系你，转告老板的……” 杨再新不知该怎么说，一股怒火升起，却又无法和张梅蕊说。县里出重大车祸等安全事故，最先得到汇报的就该是自家老板，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安全事故的追责是有着明确规定的，会不会是县里那些人电话老板，老板手机静音后没接到？ 随即杨再新摇摇头，真是这样，**办的人就该给自己打电话。一个小时过去，自己没接到任何信息，看来这些人真的想玩诡计了。面对这样情况，自己更该警惕、沉静，老板同自己说过几次：每遇大事须静气。 深吸一口气，杨再新说，“张姐，辛苦你立即联系山冷乡那边，立即组织救人，确保人员得到最大程度的施救。” 冷山乡上平坡村那处地理位置杨再新熟悉，公路随山势走，连续五个小而短急拐弯。路下面有两百米以上的斜坡，陡度大，车如果开出公路滚落，估计会滚到山脚下面的田垄。这样的车祸，说救人只是一种愿望，实情很可能非常惨重。最大可能是整个车毁人亡啊。 心里一急，站起来准备向老板汇报，杨正新没意识到两腿已经僵硬，迈步时，重心跟不上指挥，人摔在地上，也顾不上疼不疼。爬起来，到病房外敲门，也不顾及老板是不是在休息中。 进门见老板已经醒来，准备坐起，杨再新忙制止。微创手术虽不怎么伤身体，但修养是必须的。“老板，县里出车祸了……”一边看着自家老板的脸色，一边将得知的情况说出来。 见老板想下病床，杨正新忙说，“老板，你肯定不能出院，今天才手术啊。我立即回县里去，县里又不是没有人……” 章童俊并不听劝，今天他的情况虽说特殊，但县里出现重大安全事故，必须要亲临现场去处置好，做好接下来的工作。县里安全方面的工作，具体是有常务副县长王成和主抓，但自己是一县之长，负责全县的全面工作，危急关头，也不可能留在病房。 知道没法阻止，杨再新叫了车，瞒着医院方面往县里赶。从市里回县城，走高速四十几分钟。 上车后，章童俊电话冷山乡党委书记何季，问具体情况。何季已经在车祸现场进行抢救，据他所说，车滚落过程中，在半山腰得几棵树挂了一下，减了速，结果比预想的要好得多，也是万幸。直接死亡人数是三个，重伤、轻伤的人数在统计。他们会尽最大努力，确保伤者得到最有效施救。 杨正新在老板身边，听着章童俊说电话，心里急切又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对老板身体的恢复会有多大影响？也知道老板的性格，是不可能劝住的。 挂了何季这边的电话，章童俊立即给县委书记黄子明打电话，“子明书记……” “童俊县长，你知道了？今天你手术，原本准备下午来看看你恢复情况，发生这样的事，今天可能来不了啦。不过，你安心休养吧，县里这边有我、有常务、有涵璋县长具体处理……”黄子明说。 “我明白，”章童俊说，“子明书记，县里出这样的事情，我哪还有心情留在市里？我已经在回县里的路上。” “你啊，怎么说你才好。童俊县长，你这个人啊……也好，回来就回来吧。”黄子明说，“具体情况你知道了吧，我已经向市里汇报了情况，县里这边应急办、**办、交管所、几所医院的医生、护士、救护车都到现场了，你到县里后，就留在县里指挥吧。对了，一定要注意身体。” 回县里路途，杨再新几次接到张梅蕊电话，告诉车祸现场的进展情况，但始终没有接到**办其他人的电话。杨再新不敢透出任何不满，使得自家老板察觉到县里的不正常之态。 其实，这种不正常的表现不是这时候才有，早在去年就开始有这样的迹象了。因为中央对县市主要领导任职有了新规定，党政一把手都不能在出生地就职。这信息传达到县里后，县里那些人对老板的态度，悄然间发生了细微的改变。最迟在明年甚至是今年，老板就会离开。 他们看到这点，似乎有了底气，私下的小动作就难免。杨再新从一些细微细节看明白，心里有数，也不可能说出来。今天这极其不正常的现象，估计老板也察觉了。 据说，下个月省里考评组会到县里，对县里党政一把手进行考评，然后重新调用任职。老板面临的情况会怎么的，杨再新隐隐担忧。 第2章 超 载 到山冷乡上平坡村不远，救护车早就离开，车祸地点有不少闲散人在看热闹，都是附近村里的人。有用手机拍照的，更多是在看着车祸引起的破坏和痕迹。杨再新他们的车在公路处没多停留，站在撞出明显痕迹的护栏处往下看，见坡脚有更多的人在围观。 还有工作人员在损毁的中巴车边看着，从公路这里看不清楚具体状况，他们的车绕一段路到山坡下。山坡下有一条溪流，这边停了不少车，村级路本身就窄，好不容易开过来。在这里维护秩序的乡镇干部见了他们的车，当即走过来，杨再新开门下车，与来人沟通。 那人见是杨再新，快走两步，“杨秘，来了。” “县长从市里赶过来，这里情况如何？”杨再新不肯让人产生误解，先说明老板的情况。 县里一旦发生重大事故，作为一县之长的老板，肯定得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他们这时候才到这里，自然要说明一下，免得让下面的人误解。“伤亡没有变化吧？” 这是最担心的，如今，车祸第一现场时就已经死亡三人，达到县里最顶线数据，一旦超过三人，市里追责下来，老板的日子就难过了。 “杨秘书，到目前为止，死亡人数还没有变化，只是，有五个伤情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人是山冷乡**秘书，也是何季书记培养的人，算是章童俊这一系靠得住的人，看得出他很担心也明白这次事故的严重性。 重大事故的追责，层层追下来，山冷乡书记何季、乡长等人会有不轻的担责，县里这边也会有人担起责任的。如果不是今年遇上省里考察、调换岗位的关口，这样的追责对章童俊而言影响不会大，但处在这么一个关键期，县里一些人又在背后搞小动作，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发酵真说不准。 这些顾虑此时必须藏在心底，哪怕在自己人面前也不该有所显露。杨再新明白该怎么做，对秘书交待几句，便陪着章童俊沿小路往溪流对岸走。 溪流对岸有一片农田，此时禾苗将要抽穗。中巴车从上面滚落下来，损毁严重，已经明显变形。留在这里的干部认识章童俊和杨再新等人，有人迎过来，杨再新招呼后，点点头，不多说。一直走到变形的中巴车边，这里还有三具尸体没有移开，要等家属到了之后，县里相关部门的查证工作也做好后，才会处理。 章童俊走到一具尸体前，蹲下，揭开盖住脸的衣衫，看了看。这是一个中年女人，明显的伤在头部。一个干部说，“这个人头部严重伤，甩出车外，当时就没气了。” “她家里是什么情况？”章童俊说，这女人估计四十来岁，没有外出务工挣钱，很可能家里有老有小。 “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家，丈夫和儿子都去了外省务工，电话告知家属了，那边赶回来可能会在明天。”乡秘书说，对三个死者的情况，这边也都落实核对，电话与家属沟通。 遇上这种事情，乡镇这边也无可奈何，唯有做好安抚与配合工作。 “另外两家呢。”章童俊说，事故已经发生，不可改变但乡镇、县里做好后续工作，也会让死者家属心里好受一些，事情也会变得单纯。 秘书将另两家情况说了，杨再新听着，都是村里的人，上午搭车进城。 “客车的情况有没有异状？我们管理、宣传等工作有没有重大疏漏?”章童俊最关心的可能是这些问题，也是目前县里很敏感的东西。 “县长，车况应该没问题，按期检查的。不过……”秘书有些迟疑。 “什么情况？”章童俊声音沉了些，如果乡镇或局级单位存在工作上的疏漏或失误，县里存在的失职就重了。对车祸这种不可预测的事情，只能预防，将各种工作做到保质保量，尽职尽责。 “超载两人……” “你们怎么做工作的！”章童俊语气一硬，随后又缓了缓，“超载两人，具体什么情况知道吗？” 杨再新听到超载两字，浑身一麻。超载可不是小事情，论责追责，可找出一串人出来。而这种事放大了，自家老板也会有不小影响。得知具体情况，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说：中巴车是满员从乡**所在地出发，在前一个村子，有两个人拦车，其中一个是腿脚不便赶路到城外郊家中，已经等车两个多小时，前面两趟车都已经满员，不肯搭载他们。 这一车次是上午最后一趟车了，要不，他们得等到下午才可能有车或者下午也等不到。如今，客运车不准超载之后，半途搭车的人就非常尴尬，时常长时间等不到车，行走赶路也不太实际。 据车里轻伤的人说，当时两人站在路中拦车，司机表示不搭也做了解释，但两人还是缠着要搭车。 车里人见两人有腿脚不便利的，也帮劝说。其中客人里有三个人搭车并不进县城，中途下车，即使县城有交警查车，也不可能看到。众多因素下，司机便让两人上车了，但车祸最关键的因素是昨晚司机打牌，通宵，准备今天进城后再休息，完全是疲劳驾驶！ 有一亡者亲人已经赶到，还没过溪流就嚎哭起来。在场的人都不好受，灾难面前，生离死别，又有谁能够追溯时光？留在这里做工作的乡镇和村里干部，迎上前，劝慰。章童俊和杨再新两人等家属到这边，上前劝慰一番，才上车离开。 县医院那边才是重点，五个重伤人员可不能再有意外。 回县里途中，杨再新见老板给常务副县长王成和打电话，他听着，能够听出不少味道。随后，又给第一副县长刘敬打电话，说着同样的事情。电话里问了进医院抢救的情况，不容乐观，但两人的态度显得很到位，完全摆正他们的位置。 杨再新自然不会受这样的表象所迷惑，真要是很尊重章童俊这位**一哥，事故发生之初，就会有电话汇报的。即使章童俊那边电话不通，也会给他这个专职秘书打电话联系。 然而，他们却一直都不联系，反而是老板主动联络他们。 第3章 考察组提前到县里 五天过去，车祸重伤的人没有出现新的死亡，让县里不少人感到庆幸。虽说还有三个依旧在重症室昏迷中，缓过一口气后，县里向市里的汇报工作总算有统一的口径。 这次重大安全事故的发生，死亡人数控制在三个人之内，市里追责相对而言也小些。该受到处理的人，也在汇报中有了初步结论。主要的责任自然落在山冷乡和交管部门，县里头头脑脑也有监督不到位的责任，至于章童俊这位一县之长，暂时不做结论。 杨再新这几天也忙，很憋气，可没法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出去。特别是**办的一些人，**办主任明华，对之前发生事故没有第一时间向大老板汇报，居然装傻。**办的其他人员、秘书们也都装着没那回事，杨再新也知道，目前没办法对他们做什么。 章童俊在第二天还是回市医院，手术虽小，但病情不容大意。县里黄子明书记和其他几位主要领导，都知道章童俊做了手术，也不会让他留在县里带病工作。 这天，杨再新到市里去接自家老板出院，术后五天出院，身体恢复其实还没有完全，但章童俊执意要出院，不听劝，外人也没办法硬拦着。 杨再新也听说了，省里考评组的人要提前进县里了，在这关乎以后职务调整的关头，老板确实没法安心呆在医院里。杨再新对这个事情，心里也是很有想法与忧虑，县里不少人显现出来的态度，表明了他们的意图。而章童俊如果离开县里，他的前景是堪忧的。 章童俊在临走之前，或许会把他的工作安排好，可纵然如此，以后在县里自己的处境也不会怎么样。受到其他人排挤、头顶领导不待见，已经是可看到的情景。 即便如此，杨再新没有丝毫抱怨，如果不是章童俊启用自己，三年前自己还是一个语文老师，孩子王。就因为自己在市报上发了两篇报道，老板才让人到学校考察，随即跟在老板身边做秘书，一年前，拿到副科的级别。至于其他职位安排，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哪怕章童俊很可能在秋季会离开县里。 出院没什么东西，换洗的衣物、一些水果、两提饮品，放进车后备箱，轻轻松松。手术前到市里住院不想让县里知道，做得隐秘，车祸发生之后再进医院时，县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情况的，但没有几个人来探视。除了黄子明书记和县里常委们到医院来探视，其他就三五只小猫，这也让杨再新非常不满。 章童俊对这情况看得开，下面干部来探视的人少，自己一来可安心养病，再者以后也不会有人误解住院期间收受钱财这类事情，倒是整天有着好心情。 车下高速，杨再新说，“老板，明天在家休息，对吧。” “再说吧。小杨，这些天你也辛苦了，下午也休息半天。”章童俊说。 “老板，我没事。年轻轻的，多做点事情多积累一些经验。”两人说几句，将行程安排下来，送章童俊回到家，杨再新才离开。 这几天虽说忙，县里市里两头跑，**办一办公室的事情多，他在一室挂着副主任头衔。主任是**办主任明华，正科，四十岁，从乡镇一步步走上来的，在县里也有深厚的跟脚。杨再新跟在章童俊身边，与主任明华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既充分合作同时也有权力的竞争。 作为县长的专职秘书，自然要传达出老板的工作意图、工作精神、喜好与倾向，造成他对**办、乡镇、各局都有一定份量话语权。当然，这样的话语权不是杨再新个人的权力，而是职位赋予的权力。 与明华之间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权力分割、竞争，各有优势，彼此之间又必须充分配合。当他们之间齐心时，这种竞争不明显，可在章童俊有离开县里的可能时，杨再新的权力显然是虚飘飘的无根浮萍。杨再新心里明白，只是，如今章童俊还没走，明华这些人就如此表现，太难看了。 摇摇头，先将烦心的事情甩掉，给张梅蕊打电话，“张姐，还在办公室？” “在啊，我可不敢提前走，再说，这几天事情成堆了，怎么都忙不完。也不见你来帮帮忙……”张梅蕊苦笑着说，自然不会指望杨再新真帮忙，习惯语气而已。 “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走得开吗。”“行，老板回来啦？” 电话里并不多聊，离约定的时间不多，杨再新先到餐馆要来一间包间，点了菜，等张梅蕊到来时间差不多正好。一杯花茶，杨再新也想闲下来理一理如今要面对的事。省里的考评组到县里后，说不定哪天老板就往市里走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目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是能够看出来，只是，不能向老板直接提出来。老板临走之前，将自己安排一下，是很可能会有的，他也许会征求自己的意见。那么，自己的路该如何选择？ 一是留在**办，这不是好呆的地方，明华会有什么动作、手段不难预判；另一条路是到乡镇去，担任职务。乡镇书记、**方面的一把手都不可能，因为自己并不是正科，拿到副科级别才一年，也不可能上一步。副镇长、副乡长及等同的职位，能够拿到是最理想的，熬一熬，几年之后，等明华离开目前的位子，自己受到的压制很可能会减轻。 等三五年，对自己而言还是能够接受的。而明华如今四十岁，如果他明年不能上到副县长，他就必须去县局担任局长之类职务或者留在县**里做研究员，对自己的影响力变得弱起来。 当然，自己这样想却未必就能够实现。张梅蕊到了，一进门就说，“杨科，听说了吗。上午省里的人就到了？” 杨再新立即有种不妙的感觉，这样的消息张梅蕊都听到了，而自己还不知道，老板是不是也不知道？ 如果真这样，预示了什么？从几天前的安全事故开始，县里明显的不正常。会不会是县委那边就有意思，甚至是市里有人在背后掌控？ “考察提前了？”杨再新说。 第4章 张梅蕊 “说不好，我只是听说，没准信。”张梅蕊说，“反正与我们这些普通人员没关系……”她说得洒脱，张梅蕊三十三岁，几年前为争副科级很努力一阵子，但后来明华并没推荐她，也让张梅蕊失望。到如今，多少有些看开了。在**系列，超过二十八岁还没得到副科级，前景就好不到哪。只是，作为普通干部，工作上做事繁重，好处又轮不到，平时抱怨抱怨很正常。 她与杨再新的关系却好，平时多有透露一些消息给他，算不得有什么用心。穷究起来，也是对明华这个办公室主任不满所致，而杨再新多少可跟明华争一争。 张梅蕊不算漂亮，身材却不错，丰润，肤色微白，主要是性格爽朗，脾气上来了也敢拍桌子的。作为笔杆子文秘员，杨再新和张梅蕊在工作上最开始有不少交集，之后，性格也和把，逐渐关系稳固下来。当然，这样的关系在外人面前并不张扬，这也是工作性质所致。 递一杯茶，杨再新说，“省里的人提前来县里，是有针对吗？” “这个真不知，杨科，你是担心……” 杨再新也不掩饰，点点头，随即又笑了下，很勉强。 “确实，**这边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你处境微妙，想要看戏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杨再新苦笑一下，在张梅蕊面前也不掩饰，“能由着我想吗？老板是走是留，我都不想给他添乱。去年得了级别，我就不再想起他的事情了。” “也是，如今的情况真不好说，老板也是关心人的人，说不定他早有安排。”喝了茶，张梅蕊站起来，走到杨再新身后，手放在他头上，按揉。“也不必要太有压力，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忙一天了，也休息吧。”杨再新对张梅蕊给他按头还是不太习惯，虽说之前两人写材料加班，逐渐地形成这样的事，也不是张梅蕊别有用心，很纯粹的行为。 “如今，你也四面楚歌，不会还担心我是为自己吧。”张梅蕊笑着说，“我也明白你关心我，就够了。” 对彼此之间的关系，一直处在这种距离，形如姐弟。但男女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的，说单纯也并非完全如此，张梅蕊曾话里话外，只要杨再新有意，彼此做一些大人们的事情，也不是不接受。 杨再新对此心里明白却始终没有往前推进，这或许是张梅蕊这几年来对他越加关注，越加信任的原因。私下相处，彼此之间的举动多一些暧昧，也不在意。 杨再新前年才结婚，老婆做点小生意，夫妻之间的关系目前还行。但因为杨再新工作忙，回家也没有规律，老婆多少有些抱怨。常年熬夜、写材料的人，身体都一般化，与老婆之间的生活自然力有不逮，杨再新心里多少有些亏歉，在外面也没那种心思。 张梅蕊按了头，随后在他脸上摩挲，杨再新忙抓住她的手，“张姐，别这样吧。我虽然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毕竟也是一个男人啊，你不怕吗。” “才不怕你。再说，今天还真有点想……” “怎么了？”杨再新也知道她家的情况，婚姻到这么些年后，家庭的关系是松动的，张梅蕊曾说过发现她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但她不去抓，也不想揭破这种事。没有离婚的打算，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避免，如何去维系彼此的关系，是不依脾气而定的。 “没什么，昨晚争了几句，他说行政口的女人，谁都不会白。”张梅蕊情绪有些低落，“我怎么就不明白，他会这样想？我真做给他看。” “也不能完全怪你那位，行政口女人承受的工作压力本身就更复杂一些，也有些人为上进，什么都敢做。是不是？社会上这样的流言也不少，事实上也是存在的。你何必为这些苦恼？再说，这种事情也解释不了，做好自己就行啦。” “累啊，有时候我想，能够和彼此了解的人温馨，生活会不会是另一种状态？都说树挪死，人挪活，我为什么不能试试？又不需要你负责，担心晚上回去交不了公粮？”张梅蕊说着在杨再新耳边笑，好在包间门敲响，她及时回到自己座位，拿起茶杯假装喝茶，才叫服务生进来。 吃了饭，不急着走。张梅蕊这时候虽不旧话重提，但看着他，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对她说。彼此之间的关系，如果说要做点什么，早两年都水到渠成的，但一直以来他们都不打破这一关系，更多的就是杨再新这边的意愿。 “吃完散了吧，下午说不定还有事情。老板出院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估计他也不能安心休息。省里的人真到来，情况就更复杂啦……” “算了，指望你真靠不住。杨科，你就是太约束自己，在官场上这个生活态度可不见得是好哦。” “张姐，你对自己老公要求是一套，对其他男人要求是另一套，标准不一。” “肯定啊，对你的要求就更不一样了。”张梅蕊笑得轻松，或许是在杨再新面前讲心里的某种怨气释放出来，精神头就提升了。 两人并不一起离开，虽然彼此生命都没有做，可单独一起吃饭，让人看到真说不清。杨再新先买单离开，之后直接回县**办公室。 前后差不多有十天没安心在自己办公室做事，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时常有，跟在老板身边，出差的话很可能都在外没回来。但如今，县里的情况变了，自己的处境也完全不一样。坐在办公室，开了电脑，杨再新一时间没法静心。 如果老板真离开，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改变？确实没法预测也没法做提前的工作。想想，多少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对张梅蕊做点什么，或许，彼此有点事情也能够让自己轻松一点点。 想想而已，这样的想法也不是第一次，但都放在心里。自己在老板身边，对自己表达出这样意愿的人并不少，也唯有张梅蕊是最单纯的，才让自己在背后想一些彼此做什么的情形。 “嘟嘟嘟”门敲响了，杨再新说，“请进。” “杨秘书真在啊。”明华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杨秘书，不忙吧。不忙正好省里的领导找你要了解一些情况……” 第5章 诡异的问话 听明华的话，杨再新心里一惊。省里的人到县里来，是上午到的吗？为什么一到县里就找自己？太诡异了，有针对吗。不过，在明华面前，杨再新也没表露什么。 “主任，什么时候？我都可以的，没问题。” “那好吧，省里领导说他们到县里来工作的时间太紧，任务又重，都不肯休息。现在去没问题吧？”明华似乎面带关切地问。 “好的。”杨再新站起来，不慌不忙，不能回避的事情，主动一些或许更有利。 明华这家伙虽然面带着笑，这是县里有名的笑面虎，笑容背后，也不定有多厉害的暗招。但杨再新不可能回避掉，跟在明华走，在猜测着会到哪里去。 **大楼四楼是县**办的纪律监察室，人员不多，三人，办公室却有三间：一间是纪检书记的，另意见是两人，还有一间则是小会议室。明华带着杨再新到四楼，然后走进那间会议室。 对这里，杨再新也熟悉，之前在工作上彼此也有交集，作为章童俊的秘书，县**这边任何工作、任何机构都可能会涉及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时候，见省里领导在这里等自己，那意味真的不一样。不过，想来自己这几年干干净净，既不沾钱沾女人更不弄权，不为自己和别人谋利，倒是心里稳当。哪怕明华这段时间的敌意显现，也不可能乱泼污水到自己头上吧。 省里的领导有三个，一中年，两年轻人则是一男一女。见杨再新进来，神态没什么多变化，在里面的人示意下，杨再新坐到一沙发上，位子在中年人身侧，另两人则在会议桌边，一人执笔一人开了电脑，是要记录的。 明华带杨再新进来后，不多说，就出门而去，完全是一个听命带人过来的角色。 “杨再新秘书，”那中年人面色沉静，半侧脸看着杨再新，“不用紧张，这次我们到县里来，也是奉命来做一些工作，走走程序。主要呢是从两方面了解县里党政一把手的工作情况，正面会直接与章童俊县长、黄子明书记面谈交流，侧面上我们会抽二十人以上，全面了解党政一把手的工作情况。你明白了吧？” 表示自己明白，杨再新坐下，面色平静。一边思索一边观察身边这人的情况，这种近距离与省里来的领导对上还是第一次，内心里却没法平和。 既然是管自家老板，对方的态度和倾向是非常重要的。 先问了章童俊平时的工作情况，杨再新如实地回答，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杨再新的语气中，完全可听出对章童俊的赞美。将近二十分钟过去，杨再新把这几年在章童俊身边所做的工作都聊到了，工作业绩与两点也说得差不多。 组长说，“想想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杨再新觉得这次谈话说得比较好，便笑笑，表示自己已经完成。 “六月十三日上午你在哪里？是不是同章童俊县长在一起？”那个手写记录的男青年突然问，之前，他在记录过程中也会偶尔问些细节。 杨再新听到问具体时间，也是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稍微一想，才记起他所说的六月十三日上午，正是自家老板在市里做胆囊手术。这个事情是有特殊意义吗？ 对了。那天正是在山冷乡上平坡村发生大车祸，死亡三人，达到县级安全生产规定的最上限。如今，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医院里还有三个在重症病房施救。他的意思是在意指这次事件？ 不过，杨再新也不心虚，当天的事情完全可到市一院去核查落实，老板做手术又不能造假。 “哦，那天上午，因为之前章童俊县长查出有胆结石，五天前的夜里也就是六月八号晚上，结石突然发作，大痛。等县里高中水考过后，才到市医院检查。医院建议立即住院手术。十三日上午在市一院做胆囊微创取出胆结石的手术，我当天也在市一院。这些情况，完全可在医院核查。” “六月十三日上午，你县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对吧。”那青年又问。 “是的，”杨再新心里一沉，“那天上午发生中巴车翻车下坡，当场死亡三人的重大安全事故。原因是司机疲劳驾驶，操作不当，已经有结论可查。” “当时，你和章童俊县长都在市里吧。” “是的。我得知事故发生，立即向县长汇报，县长不顾自己身体，立即赶赴事故现场，然后又到医院做工作……” 那人点点头，随即看了看中年人，才说，“车祸事故没有其他原因吧。” 杨再新没有迟疑，说，“没有其他因素，目前对事故的工作已经收尾。” 从会议室出来，杨再新回想那人所闻，便意识到这样问话很诡异，分明是带有一定导向。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好，信息完全不对等。要不要将这情况向老板汇报？ 老板才从市里回来，下午是预备休息的，这时候也不好直接去说这个事情。 回到自己办公室，没遇见明华和其他人，或许是偶然也或许是这些人都在躲着自己？想想又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 三天之后，省里的人离开县里。杨再新也找到机会向章童俊说了当天问话的情况，章童俊对这表示不必放在心上。至于省里考评时投票和投票结果，并没有人给县里反馈，不知情况。这次进行的是无记名投票，并没有当场验票、出结果。 但这几天，但凡当时被问过话的人，对杨再新都有躲避的倾向，或者就进行说明，对此，杨再新笑着表示感谢。至于真假，谁也不知他们在省里考察组那说了什么。 又过两天，张梅蕊突然给杨再新发一个短信：听说省里考察组结果出来了，对老板非常不利。详情不知。 杨再新看了这信息脑子里嗡地响了，是省里有人针对还是市里、县里那些人在背后捣鬼？张梅蕊这个信息当然也是真假莫辩，听说之言，但杨再新也知道，张梅蕊对这方面的消息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一切，章童俊突然接到省里学习的通知，随即到省党校参加学习班。 第6章 考评分59 得知消息，杨再新有些愕然，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 镇定之后，杨再新立即去见章童俊，表达送行之意。这时候，县里其他人可能都在回避章童俊，但唯独他不行。另外，章童俊去省党校参加学习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印证，或许就是谣传。 敲开县长办公室门，章童俊见是杨再新到来，也笑笑。看得出，老板的表情有些不自若，杨再新心里一沉。看来，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自家老板在县里的名声主要是民间赞誉，对县里一些人的利益肯定有损害，如此，确实有些人希望他早些离开横折县。去年之前，对章童俊升任县委书记的呼声、民意是早就有的，杨再新听到不少这样的传言，可去年底中央新规下来，章童俊就不可能在横折县继续就职或提拔，使得某些人就有机会，也开始暗地运作，造势和谋划。 “老板。”杨再新进办公室也不知该怎么说才恰当，但不说话肯定不行，他担心老板会误解自己，这次是来向老板要求位子的。“听说您要去省党校学习？无缘无故的，是市里还是省里的意思？” 这样问话也不符合杨再新的身份，但是，如果老板真离开又是受到某些人的诡计，情况就不同了。按说，省里即使对各县党政一把手进行考评，结论也不会立即就下达，评分也会有一定区间范围。市里、省里对这些人的使用会有一个通盘考虑，分果果、权衡平衡，很复杂的事，哪会这么急切切地将老板支开？ 因为这时候县长离开了自己位子，预示着什么，不言而喻。 “是的，最迟后天报道，为期三个月。”章童俊随即平静了，“不管谁的意思，不重要。到我们这样的岗位上，随时都得学习、充电，有这样的学习机会，对自己也是一次提高。” “老板……”杨再新明白自家老板说这样的话，或许是有无奈的成分但内心里也会真这样看。 章童俊起点并不高，中师毕业生，总觉得自己文化程度低了些。后来在工作过程，虽有在职进修、全职进修等，理论水准、眼界胸怀提高很快，但一直坚持的还是学习。杨再新对这有非常深的体会，也是对章童俊很尊重的原因。 至于执政理念、为人处世、性情品格等方面，也是严于律己，对自己对干部要求要严格，对一线人员、对平头百姓则是呵护、关爱。特别是普通人与干部之间出现利益冲突时，总会先选择普通人，而对干部严要求。比如县城市容管理，是矛盾最多的地方，章童俊总是要求管理人员端正态度，绝不允许出现暴力执法，对态度恶劣的执法人员，一旦反映到县里来，必然会追究。 另外在项目建设、拆迁等利益最大的方面工作，厉行走透明程序，为此得罪不少人但也因此得到县里民意。当然，干部们对章童俊的评价各有评说，杨再新也知道。 “小杨，我也正准备和你谈一谈。”章童俊说，“这三个月未在省里学习，你的工作估计有不小压力，你有什么想法？” “老板，”杨再新也知道，这时候来见章童俊，他会有这样说法也是正常，但自己的心迹要表达到位，对未来的工作环境如何，他不在意也没法回避，“我的工作完全听办公室这边安排，留在县里也好，去省城也好，或者另外有其他安排都行，没什么困难。老板，您安心学习，没必要考虑我的事情。” 章童俊面色稍微严肃，看着杨再新，见他坦然的样子，也点点头。对自己的秘书，章童俊也是了解比较深，对杨再新近三年来的表现很满意。也因为这样，一年前才提议将杨再新提为副科。 “做好自我就好，原先我想是不是把你放到乡镇去压一压担子，不过，时间太仓促，也不可能了。”章童俊也直言，并不回避他自己面对的难题，“工作上的事情，多看、多想、多做、少说，学会藏拙。” “谢谢老板，我会记住的。” “小杨，这几年你走得很顺利，这与你自己努力分不开、与你勤奋分不开。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人生遇上一些波折、困难、冤屈都是正常的，要有心理准备，更要有自己的姿态和选择。” “请老板放心，挫折会让人成熟，我早有所准备。到**办三年，跟老板学到很多东西，一辈子受益。再说，我去年就拿到副科，也知足了。三五年内，多经历一些事情也是常态。”杨再新心里有些苦，明白老板这次去省里学习的背后，会有更为复杂的存在，自己接触不到但老板是知情的。 看着杨再新离开，轻轻地带上办公室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章童俊对自己这个秘书也是满意，不过，如今是市里还是省里的人在背后捣鬼，还没摸清楚状况，但他知道情况对他而言，已经到危机关头。 县里这边虽说有些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他是不怎么在意的，影响也不会大。纵然自己离开横折县，不一定就轮上这些人上位！ 昨天传来内部消息，这次对横折县党政一把手考评，黄子明书记得分九十二，并不理想。但自己的得分完全是在捉弄他、侮辱他。省里考察组给他的综合得分为：59分。连及格都没达到。 这个分数是如何核算出来的，章童俊还不知内情，各种扣分项是什么也不知。但这个分数一旦提交到省里，甚至在市里传开，自己的政治生涯就走到尽头。 章童俊绝对不允许自己一直努力、付出、拼搏、心血和理想，成为这样的结局，成为某些别有用心人的欢乐！ 不可能直接质问省考评组成员，这也是成规，但找人疏通、让人往省里反映这里的情况，汇报自己这些年在横折县所作的工作，确是必须的应对。 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想了想，拨打一个号码。那边一会接听了，说，“我的章县，今天什么风啊，你给我打电话？听说省里考评组才离开横折县，怎么样，结果。” “有人玩手脚、下杀手啊。”章童俊一声太息。 第7章 老同学 “考评分59分？”对方听章童俊说出这样的数字，顿时冷哼，“tmd真的是不知什么叫敬畏，这些人脑子里都装着屎吗？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做吧。” “老同学，我也明白他们故意这样做，恶心人。”章童俊苦笑，知道魏强会有这样的反应，两人之间关系是进修班的同学，很要好，这些年却没有将彼此的关系张扬开。 魏强原本也在体制里，后来沉不下心做事，就离职下海做生意，如今也是亿万身家，在省城也算一个角色。魏强自身的能力本就不错，而他老爸则是省委党校的老教授，行政级别不高，影响力却不小。因为在江上省这一块，各地头头脑脑都是他的学生，又加上本身身份高超，在京城也有份量。 魏强做生意，虽然没打着他老爸的旗号，可在生意上，他自然占据优先。章童俊当初是参加青干班学习时，认识魏强，得到魏教授认可、看好，之后章童俊到副处级、处级职位，每年都会抽空去探视魏教授，汇报自己在基层所作的工作。章童俊在横折县工作的风格，受到魏教授影响不小。 “这个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你放心。”魏强说，“他们敢这样欺负我兄弟，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去。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帮你摆平。” “谢谢啦，其他的多话就不说了。我明天去省里参加学习班，时间上也很充足。”听魏强给了保证，知道他在江上省能耐不小，自己这点事情绝对不会让他难住。 虽说省里考察组对横折县党政一把手考察的最后结果，没有对外公开，可对黄子明和章童俊两人的评分却传出小道消息。这些传言虽说不足为凭，但对章童俊的59分结果，让一些人暗笑不已。因为这个分数，摆明了是上面有人对章童俊这个人不满，才可能给出这样一个评分。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也不知有没有人看到，不过，杨再新也不在乎。不管自己此时什么表现，县里这些人对自己都会是同样的态度。 回到自己办公室，空空的。**办的办公室是半层楼，七八间，每一个副县长应对的都有一个**办副主任进行联系工作，副主任手下自然有三到五人不等的干部或文员，落实具体的工作事务。 办公室的结构各室差不多，副主任有一小间，在大办公室内，有门隔着。其他文职人员在到办公室一起办公。**办主任明华、杨正新则是例外，两人都有单独的办公室。当然，也因为两人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才有这样的待遇。 杨再新开了电脑，将自己的一些东西，特别是读书笔记、随笔等比较私人的东西都拷走，删除。很明显，老板去省里学习，自己离开这间办公室的可能性非常大，做必要的准备也是必须的。 至于工作上的一些材料，留在电脑里，后来者或明华要用上也都随他们。实际上，杨再新还不知省考察组给章童俊的评分，否则，他对自己的前景会有更精确的预判。 这三年在老板身边做事，除了学习、锻炼、与人交流、上传下达、核实工作等，打交道的人多又复杂，自然也对看人有一定眼光，判断事情的走向，也是自己的一套。 很多东西都是在环境里感悟，杨再新是一个敏锐的人，平时没在人前表露这些，实际上他只是放在心中。上次发生车祸，**办和县**这边的人，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老板汇报，已经彰显了某种倾向，等老板去了省里，他自然会承受更多。 感受一番也好，心中有三五年的低沉预期，再凶猛的打压，也不可能将自己心志冲垮。做好这些，杨再新反而坦然了，关了电脑，准备明早送老板去省城。 不能跟着到省城，送老板上车也是一种仪式。 回到家比平时要早一些，老婆李竹还没回来。在街上开一门店，生意做得小，赚钱多少，杨再新从没问过。其实，这三年间，李竹几次提出转行，比如做建材等，他是有足够资源的。可杨再新明白李竹的意思，自己在老板身边，只要开口，自家的建材店面会得到很好的关照，三两年间赚上千万家资也不难。 但杨再新都没答应，为此，李竹对他的态度也有较多改变，加上工作性质和工作时间不定，没法帮家里做什么事。结婚两年来，夫妻之间的关系降温比较快，如果不是杨再新是县长秘书，很可能他们的关系更恶化。 接下来几年，自己工作会有什么改变，家庭又会有什么波折？在沙发上坐一阵，决定不去想这些事，杨再新开始做饭，既然提前回家，做饭做菜虽技术一般，也能够做熟。 等李竹回家，见饭做好，也不多说，两人默默地吃饭。然后在沙发两端坐着，各自看电视。房子是结婚前买的，有房贷，杨再新工资压着，算是一个家最大的资产。去年两人商议要买车，之后不了了之，李竹也不再提起。 一夜平淡地过，虽说两人都年轻，不足三十岁。可夫妻之间的生活并不热烈，杨再新如此、李竹也如此。对要不要孩子这样的问题，除了婚后几个月讨论过，后来都不提了。 早上起来，因为天气还不算热，李竹没有醒。杨再新轻手轻脚下床，见李竹穿戴不多，白的肌肤露在外不少，心里有些想。只是，想到要给老板送行，时间也不定，便收了心。 洗刷之后，回房间看一眼，见李竹还没醒。杨正新出门，赶往县**。这也是他这三年来习惯性的作息，平时司机有时候过来接他，有时候快步小跑，都是要赶在老板到之前，等候。 老板身边的秘书也都是如此。 不知老板会不会去办公室，但今天去省城，县**这边会有车送过去。直接到小车班这边，见司机们都还没到，杨再新望着大门外，等着。二十几分钟，章童俊到来，他迎上前接过提包，一直默默跟到车边，等章童俊县长上车，发车走了，杨再新还站在原地。 第8章 喝茶 在**吃了晚餐，确定了事情的结果，王成和心情格外爽朗。手机里藏着的一条信息，是他最开心的源泉。这是一个快乐之核，散发出无限的快乐之因。 离开办公室之前，王成和忍不住将手机拿出来，翻开短信。最新一条短信显示的是一个数据，没有其他任何文字或表情：59。 他明白这个数据代表什么意思，几次差点忍不住哈哈哈大声笑出来，忍了这么久，也就习惯了。内心的翻腾却没法停息，这个数据预示着什么，王成和能够理解透彻，仿佛已经看到章童俊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脸色惨白、死气无力、双手捂着脸逃离县**、逃离人们的视线！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让一个主政者丢脸？不仅丢脸，还将成为横折县、柳河市、乃至江上省政界的反面典型，今后几十年、几百年人们提到考评主政者时，都会以章童俊为戒，提醒每一个人要好好地工作，用心任事。 真是好笑啊，章童俊在横折县十几年顺风顺水，或许因为这样，将他养成了自大的性子，脾气养大了，都不管别人的死活、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不将其他人的需求和利益放在眼里。 这样的结果，王成和也明白是因为市里和省里的人对章童俊很不满才导致的，自己虽说想有所行动，在县里也暗地做了一些工作，却不会发挥什么大作用。 明白这点，才让王成和更爽，有上面的人出手章童俊的结局已经敲定、钉死，再不会有反转的可能。 脸上的笑容无法收起，王成和先把手机收好，双手搓着脸，让笑容平静下来，才走出办公室。到街上，原本没有什么目的、去处，想着将自己的快乐分享出去是最美妙的事，但这个事情还真不能从头口说出来。有些事情要藏在心里，说出来就忌讳了。谁知道自己说出来后，会演变成什么传言？ 走进竹雨茶馆，这是县城茶馆中最有档次的地方。清静，一条小河从楼下穿过，周边居住的人少。当初这楼建起来就是王成和经手签批的，虽然建楼占了河道，但装修成茶馆却是县城一处消费胜地，带动了经济。谁说不是好事？ 王成和到茶馆来是不收费的，这里转给王成和留有一间茶室，有王成和存放在这里的茶。当然，这些茶有部分是茶馆有了好货，赠送品尝到，也有王成和自己在外得到好茶代过来存放的。 进茶室，有穿着统一服饰的茶女过来，眉清目秀，古装，类似旗袍又带着汉装特色，使得这些茶女身材和俏美完全展示出来。茶女很靓，客人来品茶会有更好的心情，生意才会更旺。经营者对这些都掌握很有分寸，王成和对给自己来服务的茶女也熟悉，笑着说了些闲话，看着茶女小翠翘着兰花指在演示茶艺。 喝第一杯，小翠便挨着王成和坐，陪着饮茶、斟茶。王成和眯着眼品了一口，“很不错，小翠的手艺又长了。” “人家好不好，那是王县的栽培。王县说好，那也是您用心了。”小翠嘻嘻地笑，随后薄丝质材掩住的修长美腿上，落下一只手，轻轻抓捏着。 斟茶，将王成和茶杯里添了些茶汤，小翠早习惯了王成和过来喝茶会有什么动作。竹雨茶馆经营对外不涉及其他，但有客人动手动脚的，茶女也只是在一定范围内推拒，只要不涉及到根本，小动作自然不会少。 留住客人，让客人经常来消费，除了环境好、茶好，服务生亮眼，这些意会的事情自然是最有吸引力的要素。对王成和而言，第一次到这里，老板就敲定了由小翠接待，除了小翠只要王成和点到达茶女，都会有这样的交待，不会有谁拒绝王成和的要求。 除了喝茶期间的小动作，在茶楼这边，还有一房间是王成和专用的，可在这里休息、住宿。遇上这种情况，小翠自然会陪，老板给小翠多少好处，外人都不知，也不会有人去问。 摩挲一阵，王成和兴头大起，站起来拉着小翠往楼上走。这是专用的内部通道，不担心被外面的客人看到。至于茶馆工作人员是不是看到，也没有人会说出去。 两人到顶楼，这里主要是茶女们休息的地方。隔成一间间小格子，宛如鸽子笼一般。通道两边是一个个门，门里有两三个平米的空间，一个铺，够躺下，外放一个箱子装衣服之类的。王成和的专用房间在最当头，比茶女们的休息间要大，有专属卫生间、可淋浴。 进了房间，门还没关。小翠不是第一次来，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习惯了，先将身上的茶女装脱下，免得弄坏或脏，等下还得穿着见人。 看着小翠动作，王成和今天心气格外爽，兴头高炽。拉着小翠进浴室，淋着温热水，便开始享受小翠的身体。控制着节奏，等从浴室出来，两人才全力以赴。并不要多长时间，事情就结束。原准备稍微休息，在来一回，谁知电话响了，却是**办主任明华来电，王成和不知他有什么事情，只好接听。 明华这个电话主要是表明姿态的，估计也是得到消息。在行政口，小道消息总是传得最快，该知道的人都会在最短时间里知道。明华有什么想法，王成和很清楚，这大半年来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并不隐晦。 知道明华对章童俊是有很大怨气，但平时工作上又不能不听从于配合，如今，章童俊这样的结局，明华会有什么心态都不用猜。 如此，见一见他，也是有必要的。章童俊去省城学习三个月，县里这边的工作自然会落到自己头上，与明华之间的工作配合也会多起来。按照王成和推断，三个月后，章童俊肯定不会再回县里，他还有脸回来吗？再说，省里也不可能让他回横折县，闹出更大笑话。 收拾一下，随着小翠一起回茶室，等明华过来一起喝茶，聊聊县**这边的工作。与明华见面，谈不上期待却又是必要的见面。 第9章 站 队 明华很快到来，进茶室见小翠也在，神情便舒展一些。领导不加掩饰与小翠之间的往来，说明领导的态度是什么。对明华而言这是非常好的信号。 这些年彼此之间的合作并不多，之前虽说有相似的心迹，可都没有说开。毕竟明华在县**办的位置有些特殊，职责上是对章童俊的工作负责的，过多与其他领导往来，还是犯忌讳。 如今，自然不同了，章童俊的事情县里知道的人绝对不少，自己也得为自己做出打算。章童俊被去职后，县里空出来的一系列位置该谁去填补？明华觉得完全有机会，当然，前提是要有人提携、关键时候有人帮说一句话。 这个恩人会是谁，明华也拿不准，在县**这边也唯有走通王成和这一关才行。县委那边会有什么态度，黄子明书记那里，明华还真不敢冒失去求见。 这次省里考评组对横折县的考评结论很差，虽说关键问题在于章童俊这个固执的家伙，但书记黄子明显然也受到冲击，评分才92，绝对是全省最低的分数。明年，他能不能在横折县继续就职还两说。 “老板好。”明华笑呵呵地说，这样称呼王成和是不恰当的，但今天他过来是表达态度，这样见面笑呵呵地招呼却又说得过去。 “明华主任，来啦。”王成和面带着笑，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喝茶，**办工作上明华虽说对接章童俊，但不少观众也会与王成和这个常务副县长沟通。见明华走到自己身前，王成和点着前面的椅子，“坐，坐下品品茶。这家茶品质好，氛围更好。” “是的是的，喝茶最关键的就是氛围，有氛围才有心情。”明华笑着说，坐下，脸上的笑更好。 小翠给明华上一杯，兰花指翘着端茶壶，斟茶，微翠色的茶汤滚入青瓷杯里，颜色分外好。明华说了谢，端起，先在鼻头闻闻，吸一口气，感受茶香。之后才轻抿一口，让茶汤在嘴里散开，出味。 “好茶。”明华将脸上表情都做出来，但没做太夸大，到位就好，“老板，这茶不多吧。” “明华主任喜欢，走到时候让小翠帮你包一些。虽不多，有时间坐下品一品，也是一种乐趣。”王成和说。 “老板这说法就是高，人不是机械，必须劳逸结合才有工作效率。伟人曾说，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有很深哲理啊，王县这话让我顿悟了。老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明华说着又喝一口茶，表达出茶好的表情。 “可有些人偏偏看不到这些，以为人是机械。却不知机械也必须有配套的冷却液，才能够运转啊。”明华说，“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今天，对这句话理解更深了。” 明华的话里话外都是有所指，但又没完全点出。是对章童俊这位老领导不满，自然也是表达自己站队的意思。 王成和听的出来，不对应，只是笑着，喝茶。听明华说后，才说，“对工作怎么做，各有自己的看法，我们不强求。明华主任，县**办这一摊子人和事，这段时间有些浮躁，你得辛苦一点，抓一抓，工作作风上要跟上新的形势。” “明白明白。”明华立即表态，“老板，**办完全听从王县长指挥，指那打那，绝无半点含糊。” 这个态度是必须的，因为据传言明天章童俊就离开县里去省城学习，三个月后的去处都不用猜。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县**大院所有事务，都完全归在王成和这位常务副手中。虽然还没正式接任，县里的工作，上面也不可能再交由章童俊遥控指挥、决断。 将小翠手中的茶具接过，给王成和斟茶，“王县，我敬您一杯。工作上请王县多指导，提点。” 敬了茶，明华也不急着就离开，还想在王成和这里核实一下章童俊的情况，只是有小翠在旁，有些话确实不能说。谈了些县里的工作，也提到冷山乡的何季，王成和虽没有给出明确的评论，但显然将态度表达到位了。从侧面了解到需要的信息，明华是非常满意的。 “老板，还有个事情得请教……”明华说。 “哦，什么事情？” “听说明天章童俊县长要去省城，县**这边该怎么派人去？县里工作偏偏很紧，人手也紧啊。”明华说，至于章童俊是不是真去省城，他也是听说，没有得到证实。又不想问章童俊或杨再新，提出来既是请示工作，也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县里哪天工作不忙？”王成和微笑着说，对明华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当然，这个时候明华能够主动找过来，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我们做工作要有大气，堂堂煌煌。明天这样吧，派车送一送章县，这是必须的，也是我们横折县的脸面和做人，是不是？” “好的，请老板放心。”明华听者有说，完全放下心来，也非常开心。以后，县**的天就变了，自己头上的压力、自己可能有的机会，都将出现。 不多留，领导到这里或许还要见其他人，或许还要放松放松。明华告辞，表明了**办这边的工作安排后，也就走了。出茶楼，明华叫了车，直接回**办自己办公室。 开心起来可去的地方确实很多，但明华觉得，自己回办公室去好好琢磨，将面临的事情想透，对接下来的工作更有利。 情绪有些激动，到**办这边还有不少人在加班。整个县里最忙碌的地方，**办算是一个，但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明华见好几个办公室灯在亮，知道有人，暂时还不想打搅他们，等快到半夜时，给这些人送一些夜宵，让他们意外惊喜，也算是一种庆祝。 杨再新的办公室灯没亮，明华特意地关注了一下。今天下午，杨再新到章童俊办公室的事情，已经有人给他汇报了，明华在心里冷冷地观望。不过，此时，他对杨再新接下来的处境更关注。 明天，杨再新到**办来，将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态进行表演？他真的很期待。 第10章 魏强诉苦 和章童俊通电话时，魏强在京城，不在江上省。本来去京城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见，但得知章童俊在横折县受到这般冤屈，魏强立即买机票返回。 江上省的事情，也必须要在省内解决。如果是自己的生意，魏强不一定非要登门见人或面谈，但章童俊这件事背后，明显有人想下死手了。要挽回败局，仅仅是他的面子还稍微弱了些。 回到省城，魏强先回家。魏教授见他回家，也不以为然，可听儿子说了横折县的事情后，省里考评组给一县之长考评分定为59分，这分明是在侮辱人，而不是真正的考评。 即使不是章童俊这个他看好的后辈，一县之长，也不该如此侮辱。考评一个县党政一把手的工作，合格、不合格、良好、优秀都很正常，但要说评分恰好为59分，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对江上省的一些内情，魏教授也了解，同时，对章童俊在横折县的工作风格也从侧面了解过，虽然不是非常细致，但他相信章童俊，不是那种为私利而损公的人。品行如何，虽说不能一概而论，如今看到他的评分，反而更相信他的清廉刚正！ 唯有真正清廉刚正的性格，才会得罪不少人，拦阻了一些人的路，引起这些人的反弹。 “爸，章的为人我知道，早几年提醒过他，会往死里得罪人的，可他听不进啊。这个考评一旦公开，他真的就断绝前路了，也会成为国内所有人都笑料。”魏强知道老爸不动用他影响力的习惯，但这样的事情对章童俊太不公，希望老爸出面来解决，效果自然更好。 “童俊性子刚硬，这点挫折不会把他打倒的。再说清者自清，外人泼一些污水真的就将一个好干部给泼黑了？要相信组织，我党从一开始到如今，近百年的历史，什么风雨没经历过？”魏教授显得淡然。 “爸，如今社会上的风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没底线的。什么招数都用得出。”魏强在自家家里，说话也不顾忌。 “行了，我知道这件事啦。不过，明天童俊应该到省里报道参加学习班吧，让他将自己这些年的工作情况整理成材料，我替他往上递交，总行了吧。” 得老爸这个许诺，魏强自然明白。虽说考评组对横折县的考评会有结论，但这样的结论没有得到省主要领导点头之前，也不可能对外公开。哪怕有消息传出，毕竟是小道消息，做不得准。 回到自己房间，魏强立即给章童俊打电话，得知他还在来省城的路上，在车里也不方便多讨论，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外人得知。“你到省城下高速，我在高速路口接你吧。” “好的，太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放心，天塌不下来。”魏强只能说到这程度。 高速路口，魏强见柳河市车牌出来，便招呼。车在他身边停下。章童俊从车里下来，与魏强握手。之后，让车返回，章童俊上了魏强的车。到车里，魏强说，“昨天我刚从江上去京城，本来是有个美女要见面的，谁知你来电话，我只能巴巴地赶回来。错过见美女的机缘，你说怎么办吧。” “又去见美女，好啊，我把这件事告诉嫂子，看你怎么交差。”章童俊知道魏强忙，但为自己的事情往返折腾，心里非常感激，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另一回事。两人的关系，已经不用在语言上过多表露。 “要我像你吗，不可能。”魏强笑着说，“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这才是男人的最高境界啊。” “节制点好，按你说的，不就是进那里，最后一哆嗦吗。有多大区别。”和魏强说话，通常都是这个调调，章童俊也不是说不出口。 “按你这说法好啊，买一截猪大肠就完全可解决。”魏强无奈地说，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一直都说不拢，“男女之间讲究的是浪漫、情趣，如果只看最后那一个结果，还要泡妞干嘛，哪一堵墙上不可以撒上去？五指美女都可以解决问题了。” “你明白就好，还不赶快收心，让老师也操心一点。”魏强虽有老婆，年纪都四十过了还没考虑要孩子，魏教授对这个儿子确实无奈，反而是章童俊可劝劝他。当然，说全的话基本是这种语调，说道要有什么成果，也难指望。 “老哥，你不知道啊，我就是一个苦命人，一辈子颠颠簸簸的。我爸的意思，我心里明白，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魏强嘻嘻地说。 各人有自己的活法，章童俊也知道劝说魏强安心于小家庭，可能性真不大。“老师的心愿你也不能不顾及，四十出头了，还有多少年华可抛掷？” “行啦行啦。”魏强表示投降，“对了，你的事情我同老爸说了，他要你准备一份材料，将你这几年在横折县做过的事情细致地总结总结，材料有老头子去递，没问题吧。” “没问题。工作总结材料每年都有，只要综合一下，半天功夫就可拿出来。”章童俊来之前也想过该如何做，有准备的，但要让魏教授看到材料，还得仔细斟酌一番，不能干巴巴的几条。 车直接进一家酒店，魏强先订好了房间。到房间，魏强不多留，给章童俊有清静的环境来完成自己的材料。“我先走，你饿自己电话总台，他们会送餐。晚上再给你接风，时间够了吧。” “魏哥，谢谢。”章童俊说。 “请说准确点，别让人听成伟哥。”魏强笑嘻嘻地离开。 省城这边有老师帮忙，章童俊便安定了。市里或省城虽有人在背后捣鬼，其实，也都是一种常态。只是，他们这次做得太过火，想让自己万劫不覆。 到卫生间先冲淋了汗水，完全恢复了心情，才坐下来准备完成工作汇报材料。这种递交到省里层次的材料，必须有过硬的东西，行文和造词也要格外谨慎。 老师对这些也看重，细节之处，更显出一个人的做事风格，体现一个人的眼界与心态。 章童俊自然不敢大意，虽说平时工作上的材料主要是杨再新完成，但他自己也能够过得硬。 第11章 该来的到了 三天转眼即逝，杨再新这三天充分体会到冷暖的滋味。不过，他的状态主要是放松自己，完全处于一种放纵休息的氛围，也将所有人的态度排斥在意识之外，别人的态度，对他的影响还真不大。 清早接到张梅蕊短信，告知他上午八点半开会，但正式的开会通知没有谁跟他说。三天前，章童俊走省城参加学习班后，杨再新与**办之间都形同陌路，没有谁跟他接触。明华也不理会，似乎完全不知杨再新的情况一样。 但杨再新也明白，今天上午这样的会议应该是全员参加，很可能是对近期工作和人事做出调整的关键时刻。张梅蕊提示了，很可能会有针对杨再新的事，让他现有思想准备。 其实，章童俊虽说去省城参加学习班，但他的任职并没改变，依旧是横折县的县长，那么杨正新作为他秘书。正常情况下，**办这边不好给他安排其他工作，更不好调整体的工作内容。 明华还有**办一室的其他文秘，都没给他通知，也不在工作群里说话，发信息。这样异常的行为自然从前几天就开始了的，杨再新懂得其中的含义。 肯定是明华这个主任有话在先，其他人哪敢逆着来？私下里，杨再新和文秘们的关系不算差，但特殊时期他们也不敢像张梅蕊那样关心他。 按着点到**办，先去了自己办公室，如今，工作性质还没改变，杨再新也不会将办公室的钥匙交给明华。开会时间是八点半，杨再新故意将办公室门微微开着，也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谁会进来通知自己。 事实证明，人心的薄凉，知道八点半都没有人过来。杨再新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虽说对普通干部、文秘并不怨恨，因为这些人还要在明华等人治下做事、要进步、要找机会。 在最后几秒钟，杨再新才推开会议室的门，没发出声明声音。听明华对另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向敬说，“时间到了，没有到的人记下来，算旷工。” 向敬抬头往门口看，才见杨再新已经站在会议室内，明知明华之前那句话是在针对杨再新的，此时，也不由地有些感概。看来，章童俊和杨再新都不得人心，但也未必没有人暗中埋伏有人，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今天开会以及开会时间？ 明华和其他人也发觉不对头，之后，看到杨再新淡然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虽说在二三十人里很显眼，但杨再新自己却默默不出声。 会场里所有人看着杨再新的表现，心里有不同种感受：喜悦的，庆贺的、叫好的、冷笑的、怜悯的、歉然的，各种都有，这也是近期**办的变化所致。这些人，几年来与杨再新工作上交集，地位上差异，如今，杨再新可说是从神坛上栽落下来，在场的人谁没有身同感受？ 张梅蕊和其他人一样，脸上表现出麻木，似乎对杨再新不关注不在意，实际上却在心疼。好在知道杨再新有心理准备，已经打算熬三五年，心情又稍微顺畅一点。 二十八岁的杨再新拿到副科级一年，不算很耀眼，可他踏入行政口才三年，相比其他人就很幸运了。这也是因为他自身的能力和在章童俊身边，多少人努力三十年，都没拿到副科级别。 明华很满意参会人员的态度，因为这样的态度表达了这几天他所作的工作是很见效的。原先，杨再新在**办隐隐排在第二的位子，还不受他完全掌控。如今，有杨再新这样一个活着的反面教材，以后再发表帖的威望大增，对于下一步争取副县长有不错的基础。 看了看杨再新，见他表情淡漠，明华便无视这家伙，说，“今天这个会议非常重要，人到齐了，我先传达县长的工作精神。各办公室、每一个干部都要吃透新的精神，在工作上做好。” 稍停一下，造成一种压抑，明华继续说，“我先讲几条：一是计划生育问题，这是红线、国策，谁没做好谁都会被问责。这一点，不用我反复强调了，谁撞上，自己背责吧；二是扶贫工作，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一层层压担子。县里要求我们必须派最精干人员到一线去，不折不扣贯彻上级精神，力争在全市拿到前三。 三是整顿工作作风，县里对**办近期一些工作不良风气很生气，点名要我做保证，绝不允许在出现违纪现象。在这里，我不点名，是谁最近工作不像工作，上班不像上班，自己心里清楚。我罗嗦一句，你如果没心思上班，那就干脆递交辞职信，我不卡你，立即签字。 四是要加强政治思想学习，提高自己的政治素养、理论水平。**办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我想，大家都明白。没有足够的理论知识做底蕴，又如何能够领会县里领导和省市乃至中央的工作精神？又如何明辨国内、国际大势，如何透过纷繁复杂的表象，抓住问题的本质？自己喝一点，也是极其重要的，刻不容缓的工作。” 听明华一条条传达出来，杨再新自然理解，在章童俊离开县里，王成和担起县里主要工作，自然会有一个过渡，对每一个干部都会有一次洗脑，转变态度。这样才能稳住领导层的阵地，不至于出现掌控不住的动荡。 县里虽说有不少人对章童俊的做法不满，可也有很多人对章童俊还是很敬服的，因为他确确实实给县里民众带来切实的利益，自己不拿不贪，干部们心里谁不明白？ 要将章童俊的影响力消除掉，来一波政治学习任务，那是非常必要。再有，自己在**办更是明华乃至不少主要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肯定要想法子打压。申言自己在工作上有违纪，自然是针对这几天自己脱离**办之外的悠闲。 明白归明白，杨再新也不会表示什么。等明华传达结束，然后又将工作逐一分派到一些具体人担起来。到最后，才对杨再新说，“再新主任，关于扶贫工作这一重要的任务，县里要我们精选最精干的力量来负责。我请示了领导，又和几位副主任讨论，觉得这一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啊。” 第12章 双沟村 包寨镇是横折县最偏远的一个镇，之所以叫镇是因为将两个乡并合在一起，实际上的上班情况，**干部还是分在两地。并合之后，其中一个乡的原班人马在职位上往下做调整，级别不变，干部人数也不变。这是政改前后的状况，这些操作，对双沟村而言没什么改变。 双沟村风景非常好，因为地理位置偏远，之前出来的村民一直是肩挑手提。十年前，村村通路是衡量一个县业绩的重要指标的那一年，双沟村公路列入规划，但要说这个项目的落实，一直拖着没有完成。 申报项目时，县里虽说有公路设计的专业人员，但这样的专业并不纯碎，地质探查没有做好。设计通往双沟村的公路，在实际修路过程中，发现之前的规划行不通。因为在半山劈石开路时，才发现地质因素不能继续往前开挖。但这条路又修建将近一半的里程，将项目的资金耗光。 另外设计、规划新路必须绕多一倍的里程才行，这样一来没有上面划拨项目资金的情况下，双沟村公路的修建自然没法启动。这一拖，就拖到如今。 三年前，章童俊跑这条路项目，争取到一定的资金。省里一个单位认可这条路开通作为他们单位的扶贫项目，项目资金虽说不充裕，但勉强能够做了。县里这边原计划有些资金跟上，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县里这笔钱在实际中挪走了，用于给教师发工资。 这个事情对县里、对章童俊而言也万分无奈，这条路的项目推进几乎停顿下来。省里那个单位的扶贫资金，并不是直接给钱，而是给物质。 修路过程所耗费的工具、开石山的**、砂石、水泥、护栏材料等等，甚至给用村里人工地伙食补贴，省里那边都买单。按说这个项目的推进应该没问题，只是，如今横折县的劳力大多外出务工、挣钱养家，留在村里的主要是五十岁以上的，劳力少，项目工程推进也就很难看到绩效。 县里对此也没好办法，十几公里的村级路，知道去年才打通基本干线，离能够使用还有不少工作。县里的计划是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条路修建工程完结，也是对接省里的扶贫工作，非常重要。 因为直接和省里的扶贫单位挂钩，县里必须要做出样板，作为县里的面子，向市里、省里汇报才有拿得出手的业绩。然而，县里没有资金，用砂石、水泥等必须要先赊账，村里人出面那些老板不肯配合，县里的人也没有谁愿意来做这个担保人。 县里给出的承诺历年来都不少，但几乎没有按期兑现的，与做项目的老板之间的纠葛非常多，烦人。也没有人愿意将这种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杨再新对双沟村的情况了解，也陪章童俊到过双沟村好几次，见过双沟村美丽山川景色，也认识双沟村的主要村干和一些农户。 **办这边，明华打着派出最精干力量的名义，把杨再新丢到双沟村去扶贫，杨再新也明白自己没有推脱的可能。做一些具体的工作，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杨再新也不拒绝。 当然，从外看都能够看出明华的用心，打击与报复非常直接的手法，都不顾脸面了。或许明华借此来立威，或许他就是要将杨再新彻底踩进泥巴里，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这几天省里对章童俊做出撤职的决定，那么，杨再新这个秘书肯定也会受到处分，先将他丢到双沟村，那谁还会说不对？充其量感叹几句而已，没有谁会为杨再新鸣不平。 杨再新见明华让他到双沟村去扶贫，脸上表情并不变化，先就有思想准备。至少，目前县里不会将自己副科级别拿掉，去双沟村三五年，也不算什么。其他人能够下村入住农户，自己凭什么不能？ 见明华看着自己，或许在期待自己拒绝、推拒甚至是反抗，大吵大闹，他才有更好的籍口做下一步的打压。平静地看着明华，但没说话，会议室里其他人都看着两人，神情复杂。 如果不是章童俊县长离开，明华哪敢这样做？ 见杨再新这样的态度，明华稍微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的威信提升一大截，另杨再新这个脾气刚硬的家伙都不敢争辩。 “杨主任，工作已经决定，你下午就去双沟村报到。**办这边的工作散会后可完全交出来，与向敬主任对接。”明华表情显得严肃，不容置疑，“对了，县里对扶贫工作非常重视，今天会议上特别强调了工作纪律。鉴于以前有些干部不能沉下去，组织部和纪委联合成立扶贫工作监察小组，确立扶贫工作纪律。 工作纪律要求每一个扶贫干部必须一个月至少二十八天住在农户家里，每天要在村里早晚打卡，一旦缺卡视为旷工，除了扣除工资之外，县里也会做出相应的纪律处分。” 不知道是不是专门针对自己，这样的工作要求、规定、纪律，对下村干部而言，绝对是苦不堪言。不过，每一个单位派出的扶贫干部，那都是经过单位领导精选的，绝对多数是被打压的角色，这些领导乐意看到他们如此水深火热。 没做什么表示，杨再新也明白，真到双沟村扶贫，要做的工作难度有多大。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一个月最多只能回家两晚，对五十岁以上的干部而言，或许可行，但对四十岁以下的干部，家庭生活、孩子教育等等，都是非常大的挑战。 当然，有些家庭本来就是两地分居，夫妻双方一年或许才见一次的都有。杨再新也明白，自己没有了之前的地位，他和李竹之间的感情，可能更多危机。 这样的危机迟早会面对，杨再新对此也没什么遗憾，做好自己就好。行政口的人际关系、利益冲突，有自己之前的刚硬不退让，自然会有此时面对的反扑打压，这些都是常态。 或许，三五年后自己默默无闻、或许又重回到**办甚至更进一步也是可能有的情况。 张梅蕊眼含着泪，那是为杨再新感到不甘，但在会议室里，也不可能站出来为杨再新争辩、表达不满。散会之后，向敬到杨再新身边，是要接手杨再新之前的办公室。 王成和如今还不是县长，但职权上暂代章童俊的工作，向敬作为对接王成和工作的副主任，接下来将要面对更多的工作。 第13章 李竹的反应 回家的途中，杨再新也想清楚了，自己的事情有必要同老婆李竹说一说。回避不是最好的选择，今天明华、向敬等人的表现，也可预知接下来的工作环境。 县里层面，除非黄子明书记亲点自己，否则不会有谁在用自己信任自己的。这也是体制里的特殊状况，秘书跟在哪位领导身边做事，便形成一种专属性，利益和阵营的选择也绑定起来。黄子明亲点提拔的情况是不存在的，杨再新也不会寄希望与黄子明身上。 与李竹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冷，这也与李竹自身的性格有关。最初恋爱时，是同事介绍，然后李竹觉得杨再新作为一个老师，工资虽不多，但温饱没问题，于是决定处一处。后来觉得杨再新性格还不错，能忍耐，也肯做事，没有其他更好选择的前提下，李竹答应往来。 恋爱关系确立不久，杨再新借调到县**办，随即到县长章童俊身边做秘书。这个意外之变让李竹心态上有较大变化，寄希望从杨再新的身份地位而得到很多利益与便利。 两年前结婚了，李竹做生意想转行，想充分利用杨再新的资源来变现。可杨再新并不答应，他知道自家老板的性格，也不想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这使得李竹很烦，婚后彼此之间的关系相处，与最初接触杨再新时也有很大改变。 因为作为县长秘书的杨再新，没有自己空闲时间陪李竹，家里的事情也帮不了多少。种种因素使得李竹对杨再新有更多的失望，之前关系还在维系，是因为杨再新作为县长秘书，地位不同，李竹也觉得这个地位让她有脸面，还能够稍加利用。 对县**的变化，李竹是不知情的，社会上对县里人事变迁有很多传言，但李竹自己开一个小店，往来接触到人并不多，反而不知道杨再新面临的非常残酷的变迁。 回到家，先做好饭，也梳理自己的情绪。杨再新等李竹回来，说，“李竹，先吃饭。然后有件事情要同你说说。” “什么事情现在不能说？”李竹回家见杨再新在家，这段时间杨再新在家的次数远比往常多，是不是太想要小孩了？这件事情，李竹父母那边也在追问，结婚两年，李竹肚子还没有动静，家里的关注自然有所提升。 但李竹确实不想要孩子，因为目前杨再新的工作那么忙，家里不能帮手，一旦有孩子后，所有的事务都会压在她身上，可不想过这样的奴隶式的生活。 “先声明，孩子的事情免谈。”李竹冷冷地说，“不要说有老人们帮手，我可不希望他们住进来。这房子是我买的，想清静住几年。” 不看杨再新的脸色，李竹对杨再新产生失望之后，在家里说话基本就是这个调调。开店做生意，收入并不太好，做南杂小店，客源也就那么些，养活自己没问题赚大钱是没希望。 “吃饭吧。”杨再新对李竹的反应也是在预料之中，这样的老婆相处确实难，但他没想要分开。家里对他的希望比较大，杨再新不想让家里失望。不过，如果李竹执意要做什么其他选择，杨再新也不至于死缠烂打不放手。 对于要不要小孩，杨再新这边老人家也问过几次，杨再新都以自己忙为籍口搪塞过去。家里人甚至问过他，是不是两人之间谁都身体有问题，杨再新只能苦笑。 李竹的态度他曾尝试过要说服她，但结果引来的是李竹一连的责问与不满，两人如今都明白，如果讨论这个事情，必然又是一场吵架。 吃饭过程中李竹还在警惕着，偶尔看杨再新，想察言观色。吃好饭，杨再新收拾妥当，李竹则在追剧，仿佛忘记之前杨再新说的话，也是在回避彼此的冲突。 “李竹，有件事情真的要同你说一说。” “有事就说啊，又没有人堵住你的嘴。”李竹眼盯着剧，不打算跟杨再新好好沟通。 叹一声，杨再新说，“李竹，这段时间县**的人事有很大变化，你听说吗。” “变不变跟我有什么事？又没人到我店里来拿货。”李竹没好气地说，“难不成人事变化，你还升官啦。” “章童俊县长去省里参加学习，很可能不回县里来了。调走了。”杨再新不知该如何表述县里的变化，有些事情本来就说不清，只有体制里的人才有深切的体会。 “什么意思？”李竹知道杨再新是章童俊的秘书，他调走后，杨再新会有什么变化，她不能猜想。 “章县去省城参加学习有三个月，之后，很可能不回县里，去市里或其他县功镇。我从几天前就不再是县长秘书，对了，**办对我的工作也做了重新调整，从明天起，到包寨镇双沟村去扶贫，时间不定多久。” “怎么这样？你得罪人了吗？这不是欺负人吗，杨再新，你平时不是说自己多狠吗，找领导讨说法去。敢不敢！”李竹转身对着杨再新，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杨再新在县**办，虽说不给李竹带来直接的利益与好处，但开店子也没有谁来找她的麻烦。在手续、缴税等这些问题上，还是有不少便利的。有时候，将一些东西摆在门店外，城管的人见了也装着不见，但周围其他门店就不同，这些事虽小，但李竹还是感受到那种区别。 杨再新苦笑一下，摇摇头，不知如何给李竹解释，见她反应大又不好不说，“到县里去闹那是不可能的，领导已经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再说，总要一个人去，不是我就是其他人。” “谁去不去我不管，你跟领导反映、说困难，换一个人去驻村不就行了。”李竹不满杨再新这态度。 “已经不能改了，我明天就会去双沟村，驻村。”杨再新试着告诉李竹面对的情况，“章童俊县长走后，县里领导会改变，也会另选人做秘书，这是必然的。就像之前我上来，其他的人就让开一样。到村里驻村，县里要求很严，每个月至少要在村里住二十八天，到村里上下午打卡，驻村会有记载，有专门的人员抽查……” “什么意思？在村里安家了是吧。好啊，你自己去村里，我不用你管。”李竹白一眼，冷冰冰地说。 第14章 杨再新进村 入村里的公路在距双沟村十公里外的分岔就是砂石毛路，运输车勉强可通行，小车之类的可通到村前几里外，摩托车倒是可以进村。 至少，山路弯曲、险陡，路面也坑坑洼洼，没有一定的车技，很难安全行走的。杨再新以前到双沟村，都是小车在山脚下停，然后陪着领导爬坡。既可走山路坡坎子，也可沿新修的砂石路走。 这一次来双沟村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说好听是到村里来扶贫驻村，实际上是被明华等人发配到这最偏远的角落。对这，杨再新并不太在意。 昨晚，李竹在家的表现和态度，让他对自己生活会有什么变化，也是有预感和心理准备。只要自己三个月后不能回县城，李竹很可能会提出分开各自生活。这是早就有这样迹象的，不难接受。或许，当初自己选择与李竹组建家庭，也是因为家里父母念叨多了，才做出的选择。 如果说和李竹之间有多深感情，确实并不存在，两人一起过日子，最主要的是过日子。如今，又有多少婚姻是真正有感情，是彼此深爱？ 之前每次来双沟村都是有车、有人陪着过来，这一次，自己搭乘包寨镇的客车到镇上，然后，只能步行。镇上也有车可送到双沟村山脚下，杨再新觉得今天没必要，时间不急，走一走，熟悉熟悉这里，也可以看到更多的平时没看到的东西。 驻村干部必须住在村部，生活上的器具村里有提供，这是三年前全县扶贫工作会议上发放的。当时，杨再新还是一个教师，听说过这件事，也跟同事议论过。随即，到章童俊身边做秘书，听到更多的人谈论过这措施。对扶贫干部而言，提供一些日用器具总比自己带去要好，另外，如果常年住在村里某一村干家或农户家里，也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沿简易公路走，到山脚前，离村里实际上还有六七里路。绕公路走还有五六公里，走山路则要近一些，但山坡的路陡峭难行。杨再新这些年跟在章童俊身边，对身体的锻炼比较少，体质确实偏弱，但离开县城是他就决定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在村里锻炼，将体质恢复到良好状态。 好的体质才能更好应对接下来在自己身上的变局。 爬山，不足一百米距离，汗水再次湿透。从镇上带来的水已经喝完，汗如雨下，虽然山路两边是树林，不过这些都是杂木，没有多少经济价值。路上偶尔有些阴凉处，坐下歇息，看稍远处的山脉。 也在想，像双沟村这样的村子要扶贫，到底走哪条路才能真正做到脱贫？ 山村贫困的主要因素不外乎这些：缺资金，缺技术，缺劳力，因病贫困，家有伤残人，缺土地、缺项目等就显得高端一些了。综合起来，各家贫困的因素千千万，结果却是一样：穷困。 当然，也有极稀少的贫困者，是因为自己懒惰，不肯下力气去做事。这样的奇葩，杨再新之前听过一些例子，乡镇干部和县里一些干部也都说过。 双沟村地理位置偏远，交通闭塞，资源上也没有独特的优势。农业种植上，相对县里其他村寨，双沟村并不落后。但可耕种的农田偏少，人均稻田面积偏低。山地种植确实可开辟一些，但目前村里主要劳力都外出务工，一些山地和较远的耕田都荒废了。 不仅是双沟村扶贫工作难以深入，难以找到实在的办法，县里其他乡镇、村组的扶贫工作，大多也是这种情况，工作走程序，效果听天命。上级查资料，纪律查打卡。至于能不能将村里的困难真正解决，有时候真不是改变们能够做到的。 当然，随着扶贫工作的推进，国家很多政策的出台，还是给村里带来很多实惠。比如说土地耕力补偿，林木补偿金，养殖成一定数量后的补偿金，对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发放养老金，对失去劳动力的给低保金等等，都能够让这些人的生活境况得到较大改变。 在农村，养老金每月103元确实非常少，但从无到有，103元能够解决油盐、水电费用，很可能还能到集市割一块肉吃。粮食这些基本口粮，可自种一些，子女亲属也能够给一些生活费，过日子没问题。 杨再新之前了解过扶贫的事情，接触过村里的人，也接触过一线做这样工作的干部，看过不少汇报材料。但他确实没有直接的感受，对扶贫这个事情的认知，也是表面化、资料化。 如今，到双沟村来会有什么样的改变、有什么样的作为，他也不敢保证。 一路爬坡一路前行，快到山顶，路往半山坡绕过，随即看到双沟村。双沟村在一个峡谷，村子两侧分别是一条深深的峡沟。峡沟据说有几十公里，一直延伸到外省延伸到高原地域。 沟里是溪流，流水比较大，水流清晰见底。只是这两条溪流汇聚在村前，然后从另一条峡沟溜走，没有往包寨镇方向走，而是离开横折县到临市了。 从这山头看整个双沟村，则是一个最标准的古寨子。除了几家新修建没多少年的水泥建筑，其他都是泥砖老房子。 中午的光线足，看整个村子能够完全看清楚，这条路之前杨再新也走过，也曾从这个视角看过双沟村，但都不像现在这样感受深。 仿佛村子就是明清时代的仕女，清秀、通透、充满灵动，错杂的房屋一层层依山修筑，屋瓦青色，彼此相连。杨再新突然想，在这里租借一些老房子，稍作整装，作为隐居和体验幽居之所，会不会有人来？ 如果不是路不通，这里的村寨肯定无法这样保存，这种古村落，保护好完全有必要的。至于旅游开发，双沟村的景色也非常优质。至少，将这里做一个度假村来规划，应该是不错的项目。 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杨再新也毫无底气。下山，到村部，村部没有人。村里主干可能都回家去了，也可能是村主干们得知自己要来双沟村，都躲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不存在，杨再新苦笑一下，只能去找人。 第15章 村主任龙秀国 龙秀国是双沟村村主任，算是老熟人，他家在村左边溪流旁。双沟村两条溪流汇集，村里人将村左的溪流叫上河，村右的溪流叫下河。这样的叫法来源不知，杨再新之前猜测，上河的海拔稍微高一些，两河汇聚之时是上河灌注到下河中。 一座古桥跨过上河溪流，古桥传言有三百年久远，岁月的痕迹非常明显。青石片、拱形桥，桥墩是雕刻细密纹路原石，不知用什么砌合成墩。想来山溪水涨是常事，每逢暴雨，山洪暴发，总会淹没石桥，至少，这么久的岁月中，这桥一直坚固。 剧村里人介绍，六十年代、八十年代都有专家专程到双沟村来看座桥。下河那边也有桥，只是，那桥如今只留下不高的石墩，在石墩边，修建有木质的空中架桥，安全性自然没有上河这老桥牢靠。 走到古桥便，杨再新之前也细细看过这桥，但今天重新走到这桥边，心想如果这里这点开发成休闲基地，这座桥就是一个很好的代言物，是一场绝对吸引人来看的两点。 走到溪流边，桥下是一个简易码头，村里的人在这里洗衣、洗菜之类，热天有小孩子到这里来游泳。到水边，先洗一洗身上的汗，再看古桥。朴拙的桥身给人厚实、牢靠感，有一些苔藓长在石缝，石块和桥墩都是精细雕刻过的青石。 “杨主任。”杨再新突然听到喊声，却是龙秀国从家里那边出来，见杨再新在桥下，热情地招呼。“还以为你会在镇上耽搁一些时间，正准备用摩托去接你。” “龙主任好。”杨再新见他神态没做掩饰，心里也好受些，“从今天起，就落户双沟村了，还要麻烦龙主任多照护。” “杨主任还跟我这个农民客套个什么劲？你是一个大才子，能力强，到我们村来是我们双沟村的福气啊。”龙秀国快步过桥，到桥下杨再新身边，“走，我们先到村部坐坐。” 两人折返，一边走龙秀国介绍村里的情况，并不谈杨再新的事情。进到村部，将村部门开着，村部客厅那摆有一些水果，显然是先有准备的。一旁的一个盆子泡着一个西瓜，自来水一直在流动，显然是将西瓜沁冷。 开了西瓜，龙秀国递给杨再新一片大的，说，“尝尝，村里自种自产的，就是不成规模，主要还是自家吃。” 也是，如果从双沟村运出西瓜到镇上或到县城，路上的开销比其他村的人大，不合算。 “谢谢。”杨再新接了瓜片，坐下，龙秀国自己也拿一片吃，瓜甜而味纯，凉透。吃了瓜，龙秀国给杨再新递一支烟，杨再新摇手回绝了，他说不抽烟的。 “杨主任，到村里来，抽烟、喝酒怕是免不了的。”龙秀国说，“杨主任，你是什么样的人横折县谁不知？县里那些人，也不知他们怎么想。” “我不过一个跑腿的，到哪里都一样。” “屈才啊，倒是便宜我们双沟村啦。”龙秀国说着笑起来，随即又严肃起来，“横折县这么多年来，有谁能够像章县那样为地方做实事？谁知，这样的人反而让人妒忌。” “章县确确实实想做不少实事，奈何横折县的基础太差，他的才干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挥。”杨再新在龙秀国面前也不好如何谈论自家老板，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说出来。 “横折县的情况谁不知？但这些年，受益的人真不少，都是些普通百姓，他们心里有话也说不出，说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即使像我们这些村干，向市里反应章县的情况，怕也是无门啊。不过，我相信章县肯定会得到清白。” “谢谢。”杨再新对龙秀国这个态度，是很感激的。章童俊是他的大恩人，提携之恩、知遇之恩，杨再新是不会忘记的。 “应该是横折县的人感谢章县才对。”龙秀国随后转变话题，“杨主任到村里来，是住村部，还是住我家？” “村部吧，这也是县里对驻村干部的要求。吃、住都在村部。对了，村里的工作之前我虽有了解，但都很肤浅，还要请村里主干们多帮助。” “杨主任请放心，双沟村的人心不黑，也知道谁好谁不好。”龙秀国大声地说，外面，有来了几个人，是村里其他主干。 村主干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配备，并不完全一样。双沟村这边的配备是分两块，支部分为：支部支书、纪检委员、宣传委员、组织委员、支委委员等，村委会分为：村主任（村长）、综治专干和民生专干、妇联主任和卫计文专干、纪检监察专干、村委委员。这两个体系又有重合，大多数是一人两职务，在支部和村委会同时兼职。 双沟村这边的情况是六个主干，除了龙秀国之外，还有龙昌山是支书，龙秀国的族叔。丁慧云是妇联主任，四十岁的一个中年妇女，综治是龙成海，纪检是张兵，村委员是龙立志。 这些人杨正新都认识，龙秀国见他们到来，再次郑重地做介绍。只有支书龙昌山没来，也不是龙昌山看不起杨正新，而是这位支书五十多岁，每天早起二两酒，然后一天就醉醺醺的，不理事。 对龙昌山的情况，镇里和县里也都清楚，几次说要将他调整，奈何龙秀国等人都不赞成。在村里，宗族的关系始终是存在，无法完全消弭，村里的人相处自有一套，不能完全用单位的规矩来框定。 今天龙昌山没出现，杨再新也不以为然。 这些人到来，表达了欢迎之意。介绍之后，丁慧云笑呵呵地说，“杨主任年轻帅气，到村里来帮扶我们，肯定能够激发全村人都干劲。” “谢谢，不给大家添乱就很不错了，我对村里的事情还不懂，刚才和龙主任说了，要请大家多帮助。”杨正新说。 “丁嫂子，帅哥进村，是不是很有想法？”龙成海笑着说，看了丁慧云又往杨再新那边看。在村里，这样的玩笑话是很平常的，另外在行政口的干部之间，也是如此，杨再新平时跟在章童俊身边，虽说的少但听得多。这时候，也不以为意。 “绝对是啊，今晚我就睡不着了。”丁慧云笑着说。 第16章 哪些项目 龙秀国也笑笑，村里这些人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说的刺耳，也不一定是有那份心。其他人都在笑，丁慧云也无所谓，作为村里妇联主任，与上级来的领导，说话也都放得开，甚至有些小动作同样不回避。 丁慧云四十岁，身材有些蛮，按平时所说的，将她丢到水中不怕被淹，因为身上自带有游泳圈。不过，身材虽蛮但不难看，属于丰腴范围。前鼓后硕，如果喜欢这种身形的，倒是很上手。 对男人而言，不同的人喜欢的调调不一样，绝对多数都喜欢硕与大，质感更好。杨再新对李竹之外的女人都没有真正接触，也没自己的明显喜好。虽说在李竹之前，也谈过恋爱，那是中学和大学，对女人的理解还处在另一个范畴。 大学谈了两个，也有实质的往来但留下的都是精神方面的回忆，身体角度的东西反而没有什么。记得第一次，与女同学天黑后相约出学院，到市里公园逛。之后在一处草坪躺着，随后不知怎么的，便突破关系。记忆中就那么几下便完结，自然没什么深印象。 与李竹婚前婚后，身体上的事自然多，杨再新的感觉并没有享受极致的快乐。或许，这是他对这种事情的认知有关。 说笑、吃水果、抽烟，这次与村里主干们见面很愉快，或许是双沟村这边刻意如此。他们内心是不是真正关心自己，是不是真的相信自己，杨再新并没有把握。 说内心话，他并没有多少自信，到双沟村后能够给村里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龙主任，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深表感谢。双沟村肯收留我，让我有一个回家的地方，真的非常感谢。”杨再新说，“我想，乘这个机会，请大家为我介绍一下村里情况。接下来的扶贫工作该如何着手，今年的扶贫工作规划都有哪些。” “杨主任到村里来，是我们村的福气，我们是非常欢迎杨主任来村里帮助我们脱贫致富的。”龙秀国说，“村里的情况也简单，我们是不是等会吃饭再聊？” “不急不急。”龙成海笑着说，他和龙秀国都是复原军人，有近似的气质。 “反正都是谈，哪时不一样。”丁慧云说，“杨主任，村里有四个小组，其中第四小组不在这边，要翻过山才到那寨子。坳上是双沟村四组，你到过吗？那里有十六户人家，人口不足八十人。其他三组都在这边，上河那边是一组，下河是三组，二组就在村部这边。这三个组合计起来有一百五十余户，将近五百人口。 如今，主要劳力都输出沿海一带，进厂打工，一年回家一次，有些几年都没回来一次。村里最困难的，就是有将近五十户，其中六户是孤寡老人，没有劳力、资金、和文化。” “这些情况完全可从村里资料看到，杨主任想知道的是扶贫任务吧。”龙秀国接过话题，“县里和省里的想法是今年一定要完成修路任务，将进村公路硬化，附属设施也做好。这一工作村里是有计划的，也不难落实。不过，具体实施要等秋后，农闲时段。人员村里也定下来了。不过，如今还有一个事情还在讨论。” “还没定下来？” “是的。之前村里公路规划将终点修在三组，这样可减少工程量。三组那边要修一个停车坪，但要占两户人家的农田，协商多次都没做好工作。然后，一组和二组又提出，终点放在三组，今后运送物品时，这两组的人都要过河，很不方便。公路的终点应该放在村部，村部外面有地，做停车坪完全可以。但具体落实下去，这样修路要搬走一户人家，另外就是要在下河上修一座桥，资金投入和时间上都要改变。” 确实，增加一座桥梁，而且是在山溪上架桥，必须要求过硬的质量才行，投入必然不小。省里扶贫单位肯增加投资吗？ “将公路终点改到村部来，对三个组的村民都更方便，你们和生理那边谈过了吗？”杨再新说，只有省里那边的单位肯增加投资，这工程才能做。 “提过，他们一直没答复。所以我们只能做两手准备。”龙秀国说，“三组那边两家人的动员和劝说工作，也一直在做，实在不行，把停车坪放在村口之外。” “修炼是为了方便村里人运送物品，停车坪不进村，那多不方便？这样的工程一旦定下来，以后要再改变就比较难。”丁慧云说，“我们村主干的意思都是争取一步到位。” “应该争取，省里那边既然是单位，将这个规划实际情况跟他们说，应该可理解的。不过，单位的核算都是年初定下的，中途改变，他们也是有心无力。我们也要有耐心。”杨再新对单位的事情了解多一些。 “杨主任，县里能不能争取到一点资金？”龙秀国说。 “只能说尽量，我估计很难。”杨再新说，“县里将我放到村里来，我总会尽力去争。其他项目还有哪些规划？”杨再新也明白，明华将他丢到双沟村来，肯定是王成和等人的意见，所以要资金几乎是不可能的。 “原规划做一些种植、养殖的产业，但村里的人都不敢做。即使做了，规模不大，也很难产生价值。这也是我们双沟村最大的短板。”龙秀国说。 “双沟村老房子保护非常完好，地方又漂亮。加上上河、下河两条深沟的景观，能不能做一个旅游开发这样的项目？只要宣传得好，应该有人喜欢到这里来休闲、住一段时间吧。” “那得花多少钱来开发景点?”龙成海说，“村里两条河可往上游走几十里，风景都非常好，开发出来绝对是最好的景观，但投入要多少成本，又要多少人来游览才将成本收回来？” “我们先不考虑投入多少钱，先把我们资源的优势挖掘出来，对外宣传，会有人看中然后过来投资建设。”对外面的情况，杨再新比村里的人来讲更多，因为他同章童俊到过外面，做招商引资工作。 第17章 酒品与人品 讨论景点和度假村的开发也只能大体聊一聊，至于能不能拉来投资，谁也不敢拍胸脯保证。双沟村太偏远，封闭在大山深处，也因为他在大山深处，村子才得以保全。 龙秀国听杨再新说的意思，这个话题不算第一次说，因为每当有外来的领导进村，都会赞美双沟村的美景，说这里开发成旅游地必然会火爆。但这样的话说多了，村里的人也有疲劳，不新鲜。只是杨再新说要做必要的宣传，这个倒是可行，或许，会起到一点作用？ “修通公路，村里再开发种植项目，能不能做好？”杨再新说，旅游项目的设想比较渺茫不是短期能够做到的，扶贫工作要见效，还得有具体的项目，而不是在数据上做报表。 “还是难啊，搞种植没资金、没技术、也没劳动力，再说，双沟村离镇上都那么远，县城就更难走。生产一点特产谁肯来收购？”龙秀国说，“城郊一带的村里，要做产业会便利得多。交通发达，生产规模也比我们这更容易做起来。” “你说的也是村里实际情况，”杨再新说，“不管困难有多大，我们总要做一些事情，改变目前的状况。” “我们尽力而为，我想，只要我们努力去做，总能够找到致富途径。”龙秀国说。 随后，有人过来村部通知，说是晚餐已经做好，是端到村部来吃，还是去那边家里开餐。龙秀国说，“杨主任，你觉得在哪边更好？” “你们没必要这样费心、费钱，到村里来，就跟平时一样。以后我在村部自己开餐，自己会做饭。”杨再新说，也知道，以村里这些人的意思，今天肯定会摆一桌，接风。 “那就拿过来吧。”龙秀国站起来，“杨主任要在村部开伙，没问题。”知道县里绝对会盯着杨再新，如果在谁家搭伙，说不定还会有罗嗦。 几个人都站起来帮忙，到龙秀国家去端菜过来。杨再新之前到过龙秀国家，他老婆在镇上买了一间铺子，也是在卖南杂物品，镇里这样的店子不少，但全镇人主要的购买力，也集中在镇上，生意还不错，家里条件相比其他人家会好一些。 作为村主任，每年工资收入有两万多，处理好村里工作之余，完全可将家里农活带上，不影响这一块收益。算起来，每年的总收入在村里还偏高。 当然，村里有些人一家三、四个人进厂打工，节省开销的人家，每年的收入会比龙秀国家要高。而年轻人外出打工的，每月的工资能够够开销就算节俭了，不会余什么钱给家里积蓄。 村里有接待的开销和经费，但很少，真要从这笔经费开支，是远远不够的。村里的做法，也是看人而接待，真正的领导或他们觉得真关心村里，帮得上村里的人到来，自然会热情接待。 村干与进村的一些干部，平时有往来，干部进村到家里吃碗饭，他们也不在意。 跟着进龙秀国家，他老婆没回来，是村里另外的人在做饭。每一个村，总有几个人担起这样的角色，做大锅饭菜的厨师。村里但凡有喜事丧事，他们都是最主要的帮手。龙秀国家有三男四女在帮厨，年纪大小不一。加上村干几个，一次性将吃物、用具都搬走。 过桥时，龙秀国说，“张兵，你去喊一下米米老师她们，要她们过来一起吃饭。” 米米是村里小学老师，校长，几百户的村子，小学生不少，除了本村的代课老师之外，还有两位女教师在村里任教。村里有活动、会餐，只要适合也会将学校老师们邀过来，也是村里对他们的关心。 菜式并不多，村里杀了只羊，做全羊席面来接待杨再新，也足够显示他们的诚意。 热羊冷狗，这是习俗，大热天适合吃羊肉，而大冷天适合吃狗肉。这是民间的习惯，至于爱狗者怎么想怎么看，对村里的人没影响。 人也齐了。米米带着三个老师过来，其中两人是本村的，年纪五十过了，在村里代课多年，苦劳很足。到来后招呼，米米见杨再新来，有些奇怪，也认识他。以为杨再新是到村里检查工作的，笑着说，“杨秘书，您这样的大人物到村里检查工作，是不是会给双沟村实惠的帮扶？” 米米笑眯眯的，声音不小，龙秀国等人听了，也明白她是不知情，以为杨再新还是县长秘书。便忙接过话说，“米米校长，杨主任如今是到双沟村来扶贫，工作上的事情过了今天再说。等会多给杨主任敬两杯酒吧。” “我听村长的，村长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米米笑着说，也明白之前自己说话有些莽撞了。 “米米校长，你这句话可不能让我妹妹听到，要不然，村长等会就得跑去镇上交公粮。”丁慧云笑着插话，将气氛推动更热烈些。其他人便笑，在场的十几个人，男男女女的，说些俗话更有气氛。 米米老师不过二十几岁，外貌并不出众，到双沟村好几年了，与村里干部关系还不错。对村里人说话也习惯，至于她家里的情况，这边人也不太了解。 围了桌，先一人一杯米酒。这也是村里自酿的，米酒度数不算高，四十度，是纯粮食所酿，喝多了也不会伤身体。 “来，第一杯我们一起欢迎杨主任来双沟村，帮助我们村。”龙秀国举起杯子，其他人都站好举起杯子，向杨再新示意，碰杯。 “谢谢龙主任和各位热情，到双沟村这样人间仙境住，我觉得自己都成神仙了。以后，还要请大家多帮助。”杨再新笑着说，与大家逐一碰杯，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了，“先干为敬。”说了，将杯子亮给大家看。 “好，爽快。”龙秀国说，“酒品就是人品，杨主任的为人就是高。”龙秀国也将杯子里的酒喝了，“我结识杨主任比较早，往来打交道也多一些，杨主任做事踏实，热心，关心我们这些基层人，肯和我们一条心。也因为这样，我早就将杨主任看作是兄弟了。如今，杨主任到村里来，以后，就能够一起做事，为双沟村发展致富谋划出力，让村里家家都富裕起来。” 第18章 勾手之礼 喝了第一杯，杨再新觉得一股热辣从嘴里一直延伸到肚子，喉咙火辣。平时很少喝酒，也少有喝酒的机会。是因为在章童俊身边做事，要看领导情况也不可能放纵自己喝酒、醉酒，延误工作。不过，他酒量还是不错的，也不至于一杯就倒，否则，也不敢端杯子。 另外，到村里来，想得到村里人认可，在他们面前自然不能疑疑迟迟的不爽快。好在这股热火过去，感觉到口齿之间的香醇，确实是好酒。 “好酒。”杨再新说，这时候，丁慧云又给他杯子满上，端起杯子说，“杨主任，首先我代表双沟村女同胞们欢迎你到来，村里女人两三百，怎么做好她们的工作，你可得手把手教一教。做好妇女们的工作，村里的主要工作也就做好了，妇女们开心了，高兴了，从村里的工作就做好了。杨主任，我敬你一杯。” 其他人就笑，做妇女工作，这个话听起来就有歧义。当然，在喝酒时说的话，肯定是要让人往那方面去想。杨再新也明白，存留留守的，除了孩子、老人，大部分就是妇女。丁慧云这番话其实也是实在话。 “丁主任，工作上的事情我真不熟悉，要请你帮助才是。”杨再新与丁慧云碰杯，喝酒。其他人便笑着说，“杨主任对妇女工作肯定也熟悉，但要说和慧云相比，肯定有所不如。我看啊，还是慧云手把手教一教杨主任。” “吃菜、吃菜。”龙秀国见杨再新两杯酒喝下去，脸色有些不自然，也不知杨再新的酒量如何，总不能让他倒在桌下，“喝酒不用急，慢慢来。敬酒我们就用小杯吧。” 羊肉火候炖得非常到位，这样吃起来才过瘾。杨再新吃了两口菜，压一压肚子里的酒，感觉到舒服一些，知道今天自己是非醉了不可，知希望别醉得太快。 缓一缓，米米拿酒走到杨再新身边，说，“杨主任，我代表村小敬你一杯，之前很照顾我们村小，以后还得更多照顾我们村小哦。” “米米校长，学校的事情我要向你请教。”杨再新说，两人喝了酒。丁慧云说，“杨主任、慧云妹子，关于村小的工作怎么推进，你们完全可在放学后一起商量怎么干，配合一下就默契了的。” “慧云对这方面很有心得啊。”龙成海笑着说。 “那是当然，我肯定有心得。有男人二十年了，还有什么不熟悉？”丁慧云笑哈哈滴说。其他人都哈哈地笑，对丁慧云的说法，自然明悟。 吃了一些饭菜，杨再新也适应喝酒的节奏，平时喝酒机会不多，算不得酒精考验。如今到双沟村来，自然要调整自己，逐渐适应这里的氛围，才能真正融入环境。 缓过气后，杨再新也知道，先开始是对方给自己敬酒，这时候，该自己回礼，给他们敬酒。不可能每人一大杯，小杯子喝酒，总量起来也不少，但却不能退缩。 先从龙秀国这里开始敬酒，一席话，两人便喝了。随后给丁慧云敬酒，“丁主任，我不是妇女，但到村里来，也是拜在你山头之下。来来来，敬你一杯，借花献佛，也是拜师酒。” “应该是拜在石榴裙下才对。”龙成海笑着说，“我看啊，不能这样敬，既然是拜山头，那就必须是勾手礼。你们说对不对？” “对的对的。”便有人起哄，这时候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有些酒意，自然愿意看到热闹的嬉戏。 “没问题。”丁慧云拿着酒杯，手伸出，弯折着。 杨再新明白龙成海所说的勾手之礼是什么意思，在外面，有种比较普遍的说法，叫交杯酒。男女之间，各拿一杯酒，彼此的手臂穿过对方的手，喝下自己的酒。这个过程中，双方要配合好，不能将酒洒落出来，也不能碰着对方身体。因为碰了对方身体，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化，自然会动了拿杯子的 手，酒会洒出来。 对丁慧云这样掰开架势，杨再新心里多少有些犯怵，他虽说见过，但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之前作为章童俊的秘书，举止行为，有着较强的自我约束，即使其他人在饭局上做这样的活动，他也只是看着，旁观而笑。 轮到他来做这样的事，心里是有些紧张的，米米和存零另外几个女子也都起哄，让他更紧张。“太紧张了，能不能换一个节目？” “老姐还能把你吃了？要吃，也是米米校长吃菜适合。”丁慧云嘻哈地说。 “杨主任，这一关谁也帮不了你，慧云背后可是两三百人啊，你不让她满意，当心她在背后跟你捣蛋……”龙成海笑着说。 在村里，妇女们多，成势哄闹起来，两三个男子不是对手，被女人们困住脱衣脱裤的玩闹，杨再新也听说过。双沟村这边是什么情况，他确实不知，听龙成海这样说，心里苦笑，也不让丁慧云久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穿过丁慧云的手臂弯，自己的手折回。 此时六月底，横折县的气温已经高了，村里气温要好一些，但丁慧云穿一件宽松的短袖褂子，领口虽不低但也没遮掩太多。近距离时，能够感觉到她那突鼓的峰和谷，而在准备喝酒时，手臂控制稍微适当便碰触到她那里。丁慧云不知是没意识到，还是故作镇定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悄悄地往外稍微退一点，避开彼此的接触。 喝了酒，杨再新松开手，心里也放松一些。只是，手肘碰触了丁慧云，始终有种感受无法消散。 给张兵、龙成海、龙立志等人敬酒后，再给米米等人敬酒。丁慧云说，“也该是勾手之礼才对。” 米米是村小校长，虽说村小只是三个人，但也是有职位的，自然村里也给她一定的尊重和地位。米米也不避忌，主动先抬手起来，杨再新这次熟练一些，喝了酒，并没碰到米米。只是，等米米也喝酒时，丁慧云从她身后推一把，使得米米扑在杨再新身上。 两人手连着，杨再新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加上酒喝了不少反映本身就迟钝，两人揉成一团。米米惊叫一声，但在众人嘻哈中，也没什么表示。 米米身材不错，短短时间里，杨再新还是感受到的。 第19章 真是醉了 哄笑一阵，大家继续吃饭。除了丁慧云和米米之外，在场的女子还有五个，杨再新也得去一一敬酒，总不能落下哪一个而得罪人。如此，勾手之礼只能进行到底。 喝到后来，杨再新脑子已经有些木，脸色也变化比较大。和最后两个女子喝酒，都没什么感觉。为了不让自己倒下一只手拉住对方不妨，旁边的人也看到杨再新真醉了，龙秀国想劝他别在喝，杨再新自然不肯。心里多少有些清明，知道落下一个都会得罪人，反正已经醉酒，多那么一点影响不到哪里。 坚持敬完最后一个，龙秀国说，“杨主任，多吃点菜。”说着将他手里的酒杯拿开，米米见他真醉，往他杯子里倒矿泉水。 到此时，吃饭已经收尾。醉酒的人不多，主要是杨再新要给人敬酒，而他自己的酒量也不算大。饭后一轮水果，杨再新已经在强撑。丁慧云说，“杨主任是住在村部，楼上收拾了吗？” 双沟村村部是新修三年的楼房，也是村里几幢新楼之一，三层。这楼是省里对口扶贫单位出资修建的，因为当初他们派有驻村人员，修这幢楼时就考虑到驻村点情况。 村部里有村主干办公室、卫生所、图书室等设施，村干办公室和卫生所在一楼，图书室放在二楼，里面的两千册书籍同样是省里扶贫单位赠送。二楼还有一间房，是做资料室，存放村里各家的资料档案和村里工作的材料。三楼有三间房和一个活动室，活动室里有两张乒乓球桌，原本村里准备安放一张台球桌的，镇上不允许。 丁慧云和另外两村里女人到楼上去，帮杨再新整理房间，很快便下楼来，表示楼上已经准备好，要扶着杨再新到楼上去休息。 如果说先前杨再新还能坚持，这时候他就有些撑不住，说话也不够利索。龙秀国等人也不笑话他。能够和村里人这样喝酒，那是看得起大家。 杨再新作为前县长秘书，即便被县里打压，将他丢到村里来，那也是县里主要干部，是真真正正的副科级干部。村里的人可以不理会那些下村干部，但对他们认同的人，却完全是另一种态度。 龙成海帮忙，将杨再新的手抓住，搭过自己的肩头，半边身子都在龙成海身上。丁慧云、米米和另一女子则在另一侧，拉着杨再新的手臂，帮着力往楼上走。 其他人在楼下，将这里吃残局收拾起来，主要是张兵和帮厨的几个人的事情。这种聚餐，除了盛装饭菜的器具，碗筷等都是一次性用品，不需要清洗，收拾成堆直接丢到垃圾桶处理，很方便。 杨再新原想强撑到楼上去，但却没了力气。到三楼，才想到睡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那就是内急。好在当初修楼时也考虑到这点，在每一层楼都配备厕所。 当着丁慧云和米米等人的面，他有些说不出口，便不肯往房间走。龙成海说，“杨主任，房间是在这边。” “我……我知道……”但杨再新却不肯动，跟在米米身后的女子说，“杨主任是想去厕所吧，在那边。” 米米和丁慧云也意识到，都笑出来。龙成海扶着杨再新进去，等他出来，见丁慧云等人在笑，才意识到之前并不关门。忘记了，好在是背对门口，没有真正被看到。 房间设施简单，一张铺子，一张桌子，一个简易存物柜。坐到铺沿，杨再新表示了感谢，顺着倒睡，思维已经没留什么了。酒劲上来，想强行支撑也做不到。至于龙成海等人如何离开，他是不知道的。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有些口渴，想爬起来喝水。然后在铺边小桌上摸到瓶装水，喝了，又继续睡。后来不知是梦中，还是真有人进房间来，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坐，抓住自己的手，在某些山峦所在探索。 早上醒来，杨再新回想到自己的梦，心里一惊。不知是不是自己在醉酒的情况下，真做那样的事情。或许，夜半中，有人来看自己醉酒状况，然后自己迷迷糊糊时做些不该做的事。 稍微清醒，他去摸了摸自己那里，觉得没有异状，更觉得诡异。梦里如果有那些情况，最直接的就是那里会留下一滩。这种事情，杨再新也不是经常出现，但确实是有经验。平时，在家里与李竹之间并不频繁，生理上偶尔会有所反应。 发现自己没有什么遗留，杨再新松下一口气，可不要第一天到双沟村来，就出现那种错误。在双沟村驻村，不知会有多久，或许几个月，或许三五年。他心里早就做好安心三五年的打算，尽管是受到明华等人的打压，但自己在双沟村真不能做出业绩？ 只要做出业绩，后来的县级领导总不至于和王成和、明华等人一个心思。再说，真做出业绩，他们想打压也未必能够做到。 来双沟村之前，杨再新曾给章童俊电话，老领导在电话里安慰过头，嘱咐他安心工作，不管是去什么岗位，都要安心做好工作。杨再新并不告诉章童俊，他会在双沟村驻村扶贫，免得领导挂心。 章童俊虽没有说他党校学习后会有什么境遇，但听得出心情不重，说不定来自省里、市里的压力已经消除。对章童俊在省城那边的关系，杨再新多有有点了解，能量还是不错的，要翻盘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章童俊肯定不会留在横折县了，这是来自最上层的任职新规。 洗漱之后，下楼，看看时间也不早。好在昨晚虽然喝醉，但不头痛，说明这酒的质量还真好。下楼，见厨房留有饭菜，气温不低，也懒得去热。直接吃了，一个人的生活确实便利。 接下来改做什么事？杨再新也觉得一时之间无从下手。扶贫工作，说起来很高大，但真正到村里，其实也不能直接干预农户的生产、生活。 如果做种植、养殖等项目，也必须要农户愿意不是强迫的行为。做好说服工作的前提，将这些项目推动、落实，然后管理，出成效。 但目前，双沟村面临的是无一可做到项目，即使进村有公路硬化工程要推动，如今还不到落实出动的时机。 第20章 开头难 万事开头难。 杨再新站在村部门外，看着对面三组的老房子，葱绿的林子将对面土房子遮掩大部分。房子层层叠嶂，从下河边一直往上而去，站在杨再新这个角度，看起来那些房子都快到山顶了。 双沟村环周都是山，山与山之间是狭沟和溪流。村子这边有一坝农田，山坡开垦出不少坡地，目前种植的坡地并不多。玉米、黄豆、红薯等是这边最常见的旱粮，产量不多但也足够所用。 主要是青壮劳力都不在家，粮食消耗也降低不少。村里如果单纯种植这些农作物，生活会更紧巴，如今村里各家花销，主要还是来至青壮们打工挣钱。 没有打工地农户，日子就更紧。只有在村附近的山里，采集一些可卖钱的草药、特产等，拿到镇上去换一点钱，也有镇上集市的日子，带一些菜去卖钱。这样的收益其实都不够平时吃盐吃油、电费开销。那一段时间人情往来稍多，势必要找邻家去借钱抵上。 自己的工作是到村里来扶贫，又如何开展自己的工作？这个问题虽然考虑过很多次，依然是没有找到可能产生效果的思路。 看来，之前的自信还是太盲目了点。对山村的扶贫工作，已经有不少年月，没有几个村扶贫真出成效。杨再新在县里处在那样的角色，自然了解县里这些年来扶贫工作的底细。更多的成效，都是文字上的东西，有某一项目真做到有收益，宣传会蜂拥而上。 双沟村进村公路硬化工程，暂时不用考虑，可自己到村里该做什么？总不能天天在村部，每月完成一些表格吧。村里的资料，就放在二楼资料室柜子里。杨再新想想，先熟悉情况，真要准备做事，至少要对双沟村有一个更细致的通盘印象。 回到二楼，收拾心情，将柜子里的材料拿出来。 看资料对杨再新而言是他的强项，一坐便到中午。 龙秀国和龙成海、张兵一起到村部来，杨再新听到楼下动静，便下楼来。见了面，龙成海说，“杨主任，昨晚睡得好吧。” “我酒量太差，让大家见笑了。” “喝醉酒有什么好笑啊，谁没醉过？像杨主任这样喝酒后就去睡，那是最好的酒品了。”张兵说，“我昨晚也醉了，今天都才起来。杨主任，早餐了吧。” “早上就醒了，吃了东西，在楼上看村里资料。几位来了，正好请教一些具体的事情。”杨再新笑着说，随后，将自己记录的有疑问的情况，将本子摊开，问三人。这时候是有针对地问村里各家情况，龙秀国等人熟悉，很顺利地介绍。 这样的讨论持续到下午，杨再新还没讲村里的资料看完。“龙主任，村里的情况我有了解，但你们肯定比我熟悉得多，要如何改变这样的现状？” “杨主任，不是我悲观啊。这个确实难，不单是双沟村要富起来，包寨镇哪个村子要致富不难？改革开放几十年来，我们生活虽说天翻地覆的变化，有明显的提高和改变。但要说跟上时代的脚步，这些偏远的地区，无意识一种理想状况。 我们村的事情，大家坐下来讨论不是一次两次来，我们村干也在琢磨，但实际的困难确实让村里没有可行之路啊。 不过，今年我们村肯定能够将进村公路硬化工程做完，扶贫工作总结是有过硬的东西，你也不用太担心什么。即使平时每个月的材料汇报，也可围绕着他路来做资料。” “我到村里来，确实要完成县里的资料，但我心里更想，我们一起讨论、努力，把村里的状况得到实质性的改变，而不是仅仅是材料。”杨再新苦笑着说。 “我知道杨主任的意思，并不误会你，但这个事情确实急不来。”龙秀国摇摇头说。 “我也知道急不来，这不是闲聊吗。我们顺着一个思路说下去，说不定就有灵光一闪了啊。”杨再新也笑起来，要说在村里一天天这样过下去，他确实做不到。 “是的是的。”龙秀国也不好反着说，知道杨再新和其他那些人不同，真是在为村里着急，想找到一条出路。 虽说心里急，但到村里一周的时间，杨再新还是一筹莫展。确实应了那句话：万事开头难。在村里讨论过几次，找几条思路。 目前，双沟村能够做的不外乎两大方面：一是种植，二是养殖。种植就必须找新的经济作物、茶、药材、水果等等；养殖的话，家禽、家畜、水产，村里确实也有条件，但面临的可能也比较大。 村外有两条河，虽不大，但水产养殖是有先决条件的，比如鱼之类的，还可选择比较特殊的品种进行养殖。谈到这，龙秀国、龙成海都摇头，说，“村里这些方面都搞过，比如养猪、养羊、养牛等项目，还有养鸭子、鸡、鹅等，都试过。但也都亏本了，然后就没人肯再做。” “我也了解过这些情况。”杨再新说，“无非就是投入少、规模不起来，赚到的利润空间太小。” “不成规模是最大的弱点，但要做成规模，村里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啊。”龙秀国说，“资金没有，成规模的投入，没有上百万、上千万，能够成什么规模？外来投资不可能，谁会选这山沟沟来？还有就是技术问题，县里答应给技术支持，也派人过来帮忙，但自己没技术，终归做不好。每一次失败，也都是如此，血本无归。 还有就是销售问题，镇上消化不了，县城远，外来老板过来进村，那就更不可能了。” 实际上，贫困落后之地，随便说出来都是辛酸血泪。 “之前没有通路，今年路通了，一些条件会得到不小改变吧。”杨再新说，“每家养几十只鸡鸭，然后村里跟外面联系销路，甚至可找省里扶贫单位到省城联络销售，这条路不能走一走？” “我们也想这样，但村里人家没几个人肯做啊。到具体一家人，不少人家劳力不足，或五六十虽以上的，他们也承受不了多少劳动量。”张兵说。 第21章 进 城 转眼十天。这天，县里扶贫专项工作小组专程到双沟村来检查工作，杨再新正在一农户家里，得到消息回村部。见来人认识，便笑着招呼。 县里来人看他在村里的工作情况，杨再新早就有思想准备。好在来人也是熟悉的，见面后暗中表达过以后不会因为驻村点事情，找他麻烦。除非县里领导自己到村里来，那就不好说了。 杨再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在双沟村十天，自己也有心得，至少适应了在村里的工作。和村里农户谈扶贫，了解各家具体的困难，琢磨用什么样的项目来改变村里的贫穷面貌。 吃过中餐，到来的三个人之一向军说，“杨主任，回县城吗。我们有出，方便。” 向军是县里扶贫专项工作小组的副组长之一，对县里驻村干部有着评价工作的职权，对杨再新表示了善意。杨再新也知道，县里还是有人对章童俊有着很好的印象，连带着对自己这个秘书也是照顾的。只要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给自己一些便利，他们也是乐意的。 想了想，自己也该回去一趟，县**办和县里的领导规定驻村干部每月可回家两天，实际上当然不是人人都这样做，大多数人驻村时，在村里住几晚，象征性的意义。有些离县城比较近的一些驻村干部，甚至早去晚回，根本没在村里住。 当然，对杨再新而言，明华等人就希望他暗地违规，好找到籍口来处罚他。但到村里十天了，回家一次也是必须的。李竹这段时间都没给他电话，自己电话去她也是三言两句就挂了，态度很潦草。 再者，到县里去找扶贫办的人要一些具体的材料，看一看县里其他村扶贫工作到底做了哪些有效果的实例。这样是有必要的，参考其他村，再来琢磨双沟村，也可找到一定思路。 还有就是，有机会见一见书记，他的视野开阔，或许也能够提出很好的工作思路。 自己到双沟村来驻村，黄子明书记的态度并不知道。他不是横折县本地人，对他在县里的任职新规没有影响，但要说在横折县连任书记，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明年秋季满届，如今还有一年多，他对自己态度是什么，对接下来在村里所作工作，也是有直接关联的。 这也是杨再新进村这些天所考虑到感受。 “那好，谢谢向哥。”杨再新笑着说。 “我们兄弟之间，说谢不是扯远了吗。”向军热情地说，“到县城我来安排。” “向哥，安排就没必要，回家看看，说不定都不能出门。” “理解理解，小别胜新婚。回家第一要事就是交公粮，这个工作非常重要，要不然，家里的一位粮食都浪费在外面了，会影响团结和谐。”向军笑呵呵地说。这也是所有驻村干部的苦处。 一般而言，驻村干部都是四十来岁的干部，像杨再新这种二十几岁的，全县也就两三个，都是自家领导觉得非要这样惩处一番，吃足辣椒水的对象。 搭便车回到县城，和向军等人告辞，向军再次提到有机会让他安排一次，杨再新表示了感谢。向军这样说的意思他说明白的，并不一定要吃或玩，而是表达以后杨再新在村里，有事可招呼一下，他也可在适当的时候为杨再新遮掩一二。 李竹不在家，杨再新在家里看了看情况，家里冷兮兮的。厨房好些天都没动了，显然李竹一个人也没做饭，就在外面吃。对于做饭，李竹很生手，平时煮面条之类的还可以，烧菜不行。 到李竹店外，见她在看手机。杨再新说，“今天是在家里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李竹简是杨再新到来，也不觉惊喜，抬头看一眼，继续玩着手机。不知是在玩游戏还是在与人聊天。见李竹这个态度，杨再新说，“那还是在外面吃吧。” 店子小，杨再新找地方坐，两人并不交流什么。等李竹放下手机，她说，“你驻村会有多久？还能不能回县里来？” “我不知道有多久，主要是**办的工作安排。”杨再新确实不能确知驻村点时间，无法掌控。 “我听说你是得罪了县里的主要领导，是不是？章童俊也被处分了，不能回来当县长了，是不是？” “章县不是被处分，是到省里学习，至于章县的工作，我哪知道会有什么变化。”杨再新也说不好，与章童俊之间就那次通电话，到村里后，信号本来不好，再者他也怕章童俊问到他的工作情况。不想让章童俊得知到双沟村驻村的事情。 “杨再新，你也只敢在家里横。**办这样欺负你，你都不敢放一个屁，有什么用啊。”李竹没好气地说，“你这样天天在村里呆着，还有什么出息？没有前途，也不可能翻身。你说，这日子怎么过？我要是你，就到县里去闹，去争，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不能找他们说清楚？” “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杨再新确实同李竹说不清，行政口的事情，不是吵闹就能够解决。你被领导打压了，自己有一个端正的态度，在新的位置上做出成绩，自然会有人看得到。吵闹，只能让更多的人看不上你，让上位者觉得你素养不行。 谁会看上一个因工作岗位调整而大吵大闹的手下？对这样的人，心中会存在排斥与担心，任用他之后，以后如果遇上这个人觉得不公的事情，会不会也这样大闹一番？ “你什么都有数、有数，那你自己过得了，别来找我。”李竹顿时就火了，对杨再新推搡起来。杨再新自然不想同李竹闹，传出去可不好听。 “你冷静点，工作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同领导吵闹，你当是在买菜。” “我是不懂啊，你很懂，什么样都行。那为什么别人都不去驻村，就你要驻村。你说为什么？”李竹也不是没琢磨过这个问题。 离开店子，同李竹说不清楚。这时候，也快到下班时间，杨再新琢磨着，还是给唐越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唐越是黄子明书记的秘书，是横折县一秘，自己与唐越之间关系还行，以前也常有工作往来。 “老弟，你还没将老哥我忘记啊，这么久都不来电话。”唐越语气还不错。 第22章 唐 越 “唐秘，唐哥，我知道你忙，可不敢随意打搅。”杨再新说。唐越是横折县一秘，这个职位本身没有固有的职权，但实际上的权力却不小，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是代表黄子明书记的存在，代言人。 “老弟这样说不是见外来吗，怎么样，今天在县城？” “是的，从村里回来，下去十天了。”杨再新也明白唐越肯定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掩饰。 “哦，没具体的事吧。我今天恰好也有空，一起吃个饭，我做东，就我们兄弟俩聊一聊。” “感谢唐哥，好的，还是我来请吧。”杨再新也想与唐越见一见，从他这里了解黄子明的态度，也了解这段时间县里的变化，甚至是章童俊在省城的情况。 杨再新赶到餐馆时，唐越已经定好包间。到包间，唐越面前摆了两杯茶，要杨再新坐下，笑着说，“不容易吧，很多人都知道你委屈，但目前却需要你先平静一下心。”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杨再新苦笑着说，“我也不是唱高调，在唐哥你面前说句心里话。驻村不驻村，我确实不太在意，三年前，我不就是在乡镇学校，和在村里差别并不大。只是，到双沟村这些天，一直都没找到工作的突破口，让人多少有些沮丧……” “难得啊。”唐越说，“老板早就说过，你是一块绝好的料子，是一个大才子。我早就佩服了的，老弟，如果我遇上你这样的情况，估计会整天喝酒，麻醉自己，逃避现实的。而你，却是在为扶贫找突破口而苦恼，境界真的的不一样啊。” “唐哥，你才是真正大才子，我是万分敬服的。黄书也是慧眼识人，用到你这位大才子。”杨再新自然要捧一下唐越，对唐越的印象还不错，虽说他这样的位置上有很多便利，但唐越确实能够自我约束，不伸手乱要。 说过见面的客套话，唐越说，“老弟，点什么菜？” “我随意。”杨再新在唐越面前自然不肯出头，表达自己对一秘的尊重，这也是应有之义。 “酒就不多喝，一人一小瓶，时间也不拖久。我知道你十天才回来一次，家里的事情也多。”唐越说出这话，也是明白杨再新的处境，理解现状。 “多谢唐哥。” “不客气。”唐越说，“你一开始到扶贫、驻村，老板是不知情的，我是第三天才得知消息，看来你那边的人也是故意瞒着。老板得知这情况后，只是感叹一声，之后说你去驻村未必完全是坏事。老板说，在行政口做事，第一线的工作经验非常重要，而你三年前是从教师行业过来的，没有一线经理，书生意气比较重，这样的心态、脾气，在行政口长了并不好，影响今后的发展。” “谢谢黄书的关爱，我对自己的缺点也有了解，一直都在想改变，但却很难有实质性的变化。” “老弟，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有天生的成分，也有长时间成长过程中积累的意思，哪可能容易改变。老板也不是说你这样的性子不好，只是说，在一定程度上的变通，有利于工作的推进，也有利于你的成长。” “我明白。谢谢唐哥和书记这么关心、爱护，有你们的关照，我工作更有信心了。” “老弟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放心。**那边那些人怎么想，事实上未必就如此。”唐越说，“章县如今职位没变，也说明了问题。省里、市里对章县的一些传言，也未必是真，谣传不可信，真信了谣传的人，今后都会吃亏。” 唐越虽没说章童俊在省里学习的具体情况，但他终于说，也表示省里的结论并没出来。结合上次与章童俊电话，杨再新也觉得章童俊学习之后，即使不能回县里继续任职，但到市里平调，到时候自己也不吃亏。 这个话题自然不能深谈，也没办法说透。杨再新转移话题，“唐哥，我们县的扶贫工作难度太，难道就没法找到真正意义上的突破吗？” “穷家难当。”唐越说，“从资料看，你之前比我接触这方面的资料更多。我也听老板谈过，横折县最为关键的，还是地域位置不行，加上交通不发达，又没有特产，没有优质资源。经济上要有腾飞，不是说做到就做到的。怎么，担心哪天会因为业绩被找麻烦？” “要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到村里后，总要找到一些办法，这也是我们驻村应该做的事情。” “老弟这份心态确实了不起，县里也在想办法，双沟村的情况更特别一些。” “今年除了完成进村公路硬化之外，我还想了解一些村里养殖、种植方面有什么信息。跳出横折县这个圈子，从市里层面、省城的角度来发现致富路径，会不会有意外之喜？” “这是一条心思路，双沟村打通出村的路之后，生产和市场会有一定的结合能力。双沟村还是省里定点扶贫村，确实可将目光放在省城。” 吃饭、继续聊，两人都没有提到县里那些人，也不谈杨再新会有多久可回县里来。这些都没多少实际意义，杨再新表示找机会向黄子明书记汇报自己的工作，唐越表示他会帮他注意机会，到时候直接对话联系。听唐越这样说，杨再新也打消了明天就求见黄子明的打算。 一瓶小酒，喝完就不再要酒。唐越作为书记的秘书，更不能喝醉，随时都可能接到老板的电话而跑去做工作，这也是秘书职业最特别的地方，两人都深有体会。 回到家，李竹已经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杨再新回家，也不问，似乎当他为空气一样。这样的状态自然很不好，杨再新主动坐到李竹身边，李竹也不让开，等杨再新伸手放到她身上，李竹说，“这两天不舒服，不用想。” 听她这样说，特别是语气又冷，都不知是真是假。原本也不是完全有那种亲密的心思，这时候也是一瓢冰水泼在头上，直接凉透心。 手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自处。将手从李竹身上移开，怕她以为自己是真心要做什么，手不收回来，李竹会不会以为自己还想死缠着？ 第23章 向军邀请 一夜无话，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之以前，更显得疏远。杨再新感叹着，与立柱之间的关系终究是要分开。回想着两年的婚姻，其实，最初的感情确实没什么基础，之所以走到一起，不过是为了过日子。如今，彼此觉得日子不好过，那就分开吧。 这时候，也不是立即做选择的时候，杨再新是不愿意先来提这个问题的。 早餐之后，杨再新准备回双沟村，这次回家的目的已经达到，留在县里也没什么意思。向军却打电话来，杨再新说，“向哥好，有什么事？” “杨主任，不急着回村吧。上午陪我到村里走走，怎么样？” “行啊，我也去看看其他村的情况。”知道向军可能是带自己到其他村看扶贫工作，杨再新乐意走一走。有对比，才有动力。 如果说横折县的扶贫工作没什么效果，那也不客观，实际上，有些村还是做了一些项目。比如说种茶，全县总面积有几万亩，产出当然远比预料的要差，但也有两三个村的情况比较好。另外，大棚养殖、大棚种植都是目前比较成熟的技术，横折县的人虽说对技术掌握比较少，但直接引进来，也有成功的例子。 长宜村离县城不足五公里，地势平坦，有一块土地十几亩都是比较好的耕地。之前，这块地用来种植水稻，但水流有些短缺，使得这块良田没能充分发挥效益。 如今，从山的另一边引入溪水，抽水灌溉，成本虽说不小，但比起之前，这块地利用率则有很大变化。村里将这块地完全改装成大棚蔬菜基地，对县城蔬菜提供大量材料。 与向军汇合，另外还有两女干部，一车人说说笑笑地去长宜村。村里早有村干在路边等，还有这个村的包村干部也到来。这是横折县最典型的扶贫脱贫点，当初县里选择长宜村也是有意要为县里选专业一个点，用作宣传语脸面。 一个县做工作，总要有拿得出手的典型，这样，领导们到市里开会，才不至于每次都丢面子。 对杨再新的身份，下面的人也不知情，甚至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之前，跟在章童俊身边做事，虽说也经常下乡下村，但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领导身上，对秘书之有一些人会留意、关注。这时候，到长宜村来，向军只是介绍他为杨主任，其他人也不多问。 进村里，先在村部座谈，这也是一定的程序，长宜村这边早有老练的接待模式。介绍村里这些年来的工作，投入、收益，每年的净增价值，特产，取得的荣誉等等呢个，这些东西杨再新之前也得到不少材料。也到过这里，只是，这次过来虽说是陪向军的，但角度已经不同，关注的是大棚操作与营运。 随后到大棚里看，大棚分为好几块。蔬菜这一块，就有利用土地种植的、利用营养液做无土栽植的。技术含量不一样，收益与投入也不一样。杨再新再想，如果双沟村也做大棚，有多少竞争力？ 长宜村能够做好这个大棚，除了有地块这样的先决条件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离县城很近。种植的蔬菜可对菜贩子进行批发，自己配送等模式，可对双沟村而言就不可能这样操作。 反季节的蔬菜，目前是种植热门，也是收益比较好的。这需要有较好的地块、更要便利的交通。双沟村两者优势都不存在，可村里也有自己的优势。 比如水、山地、坡谷等，大量闲置，如果做养殖或种植，利用大棚的条件，真找不到一条路子？看了长宜村的大棚，杨再新也是有感觉，要给双沟村寻找一条出路，终究要找到适合双沟村优势的项目。 在长宜村吃饭，听村里人介绍情况，杨正新说，“向哥，双沟村两条深沟水汽充裕，沿途开发茶叶种植是不是可行？” “这个要请专家来认证，不同品种的茶叶，对地质队要求有所不同，我也不敢断定。不过，你这说法，确实值得去推动这个事情。”向军说。 “找人考察？”杨再新也明白，如果双沟村两条河沟岸沿的山坡适合种茶，那必须要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开发，规模也会很大。双沟村肯定拿不下这样的项目。 “真适合种植茶叶，只要有价值，也不愁拉不到投资。如今的资本并不少，这些资本也希望找到好的项目来做。”对向军这个说法，杨再新是理解的，之前，也听章童俊说过多次。 “到省里找人来考察？”杨再新说，对这方面的工作，他以前虽有了解但并不像向军那样熟悉。 “杨主任，这个事情可不容易，毕竟专家也不可能随叫随到，他们忙。要请人来实地考察，首先就要做好准备，搜集翔实的地质资料，地形地貌，土壤情况等等，有扎实的准备，做到对具体地方了解，预判，如果真的可能性大，再请专家，才是可能的事。” “多谢向哥，我知道该做什么了。”杨再新说，“双沟村的两条河沟，有非常优质的自然景观，同时，一些坡段又适合种植。回到村里，我们开始做准备资料，既希望与景点开发，也从种植的角度来考察。” “我觉得，只要适应地方，总之能够找到好的项目。”向军笑着说。 一直以来，横折县的发展速度都不快，更多的就是缺少一些踏实做事的人。当然，行政口的根本平时的根本都很忙，应付自己的工作将时间大量挤占掉。而多数的人在工作上，也是迎合上面领导，将领导交待的工作做好，甚至是应对得好，也就完成任务。 行政口工作的检查，方方面面太多，各种资料会让人忙于奔波，很多情况下都是用原有材料进行修改，或在往楼上复制修整，交差了事。这样的大环境下，要做一些实际的事情确实不容易，大多数的人适应了应付交差，也形成一种思维定势，这是懒政。 这种情况，杨再新也明白，却不是谁想整顿工作作风就能够根除的，坏风气一旦形成，便深入人的思想与习惯。 第24章 定 策 从长宜村回双沟村，杨再新和龙秀国商量过，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不论双沟村两河沟的坡地适合种植什么，只要去做，总之会有一个结论，哪怕论证之后，地质没有特色，也算是做一个事实。 张兵答应和杨再新一起利用一个月时间，将两条河沟走一遍。准备了相应的工具、水、干粮，拿了刀和绳子两人准备出发，临走之前，龙成海也加入进来。如此，三个人便是探索小队了。 先往上河走，据说，上河沿岸是有古道的，如今，古道被林子、野草所淹没。只要寻找，就能够将这条路找出来，随后可直接到百里外的上游。 上河属于双沟村的范围并不大，十几公里而已，再往上就是临县的地域。即使有再好的风景也不可能让给水工程。算起来，探索的工作量也不大，只是，狭沟两侧陡峭，哪怕有古道，想要攀爬到山顶、山腰去采集标本、拍摄风景，都很不容易。 从河沟爬山而上，有很多地段根本无法爬行，太陡峭，石壁森森，几百米高耸，从河沟往上看，就像插到云霄一般。 三个人做了准备，但同专业的人装备还是没法比。好在张兵和龙成海都是熟悉地形的人，沿河走两里，他们开始往山上爬，这处河沟恰好是一段坡地，杂草、林木非常深厚，钻进去，完全找不到人。好在坡地还算缓，大约在四十度样子，到几十米高后，坡地更缓。 因为这样的地形，才适合开发出来作为种植之地，如果都是陡坡，那根本不能种植的。 钻进林子，这些都是乔木，没有多少价值的。龙成海说，“杨主任，这里坡地其实才荒没多少年，因为七十年代全国学大寨时期，村里就曾经将这坡地开垦出来。” “是吗。那后来为什么荒废了。” “村里人少，劳力不够，管理不上来。再说，这里的坡地也土瘦，阳光也不足，种植的收成并不好。”这也难怪，收成不好，谁还肯费力气。 “土质不深吗？”杨再新坐在一砌成土坎的石块上，爬几十米，浑身都湿透了。他的体质本身就不好，即使年轻，体能远远没有张兵两人强。 “也不是，听父辈们说，当年这里种植玉米、红薯或马铃薯，也有种小米的，但开荒出来的土地没有追肥，自然瘦。那时候，村里各家都不够吃，谁还肯下力做事？”龙成海说，“后来分田到户，这些地谁家都不肯要，就作为村里集体所有，包括上下河道河沟所有坡地和山林，都没分到各家各户，属于集体所有。” “这样说来，如果村里要开发，要将这些地租出去，只要村里统一意见，操作起来不是容易吗？”杨再新没想到这里的土地性质是这样的。 “确实如此。这些山地的产出、药材等，各家都可到这里来搜找，没有谁干预。林子则是集体林木，偶尔有人来砍几颗用，也没有人说。” 村里的管理，自然松散一些，只要不过分，基本可包容。 再往上走，能够看到一台一台的坡地，如果有水源，完全可开成梯田。坡地都砌有扎实的石坎，用来保护土不下滑。见这样的石坎砌得整齐，杨再新说，“这种石坎也是七十年代做的吗，看起来似乎不像。” “杨主任，这些石坎早在历史上就有了的。据说是在明朝初，全国各地都在开荒，扩大耕地面积。不仅仅是这里，整个镇各村的荒地都可找到这样的地保坎。到了清朝乾嘉时期，当时朝廷又鼓励开荒，开荒的地种植五年不用交租，对当时的富裕人家是有比较大的刺激，也使得各村周边凡是能够开垦的地方，都开垦出来种植。如今，我们这些后人反而懒了。” 这些发现，对村里的人说来不稀奇，都是村里的旧事。杨再新第一次听说这事，有些新鲜，觉得之前人们能够开垦种植，如今要开垦出来肯定可行，只是，要选中适合的作物，选择有经济价值的作物。 有了这样的基础，杨再新觉得离目标又接近一分，便继续往山顶爬。到半山时，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几个人也都消耗不少体能，吃了干粮，再继续往上爬。过了山腰后，地势更平坦，钻林子也容易一些。不过，这边是斜坡面，风景普通。 到山顶，将沿路拍下的照片翻看一遍，杨再新也将沿途采集到土壤样本整理一番，觉得这一天的收获还不错。“龙哥，这片坡地大约有多少面积？” “几百亩总会有。”龙成海说，对于山坡野地，估算面积比较难准确，“这种的坡地，沿途至少有五六处，这里是离村里最近，也是七十年代开垦耕种过的，往上游走，还有开垦过的也有一直没开垦的坡地，从山顶走，彼此的实际距离就不算远。” “也应该是的，”杨再新也回味过来，从河沟走，弯弯曲曲的道路难行，一大半天才爬上坡来，但从坡顶走，村里所占地区不过十来公里，之外就是临县领地了。“这里离进村公路不是没多远了？” “是的。”龙成海指着一个方向，“往这里走，过那个山头下去就是进村公路。” 三个人不是沿旧路下河沟，而是选择在山顶走，从进村公路回村，这样需要的时间更少。 第二天，杨再新浑身都痛只得留在村里不走，休息一天，恢复一下体能。过一天，龙秀国也得空，再次出村就有四个人，并不走河沟而是从进村公路直接走山顶。看了两处坡地，从山顶往下看，实际的感受会少很多，但从宏观上对这些坡地又更好把握。 一天看了两处坡地，在山顶行进不过才到中午。坐到山头上，下面的万丈悬崖。从这出可看到河沟，也可看到对面的石壁。 龙秀国说，“杨主任，河沟两侧风景最好的，可能就是这一段。我们从这里看过去，角度不是太好。往前走，有一个平台，站到平台上看，山谷两边都能够看清楚。特别是起雾的时候，真的就像在仙境一样。” 听龙秀国这样说，杨再新忍不住站起来，一行人往那个平台走。张兵在前带路，没走多久，开始沿山势下，一条小毛路勉强可识别。路途是一些大块大块的巨石，一些是与山体相连，一些是搁置在石头上，非常壮观。 第25章 摘星台 这真是一处绝美的风景，站在观景台上，这一处观景台只有唯一的一条通道。不足一米宽的石路，从山体延伸出来。延伸有三四米后，与这站台搭在一起。站台总面积大约十来平米，上堆着三层石块，好在看起来石块不会下滑滚落到几百米的深沟去。 站到站台上，突然四周一空，完全呈孤岛性质的一处观景台，天然的。杨再新一来到这里，第一感觉是战战兢兢，因为四周空旷，唯一与山体相连的地方，狭窄、孤深，似乎这一处岩石随时会离开山体，往河沟里下坠溜。 “杨主任，恐高吗。”龙秀国笑着说，可能是看到杨再新有些紧张。 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的人，估计都会有同样的感受。环周是峭壁，白森森的，直接垂直到沟底。看向沟底，如果有人在下面，估计像一只蚂蚁大小，实际的距离有多远，杨再新估计至少是六七百米。 过一会，适应这处天然的观景台，山风吹拂，身上的汗水逐渐干了，格外凉爽。看周边，观景台两侧的石壁，如同斧头劈砍一般，间或在半山有些矮小的长青乔木。观景台自身下方是什么样子，从他们这个角度是无法看到，要从对面山，或侧面的山坡上才有视角。 对面山也是峭壁、三条峡沟往远处延伸。正对面是一个比观景台还要高的大石柱，龙成海指着对面大石柱，“杨主任，对面那里叫摘星台，你看像不像？” 从这边看过去，是一片石林、石壁叠石壁、石壁连石壁，全是几百米高，只有到山顶才有林木像是戴了帽子，掩藏这些天然岩石。仔细看，对面确实有一个形同柱台的地方，因为对面的海拔要比观景台稍微高一些，台柱上的情况看不清，不过，台柱正对面高度估计有三四百米，然后两边都是峡沟，只是看不到峡沟延伸进去多深。 按照龙成海所说，这峡沟在对面石柱后是对接的，要上这台柱在背后仅有一条如同梯状的石路，直达山顶。“能过去吗。”杨再新说。 “能啊，只是今天肯定不行了。要从下河那面走。摘星台上有将近五亩的平台，有一块两亩的水田。” “水田？不是石柱顶端吗。”杨再新问。 “是有水田，之前有人耕种。还修建了一座庙宇，有一股泉水，可供饮用和耕田水稻。”张兵说。 “这还真是一个奇特的所在。谁能想到这样的石柱上，居然有泉流、有庙宇、有稻田。” “杨主任，还有很多故事呢。”龙秀国说，“据说，之前山匪很凶的时候，附近的村里人都躲到山上，只要将上山的路设卡，谁也攻不上去。另一个传说是在古代，土皇帝看中一个美女，要收归己有。美女已经有一种人，自然不肯。土皇帝就拍人去抓，随后发生了冲突，扩大成土皇帝与村里之间的大战，后来，村民败退到摘星台上，一直坚持了三年半，到上面没有了粮食，全部饿死，土皇帝的兵才攻上去。” 这样的故事或许是真，或许是编出来的，但摘星台确实是一个地质很独特的所在，结合四周的山壁、河沟、故事，做一个景区也有些基本的要素。 “摘星台这么险要，我们明天能不能去看看？”杨再新有些心痒。 “没问题。”龙秀国说，“虽说路很难找了，但没年总会有人上摘星台去看看。不过，摘星台归属与邻县有些争议，按我们的说法，这山从古旧书双沟村的属地。这一点，邻县也承认。但要上摘星台，就必须从邻县的地方上去，从双沟村地盘没有路走。” “我们是经过，又不是去抢地盘。”杨再新笑着说，至于今后开发这项目，完全可通邻县商议一起做，“从邻县到摘星台是不是有公路？” “算不得通公路，不过，摘星台最近的村只有两里，公路修到那个村，是临县的村子。从外面横折县去，只能从沟底往上爬，太陡，很不安全。”龙秀国说。 从这个观景台看对面，石壁底部隐隐约约，也可想得到这样的石壁上爬，回事什么状况。杨再新一直都比较爱运动，但这几年在章童俊身边，锻炼身体的机会少，坐下来做文字材料的时间多，确实不敢爬这样的峭壁。村干们也肯定不会陪自己这样做。 “那行，我们选一天到摘星台上去看看。仅仅这个地名，就非常让人向往。” 几个人坐下来，观景台地方小，但足够他们坐着聊天，看四周风景。这里虽说三块巨石叠重，此时，也没有危险感。享受山风，风忽然平静忽然急猛，龙成海给每个人丢一支烟，点上，便有几股青烟散在风里。 “龙主任，这里开发出景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吗。村里做好配套设施，另外，下河那边水流比较急，是不是可开发出漂流？这样看，地质景观、乡间民宿、漂流探险，甚至还可开发其他的内容，比如在山壁上做横空栈道，在这里到摘星台做玻璃桥，不都是很有吸引力的项目？” “杨主任，这里要说景观还是很有竞争优势的，不过，太偏远，交通台落后。真有大量的游客到来，在接待上可不容易啊。”龙秀国对杨再新这个设想，还是没信心。 用相机拍照，杨再新这相机虽说不是专业的，但因为跟在章童俊身边，买这相机时也不想没面子，质量还是不错的。将远近的景观都拍下来，照片的效果远没有观赏具备刺激性，主要是拍摄的角度无法选择。 等过几天，到摘星台看过，将周边的景观也都拍下来，这就算一个组成部分。至于上河那边河流的落差，那必须要专业的人来测，才会有具体数据。上河的溪流流量并不足，如果在上游修坝蓄水，调节水流，再做漂流还是很有基础的。 二十几天下来，杨再新的肤色完全变了，黑默默的，但人整个人都精神却变好了。资料收集得差不多，这段时间在山里、水里走，体能有了很大的改观。 接下来，得往县里、市里和省城跑一跑，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第26章 省城行 去省城之前，在县里准备三天。有唐越帮忙，杨正新也不担心县**那边会追究他离开双沟村。三天的时间，将一个月来搜集的材料整理出来，对双沟村的景点景色，制作成小短片，更容易让人全面了解双沟村的旅游资源，容易得到认可。 至于采集的土壤标本、坡地的环境、面积和从前耕种情况，也是文图并茂的模式做出来的资料图册，对标本进行化验之后，就更有说服力。 在家里的三天，与李竹之间的关系同样冷冷的，那种距离感非常明显。以至于在家里都不能同李竹亲密，李竹还是用之前那个借口，表示自己这几天身体不爽。对此，杨再新也没办法，试图同李竹沟通、交流一番，但李竹显然是在回避。 张梅蕊得知杨再新在县城，约他以前私下吃了一个饭，问到如今在双沟村驻村，和李竹之间的关系如何。杨再新苦笑着表示，家里的情况还是那老样子。张梅蕊倒是不多问，对杨再新和李竹的若即若离，也是了解的。 便劝杨再新说，“杨主任，李竹如果不愿意好好过，也没必要勉强。合得好就在一起，实在彼此看着烦，干脆一些，都趁着年轻，另外找吧。” “这个不是我能够主导的事，随她吧。”杨再新在这个问题上，还是表示不会主动去破裂。 张梅蕊也不多劝，这一次吃过饭后也就告辞，离开之前，她抓住杨再新的手不放，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此时的杨再新外貌有不小变化，晒黑了，也显得健康不少。杨再新见她如此，笑笑，表示自己过得不错，完全能够安心在村里。 “今晚家里就我一个人……”张梅蕊的意思很简单，给他提供一个信号，也听他选择。与杨再新之间，即使发展出那种关系，也不会涉及到婚姻的事情，只是一种往来而已。这是怎么让多次说过的，但杨再新始终没有去做。 唐越没时间同杨再新到省城去，县**办这边得知杨再新准备跑省城，明华也不与杨再新见面，让向敬说一声，没有具体的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驻村干部跑项目这个问题，县里还没有先例。 但对杨再新这个特例，明华他们判断是他要去省城探视章童俊，用这样的籍口而已。偏偏唐越还为他跟这边招呼过，明华、王成和等人也不好强拦着不放人。 到县扶贫办邀一个人去省城，这样也算是真正出差。扶贫办这边不想过多参与杨再新的事情，知道如今的杨再新处在什么处境，可不想王成和、明华等人误解。扶贫办没人肯去，杨再新便问向军，向军肯和他一起去省城。 两人准备了些东西，这也是扶贫办的工作之一，是有经费开支的。到省里跑，如果有适合县里或村里的项目，自然要花销一些支出，请人吃饭等等。向军带一部车走，大半天到了省城，省城这边是双沟村对口扶贫的单位接待。 这是杨再新先就联络好了的，在村里那一个月中，杨再新联系了省里那边，虽说省城对口扶贫点是双沟村，在村里做不少项目，以达到出扶贫成效的目的，但不是村里修做项目他们都会支持，如果在便利店情况下，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对方也乐意。 接他们的是一个女人，叫娜娜，是省城单位的一个副科长。自我介绍之后，杨再新说，“娜娜科长，非常感谢。” “不可欺，我们每年都会有同事到双沟村去驻村，大家都是朋友。”娜娜的意思也明白，省城的人到村里去，村里多提供一些便利就行。杨再新自然要表示一个态度。 到了酒店，看酒店房间，也看得出省城这边的诚意。三星级的酒店，很不错。当然，杨再新之前每次到省里来，也都是这档次的酒店，因为跟在章童俊身边不可能住太差的条件。 洗簌之后，娜娜还招待晚餐。点了菜，杨正新说，“娜娜科长，我这次来带了些土壤标本，想找专业的人帮化验，判断双沟村那边适合做什么种植。只是，省城这边完全陌生……” “杨主任，这个事情我问过，省城这边可找农科所，也可找农大，他们都有很专业的设施和人员。农大那边我们联系过，你看是不是可行？” “太好了，非常感谢。”杨再新说。 “杨主任，农大那边也说了，可以免费帮你做化验，但未必就有你想要的结果。”娜娜说。 “这个我是明白的，多谢娜娜科长。” 吃了饭，娜娜给杨再新一个联系电话，便告辞，表示在省城期间有什么问题，都可电话联系她。杨再新再次表示了感谢，送走娜娜，杨再新和向军回到酒店。 向军在省城也有朋友，联系了，对方得知向军到省城，表示要安排。向军问杨再新的意思，是不是去，杨再新的打算是先见一见章童俊，到省城来，不见一见自家老板，那也说不过去。何况，他来省城的一个重要意图，也是同章童俊面谈一次。 和向军分开行动，要向军打听一下关于旅游项目方面的信息。杨再新联系章童俊，得知他在党校，表示过去见老领导，章童俊得知杨再新到了省城，也叫他过去见一见面。 打车到党校大门外，对这里杨再新也熟悉，之前陪章童俊到过两次。在党校外地一家茶楼和章童俊相见，看到章童俊精神面貌似乎没有什么改变，杨再新鼻头多少有些发酸。如同孩子见到亲人，忍不住要哭、求抱到情感，杨再新在章童俊面前也不掩饰。 “老板，一个人在省城很不方便吧。”杨再新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对党校很有情感。觉得工作一段时间，到党校里学习，是自己最好的反思和总结的环境，思想、视野、能力都能够得到提升。不知其他人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到党校学习，就像游子回到家、回到母亲怀抱一样。”章童俊笑得坦然。 “老板就是境界高。”杨再新见章童俊这样的状态，心里也是喜欢，看来之前考评的负面影响已经不存在了。 “对了，这一个月没听你说自己的工作，现在说说吧。” 第27章 我满意 原先是有所准备的，知道自己来见老板，章童俊就工作上的事情。但因为自己目前被丢到双沟村驻村，不知章童俊会有什么反应，杨再新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既然到省城了，自己的事情也得告诉老板，同时将自己来省城的用意说出来，他在省城这边说不定有机会找到项目资金。 “老板，你到省里来学习，我的工作也有了调整。目前，我在双沟村驻村，做扶贫工作。”杨再新说着看了章童俊一眼，见他脸色有些严肃，知道他是在生气。 章童俊这个人对工作要求比较严格，对生活等方面也是如此，但一旦他认可你却也很有感情。自己在他离开县里，就被丢到双沟村驻村，实际上也是王成和、明华等人针对他，打他的脸，自己受到波及而已。 但章童俊却不说什么，这时候，给杨再新说安慰的话或承诺什么，都不是他的性格。 “老板，到村里一个月来，我对村里扶贫方面的工作有了更深切的体会。我们县扶贫工作难度大，要切实为村里做出事实，真正让村里脱贫致富，就必须要找到相应的、发挥村里资源优势的项目，才有可能解决实际的问题。 一个月来，双沟村该如何脱贫致富，我和村主干做了一系列的工作。”杨再新将他核查坡地情况，以及对村里旅游资源的考察、设想逐一地说出来，请章童俊帮忙判断。 “老板，村里坡地土壤样本我带到省里来了，明天请农学院的专业人帮忙化验土壤成分，分析这样的土地适合做什么产业种植。另外就是对当地旅游资源，我和村里还有扶贫办那边的向军，都觉得这样的资源，是可以开发出来，但关键是要找到投资方。这方面的信息和资源，村里和县里都毫无头绪。” 静静地听杨再新说他在村里做工作的过程，和目前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从工作推进情况，也能够看到杨再新在双沟村的心态，看到他在明华等人明显打压的情况下，面对困难是什么样的态度。 章童俊点着头，等杨再新说的招商、引进资本对双沟村进行投资开发旅游景区，章童俊说，“要想找到投资方，那是要碰机遇，不过，只要我们真有优势资源，有深厚的潜力可挖，肯定会有投资者看重主动联络我们的。不过，对旅游景区的开发，我认为不仅仅局限在双沟村，应该从全县的角度甚至省市层面来看这个问题。 因为，对景区的开发，某一个点是没有多少钱里的，而是要开发出一条旅游观光线。只有这样，才能让投资方动心，真正开放出来后，也才会吸引客人来观光。试想一下，会有多少人因为某一个景区点而千里过来游览？ 双沟村的古村落、环境也非常好，做一个体验生活、民宿点，确实很有潜力。如今的人，生活与工作的节奏太快，对乡村优美环境的向往是非常期待的，我们能够提供这样的环境，确实不愁没人去消费。” “老板，双沟村离其他村子都远，县境内也没有类似的地质结构。我和向军讨论过，他对全县各村都走到了，这确实也是双沟村开发景区的一大缺陷。向军说，之前，也有人提过双沟村的旅游资源，也曾向外界推介过这里的风景，或许是因为景点太单一，至今没有人看上。 不过，观星台那边与邻县接近，邻县的风景很不错，倒是可以和邻县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漂流、民俗、地质风貌、半空栈道、高空玻璃桥这些虽说全国有很多这些同质的景区，但我们也确实有独特的东西，与邻县联手，很可能做的起来。” “你这个想法很好，也知道你们就这个问题确确实实做了深入的研究。至于邻县那边的想法，完全可主动跟他们联络，一起讨论、研究，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我想，对于景点开发，邻县那边也会感兴趣的。”章童俊笑着说，“小杨，看得出这一个月你的变化很大我看很满意，身体体格有不小提升，思想精神上也提升很大啊，好好好。” 聊过这些事情，杨再新便问了章童俊在党校的学习情况，他将自己在这里如何提高，有哪些改变，说给杨再新听，也是想让他有所感触和提升。两人聊到将近半夜，杨再新送章童俊到校门外，才回酒店。 向军还没回来，杨再新也知道，省城这里的夜生活很丰富。对这样的情境有所了解，但自己却没有单独体验过。回到房间，回想章童俊说过的话，对双沟村旅游景区的开发思路，确实有所改变。 是得调整一些思路，如果从柳河市的角度来看这个旅游点，或许更切合实际。与全市的旅游挂在一起，双沟村应该做什么样的工作，要针对哪些方面进行宣传，思路和之前都不大同。 柳河市整体而言，对旅游休闲方面的开发，市场上并不成熟。整个柳河市的地貌偏向于平坦，像横折县这样有山沟、峭壁的却是不多，隐在深山里的村子也不多。这样看来，双沟村虽偏远，还是有自己特色和吸引力的。 山不多、水流不少，水上项目的开发不少，这是柳河市旅游休闲方面的特色。当然，如果眼光放远一些，江上省或全国范围来看，双沟村这里的景区特色确实算不得太稀有，吸引力就不够。不过，双沟村古村落是最大特色，其他地方就不可能复制这里的优势。 如何将双沟村的古村落、幽静的环境、水流、古桥等等凸显出来，宣传上的作用显得非常重要。如此，之前自己所做的宣传短片是要做一些调整，还是以村子人文因素做核心，漂流、观星台、峭壁等地质因素做陪衬，才具备双沟村自己的独有特色，是其他地方不可取代的。 想通这些，杨再新感觉到自己变得轻松，即使暂时双沟村景区开发还拉不到投资人，但村里对这方面的形成调子、在村里要做的工作也都有了明确的方向。 打开电脑，杨再新精神饱满，开始做新的宣传短片。 第28章 样本化验 和向军一起到省农院找这里的专业土壤化验与分析，交了标本，杨再新多少有些紧张。因为对这次化验单期待有些高，如果真能够得到很好的数据或明确的种植方向，对接下来在双沟村的扶贫项目开发上有太大的影响。 向军看出他的心态，给杨再新递一支烟，杨再新推拒了，在章童俊身边三年，熬夜都不知多少，一直没有抽烟上瘾，如今，可不愿意沾上这东西。 向军见他如此，也不抽，毕竟是在农大这里。“杨主任，双沟村的项目虽说很指望这些坡地的开发，不过，横折县之前也做过不少次土壤化验，结果并不让人满意。” “我也明白，当真说土壤蕴含某种特质，这样的情况总是太特殊，我们也不太可能如此好运就遇上。”杨再新笑着说，端正了心态，也明白双沟村项目开发的难度。即使真要进行种植项目，依旧是困难重重。 人力、资金、技术、管理、收成后的储存、销售等等，每一件事都有大困难。如果是村里人看到具备潜力的项目，或许才会让他们乐意参与，不少困难就可克服。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这也没办法，还是省里驻村单位那边的帮忙打招呼，农院这边才帮忙加紧做化验与分析。要不然，一般交送的标本，至少要一周时间甚至更久。 三个小时后，一个身穿着白大褂工作服的男子走过来，对两人说，“你们带来的土壤标本化验结果已经做出来，分析单据还在做。从数据上看，这些不同样品的标本，基本上都是一致的，没有特殊的富含成分，甚至可以说，这种土壤属于比较贫瘠，如果要耕种或开发，首先要做的就是让生土熟化，施肥、追肥之后，才可能适合种植。” 听这个年轻人所说，杨再新确实有些失望，毕竟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些荒坡地取标本、样品，但结论如此，虽也有心理准备，心里依然是沉甸甸的。向军不着痕迹地轻拍了拍杨再新，示以安慰。在农院的人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谢谢，辛苦你们了。”杨再新说，农院这边有专业的设施和专业的队伍，也是为全省种植方面提供必要的技术帮助、指导。 “不客气，我们能够做的事情不多。当然，分析数据并不是完全表示种植项目的成败，关键是项目开发之后的管理。”年轻人也知道，下面的人带来标本，请农院做这些分析工作，背后是要做什么。“生成的分析报告，还要等等，半小时内可做出来。” 等年轻人走后，向军到室外空地点了支烟，杨再新情绪也是低沉，将带来的图片一张张反复看着，看到山坡的荒草、杂林、一排排整齐的石坎。上河下河河沟两边的坡地，足有几千亩，真要开发出来，自然还要同其他村一起联合做项目开发，才真正成为规模生产，效益才会显现。 这时候，农院分析的结果如此，村里人谁肯去开荒？估计村里主干那一关都没法说服，即使自己，对搞这样的项目开发，心里也没半点信心。 在国内，丘陵地带荒废的坡地非常多，究其原因也就是种植没什么效益。双沟村这些坡地，自然也是如此，不奇怪。 又过半小时，没见做分析报告的人出来。向军便去看看，也不见有人在那边工作室。杨再新准备找人问问，却见有一个穿工作服的美女走出来，问，“柳河市过来的人，是吧。” “是的，我们在等分析报告，谢谢。”杨再新带着微笑说。 “让你们久等了，”美女说，“我将这份报告给教授看过了，教授对分析报告认可、签字了。时间拖得稍微长了些，请你们理解。” “谢谢、谢谢。”对方做工作如此谨慎，也是为他们这边好，杨再新自然感谢。 美女将一份几页纸的分析报告递交给杨再新，他也不急着看，因为这些专业的报告，纵然看也不一定看得懂。等美女走后，杨再新和向军才看报告，确实不知道里面的数据是些什么。 数据有一个值范围，外行的人只看出数据是多少，不知这样的数据有何意义。但这次来省城的结果却有了，“走吧，回去另想办法。”杨再新苦笑着说。 “也不是仅有一条路，回去再想办法。”向军也苦笑说，对这样的结果他早就先有预判，因为横折县经历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少。 离开农院科技楼，走在廊道上，快到学院大门口时，又遇见了之前的那位美女。杨再新见了，对她点头招呼。美女是跟在另外三个人身边，准备出去的样子。招呼之后，可能是美女提到杨再新和标本分析，他们一行人中有个老者站住了，对杨再新说，“可以把那份分析报告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谢谢。”杨再新笑着将材料递给老者。 “这是我们农院田教授。”美女给杨再新介绍说，杨再新便招呼一下，静等田教授看报告后说什么。 “你带来的标本非常充分，说明你们在下面做了非常扎实的工作，很辛苦。分析的数据看，那些土地确实没有特殊性而且也比较贫瘠，不适合作物大面积开发种植。”田教授说，“不过，你是来至柳河市的横折县，据我所知，横折县是高原余波，山势陡峭，整体海拔比较高，是吧。” “是的，整体说来是这样。柳河市有几个县是丘陵地貌，山高陡峭，耕地面积少。”杨再新说，“横折县也是如此，不过，双沟村情况比较特殊一些，地理海拔比周边要高出两三百米。” “那就对了，普通的种植这样的坡地开发出来意义不大。不过，这种海拔和地区有可能适合种植一种新的作物。当然，具体适合不适合，还要到地方去考察，甚至要试种。”田教授说着，从包里翻出几张图片，“你们在山地里看到这样的植物吗？” 杨再新接过图片，看着图片上显示的植物，觉得眼熟，但却叫不上名字。平时也不留意，这种植物在横折县那边多不多，便将图片递给向军，他比自己更熟悉情况。 第29章 维生素王者 向军结果图片，立即认出是什么东西。黄色透亮的果子上，果子不大，圆状稍扁，分布着均匀的刺，末端有两三瓣张开着，略具枯色。这东西浑身长刺，而它的树枝条、叶片也都长刺。 “教授，这东西我们县有啊，野生的，叫刺梨。不知学名叫什么，横折县分布并不多，山区地带多一些，都长在路边，地边。听说有人收干果，价钱并不好。”向军说。 “对，这就是刺梨。”田教授说，“丘陵地带生长更适宜，果子产量也高。不过，目前绝大多数都是野生，我们农院对刺梨研究多年，对它的生长习性、果实价值有不少积累。也算是一个比较扎实的研究方向。” 听田教授如此说，向军和杨再新也明白有戏了，杨再新说，“教授，这个刺梨如果适合我们种植，那配套的技术、产品销售，农院这边会有多大帮助？” 这个必须问清楚的，要不然，回到村里也没有多少说服力。开荒、种植，不仅要大量劳力，也要大量资本投入的，即使贷款，也要让银行相信这样的项目开发，有看得见的收益，否则，银行也不会给放款。 “对刺梨我们是有研究，但国内目前还没有人工栽培。我们农院虽做过这方面的种植实验，但面积并不大，也不一定代表双沟村就完全适合种植，这些也是要你们先了解的。”田教授说，“不过，野生刺梨对野外生长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大面积种植是可行的。 对于产量，我们也有预估，人工栽培的刺梨，适当施肥、杀虫，产量会成倍提高。初步预计，同样的面积植株，护理到位的刺梨会是野生刺梨产量的三倍以上。 至于销路问题，目前在产品开发上还没有什么品牌。收购点刺梨干果，主要是配药和冲泡饮用，如果是规模生产，完全可开发出一系列的产品，让消费者接受这些产品，并不困难。 如今，人们对生活的追求，对身体保养的需求，已经是非常明确的理念。刺梨干果的冲泡水饮用、配药之外，完全可做出其他产品，果饼、罐头这些直接的产品，也可加入面粉、米粉中作为特定食品。单单果品这方面，可开发一系列的品种，销售不需担心市场。” 杨再新听田教授这样说，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全新的，完全可做大的市场。这样一个项目的前景，是非常让人期待的。 “教授，双沟村的坡地主要是在峡沟两侧，种植是不是适合，什么时候可去实地考察？” “这个并不太急。”田教授笑着说，“这是一个全新的食品开发系列，生产、加工等方面的技术并不完全成熟，还在研究之中。不过，先将刺梨种植基地做出来，是必须的。农院这边肯定会全程参与、主导这个项目的开发。先找一些种植基地，然后再扩大规模，这是我们最初的想法。” 杨再新表示了理解，这个事情不仅是双沟村要做出决策，项目引进与对接，牵涉到省农院。县里甚至市里都可能要插手进来，真做起来了，这样的项目还是很有政绩，很容易让省里一些人关注的。 “教授，我们回去后，是不是可做两方面的工作？一是先考察双沟村一带有多少野生刺梨，生长情况，产果情况；二是在村里做宣传发动工作，为开荒做好准备。”杨再新笑着说，这时候尽可能主动一些，对接下来的接洽也更顺利。 “先回村讨论，我们农院这边也会做进一步的讨论，然后确定合作方案。”田教授说，“我们这边的合作模式很可能是你们种植，我们按照一定的产品规格进行收购。种植过程会提高一定的技术帮助，如果说要投入资金，可能不现实……” 按照田教授说法，双沟村这边的项目开发风险可不小。风险主要来至于农院这边对这个项目的开发决心和规模。开发产品市场越好，种植方的收益也会越大，反之，很可能村里前期的投入就没办法收回成本，瞎折腾。 “教授，不管哪种合作方式，我们是有决心做好这个项目的。”杨再新先将村里这方面的态度表达到位，“至于具体怎么推进项目，完全可等你们农院有了明确的结论之后再落实具体环节。” “好，我们保持联系。”田教授也果断，在这里站着了也没办法细说，将大体方向定下来就行。杨再新、向军与美女留了联系电话、微信等，接下来的事情就便利推进。 回到酒店，杨再新和向军对视一会，向军笑起来，“杨主任，你可是一员福将啊。双沟村这个项目引进，大体成功了。” “种植刺梨或许很适合，但这样的种植收益如何，我们还有待讨论。如果没有收益的保障，村里的人肯不肯响应？”杨再新在田教授那边说得爽快，内心却有担心。 “双沟村的那些坡地，都是集体所有吧。至少，这些土地只要村里决策就可调用，不像其他村山地到农户，还得发动农户来做，得他们接受这个项目。”向军说，如今在村里推动项目生产，最难的一贯就是要发动农户响应，之后，项目如果做好了还好，没做出效益，农户说不定会找扶贫办这边赔偿。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横折县这边没有具体的例子，但向军他们平时做工作，听到不少这样的言论。也使得扶贫办或县里做种植项目推进上，步子越来越慎重，不敢冒失，或索性不去做这方面的事情，以免到后来难收尾。 种植项目的发动、推进，本身是与市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随着时间的变化，市场、人们消费的波动，对产品的需求、价格就有明显的波动，干部们也没办法控制。当然，也有这样的情况，最初种植时，产量不多，需求大于产量，价格不错，等更多人看到价格不错，一窝蜂地种植，产量大增，产品总量远大于需求量，价格就降下来，种植者最后的结果就是赔本。 有规划、分析好市场，这些都是种植项目最基本的功课，但客观上这些又是随机变化的，种植户可不能随时更新。 第30章 家门反锁 百度刺梨，可看到关于刺梨条目的资料。 刺梨是一种黄色的野生水果，这种水果多在每年八九月份成熟，它是野生灌木植物刺梨的果实。成熟以后的刺梨子可以直接吃，也能制做果酱或者果酒还能制成果脯供人们食用，它既能为人体补充营养也能增强身体素质延缓身体衰老。 刺梨的功效与作用也非常明显：促进消化；清肠通便；淡斑美白；解毒抗癌。特别是最后这一项功能，会让很多人都关注，具体的表现在：人们经常食用刺梨子能吸收丰富营养，增强身体免疫力，也能阻止细胞癌变，它对人类高发的的肝癌和肺癌以及胃癌都特别明显的预防作用。 另外，刺梨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特色，那就是维生素之王。食用对人体补充多种维生素具有明显的功效，这些方面的认知，已经逐渐传播开，使得刺梨干果的市场做了起来。目前，因为还没有正规的机构，对刺梨进行考证，对功用的传播不够广。 当真农院这边做了项目，推广起来，自然会有更好的效果。杨再新和向军对刺梨的资料搜索整理之后，弄一个小册子出来，便于回到县里进行汇报。 与农院的交集、沟通和意向，回到县里肯定要汇报。杨再新没再去省党校见章童俊，当面汇报这个工作，也是明白，章童俊在这项目上不可能再表态。电话里与章童俊说了在农院的情况，章童俊只是让杨再新在工作上既要大胆闯，也要谨慎，多想多看。 回到横折县，天色已经晚了，杨再新之前一直在和向军讨论刺梨的事情，如果在双沟村可将这项目做起来，那周边几个乡镇也可做起来，如此，横折县单单刺梨种植项目就不小，到时候，县里在种植方面的收益比例会大增。 没有跟李竹招呼，实际上他去省城的事也没同李竹提起，这时候回家，李竹应该不在店里。她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未可知。李竹之前的生活轨迹算是简单，看守店子、偶尔也和同学、朋友出去玩，杨再新也不过问，李竹也没给他解释或说明。 驻村到双沟村后，杨再新每次回来，也都是先到店里看看李竹，才回家。今天的情况特殊一些，杨再新下车后想给李竹电话，夜里十点，实际上也不算晚。 有时候追剧，李竹可看到午夜之后，躺在沙发上看手机，完全不理会杨再新是不是休息。房子是在三楼，楼层比较好，期房、有房贷的楼买起来压力可不小。杨再新的工资并不高，除了还房贷，剩下的钱勉强够用，也因此他平时很少同其他人去吃喝、休闲。 当然，之前因为在章童俊身边，也不容许他过那种松散的生活。如今在村里，个人消费就更少，反而不觉得手里花销紧张。 楼梯间有灯，光弱，照路没问题。到三楼，拿出钥匙开门，却从里面反锁了。李竹已经回到家，或许是睡下，没听到自己开门声音。要是在客厅，肯定会问是谁在弄门。 敲门，声音虽不大但在客厅会听到的，没见里面有反应，杨再新便喊了几声。继续敲门，依然没里反应，不知李竹是不是真睡了，关了房间门，自然听不到门外的声音。 打不开门，杨再新便放弃，到外面客栈要一间房，住了。才想到先前居然没想到给李竹打电话，这时候，再打电话也没必要。 她真睡了，没听到自己敲门，这时候打电话也是吵醒她，没必要这样做。如果是她故意不开门，更没必要打电话了。 睡下后杨再新比较踏实，沉沉的，或许是与李竹之间的事情已经不能让他顾虑，或许是这几天在省城跑，也够累的。醒来已经是八点，与向军约定碰面的时间都过了。 忙起来洗漱，来不及吃早餐，联系向军。向军说他在街上吃早点，问杨再新在哪里，可过去汇合。杨再新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客栈，问明白地点，过去汇合。 向军已经吃了东西，给杨再新点好早粉。横折县很具特色的酸辣肥肠粉，是很有市场的，大多数早餐店都提高这样的食品，也是横折县人所爱。杨再新到来，见向军都点好了，也不客套，呼呼地吃。 酸辣肥肠粉比较到味，杨再新这时候也饿了，向军见他如此，又点了几个油炸灯盏窝。 “杨主任，不急。我和领导通气了。他们还要先开一个会，会议之后才有时间听我们汇报。” “向哥，我们准备还有什么漏洞吗。”杨再新也知道，县里需要项目开发，但也经历了太多项目的引进、运作、失败，失败过多积累之后，使得县里领导在引进项目工作上，也是更加持谨慎甚至是拒绝的态度。 “材料是可以完善，但今天我主要是将省农院的合作意向传达给领导，我想，领导们也会再合适这个信息。是不是？这也是工作的程序，不可能听我们汇报后，领导立即做出决策。”两人对县里主要领导的工作模式都熟知，议论这方面的事情，很容易理解。 杨再新笑笑，将桌上的几个灯盏窝一起消灭。灯盏窝是横折县的特产食品，或许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东西。做法是将大米浸泡后磨成米浆，加入一些葱、姜等料，然后用一个圆形的铁皮盏方到油锅炸，炸之后，盏内的米浆膨胀，形成一个底圆，上部分凸起、里面是半空的粑粑。 消灭了早点，两人往县**去，这是让杨再新很有复杂心情的地方。如今，到县**来确实不想遇见**办的那些人，明华等人看见他，表面上会笑呵呵的，似乎很热情，但心里怎么想，杨再新也明白。 虽然不想同这些人虚伪地应付，但实际上确实不能不应付。心态上，杨再新也能够很快摆正，要为村里的项目推动起来，这一关肯定要经历。 熟悉的环境，向军在今县**时抢先一步，遇上熟人招呼时，他好先开口，这样可减少杨再新的尴尬。 第31章 刘 敬 之前，章童俊抓横折县全盘工作，王成和是常务副，招商引资、扶贫项目开发等工作是他的主要事务。如今，章童俊到省党校学习，王成和实际掌控了横折县**工作，一些具体的工作就移交给第一副县长刘敬。 刘敬是县委常委之一，居于末位，如今接过王成和的一部分工作，职权上又弱于县里的常务副。工作上，自然会秉承王成和之前的风格，这是一脉相承的。王成和在县里，刘敬即使有自己的观点，也得好好藏着掖着，免得王成和修理他。 对县里的工作，刘敬早先接触了核心的工作，因为是常委之一，即使话语权不够知情权还是有的。 向军和杨再新到县**汇报省城之行的情况，就是直接找刘敬，而不是找明华。向军在前，进县**大楼，楼口有一个办公点，是专为进来办事的人进行身份登记的。 设立这个点的用意很有意思，一是预防领导突击检查；二是预防下面的人冲进大楼来闹；三则可统计到大楼来人的资料，备用、备查；四是有这样的形式，使得大楼更显**。 向军和杨再新走进大门，那值班的人正要喊，见是他们两人。忙说，“两位领导，今天不忙，得过来？” 杨再新之前进出县**，都不用招呼的，这些值班的人都会主动问好。当然，杨再新也没对他们摆过脸色，如今，杨再新下去驻村，遭遇这种事，很多人都回避怕沾霉气影响自己的前途，在这里值班的人，都是老干部、没有什么前景的角色，反而不太在意主要领导对他们的印象。 “当不起老张这句话，我们俩都算领导，那全县都是领导了。”向军笑嘻嘻地说，会做人的在这种老革命面前都是这种姿态。 “年轻轻的就是副科级，过几年不就是县级领导了？这点眼力，老张我还是有，不瞎。”值班的老张说。 “要登记吗。” “快走快走，自家人，登记个卵。”老张呵呵地笑。 刘敬的办公室在四楼，两人上楼，向军依旧在前面。杨再新这时候心态也放正了，今后，很可能为项目的事情进场进县**，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工作又如何做？ 在行政口，像杨再新这样被从高位打压的人确实不多，但也有不少先例。外人怎么看、自己怎么适应新角色，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只有在逆境中完全放弃的人，才会被人做成反面教材，也是明华等人最乐意看到的结果。 想明白，过了这道坎，杨再新忍不住往前走一步，同向军并排走。到四楼，刘敬的办公室暂时还没有动，当然，前来汇报工作的人已经不同了。 有人在刘敬副县长办公室外等，看来也是要汇报或请示工作的。向军和杨再新都认识对方，彼此见面，微笑着点头。在领导办公室外，只能如此招呼。 一会而，有人从刘敬办公室出来，随即排在杨再新他们面前的那个人进去。笑呵呵地说了句：那我先去见刘县，很快的。 向军等那人进去了，门关上，压着声音说，“领导也不容易，辛苦，成天接客，都不停歇。” 杨再新笑笑，向军如此说，自然有隐意。将领导和失足人士比拟，对领导很不尊重，但从某些特征来看，两者确实存在同质的一面。 之前进办公室的人十分钟都还没出来，向军抽着烟，杨再新盘算等见到刘敬县长，该如何说才更有说服力。到二十分钟后，那人总算出来了。向军先敲门，表示了身份，两人才进办公室。 刘敬见是杨再新进来，眼睛愣了下，没想到会是杨再新来汇报工作。杨再新到双沟村后，县里最初是密切注意他的情况的，也是为防止他受不了，引起其他意外状况。后来发现杨再新到村里，安心做事，领导们判断他不会闹事或背后耍暗招，也就放心，不多关注。 “坐、坐，两位都是稀客。”刘敬站起来，从办公桌那绕出来，与向军、杨再新握手，特别是同杨再新握手时，还稍微用力，以示自己的心意。 对杨再新打压，**这边的主要领导都乐意见到的，只是，单独面对杨再新是，刘敬这些人却又希望能够示好，表示这件事与自己无关，没能力雪中送炭但绝不会落井下石。 “刘县好。”杨再新也笑着说。 “杨科，辛苦了。”刘敬也不多说，将自己心意表达到位也就行了，不会多纠缠。 两人坐下，向军随即站起来泡茶。刘敬目前还没有专职秘书，当然，也可在**办里选一个人，将一些工作琐事交给他来做，相当于秘书只是不挂名而已。 刘敬坐在沙发上，靠着，看着杨再新。“到村里条件比较苦，还适应吧。” “刘县，我这个人到哪里都适应，之前就在乡镇学校教书，如今到村里，其实差不多。”杨再新显得坦然，当初杨再新在章童俊身边时，刘敬虽说是县里常委之一，但对杨再新也是很客气的。如今的姿态和心态，自然是表达关照的意思，杨再新也能够理解。 “谢谢刘县关心，”杨再新微笑着，面带阳光，“这次我和向科长一起来，是我们到省城跑一趟，跑双沟村开发项目的事。” “哦，村里计划做什么项目？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优势？”刘敬听说为项目而来，也是关注。 作为领导，不管是哪一层面的，对“项目”二字都很敏感。有项目，代表工作有起色，更代表有业绩和利益。级层越高，所表示的意义就更多。 “刘县，主要还是一些想法，我们想请刘县多指导。”杨再新说。 “村里有想法、有规划，只要符合村里情况，能够为村里带来效益，帮助农户致富的想法，县里肯定都会全力支持。”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这也是必须的姿态。 “刘县，到双沟村驻村一个多月，在村里做调研。发现双沟村有两大优势：一是双沟村有双河、地质奇特、村里的风景、建筑都很具特色，应该有吸引力，可开发成旅游基地；二是山坡荒地面积大，开发种植完全可做出规模来……” 第32章 你太穷 听杨再新列出的两方面优势，刘敬心里是不以为然的，因为横折县的情况大多如此。村里是有一定优势，但这样的优势说说还行，落在汇报材料上很不错，真要落到实际项目开发上，那真做不出效益。 在心里琢磨如何说服杨再新，也明白杨再新这种第一次到村里做具体工作，那种势必要做出业绩来的心态。现实与设想之间，会给这些人狠狠地上一课。当然，县里也不会真放任他们去实践、去闹，失败是要担负后果的，虽说更多的后果都是村民来承受、消化。 “都有哪些具体打算？”刘敬脸色不变，“发现优势和落到实处，是有一定距离的。做好调查研究、横比其他村的情况，也可看到更深刻的东西，这是科学也是规律。” “刘县对工作的理解很深刻。”杨再新捧一句，这也是必须的，酿造必要的氛围，这是汇报工作的基本素质。“双沟村荒废的坡地虽说很多，但同村里主干讨论，这些荒地开发种植必须要找到适合的项目才能做，不是我们摸摸后脑壳就决定的。这次到省里，我们带了采集到几十份土壤标本，请省农院的专家帮忙化验，分析土壤特质，看有没有适合的项目可做。” “哦，这个非常好，杨科长做工作就是不一样。好，这个好。请专家帮忙支招，我们做工作才不盲目。专家怎么说？”刘敬听说是这样推进工作的，而杨再新和向军又到县里来回报工作，可见肯定有比较乐观的结果。 “双沟村土壤没有特殊性，也贫瘠。不过，后来农院的田教授提出一个想法，要我们继续做工作做调研。”杨再新说，“田教授说双沟村的地理环境应该适合种植刺梨这种植物，刺梨果子的开发产品，是省农院一个比较重要的研究课题，他们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进展，前景非常好。” “刺梨？”刘敬看向向军，知道向军在全县扶贫办项目开发上，有不错的能力和判断。 “刘县，刺梨在我县是野生的一种果子，不少乡镇的山坡、路边都有。成熟后黄黄的，满身是刺，吃起来酸酸的。你有印象吗。”向军描述得比较细，“按照省农院的教授所说，刺梨这种植物，开发的价值比较大，原本野生的，种植之后的产量会有两三倍的增长，市场潜力大。 我和杨科长商量，如果双沟村的荒坡适合种植刺梨，完全可开发出来，试种。如果成效高，可在县里不少有山地、海拔相对高一些的乡村都可种植，扩展为我县主要的种植项目。” 刘敬听明白这意思，想了一阵，说，“向科长，你们为县里做了一件大好事。太好了。这个种植项目虽说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就能够推进，也不能就判定项目成功、受益，但只要这样做工作，横折县总能够走出去，总能够找到最适合我们的发展项目。” 很直接的表扬，向军和杨再新也明白，这是领导的姿态。便笑着说表示谦虚，刘敬又说，“我看这样行不行？这个刺梨种植小麦暂时定下来，先研究，小范围做考察的工作。等奖一切问题解决后，确定双沟村适合种植刺梨，我们便成立专项工作小组，集全县精干力量来做这个项目。 目前，在村里推进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有哪些困难？” 刘敬看着杨再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笑笑，杨再新也明白刘敬的意思，心里也理解。虽说最初的工作都是村里在做，县里不会有实质性的帮助，但县里会将这件事统筹在刘敬名下。 “刘县，村里目前的工作主要是合适是不是有野生刺梨，如果有，生长的分布情况，最好能够得知产量有多少。好在目前恰好是刺梨果子成熟前时段，花几天时间能够摸清这些情况，我们会向县里和省农院提交第一手材料。” 对杨再新这个态度，刘敬是很满意的。 从刘敬办公室出来，向军说，“杨科长，回村里要人要物，先做一个计划，我这边能够帮多少就帮多少。” “谢谢向哥，我不会客套的。”杨再新笑着说，对接下来的工作推动，虽说是双沟村的事情，但也是扶贫办的项目。有些事情确实没必要客气，让向军参与，对工作推进有较大帮助，也是分一些成绩让向军拿到手。 “一起吃个饭，我送你回村吧。”向军说。 “没必要，我先回家一趟，下午再走村里。” “行，到时候联络。” 快到家时，杨再新估计李竹是在店里，便便直接去家里。顺道往李竹店里走，店门开着。杨再新准备进门，见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将一只手放在李竹大腿上，看一眼，杨再新便断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心里一痛，扭头不去看两人的反应。 虽说不是将李竹的事情抓现行，但所见到的与那种场景又有什么区别？自己不在家，李竹在外面有人，也是早有的猜疑。今天只是看到了而已。 李竹也看到杨再新进来，忙将男人的手拿开，站起来，却不说话。那男人也看出情况，站起来，预防这杨再新会不会拿东西砸他。 三人尴尬地对峙两分钟，杨再新往外走，到店子外街上站着，男子见他如此，便也出店子，随即偏着身子离开，消失在街道另一端。 回到店子，李竹黑着脸，等杨再新进店里后，从收银台抽屉里拿出两张纸，也不说话，丢在杨再新前面。 拿起纸，见是李竹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也不去看内容而是看着李竹。李竹扭过脸不看他，等一会见杨再新没动静，转脸看着杨再新，说，“杨再新，我们已经不适合，你太穷，我不想过这样的穷日子。我们干脆一些，离婚。” 杨再新没立即回答，回想这段时间来李竹在他面前的表现，猜到李竹很可能早就有这样的心思。“你都想好了？” “有什么想的，你在村里上班，一个月那几个钱……”李竹虽说了不少，杨再新知道她的意思，反正就那回事。 第33章 让你再来一回 “既然你已经充分考虑清楚，有了决定，我也不拦你。”杨再新说，“目前，我们共同财产就是那个房子，还有八年的月供，你是怎么想的。” 虽说李竹先提出离婚，连协议都准备好了，但杨再新也不是要让她净身出户，对共同财产也要议定。 “房子我不要，你给我八万块钱。以后再没关系，我已经写在协议里。”李竹在这方面也想过了，直接将她的要求说出来。 问题是，杨再新这时候拿出八千都难，更不要说八万。犹疑一下，杨再新说，“行，房子归我，我给你八万。不过，要缓一缓，等我把房子卖掉。” 这房子目前的总价值在三十万样子，但之前首付款、缴税、维修基金费、手续费等等，加起来已经付掉将近二十万。另外，这两年的月供也有三四万，余下的价值并不多。 之前买房，这些钱都是杨再新和家里亲友支借的，如今，家里还欠下几万元的债务。 给李竹八万元，也是她经过算了的，两人都不吃亏。只是，如果不卖掉房子，杨再新目前背负的外债超过十万，以他目前的收入看，五年内都难以还清。李竹不提店子的事，杨再新也不想纠缠这些。 遇上这样的破事，杨再新并不恨李竹。彼此之间的最初结合，也是为过日子而已，感情基础薄弱。如今分开，也算是一种必然。 “行，你尽快卖房吧。我明天收拾好东西就搬走，钥匙会留在沙发上。”李竹冷冷地说，对杨再新这个人，确实没有半点留恋，即使不是今天看到那个男人，李竹也会主动说离婚的事。 “既然协议签了，干脆到民政局办理手续。我到村里去，说不定哪时候才有空。”杨再新也干脆，在协议上签好名，也想干脆割掉这些纠葛。 “行啊。”李竹拿了杨再新签好名单协议，往外走。民政局离这边并不远，打车过去，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来得及。 到民政局，对那里的工作人员说清情况，将协议给对方看。那人先仔细看了协议，说，“你们在感情上获悉出点小问题，我提议你们冷静一段时间，或者都想想彼此之间的优点，想想之前初认识、发展起来、结合、共同完成的事情，对目前彼此之间的矛盾、赌气、不理解，是不是能够转变？” 对方的劝说很有耐心，杨再新对这个人印象比较好，虽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情感工作上，耐心，劝说也不干瘪，确实难得。 只是，两人的决心都大，也不可能再走到一起。杨再新看着李竹，想知道她的意见。李竹说，“事情是我提出来的，我坚持我的意见。也没有必要脱下去，办理手续，各走各的路。” “麻烦帮我们办吧，已经想清楚了。”杨再新说，不知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因为之前在章童俊身边，体制内人士自己的人应该不少。 也不是担心对方会将自己离婚的事情传开，相信他们有工作纪律。而自己随后会将房子卖掉，也很难隐瞒一切。家庭出现这样的变故，或许明华和他身边的人会津津乐道、会幸灾乐祸，可知也是自己不可改变的事，不在意反而对自己更好。 对方又劝一阵，见李竹和杨再新执意要立即办理离婚手续，便不再劝，说，“好吧，我把你们的事情办理了。但我也要说一句，第一婚姻的选择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从机率上看，第一选择往往又是正确的，是适合自己的。 之后遇上的人，很难从内心来珍惜，很难不考虑个人的利益亏赚。我在这里好几年，看到的婚姻也多，所以，最好还是再多想想，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们短时间内作出复婚的选择。我乐意到时候帮你们办理结婚手续。” “谢谢你的好意。”杨再新说，对这个人的印象更好，当真是在什么岗位上都有出彩的人。 拿到绿色本本，那人又说，你们手续已经办理，财产分割也协议好了，就按照协议履行，不要为身外之物去争执。 从办公室出来，李竹跟在杨再新身后，到外面。杨再新站着，看李竹，说，“李竹，以前你为我做过不少事情，我心里是非常感谢的。今天分开，我希望以后你日子过得越来越顺，事事顺心。” “感谢。钱的事情也不用太急。”李竹虽然冷着脸，但说话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刺耳。见杨再新点头，表示了会尽可能不拖久，也对他说，“谢谢，其实你也是个好人。” 对这样的评价，杨再新心里是苦涩的，谁也不希望得到这个评价。但也看得出，自己虽然对于之前这个家付出不算多，李竹还是认可的。 “好吧，再见。”杨再新说了准备先走，可不想让谁见到两人在一起，问他们情况再要解释就尴尬。 “杨再新，你中午忙不忙？”李竹说。 “也不忙。” “你不忙，要不……要不……” “有事吗。”见李竹的样子，不知是为搬家还是为房子的事，吞吞吐吐。 “我是说，要不然，回到房子去，我再让你那个……那个一回……”李竹说得不利索，可杨再新也听明白的，但他对李竹没那份意思。 平时在家，李竹对自己需求都常常无视，回避，如今，李竹在外面已经有了新人，自己何必去纠结这个事情？“谢谢，我要去村里。” 扭头离开，也不管李竹是什么表情。走到街上，才感受到从这时候起，自己又解脱了，赤条条一个人，无牵无挂。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悲愤，难道自己真混得很差？自己花自己的工资，真的就没法养老婆、养孩子？ 这样看，之前的自己确实有些失败，在章童俊身边做事，想要弄些便利还是很容易的，不少机会都是别人送上来，不过，杨再新都拒绝了。 这时候，回想一次次拒绝那些好处、收益，杨再新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有错。 好吧。假如因为李竹提出的要求，自己满足了她，那以后会要多少这样的机会才让李竹一次次都得逞？ 第34章 这一步很容易跨出 心里的矛盾来来往往的，杨再新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这时候，是不是该约张梅蕊出来一起吃饭？在横折县，唯有她能够理解自己，也懂得自己，唯有她才关心自己，知根知底。 明知这时候自己的情绪不稳定，叫张梅蕊过来见面、一起吃饭是一种宣泄的冲动。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到双沟村去，将工作做好。但他还是打了张梅蕊的电话，觉得自己很可能会留在村里时间比较长，房子要卖掉，只有拜托张梅蕊来帮忙处理。 “早知道你回县里了，这时候才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张梅蕊在电话另一端说。 “刚才处理了一点事情，这时候解脱了。请你吃中饭，然后有点小事要拜托你帮忙。”杨再新说。 “行，说好地方，我赶过来。”张梅蕊在杨再新面前一直是这个态度。 不想外人看到他和张梅蕊见面，吃饭的地点选在稍微偏远的所在。挨着城边，有些餐馆客人不多，也清静。要一包间，点了菜，同张梅蕊吃饭，倒不用计较其他，没必要等她到后再点菜。 二十几分钟，张梅蕊到了，见杨再新神情并不好，说，“怎么啦，听说你去省城，见到章县了？” 以为杨再新见过章童俊后，对目前的情况有些悲情，自然不能开心。确实，谁处在杨再新这样的境况下，情绪会好？ 好好的一个县长秘书，在自家老板离开后，被丢到最偏远的村子驻村。没有几个人可接受这种遭遇，张梅蕊也明白杨再新确实不太在意，但遇上章童俊后，情绪低落，也是必然。 “都想些什么。”杨再新知道张梅蕊误解，“老板在省城好好的，我也不是因为这个事情。” “那你是为什么？” “张姐，我和李竹没关系了。”杨再新想张梅蕊帮忙卖房子，只能将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啊，怎么回事？”张梅蕊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关系不算好，但也没料到这么快就分开。“她另外找人了？” “算是吧。”杨再新点点头，“她说我太穷，养不活她。” “没见识到女人，最大的潜力股都不知要好好珍惜。”张梅蕊怒气冲冲地说，“李竹有眼无珠，不知什么才是最好的人。杨再新，你也不用闹情绪。她走了，姐帮你介绍一个更好的，年轻又漂亮。” “张姐，你就爱瞎操心。”杨再新笑了笑，情绪确实没法高涨。 “你的事情我就爱操心，我还爱操……心，行不行。”张梅蕊故意这样说，“再新，吃了饭，姐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情绪就好了。” 杨再新摇摇头，也知道张梅蕊在说什么。 “李竹提出离婚，是不是净身出户？到底什么情况，说说吧。” “有什么说的。不适合就离，她觉得我穷，没钱，这也是事实。”杨再新自然不肯说李竹其他的事，知道张梅蕊不会笑话自己，但男人的面子总要留着。 “你们的房子呢，怎么办？” “正要跟你说，想请张姐帮忙。”杨再新说，“李竹提出房子归我，但要给她八万块钱。我答应了。” “凭什么？”张梅蕊提高了些声音，表示很不满，“你啊，就是心软、心善。” “张姐，我想尽快将房子卖掉，然后给李竹前，这样彻底又干脆。” “这房子还在月供吧，这时候卖房子很不划算，也卖不出高价。说不定你还会亏欠的，要不这样，八万块我来想办法，房子留着。” “还是卖了吧，清静。”杨再新想到昨晚自己开门被反锁，而今天在店子见那男人的动作，说不定李竹都带人到里面很多次了，自己还住那房子吗，显然不想。 张梅蕊不说话，看着他，过一会，说，“是不是李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好了好了，我不管了。房子的事情我帮你放风出去，能够卖就卖吧。” 菜上来了，张梅蕊说，“要不要上酒？” “借酒浇愁啊，张姐，和李竹的事情，我早有心理准备，不会受多大打击，你放心。” “我知道你们的情况，吃饭吃饭，吃过饭再说其他。”两人便吃饭，不说话，很快就解决问题。不急着走，张梅蕊说，“今天不急着回村里吧。我到你房子去看看，下次有人看房，我才好带路。” 这个理由让杨再新没法回绝，两人到街上打车，直接去小区。这时候，也不担心李竹会到房子来。上到三楼，开了门。张梅蕊跟着进房子，说，“李竹不会凑巧过来吧。” “不会，她肯以为我会到房子来收拾东西，不会过来碰面。”杨再新说。 看了客房、主卧、卫生间等大体结构，拍了照片，好发信息。忙一会，张梅蕊似乎有些热，额头都出汗了。杨再新说，“张姐，辛苦啦。一头汗，到卫生间去洗洗吧。” “你带路吧。” 杨再新没办法，在前带路，进卫生间。张梅蕊从背后推着他，随即关了门。将浴室的喷头开了，淋得杨再新一身水。“你也洗洗吧，作为主人都不陪陪，那不行。” “张姐，别这样。”杨再新有些无奈，知道张梅蕊很可能下了决心。 “再新，你这时候还担心什么。”张梅蕊说着动手，将他上衣去掉，随即拉特的手往身前高峰压。“其实，你已经好久没那个，是不是？今天，你尽情吧。” 到这时，杨再新突然觉得自己在张梅蕊面前似乎有些假，之前的坚持即使是对的，那又如何。脑子依旧觉得自己不该对张梅蕊做什么，但手已经不受控制。接触到高峰，心态就完全不一样。 张梅蕊也感觉到他的不同，更主动一些，张姐往要害而去。抓住重点，使得杨再新都没其他选择。淋浴冲掉身上的汗水，两人到客房。客房铺子有用品，只是用罩子盖着，随手揭开，滚在上面。 见杨再新有些忙乱，也知道这个人之前一直都在压抑自己，规范自己要成为最守规则的人，这时候，已经破开这条线，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等两人有了实质的事，杨再新才意识到这一步很容易就跨出了。 第35章 征战是男人本色 才有实质性的接触，张梅蕊就感觉到杨再新已经完成，不有地更觉得怜悯。有些心疼这个家伙，都两年多婚姻了，在这种事情上环完全像毛头小子，一点定力都没有。 到底这家伙多久没吃过肉？可怜的人儿。见杨再新有些不自然，张梅蕊笑笑，轻声说，“没事，重新来就好。反正没人收公粮，我代收了，你没意见吧。” 见张梅蕊这样说，手在行动，想帮自己重头再来。杨再新也没什么羞愧与心虚，心情激动，对自己完全释放开了。才一会，就能够发生某事。 两人在客房折腾差不多两个小时，随后在洗浴间又一次，杨再新领略到这种事情的极致。感觉到之前自己是乎有些不一样，虽然体能支配到了底线，净身头却非常好。和张梅蕊出来，到街上，张梅蕊便上出租车走了，不多说。 杨再新也想回双沟村里，再晚可能没有走镇里的中巴车。 坐上车，杨再新觉得那股疲累，然后又觉得今天的荒唐与不该。是不是因为李竹的离开，使得自己放纵起来？和张梅蕊之间往来三年，彼此之间一直都是融洽、相互理解，知音的角色，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又如何相处？ 不是担心张梅蕊会缠着自己，但只要的往来，对张梅蕊太不公平。她的家庭、她的身心都会有不少变化吧。自己才通李竹分开，也明白今天自己之所以就签字、办离婚手续，是因为昨晚房门反锁、今天又看到李竹和那男人非同平常的关系。 可这种事情放在张梅蕊身上，其实也是一样的，虽说张梅蕊早两年前就表达出接纳他，愿意发生点事，还经常试探自己。 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于事无补，今后与张梅蕊之间的相处，该如何做，才是要想好的。闭目养神，刚才在家里的所有场景，又一次浮现在面前：浴室、客房、沙发、过道，张梅蕊的丰润、笑容、叫声、气味和伸展出来的姿态，当真是让他完全沉进去。 在心里，说排斥这样的事情，显然是假话。明知这样做是不对的，要下决心不再痛张梅蕊有这样的事，似乎又难以把控。觉得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完全在于张梅蕊，而不是自己。 杨再新明白自己也是因为第一次品尝到李竹之外的美好，就像打开一扇新窗口，领略到完全和之前不同的东西。这时候，要自己再回到从前，似乎不可能。 在心里叹一口气，难怪古人圣贤的自我修养，非常注重慎独。人在与外界隔离带环境中，是非常容易将平时深藏的欲望释放出来，而一旦释放，再要收回，几乎是不可能。 张梅蕊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放任并主动的。杨再新在沉思之际，接到她的微信消息。 上车了吗？ 你喜欢吗？ 我等了两年，总算等到。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压抑自己，男人就该挺枪征战，那是你们的本色。 一连串的信息发过来，杨再新觉得不聊也不对，便回复： 张姐，今天真的对不起。 不准你这样想，我非常喜欢，非常开心，非常幸福。记住啊，以后我负责代收公粮，知道你再找女朋友、再结婚为止。当然，余粮网不负责，你想怎么处理那是你的特权。 张梅蕊在这句话有发来好几个张狂大笑的表情，让杨再新看了不由得也笑。交公粮，她负责代收？也是没的谁了，亏她能够这样想。 聊着，车在行走，很快就到包寨镇终点。车还要往一个村走，但与双沟村方向不同。去双沟村最远，村级路也修得最差。镇上有三轮车可送客进村，也可让摩托车相送。 杨再新不知有没有双沟村的人在镇上，如果有，结伴回村也不错。如今，村里有些人是骑摩托车来镇上的，搭顺路车就比较便利。 包寨镇不大，不足一千户。镇子建设散乱，没什么规划。一片上千亩空地，然后周边是山，山势并不陡峭，缓缓的往外而去。镇子在空地中有一条穿越而过的公路，公路两旁是房子、商铺。 龙秀国家老婆的店门就在这些商铺里，一间卖南杂的铺子。到双沟村这么些时间，杨再新也认识龙秀国老婆，一个三十几岁、眉眼清秀、身材也不错的美女。与龙秀国相配，是绰绰有余的。他们家开这样一个店子，家里的收益主要来源也就在于此。 村里那边的工作、家里的农活都处理了，龙秀国就会骑着摩托车到镇上来，与老婆一起夜里守店。相对而言，他们也算是老夫少妻，龙秀国四十有余，而他老婆可能才三十出头。孩子也在真是上学，这也可能是龙秀国时常跑镇上的原因。 镇上街道和公路合用，路上乱停着车辆，过路的车必须是技术过关的司机，否则，是穿不过这街道的。各种车都停放在路上、街面上，镇里可能也不管、不做规范。 如果要吸引外来的人到这里来投资、来旅行，这样的状况就必须改，否则，谁敢到这样乱动地方来？一路走，这样的感受比较强烈，杨再新有意想将双沟村的旅游做起来，虽然这次到省城没有什么推介，但真要种植刺梨，以后对外宣传的条件会好很多。 村里确实具备不错的旅游资源，这些是杨再新这段时间反复比较确定的，只要对外宣传，应该会让外面的人看中这里的潜力。 街道小而窄，又乱，穿行不易。走到龙秀国家店面前，杨再新招呼，“嫂子好，村长还没来店里？” “杨主任来了，到省城就回来啦？”龙秀国家女人见是杨再新到来，笑着招呼。 “昨天回的，今天找县里领导汇报了，便回村里。” “也不在家里多住几天，杨主任，整个镇里驻村干部也就你一个人真住村里。其他人都是住几个晚上，谁愿意天天住村里。” “各有各的困难，各有各的想法。”杨再新自然不好评说其他人，龙秀国女人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不过在镇上开店，信息还是比较畅通。 第36章 妇女工作谁做 没见龙秀国来镇里，杨再新说，“嫂子，今天有谁还在镇上？” “杨主任是要回村？我让他来接你就好。”自然是让龙秀国骑摩托车来接人，摩托车从村里到镇上，半小时多可到，步行回村，差不多要两小时。 从横折县走双沟村路不好，又远。如果真要开发双沟村的旅游，这条路都会让很多客人惧怕。特别是城市里的人，见到这种弯曲的山路、窄路、险路，自驾游的人估计很少会继续向前的，团队的客人在半途可能就抗议不断了。这也是双沟村旅游开发的一个最大的难点。 之前问过临县那边的交通情况，但一直没有亲自走过，也没空到临县看看那边的地理地质，风景情况。像老板说的，是不是要开发双沟村旅游，不单单从村里看，是要从柳河市的层面或江上省的层面来看旅游线路的安排，旅行社的经典旅游线，行程安排要合理，这样才让游客接受。 在村里一个月多，杨再新也习惯了双沟村的行走模式，原准备也买一摩托车。出村时骑到镇上，回村又骑走。这次是去省城，这个计划暂时还没落实。 龙秀国在半小时后到来，在他店里吃了饭，然后两人一起回村。到村里，龙成海、张兵、丁慧云等人也到村部集中了，知道杨再新回来，等他从省城带来的好消息。 对村里如何引进项目，让全村人都生活改变，这也是这些村主干最大的愿望。多少年来，他们想过很多办法，试验过不少项目，都没成就，一直拖到现在。 他们对所谓的致富项目都有些麻木，但每当听到新的消息，又会激动起来，格外关注。 见杨再新从摩托车后下来，丁慧云笑着说，“杨主任，如今习惯了吗？上次你说要买车，村里好多美女都在打听，想搭你的车。” “丁主任是每一句都在你工作范围啊。”对这个丁慧云说话的习惯，杨再新也开始适应，当真是有“教授”级别的专业。 “她是做妇女工作的，自然要发挥特长。”张兵说，“丁主任，说到工作我们这些人才是搞妇女工作的吧。” “知道你每天都要搞工作，你家那位早跟我诉苦了。我给她出了个主意，到镇上买一截猪大肠。”丁慧云自然不怵，随口给张兵反驳了。 每当这时候，杨再新总是选择回避。几个人在村部院子坐了，丁慧云端着西瓜出来，摆在小桌上。众人先吃西瓜，降温。院子一角背阴，也不很热，西边夕阳还剩下一些，光照其实不强了。村部门口有一大灯，没开。 吃了西瓜，杨再新说，“昨天，我和扶贫办的向军主任在省农院将所有土壤标本都化验了。结果让人有些失望，没有特殊的营养成分、还土瘦，这也是我们早就预测了的。不过，省农院提出一个种植项目，还不能完全确定适合我们种植。我刚才也同龙主任讨论了，大家一起再议一议。” 把做好的刺梨图片、生长环境、营养等资料册子分发给几个人。张兵便将大灯开了，白灯的功率不小，能够将院子照亮。看着图片，龙成海说，“刺梨我们这里有啊，叫刺梨果，也叫酸刺果。” “确实有不少，都在野外。路边比较多，没人要。不过，这几年村里有人采摘，因为镇上有人收干果，三四块钱一斤，很便宜。”丁慧云说。 “刺梨虽然野生，产量还不错。摘回来的果子晒干，几天就差不多了，两三斤果子可晒一进干果。”龙成海说。 “村里四周都是在哪些地方有野生刺梨？”杨再新说，“我们预计用来开发的坡地，是不是适合种植刺梨？这是近几天必须要核实的，省城那边也想有确实的依据，村里对是不是开发这样的种植产业项目，更要做到心里有底，决不能想当然。” “这个要怎么做？”龙秀国说，“是不是把哪里有刺梨树、结果子的情况都拍照？” “这样也行。我觉得要注意的是要看刺梨长在哪些环境，周围有没有水，地势高不高，林子深不深。”杨再新说，“如果省城那边确定要做这个项目，我们这边该做哪些准备，大家这段时间也该想一想。” “大面积种植刺梨，苗木从哪里来？省城那边会不会提供？”张兵说。 “我觉得，可将周围的刺梨树挖出来移栽，总比培育小苗更容易见果子吧。”龙成海说。 “两三千亩的坡地，那得全县的野生刺梨都挖来栽上？再说，野生刺梨移植能不能成活还是两说。”丁慧云说，“省农院既然要开发这样的项目，肯定会考虑苗木的事情，说不定他们培植出新的品种，挂果率更高。” “野生刺梨的移栽肯定没问题，容易成活。那东西命硬，坡地移栽作为栅栏，不少人就做过。当然，省农院在栽培技术上肯定也会有研究，这是后面的工作，我们先不用急。”龙秀国说， “按照杨主任的说法，县里对这个项目也非常关心、重视。我们双沟村偏远、路还没修通，没有什么优势，但我们先把准备工作做到位，给省城农院提供更多的项目依旧，以后合作，对方才不会将我们丢开。” 将村里工作的基调确定下来，然后进行分工。村外覆盖面大，村干们能够搜找到底野生刺梨也是有限。分好片，杨再新也是必须要出动的，就同张兵一起，负责走之前考察过的、预计用来做项目开发的坡地，搜找那里有没有野生刺梨。 村里野外肯定有刺梨，除非是之前摘刺梨果子晒干卖钱的人，才知道那些地方有刺梨生长。 刺梨生长，成片成堆，真有了就可找到一大片。 聊得差不多，村里有些人见村部外大灯亮着，便过来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然后，讨论到野生刺梨，村民最先听到自然都是嗤之以鼻，然后觉得省里专家要做这样的项目，肯定是有用意的，便提供一些有用信息。 这时候，一个美女出现的光亮里。 第37章 米米闲聊 美女到来，却是米米校长到了。丁慧云见是米米，笑着说，“米米校长快过来，这里帅哥多。”说着给米米递一块瓜，米米接过，说，“见村部这边灯亮，热闹，就过来看看。” “多来看看好。”丁慧云笑着说，随即瞟了杨再新一眼。村部就杨再新这样一个帅哥在住，美女过来，自然就有话题。村里对这种事确实很矛盾，既严肃规矩又随意不在意。具体的，是看彼此双方的情况。 像杨再新这样一个人在村里住着，哪怕他家里有老婆，如果与某人耍闹一下，只要没有引发冲突，自然没人多说。即使有人明知村里谁和谁在玉米地里、山林草堆，做了什么事，没被抓现行，也只是说笑时嘻嘻哈哈地瞎说一番，没有谁太当真。 但如果谁家婆娘被耍，给人撞见，她男人就会扛起武器来拼命，家族也会有人站出来帮忙，喊打喊杀。 平时里，只要不是家族姐妹，男女之间说话大多没忌讳，分寸尺度也比较大。 村里的事情商讨差不多，龙秀国还要赶去镇上，哪怕天黑了，只要不是走不开，他都会去陪老婆。这一点，村里的人都了解，听龙秀国说，“差不多就散了吧。” 丁慧云笑着说，“快散快散，嫂子在镇上等着呢。村长，你路上不用赶得太急。”大家便哄笑一番，其他人也都站起来走了。 丁慧云不急着走，因为米米校长才过来，如果一起都走了，米米校长也不便留下。拉着米米校长的手，两人轻声说话，将人送走，杨再新折返回来，见米米和丁慧云还在，说，“在院子坐还是到房子坐。” 院子外灯太亮，吸引不少蚊虫，虽然清凉舒爽，有了蚊虫坐着聊天很不便。 “蚊子太多，咬人。”丁慧云说，“到楼上房间去，杨主任，上面没有金屋藏娇吧。” 杨再新没应，三个人上楼前，将院子大灯关了，没有灯光蚊虫就会自然飞走。到楼上，给两人倒了冰水，说，“我这里太简单，又乱，可别笑话我。” 米米校长见杨再新的房间收拾过，显然也是平时的风格，笑着说，“杨主任生活很严谨，又勤快。一个大男人肯收拾房间，很难得的。我记得，读书时偶尔到男生寝室，那个乱和臭啊。他们将臭袜子塞在床下、鞋子里，以为不看到就行了。” “杨主任不仅帅气，性格也很好。米米校长和杨主任接触不多吧，我是和杨主任有深刻的往来，熟悉他的一切。”丁慧云笑着说，随后又补充，“按照我们做工作的行话，那是我了解他的长短，他熟悉我的深浅。” 杨再新听这话不是第一次，只是有米米在这里，感觉到有些尴尬，丁慧云说话一直这样，也不好表达不满。不知米米校长听后会不会误会，见米米似乎并不在意，眼神也没变化，总算好一些。 笑一阵，三人聊着刺梨的事情，但也没法深入讨论。丁慧云随后说家里有事先走，“米米校长，你多坐一坐吧。” 等丁慧云离开，米米似乎也想回学校。小学在三组那边，隔着下河。杨再新便送她走，夜里一个女子过河总是不安全。米米校长稍微推辞，也就随他。小学是一幢三层的楼，是省城扶贫出资修建的，才两年。 整个小学有一到四年级的学生，五六年级的学生是到镇上完小读书、寄宿。小学四个班，加上幼稚园与学前班级总共六个班，老师有四个。米米校长之外，另外三个老师，幼稚园有两人，算是小学聘用的，村里人，不计入学校人员。 边走，米米校长说着村小的事情，杨再新虽然对村小有所了解，但具体的确不熟悉。之前，到过村小两次，看过上课的情况。他自己是教师出身，对教育很重视但不会干预村小的具体事务。 “米米校长，你不是本地人吧。”走到桥边，从溪流上吹来的风更凉快。 “不是，”米米校长说，“我是从市里过来的，原计划在村小支教三年，到这里两年多，也习惯在村里了。” “非常感谢米米校长，你把最青春的年华交给村里的孩子们。”杨再新也明白，在村小支教，困难非常多，特别是像双沟村这种偏远又不通公路的地方。 “这里的人非常淳朴，热情，孩子们就更可爱了。”米米校长说，“当初我和另外一个同学选择到村里来支教，一个学期没满，那个同学就走了。最初那段时间，我也觉得这里生活有很多不便、不习惯，但绝对既然选择了，总要为自己所作的选择负责到底。决心留下来，完成自己的承诺。 安心之后，觉得这里其实很不错。村里虽偏远，水电设施也到位，吃的东西，村里的家长不时让学生带一些到学校、或亲自送到学校。菜啊、油啊，米面啊，基本上不要买。偶尔会有家长送来鸡鸭、或小鱼，家里有客有喜事，也都会给我们送些菜肴。 电视、通讯信号等这里并不差，如果说和城市有多少差距，不过是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熙熙攘攘，对这些，我是不喜欢的，反而喜欢这里的安宁、宁静、优美的环境。 每一次，我在村里拍摄一些视频，发在朋友圈，总会有不少人羡慕，觉得这里是人间仙境。不少同学、熟人，总问起双沟村说等通路后要过来玩……” “米米校长，双沟村风光确实好，不过，也是因为你性格沉静，才看到、体会到双沟村的美。心不安，在这里呆三五天估计就受不了的。” “杨主任你不是也很安心，村里的人都夸你。” “是吗，我和你的情况有所不同。说到底，我还是环境所逼，不得不到双沟村来。留在村里，也是无可奈何。与你主动选择，心境完全是两个级别。” “有什么不一样？只要为村里尽心做事，为村里发展出力，就是很好的人。不是吗？” “会不会给我颁发一个好人奖？”杨再新苦笑地说。 第38章 夜戏水 夜色淡淡，溪流声潺潺。远处有蛙鸣、虫叫，影影绰绰。夜风吹拂，让人的心情格外好。 “米米校长，这条河有鱼吧，还有蟹。” “有的。夜里有人用手电筒照，可抓蟹。”米米校长说。 “看看去，说不定明天就有好菜了。”杨再新不急着回去休息，和米米聊这么久，深知她是个不错的人。 米米没什么表示，或许是天黑着与杨再新这个帅哥到下河边，让人见了会有误会？不过，等杨再新往河滩走，她也跟在身后，并不过桥回学校。 河边的光弱，看流水朦朦胧胧的，水与滩石之间能够区分，要说有没有小鱼或者河蟹就没法看清。打开手机的照明模式，光比较亮但不能及远，想看水中石块上是不是有螃蟹出来，只能切近看。 到一块伸进水中的石块上照看，杨再新贴近水面，然真看到水中有只螃蟹在石块上。“快来，真有螃蟹。” “你不敢抓吗。”米米笑着问，村小离小河近，平时也带学生过来玩，抓螃蟹这样的事情自然会做。 “当然敢，小时候夜里和大人一起，点了火把在河里照螃蟹，一个晚上可抓两大袋。”只是这时候手拿手机，还不知水深不深，可不能因为抓水中的螃蟹，把手机给弄湿了。“主要是怕手机掉水里。” 米米校长走过来，拿了手机，杨再新看准水中的螃蟹，弯腰去抓。螃蟹感觉到危机，水动，要逃开，杨再新顺着去抓，将螃蟹抓住。只是，脚下的石块是斜坡的，还长了一点苔藓，滑溜。他没站稳往下一溜，整个人都滑进水里。 这个动静不大，只是米米校长在旁，杨再新也觉得郁闷，自己没这么差吧。 站起来，米米校长已经知道发生什么，笑得俯仰不停。见她笑得太欢，杨再新没忍住对米米校长浇一把水。水落到她身上，不免凉簌簌的。 “杨主任，你自己湿身可不要将我也拉下水。” “有福同享、有水同湿。”杨再新听她说湿身，便加大浇水力度，快速拍击河水往米米校长那边浇去。 “啊呀、啊呀。”米米校长也在怪叫着躲闪，杨再新也不是刻意要往她身上浇水，主要还是闹玩。 本来浑身都泡进水中，杨再新这时候也不上岸，索性螃蟹也不要了，趴到水里。“米米校长，好凉快。来不来？” 玩闹一下没什么，但说要一起到河水里泡，还是夜里，米米也有些犹豫。不知杨再新是什么意思，身上沾了些水，凉凉的。平时偶尔也会邀另一女老师到下河来泡泡，熟悉这里，自然并不担心。 见杨再新在水中扑腾，很快乐的样子，米米也动意。便将外套解了，手机和包放在河滩，轻轻地走到水里，然后蹲下，浸没自己。 杨再新见米米校长真下来，也不好就过来玩闹。自己在河水中摸索，想看看能不能摸到鱼。两人在同一个小潭，潭水最深的地方大约有一米五深，大部分都是一米深浅，挨着河滩部分非常浅，没过足踝。 杨再新逐渐往深处潜水，估计米米校长也不会过来，潜一阵，站起来想看看她在哪，如此说说话，也是不错的。“米米校长，你们离这里近，经常在这里泡？” “也不是时常过来，如今天气还不太热。不过，这里的水质太好，确实很吸引人。上河那边也有不少人吧。” 二组和一组的人多数在上河那边活动，三组的人多在下河这边，村里的人晚上很少来河里泡。洗澡多少是在傍晚时节，男女分开在不同河段，天黑后稍有人出来。 “上河人不少，人们主要集中在古桥下那一段，那边水质也好。” 说一阵话，杨再新继续潜水，穿着衣物潜水总是缠手缠脚的，很不舒服。准备潜行到浅水处，将上身的衬衫丢到河滩。潜水时无光，完全靠手摸索。谁知他才潜走没多远，手突然抓住一有温度、有弹性的东西。 立即想到这是米米校长，不是故意来闹，杨再新还是觉得有些不好。也不知抓在哪处，便站起来，谁知才出水面，米米校长就在身前用大量的水急速地往杨再新头脸浇淋。 “投降投降。”杨再新转脸不让水击打在脸上，忙求饶，想解释一下。 “不准投降，”米米校长嬉笑说，“先生说过，要痛打……”后面三个字她没说出来，但愿这些知道是什么字。米米校长还在不停浇水过来，杨再新兴起，便去反击。 男人力气好，浇水的威力自然大很快将米米校长压住了，她侧身扭转，避开水团。 杨再新也不会得理不饶人，停下来。米米校长见他熄火，又来反攻，杨再新也不会立即反击，等她出一阵心气。让她泼淋一阵，米米校长也停下，杨再新说，“我输了。”随后便罢战，将上身衬衫脱下，丢到河滩。 “杨主任水性很好吧。” “我小时候也没学过，后来读大学，和同学练了一年多，总算敢下水。” “那就是专业的水准了。” “谈不上，当时也是锻炼身体。米米校长游泳水平很高吧。” “米米校长游泳水平很高吧。” “我是旱鸭子，真不会水。去年在这里和学生一起游水，才勉强不沉。”听米米校长这样说，杨再新也不知真假，不过夜里的水情更复杂些，好在这里河潭小、水浅，也无所谓。 折回水中，摸索着行进，米米校长在几米之外，这次肯定不会出意外了。等到米米校长身边不远，杨再新才要蹲到水下，谁想她合身扑过来。杨再新没防住，被米米校长按在水底。 心里也不慌，手脚不敢乱动，担心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按住了，米米校长并没立即放开，杨再新也不知她的意思，在水中不可能潜水太久，只好动手将扑在身上的米米校长抓住，往边上推。 推一下，到水面换一口气。杨再新自然不在意她的反击，如此，两人洗闹起来。伸手突然揽住米米校长的腰，感觉到肌肤的细滑和腰肢端柔性，杨再新某处突然有了变化。 第39章 都有故事 感觉到自己某处的变化，杨再新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米米校长的腰肢柔韧、细长，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之前接触过的女人，李竹、张梅蕊或大学时谈恋爱的女子，腰肢虽不粗壮，但绝对不细。 揽着米米校长腰肢，虽说在水中，杨再新还是控制着动作，不会将她按进水里。动作没控制好，很容易让她喝水，出现危险事故。 揽住腰肢，两人挨的近。米米校长要摆脱束缚，自然要从杨再新身上借力，扭动中，一下子碰到杨再新某处。自然感觉到他的变化，米米校长突然就安静下来。 头露在水外，呼吸有些紧，身体倒是放松了，就像失神一样。杨再新也感觉到她的变化，不再动，想放开米米校长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明显。 两人一时间都不动，保持着那姿态。杨再新觉得自己该主动一些，放开她，说，“对不起。” “没什么的，年轻人都爱嬉闹。”米米校长显得有些平静，坐起来，过一会，说，“你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话提起来真不好回应，杨再新装着没听懂。这时候，情绪的变化后，身体的感应也消失了。静静坐在水中，杨再新说，“米米校长，你一个人在双沟村支教，家里人不反对？” “反对无效啊。”米米校长说，“又不是长期在这里，县里和镇上去年想给我解决编制问题，我拒绝了。双沟村确实好，但我也只是呆三年，三年里安安心心教书、和孩子们玩，尽量给他们引导是非观，让他们更多了解外面的世界。” “看来你是有故事的人，”杨再新说，“能不能说说？” “没必要多说。” “那不是到明年就离开双沟村？舍得吗。” “没什么舍得不舍得，谁都有自己的生活目标，有自己的生活打算。你不也一样？杨主任，我觉得你有更多故事，是不是？” “我能有什么故事？” “当然有。”米米校长说，“这段时间，我听村里的人说，你原本在县里是不小的领导，但由于受到牵连，才被打压到村里来。 按照一般的人，遇上这种事情，绝对是消沉、借酒消愁、怨天尤人、发泄怒气与不满。可我见你到双沟村第一天，就能够安心在这里，一天天地踏实做事。这样的性格和能力，又哪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 背后肯定会有故事，我没说错吧。你在村里做过多少事，村里人都心明眼亮。” “怨天尤人有什么用？”杨再新笑着说，“我越是消沉，对方是不是就越开心？他们绝对愿意看到我从此消沉，再没有崛起的可能。是不是？我才不想让他们如愿。” “鸿鹄之志。”米米校长说，“有志向、有风骨的人，在困难和挫折面前都会选择迎难而上，而不是退缩，更不会放弃。杨主任，等今后到新的平台，可不要不认人哦。” “我是那种人吗。” “这可说不好。”米米校长说着浇水过来，冲他猛泼一阵，“好了，我要回学校了。”似乎取得最后胜利一般，米米校长嘻哈哈地跑到河滩，然后跑过桥，往小学那边走。 捡起河滩上的衣服，杨再新看米米校长已经跑走，便折身回村部。估计米米校长返回宿舍，也不希望自己跟去。 在村里，安全隐患并不多，村里的懒人、流里流气的也有，但这些人都不敢到学校闹。村里的主干、村里能够话事的人，都极为重视这个事情。也因为村里有太多和保障，村小的老师才安心教学。 一夜无话，杨再新也不会因为戏水就对米米校长有什么想法。 张兵早早就来村部，昨晚两人约好，带相机、干粮等物品去坡地考察。这一次去坡地，目标更明确。就是找寻之前考察过的坡地是不是有刺梨丛，如果有刺梨则看刺梨结果情况。 背上物品，一大包，一二十斤，如今已经习惯这样负重爬坡。早上杨再新这边没准备，张兵知道杨再新才从省城回村，带来一大碗饭，杨再新吃过才出门。 沿上河走，熟悉的路走起来很快，顺着山爬，到半山的坡地上，就不能像以前直接到山顶。几乎没遇上一平台就顺着石坎顺着走，看有没有刺梨树丛。 顺着石坎走，林子太深，张兵在前用柴刀开路。林木并不多，主要是荆刺太密，人要穿行，必须砍开。大热天的，也担心深草丛里会藏着长虫，那东西才是最具有威胁。 边走边砍，动静大，即使有也长虫也将它们惊走。从后坎往前，纵深并不长，不同地段三五米、十来米就是块坡地。这样推进观察，从下往上，一直砍开五个坡地，都没发现一株刺梨。 “杨主任，我们是不是想错了？”张兵衣服都几次湿透、杨再新也不轻松，两人轮换着在前开路。这样做，体能消耗真不小，连张兵都显得疲倦，杨再新自然也在喘气。 “为什么这样说？”杨再新笑了笑，“这样穿行一块坡地，可看石坎上下两台。真要跳过、或随机往某块坡地去看，你心里踏实吗。” “我也知道必须一块块看一遍，心里才安稳。不过，这坡下层的地块海拔较低，是不是适合刺梨生长？” “那也不至于这样明显，刺梨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如果谁告诉你说上面这台坡地适合生长，而我们坐的这块坡地不适合刺梨生长，你会信吗。”杨再新笑着说，今天虽说很苦，除了累还被刺挂出不少血口子，不过，验证之后就是事情的推进，这样做却值得。 稍微休息，张兵站起来，将刀拿起，往上一坡地走。杨再新说，“张哥，还是我来吧。” “轮到我，总不能连你都比不过吧。”说着当先钻进林子，挥起柴刀劈砍。杨再新跟在他身后，突然说，“张哥，看你左侧那边。那一蓬刺是不是刺梨？” 张兵停下，看向左侧。一连片的细叶枝条伸向高处，厚重的部分，似乎密密杂错连城团。伸出来的枝条上，有青色的果子，果子上有刺，也是青色的。 还真是一大蓬刺梨。 第40章 不断发现 细碎的叶子，枝条也细细的，整体的刺梨蓬并不高，两米左右。刺梨蓬中间还夹杂其他植物，蔷薇、野草和树。仔细看，可看到伸出来的部分枝条挂着青色的果实，果子稀密并不一致。杨再新之前看刺梨都是图片，此时，对活生生的果子也觉得很熟悉。 “杨主任，真的发现了啊，好，太好了。”张兵有些激动，顾不得面前有不少荆刺，直接扑入草丛。可他并没走远，就被密集的刺丛挡住，不少刺钩拉住他的衣服。 张兵挥刀猛砍，要将刺梨之外的杂物清理干净，才能够看到完整的刺梨，便于拍照、取证等。 “张哥，别太激动啊，发现一丛很可能会发现更多。”杨再新往河沟方向看，视线被前面的刺梨挡住，沿山势方向看也看不远。人在草丛里，确实很渺小。 半个小时，总算将这一丛刺梨清理出来。或许是多年的生长、发展，刺梨丛中不少枯枝、新生长一两年的枝条则挂着果子，刺丛深处，也可看到一些果子。 这一丛刺梨横径四五米，延伸到坡坎边，估计是之前种植在坡坎边用做栅栏的。如今，延伸铺开便成为如今的样子。 拍了照片，杨再新摘几颗果子，果子大小不均，长刺，但并不太刺人。此时，果子和刺都是青色，要等国庆期间，果子才成熟，到时候，果子的颜色变为黄色。看起来这果子还很可爱，初步估算，这一丛刺梨全部摘下来，大约有四五斤重，这是完全野生、阳光不足、肥分严重短缺的情况下产出。 如果移栽、管理到位，确实会有不错的产值。当然，价值还在于省农院那边回收果子的价格。对刺梨进行深加工，只要消费者接受这一产品，市场上的反馈应该不差，因为如今人们对自身的保养，有充分的认知，也舍得投入。 将这里的情况视频给龙秀国、龙成海等人，他们也很高兴，同时，他们根据村里人提供的信息，在其他地方也找到刺梨丛，不过是稀稀落落的，果子不多而已。 离开这一丛刺梨，往前走，还看到另外两丛，和之前那一丛差不多大小，结果的情况也差不多。一块地发现三丛刺梨，还是很具有说服力的。 继续往山坡顶爬，杨再新和张兵不断发现新的刺梨丛，刺梨结果情况大差不差，整个这片坡地，两人一天都搜找不到一半，已经发现而是多丛刺梨。因为发现一丛，都要将刺梨周边清理一番，很耗时间与体力。等两人决定收工回村，身上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 从山顶走回村，张兵让村里的人过来接，又饿又累又渴，早上出门带的水和食品，下午就吃光了。完全是不断发现新的刺梨丛，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他们才支撑下来。 回到村里，吃过晚饭。村干们集中到村部，将一天拍照搜集到的刺梨整理出来。这些资料，已经有充足的说服力，杨再新将照片和地理位置的描述全部输入电脑，已经半夜时分。 “今天收获非常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明天继续，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杨再新说。 “明天要不要休息一天？”龙秀国也知道今天每一个人的消耗太大，睡一觉能不能恢复体能？ “明天别太早，睡一晚就可以的。”张兵说。相对而言，杨再新身体上的承受极限可能没有这些村干强，好在到双沟村一个月，也是磨砺出来了，加上年轻，恢复更快一些，他也有信心明天爬山。 接连五天，虽然河沟几千亩的坡地村干们没有完全搜找一遍，但这里的大体情况已经掌握。完全有把握对坡地判断是不是适合种植刺梨，至于种植后的产量问题，目前的预估确实没有依据。 所有的资料都输入到一个文档，杨再新整理时有进行了分析、剪接，不让杂乱。他们决定不再去野外搜找刺梨，杨再新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整理这些东西，然后让村主干们看这份材料，从逻辑性和说服力上进行怕买断、分析。结果一致认为有充分的依据，表明双沟村的坡地适合种植刺梨。 视频材料和文字材料做好后，杨再新联系了向军。这个事情是同向军一起到省里跑碰上的，这时候，也得一起同县里汇报。 到县里依然是找刘敬县长汇报，向军先联系，刘敬县长得知是刺梨项目引进的工作，立即让他们到办公室去面谈。对一个可能由省农院教授主导的种植项目与产业，县里自然是高度重视的，这样的项目一旦做起来，至少有省农院这块牌子在支撑，县里不担心项目发动之后的种植情况。 见到刘敬县长，领导一如上次热情，先要两人坐下。向军很会来事，自然主动泡茶，像一个秘书一样。在领导身边，必须要有这样的眼色，才可能得到领导看好，印象深刻，自然机会也会更多一些。 当然，杨再新就不能扮演这样的角色，因为章童俊目前还是名义上的一县之长，杨再新是章童俊的秘书，始终没有行文改变职位。如果在刘敬面前太主动，刘敬不会有好印象，传出去对两人都不利。 喝了茶，刘敬不等杨再新说话，先笑着说，“杨主任，你到双沟村才一个月，立即使得村里的工作有了历史性的改变，人才就是不一样。” “刘县，村里的工作是领导您把方向，向军主任牵头推进。我们在村里，顶多做一些具体的事务。没有你们在宏观上主导，村里做事就像盲人摸象”在刘敬面前，这些话说出来确实稍微过了，但又算切合这个项目工作的推动。 把资料递给刘敬，将自己笔记本里的视频文件点开，让领导慢慢看，向军和杨再新两人在一旁解释。途中有人敲门进来，似乎还有会议，刘敬都推迟了。直到听完杨再新的汇报，才说，“我是听明白了，双沟村对省农院所提出的基础工作，你们已经在这一周内，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与省农院接洽的事了，对不对？” 第41章 向敬插手 理论上确实是只要与省农院沟通，被对方认可，项目就可确定下来。这个项目是省农院先提出来，变动的情况估计不大。只要双沟村这边适合种植刺梨，甚至只要找到适合种植刺梨的地方，都可开发种植刺梨的项目。 杨再新点头，笑着说，“刘县，田教授那边是如何决定，我们还没沟通。不知会不会有变化，双沟村的荒坡有几千亩都适合种植刺梨，确实可引进这个种植项目。” “好，太好了。”刘敬笑起来，“我们县一直在开发项目工作上找不到突破口，这个项目一旦落实，就完全改变我们的状况。我会将这个项目立即向上汇报，高度重视与省农院的接洽，确保刺梨种植项目落实好。” 刘敬如此说，向军和杨再新自然不能反对，出县**，向军说，“杨主任，项目的事情可能得等刘县进一步回复，我们才能与省农院沟通。” 杨再新也知道县里对这样的工作如何运作，之前在章童俊身边，接触过类似的事，点头说，“向哥，我明白。”这时候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省农院那边是可以直接联系田教授，也可与娜娜联络，真这样做，刘敬等人绝对不高兴，对以后项目的落实反而会有阻力。 “今天就不回村里了。”向军说。 “好。”杨再新也明白，刘敬很可能随时都会联络他们，县里对这样的项目重视，自然会加紧落实。 留在县城，杨再新有些想同张梅蕊联络，不过，想到张梅蕊这几天给自己打电话，都是在问那时候到县城。热情的语气，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虽说自己也想见她，但张梅蕊的意思是要自己将公粮交给她，这事让杨再新有些尴尬。 上次那个之后，心里既想见到她又怕见到她。毕竟张梅蕊有自己的家庭，一旦两人往来太多，必然会影响到她的生活与家庭稳定。这不是杨再新想看到的，张梅蕊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她不应该被自己牵累。 身体的需要和感情上有一定的冲突，杨再新也是非常矛盾，一个人在街上走，有些想回房子去看一下，又觉得没有必要。李竹的东西已经搬走，不少家具也被半掉，这是张梅蕊在电话中说过的，自己何必又去看那场景。 已经有三个人问房子的事，有两个人还看了房，只是都没下决心买。这房子要求一手付清，确实也有些难找主顾。不过也没办法，处理这房子，干脆一些，免得纠缠。 如果晚上不走，是去客栈开一间房，还是回自己房子混一宿？时间还早，杨再新觉得没必要太早决定。向军电话杨再新一起中餐他拒绝了，向军家在县城，平时也难得回家一次，到县城也得去家里看看。 到下午上班时间不久，突然接到明华的电话。见是明华这家伙来电，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估计是因为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事情。接听电话，果然是这样，明华说县里对双沟村引进省农院的种植项目非常重视，要杨再新即刻到县**去进一步汇报。 明知明华找自己没好事，但又不能不去，行政口的事可不是儿戏。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一点杨再新早有深刻体会。因为在章童俊身边，这种事可说是看到太多了，特别是他从教师改系统的人，感受格外不同。教师体系没有官位之别，哪怕是校长骂你，都可反击几句，大不了以后工作量重一点，不会伤筋动骨。 但行政口就不是那么回事，你敢当面剥领导面子，分分钟领导会教你如何做人，到时候****的，泪流不干。并不是说以后我领工资做事，不想升职就解决的，整个环境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对你踩一脚。 如今，明华已经对杨再新打压到底，但杨再新还是不敢直接违抗指令，因为他还想以后有机会上进。假如杨再新不遵明华的工作安排，杨再新同样在引进项目上会失去机会，同时，以后新领导到来，也会因为杨再新的违抗而忌讳使用他、提拔他。 到县**，没见到有谁在等。又不想主动给明华电话，便往**办去，遇上了便好，没遇上就等明华再次电话催。他知道明华的性格，只要不见他出现，肯定会电话催促的。 **办是他非常熟悉的所在，只是，有一个多月没来这边，心情也大为不同。好在杨再新这段时间已经将自己的所遇想透了，想开了，自己去双沟村扶贫未必就是坏事，最后的结果谁能够完全说准？ 这样的心态，如今虽说物是人非他心里还是很平静的。走到一室外，见里面有几个人在议论，不想进去跟谁聊。但里面正说话的向敬看到他，眼尖着叫喊，“杨主任，快进来。正说到你呢。” 向敬脸上堆着笑容，快步过来，估计是担心杨再新离开。 “向主任好。”杨再新不卑不亢地招呼，向敬之前是联系王成和的副主任，之前他在杨再新面前那是自称老弟的角色，此时当然不一样的身价了。 “进来进来。”向敬伸手做一个请的姿势，要杨再新进办公室。 明华这时也到了，跟在杨再新身后进办公室，却不打招呼。等杨再新才坐下，明华挥一挥手，办公室内的其他人都出去，留下空间让他们谈工作。 见明华到来，杨再新自然不愿意主动招呼，装没注意。等向敬请关门，明华也坐下来，在意这些那办公桌对面，显得严肃。“再新主任，双沟村的工作为什么不向**办汇报？” “村里的工作，不是该向包寨镇汇报吗。主任，我可不敢越级汇报工作。”杨再新不温不火地说。 “那引进省农院的项目工作，也不汇报？”明华声音有些冷，对杨再新自然不满。 “引进项目的工作是扶贫办的业务，要汇报也是向军主任对县里汇报，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明华找自己的目的，杨再新也是小心翼翼，自己名义上还是**办里的人。给明华一点不软不硬的对抗，也表示自己的态度。 第42章 向敬带队 “项目的事情，刘县已经交待下来。”明华说，“再新主任，你详细地说说目前的情况，然后，县里好安排人与省农院对接。” 听明华这个话，杨再新感觉真不妙。似乎**办这边要将自己踢开，他们来经手这个刺梨项目的引进工作。转念想，与省农院的合作，引进刺梨种植这样的大项目，县里会容许自己来主导吗？肯定不可能。即使刘敬县长肯用自己，但王成和、明华这些人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功劳落到自己头上。 明白这一点，心里虽然非常愤概。刺梨种植项目的引进，目前只是存在可能性，但前期自己和村里所作的工作，确实异常辛苦，付出努力。眼看开花结果，明华等人伸手过来摘果子，估计不肯给自己留丝毫机会。 这种事情在国内并不少见，明华这些人当然做得出来。 强忍住要吼出来的冲动，知道冲动是最大的软弱，明华、向敬他们可能正等着自己怒火发作。当即深深地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引进项目的事情他们要接过去，只要自己还留在双沟村，以后这个成绩算在谁的头上，又有多大关系？ 主要是通过这样的工作，与省城那边接触，打开一道接连外界的大门。这样的资源、工作经验、开阔眼界等才是自己所要的东西。 镇定下来，将在省城与农院的接触过程，如今村里所作的工作准备，有条理地对明华和向敬讲明白。明华看着杨再新情绪的变化过程，也认定他是一个性格软弱，又妄图找机会再次翻身的幼稚心态。 判断杨再新可能还在期待章童俊从党校学习结束，到时候会帮他恢复身份地位，如此，在双沟村隐忍两三个月，也是可以承受的。这样的心态，在明华看来非常幼稚，章童俊不可能再回横折县，杨再新的依仗也就不存在。 “向主任，县长已经决定，同省农院前期接洽工作由你来主导，你看在资料准备方面还有哪些要补充？”明华说，也是要在这跟杨再新申明，以后在双沟村刺梨种植项目的引进上，以向敬为首，村里和扶贫办都要全力协助。 “杨主任和村里工作做得很不错，主任，接下来的工作主要还是与省农院的教授沟通，看他们有什么要求。再比对我们县里的情况，然后督促县里这边落实所有要求。主任，是这样吧。”向敬是以请示的姿态，明华自然也满意。 明华点点头，表示肯定，这个思路不错。要引进项目，自然要以省农院那边的要求为准，县里将工作做到位。“再新主任，与省农院接洽的工作以向敬主任为主，他是工作小组的组长，县里点了名的。你和扶贫办要全力协助，不能在工作上有丝毫情绪。这是关联到全县经济工作的意见大事，丝毫不能懈怠、马虎。谁要在这工作上出问题，是要追责的。也将是横折县历史的罪人。” 明华也担心杨再新会闹情绪，村里那边的情况他所知不多，想必村里不会有什么做不通的事。杨再新虽说先接触省农院的人，但向敬代表县里，是县里委派，省农院也会体会到县里的诚意。 看明华的嘴脸，分明是要将自己踢开。办公室只有三个人，杨再新忍性再好，这时候也无法保持平静。知道对方的用心，沉着脸，不说话。沉默有时候也是有力量的，让明华和向敬无法判断他会做什么选择。 明华、向敬这样做，很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也可能与王成和汇报过。不论如何，如果杨再新坚决不配合，时候即使他们可找杨再新麻烦，打压杨再新，但在引进省农院刺梨种植项目上，也会有所被动。 至于县里其他人会对明华他们有什么看法，这个也很重要但王成和主导县里工作时又无关紧要，无法改变事实上的进展。 见杨再新不说话，明华脸更冷更黑。向敬在意这些面前，信心不是太足，因为这样单方面摘桃子的举动，毕竟太无耻。明华还可找理由，向敬就没有更好的理由给自己做心理上的空间。他扭脸不看杨再新，手指在做一些不知意指的小动作。 对峙两三分钟，明华明白这样下去对他和向敬太不利，僵持起来，今天达不成目标。说，“再新主任，这个工作的调整，是县里研究决策。领导也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省农院级别在那里摆着，你们先与省农院做初步沟通，随后，王县、刘县会亲自挂帅，完全接手这个项目的推进工作。” 用王成和和刘敬来压杨再新，这是手段也是阳谋，杨再新敢反抗明华这个主任不可能会反抗县里的决议。 “明华主任，我在村里，县里的工作如何安排，与我们村里有多少关系？”杨再新的意思也明白，项目不项目，你们自己去对接就好，不关他的事。 “再新主任，话不能这样说。”明华也听出他准备甩手不干的意思，“刺梨种植引进项目，不仅是双沟村的事更是全县的大事。任何人都要付出大局，这是我们根本基本的党性，这一点如果做不到，之前我们的誓言又如何坚守？” 杨再新嗤之以鼻，明华这些人喜欢用这种话来压人，对别人是以党性来要求、衡量，对自身却又是另一套标准。听起来堂堂皇皇，做起来鬼鬼祟祟。这种人不难看出，杨再新也知道自己如今真没有反抗的实力和可能。除非自己不想在体制里发展，这样的代价他不想付出。 “行，县里怎么安排，双沟村都会配合。”杨再新没说自己会怎么做，但明华也只要他肯应诺，不会真将杨再新逼到底。 到县**大门外，杨再新之前一股怨气再也压不住，呼呼呼地呼气，又不能在大街上狂喊乱吼进行发泄。自己如果真这样做，传到明华等人耳中，他们会笑得开心。 撒腿往前跑，也不管目标在哪里，死命地跑，要将身体的能量耗空。 第43章 米米校长的朋友 这段时间在村里爬山，体能有绝对的提升，这使得杨再新跑了两条长街才感觉到身体消耗。喘着粗气，每跨出一步都要将所有的力气调动起来，逐渐地感受到迈开步伐不是惯性，而是需要拼出巨力。 城区空气污浊，天气又高热，沉闷难受。剧烈的喘气让他有种摇摇欲坠的危险感，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情况下有可能让自己在街头倒下。 但他不想停下脚步，要彻底发泄出那种情绪，不甘、不愿、不屈，来自心底的怒气还没有完成消磨。如果自己倒下，消息也会传到明华等人的耳里，他们会很开心乐意看到自己变得颓废、消沉、从而失去上进之心。 浑身都湿透了，额头如流水一样的汗滴顺着眉眼往下流，汗珠趟过眼、鼻子、嘴唇，到下巴汇聚，然后吧嗒吧嗒掉到街面人行道瓷砖上，摔碎了。 体能消耗多了后，脚步只是机械般往前，没有什么主动意识。胸腔如高温中的沙漠，每一口气大吸入会让身体变得更加强烈，像要炸开一样。 第三条街跑过，第四条街道跑过，到第五条街时，身体都失去了知觉，杨再新忽然醒悟到：自己能够被明华从**办踢到双沟村驻村，自然会将引进项目的桃子摘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这种事情自己是了解的，真面临这样的事情落到头上，情绪波动这么大，说明自己还没有真悟透。 以后在前行的路上，还会遇上什么样的阻力、困难？这样的打击真不算什么，应该将明华针对自己的所有事，作为自己磨砺的机会。 磨砺自己才会让自己的心变得成熟，思考问题才不会钻进死胡同。这样的机会目前看来是很不公平、很不利，但从长远看，这点事情又算什么？ 想开之后，杨再新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通透了，如同长时间感冒，运动之中感冒的因子消失，浑身的压力与阻滞消失变得舒畅、轻松。 身体立即回到自己的掌控中，虽说体能消耗太多，但身体的力量还是回来了不少，转过街角，他便将步伐控制住，逐渐地放慢。从急速的拼命跑动转向慢跑，使得身体机能得到调整、恢复。 等跑完第五条街道，身上的汗水也逐渐收敛。很累、有严重的缺水感，但杨再新并不担心自己会出问题。 等跑动的脚步停下来，漫步往前走，杨再新已经调节过来。但这时候还不适合喝水给自己身体补水，便信步往前。一身湿透，浑身臭汗，得找个地方冲浴一下才行。 “杨主任，你这是怎么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杨再新扭头见是米米校长。 米米校长正好奇地看着自己，面带关心、惊讶的表情，杨再新点点头，说，“很巧啊，米米校长好。” 米米校长身边有一个伴，比米米校长高出两个级别的美女。如果说米米校长评分为八十分，那这位美女的评分足够可给出九十五分以上。 美女并不凑上前，面带着微笑，看向杨再新但注意点似乎又不在杨再新身上。这样的表情不过是一种礼貌与素养，杨再新看一眼美女，判定她是米米校长的朋友、闺蜜之类的，对她点点头，并不多看。 “杨主任，你还没说你这是为什么？”对一身湿透有显然有气味的杨再新，米米校长确实好奇、关心。 大热天虽说容易出汗，但谁会浑身湿透，水淋淋的？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对杨再新这个人，米米校长多少有些好奇、好感，之前两人的交集不多，即使夜戏水之后没有再多往来，却给米米校长留下更为清晰的印象。 杨再新尴尬地笑笑，说，“天太热，我很不耐热的。” 自然不可能说出原因，杨再新随后找这个理由，知道米米校长也不可能信，“米米校长，这位是你朋友？” 杨再新对美女又看一眼，目光澄明而坦然，对美女的美貌确实很赞，心里没有占据之念，自然不会有邪恶之念。 “这是琪琪。我朋友，省城过来的。”米米校长说，“杨主任，琪琪看到我朋友圈要去双沟村看看古桥和两河。你上次说观景台和摘星台非常独特，我正想联系你，请你做向导……” “没问题。”杨再新又看一眼琪琪，与美女同行自然会有更多愉悦，自然乐意去做，再说这也是推销双沟村美景的开始，以后，做向导的事情还会有很多机会吧。 “米米校长，不管是观景台还是摘星台目前没有通道，都是在刺丛里钻过，摘星台是爬山壁几百米，很危险哦。”这些情况要先说明，美女和米米校长都娇弱，即使自己和村干带着爬山，都存在危险性。 “杨主任放心吧，琪琪是省攀岩队员，到这里来也是想考察这里的山壁能不能做徒手攀岩基地。你还担心吗。”米米校长笑着说。 看着琪琪，杨再新说，“你好。我是杨再新，双沟村驻村干部。” “你好。”琪琪上前一步，伸手和杨再新要握手，两人手轻轻一沾便放开，“唐慧琪，省城人。” “唐小姐好，”杨再新说，“非常佩服有征服自然勇气的人，太了不起啦。” “我完全是好玩，不算专业。”唐慧琪说，“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如果影响到你的工作，我们这边可付费。” “唐小姐这么说见外了。”杨再新一脸肯定，“不提唐小姐是米米校长的朋友，就是你到双沟村去也能为我们村做一定的宣传，双沟村最缺少的就是对外宣传的资源和途径。唐小姐，你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大热天的，在介绍聊天很有趣吗。”米米校长笑着打断两人继续说话，“找个地方坐一坐？” “今天还是……免了，我担心将两位熏晕啊。”杨再新看看自己，也不瞒，直接说出来。 米米校长笑笑，“杨主任，真不知你是做什么。” 实在是想不到他为什么会一身汗水，杨再新越是不说，那好奇心就越强。 第44章 闺蜜闲聊 第44章闺蜜闲聊 米米看着转身离开的杨再新，神情稍微有些痴。唐慧琪见米米如此，在她腰际掐一把，“还在发痴啊，人家都走远了。” 米米反应过来，忙将琪琪的手打开，在大街上也不能反击，嬉闹一番。“要你管。是不是看到帅哥，故意这样说。” “这也算什么帅哥。”唐慧琪自然要打击一下闺蜜，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印象还不错。至少，在自己面前不失态，更没有其他男人那种贪欲的眼神。或许是因为有闺蜜米米在身边，但至少说明这个人还是有修养与底线的。 “你是不是对他真有想法？”唐慧琪笑着说，“真有想法，那也过得去的一个人，打分吗，勉强八十。” “你想什么呀。”米米说，“这个杨再新有老婆的。” “啊，那你还这样发痴？不过，真要是看上了，夺过来也不算什么。”唐慧琪说，“不是说男人要培养吗，有人代你做这件事，节省大把美好时光。” “琪琪，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啦，看你现在研究蛮深的。别让我回柳河，你都奉子成婚了。” “我现在没有精力去做那些事，先好好玩几年。自己的青春自己掌握才好。” “得了吧，就知道吹牛。伯伯没给你压力，我才不信阿姨也由着你性子。”米米对唐慧琪的情况是了解的，谈到这个问题，两人都有些压抑。包括米米自己，也是因为家里的因素，才跑到双沟村来支教，回避一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我妈那性子啊，当着耳边风就好。念叨多了，麻木了，不管她说什么应下就没事啦。”唐慧琪扬起脸，“我才不喜欢那些人，有什么意思？浅薄、无知、无聊、又偏偏自我感觉太好，以为他们总是万事通、感觉总是高人一等，太没味没有一点人的味道。” “琪琪，你们训练队里就有好几个人在追你吧。” “也没什么意思……”谈到这话题，两人之间彼此了解对方情况，都觉得没意思但总得做出选择，“米米，你再有两年就得回去结婚生孩子啦，怎么办？” “不是还有两年吗，长着呢。你别为我发愁，你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吧。”米米笑着说，明白自己至少还有两年，可琪琪随时有可能嫁人而完全改变她的生活方式。 “今天跟你去村小，没问题吧。”唐慧琪说。 “没问题，但问题是你能住习惯吗，村小的条件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我们训练和野外活动，经常搭帐篷住野外，你那里总有房子吧。再说，你都住三两年了，我住几个晚上都住不了？太小看我了吧。”唐慧琪有些不满，拉着米米准备走。 “我们向导还没问清情况，我是没法给你带路的。要不，到村里找人带路？”米米说。 “你电话一下不结了，可不要说你没他电话。” “我有那么封闭吗，村里主要人的电话，学生家长电话，我都存有。” “我看是心有所属，”唐慧琪笑着看米米，想找到一点迹象，“这也没什么，我支持你争一争。” “天下又不是没有其他男人，我才不去做那种事。”米米说，“这个杨主任其实也很无辜，具体的情况我不太了解。琪琪，知道吧，一个多月前他还是县长的秘书，然后县长到省里学习了，县里另一位将他一脚踢到村里来驻村，做扶贫干部用。你说欺负人吧，但这个人到村里之后，没有半点委屈、消沉，反而和村里的人想办法找致富项目，听说省农院有意要同村里开发种植项目。” “当然了，米米美女都能够看中的人，怎么会差？”唐慧琪带一些夸张的表情说，“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才会将他丢到村里驻村，县长秘书位子还不差吧，横折县的人这么横？” “我没打听具体情况，看村里主干的态度，似乎也为他感到不公。” “这样的事虽不多，但真不稀奇，就看他怎么做了。”唐慧琪说，“估计县长到省里学习也是被逼的，回不来了。县里这些人才敢对这个人下手，以后，再被启用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再说，行政口体系人才汇聚，谁没三招两式？想剧情反转，基本上是梦想。” “啊，这么的啊。”米米对这种事确实不太了解，听闺蜜如此说，还真替杨再新担心和焦虑。 杨再新不知米米她们会说自己，一身臭汗自然不能和她们多聊，离开之后，立即找一家客栈到里面冲淋。换洗好衣物，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这时候，身体已经恢复，精神上也有种飞跃的愉悦感。之前米米校长说要自己做向导，但没有提具体时间。县里这边，王成和、刘敬等领导会决定什么时候去省城，也没有确定。 自己的行程该如何安排？还有就是要告知向军一下，向敬目前已经是引进刺梨种植的工作负责人，接下来该如何联络与推进工作，都将是向敬来决定。 先给向军电话，说了明华的意思。向军对这也很不满。对明华、向敬这种直接摘桃子的做法非常反感，但又没办法顶回去，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安慰杨再新。 对向军表示了自己能够接受，只要双沟村的致富项目做好，谁来主导都不是大问题。向军说，“老弟心如大海，但我担心那些搅屎棍会把好好的一个事情，给弄坏了。受到损失最大的，又将是村里的人。” 这个话题说下去没有意义，杨再新说，“我们尽力而为，村里主干也不会有着他们胡来。”随后表示自己先回村里，工作上有事再电话联络。 再联系米米校长，那边接听了，先听到对方在笑，似乎俩闺蜜在嬉闹。杨再新脑海里不免出现一些印象，当初夜间在下河水潭被米米校长按在水中。而今天琪琪一米七以上的身高、简约的着装、精美漂亮的脸、匀称高挑大长腿、不可小觑的前峰等等，能够评分在九十五以上，杨再新还是极少见过，之前虽没放眼看，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第45章 做向导 杨再新对服装没有多少研究，自己的穿着虽说也注意整洁，不过都不是什么高端品牌。横折县的所谓牌子货，不过是普通的品牌而已，其中不少还是山寨版。之前，唐慧琪是一身牛仔服，看起来精神而爽朗。倒是米米校长，将双肩露在外，一件挂带式的连衣裙，多少有些亮眼。 回想自己之前在两女面前这方面并不失态，杨再新也放心不少，等米米校长在另一端说话，他说，“米米校长，你们计划哪天去村里？看摘星台和观景台准备什么时候去？” “杨主任，你要是不忙，我们准备今天去村里，明天去看风景。至于具体行程，还是你来安排。” “好吧。没有特别的情况，我今天也回村里。”杨再新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村里，我来安排车。” 村里没有直达的车，米米校长也是明白，但今天这情况特殊，从县里叫一台车送一送，也是必要。 “好啊，那太感谢了。”米米笑着说，在横折县这边她确实不认识几个人，又不想闺蜜跟自己坐中巴客车走。 约好时间，杨再新在县城采购量一些东西。爬山必要的准备，特别是干粮，村里小卖部的东西、镇上的食品品质都太差。准备好后，联系县教育局办公室，让对方安排一个车跑一趟。那边没为难杨再新，爽快地答应，问明地点，二十几分钟车到了。 车是suv型的底盘高，走村级路不成问题。如今，教育局那边安排车也是从单位外叫车，有一些固定的车主，这边安排后车主接送人，完成后在一定时间找教育局结帐。如今，杨再新虽说被打压，但之前的一些资源并不是完全就没了，私下的一两次小应酬，也还是可以解决的。 自己找私车包车走一趟，联系起来并不容易。杨再新准备不用教育局结单，便不会让对方难做。 与米米校长两人汇合，杨再新说，“你们准备就去村里，还是要逛逛？” “不逛了。”米米校长说。 两人上车，杨再新坐副驾驶座，扭头与后排两人说话，这时候，他已经换了衣服，人看起来爽朗不少。“唐小姐，第一次到横折县吧。” “是的。杨主任，叫我唐慧琪吧。”唐慧琪可能是觉得“唐小姐”这个称呼有些别扭。 “我们琪琪这么漂亮，叫唐美女也不错。”米米说。 彼此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关系非常浅。杨再新自然不会冒失，“双沟村的风景确实好，村里希望有对外推介的机会。希望唐小姐看到实景后，拍一些视频、照片发到朋友圈、微信群，这样可让更多人关注双沟村。” “这个没问题。”唐慧琪说，“如果双沟村确实有可能成为徒手攀爬选地，完全可在双沟村做一次邀请活动，影响力比普通推介好多了。” “确实，只要有国内攀岩名手来双沟村挑战，必然会有现场报道，如此，曝光度、影响力就比较大。说不定会成为最热门的徒手攀爬选地，世界的其他选手会不会也来参与挑战？”米米校长说。 “如果地质要素达到，再经过运作，确实有可能。但这样的结果，先不要期待。”唐慧琪泼了点冷水，不让这个话题往深里说。 这让杨再新对唐慧琪这个人有些新的认知，对事对物比较认真，不肯有虚夸与承诺。这样的人往来让人比较舒坦的，实在，不必要随时设防。 当然，杨再新与唐慧琪之间也没多少交集，很可能几天之后就再也不碰面。杨再新也明白，不仅是这个唐慧琪，就是米米校长来历都不简单。省里将双沟村作为扶贫定点村，或许就是因为米米校长的缘故。 背后的关联，外人没法得知，杨再新也不会去追索结果。 从县城往包寨镇的公路主要是弯道多，上山下沟，不少路段惊险而过。唐慧琪虽是第一次到这里，却没表露任何惊叹，可见她平时也是见多这种盘山路。 到镇里，米米校长说要买一些肉食去村小做饭。杨再新笑着说，“米米校长，我早同龙秀国说了，他在村里有准备的。有朋至远方来，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村里不少人家喂养了鸭子，平时放养在河里，这些家禽的肉质远比市场的那些饲料货好几个级别。米米校长也知道村里的惯例，说，“我也搭琪琪饱口福啦。” 要在村小住几天，唐慧琪是有准备的，对于吃食她没太多要求。米米能够在这里住几年，她自然也能安心下来，体验一下闺蜜这些年的苦处。这种长时间在偏远乡村的艰辛，不是她们训练或野外活动短期艰苦所能比拟。 车走到双沟村外山脚下，司机不肯继续前行。剩余的一段路完全是毛坯块状石头，连摩托车都难进出。下了车，杨再新将车里的东西都背了，两女没跟他争。三个人从山路进村，这样走近多了。 爬上山就看到双沟村的全貌，眼下景色虽说具有特色，但不足以让人感叹，特别是唐慧琪这样经常在山水间游玩的，见多识广。米米校长说，“怎么样，双沟村还不错吧。” 两条河从峡谷冲出，在村外汇集；三块村落被河隔开，每一块村庄都是同一色的老土砖房。土砖并没有烧制，颜色明亮，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村子房屋瓦檐相接，重重叠叠，依山临水，确实是宜居之地。 从山头往下看，河面的桥显不出特征，这时候，也看不到河中泛起的白雾。 “很不错。”唐慧琪在意这些和闺蜜面前，自然不会说难听的话。 三人下山，直接往村小的路走。村小这时候已经放学，学生都走了，这边便安静着。龙秀国站在村小门口，见杨再新等人到了，笑着说，“米米校长，正准备给你们电话，想问问是不是回村。谁知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说着快步到杨再新那给他接背着的东西，杨再新说，“主任，先介绍一下客人。” 第46章 比爬山 村小里已经准备好晚餐，几个人稍微休息、洗簌，便开餐。村里主干来的不多，丁慧云、龙秀国而已，菜式不多，硬菜是本地河鸭，外加村里产的蔬菜。品质不错，厨艺也过得去。 米米校长先表达了感谢之意，杨再新和龙秀国、丁慧云则表示欢迎，也对村里条件太差表示歉意。唐慧琪没过多表示，主要是感谢。村里的诚意已经到了，偏远之地，条件如此，心存诚意就够了。 吃过饭，龙秀国和丁慧云就告辞，杨再新不好立即走人，陪着唐慧琪去看上河古桥。到桥边，夕阳只有余辉，这时候看古桥另有一种时光之韵。 唐慧琪看了古桥，断言这桥足有六百年以上的历史，但具体考证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对双沟村的宣传亮点是足够的。 唐慧琪是省队攀岩组员，虽然是玩票性质居多，但在地质、历史建筑方面的基本素养还是很丰厚的。她在古桥这拍摄不少视频和照片，随即传到省城，让人做成短片作为资料。 双沟村这里通讯信号比较差，与外面电话还行，视频传送就有难度。离开古桥，米米说到村部去，那里有无线信号，传送视频就快速了。 在村部聊天，也到杨再新住房看了看，杨再新表示他一个人在这里，太简单。唐慧琪和米米校长都不加评论，到村部外坪院坐歇凉，说了去观景台和摘星台的行程。也说了不少双沟村的传说，到夜里九点，杨再新送唐慧琪两人回村小。 第二天早早，先吃了东西，带足一天的水和干粮。到村小那边，见米米校长和唐慧琪也做好了准备，杨再新说他已经带了食物在背包，要米米校长别再带，多余的东西回事累赘。 早上草尖满是露珠，三个人去观景台要爬山，都穿了防护长衣裤。杨再新在前带路，将一路的露珠趟掉，才到上河边，裤子湿过膝盖。米米校长笑着说，“杨主任，你湿身了啊。” “早就湿了，露珠太大。”杨再新没借机往某种话题引，不是他不会，而是觉得在两女面前没必要说那些。 唐慧琪看了杨再新一眼，见他看着上河的山路，又见自家闺蜜那微笑之意，摇摇头。 沿河往上游走，几公里后到爬山的位子。杨再新站住了，说，“两位美女，接下来就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米米校长，你有信心吗？” “为什么就问我有没有信心？杨主任，是不是对我存有偏见？觉得我最弱、会拖你俩后腿？”米米校长自然不想被歧视。 “她是省队攀岩的，实力谁敢质疑？米米校长你是文弱书生，这种钻林子、爬野坡不是你长项，有什么奇怪？”杨再新说，“对了，把你们的包都给我吧，我来背。” “吆喝，好家伙。”米米校长带着夸张的表情，“我们杨主任在琪琪美女面前想呈一呈大男子汉的气概啊。好，我看着你是不是比琪琪美女更强。你们比一比，谁输谁下次请客吃饭，吃大餐。” 杨再新让两女将背包给自己背，是因为这种时候自己该做的事，米米校长却说要自己和唐慧琪比爬山，自己的体能虽说也不错，但未必是唐慧琪的对手。不过，这里的山他已经上下几十回，熟悉环境，却是自己的优势。 “我哪会是专业人的对手？”杨再新笑着说。 “杨主任，可不能先认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米米校长说了哈哈地笑。 唐慧琪对米米说这话有些不满，当真是要在自己面前泡男人？不过，唐慧琪也不说话，却不肯将自己的包给杨再新背，紧了紧鞋带、背包也检查一下，说，“我的东西自己可以背，没事。” 开始往山坡爬，如今爬山的小路早就砍出来，有些地方还挖出一级级土窝做台阶。往上爬，不会被刺刮着。但路小、坡陡、曲曲折折，十来米就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一开始，杨再新压着速度，不想将米米校长落下一大段。一两百米高后，见米米校长勉强能够跟上，放心不少，而唐慧琪就跟在他身后，气息均匀，不见费力，似乎还有很大空间。 米米校长见杨再新回看，说，“杨主任，你这速度可有些慢，不能让琪琪出汗，得加把劲。” “米米校长，你自己还行不行？” “我没问题，你只管往前走，又没有岔路，难道还会走丢？我在后面压阵，帮你们当裁判。” 听米米校长这样说，杨再新也不知该不该当真，唐慧琪却有些赌气，从杨再新身边偏身越过，到前面带路，随即加快了步速。 杨再新见状，说，“米米校长，你和唐美女是怎么商量的？” “有什么商量。杨主任，美女在前，你还不去追？”米米校长接过杨再新递给的一瓶水，喝一小口，“你尽管往前冲，我没事。” 对唐慧琪一个人消失在前面他也不放心，心里也有比一比的念头，攀岩自己不行，爬山还能弱于一个美女？当下也加快步速，不等米米校长了。 唐慧琪已经不见影子，杨再新也不急，知道这一段路曲折，过几十米就可看得远一些。山坡的陡度也就是这一段最强，过几百米后坡度减缓，就没有比拼的意义。 往前冲，不是跑而是快走，三十来米后还是没看到唐慧琪的影子。不过，背后米米校长的影子也不见了，索性迈开大步往前赶，过了一百多米，杨再新浑身的汗水将衣服湿透。转一个小急弯，便看到唐慧琪在前面。 唐慧琪也是一身汗，背部穿的防护服有明显的汗水印。杨再新脚步稳健，虽说喘气有些紧，但不至于太难受。体能消耗虽说不小，对他而言也有余力。 “前面已经不太陡了，要不要跑到坡顶？反正米米校长也跟不上。”杨再新笑着对唐慧琪说。 “行啊。”唐慧琪在十几米之前，说了便往前跑，想将杨再新甩开。 杨再新也不在意，放开脚步往上冲。这时候，坡度虽说变缓，但爬到这里，周围气温也升起来，人跑动体能耗费很厉害。 第47章 没良心 从开始跑动点算起，到坡顶大概有六七百米。六七百米在平地很容易跑完，可在山坡难度就大。每上前一步，消耗和需要的力量至少是平地的一倍以上，杨再新跑一段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那种压力，胸腔、颈脖被挤压逼人，难受。 腿弯的力量越来越弱，似乎都没办法将身体撑上去。不过，唐慧琪在前面的速度虽没比他快，却不见慢下来。杨再新自然不肯认输，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的那些难受感压下去，然后加快了速度。 两人的差距逐渐地变小，唐慧琪在其间也有几次冲刺加速，但总的说来还是被杨再新缩短来彼此之间的间距。眼看要到坡顶，就差一百米样子，杨再新再次提速，冲到唐慧琪身后便紧紧跟着，等最后三十来米，他才放慢速度，让唐慧琪明显拉开一段距离。 虽说杨再新最后可往上冲，甚至可能超过唐慧琪，但他却故意慢下来，这是一种姿态。唐慧琪到这时候，体能也到极限，没办法加速。好在山顶已在眼前，变得轻松，又见杨再新故意放慢速度，对这个家伙倒是有不错的印象。 虽说唐慧琪是省攀岩队里的人，平时参与训练就有体能一项重要指标，可这种野外爬坡还真是具有挑战性。输赢不重要，可对方还是照顾自己面子。 杨再新慢一分钟才到唐慧琪身边，说，“省队的果然有实力，佩服佩服。”说后放下背包，拿出水递给唐慧琪，自己也拿一瓶，得补水。 喝了水，杨再新说，“唐小姐，一个人在山顶没问题吧，我去接一下米米校长。” 顺着坡路小跑，下坡虽不费力气但这时候双腿有些发软，杨再新担心一个没踩准会滚下坡去。好在对这山路熟悉，来回几十趟走过，不至于失足。 下坡将近五百米，才见米米校长慢步在爬，见杨再新出现，米米校长笑了笑，说，“到山顶了？有这么快吗。” “你朋友在山顶等着，你也加速吧。” “没力气。要不你背我上去。”米米校长嘻嘻地笑。 杨再新自然不敢去背，先不说男女之间方便不方便，自己这会儿两腿发软，腰背也没什么力气，还真的没法将米米校长背着走。但这个话不能说，“米米校长，爬山的乐趣就在于自己爬，付出之后的收获才有意思。” “不肯就说不肯吧，还找理由，灌鸡汤。”米米校长装生气，“要是琪琪这样的大美女，你是不是马上就蹲下等着美女上背？” “米米校长也是大美女。”两女在外貌、气质等确实有不小差距，唐慧琪评分在九十五以上，米米校长最多八十分。当然，米米校长不在学校里也很古怪、调皮，别有令人动意处。 “这些话就不用说给我听啦，”米米校长说，“看到琪琪漂亮，就死命往前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怕狼叼走啊。” “……”杨再新也是无语了，之前，不就是她让自己比赛看谁更快吗，好在这时候下来接她，要不然，心里说不定会怎么怪自己。女人的心，真是搞不懂！ “算了，本美女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米米校长见杨再新郁闷，就达到目的，也不乘胜追击，“呐，拉着我走吧，爬不动了。” 不知米米校长是真爬不动还是故意这样，当初在下河水潭中，她故意整蛊过自己。见米米校长伸手出来，稍微犹豫，杨再新还是抓住她的手，随即牵着米米校长往上爬。 “米米校长，先前不是说自己没问题吗。今天这坡并不陡峭，摘星台那边就不同了，完全的悬崖峭壁。那边就不去看了吧。”米米校长今天这状态，确实不适合去爬摘星台，万一一个不小心，出大错，后悔莫及。 “那不是正好吗，你可将我甩开，一个人陪着琪琪上去，没有灯泡在旁，不是更好吗。” “米米校长，这话说哪了。你朋友听到会生气的。” “你管琪琪生气不生气？我现在已经生气，你管过吗，真是没良心。”米米校长用拇指轻轻掐在杨再新手背，以示自己在生气。 也不知为什么，米米校长在唐慧琪到来后有这样的反应，似乎很不合理。杨再新却不好问原因，唐慧琪同米米校长之间的情谊应该很好才对，可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有这样的情绪？ 闷声往前走，牵着米米校长的手，两人手相接触。杨再新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细腻与温热，柔顺与骨节，并不用多少力气，但对米米校长而言会让她爬坡轻快不少。 这点负担对杨再新而言不算什么，下坡时，已经将身体机能调节、缓和，这时候腿脚的劲力虽不大，体能却逐渐恢复。 快到山顶，杨再新放开米米校长的手，担心唐慧琪见到会误解两人的关系。虽说自己已经与李竹离婚，单身一个，但米米校长并不知情，还以为自己是有老婆的。 见杨再新要甩开自己的手，米米心里多少有点怪味，也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想搞怪，捉弄一下这个男人。那他有些拘谨、小心翼翼避开彼此的接近、像一个还没董事的小男生一样在自己面前、有时候还会脸红、衲言无语，米米就觉得更外有趣。 他一个结婚了的人，还担心这些？如此分析，他是不是对自己的感情很珍惜？米米和唐慧琪见过太多的男人在玩，很多无节制、无底线、以获取女子为骄傲，自得而当成吹嘘的资本。 不过，米米也知道杨再新是有婚姻的，即使偶尔嬉闹他一下，也不可能做什么。 唐慧琪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体能，见两人上来，说，“米米，还敢吹牛不。” “为什么不敢？我不也爬上来了吗。你看，你现在不跟我一样在山顶？”米米校长不甘失败，故意这样说。 唐慧琪也不气，脸挂着笑。这时候，脸上已经没有汗痕迹，红扑扑的，饱满而丰润，格外具有吸引力。 杨再新看着唐慧琪的脸，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在哪里，痴呆了。 第48章 观景台上看美女 “唉唉唉，看哪看哪啊。”米米突然对杨再新叫喊，是发现杨再新在唐慧琪面前失态。唐慧琪和杨再新同时发现出现异常情况，都忙转脸，反而显得他们的默契。米米校长说，“干嘛啊，这么默契。” “你还有力气啊，那就走吧。”唐慧琪说着准备往前走，到观景台去。 米米校长则一屁股坐到地上，“歇会儿、歇会儿，我走不动啦。琪琪，你来背我。” “说话那么大声，哪像没有力气的样子。”唐慧琪没好气地说，也明白，米米爬山到了山顶，肯定消耗不少。 “要不吃点东西再走？”杨再新说，对两女都不能得罪，只好另找话题。 刚才对唐慧琪有些失礼，可这时候也不能对她道歉，要不然，米米校长肯定会说更多怪话。将包扒开，取出一些从县城带来的熟食，分给两女。唐慧琪说，“我这里有，谢谢。” 吃了点东西，这时候其实也不饿，时间还早。上午十点钟，太阳光还不辣，但米米校长已经支起太阳伞。唐慧琪的皮肤看起来比米米要更白一些，但只是戴上一顶遮阳帽，挡住阳光直接照射到脸上。 遮阳帽、大墨镜、红彤彤的肌肤、黑压压的头发、修长的颈脖，之下全部被长衣裤遮掩，却依然可感受到唐慧琪那九十五分以上的魅力。 尽量将自己的视线避开唐慧琪，之前，杨再新没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失态。或许是刚才被她的美色所动，如今只要看到她，心里就没法冷静平和。知道过两天唐慧琪就会消失，心中留下这样一个美丽的影子，也是自己的珍藏。 休息十几分钟，杨再新便催促米米校长起来，动身前往观景台。越到正午天气会越热，行走在山路之间就越难受。从休息地点到观景台有两公里，草刺深，林子不算茂密，主要是一些杂木，没什么经济价值。穿行其间，有些闷热，偶尔有风吹过，才体验到舒爽。 离开山体往观景台走，之间有一段很危险的通道，主要是大石块交错叠着，周围又是刺丛没法绕过。之前，杨再新和龙秀国等人到观景台，就是踩着大石块越过去的。如今，大石块被太阳晒热，米米校长很不适应。 对唐慧琪越过这段路到观景台去，会不会有困难，杨再新也拿不准。“对面伸出部分就是观景台，从这个角度看，观景台被大石块挡住视线，不能看到全貌。这里过去，两边是几百米悬崖，非常危险。” 唐慧琪听他这样说，往观景台两侧观察了一下，没见到实际状况，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米米校长则看杨再新，面带紧张，这时候，她体力消耗不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度显然差不少，自然恐惧。 已经到目的地，不可能不去观景台，杨再新又说，“如果担心，可不上去。” 站到此地，已经看到对面摘星台的悬崖峭壁，刀砍斧劈，绝地高耸。 “我是怕，恐高。不过，杨主任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理吧。”米米说。 “好，我带你过去，但一定要小心。”杨再新也明白，让米米校长一个人走到观景台，他也不放心。“唐慧琪，你也等着我一起过去。” 没等唐慧琪说什么，杨再新将米米校长的手抓住，两人从刺林见穿过，很小心。特别是到悬崖勒，在大块石板上走，米米很担心石块会不会溜下悬崖。抓杨再新的手很紧，脸色也有些苍白，身体紧张，眼睛微闭。 等上到观景台，杨再新说，“先坐着，别乱动，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 过通道，唐慧琪已经站在通道另一端，没有冒险前行。或许她也能够一个人过来，但之前杨再新对她说了要等他，唐慧琪并不急。等杨再新到了后，说，“能行吗，这些石头看起来危险，应该是稳当的。” “我没事，这里不算险。”唐慧琪说。 杨再新也想拉着她的手，但却觉得冒失。两人行进，过一段最窄处，然后是石块叠合。要爬上石块，杨再新伸出手，唐慧琪也很自然地让他拉着，随即走到观景台。 观景台是三大块巨石叠合在一起，好在并不摇晃。米米校长坐在那里几分钟，但不敢站起来，只是扭着脖子看周边的绝壁。 唐慧琪表现好多了，毕竟她是攀岩手，有过训练也有攀岩的经历，对于悬崖峭壁更多的是征服一地的念头。站在石块上，伸着脖子想看观景台下的石壁地貌。 杨再新见她如此，立即阻止，“外面就是峭壁，几百米高度，可不是马虎的。” 听杨再新有些紧张地警告，唐慧琪对他笑笑，脸绽放的容颜在阳光中格外灿烂，神魂似乎被洗涤一边，变得清新。说不出的感觉中，一股从骨子里涌动的热流，迅即传遍全身。 忙转开不看唐慧琪，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不知唐慧琪是不是看出来，心里有点发虚。 米米本来坐着看两人，自然看出他们的变化，大声说，“观景台是看自然风光，还是看人文风光？” 杨再新听出米米的调侃，也不应，看着峡沟对面，说，“对面就是摘星台，从这里看到正面，但因为有些远，给人的立体感并不强。以后可在这里建一个望远镜，就能够仔细看到对面的石壁险陡。” 唐慧琪不说话，从她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望远镜，然后往对面看，估计能够看清对面石壁。杨再新虽说到观景台几次，也带望远镜看过，但他的望远镜质量普通，稍微远一点，也看不真切。 看几分钟，唐慧琪将望远镜递给米米校长。米米接了，随即惊叫起来，“那边石壁太吓人，我们下面的石壁是不是也这样？” “差不多吧。”杨再新说，“要到对面，才可能看清这边的情况。” 米米校长看一圈，将望远镜交给杨再新。他接了，拿到眼前，一股淡淡的香气。对准视镜，一下子对面的石壁就像在自己几米远处，非常清晰。 石壁的纹路、石缝、苔藓、垂挂的碎石、杂草、乔木，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风吹来，一阵香气，却是唐慧琪的香气被传过来。 第49章 摘星台畅谈 在观景台上停留两个小时，主要是唐慧琪不肯离开，她利用无人机将摘星台和观景台两边的石壁全部拍摄下来，这个过程太费时间。 米米虽说有些烦，可闺蜜在忙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催促。阳光比较大，晒人，即使有防晒霜、太阳伞，可预防不了太多。只好用衣服罩在头上，挡住脸。这样做又太闷，好在观景台这里山风比较大，没感觉到多少热力。 回到村小，好在丁慧云和另外两个女人已经把晚饭做好，他们稍微休息，便吃饭。米米校长这时候确实没有体能，吃饭也提不起精神，倒是唐慧琪还精神不错。 吃过饭，杨再新问明天有没有行程安排，米米立即说，“先不慌，休息一晚再想，不行吗。” 杨再新只能笑笑，唐慧琪却表示，最好是明天就爬摘星台，看看那里的实景。因为之前用无人机到摘星台上拍摄，看到那里的景色独特。 第二天早起，杨再新到村小去。学生还没来上学，这里早课是八点半，比镇上和县城都要晚一些。唐慧琪已经做好准备，米米校长一脸不开心，却是接到电话，说今天县教育局要来看村小，快到期末了，各种检查接踵而至。 征求唐慧琪的意见，是去爬摘星台还是缓一天等米米校长，结果是不必等。米米校长真要爬那么险陡的摘星台，估计也没办法爬上去。 两人出发，沿河沟走。这边的路更隐蔽，完全在杂草丛、刺丛中穿行。好在两人都穿防护衣裤，不至于给刮伤。 接近摘星台，河沟两边的石壁逐见森森，抬头看，天不过一线。晴空很高，估计真怕到摘星台上后，太阳会很大。想到这，杨再新心里冒出一句话：太阳太大，你怕太阳吗。 可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问唐慧琪，如果张梅蕊或丁慧云在，她们知道这句话的隐意：你怕日吗。 对同唐慧琪在一起，杨再新心中似乎有些欢愉，从昨天在爬到山顶看到她那迷人的脸后，心里就有着另一种感觉。明知这种感觉不能任由滋长，可他还是压不住。 好在一两天后唐慧琪就离开，从此彼此为路人，再有什么情怀也搭不上界。 一路走过来，彼此很少说话，但每当遇到有难走之处、有刺丛，他都会给唐慧琪指出来，避免她被弄伤。唐慧琪也很默契地接受，同时也表示了她能够适应这样的野外环境。 到摘星台山脚，已经离开河沟。这次没有走临县的那个村子，而是沿着河沟走石壁下的一条毛毛路，顺道看石壁。唐慧琪本来就要看这里的石壁是不是适合做攀岩训练基地，或可能组织一场攀岩赛事。 沿石壁基脚线走，唐慧琪曾攀爬石壁十来米，就徒手而上，杨再新也知道她有专业的训练，但还是叫喊不停。阻止唐慧琪继续往上爬，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任何防护攀爬，危险性太大。 唐慧琪也没任性，爬十几米便下来，很轻松的样子。杨再新说，“真的很厉害，如果住高层楼，忘记带钥匙是不是可从外墙上去回家？” “肯定不行，至少我不能够爬上去。”唐慧琪笑了笑，外行的人总会有一些不着实际的想法，这也很平常。 顺小道而上，到开始登山处，已经离开河沟一百多米。狭窄的路，几乎没有明显的石级。杨再新再三叮嘱他回去要小心，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没办法对唐慧琪做任何保护。 杨再新在前面领路，这条路他走过两次，算得是熟悉。每到可借力处，无论是手抓之物还是脚踩之地，杨再新都会说给唐慧琪听，让她照着自己的做法爬山。遇到几乎没有借力处，他便回头来拉唐慧琪的手，确保彼此之间的安全。 这段石壁估计有七八百米，两人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山顶。摘星台的山顶与四周都有分隔空间，是孤立的，四周最近的山头，可能都有几百米。这也是传说中土皇帝的军队没办法攻占这里的原因，刀枪箭矢都没法伤到山顶的人。 山顶平坦、风大，两人都出一身汗，杨再新选择下风口站立，免得自己的臭汗熏到唐慧琪。 看到山顶的情况，杂草、林木，完全不像是石壁顶端的样子。穿过林木从，往前到山泉处。杨再新指出哪里曾经是良田，哪里曾经是住兵地，哪里曾建有庙宇。 这些原貌都没有丝毫痕迹，完全被林木和杂草覆盖。只有庙宇地址，之前杨再新和龙秀国等人清理过，还能看到一些屋基石。 山顶另一部分全是石面，虽然石面之间的缝隙也长了草、乔木，但并不能掩盖这一片石面。上百米的石面站在一端看去很是壮观，石面并不平整，有太多人工痕迹。这地方的痕迹支撑力之前在摘星台上发生的战争，驻守的人们从这里取石作为坚守的武器，完全符合常理。 给他回去说这些传说，唐慧琪边听边放出自己的无人机，拍摄四周的风景。从这里，完全可看到河沟对面的观景台，不过，从这边看，几乎看不到观景台的奇特位置。 采集了四周风景资料、石壁的地质形态，太阳真的大起来。这时候，不适合下山。要等太阳偏西，不直接照射到下山的路，如此才安全一些。 这个时间段，两人只好躲进山林中，阴凉出休息、休整。 坐下来，杨再新说，“唐慧琪，你们做攀岩的，世界各地都到了吧。应该是非常有意思的生活。” “是不是很羡慕？”唐慧琪轻笑一声，“我就是玩，不是真正的专业。大学毕业后，暂时还不想做事，就出去玩一段时间，攀岩也是玩票性质的，当不得真。” “总之是有意思的生活，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够这样。”这样的玩需要什么来支撑，杨再新虽不明了，但也理会。 “生活其实各有选择，不过很多人都没办法做出自己喜欢什么就选择什么。”唐慧琪说，“我也如此，并不是喜欢什么就可以选择什么。” “哦，为什么？” 第50章 吐真言 “为什么？”杨再新问了后就有些后悔，谁没有受到外力约束？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是的，每个人都会受到外力的束缚与压力，在于自己如何看待这些约束而已。” “是啊。”唐慧琪也感叹起来，“很多人都觉得我们这样玩很任性，确实任性。但这也是某段时间的选择，过这段时间后，压力会更大，对自己而言生活反差所带来的会更厉害。不过，我是早有思想准备，也无所谓的。 就像米米，她从市里到村小来支教，她家里是反对的，可她执意要来，也是任性几年。等时间到了，她还得回去，还得回到该去的位置。” 唐慧琪的脸显得平静，也说明她对自己的情况有充分的认知。杨再新不说话，试图想要理解她所说的，却又云里雾里。但也明白，米米校长和唐慧琪她们也有自己的苦恼，确实外人很难理解的。 “不管是谁，都不是生活在真空。”杨再新想了想，放平心态，“按照牛顿的力作用来解释，不是真空就必然有力之间的作用与反作用，是不是这样？” “差不多吧。”唐慧琪也笑了笑，对他这样的说法表示认同。 “既然有力的作用，除非是像老子的无为思想，像水一样顺从任何地形、外部条件，才可能受到最小的反作用力。不过，水之柔顺是在常态之下，春夏洪流，水的力量有多大、破坏力有多强，人们是深有感受的。有时候我就想，当初老子崇尚水，用水作为思想最高端的表现，难道他不知大禹治水的历史吗。” “水是柔顺的，你能够反对吗。”唐慧琪想了想，“万事都具有两面性，所以说，任何决定都要想好后果，要能够承担这些后果。 就像我们玩攀岩，很刺激、很有成就感和征服感，特别是经过辛苦和艰险，消耗了全部体能爬到山顶那一瞬间，那种感受的美好，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但攀岩却又最危险，只要稍有差池，就可能付出自己的生命。” “是的，很多运动项目都非常危险，但还是有人去做。很多人为之付出生命，依然会有人去做。”杨再新有些自言自语，“我对这些人很尊敬，赞赏，但真没有勇气走出那一步。” “这没什么，各有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各有自己的选择。就上世界各大山峰，攀登山峰的死者何其多，可也就有人前赴后继去征服，以此为生命目标而努力。说到生命意义，这些人又能够说具有什么意义？” “是啊。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所作所为，是不是心之所向？这个其实也是一个伪命题。绝对多数的人，都不可能为自己心之所向而生存，更多的是为生存而生存，这个前提下，做任何事情都得前思后想，顾忌重重。是不是很没意思？” “杨再新，听你说话，感觉到你对自己所处的情况很有感受，能说说你的事情吗？”唐慧琪看着杨再新，脸稍微斜侧，精致到极点的一副画卷，杨再新是不敢多看的，怕自己被深深地吸进去，没法出来。 到双沟村一个多月了，杨再新对王成和、明华、刘敬、向敬等人所为，已经反复品嚼，自然看透他们的用意。目前，他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对抗或反转，要么听从忍受，要么丢下如今的一切到外面从头开始。 他不是丢不开、也不是没有勇气丢开，而是不甘心，感觉到这时候选择离开也是一种懦弱，是被打败了。 “我吗，很平淡的一个人，没有任何特点，能力平平常常，就像你看到的路人一样。” “米米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你很有个性、很坚韧，能力也强。为什么不说说？”唐慧琪看着他，杨再新却不敢直视，看着林外某处光点。 在横折县，他的事情可对张梅蕊说但张梅蕊本身就知道他的情况，也用她的办法来安抚他。杨再新便不会再跟她说这些，宁可将所有的事情藏在心里。村里主干、米米校长、向军、唐越等人都不是倾诉对象，这时候，在这摘星台上的林子里闲聊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 “没什么不可说的，”杨再新整理一下思路，也看唐慧琪一眼，“三年前，我是一个普通的乡镇学校老师，教中学化学，很平常。教学之余看一些书，偶尔写一点东西。三年前在市报上发表两篇通讯，反响不错，然后就被横折县县长章童俊点名考察，随后到章县身边做秘书。 三年在章县身边学到不少东西，也看到很多事情。章县眼里容不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自然就拦阻了不少人的路子，损害他们的即得利益。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在领导身边做事，自然要按照老板的风格去做，最主要的我心中完全赞同老板的做法。如此，得罪人的事情肯定不少。今年，政体做了一些改革，规定了县级以上领导干部不能在出生地任职，以防有些人结成权力堡垒。 章童俊县长是横折县人，很明显今年秋冬或明年必须离开横折县，去职已经是铁定的结果。前次，省里考评组到县里考核党政一把手，章县的结果非常糟。也体现了省里市里一些人的意图，县里这些人就加大活动力度，章县到省党校学习三个月，这些人看到章县学习后的结局，自然无所顾忌。 我是在宋章县去省城学习后的第二天，**办主任通知我工作有调整，代表**办最强扶贫力量到双沟村驻村，负责这里的扶贫工作。 对主任他们这样做，最初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真被丢到双沟村来，即使一开始很恼怒但忍住了。我觉得自己在一线工作的经验几乎为零，用三五年弥补这一块，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上进也不迟。 相比其他人，我去年拿到副科级已经先很多人一步，停在原地积累一番，说不定会有用。如今县里这些人，三五年后会有什么样局面，谁又说得清？” 第51章 情怀是一种病 稍停，杨再新觉得既然说了，就完全说出来。 “到双沟村后，本着要为自己、为村里做一些实际的事情，便寻求致富项目。双沟村没什么优质资源、矿产，交通又闭塞，唯有可选择的方向，不外乎旅游和种植。 想将观景台、摘星台这一片推介出去，与双沟村土砖瓦房连成片，做一个旅游基地，有没有吸引力，我真不知。 另外，在产业种植上，与省农院有了接触，对方想在这里做刺梨种植项目，如今还没有正式商谈。我们村里做了一些调研工作，拿到不少有利项目引进的资料。前天到县里汇报，结果我的上司要我将所有材料先交上去，与省农院接洽项目商谈，由另一个人担任组长，主导这个项目的推动……” “前天遇见你，看到你神情有异，原来是遇上这种事情。横折县这些人也太过分，桃子还没熟，就伸手来摘了。”唐慧琪有些落寞地看着杨再新，或许是想安慰他一番，又不好说什么。 “摘桃子的事情本来寻常，我只要还是想到省城去见识一下，尽可能了解招商引资方面的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积累经验、积累资源。另一个人带队，我或许能够到省城与农院沟通，但不能主导这个事情，获取的经验就少了，甚为可惜。 至于说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政绩，我不在乎。一个驻村干部能分到什么功劳？自然不可能。从市里到县里，一层层分割早就瓜分彻底。而我如今，能够将事情做好就是心愿，同时，也担心那些人胡来，将好好的一个项目给弄变样了。 不过，这几天也想明白了，驻村就驻村吧。大不了将刺梨引进种植项目谈妥，我换一个村。如此几年、十几年后，横折县所有的村都驻村过，那么，在横折县我基本可横着走，村村都是朋友，再不担心饿肚子了。” “你倒是很有情怀，乐观又自信。” “这算什么情怀？实际上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一种自我安慰，想不开又如何？能够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心里也安稳。”杨再新说得坦然，这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在唐慧琪面前自然不掩饰，“说到情怀，情怀其实是一种病。” “你觉得有情怀不好吗？” “不是说不好，我们如今的环境和这个氛围下生成的价值观念，情怀就是他们的刺，会让他们流血，自然就容不下这样的人和事。所以情怀就变成一种病，是不是？如今，不管你看哪种职业，还有几个人具有职业的情怀？有热爱自己的职业？” “也不能一概而论，”唐慧琪说，“就因为少、稀缺，大多数人都没法做到，才会打压、排斥、视为异己。但这样的人不是更值得珍惜和保护吗？” “理论上确实如此，我觉得，今后即使一直在村里驻村，已经能够接受，安之若素了。” “你到村里驻村，家里怎么办？他们会认同你这样做吗。”唐慧琪稍微犹豫，迟疑一下还是说出来，不过，神情有些躲闪。 “我没什么顾忌啊。”杨再新苦笑说，这个本来是伤疤，但似乎在唐慧琪面前又变得轻飘飘了。 “你不是成家了吗，我听米米说过，你家人在县城。” “那是过去式了。”杨再新扬起头，看向更远之处，“我驻村一个月后，她说不想陪我过穷日子，我养不起她，就走了。” “对不起……”唐慧琪没想到杨再新有这样的情况，“杨再新，那是她没眼光，有眼无珠，看不懂一个人……” “没什么，如今的普世价值不就是这样吗。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是一种丛林法则，适者生存，强者淘汰劣者。”杨再新苦笑起来，对唐慧琪的安慰之语只能说是无奈，“挣钱少，这是我的状况。之前，她在县城开店子，我在章县身边做事，本来有不少挣钱机会的，是我不肯去做。” 唐慧琪点点头，对他所说的情况表示理解。确实，县长秘书还是有不少便利，只要利用得好，挣小钱不成问题。 “说了我的事情，不说说你的事情？”杨再新也想尽可能多了解一下美女的情况，或许以后到省城找资源，能够借一借力。至于其他，他不会瞎想。 “我啊，没什么好说的。女孩子的事一般都保密……”唐慧琪也是在犹疑后才这样说，没等杨再新做什么反应，又说，“吃点东西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返回啦。” 虽然唐慧琪拒绝谈自己的事情，杨再新也不觉得受骗，女孩子的事，自然如此。这时候，倒有些担心唐慧琪会不会痛米米校长提到自己离婚的事，真说出来以后会尴尬。但又鼓不起勇气对唐慧琪说。 吃完带来的干粮，补了水，感觉体能也恢复不少。太阳偏转，不在直接照射在下山的石壁上，这种情况下，下山不会因为光的反射、过多汗水，造成视线上的失误，判断出错而失足。 下山更难，因为好多地方都是看不到，只有缓慢探索试着去踩某一个点，用这个点着力来支撑自己。杨再新走在前面，遇上不好走的地方，便站稳后指挥唐慧琪行走，甚至抓住她的脚，去找落脚点。 如此小心下到河沟，花费的时间也将近两小时。在河边洗脸洗手，杨再新笑着说，“这样的山路没走习惯吧，你们攀岩虽然危险，与这样的山路完全不同。好在米米校长没来，要不然，上山下山，更难。” “她来也不敢上去。”唐慧琪说，“米米别看她说话冒失，对危险还是非常警觉的。” “对危险警觉是好事。老话说瓦罐井上破，擅游者溺。这都是千百年来总结的经验，唐慧琪，既然你攀岩是玩票性质的，我觉得没必要继续去做，另选其他的事情却试试，不好吗？” “哦，这个我还真没想过。谢谢。”唐慧琪显然没想到杨再新会这样劝她，家里的人早就要她别玩攀岩，太危险，但他从没听进耳里。这时候，不由地看杨再新一眼，点点头，说，“我会考虑的，谢谢。” 第52章 四组的酒疯子 夜里下了暴雨，两条河都涨洪水。村里的景色虽说不错，唐慧琪却不再多留。米米校长送闺蜜到县城，还会陪着唐慧琪到柳河市玩一玩。 杨再新只送到镇上便折回，与唐慧琪和米米校长之间的相处不过三四天，似乎有了不少默契。送走了美女，心中确实有些落寞之情，杨再新也只能讲情绪压在心底。 唐慧琪这样的美女在生活中都少有遇见，自己能够认识，已经是天对自己的恩赐，不会再有奢望。微信是在摘星台上闲聊时相互留下的，但电话号码却没给，杨再新也不提。 返回村部，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没出着力，杨再新明白是怎么回事，摇摇头，苦笑一番。 奢望也是一种病啊，自己得治。 座机电话突然响起来，这是联络镇上或村组的电话，杨再新不知发生什么事，忙去接听。 “村部吗，谁在家。”对方并没做自我介绍，直接问。杨再新听不出是谁，但也听出对方很急。 “我是杨再新，双沟村，请问有什么事？” “你是杨主任啊，村长在不在？”对方说。 “秀国主任在镇上，可能下午回来。发生什么事？你是谁？”杨再新有些起火，对方非要找龙秀国，难道村里出了事情，其他村干不能处理？ “哎呀，怎么村长不在家了。”对方有些恼火，“杨主任，我是四组的龙先进，组长。” “哦，龙组长，发生什么事？”到村里一个多月，杨再新到过四组一次，也见过这个组长龙先进。只是彼此不怎么熟悉，四组那边十几户人家，人口不到百人，主要劳力又外出打工，在村里的人并不多。 “我们村的酒疯子又闹事了，也只有村长能够压住他，我是没办法的。”龙先进说，“昨晚大雨，他醉酒睡在房子里，漏雨，半夜将房顶的瓦全部捅下来，将床铺完全淋湿。这还不算，他骂了老天后，又将他老娘狠打了一番。这时候都不知他老娘伤得如何，不准村里任何人靠近。” 这个情况确实危急，酒疯子是四组的贫困户，四十几岁，一身蛮力。有酒瘾，不醉酒时还做一些农活，也仅山里找一些药材之类的卖钱。 一个老娘七十几岁，体弱，还能做一些家务及轻农活。村里老人有养老金，加上这一家情况，被村里评为低保户，每月国家给的补贴两人又三百元，勉强可过日子。 酒疯子是绰号，具体名字杨再新也没记住。这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手里有些钱就去买酒，没钱就到村里小卖部赊账。一旦喝酒脾气就涨，谁的话都不听，老娘说他一句也会随手抓一物件打过去，大小伤好多次了。 去年镇上给他家买过一头猪仔，算是扶贫的具体措施。才喂养两个月，一天酒疯子喝醉在睡觉，听到猪哼哼哼。爬起来用两米长的粗木棍对着猪仔一顿猛打猛捅，边打边骂，说猪也欺负他。直到猪仔被打死，还不停地挥打。 村里有这样的奇葩，只能说是运气差，他家是贫困户事实，村里还不能对他有任何遏制举措。对这个酒疯子，也只有龙秀国能够稍微压住，其他人都没办法。 之前，龙秀国提到过这一家人，却不让杨再新去接触他们，说是有他负责即可。杨再新到村里主要的职责是为全村找到致富之路，没必要分心在这种事情上。 今天，得知酒疯子老娘被打受伤躺在床上，村里的人都没法靠近。杨再新也不可能等龙秀国从镇上回来再去处理，当即给张兵、丁慧云电话，几个人集中后立即赶往四组。 翻过山还要走几里路才到四组，双沟村讨论村里布局时，曾提到将四组搬迁到镇上，但村里人不肯。故土难离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搬迁到镇上，大多数人还得回村里来耕种，极为不便。 搬迁后真正能够谋生的人，早就搬离村子，到县城去谋生或迁移到镇上了。这个提议最终没有落实。 快速赶路，连丁慧云都没说那些话，大家心里都沉沉的压着一块石头。出发前，已经电话龙秀国，但他们也明白，到四组后如果不能压住酒疯子，他老娘会有更多危险。 四组村口有一排树，枝桠茂密。穿过这排树，就看到四组村寨。村寨依山而建，十几户有些零散。村中，有一些人围站着，那是村里留着的晒谷坪。 人们围站的中心有一个身材魁梧、脸有横肉、脸色暗红，一双眼也红红的却没有神光。杨再新知道，这就是酒疯子，他家就在他站立的上坎。 此时，酒疯子手拿着一个八方大锤，与村里一个老者对骂。他准备将晒谷坪边的土地庙砸掉，说是土地庙又没保佑他，就必须砸了。 杨再新等人到时，酒疯子也看到了，却不在意。反而更凶恶，在手心吐了口水，握住大锤柄，随即扬起大锤往土地庙砸打。 他挥锤时，酒意浓，手眼都不稳。这时候用力也没有爆发出力气，大锤稍偏，砸在土地庙一侧。 不过，这却是酒疯子对村干的直接挑衅，不压住他，以后酒疯子会更加没顾忌。 杨再新往前走，张兵一把拉住他，说，“别冲动，我先上。” “没事，他并不敢真砸人。”杨再新心里也没底，但在村里众人目光之下，确实没有后退的可能。当即往前向酒疯子快步冲去，见酒疯子再次扬起大锤，杨再新大声喊，“住手。” 酒疯子没料到会有外人敢冲他吼，扭头看向杨再新，恶狠狠的样子。“我砸了又怎么样？土地公公不保佑我发财，落雨把我都淋湿了。不砸了有屁用。今天一定要砸，谁敢拦我，一起砸。” 张兵也走到杨再新身侧，防范着酒疯子突然发难。杨再新见酒疯子恶声恶气，步子却不停，这时候，如果稍有后退、犹豫、妥协，心气就不足，绝对压不住酒疯子了。 “龙国发，我警告你。土地庙是集体财产，你只要敢砸坏集体财产，我立即打电话叫公安来抓你。破坏公物，判刑多少年，你自己去问问公安。”杨再新大声地说。 “公安……” “龙国发，放下你的锤子。只要敢砸土地庙，哪怕你破坏一点点，我就打电话叫公安。”杨再新也是在试探，真要冲上去抢夺大锤，会引发什么事，真不好说。 这时候，见酒疯子龙国发有些怵，杨再新便直接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昂然地俯视他。 第53章 治服酒疯子 怒目而视。两人面对面对视着，谁也不肯退让。 丁慧云等人也到酒疯子身边，她大声说，“酒疯子，杨主任是县里领导，你敢对杨主任动粗，公安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兵、龙成海在边上不多说话，准备随时抢夺龙国发手里的大锤，免得伤害到杨再新和村里人。 面对面对峙，杨再新反而不怕。因为龙国发一开始不敢动，说明这个酒疯子虽然蛮横却怕公安，心里多少有些理智和畏惧。只要有一次压制他，以后再见到自己，都不敢犯浑。 心里有底，杨再新往前走半步，逼视着龙国发。酒疯子见这个县里来的领导并不怕他，心里就虚了，往后退两步，躲着杨再新的视线。杨再新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对酒疯子大声吼，“龙国发，我听说你昨晚把房子的瓦捅了，还打了你老娘。有没有这些事情？” “我自己家里的事情不要你们管……”酒疯子虽发虚，但这时候村里人多，不肯丢下面子。 “村里的事情，我们村干就要管。”杨再新说，“有没有做过？你老娘被你打伤，你还是不是人？自己老娘，你都打，连猪狗都不如啊。还不快带我们去家里，看看你老娘的情况？该送医院立即送医院。” “我家……”龙国发还想说。 “还不快走。”杨再新厉声喝斥，酒疯子才提着大锤，低着头往家里走。 张兵、丁慧云等人看到酒疯子顺从地往家里走，总算放下一口气。 酒疯子的家就在晒谷坪上坎，绕几脚路，有破损的石级走他家。到家外小院子，酒疯子不肯再走，站在那里。 三间房的屋子，这时候已经破损得不像样子，有两间屋顶的瓦被完全桶下来，椽皮条子露在外。屋子本来无所谓墙，只是用木板隔夹着挡风，从缝隙可看到里面的情况。 两间房没有什么家什，破凳子、旧床铺和灶台，一个破旧的衣柜，此时，这些东西上都是一些破损的瓦片覆盖。旧床铺上有些衣物、棉絮等全部淋湿，也是瓦片杂乱覆盖乱糟糟的。 只有一间房上的瓦还在，但也有破损。这间是龙国发老娘住着，三间的屋子只是简单分隔，从外面看不到酒疯子的老娘情况。村里人说，从昨晚起，酒疯子老娘先是叫喊，早上还在呻唤，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昏迷。 见酒疯子站着不动，杨再新来气，给他一脚。踢他一下，骂道，“站在这里等死啊，还不快去看你老娘。” 龙国发才又往前走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下，不肯起来。也是拿这个酒疯子没办法，丁慧云先走进屋子去看酒疯子老娘的情况。小村里没有医生，如果酒疯子老娘有什么伤，还得先送出村，才有可能叫车来接。 杨再新在酒疯子身边，防着他突然发作而伤人。张兵、龙成海也在一起，酒疯子的武力值不小，即便三个人防备都力有不足。 丁慧云这时候说，“腿断了，人非常虚弱，发烧。” 这样的情况比较危急，不管怎么样，先救人。这边先给龙秀国电话，让他先不必要回村里，到镇上那边联系镇医院，让医生到半路碰面进行抢救处置，确保酒疯子老娘的安全。 遇上这样的儿子，那是前辈子造孽了，外人即使帮助和可怜，也只能一时而不可能一直帮助甚至将她养起来。 酒疯子没喝醉酒时，对老娘不算差，但醉酒后性情大变，觉得世道不公，怨天尤人，脾气一起，就要找出气的人。他老娘也就成了他的目标之一。 村里人了解酒疯子的脾性，谁也不肯过多干涉他家的事，怕酒疯子犯浑打人。真把谁打了，伤痛不说，药费还得自己出。四组这边的组长，也曾多次干涉，但酒疯子根本不听。 丁慧云叫村里人帮忙，先制作一个简易的担架。拆下一块门板，绳子捆好，借来棉被和枕头，固定，再将受伤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酒疯子老娘移到门板上，杨再新等几个男人抓住门板四角，抬着往村外走。 至于酒疯子的屋子，暂时也没办法处理。他家是贫困户，哪怕是酒疯子自己将房子弄坏的，村里也只能申请镇上，帮他重修这个房子。还得补充家里的用具，要变成一个家的样子。 扶贫的经费也是有限，遇到酒疯子这样的情况，大多是干部或单位出资来做这些事情。一个屋子的瓦花费可不小，杨再新作为驻村干部，自然是出资人之一。 几个人边走边讨论，张兵骂几句，丁慧云说，“遇上这样的人，我们都倒霉。杨主任，你和村长到镇上反应这情况，镇上也会向县里申请资金。多少总有一些，村里再凑一些，总能够对付过去。” “他家的衣柜、床、衣服我来负责吧。”杨再新说，作为扶贫干部这种事是常见的，贫困户缺衣、没有鞋子、没有家具用品，都得掏钱添置，要让他们过上像样子的生活。 这部分资金谁来支付，遇上县里有政策时，自然可出资，但多数情况下，县里领导一句话：扶贫干部不就是解决贫困户具体困难的吗，自己想办法筹措资金，没办法用工资顶上，县里只看结果。 对贫困户生活基本保障是有明文规定的，比如鞋子要有几双、衣服有几套，米缸有米、屋里有水等等细则到方方面面，每月迎检。 市里有检查、县里也有检查，一旦达不到规定线，首先是电话问责，随之是文件通报，县里领导面谈诫勉，更严重的就是追责处分。 杨再新在双沟村作为驻村扶贫干部，四组酒疯子一家的情况之前还以为没那么严重，今天看到这情况，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必须要解决好。 县里那边只要有所风声，明华等人会不让人来进屋看他们家？这是自己的危机，也将会是明华等人抓得住的把柄。 一路小心护送酒疯子老娘，等走到公路，龙秀国已经叫了一辆车在等着。 医生知道这是贫困户伤者，也是格外小心，诊断之后，觉得情况虽严重，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第54章 唐越支招 上了车，不需要太多的人送。丁慧云是必须跟着的，因为酒疯子老娘需要人护理，村干也只有她才适合。龙秀国回村里处理酒疯子家的事情，让杨再新到县里去联络一些资金。 分工之后，各做各的事情。杨再新和龙秀国交流后，都意识到酒疯子家里的情况特殊，县里很可能将这作为反面典型来抓，对村里和杨再新的后果都很严重，工作必须及时做好。 龙秀国说回村后先把房子上了瓦，其他的放在第二步。杨再新说到县城后，先将家具、衣物、棉被等凑齐，送到村里来，眼见的东西必须要有。 随车到县城，将酒疯子老娘送进医院住院，诊断后伤情也明白了，左腿骨断裂，其他伤不重。对于七十多岁的老人而言，断了腿骨想恢复难度非常大，没有大几个月休养很难行走的。这个问题比较严峻，酒疯子不可能来护理他老娘，丁慧云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来护理老人，她自己也有家、有事情要做。 费用上倒是不太担心，对贫困户住院开支的政策是先住院用药，之后按照报销比例进行抵消，住多久都没关系。最后贫困户自己花的钱并不多。 当然，对酒疯子一家而言，除了国家给的补助几乎没有其他收入，住院花费即便不多也没办法自己支付，到时候是村里帮忙，还是杨再新来开销，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明白伤情，与丁慧云沟通后，她说护理老人的事，村里可派人轮流来做，几天换人进城来，还是可行的，村里人也可接受。 从医院出来，杨再新便回他的房子，那里有些家具可拿出来。另外，自己的一些衣服、穿过的鞋子，也都可整理出来，用车送到酒疯子家，先把这个事情做好。 自我保护的意识必须强，这是生存之基，杨再新自然知道轻重。家里不少东西，自己暂时用不上，都空出来，能打包的打包，家具则清空便于搬走。 手机突然响了，杨再新心里一惊，担心村里那边又出事。酒疯子留在村里，等他们这些人走后，面对破烂的家会不会再次发酒疯？ 拿了手机看，见是唐越的电话，心里一松的同时又担心是县里这边出状况，一旦有事，可涉及到自身的前途命运！ “唐哥好。”杨再新虚着问。 “杨秘书，在哪里啊。” “在县城家里，唐哥，有事情？” “没什么具体的事，不是好久没联络了吗，向你问好。怎么今天有时间回来？那好，等会一起吃饭？” 听唐越的语气不错，杨再新总算放心一些。随即想到，对酒疯子家里的事情，或许他能够帮忙解决一点资金的问题。说，“唐哥，我哪敢私自回县城啊。不过，昨晚村里发生了一点事情。” 将酒疯子的家、他老娘的伤和贫困户的问题都说了。“唐哥，村里没钱，龙国发的家几乎要重新修建，国家也没这方面的政策，甚至修建还必须办理一大堆手续。资金也没地方解决，头痛啊。” “老弟，这个事情确实很糟心，我给你提个建议，你看行不行。”唐越说。 “好啊，多谢老哥，我正不知该如何处理呢。”杨再新叫苦起来。 “像酒疯子这样的情况，哪怕重修房屋，说不定哪天又搞坏了。你是不是再修？国家政策也不允许吧。村里在原房屋基础上进行维修，找一些石棉瓦盖上，不是更牢固？检查是贫困户有一个可住的家，又不是非要用青瓦来盖，屋周也可用其他材料，施工便利。” “好，我听唐哥的。”杨再新也知道，如今最好的办法不过如此。 “衣服、棉被这些用品，你自己家里如果有不用的，拿出一些，然后到民政局去跟他们要，那里应该堆有库存。我给你打个招呼，搞几套出来可解决。维修房屋资金的问题可找民政局要一点，县总工会、县工商业联合会各家出一点，基本够用。” 果然，办事要找对人才行。唐越是黄子明的秘书，说话管用。虽说黄子明到明年是不是还留任也不确定，但如今谁也不敢逆他的意思。 借用唐越的势，办好这件事情，虽说也占人情，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唐越。或许，唐越也不指望自己能对他有所帮助。 杨再新电话龙秀国，确定了如何把酒疯子这家人的事情安排好，人员到位，县总工会、民政局等单位只要有唐越打招呼，谁去出面都没问题，反而是杨再新自己出面做不是最好的。 车到来，张兵等人也在，一起将杨再新家里的东西搬走，上车，他不随车去村里。虽说跑资金和生活用品有龙秀国来出面，他也得留在县城，随时好联络唐越。 等车走了，家变得一空。心里也变得空起来，这个事情还得跟张梅蕊说一声，免得下次她待人来看房，以为是李竹到捣乱。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还以为都忘记我啦。”张梅蕊在另一端说，表达了不满，但没有说其他的话，估计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只能如此说。 “张姐，我这不是忙吗。”杨再新确实不敢面对张梅蕊，坐在客厅，又回想到之前两人发生的事，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变化，“今天到家里搬了一些东西走，房里变得空了。客房的床也搬走了。”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吗。”张梅蕊听他这样说，也担心。 “是村里一家贫困户出了点事情，我将那些不用的东西东送掉了。”杨再新解释说，又将酒疯子的事情简略地说了说。张梅蕊对下面村里贫困户的事情，也熟悉，这种事没少听说。 贫困户中也分好多种，有真的无可奈何而贫穷的，有假穷的，有懒穷的，无奇不有。像酒疯子这样的情况，如果他能够踏踏实实做事谋生，一身力气，完全可将家养起来。但他却把钱花在喝酒，醉酒后发酒疯，这种贫困户就让人很无语，但扶贫干部却万不敢得罪他们，要不然，检查就难受甚至会因此而背处分。 第55章 又交粮 贫困户中还有懒的，这是一个不小的群体，一把力气，却不肯做事。成天在家懒着，就靠扶贫过日子。扶贫干部到来，就问有什么实际东西帮扶，没东西就骂，还威胁干部不给东西、钱，上级检查时会说干部工作不到位，态度差。 干部们对这样的扶贫对象，也是怨言不已，可他们一旦评为贫困户之后，就是他们的特权。 “你别走，我过来看看。”张梅蕊在电话里说，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做。先前整理东西，一身汗，便到浴室去冲淋，才穿了衣，听到门锁声，却是张梅蕊到了。 一进门，张梅蕊说，“你说的那户怎么回事？处理好了吗？当心那些人知道，会在背后使坏，背一个处分就太不合算。” “没问题，村里已经在帮修整房子，他老娘也住院了。不留什么后患。”杨再新本想说唐越支招的事，却又忍住不说，倒不是信不过张梅蕊，这些复杂的关系该如何权衡，各有各的想法。 “千万不能大意，”张梅蕊走到杨再新身前，“这么久都不给我电话，什么意思？你竟然敢不交粮，是不是想造反？我今天来就是突击检查的，看看存粮多不多。” 见张梅蕊这样说，而她穿着短裙，虽不是包臀的那种，浑身却透出熟透的韵味。原本收敛的激动，这时候一下子又起来了。 也知道，这时候不可能拒绝张梅蕊，便站着不动。随她闹，张梅蕊松开杨再新的束缚，说，“在村里，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偷偷拉你钻苞谷地？” “张姐，我是那种人吗。” “可不好说，检查过才有结论。”当下见杨再新的变化，也是很满意。抓住某东西，很是怜惜。 客厅沙发虽说落有灰尘，他们也不管了，就地滚在一处，然后激烈活动。 唐越的电话再次打来，杨再新还在与张梅蕊纠缠。听他说中午一起吃饭，约了时间和地点，杨再新真不好拒绝，看张梅蕊一眼，说，“行，唐哥，一会见。谢谢唐哥了。” 挂了电话，张梅蕊得知是唐越的约请，说，“唐越还不错，他能不能帮你？” “小事情肯定可以帮，大事情估计要等书记的意思，我也不好就找书记，是不是？”在这个问题上，杨再新也有自己的想法。黄子明书记明年能不能留在横折县继续就任，确实不好说，对自己能不能伸手拉一把，更难判断。 无端端地让黄子明帮助自己与王成和等人作对，也是有些为难人，自己对黄子明的价值未必有多大。 “也是，到县级后，他们权衡不一样了。”张梅蕊如有所思地说，“算了，你的情况还是等你老板有了结果再考虑吧。” “只能如此，再说，留在村里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看你是在村里有人了吧，还真迷上驻村了。莫非夜里有狐狸精破门而进？” “张姐，你还不满意？再来。” “怕你吗，来。”张梅蕊扭动着身子，自然不会在乎杨再新的邀战，“今天的表现还不错，不过，没上次表现好，只能算良。” 时间不多，处理了两人之间的痕迹，杨再新还要赶去同唐越吃饭。对张梅蕊，杨再新也不知该怎么说，今天是第二次，比起上次两人之间显得随意而默契，似乎发生这个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 这是危险的信号，杨再新明知不对，但如何跟张梅蕊说？说了她也不会听。离开前，杨再新说，“张姐，这样子对你很不好，我们还是……” “那你快找女朋友，只要你找了女朋友，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张梅蕊表现得无所谓，“其实，你不要多想。我在家里也不开心，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让我舒缓一些，没必要觉得对不起我。” 这个事情确实说不清，杨再新也知道，张梅蕊对自己没有其他意图，主要的原来的情谊让她觉得自己可怜，从而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享受享受。她的情况，杨再新知道并不多，她从没多谈家里的事。 从两次之中的过程看，自然也看到张梅蕊非常享受这样的过程。 都不提下午是不是再碰面，这种事情完成之后，彼此都不会多谈，藏在心里就好。杨再新先走，因为要赶时间，出门时说了句保重，张梅蕊却说下次交粮要积极主动。 赶到约定地点，唐越还没到。杨再新也意识到唐越约自己吃饭，不仅仅是要叙说情谊，彼此之间的情谊算不得深，最多是工作上的往来。如今，唐越肯帮自己那也是因为看不惯王成和等人所为。 要了包间，点了菜。一杯茶慢慢喝着等，思考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事情。与张梅蕊之间消耗有些大，体力的消耗让他的脑子也变得空，反而清醒不少。 唐越到了，见菜已经点好，笑着说，“老弟，到村里快两个月了吧。” “是啊，时间真快。” “有什么感受，说说。”唐越笑着，举起茶杯表示一下。 虽不知唐越的意思，杨再新也笑着举杯，“在村里做事有好的一面，与在县城比也有不方便的一面，总体说来，我目前的情况还是留在村里为好。” 唐越听他这样说，笑了笑，用手虚点了点杨再新，“老弟，听说你在双沟村推动了一个种植项目？” “算不得是我推动的，不过确实做了些基础工作。”杨再新便把与省农院的接触、对方的意愿，村里所做的准备，也将向敬即将接手这个项目的领导工作，一一地说出来。 或许，唐越今天见自己，就是为这个事情的。县里真与省农院合作，在双沟村种植刺梨项目，对县里主要领导而言，都是一个很有汇报价值的东西，谁肯错过这样的机会？ 唐越如果是代表黄子明书记而来，也很正常，县委确实不抓具体工作，但在项目引进的过程中，参与或主导这件事，意义上就完全不同。 按照杨再新的意愿，自然愿意让黄子明书记来主导这个项目的推进。 第56章 碰头会 唐越并不多问，吃了饭，对杨再新说县总工会和民政局那边的事情，他已经打了招呼，直接找人办理就好。县里有这些资源，民政局仓库里堆积着不少物资，但要拿出来，就必须找到路子。 杨再新也不送唐越，彼此的身份那样子，不能让外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这种事心里有数，唐越也不会怪杨再新没送他。 再次电话里跟龙秀国说了酒疯子家里的事情，要他及时找人办理，做好事今天之内办完，免得夜长梦多。龙秀国也懂，说下午一定办好。 昨天发生在四组的事情，还得跟扶贫办汇报，这种事情不能瞒着。杨再新给向军电话，说了这件事。向军在县扶贫办是负责项目发展这一块，与扶贫具体的督查工作无关。 但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在电话里两人讨论一阵，向军说村里一定要尽快将这个事情处理好，今天汇报之后，说不定三两天县里就会下去看那一家人的情况，如果有问题，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向军的意思很明确，杨再新也懂，扶贫督查组的人，之前一直没有对杨再新有明显的举动，但可能是没有什么可抓到的把柄。如果，有机会，他们又如何肯放过？ 扶贫办是集中办公的，不在县**里，而是在县城一个单位中。杨再新之前到过多次，熟悉这里，直接找到扶贫办负责人，在办公室汇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天村里的应对措施。 扶贫办的那位沉吟一下，说，“贫困户的正常生活是我们最核心的要点，龙国发一家发生的事情，确实事出有因，我们县里也理解。村里的应对很不错，不过，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做到位。” “好的，请主任放心，我们一定及时做好工作，将龙国发家里的事安排到位。”杨再新应答也是套路化，对方见杨再新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也不点出。 在主任想来，只要他过问了那家人的事，也就是给村里提醒了，今后出什么事都不算他做阴险小人，背后搞鬼。说出去，还能说很多话显示自身的格调。 杨再新明知对方的用意，也知道他是谁的人，这时候，就是用工作的态度来应对。不会具体说村里做了哪些事情，随便对方怎么想。 出来后，与向军电话交流了一下，向军觉得杨再新的应对不错。随即说，“杨主任，我估计明天我们会去省城跑一趟。” “因为刺梨项目的事情？” “大差不差吧，几件事情凑在一起，也必须去做了。”向军虽没说透，杨再新也琢磨出来，章童俊学习还有一个月余将要结束，县里人事变动势必要开始了。那么，王成和等人最好的突破口，自然是用自己来做试探，不管输赢，对他们都没多少损伤。 另外，自己去了省城，双沟村四组酒疯子家的事情必然会落下，过几天，县里突击检查一下，只要看到有问题，就可叫杨再新到纪委去诫勉谈话。 这一招虽然阴毒，却又是阳谋，只要自己在工作上出错，对方什么手段上来，是没法补救和逃避的。 不过，到明天村里会将龙国发家处理到位，对方到时去检查、入户，也抓不到什么弱点。 果然，到旁晚接到向敬电话，要求杨再新赶到**办集中开会。这个临时的通知，如果杨再新真在村里，赶过来就不容易。 接到向敬电话后，县到医院看了龙国发老娘的情况，丁慧云今天一直在医院陪护，老人的病情是了解的。杨再新进病房，老人已经醒了，听丁慧云介绍，老人只是说感谢，一脸的泪流。 摊上这样的儿子又该说什么好？ 杨再新要老人安心养病，家里那边村里已经安排，至于酒疯子以后该怎么办，确实很难解决。这时候，也不好给老人什么承诺，只是安慰老人不要过多伤心，看开一些。 向军也到医院来，带来一点水果、一提牛奶，随后和杨再新一起到**办去。去省城的事，他们都是成员之一。 到医院门口，向军说，“村里那边没问题吧。” “下午已经做工作，向哥帮看看吧。”杨再新打开微信，将手机里的照片给向军看，是龙秀国弄好之后，拍的照片。 照片显示龙国发的房子已经盖了石棉瓦，牢固化了，家里家具也添置、衣服、床、棉被、碗筷、米桶、油盐等都有照片和时间标记。龙国发本身也在照片中，作为工作依据是足够了的，完全达到扶贫基本要求。 退还杨再新手机，向军说，“花费怎么解决？” “到民政局和县总工会要了一点，村干们又掏一点，还能怎么办。”杨再新苦笑一下，但没提到唐越。 “你工资也不高吧。” “那又如何，在村里，花销不大，也不可能难住我吧。”杨再新显得轻松，这样的事遇上了就遇上了，真要计较，其实解决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 碰头会的规模比两人预计的规格要高多了，不进县**这边的主要领导到位，县委那边也来了三位，基本上常委们到齐了。两人悄悄坐进去，不敢惊扰正在沟通的领导们。 开会了，刘敬先发言，县里项目方面的工作归口他负责。随即，清黄子明书记讲话，谈引进项目的必须性和工作要求，鼓励和激赏为主。王成和接着讲话，侧重在工作要求上，提出到省城去与农院谈，只许成功，这是全县人民对工作组的期待，也是他们肩负的责任。 提出谁在工作中有所疏忽，引起的后果，会追查责任，绝对不手软。王成和说到这里，不经意地看了杨再新一眼。 杨再新一直埋着头，似乎在认真地听又什么也不听。 王成和提过要求之后，便问向敬，对去省城还有哪些困难、要求等等。这一次去省城，其实就是给农院信息返回，而不是去谈合作。这几个人，还不够与农院谈合作的资历。 向敬把这边的准备材料，双沟村刺梨生长分布状况，对县里领导做了细致的汇报。似乎这些工作都是向敬一手做出来的。 第57章 跑省城 有些事情没法计较，有些人也不必计较。听向敬发言，向军看了看杨再新，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也觉得这个人经受这段时间的磨砺，果然不一样了。 杨再新是从教师改行的人，性格上有些书生意气，见不得那些龌龊。受到委屈也会直接站起来，驳回去。可行政口不一样，行政要求的是完全服从，这叫有大局观，服从组织。 实际上，往往是主官或掌控实权者意愿得到体现和执行，至于对错得失，当面不会有人讲。揭开皇帝新装真相的小孩，也是因为是小孩，大人没有一个人会说出来，这就是成熟。 杨再新这时候能够沉住气，这是逐渐成熟的表现，向军也放心一些。与杨再新一起做事随不多，但觉得有些投合，不愿意见到他再受打压。估计向敬也是想通过今天的汇报，将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果子完全装进自己框里。 向敬汇报之后，王成和问还有谁要补充，说这话时却是在看着杨再新，估计也担心他会站起来闹一闹，真闹出来，向敬不好过，杨再新自己的前途也完全丧尽。 用向敬来兑杨再新，对明华、王成和等人说来虽有风险，可却合算。向敬估计也懂这个，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杨再新没有任何表情，这是最好的结果，散会之后，向军跟在杨再新身后走，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出县**，两人到客栈去挂铺，一直都不提今晚的会议和向敬所做的事。 第二天早早，两台车一起往省城进发，经过柳河市没有进城直接走省里。向军和杨再新、另一个县**办女干部一车，向敬则同县委宣传部的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在一车。 到省城下高速口，两车汇集，向敬要向军先联络省农院那边，看今天能不能见面，最好是在明天能够将材料递交给对方。 向军也不好把杨再新推出来，便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接通之后，省农院的娜娜得知是横折县的人到了，说，“向主任，你们县里的杨再新主任呢，他没来省城？村里那边的事情不是他在做吗。” 向军只好说，“美女，我们杨帅哥就在身边，不过他之前坐车有点点不适，我要他过来说电话。”说着将手机递给杨再新，对方要求，向敬也没办法。 向敬表情很难看，不过，也庆幸没有将杨再新完全踢开，而是带他来省城。 杨再新接了手机，先笑呵呵地问好娜娜，才说到今天来省城，带来了先期在双沟村所做实地考察的资料，是不是今天可交到省农院。另外，除了他和向军来省城之外，县里还有领导也来了，想代表县里对省农院表达一下感谢之情，一起吃一个饭。 来之前，县领导做了这样的要求，杨再新这时候所说，也是转述，没有任何情绪化，更没有不满。向敬听杨再新这样说了，也放心一些。 娜娜是省农院对外接洽的人员，自然熟悉下面基层的做法，说，“杨主任，你们到省城来，该我们安排。对了，你们住宿还没安排好吧。我们农院有对点酒店，相对要便宜一些。” 让对方请吃饭显然不适合，没有将县里的善意表达出来，至于住宿安排，杨再新也不敢做主，看了看向敬，见他点头，才说，“娜娜美女，吃饭还是我们安排，住宿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沟通之后，下午可到农院去见面谈谈情况，资料也可递交给农院。然后一起吃饭，进一步沟通项目事宜，最好拿到省农院的承诺，以及项目推进时间表。 午餐就在路边找一家可停车的餐馆，工作沟通顺利，向敬虽说有点丢面子，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却是完成了县里交给的任务。笑呵呵地点菜，但多同宣传部那位说话，偶尔和向军说几句，家门哥哥叫着，显得亲热。 叫了冷饮，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先开车到酒店住宿。那边已经安排好房间，不需要县里这边担负，也说明省农院的态度。向敬很满意，只是，安排房间时，没有给他和宣传部那位单间，美中不足。 杨再新和向军在一间，关了门，向军说，“杨主任，娜娜就认你一个，怎么办？” “我哪知道，上次之后，都没同对方联络。”接下来如果娜娜还是只认杨主任，说明省农院这边也是有态度的，县里安排向敬来抓这个工作，安排上与省农院有些冲突，回去之后，县里很可能没办法，只有另外安排向敬。 这样一来，对杨再新也未必就是好事，省农院会一直揪住杨再新不放吗？理论上说是不可能的。 “帅哥留给美女的印象就是不同，那天我也说不少话吧。”向军嘻嘻地笑。 “向哥，我这样子还叫帅哥，牛都比我帅啊。”也明白向军的意思，对接下来省农院的用意，他也无法左右。 向敬找到一个阳台，这边安静无人，便在那里打电话。将在省城这边发生的事情给明华汇报，他拿不准是不是杨再新在背后先同省农院进行沟通，使得对方点名要杨再新来接洽。 明华也拿不准，按说杨再新与对方还不至于有多深的关系，不可能让省农院这样做。接下来的事情，明华也拿不准，只有让向敬看着办，尽可能地将与省农院接洽主导权掌控在手。 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摸清省农院的意思，向敬心里郁闷，可在各人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有将笑容堆在脸上，和杨再新说见到省农院的领导后，这边该要注意的事项。 车到省农院，是娜娜出来接洽。娜娜说教授今天不在，去京城了。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来，但县里带来的资料，完全可放在农院这边，他们也有工作成员，可先研究这些资料。 杨再新在会议室将内存盘打开，播放里面的视频资料，文字资料也分发到各人手中。讲解了双沟村的地貌、刺梨的分布情况，对实际环境做细致的解说。 这些东西，如今向敬也可做，但娜娜之前点了杨再新的名，请他解说，向敬只能郁闷做听众。 第58章 三条线配合行动 省农院的接洽总体说来是顺利的，娜娜代表省农院接待和对横折县所作的工作进行赞扬。杨再新对此无所谓，因为之前所做的事情确实周全，完全有说服力，相信省农院也可看到他们的努力和付出。 沟通之后，娜娜原本想安排接待，向敬坚持要请农院的人吃饭，表达横折县的敬意和诚意，娜娜也不坚持。吃饭过程很热烈，酒喝了不少。 期间娜娜给县里这边的人敬酒时，第一个就给杨再新敬，原因有三：一来最先认识，二来年轻帅气，三是副科级+驻村干部。这些原因说出来，其他人都不好反对。因为在场的横折县人，最高级别就是副科级，连向军这个快四十岁的人，也是这样的级别。 向敬冷眼相看，也想判断省农院是什么态度，娜娜所作，是农院的意思还是她个人的意思。但娜娜根本不在乎横折县的人怎么想，向敬也无法。 酒意稍浓，饭局也就散了。大家回酒店，与省农院之间的沟通算是任务完成。至于工作是否圆满，下一步要等省农院给县里的通知。 从娜娜的表现看，大家都觉得省农院这个种植项目的引进，基本上可说是确定了的。唯一让向敬不满的，就是今后与省农院的洽谈，很可能都没法将杨再新丢开。 原本第二天就可返回，向敬却要留在省城两天，理由是稍等一等，说不定省农院的教授从京城返回，如此，就可少跑一趟。 两天的休息，杨再新原想是去省党校见一见老板，但向敬对工作小组的要求确是不准任何人单独行动，这是出来的人纪律要求，违背纪律规定，回县里必然要汇报领导，并作出处理。 如果偷偷出去见一见章童俊，向军肯定不会说出去，杨再新想过之后，还是没必要。其实彼此之间用手机信息沟通，也可达到目的。 章童俊在党校学习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想来，他的去留问题还没到确定的时候。杨再新也明白，自家老板离开横折县是必然的，也不希求他在离开之前，能把自己带走或改变目前的处境。 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大家基本是留在酒店里。如果出酒店，则必须三个人以上，当然，向敬例外。返回横折县，在高速路上，杨再新接到了龙秀国发来的短信，县里扶贫督查小组的人进村了。 心里一笑，随手将信息删掉。这条信息其实可通向军分享的，但杨再新还是没给向军看，因为有些事情没必要将向军拉下水。 从省城返回横折县走高速，要四个多小时，到县城时已经是中午之后。杨再新盘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双沟村那边的扶贫工作在检查中出问题，等他到县里，下车时很可能县里那些人就通知自己去纪委解释了。 如此用心非常明显，杨再新只能苦笑。他们这样做，可能在去省城之前就安排好了的，而省农院娜娜的态度，也让向敬等人难以接受，想办法让自己受到处分，然后才好挪开位子。 双沟村这一天的天气晴朗，虽说一直在防备着有人突然到村里来检查工作，龙秀国和其他村干事先通过气度，在村里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会让谁抓到空子。 工作督查小组是到村部后，才给龙秀国电话。镇上的领导也被带过来，进村部之后，来人说，“今天，我们到双沟村来，是夏季例行检查。事先不通知、不定行程，检查那个村都是出发前抽签，抽到哪个村就走哪个村。” 村主干心里也明白，不说话，龙秀国表示村里会配合检查组的工作。来人问，“你们村驻村干部是谁？” “**办杨再新主任，到村里驻村快两个月了。”龙秀国说。 “他人呢，今天不在村里？”那人说，边上有人记载谈话内情。 “四天前，杨主任就去县城了，据说会去省城一趟。”龙秀国也装痴，顺着对方的话说。 “驻村干部在村里是有工作纪律的，要求每月不得离开村里多于两天。你们村的驻村干部搞特殊化？”那人脸色有些沉，质问龙秀国，“平时在村里，都怎么做工作的？” 对方显然在挑刺，龙秀国就不应答。杨再新到县里、去省城，那是县里通知去的，检查组哪会不知情？即使这边记下来，也不可能用这一条来给杨再新处理。这时候，不过是作出一种态度和姿态，让村干们体会到检查组的态度。 问了一些情况，这些人也是故意这样提出更多问题，将村里主干留在村部，实际上检查组的暗访人员早就分散出去，有两个人直接到四组龙国发家去看情况，想看看龙国发家里差到什么状态。 分头行动，这样才让村里这边无法应对、临时作假。村部这边有条不紊地询问平日工作状况，查看驻村干部的出勤、各种工作记载、村里的工作及会议记录等等，对照扶贫工作要求，一条条对应。 另外在四组那边的两个人，也是直奔龙国发家，来之前，已经将村里这边发生的事情了解不少，知道龙国发家的房子、酒疯子打老娘断腿的情况，至于村里会有什么做法，他们都觉得镇上和县里没有在检查之前，村里不可能太积极维修龙国发的房子。 杨再新是驻村干部，他可能会有担心，但他当天就留在县城，随后去了省城，这边的工作台还想得起？即使有所安排，村里也不可能只有重视，不折不扣地按照杨再新的意思落实到位。 进了村，彼此也不讨论如果检查到情况，该怎么去做。按照平时的做法，要处理人，就必须做到证据充足，拍照、留视频、村里人的问话、主家的说法等等，收集齐备之后，真是工作没做到位，谁也反驳不了，经得起上上下下的质疑。 酒疯子的家事先也问清楚，进村后，两人直接走龙国发家。沿着破损的石级上去，见酒疯子的房子已经盖上石棉瓦，得到了维修。 门还是旧门，这时候门关着，没锁。不知酒疯子在不在家，两人心里发怵，小心推开门，问，“有人在家吗？” 第59章 没漏洞 旧门不算牢固，在村里这样的门自然是拦猪狗，不可能挡住小偷。 推开门，两人最担心的是酒疯子在家里，醉醺醺的，惊扰到酒疯子，很可能会遭到酒疯子的追击。 门推开后，里面稍黑，一时间看不清有没有人。再次扬声问，“有人在家吗？” 这时候是上午十点样子，村里人出工地话，未必就回来。大热天，村里人做事是早上和傍晚，一般都是上午十点以后从地里返家、做饭，再早一些要找人就必须到地头去或山林去才见到。 问了两次，里面没有回应。两人也没办法判断酒疯子是不是躺在床上睡，不进门就没法看清里面的情况。进门又担心酒疯子在里面，如果突然醒转，会不会没头没脑地打他们？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大的，酒疯子连老娘都打断腿，何况他们外人。 犹豫中又叫喊两次，没听到有回应，便猜酒疯子真不在家里。到门外，不进去看情况，拍照留证据都说不过去了。两人便进门，到里面稍微适应暗光，就看清房子里床、衣柜、灶台、电视、米缸、水缸等基本生活用品。 用手机拍了照，不管这里是什么情况，两人都必须拍照。至于接下来会怎么做，那是领导的事情。对于今天来双沟村突击检查，到酒疯子家来看情况，两人心里也明白是为什么。 作为基层的工作干部，对领导之间的事，心里明白，也会有自己的看法、感受。他们也知道驻村干部有多难，所以，看到酒疯子家里已经做到这样的程度，是完全达到扶贫基本要求之上，如果说谁还要挑剔，自然是另一回事。 他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将所有该拍照的都拍下，米缸的米、家里的棉被、鞋子、衣物、柜子、碗筷等等，每一样都拍下来，留下时间和地点标识，汇报工作也好还是以后作为证据也罢，自己的工作做踏实，其他的和他们关系不大。 出到小院子，给酒疯子的新家也拍了全貌照，一个说，“酒疯子也是有福气，只是苦了他老娘。” “养这样的崽，连养一条狗都不如，这能怪别人？我猜，小时候就娇惯坏了的。” “估计也是，从小让他做事情，也不至于这么懒。到老了受儿子折磨，也是村里帮忙，要不然会更惨。” “扶贫的政策是好政策，具体到每一家贫困户时，有些个例确实让人议论啊。但真正受益的人，还是绝对多数。” 酒疯子的家里情况以及看过，没什么问题，但还要找村里人以及找到酒疯子亲自问一问，这些都是必须的环节。 酒疯子不在家里，是走了还是出去做事，也不知情况。两人便往村里去，找到一家门开着，问了确实有人在家。先问酒疯子在哪里。那家人说昨天还看到，很可能进山里找药材卖钱。 随后问了酒疯子家发生的事情，村里又如何处理他们家的事情。一边问一边做记载。那人恰好看到杨再新和村干治服酒疯子的过程，便将当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又把村里如何帮酒疯子恢复家里的情况也说了，最后感叹酒疯子的老娘养这样一个儿子。 得到的情况与酒疯子家的实情是吻合的，但他们也明白上面的意思，便再走另一家，问酒疯子的情况。如此，问了四五家后，基本情况都对得上，村里人对杨再新、对村干的做法都很赞。 两人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做好记录，结果是什么也不歪曲。从最后一家走出来，却见酒疯子已经回来，他站在小院子整理从山里挖回来的药材。 两人硬着头皮到酒疯子面前，问题的情况，和酒疯子一起拍照。酒疯子对两人没什么好态度，对杨再新和村干的评价，既没有说坏话也没有太感激。 情况已经完全弄清楚，两人才离开四组，同时，将拍摄的一些照片发到工作群去。如此，这个群里的人都能够看到酒疯子家的情况，在村部那边做工作的人，心里也会有底。 在村部这边的人，一直在东问西扯，既是想找到村里一些扶贫工作上的漏洞也是在拖延时间。等看到四组那边的照片传过来，已经快中午了，虽说这边时间难熬，但也明白在那边取证过程的难度。 看到照片后，这边负责的人脸色更黑，从照片看，四组酒疯子家几乎没有漏洞。这个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也没办法，即使明白上面的人有什么意图，要真的不顾事实引发的后果很可能是不可控的。 要捏拿杨再新这个人来打击章童俊之实，工作就必须做实，弄虚的很可能自己这边没法收尾。 这样的情况下，检查组对人即使没有改口，也不再作出什么，简单地总结几句算是给村里的人一个交待，随后，要龙秀国给他们安排中餐。 村里安排中餐相对简便，一锅河鸭就解决。龙秀国等人也知道，这些小鬼难缠，之前虽有很多刁难，但他们也只能忍着。看到对方口气逐渐变化，明白四组那边的事情基本结束。 龙秀国偷偷给杨再新发了一条信息，让杨再新放心。 接到短信，杨再新笑笑，这些人的阴招幸好这边有所防备，将可能的漏洞补上。以后，这些事情还会接连不断吧？不过，等章童俊的去留确定之后，想来王成和、明华等人也不会在意自己，只要留在村里他们也不会过多关注自己了。 一个月时间内，自己是最危险的。不过，明前县里的主要精力，都是在于省农院之间的项目合作，王成和等人即使要打压自己，也不可能太直接。 娜娜所代表的省农院的态度，会让王成和等人更不舒服，却又没有好的办法。 车已经到县里，很快进县**大院，停了车。两车人汇合，还得去领导那里汇报省城之行的成果。 见向敬等人神态有异，杨再新估计他们也得知双沟村那边检查工作的结果，不动声色，随对方折腾就好。 第60章 再汇报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透，心里明白就好，虽说双方在双沟村酒疯子身上较劲一番，这时候，杨再新和向敬等人也装着没事。 请示了领导，向敬才说先吃饭，暂时休息，下午开会再通领导们汇报省城之行工作情况。杨再新和向军原本是没有汇报任务的，可向敬也知道，省农院那边对杨再新有些莫名其妙地偏向，使得他也不敢让杨再新走人。 午餐安排简单，工作还没汇报，领导也没给结论，他们也不好庆祝。向敬这次回来，确实没有半点要庆祝的意思。 吃过饭，到办公室等，闲聊。杨再新到**办这边本来是最熟悉的场地，可如今来这里却是另一种的感受，向敬故意这样安排，也是要通过这样的事来出一口气。 一杯淡茶，闷头闲坐，一直到下午上班时间，向敬才接到明华电话，然后带着他们的小会议室去汇报。 领导们还没来，但里面的座位是有区分的。杨再新到这里来，不想多说话，汇报的事情有向敬自己做，至于领导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如果，领导真要问到自己，杨再新也不会推诿。 过十来分钟，刘敬到了，笑呵呵地向每一个人问候，表达了赞扬之情，但也没有实际问省城之行的事。 稍等一阵，王成和、黄子明也到了，才正式进行汇报。向敬稍微迟疑，王成和看他一眼，向敬才开始汇报与省农院的接洽。 得知省农院与双沟村合作种植刺梨的项目有较大希望，或者说只要农院的教授从京城回来，审查了交送的资料，就可进入正式的商谈。对这一点结果，黄子明、王成和、刘敬都非常兴奋，似乎看到一个产业的兴起。 刺梨种植项目虽说从双沟村开始，但实际上横折县其他乡镇的坡地，也适合大面积种植刺梨的。只要省农院对这个项目的开发到位，这边作为产业的基地，还是有很大效益。 最底线的好处就是横折县引进产业项目，对市里、省里汇报工作，都能够引起领导们的重视，王成和目前还是暂代县长职权，有这个项目引进为成绩背景，他进一步就稳当当了。 等向敬汇报之后，黄子明又问了几个小问题，向敬都一一地应答，没有任何问题。这样的汇报，确实不需要杨再新来说什么。 “杨再新主任，”黄子明说，“双沟村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与省农院合作，有什么困难？” “书记，双沟村目前的荒地都是集体时留下的公共属地，只要村里开会商讨，就可开发出来。具体的困难还是有的，甚至是目前村里无法改变的困难，主要有几个方面： 一是进村公路的硬化、扩宽，投入比较大，需要的人手也较多；二是开荒也需要人手、机械，这方面还得县里支持才可能调节好用人问题；三是开荒过程中也需要一定的资金，村里没有什么可调用的资金。” “成和县长，村里在这个项目推进中的困难，县里有哪些解决的办法？”黄子明这时候提到这些事，也是工作中应有之事，王成和等人虽有些郁闷，却不能应对。 “子明书记，进村的公路之前已经贯通，但如果种植项目做起来，这条路确实跟不上双沟村的变化，甚至包寨镇的公路都有必要重新修建扩宽。这是另一个必须要做起来的项目，**这边会立即向市里、省里申报项目立项。 至于开荒所需要的人手、工具、资金等问题，**这边会在讨论之后，确定一个完全的方案，确保项目按时保质保量完成。” “好好好，我坚信县**这边会高度重视这个项目的引进和推动，这次引进项目的意义不仅仅是这个项目做起来，更重要的是，可展示横折县在经济工作上的能力、态度和胸怀。”黄子明很爽朗地笑起来。 王成和也笑着表示，在县委的领导下，**这边一定会将这个项目引进工作做到完满，并因此立下军令状。 随后，说到与省农院具体洽谈项目合作的事宜，这个事情这时候讨论仅是备案，但也必须做出准备。从双方接触来看，合作种植刺梨已经是必然的工作，先有准备也是应有之义。 杨再新说话不多，但在里面听着，也能够体会到做工作该如何推进、考虑，对他的能力与思考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提升。 之前虽然是跟在章童俊身边，参与县里的工作推进，视野不错，但这时候换一种角度来体会工作的推动，感受确实有所不同。 散会后没在县城呆，先到医院探视了酒疯子老娘，丁慧云还在犹豫照料她，说了一些情况。酒疯子老娘的情绪稳定不少，见到杨再新不停地说感谢。从医院出来，便赶包寨镇中巴回村。 到村里天快黑了，龙秀国得知杨再新回村，与其他村干一起到村部集中。听他说省城那边的项目进展，得知种植刺梨项目基本定下来，都很高兴。 “杨主任，是不是可以和村里人说这个项目了？”张兵说，对这个项目的准备工作，他参与很多，也非常辛苦，这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急。 “暂时还不要，不过，开荒是必然的，我们可先讨论该怎么做，做到心里有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杨再新也没有实际的经验。 “我觉得，同省农院合作项目县里肯定会来主导，村里只要在思想上统一认识，荒坡开发过程没有人提出反对就很好了。”龙秀国说，“至于要多少人、开路、挖坡等，还有刺梨苗木这些事情，县里肯定会有统筹安排。” “估计是这样，县里绝对会有人来主导这个项目的推进，我们只要拿到村里应得的东西就好啦。是不是？”杨再新知道，在项目运转中，王成和、明华、向敬等人会有什么动作的，这是他们积攒政绩的最好机会，哪会错过？ 甚至黄子明书记等，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这也是必然的事。 第61章 去向难定 县城某处茶室，向敬脸色非常恭敬，虽然面对的明华不能给他多少实在的好处，甚至都不可能提拔他升一升，但他对明华还是非常恭敬。 这态度有些夸张，却也是因为了解明华的性格。在明华面前，比他地位低的人，都必须要有这种姿态才让明华看着顺眼。当然，如果地位比明华高的人，他的腰也会弯到最低。 “主任，我也搞不清楚是杨再新在背后先联络了娜娜，还是省农院真的对杨再新有好印象。”向敬说了在省城的情况，心里依旧不甘，原本该是他表演和积攒功劳的最好机会，却因为娜娜的态度而流失，变成杨再新的配角，哪怕回到县里汇报工作时，是他来汇报，心里依然很不舒服。 明华也知道省城那边的情况，心里自然不满，这样的不满没能针对省农院的娜娜，只有将肚里的怨气留给杨再新。 沉吟一阵，明华说，“向主任，你觉得娜娜是在帮杨再新吗？” “看不出故意，不过，她在任何机会下总会优先同杨再新说话，这非常奇怪啊。” “上次到省城，他和向军两人，有什么细节与故事，我们都不知情。或许，他们之间真有其他原因？”明华犹疑不定，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省农院和杨再新之间也就是上次才接触，不可能放着县里派出的组长不顾，杨再新面子有这样大？ “看杨再新的表现，似乎他们之间又没有那些关系。”向敬说，“杨再新不至于藏得这么深吧，我敢肯定杨再新并不知情。” “算了，下一次与省农院洽谈，会是刘县带队，杨再新即使随行，也不过是村里的级别。”明华对于杨再新是驻村干部这个身份感到爽利，在他看来，这个身份与角色，完全是从政路上的污点。 摸不清底细，还没有其他途径可想，明华等人只能作罢。好在县里这边有他们把持，省农院也不可能影响到县里的人事安排。 于此同时，在省城的某包间中，章童俊懒懒地躺在靠椅上，一块棉巾盖着脸。脚伸直，一个穿着蓝色短衣裙的技师将他的脚放在她腿腰之间，捏揉着。 女技师身材一流，章童俊的双腿蹭在她肚皮出，偶尔会随着技师动作，刮到她胸前之山峰，技师不以为意，章童俊也不是故意。似乎他已经睡着一样。 这是在一间洗浴店的包间，正规服务，章童俊作为那个位子上呆过的人，虽说平时并不注重身体的享受，这时候在省城，师兄魏强安排了，他也不会拒绝。 在这样的场所中，这种接触是允许的，也是客人的一种福利。章童俊心中一直有一条底线，但也不会做老古板，必要的应酬必须熟悉。 到省城学习两个月快过期，剩下的时间不多，章童俊也少了一些沉稳。之前，师兄和老师对他所受到的委屈有所安慰，却没有说出具体的安排。老师带自己见到省组织部一位副职，汇报了在县里的工作情况，之后，在没有任何消息。 仿佛自己是在虚空一样，横折县那边虽说有不少消息传来，却没有一条好消息。包括自己的秘书被丢到最偏远村子做驻村干部，实际上就是那些人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省里这边没有音讯，章童俊也只能沉住气，对县里不闻不问，随那些人闹。省考评组给自己的那个评分确确实实恶心人，后来，横折县的考评分一直没有宣布，拖着。 按说，省里对自己会有什么安排，这段时间也该有消息了，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消息。这种不正常，是不是省里在自己的问题上也是双方斗得旗鼓相当？ 今天，师兄魏强总算是回省城，可见到人，他并不提自己的去向，而是喝酒，然后带到这里来醒酒。 按照魏强的意思，如果不是自己不会去碰某种事情，今天的安排不会这样简单，而是要让自己彻底放松才行。 魏强带了一个技师出去，说是有个什么服务项目要做，至于做什么，章童俊心知肚明，但他不会对魏强说什么，两人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模式、不同的生活理念。与魏强之间，如果不是因为老师的关系，他们确实很难改变彼此看法，然后有这么深的情谊。 按好脚，技师逐渐往上，技师的技术确实不错，关键的穴位能够找得准确，手法和力度也相当到位。 迷迷糊糊中，章童俊不免感叹，当真是一分钱一分服务。技师的手到腰际，然后围绕他最核心的部位，在周边有序的按，章童俊一开始担心技师会有哪些动作，但随着按揉的进行，他总算放心了。 心里迷迷糊糊的进入将睡未睡之际，突然技师的手轻轻压在他那里，章童俊浑身一紧，睁眼看时，见技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正要问，技师却说，“不习惯？这也是业务之一，别多想就是了。”或许技师也见多了不同客人的不同反应，对章童俊说后，手并没有停下，在已经发生变化的位置连续动作，完成她的按揉。 差点就要出丑，章童俊也是无语，师兄先前都不提示一下，也好有心理准备，太危险了。如果那一瞬间没有守住，会不会被技师嘲笑一番？ 这个环节好在时间并不久，随着技师按揉到背部，章童俊真的睡着了。等他醒来，技师已经离开，而是魏强坐在右侧的躺椅上玩手机。 见章童俊醒来，魏强说，“师弟，怎么样，这里的服务还行吧。” “我不是很习惯。”章童俊说。 “师弟，我知道你的性格，不过，有时候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在积攒能量。”魏强笑嘻嘻的，明白章童俊的性子，“你在省里学习的事情，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心里有什么想法？” “能按照我的意愿？还不是任人摆布罢了，还不准有牢骚、有怨言。” “牢骚不少，说明肚子里的气还蛮多。”魏强也不以为然，“你不说说想法，我怎么去跟他们谈？” “听之任之就好。”章童俊并不提要求，明白已经不可能回横折县了。 第62章 王成和抢头水 章童俊知道自己没什么筹码，就算提出要求，那又如何？横折县不能回去，市里也不可能挪出位子来给自己。 “是对师兄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魏强点一支烟，深吸一口。 “有时候，信心并不能说明什么。师兄这么说，是有明确的消息了？” “不是，我只是想去要求，跟他们谈，这个总没问题吧。”魏强对章童俊的态度多少有些不满，觉得他太机械。 “那我的态度就是听之任之，不提要求。”章童俊有些落寞地说，不想为难自己老师，师兄如果真有办法，在自己面前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横折县的形势突然出现转机，如果省农院种植刺梨项目落实下来，县里会有什么样的心局面？王成和这两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他所要面对的情况，也有些复杂。 章童俊之前考评后传出的消息对他非常有利，只是，后来这个事情突然又销声匿迹，让王成和有些担心，到市里找领导好几次，得到的答复都很肯定，但他也明白，在体制里只要没有真正公示任职状况，都不能算稳打稳的结果。 变数总是存在又无法把握，章童俊或许没有可能回横折县，但他也不一定就能够去那个“代”字。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有谁插队，抢掉这个职位。 心里虽急，但他在市里肯帮他的领导以及足够多表示意思，再追问会惹领导不高兴。省里虽然也有人说的路子，可这样的路子未必管用。 目前，最好的机会就是尽快促成省农院的项目合作，对县里、市里经济建设工作都将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推进，有了这样的业绩，再争向前的机会，把握会更大。 如今，与省农院的合作主要是卡在农院，要加快一些进展，显然县里这边还得加紧。想清楚这个关节，王成和便同省城那边联络，让人帮忙盯着省农院，只要田教授他们从京城回省，他立即赶去求见。 过了三天，王成和接到消息，确定了田教授回归省农院。也不嫌主动与对方联系，带上向敬直奔省城求见田教授。 之前没见过田教授的面，但向敬有娜娜的电话联系。到省城后，向敬打娜娜电话，表示准备求见田教授，请她帮忙，并说明这次到省里来是横折县县长。 娜娜得知横折县县长到了，也不好怠慢，省农院要与双沟村合作发展种植项目，同县里的关系总是要维系起来。便出来面见，看到向敬和王成和，介绍之后，娜娜笑着当即联系田教授。 得知横折县县长到了，田教授在他办公室会见王成和等人，喝了茶，谈起刺梨项目的种植和深加工等问题。 省农院在这个方向研究充分，积累也比较多。田教授表示省农院与双沟村的合作没问题，不过，目前对于刺梨的认知，市场还得先培养一两年，另外，刺梨种植的技术也有待完善。 “田教授，横折县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对省农院有绝对信心。县里对项目推进过程中，需要资金、人力、土地、优惠政策等等各个方面，都会做出十足的诚意，确保这个项目的顺利实施。”王成和作为县长，代表横折县说出这番话，自然是要负责的。 “王县长，横折县的诚意我们这边早就体会到了，不过，对于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我们的规划是分两步走。第一步是选择一个山村进行合作，积累和完善种植技术，最重要的是培育祖国的刺梨苗木，为下一步刺梨扩大生产做好充分的准备。 之前我们有意于双沟村的原因，也是双沟村是省里一个定点扶贫村，在工作上具有相对连续性。至于刺梨种植的扩产该怎么选择，横折县自然是首选之一。” “谢谢省农院和田教授对横折县的关爱、重视，县里也会借省农院的力量与机遇，全县做好种植刺梨的准备工作。田教授，那目前与双沟村之间的合作，县里也可主导这次合作，将彼此的合作提升规格，更有利项目的推动。” 王成和自然不想错过机会，只有省农院与县里合作，他就是合作首选之人，代表横折县与省农院洽谈，所有的功劳自然也落到他头上。 对县里如此积极、主动，田教授没觉得意外，在江上省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市县，哪一个主官不如此？王成和有这样的觉悟，对省农院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不过，与双沟村的合作事宜，除了县里参与进来，村里依旧是主体之一，以后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依靠的还是村里的作用。 田教授将这一层意思说出来，王成和也不会完全排除双沟村那边的参与，笑呵呵地对田教授表示这样的合作，双沟村绝对是重要成员，县里主要是做好协助、服务工作。 另外，对双沟村现有基础设施还过于落后，县里会努力在尽可能段时间里，将这些条件改善好，使得项目推进更顺利。 这个必须有，省农院的人需要县里的支持，如此，这次面谈在双方皆大欢喜的氛围里，初步的洽谈算是达成。约定了时间和项目合作基本的条文，王成和才满意地邀请田教授晚餐，娜娜也是被邀请的成员之一。 连夜回到县里，王成和带着成功的光环而来，途中，在电话里向黄子明书记做了沟通。这也是必须的，县里的工作最终拍板的，还是书记来决策。 黄子明对王成和这样做心里虽不满，可终究谈妥了与省农院的合作，这是好事。对于接下来的工作推动，主要工作还是**口那边来落实，黄子明作为书记当然是只要在全县各族大局高度上进行指导、把关，也就是他参与了这项工作，工作业绩也落在他身上。 刘敬县长、明华主任、向敬等人得到了电话通知，在家先将刺梨种植项目引进的合作条款、工作规划，草拟出来，等王成和回到县里后讨论确定，然后向黄子明书记汇报，统一意见之后，才能与省农院进行沟通，商讨。 第63章 心存美女 双沟村这几天很忙，从省里回来，与村主干讨论之后，将村里的主要工作也确定下来。确定工作的步骤：首选，开荒坡地的事情要对全村通告，并做好所有群众的思想工作，统一认知，今后与省农院的合作才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其次，开发坡地要通路，从村里和进村公路选地点修通坡地，途径各家承包山林或耕地，要先确定下来，与农户协商，对占用的土地进行补偿或置换，做好先期工作。等合作项目谈好，只要将大型挖机开过来施工，通往荒坡地的机耕道就可贯通； 再次，确定好本村那些人可参加坡地开荒，先选择本村人力，不够部分向镇上或县里申报，统一安排； 另外，开发坡地还会涉及到吃、住等后勤生活问题，这些事宜都要先做出规划，安排人力、用房等等。 刺梨种植项目真正运转起来，牵涉的事情很多很全面的，如今，考虑越细致，到时候才不至于顾此失彼，也能够看到村里在做这些工作的能力。 接连几天都在反复讨论这些工作细节，要确保村里在项目落下来后，不出大的问题。白天入户与各家谈、推介刺梨种植项目，晚上讨论村里该准备的事宜，反反复复将整个工作的环节都确定下来。 经过反复讨论，工作的细致规划出来，变得丰满而周密，也是的村里干部们对这个项目的各个环节都变得熟悉，以后真正推动起来，知道什么情况下该做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如此，就不会出现错误。 这天讨论稿基本确定，便在村部搞一餐，大锅河鸭，香喷喷地飘散。这样的聚餐，花销都是大家凑份子或者某一人请客，并不是花销村里的经费。 村里人也明白他们的习惯，见这样村干聚餐，更多的人过来凑热闹，喝杯酒。大锅河鸭被吃光就是聚餐的终极目标，至于谁凑过来吃便宜，没有人在意。 米米校长被邀请过来，美女是有特权的，何况还是从市里跑来支教的美女。上次送走唐慧琪之后，杨再新和米米校长没有再单独相处，信息交流也没有。 吃了饭，村里的人这些天讨论已经够多，不再说关于刺梨种植项目的事情。丁慧云也让村里其他人轮值，到医院去护理酒疯子老娘。在嬉闹欢笑中，大家都散了。 米米不急着走，留在村部看杨再新收拾聚餐后遗留的一些垃圾。等他收拾后，接了杨再新递给她的一瓶冰水，说，“杨主任，好久没见你，都在忙什么？” “这几天一直在村里，主要是你没到村里来而已。”杨再新笑着说，“村小是最干净的地方，我们可不敢随意走进去。” “杨主任，你是村小的领导，这句话可不能这样说。不关心村小、不关心村里教育我都没责怪你，倒是说这种话。”米米校长愤愤不平地说。 “对教育我是外行，可不敢领导米米校长。” “依我看，杨主任在村里天天调戏那些婆娘，都忘记一切了。我要向嫂子告状，看你耳朵有没有被揪成八戒耳，看你膝盖会不会跪红。” 听米米校长这样说，杨再新苦笑一下，这个米米校长如今同自己说话，似乎更加放得开。同时，想到唐慧琪这个美女，她们闺蜜俩似乎也不是无话不谈，唐慧琪知道自己离婚的事，但并没有告知米米校长。 “米米校长，你看我就是一个大坏人吗。” “反正不是好人。丁慧云早就说过，男人都不是好人，特别是帅气的男人，更坏。” “是不是像张无忌老娘那样说的？漂亮的女人都是害人精？”杨再新笑着说，也不知丁慧云为什么有这样的理论，她平时说话那调调，还在意男人坏不坏？ “哼。” “米米校长，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明年是不是真要回市里？”对米米校长到村里支教三年的做法，对村小是非常有利的，如果她离开，村里虽说不舍，但也理解。 “肯定要回去，家里也要求。”说道这个问题，米米校长似乎情绪不高，不知是舍不得村小，还是因为回去之后就会过另一种生活，一中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村里会非常舍不得你离开，不过，我想村里的人也会理解你、支持你回去。这几年，你对村小的贡献非常大，我在村里听到每一个家长都夸赞你。” “谢谢，我做的并不多，只是尽一份职责而已。” “杨主任，你呢，会在村里留多久？” “我也不知道。”杨再新平静地说，对自己的处境没有更主动的选择，“我能有什么选择吗？不过，在村里做事感觉心里更踏实。目前，推进与省农院合作刺梨种植项目，已经成功在望，至于以后县里会如何安排，最多是让我换一个村子驻村。” “这样对你是不是很不公平？” “无所谓了，我知道自己这几年会有什么样的境况，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就容易接受，是不是？” “杨主任的心态非常好，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做出成就。我想，如果有更好的平台，你会做到更好的。” “感谢你对我的鼓励，我能不能说以后努力？”杨再新笑起来。 和米米校长聊天非常轻松，也是他感觉最好的时光。不过，两人不可能有更深的交集，他是明白的，哪怕米米校长如今没有男朋友，而他也是孤身一人。 彼此没有功利冲突、偶尔戏说几句、不同的人生轨迹和层面、特定的环境空间下面对面，这样的相处是比较干净的。杨再新也很珍惜彼此之间的往来，不会产生那种非分之念。 相对而言，留在杨再新心里的画面，更多的反而是唐慧琪这个高高在上的美女，九十五分以上的美女本身就足够吸引人，而在双沟村相处的几天中，感觉彼此有不少默契与投合。 即使知道唐慧琪是天之娇女层次，杨再新没想怎么样，留存在心中，他还是不舍遗忘。 对于自己的未来，杨再新是带着认命的心态，做好自己的工作，至于其他完全随缘。 第64章 调 职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引进省农院种植刺梨项目在紧锣密鼓中推进，县里以王成和、刘敬等主要领导挂帅，扶贫办、县经贸局、农业局、林业局、项目办、包寨镇、双沟村等从上到下，但凡牵涉到的单位、机关也都参与到其中。 与省农院的洽谈也非常顺利，双方合作的基础足够，合作的条文、协议议定下来，也就是在第二次碰面时敲定并签字了。随后，横折县这边的人回到县里来，在县里和双沟村并行推进。 双沟村发动村里人员参与坡地开荒，这个工作村里早有准备，两天时间就真正行动起来。县里那边也开始行动，最先动的就是沟通包寨镇到双沟村的公路硬化工程。这个工作原定准备到秋后，村里才启动，如今，县里担负起来自然更加迅捷。 而从县城到包寨镇的公路扩宽项目也向市里、省里申报，暂时还没发落地。刺梨种植项目的规模，目前仅仅停在双沟村合作的层面，效益不大，影响面也不大。 可这样的项目是省农院背书，柳河市对这个项目也是高度重视，希望省农院能够对柳河市有更多的倾向，发展、拉动柳河市的经济建设。 这半个月里，杨再新作为双沟村驻村干部，又是刺梨种植项目最初发起人之一，也是够忙的。与省农院的洽谈他没有去，但县里和村里做工作、还有一些文件上签字，也都有他的份。 这是省农院那边的意思，县里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提出过多异议。王成和、刘敬、明华等人都不认为拦阻，使得杨再新一时间也搞不准，王成和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村里在开荒坡地，做种植刺梨基地的准备工作，县里的事务暂告一段落，大家也都松一口气。 王成和、刘敬、明华等人隔天就会往双沟村坡地那边走一趟，亲自看着开荒进展，这也是领导们关心这个项目工作的体现。 工作的局面一天天更新，一天天推进，大好形势对双沟村而言是看得见的变化。杨再新和龙秀国等村里人都非常开心，这天上午，县组织部副部长一台车带了两个人进村，先看坡地开荒情况。 杨再新和龙秀国、丁慧云等人陪同，镇里也有领导陪着，先到几块坡地看那边挖机在操作，这样的坡地开荒，完全用人工效率就太低。这里所进行的，是挖机下破开土面，遇上树根、石块等，挖机非常简单就搞定，然后人力配合处理这些树根、整理坡地成一块块。 看着工地的景象，副部长自然给村里点赞。回到村部，准备了午餐。期间，副部长将杨再新单独叫到一边，谈话。 “再新科长，到双沟村快三个月了吧。”副部长语气很善，似乎在关心他，“我听说你前不久家庭出了一些问题，思想上没有压力吧。” “覃部长，谢谢关心。我会处理好工作和自己生活的。”杨再新也不知这位领导的意图，虽然村里的工作推进很顺利，效果也好，但心里也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家老板章童俊的工作去向至今没有结果，想必也有不少传言。不管如何，老板不可能回横折县的，那自己的情况会有什么变动，面前这位心里有数吧。 “你在双沟村的工作表现，县里看得清楚，功劳不小啊。我会为你为村里请功。”覃副部长面带关切地说。 “谢谢覃部长，我只是做自己份内工作，可不敢居功。” “胜不骄，这是很好的工作品质，要得。”覃部长说，“再新科长，鉴于在双沟村的工作表现和突出的工作业绩，县里对你的工作可能要有调整，你先有个思想准备吧。” “……”杨再新心里一动，看一眼面前的领导，他给自己透露这个消息，是要自己到另一村做驻村干部，还是因为老板可能回横折县而将自己调回县**办？ 稍一琢磨，杨再新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是去县**办。如果回去，那是明华一句话的事情，不会劳动到县组织部副部长来说。既然是这位说出来，肯定是职位上的变化。 升正科不可能，去包寨镇任某职务？比如副镇长、副书记或工会主席之类的职位，也算是将自己职位进行调动了。但只要调动的前提是章童俊得回到横折县来，或者是黄子明书记力挺，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吧。 “有什么想法，你也可说说。”覃部长又说，神态没什么变化，却一直在观察杨再新的情绪。 “谢谢覃部长，我个人没有什么要求。党和国家把我培养出来，做什么事都服从党的安排，服从组织调派。”明白自己目前哪有什么提要求的资格，杨再新话却要说得冠冕堂皇一些，这也是成熟的一种表现。 在体制里爬，那是与最顶尖的一群人进行竞争，基本的素养是必须具备的。比如看人眼色、琢磨心理、看风向、选择对的一方、说话面面俱到、演说侃侃而谈、懂得大道理并很自然地说出口…… 当然，最最最核心的还是要顺着领导的意思去做，有执行力。领导满意，你的工作才是最好，之后你才会有机会晋升。 至于让领导满意的方式，那真说不透了，不同的领导喜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杨再新早就明白这些，但之前跟在章童俊身边，似乎更主要的是将老板的工作理念落实到具体没意见工作上，就能够让老板满意。 如今，自己没有明确的上级，明华名义上是领导但实际上他并不是，杨再新没有直接对他负责的必要。 覃副部长对杨再新点点头，似乎对他这样说很满意，却不再多说，也不提会将杨再新的职务调整到哪里。杨再新琢磨不透，但没有问。 两人与其他人汇合，这边准备好了饭菜。中午吃饭，没备酒，领导也没任何暗示。吃饭的氛围非常好，覃部长一直在夸奖双沟村，赞扬这边在刺梨种植项目的成绩。 第65章 相互安慰 送走覃部长，杨再新还是有些心思的。 虽然对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遭遇，早有心理准备，但真面临这个变化，心中还是有些波动。 “怎么啦。”龙秀国说，之前覃副部长将杨再新单独拉开，不知说什么，这时候见他有所表现，便问。 “没什么，估计不用多久，我会被调离双沟村了。” “回县里？”龙秀国说，“真回县里，我们虽然舍不得，也祝贺你。” “未必啊。”龙秀国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杨再新没有瞒着，这段时间相处、一切做事，彼此之间的情谊比较深了，“回县**办那叫调离吗，我本来就是县**办的人。”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太欺负人了。干脆，我们一起到县里反应反应，你暂时留在双沟村，这里也需要你来抓村里的工作，项目的推动少不了你。” “少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吗。县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人。” “那也不能这样，摘桃子都不遮掩也太难看了吧。” “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了，得罪人还能有选择吗。”两人说到这话题，心都变得沉重起来，“我是我，村里是村里，项目的事情以后你要多费心，该担起的责任就必须担起来，不能让村里的利益受损时。” “放心吧。我是一个老土，他们还能把我开除球籍？该顶的必须顶，该做的必须做，这一点我绝对做得到。” 村里主干确实是镇里主导下村里推选出来的，说是推选，实际上就是上面的领导意属于谁。不过，村主干的选择就那么大的范围，上面也很难换来换去。 村干如果齐心维护村里的利益，镇上或县里确实也不能直接插手。双沟村如今有较大自主，因为与省农院合作具体实施是双沟村，在村里发生的事情，省农院那边很容易得知。一旦将这些是往省里反应，县里的人都难收尾。 龙秀国如今在村里威望日重，其他主干也归心，双沟村的事情镇上和县里要强迫他们，也不容易。 杨再新与龙秀国说这番话，也是担心向敬等人损害双沟村的利益，得龙秀国如此态度也就够了。村里的利益，想来村干们更加关注，那是他们的切身利益。 回到房间，琢磨覃部长今天的态度，也透露了另一个信息，那就是章童俊的去留问题。估计自家老板是铁定离开横折县，与之前的猜测一致。他是往哪里调任？很可能是去市里出任一个闲置，比如说调研员之类，或政协副主席的职位。 在市里，级别正处又没有任何职权的位子不少，都是体系中早预料到设立专门安置这一批人的。 心情有些郁闷，自家老板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在位子上的本心，都是上佳之选，但这样的人往往会受到同事的排挤、上级的打压，因为拦阻了别人发财，损害了那些人的即得利益。 明知结果，杨再新从来没有后悔只是为章童俊感觉到不平。拿手机准备给章童俊打电话，问一问情况，想来，老板也该知道自己的去向了。最多过十天，章童俊在省党校学习结束，也不至于等到结业之日才得到调职信息。 可又有些犹豫，觉得这时候给老板打电话，章童俊会不会误解自己？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村里驻村，想改变目前状态而求助于他？ 犹豫十几分钟，杨再新终于决心拨打电话。对方铃声响了，杨再新心里有些紧，十几声过去还没接听，杨再新准备挂断。 “哦，再新啊。”章童俊接听了电话，语气有些平静，杨再新听不出他的心情。 “老板好。”杨再新说，“好久没给老板打电话，您身体都好吧。” “很不错，谢谢。”章童俊说，“再新，在忙刺梨种植项目的事情？” “是的，不过，这段时间基本忙清楚。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顺利，村里的荒地过几天就能够整理出来，刺梨移植还不到时间，接着往下掉工作是将坡地整理好，肥分也跟上。” “那就好，横折县有了这个项目的引进，也该有根本转机啦，你给县里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不错，不错。” “谢谢老板，也是偶然遇上，主要是省农院有意要在双沟村推动这个项目，我不过恰逢其会，运气好点罢了。” 谈到工作，彼此之间很有话题。聊一阵，杨再新小心翼翼地说，“老板，再过几天你在省城的学习就结束了……” “是啊，时间飞快，过两天我们会到地市考察一周，回来就结业了。”章童俊也明白杨再新打电话的意思，并不相瞒，“再新，学习结束之后，我估计不能回横折县，至于调职去哪里，目前还没有准确信息。等考察回来，估计省里会找我谈这个事情，要不就是市里通知我。” “嗯，好的。老板，他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彼此了解，但章童俊是自己老板，年龄也大一轮，有些话不可能平等对话。 “再新，你目前的处境一时间可能无法改变，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老板，你放心吧。”杨再新想了想，没有提到他即将被调职的事，因为章童俊如果知道，肯定会判断出他在其中的因素，使得外出考察都不心安。“老板，在村里的工作环境很不错，我是比较喜欢在村里的，您放心。” 在通话中，彼此不过是相互安慰，都是落到低谷的处境，好在他们的心境都还好。挂了电话，杨再新有些苦笑，感觉在行政口做事的压力和无奈。 相比较而言，之前作为一个教师，哪怕是才入行的新人。校长等校级领导技术有看法，也没那么直接的压力。当然，如今走到这一步，不可能重头再来。甚至如果让杨再新重新选择，他也会选目前这条路。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何况他已经是副科级别，积累之后，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机遇！ 第66章 新职位的玄机 过三天杨再新的职位确定了。 那天早早，明华电话打过来，很公事化的语气叫杨再新到县里去。赶到县**办，明华将杨再新叫到他办公室，随后表达了对杨再新恭喜与挽留。杨再新听他这些话，也明白之前覃副部长所说的事情已经有结果。 见明华假惺惺的样子，偶尔闪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杨再新心里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怒火改变不了现实，强压住心情，冷冷地应对这明华。 聊一阵没有营养的话，明华才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杨再新。微笑着说，“再新主任，县里领导对你在双沟村驻村期间耀眼的表现，研究决定重新安排你的职位。 我也向领导提议，觉得再新主任非常适合做项目开发工作，领导们研究后采纳了我的意见，将你调任到县扶贫办项目部，协助向军主任的工作，正好发挥你的优势，希望你在心的岗位上，做出更大的成绩……” 杨再新听明华这样说，神情一滞，上次覃副部长提醒之后，他也在猜明华等人会将他丢到哪里，谁知猜来猜去都没猜到。 如今，这样安排杨再新看上去是对他比较关照，到项目部去有杨再新发挥能力的空间，可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回事，用心可谓良苦，歹毒至极。 可在明华面前，杨再新也不能有多少表现，吸一口气，淡淡地笑着说，“明华主任，多谢多谢。我想，最迟到明年春，你该升任副县长了吧。处级干部，才是真正的领导级别，省管干部啊。明华主任，我再次提前恭喜啦。” 故意说这番话，也是刺激一下明华，如果将这个话放出去，对明华也是一种阻力。体制里，最忌讳的就是还没有拿到职位，就先放出风声。 杨再新知道明华的目标，这时候表达恭喜之意，明华也不好反驳和生气。 明华脸有些黑，没料到杨再新会说出这番话。如果给黄子明书记听到，对他谋求上进阻力会大很多。在横折县，正府办主任提拔为副县长的前例有过，但也有没被提拔而到科局级单位担任一把手，再无晋升副处级的机会。 正如杨再新所说，处级是省管改变，不达处级算什么领导干部？ 见明华脸黑了，杨再新也不多说，拿着调令函离开明华办公室。按说，这时候，杨再新正式离开正府办明华作为主官应该对他安排送行餐，两人这样的情况下，自然都不会提及。 到外面，深吸几口气，杨再新才平复一些。明华将他放到扶贫办又丢给向军，看起来是让他和向军好好配合做工作，实际上却是要堵死自己往上升的空间。 之前，他和向军两人到省里跑，彼此关系不错，那是因为彼此之间在不同单位，没有直接的竞争。但如果将两人放在一起来工作，情况就不同了。 向军是副科级，杨再新也是副科级，向军四十来岁想往前提一级到正科，难度本来就大，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多少可能。那么杨再新在向军手下，做出再多的工作和业绩，都没办**到他来晋升。 即使知道自己这几年没可能晋升，但所有的路都给堵上，可见明华这些人用心多么卑劣。估计，他们还会盯着自己，一旦有任何可抓住的错，必然会再次强力打击，知道完全解除对他们的威胁。 心里发苦，走在街上，忽然想到自己跟在向军身边做事，总比压在明华身边做事心里愉快，这样说起来，自己并不是落到最差的境地。如此想，情绪一下子变好起来。 给向军打电话，他那边也得到通知，估计也品味到县里安排的用意，没给杨再新这边电话沟通。 两人在电话里说几句，杨再新表示能够跟向军这样合得来的人一起做事，会有好几年心情愉快，这就是他最好的待遇。 向军便也表示，今后彼此联手做事，不管别人怎么评价，自己尽全力就好，问心无愧，心底自安。 随后杨再新带着函文到扶贫办报道，便从正府办转调到扶贫办，随后这边将他分派到向军名下，做向军的工作干部，好在级别没动。 在体制里，职位动一动的稍微容易，但级别是比较难剥夺的。这是体制里的规则，明华他们即使想对杨再新出手，也会有顾忌。 办理好工作调动手续、工资关系转移，一天时间也就过去。杨再新第二天才回到双沟村，同龙秀国等村主干说自己工作的变动，他们虽说有所准备，但还是感觉到突然、不舍杨再新的离开。 在村部准备丰盛的中餐，将村里平时和杨再新关系不错的人都叫来一起，为杨再新送行。 米米校长必然是邀请的一个，她到村部，得知杨再新要离开双沟村，便问杨再新，“怎么好好地就走了？三个月都不到吧，还以为你至少会在村里一两年，至少要等刺梨种植项目有阶段性成果再走。” “我哪里想走啊，双沟村有事做、有美女校长、有好风光、有好水，哪里舍得离开？那些人要我走，我也是没办法。”杨再新笑着说，“米米校长，还有一年你才回市里，有空到县城，要联系哦，我请你吃饭。” “好啊，就怕到时候打你电话不肯接。”米米校长嘻嘻地笑，对杨再新的印象不错，然而彼此之间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 “不可能啊，明天是周末，要不就明天？”杨再新顺着话故意调戏一下美女。 “我可不敢，嫂子想必会很凶吧。”米米校长说。 “肯定凶火，招待朋友，和凶火有什么关系？”杨再新心里有些郁闷，但不会将自己离婚的事情告诉米米校长。 中餐喝了不少酒，杨再新带着醉意离开双沟村，没有到开荒的坡地去看，人虽说离开双沟村，但这里还是他工作的对象。至少再来双沟村时，身份有所不同而已。 一个包背着来双沟村，这时候也是一个包背着离开双沟村。龙秀国等几个村主干将他送到镇上，看着他上了中巴车，才挥手道别。 第67章 长坪县 从摘星台下山，沿着陡峭的山壁走，路通到临县的村子。那里已经修通村级公路，公路已经是硬化的，虽弯曲盘山，可车行走还不错。 临县的经济比横折县强很多，长坪县之所以富裕是得力于境内有丰富的矿产资源，挖矿、加工矿砂、卖矿砂这条产业链，造就了长坪县一堆亿万富翁。 不过，长坪县的矿开采最疯狂的是五年之前，如今，最富有的矿坑早已经开采一空，大型企业已经日子艰难，唯有那些小矿洞还在施工作业。 从整体而言，长坪县未来的日子也可见会走入没落，随着境内的矿石逐渐减少，财富也会萎缩。开采矿石之后的地区，地表的水非常贫乏，不利于种植。 同时，挖空了的山峰、平地随时都可能出现塌陷事故，还有就是尾矿的处理。前些年没有人关注这些尾矿问题，堆积在矿坑就近的山谷，堆积过多，遗留下来的隐患太大太大。 连续几天的暴雨，长坪县县委书记孙明建站在窗前，一脸愁苦。孙明建是长坪县人，最初开矿、卖矿的主导者之一，说起来，他是长坪县即得利益者中的一个。 县里那些亿元大佬们在孙明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原因只有他们之间清楚，这也是孙明建在竞争长坪县书记位子时，这些人给予最大的帮助。 打通市里、省里的关节，这些人摊派出资孙明建虽不具体参与，可却是他的意思。三年来，孙明建在县委书记位子上令行禁止，一言决策，比较爽利，但也体会到这几年来，县里各种矛盾凸显而出。 他在这个位子上，凭借自己的人脉、威信、手腕，想要在这五年中保持长坪县在柳河市的经济领先地位，借机爬到市里，拿到副厅级别。 在长坪县多年，知道县里隐患最大的是什么，连续暴雨、长坪县是整个柳河市区县暴雨中心，这让孙明建心惊胆颤。 因为这样的暴雨最容易引发老矿洞的塌陷，正在作业的矿洞也可能出现塌方。特别是目前在几个乡镇分部散乱的盗矿者们，孙明建心里有底，这些所谓的盗矿者背后的利益链接，他本人就是其中的一环。 下面的人经过这些年的利益争夺，早知道如何将地下的矿利益最大化，那就是盗矿。盗矿产业链条形成后，争夺的各方也意识到只有联手起来，才可将这块利益稳稳吃紧肚里。 当然，孙明建不会站到前台，他的代言人自然是有，这个链条一旦断裂，波及到的面会有多大，孙明建自己都没法判断。 走到这一步，拿到的钱其实早就够了，他在上任县委书记的那天，就曾想过要将长坪县好好整顿一番，做出一番业绩与成就。可想法只能存在心中，实际运转已经不是他能够遏制了的，除非他都不顾自己生死。 早绑在同一利益战车上，孙明建还是拿到最多的一个，他如何能够反过来斩断这利益链条？这几年来，长坪县一直在做春季、夏季、秋季、冬季矿区整顿，却年复一年重复，局面只是越来越严峻。 孙明建作为利益链中的一员，深知问题核心在哪里，他只希望将这五年糊弄过去。维持好现状，孙明建在柳河市是有名的黑面杀手，对人对事，铁面无情。 这个名声自然是孙明建手腕运作造势出来的，也是他打压异己、对那些对县里不满的群体一种手段。这个名声，也使得孙明建在市里领导、省里领导心目中有着很不错的印象，具备较大的晋升潜质。 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故，反过来说，只要不出事故，或许到明年秋，孙明建就可能是柳河市副市长了。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段里，县里任何事故，都可能引发出一系列的颤变。 而孙明建从今年春开始，将自己的工作重点防在如何稳定、不让出任何纰漏上。一层层签订保证书、责任状、追究出事的任何人，当然，这样做在明面上也是完全符合国策与要求的。 大雨从昨晚开始，然后逐渐变成暴雨，气象部门的警报不断地升级，县里防洪工作小组的电话指示也一次次往下传达，要求一次比一次严厉，追责一次比一次重。 雨水如注，落下来的雨水立即汇聚在一起，形成洪流。洪流在聚集，水势积蓄，到街道、河道便形成滔滔大势，冲刷一切。 全县的所有干部，全部都到村里、到矿区去，要守在一线，确保洪水中这些地方的安全。 孙明建也明白，在天地面前，人力总是显得渺小、无力，但也不可能放任听任。哪怕不是有矿区的隐患，遇上特大暴雨，干部们也都必须到村里去，确保村里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 脚下的烟头已经有一层，窗开一丝，有雨水炸进来，使得办公室里的空气稍微新鲜一些。 手机铃声响了，是县委办主任孙君的来电。孙明建有些惧怕，这时候的电话往往都是不好的消息，但他又不敢不接听，真发生什么大事，势必要做出紧要处理。只要处理及时，处理得当，市里也不会挑剔。 毕竟，在市里撒了那么多财，作为散财童子，那些领导也该为自己保驾护航，否则，自己倒霉，他们就能过好日子？这也是孙明建的底气所在。 “老板，出事了……”孙明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出事所带来的衍生事情，会波及多大，这才是孙明建关注的。 怀仁镇尾矿垮塌，形成泥石流，封堵了一个正在作业的矿洞。矿洞里有五十多人在作业，虽然是盗矿矿洞，但五十多人的生命是无法封锁信息，镇里县里也不可能抹杀这样的事情。 最为关键的是一个视频，有人将泥石流灌注矿洞的过程拍摄出来，然后有惊叫道声音，说出来那个矿洞正在作业、里面有五十余人的事实。 孙明建几乎想将手机砸烂，长坪县上下在关注暴雨，而忽略了这方面的舆情，使得那个视频在短短两个小时就扩散开了。等监督舆情的人得知情况，汇报到孙君，要封堵这个视频除非从省里入手。 第68章 视频惹的祸 这个视频引发的东西牵涉太大。 孙明建浑身发冷，也对怀仁镇的人极为恼火。下雨之前，就三申五令要纠察安全隐患，特别是乡镇堆积的尾矿必须要一一核查，确保安全；而对乡镇各处正在作业的矿洞，也严令不得开工，以防出现危险。 怀仁镇高村这个被倒灌的矿洞是今年才开挖的，入口本身就出在低矮位子，最容易将洪水倒灌进矿洞里，造成大灾情。或许是这个矿洞在洞口做了一些防水措施，以为再大的洪水都不可能灌入矿洞，而暴雨天盗矿最安全，不会有人检查影响挖矿。 然而，以为万无一失的矿洞，却在泥石流冲击下一瞬间就破防。带着尾矿的泥石流冲进矿洞，几分钟就将矿洞填满。当然，矿洞里到底有多深人在作业，堵在里面的人到底是活是死，都无从得知。 孙君得到消息已经是泥石流倒灌矿洞两小时之后，如果里面的人被泥石流掩埋，早就不存在侥幸。 矿洞里一次性死这么多人，这样的安全事故谁也压不下来。不过，好在目前还不知具体人数，孙明建觉得还是有操作空间。也许，有挽回的余地，当即压住怒气，让孙君联系现正府那边，立即组织人到怀仁镇高村抢先。 才挂了电话，手机再次响起来，孙明建知道事态变坏，手机绝对会被打爆。见有好几个来电，先给市里那边回复。 市里最关心他的领导的电话，他必须首先回复，然后将县里的情况进行沟通。消息如果在市里传开，对长坪县是最不利的。如果有领导帮撑一撑，长坪县才有运作的空间和可能。 电话接通，孙明建也不废话，将他所得知的情况直言相告，然后说，“请领导放心，我们县里里第一时间采取应急措施，矿洞里目前有没有人在里面，理论上说不会有人的，因为在暴雨来之前，县里对所有矿洞都搜索过，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人进行作业。” “只要没有人死亡，什么事情都好办。”电话另一端的人说，对孙明建这个人还是比较信任的，他这样说得精准，对那个泥石流视频里的人说的话，也不一定是事实。 拍视频的人，不一定知道矿洞的情况，看到泥石流倒灌，吓人，乱说一通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明建啊，要把那个视频的始发者找到，这种不实的东西也要尽快消除。另外，要沉住气，要确保没有死人……”对方给出几条提议，孙明建在电话中很快应答，做出保证。 秘书田萌进来，也知道怀仁镇发生什么事，外面暴雨还在持续，暂时没有收敛的趋势。田萌进来见老板在说得好，不敢出声，静静地等着。 等孙明建稍微平静一些，见秘书进来，说，“车准备好了？” “老板，外面大暴雨，行车很不安全啊，要不等等？怀仁镇那边的人都去了，老板在县里统筹指挥更有利工作的推动。”孙君也熟悉自家老板，这番话他是琢磨过的。 大暴雨走怀仁镇，路上会不会再次出现塌方、泥石流、跨桥等事故？万一出现洪水淹没路段，到时候进退不得，生命都存在危险。自己老板肯定不想将他陷入这种境遇，孙君也不想陪着老板冒险。 孙明建听了秘书的话，也明白这时候走怀仁镇不过是做一个势态，起不到实际作用。路途还非常危险，说不定遇到塌方出车祸。心里稍微犹豫，但也明白，市里已经关注这里发生的事情，自己留在县里绝对会让市里领导不满。 “走！越是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我们最该去的地方。”孙明建大手一挥，两人出办公室，上车，冲入暴雨中。 怀仁镇出事的消息没有传到横折县，但横折县与长坪县毗邻，这边不是暴雨中心，但却也在下雨。杨再新等县里、乡镇干部都到各村去驻守，确保各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杨再新没能回双沟村，甚至县里对他和向军两人去双沟村看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都受到限制。这样的限制不在明里，而是在工作分派上，将他们放到另外的乡镇作为工作的主要目标。 杨再新和向军也明白县里的用意，心里苦笑，很无奈日子还得过下去。如今，在双沟村引进的种植刺梨项目上，不进杨再新完全被隔离在外，连向军也被波及。 当然，向敬作为工作小组负责人后，省农院那边的合作协议签了字，也不可能因为杨再新工作的重新安排，就退出这样的合作。 目前遇上这种特殊情况，杨再新和向军在一起配合工作不到一周，县里的动作不断，他们确实没有反击之力。 大雨可能存在险情，乡镇干部进村，杨再新和向军则到乡镇驻扎。两天的雨都较大，好在还不是暴雨核心地，横折县只是擦边而已。闷在乡镇，随时都必须有人守在电话便，这是必须的工作，哪怕上厕所，杨再新和向军都必须错开。 见向军匆匆进来，拿着手机，杨再新说，“向哥，你来守一下。”按说，这两天自家老板也该外出考察回来了，去一个电话问问情况，也是必要的。 “先不要走，你看看这个视频，说不定一会儿就被删掉了。”向军快步到杨再新身边，将视频重新播放。 视频出现的画面非常吓人，汹涌的泥石流从山后冲撞而来，沿途所有的东西都被掩盖、冲毁。画面里的人在惊呼，随后看到泥石流王下，被挡住，积淤，几秒钟后挡住泥石流等堤坝垮掉，大部分泥石流灌进一个坑洞。 “长坪县的矿洞？”杨再新说。 “应该是，听里面那人的口音，不正是长坪县的人吗。长坪县十几个乡镇有矿，钱些年他们可发了，如今势颓，走下坡路，可也不是横折县可比拟的。” “矿洞里会不会有人？” “那个人不是说里面有人在作业吗。”向军也不能判断真假。 “特大暴雨，我们这里都严防死守，长坪县不会没行动吧。估计是空的矿洞。”杨再新心存侥幸，“那个人不一定知道矿洞里的情况。” 第69章 覃副部长电召 怀仁镇和横折县不在同一方向，两县虽说毗邻，但长坪县占地宽，是柳河市面积最大的县，几乎是横折县一倍。 长坪县在地图上的形状如同一个人字，横折县在右边一捺方向，怀仁镇则在左方的一撇的腰间。整个长坪县的矿产汇聚在一撇上，那边是丘陵地貌，山起伏重叠。 右侧的一捺也是山区，这边风景具有较大优势，之前，长坪县旅游开发也初具规模，集中在一条线上。而地形中“人”字汇聚后则是平坦耕地，长形如峡谷，“长坪”之名也是如此来由。 杨再新和向军在乡镇讨论这个视频的真伪，也没办法去核实，相隔远了，也没有信息来源。这种天灾面前，只能祈祷。 不论视频真假，也足够引起两人的警惕，当即给全镇各村打电话，核实各村洪灾情况。这原本是傍晚才要做的统计工作，他们这时却想核实一番才心里踏实。 到得下午，天上的乌云逐渐变薄、散开，等傍晚夕阳出来时，杨再新和向军也从镇上返回县城。随后的几天，杨再新跟在向军身边跑乡镇，村里，要重新找致富的项目。 实际上，除了双沟村引进刺梨种植之外，其他村的一些项目也是老项目了，没有意外的情况下，都是按期运转，产生的效益自然有限，但村里或乡镇、县里都需要这些小项目存在，来支撑全县的工作场面。 这种工作忙碌又没有实际的作用，至少，杨再新觉得他和向军所做的，都是表面性的工作。向军也明白，要杨再新逐渐习惯这种工作模式，即使心里有想法，想在乡镇找到项目方面的突破口，却不是想到就能够做起来的。 不过，这一周期，两人再往乡镇走，有了些侧重面。双沟村周边的乡镇、村子，他们都在考察种植刺梨的可行性，相信过一年两年，省农院的刺梨种植会扩大规模，到时候，他们有基础准备工作推动刺梨种植会顺利，也算日常的工作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同向军在街边吃早粉，他们对街边大碗肥肠粉很喜欢，不能每天出来吃，一周总要有一两次。轮着请客买单，偶尔有熟人也有人帮买单，向军便会嘻哈哈地表示感谢，说下次他请。 扫了付款码，杨再新将手机界面给老板看，老板并没有真的看，点头说，“好的好的，下次再来。” 两人准备去村里，杨再新的手机却有来电。自从到扶贫办后，杨再新极少有电话追他，张梅蕊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会在他可能单独一边的情况下，给他电话，邀他见面。 看了看来电，显示“覃部长”三个字。杨再新忙接听，说，“覃部长您好。” 不管自己调职情况如何，对组织部那边的领导都会保持最大的尊重，这也是杨再新离开教师队伍后最大的一个改变。组织部既是干部们的娘家，也是每一个干部晋升没法避开的环节，哪怕你不想提升，没有任何晋升想法，都不会故意去得罪组织部的人。 何况，覃副部长本身是在那种位子上的领导，全县正科级以下干部，都会在。 “再新主任好，”覃副部长语气非常和善，似乎有种温暖从手机里传出来，“再新主任，你在哪里？不忙吧，不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覃部长。”杨再新不知覃副部长叫他去有什么事，没有问，立即答应。 挂了电话，向军在边上也听到两人简短的对话，说，“怎么回事？” 杨再新摇摇头，说，“谁知道啊。” “会不会是章县……”向军压着声音，不让外人听到这话。章童俊去省党校学习，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但他是不是离开横折县却一直没有准确消息。 杨再新曾联系过章童俊，在电话里他没直接问，可章童俊也不提，似乎就没有这回事一般。这时候，覃副部长给杨再新打电话，确实有可能是有关联的。 “不可能吧。”杨再新明白向军的意思，以为章童俊回来继续就任原职务，如此，杨再新自然会回到正府办去继续做他的秘书。但这种可能确实不存在，要不然，王成和、黄子明、刘敬等人会没有消息？ “也是，不管怎么回事，你先去吧。我等你。”向军笑着说。 县委距离不远，这时候上班的人都已经到位，进出县委的人并不多。从双沟村调职之后，杨再新都没到过这边，也没同唐越电话过。 组织部也熟悉，在二楼，一连七八个办公室。覃副部长的办公室在走廊尾部，走过去，一路见组织部办公室的人都在忙，这些也都是认识的面孔。不过，如今彼此地位相差有些大，这些人不是正面相遇，未必会同自己招呼。 轻轻敲门，听里面覃副部长叫进门，便推门进去。“覃部长好。” “再新主任来了，好好好，坐，坐下说。”覃副部长笑呵呵的，似乎有什么好事。杨再新见他如此，也面带笑意，坐下，很谨慎地保持身子坐直，这也是见领导应有的姿态。 与覃副部长算不得熟悉，在章童俊身边三年，除了上回晋升副科级被覃副部长找谈过话，平时见面不多，虽客气，却了解不深。 如此，在领导面前更要有规矩。 “放松些、放松些。”覃副部长从办公桌那走出来，然后给杨再新一杯水，坐下，在杨再新对面，有些随和的样子。 “谢谢覃部长。”杨再新接了水杯，放到嘴边表示一下，这也是一种尊重。 “怎么样，这段时间工作还顺利吧。” “很顺利，有向军主任带着，对扶贫办的项目方面的工作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在领导面前，说话是要非常注意的，点到，分寸把握要好。 “再新主任工作的能力非常出彩，我是一只都很看好的。记得，上次我们谈话，就说到这个看法，如今，完全印证了。双沟村刺梨种植项目最初就是你争取的吧？” “覃部长，我要学习的还很多，特别像覃部长这样的眼界、胸怀、能力和品格，我是非常崇拜的。”杨再新弄不清覃副部长为什么再提到双沟村刺梨项目，还用他争取到的这个说法，真让他拿不准了。 第70章 你选择 这些没营养又必须说的话，是体制里成员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没这个基本素养，你会寸步难行。 杨再新也在等，如今，他也习惯这样与人对话，特别是在领导面前。对领导的性格要了解，说话才能进领导耳中，让他觉得你不错。 覃副部长笑笑，手压了压，“再新主任，今天请你过来，是市里组织部金科长来了电话，要你在明天晚之前到市里去一趟，具体时间没讲。我想，今天如果没有紧要工作，就先去一趟市里。” “金科长？”杨再新有些惊疑，金科长是市组织部人事科副科长，虽说是正科级别，到下面区县，区县主官都会起身相迎。市委组织部人事科的领导，在考评干部这一块有很大职权，谁敢得罪？ 杨再新和金科长最多见过两三面，都是章童俊带着他到市里办事遇上而介绍的，他根本够不到那个层面。 覃副部长很严肃地点点头，“今天不忙吧。我建议今天就走，实在不便，我让组织部这边安排一个车。” “谢谢覃部长。”杨再新听对方坚决的态度，甚至提出给他安排车，这可不是他能够受用的待遇，“原本准备同向军主任去乡镇的，我跟他招呼一句。县里到市里的车多，中午前去见金科长。” “好，好。你存有金科长电话吧。”覃副部长把金科长的电话给杨再新，要他到市里之后先电话联络，问清楚后再去见金科长。 覃副部长并没透露金科长要见自己的原因，杨再新也在猜，自己目前有什么值得金科长看上？显然不可能，但金科长偏偏点名了，极有可能是自己老板章童俊所做的推荐。 或许，金科长在市里帮说几句话，县里这边自己的处境有所改变。要么就是省农院那边？感觉搭不上。 在电话中和向军说了要往市里跑一趟，也不多解释。去市里的客车是二十分钟发一趟，搭车便利，杨再新怀着忐忑的心去市里。上车后，想给章童俊去一个电话，随后又否定了。 车到柳河市，出站有不少出租车在等，杨再新也不急找打车。找一个稍微安静的环境，给金科长打电话去，问问领导在不在办公室，或约好几点钟去见面比较恰当，都得听领导的意思。 通话后，金科长很客气，得知杨再新已经到市里，便说他暂时抽不开身，等下午在办公室等。 与金科长通话，杨再新也感觉到金科长对这个事情并不很急，很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覃副部长对金科长的意思理解有误？ 他也没法判断，闲的无聊，给张梅蕊电话，说自己到市里。张梅蕊问他去市里做什么，杨再新便提到金科长和覃副部长的事情。 张梅蕊也想不到会有什么情况，说，“要不要我到市里来？” “张姐，你不忙吗。再说，你敢过来也没什么时间，下午上班就得去市委等着。” “今晚不回县里不就得了，一个晚上，还不够时间？”张梅蕊嘻嘻地笑，两人之间的往来比之以前更随意，也更默契。杨再新如今也没再像一开始要回避，当然，他还是没有主动，知道要控制一些，免得暴露两人关系，给张梅蕊造成大伤害。 年轻与成熟的身体碰撞，期间的欢乐，是缺少很多理性的。杨再新不是没有后悔，但真正面对张梅蕊时，又重复有过的行动。 单独在陌生的地方，又将面对不可知的压力，这时候，心灵总是脆弱的。挂了电话，杨再新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或许，再磨砺几年，才真正成长起来。 忐忑的心思在走进市组织部反而平稳下来，反正就是那结局，不抱任何期待时，总是有些大无畏。他觉得自己这样的心态很不错，便如此去见金科长。 金科长办公室门开着，杨再新在门上还是敲几下，引起金科长的注意。 “金科长您好。” “杨……再新，好来了啊，好。”金科长带着笑，点头，手在空中表示了一下，显得亲和。 “谢谢。”杨再新按照金科长手势，到沙发那边坐了。 “喝茶还是冰水？”金科长说。 “我来吧。”杨再新站起来，准备去弄茶。 “第一次到我这里，就不要客气了。茶，还是冰水？” “冰水吧，谢谢。”杨再新站着不动，确实是第一次到金科长办公室，彼此见面全部加起来不到五次。 喝了水，金科长自己一杯茶，对坐。杨再新不主动问，矜持着在等待。气氛还不错，金科长的态度很亲和。 “再新主任，”这是杨再新之前的职务，金科长这样招呼，是承认他的职位，“这两天市组织部这边比较忙，主要是要选任一批干部。再新主任，如果，把你调离横折县，你是怎么想的？” “调离横折县？”杨再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从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自己副科级干部而已，虽说是市管干部，但市里的目光哪会落到一个副科级小干部身上。 “是有这样的考虑，但要征求你自己的意见，我们尊重你个人的选择。”金科长微笑着说。 听金科长这样说，杨再新自然明白了，“金科长，我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在哪个岗位做工作都会全力以赴，兢兢业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好工作。”这个态度要表达出来，虽说当领导面这样表达有些过分，可又需要如此说出来。 “好，再新主任这个态度好。”金科长笑起来，也明白，杨再新在横折县受到的委屈不少，没有消沉怠工，已经是很好的心态，在短短的两三个月里，还做出耀眼的成绩，这样的干部确实难得。 虽说市组织部对下面副科级干部并不关注，但杨再新在横折县的情况，他们却知道，自然欣赏这样的干部。 “再新主任，我们考虑将你从横折县调到长坪县，有两个职位你自己选择吧。一个是长坪县正府办主任，另一个是长坪县怀仁镇镇长，你觉得哪一个更适合你做工作？” 第71章 背后的理由 长坪县正府办主任是正科级的职位，怀仁镇镇长一职也是正科级干部，二选一。杨再新听明白后，首先明白的是，这次调整岗位后，自己的级别会提升到正科，这是一大惊喜。 去年初拿到副科级的级别，已经比不少人走到前面，主要是因为在章童俊身边做事，有表现的平台，更有章童俊县长的提携。 拿到副科级到如今，还不足两年。如果级别再次提起来，勉勉强强可达到年限，属于正常晋级和超常提拔之间。这说明自己在引进省农院的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得到市里的认可，才会有这样的晋升机会。 可以肯定，背后还有人在帮自己，这个人是谁？掐着手指算，这个人唯有一个，那就是之前的老板章童俊县长。他在省党校学习结束，虽然没有公布他的职位如何调动，但不回横折县已经是确定了的，会不会是他调到长坪县，然后才将自己带往长坪县？ 心里一热，跟这样的老板真的是好，在横折县受到一些委屈就不算什么。想必明华等人得知这个结果，他们都愿意和自己对换角色！ 从副科级晋升到正科，竞争之激烈，外人是很难想象的。当然，越往上竞争更激烈，这是一个金字塔式的几何法则。 两个职位如何选，金科长并不催杨再新，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也想看他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表现。 考验一个人、看一个人的心境，在关节点时的表现，最容易看出。就像范进考中举人，疯了，他的心态就不难看穿。体制里的晋升，对每一个干部而言，也是有非常精彩的表现的。 金科长在这样的位子上，自然看到形形**的人，对杨再新会有什么表现，也想看一看，如此，也能够确定今后对这个人该有什么态度。 一个人的心态和成长空间是密切关系的，金科长也是正科级，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样的位子上。选择干部是他的工作职责，但也会在这样的工作过程中，选择自己的合作伙伴。 体制里盟友非常重要，对具有大潜力的人，谁都愿意交好。或许几年之间这个人就会晋升到一定高度，到时候，找他帮忙是必要的。 杨再新一开始是惊讶，随后便想到什么，逐渐平静下来。琢磨两个职位哪一个更适合自己，杨再新便在猜测，如果章童俊调到长坪县会担任什么职位？ 如此想，章童俊调过来很可能是县委书记，这是最好的结果。有可能还继续担任县长一职，平调。那么自己选择正府办主任，对接老板的工作自然很便利，也是自己最熟悉的工作。 “金科长，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杨再新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说吧，没问题。”金科长对杨再新的表现是比较满意的。 “怀仁镇是不是出了大问题？”他突然想到之前在向军手机上看到的那个视频，如果视频是真，怀仁镇的主要领导肯定会处分。 “怀仁镇的确实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仅是怀仁镇，长坪县也是如此。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有些事情是有纪律要求的。”杰克逊笑着说，对杨再新的敏感也是看好的。 一个干部，如果没有敏锐的感知，那他在体制里这个超级丛林里猎食，很可能走出两步就被人捕食，自然不会有什么潜力。 听金科长这样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杨再新说，“金科长，对岗位我是这样考虑的，正府办主任的工作我比较熟悉；怀仁镇镇长的职位比较具有挑战性，具体怎么安排，我完全听组织的。” 这个态度表达出来，杨再新顿时放松起来。不管是哪一个职位，其实不是自己可挑选的，说到底，还是看哪一个位置对老板更有利，更能够发挥自己的作用。 上面需要及适合，都不是自己能够考虑的，交给组织来安全，那是最好的选择。对于工作熟悉或不熟悉，杨再新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好，我知道了。再新主任，我会将你的想法向组织汇报，这两天，你做好准备，随时可能到任。” “非常感谢金科长，有时间，我找金科长敬两杯酒，表达感激之情。”这个话也必须说出来，提拔企业虽说是领导的意思，但金科长具体经办，也是有恩情的。 金科长笑笑，“有时间一定喝两杯。” 出市委，杨再新当即给章童俊打电话去，对方似乎忙，没接听。不过，章童俊却又打过来，杨再新忙接听，“老板好。” “你到市里了？”章童俊说。 “刚刚从金科长那里出来。”杨再新并不多问，很显然，章童俊不回横折县却调任到长坪县去了。不管什么职位，能够将自己带着走，位子不会低。 “你怎么选？”章童俊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情绪。 “老板，我听组织安排。”杨再新心里也坦然，“正府办主任的工作我熟悉一些，怀仁镇镇长的工作更具挑战性。” “好好好，我这里还在忙，你也做好准备，就这两天的事情。对了，你联系一个叫田小伟的秘书，先熟悉一下长坪县的情况。” “好的，老板。”杨再新喜滋滋地说。 不管怎么样，自己这三个月的委屈算是得到超值回馈了。明华等人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想必，他们也很快找到自己可能会有职位调整的消息了。 果然是自家老板对自己的关心，到长坪县后，自己踏实地去做工作，不管在哪一个岗位上，都有信心做好。 不在市里停留，给张梅蕊打一个电话，说自己立即回县里。张梅蕊问了问，市里有什么事。杨再新说回到县城后再聊，今天这个事情肯定会告诉张梅蕊，但有些消息却不适合过早说出来。 回到县城，已经傍晚，给向军电话，邀一起吃饭。向军很快过来，说，“到市里，怎么样？” “向哥，到市里见到金科长。” “是要高升啦，恭喜恭喜，老弟，你算是熬出头啦。” “向哥，这个话说太早了。” “那就是真的了？好好好，今天一醉方休。” 第72章 秘书田小伟 说是一醉方休，杨再新心里有事，喝了几杯，便不肯多喝。向军也不会劝，知道杨再新虽然回县里，肯定还有事情。 房子还没卖掉，已经有一个人看了几次，准备送定金了。李竹也为那八万块钱问过杨再新，他直说房子卖了之后给钱。 返回房间，这里是他和张梅蕊办事最多的地方，也只有这里比较安全。即使在酒店开房，未必就没有熟人看到，进而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张梅蕊也喜欢在这房间，觉得这里才是杨再新真正的领域，而在这样的环境，使得他感受到更多的东西。 李竹的背叛在前，如果让他体会到搬本赚回的感受，自然是最好的，最能够治愈杨再新心底的创痛。杨再新也明白张梅蕊的用意，虽说并不多在意这一点，但两人那个的时候，这种情绪确实存在。 坐在沙发上，开了笔记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老板先提到长坪县秘书田小伟，自然要主动联系对方。 时间不多，不管是到怀仁镇担任镇长职务，还是在长坪县正府办任正府办主任职务，都必须熟悉长坪县的情况，调过去之后，才能更快地适应新的工作。 想必，长坪县目前的形势比较乱，金科长的话语里也透露出一些信息。长坪县缺人，为什么会缺人？联系之前看到那个高村尾矿泥石流视频，怀仁镇绝对有人遭殃，才空缺镇长职位。 如果那个矿洞里真有人在作业，那将是特大安全事故，追责起来，一直会牵连到省里。长坪县会有多少倒下？ 再者，长坪县的矿是早十年前在柳河市出名的，甚至在江上省都有一定的地位。这么些年来，关于矿的利益有多大，多少人从中拿到好处。这起事故，会不会将这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 这可不好说。想到这些，杨再新也有些疼痛。自己晋升正科固然是一颗大甜枣，但处身的环境也是危机重重，工作的压力会非常大，说不准就是祸事。 当然，这时候也没有他可选择的余地。想到这，杨再新将心中的那些情绪赶走，端正心态，便觉得无所畏惧。 不知那个叫田小伟的秘书是**这边还是哪里的秘书，会不会是怀仁镇秘书？不同角色，对长坪县的了解也会不同，提供的信息也不一致。 电话打去，对方接听。杨再新说，“您好，我是横折县杨再新，您是长坪县田秘书吧。” “杨主任，您好您好。我是田小伟啊，杨主任，您是我师兄。今后可要多帮助我、提点我。”田小伟的姿态比杨再新更低，让杨再新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田秘书，客气啦。第一次认识，田秘书太客气让老弟如何自处？今天，老板让我向田秘书请教，可要麻烦你啦。” “杨主任是您客气，能够对您有帮助，我是的荣幸。谈什么麻烦，以后还要请杨哥多指教。” 客气之后，彼此都没说身份，但田小伟将长坪县那边的一些隐秘信息传过来。说，“杨哥，长坪县这边的事情我也接触不深，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传过来的文档是这几天听到的一些消息，整理了一下，但愿对你有用。” “非常感谢，等见到田秘书我请客，我们喝两杯。”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好的，杨哥过来后，我来安排。”田小伟说。 彼此虽然没直接说身份地位，杨再新也听出一些。这个田小伟应该是老板身边的人，目前在为老板服务。想到自己去长坪县不管是正府办主任还是怀仁镇镇长，都不可能做章童俊的秘书，那田小伟的身份也就非常明显了。 作为章童俊的新秘书，田小伟肯定也知道杨再新的存在，杨再新从普通老师在短短时间里晋升到副科级，那是老板的关照。田小伟自然懂味道，只要跟在老板身边做好工作，以后老板会给他机会的。 作为秘书，对这样的老板自然热心，哪怕工作苦一点，只要做好工作后肯给机会，不就是拼死拼活追求的东西吗。 以后，在工作上肯定会与田小伟有很多往来，这次关系相处有很不错的开头，那是好事情。 挂了电话，点开田小伟传过来的文档，手机界面太小，杨再新在笔记本打开文档。田小伟整理出来的信息，是一条条列出来的，基本上是按时间作为逻辑。 阅览起来，杨再新感觉到心惊胆颤，也意识到今后到长坪县去，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长坪县如今的乱局，比之前自己的预判要复杂得多，也严峻得多。 确实，卷入长坪县这种乱局，很可能走不出来反而折翼在里面。不过，想到自己并没有其他选择的可能，杨再新又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心里的波澜。 首先，在怀仁镇当时的视频是真实的，按照长坪县官方消息，那次尾矿引发的泥石流，将矿洞灌满。后经抢救排险，矿洞里困住的二十几个人，救出十八人。目前还有十二人在医院医治。 这个矿洞搜救后，三人失踪，五人死亡。这个重大的安全事故，从怀仁镇到长坪县一二把手、抓安全生产的副县长、安监局等等，一系列的人都被拿下。 同时，省纪委已经将长坪县县委书记孙民建带走，暂无具体消息。不过，省里在矿洞搜救结束后，调派两三百人的武警部队，将长坪县横扫一边，具体抓走多少人，数据还在保密之中。 柳河市、省城有利的为长坪县的事故负责，拿下一些人，也将吃哦摩纳哥长坪县拿到利益的相关领导拿下一批，也都带走。具体有什么结论，目前不知。 长坪县可说在这几天里发生了强大地震，党政主要利的至少有十人以上被带走，还有十多人被限制，每天报自己的位置。 从这些资料看，省里这次会下决心整顿长坪县境内的矿山开采与相关的运作，对其中的利益获得者进行一次比较彻底的梳理。 不知道省里到底有多大决心，长坪县的矿山运转十年有余，其中拿到利益的人是哪些，还能够查出来吗？ 第73章 明华的追问 在长坪县的发展中，很关键的一个人物就是县委书记孙民建，他从镇委书记到副县长、县长、书记，一路走过来，而这一路晋升中，伴随着的就是长坪县的矿山开采。 五年前矿山开采到达顶峰，随即逐渐没落，这两年，长坪县的经济在下滑，孙民建有心要撑起来，便在卖县里的土地资源。 从田小伟材料上看，长坪县“人”字型版图，孙民建差不多将那长长的耕地面积卖光，都转手给私人公司，准备用来开发居住小区。 另外就是像怀仁镇这种还存有矿石的乡镇，也在大肆招标卖山头，拢集钱财，来支撑长坪县的财政和税收，达到长坪县收入位列柳河市之首的目标。 田小伟在材料中没有分析孙民建为什么这样做，但杨再新却判断得出，他是想王市里走，只要晋升到副厅级，长坪县的事他就可逐渐脱钩，安全着陆。 反复看材料，虽说并不详细，条理和逻辑都乱，杨再新能领会出其中的轻重。相对而言，怀仁镇虽说是长坪县地震引发地，但这里不少山头里存有矿石。有矿就是绝对资源，经过这次风暴之后，完全可整顿好之前那种无序状态。 大乱之后会有短暂的寂静，也很容易转为大治，就看谁来操作。 如此想，到怀仁镇担任镇长一职，还是很有意思的，如果工作做好，对长坪县是好事，对杨再新自己也是绝对机遇。 想是如此想，杨再新觉得老板章童俊和市里不少人，都会看到这一点。怀仁镇镇长职位肯定也是竞争激烈，自己就不参与为好，听命安排。 张梅蕊来了电话，问他在哪里。杨再新确实不想见她，在县城能够少见面，总比不加控制要好。便说和向军在一起，喝酒，之后可能会去乡镇。 张梅蕊听他这样说，只是交待一句，少喝一些，别伤身体。 晚上一夜梦，乱七八糟的，更多是恶梦，估计是之前的担心还是入心了。其中一个梦，杨再新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后悔。 梦境很怪，完全是没经历过的事情。梦中杨再新化身为一个新闻秘书，然后对一个很崇敬的人进行力挺、支持，可那位文人受到很多人攻击、谩骂。他很不满，愤愤不平。 随后，有一个编辑给他出一个主意：要他在当地劫持一些人，引发大众关注，然后在这种情况下，为那位文人申冤、鸣不平，随即，编辑给他寄来一把枪，作为劫持人的武器。 他随后就按照做了，似乎喊了几个人，都不认识但又肯听他的安排。到一家单位，扛着枪，门卫见了表示服从，但需要报警。 杨再新是巴不得报警，好引发社会关注。接下来在收拢单位人群做扣押人质的过程中，似乎军队到了。 军队一到，就有人对他开枪，他的腿连中了好几枪，无法动了。便忙做暂停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会反抗，可对方并不停止开枪。 随后，杨再新被控制，军队的兵告诉他带走后会枪毙，或判十几年刑。杨再新意识到不可逆转，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那个文人再好再值得尊敬，可自己从此失去生命或家庭。 反思之余，深切地后悔。感觉到从内心深处的懊悔、无奈、绝望，再也没有可选择的路。杨再新突然想到，在自己被带走之前，该给李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出大事了，自己对人抢劫了，要告诉她自己存折的密码是多少。 然而，给李竹打电话却没法打通，似乎手机摔坏了。用警察的手机拨打李竹，通了，但信号太差，说话断断续续根本就没办法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 醒来之后，杨再新的情绪还处在深深的懊悔与绝境之中，他随即逐渐清醒。反问自己，这个梦是不是在预示自己的前途？ 去长坪县肯定会有不少凶险，长坪县虽说被犁过一遍，原有的秩序打破。但利益面前，新的利益链条肯定会在短时间里形成。不论是章童俊还是自己，都是外来者，会损害长坪县那些人的核心利益，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窗外的天色已经放亮，从三楼看出去，视野并不宽。已经有人在街上行走，那是比他更需要早早谋生的人群。 摇摇头，将所有情绪都甩掉，到浴室冲淋一遍，精神好了起来。 早餐联络向军，向军却没起来。杨再新准备一个人出去吃，那就到县正府食堂去就餐。到食堂外，却见到向敬，向敬看了看杨再新，说，“杨主任，你不是去市里来吗。” “昨天就回来了。”杨再新并不解释，也不知向敬等人是不是得知自己的情况。但看他的神态，很警惕的样子，似乎又不知情。 正吃着东西，明华走到杨再新前面，说，“杨再新，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明华并不多说，但周围的人看到这样，都有意味地交换了眼神。 杨再新说，“好的，主任。”并没有多少反应，更不会让周围的人看出什么。 在不少人视线中，杨再新吃过早点，然后往正府办走。自然不会有人追着去看热闹，但见到这情形的人也明白明华是在找杨再新的麻烦，有心里不平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敲门，明华已经在办公室等着。走进去，见明华桌上一堆文件，杨再新说，“主任，有什么事吗？今天，我和向军主任准备走双沟村，看看那边项目的推进情况。” 这也是两人决定好了的，杨再新即将离开，走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去双沟村看看。心里确实对双沟村不舍，也因为双沟村引进刺梨种植项目，让他才有这样的机会。 “你等着……”明华头也不抬，一边处理手边的文件，一边说，“谁准许你们到双沟村？啊，谁准你们去的。” 见杨再新没有回应，明华依旧没有抬头，“说啊，是谁？哦，对了，我听说昨天你一个人去了市里，有没有请假？ 工作要像工作的样子，不要无组织无纪律。说吧，到市里做什么……” 第74章 告别双沟村 杨再新懒得理会明华，对他这样的嘴脸确实有些烦了，不过，这时候也不想解释。见杨再新没说话，以为他是心虚了。 明华也猜过杨再新单独去市里的原因，很可能是去见章童俊，或打听章童俊任职情况的。县里这边，至今没接收到章童俊任职情况的消息。按说，他在省党校学习期满，市里或省里就该对章童俊的任职进行调整，小道消息传出多种，但都没有落实。 明华在市里消息来源不多，可王成和对这个事情绝对比他更急，也没有得到准确的信息，这是非常古怪的事情。 他们在背后曾猜想，很可能是因为长坪县的地震，使得省里、市里的领导都忙在应对那边的事情，对横折县的人事自然推后。 这可能是最接近真实的预判，明华也想从杨再新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因为他到市里，无非就是去见章童俊或打听章童俊的事。 “怎么，哑巴了？要我记你旷工是不是？”明华头埋着，并不看杨再新，语气逐渐变重，他原本也不想为这个事情压杨再新，但杨再新不爽利说出去市里的事情，只有如此，才掐住杨再新的脖子。 旷工，对任何一个单位的人，都是非同寻常的事。听明华这样说，杨再新也没办法，说，“主任，覃部长指派我去市里，你自己问他吧。”说了这句话便往外走，覃部长肯定知道一些内情，但他没将消息传出来，或许是工作纪律或许是不想告诉王成和等人。 明华肯定不敢直接同覃部长核实这件事情，听杨再新这话，也是一惊。覃部长虽说是副职，但明华绝对不敢有任何质疑。抬头想看看杨再新的神色，谁知却只见杨再新出门的背影。 手在办公桌上拍，“啪”的一声，可惜杨再新已经出去，听不到了。见杨再新如此，明华反而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心里发狠，想到总有机会让杨再新痛悔不堪的时候。 同向军碰头，向军说，“明华叫你了？” “是啊。到办公室见他了。” “没怎么你吧。” “能怎么啊，就问我到市里做什么，那意思不就是那样。” “也就那点小心思，走，不理他们得了。” 杨再新也不解释，上车，往双沟村走。到包寨镇，这里比起以前是热闹一些，而往双沟村的公路已经硬化，下一步的扩宽工程，会在年底。 县里申请项目，有省农院合作种植项目做背景，这个工程项目也容易拿到资金。向军和杨再新说起这条路，不由地有些感叹，“再新，双沟村的路吵吵闹闹十来年都没弄好，你到村里三个月，路硬化了，还要扩宽。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向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主要是省农院要在双沟村做这个项目，对不对？要不然，刺梨种植又不是只有双沟村才能培植。”杨再新也明白这点，实际上还是之前省里在双沟村有扶贫点。 没有这样的基础，就不会有种植项目的引进与合作。 进村公路还完全接通，施工是从两端对向推进，如今就差中间几里路，过一周估计可接通。 到村里，龙秀国等人知道杨再新来，都在村部等着。先进村部，冰镇西瓜上桌，吃了消暑，然后才介绍开荒坡地的进展情况。 这时候，离中午稍微早一点，直接走坡地看开荒实况时间上也不对，杨再新便去村小看看。村小已经放暑假，米米校长也不在这边，校门锁着。 村里有小学的门钥匙，龙秀国让人开了门，到里面看看。杨再新也没有具体的目标，不过是要离开横折县了，以后再来双沟村的机会不多，也很难再见到米米校长，才情绪触动，过来看看。 转一圈，返回村部。过桥时突然想到与米米校长那次夜里戏水，之后彼此之间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米米校长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有老婆的，他没解释，也是因为觉得自己与米米校长并不搭配。 离过婚的哪怕是男人，自己才二十八岁，那也是第二婚了。再找女朋友，这就是一个坎，像米米校长这种没结过婚的，自然不会考虑已婚男人。 过了桥，杨再新也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压下去，不会再翻出来。村部那边已经做好饭菜，上桌，中午不喝酒，这是规矩。哪怕杨再新和向军有一段时间没来村里，龙秀国等人也不劝。 中午真要劝喝酒，那不是劝酒而是在害他们，说不定因为这口酒，会让杨再新和向军都背一个处分。 吃过饭，杨再新到古桥下要向军用途的手机拍几张照片，这也算是离别纪念。随后，沿着上河往深沟里走。 几里地后，看到挖开的坡地。从小半坡起挖，那里的地势并不陡峭。沿小路爬，中午才过，气温非常高，加上山坡的林木、刺丛都被清掉，气温更高一些。 只有河沟的风吹来，才感觉到凉爽。爬几百米，到开垦的荒坡，挖开的土地很新。整理成一畦一畦的，保坎修理砌好后，用水泥固化，如此可保住不会因雨水而流掉泥土。 挖开的坡地，留着一丛一丛的刺梨，看上去东一团西一块。这些刺梨暂时也不会移植，留在原地等省农院的人来处理。 挖开的坡地，还要积肥，使得这样的新土地适合种植，需要加工的程序还不少。 看过这一块，从山顶往前走，虽然也热不过风比较大，不难适应。一直走到观景台，从这边还可眺望摘星台，杨再新不免想到唐慧琪。她离开双沟村回省里，一个月亮都没有消息，估计之前所说的将这里作为攀岩训练基地是不成立了。 转一圈，杨再新也是满意，不管如何。省农院推进的刺梨种植项目，会逐渐做起来，或两三年或更长时间，只要将这样的产品推动起来，消费者认可，就可做大做强。 眼看夕阳偏西，杨再新也是意尽，与龙秀国等村里主干道别，并没有多说。只是要他们对刺梨种植要有信心，要做好村里的基础工作。 第75章 金科长来考察 金科长带着两个市组织部的人到横折县来，事先并没接到通知这边，他们下高速后，才与县组织部联系。覃副部长当即到路口去接，然后同黄子明书记汇报。 人接到县组织部，安排了早餐，金科长才对覃副部长说到横折县来的工作。要考察两个人，一个是章童俊县长，另一个是杨再新。 杨再新目前的工作单位是县扶贫办，但前段时间还在双沟村驻村，覃副部长谈到杨再新的工作，言辞中不乏表彰之词。市组织部金科长专程来考察一个干部，可想而知背后会有什么故事。 对于这些都考察，是去县正府办还是到双沟村，或去扶贫办，覃副部长自然会听金科长来选择。金科长表示对杨再新的考察，主要看他工作的表现，那么，最适合的不外乎听一听群众对他的评价，于是选择去双沟村对杨再新进行考察为主，县正府办考察为辅，两地结合，总能够完全体现他的情况。 时间紧，确定如何考察行程之后，覃副部长派出县里三个人，陪同市里一位干部到双沟村去针对杨再新工作进行考察，立即出发，争取在下午返回横折县。 对章童俊县长的考察就比较单纯，这段时间章童俊虽说不在县里，但他始终还是横折县县长，自然在县正府对章童俊进行考察他的工作、能力和群众基础。 这个事情，是金科长操作，覃副部长陪同。讨论之时，黄子明也赶过来和金科长见面，谈到对章童俊的工作情况。金科长说，“子明书记，市组织部对章童俊同志的任职进行考察，个人谈话你将是第一位啊。” “好，章童俊县长在横折县工作的表现非常优秀，具有先进的工作理念、视野开阔，人格魅力足，有胆识，一心为公。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县长，我同他搭档做工作，非常融洽，配合默契。”黄子明这番话说出来，也将县里这边的基调定下来。 不管之前对章童俊的小道消息有多少，那些传言都不能当真。金科长亲自到县里来考察章童俊，那市组织部的态度就是明摆在那里，谁要是还看不清这风向，只能说是傻子。 随后，市组织部的人兵分两路，一些去双沟村。金科长则到县正府这边，通知了县正府的干部，立即召开临时会议。这个通知是黄子明书记传过去的，王成和得到消息后，在县正府这边传达紧急会议通知，但还不知情由所在。 随后打听，才知道是为章童俊县长的考察，金科长亲自到县里来做工作，心里顿时有些嘀咕。立即叫明华、刘敬等人碰面，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明华说，“老板，市组织部会不会因为要撤掉章童俊，才这样做？”他觉得金科长到来，不过是为了将章童俊的事情做成铁案，以后不会有翻身的可能。 如此，县正府这边就必须要有所作为，才可能达成市组织部工作的目标。 虽说章童俊离开县正府，但他职位还在，对县正府里的干部影响力没有完全消除。甚至因为这三个月与之前的对照，让不少人对章童俊产生了依恋、怀念之前的工作环境。 假设章童俊得到高票优秀票数，那市组织部就不好办了，而面对面谈话的干部，如果不明白真相，有可能大多数都会给章童俊说好话。 这是王成和等人万万不想见到的，也是市里不愿看到的结果。 “金科长亲自来县里主导这个事情，说明市里非常关注这件事。章童俊县长的任职情况还没有确定，会不会是要去市里任职？”刘敬说。这个说法万一成立，横折县这边如果设置障碍，必然会传到章童俊耳中，以后，王成和及县里这些人都会列入章童俊的关注名单，后果也严重。 “不好说，之前都没得到消息。按照黄书的通知，是要求县正府这边干部一个不少，非常重视这次会议。”王成和也犹疑不决，如果没体会好市里组织部的意图，对他也是影响特大。 因为他目前还是常务副，暂代行使县长职权，运转横折县而已。市组织部对他不满意，表现欠佳，可想而知接下来会有什么操作。 “县长，要不这样，我们还是持谨慎态度，等见到金科长后再做决定。”刘敬说，他也是为难，不想参与这些争斗却又不能脱离开去。 在王成和手下做事，方向性的问题是必须保持一致的，要不然，以后也会难受。 王成和犹豫起来，随后还是点点头。明华自然有所不满，**办这一块将是这次考察章童俊核心的一块，对群众基础、工作评议都会有更多的人直接参与。 目光转动，想在会议之前向正府办的人先施压，统一思想，一起发力。即使市里有要提拔章童俊的打算，这边考察结果太差，也会有较大影响，说不定这样的提拔会不了了之。 王成和对明华比较熟悉，看他一眼，说，“明华主任，关键时刻，最考验一个人。工作上步调一致，执行力非常重要。” “县长，我明白。”明华立即说，心中的小心思虽没放下，但也明白领导是在警告他，在这个事情上要看王成和的意思去办。 黄子明书记、覃副部长等县委几位主要领导陪着金科长到县正府这边来开会，王成和等人在门口迎接，见这阵势以及黄子明神情激扬，似乎也明白今天对章童俊说来是一件好事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该做的事情王成和、明华等人还必须做。到大会议室开会，黄子明先讲话，说明了这次开会是市组织部要考察章童俊在横折县工作期间的能力、操行，德、勤、能、绩几方面全面考核，评定一个人的工作表现，要求所有干部本着真实的心，实事求是、客观地评价章童俊的工作。 随即，他提到了章童俊在工作上的几个小故事，都是展现章童俊实干精神、能力和才华的。黄子明虽然没有对章童俊像之前那样评价式的言辞，可他的态度非常明显。 第76章 统一思想 听黄子明激昂动情的言语，参会的干部们也都明确市里的意思，虽然不知道章童俊县长会调职去哪里，但很明显会去不错的位子。这让不少人舒缓一口气，章童俊在位子上虽说没给大家带来多少实际的好处，可从心里而论，对这样有原则的、有能力的领导，还是尊敬的。 王成和、刘敬、明华等人也从黄子明的语气中，体会到金科长到来的用意，心里各有不同的感受。明华是带着怨气的，因为他和章童俊之间已经是对立的立场，没法调和，否则，就不可能在这三个月中，得到王成和的认可。 如今，明华自然不希望章童俊到更好的职位去，因为章童俊也不会再接纳他，有可能的时候，就会阻挡他晋升。 但县里的思想必须统一，在黄子明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的情况下，明华如果还想对章童俊使阴招，除了向敬等少数人或许会听他的，其他人未必会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真要使阴招，说不定黄子明书记就不会放过他，那么，他想谋求副县长的意图也将完全落空。 王成和也看出市里的意图，他只要章童俊不回县里就好，因为空出的位子，目前最有接替县长位子的人就是他。达到这一目标，才是王成和需要的，至于要不要和章童俊作对，这不是主要的东西。 刘敬心中释然，不由地想到杨再新这个跟在章童俊身边的人，章童俊到好位子去，那这个人的工作会不会调整？从本心上说，刘敬还是希望杨再新的能力得到发挥。不过，明华之前对杨再新所作也太明显，想要给杨再新机会，确实也很有难度。 那就等过一段时间在找机会得了。 定下基调，对章童俊的考察进行很顺利，首先是大会投票，评定四等：优秀、良好、合格和不合格。每个参会的都要投票，不记名。投票箱里的票数由覃副部长先拿出来，交由市里的干部统计。 至于结果如何，暂时还不会公示出来。 第二步是面对面找人谈话，这是金科长亲自操作，县里这边只有覃副部长参与。他就是在办公室外帮喊人，金科长这边看名册随即点人，覃副部长就通知谁过来。 到中午，群众基础谈话基本结束，但对以为县长的考察不会如此简单，还会找横折县的常委们沟通，听他们对章童俊的评价。 总体而言，这样的谈话都是走形式，因为这边的人已经知道市里的意图，不可能再瞎说一气。得罪章童俊的同时，也会令市组织部金科长等人对自家反感，以后想要晋升会遇到来自市组织部的阻力，那才叫失败。 到下午，去双沟村考察杨再新的人回来了，结果自然不用多说，村里对杨再新的评价非常高，也是他在村里实实在在做了那么多的工作，付出和回报都非常大。 那一组从村里回来后，还要在正府办这边对杨再新进行考察，范围不大，主要是明华这个主任接到通知。 虽说金科长没有出面，但金科长还在县里，而这次到正府办来考察杨再新的是市组织部的干部在主持，县组织部人事科的科长陪同。 明华见到来人，先将他们引到自己办公室，态度自然是非常好。对组织部的人，不论是县里的还是市里的，都必须有热忱的态度，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上午对章童俊的考察意见给明华一个明显的事态，下午对于这些都考察，他又该有什么态度？杨再新还在横折县，考察之后，是将他提拔启用，还是如何安排？这一点，明华也不知，甚至都猜不到。 杨再新在正府办已经被自己搞臭，要对他的工作进行考察、考评，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明华想问问王成和，如果有两点多态度，自然更好。 通知正府办的人集中开会，杨再新之前是正府办副主任，对他的考核正府办的秘书、办事员们都会参与。明华和向敬苦于不知该如何选择，也就不知如何对下面的人说。 从这几个月的情况看，正府办黑杨再新的人居多，如果考评出主意一个结果，市里会不会有意见？黄子明书记又会有什么意见？ 或许是知道明华在正府办这边对杨再新的态度，县组织部科长坐下后笑着说，“明华主任，我们刚才双沟村回来，大家都热了，给杯冰水凉凉。” “好好，我要他们到外拿几瓶冰水来。”当即要向敬跑出去，带几瓶冷饮进来给领导们。 科长透露这个信息，也使得明华意识到市里对杨再新的考评先一步到双沟村做过这样的工作量，在双沟村考评杨再新，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如果，在正府办这边给他的结果相差太大，市里对他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个非常重要。 “吴科，到双沟村很顺利吧。”明华笑眯眯地说。 “是的，杨再新主任在双沟村工作时间虽不长，但成效明显，群众基础那么好，我们的工作自然顺利。”科长也明白明华是在询问情况，便顺而说出来。县里这边如果与村里反差大，就不好给市里进行解释，对县组织部都会有影响。 明华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发苦。这段时间来，他在正府办大会小会，都以杨再新作为反面典型，可说是极尽全力在黑杨再新，如果今天要给杨再新唱赞歌，他如何开口，又如何面对正府办其他人？ 但他却是没有别的选择，市里组织部的态度已经明确，如果正府办给杨再新的评价差，只能说他这个正府办主任没有掌控正府办的能力，以后，还想往上再晋升吗？ 真这样的结果，估计晚上黄子明、覃副部长都会找自己聊天、喝茶了。 本该明华陪着领导，让副主任去组织人员开会，但明华不敢这样，只好叫副主任过来陪领导，他亲自去同正府办的成员进行沟通，要确保对杨再新评价的优秀率百分百。 这是一个苦心的果子，难吃，又必须吞下去。明华有些羡慕杨再新，因为章童俊的原因，居然还有这样好的机会。 第77章 前往长坪县 不论是不是想得通，明华已经没有选择，在体制里不能有丝毫任性、赌气，否则，万劫不覆。 正府办的人也明白这点，何况，这段时间明华虽然全力以赴地黑杨再新，但杨再新在双沟村所取得的工作成绩，也是大家都看在眼中的。考评过程，非常顺利，市组织部的人也得到需要的结论。 当天一直工作到天黑，杨再新本人也参与其中，他不说什么，哪怕正府办或刘敬等人问他情况，也不说调职情况。 倒是张梅蕊发了短信，恭喜他，问他会有什么结果。杨再新同样没说真实情况，因为他还没确定长坪县那边会对他有什么安排。回复张梅蕊的信息提到会调往长坪县，升正科，这是肯定的结果。 这一夜，横折县这边很多人都在议论章童俊，猜想他会不会重回横折县，或者是调往市里，担任副市长之类的职位。不论怎么议论，都是在猜测。 金科长到横折县的第二天，上午先在覃副部长陪同下吃早点，然后见黄子明，谈到章童俊和杨再新的工作调整情况，当即传达了章童俊担任长坪县县委书记一职的消息。对杨再新怎么任用，他还不提，但调往长坪县是确定了的。 黄子明自然有所表示，对章童俊在横折县的工作进行了充分的肯定，随后表示对章童俊恭喜，被晋升为长坪县书记一职，也是市里对干部任用准确，发挥了重要作用。 对杨再新也进行了赞扬，表示对杨再新恭喜的同时，也表达了惋惜。好好的一个人才，离开横折县自然是很大损失。 这些官样话必然是要说一番的，随后，覃副部长电话通知正府办明华，要他通知杨再新到县委去，随着金科长到市里调整职位。 这个消息传来明华是有思想准备的，昨天在正府办所进行的考评，结论超好，如今，覃副部长传来提拔杨再新的消息，也是必然。只是，这个消息来得太快，很明显是市里那边先决定了要启用杨再新，金科长等人到横折县来不过是走完程序，不留下手续上的瑕疵。 原先想杨再新从此杜绝晋升机会和可能，谁知才对对方动手，对方却已经跳起来，和他的级别一样了。 拿到正科级级别，对杨再新而言，职级时间上是不够完善，因为还不足两年，但此时谁还提这个事情？市里那边完全可用超常提拔来作为理由，而杨再新从开始提议为副科级，到确定级别，再到如今，时间上也达到两年的。 覃副部长的通知，要明华通知杨再新，他也不敢不去做。只得给杨再新电话，让他直接到县委去。在电话里说两句恭喜，说正府办是娘家，如今出去了可不要忘记娘家，有机会回来要到正府办看看等等。 敷衍一下，也是必须的。之前哪怕彼此持刀对砍，这时候，场面话还得交待一句。 杨再新倒是笑呵呵地表示了感谢，也提到之前他和明华在工作上的默契，至于彼此之间的不愉快、受到来自于明华的打压排挤，此时自然不可能提到。 对明华这些人，该有什么态度，都放在心里就好。去长坪县后，与横折县也不会完全隔离，工作上或许还会有交集，没必要完全撕破脸。 不管明华心里怎么想，杨再新表示以后自己的家还在横折县，出去就是游子，作为游子最怀念的当然是家乡，最终也会回到故乡的。 这个话说的堂皇，不管明华有什么感受，总不会传出自己跋扈的言语。 在组织部见到覃副部长时，覃副部长笑容特别热情，对要晋升的年轻人，他也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何况，杨再新之前同自己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以后谁能够走得更远，可说不好。 上午，办理了工作调动手续后，杨再新就随金科长等人一起走了，至于章童俊的工作手续要复杂得多，还有离任审计之类的，都留在后面再补。 到市里中餐，杨再新此时还不知自己具体职位，也不问。章童俊已经到长坪县主导工作，他到市组织部办理好自己的工作手续，带着去长坪县。 长坪县那边安排了一个人来接他，是县委办的。两人对话联络，随后车过来接杨再新。上了车，寒暄着就赶往长坪县。 长坪县城是在“人”字形交汇处，一边是山坡，一边是平地。关于县城的发展规划，自然是往平坦的地势发展。 两条河从“人”字段撇捺流过来，在县城外合流，然后顺着平坦的耕地往省城方向而去。长坪县这个长长的平坦区域，或许就是两河冲刷而形成的平原。 一直赶路，对车外的情况更多是听到的，杨再新进了县城，对长坪县城的建设有不他的感观。这是他第一次到长坪县，街道与横折县相比，要宽不少，大多数的街道都是对向四车道的大街，与横折县两车道相比，就显得繁华而大气。 这也是与长坪县城地理位子有关，县城所处在山脚与平地，规划起来就不是横折县能够比拟的。 车进县委，先将工作手续交办了，才去见章童俊。 章童俊很忙，虽说他在这边工作已经有一周，但长坪县处在地震波还没完全平复之下，人心惶惶，工作上错乱不断，干部就职也是不断变化，很多都是临时补救，有待于考察、任命。 在章童俊办公室外见到章童俊的秘书田小伟，两人之前是通话的，此时才见面，杨再新笑着说，“田秘书，我可来投奔你啦，以后可要多关照。” “杨哥，快别这样说。我们都为老板做事，你是师兄，得多传点经验，提点我。”田小伟压着声音说，他身材稍微显得胖，肚子微微凸起。作为秘书，这样的身材领导确实不会看上，但长坪县这边要找一个适合的秘书，估计老板也不容易，才选中这位。 杨再新也不可能对田小伟就轻视，之前的交往感觉还不错，这时候对方的姿态又放得低，杨再新倒是很诚恳地握住他的手，表示以后一起把工作做好。 见了章童俊书记，杨再新不多话，章童俊也忙，很干脆地表示了杨再新的过来要担重担。他的职位已经研究定下，唯有好好努力。 第78章 新职位很牛 杨再新也没想到新职位会是如此，也感觉到章童俊到长坪县后的压力。听章童俊简短地说出，杨再新担任怀仁镇镇长职务的同时，兼任长坪县县委办副主任。 怀仁镇镇长是主职，县委办副主任是兼职，主属之间要明确。杨再新稍微犹豫，表示一定努力工作，将自己的工作做好。 章童俊也不多谈，便要杨再新立即到怀仁镇去就职。 田小伟在办公室外等着，此外还有县里其他人也在等着，要见书记。杨再新出来，田小伟立即迎上，说，“杨镇长，今天先不去怀仁镇吧。我带你去县委办见一见大家，我们也好欢迎主任到来、庆祝主任高升。” “县委办这边我先不去了，下午得去怀仁镇，老板交代的，可不敢拖延。”杨再新压着声音说，田小伟笑笑，表示县委办这边他会处理好，又让杨再新尽快安顿好怀仁镇的工作，到县里来与办公室的人认识认识，聚一聚。 杨再新作为长坪县县委办副主任，你是田小伟的领导，虽说田小伟在章童俊身边做专职秘书，会有一些特别的地位，可杨再新依然算是他的领导。 再者，杨再新与章童俊之间的关系，田小伟是知道的，自然会结好对方。 田小伟送到楼口站一会才返回，让那些在等的领导们都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人，猜不出是什么身份。 杨再新也知道，他之所以这样急急地过来，怀仁镇那边是引发长坪县地震的核心地，必须要稳固那边的人心，整个长坪县才会逐渐安稳起来。 这是长坪县的大局也是柳河市的大局，不容出错。 返回组织部，副部长胡国成让人通知他到办公室去。杨再新进了门，笑呵呵地说，“胡部长好，我是杨再新，从横折县过来的。” “哦呀，杨镇长到了，好好好。欢迎欢迎，我是胡国成。”胡国成自然从市里得到消息，知道杨再新和书记之间的关系。“杨镇长，我还以为你可能和书记要叙叙旧，才没在门口等着。” 胡国成是组织部常务副部，职位高，级别是副处级，这有些高配。不过，胡国成在长坪县有着很好的声誉，威望也大。 杨再新即使不了解胡国成的实力，但到新地，对任何人都不敢有轻视。何况对方是组织部的要职，忙笑呵呵地说，“胡部长您可别这样说，我一个年轻小毛头，什么都不懂，您可要多教导啊。” “杨镇长这么谦虚，一看就是非常有能力的干部，年轻就是你们最大的优势。我可听说了，杨镇长在横折县做出非常耀眼的成就，横折县那边还在抱怨我们抢了他们的精干能人。” “不敢不敢，胡部长，我是说内心话，到长坪县来可是战战兢兢啊，请胡部长多提点、多指教。” “杨镇长这么谦虚可就不对了，好好好，以后我们有时间多沟通、多交流。我对长坪县了解多一些，能力说不上，信息确实有一些，共同努力，共同进步。”胡国成在杨再新面前也不敢摆架子，知道面前这个人与一哥关系近，专门从横折县带过来的。 “胡部长太谦逊，正是我要学习的地方。谢谢胡部长。”见面的话说了后，胡国成才谈到叫杨再新过来的意思，今天下午会将他送到怀仁镇就职，是胡国成亲自护送的，这也体现了组织部对杨再新的重视。 专心听胡国成说话，偶尔问一句，也是彼此谈话的模式。胡国成向杨再新介绍怀仁镇的情况，怀仁镇虽说只是一个镇，但因为目前对怀仁镇还没有配备镇党委书记，为此，杨再新在怀仁镇几乎就是权力最大的那一位。 而杨再新还是县委办副主任，这个职位虽说没有实际的职权，但对杨再新而言，那是与长坪县的核心勾连在一起。 这样的新职位是非常牛气的，连胡国成都不太搞得清，县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任命。不过，杨再新在横折县的双沟村做出的成绩，也让胡国成认可。 目前，两人接触时间虽短，但杨再新在他这里的表现，确实感觉不太相同。心里倒是期待，他到怀仁镇之后有更好的表现。 怀仁镇山连山，长坪县最初兴起矿产业时，怀仁镇并没探出有矿。是因为这里的矿比较深，当初探矿技术上也不完全成熟，加上在其他乡镇探出大藏量的矿石，这边也就忽略。 等那些被探出的矿藏开采差不多，开矿的人们感觉到有危机，才再次请专家对怀仁镇的群山进行钻探，超越了之前探查的深度之后，便探查到这里有矿。 这样想消息传开，让长坪县的人倍感兴奋。开矿也逐渐转移到怀仁镇这边来。实际上，在怀仁镇采矿换不足两年，规模也逐渐起来。 担任，近几年来，县里对长坪县境内的矿山完全封锁的，不批准采矿。这也是省里的指导思想和产业布局，因为对矿藏的保护、有计划地开采已经是国家策略。 但怀仁镇的偷采却愈演愈烈，似乎从省里到市里，从乡镇到山村，形成一条条的黑暗链条，将利益紧紧抓住。 这些原本是国家的资源，被这些人偷采吞噬，分得精光。 在介绍怀仁镇的时候，胡国成自然不会直接说出这些，但语言中暗示的东西也不少，这也是他要想杨再新有清晰的判断，不能再在怀仁镇出任何纰漏。 长坪县的地震还没有消除，余波不断，很多重要岗位都缺人，无法从现有的干部和后备队伍里直接启用，才会让杨再新从横折县调过来。 在办公室谈话差不多一个小时，胡国成也将怀仁镇的大致情况介绍完毕，说，“杨镇长，你觉得还有哪些新知道的东西，我们都可谈谈。也可以在电话里交流。” “谢谢胡部，我肯定还有很多问题会想胡部请教，以后胡部可不要烦我才好。” “都是为了工作，再新镇长可别这样说。没问题了吧，我们出发，我相信再新镇长一定会打开新的局面。”胡国成说。 第79章 护送上任 去怀仁镇的路上，车才走几公里，就进入群山。随即，公路破损不堪。胡国成解释说，公路破损都是矿车压坏的，即使每年修整几次，公路依然是这般模样。 矿车太重，以至于硬化的公路没办法承受其重。 山路曲折，进山的风景倒是很不错。杨再新陪着胡国成说话，倒是不怎么在意车外的景色。副驾驶座有组织部的一个干事，见杨再新陪着领导，心里也很感触。 两人之间的年龄差不多，然而，成就和地位却有较大差别，是机遇还是能力的差距？能够在组织部这样的核心单位，那都是难得的人才，能力上不成问题。 怀仁镇十八公里，一直都是盘山路，或在山间穿行。沿途经过另一个镇，从环城路插过，才到怀仁镇境内。 青山重重、山涧潺潺，公路经过好几个村子，看到村子的情况，杨再新也深深体会到长坪县与横折县之间的经济差距。这边的村子，几乎全部是三层的小楼，混砖结果，别墅模样，外贴瓷砖，院子有花草养殖。 这些景象也能够看到怀仁镇甚至长坪县的经济实力、看到长坪县这边民众的生活面貌。 在横折县几年，杨再新深有体会的是，越是贫穷、偏远的地方，当地的人在做工作时比较好说服，朴质，心向善良，对利益不会斤斤计较。 反之则是一切以利益来衡量，给钱好办事，没钱无商量。极度功利的思想正在蔓延，有些所谓的公知还在为此鼓与呼，觉得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是社会到现阶段后与世界接轨、融合，值得提倡。 然而，目前社会极致的功利心，用赚钱多少来权衡能力、地位等等。让人们失去了敬畏，失去了公德，失去了本分，失去对规则的遵守与守护，穷尽一切，就为了得到钱财。 如此发展推动，整个社会就没有任何底线、良知、规矩，连法律也是摆设或可利用的东西而已。 想到这些，杨再新心里有所警惕，不过，对怀仁镇到底是什么情况，从胡国成部长的介绍中，未必了解多少，更没有什么切身感受，还不能判断与结论。 沿着一条溪流前进，到一个山坳，便直接往前下坡两公里，就到怀仁镇。 群山环绕，如同在一个小盆地一样。溪流划过这小盆地，将之分为并不均分的两半。溪流不大，水量也不足，有一群小孩子在水潭玩水。 进镇之前，有另一条路沿着山腰斜引而走，或许那条路才是通往矿石的公路。公路到镇上，总算不是破烂路。公路作为街道，两侧是三四层楼的新式楼群，一楼全部是门店面，都开着门，但没见有什么人在街上走。 镇**就在镇中间，一个大门，挂着镇**等好几块牌子。车拐弯进去，在坪院停下。坪院比较宽，有标准的篮球场、羽毛球场地和乒乓球桌两张，还有其他运动器械。 房子建设同样很新，估计是这几年才新建的。有三栋，其中一幢楼显然是宿舍，走廊挂晒有衣服等。 车停下，杨再新开门下车，便绕过车尾到另一边，要给胡国成开车门，但之前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为，却先一步开来门。杨再新也不抢，站在车门边，说，“胡部，请。” 办公楼是四层的，进楼口已经有阴凉，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见有车到坪院，便关注了。随后见胡国成下车，知道是领导来了，立即有几个人快步迎上前。 对县里从上面调人到怀仁镇来担任镇长的做法，怀仁镇这里的人当然会有想法，但怀仁镇如今却是一团火，搞不好会将人烧成灰烬。 知道下午会有领导到镇上，这是早接到通知的，各人聚一起在发牢骚、骂娘，可这时候见胡国成副部长到来，这些人哪还敢在有抵触？ 之前，在长坪县敢跟孙民建书记拍桌子的，唯有胡国成。这一次，长坪县地震，大家原以为胡国成副部长会有晋升，但目前却没有消息，不过，胡国成的威望却提升一大截。 怀仁镇目前只有三位副镇长，一位副书记。镇委书记、镇长、工会主席、人大主任等正科级别的领导一个都不剩，全部被斩，也算是长坪县地震重灾区了。 四位副科级的领导见到胡国成，自然要冲上去，让领导看到自己的态度，空余这么多位子，总不能都让外来的人填补，他们中也有老副科了，晋升的条件是达到的，就看县里会不会给机会。 县里一团糟，这些人也不知该如何去找门路，也担心一旦走错，很可能就是去最好的机会。如今，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可选的策略。 胡国成见这些人冲过来，站在车边先不动，与大家招呼后，将杨再新拉到身边，说，“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介绍。我受县委委托，给怀仁镇送来镇长，这位是怀仁镇代镇长、副书记、县委办副主任杨再新同志，相信你们经过一段时间消除，会看到再新镇长的精神风貌，他会带着怀仁镇走出目前的僵局。” 随即有鼓掌声，虽说只有四五个人过来，但鼓掌很认真，到位。胡国成等他们的鼓掌拍几下，便做一个禁止的手势，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来往给你介绍这几位怀仁镇的精干力量。” 下午的阳光很强，地面也很热。坪院这里部分阴了，热力却不减。几个人站在坪院介绍，过来围绕的人逐渐增多，胡国成见着情况，说，“先不在这里说了，会场都准备了吧。” “准备好啦。部长请，杨镇请。”怀仁镇副书记张继光说，此前，怀仁镇的工作是他在主持。 胡国成往前走，杨再新陪着，张继光在一旁引领带路，其他几位副镇长跟在身后走。 往三楼走，这个秩序一直都不便，在体制里，行走秩序是很有讲究也必须要注意的，要不然，不知什么时候你就栽了。 大会议室在三楼，全镇干部如今都集中在会议室里等领导到来。会议室有空调吹着冷风，但人多，空气沉闷。等得时间长了，干部们自然有牢骚。 听得门响，之间张继光当先在前，随后一群领导直入会议室。 第80章 一片空白 张继光领着走进会议室，面对一众干部，鼓掌。参会干部也明白了，随即都鼓掌。掌声逐渐热烈，知道张继光将这一行人带到会议台上。 胡国成的位子在最中间，然后并排的就是杨再新，铭牌标明了职位，这样，下面参会的干部就分得清楚，不至于有人弄错。 见过胡国成的干部并不多，但听说他名声的人真不少，看到胡国成本人，不免感觉到一阵压力。 等领导在台上坐下，下面的人多少有些不淡定。因为杨再新是在是太年轻了，看透外貌，和参加工作一两年的人，又有多少区别？ 脸并不白净，可精神气很有朝气，才显得稚嫩。一般而言，能够当上镇长等正科级的领导，至少在三十五岁以上，这是从入职其算是顺利的人才可能到这样的位子。 一般的人，三十五岁能够混上副科级，就非常不错了，让其他人妒嫉甚至觉得很有发展空间了。 县内的机关干部，从一开始到正科级别，前后其实有十来个级别台阶，要一级级走上去，每一级都顺利竞争强过众多对手，才有可能成功上位。 可看到坐在镇长位子上的陌生面孔，大家确实不淡定了，这样年轻的一个人，如何能够过关斩将，上到正科级的镇长职位！ 嗡嗡嗡的议论声在下面响起，有些人在交头接耳，小声发表看法或交流小道消息。 除了张继光这位副书记，上面还有另外几位，分别是副镇长王鑫、副镇长田林俊、副镇长龙利群，以及做会议记录的镇秘书龙成海。 龙成海也是临时指派的，原秘书已经被带走，他坐在台上并不安稳，也不知镇长到任后，会不会接纳他这个临时派任的秘书。 镇**的秘书没有级别，但却是与上级领导接触最多的职位，也因此是最容易得到提拔的职位。秘书也将是镇**主要领导选用，随时可换掉的人，竞争很大。 看着年轻很有生气的新镇长，龙成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张继光意识到会场的纪律并不好，便发出声音，虽然他在怀仁镇威信并不高，但这几天他还是临时主持镇里的工作，其他人也知道胡国成副部长在台上，自然意识到大家议论的不该，都闭上嘴。 等会场安静了，张继光斜着身子到胡国成前面说，“部长，现在开始？”胡国成点点头，张继光说，“……下面，会议正式开始，首先，请胡部长给我们讲话，大家鼓掌。” 胡国成今天到怀仁镇有两层意思，也是受到县委的委托。一是护送杨再新上任，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到怀仁镇来当镇长，组织部要表明支持的态度；二是提振怀仁镇干部们的精神，也要强调组织纪律。 所以胡国成先介绍了杨再新，籍贯、年龄和工作业绩，特别是在双沟村驻村期间，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成绩，工作作风等等。杨再新站起来，在掌声中对参会干部鞠躬为礼，并不多说话，随后坐下等领导继续讲话。 胡国成扫视下面干部，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他说了几个意思：首先，怀仁镇目前处于非常时期，这对每一个干部都是一次考验，县委县正府会密切关注每一个人，看其表现，看其风格和能力； 其次，镇正府是一个有纪律、讲贡献、讲党性原则的，必须全心全意为人民做出奉献； 再次，一个干部，眼光要放远，视野要开阔，工作中要有情怀、有追求； 最后，他强调工作上的纪律和服从，这是体制里最为核心的一点，绝对服从党的核心，有这个意识并遵守这样纪律的人，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干部。 大家也明白，胡国成部长到怀仁镇来，就是为新到任的镇长站台，表达立场。在热烈的掌声里，也就表达了干部们的心声。 当然，这样的心声仅仅是表面的东西，做给胡国成看的，真正内心会怎么想，那还得看杨再新有什么手腕，看看能不能压住这些人。 胡国成并没留下与大家吃饭，散会后，在杨再新带领的镇主要领导送行之下，上了车，在车上和杨再新说几句，便开车回县里。 看着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杨再新才转身，张继光、王鑫、田林俊、龙利群和龙成海等都站在他身后，等后杨再新说话。 杨再新笑了笑，说，“继光书记，我初来咋到，先熟悉几天，这段时间镇上工作的运转，还得辛苦你啊。” “杨镇，不辛苦。”张继光说。 在乡镇，所有的权力都在乡镇党委书记手中，哪怕是正科级的副书记（高配）、工会主席等，随时都可架空。镇长的情况稍微好一些，毕竟党政分开这一条不好越线，但实际工作中，镇长也不是很好使，得看书记肯不肯放手。 而怀仁镇目前的情况特殊，县里暂时还没有给怀仁镇配备镇党委书记，党务方面的工作是张继光在负责抓具体，权力行使方面，则是完全落在杨再新这个镇长手中。 如此，不仅张继光心里空着，其他几个副镇长也是如此，之前负责的方面工作，很可能在下一次会议上就被调整了。 镇长太年轻，如果一意孤行，不听这些副职的建议，不征询副职们的意见，以后工作就很难了。此时看来，情况还好。听杨再新这样说，大家稍微放心一点点。 “继光书记，你们先去忙吧，要秘书带我先熟悉一下环境，这两天也可能要请各位说说你们工作负责方面的情况，还要辛苦大家。” “应该的，不辛苦。”身边的副职们都表了态，原以为会开会什么的，这时候各自去忙，心里其实都没有底。 龙成海在一旁，当下到杨再新身边，能不能得到领导肯定，能不能稳住目前秘书的位子，他自然想好好表现一番。 “镇长，先去看办公室，还是先去看宿舍，安顿下来？”龙成海不敢给领导做主，也不敢出主意。 “先去办公室吧，镇上的近些年的资料，选一些送到办公室去，我熟悉熟悉。” “好的，镇长请。”龙成海侧身让行。 对怀仁镇，杨再新目前可说是一片空白。 第81章 收与放 一行人往办公楼走，边走边说，其实也没聊有意思的东西。进大楼，往楼上走，杨再新的办公室在四楼，龙成海在前面带路。 到四楼，龙成海说，“杨镇，这几天镇上一团乱麻，昨天才接到通知，县里会调配镇长到怀仁镇来。我临时收拾一间，您看是不是适合。对办公室有什么要求，也请杨镇提一提，我好改进。” “之前镇长办公室也在四楼吧。”杨再新说。 “在的，不过……”龙成海不知杨再新是什么意思。 “那间能用，就用吧。如果上级对那间办公室有要求，另选意见也行。”杨再新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因为之前的镇长、书记都被带走，或许纪委会对他们的办公室要清查，那就最好别动。 “杨镇，他们的办公室，县里纪委已经搜查过，凡是关连他们的东西，也都带走了。”龙成海苦笑说，怀仁镇受到如此打击，他们也非常丢脸。 “镇长，适合吗。”龙成海有些犹豫。前任镇长被带走，接任的领导会没忌讳？说出去都不好听。 “先去看看。”杨再新笑笑，让龙成海带他去。 门没锁。龙成海打开门，先往里走。杨再新也进了办公室，窗和窗帘全都是关着的，里面的光线很弱。空气也闷，显然是一段时间没人进来了，龙成海一边去拉开窗帘，一边说，“杨镇，好几天没打开了，也没打扫。” 县纪委的人虽说到过里面搜检，但新领导没来做出具体指示前，镇**的人也不敢随意行动，处置这个办公室。 拉开窗帘，里面的光一下子充满，刺眼。龙成海将窗打开，一股热风涌进来，桌上一些纸片、文件都被吹翻，纷纷往地下落。 看到纷乱的办公室，杨再新也是无语。这样子固然不好，但也没法和龙成海等人说，他们也不肯自作主张来整理这里的东西，怕人说什么。 “龙秘书，办公室没有其他用途了吧。”杨再新说，“要么，我就在这里吧。”对于是不是有忌讳，杨再新真不怎么在意。这里的办公用品，看上去都比较新，估计也是添置不到三年。 镇正府办公楼原本就是建起不足三年，这里的用品自然是两年前购置的，要是重新准备办公室，必然会重新购一套用品。不知怀仁镇这边的习惯，在横折县，新布置办公室少说要小十万的花销。有这笔钱的开支，在镇正府这边完全可办理其他事务。 “镇长……” “那边还没购置东西吧。” “还没有，只要打电话，很快就可搞定，不会耽误办公。”这个必须说明，要不然，先前说已经准备好办公室，就矛盾了。 对年轻的领导，龙成海也担心对方对下属做错事的容忍程度，彼此不熟悉，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我们来清理一下这里吧，找几个口袋来，将原先的所有资料、文件归档存起来。清扫干净就好，我有一台电脑联网就可以啦。”杨再新走到办公桌前，抽屉不多，也没锁。拉开看了看，见里面的东西也乱。 桌面有些落灰，龙成海见杨再新是这个意思，也不好反对。说，“镇长，我来打扫吧。喊几个人一起来弄，明天就可以了。” “也好。”杨再新也不是要自己来整理办公桌，虽说这也是他很熟悉的事务。“你先忙这个事情，我转转。” 此时，离下午晚餐的时间也快到了，龙成海想到还要带领导去看住处，那边领导会有什么要求？说，“杨镇，还得去先看看住的房间，那边有什么要添加的，夜之前就可弄好，不影响你休息。” 杨再新从秘书角色过来的，知道龙成海这时候心里挂念什么，笑笑，“好吧。现在就过去。” 两人下楼，龙成海电话让镇办公室的人到四楼整理办公室，他陪着杨再新到宿舍去看看。宿舍要走几十米，龙成海介绍宿舍楼的情况，当初修建宿舍楼时，原本是要干部职工各自出资修建的，但后来县里给拨了一些款子，老板们又捐赠了部分建材，这宿舍楼就成为镇正府公共资产，干部可居住但没有产权。 也因此，宿舍楼留下了两套一直空着，备用，这也是县里明确提出的要求。另外有两套是酒店性质的，用来招待领导，或在镇上住宿的老板。老板住宿收费，用于开支，接待领导免费，有值班的后勤人员清扫这里。 对这房间的使用，杨再新觉得是不错的思路。怀仁镇有矿，自然有老板过来，这些老板到怀仁镇，就必须住进来，房费什么的，他们也不敢挑剔。 如此，这里的收益可归口到镇正府工会那边入账，用于全镇干部的福利，估计也不会有谁反对。 对于领导而言，这样的收益也可在某种时候开销，走账，不影响全镇的工作运转。 到乡镇来担任主官，章童俊也明确地提点过，一要放权，相信其他副手的能力；二要收权，将人事和财务权力控制好，其他领导想使阴招都难下手。杨再新也琢磨过，怀仁镇矿产藏量还不少，计划内开采总会有竞争，那么如何为镇上谋取一些福利，改善工作环境、民生条件等等，是必须要考虑的。 也不表态，这些事情藏在心里比较适合。龙成海见领导没有表态，说，“杨镇，你是住客房里，还是住宿舍间？客房的条件相对要好一些。” “不住客房。”杨再新很肯定地说，客房要用来赚钱，再者，自己到怀仁镇住客房，其他人会怎么看？ 宿舍是六层的楼，每一层有十二套，分为两个单元。留下的两套房和客房在一个单元，一楼梯上去。开一间房，见里面是三室一厅结构，显然是打扫过，很干净。 杨再新说，“有没有单间的房，这房太大。一个人住着太空，也难打扫卫生。”说了就笑，一个人住这么大房间，会不会让人议论？这是杨再新担心的。 “杨镇，宿舍楼就留有这房间了，没有那种单间的。至于房间卫生，我会安排人来值班。”龙成海讨好地说。 “不必要安排人，就暂时住这里吧。”杨再新走进卧室，见里面的床及用品都是新的。房间有空调、想必也会有热水。厨房可以开伙，冰箱里也备有存货。 看来，镇上是有很充分的准备，就不知这些开销从哪里走账。这时候，也不好就提出来，杨再新觉得还是等几天，让龙成海算一算房间里的东西总价，自己给付就好。 “杨镇，你先看看还少什么，我去准备。” 第82章 田大伟 这些生活细节上，最能够揣摩一个人的心思。龙成海今天也是用了心，博得领导高看一眼，那对他接下来的地位才稳固。 让龙成海先走，杨再新呆在房间，看着空空的房间，心中也是感概不已。住过横折县城的自家房子，也住过双沟村部的小房间，而怀仁镇这里的房间有些大，感受也有些别扭。 想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一时间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到怀仁镇才几个小时，对身边的人或者事还不了解。龙成海接触稍微多一些，但也看不出什么，自己看人看事，算不得老辣。 洗漱一下，也熟悉一下宿舍的情况。这是顶层六楼，而这个楼梯也没有其他住户，自然安静。六楼原本有些热的，开了空调，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另外，开窗对流，风穿堂而过，也就不热了。 有人敲门，估计是龙成海来到，先前说好听直接电话就可，但他还是爬楼上来，杨再新也不知该怎么说。龙成海三十岁，之前没有机会，到如今才是主任科员的级别，如果稳住镇秘书位子，拿到副科级会容易很多。知道龙成海的用意，杨再新觉得还是不错，对于有想法的人，用起来总比猜不到的人放心一些。 “龙秘书，没必要爬楼上来，一个电话就好。”杨再新笑着说。 “杨镇，吃饭了。张书记已经安排好，在镇上那边。”“不是在食堂？”杨再新知道今晚肯定会有接风宴席，但放在镇上餐馆总是不太好。 “杨镇，之前一直这样子……”龙成海也不知该怎么说，台上唱戏的，换一个角，必然换一个腔调。 到办公楼下，见张继光等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们带着笑迎上。张继光说，“杨镇，乡镇条件简单，一时间可能不习惯吧。” “张书，怀仁镇的条件算好的，横折县那边是无法比较啊。”杨再新也笑着说，但他并没有细说办公室和宿舍的情况，这时候说宿舍太大，也不能真解决问题。 车过来，张继光便请杨再新先上车，杨再新也不推让，拉着张继光一起上。龙成海便坐到副驾驶座去。其他的领导另外上一车。 原本迎新宴席除了镇主要领导，普通干部也有安排，不过，如今怀仁镇是特殊情况，是长坪县的震中区，上下都盯着这里看。今天的宴席，就镇里主要领导过来。 张继光在车里做了解释，免得杨再新多心。杨再新说，“张书，如今全国形势不同，怀仁镇自然也不能特殊。刚才听龙秘书说到镇上吃饭，我都担心会不会惹人议论啊。” “杨镇……”张继光不知该怎么说，这话确实接不下去，对杨再新的意思也是明白，但又如何说才好？ “今天就这样了，张书，以后我们议一议，看看接待安排、自家聚餐这样的事情，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更符合目前的做法。”在横折县，接待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就是在食堂。 不过，即使在食堂，也是有特别安排的，根据级别的不同，或食堂加菜，或从外面点菜送来。不管哪种形式，总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怀仁镇当然特殊一些，哪怕是在镇上餐馆吃饭，记账在老板那里，但买单却不一定是镇正府。自有挖矿的老板来付账，这也是一种规则操作。 这个话龙成海没给杨再新说，张继光也不好解释，等吃过饭，有适合的机会再解释才好。张继光便笑笑，表示同意。 镇上的餐馆、酒楼有好几家，都是五层楼的大房子，餐饮、住宿、服务业连成一体的经营模式。怀仁镇这边老板多，这种赚钱的经营自然也是应需要而起。 不过，这十来天怀仁镇完全冷清下来，因为高村的矿洞出事，引发一系列的后果：怀仁镇内乃至长坪县内所有的矿洞全面停止运作、关停，市里、省里、县里要对长坪县境内的采矿进行行业整顿。 长坪县的采矿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私下开展的，说到底就是盗矿。县里说要封杀，下面也不敢松手。特别是怀仁镇更是重中之重，镇正府里就倒一大片，张继光以前在镇里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如今才成为暂代行使职权的人。 那些老板也明白，非常时期，要先避一避风头。这使得怀仁镇的餐饮行业一时间没有了生意，对镇正府那边的动静，大家也在关注。 杨再新作为代镇长，又是胡国成副部长亲自护送到任的人，这边很多人都想看看他的态度，想了解杨再新这个人会如何处置怀仁镇的矿。 车进兴仁酒店，下车，杨再新看停车坪种着几株高大的白玉兰，不提其他，这几棵树的价值就是一两百万。 早有一个中年相貌，肚圆、脸宽、耳大，额头油光光的人迎上来。同张继光点了点头，随后便伸出肥厚的手，自来熟的样子，“杨镇来了，欢迎欢迎。杨镇，你到小店来，我们是蓬荜生辉啊。请……” 杨再新与来人握手，笑呵呵地说，“老板好福气，财源滚滚。” “多谢杨镇美言，多谢多谢。”老板看见第一次见面气氛不错，眉眼尖的笑就更浓了。 张继光说，“杨镇，这位是兴仁酒店的老板，田大伟。人非常热情、好客、豪爽。” “多谢张书，等会我亲自掌勺，再给杨镇和张书敬两杯酒。”田大伟笑眯眯地说，“小店能不能做起来，能不能赚钱，说到底还是镇上父母官肯给我们财路啊。” 杨再新自然听出一些味道，笑笑，也明白，怀仁镇如今绝对有很多人都在关注一个问题，那就是矿还能不能挖。 有电梯上楼，一直到五楼。一个硕大的包间，足可让三十个人在这里聚餐。 田大伟带着一行人进门，随后将放在桌上的一条顶级好烟开封，一人一包递送到手中。 “田总，我不会抽啊，就免了。”杨再新笑着说，手做出一个拒绝的动作。 田大伟表情虽有一瞬间的停滞，可立即笑容更热，“杨镇，应酬嘛，不都是这个样子？” 第83章 欢迎宴 张继光等人也都在看着，如果杨再新不接这烟，今天这迎新宴席吃起来可就不好操作了。 听田大伟这样说，杨再新笑着，“田老板难怪生意做得那么大。” “承蒙杨镇看得起，今天我完全安排，请杨镇品尝我的手艺，提点提点，也让我这小店提升一下品质。”田大伟说着将那包烟再次往杨再新手里塞。 杨再新也明白，今天不可能将气氛浓僵，要不然，张继光等人以后还会听自己的吗？笑笑地拿了烟，说，“多谢田老板盛情，下次田老板知道我不抽烟，就不要为难我啦。” “多谢杨镇，多谢杨镇。”田大伟笑着说，随即给张继光等人丢一包烟。 坐下，立即有人上茶。自然要客气一番，田大伟才走，掌勺去了。等田大伟离开，张继光说，“杨镇，田大伟经营有方，手艺很不错。特别是他这里的黄豆闷土鸡，非常出名。有市里的人专程过来品尝这道菜。” 点点头，杨再新笑着说，“一家店能够做好、做大，自然会有自身的底蕴，技术、经营理念、人脉都分不开，也是老板的综合能力。” 此时，杨再新不管说什么，只要发表看法，总会让身边的人赞同，也让身边的人逐渐地了解他。张继光当即说，“杨镇看问题就是精准，镇上不少于十家餐店，田大伟能够做到最好，就他那笑脸都可卖好多钱。” 几个人都笑起来，自然要赞叹一番，这也是必须的态度和氛围营造之举。喝茶，张继光又说了几个事关田大伟的小故事，也都是在做气氛。 几分钟后，一辆推车从门外进来，将一桌菜肴都送过来。看来，田大伟也是精心准备，连时间都把握很准。有三个女孩穿着统一服装，素手净脸，为一桌布菜。田大伟则拿这两瓶特等品的茅台，等女子布菜后放酒杯，准备斟酒。 斟酒，先将一杯送到杨再新面前，然后是张继光，之后才是其他人。一张大桌，完全可坐二十多人。这时候，也差不多坐满。 杨这些人之前在镇正府已经介绍过，彼此也都见了面，杨再新面带着笑地观察到来的人。 除了几个副科级的副镇长、副书记，组成部门中还有党群工作办公室、经济办、建设办、农村工作办、社会事业办、财政办、计生办、矿业与综合执法办、便民服务办等等，这些只是镇正府里面的机构，而外面的单位还有如文化站、水管站、畜牧站、农业站、土地所等等。 大大小小机构和单位的头头脑脑，也都过来，既是欢迎领导到来，也是来露一面。这些人不少都不是正主，临时点名代为负责的，能不能将头上的”代”字去掉，镇里主要领导的态度非常重要。 围坐在一起，也是一个个轮着到杨再新面前来自我介绍，要留下印象。即使那些不是暂代职务的，能不能晋升，能不能拿到科级级别，也是至关重要的。 都有了酒，张继光站起来。不管怎么说，他在怀仁镇是镇里副书记，职位比其他人要高，自然成为今天的主导者。 端起杯子，面对着杨再新，说，“这些天，我心里一直忐忑，非常担心。因为之前县里让我暂时看着镇正府这一块工作，我虽然能力有限、撑不起来，可也不敢不服从组织的安排。 现在好了，怀仁镇来了年轻有为、能力出众的带头人，我相信再新镇长能够在短时间里，将怀仁镇带出目前的困局。大家举杯，欢迎再新镇长到来！” 这番话说得并不太煽情，但对张继光而言却也是实话，他的能力确实不算出众，而性格上也与之前的领导合不来，即使是副书记，手里却没多少实权，比普通干部差别并不算大。 但经过这几天，他也体会到在上位的感受，压力与权力并存。就看你怎么来对待这样的职位，当然，也很明显，杨再新到来后，张继光虽说不再但其负责全镇的工作，但显然也不会落回之前的处境。 最关键的还是要与领导保持一致，杨再新信任，才会有更多话语权。至于以后县里给怀仁镇配书记，那是另外一回事。 张继光带头，其他本来就站着、举杯的人一起说，“欢迎杨镇。”杯子都伸出去，要与杨再新的杯子碰一下。 杨再新面带微笑，对过来的人都说一下名字、职位，让这些人意识到自己是记住对方的。彼此之间的印象自然会更好一些，以后在工作上也好配合与执行。 喝了第一杯，田大伟笑呵呵地给杨再新杯子满上，自己却端一个稍微大、高一点的杯子，两个杯子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田大伟一杯酒比杨再新杯子里的酒要多一倍。 田大伟笑哈哈滴说，“杨镇长，非常有幸请你品尝一番我的手艺，真诚地轻你提一提有哪不足，我敬您一杯酒表示感谢，就下去做菜去了，可不好打搅大家尽兴。杨镇长，我敬你。” 这话不说关系，不提照顾，也不提以后如何。就请杨再新提一提菜品的不足，敬一杯酒，也说得过去。对自己的立场和角色，田大伟都把控很好，既不让杨再新给他任何承诺，也不冒失凑脸过来。 “田老板，非常感谢你的盛情。”杨再新说，“怀仁镇是大家都怀仁镇，镇里的经济发展是像田老板这一大批人支撑起来的，说句心里话，我是要感谢田老板的。有你们在，怀仁镇的经济工作才能够蒸蒸日上、做得更好。 田老板是纳税人，我们的工作就是要给所有纳税人服务好，让大家有一个更好的发展事业的环境。张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见张继光点头，说了句话，杨再新继续说，“田老板，要说感谢，该是我们说感谢，要敬酒也该我向田老板敬酒才是正理。不过，今天我们初次相识，就一起喝一杯，交个朋友。” 张继光当即带头鼓掌，田大伟听了这话，什么都没说，拿起酒杯轻碰一下杨再新的杯子，一口灌进嘴里。随后，又接连灌了两杯。 第84章 高村印象 虽然新镇长到来，怀仁镇并没有起多少涟漪，依旧沉默。自然有不少人在相互打探消息，也有不少人想到镇正府去试探，却都保持着静寂的势态。 在高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但凡参与开矿的人们也明白，这时候处在风口浪尖，从上到下倒了一片，矿产这一块，肯定会有一个冷却期。至于冷却期是多长，谁也说不准。 杨再新在办公室看了两天的资料，这是熟悉怀仁镇情况最直接的办法。当然，这些资料大多不是真实状况，这也是体制里习惯的做法，资料尽可能完美，而真实是另一回事，没有谁在意真实的。 杨再新也明白，这些资料不真实，看了也不会得知实际情况。不过，他还是要看，也可看到怀仁镇之前是什么状态，了就现有的一些人是什么样的。 龙成海这两天一直在办公室陪着领导，按说镇正府秘书一职的位子是在党政办公室，负责比较全面的工作。龙成海能力和实力实际上也是稍欠，反而在杨再新这里让他踏实一些。 目前，怀仁镇的工作虽繁杂又复杂，处理起来也不多。稳定局面，是目前的重中之重。一般性的事务，各有人在负责，县里也不会在这段时间来检查工作。 早早吃过早点，龙成海到镇长办公室整理好资料，将新的一沓文件袋搬进来，放到办公桌上，等领导翻阅。 杨再新按时进办公室，见龙成海已经在里面，说，“龙秘书，今天你有没有具体的工作事务？” “杨镇，我不忙。”龙成海说，之前的两天。杨再新每天也是如此问他的，不想让龙成海耽误其他工作。 “早餐了吧。” “杨镇，我吃过了。” “好，带我出去走走，看看怀仁镇的山。”杨再新稍显得随意滴说。 “好的，杨镇。准备去哪里？要不要车？”龙成海不能不问，这时候，问清楚才好准备。 镇正府有两台车，当然，是有使用权的，产权是一个矿老板。甚至油钱、维修、保险等也都是对方出资，一台是suv型成，一台是皮卡，相对而言是比较适合怀仁镇所用的车型。 “开皮卡吧。”杨再新说，出去走走虽没有明确的目标，但之前出事的高村确实要看一下的。 矿洞遭泥石流倒灌后，里面的人营救出来，如今，还有几个人在医院住着，生命危险已经解除。实际上矿洞里有多少人，真实的数据是多少，杨再新也不想探究。这是一个隐秘，不去碰触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怀仁镇这边又必须以高村的反面典型来警示每一个人。 两人下楼，龙成海电话让司机准备好车，带上水、一些食物。出去看山，说不准不会准点到某村就餐，作为领导身边的人，自然要考虑这些细节问题。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龙成海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安稳多了。知道杨再新这个人做事很按规矩来办，不是喜怒无常、按自己脾气来处理问题的人。 到楼下，有不少人往楼下走，见杨再新时，都进行招呼。杨再新认出一些人，也有些面孔新，但这时也不多问，点头说一声早，礼貌以对。 司机加上杨再新和龙成海三人，车出镇正府坪院，这边的人就在私下议论。微信中相互留言，猜镇长会去哪里。因为是皮卡车出动，又带上龙成海，不能判断是要去村里。进县城肯定不会坐皮卡车，很多人都猜到领导会去高村。 如今高村已经是一个不可直接提及的地名，微信上谁提这个词，会被监管部门立即核查到手机用户上。对怀仁镇的人而言，这已经懂得要规避的存在。 到街上，龙成海说，“杨镇，往哪边走？” “先走高村。” 龙成海应下来，他也预感到杨再新会去高村看一看。 车到高村，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一条比村级路要宽，但比村级路要差的公路，要不是皮卡车过来，还真难进来。 十几户人依山而居，房屋前是一些稻田，此时，稻谷出穗，开始垂头，但谷粒还不够饱满。没有进村，司机开车先往出事地点去，那边离村子有三四里路，坑坑洼洼的，勉强可行走。 如今，已经没有重车行走，所有的矿都封存了，路上自然清静。颠簸而行，绕山走过一道山坳，司机将车停下，说，“杨镇，前面无法通行了。” 下车，往前走几步，就看到山另一侧的情况：山脚下是翻开的矿渣，非常散乱而无序，也可看出当初为营救困在矿洞里的人，外面的人做了多少努力。 有两座山是从外暴力挖掘而进，如今那些进口已经被山滑坡掩盖，只能看出一些迹象。 黑色的矿渣到处都是，像一团小孩子涂鸦的画，无序而凌乱。三个人站在山头看一会，龙成海说，“杨镇，左下那里原本是有一个二三十米周圆的天然消水洞，矿洞在附近不远，雨水和地表水也都流进消水洞中。哪怕是暴雨，矿洞里的人都不担心会有水灌进去。” 可以想象一下这里的地貌特点，从某种角度说，这里开矿洞确实有天然的优势，不怕水，是在矿洞里安全系数较大的存在。 “救人出来后，用挖机整理了现场？”看这里，也能够看到当时很多人在做营救，也看得出矿渣从一个两山之间的山涧奔流涌动，那黝黑色的颜色，至今没有变化。 “是的，主要担心有人时候来盗矿。具体的我那天是在另一个村，得到通知后，这边已经收尾。” “矿不是很深吗？矿洞应该是朝下几百米吧。”杨再新真不知道这些情况，有所好奇，也明白这里面真有忌讳。 “那天暴雨，据说下井的人还是有所担心，做了预防，虽说矿渣灌进去，实际上并没有完全灌进井下，而是在洞口不远挡住了。”龙成海说，“要不是这样，里面的人哪可能还有活的。” 杨再新想想，这个说法似乎有道理，但如果真这样，为什么又会有死亡？他也不会盘根问底，不管哪种说法，只要成立就好。 “怀仁镇像这样的矿渣池，有多少？” 第85章 第一次会议 “相比其他乡镇，我们怀仁镇只有五个矿渣池。其他几个矿渣池已经经过检查，没有安全隐患。如今，每天都有转移到人员去巡查矿渣池的情况，记录在案，责权到人。” 杨再新明白这样的做法是有一定作用，但不是杜绝出事故的绝对办法。矿渣池对在那里永远都有一个隐患存留，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 “这些矿渣真没有任何作用？”杨再新说。 “杨镇，还真没什么用。矿石开采之后，也有人对这些矿渣进行检测，想找出有价值的东西来，可结果让人失望。只能这样堆在山间，没有更好的办法。有人提出对堆积的矿渣进行表面硬化处置，这样即使遇上大暴雨，也不会引发泥石流。”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痛的大事。”杨再新说。 “其他有乡镇已经这样做了，不过，怀仁镇的矿洞时间不算长，堆积的矿渣还不多。总要堆积到一定程度才能处置，要不然，空间没有足够利用好，会出现多地堆积矿渣的。”龙成海解释说，之前泥石流的矿渣，也是多个矿洞运送过来的矿渣。 几个人不急着回镇里，徒步到堆积矿渣的所在，这里的矿渣已经溜走一空，可看到两山坡面全身黑色的痕迹。山顶有公路，就是让运送矿渣的车在这里卸货，矿渣滚落到山沟。 离开这边，他们又到另外几个矿渣堆积地看过，有两个矿渣池是在几个山围着的凹陷处，倒是不担心出现泥石流，不过，对地下水的污染是绝对会有的。 上次到长坪县城，看到县城外两条河流汇集出，一边清澈见底，另一边乌黑混沌。泾渭分明的河流在县城外形成一个诡异的景象，看到这，也明白有矿的这条河被污染得不像样子。 目前，长坪县要获取利益，选择牺牲环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些矿渣真的一无是处，真的不能再利用？杨再新觉得不甘心，或许可以试试再找人化验。多搜集一些样本进行化验，万一其中含有有用的成分，不是可变废为宝，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了？ 这个事情肯定不是怀仁镇能够做主的，见到老板后，可提一提。 下午回到镇上，正好赶上晚餐时间。在食堂外见到张继光，他是专一在等着的，想知道杨再新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 “张书，一起吧。”杨再新笑着说。 “好。”张继光也笑着点头，龙成海便为他们去准备晚餐。 食堂这里有小包厢，那是给领导吃饭时上来工作设立的，也是接待领导或客人准备的。两人进去，坐下，张继光说，“到高村了？” 杨再新笑着点头，“总得去看看，这是我们绕不开的。安全生产，重中之重，血的教训，生命代价。我们都要深思啊。” “之前，我提过那里做矿渣池有隐患，没得到采信，事后这些话再说就没有意义了。”杨再新点头，按之前张继光在镇里的影响力，他说的话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龙成海端着饭菜进来，三人一起吃饭。杨再新说，“张书，晚上开一个会？” “好啊。”张继光也一直在等，不知杨再新会决定在什么时候，总要等杨再新熟悉一下怀仁镇。 晚上开会的范围很小，就是镇里的主要领导，包括龙成海在内也就七人。很准点，与会的成员到小会议集中。龙成海拿着会议记录本，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子一侧。 这是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杨再新很自然地做到主位上，看张继光等镇里主要领导们都收敛了神态，说，“张书、各位副镇长，我到怀仁镇三四天了，对这里不熟悉，很多事情都不能乱发言、乱下结论。我们镇的工作，可能是一段时间都这样运转，各位将对口负责的工作担起来，我主要是学习和熟悉。” “杨镇，工作上的决策性问题，我们肯定会汇报，你进行决策。”张继光说。 “具体怎么运作，不是我们今晚会议的内容，下次再讨论。”杨再新笑笑打断张继光的话，“今天的会议，我想先就几个人事岗位确定一下，也好让镇里的工作更顺利地运转。” 虽然停了停，但张继光和其他人都不发言，之前张继光说话被打断，大家也感受到新领导的一点点风格。 “在内部说句心里话，”杨再新看了看龙成海，表示这句话别记录了，“怀仁镇是长坪县的震中，受到牵连的人太多，又都是各部门的头头脑脑。目前，这些部门的负责人，都还是暂代，他们工作起来心里也没底气。包括我自己也是暂代。”说到这，杨再新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表示镇长这个帽子还不实。 几个人会心地笑了笑，这是没办法，镇长这种正府的官员必须经过选举的程序才合法。他到怀仁镇后，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召集全镇****来选举。 “我想，第一个该确定的就是龙成海，先将他党政办主任职务定下来，大家有什么看法？” 龙成海事先根本没有得到消息，一天在外，都没提到甚至都没有任何暗示。听到杨再新直接宣布出来，龙成海心里蹦蹦蹦地乱跳，显然没法平静了。 其他人也没有准备，对于人事上的事情，确实是主要领导说了算，但一般的做法自然是要私下沟通一下意见，在会上就不会出现阻力和争议。 张继光等人虽然也觉得很突然，但也反应很快。龙成海本人就在参会，如果谁反对，那不是讨人恨吗。再说，这些天龙成海做的工作不少，能力也有，只要带一带，完全可胜任那个职位。 当即张继光说，“我同意。成海同志在怀仁镇工作七年了，我一直看到这个同志的成长。有党性、有原则，工作能力很不错。到党政办锻炼锻炼，完全可以担任更重要的工作。” 随后，王鑫、田力俊、龙利群也都表示了赞同，均对龙成海褒扬一番。 “好既然大家都赞同，说明龙成海同志完全可胜任这一工作，就这样确定下来，走程序。” 第86章 分批进步 无需举手通过，这种在会场上大家都表达了意见的，算一致通过。 龙成海看着杨再新平静的脸，用力地咬着嘴唇。幸福来得有些快，让他丝毫没有准备。原先以为至少要过两三个月，努力做好工作，也提高自己办事的能力，到时候做出一点成绩，再找机会向领导提一提进步的事。 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表达感谢，眼里转着泪，也怕其他人看到而笑话他没出息。迟疑间，张继光说，“成海同志，恭喜，你也表个态吧。” 让龙成海当着大家都面表态，其实没有必要，杨再新看了看张继光，没做声。龙成海当初做这个临时秘书，也是张继光提出来的，这时他这样说，自然又适合。 龙成海站起来，对着杨再新先鞠一躬，又转身对其他领导鞠躬。“感谢镇长对我的信任，我虽然工作能力不足，但我一定会努力提高自己，为镇上的工作做出自己的贡献。感谢各位领导的关爱，给我这个机会。” “好了，成海这些天的工作，想必你们比我看到的更多。说到工作能力，成海，我们一起共勉吧。”杨再新简单一句话，将这个事情画一个句号。“目前，镇上类似成海这样任职的人还有不少，我的想法是先确定一部分，另一些人呢，就先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分步确定他们岗位情况。各位在你们负责方面的工作上，有哪些人选都可提出来，议一议。定下来。” 不可能将所有暂代工作职位的人都确定，先选少数人确定了，既是让在座的领导拿到必要的人情，推荐好自己选用的人，也是让镇上那些干部有工作进取心。已经定下来的，会有感激之念，凝聚人心；还没确定的，知道自己的表现还欠缺，自然会努力将工作做好。 张继光首先点头，说，“再新镇长这个想法非常好，凝聚干部人心，会让怀仁镇上下形成一条心，工作上的困难完全可轻松克服。” 随后，到会的人，除了龙成海之外，都很小心地各自推出一个人选来讨论。这种临时的人事讨论，对这些副职们也是一次完全不同的体验。 之前，他们对人事权没有丝毫发言机会，如今，能够提出自己的一个人选，那是杨再新对他们的认可，以后，在镇上也算是真正站住脚。 很小心地讨论，龙成海在旁记录着，心里也是有着很大的冲击和感受。对于杨再新职位新到来、年龄比他要小两岁的镇长，便有了敬服之态，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要维护这一位的立场。 在镇里，党委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手，目前这个职位空悬，县里肯定会在短时间里派人下来。到时候，怀仁镇便是那位说了算，一切工作都将围绕那位而开展。作为镇长，也会服从书记的意志但镇长在正府方面的工作，具有单独决策的权力。 实际工作上，党政之间既有配合、也会有协调，分寸的把握非常重要，也有很多地方，党政之间的对抗非常厉害，暗斗招数层出不穷，甚至有书记没有政的威信高。 这些都是常态。 这次会议并没有拖久，将确定任职的名单确定下来。包括龙成海在内的，一共五人，还不到怀仁镇正府里临时选用暂代职位人数的三分之一。 暂代职位的人选里，有主任有、副主任，有组长、有副组长等等，包括镇正府里部门和下属单位，人数就比较多。这一次，五个人先确定职位，就是传达一个信号，让这批人明白，杨再新对他们很关心的。 第二天，龙成海将其他四位都通知了，让他们与杨再新分别见面，谈一次话。虽说这些人是其他领导举荐的，但杨再新谈话后，意味也有不同。 这些人在昨晚散会后，也就得到消息。今天接到龙成海电话通知，对龙成海也以主任相称，表示了感谢之意。 谈话之后，将五人的情况在镇里公示栏进行公示，随即在镇正府引起一波议论。大家对这些人是充满羡慕的，因为位子确定之后，只要不出大错误，通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撤掉的，他们完全跨过一步，比其他人占先了。 特别是那些暂代职位，这次又没有被确定的人，自然感觉到一种危机。也知道自己在领导们心目中还不够分量，接下来该如何表示、如何去做，也都心里明白。 也有人想到镇里空悬这一关最最重要的职位，如果等那位到了，会不会改变目前的情况？自己之前的努力是不是会白费劲？这样心思的人，琢磨之后，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即使普通干部，没有因为那五人的公示而直接牵涉到自身改变，但对于这些到来才短短几天，就这样为干部所考虑，做出了对干部最有利的决定，对杨再新这位新领导，也是多了一点心思。其中，龙成海对昨晚会议上的一些细节透露出来，也是要为杨再新导引人心。 上午找人谈话，中餐之后，杨再新便去县里。到怀仁镇快一周了，对这里多少有些印象与思考，也走出了第一步，自然要去见一见老板。 在乡镇，只有随时可见到老板的人，才会在工作上有所进展，更好地领会领导的意图，继而得到领导的赏识。杨再新目前暂时不担心什么，可到怀仁镇一周后都不去汇报工作，肯定是不对劲的。 联系田小伟，两人在电话中客气一番，杨再新才说，“田秘书，书记下午是不是很忙？” 对于章童俊的工作安排和行程，自然是他的秘书田小伟最熟悉。田小伟说，“杨镇长是要给老板汇报工作吧，下午老板有两个会，但中间还是有时间的，其他人可以不见，杨镇长当然不同了。” 杨再新明白田小伟所说的意思，不解释，说了到县城再联络。与张继光和龙成海招呼一声，说了自己要去县城一趟，没将龙成海带走。 公示人事上的变化，在镇正府里引发的反响正在起劲，要龙成海在家帮看着这边。 怀仁镇的工作推进，最主要的还是要明确县里的指示，这才是重中之重。县里会有什么新意图？ 车到县城，杨再新有些后悔。 第87章 前路如何选 原以为下午上班之前可赶到县城的，虽说路况太差，但路程就十几公里而已。谁知车行走不少地段仅仅比人步行稍微快一点点，到县城都下午三点了。 路上也不催司机，知道他已经尽最大努力赶时间。入县城时，给田小伟发一个短信，说明了一下赶路情况，然后问什么时间可见到书记。 短信发出，田小伟那边并没有及时回应，或许是在开会，手机静音了没听到。这时候，只能静等。相信田小伟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消息。 让司机去县委外等，万一田小伟通知的时间太急促，也不会误事。这次见领导其实非常重要的，不管时间长短，先摸清县里目前的主要动向，而不是被动地等县里传达什么工作精神。 在车里坐着，快到四点，手机收到短信。杨再新忙查阅，果然是田小伟的回复，却是要他一起陪老板晚餐。看来领导的时间紧，白天没空隙安排见面汇报工作了。 当然，能够陪老板吃饭，相处的时间更长，有更多机会汇报与谈话，对县里的工作方向理解更好。 回复了谢谢。田小伟表示了到时电话联系，要杨再新多提点他。 一时间没事做，便琢磨目前长坪县的事情。长坪县因为高村矿渣倒灌导致安全生产出大问题，引发一系列的地震，很多人在位置上都倒下了。 这个事情看起来是高村引发的，可实际上却是省里、市里对长坪县的乱局要下狠手进行整顿。有高村事故的发生，一切都无需借口，出动各方面的力量，将之前那些涉及矿产的利益链条一锅端掉。 当然，说是一锅端掉，镇上的状况很可能是将最主要的人带走，拿到利益不多的、危害小的那一层人员都留着，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如此背景下，长坪县遗留下来的这个摊子可说千疮百孔，百废待兴。矿业链条上，一系列的产业一环紧扣一环，这也可能是之前上面一直没有下死决心。 从怀仁镇看，矿业停止运转，挖矿工人没了收入来源，街上的餐饮、服务也和从业人员都失去了生存的根基，继而衍生的比如蔬菜、食品、粮食生产等等，也没有了销路。 扩大到整个长坪县，波及到的人群将是几万人的生活及收入，要将这部分人稳住，确保他们正常生活的收益，是县里最为头痛的所在。 可矿业对于长坪县而言，目前本身就不再是支柱产业了，因为矿藏量的减少，很多矿区已经没法正常运转，挖矿工人失业是必然的趋势，早一两年晚一两年的事情而已。 因为高村的事故，导致长坪县这个可能缓一两年要爆发出来的危机，提前到这时候摆在县里面前。从某个意义上说，这又是一个好事，因为省里干预下，停止这些矿业生产链，从业的众多人原本有点怨气，不会完全冲着县里来爆发。 如此，县里承受的压力会小很多。不过，县里如今要化解这一人的怨气，也得找到一定的方法。导引好这些人的注意力，为他们做好新从业的指导。 让他们有生存的收入，哪怕收入差很多，他们也会逐渐接受。事实上也是如此，只要能够生存下去，没有谁真的喜欢闹事。 但是，长坪县要给这一大堆人解决就业与生存问题，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长坪县这些年因为有矿业在支撑，整个县里的工作都围绕矿业运行而转动、布局，如今，要完全离开这个矿业链条，重新开一条路来走，这个急转弯可不是好操作的。 章童俊虽然没对于这些提起这些事，但这几天在怀仁镇思考镇里的工作，杨再新也是想到这些。 在镇上，有村里农业支撑底子，及时没有收益，也不会让人饿死。对镇里而言，压缩开销、过苦日子，一两年后大家就适应了。但对长坪县而言，却不是那么回事，作为县里一哥，章童俊的压力远远比杨再新在怀仁镇要大。 长坪县能够做什么产业，来一个大转变？种植、旅游、服务业、养殖、工厂、贸易、深加工、代工加工等等，哪一条路适合长坪县？ 似乎找不到一条可行的。之前，除了矿业之外，村里种植都逐渐减少，很多基本农田都荒废了。旅游业在长坪县比起横折县要强不少，至少有一条旅游线路，但要说精品旅游线路，还达不到档次，硬件内核不够。 如今，矿业停下来后，可想而知，旅游业也会退下去。 如何冲出目前的困局？如何找到新的道路？这不仅是县里的大决策，也关联到怀仁镇的工作将如何推动。 矿业还能不能动起来，不仅是矿老板们关心，怀仁镇关注这个的人多，杨再新也是关注这个动向。因为这，会让怀仁镇在工作上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模式。 在车里重新将这些事情梳理一遍，这也是见老板后，可能要谈到的工作，杨再新当然要有所准备。 田小伟来了电话，杨再新让司机送他去，晚餐的地点不是在县委。见到田小伟后，他站在酒店外等着，估计先前他们就可能是在这里。 两人见面，田小伟极为热情，“杨哥，好几天没见，当真想你啦。” “谢谢，田秘这么关照我，多谢了。可不敢劳动你大驾。”杨再新笑呵呵地说，田小伟目前还没有级别，之前他不过是普通科员，虽说也有二十九岁了，比起杨再新还大一岁。 “杨哥这么说可见外了，你是我师兄，不论怎么做都是应该的。”两人在门外不多聊，田小伟带着杨再新去见领导。 “这段时间，老板很辛苦吧。”杨再新说，先了解一下老板的情况，对彼此见面是有绝对好处的。 “是啊，县里千头万绪，都要老板来决策。”田小伟嘘唏一下，“我是不太懂，之前基础太差了，思路跟不上老板，好在老板对我非常关心，一直在提点我。师兄，县里矿业不能动，发动机要更换，你可是要做大手术啊。” 杨再新听到这话，心里一振。 第88章 宏 论 田小伟透露的不多，可也足够，之前自己琢磨的东西，基本靠谱。在这边吃饭，很可能不是老板一个人，在其他领导面前，自己要有更成熟的表现，才让老板面上有光。 跟在田小伟身后，见他敲门，然后稍停才推门进去。看到他这些细节，杨再新也在感叹，一个人要成长起来，终究要有环境的迫使。在之前，田小伟不会是这样心细的角色，否则，早就到更好的位子上而不被启用。 进包间，杨再新先轻轻关了门，才看里面坐了四五个人。老板章童俊坐在核心的位子，其他人则两边陪坐。显然，章童俊在这个小圈子里，已经确定了他的核心地位。 “书记，您好。”杨再新上前两步站到章童俊面前，朗声地说。 “再新到了，辛苦啦。”章童俊笑容很不错，神态沉着，看不出工作上的压力，“来来来，先见一见几位领导。” 组织部副部长胡国成在座，杨再新是认识的，还有三个人就面生。当时他到长坪县来，只见了章童俊随后就去见胡国成，谈话后，便由胡国成护送去怀仁镇上任。 此时，能够做到章童俊身边，自然都是县里的重要领导。杨再新先对胡国成笑了笑，说，“胡部长好。” 胡国成当下站起来，杨再新见了，忙快步到他身前，握手。胡国成说，“来，我给你引见一下。” “谢谢胡部。”这是比较正式的露面，礼节上必须要到位，才显示一个人的谦厚、沉静。 另外三个，一个是县委办主任王彧（非常委），负责县委那边的协调、统筹工作；一个是县**常务副田仁权，也是新从外县调进来的，县**多方面的工作都是他在抓，矿业这一块是重点工作；一个是副县长龙将，负责农业农村口这一块的工作。 杨再新一一握手，招呼，自然要捧对方几句，虽说之前没打过交道，以后都是杨再新的领导。 这些人今天能够走到章童俊身边，也是在短时间里做出自己的选择，自然也知道怀仁镇镇长杨再新是怎么回事。今天，见到他这样年轻，但却沉稳有度，自信而不谦卑，也是赞赏，觉得章童俊有眼光。 田小伟见杨再新在这里来的面前，应对自如，心里佩服，也知道自己患有较大差距，需要多向杨再新学习。 等杨再新坐下，田小伟亲自给他端一杯茶，杨再新忙站起来说，“田秘书，谢谢，我自己来吧。” “杨镇长客气。”两人之间显得交情一般化，自然不会把关系表露在人面前。哪怕是在章童俊面前，彼此之间的关系，都要有所保留。 坐下后，章童俊边将目光放到杨再新身上，说，“到镇上快一周了吧，感觉怎么样？” 这是一个大考题，章童俊事先也没给杨再新通气、做准备，但他了解杨再新是一个有准备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问。“我也没料到，你今天会来县里，散会时小田才跟我提到你，我便让你一起来吃饭。不过，这餐饭可不是那么好吃啊。得考一考你。” 杨再新还没应，胡国成却说话了，“书记，再新到怀仁镇才四天，你的要求过高了吧。” 胡国成既是在帮杨再新留退路，也是给章童俊留余地。不过，章童俊挥一下手，说，“今天不是高考，没有标准答案，也不用这么准备，有什么想法就说说。毕竟，怀仁镇是我县工作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我县要破局，怀仁镇那边要有得力举措。” 杨再新听领导这样说，便站起来。随即，章童俊说，“坐着说吧，没那么正式。我们也是姑且听之。”说着和其他人一笑。 “书记、田县、龙县、胡部、王主任，”将领导们都点一下，表达了礼貌，杨再新便直奔主题，“到怀仁镇这几天，看了一些事情，听了不少人谈到之前的情况，昨天上午，我还到高村看了看。 心里却是有不少感触，有一些粗浅想法。请领导们批评、指正。 首先，长坪县之前的运作模式肯定不能重复，矿业为主链条的运转，已经不现实。而目前因为停下矿业产业之后，引发一系列的后遗症，正在逐步显露出来，才是我们做工作最为头痛的。 几万人要就业岗位、要基本生存收入，不能解决这个最紧要的问题，我们会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而这些人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会被生活压力迫使，人们的怨气、情绪也会更大，到时候做他们的工作，矛盾更尖锐，也更难做。 怀仁镇在这方面就更明显，但怀仁镇要解决相对而言又容易一些，毕竟涉及到的人群体量小得多。” 说到这里，杨再新笑了笑。 “长坪县之前的发展，本身就有很大局限，矿业独大。因为如果不是高村事故，长坪县在未来的一两年内，也必然要面临产业转轨的问题，他们会比目前的我们面对的局面更危险，矛盾更难化解。 如何解决近十万的就业岗位？长坪县如何操作、如何选择新的产业模式，我还想不透彻。就目前县里的条件来看，旅游业能不能振兴？旅游业是阳光产业，能够带动大量的服务岗位，可我们旅游的底蕴还不足，核心景区偏弱，难以吸引大量的客人过来消费。 旅游这一块，如果与横折县相邻的几个乡镇合作，共同开发，能够将这里的旅游品质提升一大截，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个操作该放到下一步进行规划。 种植业是目前长坪县比较弱的一个环节，要强化，最早也得到秋收之后，这方面的工作推动起来，可化解一部分人力的作用。 养殖业能不能发挥一定的作用？引进项目、开设工厂、做代工加工？我认为这些都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书记，长坪县目前需要不少于十万个人的工作岗位，但实际上有没有可能在两三个月中做到这些？我认为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即使在发达的沿海地区，要解决这样的岗位数，也要一两年才可能完全实现。 那么，我们该如何化解当前存在、即将爆发的怨气与冲突？” 第89章 破困局 在座的都是县里比较务实的人，虽说各自负责的工作不同，他们对县里的大局有过讨论，也思考过目前面对的状态。胡国成笑了笑，说，“再新镇长，你这话说的是事实，就是很刺耳啊。” “再新镇长所做的思考，是实实在在的，我们都面临这样的困局。”田仁权说。 “农业这一块，如今愿意耕种的人可不多，哪怕县里引导，消化人力也很难让人满意。”龙将说。 杨再新所说确实是困扰长坪县的困难，这段时间，县里也在讨论，不过是私下间商讨，没有对面透露。杨再新作为一个年轻人，还是才到长坪县几天的镇长，说出这番话来，自然让大家看好。 “再新镇长，看出问题不难，如何解决问题才是根本。”胡国成说，“有什么建议吗？” “胡部，你这可是为难我啦。我对长坪县的了解也就这么多，说到解决问题，可不是我能够乱说一气的。”杨再新不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倒不是谦虚，而是在场人多，自己的提议如果不成熟，别人不认可，传出去对自己不好，对老板也不利。 “那你怀仁镇如何解决面对的问题？”胡国成并不觉得这个问题，能够难住杨再新，“怀仁镇是全县首当其冲吧。” “胡部，怀仁镇自然服从县里的大局，跟县里大方向走。”杨再新面带微笑，应对着胡国成。 胡国成笑着手虚指杨再新，对章童俊说，“滑头。书记，看来还得你亲自考试才行。” 其他人都笑，对杨再新这样沉稳的做法是赞赏的，怀仁镇对于长坪县确实有代表意义，这样一个人坐镇怀仁镇，确实让县里放心。 夸夸其谈者、故意招人注目者、眼高手低者、举止慌乱者等等，体制里各色人等都有，投其所好而迷惑上级的人可不少，这些人一时间看不透，但面对书记工作时，就会引发严重的危害。杨再新这种谦逊的态度，自然容易得到认可。 章童俊见胡国成这态度，也笑了笑，对之前杨再新分析长坪县的情况是赞同的。说，“有什么想法，也可谈谈。还担心说错挨批评啊。” “再新镇长，说说看，县正府这边也在讨论这个棘手的问题，一时间也找不到有效的办法。有什么想法，先不考虑效果和可行性。”田仁权副县长说，他在县正府那边可说有着不小执行权，自然也不指望杨再新就能够提出可行措施。 见这情形，杨再新也不再藏着掖着，说，“书记、县长，部长，领导们的问答题出题了，我不敢不答。说错了可不负责。 我是这样想的，比照周围的几个区县，目前长坪县在经济上有着较大优势，使得全县上下都有一个观点，那就是长坪县富有。 如今，由富有退回到贫困，几乎没有人能够接受。因为两者之间的差异、对比非常明显，这样的情况下，一时间不接受现实，抱怨、谩骂以泄愤，甚至有人做出过激之举，其实都是一个人情绪变化过程。 当然，作为县里明白这一点，也不可能听之任之，我觉得可做两方面的工作：一是诚心诚意与民众沟通，讲明现在的困难、现状，一起找到克服困难，走出困境的办法； 二是对民众的情绪、注意力是可以引导的，只要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来缓和，人们回过头来也能够接受长坪县在没有矿业的情况下，解决陷入困境的事实。明白这个事实之后，上下之间才可能有平和的心态来面对困难，选择更可行的办法来解决困难。 三是县里对矿业停产、停业态度要坚决，让心存侥幸的那些人明白，以矿业来支撑长坪县的经济，已经是过去时代。 长坪县停下矿业运行，虽然会空缺近十万的岗位，但实际上有些人是可以转行的，成本并不高；有些人转行损失比较大但之前他们赚到的已经不少，另找行业赚钱，对他们而言反而是最轻松的。” 在座的人也都明确杨再新所说是实际情况，但没人说话，当然，说道这些，有些话他们也不适宜说出来，心知肚明即可。 “怀仁镇这段时间的工作该如何开展，推动，我不成熟的想法是服从县里安排的前提下，对各村的种植业推动起来、各村联合养殖业，也可推动起来。这是完全符合我们实际情况的，因为，之前留在怀仁镇的不少人，是因为矿业务工而来的，矿业关闭，这些人没法挣钱，他们会选择离开怀仁镇，我的压力自然不会太大。”杨再新说到这，笑了笑，“从某种方面说，这也是我可用‘拖’字诀可达到目标的。” 胡国成笑笑，点了点杨再新，“你还没谈县里如何解决问题，不能回避了事的。” “县里要引导民众的情绪，时间上要两三个月，可不容易。搞一个体育赛事？或类似的活动，让全民来参与，县里拿出一笔钱来进行奖励，是不是可行？”杨再新实际上有更具体的想法，但这个想法确实不适合这时候说出来。 “思路新奇。”胡国成笑笑，这种方法和手段，是县里高层关起门来研究的，确实不适合这时候讨论，而杨再新这样的提法，确实有新意。 长坪县面对的问题很明显，没办法解决就是没办法，比如十万人的岗位，谁有办法来提供？哪怕找到资金、找到项目，也不可能在短期中提供这么多的岗位。 这事偏偏还不能说出口，因为这是县里的脸面，谁都不好直说。杨再新提出来，让大家面对县里的困难也更直观。 没有谁对杨再新的说法给予肯定，只能在心里认同。胡国成先笑呵呵地问杨再新在怀仁镇生活习惯不习惯，杨再新便汇报了在镇正府今天公示的任职情况，听取胡国成的指导意见。 胡国成听了后，说，“再新主任，好，果然有魄力。我正准备找个机会跟你沟通这个事情，既然你已经做了，那好，就按镇里的办法落实吧。” 第90章 心理疏导 上菜，吃饭的氛围很不错，杨再新除了给领导们敬酒，联络一下感情，就不多说。之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除了胡国成之外，田仁权、龙将、王彧这几位都是县里的重要角色，打好关系，以后怀仁镇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田仁权是县里常务副，正府口的工作有很多都出自他那边，怀仁镇想要做什么，得到他的认可自然会顺利推进。 龙将是负责农业口的工作，而怀仁镇也会对农业种植方面大做文章，来改变目前被动的局面。 王彧如今虽不是县委常委成员，但县委工作由他总和协调，自己要与田小伟保持良好关系的同时，自然要得到王彧这位可能入常的领导人同和关心。 主动交好，领导们也明白杨再新和书记之间的关系，加上才听杨再新一番评论，对他确实有着非常好的印象，自然不会同杨再新摆谱。 正科级领导级别中，杨再新在乡镇还有一大步要跨越过去，那就是成为乡镇的书记一职。目前，怀仁镇暂时不设书记人选，也是章童俊有意为之，胡国成等人自然明白其中的用意。 吃过饭，喝茶闲聊一阵，领导们也就告辞。杨再新专程来县里找领导汇报工作，还没有机会单独汇报，领导们自然懂得的。 等人都走了，留下田小伟负责茶水。章童俊说，“我们换一个地方坐坐，再新，好好聊一聊。” 田小伟给杨再新定住宿房间，然后他们转到茶室，并没有出大楼。这里餐饮、住宿、茶室、休闲娱乐都是连成一体的经营模式。 进到茶室，章童俊说，“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老板，感觉还行。”杨再新笑着说。 “嗯，你将镇正府那些人分批确定职位，做的不错。” “我觉得要安他们的心，最好是让他们达成一定的目标，再让他们卖力做事，那还好推托？” “干部们努力工作，也是想给自己有进步的机会，人人心思都差不多。作为他们的领导，利用这些动力在工作上，是必要的。” “谢谢老板指点，我记住了。”杨再新也明白，在怀仁镇的路才走出第一步，对自身而言，担任镇长一职也才是迈开第一步。 二十八岁的镇长，在全国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在柳河市、甚至江上省都可排名前列的存在，引人关注，就必须做好这份职责。 “年轻是你最大优势，爱学习和思考是你最大特点，工作上只管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允许错误，深刻反思，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得更远。再新，我一直都看好你。希望过几年，你比我走得更远。” “老板，我很惭愧。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我要多向老板学习，尽力提高自己，争取缩短与老板您的差距就心满意足了。” “对了，刚才你说到转移大家注意力，有没有具体想法？”这些话人多时不能贪，这时候却可以说透彻。 看到章童俊带着鼓励的神情，杨再新笑笑，摸了摸脑袋，说，“老板，我也是瞎想的。我觉得，既然县里不能在短时间做到提供近十万个岗位，那么，很有必要转移民众的注意力，让大家的心思不放在挣钱多少上。 长坪县的发展是有局限条件的，因为从省里到市里都统一思想，不在搞矿业产业，而是要保护这些所剩不多的矿藏。那么，县里提出以精神文明为主线的百日思想教育工作，完全符合省里的工作精要。 具体操作上，是不是可在全县评选出‘千家万户’和美家庭和文明个人？县里拿出一笔资金，对这评上的家庭和个人重奖、甚至在政策上给予倾向，给予宣传。如此，大家的注意力自然放到这一件事上面。” 章童俊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看着杨再新，在琢磨他所说的东西。杨再新见老板如此，也不再多说，知道老板在琢磨这件事。 过几分钟，章童俊点头说，“再新，你把刚才所提的事情，做一份文稿来，交给我吧。” “好的，老板放心，我先把想法写出来，再请老板把握大方向。”对这种事情，之前在横折县时，两人就有这些合作，自然默契。 从一个县的工作而言，要不断地发起新的、形式有别于其他区县的工作，才能在宣传上有优势，也才能得到上面领导的关注和认可。 对于县里工作的推动，杨再新认为有必要时，做一些导引人们注意力的工作，是非常有必要的。就像如今的长坪县，由于矿业关闭，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导致的后果非常明显，会让民众无法接受、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残酷。 那正府做出导引人们的情绪，精神上给予转移他们的关注点，虽然说不能给民众多少财富却让他们在时间的流动中，不知不觉淡化了心里创痛，又有什么不可行？ 当然，正府这边除了心理疏导之外，自然要想办法改善民生、让民众有经济来源。这种不能短时间做到的事情，在论证后进行规划，也要让民众看到未来的希望。要不然，对他们的精神疏导就是空中楼阁，会起反作用的。 网络之上，信息发达，对人心的导引难度大为提升，但利用好网络平台又能够更好对人们进行精神洗礼。 掌握好其中的规律，能够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对长坪县的群体，宣传省里对矿藏保护的决心、做法，分析开矿的极大弊端，对当地人目前和后代带来的坏处，就会让人们接受目前的做法。 宣传之前开矿中一些管理上的漏洞，也能够引发人们对利益既得者的仇恨、怨气，这些仇恨和怨气针对那些被抓走的人，那对正府的怨气就会减弱一些，对目前的困局也能够多认可和接受。 人心如此，从众心态、破窗心态是国人最大的两个趋势，把握准确，对县里的工作推进会有绝好消息。 田小伟敲门进来，见茶室里的两人都在思考，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帮两人添了茶，也只能静坐。 第91章 矿业会不会彻底关停 杨再新将思路过一遍，然后用茶室的签纸记下主要思路，免得到时候整理有所遗忘。 “老板，怀仁镇目前所拥有的矿藏储量还不少，省里会不会真的彻底关停？”整个长坪县的矿藏已经不多，但这种矿的价值也不算太大，即使完全开采出来，过几年结束这一产业，对于全国而言，影响并不大。 即使将怀仁镇目前的矿藏封存，其价值也不见得多高，是开采还是封存，目前更多的是从安全生产和环境保护来思考的，并没有真正进行权衡。 杨再新这些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才有这样问话。章童俊见他这样说，笑了起来。“你还指望在怀仁镇开矿？” “不是不可以吧。反正矿藏不多，价值也不大，留存在地下价值也不影响经济布局。” “道理是这个道理，省里那边估计也有人这样看，不过，高村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谁还敢站出来说开矿？价值不大，风险不小，不合算。”章童俊笑着说。 “老板，我觉得还有一个事情是必须要抓紧做的。”杨再新聊起来，就想把自己的想法都说说，以后在镇上做工作才不比事事先请示，“对矿渣的处理和保护，要先做起来，免得再发生危险的事。还有，那么多矿渣难道真的就是负担、就是废品，没有利用价值？我看，有必要重新化验、检测其成分。 几年前的检测，技术上未必成熟，对矿的成分、价值选定单一，与目前有不小差距。我们何不试一试？” “师兄……”田小伟听杨再新这样说，真的有些惊讶，也只有师兄敢在老板面前说这些话、提这样的建议吧。 章童俊点点头，说，“你想的这些，都可试一试。又没什么损失，不过，也不用抱太多希望。” “老板，我想，这样做，成了更好，不成也没损失。”杨再新笑着说，“怀仁镇目前最担心的是那些餐饮、服务业的老板们，没有矿业，就没有老板过来消费，他们就亏本了。当然，转移产业，又有什么能够和矿业相提并论？” “怀仁镇这两年修建好多高级楼房，都是用来经营的，才不到两年时间，确实赚不回来。”田小伟对怀仁镇的情况有所知，“如果做旅游，怀仁镇有没有优势？” “只能让人去看高村。”杨再新笑着说。怀仁镇有山有水，不过，说到值得游人观赏的风景，还真没什么。高村的价值在于警示，但谁肯让外人去看高村？ “高村今后就不要提了。”章童俊说这话时有些严肃，高村之中还有不少禁忌，回避这些事情最好。 “老板，你放心，我会不再提的。”杨再新也收起神态，做了保证。 “你计划做哪些自救产业？” “老板，怀仁镇要说自救，也只能从行政村抓种植、养殖这些传统产业，实际上要形成规模都非常难做到。想一想，那边做水果基地，即使做起来，销路有多少优势？当然，这也是目前的情况，等工作推进起来，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商机。” 这是现实的情况，杨再新实打实地说出来，章童俊也不批评他。做工作，既要敢想敢干，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能盲目地做事。 “双沟村的种植有什么最新进展？”章童俊问。 “今年能够做好培植幼苗，就是最好的情况。真要栽植并产生效益，估计要一两年后。不过，省农院既然有决心要做这项目，也不会让村里吃亏。” “刚才你说同双沟村一起做旅游线路，有把握吗。”章童俊说。 “双沟村的旅游资源不错，不过，想要开发出来，投资会很大。几个亿、十几亿都有可能，谁肯掏腰包，还得先做好宣传。长坪县这边的旅游不正是往那边发展吗，如果彼此接轨，就能够将长坪县的旅游带动起来。但时间上，肯定不是这一两年就可解决的事情。” 开发双沟村的旅游资源，那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投入资金、时间都是重要因素。 长坪县如今受到本县特殊情况的逼迫，领导们确实心急，但客观上任何产业的兴起与发展，都是一个中长期的推进过程。也因此，任何产业都不可能及时拯救和改变长坪县目前的一切。 “师兄看得准确，长坪县目前很难找到有效的部分，来取代矿业产业。”田小伟不由地有些失望，感概地说。 “不管有多少困难，工作总会做好，要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章童俊也知道，他和杨再新聊聊，一些残酷的东西可以直面，但田小伟这个秘书还不够成熟，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让他得知。 聊得差不多，杨再新便告辞，到酒店房间去完成之前那个设想。想法出来后，要在实际中落实，必须有更具体的细则，逻辑上也不能出错。 到房间，收拾心情。杨再新清空一切情绪，构思自己之前的设想。 一个以家庭谐美为核心的活动，其中的精神所在，自己也要充分理解，琢磨透彻。如此，要领中才好让传达和推行的人对外宣讲，落实中才能检查、评判。 “‘千家万户’谐美家庭，创建新时代完美精神乐园主题活动”为主旨的百日活动，在杨再新的笔下渐渐展露出来，逐渐完善、逐渐丰满。 文稿分几个部分，首先是分析目前国际国内的大好形势，物质丰富的同时，精神上的建设略有不足。这样的背景下，结合省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精神，长坪县发起这个创建“谐美家庭”并评选一千家家庭进行表彰。 其次是如何创建，时间跨度三个月，最后进行评比。在三个月中，各家各户要做到硬指标罗列出来，软指标同样罗列出来，可供人操作而不是务虚的东西。过程中，要有记载，有资料提供，证明一家人的谐美，品德优秀。 最后是评选。评选分几大块，农村块以乡镇为单位进行评比，然后推选出一些家庭。过程中，有媒体追踪，选择性进行报道、采访，对突出的人或家庭，会与省电视台合作，进行现场互动活动。 城镇一块也是如此，另一大块就是干部，普通干部、领导干部都会参与评选，要做好带头参与活动，推动全县的精神文明创建活动。 然后考虑整个活动的最大动力，那就是奖励的设置。奖励分为奖金、政策优惠等。奖金总金额会有百万元的额度，而政策倾斜主要针对农村系列和城镇居民，对干部的倾斜是优先提拔、晋级等。 第92章 河岔乡的田茂平 普通家庭要用重金来吸引大家都热情，比如“千家”奖，一等奖十家，每一家给一万，二等奖五十家，每一家奖励五千。类推下去，这样的重奖，才可能吸引社会关注，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对体制里的人，那就更好办。将这个活动参与度用来考评单位的优劣，对单位评等、年末奖励、个人评优加分、单位领导职权调整，甚至将参与情况与个人晋升联系起来，估计都不用县里领导强调，下面的人都会用心去做这个工作。 等将整个文案完成，已经是下半夜。反复看几遍，修改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杨再新再次清空大脑，把整个思路复述一遍，然后才停止工作。 之前是章童俊的秘书，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到双沟村三个月，逐渐改变这样的作息时间，这时候加班到凌晨，反而没有睡意。 想到要给领导汇报这个想法，还要做好说服老板的准备，杨再新强制自己入睡。对这做法，三年来总结出不少办法，深吸气后，便逐渐入睡了。 早餐后到县委，先见到田小伟，随后跟着他去见老板。递交了新做好的文案，章童俊扫眼看过，便将文案塞进抽屉，不做评说。 杨再新出了办公室，田小伟笑眯眯地迎着说，“师兄，老板怎么说？” “还不那样。”杨再新也不说明白，对这样的文案，能不能真变成实际工作，要充分讨论甚至要过县常委表决的。而这样的事情，杨再新也不适合出头，到时候自有人来提出方案，比如政协委员或****身份的，才符合规则。 只要解决老板头痛的问题，功劳肯定会有，只看怎么表现而已。杨再新丝毫不担心谁会将他辛苦一夜的成果谋夺了，这种破主意，要不是老板直接提到，他才不想说出来。 有些事情可以做，冠冕堂皇的，却不能成为提出的人，要不然，会遭人恨的。不过，这次提到矿业能不能继续做下去的事情，老板没有确切结论，看来，省里那边很可能会有变化。 长坪县的矿业利益牵涉到的面太宽、太深，斗争肯定也会激烈，县里根本不够级别参与进去。 同田小伟挥手告别，想去王彧主任那里露一露面，稳固一下彼此的关系。转念又觉得自己太急躁，还是先回镇上。 正准备电话叫司机开车过来，却见一个人向他走来，虽还没招呼，但能够判断肯定是找自己的，杨再新便先停了。 那人走近，对杨再新说，“你好，怀仁镇杨再新镇长吧？我是河岔乡党委书记田茂平，过来打搅杨镇长，冒昧了。” “田书记好，您太客气，都是同事，说什么打搅。田书记有什么要我办的，请吩咐。”杨再新语气平静，不慌不忙。 “走走走，这里太热，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田茂平相当热情，杨再新也知道河岔乡的位子，就是与双沟村接壤的乡镇。这位这么热情找过来，是因为种植刺梨的事情？看起来又不太像。 “我听田书的。”杨再新也不推拒，自己在长坪县目前没有什么朋友，总要逐渐接触越来越多的人，自然不可免地要与人往来。 出县委，田茂平招手叫车，上了出租车。田茂平说一个地点，司机不多问，快速跑起来。杨再新也不说，微笑着。 很快到地点，下车，田茂平对杨再新说，“请，先喝杯茶，等会一起中餐。杨镇长不急吧。” “田书，我到长坪县还没一周，人事两生疏，一切听田书安排。” 两人到茶室，点了茶。田茂平说，“杨镇长，之前你在双沟村时，我就想找时间拜访了。可一时没安排过来，随后得知杨镇长到怀仁镇了，那我们就是同事啦。昨天我也在县城，听说杨镇长到县城，本想见一见面，喝两杯。” 田茂平的解释不怎么样，杨再新却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如此想，对方的来意绝非为双沟村的刺梨种植，而应该是与怀仁镇的人事有关。 “田书，对长坪县这边可真是两眼一抹黑，老兄要多指点啊。”既然坐在一起，不管能不能将对方的事情办好，总要有一个态度。杨再新不排斥有谁找他帮忙，能够帮的，当然也会帮，这样才会有同盟和朋友。 “杨镇长虽年轻，可工作能力强是有目共睹的，我是非常佩服。柳河市虽大，人才也多，但有谁能够引进产业项目？我们河岔乡的人都在议论，等一两年，双沟村的刺梨种植项目做起来，能不能也带一带河岔乡？如今好了，杨镇长到长坪县来，这个事情肯定更容易沟通。”人抬人的事，总是要捡对方最得意的事件来说一说。 “田书，河岔乡真有这样的想法，我想横折县那边也没有理由拒绝啊。”杨再新先不将自己卷进去，笑着说。 “杨镇长，刺梨种植的事情，还有一两年的准备，到时候肯定会借你面子与横折县沟通商谈。”田茂平举起茶杯，表示了下，“杨镇长，今天专程来堵你，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田书，客气了。我能够做到的，决没二话。”杨再新语气爽利。 “多谢多谢，杨镇长豪气，老兄我非常佩服，以后有什么事我那个做到的，也绝对不会推辞。”田茂平说，“杨镇长豪爽，我也直说了。 怀仁镇便民中心的田晓明，是我大哥的儿子，昨天中午打电话到我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小时候读书，大哥给我很多支助，如今为侄儿的事情，我也知道杨镇长为难……” 说到这里，两人心里都明白。杨再新还不知田晓明是哪一位，但明白这个人肯定是挂了职位，却还处在暂代的位子。 “田晓明，”杨再新重复一遍，似乎在记一下这个名字，“田书，没问题，我记住了。请田书放心，只要认真工作的、有上进心的，镇上都会关注，也会给他们适当的机会。” “多谢杨镇长，田晓明为人老实了点，但工作绝对踏实，有机会锻炼锻炼，也应该有长进。” 第93章 下面的人 谈好这个事情，田茂平并不给杨再新什么具体承诺，杨再新也明白，这种事情都是在各自的内心，没必要说透。随后，田茂平提出一起中餐，杨再新委婉推辞。 昨天出来，事情办了，留在县城也没什么事。 正要走，却见王彧打来电话。杨再新忙接听，“王主任您好。”说到底，王彧这个县委办主任，是杨再新的直接领导之一。杨再新在怀仁镇，都忘记了他的另一个职位——县委办副主任。 王彧之前在下面区里是区长，这次被调任到县委办做主任，级别没有变，依然是正科级。但在县委办主任通常有副处级的，还可入常委，这才是他所在位子的潜力。 昨晚一起吃饭，自然表明了彼此之间的立场和从属关系。王彧对杨再新的表现也很佩服，他在区里混八年了，如果不是长坪县这次变动，很可能还会继续在乡镇打滚。 与章童俊之间的关系，他原本没基础，彼此之间的工作关系，还要看能不能得到章童俊认可、信任。为此，他也和田小伟一样，有一些私下的想法，希望通过杨再新这里更多了解书记的工作作风。 王彧说，“杨镇长，上午我在办公室恭候一上午了，总不能到县委来都不看看你办公室吧。”语气里带有一点点的批评，却又是有着幽怨的意味。 杨再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王大，我错了，我立即过来。”当下往县委赶，现在离中午的时间还足够，可应付好这边，下午则可回镇里。 有一个看起来清秀的、带着眼镜的女子在县委门口，见杨再新到来，便迎上，说，“是杨主任吧。” “你好，我是杨再新。”杨再新估计这位女子是县委办里的人，才会在这等着。 “杨主任，我是办公室的侯丽萍，我是你的人。”侯丽萍说后便笑，“你下面的人，哦，不对，是你所领导的办公室的人。” “哦，麻烦你了。”杨再新笑笑，“你的解释让人更多误会吧。” “杨主任，对不起，不好意思。见到年轻帅气的领导，我有些紧张。”侯丽萍笑着说，之前，分明是她故意说这些话的，引起杨再新的注意，留下比较深的印象。 在行政口，说几句半荤不黄的话，太正常了。下至普通干部，上到处级、厅级，都是那个调调，你如果不适应，与其他人就说不到一块。杨再新之前在章童俊身边当秘书，说话少，不参言这些荤话也不太引人主意，如果他如今还这样，就有些另类的。 “侯姐，我下面一共有多少人？”杨再新微笑着说。 “杨主任，你自己心里不知啊，我以为你是有记录的。”侯丽萍见说上了，自然随着继续。 “侯姐，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你是我的人啊。走吧，去看看还有哪些人。”杨再新催着她带路，两人往县委办走。 县委办也是一排的办公室，分别对应不同的工作方面，对应不同的领导，与县正府那边的正府办具有共性又有完全不同的特色。 不急着去自己办公室，先去见王彧，领导的面子必须要照顾好。王彧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对侯丽萍说，“侯姐，先到王主任办公室去。” 侯丽萍过来也是受到指令，这个女子与王彧关系肯定比其他人要稍好，才会有让她在杨再新面前表现一下的机会。 “好的。”侯丽萍将杨再新带到主任办公室，敲门，然后带杨再新进去。 王彧还在忙，见杨再新到了，当即站起来，“杨主任，总算肯过来了。你说你到长坪县多久了，可都不到办公室露一面，说得过去吗。” “王主任批评非常正确，我一定改正错误。”杨再新自然会顺着这话说，侯丽萍是他所辖办公室的人，得照顾大家的情绪。 “批评不敢，怀仁镇情况特殊，杨镇长身担重任，大家也理解。”王彧说。 “王主任、杨主任，我先回办公室了。”侯丽萍见领导聊起来，便先告辞。 杨再新说了句谢谢，看着侯丽萍走了。说，“王主任是老兄又是领导，多批评批评，我才进步。” “坐下聊聊，其实也没有多紧急的事。”王彧说，“办公室这边的工作很正常，但你这位主任却一直不露面，下面的人自然会有议论，有不满，以为你不关心大家啊。” “王主任，我不过是挂一下名吧。具体的工作，可真没有能力的。当然，办公室有任务，王主任尽管吩咐，派下来。”在王彧面前，态度还是要做到位的。 “杨主任这样说见外了呢，办公室这边真有工作，那也是大家没办法拿下，请你出手。” “王主任高抬我了，有任务大家做，自然的事，肯定会尽全力。” “好好好，就是要杨主任这个承诺，我就放心了。”王彧笑起来，“走，一起到你那办公室去。” 两人出王彧办公室，见侯丽萍在一道门外站着，似乎在等人。见杨再新和王彧，忙对办公室里说一句什么。两人走近，侯丽萍大声说，“王主任好，杨主任好，欢迎欢迎。” 两人进办公室，立即有热烈的掌声。自然是给杨再新和王彧这两位领导的，县委办这边的办公室不像正府办那边分得清楚，连职责职权都各有分工。可不同的副主任，分属的人也是不同的，工作上有侧重、有合作。 如今，侯丽萍等人见到自己的领导，感受就不同。有领导，工作上才有人认可，福利等方面才有人帮争取，做工作也才有动力。 “大家好，我是杨再新。第一次与大家见面，各自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杨再新笑着说。 办公室里也就五个人，除了侯丽萍和另一个女干部，还有三个男干部。看样子，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侯丽萍当即往前站，面露微笑，说，“杨主任好，我叫侯丽萍，是办公室的新闻宣传员，负责做新闻、网络媒体、联系市报、舆情监管等方面的工作，请主任多指导……” 第94章 好久不见 介绍之后，便是汇报近期所作的工作。有王彧在这里，工作上的事情，杨再新便拜托他多看顾。这也算是杨再新对侯丽萍等人的回护、认可，王彧也要求，杨再新每周到县委办来看看，如果有特别情况，必须到县委办来帮忙。 杨再新当众说了，自己不在办公室这边的情况下，请侯丽萍进行日常工作的安排与管理，这也算是对王彧的一种回馈。 彼此之间同样不需要说透，心里明白。侯丽萍很严肃地表示了工作上会尽力而为，也请杨再新这位领导多指教、监督。 县委办、正府办、组织部办公室等，是全县人员变迁频繁的试炼地，领导们觉得某人不错，借调而来，一年或半载，觉得可用有发展潜力，要么留用要么安排去新岗位。总之给那些有才干、有基础、有关系的人一个机会。 侯丽萍和另外四个人，也可能过几个月、一年，调任其他单位去担一些岗位的职权。杨再新不用给他们分派工作、监管工作、考评上也是如此，他在或不在县委办坐镇，关系并不大。 时间也紧，中餐安排到外面吃，这是办公室迎接杨再新这位领导的聚餐。王彧也参加，不会影响吃饭的氛围。 中餐不能喝酒，这是纪律，他们自然不会去破坏。用饮料来敬，同样可表达内心的感情，只是不够热烈，说话也不可能像喝酒之后那般无顾忌。 吃过饭，彼此之间也算熟悉，杨再新同王彧之间的关系更加强，这也是彼此都需要的。 中餐之后，杨再新便回镇上，知道回去的路虽不愿，但时间却不少。路况太差，坑坑洼洼，车根本跑不起来。 杨再新想，以后将公路重新硬化之后，绝对要设卡，对于重车要收取养路费用，免得那些人为了多挣钱超重行驶，让大家都不方便。 上车之后，司机说，“镇长，昨晚怀仁镇下了中雨，估计路上更不好走了。” “没出什么事吧。”杨再新问一句，没收到张继光、龙成海等人的信息，说明那边是正常的。 “没什么事，镇长，不过，下了中雨，路上泥水路段多，最容易堵车了。” 杨再新和司机都担心会不会堵车，走一段，逐渐有不少水坑和泥泞路段。原本被重车压坏的路面，雨淋后再经车碾过，就像搅拌一样。 爬过坡后往下走回到沟溪边，司机说等到沟溪边去水中泡一泡，杨再新也表示认可。谁知将要到山脚，却见前面停了长长的一串车子。 前面真堵死了。 司机骂几句，下车往前走。路上是泥泞，只有沿着路边草丛走才行。杨再新也跟着走，到堵车点看看是怎么回事，疏通一下，两边的车才能通行，解决这个问题。 前行几百米，山路弯曲，总算看到前面对向停着的另一串车。停其他人说，在这里至少堵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交警过来疏通。 司机也说了，这乡镇的路，县交警哪会管，都是司机之间相互协调来梳理堵车的。一个镇上的人，大家基本上都是熟人，即使不熟，当地人有人站出来，指挥车流，也都会听指挥。 想想也是很合理的，交警本身不多，全县乡镇公路多而杂，哪管的过来？除非是车祸，要判定责权。 走到堵车节点，杨再新看到前面有两台车，挂牌不是柳河市的而是省城的车。两台车都是豪车，前面一台奥迪a6，后一台是高大的硬派越野吉普，每一台都是百万起步的车，具体多少钱，杨再新没有准确的概念。 奥迪底盘不高，四个轮子陷进泥泞中，无论如何加大油门都不能往前移动一丝一毫。泥泞之中，不借力，便进退不得。 车周围围着不少男男女女，有司机、有乘车的人，有几个人不顾泥泞，到车边帮忙，想把车推动起来，但却没办法。在泥泞中，人也好，车也好都难借力受力。 杨再新看了看，必须将这车从泥泞中弄出来，否则，两边的车堵死，也不是办法。如果请拖车来将奥迪拖走，是办法之一，但也要车主同意才行。 不顾泥泞，走到奥迪车旁，往里看去。杨再新突然一震，浑身似乎有热流从头到脚洗荡一遍，眼睛都不想移动了。车里的人也意识到有人看她，转脸看，见出现的面孔，惊喜地叫一声，随即脸透红起来。 “怎么是你？”车里的人说，让杨再新见到她这情况，太尴尬了。 杨再新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真不容易，总算看到你也有不能的时候。唐慧琪，你好，好久不见。” 唐慧琪之前从双沟村离开后，原是说要给摘星台和观景台推介宣传一番的，后来却没有回响。这时候，突然看到她在车里，也知道她被这堵车闹得够呛。 “还不帮忙，在幸灾乐祸啊。”唐慧琪瞪他一眼。 “问题我来解决。”杨再新说。 “你推车啊。” “怎么就想着推车，不能叫挂车来拖走吗。”杨再新说。 “我们要去怀仁镇。” “我知道啊，像你这样怎么走怀仁镇？原先也不打听打听，怀仁镇的路是天路啊。”杨再新笑着说，之前一直不敢同唐慧琪开玩笑，即使两人去摘星台单独相处一整天，他都不敢在唐慧琪面前乱说。这时候，或许是环境变化，或许是唐慧琪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让她从女神位子上跌落下来。 “长坪县有拖车？我到哪去叫。”唐慧琪没好气地回一句。 这时候叫拖车估计也不容易，杨再新觉得之前过来推车的人太少，自然难以推动。便对自己司机说，“能不能叫一些人帮忙推车？这样卡着，大家都走不了。” “推车可能不容易，”司机说，“用绳子在前面拉，看看行不行。” 当下司机去和人商量，这里的人虽然不认识杨再新，但他司机却是熟悉的人。经他所说，周围的人知道杨再新是新来的镇长，要求大家帮忙推车，人们也不再迟疑。 十几个大男人围过来，走到车后，容不下这么多人，便有在车旁撑一只手来出力。 第95章 疏通了 踩油门加大轰击，喊号子一起发力，车轮飞快地转，带飞起来的泥泞将不少人弄得满身都是。包括杨再新自己也如此，胸口和脸上全是泥点。 天气热，太阳虽说往西走了一段路，热力还强。每个人浑身都是汗、泥，大家也不是很在乎。关键是要将车推走，然后通行了，身上的泥泞可到河边清洗。 十几分钟过去，车还是停在原地。有人听了杨再新的提议，从中巴车上拿来绳子，捆好，又叫一些人在前面牵引。推车的和拉车的同时发力，车好不容易往前移动几十公分，却不料松一口气后再次落回原地，似乎陷得更深。 大家看到车前移了，觉得可行，反复三四次，汗水流了不少，车依旧在原地不动。凹陷处恰好是两个深坑，当地司机知道避让，但唐慧琪他们是第一次走，认为不会太深，要从路中越过到另一侧绕行，却陷进去了。 试过两种办法都没法将车拉走，如此，唯有叫拖车来帮忙了。唐慧琪见杨再新忙前忙后，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说，“杨镇长，对不起啊。” “你也不是故意的，要说对不起，是我们的路没修好，让你受牵连啦。”杨再新脸红着说。 “你也知道啊，我们原本准备今天回柳河市的，会不会夜里要在这度过？” “肯定不会。”杨再新当即给王彧电话，要他帮忙找一台拖车过来拉走奥迪，清空这里便能够通车，随后想到唐慧琪等人很可能还没吃中餐，说，“不是挨饿很久了？你们带有水吗。” “我们没事。”唐慧琪听杨再新关注这些细节的事情，不由地看了看他，见他面色诚挚，心里便动了动。 与唐慧琪同行的另一台车，底盘高，硬派的越野吉普，从外观看非常夸张，大野牛似的。如果他们没有奥迪连累，这样的路那越野吉普跑起来，速度比普通的车快很多。 车里有什么人，杨再新没去看，也不问。在推车的人群中，也看出其中有一个人是唐慧琪一起的，小伙子，很可能是后车的司机。 “镇长，还有一个办法可试试。”杨再新的司机在旁边说。 “哦，什么办法？”杨再新问。 “让人搬一些石块来，做好准备，然后十几个人一起将车抬起半边，垫上石块。再换另一边垫上，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损伤车子，可不好说。” 杨再新一想，觉得是可行的，虽说其中会有新的问题，但确实很容易弄伤车子。这车豪气，刮伤一点点都要不少钱来修，谁敢乱出主意？ 杨再新便将这想法同唐慧琪说了，唐慧琪说，“只要通行，车不用多考虑。抬的起来吧。” 车重好几吨，但抬起半边车身子，需要的力量不会太大，这里的人多，不难解决这个问题。 随即，杨再新便对周围的人说了，不少人觉得可行，总比等拖车到后再折腾时间要快。 立即有人到山里、河边去搬石块，放到车旁，堆积起来。几分钟准备的石块就足够了，然后十几个力气足的人站到车一侧泥泞里，弯腰用力，一声齐喊。 车的一侧缓缓被抬起来，一些人喊，“小心放石头，别刮了车。” “注意注意，不要抬太高，别侧翻了车啊。” 一些人在往车轮处放石块，一些人递送石块，场面热切而默契。喊叫的声音，都是在指挥。杨再新和唐慧琪站在一旁看，帮不了什么。唐慧琪之前虽在车里，但身上也沾了少许泥泞。 “拿我的衣服遮一下头。”杨再新将自己的衬衣从一个围观者那拿过来，给唐慧琪，“别晒黑了，到时候更怨恨我们怀仁镇。” “你自己穿上吧，免得脱皮。”唐慧琪说。 “我无所谓，不怕晒。之前在双沟村这么晒，都是这个样子。”杨再新说着将依法罩到唐慧琪头上，她便不再推托。感觉到一股新的气息，那是一个男子的气息，让唐慧琪泛起一股味道，看一眼杨再新，不知该如何说。 垫好一侧的车轮，甚至前行的路面也垫了石块。人们转移到另一侧，同样的操作，将车抬起，垫入石块，把凹陷的坑填上，泥泞自然四处溢流。周围的人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泥泞，笑嘻嘻地当着一件好玩的事。 另一侧也垫好，一个男子小心地上车去发动，开往前走。看到奥迪终于脱离了凹坑，周围的人齐声叫好。 车路虽说路况差，但公路的宽度还不错，奥迪走过泥泞路段，到前面一处稍微宽的地方停下。司机从车上下来，将钱包掏出来，准备要给杨再新一些钱，表示对帮助的人感谢之意。 杨再新大声对周围的人说，“今天，我作为怀仁镇的镇长，非常感谢大家都帮忙，辛苦你们了。这时候，远来的客人因为我们帮忙，要给一点报酬，你们说，要不要收？” “算了算了。”有人说。 “不能收。”有人喊道。 “我们听镇长的。”也有人看着杨再新。 “既然听我的，那我说几句话。”杨再新笑着脸，扬声地说，“这条路坏了，是我们怀仁镇没有维护好，客人到来，因为路坏卡在这里，让他们收到不小损失。作为怀仁镇人，我们出了力也是我们好客的表现，不收客人的感谢，确实是应该的。 作为怀仁镇的镇长，我要感谢大家热情好客、热心帮助客人。谢谢大家啦，有机会和时间，到镇上，我请各位到路边摊，喝二两。” “好，杨镇长，我们记住啦。”有几个人叫喊着往溪流走，跳进水中，使得清澈的溪水变得浑浊。 越野吉普也往前走，到奥迪车后停了。让其他的车超越过去，有人站在路上指挥，车流缓缓而走。 杨再新带着唐慧琪到溪流边，沿岸边往上，超过所有的人后才到水边清洗身上的泥泞。 “谢谢。”唐慧琪洗了脸，脚上的泥泞。 “这么客气啊，可不是你的性格。”杨再新也笑着说，他浑身泡进水里，清洗身上的泥泞。 “我是什么性格？是不是你觉得我很凶啊。”唐慧琪质问杨再新。 第96章 痛 心 “不凶不凶。”杨再新笑着说，“能不能问一句，你们到怀仁镇来有什么事？” “我是陪人过来的。” “哦……”杨再新准备问，想到之前开车的小伙子，便不多说。感觉那人对唐慧琪似乎有不同的神态，包括她与自己说话，都很注意。那会是什么关系，才会如此？ 在河边并不多停留，等他们回到公路，杨再新湿淋淋的。他也不在意，陪着唐慧琪到奥迪车边，但她却没有上奥迪车，而是上了吉普。 上车之前，唐慧琪将杨再新的衣服还给他，说，“谢谢。” “不客气。”杨再新想到她身边有其他人，心中失落，也没有之前的热情，注意了彼此之间的分寸，免得唐慧琪难做人。 吉普车里有另一个男人，看得不够清楚，似乎是四十几岁的样子。唐慧琪上车后，他们神态间有些异样，让杨再新看到觉得很不对劲。 车里的男人肯定很不一般，身份或许大不同。大老板？那唐慧琪在他身边，又是以上没有的身份出现？ 以前知道唐慧琪好玩，攀岩这种危险又需要钱财支撑的运动，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玩得起的。当时就猜这个美女家境非常好，可如今看，情况或许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心里有些难受，随即想，与唐慧琪之间的往来，本身就是偶然相遇，然后转眼间流逝在时间里。倒是自己不要瞎想才对。 对车里唐慧琪挥手，准备告别，可却看到车里的男人，用湿巾在微唐慧琪擦脸。杨再新忙转头不看，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痛，他知道自己有些想多了，就是没法控制情绪。 车流较慢，杨再新迎着自己的车往前慢走，奥迪和吉普先往怀仁镇走了。车过来，上车，还在想唐慧琪他们到怀仁镇来做什么？ 从省城专程过来，怀仁镇能够吸引人的，就是矿藏。他们的目标是矿吗？如果真是如此，说明什么情况？省城那边，会不会对长坪县的矿业再开启开矿模式？ 唐慧琪绝美的脸、柔韧而有力的肢体，在杨再新脑子里不断出现，想将她的画面驱散，却怎么都做不到。索性闭着眼睛，回想与唐慧琪之间的一切。 自己该不该向米米校长打探一番？不过，这确实不适合。唐慧琪身份如何，如今在那中年男人身边是什么角色，都不是自己能够去碰的。 到怀仁镇时，太阳偏西。进镇上，从兴仁酒店边路过，看到奥迪车和吉普停在玉兰树荫下，有人在洗车，用水冲刷车身沾染的泥泞。 杨再新想起之前在兴仁酒店吃饭的事，看来唐慧琪等人准备在此下榻。与唐慧琪一起到来的人到底有几个，目前还不知请，但如果问田大伟，他不会瞒着自己吧。 杨再新心念一动，但随即将这样的念头扑掉。 回到镇正府，龙成海已经知道他要回来，在大门那等着。见车到了，迎着车。司机停了车，龙成海说，“杨镇，有人请你吃饭。” 没想到一回来就有人请吃饭，杨再新有些意外，为什么龙成海不打电话？ 虽说龙成海在进坪院就拦车，但杨再新这时候也必须回宿舍一下，换一换衣物。龙成海没跟着去，到办公室等着。 杨再新洗漱一番，让自己的精神好多了，才下楼。龙成海见他，说，“杨镇，年轻帅气，很有神哦。” “谁请吃饭，知道对方的用意吗。” “不知，对方到办公室来说等你回来后，请到兴仁酒店去吃饭，他们在那边等着。”龙成海这样解释，杨再新想到之前看到奥迪和吉普在兴仁酒店院子洗车，估计就是唐慧琪他们那些人请吃饭。 想一想，觉得还是去为好，至少可以弄清楚对方到怀仁镇来说做什么的。如果是游玩，就随他们走动。如果是想要弄矿，当拦阻就得拦阻。 自然，也会见到唐慧琪，说不定也可看出唐慧琪和那男子的关系。 龙成海陪着一起去兴仁酒店，到那边，给田大伟打电话，田大伟颤颤地跑出来，同杨再新招呼后，又跑回去。因为今天这一桌比较突然，食材随准备有，但都是临时才加工，时间短，不能让客人久等。 到二楼“富贵长久”包间，里面的人都还没来，服务生说客人还在房间洗漱，可能要过一阵才下楼。杨再新也知道自己来的有些冒失，以为这边的人都在等了。 龙成海有些急，因为是他没有转达准确，才导致这样的事情。“杨镇，我、我去找他们。” “没事，我们就在这等吧。对方也不是有意。”杨再新也知道，他们也不知自己回到镇上的具体时间，不存在故意冷落自己的动机。 叫自己过来吃饭，可能是表达之前帮忙的感谢之情。至于自己和唐慧琪认识，在对方看来，或许不在眼里。 没多久，一个人进来，是之前开奥迪的年轻人。见杨再新和龙成海已经在包间里，忙说，“杨镇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没什么，不用客气。”杨再新微笑着。 “杨镇长，我该在镇正府那边等着才对，以为你会慢一些。”年轻男子解释，“我叫钟建文，杨镇长叫我小钟、建文都行。” “钟先生好，我叫杨再新。”杨再新说，转而介绍龙成海，“这是龙成海主任。” 客气一阵，坐下来，钟建文说，“杨镇长，之前我们先点了一些菜，也请你点几道菜吧。” “不客气，怀仁镇的菜我都喜欢，你们点了就好。”杨再新自然不去多事。喝茶聊天，钟建文提到之前的帮助，表达深深的感谢。杨再新笑着说，“钟先生，你们远来是客。是我们没做好工作，使得客人受困，惭愧啊。” “这条路况确实差，主要是矿车压坏的吧。乡镇或县里要维修估计也有困难，也是之前我们没考虑周全，行驶中操作没做好，可不怪你们。” 正说着，见唐慧琪和另一个人进来，杨再新见唐慧琪的手挽在那人的胳膊上，顿时脸色都变了。 第97章 吃醋了 虽说杨再新心中有所准备，但真看到唐慧琪和中年男子显得亲密，他还是难以接受。很明显，杨再新是吃醋了。不过，这时候他还有些理智，没有将内心的想法显露出来。 唐慧琪进包间，见杨再新已经到了，对他笑笑，说，“杨再新，你够快哦。” 杨再新点点头，听唐慧琪又说，“我还准备到镇正府去看看，没想到你先过来啦。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太客气。到怀仁镇却让你们卡在路上，本身就是我们没做好工作。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杨再新尽可能平静地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钟建文听杨再新这样说，不由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唐慧琪及她身边的男人。 “杨再新，给你介绍一下，”唐慧琪说，“这是陈文浩，这次我们过来，就是陪他到怀仁镇过来看看的。” 听唐慧琪这样说，却并没介绍陈文浩的身份，但看得出，他们的关系比较亲密。杨再新不能规避，上前伸手与陈文浩相握，“陈先生，欢迎欢迎。” 陈文浩嗯了一声，并没多说，杨再新也体会到，对方给他的感觉有些生冷，似乎地位远高于他。既然对方这样的态度，杨再新便往后退，拉开一些距离。 “坐下坐下，我饿了。该上菜了吧。”唐慧琪见杨再新有些发窘，嚷嚷着说饿，转移注意力，脸红芬芬的，非常吸引人。 分开坐了，田大伟那边也忙得差不多，上菜，田大伟进来要客人给菜提一点意见。桌上，除了唐慧琪、陈文浩、钟建文，还有三个人，一女两老者，他们比唐慧琪进来要慢些，进包厢后并不多介绍就坐下。 吃饭的时候，除了陈文浩之外，其他的人都表达了感谢之意，感谢杨再新在半路上帮助脱困。杨再新谦虚着，说了责任该在怀仁镇，他们的帮助只是减少一些自身责任而已。 酒不多喝，似乎因为陈文浩在场，其他人都不好敞开聊天和吃饭。杨再新自然感觉到这其中有所不同，吃饭并不轻松。 快要吃好，陈文浩突然对杨再新说，“小杨，怀仁镇的公路被破坏成这样，你们准备怎么办？” “陈先生好，这条路目前确实损坏严重，给怀仁镇的人和外来客人带来很大的不便，我想，到秋季农忙后，镇里组织人员进行全面维修，另外，向上级报批重新硬化这条路的项目，看能不能争取到资金。”杨再新对着他路该如何做，也是做了思考。 目前，怀仁镇的工作思路是稳定大于一切，确保方方面面稳定，才是重中之重。路况不好，勉强能够维持通行，自然会将这样的工作放缓一些。 陈文浩对杨再新的说法没做表示，唐慧琪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慢，但没说什么。随后，唐慧琪说，“杨再新，明天你不忙吧，我们准备到怀仁镇到处看看，想请你带路做向导，不会拒绝吧。” 杨再新想了想，说，“没问题。”有天自己陪着这些人，也能够看看他们到镇里来是做什么的。 以为晚上唐慧琪可能给自己电话，谁知道却没有。一个晚上，杨再新一直在琢磨两个问题：一是陈文浩是什么身份，超级大老板？到怀仁镇来，自然是与这里的矿藏有关，不可能因为这里的山水。 二是唐慧琪与陈文浩之间的真实关系，唐慧琪这么漂亮，家境也应该非常好，但为什么会出现在陈文浩身边，而表现出来的感谢非常亲密，又不是手下、秘书之类的存在。杨再新一直不忍心说那个词。 第二天早，吃了早餐，和张继光、龙成海说了说镇上的工作，特别是交待了龙成海，准备一份申请重修怀仁镇公路的项目报告。 到兴仁酒店，唐慧琪等人也在吃早餐，见杨再新到来，她面带微笑却又有点分生地说，“杨再新，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谢谢。”见到唐慧琪精致的容颜，杨再新心中压不住那些想法，总觉得该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会跟在陈文浩身边。 对方还是两台车，但今天杨再新特意将田晓明呆在身边，上次河岔乡的书记田茂平打过招呼，这时候带上田晓明也算是给他机会，田晓明是心中有数的。 从镇正府过来的路上，时间虽少，但田晓明很会抓住时机，介绍了怀仁镇可去的几个地方。不知陈文浩他们会去哪里看看，想来是要看有矿藏的山地，杨再新也有思想准备，田晓明也熟悉这些地方。 田晓明很知趣，或许是有田茂平提点，在杨再新面前的表现中规中矩，杨再新对他也有满意。一个人的能力很重要，但在行政口，态度更重要。因为在行政口的人，办事能力和素质都不差，主要是看工作用心不用心。 吃好早餐，钟建文过来同杨再新上了，说，“杨镇长，今天上午，我们准备去看看高村，没问题吧。” “高村？为什么。”没想到对方一来就直奔高村，有什么其他目的？高村目前对怀仁镇和长坪县都是忌讳之所，谈论都不直接提地名，网上已经将这地名列入敏感词。 “好奇而已。我这样说杨镇长会不会不相信？”钟建文面带笑容，似乎真没什么恶意。但杨再新却警惕，对方虽说直接提出来，可一群人从生理过来，找高村这个敏感地点，总不会镇上好奇吧。 “高村还是不去吧。”杨再新缓缓地说，但有些坚决。当然，对方一定要去，他也不可能拦得住。 钟建文见杨再新这样的反应，笑一笑，也不多说，到唐慧琪那边说一句，唐慧琪便走到杨再新身边。两人稍微离开人群，唐慧琪说，“高村有那么敏感吗。” “我不知你们的用意，传出去，县里和市里对我有什么想法？”杨再新直接说出心里的顾忌。 “你信不信得过我？”唐慧琪看着杨再新，眼睛忽然眨动，显得非常真挚。 见唐慧琪这样，杨再新很快打败，但不说话。 “我们没有恶意，真的就是看看而已。包括其他有矿藏的村寨、矿洞，都会去看看。”唐慧琪说，“你信我。” 第98章 心一荡 “你信我。”唐慧琪说得笃定，让杨再新心里一动。唐慧琪多少了解他，甚至在怀仁镇的路上都不觉得遇上他有奇怪之态，反而一下子叫出他职务，这是不是说，他们对长坪县很了解，对怀仁镇也很了解？ 但唐慧琪不多解释，只是看着他，眼中有着期待。 “好吧。”杨再新不知怎么拒绝，想来看看高村也不是大事，至少，唐慧琪不会害他的，他确定。再说，即使杨再新不带路，对方也还是要求高村，结果是一样的。 “谢谢。”唐慧琪飞他一眼，神态之间稍显亲昵，让杨再新不免心里一荡，随后想到陈文浩，便又有失落。 不开奥迪车，用杨再新的车稍微挤一挤，杨再新这车有司机、田晓明、杨再新本人，钟建文和另一位老者。田晓明本身可不去的，但杨再新还是将他带着，进山村，他虽然是镇长但村里的村干并不认识他，有什么事都不好安排。 直接走高村，到了地点，杨再新下车先等着唐慧琪等人。这次过来的核心人是陈文浩，杨再新虽然对他有些敌意，而陈文浩对他也冷冷的，却不能让杨再新不留意陈文浩，然后看出一些什么。 陈文浩下车，唐慧琪在他身边陪着，这时候，两人也不显得亲密。唐慧琪在陈文浩面前似乎有些低眉顺眼的姿态，让杨再新很想不同，她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啊，为什么见到陈文浩会如此？ 难道唐慧琪真的是小蜜这种角色？唐慧琪如果也做花瓶，那陈文浩究竟有多高的地位？杨再新立即否定这样的念头但也明白，这很可能就是真实的事实。 站到山坳上看下面那乱糟糟的场景，唐慧琪情不自禁抓住陈文浩的手臂，山下的景象确实令人触目惊心，带着深深的恐怖和恶意。杨再新是第二次看到这场景，但还是不怎么好受。 因为这背后有好几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谁也无法忽视这个事实。 钟建文在陈文浩身边另一侧，拿出相机准备拍摄，杨再新走上前，说，“钟先生，还是别拍吧。” 钟建文看了看杨再新，又看了看陈文浩，见陈文浩没有表示，才收了相机。 “杨再新，这里应该还有不少矿藏吧。”唐慧琪说。 “我对这里有多少矿藏、怀仁镇内有多少矿藏，确实没有准确数据。如今，怀仁镇的矿已经封存，没有人会去触碰这一块，我也一样，这是县里、市里定下的规矩。”杨再新解释说，对怀仁镇还有多少储量的矿藏，他心里还是有数据的。 “那你觉得，这些矿封存在地下好，还是开采出来好？”陈文浩突然转脸看着杨再新，这是他第二次对杨再新说话。 “陈先生，”杨再新没有迟疑，当即说，“怀仁镇该怎么做，肯定会服从省里、市里和县里的工作要求。至于我个人的想法，也不重要。 要说怀仁镇的矿藏可能还有一些，这些矿藏封存在地下，有多少价值可留给后人，还需要专家来考证，才能做结论。我觉得开采矿藏，对目前怀仁镇、长坪县的工作最有利，因为一旦恢复矿藏开采，这里的产业就活起来。 当然，长坪县本身而言，矿业支撑的时间也就一两年，怀仁镇可能时间稍长些，五年后就没有矿业了。这期间，作为镇正府就得做好产业重建的规划与落实，才不至于想目前这情况。 长坪县要做的准备会更急，最多在两年时间里，就要做好产业改变的落实。如果矿藏封存，目前长坪县受到的打击会很大，但也不可能就没有缓和的策略。” “哦，长坪县有什么对策，可改变目前的现状？”听杨再新这样说，陈文浩似乎有了兴趣，追问一句。 “只要分析长坪县目前的情况和之前进行对照，便知道长坪县因为矿业停止，使得大量人员失去工作岗位。要让这些人转到其他岗位上，一时间也不可能提供如此海量的岗位给民众，怎么缓解可能到来的矛盾、怨气？ 与柳河市其他区县的生产情况进行横比，长坪县也可做到相邻区县的状况，但本县的人肯定接受不了。因为反差有些大，人们一时没法接受，这是常情。 只要转移人们注意力，发起一个为时稍长的全县性参与的活动，就可转移大家都注意力，然后，在这样的活动中逐渐适应新的生活状态。 当然，这是一时应急，最根本的还是要重新找到新的产业，带大家一起发财，才会得到所有群众的拥戴。这也是干部们的本职、职责和使命。” 陈文浩只是看他一眼，并没评判。钟建文站在旁边听着，杨再新这长篇大论让他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有任何表示。 另外几个人则在田晓明介绍下，看高村的情况，了解事发之时的故事。唐慧琪也在旁听着，不由地飞他一眼，可不是有几个人敢这样说出来，说这种话。 眼眉间有少许喜色，不过，唐慧琪没给杨再新看到，掩饰有些隐秘。想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却看到陈文浩神态不动，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忍住笑，隐隐有些得意。 随后，几个人沿路往下走，要到满地矿渣的矿洞前看看。杨再新只好跟着走，唐慧琪这次走到他身边，遇上不好行走的，杨再新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帮一把。 离开高村，没听到陈文浩等人有任何表示，但杨再新明白，这些人到高村绝对不简单，只是连唐慧琪都不告诉他，杨再新也不可能去问陈文浩。 到另一个矿渣区，站在挡矿渣的堤坝上，杨再新对唐慧琪说，“省里有没有专业的化验仪器？我觉得这里的矿渣就这样堆在这里，既有很大隐患，又极度浪费。如果能够检测到有价值的成分，会不会变废为宝？” “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浪漫，我支持你的想法。”唐慧琪笑着轻声说。 “那是不是该带一些矿渣会省城，检测一番？样品我负责提供，多少份都行。”杨再新也压着声音说，虽明知这样说话对唐慧琪可能不利，可还是忍不住如此做。 “想得美。”唐慧琪说。 第99章 不敢想无前途 “想当然会美一些，如果都不敢想，那还有什么前途。”杨再新苦笑一下。 “我回去问问，有消息再告诉你，总行了吧。就怕你受不了打击。” “我打赤脚的，不怕打击。”杨再新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确实太过天真。可不试试，心里如何甘心？五年前的检测技术，能够与目前比较吗。 看着堆积如山的矿渣，如果怀仁镇的矿藏继续开采，那么将会有更多的矿渣堆起来，隐患也会更大。 其他人都不说话，看着时间，快要到中午。陈文浩还准备去看另一个村的矿藏情况，虽说不过是看山头，听田晓明说一说，介绍一下而已。 杨再新要田晓明打电话，让村里准备午餐，菜不用准备太多。村里的土鸡、河鸭、时新蔬菜，做好了等着。 田晓明便给村里打电话，杨镇长作为信任镇长，村里第一次接待，还带了朋友一起去村里，会做好充分准备的。 将这个安排与陈文浩沟通，他点头同意。上车往另一处矿藏走，反正都是在山间穿行，盘山路损坏都比较严重，好在两台车通行不成问题。 这一行人虽然是一陈文浩为主，但另外两个年龄大，一直少说话的人，似乎才是做技术的人，而另一个女子则是他们的秘书或助手之类。 至于他们做什么，有什么收获，杨再新也不在乎，只要不真的有什么行动，就这样看一看，不至于对怀仁镇有多少影响。 这些人主要看矿渣堆积情况，然后看矿洞分布，如今，矿洞完全关闭，如果上面新指示就可将现有矿洞入口炸毁，完全堵住矿藏开采。 选矿洞入口是经过论证的，要重新开口子进入山体，成本会大得多。杨再新虽不是很懂，之前李长海陪他出来，介绍过这些情况。 一个多小时过去，这边也看得差不多了。往村里敢，田晓明的话问村里午餐准备如何，那边说基本搞定。 这个叫通板村的自然村有近两百户，村部建在村子中间，村级公路一直通达村部外，可停车。到达时，有两个人在停车场等着，田晓明当先下车，与两人招呼，随即给杨再新介绍，一个叫老田，是村支书，另一个叫安国，是村主任。 与杨再新握手之后，热情地请一行人进村部，这里早备有冰西瓜。通板村因为有比较丰富的矿藏，也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寨。老田说菜还稍欠火候，等一二十分钟才行。让大家稍微休息，到自来水笼头那边去洗洗汗水。 看通板村的建设情况，基本全是新楼，都是这一两年修建起来的。杨再新明白，村里有了收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修楼，改造自己的居住条件。 陈文浩、钟建文和另外三个人围在一起说话，看神情有些严肃，很可能是在讨论今天看过的地方，要讨论接下来的形成。他们说话声音低，杨再新没凑过去，而是与安国聊村里的情况。老田和田晓明都去厨房，催那边动作快一些，主菜虽还欠火候，但其他的可先做起来。 唐慧琪见杨再新和村干聊得起劲，走近一些，等着他说完。杨再新见了，对唐慧琪说，“有事？卫生间在楼里面应该有。” 唐慧琪脸一红，说，“我是想找你说几句话。” “好。” 安国见非常漂亮的大美女找镇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杨再新和唐慧琪走到停车坪，这里有几棵大树，树荫挡住阳光，山风吹起，很是凉爽。 站立保持着间距，两人也不相看，杨再新不知唐慧琪会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说，难道是带路的报酬？ “怎么不说话？”唐慧琪说。 “我以为你有什么指示，我当然得静候等待。” “怎么会这么想？” “那就是没指示了。”杨再新笑了笑，“下午回省城吗？” “有可能，至于如何安排，看他们怎么商量。在怀仁镇已经住一晚了，耽搁不少时间。原计划昨天至少回到柳河市，今天回到省城的。” “这么忙啊。” “我不忙，这段时间不去攀岩了，家里限制，这次才陪着到怀仁镇来。没想到会碰见你……” “我也很惊奇、惊喜，唐慧琪，过得还好吧？如果不爽，何不和米米校长一起到双沟村支教？两人有伴，就不寂寞了。” “我做不来教书，和米米不一样。”唐慧琪说，“过段时间，可能会做生意或进公司上班，总之不能再玩了。” “那不是进入苦难时代？”杨再新笑笑，对于唐慧琪这样的，家庭条件好，做什么起点都高，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要拼死拼活地干，但对她们而言，或许做事也是很苦的。 “才不是啊，”唐慧琪神色间有些不满，“杨再新，你是这样看我吗。” 听出唐慧琪的不满，杨再新忙说，“当然不是，我之前不是说过，对你非常敬佩，能够吃苦、做事努力，要不然如何会选择攀岩运动？只有心思细腻、意志坚韧、身体协调柔韧、不惧寒热艰辛的人，才能够做好这项运动。” “你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啊。” “那要不要我发誓？” “我是你什么人啊，要对我发誓……”唐慧琪说这话时，声音低下去，杨再新觉得说得好好的话，突然间有种不一样的气氛，不由地看唐慧琪一眼，发现这时候的唐慧琪脸红红的，带着幽怨之态。 这是怎么回事？ 唐慧琪也看过来，两人视线碰在一处，唐慧琪脸更红了。杨再新见到，心跳的频率都改了，“我……错了吗……”杨再新突然心虚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看出自己心底的念头。 “谁知道，哪个管你了……”唐慧琪转身不看他，似乎生气有似乎有其他情绪。 杨再新想不通，唐慧琪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之前，两人不论说什么，她都会大大方方的，似乎对杨再新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理解、容纳。回想自己说的话，又没有一句是真得罪人的。 “怎么啦……” “没什么，吃饭去了。”唐慧琪说了往村部走。 第100章 我恋爱啦 村里的大菜主要是符合本地的口味，从省城过来的人，未必就喜欢。菜式简单，土鸡、河鸭、几样村里出产小菜，两大盆，加几盘子。 酒是村里自家酿的米酒，香醇可口，哪怕是醉了也不会让人头痛。 围坐了，钟建文代表省城的人表达了对村里的感谢之情，也表示对杨再新和田晓明陪他们的感谢之意。 酒不喝，饭后要赶路。吃饭也快速，节省时间，杨再新知道这些人很可能要赶往省城，也不多说。与村干老田、安国说几句话，表达感谢，也加快吃饭速度。 半小时解决中餐问题，随后钟建文要给中餐付费，村里不肯收，杨再新见钟建文执意，要田晓明给村里代收，然后交给老田处理。 离开村里，到镇上。原本是钟建文开奥迪车，如今却换成唐慧琪来开。而吉普先走，快速地离开。 杨再新见丢下唐慧琪一个人在奥迪车边，也不知陈文浩怎么想。但他明白，奥迪车返回长坪县城，即使顺利，到县城也将天黑，很不安全。 “我来开吧。”杨再新说。原本也可让其他人代驾，用镇里的车送唐慧琪去县城，可他却没注意做。 “不会耽误你工作吧。”唐慧琪听他说，语气中有些喜气，自然不会拒绝。之前，她要求留下来开奥迪回去，原本就这样计划的。 不管陈文浩怎么想，杨再新都不可能让唐慧琪一个人开着奥迪上路，万一在路上又陷进泥坑中，谁来搞定？离天黑虽说还有足够的时间，但杨再新也不敢确定路上到底耗费多少时间。 走到驾驶座边，进车里，唐慧琪含着笑进副驾驶座。故意不多看杨再新，眉眼展开，眼里光波流动。 如果杨再新看到她这情形，肯定会有所知觉，但他上了奥迪车后，还在适应这种豪车。以前开过不少车，都是普通的车型，豪车的概念一直都是虚渺的存在。此时，不知该县动哪里才好。 看一会，也明白该如何操作，开车没有多大区分，只是车的性能有所不同而已。车走出怀仁镇街道，杨再新逐渐适应奥迪，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腾挪，缓缓往前移动。 过几个险地，杨再新也觉得适应这条路，对车也熟悉些，说，“如何？” “值得表扬，要不要给你发块奖牌？” “不会是‘好人’奖吧。” “想得美，门都没有。”唐慧琪笑起来，有些得意的样子，“你当‘好人’奖是什么啊。” “女生不是都喜欢对人说，你是好人。”杨再新有些无奈，对唐慧琪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听唐慧琪也说他是好人的。 “我从没对人这样说，你之前的那位是不是说过？” 杨再新心伤一下，闷两分钟才说，“她说我是穷人。” “穷人就穷人，有什么不好？你想要有钱，又不是赚不到，不过是因为做了这个工作，只有工资而已。” “谢谢。” “就一句空话吗。” “想要什么实际点的感谢？等到了县城，你说就是。” “我要你送我到市里去，米米就在市里。行不行？” “肯定没问题，今晚就可送去，还有其他要求吗。” “肯定有，暂时不说，等我想到了会告诉你。”唐慧琪看他一眼，见杨再新的注意力主要放在行进的路面，多少有些不满，或许他看到自己的神态，才会有领悟。 路况实在差，奥迪车要小心翼翼地走，才不至于刮到底盘，杨再新也是没办法，唯有看清路判断每一个下一步怎么走才适合。 将近一个小时，车走到上次卡住的路段，这里已经铺了砂石，虽路面没硬化但铺一层砂石后，车容易通过。 “杨再新，靠边停车。”唐慧琪突然说。杨再新听她这样，便停了。唐慧琪打开车门，下车，杨再新笑着说，“还要重新回忆一番？” “这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不是我的错。那天又不是我开车，你也说过，那是你的错，是不是？” “是的，主要是我的错。” “知道错就好，下车，陪我到河里去。”唐慧琪说了不顾杨再新会有什么态度，转身走了。 杨再新只好下车，跟在她身后。走到溪流边，到上次他们洗泥泞的小潭，潭水不深，清澈见底。有一群小鱼在水底游动，惬意得很。正看游鱼，杨再新突然感觉到凉水洒淋到身上，见是唐慧琪双手捧水，朝他撒过来。 没想躲，朝她笑笑。唐慧琪便继续浇水，有些戏谑地看着杨再新，有挑衅之意。 见她如此，杨再新便踩进水里，回击。唐慧琪稍微远离，要躲过浇撒的水珠，却有些水落到她身上。 杨再新并不多浇水，不想真将对方浇湿了。在车上，淋湿了肯定不舒服。 “杨再新，我听米米说过，你在双沟村的河里欺负她？” “没……没有，我敢欺负米米校长啊。”没想到米米校长居然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给唐慧琪听，那次真不能怪自己，是米米校长主动发起攻击的，然后才有误会。 “她可不是这样说哦，”唐慧琪笑着看他，见他窘迫，笑得更欢。“米米不会骗我，她还说，要不是你有老婆了，会追你的。杨再新，你也喜欢米米吗。” “怎么可能？即使我现在一个人，但已经结过一次婚了，二手货，谁肯要啊。” “又不是二手车，”唐慧琪笑起来，对自己这样说，觉得很满意，“两人在一起，主要看什么？金钱、地位、门楣，还是处得来？你说呢，杨再新。” “我说不好，反正我现在也没可能去想这些事情，是吧。” “为什么不能想？” “才到怀仁镇来，千头万绪的，安心解决面对的问题，等有时间才可能去琢磨这些事情。”杨再新本不想谈这个问题，但唐慧琪一直在说，他也不好回绝。 “全世界就像只有你一个人要工作一样。”唐慧琪有些不满，走到杨再新身边，突然在他身上一推，或许想将他推到水中，杨再新虽说不注意，但他反应够快，人往水里偏倒的同时，将唐慧琪的手也抓住，唐慧琪被他同样带进水潭。 搅成一团，惊扰了鱼群。杨再新在忙乱中似乎把唐慧琪抱住，睁眼看时，见面前一张明媚的面容，正笑着，性感的唇微微张开，心意动，对着那红唇压过去。 第101章 初口勿 也是对杨再新很不敏感有些生气，唐慧琪才想到惩罚他一下，将他推进水潭里，清醒清醒。谁知操作上出了误差，自己也被他拉住手，顺带着一起扑进水潭。 身上全湿了，站起来也不生气，还准备对他进行惩罚。谁知他杨再新见她红唇媚意，居然大胆地压过来，唐慧琪本能地用手去抵住，免得他亲到自己。 这个动作是能够达成阻止的，但执行中，唐慧琪下意识地放慢速度，自然被他压住嘴唇。唐慧琪又有些惊慌，觉得杨再新什么的不说，就发生这样的亲密，会让他怎么想？ 想推开杨再新，总不能让他如此轻松就成功，然而，这时候杨再新已经忘记一切，本能在动作和支配。双手有力，呼吸紧蹙，显然是脑子不怎么清醒了。 唇紧紧贴合，有多少感觉谁也不知。唐慧琪原本是想逗他，免得总不开窍，这时候见他真的凶猛，反而不知所措。 推不开，叫不出，打他又不忍心。最初的惊慌之后，她便接受他这样做，没有主动，任由采撷。 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唐慧琪的力气并不比杨再新差，毕竟在体能训练上有过正规的训练，臂力不差。双手推杨再新的肩臂，稍微用力，便将他推离开一些。 感受到变化，杨再新随即清醒了，分开，看着面色透红的唐慧琪，当即明白自己做了坏事。 “唐……对不起……”杨再新都不知该说什么，能不能取得对方原谅，原本开车送唐慧琪回县城，是一番好意，可这时做了这些失礼和冒犯对方，又如何解释、如何让对方谅解自己？ “杨再新，我……我之前出不了气啦。”唐慧琪说这话自然是不怪对方，只是，杨再新一直在自责中，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你……你会原谅我吗。” 见杨再新还在自责，唐慧琪心里有气，按说这个家伙不是粗心的人，为什么就不明白？当即俯身将潭水往杨再新身上浇泼，不和他说话。 见唐慧琪如此，杨再新并不躲，起初还不知唐慧琪是在生气还是怎么的，可过一会，才看出有所不对头。 杨再新终于明悟了，对着唐慧琪傻笑，然后对着他，大声地嘶喊，“唐慧琪——我爱你——” 一声一声地嘶喊，声音越来越大，在山谷里回荡。好在他们离开公路有一小段距离，即使有人开车经过，也未必会听到杨再新的喊声。 唐慧琪没动，站在杨再新两米远的地方，看着他满面激动的神态，竭力嘶声地喊叫着，心中一阵一阵的暖流，让唐慧琪感觉到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到来了。 最初她在心里应答，随后，情绪激荡，眼里满是流泻的泪。泪水将眼朦胧了，四周都完全消失，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俩人。 好几分钟都是这样的状态，世界仿佛完全停滞。杨再新的声音开始有些嘶哑，唐慧琪听着他全力喊叫出来的嘶哑之声，心里有些疼，便上前用手堵住他的口。 封口之时，杨再新抓住唐慧琪的手，很紧，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盯着近在眼前，娇媚的可人儿，不知该如何说起。 “别再喊了，喊坏嗓子明天去镇上怎么给人解释。” “不用解释。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够啦够啦。”唐慧琪让他抓着手，见他似乎还想亲近，唐慧琪就警惕一些，不想让他再抓住机会。刚刚，她的初吻就这样给弄没了，心里并不怪他，也不觉惋惜，但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唐慧琪觉得不好怎么跟他说，说出来会让人羞怯难敌，不说这家伙又不知，太便宜他了。 按杨再新自己说的，他是个二手货，唐慧琪不计较这点，但对自己的初吻还是非常珍惜的。这样的情形下被拿走，是不是有些遗憾。最最最主要的是，他不知情，才是让唐慧琪觉得委屈的原因。 “就知道欺负我，等我回去找老陈告状，看他不收拾你……”女儿觉得被欺负，找老爸帮出头，这个逻辑非常通顺。 杨再新听她提到老陈，立即想到陈文浩，这个看起来有些唬人的中年人，他是唐慧琪的什么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杨再新看着唐慧琪有点严肃，吓一跳，之前自己这样发疯嘶喊，难道是白做表情了？！“老陈是陈文浩？他……” “怕不怕？老陈很凶的，你敢欺负我，他不会放过你的。”唐慧琪故意板着脸说，声音并不冷。 “唐慧琪，你离开那个老陈吧。”杨再新说。 “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老陈，还必须听他的话。不然……” “能不能对我说说，到底为什么？”杨再新有些急了，并不注意看唐慧琪说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主要是一开始见唐慧琪和陈文浩之间关系亲密，心里就有了错误的判断，在这一带思维定势基础上，怎么想都是必然的。 “想知道啊”唐慧琪拉长了声音，“你先说怕不怕老陈……” “我为什么怕他？就算他有很有钱、很有地位、很有成就，可我还年轻，只要我努力做好工作，我也可以做到很好。”杨再新大声地说，虽然明白这个社会上，有钱是有多大威慑力，但此时却是无所畏惧。 “你不怕老陈啊，说好了哦。我会把这句话说给老陈听的，看他怎么收拾你。还敢欺负我……”唐慧琪说着，虽没笑出声来，杨再新多少听出一些味道，便抓住她的手，说，“你不告诉我吗。” “才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杨再新将她往身前拉，唐慧琪说，“你要干嘛。” “过来不就知道了。”杨再新像大灰狼一样，看着唐慧琪这个小白兔。 “好啦好啦。”唐慧琪轻声说，“老陈是我爸……” “啊……”杨再新听她说出这个结果，心中又惊又喜，之前种种猜测全都错了，那么，对老陈这个存在，绝对是不能冒犯的，“怎么不早说，我当然是非常……怕你家老陈……叔叔……” “我跟妈姓。”唐慧琪说。 第102章 喜滋滋 唐慧琪说随老妈姓唐，而不是姓陈，使得杨再新郁闷不已。如果不是陈文浩和唐慧琪不同姓，他哪会有那样深的误解？ 这时候，他可不敢再乱说，免得唐慧琪生气与不满。在头上挠挠，杨再新不知要做什么好，两人在站水潭里，气温虽高，总而言之还是不能久，“琪琪，站上来，别在水中久泡。你冷不冷？” “不冷。”手被那家伙握住，看他关切的样子，唐慧琪心中一甜。不过，想到今天留在后面，老爸并不满意，又有些担心。彼此这时候也算确定了关系，表达了情感，可家里那一关并没通过。 “杨再新，我跟你说，这两天你的表现虽然不错，但我爸他……并不满意。” “啊，怎么能这样？”杨再新也明白，为什么陈文浩这两天见自己神态很差，说话也少，原来早就有这层关系。 “琪琪，那你不早点说？我这是无知者不罪，就算得罪了陈叔叔，他不会怪罪我吧。” “我怎么知道。”唐慧琪自然不可能将背后的故事说给杨再新得知，家里对她这样的选择非常不满，只是没有封杀而已，要陈家认同他们的关系，可不会容易。唐慧琪也想让杨再新早些有思想准备，免得以后遇到阻力而波折。 回想遇到陈文浩的过程，杨再新觉得最不满的，可能就是卡在去怀仁镇的路上太久了。这样是没办法的事情，“琪琪，以后我一定好好表现，力争让叔叔喜欢我。” “……” “琪琪，我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你掐我一下好不好？简直是太幸福了。”杨再新脸上的笑都成堆了，唐慧琪听听这样说，便在腰间的软肉处，真的掐一下。 一丝痛感传开，杨再新叫起来，“哎呀，是真的啊，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爱你，非常非常爱你，唐慧琪……” “我知道啦。”唐慧琪校长阻止杨再新再次大喊，这家伙原以为很老实，谁知道发起疯来也狂得很。不过，唐慧琪真是喜欢这样的，当即拉着杨再新往公路走，两人身上都是湿的，在这样大热天也无所谓。 看到公路，杨再新轻轻地挣脱唐慧琪牵他，唐慧琪瞪他一下，见杨再新不听地往公路张望，可能是担心有人看到他们，不由地笑了笑。 进车里，原本开着冷气，身上湿衣服让人觉得冷。忙关了冷气，打开车窗，外面的热气迎面而来，杨再新说，“要不要换掉衣服？可别受凉。” “没事，到县城估计就干了。”唐慧琪虽然带有衣服，可在车上换也不方便。 “那行吧，到县城后再找地方换。”杨再新也理解她的意思，女孩子总是害羞一些。 车往前走，杨再新这时候开车同样专注，但他却不断地往唐慧琪那边瞄上一眼。 “注意看路。”唐慧琪提醒说。 “明白明白，保证安全。”杨再新说，“主要是你太好看，不多看就亏大了。” “那刚才不见你看。” “刚才不是不敢嘛，你再好看，我看多了都是冒犯。从在横折县看到你第一眼，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就深深地迷上你了。不过，我从不敢在你面前有任何表露，就担心亵渎了女神，对你有任何冒犯都会自责……” “杨再新，之前以为你不会花言巧语，看来是装的。” “琪琪，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里话，不信你摸摸我心口。绝对没有假话。”杨再新平时虽说也善谈，但之前和李竹从没这样过，说话完全是办公事的心态。 这一路走，车速虽不快，但顺利。比平时所需时间更少一些，也是杨再新知道唐慧琪要赶到市里与米米校长汇合，又怕湿衣服让她受不了。 进县城，杨再新说，“找一家酒店换衣服吧，要不然，米米校长看到你身上是这个样子，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 “你没欺负我啊。”唐慧琪没好气地说，一路上，不知说了多少让人迷醉的话，简直就是话痨，完全看不出和平时一致的性格。 开一间钟点房，在前台女异样的目光中去房间，唐慧琪也明白，他们这样去房间，别人如何想，那都是肯定的。脸红着，也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在房间有异常要求，毕竟他是有过婚姻的人，对某种事情会更大胆。 进了房间，杨再新要唐慧琪到浴室去冲淋一下热水，这样对身体更好。唐慧琪拿着衣物，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杨再新随后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我保证不看……” “……”唐慧琪还是不动，男人的保证特别是在这方面的保证，完全是假话，自然信不过。即使两人已经吻过，但唐慧琪却不想进度过快。女孩子总是要矜持才好，即使很了解杨再新的人品、性格，也接纳他，但还是不想过快发展。 “我到门外等着，行不行？”杨再新说着走到门外，门没关，唐慧琪有些犹豫，随后还是下狠心将门关了。 进浴室，很快冲淋过，快速换了衣物，补妆。然后给他开门，杨再新进房间，见唐慧琪淡淡的妆更漂亮迷人，不可方物，迷醉地看着她。 “不认识了呢。”唐慧琪见他如此，心里喜滋滋的。 “你太美了，琪琪，你太美了。”杨再新喃喃地说。 “要不要你也换一下衣服？” “没必要，我基本干了。”杨再新虽说穿了衬衣和长裤，但都薄，一路开着车窗确实快干透了。 “我们走吧。”唐慧琪说。 杨再新却不动，还是看着她。唐慧琪见他如此，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杨再新拿住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唐慧琪。 靠近一些，杨再新盯着她那红唇，心完全是醉的。唐慧琪也知道，到柳河市见到米米，两人就不可能亲密的。心意也在恍惚，随后杨再新吻过来，便凑在一处。 久久，唐慧琪推开他。杨再新也明白，是该离开的时候。 “琪琪，什么时候你过来，或者我到省城去找你？” “不会很久。”唐慧琪说，“杨再新，有一件事你要记住，这次我爸来怀仁镇的事情，不能对外人说，也要交待那个田晓明，让他别说出去。” “好，我记住啦。”杨再新本想问一问为什么不能说，但他相信唐慧琪。 第103章 米米的猜疑 到车上，离开县城上高速。唐慧琪才说，“杨再新，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不让你说我爸的事。” “不管好奇不好奇，你交待的事情肯定要做到。是不是？再说，陈叔叔还会害我们不成？”杨再新的理由完全站得住脚，让唐慧琪很满意。 “过段时间，你看省新闻台就明白了，不过，你不能说哦。”唐慧琪神神秘秘地说。杨再新并不追问，而是偶尔看着唐慧琪，依然是痴迷的样子。唐慧琪说，“安心开车。” 奥迪到了高速，就像完全挣脱束缚的野马，跑起来感觉完全不同。豪车的性能，自然与普通车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这是商业的根基。 早就与米米联络，说好在柳河市见面，米米在高速路口等着，知道唐慧琪开奥迪过来。出高速收费口，见米米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子，将她的腰肢完全显示出来。 车靠近米米停下，车窗落下，米米见唐慧琪坐在副驾驶座，有些好奇，往里瞄了瞄。唐慧琪说，“米米，还不上车？” 米米去后排，一进车里就看司机是谁。杨再新当然明白，见米米上车，说，“米米校长好，为你服务，非常开心。” “啊，杨主任？”米米也知道杨再新离开双沟村的事情，但却不知他已经离开横折县。“这么巧？你不会是在长坪县遇上琪琪吧。琪琪，你说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唐慧琪故意做不理解，问她。 “装，还在装，继续装。”米米飞快地看着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的表情，但也看不出多少内情来。 “杨主任，你说，为什么这么巧，会在长坪县遇上琪琪的。”米米不会放过杨再新。 “米米校长好，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请咨询你闺蜜。”杨再新启动了车，往前走，“对了米米校长，你们的目的地在哪里，我好直接开车去。” “不准转移注意力，杨主任在我面前玩这一手没用，先说说，为什么在长坪县遇见我家琪琪。”米米伸着腰身，往前面凑，要问出情由。 “米米校长，我的安心开车，要不然，会被扣分罚款的。”杨再新笑着说，自然不会面对米米的追问，但他越是如此，让米米心里有更多猜疑。 “琪琪，你说，千万别告诉我你们是巧遇的。”米米很不满地警告唐慧琪。 “你这是威胁我啊，想要什么样的答案直接说。”唐慧琪也笑着说。 “你告诉我，你们怎么在一起的。”米米说。 “就那样啊，”唐慧琪说，“米米，你还不知道吧，杨再新如今调关镇到长坪县啦，他在长坪县的怀仁镇当镇长，我去怀仁镇有事情，然后，在路上车卡在泥泞中，就这样碰上了。他是怀仁镇地主，遇上他了，自然要他送我到市里来，有什么不对吗。” 唐慧琪说的半真半假，米米听了疑惑地看杨再新，可惜只能看到半边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不满地说，“真的假的，怎么听着就像是在编故事一样。琪琪，你当我说小孩子啊。” “那你要什么样的故事，我说给你听。”唐慧琪笑着说。 “我要真实的故事，不准说假话。杨再新主任，你说。”米米很不满，分明两人有故事，偏偏不肯说。米米对杨再新也有很好的印象，但知道他是有老婆的，如果，琪琪真的和他有点什么，以后怎么办？她可不想让自己闺蜜在这方面受到打击。 “就是在去怀仁镇路上遇见了，然后，我认为是怀仁镇工作没做好，心里愧疚，当然要做出补偿。米米校长，你说是不是？” “信你才见怪了。杨再新，你真是长坪县怀仁镇的镇长了？那得恭喜你，升官了，请客请客。” 秘密叫喊到。 “没问题，想吃什么，只管说，大餐？”杨再新笑着说。 “就要大餐。”米米觉得两人有鬼，一起吃饭的过程中，自然能够看出秘密。 “不怕发胖吗。”杨再新说。 “先吃了再说，减肥是一辈子的工程，先不考虑啦。”慢慢身材很不错，丰韵，处在标准值稍微偏高的状况，对男人而言，这是最喜欢的。对米米自己而言，却觉得有些胖了，嘴边随时挂着要减肥。 唐慧琪除了脸、肌肤、身高都绝对高分值得存在，如果从丰美角度看，她却更加标准。杨再新对此自然还没有深切的体会，两人虽有亲密，却没到那一地步。 忍不住瞄一眼唐慧琪，米米虽在后排，却看到他这动作，说，“杨再新，你往哪里看？非礼勿视，你不知到吗。” “米米校长，开车不要看后视镜吗，会有危险的。”杨再新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心怀龌龊，在米米校长面前更不可能露出纰漏。 米米听杨再新这样说，很不甘心，嚷道，“琪琪，你也由着他吗。” “米米，今天你是吃多辣椒了，变成辣椒妹吗。”唐慧琪笑着说。 “当心嫁不出去。”杨再新立即补枪，配合非常默契。 米米看出两人蹊跷，但万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快的发展，自然是玩笑为主。总觉得杨再新是有老婆的人，然后，他也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家伙，而琪琪更不可能与一个有老婆的家伙勾勾搭搭。 到了地点，米米将唐慧琪安排在柳河市最好的酒店，这是柳河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要不是长坪县有矿，这样一家酒店还开不起来。 到房间，唐慧琪去简单洗漱，杨再新和米米在茶几边坐着等。米米说，“杨再新，为什么一下子到长坪县当镇长了？” “我哪知道。原本是准备在村里准村一辈子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去了怀仁镇。” “琪琪是专程到怀仁镇看你？” “这个你得问她啊，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得知我在怀仁镇的，我才过去三天。”杨再新故意缩短时间。 “镇上在路上碰见的？我看怎么都不像啊。” “那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杨再新，你是有老婆的人哦……” “米米校长，能不能别揭短啊。” “不能。”米米笑起来。“活该，谁叫你急着找老婆。” 第104章 结婚是个陷阱 米米校长的这个理由太强大，杨再新只好闭嘴了，苦笑。想到与李竹的婚姻，那真是无语。不过，当初的自己又有什么选择？ 有时候，命运捉弄人就是如此，好在李竹终于离开，而唐慧琪也不嫌弃自己。如此想，自觉得更亏钱唐慧琪，要好好善对于她。 横折县那边还有一套房子没处理好，还要给李竹八万元，另外张梅蕊也有较多亏钱，以后，得跟张梅蕊说清楚，自己有女朋友了，不能再做对不起唐慧琪的事情。 和张梅蕊之间的往来，本来逐渐在心里认同这样的事，但没料到唐慧琪的出现，一切又都变了。杨再新反思自己，都是自己没把控好自身，才亏欠别人越来越多。 见杨再新一脸郁闷的样子，米米总算觉得拿到了杨再新的穴位，有点小得意，笑笑地看着他。 杨再新不解释与李竹之间的关系，等唐慧琪来说可能会更好。反正今后和米米校长之间也很难碰面，唐慧琪会在恰当的时机说出他们的关系。 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目前并没得到陈家的认同，之前，陈文浩对自己的脸色和态度，也明白要做到让对方接纳，可能患有很长的路，说不定到最后对方都不肯认同他和唐慧琪的关系。 唐慧琪没说她家里的情况，但当他两台豪车开着，再看陈文浩的气势那满足，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见到陈文浩与唐慧琪之间过于亲密，杨再新对陈文浩的态度估计还要放低。 杨再新跟在章童俊身边三年，眼界比起县里一般人要宽，但真没看到过富贵、豪门。心里明白，或许在陈家人眼里，自己不过是小瘪三一样的存在，更何况自己还是二手货。 这是一个非常（淡）痛的角色，米米校长都不止一次说出来，让杨再新尴尬不已。如此，也可见唐慧琪在家里承受的压力非同小可，杨再新心里又是一热。 “好啦，不打击你了。杨再新，你也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不要学人家什么红旗彩旗的，不是好事。”米米校长用调侃的语气跟杨再新说这番话。 “谢谢米米校长关心。”杨再新苦笑说。 “我们是朋友，自然会给你一番警告，免得你走错路。你在领导位子上，人也帅，又年轻，这方面真要自我警惕才对。” “明白啦明白啦。”杨再新也知道，在上位的领导，自然会有人主动送过来，能够扛住一次，还能一直抵抗？就像自己与张梅蕊之间，不就是这样发生的吗。好在彼此不是那种意图，想来，要刻意卖好的状况下，更难抵御。 唐慧琪出来，见两人都不说话，便说，“杨再新，等久了吧。” “没事没事，听米米校长上政治课，很有教育意义。” 三个人去吃饭，这酒店里的餐厅很不错，虽说不是柳河市特色餐饮，但档次高。杨再新从没在这里体验过，又听说高档区的消费不得了，多少有些担心。 确实想请唐慧琪和米米吃一顿，也算是两人的纪念，不过卡上的额度不多，到时候会不会出丑。先不管了，自己尽力就好，想来唐慧琪也知道他的情况。 进到餐厅，立即有侍应生过来，问他们是不是有定桌，有没有熟悉的桌，还是随即安排。 杨再新说，“安排一个清静点的地方就好。” “请。”侍应生笑容可掬地请他们移步。杨再新显然是生客，但另两位美女却有不同身份，她们在这里做事，看人非常准。 侍应生将单子递给杨再新，杨再新则给米米，米米看了看唐慧琪，说，“琪琪，想吃什么？” “我自己点。”唐慧琪说，“你点好自己的就是了。” “牛排、红酒……”米米点了几样，递给唐慧琪，唐慧琪也不推，点了三样，就给杨再新。 “琪琪，这样给他省钱啊，反正他答应请文明吃大餐。”米米校笑着说，虽说她点单不少，总价值却都控制。 “我不怎么饿。”唐慧琪说，知道杨再新真没什么钱，但如果她埋单也不好，男人总是要有脸面的，以后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东西上来后，米米喝了红酒，要杨再新也喝一些。杨再新笑着表示晚上要返回长坪县，米米说，“你又不开车，喝酒有什么关系。” 对于红酒，杨再新确实没感觉，米米说后，也端起杯子与她们碰杯，并找机会与唐慧琪单独喝一杯，要她回省城时多小心开车之类的，让米米听了又觉得两人有问题。 等杨再新走后，米米留在酒店陪唐慧琪，缠住唐慧琪说，“琪琪，你肯定有什么秘密，不肯跟我说。” “没啊，真的是在路上卡住，堵车了，杨再新过来看到，叫人帮忙把车推走。” “今天、昨天，还是哪天的事？” “昨天。” “昨天你住哪里？” “怀仁镇，天黑了，我可不敢回市里。” “那你们昨晚是不是、是不是……”米米说这话时，故意在唐慧琪身前山峰按一下。唐慧琪受到袭击，立时反击，米米哪会是她的对手，棉被按在铺上没法挣脱，某峰被唐慧琪揉来揉去的，都有反应了。 “求饶求饶，琪琪琪琪，我错了，我错了。”米米大声求饶，根本不是唐慧琪的对手。 嬉闹一阵，停下来，米米说，“琪琪，你觉得杨再新这个人怎么样？” “我哪知道？”唐慧琪不肯透露实情。 “你不知道，你敢叫他送你过来？” “有什么不敢。”唐慧琪淡然地说，故意如此，免得米米又提这个话题。 “琪琪，家里有没有催你找男朋友？要是催急了，叫杨再新帮你假扮一下。” “米米，你呢，准备明年回来结婚？”米米的婚事，早几年就安排好了，原本是两年前就要结婚的，她死活不肯，到双沟村支教三年，拖了下来。 “结婚就结婚，反正要有那么一回。说不定哪天气来了，到街上拉个帅哥，先那个一下……” “米米，你真有这个想法？不错不错，有目标吗。”唐慧琪多少有些担心米米会将目标放到杨再新身上。 第105章 所长秦天 回到镇上，收到唐慧琪信息，得知她已经安全到家，杨再新发一个笑脸，然后说：想你了怎么办？ 唐慧琪：安心，乖乖。 信息不多，张继光得知杨再新回镇上，便主动找过来。将这几天镇上的工作聊了聊，沟通一番，让杨再新对全镇有完整的印象。 “杨镇，不少人在下面议论，猜测镇上的矿会不会再开。” “我也不知。不过，省里估计暂时不会启动这个事情，高村还有人在医院住着，谁敢点头？” “想来也是。”张继光听杨再新这样说，也表示认同。“这一次和之前不同，绝对不会拖一阵又重新开张。” 知道陈文浩等人到怀仁镇来与矿藏有关，或许省里会如何决策，这些人到这里实地看看，才下得了决心。对于长坪县的矿藏情况，杨再新早有自己的看法，不论是开采还是封存，从国家层面看，都不影响什么。 不过这些话杨再新也不会说，甚至对章童俊都不会乱出主意。 “张书，下面的人对矿这样热心，倒是值得我们警惕。这样吧，村里派出专人，每天巡查，别让人偷矿才好。” “好。”张继光说，有矿藏的村寨早先派有护矿成员，巡查是他们的职责。另外，派出所也会不定期协助巡矿的人员，进行查实。 不过，以前这些工作都是做在表面，更多的是工作记录本上的东西而实际上矿的利益被层层瓜分，一直到省里的层面。 如今分为不同，之前得到利益的群体基本被清洗一空，剩下的人也怕将自己波及进去，太不划算。如此，对矿藏的保护反而有可行性，杨再新说，“派出所那边张书也沟通一下？” “好的，杨镇，要不中午请所长一起吃饭，他也问过你几次了。” 上次给杨再新接风，是镇正府这边的人，派出所在怀仁镇工作，受到镇正府的制约，会协助镇正府这边开展工作，但派出所不是镇正府的下属机构，直属县公安管辖。 彼此之间的关系，平时也是在工作一致的基础上，相互维系，相互尊重。镇正府这边不会命令派出所，但发生事情后，派出所也不会逆着镇正府准备的意思做反向工作。 “行啊，一起吃个饭，中午最好。”中午不喝酒，杨再新也但心同派出所那边一起喝酒，醉了出丑。工作上彼此需要配合、协作，总要理顺方方面面的关系，杨再新接受这样的往来。 张继光去联络派出所那边，龙成海进办公室来，说了这两天的工作。其实，工作很正常，如今怀仁镇的氛围，干部们都感受到压力，没有谁想去碰倒霉的事。 快到中午，张继光再次到杨再新办公室，也不催，杨再新知道来意，笑呵呵地说，“张书，走吧。他们有几个？” “估计有三个。” “那行，叫成海一起吧。” 便叫龙成海过来，三人到街上去，吃饭地点还是在兴仁酒店。这是镇正府接待定点所在，也不好将派出所的人请到食堂来吃饭，那真太没诚意了。 去兴仁酒店的途中经过派出所，龙成海兴冲冲地跑进去邀人。张继光和杨再新慢慢走，没必要做得太亲近。 还没走到兴仁酒店，后面的人已经追过来。等他们走近了，张继光说，“杨镇，我来介绍介绍。”他们站在街上，张继光给介绍，杨再新很热情地握手，说，“秦所，前两天本该到派出所拜访的，去了一趟市里，今天才回来。” “杨镇长客气，派出所的工作是镇正府指导下开展工作的，以后有什么指示，请杨镇长下令。”所长秦天笑着表示态度。 “秦所客气，派出所和我们镇正府是合作关系，不存在下令。我们有解决不了的困难，肯定会请求派出所支援，到时候要辛苦秦所和警员们。” 随后，杨再新与指导员周新境握手，说几句，才和女户籍警员吴琼握手。吴琼穿着警服，倒是有些气派，很是吸睛。杨再新不免多看她一眼，周新境笑着说，“杨镇，吴琼可是我们的警花。” “吴警花好，看到你，精神都好多了。”杨再新笑着说。 “看到我们警花有反应，那才是正常。”周新境呵呵地笑。 “杨镇长就知道取笑我，等下要罚酒。”吴琼说。 “今天肯定罚不了酒，中午，下次，下次找时间再同秦所你们喝两杯。”杨再新笑着说。 “这个要得。”秦天说。 进兴仁酒店，田大伟的脸像向日葵那样盛开着笑，快步过来与杨再新、秦天、周新境等握手，表达欢迎。 今天这一桌是镇上两家最有实权的单位过来，对田大伟在镇上生意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自然会有自己的态度。过来给每人一包烟，说是他表一表意思，杨再新见田大伟如此，也理解他的用心，拿了烟。 虽说他不抽烟，但到县里去，总得要给人塞烟。 身在其中，这些不成文的规则，确实没办法完全破除。 进到包间，杨再新是正科职位也最高该坐主位，推让一番，杨再新不肯这样拿大，便推给秦天和张继光。张继光也知道，杨再新第一次和派出所吃饭，如果摆官位确实不妥，便以年龄来论座位排序。 如此，秦天和张继光都在四十来岁，而其他几个人在三十左右。坐下后，不喝酒，奶总是要上的。 上了菜，第一个节目自然是喝饮品，张继光说，“今天中午，酒是不能沾的。我以奶来表达诚心诚意……” 吴琼当即插一句，“张书，你有奶吗。” 其他人就笑，张继光也笑，“有是有，可是酸奶。” “酸奶也是奶。”杨再新笑着说，“秦所、周指导、吴警官，来来来，相逢是缘，我诚心诚意敬三位，以后就是朋友了。” “杨镇客气，杨镇看得起我们这些粗人，以后有什么事只管下令。”秦天说。 喝一口酸奶，吃菜。自然没有喝酒来兴头，情绪上也不可能给调动起来，但个人都明白，这是工作上的事情，自然能够把握好情绪。 劝菜，就成了互动的节目。全桌只有吴琼一个美女，很多话题也是围绕她来说的。夹一块大肉，杨再新说，“吴警花，来碰一碰。” 第106章 碰 肉 “碰肉。”张继光说，“杨镇长太有新意，年轻就是好，主意来得快。” “吴琼，上哦。”周新境笑着说。 “没问题。”吴琼嘻嘻地笑，拿起公筷，也选一块大肉，和杨再新的碰了碰，随后放到周新境碗中。大家又笑，在场面上，这样的动作不算什么，也都是一笑，活跃气氛。 周新境夹起那块大肉，笑眯眯地说，“有这一块，我可壮实一份，值。”说了一口吞下。杨再新对大肉大鱼不拒绝，也将他夹的那块吃掉。 不喝酒，饭局就简单，也是因为有吴琼在其中增添不少气氛，才显得不单调。与派出所之间，不少地方要借重对方，杨再新也不敢大意。 回到镇正府，杨再新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之前和唐慧琪提过，准备将怀仁镇的矿渣带到省城去检测，看矿渣成分里有没有价值。这个事在唐慧琪走之前，也不好意思提，如今，同唐慧琪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拜托她帮忙没有顾忌。 对身边龙成海说，“龙秘书，明天让各村巡查矿渣的人，多送几份矿渣样本，到时候我们想办法，请专业的人员帮检测，看看会不会有惊喜。” “好的，杨镇。”龙成海立即说。 对长坪县矿渣的处理，龙成海等人也听说过不少的事情。五年之前，怀仁镇这边还没有探出矿藏，听着一些关于矿渣的事，都觉得搞笑。 比如说检测，开采出来的矿，见选择之后，那些矿渣太多，堆积起来成山了。其中有很大隐患，县里的人希望矿渣也能卖钱，便请人检测矿渣成份，花钱不少，结果却是一次次失望。 对于这些都要求，龙成海也觉得是有道理的，因为五年前的检测技术不同，而且还有另一个不确定性，那就是怀仁镇的矿渣从来没检测过。 一棵树上都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何况长坪县的不同地方的矿渣，成份不会完全一致吧。 回到办公室，杨再新觉得要下面村里的人巡查是否有人盗矿，这事太想当然，便将田晓明教导办公室来。田晓明目前在镇正府的便民服务中心暂代主任一职，上次确定职务的五人，没有田晓明。 镇里的工作虽有分工，可在实际工作上，往往是随主要领导的意图和想法，杨再新叫田晓明过来准备去村里查看有无盗矿迹象，那就是工作安排。 田晓明兴冲冲到来，对镇长叫自己，那就是给表现的机会。进办公室，田晓明说，“杨镇好，您找我。” “坐下说。”杨再新笑笑，上次带陈文浩那些人看矿藏情况，是带着他一起的，觉得田晓明对周围的情况比较了解。 给田晓明一杯冰水，他当即站起来表示谢意，杨再新说，“晓明主任，有个事情同你说说。上次我们带省里的那几个人到村里的事情，对外不要扩散。” “杨镇放心，我知道的。”田晓明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当时也感觉到省里的人对怀仁镇矿藏很有兴趣，琢磨是不是要重新开矿。杨再新既然这样交待了，田晓明立即表示自己不是多嘴乱说的人。 省里的人是杨再新带来的，其中是不是隐含什么利益等问题，田晓明也不会瞎琢磨。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看该怎么办最适合。” “请说，杨镇，我不一定说得准。” “我镇定矿藏目前是封存状态，会不会有人冒险盗矿？虽然将责权下到村里，我觉得镇正府自身在这个工作上，也要将工作做踏实。必须杜绝盗矿行为。” “杨镇……”田晓明没想到杨再新会同他讨论这个事情，打击盗矿对有矿藏的地区，是一件非常头痛的工作。矿藏在开采时，情况要稍微好一些，毕竟开采矿藏的人会组织护矿队进行巡查。 封存了矿藏，那盗矿的人更疯狂。之前这方面的传闻真不少，而那些盗矿的人还有组织、技术也逐渐成熟。大利益的刺激下，这些人胆子非常大。 杨再新让他说这个事情，那是对他的信任，田晓明思索一会，说，“杨镇，盗矿的人非常狡猾，人数也不少，抓盗矿是有危险的。如果发现有人盗矿，首先要联系派出所带武器围堵，要不然，那些人满山乱窜，还会持械反抗。 如何才能发现是不是有人盗矿，一是要村里巡查，二是要对举报的人进行奖励，镇正府对工作的重视，和不定期巡查、追责等配合起来，形成一套工作机制。杨镇，是不是我准备一个文案，请你审阅？” “也好，你既然思考过这方面的工作，你就来准备吧。”杨再新见田晓明积极出主意，将事情揽在身上，也乐意见到。 “谢谢杨镇，我一定好好做。” “晓明，今天我想是不是下去走一走，突袭一次？” “杨镇，盗矿通常都是夜里，白天他们会将洞口掩藏起来，很难看出什么。” “那我们就晚上出动一次，没问题吧。” “好，我们至少要带四五个人一起，要不要喊派出所的？” “今天就不要人多，先探查，又不是要抓人。”杨再新想了想说，“让谁去，先都不通知。” “我知道的，这种事情必须要隐秘才会有效果。” 定下这个事情，田晓明表示他会不动声色做好准备，杨再新也不多说，他对夜里巡查矿山的事情，本身就外行。 镇里主要领导中，还得再叫一个人去。张继光是首选，不过，张继光四十岁出头，身体也一般化，能不能整夜在山里跑？副镇长中龙利群是复原军人，身体素质肯定比其他人好些，三十多点，正是身体顶峰。 不过，对龙利群并不熟悉，杨再新也不至于就怀疑对方。这些能够留下来的副镇长们，之前在怀仁镇与矿业的利益相对而言都是没有很深联系的人，要不然，早就沾染较深的厉害，这次也会被带走。 到时候再通知，龙利群如果没空那就另选一人。派出所那边暂时不要惊动，今天才同对方吃饭，晚上就要他们从动，也太急了些。 第107章 夜巡矿 原以为田晓明会将龙成海叫上，但看到进办公室的人多是田晓明手下的干部，龙成海并没有来，杨再新也明白田晓明的用意。 不对这安排说什么，既然将这个事情交给了田晓明，那就信任他。 干部们进来也不说话，镇长夜里招来，田晓明之前说是要临时加班，没说具体任务。干部们心里虽不愿，但镇长招呼却不能不到。 人进来之后，杨再新笑着说，“各位辛苦，今晚我们要加班做一件工作，具体任务呢，先吃了东西再说。” 杨再新办公室已经准备了不少烧烤，整夜出动，消耗的体能会不少，杨再新自然要考虑这些事情。各人见镇长做这样的准备，怨气也就消掉，在镇里做工作，加班是常事，不加班才是怪事。 杨再新笑笑说，“我给利群镇长打电话，看他有没有空。你们先动手吧。” 龙利群很快到杨再新办公室，见里面人不少，也是一惊。原本在家里看电视，准备睡觉了。接到电话，即使有所不愿，也过来看看。 “龙镇，今晚没其他事情吧。”杨再新说，“先吃东西。” “我没有什么作息规律，平时也睡得晚。”龙利群笑着说，见其他人都在开动，也过去一起。准备的食物不少，又是镇上做的，合口味。 杨再新也过去一起吃东西，这时候，几个人说得就是夜里睡觉的荤话，没人问工作是什么，这也是干部们的习惯。有什么工作要做，自有领导安排，吃了东西，把事情做好也就是了。 吃得差不多，杨再新对龙利群说，“龙镇，我镇的矿藏还不少，这段时间从上到下都封存了矿藏，但有没有人盗矿？我们虽说安排了下面村里巡查，我觉得镇正府在这工作上也要有态度。今晚，我们出去一趟，查一查，辛苦大家。有没有谁身体有特殊情况？” “没有。”到办公室里的人都表了态，知道这时候谁要退出，那今后领导肯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再没有上升的机会。 龙利群估计先也有预料，笑着说，“杨镇，这个事情应该做的，今后，还要不定期去做，这样才真正杜绝盗矿行为。任务已经明确，我们把手机都关了，留在办公室吧。” 龙利群当先将手机拿出来，关机，放到杨再新的办公桌上。这种事情，怀仁镇也是有前例的，遵循即可。杨再新见龙利群如此爽利，非常满意，这样的副手一起做事，肯定有好效果。 其他人见龙利群这样做，话也说开了，便纷纷拿出手机，关机，上交。这是表面自己清白之举，暗地去巡查，没有手机，自然不可能向外透露消息。 至于彼此通讯的办法，也早就有准备的，田晓明将对讲机发下来，一人一个，调好频率，都先试一试效果，没有问题后便关闭。 对讲机的覆盖面是五公里，到野外深山里，效果可能要差一些，但对我们外出巡查不会有阻隔。这也是以防万一的准备而已。 杨再新的手机拿着，随后，杨再新将龙利群的手机拿出来，说，“龙镇，你也带手机吧。我们分两小队，带着手机以防要同外面联络。” “杨镇……，有对讲机，我直接联络你也是一样的。”龙利群不想担这份嫌疑，这也是工作中要注意到分寸。 “龙镇，你带着一小队，有时候不能用对讲机沟通，发短信或微信更便利。” 在某些情况下，不能说话来沟通，微信或短信互换信息确实是有必要的。 一车人有些挤，但也只能这样。上车后，田晓明开车，杨再新在副驾驶座，后排挤了四个，一共六人。估计田晓明也早有考虑，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在后备箱。给每一个人配备了一个小背包，里面有一瓶水、一包干粮、手电筒、手套、一把多功能刀具。 夜里巡查矿藏的盗矿是具有危险性的，因为一旦与盗矿者正面碰上，对方狗急跳墙的可能性较大。有自身的防备器械，也是必要的，当然，不可能用刀具去攻击对方。 所选的三个干部中，有两人之前参与过巡矿。这时候，将人分小组时，将这两人分开，在不同的组，可提供一些经验。 夜里开车，路况有不好，也开不快。好在他们不赶时间，田晓明做事也迎新，一边走，一边给杨再新介绍情况。 高村目前存在盗矿的可能性小，今晚就不去那边了，通板村是第一个目标。杨再新觉得通板村对巡查矿藏的工作力度不会小，没抱多少期待。其实，这段时间长坪县对抗从管理的压力真不小，存在盗矿的可能性本身就比较小。 但万一出现灯下黑的情况，传出去，对怀仁镇和杨再新都是不小打击。 距离通板村还有三里，将车拐进一机耕道，村级路有车经过也看不到这车。其他人都下车，等田晓明过来后，一起往通板村进发。 夜里赶路，好在月色朦胧，都穿了防护鞋，也不担心遇上长虫。龙利群当先在前带路，充分体现了他军人的作风。 并不进村，而是绕过村子，到另一条小路往山里走。这路也有修整，走起来便利。 杨再新虽说少有夜里走山路的，但在双沟村期间，爬山、下坡多了，非常适应这样的情况，完全能够跟上队伍，也让干部们对他的认同。 田晓明就在杨再新身前走，一边走一边小声提示路出现的情况，另一个干部在杨再新身后，无形中是对杨再新有一种保护。 对领导做好保护，这是干部们内心中不需要说开的心思活动。 进一山，林子比较少，有些地方被砍伐干净，有公路通到这边，不用说，杨再新也明白，这是一座曾经开采的矿洞。 接近矿山，大家都小心多了。到矿洞外看了看，见之前封存的设备没有被动过，但盗矿的人却不一定从矿洞口进入，最有可能是另选一个入口挖进去。 分开成两小队，三人一组。田晓明和另一个干部与杨再新成一组，往右侧走，龙利群和另外两人往左侧走，要看看有没有新挖开的土和洞口。 第108章 发 现 田晓明走在前，另一干部在杨再新身后，很显然，两人是要保护他。身上穿着迷彩服，有些热，背包的东西并不多，最难受的是脚穿的防护。 怀仁镇这一带毒蛇并不盛产，但晚上在山里走，总要放着才安全。真谁被咬一口，那工作责任就大了。 在林子里穿行是比较暗的，只有跟着前面的人走，杨再新第一次这样出山，此时，也适应了。这里的山并不陡峭，大多如同馒头一样的形状，穿行并不难。 翻过山头，盗挖矿藏的可能地势应该在山脚，而且行人不太便利的暗，工程量也会小些。往山脚走，大约有几百米，这是最困难的过程，没有具体的路。不时还要绕过石坎、绕过荆刺丛，夜里也容易迷失方向。 田晓明和另一个队员同样是第一次走这个山坡，边走边注意周围的山势、还要用心听有没有动静。天色蒙蒙，月亮不时藏进云层，山风吹过，让一身的汗变得凉爽。 大约半小时，他们接近山脚，另一个干部趴下贴近地面，听一听，看是不是听到一些响动。夜里寂静，如果有人在山体里挖动，很可能会听到一些模糊的声响，那他们就可提前有所准备。 看着对方摇头，然后看看时间，与龙利群那一队约定碰面的时间不多了，杨再新当先往下走。田晓明见了，忙快步抢到他前面去带路。 坡脚一段山坡相对陡峭，为了不让发出声音，三个人几乎是趴着溜下山的。好在穿了防护服，对身体没有直接的损伤。 摸到坡脚，沿着山坡走，野草、杂林不少，对视线影响非常大。走几十米，田晓明突然停下来，杨再新和另一个干部见状，也停下来，密切关注四周。 夜里寂静，什么都没听到。田晓明慢慢蹲下，看着脚下的土。杨再新也意识到不对头，感觉到脚下的土不是山坡的老土，而是有些松软。 土表面的草也不对劲，拨开看，果然，是新堆垒的土并在上面用草木覆盖，如此，从远处很难看出这里的情况。 田晓明对杨再新点点头，三个人有些紧张，看这情形和新堆垒的土，应该是这两天所做的。堆积的土虽不多，说明对方挖洞还不深。 但也不知对方挖洞所产生的土，是不是都堆在这一处，分开堆积难度大，可也有优势，那就是不显眼。周围没有太明显的地势变化，不会引人注意，瞒过巡查的人。 小心留意，却没听到动静，看脚下的土，绝对是才挖出来的。田晓明抓一把土，给杨再新和另一干部，两人也意识到这些土估计是昨天弄的。 慢慢往前走，密切注意四周情况，但都没听到声音。几个人走了将近一百米，都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才着回头另找。 那堆土绝对不会是搬运太远的，这种搬运很费力，盗矿的人虽说小心，但特别会做省力的事。 往回走，不走原路而是在之前的路上方十几米的坡面查看，将要到之前堆土的地方，田晓明做手势的同时，杨再新也察觉到异常。前面的杂草显然被人踩踏过，而旁边一棵树有十来米高，树上爬有藤蔓，树下空处从外面难以看到这里情况，很可能有人在白天挖洞。 悄悄过去，果然是一个洞口，新挖的。对方是借助这棵树和树上藤蔓掩护，在下面挖掘，外面看不到。 感觉到没有人在，田晓明问杨再新一句，才打开了手电筒。光线之下，看得比较清楚。 一个不到一米的洞口，往里延伸，不知有多深。看得洞里洞外，都是新挖开的土，即使不是昨天挖的，也是近两三天挖的洞。那个队员走到洞口，随即往里走，杨再新说，“要小心。” 不知里面还有没有人在作业，按说洞外没人看守，里面也不太可能有人在挖。要不然总会有进出处理新土的人员。 那干部点头，往里小心地进去，田晓明也进入洞内。很快，那队员就折返，说，“杨镇，才二十几米，看样子是白天挖开的。” 很可能真如之前所料，盗矿的人以为白天没人注意这里，高灯下黑的做法。进入洞内挖，那点声音根本传不出来。 杨再新也进洞，田晓明就留在外面看守，万一盗矿的人这时候过来，堵住他们，那就闹笑话了也可能产生危险。到底部，洞里挖得稍大，两个人行走还是挤，看了情况，杨再新将里面拍了照片。 出洞口，田晓明说，“杨镇，今晚是守在这里，还是怎么安排？” 对于盗矿的人，肯定要抓获，在怀仁镇做出一种震慑作用，免得又有人心起贪念。 这时候守候对方，他们会不会过来也不一定，再者，即使将另外三个人汇拢在一起，也没办法将对方抓住。 “你俩有什么建议。”杨再新不立即决定，对于这个事情，他本身不熟悉。 “杨镇，夜长梦多，最好是能够尽快抓住这些人，不然，稍有消息泄露，对方就走散了。”田晓明说，“不过，今晚对方来不来，很难确定。最好是埋伏起来，但我们的人手远远不够。 如果对方是白天挖洞，肯定在附近有人望风，小心警惕。一旦风吹草动，他们立即往山里逃走。很难抓获。” “会不会是通板村的村民？”杨再新说，如果真是这样，就更难抓住对方，也难怪，在长坪县盗矿行为屡禁不止。村里的主干有没有参与？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上次到通板村吃饭，村里主干也认识两人，但背地里这些人会有什么动作，谁能说准？没有村里配合，要抓住这些人很难，但如果村干中有暗通消息的人，那任何行动都可能提前泄密。 “不好完全排除，但要说参与的人多，那肯定不是。盗矿被抓，那可是好几年的牢，敢冒险的人不多。杨镇，其实有不少盗矿的，都是外来打工的人。他们熟悉环境之后，有些人结伙，暗地挖洞盗矿，本村人也不敢惹他们。” 出来务工的，大多数是本分守纪的，但也有些想捞大钱，亡命之徒混杂其中，结成帮后，破坏力确实不小。 第109章 行 动 简单地讨论一下，田晓明和另一干部将他们之前的痕迹全部清除，免得对方有所察觉。退走，从山坡返回，不经过村子。与龙利群等人碰面后，他们那一队没有任何发现。 想来也是，不可能在几个地方挖洞盗矿，挖洞的成本可不小，危险性同样很大。如果不是杨再新三个人巧合先踩到新堆垒的土，都难以发现那个洞口。 交流了信息，杨再新将他拍下的照片给龙利群看，跟龙利群一起的两队员都不知情况，这种事情，知情的人越少，当然是越安全。 随后，换一个村，同样去搜找盗矿情况，一直忙到天亮，之后一车人才返回。 回到镇上，对于通板村的发现，杨再新也知道这是一个很难啃的骨头。可目前怀仁镇的矿藏情况看，又必须将这伙人抓住，发挥震慑作用，对保护怀仁镇的矿藏工作才有效果。 将龙利群和张继光叫到办公室，杨再新说了昨晚搜查盗矿情况，得知在通板村确实有人在行动，张继光说，“杨镇，这个事情是不是汇报县里，请求县里派人支援？” “我们拿不下？”杨再新觉得这个事情跟县里请援没问题，但总不能次次请援。而且，往县里传后，消息就散开了，“消息散开后，对方会不会被惊扰？” “杨镇、张书，我也在琢磨这个事情。对于抓住对方，我们并不一定要全功，只要抓住对方一部分人，追索其他人就可交给县里警方，效果也一样。”龙利群说出自己的意见。 “这样想确实不错，我们要的是表示我们强硬的态度，追索逃走到人让警方去做，可能效果会更好。”张继光也感觉到龙利群言下之意的另一用意。 对怀仁镇而言，抓盗矿是工作，有成效才是真正成绩。如果先一步就联系县里，那么怀仁镇的工作成绩完全落在第二位了，不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 “好，我同意。”张继光说，“派出所那边什么时候联系最适合？” “今天行动适合吗。”杨再新看着龙利群，要去抓盗矿者，昨晚的人肯定要带去，这也是给对方成绩的机会。但昨晚没睡，大家都累了，今天行动肯定不适合，体能上肯定跟不上。 “杨镇，看情况，对方在两三天内还挖不了多深，往下挖，难度更大。除非他们是往矿洞挖，与大洞接通。不过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打通的。”龙利群说。 “好那明天行动，派出所那边张书联络？”杨再新说，但凡参与这个工作的，都有责任也会在成功时，有成绩。 “没问题，我去与秦所敲定这个事情。” 休息一天，镇正府这边没有丝毫异常，杨再新也估计，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不会有异常。这些干部，在之前的地震中留下来，那是同矿藏利益联系不紧密的那批人，这时候，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 天黑之后，这边还不急着就动身。知道半夜，才动了车拉人走，到通板村几里外，所有人下车。这次，除了镇正府这边的十来个人，派出所有四个，加上秦天这个所长，才有五个。 派出所的人都带了枪，这也是以防万一。盗矿的人，有些是亡命之徒的，他们也有***支，危险性非常大。 田晓明、龙利群在前带路，杨再新身边就是龙成海了，这次行动，自然要叫上他。 深夜之际，四周只有虫鸣声。天色比上次更暗，这些人虽说有十多人，行动起来却悄然无声。快速地往通板村推进，这一处抱定要突袭，目的明确。 从之前的路径走，有田晓明和另一干部带路，警员紧随其后，杨再新等稍微放慢一些，有龙利群、秦天等在一起。 杨再新并不想落在后面，但龙利群有意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好在虽然分成两队，并不慢多远。 翻过山头，开始下坡之后，警员和田晓明等都分开了，不同的路径下山。这也是先就讨论过的方案，一开始形成包围的圈子，堵住对方逃散的退路。 半小时后，各路人手到位，基本上是三人一组，每一小组有一个警员，持枪。镇正府的干部手里也有短棍，这也是必要的防范。 杨再新等三个人站在相对高的坡面上，也是要纵观各处。随即，下面的人传来消息：山洞明显比之前要挖深十余米，但这时候根本没有人。 这个结果让前来抓捕的人非常失望，不进白跑一趟不说，还可能惊动了对方。与龙利群、秦天商议，所有的人就进埋伏，这也是在家里讨论好的预案。 盗矿的人很可能是白天在作业，如此，他们搬运新土、掩盖新土才更方便操作，效果也会更好。如果真如分析的那样，出动的人在盗洞不远处埋伏，静等对方到来。 此时是下半夜，三点钟的样子。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夜里的山林间，有不少蚊虫。按照之前的预案，田晓明主动请求，和一个警员到通板村方向去守候，要第一时间探到对方的消息。 杨再新和秦天同意这样操作，将人分组围在盗洞周围，先埋伏下来。安静之后，就是无尽的等待。山里蚊虫咬，是主要的干扰。下半夜还有一个影响就是露水落下，钻在草丛里的人会感受到落至天空的凉意。 彼此之间不说话，如此，时间就显得长。杨再新有不少要思考的事，倒是不觉得寂寞，这次真要抓到盗矿者，县里也会籍此掀起一阵风，然后往市里、省里传报，说不定能够加速省里决策的决心。 秦天、龙利群拿着一支烟放在鼻子下，让烟味干扰注意力，这样来消磨时间。等天边开始变化，似乎要天亮了。突然，杨再新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有动静。 这是田晓明从最前沿的地方传回来的，说明真有动静，如果是这样，这次出动哪怕辛苦，也是值得的。 各组收到了消息，在工作群里做了回复，然后将手机都收藏起来，免得对方察觉。 第110章 动 枪 过十几分钟，果然有人过来，一共三个。这也是田晓明报过来的信息，那三个人带有工具，明显是来挖洞的。三个人经过田晓明他们隐藏地点后，田晓明才传信息的。 会不会只是三个人？这可不一定。按说，这样的盗矿会是一个不小的团体，才能够运转过来。要人挖掘、搬土、掩藏、放风、后勤、运输等等，没有十余人都做不来。 秦天也估计，对方很可能分批过来，这时候，天快亮了，索性等一等，再进行包围抓捕。 果然，不到十分钟，田晓明再次传信息，这次来了八个人。加上之前的人，和可能在村外放风的人，这些盗矿的人总数在十多个，跟估计的差不多。这些人也不会太大的队伍，人多分不到多少钱。 天亮后，这边的人反而不敢乱动，不过也有利的地方，那就是用手机传信息不担心被人看到。手机的光度调节好，不会被发现。这样，三组人在工作群里完全可进行沟通，协调好行动。 那几个人过来，在洞外留下三个人，运送挖出来的新土，有两个人则从洞内运土出来。几个人分工明确，各负其责，可能村里也不会有人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大白天盗矿。 这也说明通板村这边巡查并不得力，或许，村干里真有人暗中接应他们，才会留下这样的漏洞。 过一个小时，太阳即将出来，这也是一天最美的时刻。杨再新对秦天说，“秦所，行动吗？” “好。”当即将信息传出去，三组的人员回复后，杨再新等人也往那盗洞走去。即将到地点，警员传来请示，送土处理的两个人，有规律地离开盗洞，是不是先将这两人抓住。 秦天表示了肯定，对方两个人，至少需要两名警员才能够擒拿。这还是要偷袭的情况下，派出所警员与武警、特警不同，身体素质和对抗能力都不可比。围住、抓捕才是最适合的。 秦天当即离开杨再新和龙利群，先一步往下走，要亲自去擒拿两人，才有把握。杨再新倒是不冒头，这种事情不是有激情就能够做到，弄不好反而会坏事，使得整个任务失败。 到盗洞不远，杨再新看到了田晓明和另一个干部，警员已经分散，三个人去抓运送新土的两人，而另外两警员则往洞口去，准备堵住对方。盗洞里的人，只要这边堵住洞口，他们没办法逃走。 对峙起来，杨再新等完全可调警员出动，将这些人一网成擒。 “谁……”声音并不大，杨再新等人听到有喊声，立即往洞口冲。警员这时候也喊了，“蹲着，别动。”他们对留在洞外的一个人喊，想要将他擒住。 这个人见两个穿警服的人冲来，立即拔腿往洞里跑，里面人多，也觉得警员肯定不敢往里冲进去抓人。 杨再新和龙利群等也冲到洞外，见两警员持枪，各站在洞口一侧，密切地注意洞里的情况。田晓明见了，将手里长棍子往洞内伸，是要拦阻洞里的人可能冲出来。 “一定要注意安全。”杨再新说。 “杨镇长、龙镇长，你们稍微退后一些。”一个警员对两人说，因为洞内的人很可能拼死外逃，冲出来，他们也不可能见人就开枪射击。 其实，事情的发展对杨再新这边非常有利，秦天所长和另外两警员还没到来，但洞内的人也没反应过来，不知要利用这个时间突围。 僵持不到十分钟，秦天和另外一警员过来，显然是将外面的两个人已经抓住，控制了，这就取得了初步胜利。 此时，盗洞外有四个持枪警员，基本控制住局面，即使里面九人拼死往外冲，也不但心造成乱战的局面。 洞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知道外面的人堵住洞口，他们即便不出来，外面的人往里冲，也可能抓住他们。就有三人到洞口不远处，对外喊话，“外面的兄弟，有话好说。兄弟们也是混口饭吃，只要放我们走，今后保证不再来了，还可给你们一定的赎金，我们说话算话。” “里面的人听好，我劝你们一个一个规规矩矩出来，虽然你们盗矿，但还没有造成恶果，情节较轻。即使被抓了，也不会有多少惩处，不必顽抗。”杨再新在外喊话，自然是针锋相对。 将这些人好不容易堵住在洞里，肯定要抓人，两方喊话，守在洞口的警员提高警觉。秦天说，“注意了，他们敢冲进来，伤人，就朝腿上开枪。” 盗矿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不会轻易服软，秦天虽说才到怀仁镇担任所长不久，也知道这帮人的做法。 其他警员主要是长坪县的人，对盗矿的人了解更多，哪敢大意。 洞里的人果然不肯出来，最初双方对话，讨价还价。他们想收买洞外的人，不果，便开始威胁。 然后还试图冲出来，能够逃走几个是几个。盗矿的人虽说结成小帮派，联合作业。但他们这些人大多是来至不同地方的，相互之间的关系不存在，谁逃走后就可免受牢狱之灾，逃离长坪县后，谁还有精力、警力去抓捕？ 对方心中，明白这点，也知道洞外的人甚至都不可能开枪。因为洞外人不少，只要造成混乱之局，谁敢在这种情况下开枪？所以，只要冲出洞口，能够逃走的机会是比较大的。 想通这点，洞里的人拿着手里的器具，前面两人推着运土的小推车，妄图将洞外的人冲散，其他的人手中拿着小锄头，钢钎等，准备冲出来，对抗。 洞外往里看，其实看不清里面的具体动作，因为洞外的光线并不好，里面将照明工具关上后，就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 秦天说，“准备好照明电筒，等他们要往外冲，直接照射眼睛。这样可干扰他们的判断。” 一个警员应了，田晓明等人也做了准备，之前就有分工的，警员将人制服，干部们将这些倒地的人捆起来，不能让对方有逃走和反抗的能力。只要将人手脚捆好，然后慢慢将人带走，那是第二步考虑的事。 第111章 交 锋 那些人即将到洞口，警员的强光电筒照射进去，见前面有小推车，后面的人不知有几个。洞口小，想一窝蜂冲出来也是不可能。秦天大喊，“注意好，放过小推车，将车后的人打倒。” 田晓明等干部手中除了绳子，也都准备了三米以上长度的棍子，棍子上还有叉子，这样能够将人叉住，不让对方近身反击。 大家都提高警觉，这种事情危险度非常高，杨再新到这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应该先向县里请求支援，干部们才不至于冒大风险。或者组织一队民兵来抓人，实力也会比镇正府干部实力强，风险也会降低。 可已经骑在虎背上，只有把洞里的人解决掉，已经没有后退的可能。如果真因为存在风险而后退，以后怀仁镇要巡防盗矿，就不可能了。 没有退让的可能，那就往前冲。杨再新想到这，抓紧手中的棍子，往前走到秦天身边。 秦天见他如此，说，“杨镇，第一波还是让警员来吧，我们专业一些。” “没事，我会小心。”田晓明等人见杨再新如此，也往前挤，要为领导挡住可能存在的危险。 人心可用，在危急的关头，其实最难得的就是人心。杨再新自己不退后，不怕出伤害，其他人更不好后退，也不怕出伤害。如此，气势高的状况下，做这种危险度对撞，往往还更顺利，风险反而会低一些。 洞里的人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他们已经议定要冲出来，否则，拖得越久，外面的人可能会越多，对他们更不利。 小推车被推出来，从洞外可看到在小推车后面的三个人，三个人身上全是泥，一脸狰狞要拼命的神态。田晓明等将手中的木棍抵住小推车，场景一下子有些混乱。 五六根长棍子往小推车上抵住，还有的棍子则往车后那人身上捅。小推车才要出洞口，一个警员抓住小推车往旁边猛拉，另外三个警员做好扑击的势态，只要有人出来，立即放倒。 洞里的人见外面的情况似乎不对，与警员相互拉扯了小推车一阵子，甚至有人从里面将钢钎投掷出来。却被另一个警员一手将钢钎抓住，虽没抓牢，好在偏离方向，没伤到人。 秦天见状，对着洞口的泥土开了一枪。沉闷而响的枪声，让双方的人都被震到了。特别是洞里的人，见外面的警员敢开枪，他们也明白外面的人决心有多大。 那些人当即往洞里退去，小推车留在洞口。见到盗矿的人退进洞里，外面的人也松一口气，将小推车处理好，挡住洞口，固定起来。如此，里面的人想冲出来就更难对外面的人有利多了。 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知道这次要冲出来几乎不可能，便从里面喊话，表示每一个人出一万块，放他们离开后，再出一万块。利诱之后，便是威胁，说要知道是哪些人在外面堵他们活路，事后必然会报复。 如此对抗半小时，外面的人不敢冲进去抓人，里面的人不肯出来让抓走，僵持起来。秦天说，“杨镇，这事还得处理好，拖久了并不利。” “外面不可能冲进去抓人，但请县局来支援，总没问题吧。一个***放进去，这些人还不就范？”到这时候，自然不肯退让。胜局已定，如何收场而已。 “这样好。”秦天说。 随后，杨再新联络县里的人，随后，秦天也同县公安局沟通，很快，县里派出警员到怀仁镇来支援。 龙利群等人也同通板村村干联络，村里来了十来人，一起在洞外守候。还给这边的人送来早餐、水等。洞里的人看到这情况，便同外面协商，他们愿意出洞，跟派出所的人走。 协议之后，洞里的人一个出来，抓了，再出来一个。如此，很快将这伙人全部抓住。 县公安的支援到来，将这些人带走。通板村的一个村主干主动自首，说了这伙人在通板村盗矿，他在其中通气，收了对方两万块钱。 征求了其他人的意见，让公安将这个村干一并带走。回到镇上，这件事才开始闹起来，镇正府自然要进行宣传，张继光等人早有准备，拍了不少照片，又将镇正府这边工作过程，整理成文档，发到“美篇”和长坪县工作网站。 宣传稿上自然会对杨再新下重墨，渲染一番，凡是参与这次巡查、抓捕盗矿的人也都点到人。 第二天，怀仁镇将全镇村级主干召开会议，在会上，杨再新、张继光、浏览器等人进行发言，强调了各村要做好巡查矿藏、保护矿藏的工作，严防有人盗矿，具体如何轮值，各村要有责权到人的具体做法，镇上不定期进行抽查。 要做到每天有情况汇报，每周有责任签单，将自然完全落在人头上，如此才不会推诿责任。 这一波工作情况，怀仁镇内外形成一个统一的势态，就是要保护好现有的矿藏，严厉打击盗矿犯罪行为。 长坪县也借这个案例，在其他乡镇对护矿工作进行推动，责任落实到乡镇一二把手身上，做到责权明确，谁出问题谁负责，签订责任状。 在市报、省报、省刊电子版等宣传媒体上，好几篇文图对怀仁镇进行宣传，造势。至于在通板村被抓的那些人，后来会如何处置，都是公安那边的事情，怀仁镇这边也没多过问。 宣传造出来后，镇里也随机对下面村里进行检查，甚至夜间巡查，都没发现有盗矿的迹象。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确实没人敢盗矿。 经过这件事后，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名声就起来了，敢闯敢拼，在危险面前带头冲上前。这样的形象树立起来，到下面村里，村干、民众对他的印象都比正面。 章童俊对杨再新到镇上的表现也满意，这让县里的工作变得稳健起来，至少，长坪县不少人不敢在背后耍暗招了。 这一波宣传之后，杨再新反而躲在镇里，挨个村去村里与村干、村民接触，了解怀仁镇的情况。 第112章 最好的回应 接到县里开会的通知，杨再新和张继光一起到县里，参加会议。龙成海则留在乡镇，密切关注镇上的动向。作为乡镇秘书，处理方方面面的工作事宜外，最主要的是让自己成为领导的耳目，干部们、领导们的思想和动态，都要传到关键领导那里，让领导完全掌握情况。 这方面，龙成海在这段时间中，表现很不错。当然，表现好，等有机会肯定会给晋升副科的机会，那也要在一两年之后才有可能。 到县里，也没打探会议有什么工作，杨再新绝如今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积极。到县城后，安心报道，并没联络田小伟或王彧等人，也不去县委办转转。 县委办那边的工作，侯丽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工作情况发送邮件过来，让他了解工作动向，看到手下人的工作努力和成绩。 这样情况下，杨再新觉得自己反而不怎么好多到县委办去，免得搅乱他们的工作安排。 住宿的时候，恰好遇上河岔乡书记田茂平，田茂平见到杨再新，忙笑呵呵地过来招呼。邀一起吃饭，喝酒，非常热情。杨再新明白，田茂平已经知道自己对田晓明所给的机会，至于任职如何处理，自然不可能立即到位。 只要有机会表现自己，而田晓明在巡矿护矿工作上确实有突出的表现，转为正式部门主任，正式成为中层领导，是必然的事了。 两人见面，田茂平也不点出来，不过，他的热情杨再新是明白的。有张继光在身边，介绍了后，几个人一起去吃饭，在县委食堂就餐，也不会预备酒。吃了饭，田茂平说出去转转，等晚上饿了再夜宵，到时候可喝几杯。 杨再新笑着回绝，表示今后肯定会去河岔乡，到时候看田茂平如何安排。长坪县地形是一个“人”字状，三出头，三方向的特色各自不同，往河岔乡那边靠近双沟村，风景比较好，是长坪县开发几年来的旅游景区。 往怀仁镇这个方向，之前很贫穷，但发现有矿藏并开采之后，这边成为长坪县最富裕的区域；另一端则是平坦之地，长长的峡谷平地，完全是稻米之乡。当初，这一片稻田是周边县市都闻名的产粮基地，富裕之所，如今，不少粮田被侵占，开发成住宅区域。种粮已经是人所规避的事，使得之前富裕的区域，变成冷落。 杨再新还在考虑要开发双沟村的旅游景区，自然会与河岔乡联合，对田茂平的帮助，暂时不想动这个人情，留着放在最关键时刻用。 田茂平不知杨再新具体想法，见他不肯喝酒，估计着可能是杨再新年轻，怕县里对他有不好印象。 年轻人更自律一些，那是要准备爬到更高更大的平台去，田茂平也理解。如今，杨再新在怀仁镇的表现已经很露一次脸，又镇长转变成镇书记，可能是时间问题。而他还不到三十岁，比绝对多数人都快很多步。 那么，过几年，处级、厅级不是顺而达到的高度吗。当然，能走到哪一步，不仅仅是工作能力和表现，也不是机遇好不好，最最最主要的就是背后有没有人欣赏，看上你。 休息一晚，张继光也在好奇杨再新为什么不去见书记，他知道杨再新和章童俊之间的关系。但他并不问，知道杨再新不是不懂人情往来的人，而杨再新和书记之间，很可能不需要普通人那样靠往来加深关系，杨再新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对书记最好的回应。 第二天早餐之后，在县正府大会议室召开全县乡镇、局级一二把手会议。会议的主题出乎大家都意外，是长坪县要推动一个长达百日的精神文明创建活动。 大幅的标语、横幅，大会的主题上也清楚地挂在会议室里：长坪县创建精神文明新风尚暨“千家万户”和美家庭精神文明创建活动动员大会。 资料发到参会人员手里，介绍这次精神文明建设的工作核心，要在全县树立和美家庭，从家庭这个社会的细胞着手，大力推进长坪县精神文明建设活动。 大会确定了活动发动时限，具体运作方法、评选方法、奖励办法等，这时候的工作方案，已经经过细密讨论，每一步工作都变得可操作性。 杨再新心里暗笑，县里在这种情况下，下定决心来推动这个活动，也是无奈之举，但县里的决心下得快，如此，势态演变中也会变得更有利更主动。 县里各种想法、思想动态才有初步迹象，如此大规模地推动精神文明创建活动，会将很多人都精力都牵扯其中。看到奖励一项，对在职的干部和在位的领导都有明确的要求，必须成为这个创建活动的主推手，否则，你的工作将会被一票否决。 这个规定是厉害的，当然，奖励上也给了配套设定，只要下辖有被评入奖励的，对领导的考评会有加分，干部中有评入者，三年内晋级和提拔会有加分。这对领导及干部都是非常大的触动，这样的创建活动，干部们会积极参加。 居民和村里民众是“千家万户”世界文明创建奖励的重点，千家之中，前十名的每一户都有一万元的现金奖励，然后，名次往后，奖金虽在递减，都是很不错的收获。 张继光见杨再新看了文件，悄声说，“杨镇，先传一份材料给龙成海？” “行，让他准备资料，我们总不能比其他镇落后。”杨再新笑着说，怀仁镇目前虽说对这一活动的需求不是太强，上次抓了盗矿的那些人，还是起不小震慑力作用的。 参会者不少人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纷纷在议论，不知该如何操作，杨再新便笑，保持着静默。在手机上给龙成海发出一些指令，要求他在镇里做好资料准备，等他们散会回去，就可操作，传达会议精神，布置具体的推动步骤。 这个会议先是领导谈创建精神文明的重要性，领导讲话一大轮，随后才是具体操作该怎么办，等大家觉得稍微理解，天都黑了。 晚上，分组讨论上，县里主要领导入分会场听会，使得整个会议都开得扎扎实实，没半点虚假。 第113章 王彧来电 之前对这个创建精神文明想法时，杨再新就曾设想过如何在实际中进行操作，在开会和讨论会上，他并不多发言，而是持着参与学习的态度，听取其他人的想法、对照自己的思路进行修正。 散会后已经是半夜，田茂平到房间来，提了提宵夜的事情，杨再新笑笑表示太晚，让上面知道肯定会打屁股的。田茂平见他这个态度，也就算了，说几句新工作该怎么做，便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早，参会的人都回去，要将领导的精神传达到位，并真正将工作推动起来。时间拖久，对乡镇并不利，县里不少都是新领导，对乡镇工作的印象怎么样，往往就看布置下来的工作落实情况，这时候，谁也不敢大意。 虽说能不能往上爬，很大的因素不在工作本身，但给领导印象好与坏却又非常重要。一旦起了不好印象，要用多少努力才可改变领导的看法？谁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回到镇里，龙利群、龙成海等人易久在镇上做了准备。这个会，传达县里工作精神，不仅是镇正府干部参加，各村的主干也要参加。 今后参加评选“千家”精神文明的选拨，就是从村里选取的，村干将会是最初的选取者。在路上，杨再新和张继光商量了，除了县里给予的奖励之外，镇上也拿出十万元来作为这次评选的奖金。 这点钱分到各村不会多，但对评选上来的家庭却是一种补偿和认可，也是镇正府的一个态度。 具体怎么操作，既要结合怀仁镇的实际情况，也要参照县里和周边各镇的做法。 到了镇里，不少来参会的村干见杨再新和张继光下车，也都凑过来，打听会议的内情。杨再新笑呵呵地表示这是一个好事情，对谁都好，特别是对社会树立正确的价值，树立良好风俗等，有着绝对作用。 会议组织有龙成海等人在忙，杨再新在办公室和副镇长们先沟通了思想，传达会议主要核心，让他们得知该做什么工作。 这个精神文明创建活动，为时百日，三个多月，乡镇要分阶段来推进工作的进行，整体上要有一个合理的逻辑、顺序和布局，实际工作上，遇到的问题肯定会不少，如何处置、怎么权衡，这时候虽不能精细讨论，但也要有一个尺度和准则。 初步统一认识，使得工作能够有一个整体轮廓，上下一致，落实工作才不会矛盾。杨再新和张继光在路上已经讨论过，这时候，对其他领导进行沟通、传达精神，就有非常精确的概述。 副镇长们主要是做执行，记住工作的要点，然后在实施中把握准分寸。这样的小会很快完成，杨再新带着镇上的领导们去大会议室开会，传达县里的工作精神。 对于这个年轻的镇长，村里的主要干部基本打过交道，也认可这年轻的镇长是有魄力的。开会中，因为对创建活动理解深透，杨再新在讲这个创建活动时，例举非常准确，使得大家对县里精神的理解也准确。 具体的操作上，暂时还没有时间段，一是等县里的工作部署，二也是要等镇里上下有了充分的认识，才能够走好第二步。 这是一个为期稍长的工作，自然要将每一个步骤的部署好。 在会议上，杨再新着重传达县里的精神，另一个方面就是针对“和美家庭”展开了论述，列举不少家事。家作为社会的基本单位，就像人的细胞一样，只有健康的每一个细胞，人才是健康的。对于社会而言，也是如此，每一个家庭都和和美美，那么这个社会才是真正美好，真正让人体会到幸福的社会。 论述之后，使得参会的人也认同这一观点，对县里这一创建活动就没什么抵触，接下来往下宣传、落实到过程，也会得到更多人实打实地做好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长坪县各单位，乡镇，村组，社区、居委会等都在推进精神文明和美家庭创建活动。几天中，建起工作群，县里成立工作小组时，还将杨再新挂名副组长。这事让人有些想不通，但这个是县常委会研究通过的，没有谁会质疑。 杨再新明白这是县里对他的一种回馈与认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他最先提出来的，后来做了一个简单的预案，提交到县里。同时，县委办的侯丽萍也在关注小组里，杨再新作为县委办副主任在工作小组中挂副组长，也说得通。 王彧打来电话，要杨再新到县里去，参加一个小型会议，具体的工作没有说。杨再新感概一声，只好跟张继光通气，要他在镇上多费心。 赶到县里，才知道章童俊和田小伟都在市里，暂时还没发返回。县里正府那边县长石东富在陪着一伙国际友人，到乡镇看矿区的矿渣情况，这些国际友人今天才到县里，便急急忙忙往乡镇跑了。 对国际友人的工作态度，杨再新也听说过不少，但却没真正接触。对方到长坪县来关心县里的矿渣，是不是因为高村事件？ 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劲，国际上的人士，纵然关注中华发展，也不会因为一个县的某一事故，就专程跑来实地勘察吧。 他们的目的何在？杨再新总觉得，有些事情是要思考和判断的。这个心思目前只能放在心中，等老板从市里回来再说。 国际友人到县里，让县长陪着走，肯定会有来至省里、市里的一些沟通和意图，要不然，石东富不可能去陪这些人。 杨再新先到县委办，和办公室的人扯一下话题，随后到自己办公室去。心里在桌面这个事情，便想到唐慧琪，她在省里，或许会有最新的消息与动态。 微信呼叫，唐慧琪在另一端回复，先说一阵甜言蜜语的情话，随后才提到这个事情。 “琪琪，在省里有没有听说，国际友人关爱我县矿渣的事情？我觉得很蹊跷。” “没听说起，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 “还真不知道。”杨再新解释他目前的情况，唐慧琪表示等弄明白后，她帮忙问一问。 第114章 国际友人 去见王彧，进他办公室。王彧见杨再新到了，说，“杨主任来了，好。” “王主任，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你说国际组织的那些人？”王彧摇摇头，“我也不太明白，他们到县里后，就联系正府那边，具体怎么说也不清楚。但消息还是传开了，书记从市里打电话回来，要大家对这个事情要慎重。” 听王彧这样说，杨再新点点头，“这样说，那是省里有人带那些人到县里来？” “应该是，要不然，怎么可能直接让石县陪着去乡镇。” “他们到底是关心什么，这样热情到乡镇去。” “这些人是欧美几个国家组成的专业队员，据说国际上知名的环境保护专业人员。到县里来，就是来考察我先矿渣对环境的破坏现状，研讨如何改善这个情况。” 听王彧这样解释，杨再新也是默然，国际上确实有些人，对大地球的关注非常强烈，对地球破坏性开发是有着主人公式的情怀。 长坪县这些年开采矿藏，将矿渣随意堆放，然后对环境的影响是必然的。长坪县沿线的一大支流被污染得如同墨汁一般黑，就是最明显的体现。这种情况下，被这些人看到，会有什么感想？ 如果说，国际上这些有人确实给出最好的处置矿渣的建议，甚至给一些资金帮助，那么，县里多做一些工作，也是造福民众，是一件大好事。 “他们会不会真的帮我们处理好矿渣？”杨再新笑着说。 “谁知道啊，说不定写两篇论文，结果还是要我们自己来解决。”王彧也不相信这些国际友人，会对长坪县有多少帮助。 到下午，县长石东富与国际友人考察组一起回到县里，国际友人住进酒店。县长石东富将但凡有矿渣的乡镇主要领导，召集到县正府小会议室开会。 与王彧一起到县正府小会议室，杨再新进门见其他乡镇主要领导都到了，先同正府办主任田洪君招呼一下，才去找座位。 到长坪县快一个月了，杨再新在怀仁镇做的实际工作并不少，但在县里认识的人却不多。特别是乡镇的主要领导，大多都陌生，之前在召开创建精神文明大会时，相处一天一夜，可他并不活跃，保持着低调。 不过，杨再新哪怕再低调，其他人也会认识他，因为只有杨再新是三十岁以下的镇长，最年轻也最醒目。 这次来参加会议的不多，长坪县中有矿藏的乡镇不到十个，主要集中在怀仁镇那一支线上。与会是乡镇党政一把手，加起来二十来人。对杨再新这么个年轻的镇长，其他人心里也是满满滋味，但表面上还是很热情的，和他招呼。 杨再新自然表示对这些领导的尊重，一一客套几句，但凡记住姓名的，都将对方名字提出来。乡镇之间是存在竞争的，某种情况下，又会有共同的利益，如此，彼此之间也会有协同的时候。 行政口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哪怕这朋友仅仅是表面的。 石东富和田仁权、田茂坪三位主要领导到了，县委这边，目前就王彧作为代表。对县境内矿渣处置工作，确实是县正府这边的工作职权。 领导们进来后，直接到领导座位坐下，石东富看一眼参会的人，说，“今天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可能大家也听说一些情况。 是的，上午到现在，我陪着斯蒂芬博士一行人到了两个乡镇，看了乡镇堆积的矿渣情况。说心里话，我的压力非常大，正府没将工作做好。 当初采矿只顾开采，没管理好矿渣的处理与保护，如今，给乡镇、村里带来的不仅仅是隐患，更严重的是对环境的污染，这将是几十年上百年遗留的祸患。 矿渣给我们遗留的真实的严重性，比我所说的要严峻得多。斯蒂芬博士表示，等他们考察了我县所有矿渣堆放状况后，会给出一份细致的考察结论和建议。 你们是乡镇的负责人，我要求大家要本着严肃负责的态度，配合好斯蒂芬博士一行在我县的考察，提供必要的帮助。这是对乡镇负责，也将是对历史和未来负责，具体如何开展工作，除了配合国际友人之外，还得考虑如何消除矿渣的隐患，矿渣对环境的污染。 说到矿渣对环境的污染，先不说未来对土质、对地下水、对农村生产的隐性污染。我们目前可见的，就是流经你们几个乡镇的那条河，除了分支的水还是清澈的，到主干之后，污浊成什么样子。 在县城外，两条河流汇聚，就同传说中的泾渭分明完全一个样子。我们这是一边清澈，另一边乌黑，散会后你们都可以去两岔河那里看看，体会一下污染的严重性。” 石东富讲话之后，常务副田仁权接着讲话，重点是对矿区如何进行推进管理工作。再之后，是田茂坪副县长讲话，他是抓县里工业、矿业的副县长，在这方面的工作具有话语权，强调了一些具体的工作。 讲话时，提到高村的事故，也顺便提了杨再新一句。陪国际友人的人员中，有田茂坪副县长，他也听了翻译的话，感触非常深刻。说了不少实例，都是欧美发达国家如何处置这些矿渣的范例，要乡镇引发思考，具体工作具体来处理。 对全县现有矿渣该如何做工作，终究不是各乡镇能够自行处置的，全县一盘棋，最后如何做，还得听县里的安排。 没见到国际友人，杨再新听县里几个主要领导会议发言，觉得这完全是好事情。矿渣堆积，那确实是非常大的隐患，遗祸百年并不是夸张。对土地、对地下水的污染，那是必然的，对矿渣周围民众的生存、对他们身体会有什么影响，目前还没显现，但肯定会有影响的。 国际友人考察之后，会不会提供一些帮助，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建议，这是杨再新最关心的。怀仁镇的矿渣堆积情况，与另外乡镇比较，不算严峻，因为怀仁镇开采的矿藏不多，堆积的矿渣自然少一些，但问题同样是严峻的。 第115章 斯蒂芬来了 散会之后，杨再新原以为国际友人会同他们见一面，以增强他们对工作的紧迫感，但国际友人却没有这样做，或许是彼此之间工作的方式不同。 通过几层传话，乡镇的人对国际友人的想法是模糊的，杨再新觉得不怎么对头，但想到对方是专业的博士，与县里打交道都嫌档次低了，没与乡镇的人见面，或许正常。 回怀仁镇之前，先给田小伟打电话，得知他在暂时还不能回县里，杨再新便返回怀仁镇。到镇里，与张继光等几个主要镇领导先通气，将县里要处置矿渣的工作传达到位。乡镇这边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准备哪些事务，都还要等县里进一步通知。 怀仁镇的矿渣，目前有五大堆，除了高村之外，其他的暂时没什么安全上的隐患，至于对环境的污染，是没办法阻止的。 填埋或掩盖可能是最好的处置办法，但对地下水的污染，依然存在，不可能消除。即使没有挖矿，深藏在地底的矿，对地下水也是有所污染的，只是程度大小而已。 镇里的工作依然如故，一天天推进，目前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作，就是对全县精神文明创建和美家庭的工作，让干部们投入较大精力。 这个工作抱怨者有之，拥护者有之，但参与者工作的干部都不敢懈怠和随意。县里明确规定，这个工作做得好，会有直接的奖励，反之，则会有比较严重的处分，因为都签订了责任状的，每周还要汇报工作进度，各系统评比，通报工作结果。 通报工作结果是比较厉害的一招，乡镇和单位的一把手都怕这个东西。一次被通报还可原谅，多次被通报，可想而知的后果是什么。 接受面谈、诫勉这是肯定的，最关键的是县里主要领导会对这样的乡镇一把手怎么看？免职是迟早的事。 杨再新的注意力放在斯蒂芬团队的工作推进上，每天电话问其他乡镇的情况，这也是为何热衷矿渣处置做准备的。 章童俊已经从市里回县，杨再新本想去见见老板，听老板对这个矿渣的处置有什么指导意见，章童俊却表示先不急着讨论，还要看看国际友人考察的结论再说。 关于矿渣的处置工作，与国际友人接轨的是省里面的层次，县里和乡镇不过是执行而已。 这天，上午斯蒂芬和随团的人员到怀仁镇来，县里是田茂坪副县长陪着。到镇上后，杨再新自然对这一行人给予足够的尊重。 先安排斯蒂芬团队到会议室，介绍怀仁镇目前的矿渣情况，乡镇这边目前所做的对矿渣的保护和措施。 随后，斯蒂芬代表他们的团队，讲了环境污染和这些矿渣的危害。翻译说出来的是不是与斯蒂芬本人的意思相符，参会的人也听不出来。杨再新对英语自知水准还欠一些，特别是口语和听力，确实不足以同斯蒂芬等实时对话。 但他也在用心倾听，斯蒂芬说的话，只是隐约明白一点点。不少词汇，估计是专业词语，根本就没听明白，而翻译在工作时，也有不少停顿，估计是在猜测斯蒂芬到底表达了什么。 斯蒂芬所说和县里传达出来的内容基本一致，环境遭到破坏的危害性，对人的身体健康影响之巨大、长久等问题进行剖析、论述和结论。 这些东西听起来，直击人的心灵，让人对是非观都能够重建。杨再新相信，如果不是翻译稍微有瑕疵，斯蒂芬本人给大家都演说感染力、说服力会更强，洗脑都没问题。 演说结束，杨再新代表怀仁镇说几句，杨再新说，“非常感谢斯蒂芬博士和他的团队，不辞辛苦到怀仁镇来，为环境问题作出不懈努力，对国际友人这种关爱地球、关爱普通人的生存，表示深刻的敬意。 怀仁镇肯会配合斯蒂芬博士及其团队的工作开展，为他们工作推进提供必要的保障和努力。” 没有多说，表达了怀仁镇的态度就好，有田茂坪副县长在，能够明白镇里的意思就成。 随即，斯蒂芬等人首先选择了通板村，那里有一个较大的矿渣坑。矿渣是从山头往下倾倒，滚落的三个山坡包围的天然坑里。单以安全隐患而言，这里的矿渣基本不存在，但说环境污染方面，特别对地下水什么的，肯定比较严重。 到现场后，斯蒂芬等人给这矿渣拍照，然后有成员在矿渣坑里分别从不同点取样，入包。杨再新仔细看了，见这些人至少取样有三十来份，每一份虽不多，但这取样和环境污染有直接关联？ 杨再新没直接询问斯蒂芬博士，走到田茂坪身边，压着声音说，“田县，这些国际友人到每一处矿渣坑，是不是都进行取样？” “是的。”田茂坪说，“他们要化验，检测矿渣里所含危害成分，才能有针对地做下一步处置工作。”田茂坪副县长这个解释确实说得通，符合逻辑。 “田县，他们工作的经费从哪里得来的。” “据说这种国际团队，有很多经费来源，最主要的就是爱护环境人士，他们捐赠的资金量非常大，对国际上环境的处置，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资金，取得非常好的效果。省里也是听到斯蒂芬团队到我国考察，才争取到他们来长坪县。” “还有这样的缘由？那我们可要做好配合工作。”听田茂坪副县长所说，杨再新也觉得有必要将这个问题解决。看着面前大堆的矿渣，估计百万吨量不会少，这样的量要处置，又该如何处置？ 除了高村不去，怀仁镇四个堆积的矿渣库藏，斯蒂芬团队都亲临实地，取样、拍照，简单地评论之后，回到镇上。杨再新以为对方会给镇里提出一些建议，特别是消除隐患，改善污染等方面的建议，但他们却没说什么，然后就离开，据说要赶往下一个乡镇。 给已经考察过的乡镇打电话，问考察的经过，和时候斯蒂芬团队的反应，回复的情况与怀仁镇差不多。 杨再新觉得多少有些不对头，但又想不到问题在哪里。 第116章 最佳处置方案 原以为斯蒂芬团队会有一段时间在长坪县闹腾，谁知三天后，他们已经将县内所有乡镇的矿渣都考察了，完结之后，休息半天，便在晚上与长坪县这边反馈信息，讨论如何处置这些矿渣问题。 杨再新、张继光、龙利群等人一起到县里参加这次返回协商会议。与会对人比上次多多了，每一个乡镇至少都是三个人，都是与矿藏有关联的干部。县里与会的人也多，常委们几乎全到位，聚集单位也有参与；市里的市长、常务副、负责矿业的副市长等也都到会。 进会场，感觉到氛围不同，显得严肃很多。杨再新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境中有什么表现，过来参会，主要是听斯蒂芬团队对长坪县环境保护的建议和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以应对接下来在乡镇的工作安排。 到会的人员逐渐到来，会场基本坐满。台上是市里主要领导，县里的领导和斯蒂芬团队的三个主要人员。 市长张长文是杨再新第一次见，之前的市长唐人士，但因为高村事故那位也受到牵连被带走，结论还没出来。目前是代市长，从省里空降下来的，之前是在省团委任职。 能够抓住这样的机会，到柳河市来担任要职，背后也是有足够的人脉，这不用多猜也是知道的。看着这位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代市长，杨再新认为他肯定是从生理有消息，才会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活跃。 市长到长坪县来参加会议，在体制里确实有些异常，但有斯蒂芬团队和国际友人身份背景之下，这么做似乎又很合道理。 台上坐定，县长石东富作为地主主持会议，首先代表长坪县欢迎斯蒂芬团队到来，感谢他们在健康的环境中为长坪县所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就。 随后，请市长张长文讲话，张讲话间断，表达两层意思：一是感谢，二是地方正府要注重环境保护，环境问题是延续子孙万代的大事，绝对不能牺牲环境来换取短暂的经济效益。 这个问题在会上说说，非常适宜，但离开这次会议之后，这个论调会得罪很多人。因为国内主政者，谁会顾及环境而放弃经济效益的发展？他们所作的，只能选择发展经济而危害环境，因为几年后他们就离任了。 假如，对在任的官员们进行终身制的追究责任，他们还敢摸着脑袋、拍着大腿来决策吗？想一想都知道。 人是生来就趋利避害的，生长过程再有环境的影响与促进，这方面会得到放大，放大到极致，对世界的影响也会放大到极致。这样的危害自然不会影响到更上一级官员的生活，所以，就不会有追责之念。 斯蒂芬发言，有翻译给他做服务，讲话的内容，是对长坪县的环境异常担忧，长坪县矿渣对环境的破坏力的初步评定，是世界上最严重矿渣之一。对环境的影响和污染程度，也是最为厉害的所在。 斯蒂芬表示，他所做的评估还稍有保守，实际的污染程度比评估出来的更严重，危害也更大。如果在欧美地区，这样严重破坏环境的事件，环保部门会给予天价的重罚。 鉴于这些矿渣是在华国，情况特殊，对环境的危害虽然严重，但斯蒂芬团队给出的措施有两大建议： 一是江上省出面来组织全省之力，生产出瓷器或陶罐，将矿渣完全装入其中，再封存埋掉。斯蒂芬团队可为主要的措施，提供必要的技术指导； 二是江上省斯蒂芬团队向国际环境组织提请申请援助，资金和运作是对方来完成，但县里和乡镇提供一定的帮助，比如人力、后勤保障等。这些人力和后勤保障，县里如果无力承担，斯蒂芬表示也可向国际组织一并申请援助。 听到翻译确定斯蒂芬所说，与会的人都动情了，处理长坪县的矿渣如果是江上省来处置，拿奖要烧制多少陶罐才能够装得下？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如果请援助，国际上提供的资金来完成，那对地方的压力将变得很小，是非常完美的处置办法。 不过，国际组织在处理这些矿渣，要花费多少财力，那不是县里要考虑的。国际上这些环境保护组织，有用多少资金，谁也不知道，反正对方承诺了，肯定能够担负得起。 杨再新听后，有些迷糊。长坪县这些矿渣确实具有污染环境的事实，但国际组织就看中这点？华国矿区有多少，堆积的矿渣又有多少，估计没人能够准确回答，这些矿渣难道就不影响环境，不污染地下水、没有隐患吗？ 可没听说国际环保组织给华国内的矿渣进行过处理，论起矿渣多少，长坪县的这些矿渣完全排不上号吧。 对方会如何处置这些矿渣，是就地装进陶罐，还是运走进行处理？他们的机构在哪里，有没有实在的公司或基地，之前有没有过先例？ 琢磨一阵，觉得确实有些疑惑。对国际的环保组织，确实会关注环境的破坏、污染，修复以及产生的恶果，并投放人力和资金。这种事情确实有，也看到报道和事迹，可对斯蒂芬团队的说法，杨再新是由疑问的。 先不提问，等斯蒂芬和他的人都发言后，到提问环节，杨再新也不急着提问。等两三个人问了乡镇要做哪些准备后，杨再新才站起来，表示自己有问题。 斯蒂芬表示了一下，杨再新说，“尊敬的斯蒂芬博士，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你所说的由国际环境组织来处置这些矿渣，他们是准备就地制造陶罐，还是运走处理？对方的公司在哪里，优惠运送到哪里去处理这些矿渣？矿渣的量非常大，运送或就地填埋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完成，这些问题，国际组织有没有做处置预案？” 斯蒂芬听翻译之后，看了看杨再新，并不直接对杨再新说，而是转对张长文说，“张市长，你们选择处置矿渣的方法，会选哪一种办法？” 张长文也没有直接回答，这场和人太多，轻易表态要不得，说，“斯蒂芬博士，我会将情况向市里，省里汇报，尽快给您答复。” 第117章 意图何在 即使市长张长文没有直接答复斯蒂芬博士，与会的人也明白，省里会如何选择。处置矿渣，需要大量的资金，还要找有资质的单位来做这个事情。这海量的资金省里也担负不起，开矿总体而言，遗留的问题大，解决这些问题所费资金困难不比开矿赚到的钱多。 省里、市里在讨论时，谁肯支持自己凑钱来解决问题？谁这样提议，估计就会让谁来做这个事情。再说，花国际环境保护组织的钱，解决自身存在的隐患，何乐而不为？ 对张市长的回应，斯蒂芬似乎有些失望，摊摊手，耸了耸肩，表达他的情绪。与会的人见了，也都会心地笑一阵。 散会后，杨再新没有走，而是同田小伟通电话，随即，留下来到县委那边去。张继光和龙利群没跟着，在县城内等杨再新。 直接去章童俊办公室，田小伟在门外等着，见杨再新到来，说，“师兄，老板还没过来，你先去办公室喝口茶。” 杨再新也不客气，笑呵呵地同田小伟到办公室，田小伟一脸笑容，为杨再新泡了茶，才坐下说话，“师兄，对矿渣的事情，你怎么看？” “还真说不好。”杨再新说，“国际友人会有这样的好心？我不是怀疑一切，但斯蒂芬这个博士是真是假，确实有待核查。” “省里那边牵线的，他们不会不查清这些人身份吧。”田小伟说。 “但愿身份都是真实的。”杨再新不是怀疑斯蒂芬，但这些人的意图何在？茶杯续了几次水，章童俊来到办公室。 杨再新见章童俊进门，忙站起来，“老板，好。” “再新，好久不见，怎么样？现在。”章童俊带着微笑，关心地问。 “老板，在怀仁镇已经习惯了，工作上即使有困难，也可同镇里其他人一起讨论，解决。” “那就好，实践锻炼加快人成长、成熟，再新，到怀仁镇时间不长，但看得出你的进步和变化，好，我总算放心了。” “谢谢老板鼓励，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会努力学习，争取进步，遇事多想，多反思和总结。” “看看，这个态度就不错。”章童俊手虚点着杨再新，对田小伟说。 “杨镇长本来就厉害，我是很佩服的。”田小伟也不多说，在老板面前，有些关系有必要收敛一点点。 章童俊接过田小伟端来的茶，在杨再新对面坐下，田小伟便出去带上门，给两人留下空间。同样，田小伟也要懂分寸，知尺度。 “今天有什么感观？”章童俊无头无脑地说。 “老板，我是感觉不很对劲。”杨再新很直接地说，留下来见章童俊的目的就是想把心中所想说开，“斯蒂芬这些国际友人太殷勤，居然肯花大价钱投放到长坪县来？ 对这些人我们不说他们无利不起早，但基本逻辑也该有吧。长坪县有多大，留在乡镇的矿渣有多少，会让国际上这些人就看重，对环境真有这么大的破坏？我国内其他矿渣有没有人关注，其他污染有没有人主动去改善？” “你是说他们另有目的？”章童俊打断杨再新的话，但他的意思已经明确。 “不好说，逻辑上确实存在问题的。省里那边既然将对方介绍到长坪县来，是不是摸清路子？”杨再新也不敢说死。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章童俊若有所思地说。 “老板，国际上肯定有非常关注环境保护的人，他们立志改善地球环境。但斯蒂芬等人每到一个矿渣地，都会搜集二三十份样品，说是化验成分。真要为矿渣做处置，有这样必要吗？ 他们提出的两个建议，我们仔细一想，都知道结果会怎么选。省里不会出钱制造陶罐来收集矿渣、存埋，也没这样多的资金来做这个事情。那么，他们显然是预测我们会选第二方案，让对方来处置矿渣。 老板，他们会就地填埋吗？显然不可能，那必然是拉走。拉走矿渣会发生多少成本，又产生多少利益？” “你是猜他们到目的，是在谋取这些矿渣。”章童俊点头说。 “老板，他们这样主动、这样积极，会没有目的吗？我想，今后他们会整车整车运走矿渣，至于到哪里处置，可不好说。在外省建一个炼化厂，提炼出矿渣的某些成分，不难吧。或初步处理之后，形成产品，再送出国外精炼，也有途径可走吧。” “你这样想，省里的人想不到？”章童俊也不敢胡乱判断。 “斯蒂芬等人的跟脚在哪里，我们只有听省里那些人说的，如今博士也好、环保人士也罢，都是他们给出的身份，背后有没有其他公司或什么人，都不好说。”同章童俊讨论这些，杨再新没有顾虑，说话时思维放得开。 如果是某些人得知长坪县的矿渣可进行提炼，不好直接谋取，找一些人来省里造声势，让对方全权处置这批矿渣，那么，到手的利益可不是小数。 “但愿不是这样。”章童俊自然不会顺着杨再新的思路去想，叹一声，“乡镇遗留的那些矿渣，确实存在很大的隐患和污染，这也是事实。这些矿渣，总得处理好，在很多人看来，对方能够提供帮助，那就是天大的机会。 不过，这个事情也确实要反省一下，我会将你的想法往上汇报，多一点防范心总是好事。” 聊过这些，杨再新便告辞。到县委外，杨再新给唐慧琪打电话，两人在电话里，杨再新说了他的顾虑和猜疑。也问题后勤之前他寄过去的样本，检测有没有进展。 唐慧琪说检测还在进行中，要查出一直新的成分可不容易，做的实验比较多。但如果真如杨再新所设想的那样，斯蒂芬及其背后的人，对长坪县的矿早有研究，摸清这些矿隐含的价值，才有这次行动，那该如何应对？ 心思重重，杨再新真不愿意做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事，但如果真是单纯处理矿渣，自己站出来反对，那也是很大的风险。 与张继光等汇合，上车返回怀仁镇。张继光说，“杨镇，接下来该做该怎么做？” “不急，先听一听县里怎么说，市里省里总会有具体的工作指导，到时候我们再按指导精神去做就好。” 第118章 到省城公干 回到镇里，有关县里的消息就少了。斯蒂芬博士及其团队有什么动作，杨再新不可能随时同田小伟等人打电话探查，不过想来，从上到下有工作安排时，县里总会有消息传来的。 县里消息来源确实不够，田小伟是一个重要的点，但这个点却不能轻易动用。田小伟是书记秘书，位子特殊，信息多，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可也不能随意去打搅，与田小伟之间的关系也是有一个定值的。 相处时，不能超过某一定值，一旦超过，今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变味.杨再新懂得内中情由，他不肯轻易麻烦田小伟。 然而，在某些时候，又必须找田小伟帮忙，如此，让田小伟觉得自己是需要他的，是经营两人关系的秘诀，分寸上如何把握，则看个人的领悟。 所谓情商，不就是处理这些关系时，能否把握准确吗。 长坪县似乎赞短暂的几天中进入空白时段，斯蒂芬及其团队也消失了，市里、省里都没有消息传来。 杨再新问过唐慧琪两次，但检测矿渣成分的事情，依然没有确切进展。杨再新对此也没办法，检测到人和手段，不是他能够参言的，无法干涉。 另外，唐慧琪也差过斯蒂芬博士等人的行迹，也没有具体进展。谈过这些事情后，唐慧琪突然说，“再新，我这边将你寄来的矿渣样本消耗光了，能不能再寄一些来？” “琪琪，没问题，我明天就办好。另外，能不能把我一起快递给你？”杨再新笑着说。 “好啊，只要你有空，到省城来一趟更好，比快递更快，是不是？”唐慧琪说，“我真的想你了……” 后面这句话声音非常小，但杨再新却如同春雷贯耳一般，让他浑身都震麻了。随即醒过来，忙说，“琪琪，我今天准备样本，明天开车到省城，你等我。我很快就来啦。”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杨再新立即安排田晓明和龙成海，找人马上到村里取矿渣样本，送到镇上来。随后，杨再新给章童俊打电话，说自己带一些矿渣样本到省里找人检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章童俊当即答应了，县里不派人参与，但以县委办的名义，派杨再新到省城出差。如此，杨再新到省城去，就是为公事，工作上不必要请假和惊动其他人。 准备之后，杨再新将镇上的车开走，张继光得知杨再新出差省城，是县委派出，镇里这边的工作台自然要担起来。 怀仁镇目前紧要的工作也就那么几件，不算很紧要，只要照常推进就行。 杨再新开车到县城都没有停，直接上高速，往省城而去。从长坪县走高速到省城，大约要六个小时，上午九点上高速，到省城的时间在下午三点样子。杨再新的心早就飞往省城，一路上想着见到唐慧琪该怎么说。 到省城固然爽，见唐慧琪是非常开心的，但他又有些担心，如果陈文浩知道他追到省城来见唐慧琪，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挥舞着大棒，追过来狂砸自己。真要是这样，自己硬着头皮挨就是了。不管挨的过挨不过，反正都要面对这个关口。 中途还是休息半小时，这是必须的，到省城下高速口，唐慧琪已经在路边等着。下午高热，见唐慧琪上车来，脸颊有汗，不免心疼。 “琪琪，完全没必要这样子来路口，你共享地址，我完全可导航的。” “没事没事，我不怕晒。”唐慧琪笑着说，对杨再新都关怀，自然很满意。 “是不是想更早看到我？”杨再新故意说，盯着唐慧琪，用湿巾给她擦脸。 “才不是呢，谁想见到你啦。”唐慧琪满腔的情绪，口中却不肯认。 “还不肯承认，不承认也没用，我都知道了。”杨再新嘻嘻地笑，看得痴，唐慧琪的容颜，都不知如何形容，杨再新自然看得发痴。 “走吧。还要赶时间。”唐慧琪说，“你带来的矿渣样本，我让人带去京城，委托他们帮忙检测，看看结果。我们现在要赶到机场去，不然就赶不上了。再新，很累了吧，我来开车？” “没事，我在高速上休息了半小时，一点事情都没有。”杨再新笑着说，便用手机导航网机场，对省城，他确实不熟悉。 读书期间到过省城两次，在章童俊身边当秘书期间到过省城三五次，但都没有时间在省城乱转。如今，走哪里都有导航，是很便利的。 一边注意导航指导前路，一边同唐慧琪聊天。自然说起斯蒂芬博士和柳河市市长张长文，他们在处置矿渣这个事情上，都有积极的表现。 斯蒂芬和他的团队自不多说，但张长文的表现就不一般，省城这边的跟脚杨再新无从得知，但唐慧琪或许在省城就可查到，然后追索省城这边与斯蒂芬博士之间的关联。这也是一种摸清斯蒂芬团队关注矿渣的途径。 张长文才到柳河市，立足不算稳，要找他的跟脚确实不难。省团委组织的关系不难找到，下边的人没法查，省里这边有关系的，自然不=可查到很多信息。 “再新，你的怀疑是有一定道理，不过，先不要定论。”唐慧琪担心杨再新过激，对他并不好。 “琪琪，你放心，我知道哪些事情能够说，哪些事情不能说。这件事，我只是同你说，在县里，对斯蒂芬博士的质疑，也只是同章书记提过。” 两人往机场赶路，快到机场，唐慧琪电话联系友人。得知对方也才到机场，时间完全来得及，要杨再新开车稍慢一点。 停好车，从后备箱带出矿渣样本，沉沉的一大包。直接跑往托运处，在那里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等着他们。那人见唐慧琪后，注意力却放在杨再新这边，关注着杨再新这时候的表现。 “再新，这是刘叔叔。我请他帮忙到京城去找人检测。”唐慧琪介绍说。 “刘叔叔好，麻烦您啦。”杨再新伸手握手，显得大方又不失礼貌。客气几句，时间也紧，便忙着去托运。 第119章 情感升级 办理好托运，刘叔叔似乎关心杨再新，问他在哪里上班。杨再新便说了在长坪县怀仁镇的情况，刘叔叔又问他多大年龄，得知杨再新才二十八岁，笑了笑，说，“年龄是个宝，年轻真好。” “刘叔叔，要不是琪琪说您是叔叔，我感觉你跟我年龄相差最多两三岁，一点都看不出您有四十了。”这样的奉承话，说出来也没尴尬的意思，杨再新语气显得很真挚。不过，面前这位精神气确实很好，精神足，气势高妙，估计地位也不差。 对方要过安检上飞机了，唐慧琪说这次检测样品最好尽快一些，因为已经有人关注这些东西。刘叔叔表示到京城后，会尽快交给检测方，说不定明天或一两天后，就有结果。 离开机场，往唐慧琪预先订好的酒店走，这时候，开车就慢一些，边走边聊。逐渐地，唐慧琪的情绪起来了，对杨再新依恋之态表现在一言一行之中。 能够感受到唐慧琪的情绪变化，杨再新在街上开车，想亲密一下也不可能。只得多说几句甜蜜的话，表达自己在怀仁镇时如何思恋对方。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唐慧琪准备开门下车，杨再新解开安全带，便捉住唐慧琪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拉。 唐慧琪见他如此，也不挣扎、反对，在车里，凑近之后，两人亲吻起来。也因为在车上，位置并不好，亲密时也不能贴在一处，美中有所不足。 满脸潮红的唐慧琪下车后，不敢正眼看杨再新，怕他笑她。走过来，杨再新手轻轻搂住腰肢，唐慧琪也才埋头挽住他的手臂。走进电梯，直接往住宿的房间。 电梯里有监控设施，两人并不多亲密，依偎在一起，感受对方的情感，也让自己的思念得到慰籍。 进房间，杨再新一脚将门踢关上，将身边的唐慧琪搂紧。抱满怀，是一种最好的受用，也是让彼此更好体验对方的存在。再次亲吻，比起在车上，热烈得多。 直到呼吸困难，两人才分开。杨再新痴痴地看着唐慧琪不说话。唐慧琪面带羞红，饱满的脸型，细腻的肌肤滑润光洁。惹得杨再新一次次在她脸上亲，唐慧琪见他如此，也不烦。 相处的时间稍长，彼此之间的亲密也就越自然。杨再新一开始还仅是亲热，很纯正的心思，随后，心里的另一种情绪逐渐起来。抱着唐慧琪时，他担心她有所察觉，便将屁股往后移，形成一个难看的身体姿态。 唐慧琪一开始也没意识到，等看到杨再新动作似乎很僵化时，心里便明白他是为什么，心里有些感动，但也不会说破。 男人在某些时候，身体的反应和女子有所不同，会更直接一些，这也是很正常的。何况，杨再新原本是有过婚姻的人，对某种需要可能更直接。 只要他对自己不是单纯的需要，唐慧琪并不反感这些。与米米嬉闹时，两人也经常讨论这些问题，再说，对于她们成长的环境，有很多这方面的人与事，也都让她理解这种事。 感知到杨再新的变化，唐慧琪也不敢让他在亲近自己，目前，心里虽说完全接受了杨再新，但还不想就让他那个。彼此之间爱恋，总要有一些距离、要保持一些间距，这样子才会更好。 恋爱是令人痴迷、甚至让人变傻的一件事，唐慧琪明知道如此，心里才有这样的自我保护之心态。与杨再新之间的亲密，也是逐渐地放开，而不是让他一步到位，毫不设防。 对男人而言，一旦他有了终极亲密后，他的心态多少会有变化，这也是客观规律。唐慧琪听不少人说过这事，也从一些朋友身上看到这样的发展变化。一开始，她觉得同杨再新之间，一点要处理好这个事情，一定要在两人新婚之夜，才将自己完全交给对方，完全接受对方。 从杨再新在自己面前的表现看，他确实不是那种急躁的人，更不是奔着某种事而来的人，这让唐慧琪心里有不少安慰。 唐慧琪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家里，父母知道了她与杨再新的恋情后，都提出质疑的要求，不准她在婚前就发生那种事情。唐慧琪知道父母这样要求，是关爱自己。 杨再新或许不知自己的来历，不知父母对江上省的影响力，但如果关注江上省上层的人事变化，杨再新都应该有所发现才对，可偏偏他没有表示过，唐慧琪也拿不准为什么会如此。 最初到怀仁镇时，老爸还没有正式任职，下面的人不知情，那是必然的。可如今，老爸履新一周了，省新闻也早出了，杨再新会如此迟钝？ 心里有所疑惑，唐慧琪也不问，更不会主动提出来。不过，彼此之间的接触、说话，唐慧琪觉得杨再新并没任何隐瞒她的事情，是值得信任的。 让杨再新离开一些，坐着，杨再新看着唐慧琪，也明白她发觉自己的变化，一脸的尴尬，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才好。这种事情说不出口，但要让他缠着她，以达到解决问题，杨再新内心也是不敢。亵渎自己内心的女神，需要带勇气可不小。 坐着说话，唐慧琪问杨再新平时在镇上都做些什么。杨再新说这段时间，主要在推进各村精神文明创建活动，要么就在网上查找关于长坪县矿石的情况，资料并不多，因为长坪县这边几乎没有人对这些材料编辑、整理，入档。 白天更多时间都在下到村里，与村里的人接触，了解矿藏、保护矿藏等工作，回到乡镇后，会议也不少。 唐慧琪插话说，“再新，你没看新闻吗。” 杨再新挠挠头，说，“琪琪，我也知道看报、看新闻的重要性，之前，章书记就指导过问，但到镇上之后，工作忙起来，还真是有些手忙脚乱，节奏错乱了，等回去后，要坚持每天抓住时间，浏览国报、省报等，了解最新的政策大势。” “好哦，你在这样的位子上，就要多关注这些。” 第120章 无敌法则 “政至正确”是行政口从下到上无敌法则，多看新闻，从新闻里看到国家势态、走势，这是必修之课。唐慧琪不算体制里的人，可耳濡目染之下，她明白该怎么做。 杨再新跟在章童俊身边三年，自然也得到章童俊的指点，他其实是明白的，不过在乡镇里，看报看新闻就没有在省市层次那么高。对大多数高干，每天定时看央视新闻，那是雷打不动的必修业务。 听唐慧琪这样说，杨再新也意识到自己忽视的东西，省里的动向、市里、县里的动向，完全都表现在主要领导所作的事情，新闻所现就是下面该去好好努力做好的工作。 先一步领会高一级的工作动态、走势，必然让自己在下面做工作抢了先手，明白大势走向后，做事情才会顺利。 唐慧琪的意图当然不是杨再新所理解的，但她没有说出来。这时候说出来，或许杨再新都不能适应。 “再新，准备在省城留几天？” “那你希望我留多久？”杨再新故意这样说。 “那你别回怀仁镇了，就到省城找一个事做，我相信你也会做好。”唐慧琪嬉笑地说。 “好啊，我帮你守大门，这样最好。”杨再新笑着说，盯着唐慧琪看，总觉得看不够。 唐慧琪明白他的意思，他守着大门，就不会放弃他人进去接触她。虽不说用意，但心已经明白。唐慧琪笑着说，“好啊，只要你愿意。不过，我开不起工资的，怎么办？” “肯定不用工资，我是义工啊。” 聊这些话本身很无聊的，不过，对于爱恋之间的人说，这似乎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两人就这样说话，偶尔杨再新拉着唐慧琪的手，随后又分开对坐。 关在酒店两小时，到吃饭时间。唐慧琪问杨再新到哪里吃饭比较好，杨再新笑着表示，他很随意，吃饱就行。 两人便在酒店要一间包间，过二人世界，一红烛点燃在桌一角，彼此在红烛光下，朦胧又真切，感受着在一起的欢乐。 吃饭其实不是重要的，能够在一起，体会彼此的心境，才是最关键的。杨再新和唐慧琪都没提到陈家，也不说彼此家里的情况。杨再新原本以为会到陈家去，有一大关卡要过，唐慧琪不提，他也主动回避。 确实，目前还没准备充分，杨再新觉得自己目前事业上算不得有成就，到陈家去几乎没有半点闪光点，如何让陈家看得起，又如何在陈家人面前站得直。 自己对工作的得失无所谓，可陈家显然有很高的地位、家境好，自己一个穷小子出现在陈家面前，唐慧琪会很难受，所有的一切都会落在她身上来承担。这是杨再新所不想的，或许等一段时间，自己工作上有所长进，自信心也会组一些。 草根上位很励志，但实际上在这过程中，总要有人做出超乎一般的努力，总要有人承担超乎想象的压力。从某个角度上说，世界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是彼此作用的，并非完全是物理上的存在。 人、社会性的东西，在表现上有所不同，内在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 吃过饭，唐慧琪不想再回房间，空间太小，说不定两人的情绪都难控制。到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他的索求？ 提议到外面走走，酒店离市中心公园并不远，两站路，于是沿着街道漫步。在这夜色和街景背景下，不会有谁过于注意他们，唐慧琪的美丽确实会让很多人回头，可他们看到杨再新在她身边，杨再新也是有自信的，便觉得这一对适合。 中心公园占地很大，在国内都是有名的景区。之前，杨再新来过两次，但都不是晚上，而公园也一直在修缮，一直在变化。 游园的人非常多，离开人多之地，往小径走，找到一座椅，便占了。两人揉成一堆，亲吻之余，杨再新的手也不老实。不过，唐慧琪处处设防，加上唐慧琪力气确实不小，完全可防住杨再新逐渐的蚕食举动。 杨再新很多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并非有意为之。感觉到唐慧琪的防范，他便刻意地收敛自身。揉成一团，身体上的感触反而比手更多。 手臂接触到她山峰时，那种美妙的触觉，让他有很多妙想。但他都压制了，保持着自己的清明，不去做亵渎女神之举。见杨再新刻意收敛，唐慧琪多少有些亏欠之感，但又很满意他如此。 经常在外飘，唐慧琪的性格也是多样，对没有走进心里的人，她反而显得落落大方，似乎不拘于小节。可在杨再新面前，反而得失间有着更多小心，更多思虑。 夜色渐深，杨再新觉得该送唐慧琪回家了，要不然陈文浩会不会跑出来揍他。捧着唐慧琪的脸，在她唇上亲一下，说，“也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家。” 唐慧琪多少有些不舍，杨再新在省城不可能多停留，明天必定要回去的。他一走，今后又在几时才见面？对两人说来，空间距离是较大的阻挠，杨再新短时间也不可能离开怀仁镇的，而唐慧琪在省城这边也要上班。 再一次热吻，随后才离开公园。回酒店，取车，送唐慧琪回家。 在车上，唐慧琪说，“再新，明天不要走太早，要睡好，休息好后开车才安全。” “放心吧，我知道保护自己。”杨再新很欣慰，“对了，你上班会不会也很忙？” “这段时间才开始熟悉公司的业务，自然忙一些，等慢慢熟悉了操作，不会很辛苦。” “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工作永远做不完，永远无止境的。” “知道啦，你自己在乡镇更要保重，对危险也要把握好。不要再像上次，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唐慧琪得直杨再新去抓盗矿者，有些担心。 车走半小时，往一处小区走，晚上也看不清周边情况。杨再新对省城小区分布并不了解，在小区外，唐慧琪要下车，没让杨再新送她到楼下。 杨再新想了想，也就忍住了，与唐慧琪吻别，看着她走进小区，消失在夜色里。 第121章 东岛女 陈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杨再新暂时还不想去接触，保持一段时间这状态，对他更有利。 如果，陈家真的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那么，他在唐慧琪面前绝对会有影响。通过这段时间，自己努力做好工作，也可积攒一些勇气。 第二天中午，在柳河市下高速，想吃过饭，再往怀仁镇赶。出了高速口，突然接到田小伟的电话，问他是在省城还是已经往回走。 去省城之前，杨再新没说到省城多久，送一些矿渣样本到省里，检测到时间要多久，也不可知。如果不是当天有结论，肯定会等一周才是正常的，如此推算，杨再新留在省城的可能性不大。 “田秘书，我刚刚到市里，下高速，有什么事吗。”杨再新也有些郁闷，不知是不是领导问检测到事情。唐慧琪委托刘叔叔到京城找人检测，估计要一些时间才会有消息。 “师兄，你到市里太好了。老板也在市里，你过来一起吃饭。”田小伟不提具体事情，估计肯定是有事了。 开车过去，到餐馆，田小伟出来引他进包间。杨再新说，“老哥，老板也这么忙。” “师兄，还是矿渣的问题，见老板后再说吧。” 包间里除了章童俊，还有市正府办的一个副主任，杨再新也认识。进门后也不多客气，喝一杯茶水，随后开始吃饭。章童俊不提杨再新到省城的事，杨再新也不说，毕竟送矿渣样本去检测，是很隐秘的事。 填了肚子，杨再新将吃饭的速度放慢，听章童俊和市正府办那位说话，不插言。 “章书，斯蒂芬博士才到长坪县，这边东岛的人又来了，这些国际上的人如此勤快。你说能没有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县里、市里说了都不算，主要还是看上面，我们服从安排就好。”章童俊笑笑地说，自然也感觉到长坪县目前所存放的矿渣，是有着奇妙的，要不然，谁会如此关注矿渣？ 章童俊听说东岛的人要来长坪县，也是考察矿渣的事情，心里就了然。觉得杨再新这个家伙真是比较敏感，早一步意识到有情况，并将矿渣送到省里去检测。 检测结果虽还不知，但想来肯定是矿渣存在目前还不知情的价值，要不然，如何会惊动这些人纷纷跑长坪县？ 这也是章童俊让田小伟联系杨再新过来碰面的原因，在副主任面前，自然不会谈矿渣检测这种话题。吃过饭，副主任并不走，显然是市里安排他陪着章童俊。 随后到市**去，到一间办公室，章童俊一直让杨再新跟着，副主任也不反对。知道章童俊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在办公室喝茶，一会儿副主任接一个电话出去，章童俊才说，“再新，怎么样？” 杨再新摇摇头，说，“暂时不知。我托请的人，已经将样本送往京城，请人代为检测。相信应该有结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管有没有结果，目前的状况都很清楚啦。斯蒂芬博士才到县里，东岛的人跟着就过来了，他们的目标都放在矿渣上，说明什么，就不用猜了。不过呢，省里是什么样的态度，我们也不知。” “老板，如果矿渣的价值不小，那么，省里也不会做出损害国家的事情吧。以后追责下来，那些人就逃不脱。”杨再新说。 “有时候，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我想，不论是斯蒂芬还是东岛，背后就没有上面的人参与？当然，这个话就我们俩在这里说说，出了这门，就别提一个字。” “老板放心，我知道轻重。” 田小伟进来，章童俊和杨再新很默契地改变了话题，聊起矿渣的安全隐患问题。对怀仁镇而言，矿渣的安全隐患并不严重，其他几个乡镇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下一步该怎么做，县里确确实实要做一些实际的措施。 市正府办的副主任过来，副市长高兴佳也过来。章童俊见高兴佳跟在副主任身后，忙站起来，招呼。高兴佳见他如此，笑呵呵地说，“章书记，不用这样客套，坐着聊。” 高兴佳是市里负责工业、矿产业的副市长，排位靠前。柳河市工业虽不兴盛但长坪县的矿业在江上省还是有影响力的，如此也使得这位在市里的话语权稍大。 既然这位出现，说明市里对矿渣还是蛮重视的。 坐下后，高兴佳说，“章书记，长坪县的矿渣引起不少关注，你是怎么想的。” “高市长，县里的工作是在市里指导下进行的，长坪县肯定按照市里的精神进行工作。”章童俊说得干脆，在领导面前，有些话说得好才行。 高兴佳笑笑，说，“之前，国际友人考察过长坪县矿渣对环境的影响和矿渣堆放的隐患，这一次，又有国际友人要再次考察长坪县的情况，你们是什么态度？市里也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 “高市长，我一向来有一句说一句。长坪县的工作，绝对服从市里的指导。”章童俊说得非常干脆，高兴佳笑笑，说，“这次到长坪县的国际友人是从东岛来的团队，他们想先和你见见面。” “我听市里安排。”章童俊态度如一。 “好。”高兴佳站起来，说，“那我们先过去吧，对方很快就过来了。”几个人往小会议室走，对方还没到。不过，才坐下一阵，就有人先进会议室，传递对方到来的消息。 杨再新跟着过来的，反而是田小伟留在外面做其他联络工作。杨再新脸色稍微严肃，拿着手机，在对方进来的瞬间，给对方拍了照片。 领头的是一个女人，那种带有十足东岛女特色的气质，脸虽说高冷，气势也足，但杨再新之前也看过不少小电影，对这样气质的存在，有更多的感观。 来的人不多，五个，三女两男。进来后，高兴佳带为引路，安排就座。他也意识到杨再新给客人拍了照，不由地看杨再新一眼，见他不再拍照，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领头的东岛女坐下之后，还盯着杨再新看了几下。 第122章 想歪了 拍照会让对方很不满，杨再新心里明白，但他却装着没那回事。拍下对方照片，可传给唐慧琪那边，查一查这些人的来历。 收敛自己，不让对方多注意，但显然效果并不好。或许是对方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关注，都掌握长坪县这边的情况？ 假如真是这样，说不定他们都查清楚自己和老板之间的关系。怀仁镇很重要，原因有二，目前是矿藏最多的乡镇，另外就是高村事件使得江上省、柳河市和长坪县一系列的人事变迁，权力更替。 在这变迁中，获益最大的没有几个人，章童俊和杨再新是很明显的人物，虽然两人都是小人物而已。但如今在县里和怀仁镇，他们是把控要害位子的人，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近。 不知到对方了解多少，杨再新不免要观察一下东岛女。东岛女外貌很美，或许受到小电影的影响，杨再新在观察东岛女时，总觉得有种脱掉她们的念头。 高冷的气质之下，很可能是更疯狂的索要，而且，东岛女在那方面是非常大胆的。按照某种说法，三十六计七十二变化都不足完全解密，想着这些，杨再新不免有些想歪了。 实际上算不得交锋，杨再新在这里完全是配角，也有自知，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坐下来，这不算正式的工作磋商，而是一种见面介绍。高兴佳副市长剧中联络、介绍，他介绍了章童俊后，又说，“这几位是来至海外的环境研究员，美岛子小姐更是国际著名的山林岛学院，双料博士生，在国际刊物发表多篇影响深远的论著。” 章童俊听高兴佳这样高调地介绍，上前同她握手，美岛子带着职业的微笑，与章童俊握手后，表示非常高兴认识章童俊，今后在长坪县开展工作中，还期待章童俊给予足够的关照。 章童俊笑着说，“尊敬的美岛子小姐好，到长坪县工作，那是为我们长坪县建设更美丽做出努力，我们自然会尽最大能力，协助贵方进行工作，确保你们工作顺利推进。” 章童俊回到座位后，美岛子并没坐下，而是看着杨再新。高兴佳见了，说，“这位是长坪县一个乡镇的镇长，杨再新镇长。” 杨再新站起来，看着美岛子，见她脸有些冷，绽出几分笑，说，“你好，女士。” “杨先生好，请问你在镇里做什么工作？”美岛子说。 “我啊，按照县里布置的工作精神，对怀仁镇进行管理和服务工作。女士如果到怀仁镇，需要什么样的服务，我都可以做到。”杨再新说。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杨镇长。”美岛子才坐回自己位子，却没同杨再新握手。看着美岛子鼓得高高的山峰，冷冷的脸色，似乎任谁不近的样子，不由地想，她到怀仁镇需要什么服务？黄瓜，茄子，罗卜还是大棒？ 人工服务，估计是另外一回事了。想想这位穿厨师装、或不盖膝的裙，或护士套装，一米七几的长脚杆还是很值得研究的。 摇摇头，忙收回自己杂七杂八的念头，似乎多年来自己都不如此乱想了，也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昨天见到唐慧琪，心里的某些情绪被刺激到了，又没有得到解决，所有看到这个生人勿近的东岛女，才会记起以前看过的小电影。 在高兴佳副市长支持下，章童俊介绍了长坪县的情况，对目前长坪县矿渣分布、安全措施、存在的隐患和对环境污染的预测，做了比较详尽的介绍。 似乎因为之前美岛子提到怀仁镇，高兴佳也特意在章童俊说后，问杨再新，“再新镇长，你也谈谈怀仁镇的情况？” 点了名，杨再新也不能回避，对东岛女关注怀仁镇的事，杨再新并不觉得是好事。斯蒂芬博士还没有结论，东岛女又到了，这说明国际上早有人在密切注意长坪县的矿。 杨再新这些天也了解一些情况，长坪县这些年开采出来的矿，卖出去之后，经过省城，流向复杂。有国内公司收取，也有流向海外的，最终是什么情况，他也没有途径可查。 想来，长坪县的矿表面是一种并不珍贵的矿种，但这些矿里伴生了其他种类的矿含量，是之前国内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吗？ 要不是如此，又如何解释这些国外的接连来关照长坪县的矿渣？ “高市长，怀仁镇的矿相对而言是量小，矿渣也是最少的。储存不多，经过高村事件后，镇里在县里的指挥下，已经将另外四个矿渣库做了彻底的巩固，三五十年内都不会有安全问题，这个我完全可做保证。” 见高兴佳点头，微笑，认同自己所说，杨再新才转而对美岛子说，“尊敬的美岛子小姐，怀仁镇非常欢迎你这样的有学识有美丽的女士前去观光，我们除了有些矿渣、矿藏之外，有更多的优质农产品，还有药材、林木等等，当然，帅哥也不少。” 听杨再新这样说，高兴佳多少有些不满，但没有表达出来。章童俊对杨再新的表现觉得很不错，含而不露地看着杨再新。 美岛子听杨再新所说，冷冷地看着，不说什么。美岛子的中文比较好，正常的交流完全没问题。对方言，她是没法听懂的。 这次见面，除了情况简介之外，高兴佳主导下，彼此还就以后如何工作、如何配合，做了交流。随即，章童俊带着杨再新便回县里。 杨再新带有车，章童俊也不叫他一车走。跟着章童俊的车回到县里，进县委，两人在章童俊的办公室坐下讨论。章童俊说，“再新，看来你之前的想法是对的。我已经向市里和省里都汇报了情况与猜想，但没有证据可陈，省里估计也不会采信。” “老板，县里这些矿渣如果真的很有价值，我们要相信上面总有人能够做出正确判断，采取必要措施的。拖一拖，他们热情，我们就多强调一些实际工作的困难，总可为上面挪出空间。” “也只能这样了。”章童俊有些感叹，知道上面的情况比较复杂。 第123章 售 房 张梅蕊来了电话，说是让杨再新回横折县一趟，处理一下房子的问题。之前，有一个人预交一万元定金买房，如今，筹够了钱要一手交付。之前房子是按月供的，如今，要处理好这些事情。 去横折县杨再新没什么担心，但去横折县必然会同张梅蕊见面。两人之前的那种关系，如今，杨再新已经与唐慧琪恋爱，不想再做那种事情，使两女都受伤害。 卖房子确实得亲自过去，还有就是李竹的钱也要送她，彻底割裂彼此之间的联系，今后，两人彻底是路人了。 硬着头皮去横折县，见张梅蕊就怕她又提起交公粮的事情。不过，当时离开横折县上任，太匆忙，这次回横折县也得回家一趟。 即使离开横折县，自己与横折县之间不会完全割裂，因为自己的家人还在横折县。父母年龄并不大，还没满五十，身体也不差，在家能够完成家里的农活。 家境不算好，也还过得去。目前，家里最当紧的，可能就是要改建房子。在乡村，改建新楼花费大约在二十万以下，这笔钱，目前确实没办法筹到。老爸对改建新楼是提了好几年了，是村里最旧的房子。 倒不是房子太破旧不能住，而是因为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改建新楼，只有少数人家没改建。杨再新一家是其中之一，对老爸说来，在这个事情上，落后于人，心里自然不好接受。 老爸也好强，当年生活那么辛苦，也咬牙让自己去读书、读大学，使得家底都掏空还欠下不少外债。要不是这样，新楼可能早就修好了。 而自己参加工作之后，起先工资低，到章童俊身边做事后，村里给家不少照顾，但在钱财上，杨再新自己也只能自保，没法给家里多少支援。父母也知道自己在工作上花销不小，除了节日看望他们给点钱表示心意之外，都不肯要自己的钱。 房子卖掉，给李竹八万之后，再将买房尾款缴纳，剩余的不多了。杨再新准备将钱全部给父母，看能不能再借一些钱，先将村里的旧楼改造好，了却父母的一个心愿。 如今贷款不难，自己贷一笔款，用工资还贷，那就相当于给房子做月供。 到横折县也不想联系谁，离开时匆忙，这时候回来如果大张旗鼓，会不会让明华等人以为自己回来显摆？ 目前，自己是正科干部还是镇长，与明华这位正府办主任相比，地位上确实有所不足，不过，自己年轻，年龄优势摆在那里。过三五年，明华未必能够上一步到副处级，但自己前进一步的可能性非常大。 到横折县来，这边的人再看到自己，绝对不会是之前那种态度，哪怕王成和这位暂代县长职位的，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 停了车，直接回房间。开门后，见里面没什么改变。三楼的楼层其实还是比较好的，虽说不是电梯房，可如今在横折县的楼盘、小区，地理位置要好一些的，房价都偏高。 这房间的位置好，算得上是在市中心，去哪里都便利。虽说是砖混结构的，整个楼都不高，五层楼而已，质量上不存在问题。同时，这里的房升值潜力大，一是位置好，以后横折县县城进行旧城改造或楼房升级什么的，转手卖出去，房价绝对不是如今这点钱。 不过，杨再新还是要把房卖掉，不想欠李竹任何东西。到房里给张梅蕊电话，这时候临近下班，办理房子手续、与买主见面，时间安排都要先做好。 杨再新不可能为这房子到横折县多次，他在怀仁镇很忙，何况，不少人都盯着那边的矿藏、矿渣。 得知杨再新到了，张梅蕊笑嘻嘻地说，“怎么悄悄地进村？你该回来张牙舞爪一番，让那些人看看，悔死他们。” “有必要吗，张姐，人各有活法，没必要计较那些事情。再说，如果不是到双沟村去驻村，说不定我这时候还在正府办。” “你会想，现在在哪里？”张梅蕊得知杨再新在房间，又说，“好，你稍等一下，我很快来。对了，是到外面吃饭，还是叫外卖？” “买家什么时候能够见面、交钱？” “随时都可以，对方也催这件事。怕你后悔不卖，问我两三次了。” 听张梅蕊的语气，杨再新多少有些担心两人见面后，能不能说服她。心里即使坚持，不想再做对不起唐慧琪的事情，可面对张梅蕊时，还能不能做到？ 张梅蕊缠人，胆大又直接，说要杨再新交公粮，那会抱住他然后一系列的动作。甚至直接掏那东西来验货，看是不是可用。 这样直接奔向主题，杨再新自然没法抵住。不知等会见面，她会有什么行动，杨再新也只有苦笑。 没多久，张梅蕊果然带来两个盒饭，进门笑嘻嘻地看着杨再新，说，“节省时间，就不出去吃饭了，没问题吧。” “买家立刻过来吗？” “当然不是。”张梅蕊笑容不收，“杨镇长，你如今是领导了，我这个下面的人，见到领导该怎么做，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是不是、是不是？” 说话间，将饭盒放在一边，扭着腰臀到杨再新身边，伸开五指，直接对着杨再新某处探去。 见她如此，杨再新都不知该怎么说，忙抓住她的手，看着张梅蕊。轻咬着唇，戏谑的笑，意会的表情，热烈的希求，对张梅蕊这样子，杨再新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就是要先亲密一场，欢喜一场后，在做其他的事情。 “张姐，我如今有女朋友了，真的。”杨再新说，这也是之前张梅蕊说过的，只要杨再新真的找到女朋友，她就完成任务，不再扮演那个角色。 “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潜力股，又帅气、年轻，哪个女孩见了不爱慕？只有李竹那个傻子才舍得放手，蠢死了。”张梅蕊嬉笑地说，“有女朋友怎么不带来给姐看看？漂亮不漂亮，做什么的，长坪县的人还是你镇上的人？” 第124章 离别与卖房 很显然，张梅蕊是不太相信杨再新有女朋友的。因为杨再新离开横折县时间并不长，一个多月而已。他又不是那种见不得女人的人，初到长坪县，工作肯定很忙，还有时间去结交女孩？ 当然，也可能是有女人见他年轻有潜力，主动找他，送货上门。这种情况下，往往要更多小心，免得又上当。 问一系列的话，不过是说辞，张梅蕊想稳住他免得又找借口。最关键的问题是他没将女朋友带过来，那就可不算数。 杨再新苦笑一下，说，“张姐，我会骗你吗。” “当然啊，你骗我还少吗。”张梅蕊说，“你想想，之前好多次了，说不用雨衣的，你是怎么做的。有没有骗我？” 张梅蕊这样说，杨再新都不知该如何辩驳了，见他如此，张梅蕊笑得更欢。手贴在杨再新肚皮，随即抓住某物，不肯放了。“不管你是真有女朋友，还是假有女朋友，她不在，就由我来查验查验。能坚持三十分钟，就相信你有女朋友，总可以吗。” 又是这一套。要害落入张梅蕊手里，杨再新也不好说什么，张梅蕊像是知道他会怎么说，便不说话，只管在动作。 她穿着裙子，不长，里面有什么，都不会拦阻两人接下来的行动。杨再新见事态已经如此，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说服她。而之前见东岛女留下的余念还在，这时候，也不可能压抑下去。 等两人完全结合，杨再新心里却是觉得是对不起唐慧琪的，之前，与张梅蕊之间的事，是亏欠与张梅蕊，但如今还在继续这样，更多亏欠的就是对唐慧琪了。 这时候，想什么都没用的，只有将面前这事情做到极美。张梅蕊之前要求是半小时，可杨再新显然做不到，因为这段时间根本就没碰过女人，身体处在相对原始状态，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耐力。 不到十分钟，杨再新就举起白旗。张梅蕊很得意地乜着他，没说话，但完全表达了不满意之态。杨再新也明白，既然今天已经如此，就不会再有顾虑，当成是两人最后的狂欢。 重整旗鼓，对于这些而言也不是难事，说几句话，张梅蕊对这样的话很擅长的。语气和身姿配合，就像是大马力的加速器，使得杨再新很快又达到那种状态。 这一次，自然有很好的表现，知道张梅蕊发出像哭一样的声音，达到某种极致。 等一切停下来，杨再新也有脚软的感觉。不过，这种事情稍微休息就能够恢复，他目前的神确实比较好。 “还说有女朋友，她都没尽义务吗。再新，你不要让自己太吃苦了。”张梅蕊说，这时候，余味未尽，那种感觉还在，对杨再新分外温柔。 “张姐，我是真的有女朋友，不过，她目前在省城上班。” “真的假的，省城上班，相隔太远了些。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得就近找灭火队员才行。不说怀仁镇，长坪县总要放一个。” “张姐，不说这些。我是很认真的，琪琪对我很好，我也不想有对不起她的事。”杨再新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又觉得对张梅蕊是很不公平的。“张姐，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一直都亏欠你……” “算了算了，你这个人就是固执。得啦，我不说你了。再新，我们之间不存在亏欠不亏欠，是不是？你别多想，这些事情其实我也是在用你找借口。好了，过了今晚，我不再同你提这个事情。” 见杨再新确实有心事，张梅蕊自然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让两人完全分生，这种事，到了时机，会不会再发生，谁都说不好。先放一放，对杨再新这个人确实不能紧逼他。 洗漱之后，张梅蕊整理好自己，两人吃饭。吃过饭，张梅蕊电话买房的人，让他到房子这边来，面对面同杨再新谈。 那人过来之后，一见面，彼此还是认识的人。此前，张梅蕊没说杨再新的身份，对方也不追问。这时候见面，两人迟疑一下，那人说，“你是杨秘书吧。我是东平区的，原想在县城买一套房子，没想到会是杨秘书要卖房。” 杨再新也想起对方，虽然说不出名字，但之前到东平区时，见过对方两次，有印象。对方也知道杨再新的近况，离开横折县到长坪县去当镇长。 “杨秘书，到长坪县这样的富裕县，工作肯定顺利，福利待遇也比横折县强多了吧。”那人是很羡慕的，“长坪县的矿，全省闻名。杨秘书如今高升镇长，正科级，又是一把手。过两年就副处了吧，前途一片光明。” “长坪县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到那边才一个月多点，处在熟悉情况阶段。至于长坪县和横折县有多少差别，我想，都在柳河市内，差别不会多少。说到长坪县的矿，如今也是到尾声，加上之前出事了，矿在长坪县已经成为禁忌话题。” 回到横折县来，也不想说长坪县多好这类话，横折县毕竟是自己的故乡，在这里工作时间几年，还是很不舍的。 因为彼此认识，对方也不提什么要求，按照同张梅蕊说好的事，明天将钱打到杨再新的卡上，而杨再新和对方到房产局去办理相应手续，转户头。银行的房贷问题，张梅蕊负责去处理好，也是同银行的人说过了的。 说定房子的事，对方邀请杨再新夜宵，杨再新委婉回绝了。原本是不想惊动横折县这边的人，但对方认出自己，以后也可能说起。索性与这边的朋友联络，也可同张梅蕊分开。 电话向军，邀约喝茶。向军却在村里没回来，这时候赶回来也夜深了，只能说下一次。 再试着电话唐越，唐越是黄子明书记的秘书，之前两人关系还不错。杨再新去怀仁镇后，唐越曾电话恭喜过自己，也表示过羡慕。 唐越的下一步，如果能够到乡镇担任镇长、乡镇书记，那是最好的晋升之路。杨再新如今是镇长，其实已经比唐越走先一步，当然会羡慕杨再新。 接了电话，唐越说，“杨大镇长，今天有空给老兄电话？” 第125章 唐越的感叹 唐越斌杨再新大两岁，这让他有些郁闷。两岁就是一个坎，杨再新已经晋升正科有担任实职，对唐越而言就超越于他。在电话中，自称老兄是一种无奈的调侃。 “唐哥，我到你地头来，你看怎么办吧。”先不管唐越是不是有空，说一句这样的话，也表示两人关系好，没有分生。 当初杨再新在章童俊县长身边，和唐越的关系自然好不少，彼此之间工作上有较多交集，私下里杨再新也以唐越为老兄，希望他多帮一帮。后来杨再新被打压，唐越的态度并没有太大变化。 “杨镇长，你这是在将军了呢，好，等我半小时，老地方见。”唐越也爽快，他在黄子明身边做事，时间不能完全由着自己安排。 “好，多谢唐哥。”杨再新笑着说应了。在横折县，关系还不错的，又在同一层次的人并不多，双沟村那边的人也不可能联系他们过来聚一聚，县里这边，确实只有唐越。 与刘敬副县长、组织部那边的副部长，关系也还行，不过，邀约他们出来夜宵，杨再新觉得自己身份还不够，太生硬的聚集对自己并不好。 正府办那边本身有不少熟悉的人，但之前那三个月，已经将杨再新和他们完全隔离成两个世界的存在，如今，要说与他们一起，彼此都难受。 按点去与唐越聚一聚，这是有必要的。目前，唐越在黄子明书记身边，不过，很快可能对唐越进行安排。杨再新估计，也会让唐越进乡镇，担任书记的可能性很大。 也只有如此安排唐越，横折县的人对黄子明书记的评价，才不会弱于章童俊。因为在人们看来，杨再新能够当镇长，完全是因为章童俊的举荐和安排，唐越如果差一些，大家会认为黄子明的能力不如章童俊。 这其实毫无道理和依据的，但偏偏人们就这样认为，黄子明心里也会明白。为此，唐越这段时间做工作也卖力又谨慎，最怕出什么毛病，影响到自己的前路。 唐越到了，进来就端着脸看杨再新。杨再新笑着说，“唐老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不是美女。” “杨大镇长，果然神采都完全不同了。红光满面，精神奕奕，额头都装灯泡了，才多久没见，完全是两个人啦。”唐越表情有些夸张，“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弟步步高升，真真令人羡慕啊。” “唐老哥这话在这里说说没关系，”杨再新笑笑，“黄书记早有安排的，你一下乡镇肯定是书记，真正一方大员。” 唐越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多说，让人听到传到老板那里，肯定不会有好果子。笑笑，说，“老弟是什么人我心里还不清楚吗，在外面，我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唐哥，秘书的辛苦我们都有体会，不说了。”杨再新也有些感概，“虽说辛苦，但也是最能够锻炼人的。” “是啊，我之前没跟老板，确实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这几年，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机遇锻炼人，平台锻炼人。” “确实如此，三年前谁告诉我说这时候会去长坪县，我肯定会苦笑的，也绝不相信。”杨再新回想当初在学校，每天上课，脑子里也是一些天真的想法，对事情的好坏判断，都是那么简单、直接，“没有章书给我机会，肯定一直在为评职称苦恼。” “老弟，你在教师行业其实简单多了，即使留在那里，也比一个乡镇干部要好。单纯啊，简单的生活对一个人说来，其实就是一种幸福。” “唐哥这话让教师们听到，会不会有人砸你砖头？”杨再新说，“我只见从教师改行的，没见行政口的人改行做教师的。你说是不是行政口的人都是佛的胸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唐越笑起来，“行政口哪怕在乡镇，工作起来哪怕再苦，那也是公务员啊。待遇上、工作压力和精神上，都不能同教师简单比较。是不是？各行有自身的规则，让他们到行政口来，未必就适应。不过，跳出教师行业的人，都是厉害角色。” 这个话题没什么讨论的必要，唐越说，“老弟，说说到乡镇的感受，传一点经验啊。” “唐哥，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到乡镇才一个月，门都还没摸准，有什么经验？不过，会喝酒，能说荤话，这是必备的素质，唐哥都很厉害吧。” “喝酒我不行，说段子没问题，听了这些年，存有一肚子的笑话。”唐越笑着说，两人喝茶，聊这些话题，也很轻松。主要是彼此有往来基础，性情又有些投合，最为关键的还是两人有相对类似的经历，就有共同语言。 聊一阵长坪县和横折县之间的不同，唐越对杨再新还是比较羡慕的。因为长坪县经济底子好，在乡镇办事都会洒脱些，不会受到资金上过于约束。怀仁镇的情况更特别些，杨再新目前在开销上不多占，但工作开展有资金做保障，也会顺利得多。 “唐哥，横折县是我故乡，我有家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可能要把旧房子拆过重建，需要办理不少手续，到时候还清唐哥多关照。” “没问题，你家那边我有熟人，一个电话的事情。”唐越自然乐意帮忙，因为说不定以后在工作还会有交集，打好基础，以后有什么就好开口。 喝茶聊天，时间也不长。唐越不敢太熬夜，便告辞走了。 杨再新不去酒店住，张姐回房间去，这个房子也是最后一晚属于自己。回到房间，开灯，谁想张梅蕊蜷在沙发上。见杨再新到来，便站起来，笑着说，“再新，我知道你会过来住，果然没猜错。” 见张梅蕊在房间，也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等。虽穿着衣服，但却是连衣裙。站起来就发现，里面全空，摆好了战场，等待杨再新发起攻击。 见她如此，杨再新知道今晚肯定是累到极致的一夜，当下看着张梅蕊靠近，由着她行动。 第126章 亲情大如山 上午到政务中心处理好房子转户手续，钱也到位了，便给李竹电话。叫她到政务中心拿钱，让她写收条，也告知她房子卖掉了，彼此之间完全脱联系。 李竹过来，也知道杨再新如今到长坪县去当镇长了，心里不知想什么，脸沉着见面也不说话，听杨再新所说，看到转账条子后，给杨再新写了收条，随后折身就走。 杨再新也不行同李竹多说，之前，将杨再新反锁在房间外，心已经做了决定。到如今，不存在原谅或后悔，彼此之间的缘分已尽。 中午与张梅蕊在餐馆吃饭，随后同她辞别，张梅蕊说了些要杨再新多保重，该怎么做不要太顾忌，在工作上要注意安全等等。并不提起他的事，杨再新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到现在，他的腿脚还有些软与酸。 同张梅蕊之间的那种关系，昨天虽不多说，两人心里也明白，以后确实可能性不大了。杨再新下次来横折县，不一定会与她联络。 下午会村里，好处时间没回家探望父母，杨再新给章童俊汇报过后，决定请一天假，总要看看父母的情况，到怀仁镇工作也才安心。 另外，同李竹之间的关系，如今再没有纠葛也该对父母说一声，免得他们都不知情，那也说不过去。 下午开车走，杨再新家离乡镇有四五里路，如今也村级公路到村部。将车停在村部，有人听到车的声音，过来看是谁。见是杨再新带着东西，说，“再新回来了？听说你现在不在县里工作了，到哪里上班啊。” 村里的人对杨再新的情况有些消息，但传言有所不同。他们的消息来源，主要是驻村干部、乡镇干部，这些人对杨再新职务的消息传言中，也不会纠错。村里人对杨再新的情况，确实比较关注，毕竟，村里有一个人在县里，在争取某些福利时，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这三年，村里在自来水到户、电力到户、还有一些农村的政策上，确实比其他村要占先。这也是因为杨再新在县长身边，不少事情不需要他开口，村里的人主动一些，乡镇或县里某些局都会给便利。 “我现在调长坪县了，离开横折县啦。”杨再新带着笑，进村后，都是按辈份来论大小的。担任，如果你在外是某领导，回家村里人也会给面子，受到尊重。 “升官啦，恭喜啊。” “不算什么。”杨再新不多解释，一个乡镇的镇长，对于村里的人或许算是官可又不能给村里带来任何利好，又不算什么官。 杨再新虽带不少东西，但也会站住，给来人递一支烟，点上。如此，才会在村里有更好的美誉，父母在村里也受到更多的尊敬。 上班之后，给家里不能直接带什么，只有在村里人面前表现更好，让村里人谈到自己，夸几句，就是给父母带来最好的东西。在人前有荣光，心里高兴，便是对父母最好的回馈。 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如今虽说千里之遥，完全可即时联络，也可一天而至身前，但儿子在外上班，对父母的牵挂、担心，还是会有的。家里有任何困难，大小病痛，也会瞒着不肯说，怕影响儿子在外工作。 一路走，遇见好几个人，杨再新对每一个人都很放低姿态。递烟，说几句话，问问家里情况，说一说旧情。如此，从村中心到家里虽然只是几十米，却走了将近半小时。 院子静悄悄的，杨再新不知父母是不是在家。这时候，天正热，村里的农活目前也不多，不该是外出做事的时间点。大门掩着，杨再新推门时有种哭的冲动，家给在外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 离家远了，对家的依恋、怀念分外重。进院子，小时候的种种印象一下子涌出来，杨再新感觉到鼻头都酸了。见家门也是掩着的，估计父母都不在家，那么，可能是在地里干活了。 父母这几年身体还不错，他们最关心的就是孙子还没见到，结婚两年，没见有动静，两老也是先问得勤，之后不好多问。不知到底是谁身体出问题。 杨再新对父母关注这个孩子问题是理解的，可与李竹的关系，彼此之间也都不想要孩子，或许，两人的离异早在心里就起念头了。 将带回来的东西放下，果然，父母不在家。没出远门，所以人不在家却没有锁门，村里人家都是这样。 杨再新知道去哪里找父母，便出门去，顺便拍一些村里的照片，等适当时机给唐慧琪看看家里的情况，让她心中先有所准备。 大都市的女孩，对乡村肯定好奇但要说接受，成为乡村里的一员，估计是很难转变这样的角色。父母果然在山坡那边干活，太阳虽大，这边下午阴一些，他们也想抢时间。 进入八月，地里的红薯涨势最旺，翻藤蔓，锄一锄，能够让红薯丰产。杨再新到地里，见父母在忙，便抢过老妈的锄头，干活。 虽说好多年没干地里的活，杨再新在双沟村时锻炼出来的体质，完全可适应这种强度的劳动。 父母见儿子回家，老爸说今天不干活了，都回家。杨再新也知道在家里帮不了多少事，既然已经干活了，那就多做一点。 要老妈回家做饭，同老爸留在地里，将这块红薯地点活干完。 老妈很是不舍地回家做饭，父子俩在地里做事，杨再新干活下力气，进展快。一边同老板说自己目前的情况，到怀仁镇那边当镇长，正科级的职务，这些都让老板很开心。随后提到李竹的事情，房子卖掉了，余下的钱不多，要老爸拿这些钱先用，修房子缺口的钱，有他想办法。 老爸不要他的钱，表示过两年修房子也够钱了。要他自己计划着花销，能够再找一个合心意的人，当紧找了。过激年，三十多岁更难找适合的人。 杨再新此时还不敢提唐慧琪的事情，她家能不能接受自己，还是两说。寒门贵子的说法固然美好，但实际上，家世差别太大，两家人真的难融洽。 第127章 书记莅临 天亮就离家走，杨再新没有回头看，老妈肯定又是一把泪水看着自己出门。每次都这样，她总觉得儿子出门，风险多，困难大，什么事都要儿子一个人去面对。 知道老妈是这样子，老爸则不同，轻言细语的交代做事要好好做，和人相处多退让一些，不吃亏。 最初是不喜欢听父母念叨这些，然后在上班中慢慢体会到父母的关爱，听着这些话温馨而心软，总是认真地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开车走，家里的事情确实帮不了多少，也没法多帮。父母在家里做些事情，也是他们生活的习惯，如果当真不做什么事，很可能身体、心态都更累。 想着破旧的家得重新修建，昨晚和唐越电话，也说好了到乡镇农村商行贷款的事。准备贷款十五万元来建房，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建房申请昨晚也准备好了，只要老爸交到乡镇去，那边有人帮忙办理一系列的手续，不需要杨再新多费心。 这些事，对唐越而言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乡镇的人也希望有机会帮到唐越，然后才好找唐越帮忙。杨再新对这些事情是了解到，唐越的情分，以后工作路途还长，彼此之间交集也不会少，到时候，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帮说一句话就可还来这些人情。 车到横折县城没再联络唐越，也不联系向军，直接往长坪县跑。美岛子还在市里，不知做什么，反正她们的目的是县里矿渣。 到县里时，电话问田小伟，老板在不在。田小伟说老板到乡镇去了，是去看乡镇现存的矿渣，很可能下午会到怀仁镇。 如此，杨再新便直接走怀仁镇，万一老板到镇上，自己不在就不好了。章童俊之前还没到怀仁镇，因为高村这个敏感的点，使得章童俊也不好跑怀仁镇，怕引起一些人多想。 怀仁镇目前对长坪县而言是处在相对重要的乡镇，因为怀仁镇的矿藏还多，比那些仅留下矿渣的乡镇，潜力自然有较大优势，县里关注怀仁镇也是必然的。 回到镇里，已经下午。在镇上路边餐馆吃一碗米粉填肚子，才回镇正府。张继光见杨再新回来，跟到办公室，坐下，张继光说，“杨镇，听说又有人到县里来，也是关注矿渣的？” “是有那么一回事，具体的，还在等上面的消息。” “那之前斯蒂芬博士那些人呢，回省里了？” “暂时没消息，我想，他们的目的是矿渣而不是环境。” 张继光点头说，“我想也是，外国人真的这么关心我们乡镇的环境？那才见怪了。杨镇，矿渣是不是含有什么特殊的成分，才会让他们这样热心？” “暂时不知，当然，那些人也不希望我们知道。” “如果我是他们，也不希望当地人知道。一旦知道了，谁还肯便宜送人？杨镇，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送给对方？我们即使不知矿渣有什么用，存在山里又不要饭养。” 两人讨论也不可能有结果，杨再新说，“张书，书记很可能会到怀仁镇来，你跟各部门的人说说，可不要出状况。” “是吗。好，我立即去部署。”张继光明白，书记第一次到怀仁镇，印象如何事关不少人的前途，也只有杨再新才可能先得到消息。 张继光先同龙成海说了，龙成海立即在工作群发布内部消息，要所有干部提起精神，绝对不能在书记到来时，出任何纰漏。 下午四点样子，章童俊的车果然到来。杨再新接到田小伟的电话，在镇正府外等着，迎着车，然后陪着车进镇正府。给章童俊开了车门，等章童俊下车，陪着往办公大楼走。 进会议室，能够跟上的人并不多，主要是镇里领导。龙成海作为镇正府的秘书，也有机会给书记服务。 张继光、龙利群、田林俊、王鑫等副职都跟进会议室，小心翼翼的，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章童俊身上。杨再新就轻松多了，笑呵呵地同章童俊打听一天在矿区巡查的情况。 “书记，其他乡镇的矿渣、矿藏情况我不了解，能不能说说，让我们也好借鉴借鉴？”杨再新笑着说。 “县里好几个乡镇的山区确实有很多隐患，不仅仅是矿渣堆放，山体挖空之后，山地塌陷，地表水流失，耕种困难等等，都有很大的问题。一系列的后续事宜需要解决，绝非县里就能够做到的。” 在这里将矿区的实际困难说出来，也表示县里关注这些乡镇，即使工作力度上跟不上，关注度却是足够的。这些话，也是借怀仁镇这边的人传出去，体现书记对矿区的关心。 “书记，怀仁镇目前存有的矿渣库有五座，高村那里的矿渣基本流进地下，无需做多少工作。另外四处矿渣库，我们已经加固了堤坝，确保矿渣库的安全。 之前，县里核查过矿渣库的情况，斯蒂芬等国际友人也实地看过矿渣库，他们也没提出存在的隐患。虽说情况如此，我们工作不会大意，对矿渣库的巡查会以工作制度的方式落实在具体工作中。做到日记、周汇报、月总结，绝对不准有任何疏忽，彻底消除安全隐患。” 章童俊到怀仁镇来，并不打算到村里看矿洞，听取怀仁镇的工作汇报也就足够。先在办公室汇报近期的工作情况，杨再新主要汇报，随后，也请张继光、龙利群等人谈谈各自的工作，这也是一种工作策略。 能够在书记面前当众汇报工作，这也是一种荣誉，有表现的机会，才可能让领导记住自己。怀仁镇几个副职，也做了充分的准备，汇报各自负责的工作块，也是很有声色。 随后，在镇正府各部门都看一看，这也是一个姿态。杨再新紧跟在章童俊身边，陪着。对干部们而言，镇长能够在书记面前有这样的表现，说明的问题很多。章童俊到来，可以说是表达了对杨再新的认可。 转一圈，问几个人工作情况，一行领导也就往厨房走。杨再新知道章童俊的习惯，不会将他带钱田大伟那里，而是让田大伟做好的菜送到镇正府来。 第128章 检测消息 送走章童俊一行人，返回自己办公室，张继光等人也凑过来，想知道书记对怀仁镇的印象。 杨再新将章童俊对怀仁镇肯定的工作复述一遍，这些也是张继光等人明知的事，但重复一下，给各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杨再新在复述时，对每一个负责执行工作的领导，都点了点名字，有针对地将他们的工作稍微夸大一些，使得领导们感受到来至书记的赞扬。 一时间这些领导也不会走，与杨再新聊镇上的工作，实际上也是在表明他们的立场。怀仁镇目前还没配镇党委书记，但肯定会配备的，时间长短而已。等书记到了，到时候，在怀仁镇谁说了算，就非常重要。 一般而言，乡镇里是党委书记话事，但也有特别的情况，镇长领头，完全可压制党委书记的权限。这种特殊情况比较复杂，有几个方面却是必然的：一是县里对镇长的支持，二是性格和工作能力的差异，三是下面干部对谁认同，肯听谁的话，不折不扣执行谁的指令。 张继光等人与杨再新聊工作，实际上就在表达这个意思。杨再新与书记章童俊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而杨再新的工作能力、魄力、视野等这些天也得到印证，最为关键的是，杨再新对他们这些副职很关心，该让你出头露面的机会，就送给你自己去表现了，这个非常重要，也是让张继光等人折服的关键点。 行政口里的人，每一个都是厉害角色，能不能得到领导看中与认可，表现的机会非常重要。乡镇里不少上司，将在县里主要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完全控制，不让手下的人接触高一层的领导，怕下面的人超越自己，封杀下面的人上进之机，下面的干部心里也明白。 杨再新这样做，当然得到张继光等副职们的认可和拥戴。这也让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基础扎实起来，以后镇党委书记到了，想撼动杨再新在怀仁镇的话语权，难度会大多了。 虽然没有谁说出那种表明态度的话，可几个人聊得欢欣，各人心里明白。一直聊到夜里十点，龙利群说要不要吃点夜宵，喝啤酒，他去带回来。 乡镇里，吃夜宵也是常事，大家住在一块，工作上又合作互动，点单时存在一种默契的轮流制。这种情况下，当领导的，当然要显得大方一些，下面干部做事才卖力。 杨再新笑着表示忙一天，还有点事情没做。张继光等人也明白，杨再新作为怀仁镇的重要领导，肯定会有事情要与上面联系，几人笑着离开。 杨再新送他们出到办公室门外，折返时准备给唐慧琪电话，突然想到唐慧琪曾叫自己多看看新闻，才行到今天又过了看新闻的时段。以后得在手机上设置一个提示，让手机提示自己到看新闻的时间了。 苦笑一下，作为走在行政口的新人，自己有待养成的习惯还非常多，得逐渐做到这些才行。 给唐慧琪电话，问她忙不忙，工作累不累。唐慧琪说，“再新，是不是今天才忙完？” “那也不是，在乡镇，虽说有忙不完的事情，但只要会处理，空余的时间还是有，以后我会注意到，尽量早一些给你电话。” “我是觉得你天天这么忙，要注意身体。”唐慧琪说。 “我身体很好，绝对没问题。”杨再新本想问问矿渣的事情，又觉得太催了不好，让唐慧琪为难。“对了，昨天东岛来了几个人，也得到市里引荐，和章书记见过面，谈到县里矿渣的事。我偷偷拍了东岛带头的人照片，琪琪，你帮查查看，她是什么来历？” “好的，我找人试试。不一定查得出的。”东岛到华国来的人多，不一定能够掌握这些人的资料与行程。 将照片翻出来，传给唐慧琪。那边接收后，唐慧琪说，“怎么是个年轻女人？” “就是那个东岛女领队，据说是双料博士，名气很大。不知真假。” “你拍这个照片，是不是别有用心？一看那女人就不是好人。”唐慧琪很不满地说，这不满虽毫无道理，但杨再新却不敢多辩驳。 “琪琪，世界上最美的就是你啊，还有什么人能够说是美女？这些人在你面前，连一根小指都比不上。”一通狂赞，要让唐慧琪心中的醋意消弭。 照片里东岛女美岛子面带桃色，看起来虽有高冷之态，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热情如火，极为吸引男人。难怪唐慧琪看到会有不满，手机中存有这个东岛女的照片，他会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本来想让杨再新将照片删掉，不过，这样又太明显，唐慧琪说了几句不满的话，总算没直接让杨再新删照片。 “对了，再新。”唐慧琪突然想到另一个时期，“刘叔叔在京城那边传回消息，说矿渣初步检测已经出来，暂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成分，不过，矿渣里确实有一些不明成分，含量虽说不多，但没弄明白之前，结论那边暂时还不给，也不对矿渣价值进行评估。” 对长坪县的矿渣，目前即使还没检测出有价值的成分，但很明显，肯定是有一些价值较大的东西，才让斯蒂芬和东岛女到长坪县来忙乎。 聊一阵，有人敲门。却是龙利群给杨再新送来烧烤，之前提过夜宵，他自然要落实这件事。 第二天，接到王彧电话，县里要求杨再新随县里领导一起，到长坪县有矿渣的另外几个乡镇去，做现场办公，共同讨论如何处置这些矿渣的事情。 县里对矿渣的重视程度一下子提高到某种程度，也是因为从省里到市里，都重视长坪县的矿渣。县里也必要对此作出决策，哪怕是做给上级看，都是要做的。 开车往另一乡镇走，到那边与县里的人汇合更便利。这一次，带着田晓明一起出去，让他也多同县里领导们接触，才会有更好的表现机会。 先走最远的溪冲乡，那是长坪县版图里“一撇”的终端，过了溪冲乡，就到另外区县，这一带的山势也在溪冲乡嘎然而止。 去溪冲乡的路也是坑坑洼洼，路况惨然。 第129章 有矿五乡镇 有矿五乡镇在同一山脉上，怀仁镇、林山乡、茶岩镇、新桥镇和溪冲乡这五个乡镇一字排开，怀仁镇离县城最近，溪冲乡最远。 从怀仁镇过去三十几公里到溪冲乡，途径另外三个乡镇，当然，五个乡镇地形上并非完全并列。一条路串通，从主道进各乡镇，杨再新第一次走，田晓明比较熟悉，一路走一路介绍情况。 这条路的路况和走怀仁镇的公路差不多，破烂，高底盘的车可通行，小轿车很难走通。赶到溪冲乡，县里的人还没有到，他们走溪冲乡不是沿这条破路走，而是绕道到外县，再进溪冲乡。 公路沿途，没看到矿洞和矿渣库，但也可看到五个乡镇的山、坡地，与其他乡镇相比较，确实有明显的不同。 相对而言，怀仁镇的群山还是青翠，山坡有树林、杂草，到茶岩镇后，不少山坡山头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植被。地里的玉米、红薯苗等作物也长势差，可见收成也会比较差。 稻田也是如此，这一路走，给杨再新的冲击比较大。到茶岩镇后，这几个乡镇的矿藏比较浅，开采之后，对地表的影响更加直接。相比而言，林山乡和怀仁镇的矿藏比较深，对地表的影响小得多。 当然，这两个乡镇也不像那三个乡镇，矿藏开采基本枯竭，已经没有什么矿藏存在，山里所有的就是堆放得杂乱无序的矿渣。 目前，三乡镇的矿渣暂时还没引发安全事故，反而是高村那里出了事故，使得整个长坪县体制里人的大撤换。 如果，矿渣确实具备二次炼矿的价值，这几个乡镇在经济收益上，还可滋润几年，杨再新也在思考怀仁镇这边的前途。矿藏虽说还不少，但全力开采也就几年的事情，这对杨再新而言是任期内无忧，可他不想在他离开后，留下一片死寂。 偏偏在国内，有很多东西都不是下面能够决策、能够做到的。服从上级、唯上是从，这是正确又是必须贯彻路线，没有任何可选择的。 在不同的层次上，对利益的需求和着眼点也是不同的，上层的一些人，或许只看到他们关注的利益，至于当地人生存环境，自然会选择性忽视。按照他们的说法，有所取就必须有所放弃。 杨再新想到怀仁镇的康藏，到底封存在地下还是开采出来变成经济指标，其实，县里都不能做主，何况怀仁镇本身？ 县里的人到了石东富县长、田茂坪副县长，相应的局级领导、人员也有随行的，加上五乡镇的主要领导，汇合之后，就成为二十多人的群体。 在溪冲乡正府聚齐，先由石东富县长讲话，阐明这次现场会的重要意义，也阐述现场会要做什么具体工作。 今天工作的主要目标，是为茶岩镇、新桥镇和溪冲乡的矿渣处置工作，要到几个最大的矿渣库去现场研究，讨论决策接下来如何做工作。 用记录本记下县长讲话的主要几条，杨再新参会后一直都很用心，在县里其他领导面前，他的态度更好。 与章童俊的关系在县里肯定瞒不住，这种关系对他是有利的，但在很多情况下又会让其他领导先入为主的感观，只有小心翼翼，在任何情况下都表现出对其他领导的尊重，过一两年，这些人对自己的印象才会稳固。 身上打有标签，杨再新也不想辩驳，可工作上如果也分阵营、打标签，那怎么可能将工作做好？ 低调、唯有低调，少说话、多做事，对任何领导都注意态度、表情和语气，长时间显得谦恭，才能让别人改变自己的印象。今天这个场合下，杨再新知道要怎么做，默默地记着会议笔记，不同其他人议论。 和参会的人确实也不怎么熟悉，他到怀仁镇才一个多月，与其他人往来少，之前虽有介绍，但多是闻名而已。大家对他这个年轻得异常的存在，内心还是有所排斥的。 这种排斥不明显，杨再新却能够感知到，因为其他人同他说话的神态，没法表现得自若。 其他四乡镇的书记和镇长、乡长同杨再新的交流，也是如此，年龄是杨再新最大的优势，也是分划不同群体的客观存在。 在会议室将这天的工作意图阐述清楚，随后，石东富一个个点名发言。从溪冲乡开始，党正一把手都要谈一谈自己的思路。 按照轮流杨再新会在最后，但溪冲乡的两位发言之后，石东富突然点了杨再新，说，“再新镇长，你先谈谈你对矿渣、矿山处置的想法吧。” “县长……”杨再新听到点名，先站起来，表示了尊敬之后，才继续说，“县长，我到怀仁镇才一个多月，对镇里的工作处在熟悉阶段、学习阶段，而我之前没有基层工作的经历，所以到怀仁镇这段时间，精力和时间都放在熟悉工作上面。 对县里其他乡镇的情况，没有直接的感观。今天到这里来是学习的，刚才听县长您和其他领导的发言，感受非常深刻，每一位领导的发言，都详细做了笔记，准备回镇里反复体会，深刻领悟，让自己逐渐进步。 县长，我能不能先听听另外几位领导发言，再谈谈自己的浅见。” “看看看，我们年轻有为的大镇长这么谦虚。”石东富笑着说，他确实在一种关注杨再新的，见他会议中一直在写、在思考，才有意点他的名，让他发言，“今天本身就是讨论，对错不重要。正如你自己说的，对这边乡镇不熟悉，那就是还没有收到长坪县的影响，对今天讨论的工作更具有参考性，是不是？” 石东富这样说后，杨再新知道自己不能再推托，便说，“县长，那我就怀仁镇的情况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石东富点点头，对这个从横折县跟过来，很快在怀仁镇有不错的表现，敢拼敢冲动年轻镇长，确实想近距离观察观察。 “县长、各位领导，长坪县的矿藏目前所剩不多，特别是溪冲乡、茶岩镇和新桥镇的矿藏基本开采完毕，留下的矿渣对环境、对生产、对安全都有很大的影响，如何变不利为有利，我想，县长会有统筹的工作安排……” 第130章 再论矿藏 将统筹的工作推到县里，这是必须的，县里统一规划、管理，甚至都该是省里、市里来考虑的工作。矿藏如何处置、如何开发利用，县里实际上是没什么发言权的，更不要说地方乡镇。 在石东富县长面前，这个话确实不能说，说穿了领导会不开心。杨再新自己不想多谈其他乡镇的矿渣问题，用县里来做说辞，没有问题。 石东富听听这样说，也笑起来，说，“县里怎么安排，先不提了。这时候，你该说说你自己怎么想，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县长、各位领导，我主要谈一谈怀仁镇矿藏的想法吧。”杨再新将话题稍微转向，不提最棘手的矿渣问题，“怀仁镇目前所具有的矿藏储量并不多，全力开采，大约五年左右就可以完全开采出来。 这点储量，对于怀仁镇本身说来影响不大。五年时间，确实能够使得怀仁镇在财政税收上有所建树，也能够让怀仁镇的建设完成一定的规划，产业上也可做出适度调整。 不过，五年时间对于历史长河而言，不过一瞬间，即使有一定作用，影响今后十年或二十年的生活，可对长期说来，又不算什么。要想怀仁镇富足起来，关键还是要做好产业的调整，确保长期的发展，这才是真正应该做的工作。 如果说现有的矿藏封存起来，留给子孙后代。那么这些矿藏储量又太少，这点量留着，等以后想要来开采，重新建立矿洞及其作业设备，成本比现在开采显然提升，不合算。 再者，如今怀仁镇的矿藏是非常明显存于地底，想要谋取这些矿藏的人并不少，盗矿之事以后会连绵难绝。保护这些矿藏不被盗取，反而会成为怀仁镇一个较大的负担。 从这个角度说，将这些矿藏开采出来，反而有利于怀仁镇的建设。有这五年时间的适应期和调整期，完成产业调整、布局，使得怀仁镇在产业上有明确的发展方向，是更有利的推进我们的工作。 另一个就是，矿藏开采过程中，对于矿渣的处理问题，也可借鉴目前县内其他乡镇的做法，做到更安全、更合理，消除安全隐患和对环境的污染。” “矿渣肯定会堆放在地表，如何排除安全隐患和矿渣产生的污染？”石东富说，显然节奏被带起来了。 “县长，加入怀仁镇的矿藏要开采，那么，在招商的工作上，先设置一道卡，那就是必须保证矿渣安全和无污染的前提才有资质参与投标，没有可行的对应方案，我们可完全拒之门外。谁开采矿，谁负责完全处置好矿渣，很多问题就可先期解决，不留给后人。” 这样的操作自然说得通，至于在实际工作上会是什么样子，先不考虑。反正，在国内这种有大利益的竞争，都不可能堂堂正正，不可能对社会开放。杨再新明白这些，这时候也不会提。 其他人当然也不会提，即使心里觉得杨再新有所幼稚，但谁敢说出来？ 石东富不再纠结杨再新如何发言，至少他对怀仁镇的矿藏有所建议，县里如何操作，如何想市里提议，也可借鉴他的说法。 怀仁镇矿藏开采不仅对怀仁镇本身有利，对长坪县说来也是一个缓解目前局面的举措。有矿挖，财政就有收益，对在位的领导而言，就有相对好过的日子。石东富当然愿意开采县内目前所有的矿藏。 其他乡镇的领导接连发言，主要阐述的都是目前现存矿渣给乡村带来的问题，和解决这些问题面临的困难。将矿渣处理掉，对于乡村而言，确实消除一些安全隐患，也是乡镇领导们愿意见到的。 至于将矿渣拉走，能不能使得乡村改变生产、山头重新长出植被等等，不会将这些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提出来讨论。 所以，三个乡镇的主官们基本上是一个论调，将矿渣处理掉是当前最要紧的工作。至于如何处理，是让省里来做还是丢开国际友人来做，他们也不会乱说。 处置矿渣会不会产生很大利益，这个问题私下里肯定有人会提起，但在这样的会议上，不会有谁冒失地提出来。 吃过中餐，第二步是到实地去看看矿渣情况。杨再新之前对其他乡镇的矿渣了解，也是听田晓明等人所说，没有亲自到现场去看。 随着车队行走，到山里后，步行到一个大矿渣库，看到矿渣库前一道高耸的保坎。保坎挡住矿渣往下流走，堆放很高的矿渣库，究竟有多少储量，如今也没有人能够估算出来。 溪冲乡这样的矿渣库有十六座，新桥镇有二十几座，茶岩镇这样的矿渣库将近三十座。除了这种大型矿渣库之外，还有不少小的矿渣库，不少运送矿渣的大卡车，在半途中将矿渣顺着山坡就倾倒了，随后有其他的卡车也同样倾倒，到一定的量，矿山管理处的人出来禁止，就形成无人管理的小矿渣库。 这种矿渣库安全隐患不大，可对土地、地下水等方面的污染就不小。要处置这些矿渣库，工程量并不小，除非有人将这些矿渣拉走，要不然，将矿渣重新集中到某一新矿渣库管理，所费成本当真不小。 站在一个坡面下，满坡面的矿渣是从山顶倾斜倒下来，矿渣顺着坡滚落，到处都是。一层并不厚的矿渣，如果要清理，必须从山顶往下铲除，清理到山脚，然后拉走存放到某地。 另外，有人提出，今后房产建设、街道建设，需要提高地面高度，就从这些乡镇运送矿渣去填埋，可消化不少矿渣。 这样的建议自然不会有几个人附和，因为房产开发商谁肯花这么大的成本到乡镇来运矿渣？就近取土，推高填低，才是他们的思路，降低成本，提升利润空间才是他们的思维。 一天下来，走来不少村寨，看了不少矿渣堆放处，确实，这几个乡镇比起怀仁镇，矿渣库存在的隐患严重得多。 杨再新一路上不说什么，田晓明见领导如此，也不多议论，更不会冒头提建议。 矿渣的问题，对长坪县而言，终究要直面。 第131章 陈文浩的身份 会议不是一天，天快黑时，在新桥镇酒店住下。晚上还要继续讨论矿渣相关的工作，明天再走另外两个乡镇。 乡镇在食堂安排了晚餐，有石东富在，没有谁提出要喝一杯。县里早有规定，工作期间是不能喝酒的，会议也是如此。 不喝酒，吃饭就节省时间，石东富交待一个半小时后集中开会，这个时间段大家是去酒店房间洗浴。 田晓明和杨再新住在一间，标准间。虽说新桥镇是乡镇而已，但这里的住宿酒店还不差，与怀仁镇类似，之前有矿业，乡镇的酒店、餐饮等相对发达，比起县城稍有不如，但比其他乡镇就好很多。 进房间，田晓明看了床上用品，见确实是新换了的，说，“杨镇，条件还不错。” 杨再新对住宿情况不怎么在乎，但在酒店里，可不是在乡村农家。酒店存在一些人们意想不到的隐患，比如传染并之类，远比在乡村那种被虫子咬一口危害大得多。 “杨镇，你先洗浴。”田晓明说着将电视开了，不断地调频道。杨再新看了看时间，距离晚间新闻还有点时间，便急急进浴室冲淋一下，准备出来看新闻。 以后，工作中能够抽出时间看新闻，这是必须要养成的一个习惯，不管心里怎么认知这个事情，这是必要做的一件事，就必须要去适应要坚持下去。 几分钟出来，田晓明笑着说，“杨镇你也太快了。” “冲一下汗水而已，你去洗一洗，到时间我们过去，免得让领导有印象。”杨再新笑着说，见田晓明在看电视剧，不好直接拿了遥控板争频道。 田晓明听说了，将遥控板递给杨再新，说，“好的，杨镇，我也很快的。” 七点多一些，新闻联播还有十来分钟，杨再新将频道调到江上台。这时候，正是省频道的新闻播报，不论是哪一个频道的新闻台，都是先将最重要的消息播出。 正如网友所说，前十分钟是国内形势一片大好，中间十分钟展望未来，后十分钟是国外生活一片惨淡，民不聊生。省台的新闻，也是走这个路子，但省台后段时间不谈国外生活，只能聊省里对未来的展望。 调到江上台频道，新闻已经进行一段时间，差不多要到结尾。杨再新突然在画面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吓他大一跳。 画面上，是一正要召开的会议场面，是研究江上省产业调整的布局会议。陈文浩正走着，镜头一直跟着他走，杨再新明白，这次会议里，陈文浩将会是很重要的角色，否则，镜头不可能给他那么多。 新闻里，谁该给多少镜头，那是有严格规定的。级别不到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新闻画面中，更不可能有镜头随着人走。 陈文浩到底是什么职务，新闻镜头才跟随他走，足够有好几秒？这种每一秒都是不同级别的时间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杨再新心头巨震，难怪当时陈文浩到怀仁镇来，会有那么大的威势和派头。能够在省里有这么高的地位，比自己之前猜测还要高很多。原以为他可能是厅级什么的领导，某部门的一把手或者是某级别的大公司老总，此时看来，之前那是胆子小了。 杨再新突然醒悟出来，难怪上次见唐慧琪时，自己还不知陈文浩的身份，让她感到惊讶。当时自己也没想到什么，她才提醒自己要看新闻。 原来她老爸在新闻里有如此地位，只要看新闻，确实可了解陈文浩的职务。新闻讲解主要在介绍这次会议的主题，和未来对江上省的影响。等陈文浩走到座位时，再次进入镜头。 给陈文浩来了一个正面的镜头，杨再新非常熟悉陈文浩那种沉稳威仪感，随即镜头一转，看到陈文浩座位前的牌铭。牌铭上标注的职位居然是江上省一哥！ 一哥啊！杨再新脑子里嗡嗡嗡地响，江上省一哥亲自到怀仁镇实地看高村的情况，实地看怀仁镇的矿藏、矿渣情况！ 难怪唐慧琪对自己说，要自己和田晓明都别提陈文浩到怀仁镇的事。确实，这个事情传出去，长坪县、柳河市甚至江上省对怀仁镇的矿是不是都会有更复杂的想法？ 杨再新看向浴室，担心田晓明从浴室出来，看到陈文浩在会场上，进而认出陈文浩，那么，他会不会多嘴可就不好说了。 唐慧琪的父亲居然是江上省的一哥，这个消息让杨再新无法淡定，想立即电话唐慧琪，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肤浅，让唐慧琪会多想？ 之前，觉得唐慧琪不管她家多有钱或有较大的背景、家世显赫，与自己的关联都不会直接。可看到陈文浩是江上省的一哥，那与自己的工作就有非常紧密的关联了。 当然，怀仁镇的镇长与江上省一哥相差太远太远，但只要陈文浩一个眼神，他在长坪县的情况绝对不同的。陈文浩当初对自己明显有不满，是不是意味自己和唐慧琪往来，就是打这样的主意？ 想一想，在陈家人面前却是不好解释。要说今天才发现陈文浩是江上省一哥，陈家人会相信吗？说出去估计都没有人相信的。 唐慧琪或许会相信自己说的话，杨再新突然想到该拍一个画面，传给唐慧琪，表示自己知道她老爸的情况，然而，等杨再新想拍照时，新闻已经转到另外的内容。 一时间，杨再新都不知该想什么，觉得很多路以后都不能走了。特别是陈家，对自己的印象会是什么样的，陈家有可能接受自己吗？ 陈文浩是江上省一哥，那完全是封疆大吏的存在，从他年龄看，以后还能有更高的发展空间。那么，陈家在唐慧琪的婚事上，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显然是比较有倾向的。 强强联手，强强联姻，共同构建一个利益阵营，这才是从古以来决策者所选的手段。陈家如果这样选择，才会让处在他们的层次中人所接受，如何会接受自己这样一个完全草根者？ 那么，唐慧琪也应该知道他们往来的阻力，但之前却没看出她有多大的表露，是不是她在自己面前刻意地掩饰了？ 第132章 如何选择 呆呆坐在沙发上消化这个消息，陈文浩作为江上省的一哥，对自己有多少影响？如果不是有唐慧琪的存在，那跟自己毫无关联，陈文浩也不可能关注自己这个小小的科级。 但有了与唐慧琪的关系，陈文浩作为陈家支柱的角色，肯定会为陈家未来发展考虑，自己如果影响到陈家的计划，很可能对自己出招。 不管陈文浩怎么出招，自己都毫无抗力。 对此，杨再新也不太在意，大不了离开江上省，反正只要自己肯努力，吃饭、生存总没有问题的。不过，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处理？ 先前，自己不知道唐慧琪的来历，压力不大。哪怕意味陈家家世较强悍，心里也没具体的印象。但此时，得知陈文浩的身份和地位后，杨再新还要忽略陈家对他们的影响力，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与唐慧琪的恋情，彼此感情确实算不得太深，如果说这时候彻底断开联络，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个话要杨再新主动提出来，他也开不了口，下不了决心。 心之所恋确实在唐慧琪那里，但要说生死相依的程度，确实还没到那种程度。让杨再新苦恼的，不是如何处理与陈家的关系，而是如何处理与唐慧琪之间的问题。 这时候，其实都没有什么思路。不外乎是继续保持恋情，或者干脆断掉关系。可杨再新不知怎么去思考，明了陈文浩身份，对他的冲击确实太大。 假装不知陈文浩的身份，这也不行，唐慧琪和陈家都不可能相信自己，杨再新本心上也不想欺骗唐慧琪。 要不要给唐慧琪打电话，说说心事。要说又该怎么说？不说又如何处理与唐慧琪的联络？ 田晓明出浴室，见杨再新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敢惊扰他。意味杨再新是在思考工作上的问题，打断领导思路，自然会惹厌。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田晓明默默无声，离开会还有点时间。两人在电视前，静默地坐着。 新闻快要结束，离开会的时间也紧了，田晓明见杨再新还在某种情境中，不得不说，“杨镇，时间快到了。” 杨再新突然一震，从那种矛盾的情景中挣脱出来，浑身一身汗。田晓明虽看出杨再新不对劲，但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 机械地跟在田晓明身后，杨再新虽说想摆脱陈文浩对他的影响，但实际上还是很难做到的。下楼，到操坪，外面的夜色已经重了。其他人也在往镇正府走，一路上说话的不多，今天会议的话题相对沉重，大家虽然都发言，却没有谁能够提出明显可行的举措。 杨再新也沉默，脑子在不听地变换。一时想到与唐慧琪的事，一时想到面对的工作问题，两者都没有可解决的办法。 走进新桥镇正府，杨再新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在双沟村驻村，遇到唐慧琪后两人的往来，那时候很干净、纯净。后来自己能够从横折县调到长坪县来，真的是章童俊之力的举荐？ 会不会也存在陈家的力量在影响？甚至，章童俊能够到长坪县来担任县委书记，会不会也有陈家的力量？不过，那时候，省里的一哥还不是陈文浩。 但陈家要在江上省进行部署，难度不会太大吧。既然陈文浩要来江上省做一哥，对长坪县这个产生地震的核心，总是要先掌控在手吧。 如此，人事变迁上如果说有陈家的影子，也是必然的。 这个推断似乎很合乎逻辑，杨再新觉得既然陈家之前就有了选择，是不是陈文浩对自己的印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唐慧琪年龄也不小了，如果陈家真要用她的婚事来强化家族的实力，她早就该有婚约了吧。 之前，唐慧琪在外飘荡，表现出贪玩，是不是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策略？陈文浩能够容忍女儿这样做，对她选择自己，是不是也会接受？ 回想当时在怀仁镇，陈文浩看到自己就板着脸，很严肃。自己主动说话，也没一句关爱的语气，知道后来对自己提问，回答，是不是满意，陈文浩没做评说，但唐慧琪后来却对自己更好了。 唐慧琪一个人留下来不随车离开，回省里，可见陈文浩是允许她留下的。唐慧琪留下来，同自己之间关系加强，也是必然的发展。陈文浩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会不知道吧。 坐进会议室，杨再新将手机调成静音，但却给唐慧琪发了一条微信：琪琪，今晚在省新闻上，看到陈叔叔出席会议了。我很震惊…… 唐慧琪没及时回复，不知是在忙什么，这个时间段，有可能在加班。唐慧琪说她在上班，却没说具体做什么。是在公司还是在某部门？ 对陈家而言，唐慧琪要在哪里上班，估计都不是问题。 石东富在讲话，要求与会的人要开动脑筋，好好琢磨出处置乡镇矿渣的问题。杨再新静心听会，心思自然不能平静、无法专注。 好在白天他已经有了发言，想必石东富不会再点名了。怀仁镇的矿藏也好、矿渣也罢，量都不多，做工作难度也不大。 杨再新见石东富这样开会，要求乡镇解决矿渣问题，背后是不是与斯蒂芬或东岛女等有关？ 斯蒂芬博士虽说离开不见踪影，说不定是在省里做准备工作，一旦准备妥当，县里这边的思想也理顺了，接下来的工作会相当高效，让反对的人都措手不及。 忍不住看想石东富，这位也是从长坪县之外的区县调任过来的，和省里有多少关联，谁也不知情。他和章童俊之间，对长坪县的影响力，此时正处于积累阶段，而对有矿五乡镇如何做工作，最终决策县里肯定没什么话语权，但却能够在基层积累人望。 这个会，章童俊书记肯定是知晓的，但属于正府口的工作职权，他也不可能横加干预。杨再新不知章童俊是什么态度，觉得自己在会上发言更要谨慎，免得为人引导了节奏。 没多久，手机接收到信息，屏幕亮了一下。杨再新知道，很可能是唐慧琪来了回复。 第133章 一片深情 不动声色将手机放在会议笔记本下，看了来的信息。果然是唐慧琪的消息，先发一个笑脸，再发一个得意的样子。 ：怕不怕？看以后你敢欺负我，我直接找老陈告状。要他收拾你，老佛爷的手掌心可有些大。 见唐慧琪如此，心情一下子好多了。看石东富一眼，见他并不关注这边而是在看着乡镇另外几个人，便回复： 一看到陈叔叔，我脚都发软了。没办法哦，不过，后来我觉得反正我爱的是琪琪，叔叔有什么意见，对我是不是生气，那都是身外之事，先不管了。 唐慧琪：再新，家里对我确实有些压力，也不是这一次。从小就有这样的压力。我是不管他们怎么看怎么想，老爸虽然不支持我，但也不会强制我做什么。对了，陈家的事情，该由陈家嫡系儿子们去头痛去，不关我们的事情。 琪琪，我信心虽足，可能不能让你过上幸福、丰足的生活，还是有些疑惑。 杨再新觉得，这时候说这个话是有必要的，今后自己在钱财上，肯定会有很大缺口，没法与陈家相比。 穷女婿的角色在杨再新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不少故事，财主与穷女婿之间的斗争。这样的故事如果在自己身上演绎，杨再新是不情愿的。 不过，目前自己的收益不外乎是工资，除此之外，虽说不难唠叨灰色收入，可他是不情愿的。再说，目前这种职位，就算捞钱又有什么可捞？ 一年几万、十几万还不够人家一次吃饭的费用，与其如此，还不如穷得过硬，心气不弱。 唐慧琪信息来了：再新，你想什么呢。陈家是陈家，我是我。老爸是老爸，我是我。我不准你多想，好不好？ 好。我知道你我是真心相爱，陈家是陈家，叔叔是叔叔，我们过我们的。 随后，杨再新告诉唐慧琪他在开会，听县长的工作会议。唐慧琪便不多说，要他好好工作就好，其他的事情真不比放在心上。 说归说，真的不将陈家放在心上，杨再新也做不到。陈文浩是江上省的一哥，这样的存在，章童俊或其他人如果知道他有着一层关系，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去利用。 会议到半夜才散，没有得到明确的结果，这样是参会者都有心理准备的。对乡镇堆放的矿渣，要说如何处置，谁有可行性的办法？ 不管怎么处理，都牵涉到资金的投放。最后，石东富导引下，对矿渣的处置倾向于让国际友人出资来处理。 第二天早早，与会的人还不能回岗位去，还要到茶岩镇去实地观察，讨论那边的实际情况。 即使对矿渣的处置没有可行办法，但就某一个矿渣库怎么消除安全隐患，还是要到现场去讨论的。这个工作，石东富站出来，以后矿渣库再有问题他脱不了身。 一个个矿渣库看过去，有一天就这样过了。等天快黑，总算将茶岩镇的矿渣库巡查一遍。这次工作会议要走的实地，也就看完，石东富布置一个任务，要每一个到巡查的人，都提交一份建议文案，如此，大家也都有了工作的付出。 接受工作任务后，杨再新和田晓明回怀仁镇，路程不远，赶到镇上天还没有完全黑透。给龙成海打电话，龙成海说，“杨镇，你总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听龙成海的语气，事情有些急，便问。 “杨镇，你先到办公室来，要快。”没料龙成海这次在电话里还打埋伏，不说具体的事，只是要他到办公室去。 车开进镇正府，下车，要田晓明先将车停好，杨再新当即往办公室快步而去。既然龙成海不说，那表示不会是什么坏事，但肯定很棘手，他没办法解决。 面对具体事情，杨再新从没有选择回避，特别是对矛盾冲突这些，他觉得自己去解决总比借助别人的手去解决，心里踏实一些。 什么矛盾激化，什么不听劝阻，什么没办法说服等等，说到底是在回避问题，而不是积极地解决问题。确实会遇上霸蛮不讲道理的人，但你真同他讲道理，霸蛮的人也不会一直瞎闹。 快步到办公室，推门时动作有些大，没听到嘈杂的声音，也没见办公室里聚集了人群。杨再新正寻思是怎么回事时，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精致到完美的面容。 唐慧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怀仁镇，然后呆在他办公室等他回来！见到是唐慧琪在这里，杨再新心都要化了，难怪这一天她都没给什么信息。 再一想，也就明白唐慧琪为什么会跑怀仁镇来见他，是因为昨晚自己得知陈文浩的身份，唐慧琪担心他会多想，特别从省城跑过来看他！ 心里一热，都顾不上办公室门没关，快冲到唐慧琪面前，抓住她的手，说，“琪琪，怎么一声不说就跑来啦。我会担心你路上不安全的。” 唐慧琪并不说话，看着他，面带着笑，很满足的样子。过一阵，等杨再新心情稍微平复些，她才说，“再新，见到你我就安心了。我知道你很忙，我过来不会影响你吧。” “不会，怎么会影响我？”杨再新笑着看她的脸，“省城过来太远了，我是担心在路途有什么意外。是不是？” 将唐慧琪揽进怀中，手将她紧紧抱住，感觉到唐慧琪身体在颤栗。不知是激动，还是觉得两人这样太辛苦，还是见到心爱的人才如此激动？ 抱得紧，唐慧琪逐渐也平静下来，意识到是在办公室。好在没有人过来干扰他们，连田晓明都不见进来。 “再新，在你办公室呢。”唐慧琪往后退开一些，也担心有人进来，看到他们的情况，传出去可不好听。 “我去关门。”杨再新不知该说什么，唐慧琪过来的用意他是明白的，又如何矫情？ 与陈家之间的差距确实大，如果说自己心里都没半点在乎，完全是自欺欺人。担任，对唐慧琪一片深情，该如何做才能对得起她，自见到唐慧琪的那一刻起，杨再新也是有了决心的。 第134章 我给你吧 关好门，杨再新再次将唐慧琪抱紧，两人在办公室吻起来。直到呼吸困难，再才分开。要说的话非常多，但又觉得没必要说出来。唐慧琪过来，表明的是什么意思，杨再新知道，唐慧琪自己也明白。 突然，杨再新想起来，说，“琪琪，还没吃晚饭吧。” “不是等你吗，之前，龙秘书安排我吃饭，我想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唐慧琪笑着说，她是下午到怀仁镇的。当初，到怀仁镇来龙成海参与过接待，唐慧琪只要解释一下，龙成海明白来人是谁。 将唐慧琪安排在镇正府客房里，客房和杨再新的住房正好门对门，至于两人会有什么故事，龙成海当然不会多猜测。反正这样漂亮的美女来找镇长，绝对会有故事，镇长肯说出来，他便得知，不说出来，他不会多嘴多舌乱传。 到晚餐时间，龙成海到住宿处去通知她，唐慧琪要等杨再新回来，然后，还要到他办公室等，龙成海开门后，便离开不多留在唐慧琪身边打搅她。 “先吃饭，我也饿了。”杨再新带着唐慧琪往外走，拉着她的手，似乎显露出彼此的亲昵，又不会太亲热。 跟在杨再新身后，唐慧琪从昨晚杨再新的信息中察觉到他心里的变化，毕竟得知老爸是江上省一哥这个信息，对他而言却是有太突然，包含的意义也太丰富。 作为一种在基层拼搏的年轻人，对高高在上的层次，理解很可能都比较浅显。杨再新虽说在章童俊身边三年，见识、眼界都不错，可他终究没见过那种高层次的存在，一时间难以把握，甚至都表露出要退缩的情绪，让唐慧琪担心不已。 从省城赶过来，也是表达自己的决心，同时，也让杨再新心安。 她坚信，只要杨再新努力，不用多久，就会展现出他工作的能力、视野、格局，如此，在几年内成为江上省新星升起，不是不可能，到时候，陈家也会认可杨再新的存在。 从陈家而言，如果都是陈家子弟，未必会再有多少潜力。有杨再新进来将他们的格局搅乱，其实是好事。这一点，唐慧琪也同她老爸说过，彼此辩驳，老爸没认输但也不足以说服自己。 唐慧琪对杨再新的认可，还是从了解他在乎这些被丢到双沟村后的表现，在相处的几天中，几乎没有丝毫抱怨之态，这不是他在做态，而是内心中觉得他有必要在村里锤炼几年，将基层工作的缺口填补好，以后工作上不会再停滞。 这样的心性的年轻人，如今到哪里还能够找到？与杨再新交往过程中，确实体会到他有着一颗赤诚之心。 唐慧琪在外跑，遇到以及交往的人并不少，看人也很有自己的方法。人生最难的有人说是争取，有人说是放弃，唐慧琪觉得这些人都没看到生人的本真，或者说没体会到人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在每一次训练中，唐慧琪一次次体会到攀岩中的坚持，耗尽体能，在生死之间挣扎、向上攀登，每一步都是最大程度的付出，一步一步将前景不断改变，放大自己的能力，最后登临顶峰。 她觉得杨再新就是这样的人，有一颗博大的胸襟，乐观而积极向上的心，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哪怕是死亡与终结。这才是让唐慧琪真正动心的人，她不会看错。 虽然默默地走，牵着手，两人的心便紧紧相连。天黑了，食堂或许会给他们留饭菜，杨再新却不想在食堂吃。带着唐慧琪到街上，怀仁镇街灯比较亮，毕竟是有矿的小镇，亮化工程做得不错。 往兴仁酒店走，先给田大伟打电话去，那边街道有烧烤，酒店也有人还在吃饭。田大伟得知杨再新要过来吃饭，还是两个人，田大伟笑呵呵地说，“杨镇，就不点菜了，我来安排，怎么样？” 杨再新的心也不在吃喝上，拉着唐慧琪的手，在街灯下漫步。平时不注意怀仁镇的夜生活，这时候，虽在街上但心却不在，都在想唐慧琪的事。 从省里赶过来，其实就是怕自己不能接受陈家这样庞然大物的存在，怕自己胆怯、怕自己自卑、怕自己没有勇气坚持与她相爱。唐慧琪一句话都不说，可他怎能不理解？ 而这时候，又如何跟她说让她放心自己？语言在这时候对他们都是多余的。 两人走得不快，却又走得非常坚定。唐慧琪感受到杨再新的用意，也在回应着他。到兴仁酒店，田大伟已经在外等着，见杨再新和唐慧琪这么个大美女，确实有些意外，而看到他们牵着手，便明白他们的关系。 “杨镇，还有这位女士好，我已经准备了，就不知女士的口味习惯……”田大伟说着在前面领路，餐馆还在忙，如今的怀仁镇却又有谁比杨再新更让田大伟在意？ 进包间，包间不大，正好适合两人。田大伟说了准备的菜：清炖乌鸡汤、酸辣肚条、青椒牛肉、油焖茄子、米汤煮长豆荚。 杨再新说，“田总，太多了，两人吃不了。” “杨镇，都是小份量的，不会浪费，你放心。” “好吧，就这样，上菜，我们都饿了。” 吃饭时，唐慧琪更多的是在看杨再新，而他也是如此，相互看着对方，仿佛那才是今天该做的事。 吃过饭，往镇正府走。回到住处，杨再新将唐慧琪送到客房，说，“要先淋浴退凉吗。” “好的，你呢。” “我在外面等你，不走。” 唐慧琪不多说，将房间关了。杨再新站在门外，这时候，整个楼都是寂静的，没有丝毫嘈杂之声。不知是龙成海还是田晓明等人在背后传什么消息，自己回镇上，张继光等人居然不来打搅自己。 不过，这时候真的不想工作的事情，从昨晚开始，面对唐慧琪的情感问题，给他太多的迷茫与困惑，而他见到唐慧琪时，所有的迷茫都尽数消失。 等唐慧琪淋浴之后，出来，看着她一身素净，杨再新实在是喜爱得不得了，都不知该如何表示了。两人进杨再新的住房，关上门，唐慧琪看着他说，“再新，今晚我给你了吧。” 第135章 结婚的日子不会远 没想到唐慧琪会说出这样的话，杨再新心里一疼，知道她之所以这样说，是担心自己，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自己。 固然，杨再新爱唐慧琪，她美到极致，容颜绝美的同时，肌肤、身材都是绝对上选。特别是她看起来瘦削的腰肢特别有力量，这种感觉给杨再新是非常好的。 虽说对侵占她感觉到是对唐慧琪的亵渎，对自己女神亵渎，不会给自己带来愉悦。只是，她这样特别好的身材也确实让杨再新念想不已，要不是理智还在，早在双沟村时，都可能将她办了。 看到她还要说，杨再新忙用手压住她嘴唇，然后觉得这样都不足表达自己的情绪，便吻她。 唐慧琪以为他是在行动，便配合着，虽说配合得非常生疏，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经验不足为凭，很多都是直觉的动作。 扭动起来，杨再新自然感受得到她的努力。这和他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样，便放开她的唇，说，“琪琪，不要这样。我们把最美好的留到最后……” “再新……”唐慧琪听他这样说，也明白他是如何想的，是要请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最好，他有这样的信心。 不过，杨再新虽说克制自己，压制自己身体的反应，但身体毕竟是有反应了，唐慧琪也感觉到。她在扭动腰肢时，就体会到某物的硬度，碰触后带来的某种不可说的感觉。 “再新，你也没必要苦自己。”唐慧琪说这话时，头低下去，不敢让他看到羞红的脸。对男人的身体，唐慧琪理论上当然是了解到，实际接触却是一片空白，这时候感觉到他的反应，也知道他的难受。 杨再新是听到第二个人这样说这话，之前是张梅蕊，她说这样的话完全是在鼓动自己；唐慧琪说这话是怜惜自己，不想自己难受。 “琪琪，你要相信我，是不是？” “我知道男人对这些更直接也更强烈……”唐慧琪依旧不敢看着他，“我可以的，我们反正都要有这样的事，迟早而已，没关系的。反正我都是你的……” “好了、好了，琪琪，我懂你的心。你担心我，爱我，我怎么会不身同感受？我想，我们结婚的日子不会远，是不是？我会等到那一天，一定。” 唐慧琪听他说，便看着他，两眼酿满了泪，晶莹透亮。随即大颗大颗的泪滚落而下，从那无瑕疵的脸庞滚过。杨再新见她如此，更是心疼，将她紧紧搂住，不停地喊着，“琪琪、琪琪、琪琪……” 第二天早，唐慧琪还是离开怀仁镇。杨再新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将她送到柳河市，看着她去米米家。唐慧琪说，她会想办法将工作申请到市里来，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小了，很容易见面。 杨再新应着，也不知道陈家对唐慧琪这样的决定会有什么反应。或许是同意，或许是激烈的反对，甚至有人找到自己，丢一张支票要自己主动离开她？ 不陪唐慧琪去见米米校长，杨再新和唐慧琪暂时都不想让米米校长知道他们的关系。开车返回，在高速上，突然接到金科长的电话，问杨再新在哪里。 “金科长你好，我在县城，准备下午回镇上。有什么事吗？”对于这位，杨再新还是有很好印象的，毕竟自己在最低迷之时，这位科长给自己最先的好消息。 “杨镇长，也没什么事。好久没联系，”金科长笑呵呵地说，“怀仁镇干部不是还没配足吗，市里在研究这个事情，提到怀仁镇，也就想到杨镇长到那里一个多月了，都适应了吧。” “非常感谢金科长的关怀，我到镇里一个多月，天天在向镇里的老同志、老干部学习，收获颇丰，也感觉到自己在不断进步。”杨再新在金科长面前，自然不会说多少谦虚的话。 “那就好，祝杨镇长工作顺利，多多进步。”说后，金科长将电话挂掉，不再说其他。这个电话虽然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杨再新还是听出来了。 怀仁镇党委书记空闲了这么久，也该是配备了。这是市管干部，要经由市里组织部讨论、批复的职位。金科长作为干部科的科长，谁来担任党委书记应该知道名单，这个具体是谁他没说出来，却提醒了自己，也关心自己在镇里是不是站稳了脚跟。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让杨再新在镇上有所准备。一般情况而言，乡镇里是党委书记说了算，党委书记的实权大，完全可搞一言堂。但也有极少特殊的，才是镇长和党委书记分庭抗礼。 在怀仁镇，谁能够说话算数，还得看县里对谁更重视，也要看在具体工作上，谁的能力更强。交锋之中，拼比的是方方面面。 杨再新挂了电话后，也在琢磨。党委书记到后，镇上的工作肯定是围绕党委书记而转。但镇正府的工作自有自己的分块，工作有自身的侧重面，自己的人会尊重对方，但在工作中如果对方乱来，她也不会退让。 想在怀仁镇做出一番事业，杨再新这段时间也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做，做哪些事情，才是对怀仁镇发展最有利。 到怀仁镇时间虽不长，但也有张继光、龙利群等人支持，龙成海、田晓明等人帮撑，根基算是初成。党委书记到后，他肯定会有所动作，也会对张继光、龙利群等人进行收拢，成为他的力量。 这时候，自己提前得知上面要配备镇党委书记，也是金科长想自己先有所准备，自己又如何准备？ 从工作上而言，杨再新觉得只要为怀仁镇发展有利，谁决策、谁为主导都不重要。怀仁镇目前最为敏锐的就是矿藏，这个要怎么做，镇上也不可能做主。所以，要害的东西并不多。 争权这种事杨再新并不想，当然，如果来的党委书记在某些工作上一味要展示自己的权威而不顾怀仁镇的发展，杨再新也不会退让，要坚持自己的看法和决策。 一番争斗、磨合看来是免不了的。 第136章 美岛子搭车 回到长坪县，不准备就立即返回镇上。之前，石东富县长交待的工作文案，自己还没做出来，虽说没必要争先去交作业，但不能拖时间让县正府办那边催要。 到酒店要一间房，随后在房间里将文稿做出来。这样的文稿早就有腹稿，弄出来并不难，一个多小时初稿出来，随后修改一番，不会让石东富挑出什么刺。 对写这样的文案，杨再新早在章童俊身边当秘书时就练出来了，针对不同领导，思路和习惯的不同，但总的框架在那里，变动只是表象。 跑到县正府去交作业，与县正府办的人并不熟悉，问了之后找到主任田洪君。田洪君见杨再新到来，非常客气，泡茶，笑呵呵地问杨再新在怀仁镇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杨再新自然据实进行回应，他除了是怀仁镇镇长之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县委办的副主任，虽只是挂职，没具体在县委办办公，可县委办比起县正府办确实要有所高。 这里所说的高，不是级别的高低，而是在内在外，人们都会觉得得县委办要强那么一点点。县委是长坪县的核心，一切工作都需要围绕县委运转，县委办是为县委工作服务的。这个道理和逻辑，确实说得通。 在杨再新面前，田洪君这位主任确实没有什么优势。级别两人一样都是正科级，年龄上，杨再新的优势就太大了，二十八不到二十九，而田洪君则四十一岁。等杨再新四十一岁时，很可能是正处甚至是副厅级别了。 当然，如果说此时两人直接比对，杨再新还是不如田洪君。在田洪君面前，杨再新非常客气、谦虚，两人聊一阵，杨再新也不多留。作为县正府办主任，田洪君负责的工作比较宽泛，应对的工作主要是对县长石东富。 从阵营来看，田洪君该是石东富的直属成员，杨再新也该是县正府这边的人。不过，大家都知道杨再新脸上刻印了书记章童俊的名字，是书记的死党死忠。 杨再新能够从横折县调任过来，升一级到正科，担任怀仁镇镇长之职，完全是章童俊一手提携所致。这样的关系，如果说杨再新还不是书记的死忠，就没有人会看得起杨再新的人品了。 在人事上，很多情况下的逻辑本身就不讲逻辑的。 原以为田小伟会给自己透露一些消息，怀仁镇党委书记即将到任，难道田小伟都没有丝毫消息？觉得不太可能，但很可能是真的。要不然，田小伟知道消息，不可能不先透露给他，让他有所准备。 从县正府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去县委那边走一趟。见一见老板是有必要，万一老板都没得知怀仁镇人事变动的情况，那不是让他措手不及？不过，这种情况不该出现，对怀仁镇党委书记的配备，如果连县委书记都不知情，这是不可能的。 开车走，才出县正府便有一车横在前路。原本两车不会如此，街上是可以会车各行其道的，只是，对面的车突然转向，拦住自己的车。 杨再新刹车后，等对方变道。谁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美岛子。美岛子走到杨再新车边，敲窗。杨再新按下车窗，看着面容精致而冷峻的美岛子，没说话。 “杨镇长是吧，我想搭车去怀仁镇，没问题吧。”美岛子汉语说得不错，虽然听起来有些拗，说得还比较顺。 “我才从怀仁镇过来，并不急着回去。”杨再新笑着说。 “是吗？杨镇长不会是要留在县城吧。”美岛子说，站在窗边，身体微微往前，上身基本压住车门，从杨再新的角度看，完全可看到两团白皙压扁而往上鼓的情形。 瞟一眼，知道面前这个东岛女在这方面有特色，看她那冷冷的面容，化妆十分用心。心里在猜，东岛女为什么找到自己头上？她们如何知道自己从县正府出来就给堵上？是有内部消息，还是巧合碰上了？ “说不好。美女要赶时间的话，建议你到街上租车。”杨再新也不直接拒绝美岛子的要求，对方都下大本钱了，看来肯定有大目标，自己回避绝对不行的。 “杨镇长，到怀仁镇去也是找你帮忙，你什么时候去怀仁镇，我就什么时候去就可以的。杨镇长，你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看美岛子一眼，见她的脸还是那样冷冷的，不过，修得弯弯的眉却动了动，让她有种色舞的即视感。 杨再新见了，不有心动，心底某种热力被释放出来，在身体扩散。杨再新笑笑，说，“美女肯上我的车，自然求之不得。美岛子美女，搭车是要付车资的。” “行啊，杨镇长，只要你提出来，我都可答应。” “真的？”美岛子这时候站稍远一些，看不到白净与深沟，可仰视看到沉甸甸的两团，那种感观也够劲。 “真的。”美岛子自然感受到杨再新的目光，她不在意，面色不动。助手稻田子将后车门开了，让美岛子上车。 稻田子也是精选的美女，一条超短的裙，将身子包得紧，完全能够让人感受到弹力。两女上车，杨再新反而不知该走哪里。 真的去县委那边，让县委的人见到，会有什么想法？是不是以为自己同美岛子已经挂好利益关联，才会在同车上？ 但一想，自己真直接跑怀仁镇，不正是美岛子希望的结果？如此，还是到县委去转转，她们下不下车，那是美岛子的事，也可试一试对方的决心和用意。 车进县委，停下，杨再新回头说，“美岛子美女，对不起，我得去县委办点事，你们是下车还是在车里等？” “杨镇长，你去忙吧。我在车里等着就好。杨镇长，你不会另换一辆车去怀仁镇吧。”美岛子冷声说。 “肯定不会。时间不会太久，今天肯定会去怀仁镇的。”杨再新说。 不管两女在车上做什么，不过，车没熄火，开着空调，这一点油钱，杨再新也不会计较。 东岛女缠上自己，到底是什么意图？ 第137章 看够了吗 按说长坪县的矿渣自己没多少话语权，难道她们是看中怀仁镇的矿藏？目前长坪县有矿藏的不外乎两个乡镇，林山乡虽也有矿藏，比起怀仁镇而言，少太多了。 要不然，如何解释东岛女会盯上自己？或者，她们是想借助自己来做章童俊的工作？这个却是不合道理的。 去县委办先与侯丽萍电话，然后到办公室碰头。侯丽萍见杨再新到来，笑着说，“杨镇长，你可是稀客啊。” “侯主任这样说，是有意见了。这段时间辛苦了。”杨再新笑着说，也明白，侯丽萍故意这样说，其实，她何曾不希望自己少到县委办来，才让她更好开展工作。 “领导，你可要记住哦，这里是杨主任领导下的办公室，可不能忘记这里还有你的部下。”侯丽萍笑嘻嘻地给杨再新泡茶，“今天不走吧，晚上聚一聚，大家都在念叨领导了。” 杨再新哪喜欢这样奔波，不过，车上还有两个东岛女，最好是不让县里的人看到。要不然，还不知传出什么样的谣言。 “侯主任，我也想啊，不过，今天估计不成了，得赶回镇里去。我也是刚刚从市里回来，到那边有个急事。”杨再新说，“这段时间，县里的工作都换正常吧。” 说起县里的工作，侯丽萍知道该做什么，当即收住脸上的表情，坐下，然后将近期的工作向杨再新汇报。 杨再新也注意听，要了解县里的工作动向，对在镇里的工作开展也是有利的。何况，他是县委办副主任，县里有些工作也是要参与的，只有心里有权限工作概况，才能做到工作不偏向。 王彧从门口路过，也不知他是找谁。见杨再新在办公室，便走进来。说，“杨主任，也到办公室来露面了啊。” 杨再新见王彧进来，当即站起来，随之笑着说，“王主任好，我会尽可能找时间向主任你学习。” “下面也很忙吧，镇里的情况该熟悉了吧。”见王彧这话问的有些突然，杨再新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怀仁镇要配备党委书记的事情。 笑着点头，“有主任帮衬，我没理由这么久还不熟悉怀仁镇。请主任放心，怀仁镇会安安稳稳的。” “那就好，我绝对相信杨主任能够做个好工作。”王彧说着转身外走，“杨主任，要是不走，一起吃饭，等会电话联络。” “估计要回镇上，吃饭只得下一次，到时候我来安排。”杨再新笑着回绝。 听王彧的意思，县委这边对配置怀仁镇党委书记的事情，应该掌握情况，要不然，王彧不会没头没脑地问他这些。但章童俊和他县委都没提到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章童俊不提，杨再新也不好说什么。自己去问章童俊，会显得自己很没有自信。怀仁镇配设党委书记是必然的，这个职位不可能一直空着，杨再新也明白。 在心里，也做好了准备，有一个上司，做工作确实会有不少顾忌，甚至会被束缚手脚，会有矛盾、也会在具体工作上有意见分歧，这些都是正常的事。 尊重上级，在具体工作上讲究原则与方法，这是必须的，自己要学会同上司相处，服从和主张协调好关系。 想到这些，杨再新觉得放松不少，也就不在县委这边多停留。返回车上，此时，时间也快一个小时了。 开了车门，才想起车里还有两位美女，这两人是棘手的玫瑰。关好车门，回头看，见美岛子和稻田子躺在后排，似乎睡着了。 车里开着空调，好在车窗没有完全关拢，留着一丝缝隙。要不然，在车里容易形成煤气中毒。真要是出这样的事情，自己就给东岛女给害死了。 见美岛子和稻田子几乎是叠合而睡，虽说都穿戴整齐，但这时候就不怎么整齐了，露出不少风光。稻田子的小西装耸起，里面的文衣完全露在外，杨再新扭头对角度不仅可看到文衣，还看到稻田子那文衣包不全的白肉。 规模有些夸大，不知是手术之后，还是天然的。能够看出不少，主要是因为美岛子的一只手伸进文衣中，压住一个峰。 没想到东岛女有这样的爱好，助理稻田子和美岛子是不是有那一层关系。不过，两女之间有什么关系，杨再新觉得都没什么，反正彼此损失都不大。如果是准备了器械、外物，彼此也是同样的效果。 准备开车，有担心车摇晃会将两人摇下座位，真的摔下作为，是不是也太没胸襟？要不要将她们喊醒，杨再新也是犹豫。这时候，美岛子睁开了眼，看杨再新一下，说，“看够了吗。” “我不是故意看哦。”杨再新也不在乎美岛子会有什么想法，彼此之间就是那么回事。 “看不看都没事。”美岛子说，“杨镇长，要是喜欢，到半路我可开车，让你到后排来和稻田子玩玩。” 美岛子一边说，将手收回，然后整理自己的裙摆。稻田子听美岛子这样说，看着杨再新时就有些发光，发痴。 “这条路你们开不习惯，还是我自己开车的好。”杨再新见美岛子冷冷的样子，并不顺着说。 “华国男人是这样的吗？”美岛子说。 “你希望华国男人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杨镇长是什么样的，所以有些好奇。在东岛，男人在外很随心的，回家是回家，在外是在外。” “这么说，美岛子在工作上很有体会和经验了？”杨再新不想让对方词锋占先，并不退让。 “我是代表东岛国际环境研究社，到长坪县来研究这里的环境。稻田子是我的助手，有什么应酬、交往，她都可全权代替。” “你们今晚要去怀仁镇？那里住宿条件可不好，要有心理准备。条件差，收费还贵哦。”杨再新故意说，不管是镇上酒店，还是镇正府的客房，条件当然不能和大都市比，但设施也不算差。 “杨镇长，之前不是说好了，跟你去怀仁镇，然后请你帮忙吗。付费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稻田子说，她说话更软更糯。 第138章 拒 绝 不论是美岛子还是稻田子，两人对自己分明是想将自己吃定了。不过，杨再新也想知道，美岛子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自己不答应她们，美岛子绝对会找其他人，也会达到目标，而自己却不知内情。在美色面前，自己或许可抗住，但其他人未必能够抗住。 车开出县城，稻田子说，“杨镇长，你那么帅气，情仁很多吧。你老婆肯定很幸福，真的很羡慕她。” “稻田子你很美，身材又好，在公司肯定很多追求的吧。”杨再新边开车边聊，想着自己总不能在语言上输给对方。 “我虽然有很多追求者，但我是美岛子的人。只有她同意了，我才会有应酬。当然，下班或工作之外，我如果看中了帅哥，美岛子也不会过多干预我的。杨镇长，等到怀仁镇，休息的时间，我希望和你好好交流交流。” “哦，这不是在工作时间吗？美岛子没意见？”杨再新从后视镜看了看，见美岛子侧着脸看窗外，似乎对他们的话根本没听到。 “到怀仁镇也有下班时段啊。”稻田子笑着说，吃吃地笑，似乎很有意思。 “交流什么？美女找我，对我说来不至于吃亏，当然愿意。” “太好了，杨镇长，你太帅了。我想我会做梦在梦中见到你的。”稻田子说，手不由地在山峰上擦过，杨再新虽没完全看到她在后面的情行，但也看到一点，“杨镇长，你们好像有段语言，非常精妙。我想请教你，可以不可以？” “肯定没问题。” “杨镇长，我对中文掌握不是很好，原话记得不准确，请你原谅。是说，两人交流之后，一个知道另一个的长短，另一个知道一个人的深浅。这是什么意思？” 杨再新听稻田子这样说，有些郁闷。这些语言都给东岛女听去了，那可真的是语言里的精华啊。如何给她解释？杨再新转念一想，说，“稻田子，你的姓氏与稻田、种禾有直接关系吗？” “可以说有。” “那你会栽禾吗。” “会一点点，中学念书时，栽禾是必修课。我很努力的，亲自在稻田里劳作过，很辛苦，很有收获。”稻田子显得严肃地说，对念书时期的自己还是很在意的。 “不错不错。”杨再新笑着说，“刚才你所说的话，就发源于稻田边。两个人要栽禾，不知水深水浅。一个拿一木棍试水，试水之后，他们就知道深浅和长短了。” “栽禾要试水深浅吗？” “怎么不要？禾苗的长短，要与稻田水的深浅不是要适合才行吗？你们东岛栽禾不是这样吗？”杨再新笑着说。 “肯定稻田的水要适合禾苗的长短。”稻田子点头承认，杨再新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 美岛子一路都不说话，虽没看杨再新，但她一直在留意着。想判断杨再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然后才好做准备。 车到怀仁镇时，天都要黑了。到镇上，杨再新对稻田子说，“美女，建议你在镇上找一家客栈，先住下，然后找饭吃。” “杨镇长，那你呢。总不可能将我们丢在街上不管了吧。要是有人欺负我们，你说该怎么办？” “真有人欺负你们，那报警。镇上有派出所的，也会有警员值班。” 丢下几句话，杨再新便开车回镇正府，真不去理会两个东岛女。同东岛女往来不会有好事，自己多提防一些才对。 第二天早，稻田子却找上门了。到镇正府来找人，给龙成海拦住。听说是找镇长的，他便带着到杨再新办公室。见稻田子到了，杨再新说，“稻田子，有事？” “杨镇长，之前在长坪县城不就说好了？你答应的，说为美岛子小姐服务，总不能说来不算数吧。” “好吧，有什么事直接说，能够做到的，我肯定会做。”杨再新也知道，回避不是办法，稻田子既然能够找上办公室来，这东岛女是有决心的，不达目的不会离开。 “请杨镇长带我们到乡村看一看，游览游览，明天我们就走。不影响杨再新工作。” “行，没问题。等一下我开车来接你们，对了，你们住哪一家客栈？” “兴仁酒店，很好找。老板说和杨镇长也熟悉，不会错吧。” 杨再新挥挥手，也是无语，居然找到田大伟那里，田大伟见到美女，然后又问其自己，估计也不知美女与自己的关系。 开车到兴仁酒店，按了按喇叭，没下车，不想让田大伟看见自己接东岛女而误解。 稻田子从酒店门出来看，随即带着美岛子一起，上车。杨再新说，“往哪里走？” “看看矿山，之前的矿洞也行。”稻田子说，“杨镇长，没问题吧。” “有问题。”杨再新沉一下脸，“怀仁镇的矿藏是不让外人看的，这个你们不知道？” “杨镇长，没有这样的规定吧。我们问过的，没有任何规定不准到矿山参观、考察。”稻田子很不确定地看着杨再新。 “你们是在县城问的，到怀仁镇乡镇问就不同了，除非有县里领导批条，否则，是不能够去矿山的。这是怀仁镇最新的规定，人人都必须遵守，是纪律。”杨再新稍显严肃，“之前，我问过两位，你们不肯说明具体事情。要不然，昨天我就给你们解释清楚了。” 不管东岛女如何想，反正杨再新是不想让她们去看矿山。怀仁镇的矿山即使要开采，那也不能让东岛的人来开采。 稻田子没料到杨再新会这样说，而且态度也坚决，便同美岛子用东岛语叽里咕噜地说一通。杨再新听不懂，也不管她们有什么想法，反正不会带她们去看矿藏情况。 美岛子是双料博士，哪怕年轻，估计也是有足够才华的。对怀仁镇的矿藏有觊觎之心，杨再新如何肯让她们得逞？ 僵持好一阵，稻田子才又同杨再新说，“杨镇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联系长坪县石东富县长，让他对你说许可我们到矿山看看，总行吧。” “不行，必须要有领导签字的批条，怀仁镇会对这些批条进行存档，以后，可翻找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相。” 第139章 资历不能过老 拒绝得非常干脆和坚决，美岛子负气地下车。杨再新并不退让，不管是县里还是市里的领导答应过东岛女，怀仁镇这边都可以拒绝。除非拿到批条才行，想必不会有哪位领导肯给她们批条的。 东岛女什么手段都准备上了，杨再新可不想上当，弄清楚对方意图，便不准备再理会她们。见美岛子负气下车，那是求之不得，当即将车开走，想来稻田子不会再来纠缠。 虽然离开兴仁酒店，但暗地给田大伟去了电话，让对方将房价提高几倍，又交代着人监视这两个人。如果稻田子用美人计，随便到镇上找一车或找一个人带路，绝对有人愿意的。 田大伟接到信息，根本没有问，而是直接表示他会让人盯住两人，任何细节都不会错过。想来也是，田大伟在镇上肯定有能够使唤得动的人，大老板，手下怎么没有几个人？ 随后不到两小时，田大伟来了电话，说那两女坐客运车回县城了。 东岛女到怀仁镇来让杨再新多少有些担心，她们的目的还没实现，肯定会想办法找其他途径达成目标的，至于下一次会怎么样，那也只能到时候再处理。 回到办公室，让田晓明通知下面各村，密切关注有没有陌生人出现在矿区，又通知镇上联防队员，要他们关注外地人乘车进怀仁镇。如此，可稍微防范东岛女、斯蒂芬等人偷偷进到怀仁镇。 美岛子在县城有什么活动，或者到省里、市里弄批条之类的，杨再新也无法掌控。在电话里，与章童俊沟通了这个事情，章童俊对他的做法是肯定的。不过，县里一级层却没法这样操作。 其他几个乡镇该如何保护矿渣，这一点，杨再新也不提自己的建议。毕竟矿渣的价值目前还没有清晰的概念。 两天之后，胡国成副部长给杨再新打来电话，告诉他在乡镇做好全体干部集中开会的准备。会议内容就是迎接县里给怀仁镇配设的镇党委书记就任，到时候，县里组织部人事科干部会陪着镇党委书记到任。 杨再新表示镇上肯定会准备充分，胡国成随后问起杨再新在镇上的工作情况，笑呵呵地表示他听说杨再新在镇上表现出色，要杨再新更加努力，为地方基层多做出贡献。 挂了电话，杨再新长出一口气。这两三天，得知镇党委书记要到来，心里多少有些滋味和压力，虽早就想通了，也想透了今后在工作上该有什么姿态，但要说毫无影响，自然是违心之语。 到怀仁镇之后，工作上一直是人人来请示自己的意见、决策，如今，要为工作请示另一个人，要听对方的决策。其中的感觉，肯定是不太妙。 当然，作为镇长工作上必须以党委书记为核心，这是组织原则，是必须遵守的规则。至于对怀仁镇的矿藏、矿渣该如何处理，那是**这边的工作职责，作为镇长完全可坚持自己的决议。 放下电话，给龙成海布置工作，准备会场、通知所有乡镇干部按时到会。通知在工作群发出后，张继光便过来，进杨再新办公室。 见张继光进来，杨再新不问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请张继光坐下。张继光目前是镇党委副书记，杨再新也是副书记，书记到来后，自然要听书记的。 书记到后，张继光绝对是比较尴尬的存在，一是失去之前参与怀仁镇工作决策的地位，二是县里显然地将他上进之路搁浅了，三则是在镇里，说话也不同了，没有话语权的说话，下面干部只存在尊敬而不存在听命。 杨再新到来之前短短的时间短，张继光是怀仁镇代言人，杨再新到后，还是尊重张继光，他作为副书记参与工作，有一定的决策权。如今，书记到之后，副书记又该如何自处？ 不管张继光有什么感想、感受，但终究要接受新书记到来的事实。杨再新说，“张书，镇里的工作还是要持之以恒，对怀仁镇的未来和发展负责。特别是在矿藏和矿渣方面的工作，更要慎之又慎。” “杨镇你这是老陈之言，是对怀仁镇未来负责的态度。”张继光作为副书记，以后在镇党委中还是有一席之地，能够在党委会上发言。 在镇里讨论决策问题，党委会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环节，民主与集中就体现在这里。张继光今天能够过来，也是要表明自己的意思。 不多坐，聊两句，张继光就先走了。 随后龙利群、王鑫、田林俊等也都依次到杨再新这里来露一下面，说几句自己负责的工作，不提其他，但彼此心里都是明白的。这些人在表达支持杨再新的同时，也担心新书记到后，会不会调整他们的工作。 乡镇里，副职所负责的工作，完全是书记说了算。书记镇看你不爽，随便丢给你一个不起眼的工作，那你也得接着。如此，进入冷宫的模式过日子，几年下来后，晋升的路途基本堵死。 在工作晋升之路上，最重要的是资历，但资历是有期限的。超过期限的资历，你再长久也不会排上你，因为过期的资历不再起作用，而是该让后来的人优先晋升。这时候，你会听到另一句话：干部年轻化。 在乡镇，从入职上班起到党委书记级层，至少要跨过一二十道坎，每一道坎都不能拖久，要不然，就没有机会往上挤。这也是有人工作一辈子，还是一个科员而已。 中午之后，县里的车到了。杨再新、张继光、龙利群等人站在镇正府门口，迎着车进来，随后跟在车后走。等停了车，便站在车旁等着。 这时候，车门开了，先是先组织部一位干部下来，随后是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下来，另一面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人下来。 汇集之后，副科长带着微笑说，“再新镇长，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拉着那位过来，和杨再新等人群见面。 大家都知道，这位就是新到任的党委书记。 第140章 张文辉 “这位是张文辉张书记。”副科长带着笑容介绍，“张书记工作扎实，沉稳，细致而有魄力，之前工作中一直受到上面关注、赢得很多荣誉和表彰。历任多届仁大代表……” “张书记，欢迎欢迎。”杨再新上前与张文辉握手，做出诚挚之态，“张书记到来，怀仁镇就稳固了。这段时间，镇上的工作总觉得有些虚空，张书记到了，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 “再新镇长好，我来怀仁镇是本着学习的态度来的，来之前，就听说怀仁镇在杨镇长带领下，完全走出之前的泥沼，将工作提升到新的高度。杨镇长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很了不得啊。” “张书记过奖，我到怀仁镇来，真是战战兢兢，一刻都不敢大意，晚上睡觉都睡不沉啊。如今好了，有张书记到来，我们就有了主心骨。”场面的话自然要说，从上到下都是如此。 乡镇里，党正之间的工作关系比较密切，分工虽有，却不是那样分明。权力又完全集中在党委书记之手，当然，这书记也要有掌控力、有决策和判断力、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否则，全乡镇都会被你搅乱，下面的干部也不会听你的话。 其他副职们也上前与张文辉握手，见面，说欢迎之语，这也是必须的场面，是给张文辉的，更是给县组织部的。 一行人往镇正府会议室走，杨再新主要陪着组织部副科长，这位虽说是副科级而已，但他身在组织部人事科，县里谁也不会轻视他。对干部的考评，人事科有不少话语权的，经办之人，谁敢去得罪？ 再说，今天送张文辉来怀仁镇，那是代表先组织部、县委，身份就更重了。杨再新边走边问副科长身体、工作等，笑语不断，引出话题简洁，亲和，张文辉一直在观察杨再新，要更多了解一些这位新搭档。 进会议室，龙成海等人将会场准备好，干部们也到位，见领导进来，自然会鼓掌欢迎。对新到任的党委书记，他们的心中也是有着不同的感触，一见进门的张文辉，不由地大感失望。 因为张文辉和杨再新基本是排着走进来的，两人走在副科长身边，杨再新即使稍微落后一点点，那两人对比也太明显：一个年轻帅气，朝气勃勃；一个年老迟暮，精神不显。 只要稍微想一想，干部们也可判断今后谁才会走得更远走得更高，如此，心里自然就有选择。会议室的掌声在那一刻出现基本断层，杨再新一时注意到掌声的变化，便抬起双手鼓掌，让干部们看到该走什么。 掌声再次热烈起来，干部们也明白，掌声主要是给组织部领导的，只有组织部领导印象好，以后怀仁镇才可能多有几个向上的机遇。 迎新的会议基本雷同，组织部干部宣布任命，镇里领导表达热烈欢迎，表达今后全镇干部服从组织安排等，随后张文辉说几句话，也是同怀仁镇的干部见面。 张文辉说话声音还不错，算得上洪亮，因为他的年龄大家判断该有五十岁了。到镇上担任党委书记，其实也就一届，说不定还是临时顶替的角色。声音再响亮、底气再足、说话的口气再大，干部们也不会以为然。 大家都懂圈内的游戏规则，年龄到个坎，以后划线就将超龄的人划掉了。 虽说过了午餐时间，但怀仁镇今天有些特殊，将午餐时间推延到散会。杨再新等领导陪着副科长一起吃饭，地点在镇正府食堂。 这时候，主角当然该让张文辉来扮演，杨再新说话、介入话题，都有意地落后一点节奏。场面上的事情，当然要做好，要尊重书记的存在。 张文辉在这时，也体现出老江湖，知道见面之后，在怀仁镇今后谁来做主，这时候是比较重要的。中午不能喝酒，用饮料来表达意思，给副科长敬，随即给杨再新等人敬，表示以后在工作上，要请杨再新等人多帮助。 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张书，我到怀仁镇时间也短，还处在熟悉阶段，基层工作经验又少，我们一起向这几位讨教了。” “是的是的。”张文辉说，“杨镇长这样谦虚，你虽然到怀仁镇时间不长，可以将做出很了不起的成绩，我要向你讨教啊。” “张书，论经验我们在座的没有谁敢和你比，怀仁镇或许特殊一些，主要就是特殊在怀仁镇有矿。镇上的矿藏，县里早有工作精神，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现有的矿藏，绝不能让国有资产受到损失。” 借这个机会将这番话说出来，也是杨再新故意如此，先打下伏笔，同时组织部副科长也在场，这个话放出来后，张文辉以后再在矿藏上打主意，他是不会让步的。 场面笑呵呵地，个人也说上几句，表示了对张文辉这位新任党委书记的认可，也不多深谈。吃过饭，将副科长送上车，看着车消失在怀仁镇街头。 龙成海这时候头皮有些硬，杨再新、等几位领导都站在张文辉身旁，他却不得不上前去请示。这是龙成海不愿意的，但又不能不做，工作职责，不可推卸。 “书记好。”龙成海说，“我是镇秘书龙成海，请张书记关于办公室和住宿的事情。” 有其他领导在旁，张文辉自然不会有意外之举，笑呵呵地对龙成海说，“龙秘书，办公室和住宿都尽可能简单，怎么安排都行。” 这话让龙成海就没法去落实，左右不好选择。办公室弄太好，张文辉一句话那是秘书搞得，住宿简单了，心里不喜今后肯定会表现出来，如果安排在杨再新邻居，两位领导会不会高兴？ 站在那里，龙成海不你就走，张文辉也在注意着他。见龙成海没有立即去办，也不多说，和杨再新边走边说，往办公楼去。 进办公楼，杨再新笑着说，“文辉书记，等你稍微休息休息，我们再谈工作上的事吧。” 龙成海见杨再新离开，其他领导也都离开，才凑到张文辉面前，再请示办公室的安排。 第141章 融洽的搭档 镇正府这边空置的办公室并不多，杨再新之前没有用新的办公室，只是换了电脑。而张文辉会有什么要求，龙成海也不敢顺着杨再新的思路去做，与张文辉汇报情况，等书记做指示。 张文辉到怀仁镇来，既有些高兴又有不小压力。怀仁镇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之前，他在县文联当副主席。没多少实权，忙着迎来送往，跑上跑下的事情不少，还要处理县文联单位的财务。 自从县里地震，财政上受到的冲击很强，报账除了工资之外，其他一律后推，搞得他在文联那也是怨声四起。 县里找到他来怀仁镇担任书记职务，最初的用意是什么，他还没完全琢磨透。或许就因为他有曾经当过镇副书记、乡长等任职经历，或许是因为他有资历又快要过期，让他到怀仁镇来过渡一下，对县里工作开展比较有利。 组织部找他谈话时，并没解释，只是说县里有这样的需要，尊重他个人意见。至于到任之后会有什么前途，没人会给答复的。在他点头后，县里动作很快，然后组织部谈过话，县正府里主要领导也谈过一次，调令就到了。 他在来怀仁镇之前，好在也有心，对目前怀仁镇的情况打听过，新任的镇长是从横折县调过来，很年轻，不到三十岁。没人跟张文辉说起杨再新和章童俊的关系，但他也领悟到其中的奥妙。 如此，到怀仁镇来真是一个烫手山芋，不接可惜，接到手里也难做。 到这里接触杨再新后，觉得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傲气，不像一些人仗着自己有来历，又年轻，不拿其他人放在眼里。之前，张文辉领教过这样的人，而在文联里，与那些各协会的打交道，特别是作协那些人，一个个不将科级、处级、厅级干部放在眼里，谈论必批现实，就像他们最有眼光、有才干一样。 杨再新给他的印象是比较谦和，做事沉着、稳健，同镇里其他人关系处理不错。如此印象，给张文辉感觉好的同时，也感受到不一样的压力。 与这样的年轻人共事、搭档，想指挥他，难度真是不小。以后，自己能不能完全掌控怀仁镇，其实就是与这个年轻镇长之间的工作关系有没有理顺。 比自己先到任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时间，他到底做了哪些工作？镇里其他人对这个年轻的镇长是不是都服从？这些都是他要弄明白的，也就是所谓的熟悉工作环境。 身边的这个秘书之前的表现，张文辉觉得不是很好，但目前不是自己喜好与评价人的时候。看龙成海一下，说，“龙秘书，镇党委是怎么安排就如何安排。” “书记。之前张副书记、杨书记都说要按照张书您的意见安排。”党委的人并不多，工会主席、人大主任、副书记、镇长和党委书记等成员，具体工作，当然在张文辉到任后，得听张文辉的。 “都有什么情况啊。”张文辉说。秘书不肯主动决策，既是尊重他这个书记，其实也是不尊重他这个新任书记。 新书记初来乍到，要他拿主意，这不是在出难题吗？但张文辉也不好这样说，听龙成海说了办公大楼的情况，便说，“就用空的一间办公室吧，尽可能简单些，能够办公就行。” “书记，我明白了。先让人处理好办公用品，您有哪些要求也请说说，好让他们去办。”龙成海总算松一口气，至少，新书记的办公室处理好了。 张文辉不肯用前书记的那间办公室，也是大多后继任领导的做法。杨再新不计较，并不等于其他人都不计较，特别是有点年龄的人，对这种事更计较。 电话给办公室的人说了，龙成海有对张文辉说，“书记，还要安排好您住处。镇正府这边有宿舍楼，留有套间房、客房，书记您是倾向套间房还是客房？” “住处没什么要求，你安排就行。”张文辉说，随即又问，“对了杨镇长是住哪里？” “杨镇住套间房，他一直嫌大了，想在镇上去租一间房住。”龙成海解释说。张文辉不肯说自己的意愿，他要落实书记的住宿问题，就有些难办。 “那我住客房吧。”张文辉说，先暂时这样安排，以后再定。 张文辉下意识地不想与杨再新相同，也不知是如何想的。龙成海应一声，便不再问。带着张文辉到宿舍楼，上到五楼，开一间客房，请张文辉提还需要补充哪些用品。 看了看环境，这里的客房条件比较好，中央空调，大彩电，电脑，浴室、浴缸、大铺等等，设施比三星级的酒店要高出一些。这也是因为怀仁镇有矿，才置办这样的客房给大老板们来住。 张文辉看了后，觉得还不错。龙成海表示立即将居住用品换成新的，就可休息，张文辉表示认可。 很快有人带了新的被套、被单、洗漱用品等换过，龙成海便告辞，说去看看办公室准备情况，请张文辉先休息休息。 龙成海离开后，先到杨再新那边去碰面，汇报了张文辉的办公室和住宿情况，杨再新并不说什么。龙成海过来是表态，他又如何说？至于张文辉对生活起居的要求，只要不超出镇里的惯例，也不是什么事。 下午，原以为张文辉可能会来碰面，却没见到他。龙成海也没穿来张文辉的信息，很可能张文辉就在他办公室呆着，先熟悉一下怀仁镇的基本情况。 晚餐前，杨再新主动到张文辉办公室去找，没见人，随后又到五楼去找，见张文辉果然在客房里。便笑着说，“张书，我们是邻居了。远亲不如近邻，以后也便于向书记你求教。” “杨镇长这样谦虚啊，怀仁镇的工作我得多听多问，慢慢熟悉这里的情况。”张文辉面带着笑，这时候，都在初次试探彼此的态度，不存在交锋问题。 杨再新邀请张文辉一起去食堂就餐，迎新餐已经搞过，杨再新也不提要去喝两杯。“好，那就走吧。”张文辉站起来，随杨再新一起下楼。 两人一同出现在众人视野下，似乎是很融洽的搭档。 第142章 外 宾 一起走进食堂，过来招呼的人自然多。杨再新不在意干部们会有什么想法，对就接下来镇里的工作，他是不会主动提及的，就看张文辉怎么做。 镇里党委为核心，这是原则问题，谁也不可能不遵守。但在具体工作上，如果张文辉乱出招，特别是对矿藏、矿渣等问题乱来，杨再新肯定会提出反对意见的。 这一天杨再新也在想，县里为什么迟不配书记，早不配书记，偏偏在斯蒂芬和东岛女密切关注怀仁镇矿藏、矿渣时，配张文辉到来？要说没有用意，也不可能。 另外就是对张文辉到任，章童俊没给电话，王彧没给自己的话，田小伟也不提前打电话来说，也足可说明张文辉是谁的人。 在工作上，杨再新很不喜欢划分这样的阵营或谁是谁的人，可实际上，这样的划分又是有道理的。不他领导选任的人，都是有他偏好，理念上有所一致的人才肯任用。 会不会有领导者，选用一个自己都觉得对方是做错的，来担任更重要的职务？这种可能估计非常少，微乎其微，至少长坪县的人估计不会出现。 张文辉得到谁赞赏、谁提拔启用？那他的主张就会遵从那位领导的意思，他们的价值观、对事物的倾向大体是近似的。 所以，张文辉对问题的视角、价值观，确实可从他自身看起，也可从提拔他的人预测。不过，杨再新这时候没有探听关于张文辉的事情，甚至张文辉之前工作经历都没打探。 吃过晚饭，张文辉以休息为由，先回客房。并不将杨再新等镇里领导们召集起来开会。 作为怀仁镇一把手，张文辉要说急于抢占高地，大家也会理解，不过，从他到怀仁镇后的表现看，估计是要先摸清情况，之后再把握他的角色。 既然如此，杨再新也不提供最的事，该做什么都一样地做，倒是龙成海、田晓明等人往他办公室走得更勤。 直到第三天，县里在正府办一位副主任刘文东陪同下，东岛女稻田子和另一个属员乘车到怀仁镇来。副主任刘文东跟在身边，态度有些低调，很殷勤的样子。车停下，快两步给稻田子开了车门，在稻田子舒展身子下车时，脸上的笑明显堆得多一分。 杨再新没接到县里直接的电话，但张文辉却给他打电话，说上有外宾到怀仁镇来，有考察任务。 外宾到怀仁镇来考察，杨再新一听就觉得这些人是在打矿藏的主意，目前，上面还没有具体的操作精神，对怀仁镇的矿藏处于封存状态。县里、乡镇肯定没有私下动这些矿藏的权力，外宾即使到来，也是在做准备而已。 等他看到是稻田子和另一个东岛人到来，心情很是不爽，上次，稻田子和美岛子过来，连色身的计谋都上了，被自己赶走。这次还敢来，甚至找来县正府的人陪过来，不是要打自己的脸吗？ 张文辉准备迎上前，杨再新却将他拉了拉，张文辉扭头看他，一时疑惑。杨再新说，“书记，那东岛女叫稻田子，打着考察环境的幌子，目的就是要看怀仁镇的矿藏。上次和她老板到镇上，被我给赶走了。这次居然让县正府的人陪着来，我的态度很清楚，怀仁镇的矿藏没必要让东岛的人来考察。” “哦，有这么回事？”张文辉神态变换了下，说，“再新镇长，来者是客，我们作为地方**，也该有迎四方客的胸襟嘛。” “张书记，县里有没有新的指示？”杨再新不知张文辉接到县里电话，是怎么交待他们的。 “没什么交待，就是之前县里给电话，说有外宾考察怀仁镇，要我们接待一下，安排好行程，确保外宾安全。”张文辉不肯说是谁打来的电话，可县正府办派来副主任陪同，也表明了态度。 这时候，杨再新确实不好拒绝，便陪着张文辉迎上前。 刘文东在县正府办作为副主任，应对的是田茂坪副县长的工作，确实是关于工业产业、矿藏等方面工作的。刘文东也是老资历副主任了，田茂坪则是才接手这一摊子工作的副县长。 见张文辉、杨再新迎上来，刘文东堆着笑脸，说，“张书记、杨镇长你们好，怀仁镇藏在深山有远亲，外宾主动提出要到怀仁镇来考察投资。我可给你们带来客人了，我来介绍一下。” 杨再新早见到稻田子和另一个东岛人，没什么好脸色，与刘文东握手，不说什么话。张文辉笑呵呵地说，“刘主任辛苦了，非常感谢。刘主任给我们怀仁镇机会，这份心意我们记在心里，有机会聚一聚。” 张文辉随即与稻田子握手，说，“非常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稻田子小姐，欢迎欢迎。在怀仁镇但有需要，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非常感谢张书记先生，我也希望今后有更多的合作，双方共赢。”稻田子口语不错，虽然听着有些别扭。然后看向杨再新，说，“杨镇长，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不欢迎我们？” “稻田子小姐，”杨再新说时，将“小姐”两字说得重，“对于稻田子小姐和你的同事到怀仁镇来考察，我想先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们是要看矿山、矿区，换请你们带来县里主要领导的批条，不然，考察就无法成行。” “哦，杨镇长是什么意思？我们东岛国际在长坪县已经得到考察许可，你还要固执地阻止我们吗？”稻田子说后，看向刘文东和张文辉。 杨再新笑了笑，如果怀仁镇没有张文辉到来，稻田子也不敢这么问他。张文辉见稻田子看着他，很明显的用意。龙利群、张继光等人也都在一旁，他确实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前，杨再新就和他提过，也知道东岛的人与杨再新之间的旧事。谁知这时候一见面，双方就针尖对麦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刘文东见这突发的情况，也有些蒙了，看着杨再新说，“杨镇长，外宾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够提供的，还是提供吧。” 第143章 天花乱坠 “刘主任，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县里的意思？”杨再新对刘文东笑着说。 这句话有些重，但也表明了杨再新的态度。刘文东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杨再新是老资历镇长，他可以嬉笑一下，自嘲一下就化解，但杨再新却比他年轻不少，让他真不好应对。 刘文东不过副科级，虽说在县正府办这样核心之地，通常说来，乡镇一把手都会尊重他。不过，杨再新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县委办副主任。这个身份压刘文东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杨再新到怀仁镇后，一直都表现谦和，退让，合群，更尊重前辈和领导。也因为这样，让刘文东来之前是有很大把握的，要不然，他哪会接这么个烫手山芋？ “都不在大太阳下说话了，进办公室，凉快一些。”张文辉这时候也看出不对劲，便居中打岔，免得刘文东下不了台。 杨再新也不穷追猛打，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到位，也就转身往镇正府走。其他正府干部看到这情形，心里对杨再新不由地侧目，年轻确实好，敢一见面就怼县正府办副主任。 稻田子和东岛属员叽里咕噜几句，那男子看杨再新时，有一股煞气。不过，杨再新已经往前走，也不在意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在怀仁镇的矿藏问题上，杨再新和章童俊书记有很明确的统一意见，那就是坚决不允许国外势力插手、牟利。这些人哪会有什么好心？过来谋取矿藏，不论用多好听的言辞、多么大的名头，实质上还是要谋取矿藏。 一见面就给刘文东脸色，也是杨再新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的一种方法，挥刀斩乱麻。也让张文辉这个新到任的党委书记有所明白，在这个问题上不要干预过多。 一到怀仁镇就让杨再新来一个下马威，这是稻田子所没料到的，原以为在县里找到了县级领导，怀仁镇乡镇级别的看到他们，必然会听命、遵从，哪怕是杨再新也不得不屈从。谁想，一来让杨再新逼得没路可走，但这时候，也只有到镇正府去再看有没有机会。 在县里时，美岛子也想找县领导给一个批条，但实际上却没法弄到，没有哪一个肯这样做。 进办公室，立地空调开着，里面的温度比室外要低十来度。一走进办公室，俨然就到另一个空间。这是张文辉的书记办公室，比较宽大，沙发也是新的。 按照标准，张文辉这个办公室是超标的，但他在办公室里格了一个空间，做会议室，专门用来召开镇党委会议的。如此，这个办公室就能够用了。 请外宾先坐，工作人员给端上冰水。然后给领导端水，到张文辉和杨再新面前，干部都不知该怎么说。 杨再新这时候面色稍好，但在正府工作群里，之前已经发了他在车边怼人的话。干部们心气提振，感觉这样的镇长威武，也很佩服这样的领导。这使得端水的干部，心里认为该先给杨再新递水。 当然，在场面上，不管干部心里怎么想，张文辉在的时候，都要先给张文辉才是正常的，对杨再新说来也才好。 可以在工作上怼刘文东和张文辉，但对职位尊重上，必须给张文辉放在前面才行。 喝了冰水，办公室里的氛围并不好。龙利群、张继光等人的态度如何，张文辉并不太清楚，但杨再新的态度比较生硬。 刘文东原本被怼了，这时候又不能不说话，杨再新的性格如何，彼此之间都摸不清。刘文东只得说话，“文辉书记、再新镇长，今天来怀仁镇，我的任务就是陪外宾来考察的。 据说，外宾计划在怀仁镇考察之后，要在这里建厂、投资，做产业发展。这对怀仁镇而言是很好的一次发展机会，其他乡镇想要这样的机会，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们是不是听听外宾怎么说？” “对的对的，先听听外宾怎么说。”张文辉立即接过刘文东的话头，怀仁镇这边也不会有谁堵书记的嘴，“感谢刘主任对怀仁镇的关心，希望刘主任今后一如既往地关爱我们怀仁镇，有什么好事，可千万要第一想到怀仁镇。” “那是肯定，我对文辉书记、再新镇长非常敬佩，对怀仁镇也是很有感情的。”刘文东嘻嘻哈哈地说，随后对稻田子说，“尊敬的稻田子女士，请您谈谈考察怀仁镇的想法、思路和规划，也让怀仁镇这边做好充分的准备，顺利达成考察效果。” 刘文东这话相对持中，没有明显偏向东岛的立场，也是忌讳杨再新，担心他立即站出来。真如此，以后杨再新在怀仁镇和县里会如何还不知，但他在县正府办绝对会被人笑话，大丢脸面。 “谢谢刘主任、谢谢张书记和杨镇长，”稻田子侃侃而言，确实有着接受良好训练的那种气质。稻田子本身外貌出众、气质又有东岛女那种柔性和知性，这时候特意展露出自己魅力来，就是要先折服坐在的人。 环视一周，让所有的人都觉得美女关注自己后，稻田子继续说，“东岛国际是实力非常强大的一家跨国公司，有着国际顶尖的专业团队、技术人才、雄厚的资本、涉及产业多方面的经营和国际顶尖的经贸渠道与合作伙伴。 可以说，只要东岛国际投建的项目，绝对会成为国际知名的项目。我们东岛国际对种植、养殖、旅游、冶炼、制造、药品、金融等等都在逐步稳健地扩张，在全球寻求合作伙伴和我们工业的基地。 对怀仁镇的考察，具体的目标是我们东岛国际的商业机密，暂时不会对外公开。当然，我们考察之后，评价出结论自然会与怀仁镇沟通，与长坪县商谈合作事宜……” “太好了，我们非常欢迎东岛国际来怀仁镇考察，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商量。”张文辉听稻田子说的天花乱坠，确实有心花怒放的感觉。 不管如何，他到怀仁镇之后对自己的工作业绩虽不是很在意，但有业绩在手，那当然要做好，说不定自己一两年后，做出成就，往上晋升到副处级，又有何不可？ 第144章 谁更大 “谢谢。”稻田子听张文辉说后，立即表达了感谢，还深深地给张文辉致以鞠躬礼，让张文辉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稻田子白白的深沟、鼓鼓的峰峦，“张书记眼光长远，对怀仁镇的管理很有方法，相信张书记能够让怀仁镇变得富足、繁荣。我非常希望今后能够同怀仁镇在经济、产业上有合作项目，共同发展。” 张文辉虽知道看对方深沟很不礼貌，会引起外宾生气，但白花花的就在眼前，又不是特意去看，睁眼就见到的。眼睛已经被吸引，头脑也有些晃，对稻田子说了什么，并没有精确的印记。忙说，“稻田子女士客气了，怀仁镇非常欢迎你的到来。谢谢、谢谢。” “张书记、刘主任，接下来你看怎么安排行程？我们时间紧迫，最多就两天时间，明天下午就得去江上省城，要谈一个大型合作。”稻田子趁热打铁，完全忽略了杨再新的存在。 至于如何安排东岛一行人的考察，张文辉也没有具体概念，刘文东同样对怀仁镇不熟悉。张文辉便看向龙利群，准备说话，却见龙利群看着杨再新。 张文辉在心里感叹，自己到怀仁镇时间太短，而这两三天还没有召开镇党委会议，使得镇里这些人还没确立自己是党委书记的概念。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可也只能事后弥补了。 杨再新既然绕不过，张文辉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杨再新，对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副书记、镇长，还是县委办副主任，确实很让张文辉头疼。 “再新镇长，你看如何安排东岛国际考察的行程？”张文辉说，所有的人都关注到杨再新。 杨再新知道该怎么现在，对张文辉笑笑，说，“文辉书记，原本你到怀仁镇到任，就该向你汇报镇里的一些工作。不过，这两天书记你忙，我也处理了不少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向书记汇报。 是这样的，根据县委的工作指示，怀仁镇对所有含矿藏的村寨，都实行管控制。在村口设立坚持站，严禁有任何人私下进入矿区，但凡进入矿区的人员全部要登记、备案，以备今后查底子。矿区出任何损失，都会以此为追究依据，昨天，各村的路卡已经设立到位了。 文辉书记，对东岛国际到怀仁镇来考察，我是非常欢迎的。但有一个前提要先申明，那就是矿区不能去。如果要紧矿区，必须有县级主要领导亲自写的批条，我们会存下批条为底，备查。” 随即，不等张文辉和刘文东有什么反应，转而对稻田子说，“稻田子女士，你代表东岛国际来怀仁镇考察，是不是太轻率了一些？ 几天前，你的老板美岛子亲自到怀仁镇来，提出要去看矿区，考察矿藏和矿渣，被我拒绝了。这一次，东岛国际还是抱着之前的目的，或者是真要在怀仁镇做种植、养殖项目？” “杨镇长，你这样说是对东岛国际的怀疑、对东岛国际名誉造成损害，我们东岛国际保留对你的投诉甚至是起诉。东岛国际在国际上任何地方，都是怀着善意推进我们的经济项目，对任何地方都是有大的贡献，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凭借供职职位，用私心的眼光来看待东岛国际，然后强行阻拦东岛国际商业活动，这是违法的，也是对怀仁镇很不公平，拦阻怀仁镇发展机会的事，你要想好引起的后果。”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杨再新笑起来，“东岛国际在怀仁镇考察经济发展，我们万分欢迎，但东岛国际想进到怀仁镇矿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拿到县里主要领导的批条，只有见到批条，才会放你们过关卡。” “杨镇长，我对你们乡镇的职权状况不是很熟悉，我很好奇。”稻田子看着他和张文辉说，“在怀仁镇，到底是张文辉书记具有决策权，还是你杨镇长说了算？” 这话就是最直白的挑拨，想让张文辉来压制杨再新。稻田子对乡镇权力结构显然是研究过，也知道张文辉在怀仁镇是一把手，才这样故意问出来。在众人面前，张文辉肯定不会退让，杨再新也不可能说出他比张文辉更有决策权力的话。 张文辉脸胀红起来，刘文东这时候也叮嘱杨再新看，等着他说出不适合的言论。这样的言论只要在县里稍微传扬，以后对杨再新的名誉就会大损，领导对这种跋扈的干部，也会有非常差的印象。 杨再新笑笑，看了看稻田子也看看张文辉，说，“稻田子小姐，你对乡镇研究可不少啊。不过，乡镇也好、县级、市级、省级都是同样的权力运行机制，那就是民主集中制。 我非常尊重文辉书记，他是怀仁镇一把手，但在怀仁镇重大工作决策上，我们都会遵守权力运行机制，在党委会中集体讨论、决策怀仁镇的工作决策。不会存在哪一个人拍手说如果还做工作的情况。稻田子小姐，你是否满意？” 杨再新说的话没毛病，在哪里都说得通，即使县里哪位领导听到，都不会挑出毛病。但实际上自然是另一回事，这也是因为张文辉在怀仁镇说话份量不够造成的后果，经此一事，张文辉在怀仁镇的话语权实际上是受到严重挑战，还没法对外说。 刘文东的脸色一变再变，也知道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有些糟糕，后悔之前不该接下这个任务。当时，领导提一句，他觉得是很顺当的一件功劳，便笑呵呵地接了。 谁想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杨再新直接用大套路来应对，使得张文辉都不能反对。而这样的话说出来后，怀仁镇对张文辉这位书记会有什么印象？可想而知的。 刘文东也没料到张文辉到怀仁镇后，居然没有将制高点控制住，才使得杨再新说出这番话的。放在另一个乡镇，哪位镇长敢在书记面前说民主集中制？ 稻田子见张文辉脸完全黑了，也不知该如何说。她的属员这时候站出来，走向杨再新。 第145章 还是要批条 那个东岛男子有着东岛特有的气质，多少有些刚硬的神态，踞傲的神情。盯着杨再新，一步一步走向他，似乎要将杨再新压制住。 对东岛人的印象，杨再新一贯不好。从小就是看着仇视东岛连环画、电影、电视等长大的，如何不仇视东岛人？何况，东岛人的贪婪、狡猾、傲慢、对华国的蔑视等等，加上东岛入侵华国多年，积累的世仇，都让国内对东岛人的排斥。 东岛人有很多优势、优点，这也是他们东岛固有地域的特色。就如同在大都市里建房子，每一寸土地都要充分利用，可如果在农村野外，谁在意多一米少一米？东岛的很多优点，完全是人多地少、资源匮乏逼迫他们不得不如此。不得不对每一点点资源都要利用到极致。 东岛很多产品在国内受到高度拥立，这也是必然的，如他们的生活机械、生活用品，耐用，质量过硬；如汽车，节能，耐久，工艺精微等等，杨再新是赞美的，平时也不排斥东岛产品，自己也购买东岛产品。 如今，东岛很多专利、发明已经深入到生活接触到方方面面，谁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排斥东岛和东岛产品。 但杨再新在怀仁镇的矿藏资源上的态度是坚决的，不容许东岛染指，是不会退让的。 见东岛男走过来，龙利群当即靠拢杨再新，立场非常决然。杨再新见东岛男过来，沉着脸盯住他，也不担心对方会向自己挥拳。 如果这个人真的挥拳，或许第一下会让他受到小伤，但第二下肯定会反击。打架杨再新不擅长，可不惧怕打架，身体和体能都不差，没理由怕打架的。 “长崎君。”稻田子见东岛男走向杨再新，当即喊道，她也担心属员冲动，哪会更加坏事的。 长崎并不听，到杨再新面前一米处站下，怒视着杨再新，“你的，不懂国际产业，乱政。大大的坏人。”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是不是只有将怀仁镇的矿藏都卖给你们东岛国际，我才是好人？”杨再新冷笑到，“我承认，东岛科技发展比较快，不少方面发展确实优于我国。 那又怎么样？或许你们将矿藏拿到手，能够将矿藏里所含有价值的成分，完全提炼出来，实现价值的最大化。但是，我国现阶段如果还做不到矿藏价值全利用，但我们可等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再来利用，有什么问题吗？” “杨，你这样决策是错误的，时间比金钱更重要，五年后，东岛会有更大发展，甩你们华国更远，你们更没有机会了。”长崎沉声说。 “是吗？”杨再新不多纠缠，看了看稻田子说，“如果东岛国际到怀仁镇是为矿藏的，那可请你们离开怀仁镇，如果东岛国际是来考察种植、养殖业的，怀仁镇会以最热情的态度来欢迎你们。” “再新镇长……”张文辉见杨再新说这样的话，不免有些怒气，太武断了，直接不将他这个党委书记、一把手放在眼里，都不经过他同意，就要将东岛国际的人赶走。 “张书记，这是五天前怀仁镇党委会决议的工作，也请示了县委主要领导、县长石东富等领导同意的决议，请你有时间查阅一下。”杨再新说这话时，也在心里庆幸，当时赶走美岛子和稻田子后，立即开会将这个事情以党委会的名义定下来，哪怕新到任的书记，也不可能直接推翻。 县里那一关也好过，提交一份给县正府、传真给县委办并请县委办的人交给章童俊书记，手续上绝对没问题。 但这个事情并没有对外传开，因为对怀仁镇的矿藏、矿渣等，比较敏感，有不少人都在关注。包括斯蒂芬博士点团队，当初没有准备的前提下，让对方钻了空子，带走不少样本，已经失策。如今亡羊补牢，也是看透这些国际势力的用心。 斯蒂芬博士的团队这些天虽说没有动静，但他们绝对不会放弃的，对长坪县的矿渣和怀仁镇的矿藏肯定在背后谋其途径，以达到目标。 听杨再新这样说，张文辉确实不好说什么，在乡镇，党委书记有没有权威，并不是职务就能够决胜一切的。关键是要县里肯为你站台，说话才有用，因为县里领导会决定谁能够继续晋升下一关。 这时候，张文辉确实没法压住杨再新，从龙利群等人的态度也能够看到，今天短短的交锋，张文辉体会到压力之大，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纠正这风气，以后，他在怀仁镇的日子将非常难过。 在位又不能揽事，张文辉还是不愿的，面子暂且不提，县里会如何看自己？ “张书记、刘主任，两位是什么意见？我想听你们解释。”稻田子自然要争取，将这两位绑到自己战车上，是最明智的做法，完全可利用张文辉来压制杨再新，以达到目的。 刘文东不说话，张文辉脸阴沉着，之前杨再新已经说很清楚，党委会决议又报县里石东富等主要领导，他还能反对？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稻田子小姐，你还可以到县里找某一位主要领导，请领导签批条带来，我们会为你服务。”杨再新说，“当然，最欢迎的还是考察我们怀仁镇养殖业、种植也的潜能，对我们双方发展都有利啊。我们有地、有劳力，你们有资金、有销售渠道、有加工技术，双方合作，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我们走。”稻田子见尝试失败，不想看杨再新那厌恶的脸。东岛男长崎更是恨恨地看杨再新一眼，嘴里叽里咕噜念一句，估计是骂人的话。 稻田子立即说，“长崎君。”制止东岛男继续说，担心有人听懂东岛语言，发生什么冲突，不是不可能。 稻田子率先往办公室外走，刘文东见状，只得跟着离去，一脸悻悻。 张文辉见状，也站起来跟着出办公司，不肯同杨再新说话，追着刘文东到外面去。 龙利群等人也站起来，却没动，看着杨再新，今天的情形出乎他们的意想。 第146章 党委会开 等张文辉出去，杨再新也跟着出办公室，看着刘文东和稻田子等人上车，走了。站在太阳下，朝阳也很火辣，杨再新却没有要躲着的意思。 等张文辉折返回办公楼这边，杨再新还是主动等着张文辉。 张文辉脸色沉重，自然一肚子气。他今天丢脸太大，不仅在刘文东这个正府办副主任面前丢了脸，还在东岛人面前丢脸。这些事情肯定会传开的，对张文辉在怀仁镇工作开展，绝对有较深的影响。 但他也明白，实际有些事情没弄清楚，让杨再新将县委和石东富县长拉出来做大旗，他也不敢质疑。 见杨再新在太阳下站着，分明是等他，张文辉一口气堵在心口，梗得痛，可随后又想，要在怀仁镇站住脚，还真不能意气用事。 压住那股气，张文辉想在脸上挤出一些笑，却没做好，使得脸更难看。不过，杨再新根本没看透的脸，目光投向稍远的上空，不知在看什么。 “再新镇长。”张文辉说，换一口气，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再新镇长，我们是不是该开一个党委会？” “好的，书记，具体时间请书记定下来。”杨再新平静地说，今天的情况，张文辉要是不怒才怪，只怪张文辉接到县里通知时，不将内情告知他，不然，彼此之间不会出现明显的分歧。 这样的分歧其实对谁都不好，对张文辉说来，那是一把手的权威被挑战并成功；对杨再新而言也会给人留下跋扈不尊一把手的传言，这种性格对上级领导说来是不喜的。工作上有不同见解，可私下沟通，争执，吵架都没问题，但当着外人面这样做，那就是另一回事。 偶尔一次还好，如果再出现，谁还愿意与这样的人共事？ “那就现在把，其他几位都在，刚好。”张文辉说，他这两天也在考虑用什么时间开一个碰头会为好，谁想今天早早就出这样的问题。 “好的，书记。”杨再新爽快地应了，与张文辉之间的工作移交、分派，也该开始动了。 镇党委有九人，张文辉、杨再新、张继光、王鑫、田林俊、镇纪检、镇组织委员、镇武装委员和工会主席。但实际上人员并不齐，目前才有七人。 张继光副书记兼任纪检，武装委员目前也不参与镇里工作。两人沟通之后，立即同张继光说开会的事，张继光严肃地点头。 怀仁镇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到底，也是工作上的一点小事故。县里和兴镇都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事情，当然，工作分歧那是肯定会有的，但不能在外人面前有这种政令不一的事。 张继光立即喊不在这里的委员，通知他们即刻到小会议室开会。小会议室也就在张文辉的办公室，几个人坐下稍微有些挤，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在镇干部里传开，虽然还不知干部们对这事有什么评说，张继光已经发出禁口令。表示谁外传，知道了会纪律处分，不会轻饶。 这种事可说是有班子不团结的征兆，引发的后果却是严重，干部们心里明白，在群里消息，都不会留下信息。杨再新、张文辉、张继光等人不会知道干部们的情况，但龙成海、田晓明等人却接受到不少信息，都是干部们对杨再新的溢美之词。 基层干部对领导的拥戴、喜爱，有时候没有理由，看着顺眼，听着顺耳，议论几句，觉得好那就好了。 怀仁镇的干部，对新到任的书记张文辉几乎没印象，因为才到两三天。如果是平时，两三天根本是眨眼过去，可偏偏出现这么一件起冲突的事，杨再新在干部心中当然占绝对优势。 进办公室的镇党委委员们，没人得知干部们如何议论，大家都不在微信等联络工具说话，反而在彼此碰头时，用不同的态度来表示自己的倾向。 龙利群、田林俊等人进了办公室，低着头，似乎都在想心事。但实际上彼此有交流，在一起工作时间稍长，就有一些默契。 这一次党委会将全体委员都召集开会，显然是准备不足，是因为今天工作上的冲突逼使会议召开。张文辉书记想要在镇里统一思想，不过，大家都不看好，没有准备的会议，你一个才到怀仁镇的人，哪怕是书记、一把手，其他人就会拥戴你？ 杨再新到怀仁镇时间也不长，但当初他是胡国成副部长亲自护送到镇里的，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明白。不给杨再新这个新镇长面子，那就是不给县组织部面子，不给县委面子。其中轻重，谁不明白？何况，杨再新到镇里之后，之一件事，就让大家折服。 那次抓盗矿者，身先士卒，态度坚决，不怕事后有人报复，这就展示了杨再新的办事风格。平时，杨再新与县里、与镇里干部们相处，也让大家接受他。 从干部心里包括党委的这些人，都愿意听从杨再新的政令，觉得怀仁镇的矿藏、矿渣，既然县委有了意见，长坪县上下都该保持一致的做法。让东岛人来插手矿藏，总有出卖怀仁镇利益的感觉。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办公室里氛围淡淡的疏离感。张文辉抽着烟你，一股青烟在他面前不时升起，让他的脸时隐时现，让人看出他心情是沉重的。 人到齐了，张继光打破寂静，嗯一声后说，“文辉书记，人到齐了。” “好，那我们现在开会。”张文辉之前担任过乡镇副书记、乡长，也主持过会议，但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到县文联四五年，主要是干一些杂活，与人接触比较多，但却没有主导过工作。 抬头看看到会的人，他多没有认识，说，“我到怀仁镇时间短，不少委员都是第一次见面。能不能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来介绍吧。”张继光站起来，也不等张文辉是不是同意，将到会的人逐一进行介绍，并将某个人的工作情况也进行简介。 一轮下来，介绍过后，张文辉对几个人是有了初步印象，但要说转脸都认识这些人，他如今的记忆缺失退化了。 第147章 认 错 进入正题，会议因为突然决定，并没有事先准备的会议主题。这时候，就需要提出开会的张文辉将会议主题提出来。 张文辉也明白这一点，对到会的委员客气几句，勉励几句后，说，“今天这个会议通知虽匆促，我还是考虑几天了的。一来，到怀仁镇后要同大家见面；二来，通过这个会我也尽快熟悉怀仁镇的工作，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三来，对怀仁镇近期工作的设想。 刚才已经同委员们见面、了解大家的工作情况，我非常欣慰。以后和大家一起工作、共同努力，我坚信在党委带领下，怀仁镇会在很短时间内走出新高度。” 对张文辉说话，到会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也算是冷场。张文辉自己也察觉到这点，不过，这时候谁也不好出来配合他，没有熟悉的合作者，别人如何配合制造氛围？ 张文辉所说的意思，大家也听得懂，是要收权归己的意思。这也是党委书记应该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拦，否则就是不守规矩的。这个事情上，如果有配合者，自然会立即表态，做出站队的态度，其他人也会表态。 只是，今天会议的预期没有达到，到会的人员没有一个人表态，哪怕是张继光这个专职副书记。其他人谁肯先站出来，表示支持张文辉？ 张文辉见是这样的效果，也自感叹。他此前一直在熟悉怀仁镇的情况，没有急急地开会，也是因为担心其他人不肯支持。这时候，确实出现这样的事态，唯一可做的，也就是继续往下讲话。 “我知道，目前我对怀仁镇还不熟悉，镇里的工作还要请各位帮助，特别是对镇里工作决策上，要听所有人的意见，然后群策群力，共同商定怀仁镇的发展大计。” 说到这，张文辉停下来，知道一直唱独角戏，传出去也是笑话。看着杨再新，稍停才说，“再新镇长，你到怀仁镇时间不短了，这里的情况都熟悉了吧。” “文辉书记，我还不算熟悉。”杨再新看着张文辉，说这话时现的真诚，“怀仁镇之前因为矿而出事，安全生产高于一切，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后，怀仁镇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弥补之前工作上的一些疏漏、不足，我们对矿渣、矿藏的管理工作，成为这段时间主要侧重的工作。 也因为矿方面工作的复杂性、受关注度又高，所以，上一次党委会时，我们对怀仁镇的矿藏、矿渣如何开展工作，做一次讨论并形成决议。 成海秘书，请你将上次党委会的会议记录拿来，我向书记汇报这个工作。” 龙成海不是党委委员，但要出席会议，他要作会议记录，存底。当即将手中的记录本递给杨再新，杨再新将记录本转递给张文辉。 张文辉拿到会议记录本，看到会议时间、议题、过程和结论情况，参会人员都签字并盖手印的，自然是集体结果。 不用细看，张文辉也明白之前杨再新所说、所做，都是有依据的。只是，这个会议的时间非常巧合，就在他到怀仁镇就职前两天的晚上。这是不是表示杨再新早一步得知他要来怀仁镇，先做好准备？ 今天发生的事情，杨再新可说没错，但对张文辉而言，绝非没错这么简单。以后，在怀仁镇还能不能镇住这个年轻的镇长？党委书记说了算的乡镇，怀仁镇会不会成为例外？这是张文辉最担心却又眼睁睁地看着难以控制的局面正在演变。 张文辉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将会议记录本递给杨再新，杨再新再转交给龙成海。 “书记，我对今天发生的事要进行检讨。”杨再新稍显严肃，这话出乎参会人的意见，大家都没料到杨再新会说这样的话，不过转念也明白，杨再新在这个会上主动表述自己的过失，才是对他最为有利的。 张文辉听了也有些突然，因为之前杨再新的态度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张文辉也想知道，杨再新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他并没说话，而是看着办公室某一处，眼神有些迷茫。 张继光点点头，但没说话。这个动作不少人看到了，脸张文辉也看到了。 “书记，对怀仁镇的工作，我向书记汇报、沟通不及时，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检讨。今后，镇上的工作必须先请示书记，形成统一意见之后，再将党委的决策落实到具体工作中，确保上下一致……” 这个态度表达很到位，完全摆正了**和党委之间的关系，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未必会有谁肯定这样在会场里说这番话。 张文辉点点头，不管杨再新心里怎么想，能够带头表示尊重党委决议，那在今后的工作上，他这个书记就占据优势，占据高度，名正言顺。 “再新镇长，今天的工作问题，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张文辉说着向到会的人看一轮，只是，其他人都没多少表情。 “书记，不过，在怀仁镇的矿藏、矿渣处置工作上，我们镇的态度是必须以县里的精神为准，对所谓国际专家、国际公司、国际友人等等，到怀仁镇来的目的是显而异见的，不同他们纠缠，快刀斩乱麻处理最好。”杨再新重申自己在矿藏方面工作的态度，也让张文辉郁闷不已。 只是，张文辉心情虽郁闷，可镇里之前有决议，县里也有态度，他又如何改变？肯定不能改变。 不管怎么样，杨再新在这次会议上首先认错了，对张文辉说来最大的障碍消失，就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会议，张文辉以怀仁镇未来工作发展为主题，一个个点名到会的委员，让每一个人都谈谈自己的工作。如此，会议总体而言就是成功的，也让张文辉再次熟悉了其他领导。 直到中午过后，快两点了才散会。这让与会者有不少抱怨，因为大家肚子早就饿了，只是，张文辉书记第一次召开的党委会，谁也不好提出休会。 走出会议室，龙利群往杨再新身边靠，其他人见了，也都离开张文辉稍远。 第148章 紧急电话 吃过饭，县**的电话就到了。电话通知张文辉和杨再新到县里去，没说理由，要两人立即赶往县里。 电话是张文辉接到的，传达给杨再新让他有些尴尬。上次县里电话，是他传达的，结果闹出问题。这次的电话，会不会让杨再新怀疑是他在背后向县里打小报告？ 但情况紧急，张文辉不得不立即电话杨再新，说了县里的通知。听杨再新没有太大的反应，张文辉心里总算落下来。 两人在工作上有分歧，还闹在外人面前，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怀仁镇的干部或县里其他人，以为是自己背后告状，这样的结果对他非常不利。 两人碰头，张文辉再次说是县里的电话通知，杨再新表示理解，说，“书记，是现在走吗？” “县里虽然没说具体时间，但要我们立即去县城。”张文辉说。 “好的。”杨再新当即要司机开车过来，上车前与张继光说一声，党政一把手同时被叫去县里，镇上自然要人稳住。 都不提县里可能会有什么事，各自心里清楚，估计都是为上午的事情。怀仁镇党政之间第一次工作合作，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县里自然不能假装不知。 上车后，两人不多说话，走一段路。杨再新说，“书记，怀仁镇这条路有必要重新硬化，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张文辉也想一路上多聊聊，沟通好，才会让彼此之间的芥蒂消除。听杨再新说话，便说，“镇长，有什么好想法？” “之前这条路，也是硬化过了的，然后年年返修。究其原因就是重车、超重车过多，破坏太大。我了解过，都是那些运送矿石的车，对道路破坏性最大。如此，我们将路修好之后，如何保护这些路？最有效的做法就是设卡。 我想，在怀仁镇出口的位置设置一个关卡，2.2米以上车辆过关卡，都必须经过人工开关。这样，对重车就有很好的掌控。另外，对运输矿藏的车也能够精准管理。 重车、超重车实行交养路费的做法，道理上说得过去吧。你正常使用我们的道路没问题，但你超过负荷使用我们的路，交点钱维修道路，总不能不给吧。” “杨镇长，这个想法对护路肯定有效果，只是，政策上有没有违规之处？”张文辉也惊叹于杨再新的大胆，对公路设卡的问题，原来全国都有，很多卡，很多收费，但如今这些都统一撤掉，怀仁镇再修设卡？ 如果有人捅出去，会有什么负面反响？到时候，迫于外面压力，县里肯定也会干预的，要怀仁镇撤掉设卡，丢脸的还是怀仁镇自己。 杨再新也知道张文辉会有什么顾忌，对车辆收公路养护费是籍口，对怀仁镇的矿藏牢牢掌控在手，才是根本。之前，为什么这样多的盗矿存在？盗矿者为什么如此猖狂，屡禁不止？ 根由就在于管理者自身的原因，其实，只要将出口堵死，每一车运出境内的矿都必须有根由来源，否则，不准出境甚至将矿没收了。盗矿者又如何能够偷走这些矿？ 这一道卡是必须要建起来的，然后，乡镇干部轮流值守，确保怀仁镇的矿不流失出去。也可能有人会说，盗矿者只要贿赂值班人员，怀仁镇的人也不知情。其实，如今这种情况基本堵死，因为可在出口设立监控，每一辆车外出都监控、有数据可查，只要有漏洞就可追索到值守关卡的人员。 这些环节，杨再新早就想过了。 “书记，这是镇上的公路，我们对小车、客车都不拦截，只对超重车辆拦截。有什么违法理由？不过，先给县里汇报，征得县里支持是必须的。” 听杨再新这样说，张文辉也不多究其可行性，反正只要县里同意，以后有什么事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车到县正府，张文辉先联系对方，杨再新此时都不知是谁将他们召集来，但心里也清楚，缘由在哪里。虽然毅力上同张文辉了设卡的事情，可也在琢磨等见到县里领导，应该有什么态度，说什么话。 工作态度可退让、服软，但在矿藏、矿渣问题上，该有什么态度还得有什么态度。 刘文东这时候出现在车前面，看着张文辉下车，便走过来。杨再新也看到刘文东了，心里在笑，告状了？不过，也不在意，之前得罪刘文东时，本身就想好了这些可能面对的事。 “张书记，一路辛苦了。”刘文东与张文辉握手，随后看杨再新也保持着笑脸，“杨镇长，一路辛苦。” “谢谢刘主任，我们又见面了。”杨再新笑着说，上午在怀仁镇镇正府大楼，旁晚在县正府大楼，彼此见面各为主场。 “两位领导，请。”刘文东没与杨再新多说，“县领导交代我过来接两位，我给你们带路。” “谢谢刘主任，辛苦了。”杨再新说。 原以为将会是田茂坪副县长找他们，因为之前刘文东到怀仁镇，很可能是他的意思，才指使得懂刘文东陪稻田子去怀仁镇的。 谁知跟随刘文东到办公室，见里面坐着两过人，一个是田仁权常务副，另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同志。杨再新虽不熟悉对方，但看他那架势，估计是**这边抓纪检的。 县正府内部也有纪检书记，他的工作室正对县正府的干部，但也可对乡镇一级的主要领导，在工作上有问题，是可以出面来做工作的。当然，这样的谈话、做思想工作与县委那边的纪检又有不同，主要是内部解决问题的做法。 县委的纪检找说谈话，完全是纪律上的处分或诫勉，记录在案，会影响人的发展和晋升的。 杨再新知道县正府有这样一位存在，但没见过面。这时候，虽然彼此还没介绍，心里有数，听张文辉同田仁权招呼后，立即对那位说，“陈书记好，陈书记精神饱满，今天肯定又有好作品了。” 杨再新一边听张文辉说话，一边与田仁权招呼，随即也跟在张文辉身后说，“陈书记好。” 第149章 陈方东 陈书记叫陈方东，五十八岁，快要到退休年龄。喜好书法，练字也有三四十年，功底不差，又在县正府里有点职权，平时参加文联举办的文创活动、春节送文化活动，都是积极分子。 张文辉之前在县文联，和陈方东往来比较多，张文辉时常以讨得陈方东笔墨为荣，自然在很多场合里也吹捧过陈方东。因为文联活动要经费，这些经费单靠文联的工作费用是不够的，有这些实权人物帮衬，就能够很好解决费用开支问题。 比如说吃饭、用车、接待外来客人等等，不少开销走不了文联的账但有必须报单，只有通过这样的途径。陈方东对张文辉有不错的印象，每年的活动中，也会给张文辉解决一两次开支问题。 今天上午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在长坪县内部已经传开，陈方东原本不关注乡镇的事情，可怀仁镇的主角是张文辉，他就有些惜才。觉得杨再新这个毛头小子不懂事，有必要做一做工作。 这方面的工作他不好直接出面，因为他杨再新是怀仁镇的镇长，而不是县正府里的干部。便找到田仁权常务副，谈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压制在开始萌芽，以后怀仁镇的工作就乱套了。 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怀仁镇受到省市关注，县里的主要领导都明白。田仁权经不住陈方东纠缠，便能汇报了石东富县长。 石东富不在县里而是去了省外，在电话汇报中，石东富没有过多表示立场。田仁权请示他该如何做时，石东富说道可以找双方面对面谈一谈，这个事情可尽快解决，免得怀仁镇那边工作推进不力。 如此，才有县里电话通知，而陈方东特意叫刘文东到外面接两人，带领他们到办公室来见面。 这个安排，也是特意所为，是要警告一下杨再新。之前，在怀仁镇杨再新不给刘文东面子，到县正府来，你还敢吗？ 不过，刘文东也不敢给杨再新什么脸色，毕竟这么年轻的正科级，还是县委办副主任，真敢给他脸色？以后自己还要不要进步了。 对这位即将退休的陈书记，杨再新从张文辉和他的表情可看出，对方之间的关系很亲近。这种亲近是明显的，陈书记在张文辉肩上拍了拍，虽对杨再新点头，却继续同张文辉说话，“文辉，到乡镇去了，好好干，争取一届之后，回到县里。” 田仁权作为常务副，自然不会有偏向的表现，说，“两位坐吧，时间不早。” “谢谢田常委。”杨再新说，在沙发坐了。虽然坐下，但也显得谨慎，显得拘谨，没那种一屁股坐下的神态。 田仁权才入常，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杨再新这样说，也是有意而为，表示自己知道内部规则的。 张文辉见杨再新坐下，也同陈方东说一句，坐下。离杨再新多少有些间距，这也是在领导面前应有的姿态。 陈方东坐到田仁权身边，面对着两人，田仁权这时候也稍显颜色。稍微酝酿一下氛围，田仁权说，“文辉书记、再新镇长，今天急急将你们通知到县里来，是因为什么，你们知道吧。” “田常委……”张文辉不说。 “田常委，是不是因为上午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杨再新却直接说出来，“田常委、陈书记，上午在镇里，张书记召开了我镇党委会议，我在会议上已经向全体党委表明了态度，做了检讨，是我当时太冲动，没有提前向张书记汇报镇里的情况。使得我们在对待东岛国际的问题上，有意见不同，保证今后尊重组织意见，尊重张书记的意见。” 听杨再新这样说，田仁权和陈方东都有些措手不及，之前，杨再新多么强硬，在东岛国际人的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态度。让县里对此很是恼火，东岛国际回到县城，自然向县里表达了不满。 杨再新这个认错的态度是明朗的，也积极有利索，如此，怀仁镇就不该存在问题。如果，县正府这边继续揪住这个问题不放，那会给各方面什么影响？ 田仁权看了看陈方东，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田仁权说，“文辉书记、再新镇长，既然在镇里将工作问题都解决了，这是非常好的工作态度和方式。我们也希望，所有的单位、部门、乡镇，在工作上都有如此积极的势态，宽广的胸怀，诚恳的合作心态。工作上有问题、有分歧，都是平常事，只要处理好就是最好的。” “田常委对我们的教育非常及时、非常深刻，我们一定充分领会田常委的精神，落实到具体工作上。”张文辉听田仁权结论式的话，他也只能顺着说。 杨再新在镇里会议上说的话，都是以组织而言的，在这里，所说的也是遵从组织决议。这个说法当然没问题，可张文辉心里是有问题的，偏偏说不出口。 以后，在怀仁镇工作讨论时，是不是都要经过党委会集体研究决策，镇长才服从？那天这个书记说话，到底有多少份量？ 这个问题，张文辉说不出口，田仁权也不可能直接来问杨再新。县里得到杨再新这样主动的态度，就已经很满意的。 “再新镇长，”陈方东想了想开口说，“田常委对方是在怀仁镇的事情，是怀着善意来解决问题的。一级正府的工作上，党政之间有分歧时，首先要尊重党委的意见，在尊重党委意见的同时，也可阐述或保留自己的意见。 这是我们党工作一贯的方法，我这个老党员，从一入党那天起，就尊崇这个原则。如今，我在县正府做纪律方面的工作，也一直强调这个原则，履行这个工作原则。也正是这个原则一以贯之，我党的工作才得以兴旺，我国方方面面的建设工作才得以追赶世界，站在世界面前。” 杨再新神态稍微严肃，虽不说话，却显示出在认真听，接受陈方东的说教。这样的态度也表明杨再新这个镇长，是遵从县里领导意见的。 “再新镇长，你是如何认识这个原则，请你说说，没问题吧。” 第150章 并无他意 之前的说教对杨再新而言没问题，但现在要杨再新在他面前表态，多少有问题的。陈方东不过是因为资历深，才得到副处级别，换一个人在他这个位子上，不过是正科而已，还不定有镇长地位高。 田仁权眉头稍皱，但没说什么，拿起面前的茶杯，喝茶。 张文辉听陈方东这样说，知道对方是有意在帮他，压一压这个年轻的镇长。不由地有些感激陈方东，但也担心杨再新逆反，这个年轻镇长的脾气并不好，只是没表露出来而已。 杨再新琢磨一下，自然明白陈方东的用心。不过，在对党的工作原则这个问题上，党课里早就有阐述，很明确。对各级党政之间的工作，也同样有规定。陈方东所说，其实是似是而非，有偷换概念的用意。 杨再新笑笑，沉思一下，说，“陈书记，你是老党员，是前辈。我是很尊重您的，对于我如何认知工作原则问题上，我确实有待于学习。田常委，如果有可能，请县里给我到党校进修的机会，那就更好了。 党校进修能够洗涤人的灵魂、完善对党的认识，深刻领悟党的思想、党的工作方法、党的指导思想、党的远大情怀。之前，我在横折县参加过中青班学习，体会非常深刻，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受，使得我对党有更深一层的认知。 入党三年了，在实际工作上时刻提醒自己要以党的方针、方法、思想来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到如今，我也是有一些体会的。 以人民利益为首要、放在第一位，以党为核心完全听党指挥，坚定不移跟党走。集体为重，个人为轻，大局为重，牺牲个人等等，实际工作上，我觉得自己离党的要求虽然还有一定差距，但心里时刻不忘自己是一个党员，时刻提醒自己要严格要求自己，严格再严格，不断进步不断纯正自己的党性……” 回应陈方东的话，杨再新也算长篇大论了。这样一说，陈方东也不知该如何评判，原以为杨再新会反击或简单表达服从等，这样做，以后张文辉在怀仁镇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杨再新说后，并没问陈方东是不是满意，符不符合要求。而是看着田仁权，说，“田常委，在怀仁镇的具体工作上，您有哪些指示？” 绕开陈方东而请示田仁权，虽没有明确表达对陈方东的不满，但实际上还是给予一定的回击。 陈方东也是老江湖，自然看得出杨再新的用心，准备开口说话。田仁权见今天的情况差不多，也不可能对杨再新做任何处分之类的。杨再新的态度已经摆明，认错也积极，还要怎么样？ “再新镇长，长坪县的工作千头万绪，不仅是怀仁镇其他乡镇也一样复杂。只要全县上下齐心，办法总比困难多。”田仁权笑着说，随即对陈方东说，“陈书记，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本是随口一问，礼貌性的意思，表示将要结束这次谈话。谁知陈方东这时候已经带有意气，忍不下那口气，觉得杨再新在回避他的问题，是故意为之。对田仁权点点头，说，“田常委，我有个问题再问问杨镇长。” 见陈方东如此，田仁权多少有些觉得不妥，但平时对陈方东这样的老同志都比较尊重，也不好强行制止。 陈方东不等田仁权有反应，看着杨再新说，“杨镇长，你现在觉得对待东岛国际，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陈书记好，我对待东岛国际没任何偏见啊，有什么问题吗。”杨再新坦然地说，笑了笑。 “哦，杨镇长什么叫没有任何偏见？”陈方东继续发问，带着明显的责问。 “本来就没有任何偏见啊。”杨再新评价地说，“不管是谁，只要实心实意对怀仁镇发展有利的，我们都非常欢迎。” “杨镇长，你这么说就没说实话吧。”陈方东沉了声说，“之前，东岛国际到怀仁镇不是被你赶走的吗？” “陈书记，我想您是误会了。”杨再新站起来，显得认真，随后看着田仁权说，“今天上午对东岛国际的两个东岛人，我确实不欢迎他们。为什么？前有斯蒂芬博士等人，后有东岛国际的人，他们到怀仁镇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是冲着怀仁镇的矿藏、矿渣而去的，是冲着谋夺我们矿资源而去的。 对这样的人，我会一直贯之地从怀仁镇赶走，将他们列为不受欢迎的人。陈书记，你觉得这样做有问题吗？怀仁镇有退一步的方案，那就是县里主要领导给这些人批条，怀仁镇看到批条会安排人带他们到矿区去。批条我们会存档，留待今后查验。” “你……”不仅陈方东脸色变了，张文辉也很不自然，这个决议还在镇正府留存，他也不能否决。连田仁权听杨再新说要领导批条，与上午杨再新对刘文东所说一模一样，也不免认为杨再新在小题大做。 陈方东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杨再新哪是来承认错误的，简直是来宣告他才正确的，这样的态度，让陈方东如何受得了。 “杨再新镇长，你这样是一个镇长应该有的态度？张文辉书记还在这里，之前你说的，要尊重党委、尊重一把手，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简直乱弹琴，目无领导。” 杨再新听他这样说，笑笑，随即摇摇头，不说话。 见杨再新不说话，陈方东以为杨再新理屈，说，“杨再新镇长，怎么不说话？不是胸有成竹吗。” “陈书记，我想你对怀仁镇的情况并不了解。”杨再新说，“那好，我给您解释一下。关于怀仁镇矿藏、矿渣的处置问题，镇党委会议将有集体决议，这决议已经汇报石东富县长和县委，征得领导的同意。 我今天所做的，不过是在执行集体决议而已。如果您觉得我态度不对，我不尊重文辉书记，这我是不会承认的，这也不是事实。 当然，您是前辈，方方面面的经验都比我强太多，我也很尊重您。我只是向您解释情况，并无他意。” 第151章 这个是什么逻辑 陈方东对杨再新可能有什么态度，之前就有过预计。只是，等他见杨再新进来后，首先做的是申明了自己在镇里的会议上做过检讨的，就错误判断了杨再新的态度。以为杨再新既然服软，那干脆在田仁权常务副面前认错，树立张文辉的书记地位。 谁想，杨再新这一席话虽然客气，那只是表面，实际上是对陈方东说：不要干涉怀仁镇的事务，你的级别还不够。 陈方东感觉到脸刷地红肿了，可杨再新在态度上，又说不出他有错。在对待东岛国际的问题上，县里的大方向有石东富县长和县委来掌控，陈方东敢出言反对？ 可脸被刷了，陈方东那口气可就大了。这些年来，不论是在县正府还是出县正府，谁不对他多给几分面子？特别是在花销上，因为老资格，县正府这边总有人会帮他处理一些账单，虽不多，可比起其他人而言，那是绝对的福利和脸面。 这么好些年来，使得陈方东在县里虽说不沾主要权力的边，但也活得滋润，脸面大。特别是参加县文联的活动，对他尊重、捧脚的人就更多，讨要字幅的，总是笑眯眯地夸一番，给好烟给好酒。 陈方东本能地猛然站起来，怒瞪着杨再新，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手指着杨再新，却哑言无语。好在没有外人看到陈方东失态和暴怒的样子，张文辉和田仁权见他如此，心里也是慌乱。 田仁权站起来，拉住陈方东，想要劝说，一时间确实也不知说什么好。“陈老……” 杨再新态度虽坚决，但他所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怀仁镇集体决议，又取得县里主要领导支持，那他所做就没有错。总不能因为陈方东的原因，让怀仁镇另搞一套，县主要领导问起来，谁担这个事情？ 张文辉也站了起来，拦在杨再新前面，想对杨再新说什么，可也说不出口。让杨再新尊重陈方东老同志？杨再新所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并不刺耳，也没有直接冒犯陈方东，只是，基于怀仁镇的情况才让陈方东暴怒起来。 说到底还是陈方东想给自己争面子，压制杨再新这个镇长，但做法上却有鲁莽。今天，杨再新敢对陈方东说这番话，那回到怀仁镇，自己还能压制他吗？张文辉在心里叫苦，要不是陈方东后面问这问题，彼此矛盾都留着余地，处理起来更灵活。 可如今，随着陈方东的暴怒，身份就这个问题已经很难找到退让的空间。张文辉回到镇上工作，面对杨再新也更难处理彼此的意见统合。 可张文辉也担心陈方东还有什么更激烈的言辞，让彼此的冲突更加尖锐。“杨镇长，陈书记的意思是……” 杨再新见田仁权和张文辉的反应，心里反而平静起来，脸上表情淡然，完全不讲陈方东的暴怒放在心上。见张文辉拦住自己，便退开一步，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和陈方东这种老革命有冲突，自然不能咄咄逼人，即使传出去，自己也不理亏。 在国内，尊老是一个千年传扬的概念，可这个概念也是一个伪命题。绝对多数的老人，修养上更和善，看待人生、看待年轻人都有关爱，这样的老人自然会受到尊重。 但也有些年纪大的，自以为年纪大，所有人都该尊重他、什么事都该让着他，多小的好处都该让他先得，拿到满足才分别人一点点。否则，就大发脾气，破口大骂，以为外人占他便宜。这样的老家伙，也要人尊重就会使整个社会风气倒转，人心变黑、变恶。 “杨再新，不要以为你背后有人，就目中无人……”陈方东想了几十秒，没招到更适合的理由，就冲口而出这句话。 田仁权在旁原本准备劝他的，听陈方东这样说，知道不好。这句话传出去，会让县委那边怎么想？不管是张文辉还是田仁权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田仁权在县里排位并不低，县正府常务副在常委里排名在第五样子，不过也要看实权轻重。田仁权目前的实际排位还要稍微靠后一点点，因为他才入常不久，县正府这边石东富分给他负责的工作也还不足份量。 听陈方东这样说，杨再新本想回一句的，但却忍住了，没必要跟陈方东争胜负，也没必要同他辩驳。 田仁权说，“陈书记，先冷静冷静。” 田仁权的语气有些冷，很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如果陈方东继续胡闹、倚老卖老，不说杨再新会有什么反应，田仁权都挂不住面子了。 “田常委，像这种年轻轻的就翘着尾巴、目中无人的干部，放在位置上危害越大。”陈方东手指着杨再新，却看着田仁权说。 杨再新原本是忍住不想说话的，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何必斤斤计较。但陈方东这句话却不同，传出去对自己太不利，便沉声说，“陈书记，我尊重您是老革命，但请你说话过一过脑子。行不行？ 我拒绝东岛国际插手怀仁镇的矿藏资源，就是危害大，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要将我国的资源都出卖给东岛人，都出卖给国外去，才是对国家有利、对地方有利？我就问你，这个是什么逻辑。” 杨再新说这话也是顺着陈方东的话往下说，然后给他歪一点点，但落到陈方东头上可就不一样了。 田仁权也听出来，杨再新在占据政治高点上可是一把好手，话不多，每一个字都沉重。知道再说下去，陈方东很可能被气得吐血不可，忙说，“再新镇长，今天的事情先这样，不要再说啦。文辉书记，你们先走吧。” 陈方东早听出杨再新话中的含义，说他是在出卖国家利益来讨好国外敌人。这个帽子谁敢戴？特别是他还是抓县正府纪检工作的，是老党员。想同杨再新驳一驳，田仁权已经将杨再新喊离开。 杨再新也知道与陈方东争辩无益，有这样几句话也就够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管田仁权、张文辉和陈方东怎么想，他肯定要做出详细报告，向县委汇报的。 第152章 工作请示 不顾陈方东呼吸气粗，情绪激动，杨再新出了办公室。张文辉也很无奈，跟在杨再新身后，到办公室外，都不知该说什么。 陈方东对杨再新的恶意似乎传染到张文辉身上，至少，张文辉很难解释陈方东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个误会存在两人之间，那么，以后在怀仁镇的工作将难以协调。 如何解释？自己解释杨再新会不会相信？换位思考，自己如果是杨再新，会不会相信？ 走到县正府大门外，杨再新站住，回头对张文辉说，“书记，今天要不要回镇上？” 张文辉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杨再新，“……”回不回怀仁镇？张文辉是不想回去的，不管今天结果如何，陈方东是未了帮自己，总该表达一下谢意吧。还有田仁权常委那里，也得有所表达。 然而，留下来会给杨再新什么印象？他会如何判断？不用多说都可想到。回怀仁镇又如何？两人在路上肯定更没话说，而自己面对杨再新时，不理亏也理亏了。 还有就是杨再新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会如何处理？就这样算来，还是背后向希县委反映？估计，是要向县委汇报的，这事迟早都会给捅出来，杨再新不是那种挨打不还手的人。 这一点，他对陈方东的反问虽然不锐利，可棉花里藏针尖，让人更难受。不然，陈方东也不会如此失态。还有就是田仁权对今天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态度。这一点对张文辉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说一开始，田仁权是同情他站在他这一边，可之后陈方东发难，田仁权还这样认为吗？ 见张文辉如此，杨再新索性成全他，说，“张书记，今晚就不赶路了吧。你家在县城，没必要过家门而不入。” “也好，那就明天走吧。”张文辉顺着这话说，在县城确实要处置好这棘手的事情，“杨镇长，你住宿如何安排？晚餐呢。” “不用担心，都好解决。张书，乘早给嫂子打电话好准备饭吧。我先走。”杨再新语气显得平静，似乎并没有收到今天事情的影响。 “杨镇长……”张文辉本想为陈方东解释一两句，或为自己辩解一句，话到口边，却没说出。 不管张文辉和县里有什么反应，杨再新将这一天发生的事做一份工作小结，递交给章童俊和县正府这边的田洪君。至于田洪君会不会向陈方东沟通，那都不是他考虑的事。 回到镇上，杨再新收到唐慧琪从省城传来的信息。据说，当初赶飞机的刘叔叔在京城那边所做的矿渣样本检测，经过精密分析后，确实有重大发现，但还需要经过反复试验测定，确定出具体含量和提炼技术，之后，才可能具体估算出这些矿渣的价值。 不过，已经可以肯定，长坪县的矿渣确实有很大的价值，能够提炼出一种稀有金属的同位数。具体学术上和技术上的东西，暂时不会对外公开。保护好这些矿渣、矿藏，是必须要做的。 唐慧琪还透露没法证实的消息，军方已经高度关注这种稀有金属，但军方不会直接出面，而可能选择一家市面上的公司来经管这些矿业。 有这样的消息，杨再新在怀仁镇所做的，必然是路线正确。心里有底，同唐慧琪说一些情话，也就不管县里其他人会有什么反应。与张文辉、陈方东之间发生的事，终究会传扬，哪管别人如何看。 回到镇里，杨再新便同张继光、龙利群等人商议，在怀仁镇出镇边界建设一个关卡。 张文辉第二天没有回镇上，不知是留在县城诉苦还是做什么。他虽然不回镇上，镇正府这边该做的事情还是部署下去。 以田晓明等人专门负责怀仁镇矿业工作的小组出面，建造这个出镇关卡。杨再新准备等建造好之后，再同石东富、田仁权等主要领导汇报。至于章童俊书记那边，反而不是很重要的工作，打电话说明一下即可。 建关卡的具体施工，杨再新不参与，选址很关键，要能够将出怀仁镇的路卡住。这倒没有大问题，从贯穿有矿五乡镇的主道分岔后不远，有一个山坳，那是怀仁镇公路唯一出口。 龙利群和张继光等人亲自到那里看过，同意在这处山坳建造关卡。这里除了关卡之外，还必须修建两幢小楼，用于值守人员生活、休息之地。在山头上，要修建一个瞭望所和信号转播塔，确保关卡及时将信息传播到乡镇指挥中心。 怀仁镇目前还有另一件事急事要处置，那就是复修公路，将破坏严重的公路重新硬化。这个工程有些大，镇里拿不出这样一笔钱投入施工，可向县里争取立项。 长坪县如今财政也紧张，但项目是项目，只要领导签批，完全可先投入施工，资金之后再付。 这个设想杨再新和镇里另外几个领导讨论之后，做出一个简单方案，等张文辉从县里回来后，让他过目、确立。 张文辉是第二天旁晚回到怀仁镇的，气色并不好，也不知他在县城呆一天，会有什么收获。杨再新找过来，张文辉有些犹豫，因为他也看到进怀仁镇时在修建的关卡。 关卡那边，因为用挖机施工，一天时间基本将地基拉平。施工翻土痕迹非常醒目，这个关卡上次杨再新跟他提过，却没想他还没点头，这边就动工了。那他这个党委书记还有没有决策权？ 一路回来，想得很多，但也明白他在怀仁镇确实拦不住杨再新的做法。见杨再新过来，本想质问一句还是忍住。“杨镇长。” “书记，有两件工作电话里说不清，还是见面汇报。”杨再新不管张文辉有什么感受，在工作上，他还是直奔主题。“第一件事是在路口修关卡，防备重车、超重车破坏公路，这个事昨天和镇里几位领导商定，开始落实； 第二件事也讨论过了，那就是要复修怀仁镇这条乡路，硬化，彻底解决我镇交通干道问题。昨天形成一个初步方案，请张书记你看看，然后请求县里立项、出资……” 第153章 谁敢垫资谁上 听杨再新这样说，张文辉接在手中的草案稿子瞬间烫手，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这哪里是工作汇报啊，完全是工作通知。不要向上级讨要资金的，已经先动手才跟自己说，而要申报的项目却塞一个初步草案给自己，到县里跑腿，那么容易拿到项目？ 领导的口容易敲开么？要领导的承诺容易，但要领导签批，立项，直接动资金，谁敢说容易？ 反正之前张文辉在文联时，跑资金轮不上他，但听文联主席诉苦、骂娘耳朵都起茧子了，要立项会容易吗。 如果，自己到县里跑动，成功还好，那是集体决议；不成功呢？县里不批，怀仁镇却传开了，那是自己没能力啊。 心头急转，但张文辉还是不知该怎么办。他将手收回，并不接杨再新递过来的草案，微微一笑，说，“到办公室一起说说吧。” 太极推手这一招，张文辉虽玩得不顺溜，可这时候也是急智。有一个余地空间，彼此可做回环。这次回怀仁镇来，张文辉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因为昨天他见到陈方东也见到田仁权，但效果非常不妙。 陈方东那里还在气难平，要张文辉会镇里想办法压倒杨再新，断其晋升之路云云。张文辉有自知，在怀仁镇他没被完全压制就是很好了，即使在陈方东面前，他也不敢夸口，仅表示自己会尽力将党委书记做到更好，这让陈方东对他不满。 田仁权对张文辉的态度冷很多，至于原因，张文辉也猜不全。 陈方东与杨再新之间的交锋，不说谁占优让田仁权掉面子的问题，这件事本身还存在隐患，很可能使得县里其他领导对田仁权有想法，这是田仁权最担心也最不愿见到的结果，可偏偏这样的可能性不小。 田仁权没对张文辉多说，只要他安心会怀仁镇工作，做好份内的工作，回报县里对他的信任。这样的话听在张文辉耳里，味道很不好，如今回到镇里，杨再新这样突然丢过来两件工作，他如何敢接手？ 杨再新不多说，张文辉电话张继光等人到办公室集中，也是想人多，讨论返修公路的问题可多听一听其他人的说法，没必要完全受杨再新左右。 到办公室，张继光、龙利群、田林俊三个人到来，见杨再新和张文辉便笑着说招呼，坐下。张文辉不等杨再新说话，抢先说，“张书记，昨晚我没回来，镇上有两件事要讨论，你们是什么意见？” 张继光等人本身同杨再新讨论过那两个事情，张文辉这样说，张继光笑了笑，“文辉书记，修路是他们镇正府的主业，我不太熟悉，听一听就好。” 两大一把手在座，张继光耍一个滑头，免得张文辉总用他来做挡箭牌。这还是张继光不知杨再新在县里发飙，怼陈方东的结果，要不然，张继光的态度可能会更坚决。 张文辉有点失望，可张继光这样说也是对的，党委有党委的工作，镇正府有镇正府的工作，分工是存在的。不好揪住张继光不放，看向龙利群。龙利群笑着说，“书记，对于修路，问怀仁镇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支持修路的。” 对于怀仁镇这条路，路况太糟糕，怨声很大。如果说修路，绝对是民心欢呼。“张书，你多走几趟，体会就深了。” “这条路确实应该修了，不过，具体事宜怎么搞？”张文辉说。 “书记，我这些天搞了个初步方案，已经提交给镇长。上午我们也初步讨论了，最后还要请书记来把关。”龙利群说，他先就看到杨再新手里的方案，说着将包里的另一份方案递给张文辉，“书记，你过目审一审。” 张文辉翻看文稿，一时间也看不懂，这种文稿虽简单，但却有一定的专业性。做过这种项目的，自然一眼看出其中的内容，明白该做什么然后可评判效果。 这对张文辉而言有些难度，之前他担任过乡党委书记、乡长，但没做过这类项目，到文联的几年连项目都没碰过。翻一遍，没接受到多少能够认知的信息，自然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只得将文稿合上，说，“公路硬化项目，县里肯批吗？资金可不小，如今财政紧张，怀仁镇有优势吗。” 龙利群对张文辉这个问题不好回应，笑了笑，“书记，先把项目丢给县里，他们总要有回复吧。然后跟县里领导叫苦，缠住他们。会哭的孩子总能有奶吃。” 张文辉听龙利群这样的招数，他当然都会，不过，为怀仁镇去跑，能够有结果？跑来了有什么好处，跑不来的坏处可就大了。张文辉只得放下身段，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这个项目有多少把握？” 他知道杨再新在县里的靠山，如果能够探出一点消息，拿下这个项目对自己在怀仁镇立足和权威有不少利好。 “书记，长坪县有矿五乡镇的路都坏了，谁先提出来谁占优，但县里肯定也难做到给谁不给谁。正如你说的，县财政不同往年，即使有点钱也不敢花掉。”杨再新没有针对张文辉，只是说这个工作。 “不过，怀仁镇确确实实要修这条路，县里真不给立项，我们也必须搞啊。难道还有其他选择？”杨再新苦笑一下说，“不修路，修那个卡子收费就站不住脚。是不是？” “县里不给立项，修路的钱从哪里来，可不是几万、十几万的资金量。”张文辉最担心的还是资金问题，只要解决了钱的问题，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又不是要谁亲自去挖土担石头。 “书记，我想，怀仁镇这条路反正要修，越快越有利。所以，分两条路走，一是向县里申报立项，申请修路资金；二是先动工，反正将路修了，县里不肯出钱，我们以后收过路费更好。三十年还不能赚回来？”杨再新说着笑起来。 “杨镇长个设想好，怀仁镇的人肯定支持。”龙利群附和地说。 “会不会太激进，太冒失了？如果县里不同意立项，或者立项放到明年、后年，我们镇就麻烦大了，上门讨债的人会堵住我们的大门。”张文辉忙给杨再新和龙利群浇水、降温。 “文辉书记，我看垫资修路可行。预先申明好修路的情况，谁敢垫资，谁拿到项目工程。”张继光说。 第154章 公开招标 “这个想法好。”听张继光说修路让老板先垫资，杨再新立即表态，这个事本身是他先提出来的，不过，在张文辉面前不好说，有张继光代言，这样更好。 “我赞成。”龙利群和田林俊不甘落后，都表态。 张文辉惊呆地看着几个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有老板肯垫资修路固然好，但路修出来，县里不给立项，没钱付给老板。人家肯放过镇正府？ 到时候闹起来，谁来解决。又拿什么来解决？这么明显的事，杨再新年轻冲动可以忽略这些因素，张继光、龙利群等人也没想到吗？ “杨镇长、张书记，有人肯垫资修路固然好，如果我们拿不到县里的投资，或县里给的项目资金少，以后怎么解决付款问题？”张文辉说，他是党委书记，今后老板肯定会找他要账的。 “文辉书记，”杨再新笑着说，明白张文辉担心什么，“我们招标工程项目，先说清楚是垫资，至于什么时候县里给项目资金了，我们再给付不就完了吗。” “这样有谁肯垫资？”张文辉说。 “这个谁知道啊，说不定就有人抢着干。”杨再新说，“修路工程预算要先做好，垫资的资金也在招标中说明，不能让老板随意开口。利群镇长，这方面你有考虑过吧。” “镇长，关于修路牵涉到的问题，镇里早就有预案。因为这条路坏了，这方面的呼声早两年就很高，百姓怨声也很大。为此，镇里早就进行预算过项目的情况。我将之前的预案找过来？”龙利群说。 “那好，这条路反正要修，关键是解决资金问题而已。我们既然想到垫资的方法，那就越快越好，落实下去。”杨再新手一挥，让龙利群去将之前的工程预案带过来，再讨论讨论，确定好方案才能招标。 等龙利群走后，杨再新继续说，“文辉书记，虽然我们推动垫资修路，先动手做工程，但向县里申报立项的工作也必须同时推进。你在县里跑跑？” 张文辉点点头，这个任务真推不掉。或许杨再新还希望他推托，这样以后在怀仁镇就更加没有发言权。但张文辉也明白，向县里申请立项的事情不简单，以他目前在县里的关系，又如何向领导开口？ 申请项目立项，至少田仁权常务副那一关是必须要经过的，常务副抓全县的建设、工程等，项目资金也在常务副手里。 可如今田仁权对他的印象还好吗？之前不敢说，但经过昨天的事情，田仁权对自己的印象绝对不好。 “再新镇长，乡镇修路不仅仅是怀仁镇，我估计申请项目立项的难度非常大。县里肯定有一盘棋，如何开始、如何布局，很可能都先规划好了的。我们要申请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张文辉自然不会说，他目前在田仁权常务副心中的印象，用这样的理由先给自己找到退路，预做准备。 龙利群急匆匆地进来，抱着一卷资料。将资料放在桌上，龙利群介绍情况。修这条线路，总计十几公里，预算的资金、物质、人力和时间都规划有预案，修路过程的车辆输流、工程质量检测、质量监督等等也都涉及到。 十几公里的道路，真正开工之后，时间不需要多久。因为，这条路是在原本道路上进行硬化，实际工程量并不多。如果不考虑硬化过程中的保养时间，很可能几天就可铺成。 如今复修这条路，先用砂石铺一层，压实，然后装模，灌浆，一两天可完全硬化。保养期要做足，这样修出来的路才经得起重车碾压。 所以，修路时先开通一边行车，另一边进行硬化，等一侧硬化过了，再修一侧。 在办公室讨论一些具体事宜，主要是如何招标。龙利群等人提议，如果有可能，多找几家老板，同时开工，这样进展会更快。不过，如此一来，对施工过程中的质量问题要监督到位，会很辛苦。 讨论中，张文辉基本不发言，他对杨再新等人这种莽撞向前冲的做法是质疑的。因为如今的工程老板对正府大多不信任，谁敢给怀仁镇垫资修路？说得热闹，一厢情愿，到时候没有谁来接工程，不过是闹笑话。 问题是他才是怀仁镇的一把手，所有的笑话，外人不知情都会堆在他头上。然而，张文辉要立即否决杨再新等人的提议，他是不敢的。 来怀仁镇之前，他有过很多设想，都是如何将党政之权收归自己手中；如何在具体工作里，在具体的事务中分权让副手、下面的干部都听自己的话。 正应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目前的张文辉在怀仁镇，具体工作的推进中，他几乎就没有任何发言权，杨再新这个镇长在具体事物上，虽说没做独断专权，可几个副手都支持他，应和他，书记虽说可一力否决这些决议，自己真否决了，还能在镇上说话吗？ 等讨论差不多，龙利群将一条条结论记录下来，然后复述一遍，说，“几位领导，还有哪些要补充的吗？要不然，我就将这方案对外公布，下午开始招标？” “文辉书记，你看呢。”杨再新说，不等张文辉有什么反应，又说，“我看行，这个事情越快越好。文辉书记，向县里申请修路立项也得尽快，利群镇长已经有报告，是不是直接拿去交给县里？” “好吧。”张文辉真心不想留在怀仁镇，递交报告要去县城，那他确实想跑回县城，眼不见为净，不见怀仁镇自己心里少一些烦愁。 龙利群动作也快，中午做好准备，将对外招标的方案给杨再新看过，随即在镇正府外挂出来，然后，在镇正府工作群也挂出来，要干部们在自己所在群、朋友圈进行宣传，极可能快地向外传播。 垫资修路的风险不小，虽说道路硬化所需要的资金并不大，老板们要承受也不难，可谁愿意来承担这笔开支？ 杨再新一点都不急，真正敏感的老板们，谁还看不出怀仁镇将有动作？ 第155章 聪明人 怀仁镇在对外释放信号，只是，看这些人能不能领悟而已。 真正敏锐的人，对怀仁镇的矿藏有心的人，谁不在关注镇正府的一举一动？镇正府要修路，要将这条通往县城的公路硬化，为什么？言下之意其实是明白的，那就是可能要动那些矿藏了。 如何动矿藏，谁才能在下一轮竞争中占先。这时候就得向镇正府有所示好，配合镇正府的工作。 怀仁镇镇正府确实不能将矿藏，直接交给哪一个老板来开采。镇正府没有这个权力，但矿藏在怀仁镇内，谁要开采矿藏，镇正府有很多手段干涉你，让你得不到顺利推进，想赚钱就难了。 而且，进入怀仁镇辖区修建的路卡已经在施工，这个路卡的作用，田晓明也毫不隐瞒地说出来，那就是堵住超重卡车的。以后，但凡重车、超重车用路，都要交过路费，用于养路维护路的保护。 两方面结合，如果老板们还没有领悟，那真不可能赚到钱了。 下午，张文辉便离开怀仁镇到县里去，经过怀仁镇路卡处，见这边开始挖屋基，估计屋基挖开，然后放钢筋、灌浆，两三天后就可建设上面建筑。 心里在感叹，到哪里主事，都要有几个可做得事的人，有执行力的人。而他目前，最缺的就是这个方面。 他到怀仁镇时间本身就短，偏偏东岛国际还想借助他的影响力来达到目的，谁知弄巧成拙，害得自己如今进退失措，尴尬异常。 怀仁镇要修复进镇公路的消息，传播得很快。因为干部们按照工作要求，将消息发散出去，他们的朋友见到消息，转发的不少。很多人好奇心本身就强，觉得怀仁镇这样招标，谁肯去响应？ 但事实上，龙利群作为具体负责这个工作的人，在消息发出还不到二十分钟，就接到了询问电话。 电话来自长坪县县城的一个老板，老板自己不做道理施工，但公路硬化的技术指标并不高，只要找一些装修队的人，找一些小工人手，机械上也可租借。 老板对这些具体如何施工，工程有哪些技术要求等，并不太关心，而是问龙利群一个问题：如果参与镇里的工程招标，对今后参与镇上其他项目的竞争，有没有先决条件？ 龙利群也动老板所问问题的背后意思，但他不敢直接回复，而是跑到杨再新办公室。见到杨再新后，说，“杨镇，有人问修路的事情了。不过，对方想得到我们的一些承诺，想要在今后的事情上得到优先权。” “看来都是聪明人啊。”杨再新感概而笑地说，“利群镇长，我们不可能给对方多少承诺，但他们信得过怀仁镇，我们也不会让他们有损失。这个原则之前就讨论过了，但对矿藏、矿渣这些话题，暂时不提起。即使对方问起，也不正面回答。” “杨镇，我懂了。就这么办，谁又能够保证每一笔投入都有丰厚的回报？投资有风险，谨慎思考，大胆行动，各人看自己的魄力了。”龙利群笑着说，可他也没探问矿藏、矿渣的事情。 龙利群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哪些不该问的就不问。将好奇心都压制住。 龙利群才走，田大伟打电话进来，杨再新说，“田老板，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 杨再新到怀仁镇时间也不长，和田大伟打交道不算多，但每一次都体会到田大伟热情而刻意，自然不会冷言相对。 “杨镇长，不是我没空啊，我是怕打电话打搅杨镇你工作，要不然，一天几个电话都想打给你的。杨镇，好久没过来坐坐，有没有空啊，我准备一点菜，一起过来喝一杯。就家常菜，很简单。” “田总客气，吃饭就多谢了，有机会再叨扰你。”杨再新笑呵呵地回绝，偶尔因接待的事情到田大伟那边吃一次饭，没什么关系，但这种联络感情的饭，还是避开为好。“田总，都是老熟人，有什么事直接说，没问题啊。” “杨镇长，确实有个事情想问一问。”田大伟呵呵呵地笑一顿，才说。 “你说。”杨再新也明白，田大伟突然来电话，很可能是帮人问修路的事情。 “杨镇，是这样的。”田大伟说，“我听说在杨镇主导下，要为怀仁镇造福人民的大好事？复修公路，硬化公路，是吧。” “镇正府确实准备做这个事情，这条路坏了，怀仁镇人进出太不方便。” “对对对，杨镇心怀人民，怀仁镇都会感谢杨镇为民之举。杨镇，今天对外招标施工竞标，是吧。我想问问，像我这样没有修筑资质的，可不可以报名？” 之前还真没想到这，田大伟的意思也清楚，他想参与这个工程。修路几乎没什么利润，即使有，那也是辛苦费而已。 “田总，我们招标修路的工程，利润空间可被我们先榨干了，还得垫资施工啊。这些情况，田总了解吗。” “了解了解，我看到转发的信息。杨镇，说一句心里话，这条路坏了，镇里人多少人在骂，可要修复、硬化，又不是谁就可以做到的。 如今，镇正府出面组织做这个事情，我想，我还是希望能够为镇里出点力。 具体怎么操作，我也说不好，才想到问问杨镇。我垫资修一段路，至于今后能不能拿到工程款，都不在乎。真的，这几年要不是靠着怀仁镇发展，我做生意也不可能赚到钱，是不是？” “谢谢，田总，有心了。好，非常好，对田总的善心，镇正府肯定欢迎啊。不过，修路具体怎么操作，还要稍等几天，看看各方面的反应情况。田总有心为乡镇出力，我让利群镇长记下来。” “谢谢杨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田大伟呵呵呵地笑。田大伟这些年少说也赚了几百万上千万的，如今拿出一部分钱来修路，对他今后兴仁酒店的经营，肯定会有益处，镇正府这边也会多加关照。当然，主要还是他有那份公益心。 放下电话，杨再新突然觉得，修这条路很可能很有意思。 第156章 三拒稻田子 原计划将十几公里长的公路，分为八段进行招标。依据地形对路段进行分割，这样分段、同时进行施工，对工程进度是有利的。 对工程质量确实更具挑战性，好在如今施工到灌浆这一关键质量问题上，都是统一给县里一家公司接承这种业务。这边质量监督，主要在于钢筋铺设、地基、砂石等铺设质量，相对而言，质量的把关工作量也会降低不少。 龙利群主动承揽这个工作，杨再新对他是放心的。 计划招标八到十家公司或建筑对来做这条路，可等第二天，报名的人数统计后，已经有十七家愿意参与投标。其中，还不包括田大伟等四个怀仁镇当地人愿意出资修建的人。 这个统计汇总到杨再新手里，然后，给张文辉电话汇报。张文辉听到后，是很质疑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愿意来怀仁镇当冤大头？杨再新给他说的数据，又不能不相信，对这种事，想县里汇报可放大一些，内部沟通有必要放大吗？ 张文辉确实拿不定结果，对杨再新呵呵几下，他对杨再新说，“杨镇长，昨天到县里找项目办，他们的人不冷不热，收了我们的申请，但要我们自己找县领导签批。今天找田常委，没遇上，问了县正府办，那边说下午会在办公室，到那边也没遇上，只能明天再找找看。” “文辉书记，辛苦了。项目立项虽说急，但也不要慌，总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杨再新才不管张文辉在县里到底做了什么事，“反正有这么多人报名参与公路修复硬化，我们先把路修了，县里还能将路挖掉？” 张文辉只能呵呵呵呵，县里会有什么做法，会不会怀仁镇这边先动工，对怀仁镇的项目申请特意压下去？要不然，今后大家都学怀仁镇的做法，都先动工再申报项目，然后县里来买单，县里敢这样做吗。 一旦形成这个风气，长坪县乡镇都先投放工程，让县里跟在后面捡账，县里谁担得起来？这样的风气县里肯定要刹掉，估计连开头都不行。 张文辉预计，怀仁镇这条路修建好，县里也必然不肯立项，不承认这条路的费用开支。到时候，镇正府该如何解决？ 头疼不已，但他也无法拦阻，到时候，他将实际情况给县里反应即可。杨再新主导、推动这件事情，那就由他来收场吧。 有过一天，张文辉没有具体的信息反馈会镇里。怀仁镇已经够热闹了，之前，报名参加应标的人已经超过二十之数，到这天，快要到三十了，是之前准备招标人数的好几倍。 龙利群那边登记，审核资质，记录在案。有些人已经在问，要不要预交资金。这个状况确实超出杨再新等人的预估，怨以为会有几个人来参与，然后不得已，将八段标的缩成三五段标的，能够做下来就很不错了。 杨再新上午到同学们那里，看修建路卡的进展。正同田晓明说以后收费起来，这些钱该怎么花，比例如何去认定更科学。龙利群电话到来，杨再新说，“利群镇长，有什么特殊情况？” “杨镇，确实很特殊啊。”龙利群说，“一分钟前，东岛国际的人找到我，说要报名参与修路竞标，甚至说可全程由东岛国际来修建，扩宽、拉直，做一条四车道的大路都可讨论商定。” “东岛国际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不肯错过争抢我们镇矿藏的目的。利群镇长，东岛国际目的是明确的，他们想参与我们表示接受，但你跟对方申明清楚。修路可以，我们欢迎，但怀仁镇的矿藏、矿渣一粒都不会卖给东岛国际，也不许可有其他途径将矿藏、矿渣导流到东岛国际。” “杨镇，我明白了。杨镇，跟你做事当真解气啊，管他是谁，反正你有钱我也不搭理你，哈哈哈，好。”龙利群在电话里笑得欢快。 其实，杨再新也想在这里坑一下东岛国际，让他们修路，但矿藏矿渣上面的意图已经明确，军队间接插手，谁还敢让这矿藏流失到东岛国际等公司？ 不过，他觉得占这点便宜对怀仁镇没好处，反而不如坚决拒绝东岛国际，在长坪县、柳河市都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观，这种印象或许对今后自己工作更有利。 想好这个事情，见田晓明在看着自己，杨再新将发生在镇里的事情说给他听。田晓明说，“杨镇，太好了，就该这样。东岛国际本身就不怀好心，我们修条路要花多少钱？怀仁镇还担负不起，见他的怪。” 两人说得开心，浑没将修一条路的资金放在心上，主要也是目前报名参与修路的人太多，还得筛选一些人用。要不然，没有这样的大好形势，估计谁肯出钱都得给对方说好话了。 工地施工进展速度不慢，田晓明第一次督查这样的工作，也想将自己的能力表现出来。而这个工程又小，用挖掘机来施工，确实很快。 屋基已经做好，处于保养期间，总要三五天才能在屋基之上砌砖。两层楼的小房子，运送的材料已经堆放整齐。 此时，田晓明正组织人手将半山处的平台挖掘、拉平。准备做一个简易瞭望台、半个篮球场，让值班的人有活动之地。信号转播塔也在做基座，那里要求会高得多，自然进展会慢些。 一台车停在施工地旁，那些工人正准备吼人，却见车上下来一个绝色美女。杨再新和田晓明站在半坡上，看到稻田子下车，两人往山下走。不会答应东岛国际参与怀仁镇的建设，这是工作原则，但对稻田子本人倒没必要过于为难。 见了面，杨再新笑呵呵地问好，稻田子却沉着脸，说，“杨镇长，为什么？我们东岛国际给出这么大的诚意，你为什么要拒绝？” “稻田子美女，我不是拒绝你本人，对你的努力为是很尊重的。不过，东岛国际的用意就没必要说穿，是不是？好了，这个事情没有讨论的必要。 当然，东岛国际愿意无偿为怀仁镇修路，我们肯定是欢迎的。但矿藏、矿渣这些资源性的东西，怀仁镇不可能与东岛国际任何机会。” 第157章 行善积德 不管东岛国际甘不甘心，杨再新的态度是坚决的，稻田子见没有机会，才悻悻地离开。这个事情，自然也传开，张文辉得知这个消息，是从工作群里见到的。 看到杨再新如此拒绝东岛国际，连修路都不接受，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县里其他人，自然也得知这个信息，却没有人向杨再新问什么。 张文辉早上在县正府蹲守，总算见到田仁权出现，硬着头皮去见。“田常委好。” “文辉书记，这么早？”田仁权对张文辉印象虽不好，但也不可能将情绪放在脸上。 “田常委，我找你两天了，总算见到啦。”张文辉在心中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哦，有什么事？今后有事也可打电话嘛。”田仁权显得温和地说。 “田常委，有工作还是当面请示比较好。”张文辉堆起笑脸，“是这样的，怀仁镇的进镇公路损坏太严重，群众怨声很大。镇党委研究决定，申报修路项目，请县里同意我们立项，批准复修这条公路……” 怀仁镇的这个事情田仁权早两天就听说了，这时候，见张文辉来请示，递交立项申请，不由地有些想笑。看张文辉一眼，说，“县里立项的工程，早在春季就已经讨论过。 不仅是你们怀仁镇，那一条线整个公路体系都需要重新修路、硬化。不过，县里暂时没有能力做这个惠民工程，只得向省里申请立项，寻求解决问题的资金。” “田常委……”听领导这样说，张文辉更是郁闷，似乎田仁权都不想接他的申请报告。 “哦，对了。文辉书记，我听说昨天怀仁镇不是自主解决了修路资金问题吗？” “这……田常委，实际上并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张文辉在田仁权面前不敢乱说，因为今后很可能都要逐一兑现的。 “那是怎么回事？”田仁权问。 “田常委，是这么回事。”张文辉将杨再新等人在镇正府讨论的事情说出来，又将近来两天修路招标的情况说了出来，甚至连杨再新拒绝东岛国际的事都说了。 两人站在县正府里，没去办公室，自然有人看到这情形。不少人在猜测，怀仁镇那边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杨再新和张文辉之间又有新的问题。 田仁权一直听着，自然也明白怀仁镇这样做对县里的压力。不过，县里如果真不理会怀仁镇的事，杨再新未必就不能解决修路资金问题。 如今，长坪县上下资金都紧张，财政紧缩，但如果怀仁镇的矿藏要开发，那条路的资金很容易就搞到手。在这个问题上，田仁权暂时不会表态。等张文辉说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情况，就走了。 张文辉看着田仁权离开，不知要不要跟上，稍犹豫，最后没有勇气再去纠缠田仁权。 时间稍后一些，在怀仁镇镇正府，已经有三十家预备竞标的人到了。龙利群将他们请到会议室，每个人发一瓶冰水降温，这些人彼此大多是熟悉的，见面嘻嘻哈哈说着话。 一些人就是之前在怀仁镇做矿藏生意的，路子还正，所以上次打击中，没被卷走。如今，到镇正府来说是修路，更牵动他们心的却是山里的矿藏。 出钱修路肯定没问题，但矿藏会不会动？从镇正府这边的迹象看，他们猜想很可能会动的，就不知有什么条件。 对怀仁镇的矿藏，只要挖出来，不愁销路。这几年，随着长坪县的矿藏越来越少，价位也在走高。这一次如果再次开采，价位肯定会更高，对不少人而言，那是发财的最后机会。 龙利群笑眯眯地与这些人瞎说，就是不肯透露任何消息，当然，到来的人也不会当众问矿藏这样敏感的事。旁敲侧击地探消息，龙利群自然应付得来。 等杨再新出现在会议室，龙利群拍拍手，大声地说，“各位老板，我们镇长到了，有什么问题、镇正府修路招标有什么要求，镇长都会给大家解释。” 乱纷纷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镇长，有人认识有人第一次见。杨再新显得沉静，带着微笑，看了到来的人。 “非常感谢各位到来，你们对怀仁镇公益的关心和奉献之爱心，我代表怀仁镇人、代表怀仁镇正府表达对你们的感谢之情，谢谢大家，热心我们镇的复修进镇公路。 老话说得好，修路搭桥，那是在修功德，是行善。为此，镇正府会在修好这条路时，刻碑为记，将这件事留存下来，既是感谢修路的老板出力出钱，也是引导后辈要记住有能力的情况下，多做公益之事。” 这样说起来，这条路的复修似乎都有些变味了，作为一次善举来做的。杨再新却不想让到来的人误解，又说，“镇正府对肯为大家做好事的老板不忘记他们善举的同时，也不会让出钱出力的人吃亏。 怎么说？这条路修复目前是镇里搞的工作，镇正府目前又拿不出资金来修路，只好请大家帮忙。这个情这份善举，我们记住了。等镇正府一旦有资金，第一时间会给大家结算工程款，不会赖账。 具体解决资金办法，目前有两个途径：一是向县里讨要工程资金，估计有些难；二是镇里自筹。自筹资金也是有办法的，可看得见的，至于时间和期限，我也不敢说准，两年、三年或更长一点时间，要请大家在竞标之前有心理准备。” “杨镇长，请说说具体竞标要求和操作吧。对垫资修路，我们早有心理准备。” “对于修路的事，镇正府之前依据道路的情况，分为八段。竞标呢，商定这样操作：一要看资质，确保修路的质量，这个质量要求比较严格，镇正府这边会有专人盯着看施工，看质量，同时，确保三年内不出现质量问题； 二要保速度，进出怀仁镇就这么一条路，拖的时间长了，随时堵死在路上，我们出发点是给群众做一件好事的，可不要变成坏事，对不对？” 杨再新也不知省里那边会给怀仁镇多少时间做准备，他只是尽量提前有准备而已。 第158章 米米吐啊吐 之前，田大伟曾问过像他那种情愿出资修路，但没有自己的资质，该如何处置？杨再新和龙利群等人讨论之后，也给他们机会。镇上共有四家人愿意站出来做这个事情，每一家出资多少，这时候还没定，但却确定两段工程给他们来运作。 这样的善心、善念、善举，镇正府当然会配合，导引人们向善之念。这也是镇正府应该做的工作，倡导更好的社会风气。 具体的操作，则是由四家出资，镇正府管理和监督施工，确保所承建的路段质量过硬。田大伟得知这一情况，嘻哈哈地跑到镇正府了来，感谢杨再新给他这个为怀仁镇做点好事多机会。 等张文辉从县里回镇，杨再新等人已经将整条公路复修的标的都落实好，承包出去。看到最后结果，张文辉有种发懵的感觉。垫资修路本身就脑洞大开的思维，可偏偏让杨再新做成了。 米米第一次到怀仁镇，下车后立即跑到卫生间去，一路上吐得厉害。等她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米米脸色都有些发白，疲倦乏力等样子。杨再新有些难受，痛惜地说，“米米校长，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得了，何必跑来受罪？” “哪知道全市最出名的怀仁镇，居然是这么个路况。差点把我内脏都颠出来了。杨再新，你说该怎么办吧。”米米说话的底气严重不足，这样说，只是在强撑，不想杨再新笑话她。 “走，我请你吃饭。” 晕车吐过来的人，哪还有吃东西的念想。米米忙说，“我这时候还敢吃饭，杨再新，你狠，我记下了。” “那下次请你吃大餐，弥补弥补。”杨再新只能陪着笑，“米米校长，怀仁镇进镇路，我们准备开发出来做一条医疗养身道。因为这对有结石的人而言，多坐几趟车，就可将体内结石给抖落掉，不用碎石更不用开刀； 还有消化不良的，到这里坐两趟车，绝对解决问题，干脆利索；再有想减肥的美女、男士，也可在这条道上多坐几趟车，效果绝对好。是不是，我们适当收费，应该吧。不用多久，只要一个月，这条路就成网红打卡路，都不需要我们做广告了。” “杨再新，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可不行，你怎么补偿我，你说。” 说说话，米米一听杨再新说得有趣，逐渐也多一些生气，开始慢慢回阳。年轻人身体自我调节很快的，想米米虽说是大美女，但在双沟村生活两年多，也不再是花园的娇媚花朵，承受力相对强了。 “我答应了，成吧，你说就是。”杨再新爽快地说。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好要什么再说，你不能反悔哦。” “放心，一言为定。”杨再新也知道，米米看起来有时候刁蛮，不过都是表像，心里还是很有分寸的。 进办公室，给米米一杯温热水，又要龙成海找来一些蜂蜜，调在水中，让米米补一补体能。喝了水，米米脸色稍微见好。 聊一阵，问米米，“米米校长，快开学了吧。还准备去双沟村村小？” “还有一年啊，得去，我答应过那边了。”米米说，“不过，我去双沟村不单纯当老师，还有兼职啊。” “哦，在双沟村兼职？做村干还是开网店？”杨再新也想不到，在双沟村还能做什么兼职，网店、网购也算兼职？ “省农院与双沟村合作的种植项目，如今已经扩大。省农院确定要大力发展刺梨种植，开发出刺梨对应的产品。 如此，仅仅是双沟村种植刺梨，显然不能提供足够量的刺梨果，要扩大种植面积，自然需要人来运作。我在双沟村那边熟悉，应聘了推进刺梨种植岗位，算不算兼职？” “刺梨种植已经有决定性跨前一步了，那太好了。双沟村时适合种植刺梨，其实周边乡镇适合种植刺梨的，肯定不少，要大规模种植，确实需要人来推动。这个人选，米米校长还真是适合。 米米校长是要我去横折县说服他们，还是要我陪你到乡镇去？” “横折县那边有向军主任就够了，而且，我们所做的推进工作，横折县也觉得是大好机会，自然积极去发动乡镇、村组的人去开荒、准备种植刺梨。 杨再新，你也知道，种植刺梨仅仅横折县依旧规模不够，最好是整个柳河市甚至将周边市县都发展起来，以后开发刺梨食品，才会有足够的材料。 与双沟村接壤的长坪县这边，我想先发动起来。但长坪县这边的人我不熟悉，你得带我去河岔乡做说服工作。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米米校长到来，这点事情算什么事情？”杨再新爽快地应了，河岔乡的田茂平书记有过往来，好说话。 更何况，双沟村的刺梨种植项目，河岔乡这边也听说过。如果河岔乡也发展刺梨种植，今后一大片刺梨种植出来，完全可作为观光地。再将双沟村旅游资源也开发出来，与长坪县这边连成一条旅游线路，会使得整条观光线路的品质提升好几个档次，也容易做火爆起来。 刺梨果深加工的前景，杨再新之前就比较看好，因为如今的人们对食品有更健康的观念，而不是仅仅为吃饱了。 刺梨是维生素之王，深加工之后的食品对人肯定有利于健康的，这样的食品不仅是卖健康的概念，还将真正的健康也送给消费者，这样的食品做出产品，想不火爆都不太可能。 刺梨果深加工一旦形成产业链，那需要的生产原材料就是一个非常夸张的需求。生产基地，势必要扩大到一定规模，才足以支撑这个产业链条。 “谢谢你，杨再新是让人放心的。” “米米，琪琪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杨再新，为什么这样关心我们琪琪？你说实话。” “如果琪琪到怀仁镇，我也会问米米在做什么。” “还在忽悠我啊，这可不行。我觉得琪琪也有问题，提到你，她就不对劲。你老实说，将我们琪琪怎么样了。” 第159章 米米的逻辑 不知米米说这句话有没有依据，按说琪琪是不可能同她说这些话的，难道是米米和琪琪讨论到双沟村时，从琪琪的语气里猜到的？ “米米校长，我敢将你们琪琪怎么呢，你说。”杨再新顺着话说，将球踢回去。 “我哪知道啊，琪琪这么漂亮、有魅力。”米米也不想在杨再新面前多谈唐慧琪这些方面的事，毕竟两人是闺蜜，说多了就不好。原本是在唐慧琪那边套不出话，才过来诈一下杨再新，看他们是不是有内情。 “今天，是不是先在怀仁镇休息一天？我给你安排休息的地方。”杨再新见米米恢复不少，也放心一些。 “我没问题啊，今天如果不能够去河岔乡那就尽可能赶去，时间紧。” “米米校长，时间嘛，就像……一样，挤一挤总会有的。你今天的状况肯定不行，要休息休息，恢复一些再走。” “杨再新，你说什么，时间像什么，啊，说清楚，说出来。”米米故意这样挤兑杨再新，觉得他不会说那些话。 “忘记了，我又不是电脑，存不了多少信息，何况电脑也有内存超标的状况。对了，像海绵，我记起来了，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原话当然不是这样，可要杨再新在米米面前谈什么沟，他也做不到。 带米米到兴仁酒店去休息，田大伟也不可能收高房费。本来也可将米米放在镇正府招待房，她到怀仁镇来也是带着产业项目来的，只不过，怀仁镇目前还没有种植刺梨的计划。 张文辉在家，杨再新不想张文辉见到米米校长。 田大伟见杨再新将客人往他酒店引，笑呵呵地表示感谢，同时，表示只收一半价的房费。杨再新也不客气，和田大伟这样的人太客气，他会以为杨再新跟他分生。 中餐陪着米米在兴仁酒店吃，吃过了，杨再新说，“下午是继续休息还是到怀仁镇各村去看看？” “去村里的路好吗。”米米说。 “怀仁镇的村级路你想想都知道。” “那不去了，坚决不去。下午就呆在房间看看电视，追剧得了。你自己去忙吧。” 这段时间，杨再新的主要精力都是在下村。下村的任务有两个大方面，一是看矿区的巡查情况，严防再出现盗矿；二是与各村主干熟悉，从他们那里熟悉各村的状况。 怀仁镇目前确实有矿藏作为资产，有财路，可这些财路不过几年时间而已，得找一个长久之计的项目来做。米米带来的新消息，也使得杨再新有些想法。横折县可种植刺梨，为什么长坪县不能够种植刺梨？ 按照米米述说的情况，刺梨果深加工做成食品级的产品，销路应该不难。产品做得好，宣传到位，到时候绝对有广阔的市场，就需要更大的生产基地来提供原材料。 目前，米米准备联系河岔乡共同开发刺梨种植项目，其实，只要深加工产品做出来，整个柳河市甚至更大的刺梨生产基地，都可消化得了的。 到村里转转，调研一番，看看怀仁镇是不是适合种植刺梨。怀仁镇荒坡也多，之前没人在意。如今，随着矿藏开采推进，稻田种植越来越难了，经济效益变差。等矿藏没了，总不能都跑到外地打工，形成空村、荒村。 河岔乡那边估计在秋季或入冬，就会开始搞刺梨种植开发，怀仁镇也可做这个项目。矿藏、矿渣产业推进的同时，也可将刺梨种植业做起来，两不误。 刺梨种植劳作是分季节的，只要与稻谷、玉米等农忙错开，就不影响这些劳作的推进。至于怀仁镇矿藏业，与村里普通人关系并不太大。 下井开矿，大多数人都达不到要求，身体素质、劳动力强度等，都是有要求的。矿藏开采上来后，主要是机械作业，人工的活计并不太多。 当然，以前存在大量盗矿的情况下，需要的人力自然多多了。以后会严控出镇关口，每一粒矿渣都会把控起来，盗矿也会受到严厉打击。 刺梨种植经过几年技术积累，到时候，怀仁镇有一个依托的产业，即使矿业完全消失了，全镇也不会落差太大。 一个下午转不了多远，关键是村级路破损也厉害。杨再新想，镇主干道腐朽之后，是不是进村的路也得修一修。目前，镇里拿不出钱，县里也没这些项目款，动工就要钱的年代，村级路看来得像双沟村学习。村里自己出工，给他们找修路材料相对容易一些。 很多扶贫项目，都不是直接给资金了，而是给物资，这样双方都适合。入村的道路要修建、硬化，相对镇主干道而言，工程量更小一些。几公里、十几公里就少见了。村里主导修路，村民也会积极参与。 回到镇上还早，可不能让米米校长等太久。同样在兴仁酒店吃饭，之后，带米米在镇街转转。这时候，米米精神状态差不多恢复，张牙舞爪的，看起来似乎很凶。 看一圈，路灯亮起来。期间唐慧琪给杨再新打电话，杨再新压着声音说话，不想让米米听到是谁的来电。杨再新挂了电话，米米说，“谁的电话啊，神神秘秘的。” “我老婆啊。”杨再新笑着说。 “找到新老婆了？这么快？”米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说的啊。”杨再新无奈地说。 “我听琪琪提过，说你已经离婚了。不是吗，你说老婆的电话，那不是又结婚了。杨再新，我劝你不要太匆忙，在婚事上要谨慎一些，更不要完全看脸看身材。” “米米校长，你觉得要看什么。”杨再新听米米这样说，知道唐慧琪在给米米打预防针，免得有一天米米发现他们后，会没法接受。 “当然是看品行啊，温柔一些，大度一些，对钱财看淡一些。杨再新，你换没得到教训吗。”米米似乎对他有所不满，怒其不争。 “男人做事哪有这样婆婆妈妈的，很干脆。” “你当是去市场买菜啊，不要讲价，拿了就给钱。” “懂了懂了，谢谢米米校长关心。” “知道我是关心你，那你还不说说新女朋友是谁？” 第160章 论推广 早起，到兴仁酒店等米米梳洗，然后请她早点。米米不敢吃，怕在路上晕车又吐。 杨再新笑着说，“不怕。怀仁镇的食物最适合怀仁镇的路，吃了东西不会晕车了。” “瞎说，我吃了等会吐，你负责啊。” “没问题。” 在杨再新劝说下，米米吃了一些比较素的早点，不敢多吃。怀仁镇进镇的公路虽说不长，十几公里，但到县主干线上，还有一截路况也很差。 两人准备好，便上车。到车上，米米还有些担心。杨再新说，“别总想找个问题，边走边说说双沟村的事，或说说你自身婚姻这些事情，这段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你先说吧。”米米自然不肯上当，总想探知杨再新新的感情状况。 “米米校长，都说女士优先，我当然得遵守，是不是？” “哪有你这样说法，你这是强词夺理。杨再新，没想到你高升了，人也变啦。”米米语气激烈起来，那种情绪给调动了，不依不饶的样子。 “难道不是女士优先吗，我说错了？” “当然错了，这种事情上，当然是男生先说，对不对？男人脸皮后，不在乎，女孩子谁说这些事。” “得了得了，我听村干、镇里干部说，村里媳妇们那个叫大胆啊，说话根本就不顾忌，男人都得躲开。” “杨再新，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拿东西砸你。”米米一听炸毛了。“赶快说，限你三分钟说出来。” “三分钟哪里说得完？至少要一个小时。” “你还这么多故事，肯定是很花心，真是一个花心大罗卜。”米米笑起来，似乎给杨再新下了定于，很得意。 “米米校长，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坏人吗。” “那当然，根本就是大大的坏家伙。” 一路聊着起来，米米情绪就不同了，对于杨再新开车有些颠簸，也不太在意。注意力都集中在杨再新说话上，要他说新交结的女朋友，但杨再新却一直回避不说。 “杨再新，你再不说出来，以后我一见到她就说你坏话，看你怎么办。女朋友跑了，可别哭。” “米米校长，这条路我们正准备修复，硬化，你说，如果长坪县全县都开发刺梨种植，那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刺梨，花开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刺梨花，很好看的。做起旅游和网红打卡地，也是不错的卖点。” 想一想，这样的景象确实很有吸引力，做成旅游基地也会吸引大量的人来观赏。 “杨再新，你是准备将怀仁镇也做刺梨种植项目？” “难道不行吗。” “只要有荒地，当然可以。只要公路运输解决了，其他的都不会有问题。我相信刺梨果深加工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市场的需求必然会很大。” “米米校长，你说兼职做刺梨种植项目推广，是哪一家公司？” “我是在帮琪琪啊。”米米说，看着杨再新，想从他神态里看出点什么，然而，她却失望了。唐慧琪确实没跟杨再新说过要做什么公司，但她说会转到柳河市来上班。 “是吗？唐慧琪做什么公司？” “你不知到？” “你给我说过吗？我可不记得你说过。”杨再新笑着说。 “‘新畦食品’，你不知道吗。”米米见杨再新似乎真不知，又觉得奇怪，“新畦食品”是取意什么？ 听米米说出这样一个名字，杨再新也明白了，新畦二字，是音从新、琪，将两人的名字隐含在其中。当然，“畦”字带“田”，寓意也是明显，并且有道理的，和产品也融洽，算是不错的名字。 “名字不错吗。如果说是做刺梨果深加工的产业，用‘新畦’二字恰到好处。米米校长，目前这家公司是在发展刺梨种植吗？” “可说是，也可说不完全是。”米米说，“新畦食品在省城注册，柳河市这边有分部，目前柳河分部主要工作是刺梨种植，也收购刺梨良品果子，先开发出一部分产品，投放到市场去做渠道和引导人群消费观念。” “这家公司估计要三五年，才能够做大吧。” “规划如此，刺梨果子的种植也不是一两年就有大产量，开发太快也无法做到。杨再新，你有什么建议吗？” “米米校长，我确实有一点看法。”杨再新想了想说，“昨天下午，我就在考虑，横折县、长坪县能不能在一年内将刺梨种植面积扩大到需要的规模？实际上是不太可能的。 那么，如何快速提高产业规模就是摆在面前必须要做的工作。我想，一是借助省农院的影响力和公信力，在柳河市进行宣传，让市里对这个充满前景的项目动心，市里如果肯作为全市推广的项目来做，远比我们一个小镇一个乡镇说服要高效得多。是不是？” “市里肯不肯这样做？”米米有些疑惑。 “你不是柳河市的人吗，对市里比我熟悉。”杨再新才米米在市里很有人脉的，要不然，哪会想到双沟村支教就能够支教？ “在市里做说客不容易，但我们完全可找几个典型，让市里看到利好的一面。包寨镇、河岔乡就是我们的典范，先做好这两个乡镇的开发推进工作，到明年，柳河市全部推广起来，难度就不大。当然，怀仁镇也可作为试种乡镇，你们公司有什么优惠条件、有什么支持吗？” “你要什么条件、要什么支持？” “全乡镇的开发可不同于双沟村，村里人最看重的就是不要损失到自己的收益。我想，如果能够给农户一定资金来开发荒地，这笔费用在收购果子时扣除，农户是不是更容易接受这种模式？” “那不是要很大一笔投入？我得问问琪琪，看她那边怎么商定。” “这个不急，一个月内能够确定，都来得及。怀仁镇的发动，我会尽快做起来，然后，向有矿五乡镇进行宣传，他们这些乡镇也急于找到可行的项目来改变目前的发展状态。” “杨再新，看不出，你还是有办法的啊。不错不错，我跟琪琪说一说。” 第161章 瞎操心 出怀仁镇时，田晓明还在督促修路卡，杨再新停车说两句话，也就走了。米米得知杨再新在怀仁镇修路卡，准备收重车过路费，笑着说，“你真敢收啊，不怕成全国网红？” “我们又不是乱收费，仅仅要针对重车、超重车，理由还不够吗。再说，修路、硬化道路的钱都是民间筹备，我收点钱养路，很有必要吧。下次你再来怀仁镇，路面就好走了。” 完全离开坏路，杨再新笑着说，“米米校长，和我在一起感觉还不错吧。你看都不晕车了。” 米米白杨再新一眼，“德行，没见过这样自夸的人。” “也没见过这样帅气的人吧。”杨再新故意这样说，以后，和米米相处肯定会比加多，如今，先将彼此关系随和化，以后她得知自己和琪琪的关系，会更容易接受。 往河岔乡的公路修得好，这个方向是长坪县自然风光最好的乡镇，同样，这条主道贯通八个乡镇，最终才到河岔乡。 公路沿着清澈见底的溪流而走，主要是在峡谷穿行，偶尔公路爬到山顶，可看到绝壁、峰峦、丛林、乱石等等，山岭的险陡、峻秀、奇特非常具有特色。杨再新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之前曾随横折县的队伍到这里考察过。 米米确实第一次到这里，看着沿途的风物，确实被这些山水所吸引。不时惊叹一番，想让杨再新停车，好拍照发圈。杨再新也是尽可能地满足米米所提要求，但风景不是太奇特的地方，笑笑地继续赶路。 从县主道分路进这边乡道主线，往河岔乡三十多公里。路况非常好，但车也跑不起速度，主要是弯道多，在弯道前，无法预知前面有没有车对向而来，也不知车后面有没有车追上来。 即使在路边停车，杨再新也会按喇叭示意，免得前车祸后车给他们造成冲撞。 出发前就联系过田茂平书记的，进入河岔乡边界，杨再新再次给田茂平的话。对方笑呵呵地问他，还有多远。杨再新说，“田哥，我是第一次到你地面上，哪分得清远近。” “那好哥哥立即过来接你，总不会错吧。” “田哥，那就没必要了，这么宽的路，你还担心我走错吗。” “走没走错，老哥不知。不过，你车上有美女，谁知你怎么开的车？”相比于这一线乡镇的车，杨再新的车速慢不少。 米米在车里，听到田茂平的话，有些不满地哼一句，这就是男人之间聊时，经常挂在嘴边的。只要有美女在身边，说起来就像男人得到很大机会、得到很多便宜一样。 杨再新也没办法向米米解释，装着不知。挂了田茂平电话，杨再新说，“米米校长，那明年这时候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要你管。” “我不是管，我是要提前准备好贺礼，为你祝福。” “稀罕啊，瞎操心。”米米说，“杨再新，你先操心自己的婚事吧。对了，你一直都不肯说自己的女朋友是谁，为什么？不会是做亏心事吧。勾了良佳妇女？” “米米校长可不能瞎说，我是本分人，天下最老实的就是我了。可能做这种事吗？” “男人本来就是用下三路思考的动物，你自然也不能例外，这是物种决定的。我见多那种自夸老十的人，老九还差不多。” 杨再新几乎都不敢辩驳，之前与张梅蕊之间的事情，不就如同米米所说一样？确实，自己虽说有抵抗力，但在某种情况下，确实抗力不足。当初在夜里小溪，自己激动之下，将米米压在小溪水里。 是不是这个事情让米米一直不能释怀？如果真是这样，也没办法给她解释。 河岔乡正府是在一个山头上，山头与周边村庄有些隔离。山头并不高，只高出周边二三十米。两排楼，也不新、不高大，三层的楼而已。围绕这两排楼，有更小的房子，看得出这些是老百姓修建的。 给杨再新总体印象是河岔乡这边的经济状况不够好，很可能同横折县的水准差不多。不过，河岔乡这边也有景区，却有不是核心景区，使得河岔乡在旅游红利上也没得到多少助益。 相对于双沟村的包寨镇，河岔乡多少受到旅游的好处，民众可去做旅游服务业、可卖一些地方产品、餐饮小吃等，虽说赚不到多少钱，总有一个收入来源。 如此，这边的生活水准还是要高出一线。 停了车，见田茂平站在乡正府门外疾走过来，自然是猜到这个车是杨再新开过来的。杨再新开了门，准备下车，那边田茂平已经喊叫，“杨镇长，总算将你盼来了，好好好。” 两人握手，嘻哈地说几句感情的话，田茂平才往车里看，“客人呢。” 杨再新给米米打开车门，说，“田书记，我给你们先介绍一下。” 米米下车，杨再新说，“这位是来至柳河市的米米美女，她是省城‘新畦食品’柳河市分部的老总。” 田茂平脸带着笑，不免要先看看米米的外貌，随后瞟了杨再新一眼，说，“米米老总，欢迎欢迎，非常欢迎米米老总到河岔乡来考察。” “田书记，客气了。到河岔乡来，还请田书记多关照，多支持我的工作。”米米在田茂平面前，也不摆老总的架子。 “请米米老总放心，河岔乡有什么能够帮到米米老总的，我们都会尽全力。虽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杨镇长是我最尊重的、最有感情的老弟，任何事情，都没问题。”田茂平这时候就放出大话，不过，河岔乡完全在田茂平手中掌控，可不像张文辉在怀仁镇说话那样没份量。 “田书记，我想，你这句话没说错。过三五年，你回忆这句话，会感到很自豪。因为你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杨再新笑嘻嘻地帮上一句，使得田茂平在接下来的工作讨论中，不好再有顾虑。 领导说话都习惯于先把最响亮、最好听的话说出来，震撼一番，之后，会不会落到实地，那是以后的事情。 第162章 你是例外 听杨再新这样说，田茂平笑了笑，说，“杨镇长，长坪县谁对我说什么，我未必会信。但你是例外，我明白老弟从不说虚的，你放心，米米老总的事，绝对不打折扣去做好。” “老哥，米米老总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啊。女财神，我们都得供着。”杨再新压低声音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将这句话的内情传达给田茂平。 “明白明白，老弟放心。哥哥我工作上不争气，但在看人上还是很有心得的。” 客套一阵，三个人到田茂平办公室，给了水，坐下。田茂平说，“杨镇长，米米老总，我们是先去中餐，还是先到景区去走走？” 这时候，中餐时间稍微早一点点，谈工作时间又有些紧。田茂平也不知杨再新到河岔乡来具体任务，米米老总到河岔乡来具体看中什么，才有此一问。 放下水杯，杨再新说，“田书记，我想问一个事情。” “老弟，有什么事只管说，我这里没有禁忌。”田茂平呵呵呵地说。 “从河岔乡往包寨镇，那边的摘星台熟悉吧。”杨再新说。 “熟悉，到过好几次。摘星台双沟村说是他们的，但河岔乡的人却说摘星台是我们的，这个争地盘都上百年了，我这个乡党委书记能不去看几次吗。 不过，从心里说，这个摘星台地理位置上确实更多属于包寨镇，路径上我们这边又方便一些。老弟是横折县的人，如果说我们联手将摘星台开发出来，肯定可做出一处好景点。” 听田茂平如此说，杨再新在双沟村时也了解这个历史和现状，笑着说，“田哥，摘星台的事情先放放，那个项目做起来投入太大，目前时机还不成熟。你有没有关注双沟村其他方面的事？” “老弟，你这是在考我了啊。当初兄弟你在双沟村，引进省农院的刺梨种植项目，我们河岔乡对这个项目也是非常羡慕的。怎么样，老弟什么时候肯帮我引见引见省农院的人？” “田哥，今天不是给你将财神带来了吗。”杨再新笑着说，“田哥，你还一直自夸说善于识人。财神爷到了，都没认出。你说，该不该罚两杯酒？” “啊……”田茂平看向米米，神态完全就不同了，热烈起来，走到米米面前，呵呵呵地笑，“米米老总，千万别见怪。是我不对，主要是被杨镇长的帅气给迷惑了，这可不能完全怪我。” 两人似乎像重新认识一样，很慎重地握手，道好。“米米老总，省农院是想将刺梨种植规模扩大，是不是？我立即将双沟村附近的村干叫来，当面将省农院的要求说清楚，我们这边好立即落实，可不能比双沟村慢太多。” 双沟村刺梨种植基地以及完成开荒、整理地块等先前准备，也移栽部分刺梨到实验地。目前正在给荒地追肥，等一个秋冬过去，地肥发酵，冬春之交，就可大批量移植苗木，形成规模种植。 “田书记，暂时不急着将村干叫来开会，你先听一听我们公司的要求和条件，能够做到、做好，我们会签合约、协议，到时候，按照协议进行合作。你看行不行？” “好，我们河岔乡早就眼馋双沟村的种植项目了，如果能够参与，肯定会用心去做的。省农院有技术支持，又全部回收产果，农户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谁还不肯做这样的种植项目，那不是傻吗。” “田哥，你还是先听一听米米老总的说法，先别激动。”杨再新笑着拦阻田茂平继续说话。 田茂平冲着米米笑，“好的好的，米米老总，请说，请您说。” “田书记客气，到河岔乡来做项目，还得请田书记多支持。”米米说，“‘新畦食品’是新成立不久的，一家专门从事于刺梨果研究的深加工产品开发的公司，目前，我们已经积累不少技术，在产品种类上也积累了十几种产品系列。 可以说，刺梨果深加工技术成熟，市场前景非常好的一个新科保健项目，产品上市后，绝对会有火爆抢购场景。” “米米老总，我深信省农院的专业性，相信他们能够把准市场脉搏。我们乡镇该做什么？” “基于刺梨果深加工的前景，‘新畦食品’对于目前刺梨果生产基地的需求量也做了初步的规划，第一期要发展到五到十万亩刺梨种植面积。河岔乡如果有意愿，可在全乡发展刺梨种植。 依据你们实际上的情况，统计各村的开荒面积数据，我们公司当优先双沟村实验基地周边乡镇的发展，这样有利于刺梨种植过程中的技术指导。” “米米老总，你的意思是发展刺梨种植面积，不仅仅是一个村，而是河岔乡全部？”田茂平重复一句，核准信息。 “是的，除了河岔乡，我们肯定还会选择另外的乡镇来种植刺梨，横折县肯定是优先考虑。”米米稍显严肃地说。 “田哥，不说河岔乡这边如何决定，我想，用不了多久，长坪县都可能要将刺梨种植项目推广起来，过两年，整个柳河市都会进入这个项目范围。”杨再新插话说，“不管其他乡镇怎么选，我回镇上，肯定要开会，宣传宣传这个种植项目。” “河岔乡绝对没问题，发展有前景的项目，是我们这些头头脑脑天天想要的好事，只是，以前也有不少项目推广，但后来失败太多。乡镇也好，村里也好，如今对推广项目的工作，都很谨慎。 米米老总我这不是对你们有疑问，而是说目前长坪县的常态。河岔乡全乡发展刺梨种植项目，绝对没问题，至于面积多少，很可能要三五天才统计上来。” “田书记，乡镇的情况我虽然不算熟悉，但村里的情况我却了解。我在双沟村村小支教两年了，等新学期开学，我还会在双沟村村小再教一年小学。河岔乡有任何困难、任何问题，都可直接到双沟村小学来找我。”米米微笑着说。 “啊，米米老总就是双沟村小学的校长？我早听说过，河岔乡这边不少人都在传，说双沟村来了一个漂亮又善良的校长，非常羡慕双沟村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好校长。 如此说来，米米老总所做的宣传，在河岔乡更有说服力。” 第163章 我听田哥的 “没问题吧。”杨再新说，“老哥，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你看行不行？” “快请说。”田茂平对杨再新是比较佩服的，主要起源在于田晓明的身上，后来，田晓明几次在电话里夸赞杨再新这个年轻的镇长。 甚至他与张文辉之间的故事，田晓明也会捡一些说给田茂平得知，自然了解杨再新是什么性格。 “我们现在先中餐，镇里这边可通知能够赶得过来的村主干、乡镇主要领导，然后我们一起往双沟村走走。实地看一看那里的刺梨种植基地，如此，大家对这个项目的发展，更有信心。” “好，我这就通知下去。”说着，进来一个人，却是河岔乡乡长陈晓。田茂平见陈晓到了，笑着说，“陈乡长来了，正好。来来来，先认识认识我们河岔乡的未来财神爷。” 将米米介绍给陈晓，自然要说说米米来河岔乡的目的。随即们介绍杨再新，说，“这位就是目前长坪县最红火的乡镇一把手，杨再新杨镇长，陈乡长听说了吧。” “杨镇长好。”陈晓显得热情，但也不会过于激动，杨再新在怀仁镇硬憾张文辉书记，那是有原因的，他在河岔乡可不敢这样做，“久闻杨镇长年轻才高，到怀仁镇不久，就完全让怀仁镇改头换面，面貌一新。今天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果然一表人才，让人佩服。” “陈乡长，之前我在隔壁双沟村三个月，对河岔乡的情况也非常熟悉，对河岔乡党政两大佬，我是非常敬佩的。以后，田书记、陈乡长可要多指点我这个年轻人。” “书记，杨镇长谦虚说他是年轻人，那我们这些年不是白过了。真是人比人不同，花比花更红。”陈晓说话也很注意，“米米老总，太好了，非常欢迎你到河岔乡来。” “陈乡长，先不说其他了，通知下去，一个半小时后赶得到乡正府来的村干，都让他们过来；乡镇这边，党委主要领导、中层领导和负责农业产业的干部，也都在一个半小时后集中。我们到双沟村去实地参观学习，实地研讨产业项目工作。” “书记是说，双沟村的刺梨种植项目？”陈晓有些惊讶，不过，看到杨再新这个最先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人到河岔乡来，也想到了是为什么。 田茂平笑着，并不多说，“抓紧时间，我们先去参餐馆，陈乡长，你也快一些过来。” 分头进行。杨再新和米米跟着田茂平走，到乡正府外不远一家挂着招牌的餐馆。餐馆不大，看起来还干净。因为河岔乡早些年就做旅游了，在餐饮方面还是很有卫生观念的。 除了几家餐馆，甚至有两家客栈，一排摆着摊位的纪念品、银饰等旅游产品。杨再新见了，觉得这种摊位经济其实也不错，不需要什么成本，投入也不大，从业的人虽说收益小，可村里群众不在意，做这样的小本生意总比空闲好。 进餐馆，田茂平说，“老弟，之前没问过你们吃东西有没有忌口，我先安排了一个主菜。” “没事，随便了。都吃。”杨再新与米米也吃过几次饭，都是在双沟村村部，那里的河鸭非常有特色。 米米也说，“田书记客气，客随主便，安排就好，不必浪费。” “这边山里有大量野猪，对村里生产破坏比较大。乡镇这边不能号召大家扑杀，但村里民众挖陷阱搞到不少野猪。做成腊味，还是蛮好吃的。今天，我点一锅野猪腊货，我们一起尝尝。” 杨再新在双沟村也吃过，两地相邻，在口味上基本一致。野猪肉吃起来其实一般，还非常硬扎，必须要做得好，才入味。腊货做成火锅要拔高一些档次，杨再新说，“田书记太客气。” “乡镇边地，米米老总可不要嫌弃。” “田书记，我在双沟村两年了，熟悉这边的食物。” 香气从包间外传进来，吹着冷风，一股淡淡的气味。乡镇餐饮，即便卫生上很注意，也无法与都市酒店比较。 陈晓并不慢，这边才点过菜，他就到了。一进来，对米米说，“米米老总，是不是准备扩大刺梨种植规模？会扩大到多少规模？” “陈乡长，是的，刺梨种植规模会扩大，至于多少，肯定比陈乡长所想要大得多。”米米笑着说，随即，将新畦食品的情况介绍给陈晓得知。 在河岔乡要做刺梨种植项目，如果是小范围的种植，河岔乡肯定会争抢着做，但如果是全乡镇覆盖的项目，推动起来就会有不少难度。这就要乡镇的主要干部有魄力，态度坚决，对工作进展要做好统计、督促，甚至要问责。 这种事情，自然要陈晓、田茂平来完成，如此，说服好这两个人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陈晓认真听着，河岔乡的工作核心自然是绕田茂平而开展，但在政令上，又是他这个乡长来传达、执行和督查，以至于到最后的成果如何，也要他来总结、汇报。 如此，先细致地了解这个项目的情况，对接下来的工作心里也鲜有自己的规划、想法，执行起来，那些是可能出现问题的，也会有预设、有准备，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达成目标。 具体的事务性工作上，陈晓有做主的权力，在田茂平面前，了解这些情况是必要的。 说一会，陈晓反复地确认了几个问题，与米米说得比较热烈。而后，又进来好几个人，都是河岔乡主要领导。坐下来，菜也就端上桌。陈晓还准备说，田茂平笑呵呵地说，“陈乡长，先不说工作了。这时候，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吃饭。” 十来个人，满满一桌菜。田茂平站起来，对杨再新和米米说，“杨镇长、米米老总，中午不喝酒这是纪律，可要请两位谅解。我们以饮料敬你们，等晚上我们再来喝，我记得有三杯自罚的酒。” 大家都笑，知道晚餐会喝酒，多少有些激动。喝酒在乡镇也是常事，但因各种而喝酒，心里会开心些。 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没问题，我听田书记田哥的。” 第164章 历史时刻 吃过饭，回乡镇，之前通知的人陆续到来，聚集在乡正府。他们相互之间在探问，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急的会议。 具体的工作安排是陈晓在负责，他让河岔乡秘书统计人数，安排车辆。从河岔乡到双沟村没有直达的公路，但稍微绕道，就可并接到双沟村入村公路上。杨再新对这条路是熟悉的，河岔乡这边的人更熟悉。 乡镇干部有私车，也可在村里叫车来用，村干如今也有不少人有车，因为到乡正府来开会，名堂也比较多，有车跑乡镇跑县城或遇上游客要求带一带路，车都是可用上的。 杨再新、米米和田茂平在办公室吹空调，等陈晓进来说人员已经到齐，是先开会还是先往双沟村走。 田茂平说，“杨镇长，你说该怎么做。” “在田哥这里，当然是田哥说了算。”杨再新这时候哪肯出主意，田茂平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那好，我们先去双沟村看那边的种植基地，陈乡长，记得让秘书多拍一些坡地的照片，以后我们做工作不需要总往那边跑。” 上了车，田茂平自然陪着杨再新和米米。这时候，田茂平安排人过来开车，他坐副驾驶座，要杨再新和米米坐后排，以示尊重。 商定好要去双沟村看刺梨种植基地时，杨再新就道好联络了向军，同时也和村里的主干们电话联络。毕竟河岔乡的村干、干部和乡镇主要领导去双沟村，那边最起码的接待，还是要搞的。 双沟村村主任龙秀国得知杨再新要走双沟村，自然高兴，省农院那边对刺梨种植扩大规模的情况，早有跟这边沟通。龙秀国也知道，除了双沟村外，在最短时间里，会有更多的村、乡镇或以县级为基础的单位参与刺梨种植。 如此一来，横折县、长坪县等地将会是刺梨种植基地的核心，双沟村虽说偏远，成为刺梨种植最开始的始发地，还是有一定优势的。今后，可发展刺梨苗木，往其他地方运送刺梨苗木，都可发展好几年。 车随着山势而转，与双沟村进村公路接头点，是在村外上山之前的路段。双沟村进村公路已经硬化，比起一开始也扩宽了。 河岔乡的车队才要上坡，有几辆摩托车从后面追来，却是向军等人得知消息，横折县扶贫办和包寨镇主要领导过来了。 这种乡村公路，摩托车比小车要便利，赶上这边车队时，也不超车，跟在后面走。 顺着山坡上到山顶后，公路分岔，一条下坡进双沟村，绕到下河三组那边；另一条顺着山脊走，直接去刺梨种植基地那片山坡，一直到观景台处，才修建一个停车场，用来囤积刺梨种植所需的物质。 在停车场边，有两房子，既有休息室，更多的是用于囤积物资。 车队到这里停下，龙秀国、张兵、丁慧云等村主干已经在这里提前等了，准备有十几个大西瓜，放在流动的山泉水里冰着。见杨再新等人下车，龙秀国笑呵呵地老远就说，“杨镇长，欢迎你回双沟村来视察工作。” 丁慧云更是笑嘻嘻地说，“杨镇长，你一离开，双沟村好多婆娘们都睡不着觉了，想你啦，当了领导也不说过来看看。” 杨再新拿丁慧云没法，大家对这些语言自然不较真。龙秀国和丁慧云见米米也在，有些好奇，看他们时带着疑问，但不敢乱说。杨再新在村里威信高，米米的声望也不差。 嘻哈一阵，杨再新说，“别乱说了，今天我和米米校长过来是有正事。”随即同向军见面，说一通，包寨镇和河岔乡的主要领导们都聚集过来，杨再新便给两边介绍，相互表示久仰之类的。 等见面这道程序走过之后，丁慧云等村里主干将大西瓜破开，分到每一个人手中。吃瓜降温，然后杨再新站出来，对着两乡镇的人说，“河岔乡和包寨镇是亲邻，虽然是不同的两个县，可山水相连，两地的人也是血脉相连。 今天，两地的乡镇主要领导聚集起来，两地村里当家人也聚集在一起。这是一个盛会，也是我们两地发展的契机。 我相信，过得几年、十几年甚至更远，会有记录今天盛会的书，让人们明白我们山乡发展的历史，当然，也会记住今天在座的各位，你们的努力，山乡会记住你们，历史也会书写你们。 下面，我隆重地给大家介绍一位河岔乡、包寨镇两地发展经济的重要人物。有请米米老总。” 等米米站起来，杨再新说，“对于米米老总，双沟村和包寨镇的人都认识她，非常尊重她。米米老总目前还是双沟村村小校长，但她有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江上省省城‘新畦食品’发展公司的柳河市分部老总。 我们欢迎米米老总、米米校长来介绍她带来的最新好消息。” 米米先自我介绍，然后介绍“新畦食品”的情况，新畦食品与省农院合作，大力推动刺梨种植，开发刺梨果产品的情况。有省农院背书，对与双沟村而言，那是完全可信的，对横折县的扶贫项目办而言，也先一步得到消息的。 米米这时候宣布出来，说道要在包寨镇、河岔乡进行扩大规模种植刺梨，甚至在两县范围内、柳河市范围内种植刺梨，使得到会的乡镇干部们都受到不小的震撼。 消息有些突然，但也说明了省农院对刺梨果研究有了很大推进，才有这样的举措。既然省农院有信心，乡镇这边不可能有什么质疑，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操作这个种植项目，对农户而言会有多少收益而已。 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乡镇干部、村里主干都不会冒失发问。等米米说得差不多时，杨再新站起来，笑着对两地领导们说，“米米老总说得很清楚，刺梨种植前景非常好，产量也大。当然，我们如何将这个项目引进来，落实到具体农户去，还需要准备哪些工作？” 稍停，杨再新又笑笑，说，“以我个人的理解，要做好以下几点。” 第165章 不成熟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杨再新笑笑，“我虽说在双沟村三个月，可对村里的活计算不得精熟。提几点不成熟的想法，也是供大家参考。 具体的情况，各乡镇、各村、各户都是不同，不能完全照搬，可别把事情弄错。 首先，各村的粮食种植不能荒废，这是农家千百年存在的根基，包括坡地种植玉米、红薯、蔬菜等耕地，都不用于种植刺梨。 刺梨种植，就用荒地去发展，不管怎么样，不影响各家各户正常的生活。 其次，开荒和保森林两方面要结合起来，不能走极端。各村这种刺梨，但留下已有林木并没有太大冲突。林木留下来是必要的，以后村里需要用材料，总不能都指望到外面买；再一个，村子四周没有林木，也会缺少生气，这样的村庄能够保持发展吗？ 第三点，种植和养殖可以并行。为什么，养殖需要的资金也不多，有了养殖，就有有机肥料，这样对接下来的种植，才是长久保持耕地肥力之法，我们的发展也才能持久。 第四点，种植刺梨看起来简单，但公司收购的产品是良果，坏果公司是不会收的，农药、化肥的使用也会有严格要求，因为刺梨果是食品，必须要达标才能生产成产品。 这些基本要求，我觉得在宣传推广刺梨种植项目之初，就要做好宣传，让每一家农户都认识到这些，今后才不会出现冲突，农户的经济效益才得到保障。” 说到这里，杨再新停了停，有意让到来的人接受他所说的话，“新畦食品”在宣传推广刺梨种植的工作上，这些都还没形成体系，不过，这些要求也是必须的，杨再新这时候提前说出来而已。 这个问题，他肯定会同唐慧琪沟通，使得在推进刺梨种植之初，就定下标准，使得种植户不损失，公司这边也不损失。 大家听杨再新这样说，也都点头，作为食品原材料，质量要求是非常高的。杨再新这时候也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新畦食品在选取食材原料时，必须对小麦、大米以及必要的添加剂进行规范，确保这些材料的安全性。 这是产品上市之后的必要前提，也是发展做大必须的原则。质量不能保障，如何让消费者接纳、抢购你的产品？ 如今，食品安全已经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一旦某种食品存在安全问题，绝对会受到全面打击、抵制。 新畦食品要做好做大，食品安全从一开始就得狠抓，从原材料的选择上狠抓。 收拢自己的思绪，先将这个想法记住，看着轻声讨论的干部们，杨再新继续说，“食品安全是重中之重，那么，我们做食品原材料的产业，就必须养成绿色食品的概念，并在具体生产中，一以贯之地严格执行。我想，在后续项目发展合作协议上，省农院那边肯定会有详细的要求。 话归正传，之前我提了四点，我继续说一点，那就是我们乡镇或村干们，在宣传种植项目推广的同时，必须先将技术熟悉起来。 如此，在具体指导农户生产上，不是关键性技术，也能够随地指导农户，才能保证这个项目做好，做出经济效益。 当然，省农院那边肯定会有对应的技术手册、技术解密等资料发下来，但农户是需要我们培养的，只有在平时实际操作中给予指导，他们才会掌握。 最后一点，那就是项目推动必要的资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乡镇、县市可找银行协商，省农院和新畦食品也有必要找银行协商，做好农户的小额贷款问题。” 没有资金，就没有发展项目的操作性。如今，找银行贷款是最可行的解决资金的办法。扶持农村发展，也是银行的工作业务之一，乡镇、县市自然都有这方面的责任，就看主要领导肯不肯将这些担起来。 对于乡村的产业，不论是种植也好还是养殖也罢，最缺的就是两个方面，一是技术，二是资金。解决这样的问题，让农户没有后顾之忧，产业的发展才能真正做起来。 杨再新还没有同银行接触过，不知银行会有什么态度，但想来，这些惠民的小业务同样也是银行的业务才对。农村商业银行的主业，不就是针对农村农户，提供生产资金方面的业务吗？ 乡镇其他领导对这些方面比杨再新要熟悉，提到小额贷款问题，便说出其中的困难。农村小额贷款银行也有顾虑，主要是还款问题。 农户做的产业，能不能有效益，谁敢完全担保？从以往的产业引进看，都是失败的，也导致银行收款非常难，让他们不敢放款出来。 议论一阵，杨再新也了解不少情况，觉得在这个刺梨种植项目上，有必要同银行那边深谈一次。 提出自己几点看法，自然也引起其他领导在这个项目工作上的思考，大家讨论，找出引进刺梨种植工作中可能存在的种种困难，该如何解决，或要找谁来解决。 这些问题罗列出来，并提出解决想法，虽说不一定适合所有农户或乡镇，但这个框架总算出来。这也是杨再新觉得这次会议最有价值的地方。 经过这样讨论，两乡镇对刺梨种植这个项目有比较全面的理解，河岔乡村干们也知道回村里该如何去发动农户开荒、预备种植刺梨。 米米在这次碰头会中，收获非常大，对于新畦食品接下来要推广项目，是有更详细的资料，更完善解决具体困难的依据。会后，包寨镇和河岔乡的刺梨种植项目工作基本被两乡镇接受，不需要再多费功夫去做工作。 向军也参与会议，如此，横折县这边接下去的宣传工作、说服工作，同样有向军给县里的领导们汇报，达到一定的推广目的。 讨论到尾声，不少人也都发言，将自己的想法、准备回去的做法，也都谈了谈。随后，杨再新请龙秀国等人为两乡镇领导们带路，到种植基地去看实况。 第166章 些许动念 原本田茂平计划参观过双沟村刺梨种植基地后，返回河岔乡再吃晚饭、喝酒。不过，双沟村得知杨再新和米米校长回村，早就准备了河鸭。 谁知后来到会的人数远超过之前预料，看到人多，龙秀国同田茂平、向军和包寨镇的书记商量晚餐问题，田茂平很大气地表示，他们出费用，在双沟村杀一只肥羊做全羊火锅。 龙秀国也不推，河岔乡有心如此，村里虽说经费也不缺，但能省还是省点。参观过程，杨再新对种植基地该如何做，还是很熟悉的。 双沟村村干、向军和杨再新成为主要的情况讲解员，让包寨镇、河岔乡的人都明白具体如何操作开荒工作。 山上很热，米米虽说带了遮阳伞，戴了大墨镜，让她变得更有魅力之外，暴晒还是比较难受的，她同乡镇和村里的人不同。 这里种植基地面积不小，开荒留下的刺梨老树目前暂时留着，等新苗木长大之后，结果实后，再看自然生长的刺梨结果情况，能用就留，不能用到时候重新栽植。 整个柳河市的野地都有刺梨生长，不过野生产力不高，虫害又多，使得果子质量下降，不一定符合深加工所用。人力栽培之后，肥分、杀虫跟上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情况。 一些省份、地区早就有收刺梨果做药材、泡酒或直接卖干果给消费者泡茶喝，虽然还不普及，主要是口感上有所差距。 深加工之后，肯定会考虑到这些情况，再有就是将刺梨果与米粉、小麦面粉等配合做成糕点，既不损坏刺梨果的有效成分，对于口感也大为改善。 实地看种植基地的情况，给到来的人有深刻的印象。从山上下来，大家情绪一直很高，在村部坪院坐着聊项目的事，都还在讨论回到乡镇、村里该如何做工作，也有展望三五年后，这一片山地将会是什么景象，给人们带来多大的变化与富足。 双沟村对于接待是有经验的，虽说几十个人的聚餐，饭、菜、酒、饮料和餐具，都准备齐全。两个大锅正在焖炖河鸭、全羊肉，一个大锅焖着米饭，还有一个大锅在炒盘子菜，一盘盘端上桌面。 坪院摆了三桌席面，原本龙秀国提议主要领导和杨再新等人到楼上开一桌，领导们好交流工作的事情。这个提议被否定了，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也有利于接下来工作的推动。 大菜上桌，自然有人将米酒一碗一碗倒满，杨再新看到这些酒，也回想到自己初到双沟村，拼着命喝酒，大醉才被村里的人接受。 到如今，喝酒反而没有在村里时喝得嗨，不过，一碗碗的米酒，度数并不低，差不多五十度，对酒量的考验还是很具考验力的。 在场的乡镇干部、村干们对喝酒那是久经考验的，功夫都深，杨再新这时候也是重温双沟村的时光，豪情高涨，也想好好喝几碗。 端了酒碗，龙秀国首先表达对客人来村里的欢迎，接着是包寨镇书记说几句场面话，跟着是田茂平说几句客气话，最后是米米和杨再新说话，表示对刺梨种植小麦的信心。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现在，要做到就是喝好、吃好，我们才有力气有精神将种植项目做好做到最旺。喝了！”杨再新大声吼起来。 “干——”其他人也是热情高涨，氛围掀起来后，每一个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这时候每一个人的酒量都提高不少，对一碗碗米酒都有信心喝下、不醉。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都醉意都不小了。田茂平、向军、龙秀国等人都过来和杨再新抱着肩说话。感概着彼此之间的感情，说着以后彼此照应，共同进步的言语，虽然醉酒，心里却是明白的。 在场最为清醒的，可能就是米米。这时候，与其他人不免有种隔离感，她虽说到双沟村支教两年，融合到村里，可真正的还是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与理念。 冷眼看着杨再新与其他人在醉态之下，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感受到杨再新魅力的影响。他这么年轻就能够让向军、田茂平、陈晓等乡镇这些老角色认可、敬服，确实有不同与其他年轻人的一面，人格魅力十足。 有能力、有自我、有情商、有胆魄、有凝聚力、有颜值，还有什么呢？米米看着有些醉意的杨再新，不由地有些许动念。这样的男人确实难找了。 原计划是要回长坪县的，米米看这种情况，也知道很那走了。索性在双沟村留下来，住一晚。她在丁慧云护送下，回到村小去住。杨再新留在村部，之前杨再新的房间还在，用品也没搬走。 田茂平则带着河岔乡的人当晚回乡，接下来该做的工作，肯定会推动起来。其实，河岔乡要引进刺梨种植小麦，不是乡镇自身就能够决策的。必须先过县里一关，回乡镇后一边向县里汇报，一边在各村发动工作。 县里对乡镇有项目引进，也是非常关注的，会对这样的项目进行考察、识别、判断，真正能够做起来的项目，规模不大的项目自然容易做起来并得到支持。 对于刺梨种植项目，有省农院背书又有横折县在做到实例，长坪县是不会拦阻的。对河岔乡而言，该走的程序走完，这边发动的工作也基本达成。 开荒、统计种植面积等工作，也是时间不断的过程。另外，新畦食品那边也该有一些具体的条件、要求、优惠等实实在在的东西拿出来给农户看，才能让他们敢做项目。 这个过程都需要时间，而刺梨种植的时间问题，该在冬春之际，还有几个月的空间可运作。 喝醉后就睡了，在双沟村也不担心什么，更不会有谁来袭击或做坏事之类的。 到半夜，米米醒过来。回想这两天和杨再新之间所作的事，回想杨再新一路的表现，也记起当初在小河里两人的事，不由地想，或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顿时，米米的心乱了。 第167章 惹不起就躲 迷迷糊糊中，米米做一个让她很羞的梦。梦中人是谁，本身是模糊的，可心里却觉得就是杨再新。如此一来，醒过来后，心里便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接受这个家伙？这家伙分明就是二手货啊。 不过又想，如今的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就一辈子的人吗？还存在苦等十年、苦等一辈子的男人吗？或许，从来都没有过。 梳洗之后，心里那种纠结还无法散去，米米多少有些烦恼。自己的婚事原本早就定下来了，无需去挑去选，但这个人如此走进心里，又该如何？ 丁慧云过来找米米校长，在门外喊，说村部已经准备好早点。米米只得收拾心情，跟那家伙见面。 到村部，见杨再新、向军、龙秀国、张兵等坐在村部坪院谈论，米米本不想同杨再新多说话，但实际上也是不可能的。“今天是去横折县城，还是去长坪县城？” “你如何安排的，我得回怀仁镇啊，那边也准备开始宣传，总不能一直陪着你这位新畦食品的老总，哪怕我心里非常想陪着。”杨再新嘻嘻地笑。 “有美女陪，杨镇长还想什么。”丁慧云也嬉笑地说。 玩笑归玩笑，如果同米米到横折县去，未必会帮他多少。黄子明书记对自己的印象不错，之前也一直看顾自己，可县里其他人未必会如此想。 王成和、明华等人见到自己再次返回横折县，肯定有感受。对刺梨种植项目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和选择，可真不好说。 自己回避他们，让米米去游说，又有向军在，推动起来，很可能效果更佳。没有将自己的想法给米米解释，这些事，米米能够理解固然好，不能理解也没必要强求。 为新畦食品的推进，杨再新哪会不出全力？横折县情况基本稳定，有时难以在背后，黄子明、王成和也不会不做。 倒是长坪县这边，对刺梨种植还没多少概念，也没什么接触。田茂平回去之后，肯定会向县里汇报，自己和田茂平相互应和，这样才有利于项目在长坪县的推动。 只要两县初有规模种植刺梨，下一步在柳河市推广，才会顺利。 早餐之后，米米上了向军的车，往横折县去。杨再新则返回长坪县，经过河岔乡时，给田茂平招呼一下，不停留，而是直接往县里跑。 产业项目的工作，也是归口在田仁权常务副工作职权，这次准备去见他，杨再新头皮有些发硬。上次无形中得罪了田仁权，他会不会记恨在心，杨再新也不知。对接下来自己演说，能不能让田仁权动心，不故意拦阻、打压这个项目的推进，还得见过人后才好说。 开车到半路，给刘文东打电话。这又是一个得罪过的人，杨再新心里也在苦笑，为了怀仁镇的矿藏、矿渣，得罪的人真不少。不过，已经得罪了，也不太在意。 刘文东很可能有些意外，或许是真在忙没听到手机铃声，知道手机铃声响过，也没接听。杨再新也不管，重拨，那边总算接听了。 “刘主任好，我是怀仁镇杨再新啊。”杨再新语气和气地说。 “你好你好，杨镇长好。”刘文东说，“请问杨镇长有什么事吗。” “刘主任，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想麻烦你，问问田常委在不在县里？我想当面给他汇报工作。这时候我还要半小时才到县正府。”也不管刘文东怎么想，杨再新将自己要做什么说开了。 “杨镇长，田常委在县里，至于他忙不忙，有什么工作安排，我还得问问才能回复你。”刘文东听说杨再新要件田仁权，也拿不定是做什么，却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就谎骗杨再新。 “谢谢，刘主任，我到县城后再看情况吧，多谢了。” “杨镇长客气。”刘文东也不提帮问田仁权是否可接待杨再新的事，实际上，他肯定要去问问，想了解杨再新到来是为什么。 杨再新和张文辉在怀仁镇工作的事情，闹得有些猛，要说杨再新张狂霸道，那是说得上的，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有道理的。不过，规则之下，杨再新是一个不安的的因素，自己只要不惹他也就是了。 有些人可躲开就尽可能躲远一点，实在不能躲开时，也没必要刻意去回避。 在刘文东看来，杨再新就是这样的角色，惹不起，那就躲。躲不掉，就正面应对，总不至于谁怕谁的问题。 上次的事情，石东富县长对陈东方是有看法的，虽没直接批评，但言语之下确实有那样的意思。这让县正府这边的人，对杨再新这个魔王级别的存在，多少有另一种心思，也使得刘文东接到杨再新电话时，心态稍微正一些。 到县正府大院外停好车，杨再新往正府办走，想先问问主任田洪君。谁知田洪君不在，好像是同石东富一起跑市里了。 杨再新直接往楼上走，不管办公室里其他人如何议论他。反正不到二十九岁的镇长、正科，任何一件事都会让人在背后议论，何况直接怼陈东方这样的存在。 到楼上，往田仁权办公室去，常务副没有专职秘书，他的主要工作联系依靠办公室对应运转。所以，进田仁权办公室没有秘书拦阻，敲门，过一会，听里面说进来。 缓慢扭开门，杨再新进办公室说，“田常委好。” “哦，这么快就过来了。”田仁权之前得到刘文东的消息，虽说刘文东不是对口负责田仁权工作的，但作为正府办副主任，也可将见急的事直接汇报。 “田常委，不会打搅您工作吧。”杨再新笑着说。 “杨再新，你是镇长，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县正府这边展开的，找我也是你工作之一，是不是？”田仁权面色还好。 杨再新看了看，继续说，“田常委，今天突然过来，确实是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作要向您汇报。” “哦，说来听听？”田仁权听杨再新这样说，从办公桌那站起来，走到沙发这边，示意杨再新坐下说。 第168章 三五年后的前景 杨再新不急着坐，将田仁权办公桌上的茶杯端过来，续了水，也给自己一杯水，才坐下。 田仁权一直耐心地看着他，不说话，就想看看这个家伙要做什么。杨再新坐下后，说，“田常委，我今早从双沟村走河岔乡这么过来的，昨天，我和田茂平、陈晓等河岔乡的主要领导、村干等，一起到事双沟村看那里的刺梨种植基地。” 田仁权点点头，这些事情，田茂平已经在电话里汇报过。这时候杨再新说出来，只是两相应对，信息正确。对这个事情，田仁权也在考虑，河岔乡有意要发展刺梨种植项目，是好是坏，目前还没结论。 “田常委，当初我在双沟村驻村三个月，同省里的省农院洽谈，将双沟村作为省农院研发刺梨种植的实验基地。 到如今，省农院对刺梨研究已经出了不少成果，这些成果会投放到市场去，研发的产品也成型，有了明确的数据。 为了走向市场，省农院与江上省‘新畦食品’科技公司联手，将要共同做刺梨果产品。 产品走向市场、走向消费者，如此，需要扩大刺梨果生产农场，扩大刺梨种植面积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新畦食品的柳河市分部老总恰好是熟人，要求我帮他们一下，引见河岔乡的人。 我也考虑过这个事情，田常委，我觉得不仅是河岔乡可引进刺梨种植项目，我县其他乡镇只要愿意，也可以率先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到明年或稍后一些，刺梨的种植，势必将全面覆盖柳河市区域，成为柳河市特种种植项目。 既然如此，长坪县完全可先走一步，占据先机，会得到更好的回报。” 田仁权很认真地听，关于省农院研究刺梨种植的事情，他说听说过的，但没到双沟村看过。杨再新反复提到省农院，田仁权自然信得过省农院的，不过，另一家执行的公司是什么情况，暂时还不知情。 “再新镇长，‘新畦食品’是怎么样的一家公司，你了解多少？”田仁权认真地说。 “田常委，新畦食品的成立只要就是省农院为了走进市场，组建起来的。本部在省城，目前唯一的分部在柳河市，已经挂牌。分部老总是双沟村村小校长，也因此才认识这位老总，了解这位的为人。”杨再新同米米聊过新畦食品的不少事，虽说是琪琪在省城掌控，但背后有省农院，更有陈叔叔的意思吧。 如果将刺梨果研发走红，成为爆款、受到消费者追捧、抢购，对省里那位也是有加分的。为此，省里会有多少便利，其实不难想象。 在下面县里，如果主动一些就是看清形势，有眼光，如果被动操作做得再好，那不过是完成工作任务而已。 “省农院对刺梨果研发出了成果，那需要扩大到什么样规模的生产基地？在技术上、在生产资金上、在回购果品上都有哪些条件和优惠？”田仁权也考虑过，双沟村和横折县如果发展刺梨种植，长坪县也发展这个项目的话，不是不行，但这么大的规模，对方能够消化掉？又有什么保障？ “田常委，目前省农院和新畦食品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数据，也没有种植刺梨果会有多少效益的估算。我想，省农院肯定有实验数据的，只不过还没做好沟通的准备。” “省农院的项目，肯定会有这些资料，省里也绝对会对这样的项目给予支持。县里要如何做，还得先汇报，考察，然后常委会讨论研究。不过，河岔乡先做起来，这个倒是没问题。” “田常委，不仅是河岔乡，怀仁镇也会抢先做起来。”杨再新笑着说，田仁权已经口气松动，显然对这个项目也看好。 “哦，你是下了决心的？”田仁权看着杨再新，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田常委，昨天到河岔乡见田茂平书记、陈晓乡长，他们下决心做刺梨果项目，难道我这个带人去的，还不如他们？怀仁镇总得做起来，河岔乡的田茂平书记才放心吧。” “这样说也有道理，你打算怎么办？” “田常委，镇里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我想，会镇里先同张文辉书记讨论，争取得到他的支持。镇里其他领导的思想工作也由我来做，哪怕一开始他们不理解都没关系。 怀仁镇目前有些矿藏，看起来我们可以无忧地过三五年好日子，但三五年之后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怀仁镇发展种植业、养殖业，势所必行啊。其实，有矿五乡镇，哪一个乡镇不急需要发展产业？” 这一段说辞杨再新说得非常顺，也是长坪县目前令人头疼的产业转轨问题。长坪县之前有矿也支撑，如今，矿业已经难以支撑，就必须寻求新的产业。 目前，从县里到村户，都在做“千家万户”和美家庭活动，这样的活动固然可引导人们的注意力，但真正要解决问题的，还是要依托产业的发展，让农户真正有创收，社会才会和美、稳定。 田仁权点点头，敛眉思索，过一会儿才说，“再新镇长，年轻就是好，思想活跃，想事情敏感快捷，又容易接受这些新东西。我对你在怀仁镇的选择，是支持的。具体怎么搞，你们镇里讨论做出方案后，送我这里，没问题吧。” “田常委，肯定没问题。您这样支持我们怀仁镇的工作，我回去就放开胆子去做了，反正最后有您把关，也不至于出错。 田常委，我在基层工作经历太浅，经验严重不足。可要多费心指点，让我尽快进步起来，不拖长坪县的后腿。” “再新镇长谦虚了，长坪县乡镇的情况我熟悉，你们能够不指望现有的矿藏来做经济，而是看到三五年后的前景，这非常好，这是一个有责任心领导者必须具备的素质。你真不错啊。”田仁权这时候也不吝啬夸几句，使得彼此之间关系更融洽。 刘文东、陈东方、东岛国际等存在对田仁权多少有些影响，但也不会多大。事情过去，而石东富县长的态度也是明确的，田仁权对杨再新这样敢顶敢冲，也有些赞赏。 第169章 基础八条 长坪县这边说服了田仁权后，河岔乡推动刺梨种植就没有压力，田茂平和陈晓在河岔乡那边做起来，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压力、阻力也会变小。 联系了米米，她还在横折县，短时间内她可能要在横折县做更多人的说服工作。有双沟村为例子，又有省农院背书，在横折县推进刺梨种植规模化，难度不算大。 杨再新关心的是米米有没有将这两天，他们讨论如何推进刺梨种植项目的细节，传递到唐慧琪那边。之前，新畦食品所设想的方案，未必就完全适合。有些东西要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才有针对性。 米米说她目前在横折县，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回市里。杨再新说，“米米老总，你得找一两个助理，协同一起做事，效率才会高。” “找人不难，谁开工资？”米米笑着说，“公司分部这边，目前还没真正组建，我这个老总还是自封啊。对你将老底都泄露了，可不要传出去。” 听米米这样说，杨再新才明白，新畦食品还处在组建之中。一些事情暂时还没来得及做，可米米觉得有必要先将种植基地扩展起来，便开始做事。 “米米老总，既然是分部，绝对会有属员的。你尽管招几个人做帮手，拉起自己的队伍。唐慧琪那边，还会怪你自作主张不成？她不会是那样的吧，反正你们俩是闺蜜。” “得啦，我会和琪琪说的。杨再新，你现在是回怀仁镇还是在哪里？” “不告诉你，哈哈哈。”杨再新故意这样说。 “哼，谁稀罕啊。”米米说着就挂了，听她语气，杨再新有些不解。 随即，杨再新给唐慧琪打电话去。那边唐慧琪也正在忙，便做事边说，“再新，也知道给我电话啊。” “这两天和米米跑乡镇，为刺梨种植基地的事情，也在忙。米米在旁边，我也不好打电话，让她察觉。” “没怪你呢。昨晚米米已经跟我说过了，再新，少喝一些酒，身体要紧。” “琪琪，放心，我有数哦。”对于唐慧琪的关怀，他是非常感激的，“琪琪，关于刺梨种植基地的发展，有几件事情我想和你说说，有时间吗？” “好，我们用微信聊，这样可存底。”唐慧琪说。 变了模式，这时候主要是谈工作，杨再新也不多说，将自己之前考虑的事，列出来： 一是新畦食品的公司组建问题，在柳河市、横折县和长坪县分别要派驻人员，解决日常的问题，也使得两县的领导对新畦食品更有信心。 二是与省农院的合作，要形成文字材料，有省农院的光环，在下面推进刺梨种植，可信度更高，工作也更容易； 三是新畦食品在起步之初，就必须树立严格的质量概念，哪怕将产品成本提高一倍，也要精选好所有原材料。大米、小麦等原材料必须用进口的，并将原材料的来源，通过网络对外宣传、查询，增强消费者的信赖； 四是解决农户资金问题，以公司担保让农户做小额贷款，收购良果来抵消贷款部分。如此运作，种植农户没有后顾之忧，可放心大胆地扩大种植规模； 五是技术指导要跟上，与省农院尽快形成共识，做出技术的资料手册，发放到下面村组，而技术人员也尽可能培训出来； 六是将种植业和养殖业结合起来，齐头并进，相互支持。如果在某地全力发展优质养殖也，那么，就可以得到有机肥，提高到种植业这边，可确保农户在用肥料上产生的风险，也是掌控安全食品的手段； 七是做好宣传文案，培养好人员和销售渠道，等产品一旦进入生产线，产品就可迅速抢占市场份额，形成强大的冲击力，推高新畦食品的影响力和好评。 八是从目前开始，招揽市场、营运、销售高端人才，只有吸纳更好的人才，才能将这个项目做大、做到极致。 稍停，杨再新觉得自己所考虑的这些，或许唐慧琪在省城那边有专业的团队，完全能够规划好这些事情。 杨再新：琪琪，这些是我所想，未必是对的。你自己权衡好，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更好。 唐慧琪：再新，你提这些太及时了。（发来三个吻，三朵花，三个可爱表情）公司虽然运转一周多了，同省农院的合作也是先就确定的。不过，对种植基地该怎么操作，我们这边还没来得及定方案，有你提的这些，框架基本就出来了。 杨再新：琪琪，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就行。对了，工作不要太辛苦，我过些天要检查的，不能瘦了更不能缩了。 唐慧琪：（三个捶打表情）你也要注意身体，我很可能过些时间到柳河市来，到时候就好了。 将自己的想法和唐慧琪沟通之后，杨再新再次确定唐慧琪是在主导新畦食品这家新公司。虽说与省农院的合作为背景，但省城那边公司的人员还少，初创阶段，这也是必然的过程。 自己目前能够帮的，就是在县里尽快推动刺梨种植项目，种植之后，等刺梨挂果后，有收获，产品才可能真正上市，那时候，才说关键时刻。 如今，做好基础才说最当紧的。 两人也知道，联络过程缓解一些相思之苦，但工作还要两人努力。不多纠结，杨再新开车去县委那边，对于县里要发展刺梨种植项目，也得给章童俊书记吹风，说明情况。 陈文浩的事情不能说，但省农院那边完全可给章童俊摊开来说，甚至也可稍微透露一些省里会非常重视这个项目，以章童俊的敏锐，也会明白在县里该做什么事。 给田小伟打电话，想中午陪着章童俊吃饭，如此，才有更多时间谈刺梨种植的事情。田小伟接了电话，杨再新说，“田秘书好，书记中午有没有安排？” “杨镇长、师哥，你到县里了？”田小伟笑着说，“师兄到了，我请示一下老板，应该没有问题。” “幸苦田秘书啦，多谢。” “师兄还和我客气啊，这样我们师兄弟就分生了。”田小伟如今基本稳定他的位置，但他分得清轻重，在杨再新这里可不敢摆架子。 第170章 赶 巧 时间刚好，正赶上吃饭之前的时候，田小伟见杨再新到来带着笑迎上两步。杨再新也快走两步，两人握手，却不多说话，这也是一种默契和亲密的表现。 在章童俊办公室外，不管领导会不会听到他们的说话，这两人都会注意场合。在电话里或微信中，彼此可客气一些，说说笑笑，这时候却有些忌讳。 直接去见章童俊，田小伟先敲门，然推门而尽，说，“老板，杨镇长到了。” 田小伟将章童俊称老板，也是看场合的，有外人时都不称老板，免得给人说出去，对章童俊有所影响，但杨再新到来，这样称呼却有适合，这表达了杨再新与章童俊之间关系密切，是完全信得过的人。 杨再新跟在田小伟身后，进了办公室，说，“老板好。” “今天赶得这么巧？”章童俊微笑地说。 “书记，不是赶巧，我是故意来混饭吃的。”杨再新嘻嘻地笑。 “这么计算得好，掐着点，没问题，走吃饭去。”章童俊站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杨再新忙往前迎几步，然后等章童俊过来，便到他身边，这个距离掌控非常精准。 田小伟在旁看着，见杨再新如此捏拿准确，暗暗记在心里。有些事没地方问，只有在一些细节中观察到，记下来。 以后和领导相处，逐渐用出来，领导便会对你有好印象，否则，莽莽撞撞的领导觉得办事不稳，不牢靠，也就没机会让领导压担子。 跟在章童俊侧身走，到外面，才紧随在身后。在县委这边，杨再新也不怕人看到他和章童俊之间关系密切。 王彧不知怎么得知消息，走过来见杨再新跟在章童俊身后，上来招呼。 四个人走进食堂，直接到包间去，其他人看到了也不多看多说。田小伟留在包间外，点餐。 进包间，杨再新给章童俊、王彧倒了茶水，坐下来，才说，“书记，昨天我回到双沟村，看哪里的刺梨种植情况。” “哦，还舍不得双沟村？”章童俊说。 “这次去双沟村是有任务的，省农院在省里组建了一家公司，叫‘新畦食品’科技公司，所做的就是将刺梨果进行深加工，然后走入市场。 省农院预测这样的食品会大卖大火，所以，目前要将刺梨种植急速扩张，以便提高足够市场需要的产品原材料。 我路经河岔乡时，同田茂平书记、陈晓乡长聊了聊，他们对这项目非常感兴趣，然后将各村的主干、乡干部都召集到双沟村看刺梨种植，要这些人回村后着力推进刺梨种植项目。 对了，我也准备回怀仁镇推动一下，争取不落后。” “杨镇长，关于双沟村的刺梨种植和省农院对刺梨的研究，我也听说，你在双沟村时已经有很多经验，能不能给我们聊聊？”王彧说，他也不知章童俊对刺梨种植项目，知道多少。 杨再新便将米米的情况，新畦食品和省农院等关于刺梨种植规模扩大的情况，简要地说了。章童俊只是听，但没有说什么。 “书记，杨镇长提到的关于我县产业调整，这是极具远见的。不仅怀仁镇要做好产业调整，其他乡镇的情况，应该比怀仁镇更需要有产业来带动经济发展吧？刺梨种植项目，如果我县做好调研，又是省农院研发的成果，我们不动起来，会不会错过发展机会？” “这件事还得看县正府那边有什么想法，时间上并不急，先看看吧。”章童俊并不急于有结论，杨再新听他如此说，也就放心。 “书记，怀仁镇和河岔乡两地给长坪县做一个探索，先摸索一些经验，随后其他乡镇要发展这个项目，工作会更高效。”杨再新笑了笑说。 田小伟进包间时，杨再新正聊到起劲，等杨再新说这话，也笑着说，“杨镇长，你这算不算摸着石头过河？” “可不敢当，田秘书，怀仁镇并不比其他乡镇有优势，我只是接触省农院多一些，对省农院有绝对信心。”杨再新这话自然是说给章童俊听的。 当初章童俊还在省党校时，杨再新就开始同省农院接触、商谈，确实是接触省农院最多的一个人。了解越深，自然是更有自信。 章童俊点点头，说，“我相信怀仁镇能够做到最好，做事既要大胆，也要稳重，走中庸之道，才是最适合的。” “书记的话，我记住了。回去会好好理解、品味，在具体工作上，也会权衡清楚。不至于冒失而造成损失，无法挽回，后悔莫及。”杨再新表一个态，这也是必要的，因为在座的还有王彧和田小伟。 上菜，食堂自然不能与酒店、餐馆相比较，但菜式也不少，厨师技艺还可，口味不差。吃了饭，杨再新不多留，准备回镇里。 回想出来这一趟，收获蛮多。已经将河岔乡、包寨镇的刺梨种植推动起来，也将长坪县主要领导做了初步的说服工作，接下来在长坪县要推进刺梨种植，工作的难度会小很多。 而与米米、唐慧琪讨论新畦食品接下来该如何运作，如何与农户接洽等，都有清晰的路，这些都将是自己事业的良好起步。 论怀仁镇的工作，目前铺开的摊子也不小。一个主要的精神文明建设，是要做得风生水起的，那就是创建和美家庭，评选和美家庭； 一个是维护好怀仁镇的矿藏、矿渣，不被人盗矿、偷采，也是一个常态性的工作； 一个是修建进镇公路、硬化路面，这不仅是惠民工程，也是怀仁镇的面子工程，必须要做好，宣传好； 一个是怀仁镇日常工作的正常推进，这些工作有副职们在抓，推进，只要常态化就是最好的； 最后一个就是杨再新即将要推行的，刺梨种植项目的发动，在全镇推开。一开始很可能大家都难以接受，也不理解，做好说服工作，杨再新还是有信心的。 自己回去做说服工作，最难说服的，很可能就是张文辉这位党委书记。有点点头疼，可既然决定，那就迎难而上吧。 第171章 王鑫之难 其实，县里已经支持，在怀仁镇要推动这个工作，没有多少压力，难度也不会太大。但之前与张文辉的矛盾，很有可能他要从这个工作上，扳回一局，确立张文辉在怀仁镇的领导地位。 真如此，情况就会复杂一些。 回到镇上，先将副镇长王鑫找到自己办公室。王鑫进来，有些迟疑，不知杨再新找他的目的。这段时间，怀仁镇的情况逐渐明朗，对王鑫而言，所负责的工作就是乡镇的农业方面，是怀仁镇最基础的常态工作。 如今乡村的农林，基本不要乡镇干部干涉，该做的农户都会去做。不肯做的，干预也白搭，说到底，是农户一家人的自主决定。王鑫看着杨再新到来、看着年轻镇长在怀仁镇站稳脚跟，看着杨再新和书记之间的交锋，也看着龙成海、田晓明、龙利群等人在镇正府活跃起来。 要说心里不平衡，自然是有一些的，但他负责的方面工作又决定了王鑫不可能活跃起来，大忙特忙。 镇长从外面回来，就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 “杨镇。”王鑫看着杨再新，想从他的神态看出一点什么。 “坐，坐下聊聊。”王鑫快四十岁了，这些人之前在镇上也都是边角人物，要么是能力不足，要么是性格因素，要么就是与前书记镇长不和，对面前这个王鑫副镇长，杨再新对他的印象确实不深。 到怀仁镇快两个月了，王鑫确实没什么表现。 王鑫坐下，说，“杨镇是不是从县里带来好消息？” 杨再新笑笑，随即点点头，说，“确实如此，是有好消息。” “哦，那就太好了。”王鑫的笑多少有些勉强，怀仁镇的好消息，大多与他没直接的关系。 “前天有一个美女到镇上来，是省城一家大的食品公司柳河市分部老总，那家公司是新高科的。公司叫‘新畦食品’，是与省农院合作的公司。实际上可理解为，这家公司就是省农院成立的，省农院在背后支撑着。 省农院在柳河市这边有什么动作，王镇长有消息吧。” “省农院？我们县好像没有同省农院合作，哦，对了，横折县那边是有一个项目，刺梨种植。杨镇，之前不是你同省农院洽谈，引进来的项目吗。” 杨再新笑笑，看来王鑫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打听了，说，“是的。在横折县的双沟村，省农院在那里做刺梨种植基地。 半年前，省农院对刺梨果的研究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果。不过，如今不同了，已经研究出成果，研发出十几个系列的产品。 这些产品完全可投放到市场，消费者会接受这样的产品，使得产品热销。目前，省农院最欠缺的，就是生产刺梨基地。 之前，省农院在横折县的双沟村做刺梨种植试点，实际上还没有完全进行试种。但目前省农院在技术研发上已经走在前面，如今，急迫要推进的，就是扩大刺梨种植面积。 扩大种植面积，为产品投放市场，提供足量的原材料。推算之下，刺梨种植从栽植苗木，到有果子收取，时间快则两年，慢要三年。所以，省农院想抓紧时间，将刺梨种植面积扩展到所需，今年秋冬是非常关键的时间段。” 王鑫这时候也听出意指，说，“杨镇，是不是怀仁镇也准备做刺梨种植项目？” “王镇，你觉得怀仁镇有这样的条件吗。”杨再新先不给结论，也是想找一个肯担担子的人来负责这个项目的推进。 说到怀仁镇各村情况，王鑫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在怀仁镇十多年了，虽说平时不活跃，拿到副镇长职位也是熬出来的，但也说明他还是有一定能力。 “杨镇，怀仁镇以前也做过一些项目，例如药材栽植、果林种植等等，多则三五年，少则当年就了结的，几乎都是失败的项目推广。怀仁镇确实缺少项目来带动经济发展，可要推进项目生产，难度也不小的。” “王镇，昨天，河岔乡的田茂平书记、陈晓乡长和他们的不少镇领导，都到双沟村参观刺梨种植基地，河岔乡已经下决心要做这个项目。我们怀仁镇具体有哪些困难？” 杨再新的意思已经完全告诉王鑫，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工作，就看王鑫自己的选择。如果他是在不行，可从中层领导中选一个人来挑担子，王鑫今后要去的位子也可预知了。 杨再新希望王鑫自己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在乡镇，不拼命做事，将事情做好，是不可能有什么机会的。单纯靠熬资历，绝对论不到你上位。 王鑫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在想，也在琢磨轻重。杨再新的意思他已经听出来，但摆在他面前的路却有两条：一是拒绝，不配合主要领导工作的结果，他说清楚的； 二是主动将这个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工作，揽到自己身上。这样做起工作来，即使有困难也不怕，然而，刺梨种植后，假如项目再次失败，那这个失败的苦果，自己也得吞下。 得和失，这时候其实是看不清的。 心里在犹豫，王鑫也明白自己时间不多，勉强接受任务，即使做了，面前的年轻镇长也不会欣赏自己吧。可立即下决心，王鑫又做不到。 冷场了将近两分钟，王鑫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额头都出汗了。几次想冲口而出的话，到嘴边又消散。是不是到了这样的年龄，就没有冲动了？ “王镇，要不要回去想想？”杨再新带着笑说，对王鑫的心理也是清楚的。 刺梨种植项目虽说在横折县有动作，但毕竟没有明晰的前景，特别是农户收益这一块，无法判断，即使做宣传、做推进工作，都拿不出说服农户的东西。 王鑫下意识地用手在额头上擦一下，然后才说，“杨镇，不管我对刺梨种植项目了解多少，镇里的工作我肯定会踏踏实实、不打折扣地完成。” “我也知道，王镇的谨慎是非常必要的。中午，我和书记一起吃饭，书记就给我一句话：不冒进，不贪功，不急躁。但工作必须有进取心，必须有前瞻性，必须为未来做准备。” 第172章 我了解 听杨再新说这番话，王鑫心中隐隐有所悔。这说明杨再新在县里已经得到书记的支持，那在怀仁镇这个种植项目还推动不起来吗？ 如果之前自己一口应下来，这时候，与年轻镇长之间讨论的，很可能就不同了。不过，那样做又不是他的性格，后悔也来不及的。 “杨镇，既然县里有这方面的意思，怀仁镇率先走一步，即便有些困难，我想也不难解决。”王鑫庆幸好在之前表了态，要不然，杨再新会不会另选人来担起这个工作？ “王镇，你的经验远比我和其他人多，对于如何在怀仁镇推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有哪些困难、阻力，又该从哪些方面和途径去做工作，就得你多费心了。”这算是杨再新给王鑫布置工作了。 “杨镇，我先琢磨琢磨，拿出一个材料来，再讨论，你看可好？”王鑫不知时间有多少，试探地说。 “这是必要的，正如书记所说，工作不冒失、不急躁。当然，抓紧时间也是必须的，毕竟河岔乡他们昨天就开始做工作，我们怀仁镇总不能都借鉴他们的东西，是不是？” “明白了，杨镇，你放心。”王鑫有了决心，也因为知道章童俊关注这个工作后，他明白这是不做也必须做的工作，心里反而没有顾虑。 “王镇，关于刺梨种植项目的一些事情，我也将所了解的，跟你聊聊。”杨再新见王鑫已经接受，也放心不少，王鑫做事不积极向前，但那里还是有的，对怀仁镇又非常熟悉，这个工作交给他来负责，是最有利的。 “首先，怀仁镇不可能依靠矿藏再做产业，哪怕现有的矿藏能够开采，也支撑不了几年。是不是？这就要求我们要快速地转产业，刺梨种植项目，恰好给我们这个机遇，我们不能错失； 其次，各村农户的经济发展，有良好的产业支撑，才是硬实力。同时，刺梨种植不影响其他农业种植、不占山村林地，我们只做荒山开发。退一万步说，刺梨种植经济效益不好，对农户的影响也很小； 第三，这个项目是省农院研发出来，省里、市里估计也会有相应的政策出台，我们如果先一步做起来，相比其他乡镇、县市，能够得到更多利益； 第四，省农院在开发刺梨种植时，肯定会有一些惠民政策，比如解决资金问题，比如回收刺梨果的协议问题，都会在短时间里，传达下来； 第五……” 听杨再新一件件事情说出来，虽然还没见到确切的材料、合约协议，但王鑫也明白，杨再新不会乱说瞎吹，这些都是要负责任的，一旦在工作推进中，有这么多有利的条件，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也容易让农户接受。 “杨镇，目前开发荒山种植刺梨最紧要的，是农户肯接受这样的项目。他们关心什么？不过是付出多少，收益多少。只要有让他们动心的收益，即使不去发动，农户也会去种植。” “是啊，”杨再新说，“刺梨种植长成后，主要就是护理、施肥和摘收果子。种植一年，刺梨果木可是多年生的植物，以后的工作就不多，也不会很辛苦。对农户宣传到位，让他们明白种植刺梨果后，等于给自家种植了摇钱树啊。” 王鑫笑笑，说，“杨镇，怀仁镇也有野生刺梨，有老板收取这些果子。不过，野生的果子品质不一，结果情况也不一。具体经济价值确实难以核算，但成长起来的刺梨树，年年有果子，大家还是有知道的。” 王鑫了解一些情况后，其实更多的是了解到杨再新的决心，回自己办公室去考虑怎么将刺梨种植项目推进工作，方案要先做起来。要先考虑到实际的种种困难，如此，在布置工作任务时，干部们才有更明确的目标。 等王鑫离开，杨再新也舒一口气，至少，第一步是跨过去了。王鑫能够接受这个项目的工作，镇里其他人就好做说服工作了吧？当然，张文辉会有什么态度，这时候先不去碰。 给张继光、龙利群和田林俊打电话，清他们到办公室来。三个人很快也就到了，见杨再新都问他从县里回来，是不是有最新的工作精神。 杨再新笑笑，说，“你们关系什么？” “当然是怀仁镇的矿了。”龙利群说，“目前出镇的路还没修好，但已经修了不少，分段施工进度比较快的，一周或十天，硬化基本完成，等保养期到，就可动手施工另一侧路，那就更快了。 路修好了，矿如果不动，路卡那边怎么收钱？” 张继光也笑着说，“龙镇就关心过路费。” “没钱的日子那是人过的吗。怀仁镇目前方方面面都要钱，这一点，杨镇肯定体会更深。”龙利群笑着说。 “我们镇的矿今后会如何，你们也没必要去乱猜。肯定会开采的，至少时间问题。不说其他，斯蒂芬团队、东岛国际的人都对我们的矿虎视眈眈，国家会不察觉？矿的价值，迟早会显露出来。 不过，我们对矿藏不要抱着有金山的心态。这个金山也就三五年而已，三五年之后怎么办？之前我提过，不论是怀仁镇还是有矿五镇，都必须有寻找新产业，寻找持之以恒的产业，才是发展之道。” “还是杨镇眼光远，我是自愧不如啊。”龙利群说。 “先听听杨镇带来什么好消息吧。”张继光说。 “确实有一个消息，找你们来，就是要聊一聊这件事。”杨再新微笑着说。 “太好了，肯定有新动作。”龙利群忍不住口，也是谈话聊天必备的角色。 “不知大家对双沟村的刺梨种植项目，有多少了解？”杨再新说。 “杨镇，双沟村刺梨种植项目，不就是你当初的业绩吗。首先将省农院的项目引进来，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项目。我到双沟村看过，漫山遍野的荒地被开垦出来，用于种植刺梨，以后有了产果，必然会带来很好的经济效益。”龙利群说，对杨再新的旧事，他了解，也去追寻过。 第173章 想法新奇 龙利群对刺梨种植的认知，是非常表面的，不过当着杨再新这样说，确实有点拍马屁之嫌。龙利群不以为然，脸不红，笑呵呵的。 “张书，我之前和王鑫镇长聊过了，他对刺梨种植也有些自己的看法。”杨再新说，“这次出去，就是跟省农院的代理人去了双沟村，看那里的刺梨种植情况。另外，在路上，还将河岔乡的田茂平、陈晓也带了去双沟村。” “省农院那边是要扩大刺梨种植的规模吗？”张继光说。 “是的。”杨再新说，“因为省农院对刺梨研发以及有很多成果，要将成果转化为产品，走向市场。如此，需要大量的刺梨良果作为产品的原材料。要实现这个目标，唯有扩大产地的规模。 张书，我觉得怀仁镇很有必要与省农院谈谈，将我们镇发展成为刺梨种植的基地。” “这个想法很好啊。怀仁镇目前确实有矿藏，但也就三五年的日子，我们总不能等三五年后再来考虑转产业的事。”张继光说，“人无远见，必有近忧。 再说，矿藏虽说给怀仁镇带来不少税收，但给村里农户并没有改善睡眠，最多就是可做些体力活，挣点血汗钱。 只有发展产业，才是农户创收的根本。杨镇，刺梨成长后，那是多年生植物吧？那不是辛苦一年，可一直获取红利？” “以后管理还是需要的，就像果林一回事。管理越到位，收成也会越高。”杨再新说。 “我看好，这个项目有省农院的技术支持，是省里的重点发展项目，我们先走一步可抢占一定先机吧。”张继光说。 “我觉得要搞，越快越好。”龙利群说，“之前我到过双沟村，问过那里的人，村民对双沟村发展刺梨种植项目，是非常乐观的。这说明这个项目潜力大，前景好。” 倾向性意见定下来后，接着讨论详细的操作。对于乡村、农户发展项目的工作，几个人比杨再新要熟悉，一个在怀仁镇即将落实、执行的工作方案，也就逐渐有了模子。 对刺梨种植项目的情况，镇里这边暂时还不对外透露，先做好充分准备，领导们有统一的意见之后，镇党委会也会讨论这种重大的决策。讨论之后，才会形成一致意见，成为镇正府的决议。 几个人在办公室讨论，没有谁提起张文辉这位党委书记，但各人心里也明白，这个工作肯定绕不过张文辉。至于谁去做张文辉的工作，还要杨再新来决策。 送走张继光等人，杨再新坐到电脑前，将这两天所思所想，干脆做一个比较完整的东西出来。包括在乡村刺梨种植、乡镇和县级干部该怎么推动、省农院一方该提供哪些需要、新畦食品与地方之间的合作中，又该担负起哪些事务。 这个方案一直做到凌晨，都还没做好。有些东西，想起来不难但实际落实、执行起来却会有重重困难，这时候，尽可能多琢磨透彻，到时候推动工作就会顺利得多。 想做好一件工作，并不是想就能够做到的，关键要做好大量的细致准备工作。杨再新在章童俊身边三年，对如何做事，有很深的理解。又到双沟村三个月，踏踏实实地实践，对做事的细节上也有自己的领悟。 如今，到怀仁镇时间虽不长，在张文辉到来之前，还一个人决断怀仁镇的工作，也算有独当一面、糅合集体思想的试炼，对他这个人而言，都有阶段性的提升。 即使到县里与田仁权、田茂坪、胡国成、石东富、王彧等县里主要领导接触，与田茂平、陈晓、张继光、龙利群和张文辉等乡镇领导的沟通，也积攒不少经验，能力也在飞快提升。 凌晨才睡，醒来比平时要晚得多。洗漱之后，没必要往食堂走，干脆到街上去吃早点。 才开始吃，王鑫的电话追来，说，“杨镇，你不是要去县里吧。昨晚将方案做一个草案出来，还想请你把把关。” 估计是王鑫听人说自己出镇正府，以为自己会去县里之类的，才电话追过来，也表示他昨晚连夜做事，很拼了。杨再新笑着说，“王镇，昨晚忙得有些晚，今天醒来过饭点了，到外面吃一口。” “杨镇，我也在街上吃一口。”王鑫昨晚自然也熬夜，遇上这种事，不熬夜都不可能。本身对刺梨种植项目了解并不多，要做一个体现水准的工作方案来，就不简单。 随后，王鑫找过来，见杨再新还在吃早点，便抢着去买单。杨再新早有准备，进来时就先买单了，可不想让下面干部帮付钱。 “王镇，吃过了还是没吃？没吃我请客。”杨再新笑着说，对王鑫的动作自然明白，但没点透。 “我吃好了。”王鑫笑呵呵地说，在这里也不提起其他的，等杨再新吃好，两人往镇正府走。 进办公室，王鑫才将打印好的方案交给杨再新，要他先把关看过。 杨再新并不急着看方案，而是要王鑫坐下来，“王镇，这个项目推动起来，牵涉的人力、政策、组织体系、资金、质量和技术指导等等，方方面面的，我们也会逐渐地完善，相互讨论中，发现之前考虑有所欠缺的地方。你先谈谈对刺梨种植项目的整体思路吧。” 王鑫想了想，也不拿那方案，说，“杨镇，确实，考虑一个晚上的东西，肯定有很多漏洞。不过，我是这样考虑的。 怀仁镇要做的工作，根本目标就是发动各村你胡来做刺梨种植。那么，镇正府这边可成立一个专项工作组，将各村干组织起来，分头、包村保户地做工作。 同时，在村里做好刺梨种植的宣传，组织人员讲习种植技术、要求和管理的常识，让农户更细致了解刺梨种植，他们也就会更容易地接受这个事。 再有就是适合的时机，有镇正府场面，组织村里的人，到双沟村实地看看，那边怎么做的，双沟村的人对刺梨种植如何认识的。这样比我们根本对农户宣传更有效果。” “不错不错，想法很新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杨再新笑着说。 第177章 私心是什么 因为是党委会，参加会议的人到来，看到张文辉和杨再新的神情，也都明白今晚的会不会平静。 自从张文辉到任后，怀仁镇党政之间就是这种状况，处在较劲的状态。张文辉想什么，杨再新又是什么样的性格，党组成员们都有数。 张继光、王鑫、龙利群、田林俊等人都心里明白，在张文辉到来之前，怀仁镇出现的哪一个空档期，给大家带来的感受不一样。 如今，他们虽然没有多少话语权，可心里还是有选择、有倾向的。党委会里有书记一票否决的权力，但你真的这样做后，承担的压力、后果也是非同一般。 在怀仁镇，以后可能就处在党政一把手段竞争状态下进行工作，这样环境里做工作，总会缚手缚脚，不得精髓。 如果可选择，张继光等人愿意回到张文辉到来之前的那段时光。不过，个人意愿在国内就是笑话，没有人会听下面的人心声。 “好了，人到了，开始开会吧。”张文辉也感受到会场的凝重，感受到张继光等人在暗地交换眼色。“继光书记，你主持会议吧。” “好吧。”张继光只得抬头起来，他是怀仁镇专职副书记，主要负责怀仁镇的宣传、党建、支部、党员思想等等方面的工作，实际上的职权要宽泛得多。特别是张文辉到怀仁镇后，要依靠张继光来做台阶，与杨再新对话、传话。 张继光也明白，今晚的会议主题是什么，张文辉给他简略地说过，也表达了张文辉的态度。“下面开会，今天会议的主题，想必大家也知道了，也有琢磨过。 在此，我重述一遍。再新镇长有意要在怀仁镇引进刺梨种植项目，这个项目引进，对怀仁镇到底有哪些好处，又有哪些困难存在的恶果；工作上有哪些优势，又有哪些压力和阻力；各人对这个引进项目工作到底有什么态度，都是我们要讨论的范围。 下面请文辉书记先谈谈吧。” 请谁先谈，是有规矩的。一般情况而言，书记会在最后进行总结，纵览大局，掌握导向。但今天的会议，张文辉想先发表自己的态度，这样可能会对其他党组成员有所影响。 “我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和态度，”张文辉环视一圈，严肃地说，“怀仁镇的发展关系到千家万户，村村寨寨。我们在办公室一言而决，这是很简单的问题，但落到农户头上，就是很沉重的山一样的压力。 没到农村的人，是很难理解这些的。我在乡镇工作二十七年，七八个乡镇，接触几千户农户，长坪县的乡镇情况哪一个乡镇为不熟悉？到哪一个乡镇去，不是很多人都认识、都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在乡镇工作是平凡的人一天天忙碌而不显成绩的工作，我们就是做服务的，让农户做好他们的事，传达上级的精神，确保怀仁镇安稳、谐和就是我们最大的成绩。 至于说做项目、发展经济建设，要不要，肯定要做。但我们能不能盲目地引进所谓的项目？这是坚决不能的啊。盲目引进项目，导使农户去生产，那是坑农户是害农户，而不是帮他们做好事。 哪怕我们出发点是好的，但绝过坏了，对农户说来就是坏事，这样的恶果让农户来承担，于心何忍？” 张文辉的这番话也曾单独跟杨再新说过，或许他心里确实是这样认知的。张文辉看了杨再新一言，继续说，“今天的会议，是我们党委会，是内部会议。有什么话我就说得直接些，不完全是批评谁的意思。但道理要说通、说透才行。 刚才我说盲目引进所谓的项目是坑农户害农户，是在做坏事。可不是乱说、乱批评人。因为我们可以看看，柳河市的区县里，这几十年来有没有哪一个引进的项目，引进后是真正惠民的项目？ 横折县也好、长坪县先也好，有一个引进项目做起来过，有给农户带来利益吗？没有。所有的项目，到最后都是农户来承担恶果，我们正府干部都做什么了？工资照领，最多就是找一些理由，安抚一下农户。 这样的血泪教训已经不少了，为什么我们现在还要引进种植项目，让怀仁镇的农户在那样的怪圈里重复轮回吗？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这两天我也在想，为什么再新镇长会一意孤行地、不听劝阻地要引进刺梨这种项目？背后有什么私心？ 这个问题我曾当面问过再新镇长，不过，再新镇长肯定不会认同，而是反问我他会有什么私心。当时我不回答，在这会议上，我来说说吧。再新镇长，没问题吧。” 杨再新不担心张文辉能够知道自己与新畦食品的关系，也不担心他会知道自己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听听这样说，笑笑，说，“文辉书记，请说。我自己也好奇啊。” 张文辉点点头，看一圈人，说，“这两天，我到横折县走一趟，也到双沟村看了所谓的刺梨种植基地，也问了不少人关于省农院的刺梨种植项目。深入研究，还是有收获的，如此，我也看到再新镇长极力推动刺梨种植的私心在哪里。 省农院的刺梨研究是哪些人在做研究，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省农院会，将种植刺梨的实验园地放在横折县的双沟村？ 这么偏远的地方，当时进村公路都没修通，省农院是看中了双沟村偏远，交通不发达，还是看中双沟村特殊性的土质？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理由，大家会信吗。很显然，刺梨生长适合的地区比较宽泛，为什么省农院会选择在双沟村？这就是当时再新镇长在双沟村驻村，恰好有机会到省城，见到省农院的人。 我很佩服再新镇长语言能力，居然单凭一些照片就将省农院的人说服了。然后回县里，对县里领导说引进了项目，还是省农院的。 横折县那边自然不可能忽视省农院这块招牌，将进双沟村的公路突击修通，双沟村荒地也在短期内挖开，省农院的人过来，见双沟村确实做了工作，只能将双沟村列为种植实验地。 如此，双沟村的榜样作用就树立起来。不过，双沟村名声虽出来了，但你可到双沟村去实地看看。那边开荒的坡地是什么样子？除了一些原本生长的野生刺梨挂了些果子，零零碎碎的，其他都是新翻开的裸土。 这如果也叫成功的项目引进，那之前的投入从哪里赚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新镇长，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到目前，你也只能走在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路上，不能回头了，是不是？” 第174章 张文辉的努力 在镇里的动作虽不大，但消息还是传开。除了王鑫之外，张继光、龙利群和田林俊等人在琢磨这个项目的时候，不免会查找一些资料，也会让人问一些问题。 行政口的人本身就敏锐，得知领导关注什么事后，下面的人也会去关注，做一些工作。 到中午在食堂吃饭，就有干部笑声讨论刺梨种植项目的事，这个事情，河岔乡那边已经推动起来，开始造声势。干部听说起消息，自然更关心怀仁镇会不会真要搞这个种植项目。 张文辉这些天一直在镇里，吸取之前关在办公室熟悉情况的做法，他更多和普通干部接触，聊天，谈工作，或与干部一起下村。 目的就是让怀仁镇的干部接受他，让他有更好的群众基础，使得以后做事才有人去执行。 一个领导没人去执行你的决定，那再好的决定都不能展示优秀的一面。经过努力，时间虽短，但张文辉在怀仁镇确实有不小收获。不论在哪里出现，只要遇上干部，都能够收到善意的问候。 聊几句，问一问工作情况，问一问生活上工作上有什么困难等等。中餐的时候，张文辉发觉有人在聊，神态有些古怪，便找人问。 然后，他听了之后，推测所得信息，便得出结论。杨再新这个年轻人，又要在怀仁镇瞎搞。但他一时间也没法下结论，甚至都不能找谁有确切的信息。 中餐之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张文辉必然是雷打不动地回客房午睡。只有午睡半小时，张文辉下午才有工作的精神，要不然，总会走神或哈欠不断。 午休是张文辉在文联几年养成的习惯，当时叫养生，觉得人上到四十之后，精力有所降，中午睡一觉，调节身体机能，是非常必要的。时间一长，身体对此形成惯性、生物钟，一到点，身体就会有反应。 可在乡镇上班就不同了，或许有很闲的时候，到野外钓几天鱼都没人理会你。可以但忙起来，以但要迎接检查起来，那就根本没休息的时间，熬夜都不算事。 张文辉到怀仁镇来，也在适应，调节自己，下村的时候情况会好些，在村里吃饭后，同村里的人说话吹牛，和以前下村的干部吹牛，将自己的经历等，都能够转移注意力。 镇正府的干部和中层领导对怀仁镇的感情都比较深，能够端正各自的态度、思想也成熟稳重。这些都给张文辉有很不错的感觉。 今天原本想好饭后要睡一睡的，可张文辉对镇正府有所判断，觉得还是直接找杨再新谈谈。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心里多少有些底气。 吃过饭，漱了口，专一用冷水抹抹脸，让自己精神一些。见杨再新从食堂往外走，便追几步，说，“再新镇长。” 杨再新没想要避开张文辉而推动刺梨种植项目，不过，在集体讨论这个工作之前，先同领导们私下沟通一番，也在这个过程中，将这一工作思路彻底理顺，免得镇要做起来，出现漏洞反而不美。 听到张文辉招呼，不知他是得知刺梨种植项目的消息，还是另有他事。对于怀仁镇的工作，两人确实缺少沟通，杨再新也不想事事都先请示张文辉。 站住，回头，说，“文辉书记。” “中午有什么安排吗？”张文辉已经走到杨再新身边，这时候，也引起其他人注意。怀仁镇党政一把手碰在一起，时常会碰出火花的。不过，看两人不像要角斗的架势，都没围拢去。 “我没安排。”杨再新说，“文辉书记，到我办公室坐坐？” “也好。”张文辉原本想让杨再新到他办公室去，那才是他的主战场，但杨再新先说了，他不好说什么。 献给张文辉一杯热茶，茶叶不算好，但也不差。张文辉抿一口，吹吹气，说，“再新镇长，这茶还不错。” “文辉书记，我对茶可不懂，没有这方面的文化。”杨再新笑着说，给自己一杯，坐到张文辉对面，“茶叶是到县里顺的，管他好不好，主要还是喝水。” 张文辉听他这样说，对着茶叶就不好多评论，茶叶是到县里顺的。那是到谁的办公室顺的？估计是在县委书记那里搞的，杨再新这话是在警示他吗？ 杨再新确实故意说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知道张文辉喜欢这调调，干脆先给他来点狠的。其实，茶叶是到王彧办公室搞的，县委有采购渠道，对县委办头头脑脑都有份额。 “喝茶有提神醒脑之功效，茶能燃烧人体多余脂肪，更有几千年的茶文化。不论是从身体视角看，还是从精神文化的视角看，喝茶都是高雅人士之爱。再新镇长如此谦虚……” “文辉书记，平时接触茶并不多，品茶也真的说不上滋味。茶文化流传千年，如今，和平盛世，人们对茶的需求更多。不过，我感受最深的，还是在田间地头，用土瓦罐盛装的茶，天热口渴，一碗凉茶将浑身的热气都驱散干净，那才叫爽。” 既然讨论到茶这个话题，张文辉的那套说辞，杨再新也会说，不过，这时候他却想说田间地头的故事。当然，也是有意为之，两人在进入正题之前，这一番言语之争，也是为接下来的话进行造势、铺垫。 对接不上，张文辉心里对杨再新多少有些鄙视，没文化的人说事情就是不上路。不过，张文辉也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 “再新镇长，据我所了解，是不是怀仁镇计划引进什么项目？”直奔主题，张文辉也想看看杨再新有什么神态。 “是的，文辉书记。”杨再新也直接说，“文辉书记，横折县的双沟村不知你了解吗。省农院在双沟村做刺梨种植项目，当初就是我与省农院接洽的。如今，省农院在刺梨果研发工作上，有了突破性进展，研发出一系列的产品。 为此，省农院要在柳河市区县寻求合作伙伴，也就是要找刺梨种植基地。我得知这一消息，到双沟村那边核实过，回来后也在与一些熟悉怀仁镇情况的人讨论，看这个项目是不是适合引进来，作为刺梨种植基地。” 没等杨再新说完，张文辉说，“再新镇长，我觉得这个项目不适合。” 第175章 这还要理由吗 张文辉的语气多少有些生硬，不过，杨再新也不以为然，平静地看着他。也在等他说出理由来，可张文辉却不说理由，而是重复一句，“怀仁镇要做什么项目？能做什么项目？” 稍停，没见张文辉解释，杨再新还是笑笑，才说，“文辉书记，我知道你工作经验比我多。套一句话说，你过得桥，比我走到路都要多。我想听听文辉书记的理由。” “这还要理由吗？”张文辉说这话有些冷，理所当然的口吻。 “哦，为什么这样说。”杨再新确实不想与张文辉争执，之前顶张文辉是为了矿藏，那是不得已，而当时张文辉才来怀仁镇，确实不知情况，自己可钻一个空子。 这时候，如果再同张文辉对着硬抗，自己也会给县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不合算了。党政之间的争锋在国内是常态，可直接顶着干，上一级会有想法的。 “再新镇长，我可说出十条八条理由，但归结到底还是一条。长坪县确实不适合做什么项目开发，”张文辉说出这句话，似乎有些不耐，又觉得将心里压抑的那股气冲出来了，“你可多问问，特别是问问村里的农户们，谁喜欢搞什么项目引进？没有人喜欢，所以我说不能生硬地引进项目来做，损民害民。” 这话很重的，杨再新苦笑一下，说，“文辉书记，你了解省农院吗？他们对刺梨果的研究已经有好几年，对刺梨苗木也培植了好几年，对刺梨品质有较大提升。这些前提，都是我们做好这个项目的依据。” “再新镇长，我很严肃地同你说，对于引进种植项目，我是坚决反对的。”张文辉脸色显得严肃，认真，执着。 “文辉书记，我也很认真地向你汇报，刺梨种植项目，我会在怀仁镇推动起来。”杨再新也有些认真地说。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张文辉果断地一挥手，似乎想将杨再新的思路抹掉。 “文辉书记，除非你能说服我，为什么在怀仁镇不能引进刺梨种植项目。没有理由的反对，这完全不符合我们工作的原则。”杨再新还是耐心地说，办公室就两个人，为争吵而争吵就没必要，也没意义。 “再新镇长，你才到长坪县多少点时间？你从事行政工作又才几年？你了解农村农户的真实情况吗？你知道历年来，引进的种植项目，最终是什么结果吗？二三十年的经验完全是农户血与泪写成的，为什么还要重复这些事，让农户们再受一次深深的伤害？” 听张文辉所说，似乎也动了真情，或许他心里真这么想，而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杨再新对张文辉原本的恶感变得轻微，琢磨一阵，说，“文辉书记，或许你见过的、经历的却是很多，失败重复失败，可这一次不同，省农院对刺梨的研究是一个科技课题，种植刺梨、研发刺梨果产品，是一系列的研究成果。为什么要怀疑，而错失这样的发展机会？” “再新镇长，哪一次引进种植项目，不都是打着这样那样的旗号，每一种旗号都有背后的、听起来完美又强大的存在，结果呢？ 再新镇长，你看看长坪县如今哪里还有种植项目的影子？横折县有吗？柳河市有吗？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不管你说得天花乱坠，反正我是不同意，坚决不答应这种损民、害民的政绩工作。” 张文辉说着觉得也没法劝说杨再新，便站起来往办公室外走，态度已经表达，他不会赞同，就可一票否决这样的工作。这是党委书记的权力，县里会支持这样的决策。 看着张文辉离去的背影，杨再新也觉得头疼，琢磨今天张文辉的态度到底有多少成分是为反对而反对。或许，张文辉经历了不少项目引进的失败，使得心里产生阴影。 杨再新虽说对乡村工作接触不算多，但在章童俊身边三年，对乡镇、乡村的工作从宏观上还是有比较充分的认知。确实，如今横折县、长坪县乃至整个柳河市都没多少项目种植的残留，但不少地方还是有成片的水果产地。 扩大到江上省，杨再新参观过猕猴桃产地、椪柑产地、奈李产地、黄桃产地、葡萄产地、茶叶产地、黑木耳产地、蔬菜产地、药材产地等等，养殖方面，同样如此。 在这产业引进工作过程中，有不少地方完全是一窝蜂去做工作，引进之后，没有做好后续的工作。比如市场的波动、销售渠道、品质的提升，没有研究消费者的情况，对引进的产业没有做适度的调整。 将产业引进后，乡镇干部两手一拍，不管事了。要农户自己找销路，他们有多少信息可用，农户接触多少人、接触面又有多大？如此之下，产品滞销是必然的，产品卖不出去，农户也就没有经营的必要，引进的项目也就废掉，最后损失还是农户买单。 不知道张文辉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使得他对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如此激烈、坚决反对，连理由都不想说出来。 目前省农院那边有多少优惠政策，还暂时不知，可新畦食品既然是唐慧琪在负责，杨再新对此是有信心的。自己也对这个项目反复思考，刺梨果产品的功能性是显而易见，是具有科学性的，只要宣传到位，研发出来的产品，没道理不受消费者追捧。 产品生产过程中，只要将环保、绿色、安全的理念贯穿整个运作体系，人们接受这样的新产品，那不是很正常吗？只要产品销售正常，刺梨果就可源源不断消耗，刺梨种植基地也就可长期保证收益。 这些事实，张文辉都不想听一听，再判断？ 对这个项目，杨再新有坚定信心的，不管阻力有多少，都会全力推动起来。怀仁镇做起来后，相信有矿五乡镇也会跟风而上，因为这五乡镇如今也没路可选，必须发展种植项目，才可能扭转目前窘迫的局面。 第176章 心知肚明 张文辉消失了一天，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杨再新在镇正府和村里了解不少情况，也征求了村主干的意见，想知道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到底有多大的阻力。 可在干部和村干、农户的了解过程，不知是因为杨再新的身份原因，使得他听不到真话，还是所问到的人，对引进项目都从内心认同。杨再新也反思，确实很难判断。 讨论项目引进工作，和执行、落实到家到户是不同概念的，对此，杨再新也是明白的。他对刺梨种植有绝对信心，可不等于农户也就有信心。 另一个事情也就是唐慧琪在上午，将省农院做出来的刺梨种植技术小册子电子版传送过来，文图版的，杨再新看过，觉得浅显而容易掌握。这份东西，他让龙成海整理出来，做成小册子。 也将电子版传给田茂平和向军，让他们也先有这个东西，在做推进刺梨种植项目过程中，工作更有完整体系。 同田茂平联络，也了解到河岔乡目前推进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已经做到落实农户种植面积的环节。 田茂平提到一个事情是需要尽快解决的，那就是刺梨种植的资金问题。先前杨再新提过，找农村商业银行进行小额贷款，由新畦食品或省农院来担保。这件事必须尽快落实到位，河岔乡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农户才会尽可能多种植刺梨。 开荒、整理地块、修通水路、苗木栽植、地肥等等一系列的事务，都是需要投入的，资金要农户自身出资，一来不少农户拿不出钱，二来他们担心收不会投入，不肯做项目种植。 资金问题是一个最关键环节，是最能有说服力的环节。关于这点，杨再新先前已经同唐慧琪讨论过，但她那边还没沟通好，才没给杨再新回复。 担保贷款是需要一定资金资质的，也存在政策上的因素，这就要得到一些部门的支持。杨再新想，既然陈文浩支持唐慧琪做这个刺梨种植和开发产品的项目，省里对这个项目肯定会有一定的政策倾斜度，就看协调的时间长短而已。 既然张文辉回来了，杨再新决定跟他再谈谈，或干脆在党委会上讨论，将这个决策定下来，免得落后河岔乡太多。 晚餐的时候，王鑫找到杨再新，说书记已经回镇上，是不是先将引进刺梨种植的事情定下来？可见，王鑫也担心他做无用功，也想将这个事情敲定下来。 张继光、龙利群等见王鑫和杨再新在一起，也明白他们在商量什么，便不凑上前。 对镇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有准备。 张文辉回来后，也不找其他人，关在办公室里。不知他消失一天多时间，到县里都见了哪些人。 杨再新见张文辉走进食堂，打了饭，准备出去。便走到张文辉身边，说，“文辉书记，关于刺梨种植项目的事，我们再讨论讨论？” “再新镇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用意，你在横折县怎么做我不管，但在怀仁镇就不可能肆意妄为。”张文辉的语气还是那样，对杨再新的敌视更强一些。 听张文辉这样说，杨再新似乎都感觉到，县里可能对刺梨种植项目是完全反对的意见，要不然，他如何是这样语气和态度？ 如果田仁权常务副是支持这个项目引进工作的，难道张文辉都不问问，探一探田仁权的态度？ 那这一天多时间，张文辉都做了什么？ “文辉书记，你说我在怀仁镇肆意妄为，总要有说服力吧。总要有理由和事实吧。”不在办公室，杨再新也不想起火，轻言细语的，让其他人看帖到与张文辉的对抗。 “你无端端地要推进刺梨种植，再新镇长，我问你，你真没私心？” “谁能没有私心？文辉书记，如果说在引进刺梨种植项目上，问我有没有私心，我说肯定有啊。 我在怀仁镇做工作，给怀仁镇引进一个能够长期经营的项目，经济发展起来了，工作业绩自然也就得到了，而农户有了收入，对乡镇的评价也会提高，这算不算私心？我觉得可以算。” 杨再新自然是存在私心的，要不是新畦食品是唐慧琪主导，他可能不会做引进项目的急先锋，更不会殚精竭虑为这个事情努力。但这些话自然不可能和张文辉说，看张文辉脸色都气变量，杨再新也表示无奈。 有些话确实不能直说，怎么办才好？其实，即使杨再新在横折县、长坪县不主动推进刺梨种植，难道省里那边就不会下任务到市里、到县里？ 结果一样的，不过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态度而已。自己如此努力，对刺梨种植引进工作，还是有非常有利的局面，对整个柳河市而言，也变得更好。 听杨再新直接承认自己有私心，张文辉一开始有些惊讶，也有揭穿杨再新的喜悦。可听他往下说，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从根本上看，谁在位子上不希望做出成绩，受到下面的人赞歌？ “再新镇长，你是什么私心，真要我说开？没必要吧。自己心知肚明就好，告诉你吧。我不仅在怀仁镇要阻止你这样做，在长坪县也会尽可能拦阻你做这种有损农户的所谓政绩工程。”张文辉说这话时，头稍微抬起，扬着，似乎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见他如此，杨再新也明白跟张文辉做工作可能是没招了，也不知这一天多时间，他到底做了什么，才有这样坚决的态度？难道真说服了田仁权支持他的观点？ 杨再新是不太相信田仁权会反对引进刺梨种植的，但也不能问，不过，只要王彧或田小伟没给自己打电话，章童俊那里的决心至少不会改变。 “文辉书记，怀仁镇**的日常工作，我还是有决策权的。要不，我们都不要争论了，开党委会讨论决策吧。”杨再新冷声说，原本不想同张文辉走到这一步，私下沟通行不通，努力不得力，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也好，那就今晚上开会吧。”张文辉说。 第181章 双美到来 各村开荒面积数据逐渐统计出来，杨再新看到工作的成绩，也是非常满意。这时候报上来的开荒面积数据，只不过是预估，下一步要农户与新畦食品签订协议，才是真正的种植面积。 一个镇达到十几万亩的种植面积，也将全镇的荒地都囊括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量虽大，但如今的开荒操作，完全可学双沟村那边，用大型机械来操作、开挖，速度也快。 开荒的时间足够，开荒之后，整理地块，则是农户最辛苦的活计，之后，还要对荒地进行追肥等管理。系列工作都完成，两三个月下来，也该理顺的。 王鑫这几天每天必有电话来，都是汇报工作进展情况的。王鑫也包了两个大村寨，但他还在其他村寨跑，督促各村快速推进工作。 劝导农户承接开荒、统计好各村开荒面积之后，杨再新等人都回到镇上，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没去兴仁酒店，却找田大伟到镇正府食堂来帮厨，做菜。 张继光请示了杨再新，搞一头猪和一头羊，做成全羊、全猪席面，在食堂犒劳大家。怀仁镇目前虽说没有什么财政上的收益，但原来帐上还有钱的，像目前这样的花销，拖延一两年镇正府还可以支撑。 海吃海喝，慰劳辛苦一周的干部们，大家对杨再新这样的做法觉得很有人情味。 买一头猪、一只羊花费也只是三四千元而已，如果给干部们发补助平均下来最多一百元。 对一个干部说来，一百元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集体海吃海喝一次，则可记忆好多年。 这期间，没有谁提到张文辉这位书记，大家也知道，张文辉是反对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 为此，张文辉不跳出来强制干涉工作的推进，就觉得不错了，如果张文辉站出来以书记的权限，强行压住这个工作。最后必然会惊动县里，使得这个工作推进会更多被动。 如今，张文辉离开怀仁镇消失了一周，也没人想到他，或许大家都选择性遗忘了张文辉的存在。 张文辉虽然离开了怀仁镇，回到县城，可他对怀仁镇的工作推进情况还是了解的。虽说镇上干部分散到各村，交流工作时，也都是用微信群。 在群里，免不了要谈到正在进行的工作，张文辉在群里不说话，可他只要看群，就能够掌握怀仁镇这边的情况。 看着怀仁镇工作推进快速而高效，张文辉压力也大。到县城后，他确实想找几个领导汇报怀仁镇的情况，但他又有说不出口的东西。 一个党委书记在党委会上只有自己一票，其他的人都支持杨再新，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自己工作有众多失误，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自己在怀仁镇工作不得力的问题。 党委应该主导工作，掌控全盘。什么叫掌控全盘？最实际的，就是一把手要联络党组里大多数人，不管在什么决策上，这些人都会无理由支持自己。这才叫掌控，要不然就是失控。 在失控状态下，那不是对与错之争，而是这个书记没有能力或工作方法出现重大错误。 发生在怀仁镇党委会上的事，让张文辉确实没法向领导开口，请求领导帮助自己，为自己撑台。因为张文辉确实找不到，县里会有哪一位领导是自己的后台，该向谁求援。 之前陈方东帮过自己，那是因为原来有交情，但陈方东的职位显然不够，也压不住杨再新。 这件事情，张文辉也不想让陈方东得知，陈方东嘴巴并不严，如果在县里嚷嚷开，跑到县里主要领导那里去状告杨再新，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张文辉觉得毫无把握。 田仁权之前对自己是有所支持，但上次的事情一闹，他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印象，张文辉也不敢肯定。 心情很糟，犹犹豫豫的一天也就过了，回家，老婆没问什么。 对张文辉到乡镇去上班，老婆并不满意，因为觉得张文辉年龄已经到那程度，不可能有什么晋升的前景，还不如之前在文联挂个副职，工作轻轻松松。 三十几岁到乡镇做一把手，那是有升迁希望，该努力、付出就去做，五十岁去乡镇那是去找罪受。 对老婆的想法和态度，张文辉也明白，但到怀仁镇去当一把手，还是有较大诱惑的。 不仅是一把手的位子和权力，干好了在退休前会往前半步升到副处，同时，怀仁镇的矿藏较多，其中隐含的利益是够大的。 不一定要主动伸手，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过来，塞一些灰色的收益，算不得违法违规。只要有大利益，他们这些做监管的人，哪一个不是有那个沾润？ 可到怀仁镇之后所受到的阻力和杨再新的强势，都大出张文辉最初的设想，到如今，建筑是受气度小媳妇一般。 第二天，张文辉不好再赖在家里，便到县正府去。咬牙下狠心，去找田仁权但却没遇上，田仁权又到市里去了。随即，张文辉找田茂坪副县长，也没找到，田茂坪去了河岔乡。 张文辉突然意识到，田茂坪去河岔乡做什么？河岔乡也在做刺梨种植项目，他如果去河岔乡，那不是意味着领导是支持这个项目引进的？ 这样一想，张文辉就茫然了如果县里是这样的态度，那怀仁镇那边所作的事情，不也会得到县里领导支持？这样一来，自己在怀仁镇的坚持，又能得到什么？ 虽说在刺梨种植工作上，张文辉不是单纯的反对而反对，可也不是什么坚持真理。心里以为县里会是这样的选择，要不然，这种事不应该是县里传达下来，然后乡镇执行吗？ 不能回家，也不能去怀仁镇，张文辉只好往市里走。 杨再新接到电话，是米米打来的，说要他到长坪县县里去。杨再新说，“米米老总，从横折县回来了？那边的事情都做差不多啦。” “还没呢，你快点到长坪县来，有个意想不到的人，要不要来见见。先说好，不来见可别后悔。”米米有些得意地说，“大美女哦。” 第182章 外聘管理员 按时间推算，新畦食品和省农院也该对柳河市这边的项目合作，有明确的政策，接下来该与农户签下协议。 听米米这样说，估计是唐慧琪也到来了，杨再新不想让他回去往怀仁镇跑，那完全是在折磨人。目前，往县城走的公路在修复，单边放行。路上更加堵，对不习惯的人说来，那就更难受。 米米肯定不想到怀仁镇来的，唐慧琪身体忍受力强得多，不至于晕车大吐，但不顺畅的行程也让人难受。 再过一段时间，怀仁镇这条路单边放行会是硬化好的那边，行车都会顺利得多。 “米米老总，怀仁镇这边发动农户种植刺梨已经有成效了，你不来亲自看看？”杨再新笑着说。 “才不去呢。杨再新，我警告你，不准再提去怀仁镇的话，真让我难受。那是多少年来没经历过的苦难，你还好意思说，绝对不准提起。记住了吗。”米米反复申明，看来受到的伤害印记太深了。 杨再新不再提这个事，说起来，米米也是在帮琪琪做事。再有，米米在柳河市有什么样的背景，目前还没问她。如果背景足够，对推进银行小额贷款，会有很好的影响力吧。 这个事情得尽快提一提，促成事实，对刺梨种植推进有绝对帮助，切实解决农户的后顾之忧。 同张继光说一声，杨再新往县城跑。路途会耽搁不少时间，但想到会见到琪琪，心情自然不同。这次琪琪过来，肯定会将新畦食品的系列决策都带过来的。 到了县城，杨再新电话联系米米，才知道她们还在高速路上，原先米米给自己打了提前量。知道从怀仁镇出来需要更多时间，估计她们都没除非，就告诉自己已经到长坪县城了。 不由得好笑，这个米米也是古怪，谁要娶她做老婆，绝对有受的。 在高速路口等着，不久，米米她们的车就到了。见杨再新站在车边，她们的车往边停靠。杨再新快步走到车边，果然见琪琪从副驾驶那边摇下车窗，扭头看向自己，一脸的激动之态。 米米有些迷茫，不知为什么杨再新会直接跑副驾驶座那边，而琪琪扭头看向外，米米的角度就看不到琪琪的表情。米米看到杨再新一脸的笑，大声说，“杨再新，怎么的。只看琪琪美女，没见我开车辛苦啊。” “米米美女好，辛苦啦。”杨再新笑着说。 “一点诚意都没有，想像领导一样，你还不得挥挥手说，同志们辛苦了。”米米不满意，因为杨再新还站在车边，并没到驾驶座这边来。 杨再新从窗口伸头到车里，说，“米米老总，你开车辛苦了，我来开怎么样。” “好啊，那快点过来。”米米说，将安全带解开准备下车，又想到杨再新也有车，说，“你那车怎么办？” “总不能停在这里，要不，辛苦米米老总帮我开走，不就行了。”杨再新笑着说。 “好啊，杨再新，我还当你真有好心啊，原来在耍心计，想和琪琪美女是吧，想得美，偏不让你得逞。” 相处多一些，彼此之间说话也不会太在意，唐慧琪和杨再新见面，虽说很想亲密一番，可有米米在场，两人都克制着。隔着车，又有米米不断打岔，但彼此之间的交流、沟通还是较多。 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微不可察的小动作，都足可承载力很多的情感，让心绪得到渲泄。 回到自己的车上，跟在米米车后。这一次到长坪县来，不仅仅是米米和唐慧琪，她们还带来一个团队，四个人，在另一车上。米米虽说是柳河市的老总，但她只是挂职，目前的主要职责还是双沟村的村小校长。 酒店是先就预订好的，直接进酒店。杨再新停好车，快步到米米车边。开了车门，让唐慧琪下车，轻轻说一句话。米米在场另一侧，见两人情况似乎不对劲，说，“杨再新，你又在做什么？” “客人到长坪县来，你觉得我这个做主人家的，该做什么？自然是欢迎客人，帮客人带一带东西，不会又做错吧。”杨再新笑嘻嘻地说，借着车身当主视线，在唐慧琪身上捏一把。 唐慧琪也知道他的想法，不过，两人的关系暂时不好公开。即使等刺梨种植项目落地，新畦食品走向市场，两人的关系都不会张扬出去。 陈家对唐慧琪的这段感情本身就有看法，是不赞同的，即使走到婚姻，陈家也不打算给杨再新多少帮助，看他本人的能力。 这是唐慧琪从家里得到的消息，没直接给杨再新说起，但也在平时的信息往来中，间接提过。杨再新不在意陈家是不是帮助自己，只要陈家不压着自己，以自己的努力，其他人也不可能针对自己，如此一来，自己的机会实际上比同辈人说来，占很大优势的。 在江上省或许有不少某二代在体制里混资历，自己同他们也不会有冲突，陈家显然也不可能安排这种冲突的。 米米对杨再新是有些咬牙的冲动，恨不得锤他几下。走到唐慧琪身边，说，“琪琪，我们走，所有的东西都归他拿了。” 杨再新留在后苦笑，但也很幸福。毕竟唐慧琪过来，两人见面，哪怕没有更新米的举动，只要默契沟通，也是一种满足。 大包小包，其实也不重，团队的人自有他们自己处理，主要是唐慧琪的东西。即使米米不安排，他也会抢着拿。 进房间，是那种带小办公场地的房间。简单洗漱之后，所有的人都集中过来，开一个小会，然后，新畦食品的人将与长坪县这边正式碰面，商谈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事宜。 杨再新目前的身份并不是新畦食品的成员，但他却坐在人群中，米米看了看他，不说话。 唐慧琪说，“杨再新镇长今天与我们一起讨论，目前公司要推进的项目事宜，今后，公司也会聘请他作为公司的管理成员。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人都不说话，只有米米好奇地盯着杨再新看。 第178章 论产业 一直在听张文辉说，得知他到横折县去看双沟村，去问一些人情况。不会是问明华这些人吧？此时，到双沟村荒地上，当然是一片新挖开的土地，刺梨苗木要等入冬后才能移植。 杨再新体会了张文辉的逻辑，又觉得好笑。 “文辉书记，对你这个提问，我暂时不想回答。是的，上次你曾问过我，在引进刺梨种植项目上，有没有私心。我的回答也说过，是的，我是有私心。在这里我也重述一遍，我的私心是什么。 到怀仁镇时间不长，我希望怀仁镇因自己的到来而改变，变得生机勃勃，让怀仁镇因自己到来而富足起来。如此，多年后我再到怀仁镇，会有更多的人喊我吃饭，对我笑脸相迎； 如果在镇上做出实实在在的业绩，县里对我的考评是不是会更好一些？我还年轻，我想在工作上多做出一些业绩，等我到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时，或许有更多摆经的话题。这样的私心，我不知别人有没有，我承认我是有的。” 说到这，对张文辉点点头，“张书记，如果说这私心要不得，我只能说尽可能改，不一定做得到。” 其他人就笑，在位子上谁不想做出一番事业？只要对工作有利，对民众有利，这种私心说到底是好事。谁不存在这样的私心？ 张文辉沉着脸，想批杨再新狡辩，又觉得说出来其他人未必会接受。 “下面我来回答文辉书记的两个问题。一是双沟村坡地为什么是光秃秃的，只有零零碎碎的野生刺梨果的问题。 刺梨移植和其他林木、果树移植的季节大差不差，目前天热，气候高温，如果现在移植刺梨苗木，大家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目前，双沟村的坡地已经进行完全开荒，但还要追肥。刺梨苗木不高，长成后也不高大，挖坑不需要深坑，可一行行进行移植，对今后管理、采果更有利。 这两天文辉书记到双沟村，如果能够看到开垦的坡地有刺梨苗木，那就不正常了。 第二个问题，文辉书记说省农院为什么会看中双沟村，这么偏辟的村子，做种植实验地。 双沟村在几年前就是省某单位的扶贫村，定点的，好几年了。比如双沟村下河的村小、进村公路、自来水、通电电路、河鸭养殖等等，都是省里扶贫单位出资做起来的。 他们与省农院也是有业务往来，然后，同省农院沟通，作为扶贫的一个有力举措，才将刺梨种植项目的实验地，放在双沟村。 省农院这样选择还有没有其他用意，比如说土质问题、运输问题，土地方面的问题等等，我确实没做过了解，不敢乱说。 但有一点要说明一下，双沟村目前开发的荒坡，土地性质都是集体所有，没分到农户各家。 这样的土地做什么开发，当时村里主干的态度很明确，只要省省农院需要，可在短期内确定项目的推进。 因为不需要经过一户户农户做思想工作，决策起来快，效率高。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因素？” 这两个理由说出来，对张文辉的质疑就是很好的解释。“文辉书记，我到双沟村三个月，与省农院接触了几次，对省农院研发刺梨产品的情况了解比较多一些。 刺梨是维生素之王，如何将果实中的维生素转化、吸收，成为有利于消费者的健身产品，他们经过了好几年的付出。如今，总算有了回报。通过技术处理刺梨果，然后做成果饼等系列产品，投放到市场去，会有什么样的反馈，省农院也做过市场研究。 引进刺梨种植项目，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而进行的。怀仁镇可以不做，长坪县也可以不做，甚至柳河市都可以不做。因为省农院完全可在离省城更近、交通更便利的地域种植刺梨。 如今，省农院和新畦食品换愿意在柳河市来推进这个项目，那是因为之前对方做过一些承诺，而山区生产出来的刺梨果，或许会有更好的品质。 我这样说，文辉书记是不是觉得在牵强附会，找不是理由的理由？ 那么我也来谈谈怀仁镇为什么要引进刺梨种植项目，也谈谈这次引进项目和以往失败的项目比较，优势和条件的不同吧。” “好。杨镇，我们也想听听。”龙利群笑着说。 张文辉听龙利群所说，脸更沉，在横折县跑了跑，问了一些人，他觉得对刺梨种植项目的了解也不少了、看懂了，但杨再新辩驳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自己没法去辩驳、争胜。 “首先说说，为什么怀仁镇需要引进刺梨种植项目。怀仁镇有矿，这时候我们镇天然的优势，可这优势能给村组农户带来多少实际利益？可看看另外几个乡镇，也可到村里问问农户，他们享受到多少矿资源带来的红利。 如何让农户增收，实现实打实的经济效益，那就是项目的推进，养殖、种植或做工厂、做旅游等等这些实业。怀仁镇适应什么产业？我认为是种植业和养殖业。 但如同文辉书记之前所说，二三十年来，不仅是怀仁镇做过这种产业尝试、长坪县、柳河市甚至在全国范围中，都掀起过一波一波的养殖、种植产业，结果如何？基本失败了，而承受失败的恶果、损失，都是农户自己。 这也是事实，不过，我们也看到。不仅是长坪县、柳河市或更多的地方，产业是存在的，也是有效益的。比如果林、养殖、茶叶、药材、林场等等，没有这些产业园，如今的水果、肉食供应会有这样充足吗？ 说到底，产业发展是一个虽市场变动的，需要进行调整、需要后续跟踪服务，需要技术和资金支持，需要有一个总览大局的团队。只有这样，产业做起来才行形成一系列的环节，顺利运转，最后参与的人都拿到效益。” 说到这，杨再新看了看张文辉，见他神态僵硬，也不以为然的样子。而龙利群则给杨再新在桌下竖起大拇指。 第179章 表 决 “刺梨种植项目我们为什么准备引进？”杨再新接着说，“一是怀仁镇需要这样的项目，利用荒坡，不影响正常的粮食生产的情况下，开荒发展产业，种植刺梨增收，何乐而不为？这是刺梨种植的必要性。 下面我谈谈可行性。 首先，怀仁镇荒坡多，地势并不险陡，适合刺梨种植，也便于管理。 其次，人力方面怀仁镇不少青壮虽然外出务工，但村里的人力还有，集中一段时间来开荒，是可以做到的； 第三，省农院对刺梨种植的面积需求，远比当初我在双沟村时所了解的，而种植的优惠条件也在考虑。据我所知，新畦食品或省农院会与农户签订良果全部回收协议，不愁果子不能变现，堆积烂在地里； 除了回收良果之外，对开发荒地、移植苗木所需要的资金也会解决到位，具体如何操作，暂时还没确定下来。但资金肯定会解决的，是先付良果部分款子，还是找银行做小额贷款，估计很快就会有准确消息。” “杨镇，其实只要解决好这两个最关键的问题，产出的果子回收和一开始的做项目的资金投入问题，农户肯定乐意做这样的种植。”王鑫插话说，他之前也听杨再新提到这个事情，在会上再提这个事，基本是确定的优惠政策。 “这样一来，农户承担的风险非常小，就像工厂给人代工一样，谁不想赚钱？”龙利群说。 杨再新笑笑，用手表示一下，张继光也将手竖起来，让其他人先不讨论。杨再新继续说，“我们怀仁镇先选择引进刺梨种植，其实是抢先占优，我估计，长坪县和横折县在入秋后，都会做这个刺梨引进项目。 等县里布置工作任务，还不如先一步，可能得到的优惠条件更多。” 说到县里的情况，其他人都不说话，看着张文辉，想听他怎么说。张文辉确实没往县里打探，这么会了解县里的情况？这时候，他知道杨再新所说的话，已经在其他人心里生根，想要再动摇他们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不想认输，对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排斥，已然超过这个工作本身，对他这两天的信心的打击、对他这些年来对项目产业的认知，都是非常大的冲击。 “在项目推进工作上，省农院除了资金和回收良果的优惠之外，对生产技术也有全面的指导。他们会派出比较专业的团队，给我们培训，我们的干部也可对村干、村里文化稍微高的人进行培训，拉出一个队伍来，如此，可确保刺梨种植过程中很多实际的问题。 在人员选择上，我们镇如果决心要做这个项目工作，就可早一步将人员选出来，熟悉刺梨有关的资料。” “文辉书记，对于怀仁镇是否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你是什么看法？”张继光看着张文辉问，这也是主持会议的人必要做的。 张文辉咬咬牙，面色冷冷的，说，“我坚持我的意见，反对引进所谓的种植项目。也劝你们都谨慎地想一想，别给怀仁镇的农户带来损失。” “好的。文辉书记的意见非常重要，我想，每一个到会的人都会慎重地考虑到。各位还有什么意见要谈谈？要不然，我们走下一个程序：对怀仁镇是否引进刺梨种植项目进行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赞同，大家表决。杨镇长已经说得很透彻了。”王鑫说。 “赞同，大家表决。我对这个项目有自己的理解了。”龙利群说。 一个个参会的人都赞同表决，张继光说，“好，下面我们对怀仁镇是否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进行表决。首先，赞成引进项目的，请举手。” 张继光话音一落，王鑫和龙利群就举起了手，随后田林俊等人也举了手，张继光随后举了手，最后是杨再新自己举手。 除了张文辉之外，其他的人都举起了手，都表示赞同。张文辉虽然之前心中有些预感，但真看到这样的局势，也很无力。 “反对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请举手。”张继光说，虽然结果已经出来，但程序上还是要做的。 参加会议的人，都看着张文辉，神色虽然不一但显然有看异常的样子。张文辉脸更冷更黑，听到张继光的说话，没有反应。张继光看着他，不知张文辉会不会举手，正准备说“没有”时，张文辉把手举起来。 那手显得很用力，五指微微弯曲，像要捏起拳头的样子。一只手在空中举着，很孤单，可张文辉却平静而冷漠。他也没有看谁，目光平视前面，似乎没有焦距。 对今天这样的情况，张文辉内心是愤怒的，他觉得前两三天杨再新就开始在背后做小动作，使得怀仁镇党组成员都被他蛊惑了。 党委会的实际情况，都会记录在安定，张文辉相信在一年或两年内，人们会记起自己的坚持。或许对整个怀仁镇而言，作用以及不大，但这是他的坚持。 “请放下。”张继光说过票数后，对张文辉说，但他似乎没听进去，走神了。张继光只好重复一遍，张文辉才将手放下。张继光继续说，“到会人数和已经举手的票数一致，就是没有弃权的票数。 那么对怀仁镇引进刺梨种植小麦的工作，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工作原则，我正式宣布，怀仁镇接下来要引进刺梨种植项目，请再新镇长、王鑫镇长，尽快拿出切实可行的工作方案出来，到时候再讨论。” 听张继光如此说，张文辉虎地站起来，手指着张继光，随即又转对着杨再新，手有些颤，似乎是被气的。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然后，张文辉率先往外走去。 杨再新见张文辉如此，也不叫他，说，“请继光书记放心，我会尽快将工作方案拿出来。对此，我和王鑫镇长也有过讨论，充分酝酿之后，把方案做出来，党委会再讨论，形成决议，尽快行动起来。不能让河岔乡占先了。” 第180章 一周进展 党委会中的内容当晚在怀仁镇就传开了，对张文辉的质问、杨再新的回应，传开时有人绘声绘色地复原当时的情况，自然有些夸张，但也体现了张文辉和杨再新两人的性格和情绪。 虽说散会，杨再新叫上王鑫、龙利群和张继光一起到他办公室去，将工作方案进行讨论，要尽快形成可行的东西。一进杨再新办公室，龙利群笑着说，“杨镇，那家伙会不会连夜跑县城去告状？” “文辉书记是什么意见，会后我们尽可能不去议论吧。”杨再新笑着说。 “利群，你要多向杨镇长学习，年纪也不小了，就是管不住嘴巴。”张继光说。 龙利群笑笑，说，“性格决定，我也想学杨镇啊，可就是学不来。狗改不了吃屎，我只能说尽可能了。” 杨再新和张继光都是关心他，龙利群确实明白的，唯有真正关心的人，才会及时提醒自己。 都是明白人，也不会多说。俗话说好鼓不需重锤，提这样一句也就够了。杨再新从自己办公桌上拿了一沓材料，分给龙利群等人。这时候，龙成海也过来了，准备好要做讨论记录。 得人心时，做事有人帮忙、呼应，自然就有很好的效率，有做事的气势，这样会给其他人感受到成功的自信，也容易接受这样的宣传。 就像学习一样，对你尊重、信服的老师，成绩会变得优秀；信其道，成其事，就是这个道理。 从晚上十点开始，几个人在办公室讨论，一条条第通过，补充，应对怀仁镇各村的实际情况，特殊状况等。有针对性地讨论面对困难，该如何解决，如何推进。 时间飞快，等他们讨论差不多，时间已经是临晨三点。杨再新看了看时间，无奈地说，“三点了，先回去睡觉，免得嫂子们打上门来骂我。” 讨论比较热烈，大家对时间也不知觉，听杨再新说的话，笑起来。龙利群说，“杨镇，你肯定怕老婆。” “是哦，龙镇一句话就说准了。怕老婆有什么不好？如今，我们镇在创建和美家庭，你们几位都要申报吧。至于谁评上，我看谁最听老婆的话，优先选谁。” “这个工作张书在负责，张书，按照杨镇的意见，你得分会最高吧。”龙利群笑着说，张继光年龄大一些，平时也不贪玩，最多就是去山沟、水库钓钓鱼，酒也少有喝，家庭里是比较和美的。 这时候，大家精神虽还有，可也不想再讨论另一个工作，笑着说往外走，各自回家休息。 张文辉在散会后本想叫司机送他离开怀仁镇，到县里去。可又觉得这时候走，是不是有溃逃的意思？自己如果是在坚持真理，那就没理由逃离。 虽然想通县里沟通，到县里寻求支持，张文辉觉得还是先比较全面地了解怀仁镇这边情况，杨再新等人要怎么做，再到县里汇报，也才能言之有据。 回到客房，张文辉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也明白，这几天对如何阻击杨再新引进刺梨种植项目这个事，费的心力、精神太多，使得那种疲倦太深。 手机不能关，张文辉把状态调成静音，往铺上一倒，便睡了。至于外面有什么变化、有什么信息，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确实，这段时间张文辉与干部之间的关系好不少，可这种好仅是外在的，大家对张文辉的印象，早在面对东岛国际时，就先打了烙印，要想改变人们的看法，可不那么容易。 这一夜，许多版本的调侃都在张文辉，随后让张继光给压下去。强调了纪律，严禁干部乱传这些信息。 等张文辉睡醒，头很疼，手指压了好一阵，才回想气昨晚的事情。心里不免烦躁，不管昨晚的事有没有传开，自己面对杨再新等人也是很难受，更不想看他们那种胜利者的姿态。 想了又想，也不知叹了多少口气，张文辉决定去县城。找一找县领导，或许会有领导赞同他的做法。 上午杨再新等人继续讨论方案，下午电话找张文辉，知道他已经去了县城，张继光向他请示，要召开党委会讨论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方案，张文辉没好气地表示他有好几天不回怀仁镇，党委会如何开，让他们看着办。 已经请示过张文辉，也是尊重了这位党委书记，张继光等人自然不会在意张文辉是不是同意。随后，把在镇里的其他党委会成员召集起来开会，很快形成决议。 这个会的决议虽然缺少书记张文辉的签名，但会议已经记录的张文辉缺席的理由，会议结束前，以集体的名义顺利通过工作方案。 工作方案中，以杨再新为专项工作小组组长，王鑫为副组长，成立引进刺梨种植项目专项工作组。其他领导都挂了副组长，以及相关的职位。从镇里抽调十来个干部作为小组的主要成员，然后开会，将工作任务布置下去。 工作组的人除了要到村里做农户工作之外，对刺梨种植的相关技术也必须先一步培训、掌握，培训之后，要进行考试，考试成绩必须优秀才行，要不然会被补训。 怀仁镇各村的村主干也同时被集中起来进行培训，主要是对刺梨种植技术的掌握，因为这些人掌握之后，在村里做工作才容易劝说，也能够解答农户实际的问题。 至于对农户的技术培训和指导，暂时还可缓一缓。刺梨种植项目宣传的同时，杨再新抓了两个村作为典型，自己一头埋下去，在村里一呆就是一周。 这一周时间，杨再新虽说在村里驻村，挨家挨户地做说服工作，劝说每一家将荒地开垦出来，准备种植刺梨。 虽然新畦食品的人员还没来与农户签约，但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声望，足够让这两个村的农户报了各家计划的开荒面积数，效果比预计的要好。 杨再新下村的同时，张继光、王鑫、龙利群、田林俊等镇里所有主要领导，也都学着样子，下到村里，一家一户地做工作，劝说农户开荒种植刺梨。同样，他们也收到很不错的效果。 毕竟只要农户肯开荒，其他的事情和投入，都是省农院来做，农户自然没有抵制的理由。什么才对自家更好，农户有自己的判断。对种植刺梨这个项目，回收所有良果、投资种植成本，让农户感觉到轻松，也就容易接受这个的项目。 一周时间，怀仁镇的发动农户的工作完成。 第183章 做大做强的基石 “下面我们先请杨再新镇长，谈谈刺梨种植基地的情况。”唐慧琪稍微显得严肃，看着杨再新说。 “半年前，我在双沟村驻村，然后接触到省农院的科研项目，在双沟村预先做刺梨种植的推广。目前，刺梨种植已经是新畦食品存在于发展的基础，要发展新畦食品，就必须先做好刺梨种植。这个逻辑问题，我想，新畦食品比我理解要深要透。 如此，刺梨种植如何扩大规模，如何让长坪县、横折县的领导们，认同这个项目是一个有着非常好前景的种植项目，是我们的一个关键；还有另一个关键，那就是如何让农户认同这个项目，了解刺梨种植的前景、了解刺梨种植会给农户带来多少利益、挣到多少钱。 只有让农户明白这一点，农户才会认可这个种植项目，然后主动地、积极地参与种植，参与管理和更多的事情。只有这样，新畦食品才可能真正做大、做强。 种植农户是我们的基石，基础扎实，才会有高楼。新畦食品才会走得更远，做到国际市场去争份额。只有到那一步，新畦食品再要种植刺梨、或种植其他的东西，才会被各地抢着做、给出更好的优惠来争抢我们的项目。” “说得好。”唐慧琪说。杨再新其实也在看参会的四个人，一个是唐慧琪的助理，另外三个人都会留在柳河市主导刺梨种植小麦的推动。这三个人的分工唐慧琪也给了资料，只是暂时还没公布出来。 一个在柳河市做总管，一个负责横折县那边，一个负责长坪县这边。目前都是在练兵，等公司有所发展之后，会招更多的职业管理人员。这三个理所当然是新畦食品的元老级别的存在，以后顺利晋升在公司管理高层。 杨再新没直接做过经济，没做过公司管理，可对人的看法、印象和判断，还是有自己的体会，唐慧琪也是要他帮把把关。 对三个人的反应，杨再新是比较满意的。 三个人是两男一女，孟珍，女，三十一岁，职业经理经验五年，曾历职过两家公司，之后接受唐慧琪的聘请； 明希，男，二十九岁，职业经理人，三年从业经历，跳槽到新畦食品，想创业； 梁术，男，三十三岁，九年期间入职四家公司，做过六种职位，是从业最复杂的一个人。 另一个是月香，二十五岁，经贸类博士研究生毕业，也是陈家派给唐慧琪的人，助理。 四个人的资料，唐慧琪是在邮件传给杨再新的，连米米都不知情。之前见面是，四个人与杨再新招呼过，期限他们以为杨再新不过是乡镇的，岁没有失礼之举，但表现出来的就各有不同。 等唐慧琪宣布杨再新，将是新畦食品聘请的管理层时，几个人也都意识到他的存在，不会是之前认知的那样。 听杨再新所说，确实一语切中新畦食品目前的要害，他虽不是从事公司管理的人，却一眼看到公司立足之本。心里再也不会有所轻视，认真听杨再新往下说。 “目前，不论是横折县还是长坪县，推进刺梨种植的工作都在开展，已经取得不错的成绩。”杨再新看了看米米，“横折县那边的包寨镇等好几个乡镇都将在做种植面积统计工作，而长坪县这边河岔乡、怀仁镇已经将开荒面积统计好，就差与新畦食品签约了。 我想，新畦食品公司应该明白的是，农户在做刺梨种植签约之前，他们最关心什么，最需要什么，要如何才能更更好激起农户的种植热情。对吧？ 首先是种植技术方面，要请专业的技师一个一个村进行实地指导。人员不够，那就开始培训，这些人员今后都能够吸纳到市场营运体系去，不会白花公司资源； 其次是农户种植刺梨起步的资金，是公司预先付部分款项，还是说动银行参与过来，给农户做贷款，公司来担保。不论怎么操作，我们要多是让农户看到我们的自信和诚意，而不是施舍给他们； 当然，协议签订时要让对方充分明白责权要害，竭力避免让一些懒汉钻空子，拿了资金不做种植刺梨的事。” 说到这，杨再新看了看几个人，米米先点头。她在双沟村两年，这次又与不少乡镇打交道，明白如今的农户一些人的情况。 “请杨镇长放心，关于协议条款，公司这边有比较专业的法律人才，当然，也会依据实际情况做出新的针对性的条款。”孟珍说，“我想，在于农户签订协议时，不能不让乡镇干部作为担保的人？” “这个可以，但反过来想，公司能够给乡镇干部什么收益？有付出就必须有收益，这些东西，一开始就明确起来，以后按条文办事，大家都愉快。这样才叫合作，也才能更长久，持之以恒得到生产基地的支持。” “给乡镇干部好处，适合吗？”梁术说。 “直接给钱肯定不适合，但可以转变成另外的劳务费，怎么来确定职权和报酬而已。”杨再新说，如果只要乡镇干部做事，没有给出一定的报酬，谁肯用心去做？ 即使公司另请员工来，效果绝对没有乡镇干部们好。 “这个我们可以重新考虑。”孟珍说。 “这个报酬可以捆绑在良果收益的比例上，这样也可保证公司投入的回报。”杨再新说。 这样的提议，自然得到其他人都赞同。 “良果，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也是新畦食品能不能做大做强的基石。除了刺梨必须是良果，是绿色食品，不受污染，确保质量之外。产品的任何原材料都必须是品质有保障的原材料，如大米、小麦、可添加的配料等等。 如此，新畦食品可分阶段去做，最初一两年，可利用进口大米、小麦、面粉等途径来保障原材料的安全；公司开始做起来，有了市场认可和回报之后，可在国内选择一些污染少的区域，专一生产公司所需要的原材料，确保农药、化肥的标准……” 第187章 厚脸皮是需修炼的 田仁权常委如此直接提出问题，张文辉确实措手不及，但他对怀仁镇推进刺梨种植的进展，多少还是了解的。心里也感激如今的建群谈工作，只要有工作群，你在哪里都能够找到其他人在做什么。 “田常委……”张文辉稍微犹豫，也明白如今县里的工作趋势，“怀仁镇目前正在积极地推进刺梨种植各种，各村在干部们的推动下，基本摸清农户预计种植刺梨的荒山面积数据……” “全镇预报的种植面积数据出来了？好。怀仁镇走在全县的前面，这是好事。”田仁权说，给张文辉更多的信号。 “田常委，具体各户数据是多少，各村荒山面积是多少，暂时还是一个预计数据。得等农户签约协议后，才是精准的数据。”张文辉也只能说着下去。 “文辉书记，你回镇上之后，做一份工作总结交到县里来，有好多经验，县里肯定会推广怀仁镇的经验。”田仁权笑了笑，让张文辉心里一惊。 要说田仁权不知怀仁镇发生什么事，张文辉是不相信的，但如今田常委却只有说，是不是暗示自己必须回怀仁镇了？出来一周，张文辉心里很不踏实，田常委能够这样说，也是给自己留下足够的余地。 “谢谢田常委，怀仁镇肯定会尽力做好刺梨这种项目工作，不让田常委失望。”张文辉也不敢说自己不让对方失望。 再一次失败，张文辉心里很不好受，可事实如此，自己回怀仁镇后，该怎么与杨再新等人相处？其他干部、领导们又会如何看他？ 从田仁权办公室出来，张文辉觉得更难受，县里可能不追查自己离开怀仁镇这段时间的情况，但也明白地表示，接下来工作中心是在刺梨种植项目的引进、推进。 对这个项目是不是会给农户带来损害，这时候，张文辉也不敢去想。县里真部署了工作任务，他哪会有自己的主见？ 就这样回怀仁镇，肯定也会灰头土脸的。这一刻，确实有些后悔自己选择到怀仁镇去任职，该留在文联继续逍遥，那该多好！ 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如果当初不是对怀仁镇抱有企望、不是对一把手位子有更好的假想、对自己能力的判断有失误；如果到怀仁镇后第一天就好好地同杨再新交流、如果在刺梨种植项目上，静心听一听杨再新说什么，这时候，自己的处境不至于如此。 说到底，还是心里那权力欲在作怪。张文辉明白，但实际上面对有权可抓时，又有谁能给压住心里的动念？ 咬咬牙，面对所处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唯有脸皮厚这一招。就当之前所有的事情全不存在，过了第一关，以后谁还提这样的事？ 不管下不下决心，反正肯定得回怀仁镇，不然，县里很可能会追查自己离开岗位的事。 到这年纪，脸皮后这一招其实早就练就。 准备中餐后返回怀仁镇，心里定策，张文辉就在琢磨该如何切入刺梨这种工作，作为一把手，要负责全面工作才行。怀仁镇目前在刺梨种植各种成立了专项工作小组，组长是杨再新，但也可加一个名字，不是很难的。 不过是汇报材料上，加一个名字，难道怀仁镇的人还站出来否定？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 如此想，张文辉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在市里遇上3259，回到县里遇上田洪君主任，才能够见到田仁权，得知县里在刺梨种植工作上的决策。如今，自己也是一个坚决拥护刺梨种植的积极分子。 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地窃笑一下。又想，大家在工作上，不都是如此吗？自己也不过是众人之中的一个，不算什么。 杨再新同唐慧琪、米米和团队的人开会讨论之后，在长坪县这边如何推进工作，也是有利很明确的思路。中餐之后，便带了梁术、孟珍和米米一起去县正府，先同田仁权常务副初步商谈。 在田仁权办公室见面，介绍之后，田仁权笑着说，“再新镇长，在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你经验最丰富，得好好给县里出力哦。” “田常委，但有所命，绝对不推辞。”杨再新简短又坚决地说。 “对了，上午怀仁镇张文辉书记到位这里，谈到刺梨种植的工作进展，不详细。能不能给他打电话，让他一起来讨论接下的工作？如果他已经回镇里，那就算了。”田仁权微笑着说。 上次在镇党委会上与张文辉对立，随后张文辉就消失，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这一周大家都忙，便没人关注张文辉的存在。这时候，田仁权这样说，显然是有用意的。 时间过了一周，对张文辉之前的执着，杨再新并不放在心上。人各有主见、各有认知和价值观，并不一定要雷同，有反对意见其实才是正常的，对自己的决策有更好帮助。 笑笑，对米米表示了下，杨再新到办公室外去给张文辉打电话。田仁权的意思也是很明确的，怀仁镇想要将工作做好，党政之间要密切配合，意见一统，合力起来，才会将工作做到最好。 拨打张文辉电话，对方铃声响了好一阵，也不知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听。即将要自动挂断时，张文辉接听了。 “张书记好。”杨再新声音温和，像彼此之间根本没有出现过对立一样。 “再新镇长好。”张文辉也是如此，都装着没事。 “张书记，你是在县城，还是回镇上了？田常委让我通知你，如果在县城的话，就到他办公室来。我和新畦食品公司的梁总、孟总也在田常委办公室，接下来会讨论双方的合作。” “啊……哦，我知道了。正在车上准备去怀仁镇。我马上过来。”张文辉得知是田仁权叫他过去，也明白领导的用意。 有这样一个机会，既让自己和杨再新见面，也直接参与了刺梨种植项目引进的商谈，以后，谁还会说自己反对刺梨种植项目引进？张文辉挂了电话，立即打车往县正府跑。 运气好的人，不需要做什么解释。 第184章 有利消息 杨再新看着米米，笑着说，“米米老总，我所说肯定不全面，还请你多指点。” “杨镇长，我看你干脆不当镇长李，到新畦食品来做事吧，绝对有前途。”米米笑着说。 唐慧琪看着杨再新，这样面对面讨论，也让她带来的人，对刺梨种植有更切合实际的思路。如此，顺利推进项目种植已经是必然的。 “杨镇长，关于解决资金问题，目前新畦食品在资金上也有很大缺口，至少在一年之内，还不能拿出这笔钱来。找银行做小额贷款的事情，从省里那边已经取得支持，这一两天内可传达下来，我们完全可在签协议时兑现。” “好哦，这就解决了最关键的一个大问题。”杨再新笑着说。 “还有一个非常有利的消息，那就是省农院就刺梨研发项目，在省委省正府取得实质性的支持。这个研发成果，会作为江上省新科技术来扶持，政策上会有很多倾向，让这个项目快速进入投产、走向市场。” 这种事杨再新先就有猜想，陈家既然让唐慧琪来负责刺梨种植和刺梨果投向生产，必然会是江上省重要的发展项目。 有资金、有政策、有人脉、有实惠，这样想阳光项目，也不可能轮到普通人来做。陈家在江上省要做这个项目，从另一个交代说，那也是开发新的新产业，风险不小。 相比另一些家族把持矿业、电力、两桶油、煤矿、冶金等等重大资源以谋求利益的，陈家做这种产业，让杨再新容易接受。 他在章童俊身边三年，虽说并不能接触到上层，更不能接触到二代，但偶尔停章童俊和一些人的谈论，也有自己的感受。 如今，与唐慧琪的感情越来越浓，陈家的很多事情，势必要逐渐接受，参与。他的立场，也会逐渐从底层屁民，变化起来，至于变多少，杨再新自己也说不好。 “我来谈谈接下来公司在长坪县、横折县两地具体工作……”孟珍接在杨再新之后发言，对于营运方面，这些人比杨再新更内行。 谈到公司工作，几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然后结合之前杨再新所说，也都在调整。看得出，唐慧琪找到几个人确实有自己的能力，完全胜任目前的职位。 孟珍之后，是梁术和明希将各自的思路和工作方案提出来，大家讨论。参与其中，对杨再新的影响也不小，同时也明白之前自己的一些想法未必就是全对。如此，有些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比较适合。 这个感受，杨再新也做了引申，在镇正府的工作上，自己也必然是有疏漏的，以后，决策之际还得多听听不同意见，免得等出错都没意识到。 一个真正明智的人，就该在工作中不断反思、总结，找到更适合的方法。这正是杨再新最擅长的地方，章童俊当初能够信任他，也是看好这一点。 张文辉到市里也难受，既担心县里领导去怀仁镇，也担心怀仁镇发生的事情传到领导耳里。即使人在市里，他都不知该如何才好，总觉得每一件事情都不对劲。 午睡很浅，突然听到沙沙的细微声音，一下子将张文辉惊醒了。坐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市里的一家酒店。 回想到之前的沙沙声，便下铺去看，见房间门下，有几张花花绿绿的纸片。捡起来看，纸片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图和电话号码，还用醒目的颜色，打有服务项目。 这些东西张文辉熟悉，因为之前在文联，一年也会有一两次外出机会。住酒店时，也会见到这种房间塞小纸片的事。 捡起纸片，张文辉自然明白是什么，看着纸片上的图案。这些图案自然是从网上下载的，不是对方真实照片，不管如何火爆都不是能够接触到的人。 这几天心里窝火，张文辉有些赌气。用房间的座机按照纸片上的号码拨打，这种事之前也做过，不是第一次来。不管去不去玩，聊一聊，也可消磨时间。 “你好，请问是哪位大哥？你报地址，半小时就到。”对方声音还不错，普通话，有些糯，让张文辉心里一飘。 对方是什么人，张文辉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他也明白，这种发纸片做生意的，也不会做那种仙人坑，让人往下跳。不过就是玩玩，对方热情与否，可就要碰运气了。 “大哥，你在听吗。”对方见张文辉不说话，又说，声音更柔。好不容易有人主动打电话，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嗯、嗯，”张文辉表示了下，“我找你，到哪里可找到？” “大哥，你有微信吗。要不我加你，然后给你发位置图，好吧。”对方说，显得很诚意。先加了微信，彼此之间就好沟通了，不管是语音、视频还是发图，都能更好让对方上钩。 张文辉也明白，这种事情做过就不能留下什么，免得纠缠不休，对他影响可能会很糟。 “你说地方吧，我会找过来。”张文辉说，“怎么收费？” “大哥，我们是讲感情，讲缘分。大哥，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哦，谈什么收费。”对方嘻嘻地笑，随后嗯一声，犹如春天的猫叫。 “是吗，怎么个有缘？”张文辉有些来情绪了，“你都不肯说地方，还说有缘。” “大哥，那你到江水广场第三个进口，我在那里等你吧。如果我们真有缘，一见面肯定会认出对方，是不是？真认不出对方，就说明我们没缘分。大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张文辉一听，觉得还是有点意思，说，“好，半小时后我到江水广场，不见不散。” 约好了，张文辉心里多少有些激动。将纸片放进包里，到卫生间抹抹头发，也洗洗脸，然后深吸一口气，才出房间。 到酒店外打车，张文辉对柳河市不算陌生，在市里熟悉的人并不但，而这个时候恰好是上班时间，去江水广场并不担心让熟人碰到。碰到也可找借口糊弄一下，谁会怀疑什么。 下了车，张文辉不急着去第三个进口，而是先看看周围情况。 第185章 真有缘 中午天热，江水广场上人并不多。这里有不少高大的树，树荫下有下棋的老人、有打麻将的老人，还有一些唱歌的老人。 出了老人之外，中年人也有不少，主要是看热闹和歇凉的。 对于江水广场的一些传说，张文辉也懂。江水广场为什么大白天人气这么旺？据说，周边有不少外地女，租住房屋，在广场这里招揽客人。 这些女人多是三十五六岁到五十岁以下的，物色的对象也是中年人和老年人。只要你站在某处看热闹，时间稍长，就可能有女人走到你身边，悄悄问，“玩吗。” 双方对视，如果有心又觉得女主看得过去，男人或许会问去哪里。更多的时候，男人蓦然地走，女人则会转身带路。穿过街巷子到某一楼的房间，然后进去，很快，男人会出来。过一阵，女人也会出来，重新物色目标。 张文辉之前听说过这里的情况，也知道这里这种消费并不高。女人们租住房也简单，门一关，与外面隔开，直奔主题，也是一种快乐。年轻些的女人，可能在一百元样子，年纪大些的，则几十元的开销。 中年男人和老人，对于这种身体需求是有的，但又不强，几分钟而已，谈不上什么品位。 张文辉在文联这边，接触到的人天南海北的，各种性情中人都是有的。自然听说过种种故事，他自己偶尔也会亲自体验，听说有趣的时候，总会找机会去验证一番。 比如听说某处有胸大的，有身材好的，有皮肤细嫩的，有热情的等等，张文辉只是记在心里，然后找机会去体验。 今天他心里也明白，对方是一个发纸片的女子，与平时广场那种还是有区别的。相对说来，发纸片的女子一般都要年轻，二十几岁或三十多一点。从本心上说，张文辉更喜欢遇上三十几岁的，这种女子态度往往好一些。 不过，今天他在意的是，对方真的就靠观察而认出自己？真如此，两人之间就像她说的，是真有缘。 先不忙到第三入口去，站到一颗大树底下看下棋。两老人下棋，旁边六七个人在支招，这种不带彩的下棋，旁边支招的比对阵的更心急，喊声也更大。 张文辉的注意力不在棋盘上，而是往第三入口处观察。那里的人也不少，可没看到有意想到女子出现。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按之前的约定，这时候也到了。 张文辉便往第三入口走，横穿广场，还没走到第三入口时，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过来。女人不是直接冲他走，边走边看，是在观察周围的人。 张文辉先发现了，觉得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之前联系的纸片女。他放慢脚步，看了女子几眼，女子外貌中上，身材还可，穿着无袖牛仔上衣，下面也是一件牛仔短裤。 人看起来精神，如果不往那方面想，她给人的印象是路过的，或到这里来找老人的。脸上没多少妆，这个给张文辉的印象真不错。 张文辉对女子的选择没有多少要求，稍微丰满一些最好，当然，飞机平的那种，他确实不喜欢。 这时候，另一个女子出现在张文辉视野，女子估计快四十岁的那种，比较丰满。出现之后，也是在四处张望，但张望时不落痕迹。要不是张文辉一直在注意着，也不会察觉这女子的异常。 这两个女子都可能是纸片女，到底是谁呢。张文辉一时间也判断不准，索性不想了，往第三路口走去。 还没走到，背后听到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大哥，是你吧。我一定没猜错。” 张文辉听到那声音，知道纸片女真找过来了，回头看，就是最先看到的身穿无袖牛仔衣的女子。张文辉笑笑，“3259？”这是之前打电话的四个尾数。 女子点点头，对他一笑。张文辉觉得女子的笑特别迷人，让他一瞬间忘记了所有。“大哥，我们是真有缘吧。你看，我说的没错哦。” 女子说后往前走，并不停下多说，在这种场合下，自然不能多说，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张文辉等女子走一段后，才跟随在后。 转过楼角，见女子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他到来，随后又是一笑。两人这时候相距不远以前以后走，就像路人一样。 走几百米，穿过两条街道，才上一楼。楼道安静无人，女子说，“大哥，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张文辉也知道，这些人有自身的生存模式，也有背后的人在掌控。对此，张文辉是听人说过的，知道这些是社会的真实。 张文辉没多说，随女子到四楼，进房间。房间也简单，有少量家具。女子说，“大哥，我们有缘，你先坐坐，还是先玩玩。” “不急。”张文辉今天来根本是要消磨时间，迷醉自己，以忘记身处的境遇。对同女子发生点什么，倒是不急切。 女子给张文辉倒一杯冰水，说，“大哥，喝杯水先补一补。” “降温之后，会不会起不来。”张文辉笑笑。 “放心，大哥。”女子笑起来，知道像张文辉这样年龄的男人，也就那一瞬间的事情。过了那一阵清新，很可能真的喊不起来。“我保证你会开心。” 坐下来，女子在张文辉身边，慢慢地聊起来，所说的话其实都不是真实的信息，可两人都聊得起劲。 “今后我叫你3259，可以吗。”张文辉说。 “当然可以，大哥，这是我们的缘分。今后只要大哥叫我，我其实可陪着大哥外出的。” “是吗？那以后肯定叫你。”张文辉说。 3259将牛仔脱下，张文辉见她的身材比外观上看要好一些，得知她在这租房、挣钱，其实也不容易，但相比起那些进厂的人而言，有轻松很多。 3259说她挣钱每天一个定数，一天只要挣够一千后，便给自己放假，随意怎么做都好。一个月的目标是三万，而这个月恰好已经完成，所以张文辉打电话来，她完全是好玩的性质。 两人到洗浴间去冲一冲，没有任何压力，3259甚至跟张文辉说，今天哪怕不付费，也没关系，反正也是玩。只要开心就好。 第186章 天眷，运气在身 回到酒店，张文辉还觉得像在梦里，3259对他确实尽心，完全超值的享受。临走前，张文辉给3259两张红票子，她居然还退了一张。说是以后有缘，到时候多照顾一下她生意。 张文辉自然答应，还加了威信。觉得像3259这样的女子，不会做故意骚扰的事，反而有微信比较好联络。 躺在酒店铺上，多少有些体力耗尽的感觉，脑子却是非常清晰的。对这个3259发展一下，作为固定的关系维持下去，没什么不好。以后到市里来，都可给她电话，约她出来或直接到她住处休闲。 这样想，也不急着对3259说，以后再谈也是一样。对此，张文辉还是有些定性，不至于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什么。自己太急切了，3259会有什么想法？ 闹这样一回，张文辉也觉得留在市里没多少意思。再说，躲到市里来，风险也不小。怀仁镇那边的工作推进速度快，自己完全避开，县里随时都可能找自己谈话，或了解怀仁镇的情况。 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就头疼，理智上张文辉也明白该回怀仁镇的，可回去如何面对那些人？不可能当着没事一样，而怀仁镇的人会这么看自己？ 还有更让他苦恼的就是以后怀仁镇的工作，他还能有自己的意见吗？就这样做一个无耳无口的样子书记，张文辉是不甘心的，不过，目前没法强势，经过两次失败后，谁还肯听信他？ 下决心回去，一夜反反复复地想，确实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张文辉觉得直接到县里去找石东富县长，看领导对这个刺梨这种项目是如何看待的。 如果领导支持这个项目，自己也不可能坚持什么，索性回怀仁镇后跟着他们一起拥护就好，脸虽重要，有时候又只能装傻。 到张文辉这样的年龄，历经的事情不少，取舍之间还是懂得要怎么做的。 早起精神很差，但决定之后，张文辉还是很坚决的。搭车回长坪县，时间也只要一个小时。从车站出来，在街边吃一碗酸辣米粉，出一些汗，忽然间精神好多了。 往县正府走，这些天虽说没去怀仁镇，但怀仁镇发生的事情，张文辉还是知道。特别是昨天镇正府在食堂海吃海喝，没人传照片，但群里聊天难免透露出一些信息，更多的话说在赞扬这些这个年轻的镇长。 翻阅这些信息，张文辉是充满怒火的，只是，他不敢在群里发声，又想从这些发言里查探到有用信息，只能强忍着。 摇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甩掉，进县正府直接往石东富办公室去。县长的工作也是没规律，一般都难见到，除非有预约或许直接给秘书电话，才可能得知县长的行踪。 张文辉也有秘书的电话，但他不想先打秘书电话，直接去，碰上可以没碰上也不求。这也是运气之举，结果不受控，对张文辉说来更多的是心中的意愿。 到五楼，没见秘书在办公室，张文辉浑身放松起来。因为秘书不在，石东富也不会在，到这里没遇见石东富县长，那就不是自己不努力的问题。 还是去敲门，响三声，过一会又三声，自然没有回应。 张文辉折身离开，下楼，正准备走，却见田洪君从外进来。来不及躲开，张文辉站在那里不动，田洪君笑着说，“文辉书记，今天过来？” “走走、走走。”张文辉有些进退不得。不知田洪君是不是知道发生在怀仁镇的事，又不好主动解释。 “到我那里坐坐？喝杯茶去。”田洪君热心地说。 “不麻烦。”张文辉确实怕与田洪君在办公室说什么，因为以田洪君的消息灵通，不可能不止他在怀仁镇的事情吧。 “文辉书记是找石县还是找田常委？”田洪君说，“我问问吧。”也不等张文辉有所表示，田洪君已经打电话了，张文辉便不好说什么，只能静等。 打了两个电话，田洪君说，“张书，石县下乡镇了，不在家，具体回来的时间不定。田常委在办公室，要不，我陪你上去？” “田主任，多谢多谢。我自己去就行的，你忙你忙。”张文辉说着折身往楼上，既然田仁权常委在办公室，自己还是去见一见，了解县里的动向才是最明智的。 对张文辉虽说客气，但田洪君也不会真陪着他去见田仁权。见张文辉上楼，心里也在感概，有时候，机会虽在眼前，但不一定是好事。 离开怀仁镇一周，张文辉也是感概和矛盾，这种情形对他影响也不小。这时候回想起来，自己对刺梨种植其实没必要这样排斥，当时找一个退路，也不是太难。 田仁权果然在办公室，张文辉进办公室见到田仁权在办公桌那忙，说一声好，便站着不动。 田仁权看到是张文辉不打招呼进来，点头表示一下，说，“先坐坐，要喝水自己动手。” 虽说张文辉年龄比田仁权要大好几岁，但行政上是级别和官职、排位来论的。田仁权对张文辉算客气了，真当他进来后是空气，张文辉也不敢有脾气。 几分钟，田仁权拿着一份文件过来，到张文辉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文辉书记，到这里没必要这样客气。该坐坐，都是老同志了。” 坐下，田仁权把手里的文稿放在桌上，随后推到张文辉面前，说，“文辉书记，来了正好。你先看看这个。” 张文辉早就斜眼瞟那文稿，却是市里要引进种植项目，要求各县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工作方案。 田仁权这份东西，就是转市里的文件要求，预备发送到县里各相关单位、乡镇等。还不是县里的正式文件，可从这文稿也可看出，市里要求长坪县要做刺梨种植了。 心头一震，张文辉随即也明白，自己今天到这里来，还是老天给他暗示的。要不然，这么会想到今天来县正府，又恰好遇上田洪君主任？ “田常委。”张文辉快速浏览就放下，等田仁权做出指示。 “我知道，一周前怀仁镇就开始做刺梨种植推进工作，目前进展如何？” 第188章 艰巨任务 张文辉兴冲冲赶到县正府，敲开田仁权的办公室，里面的人正在讨论。张文辉先对田仁权点头笑，随后给杨再新也笑一笑。但里面的人都不关注他的到来，张文辉也觉得如此悄悄介入这个事情比较好，找地方坐下，听这些人继续讨论。 这时候，谈到给农户资金的问题，孟珍说，“解决农户种植刺梨的投入问题，我们公司的想法是尽可能给农户担保小额贷款，利息我们可以承担。田常委，哪怕是银行利息，全县合起来也是不小的数额。” “孟总，对新畦食品的诚意，我们是深有体会的。长坪县也会有足够的诚意，来回报新畦食品。 我的初步想法是，新畦食品解决农户的资金投入问题，我们给新畦食品解决用房、用地问题。无偿提供贵公司建造办公用房、库存用房，时间是三十年。三十年后，这些房和地归长坪县所有。” 对这个年限问题，孟珍不会提出异议，因为三十年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新畦食品真正发展起来后，或者说，只要刺梨果产品投放市场后，得到的回报，就完全可解决资金流动问题。 没有资金流动的压力，用地、建房等，对公司而言不算什么大成本。 目前，新畦食品一切都还在起步中，资金压力当然也非常大。能够节省的环节，自然要节省才行。长坪县解决新畦食品的用房问题，也解决不小困难。 “田常委，我还想听一听长坪县这边在人力资源、技术培训、产品质量问题上，有哪些切实可行的举措。 这些方面都关系着新畦食品下一阶段运作的成败，对我们公司而言是非同一般的意义。我想，在与长坪县签订合作协议中，也会将这些细节写清楚，双方责权上同样要明晰，才能是我们的合作得以落实。”孟珍在田仁权面前，语气虽不是冷，但确实很严肃，完全是谈判的势态。 对孟珍这样的表现，杨再新是比较满意的。新畦食品能不能兴起，不仅是刺梨果要种植出来，关键是要有一个生机勃勃、动力强劲的管理核心团队，才能够将新畦食品推动飞腾。 这是第一次见面，长坪县这边也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新畦食品的孟珍提出不少问题，田仁权也不会直接答复，而是要讨论商定之后才有正式的回复。至于一些政策性的问题，他反而容易打发，因为长坪县在招商引资工作上，早就有相应的政策。 张文辉在里面听了一个多小时，虽不知此前新畦食品有什么意见，但他深切地理解了县里对刺梨种植项目的态度。新畦食品到县里来也是有充分的准备，县里这边，即使还没正式做这个事情，也有足够大决心。 看到杨再新一直参与双方的讨论，不少事情都是杨再新在解释，说明和补充，张文辉也明白，这个项目引进工作，即使没有排斥他，但也没办法同杨再新争功的。 如此想，张文辉突然心态平顺起来，引进项目本身是镇正府的本职工作，自己站在统领全盘的职位上，怀仁镇任何工作的成绩，不就是自己的成绩？ 第一次见面讨论到尾声，不少事宜都有初步意向，具体的事情当然还要商讨、敲定。田仁权见有这样的进展，也很满意，笑呵呵地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这几天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田常委，有什么工作任务请您下达。”杨再新很干脆地说，在有外人在的情形下，这样的态度会让大家都认同。 “你这几天，先将镇里的工作交给文辉书记暂代，全心全力代县里招待好我们的贵客。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杨再新说。 “除了陪好客人，还有就是县里在讨论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时，要做好发言的准备。目前，长坪县就怀仁镇和河岔乡在种植刺梨项目工作上，先行一步，对整个工作的理解也最深透，你又是最初接触省农院的人，担子可不轻哦。” 田仁权这是给杨再新压担子，人在选择做工作时，只要选择正确，领导也会给你更多更好的机会。 张文辉原本听田仁权说要杨再新将怀仁镇的工作交给他，满心喜欢，总算可名正言顺到镇上去，抓这个刺梨种植的工作。谁知，田仁权接下来要杨再新做到工作，确实在县里担担子，层次完全不一样。 心情郁闷，在田仁权面前绝对不敢有丝毫表现，本该想杨再新表一表祝贺，张文辉却说不出口。 杨再新也不叫苦，应了。这是有担当的表现，也是有自信的表现。在孟珍、梁术和米米等人面前，他必须要有这样的表现，以后对新畦食品如何推动前行的事情上，让这些人认同，才会有更多发言权。 他和唐慧琪之间的关系，这些人迟早会发现，到时候，他们会不会听信自己的，如今最初的见面阶段，是比较重要的。 回到酒店，唐慧琪等人已经往横折县走了，那边也要快速推进刺梨种植项目。今年，新畦食品在刺梨种植上，规划的就是这两个县，至于其他县如果也有意做这个项目，那都是放在第二阶段。 省农院这些年虽说在研究，但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省农院也很谨慎。目前省农院培育的刺梨苗木不够，正在培育新的苗木，等新苗木成长起来，也到新畦食品发展到第二阶段。 唐慧琪带新畦食品的人过来，分头行动，尽快将生产刺梨的基地定下来。才能进行下一环节的工作推进。 唐慧琪还没回来，杨再新多少有些失落。或许，过两天唐慧琪又得回省城了，两人之间见面确实不容易。平顺虽然也视频、聊天、互通信息，可那又面对面、在一起时那种感觉？ 回到酒店房间，杨再新对孟珍说，“孟总，是不是要开会？” “是的。我们这边放快一点速度，对唐总在横折县那边有利。再一个，今天也明白长坪县的情况，我们还有那些需要确定的，需要强调的、要提出新要求的，都必要讨论出结果。” 第189章 这碗汤不敢喝 孟珍对工作的判断非常准确，确实是有足够的经验，能力很好。几个人也不顾疲劳，坐下来对之前在县正府里的讨论进行复盘，觉得新畦食品这边需要做什么，立即记录下来。 杨再新这时候不多说，主要是听孟珍、梁术等人在讨论，也从中感受到这些职业经理对工作的另一套方式。 与行政口有很多不同的，是思维方式上的差异。做公司更追求利润的提高，对彼此的契约、让利、合作等更加重视。 行政上的人则从人的管理角度出发，工作效果也在情商范围内，对关系的理解也有着完全不同的。参照孟珍等人所说，杨再新在反思自己在怀仁镇的工作，有哪些值得吸取的经验，改进一些做法，使得自己的工作更顺利。 知道吃晚饭上，孟珍和梁术还在讨论，这时候的讨论已经超出刺梨种植工作，在新畦食品未来的规划上，想到什么就说一说。杨再新自然也感受到这两人在工作上的能力、经验。 吃了饭，杨再新准备安排新畦食品的人去洗脚，这也是田仁权交给他的工作任务。陪好新畦食品的人，使得刺梨种植项目的引进谈判更顺利，饭后洗脚是常规的安排。 准备出门，却有人找上来。是侯丽萍到了，进门对杨再新说，“主任，大老板让我过来接替你，今晚有会。” 县里要开会，讨论与新畦食品的合作事宜，要杨再新参与这样的会，也是因为他在刺梨种植工作上走在最前面。 与孟珍、梁术和米米等说明一句，接下来的安排有侯丽萍来招待，比起杨再新自己肯定会更好。 赶到县委，先见了主任王彧，这也是必须的。没必要直接去见章童俊这个大老板，从王彧这先了解一下情况，自己便有准备。如果，什么事都直接找大老板，固然体现了自己与大老板之间关系融洽，可在县里做事却未必就好。 王彧见杨再新到了，笑着说，“杨镇长，好羡慕你这么年轻，什么事都能够先走一步。” “主任，我的工作还不是在主任您的领导之下？再拔高一点，我们的所有工作，都是在县委县正府正确领导之下，做出来的。我可不敢有任何骄傲、不敢有任何自得，主任，这碗汤可不敢喝。” 杨再新笑嘻嘻地与王彧说，王彧可说是杨再新的直接领导，在章童俊身边彼此又是配合工作的战友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杨再新说话听着也让人开心。 “主任，今晚的会有什么消息吗。” “你不都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啊，这一天都在侍候着客人，连微信都没时间看。” “得了吧。”王彧笑着说，“不要诉苦了。今晚开会有三四十人，县里科干都参加了。对了，河岔乡的田茂平和陈晓也来了，怀仁镇就你一个哦。” 杨再新苦笑一下，王彧这句话隐含的意思他听出来了，张文辉之前反对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县里是知情的。 杨再新对这不在意，县里对张文辉的态度固然对他接下来的工作更有利，可张文辉在怀仁镇的影响力已经差不多定论，不可能拦阻自己。 不过，这样的事在王彧这里也不能说开，彼此意会就好。 “准备好发言了吧。” “之前没接到通知啊。”杨再新也知道，这样的会他和田茂平都可能要发言，介绍经验，作为县里的典型。 “要什么提前通知？你的水准、口才，临场发挥远比他们都要强。”王彧通过近来的几件事，对杨再新这个年轻人也是另眼相看。 人年轻，魄力足，胆气壮，个人的眼界、思维、视野都有很独到的优秀，难怪老板会从横折县调过来用，还放在怀仁镇这个关键的位子上。 跟在王彧身后，会场那边有其他人准备，不需要王彧亲自去做。进会场，签了参会名册，杨再新见会场很多人都不认识。但他同王彧一起进会场的，灯光下，但凡注意这边的人，也都看他。 怀仁镇新任镇长的事，在长坪县传开了，他与张文辉直接的对立而胜出是传闻之一，发展产业异常坚决也是传闻的内容之一。 怀仁镇有矿藏，谁在这样的资源优势的位子上，会如此主动去引进种植项目？引进项目虽好听，但其中的辛苦，这些人都明白的。到如今，刺梨种植项目得到县里认可，接下来推进过程都会有较多困难，何况怀仁镇之前面对的困难。 找到位子坐下，王彧这时候是不得闲，对到来的县里主要领导都要安排好，引路，安排座位，这是他的工作。 田茂平先到了，见杨再新进会场，也不急着去招呼，见杨再新找座位，便说，“杨镇长，这边这边。” “田哥，你先到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人多时，叫一声田哥，那也表明彼此之间立场一致。 到田茂平身边坐，问起河岔乡那边的工作进展。田茂平说，“老弟，怀仁镇明明比我们乡起步慢，结果却比我们还快了？看来，是张某帮了不小忙啊。” 田茂平自然是在说张文辉，因为张文辉反对刺梨种植项目，在党委会上只有他一票，这个结果会让怀仁镇党组成员较大的刺激作用，必须要快速将刺梨种植工作做出样子，来回应张文辉的态度。 杨再新也明白，后来在村里工作中，王鑫等人狠命地做事，确实有这样的影响，但这个却不能说破。笑着说，“田哥，我哪能跟你比啊。我这边虽拿出开荒面积数据，那不过是预计数据，当不得真。你不是已经动手开荒了吗。” 田茂平笑笑，指着杨再新，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个家伙年轻轻的，没一点自傲之态，都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两人小声聊着，门口进来一群人，是县里主要领导到了。王彧站到门口，带领导们到台上，坐下。 看今天的架势，也能看到长坪县对刺梨种植项目的重视程度。杨再新面色平静，只要两年时间，新畦食品就完全可发展起来了。 自己和唐慧琪之间的婚事，什么时候办，是最好时机？ 第190章 大力刺激 章童俊、石东富两位大佬坐在最中间，田仁权、田茂坪、龙将等人分坐两边。到会的人除了有关于项目引进的局级主要领导之外，项目办、扶贫办、农业局、正府办、县委办的人也都有人参加。 田仁权主持这次会议，等众人坐下，便宣布开会。首先介绍了新畦食品公司、省农院和刺梨种植等情况，以及之间的关联。 “……刺梨果是怎么样的一种新研发出来的、对人体有超乎意想的功效。这些科学的东西，不是我们这次会议要讨论的，哪一位有兴趣，完全可到网上搜找相关资料。 省农院研究刺梨果的价值，有了突破性进展，很自然的要将这样的研究成果，转化成为科技创新的产业发展起来。如此背景下，我县引进刺梨种植项目，是我们率先抢占的发展先机。 长坪县的经济情况，我想大家都明白。随着我县矿藏的急速减少，转变产业是必须的选择，也是我们要及早做出的选择。这个问题上，我要表扬一个人，那就是怀仁镇杨再新镇长。” 很多人就往杨再新身上看，见他面色平静地坐在第一排，又听说过杨再新在怀仁镇所作的事，各人就有不同感受。田茂平在杨再新身边，偷偷地给他一个大拇指。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古话很多人都知道，但在自己的学习、工作上，是不是有这样的领悟？”田仁权停了停，随后又说，“长坪县有矿五乡镇的情况，大家也了解，再不找到新的发展方向，接下来会是什么状况，不用我剖析了吧……” 田仁权并不多说，随后将发言交给章童俊。章童俊是一把手，抓全盘，不会在这样的会上过多干涉县正府这边的工作。 主要强调了全省的经济发展势态，全省的经济振兴规划里，就有省农院研发的刺梨果产业投入。 再说到市里，目前虽说暂时是长坪县和横折县两地引进刺梨种植项目，但其他区县正眼红这样的机会，长坪县绝对不能将这个大好的发展机会错过…… 随后是石东富发言，他这段时间往返省城、柳河市和长坪县，对刺梨种植项目也是做了很多的工作，讲话时对刺梨种植理解比较深。 然后要大家讨论之前与新畦食品孟珍老总等，初次碰头所提出的政策、要求、设想、具体措施等等，要逐一地讨论，做到对长坪县有利也不能损失新畦食品的利益，完成彼此合作共赢的立足点来进行讨论，得出结果。 会议到晚上十一点，大部分讨论的事项都已经有了结果。杨再新参与整个会议过程，知道这些结果对新畦食品公司是很有利的，杨再新自己不做任何提议。 这一点，他比较注意，因为以后他和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暴露于世，到时候会不会有人翻出今晚会议的记录，而找到自己的弱点。 田仁权主持会议，也明白该讨论的东西基本定下来，便对章童俊和石东富说，“童俊书记、东富县长，有关刺梨种植项目政策方面的事基本一定，那下面我们请两位乡镇主持这一工作的，说说具体实践经验？” 章童俊说，“要得。政策再好，还要人来执行。特别是乡镇在推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该如何做才有快节奏、高效率地发展成产业，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环节。” 田仁权点头微笑，等章童俊说后，田仁权说，“下面我们请杨再新镇长，谈谈怀仁镇如何推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的，大家欢迎。” 点到自己来发言，杨再新也知道这是县里对自己之前工作和努力的一种肯定，站起来，往台上走。坐到发言席后，先站起来，对主席台上领导鞠躬、再对台下听会的领导们鞠躬，这是一种态度。 “尊敬的童俊书记、东富县长、田常委，各位领导，前辈，非常感谢领导们给我这次学习的机会。我年轻，工作经验少，做事冲动莽撞，能够有机会向在座的领导、前辈学习，非常难得，我心情激动，说话都全乱了。” 杨再新也是故意如此，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发言，不要显得太老成，谦虚又有些忐忑的做法，更容易让其他人接受。 “我到怀仁镇时间比较短，对怀仁镇了解还不全面。之前，人们更关注怀仁镇的矿藏，因为有矿藏就有经济、有效益。 但如今矿藏封存了，整个怀仁镇给人一种停摆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给人很不好受。 当时我也在想，按说怀仁镇的矿藏最多开采时间也就五年，那五年后怀仁镇发展之路又如何走？ 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不论是五年后还是如今就面对。所以，要发展还必须找到发展产业的路，什么产业最适合我们？那就是让农户有销路保障、有技术扶持、有正府指导的产业，最符合我们目前的需要。 刺梨种植项目是省农院研发的成果，刺梨果系列产品对人们的保健作用是明显的，也即将引导人们的消费。 这是一个绿色环保的阳光产业，引进怀仁镇也是因为可将大量荒坡开发出来，又不影响各村各户的农业生产，不影响各村林木的蓄养。 我们镇了解到这些情况，对怀仁镇经济发展状况很担忧，便讨论做出集体决策，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主题定下来，我们镇主要领导下村入户，一家家讲解刺梨种植的前景。 如今，县里的政策已经出来，我相信全县推进刺梨种植项目的发动工作，比我们更容易。更相信全县乡镇在县委县正府领导下，能够将这个项目发展到最好。 过两到三年，我们长坪县有一道更亮丽的旅游风景线，也会成为全国各地网友们的打卡胜地。当刺梨开花时节，吸引一大波有人，等刺梨果黄时节，更有一周甚至更长时间，吸引游客来观光。” 杨再新所描述的景象，并不难理解，因为长坪县旅游也是产业之一，每年的游客量虽不算多，但真有这样的特殊景色，会大力刺激游人前来观光。 第191章 两句话 先不论刺梨种植农户会有多少收益，单凭杨再新所说的，刺梨开花时节，长坪县会成为网红打卡地；刺梨成熟时，漫山遍野的果子垂挂，也会成为游人目标。 这会将长坪县的旅游品质提升几个等次，其中蕴含的价值有多少，虽不能完全估算，在座的领导们听了，也是振奋不已。 如此，也使得领导们对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更加热心。大家看向杨再新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这家伙思维果然不同，能够找到更有利的因素，让大家赞同。 章童俊之前听杨再新提过这些事情，这时候，再听杨再新说起，也是感概。有这样一位在下层做事，真让他轻松很多，自然对杨再新很满意。 随后河岔乡的田茂平书记发言，只要介绍河岔乡在推进刺梨种植是，具体怎么操作。田茂平对此是有准备的，发言中，调理分明，让人意识到按照河岔乡的做法，确实能够更有效更低推进项目的落实。 如今，河岔乡对刺梨种植的推动进程，已经到开荒这一环节。虽说还没同新畦食品签约，但各村农户开荒的面积数已经定下来。当然，他们的开荒还处在修机耕道、将荒地的植被砍开的阶段。 有双沟村的坡地做参考，河岔乡推进的工作，也是有可模仿的标准。 县里对河岔乡、怀仁镇两乡镇的做法，自然是大加赞赏，在会上表扬。在随后的成立刺梨种植专项工作小组时，杨再新和田茂平都进入这个小组里，作为全县工作小组成员，那么对他们前途的影响力自然是不小。 这个专项工作小组的组长是章童俊、石东富，副组长一大串，以田仁权排第一，田茂坪、龙将、王彧、田洪君等相继排名，杨再新的排名也比较靠前，而在常务工作组里，杨再新被选在其中，田茂平就不再挂名。 如此一来，在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中，杨再新主要的工作，将会在县里的工作小组里，而怀仁镇那边的工作，反而是以遥控为主。 杨再新之前在县委办挂有职务，副主任，但具体工作都交给侯丽萍在管理，偶尔在电话里听侯丽萍谈办公室的工作而已。但这一次，县里对他的工作，几乎是进行了调整，将他的工作任务放在全县推进刺梨种植工作上。 杨再新对此虽没有思想准备，但也无所谓。只要在县城找一处住房，在哪里办公、做事，都是做事。与全县乡镇的人打交道，对他在长坪县的影响力、锻炼自身能力，都是绝好的机会。 当然，这种专项工作小组是有时段的，等全县刺梨种植推进工作基本结束，这个小组就会解散，成员也会各回原单位。会不会对成员进行工作调整，那也要等到期才知道。 杨再新到怀仁镇不足两个月，正处在与其他领导、干部工作融洽的时段，确实有些舍不得离开。好在怀仁镇的工作，还是自己职权，遥控指挥也是一种能力。 乡镇主要领导对乡镇的工作进行遥控管理，有些人是这样干的，之前在乎这些听说有，到长坪县后也听说有。 乡镇书记、镇长平时很少在乡镇所在地露面，人基本上是在县城、家里，对工作进行监管都是电话、微信工作群来处理。 他们在县城混，对外人说是在跑项目、处理与上级的关系、处理与实权部门之间的关系，所做的事也确实如此，吃吃喝喝，按摩洗脚，酒楼茶室，一年十二个月，至少有十个月的时间不在乡镇。 杨再新虽不愿意离开怀仁镇而遥控指挥工作，可县里安排，他也得学着做。 具体的部署还没下来，但杨再新的手机已经收到龙成海等人的恭喜信息，也借机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镇正府的工作，请杨再新放心，一定会牢牢地看住。 龙利群、田林俊等人也有信息到来，表达一定服从工作安排，请领导放心，怀仁镇这个后院绝对不会出问题。 翻阅这些信息，杨再新也是感概，张文辉如今回怀仁镇去，如果他得知其他人的想法，会有什么感想？ 自己虽不在怀仁镇，但要说张文辉就把持怀仁镇，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第三天，刺梨种植专项工作小组常务工作成员，在县正府集中。田仁权主导这个会议，章童俊没过来露面，但石东富却到了。到会的人有十几个，田茂平也在其中。 围坐椭圆形会议桌，田仁权在开会前见杨再新和田茂平坐一起，笑着说，“杨主任，到这边坐。”却是要杨再新到他身边去坐，这也表明杨再新在这个小组中的地位。 杨再新明白，稍犹豫，在田仁权的注视和坚持之下，起身坐到田仁权身边。田仁权笑着说，“今天，刺梨种植专项工作小组正式成立，我们作为小组的一员，身担重担，长坪县未来经济发展是我们工作的目标。明确自己的使命，不忘使命，尽心尽责，是我们每一个人时刻需要谨记的……” 这个会上，具体任务也有分工，杨再新的职责是协助田仁权主导全县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相当于田仁权的一个助理，但实际上的工作会有较多任务，因为田仁权虽说是小组做常务性工作，实际上他的工作繁杂，刺梨种植的具体事务则大部分落到杨再新头上。 这个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将专项工作小组成员的职责进行分工，对全县的刺梨种植小麦推进，划出一个时间段，并督促乡镇落实县里的工作精神，检查乡镇工作的进度情况。 石东富虽参与会议，但不发言，等田仁权将工作分派好会议到最后环节，石东富才说，“今天我过来参加这个会议，主要是带耳朵来的。但还是说两句：第一句话，就是拜托各位。我先产业发展单一，如今总算有了新的突破口，请大家尽心尽力，将这个工作做好、做到最好； 第二句话，你们放心大胆去做工作，县里是你们的坚强后盾。遇上阻力、可能和问题，及时向县里反馈，我和县委县正府会全力去解决你们所遇到的问题、困难和阻力……” 第192章 刘悌有心 三天时间，长坪县关于刺梨种植小麦引进的相关政策确定下来。孟珍也是第三次到县里来碰面，商谈协议细节。 这次孟珍到来，县里已经将与新畦食品商谈合作的工作，完全转移到专项工作小组。杨再新作为小组主要成员之一，收到田仁权的委托，与孟珍商谈。 杨再新对这个任务有些排斥，他更希望自己的工作是与乡镇打交道，而不是同孟珍、米米、梁术这些人谈判。给他的感觉是，与孟珍的谈判完全是自己人之间在谈，不方便为谁争取更多利益。 但田仁权却将这个事情直言交给他，今天所要谈妥的，是新畦食品在长坪县修筑办公楼和库房用地。县里已经答应新畦食品，在县城周边空地，只要不是粮田，都可以无偿征用。 对长坪县城的情况，杨再新也不熟，如此，要他带孟珍、梁术等新畦食品主要人物选公司地址，确实有所不便。 杨再新接到工作任务后，也琢磨，新畦食品的办公地并非要在县城，在郊区选一块地，难度也不大。在他想来，办公地只要交通顺便，进出容易，就是最好的地方。 反而是在县城内选择办公区，工作虽说便利一些，但实际上公司的工作对象，是乡镇过来的人或种植农户，有车才是最好的。 见过田仁权听他嘱咐之后，杨再新到正府办找田洪君，要他从正府办派一个熟悉县城周边的人带路。田洪君听杨再新说了情况，笑呵呵地说，“杨主任，熟悉县城周围的人，正府办这边派不出太熟悉的，我给你安排一两个人手，没问题吧。” “多谢田主任，让你费心了。” “杨主任还跟我客气？”田洪君笑呵呵地说，“我让他们尽快过来。”打了电话，田洪君说，“城关镇正府那边，有专一负责配合县规划局的人做事，几乎整天就在县城周边打转。要找什么地块，他们最熟悉。” “太好了，田主任，如此可节省不少时间。” 张新民、刘悌两人不到一个小时赶过来，很快了。见过田洪君后，便介绍两人与杨再新认识。田洪君说，“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怀仁镇镇长杨再新，也是县委办副主任，目前，杨镇长在刺梨种植专项小组，专职协助田常委。” “杨镇长好。”张新民和刘悌都来握手，随后自我介绍。杨再新知道两人都是城关镇的国土员，对城区周边非常熟悉。笑呵呵地说，“张科、刘科，要麻烦两位了，非常感谢。” 张新民和刘悌两人还不是正式的科级干部，张新民年龄大一些，三十二岁，主任科员。杨再新称他为张科，也是拔高了，表示尊重的意思。刘悌二十九岁，和杨再新差不多，也是主任科员，在城关镇算是混得不错，只要有机会往前一步，那就可晋升副科级了。 相比较而言，刘悌的潜力自然比张新民要强一些，除了刘悌是女干部之外，她的优势也明显，那就是敢说敢喝。女干部一旦敢说敢喝，自然有更好的机会晋升。 杨再新帅气又年轻，问题是这么年轻就是正科级别，还挂了好几个要职。每一个职位都同县里主要领导相关，如此，在杨再新身边做事，也就能够有机会见到县里主要领导，可能找到机会让领导看好。 来之前，张新民和刘悌还不以为然，以为是县正府办又要安排什么临时的接待工作。可听田洪君介绍之后，也明白，面前这个年轻帅气的家伙，可真的是长坪县的红人。 在怀仁镇闹出不少事情，但县里却支持他，这种事不论在哪里都少见的。张新民与杨再新握手时，笑呵呵地说，“杨主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定全力做好。” “谢谢张哥，这几天可能都要辛苦你们了。”杨再新客气地说，对这些做具体事务的人，往往要更客气，才能将工作做到更好。 刘悌不甘落后，站在张新民身边，面带微笑，看着帅气的年轻领导，心里不由地有些火热。之前，她不是没起过那种念头，但实际上都没敢真去做什么。这一次，似乎觉得不一样了，那种热麻在心头流过，扩散开来，让刘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握住杨再新的手，那样的感觉更强一些，一开始都不知该说什么了，随即，刘悌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杨镇长，好友才华哦。你是长坪县最年轻最有才干的的镇长吧。” “刘科，可不敢这样说，我其实没什么工作经验，都要向你和张哥多学习。”杨再新如今也听习惯了好话，不会为刘悌的一句话而走神。 “杨镇长这样谦虚，我还在想，这次有机会多向杨镇长取经，你肯不肯传一两招？”刘悌说。 女干部向领导说取经，这是典型的套话，是有典故的。杨再新自然听得懂其中含义，之前，张梅蕊没少跟他说过。 杨再新笑着说，“刘科年轻轻的，很能干啊。我听田主任说，你和张哥对县城周边的情况非常熟悉，这几天得辛苦你们多跑跑。准备找一块地，给新畦食品用来修建办公房、库房，预计占地一百亩。你们有什么好建议？” 一边将工作的事情说了，一边在观察刘悌。刘悌眉目清秀，又给人豪爽的印象，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惹人讨厌。 “你们先讨论吧，有一个预案，然后与新畦食品的孟总一起去实地，确定用地。”田洪君说。他不准备参与这些具体的工作，安排两个人帮杨再新办这个事情，也就足够。 说明要做的工作，张新民和刘悌两人也熟悉这一块，张新民说，“杨主任，要占地一百亩？可不小啊。” “新畦食品在长坪县发展刺梨种植项目，这家企业过一两年会壮大到什么程度，大家都难预测。总不能到时候再重新找地方建设吧？” 办公地用房不会多大，但作为库房用地，还可能对摘采的刺梨果做简单的加工、干燥等，需要的用地就不小了。 杨再新考虑，对摘下的鲜果做干燥处理，不在长坪县进行这道工序，而应该集中在柳河市更适合。 第193章 选 址 简单的库房，在长坪县还是必须要准备，采摘的鲜果直接运送到柳河市集中处置，杨再新觉得也不实际。具体工作中，随着刺梨果丰产，带起的工作会更多，提前有所准备，总比到时候再做要简便些。 张新民想了想，说，“杨镇长，根据你所说的要求，城郊一带适合的位置倒是有好几个，但都不是很理想。”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长坪县这些年来因为有矿藏，整个县的经济比起柳河市其他区县要占优，在县城周边的小区建设也相应的更繁华。只要稍微好一些的、交通便利一些的地方，基本都修建了小区住房。 余下一些山地、坟山、要么就是路不通或当年规划相悖的方向。张新民从办公室打印机那拿出一张纸，随手将县城的样子画出来，主要交通干线也画出来，再在上面画几个圈。 长坪县城所在地，是县域“人”字形两笔交汇处，撇与捺重合之后，基本是平坦之地，那边是一垄长长的良田。不过，到如今，粮田被侵占不少，粮田所有余留但绝对不准占用。 所以对新畦食品用地选择，只能往“人”字形的撇或捺方向去找一块百亩之地。看张新民划出来的区域，杨再新感觉都不怎么好。要么远了些，要么离交通主道远，要么就是施工工程过大。 但目前确实找不到一块非常适合的地方，对杨再新一个个否定的地块，张新民脸色逐渐地有些变了。似乎是他没有尽力一样，可杨再新所说的理由，确实是在为新畦食品考虑。 张新民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心里对杨再新的要求有些高，确实稍有不满，但也知道这个事情必须要解决好。 刘悌和张新民在城关镇里是有竞争关系的，因为他们都处在主任科员级别上，都有往前迈进一步的机会。谁能够让领导有好印象，谁能够得到领导一句关照的话，谁就可能先晋升到副科级。 看到张新民先将工作抓在手，刘悌也不好当着杨再新的面争抢，在旁听着，也在找更好插话的机会。 见杨再新一个个地块给否定，刘悌觉得杨再新选得刁，可心里多少有些暗喜。张新民不能成功，对她而言可能是机会，虽说她也没想到更适合的地方。 “杨主任，能不能先到实地看看？这样的印象更清晰，是吧。”刘悌没等杨再新将张新民所标画出来的地块完全否决，提出自己的意见。 虽说张新民标示的还有两处，但杨再新不用想，也明白这两处地块条件更差一些。听刘悌睁眼说，便看了看张新民，说，“要不到地方去看看，把新畦食品的人也叫来，最主要的还是对方认可。” “我们听杨镇长安排。”张新民说。 张新民和刘悌之间确实存在竞争，但在杨再新面前，两人都不会体现出急切。同一个单位出来的，工作上彼此配合要默契，这才让领导有好印象。张新民也知道，刘悌这次是有意要插话，但他也明白，到这时候也只能这样做。 孟珍和梁术接到电话，开车过来汇合。杨再新这边三人，孟珍他们也有三人，只能两台车分开走。如此，张新民和刘悌两人只能一人一车上。 张新民说，“杨镇长，我来带路吧。” 梁术坐过来与杨再新同车，刘悌只好到孟珍车上去指路。两车出发，张新民开着车往前走，同时留意孟珍他们的车，一边给杨再新介绍经过的建设情况。 先往平坦区域走，离开县城往东南方，那是整个柳河市最大的产粮基地。一垄平坦粮田往前而去，一条河流在粮田中间穿插蛇形而远，也灌溉了这一垄粮田。 在主道上跑两三公里，随后往小路插去，上坡，到半坡后张新民停车。等后面的车也到了，下车，张新民对杨再新说，“杨镇长，就是这一块，占地估计有八十亩。稍微小一点点，但最大的问题是上来的公路，要进行扩修，很难得到批准。” “县里农田基数已经到底了？”杨再新说。 “不是到底了，而是早几年就超标准了。前两年还没有如今这样严格，县里那些人也不管政策不政策，先做下再说。后来市里发现了，提出严厉的警告，也受到省里的批评。” 杨再新明白张新民所说意味着什么，修一条路上来确实不会占多数粮田，但政策最大。红线是谁也不能碰的，要不然就会要一个人来承担责任，很可能还要恢复粮田的原貌。 这种事自然不能做。杨再新说，“改道呢。” “改道要经过小区，代价大不说，很可能协调不好。”刘悌说。 孟珍和梁术看着缓缓而起的坡地，坡度不大，施工工程小，就是上来的路小了。小车可走，大货车行走及两车会车，那就不可能。孟珍看了看实地，确实有些不舍，只好说，“杨主任，先看看其他地块吧。” 到第五地块，离县城的距离就有些远。前面几块地虽说稍微近一些，但这样那样的客观性条件都不怎么好，不得不另选下一块地。到这时候，孟珍也感觉到选一个满意的地块来修建办公房和库房，还真不容易。 看了实地，杨再新也对张新民有另一页的印象，这个人业务确实精熟，对县城周边如此熟悉，对这些地块的所有权都分得很清楚，这是要有大量的工作和走访，才可能有这样的业务。 对肯下力气实干的人，总会让人产生一股由衷的敬意。虽说选址不合意，可这不是张新民的原因。 看第五地块，张新民介绍说，“这里的优势就是离高速入口比较近，虽然目前还没有路，但修一条不到两公里的路，就可接通高速入口，对来往市里是比较便利的，用做库房，这里的地势相对要高，不担心水灾引起的损失。 不足之处就是这里离县城确实远了点，过来办事没车不便利，上班的人也不便利。” 情况确实如此，杨再新看着孟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今后这里的场地是要他们用的。孟珍还没表示，刘悌突然说，“我想，能不能这样解决问题呢？” 第194章 江水人家 刘悌突然说话，大家都看向她。刘悌说，“孟总、杨主任，为什么一定要将库房和办公房放在一起？不能将办公房放在县城内，租一幢楼或买一幢楼，成本也不是太高。 而库房就放这里，修一条路，地势也高，不担心洪水影响。管理问题上也简单，如今联网，办公房那边监视库房并不成问题，而库房这边反正要安排人值守。这样不可以吗？” 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杨再新听刘悌说了，看着孟珍说，“孟总，你的意见呢。” “长坪县这边实际条件如此，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孟珍笑笑地说，“对于库房值守和办公房的职员，大部分还是分开的。这样分两地办公，也可以。杨镇长，具体怎么做，还得请示公司。” “那这个就做为一个预案吧。我们再去看看另一块地块。”杨再新笑着说。 看另外两处地块，确实也不满意。反而之前刘悌所说，似乎更让人动意。对在县城如何选办公地，孟珍也没有急，反正租楼或买楼，可选择的也不少。 回到县城，这天急急忙忙地转，大家在办事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回来后就感觉到累和热。进城时，杨再新在车上说，“张科，跟孟总她们说说，今天辛苦了，我请客。” “好，感谢杨镇关心。”张新民给刘悌打电话，让她与孟珍说吃饭的事。今天给新畦食品找办公房和库房用地，工作还没结果，哪怕选择刘悌之前所说的方案，都还得继续在这边做事。 对张新民和刘悌而言，能够在杨再新身边多呆几天，或许就有机会见到县里主要领导，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自然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打电话时，张新民说，“杨镇，具体到哪里吃饭？我好跟他们说地方。” “张科有没有熟悉的地方？”杨再新虽说也熟悉长坪县城，但要说好去处，自然没有张新民等人熟悉。 “杨镇，要么我们掉头，去‘江水人家’。怎么样？”张新民说。 “行啊，你觉得好就行。” 车掉头往“江水人家”走，沿河走两公里，进一密林。密林全是上百年的老松树，出松林，有停车坪，已经停了不少车。他们到后，张新民说，“杨镇没到过这里？” “平时在怀仁镇，到县城也是要办事才匆匆来去。真没想到有这样一个好地方。”杨再新见这里不仅林荫满坡，空气凉爽，还有平台建在河水之上。 这岔河是从河岔乡那边流过来，进县城外才与从怀仁镇那边的河汇聚，形成黑清分明的异象。这条河水清澈，河风清爽，旁晚之际，有不少人在江水人家那围着的水域里游泳。 “杨镇，这里吃饭可到船上去，也可安排在水上包间。如果不是很饿，到河水中泡一泡，将一天的热气都驱散了。”张新民介绍这这里的情况。 “可到河水中游泳？”孟珍说。 “是的。这里有泳衣卖，也可租救生衣、游泳圈。”刘悌说，“河水并不深，建有栅栏，将危险区隔离在外面了。孟总，要不我们先去选泳衣？” 刘悌陪着孟珍一天，交流也不少，这是她的工作任务。但如果有在杨再新这位年轻帅气的领导面前表现表现，那就更完美了。下水游泳，男女之间的隔阂自然瞬间消除，而刘悌对自己身材有较好的自信。 看不远处的栅栏和水里不少人，河水是流动的，晚霞中波光粼粼，自然很是诱人。孟珍没什么犹豫就应下来，刘悌才对杨再新说，“杨主任，不会坐在岸上看吧。” “我可不会游泳。”杨再新故意说。 “没事，这里的水温很好，水也浅，正好学游泳。”刘悌笑了笑，便陪着孟珍去租还泳衣。 张新民说，“杨镇，我去点菜，租衣服在那边。” 到这里来，陪孟珍、梁术等客人降降温，也是必须的。何况，与美女游泳，至少可看看泳装的美女是个什么样子。对这些，杨再新也没多少避忌。 换好泳装，男人们不过一件平头短裤，将身材显露出来。梁术显得有些瘦弱，相比之下，杨再新的腹肌明显，最让他也感觉有些那个的，是裤子绷紧后凸出有些夸张。 这时，刘悌陪着孟珍走过来，见杨再新和梁术在等，刘悌快走两步，说，“杨主任，你们更快哦。还说不会游泳，杨主任没说实话吧。” “反正你要做好救人的准备。”杨再新笑着说，侧身站，不让孟珍和刘悌对自己有更直接的观察。 “救人绝对没问题，”刘悌嘻嘻地笑，“人工呼吸我也会，杨主任，要不要先示范一下？” “先谢了。”杨再新只当说笑，不会在意。几个人往河边走，踏着木质台阶，下到河水区。 水温不错，凉意而不冷，真泡进水中，更不觉冷意，这样的水温完全可泡时间较长。刘悌下水后，叫喊两声，与孟珍往前游动。往河心那边游，水深一些，最深不到一米五。 可游的区域也不大，但环周水面有几十米，比起普通泳池要爽多了。这个游泳地，也是江水人家老板特意选择，然后挖出来的。 从上游几里外，挖通一水渠，将河水分流。这离则在河岸边先挖开两三亩河床，然后铺鹅卵石，下了不少本钱。 到水中，就体会到这里游泳的妙处。这家老板舍得本钱，想必回报也非常丰厚。刘悌见杨再新和梁术一直没相伴着，也游过来。快到了，则潜进水下。到杨再新这边，在水里抓住杨再新的手臂，随后靠拢在他身边浮起来。 穿了泳衣，只要接触彼此之间的感受都会很强，刘悌浮出水面似乎没站稳，往杨再新身边靠过来。杨再新伸手将她手臂抓住，感觉到有些弹软、热力。刘悌看他一眼，说，“杨主任，没撞着你吧。我潜游真不行。” “没事没事。水中不是闹着玩的，要小心一些。” “好的。杨主任不游一游。我们比比，谁先到那边吧。”刘悌指着栅栏，邀约杨再新。 第195章 误 抓 不想争胜，但也不会完全拒绝刘悌面对面的邀约。看着刘悌裹紧的身段，鼓鼓的，前后都很可观，眼神微微晃动。 唐慧琪不在身边，感情全部聚集在她身上，但遇上刘悌这种身段好的，免不了会往身上瞟几眼。其他的想法虽然不会有，身体的正常反应，也是难以控制。 对自己的情况，杨再新是自知的。原本对某种事的要求并不高，可之前张梅蕊将他一直压制的心悄悄放开了，如今，自控力就弱很多。也是为什么从横折县出来后，一直都不敢去那边，怕遇上张梅蕊之故。 同张梅蕊最后一次也说明白的，他有自己女朋友，但张梅蕊也表示过，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去找她，公粮没了，余粮交给她也可以。 张梅蕊说过，男人在外老婆的纪律有所不受约束，前提是不闹出事端。而在行政口，这种事就更平凡一些，特别是有职位的人，更是便利。跟在章童俊身边的三年，老板就不止一次告诫过他，戒色戒财，也怕他年轻冒失，上别人的当。 到长坪县这边，怀仁镇当然有不少女人看他时，眼神都是闪光的。不过，杨再新很忙，虽说跟谁都笑呵呵的，亲切而随和，但却没同谁说过那种暗含隐意的话。即使有人在说，他是不参言的，微笑而已。 这让怀仁镇的人也明白杨再新在这方面很自律，在镇正府威信日高，使得女人们也不敢轻易有试探。 刘悌和杨再新不在一个单位，因为帅气和可能会帮到她，又因为工作上有这样的交往机会，不算刻意地接近杨再新。 往前游，杨再新见彼此平行相隔两三米游着，看准前方栅栏便往水里潜游。正快速前冲，谁知前面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拦在身前。 想拐往绕过，那人却往他身上抓。身上无物，一抓之下，顺手抓住平头裤。速度往前的杨再新顿时感觉到不对，如果继续前冲，很可能平头裤被完全扯掉。 停下来，那人也靠过来。在水底，本身就难以坚持憋气，杨再新游势被阻，准备站起来，出水透一口气。 刘悌撞上来后，也知道扯在哪里，忙松手，人却贴在杨再新身上。水里彼此都穿的少，又手忙脚乱中，刘悌的手忽然就按到杨再新鼓鼓之处。 加之她鼓鼓的地方压在杨再新腿上，给他的感受也非常清晰，心中的渴求顿时被点燃。杨再新心里叫糟，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变化了，而刘悌的手还放在那里。 也不知她是故意，还是在水中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按说，今天才认识、才一起工作一天，话都没说多少，更不说彼此有什么了解。刘悌不会这样莽撞、急切要有什么表示。 但事实上是，刘悌抓到那物确实有些夸张，等她也意识到了，忙放开手，心里也是惊叹不已。 结婚三年的刘悌，当然知道自己莽撞之下，抓住的是什么。那么夸张的东西，会给人带来什么体验？这个问题暂时不去想，她也担心杨再新的反应。忙站远一点点，看向他。准备说对不起，又觉得说了后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的？ 一时间刘悌也不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却见杨再新再次往水中潜游，向栅栏方向去了。孟珍、梁术等已经在栅栏那边坐着，栅栏边也有木质台阶，坐在水里凉快又可彼此说话聊天。 要害被抓，也不知刘悌是不是故意。不管怎么样，杨再新都不想招惹谁，特别是在这方面。有过张梅蕊的经验之后，知道那种事不能开头，否则就没法收场。剪不断，理还乱。 潜游过程中，拼力潜行，专心自己游水动作，将注意力转移开，但到栅栏边，清晰都还没完全消除。好在刘悌没跟上来，出水面，坐到栅栏下的台阶上。 与孟珍、梁术说话，聊聊这河水的清澈、温度和周边的环境。说一阵话，见刘悌虽也游过来，却乖乖到孟珍身边去，杨再新也算放心不少。 至少说明，之前发生的事主要是误会，只要刘悌不是故意那样做，杨再新也会立即忘记，以后不去接近，彼此之间就不会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很轻松地游水、聊天，时间过得快，张新民沿着栅栏走过来，问是不是先吃饭，然后想游泳还可继续游。 杨再新征求孟珍和梁术的意见，两人表示先吃饭，之后得回酒店做事。 换了衣服，吃饭时刘悌坐在孟珍身边，主要也是为孟珍服务。偶尔和杨再新说句话，似乎并没什么异常。到敬酒时，刘悌先给客人敬酒之后，才给杨再新来敬酒。 “杨主任，你是大领导，未来前程远大。我祝你步步高升，一帆风顺。”随后与杨再新的杯子碰一碰，将酒喝掉。 能喝是刘悌的优势，不论是与孟珍、梁术、杨再新还是张新民，只要碰杯，都是一口喝掉。这优势很快在饭桌上彰显出来，还有就是即使喝了酒，刘悌也不乱说。 到第三轮敬酒，刘悌对杨再新说，“杨主任，我是一个粗心的人，做事不细致，大大咧咧的，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领导您可要多包涵。有什么前进的机会，不要忘记我哦。” “刘科很不错，业务精熟，能力强。只要有机会，肯定会记得你这个大美女。”杨再新笑着说，经过一天的相处，对张新民和刘悌的印象都不错。 听杨再新对刘悌说的话，张新民自然也不想错过机会，端酒杯来敬酒，“杨镇长，过两年你绝对是省管干部啦，我得提前恭喜你。有什么机会，也顺手带一带，非常感谢。” “张哥客气，我们一起做事就是缘分。你的能力放在那里，完全可到更好的位置上，完全能够胜任。我想，城关镇的领导会看到你和刘科的能力，县里领导也会看到你们的实力，放心吧。” “谢谢、谢谢。”听杨再新这样说，很贴心。张新民和刘悌都很感激，领导提倡都不会轻易给承诺，当然，也有人随时都会夸口、给承诺的，但杨再新的话，让他们信任。 杨再新不是两人的直接领导，其实也难影响到他们的前途。 第196章 解 决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忙，主要还是与新畦食品商讨合作协议的细节，具体的实际的环节，有很多困难出现的一场情况，这些东西，事先都要考虑到。同时，也要为某些特殊状况留下转寰的余地。 唐慧琪还在乎这些，那边的工作也繁忙。唐慧琪不会在这边多留，还得将具体的工作交给孟珍、梁术和明希来处理。 她从乎这些过来，在长坪县停留一天，处理好商谈的细节问题，挤出时间与杨再新也亲密亲密，只是，他们要瞒过米米和孟珍等人，独处的时间不会多长。 唐慧琪表示，等两县刺梨种植项目推动起来，她会到柳河市来主持公司这边的工作。这话主要还是在安慰杨再新，具体新畦食品会有什么发展，也不是两人能够完全主导。 亲密一番，也可解相思之苦，在唐慧琪面前，杨再新表现比较守规矩的，即使自己多难受，都不会提出过多要求。只是，这一次因为时间问题，单独在一边时，杨再新搂住唐慧琪的腰肢，手压在高地，随后往里钻。 唐慧琪也随他，原本都是想将自己完全交给他的，可他却保持了克制。这一点，让唐慧琪非常感激也知道他是在克制自己而尊重她。此时，有些动作也就不抗拒，在迷醉之中，他的手有力而坚决。 不过，到后来，杨再新抓住唐慧琪的手，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唐慧琪一脸柔情，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在他脸上、嘴上亲着。 这样做更是火上浇油，使得杨再新更加难挨，随后抓住她的手，让她如此帮忙。闸门打开的一刻，唐慧琪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次对两人说来，也是跳跃式的进展，以后，杨再新或许会用更多的方法，让唐慧琪来帮忙，她想来也不会拒绝的。 送唐慧琪到市里，杨再新返回长坪县，之后，回到怀仁镇一次。镇里的工作其实没有多少变化，张文辉也知道杨再新回镇上，但没有要跟他碰面的意思。当即往村里跑，也算一种态度和策略。 张文辉回怀仁镇，虽然是田仁权交待的事，但他回到镇里，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却没有多少变化。所有的工作，基本上是杨再新在决策，那些人也习惯在电话里向杨再新请示工作，而不是向张文辉汇报。 这些事情在张文辉回镇上几天后，还是如此，让他很受伤也很不甘。开过一次党委会，在会上要讨论目前的工作，可参会的人都不肯发言。哪怕是张文辉一个个点名让他们发言，龙利群等人都是左右而言他。 对怀仁镇众人的恨意，压抑着随后基本转到杨再新身上，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导致的情形。得知杨再新回镇上，张文辉就故意躲开，不见面，以后的工作也采取这样的沉默抵制的模式。 杨再新对张文辉的选择和态度无所谓，反正怀仁镇的工作只要正常推动，张文辉虽然有地位有职权，可没有人配合他，也玩不出名堂。 田晓明、龙成海、龙利群等人得知杨再新回镇上，一定要请他吃饭，地点就安排在兴仁酒店。 田大伟那边也算是老熟人了，几个人过去之前，先打电话，田大伟得知杨再新要求吃饭，表示菜有他安排，只管过去吃就好了。 到那边，田大伟给他们留了房间，进去先喝茶。然后，龙利群等人要杨再新说说在县里的工作情况，他们多了解一些县里的情况，在镇上做工作，也更好把握工作的方向。 杨再新理解他们这样做的想法，与领导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往来中保持并加深的吗。一边喝茶，一边说新畦食品、县里和其他乡镇在刺梨种植项目推进中的一些做法，让他们对外界有更多的参考信息，工作起来也会有更好的思路。 聊一会，还没见田大伟上菜。龙利群要去催，开包间门，听到外面比较嘈杂，似乎有好多人。这些人说话声音大，还骂骂咧咧的。 听到这情况，田晓明、龙成海等也站起来，往外走。不管是有人来闹事，还是有人喝酒醉了，他们出去干预一下，免得在这里闹起来。 杨再新也站起来，走到包间外，走廊有两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田大伟的手下，端菜送菜的，被两个人纠缠住。 “妈的，你去问问田胖子，他敢不敢？老子们都等烦了，还不上菜？”声音大，都还没喝酒，脾气就这样爆了。 走廊光线并不好，看不清楚对方。杨再新对怀仁镇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熟悉，特别是镇街和周边的年轻人，没有什么接触。 龙利群先出来，已经走到三个人边上，田晓明和龙成海就加快了步子，到龙利群身边。看起来似乎会有冲突，但杨再新也知道，在怀仁镇，谁敢同龙利群他们起冲突？并不过去，只是看着。 不知龙利群跟其中一个人说什么，那个年轻人一下子推了龙利群一把，大声说，“龙镇，不是我小瞧你。之前你敢站出来说话吗？我大哥就在里面，你亲自跟我大哥说？我找田胖子，他欠我大哥的钱，不行吗。” “四毛，半年来在家里呆烦了，想进去一趟？”龙利群沉声说。之前，龙利群在镇里确实没什么话语权，与这些人也没什么利益纠葛，各自认识而已。 半年前，怀仁镇官场地震，顺带着连怀仁镇附近的灰色势力都被清除。当初四毛这些人都是小人物，跟屁虫式的家伙。 反倒是他的老大山妖有些名气，如今，不知为什么山妖被放出来，四毛或许见山妖身边没人，过来听命，得到山妖看重。这时候，敢在龙利群面前嗤牙露嘴的。 “切，龙镇，你也不用吓唬我。当老子是吓大的啊，老子请老大过来吃饭，有哪条规矩不许了？龙镇，你吓我有卵用，敢不敢到我老大面前说这句话？”四毛还在叫嚣，龙利群也不能直接对这个毛头痞子做什么。 杨再新听到这些话，也明白，这时候不能压住对方，传出去可不是好事。 第197章 黑饭莫吃 走到龙利群身边，在他肩上按一下，不让龙利群太激动。跟这些街头痞子打交道，你要是将他们作为对手，那真是糟了。 这些人做事什么都不顾忌的，作为镇里的领导有必要亲自同他们争辩？镇里有联防队、有派出所、有民兵营，哪一个出手都能够将对方吃得死死的。 这方面如何处理，杨再新之前也听章童俊谈过，此时，明白与四毛争什么气都没必要。龙利群和田晓明、龙成海见杨再新过来，也向他靠拢，坚决不能让四毛这些人对杨再新动手。 四毛见杨再新这个有些陌生的脸孔，随后想到这个人是谁。杨再新在怀仁镇时间不长，但狠名却有了。之前抓那些盗矿的，也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但他敢往前冲。 冲着这一点，四毛不敢在杨再新面前乱说，只是看着。杨再新看四毛一眼，便进包间。包间里有四五个人，都是一群染着毛、纹了身的，带有戾气的家伙。 杨再新当先，然后是龙利群和田晓明、龙成海等人往他两边站，将包间的门堵住。四毛和另一个人都挡在包间外，无法钻进来说情况。 山妖在上次的扫荡黑灰势力中也被带走，但他之前不是冒头的，吃相也不难看，民愤不大，派出所里的记录不多。所以，半年了便给放出来。 见这几个人进来有些突然，山妖也是很憋气，之前在怀仁镇不算大角色。可如今，怀仁镇其他大角色被抓走，结局未知，就轮到他排在前面了。何况，一回来就有之前的兄弟捧场、接风洗尘，本是很有面子的事。 这些人进来，那不是在打脸吗。山妖冷冷地注视最前面这个陌生人，不知对方为什么进来。杨再新不会多说，只是看着面前的山妖。 山妖头是光的，估计和在里面必须保持这样的发型，脸上的横肉并不明显，性情也不是那种狠辣的角色。要不然，当初怀仁镇这么乱，黑灰势力复杂，都是为那矿的利益争抢。 这个人能被放出来，说明的问题也很多。不过，如果回来后不明形势，那镇正府这边也不会客气。 山妖虽不认识杨再新，但认出龙利群、龙成海等人，明白他们进来是为什么。忍住怒气，看着杨再新说，“有什么事？你是谁。” “我是怀仁镇镇长杨再新，刚才门口的那个人欺负人，还要我们进来问你。你有什么话说？”杨再新语速不快，但显然有种高位者的势态，山妖自然能够体会得到。他这半年已经深刻体验过，什么叫暴力机关、什么叫强制，也有了服从的本能反应。 “我们就是来吃饭，没违法吧。”山妖说，“四毛出去催菜，有什么不对。”随即感觉到这样说丢脸了，以后又如何带队伍，便又说，“镇长了不起啊，吃饭又不犯法。” “山妖，回来了想好怎么做人做事，千万别再进去了。”龙利群说。 “龙镇，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不劳操心。”山妖对龙利群就不那么客气。 “吃饭、喝酒、做事，只要遵守规矩，谁都会没事。不要以为几个人在一起，就可以欺负别人。怀仁镇如今不是之前了，有些饭不能吃的。”杨再新说着看山妖一眼转身出门，回包间。 等这几个人离开，山妖猛然对着门口吐一口水，做一副凶狠的样子给其他人看，“总有一天让你们知道老子的厉害，到时候别求老子。” “山妖老大，这个镇长是个狠角色。”其中一人说，他们都是之前扫荡没挂上名的，在怀仁镇不算角色，但听说过杨再新的情况。 “屁，他算什么角色？屁的角色。”山妖很不满。 回到包间，龙利群说了之前在怀仁镇的黑灰势力的情况，当时因为有矿藏资源、利益多，盗矿的势力也多，背后操纵的人也多，各势力在纷争又有一定的默契，不至于太乱损失大家的利益。 山妖的情况并不好，但山妖能够生存下来，也是有一定能耐。如今，怀仁镇这些势力的头头被抓走清扫，山妖回镇可能将是一个开端。之前被抓走的，有多少人会被放出来？ “回来就回来，只要不惹事，有可能的话，给他们提供一些做事的机会。只有有事干，才可能安心下来。” “知道了，杨镇。”龙利群说，“明天我和秦所招呼一下，让他们也多留意这些人。” 杨再新点点头，有时候，这些人确实很难改变过来。一旦吃上那晚饭，要完全换一种生活方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细查一番，但凡吃过黑灰饭的，改好的又有几个？大多数是混到三四十岁，跟不上时代，后浪又将他们拍在河滩上，才找一个勉强能够维持生活的事混下去。 对这几个人，杨再新也不在意，怀仁镇的矿不动，各村维护好矿藏没被偷挖，出镇关卡目前已经有人在值班，虽说不收往来车辆的过路费，但对货车都会查验，就是防止有人偷矿运走。 上菜时，田大伟来露面，给杨再新敬了一杯酒。杨再新不多说，田大伟也不提四毛等人的事，田大伟要走时，杨再新说，“田总，你对我们镇所作的善事，镇上人都记住的。平时有什么困难，也要多开口才是。” “谢谢杨镇，做生意磕磕碰碰难免，真有困难我不找正府还找谁？是不是这个道理？”田大伟呵呵呵地笑着，彼此心里也都有数。 从镇上回来，杨再新忙着到各乡镇督促刺梨种植项目推进，每天早出晚归的，都分不清日子了。全县十几个乡镇要转一遍，至少要一个月。好在有县里主要领导挂帅，他们这些做具体督查的人，也不会受到阻力。 这天跑有矿五乡镇这条线，杨再新知道，这些乡镇对刺梨种植项目的需求更急切一些，所以，乡镇的领导们也会更重视这个项目的推进。督促也故意安排在后面，沿途走，经过四个乡镇，看公路两边的开荒情况，大致知道这个乡镇的工作进展。 来到溪冲乡正府外，见一群人围着，吵吵嚷嚷的。杨再新下车，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第198章 矿渣权属 到溪冲乡来是看刺梨种植项目推进情况，如果这些人聚集与刺梨种植有关，杨再新觉得可解释的，会给他们介绍。其他的事务，自然不会插手。 聚集的人男男女女、年龄也不一，一时间也不好判断。站在人群外听，对于溪冲乡这边乡村的地方话，他听得不是很懂。 张新民站在他身边，也是有意防着其他人冲过来。杨再新虽年轻，但说起来不是长坪县本土人，横折县和长坪县邻居，但地域之别多少还是有点的。 张新民低声解释，“杨镇，他们说矿山挖空了，有不少山头不能种植。要乡镇给他们进行补偿，不然就闹到县里去、市里去，如果都没人管这个事情，跑省里甚至去京都，都要闹出一个结果。” “矿山采矿时，不是给过补偿了吗？”杨再新对这些事情虽有了解，可具体的乡镇的做法，或许有不同。 “具体怎么操作不知道。”张新民说，“如今，全乡在做刺梨种植，有些挖空的矿山是不能种植的，说不定哪天就垮塌凹陷。乡镇这边也不敢赌，怕万一出问题，就不得了的。” 溪冲乡这边的矿藏比较浅层，开采后，山头空了，很容易垮塌。另外，这样的山头正府这边也是用围墙封堵，不让人或家畜进入。 这些农户如今闹到乡镇来，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要说重新给农户一些补偿，先不说这笔钱谁来出，一旦开口子，以后正府所有关联到补偿的事务，都没法做了。 杨再新也觉得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自然不会参与。带着张新民、侯丽萍、刘悌等人往人群里钻，到乡镇去找乡镇府的领导。 张新民、刘悌和侯丽萍也是近些时间，才借调到专项工作小组的干部，这边需要人手，杨再新觉得这几个人都可用，便找田仁权开口，将他们调到自己身边。 至于今后刺梨种植小麦工作初阶段结束，县里如何安置这些人，那是下一步的事情。说不定以后还有事情要做，县里也会有一个工作组，专门应对新畦食品在长坪县所做的工作。 杨再新不给几个人任何承诺，但他们也明白，只要能够折腾，那就是机遇。到后来能不能拿下副科级别，当然除了努力之外，也要等指标出现。这种在领导身边工作的环境，机会当然多多了。 进乡镇里，见到书记和乡长，两人脸色有些苦。谈到刺梨种植的推进，村里农户倒是人体，因为新畦食品的协议中，已经把农户最关注的三要害都解决了，农户自然没有压力。 启动和种植的资金有银行负责，收获的果子达标后完全收回，种植技术有技术员全程培训指导。 农户要付出的，主要是两方面，一是荒坡，二是体力活，劳动力。这两点对农户而言，基本没压力，自然乐意做这样的项目。 但溪冲乡的山坡就像在乡镇大门外所看到的，山坡属权和使用有些复杂。书记说，“这个情况已经向县里请示，但县里又有什么办法？挖空的山头，谁敢做主让农户去种植？” 得知溪冲乡刺梨种植推进工作不差，杨再新就有收获了，至于乡镇存在的问题，确实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杨再新心里琢磨，溪冲乡不是有很多矿渣吗，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些矿渣卖钱，又会引发更多更激烈的冲突。 矿渣问题目前对乡镇而言是压力和累赘，可等矿渣可卖钱时，这些矿渣的属权该如何确定？这是一个非常复杂而难搞的问题。 按说之前开矿的，将矿藏挖走，遗弃这些矿渣在山里。建造矿渣池，对环境的污染也不小，留存的安全隐患同样也不小。可当时乡镇、地方要这些矿老板进行负责时，他们是什么样的态度？ 等得知矿渣有价值后，他们会不会回头来抢矿渣，要求将矿渣退还给他们？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杨再新觉得，在怀仁镇那边，要及早对这个事情进行防范。 想到这点，也不会给溪冲乡做什么提醒，而找一件僻静的办公室，给龙利群打电话。要他同田晓明尽快将怀仁镇的矿渣池的权属，处理好。能够连续到之前那些矿老板的，进可能连续，要他们申明这些矿渣已经遗弃，乡镇如何处置他们概不负责。 如今，要矿老板来负责处置矿渣，他们绝对不肯的。乡镇这边顺着说有权处置时，顾忌他们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 给龙利群做这个事情的原因也很好找，那就是刺梨种植过程中，会处理一部分矿渣，需要矿老板们出资解决资金问题。只要找这样的借口，之前倾倒矿渣的老板，谁肯站出来？ 怀仁镇和其他乡镇的矿渣，其实大多数都是矿老板让人偷着倾倒的，但也有少数人，当时倒矿渣时出了一些资金建矿渣池，某种程度上也认可了这些矿渣是他们倾倒的，他们如果要所有权，多少是有道理的。 不管龙利群有没有理解，将这个工作布置之后，要龙利群复述一遍，才交待他进可能在一周内落实，形成文字材料，要当事者盖章签字，表达矿渣与他们再无关系。 龙利群一口答应下来，对于怀仁镇的矿藏、矿渣等，之前已经比较重视，怀仁镇公路出镇口还设立的关卡。知道杨再新的用意，他表示立即行动，之前那些矿老板中，没被抓进去的，如今，谁还敢跟镇正府摔脸子？ 回到县里，杨再新想了想，决定将自己的心给章童俊汇报。不知老板对矿渣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消息，但从唐慧琪那里得到的消息虽说不能直接告诉章童俊，可间接地提示出来，还是必须做的。 去见章童俊，在办公室里，先汇报了近来各乡镇督查项目的进展情况，随后提到在溪冲乡见到的事情。村民要求对山坡进行第二次补偿，确实很不合理，也不能开这个口子，但如何解决这样的矛盾，终究要正视起来。 最后才提到，有矿五乡镇目前存在的矿渣可不少，对于这些矿渣权属问题，也必须要确定下来。以后是治理也好，还是其他的情况，权属定下来，总是有利的。 章童俊表示县里会重视这一点，然说，“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第199章 历练心境 杨再新虽听唐慧琪说过国家和军方都重视县里的矿渣，但这样的内部消息，是不能外传的。章童俊问到，他也不能说不知道，便以斯蒂芬、东岛国际等热心矿渣的背后，肯定会有异常的东西。 这足够引起长坪县的重视了，先做好充分准备，总比到时被动好得多。 近三四十天，斯蒂芬博士团队和东岛国际的人都像消失一样，但章童俊和杨再新不会认为他们就退走，肯定是在找到更好的理由、更妥善的途径，来插手长坪县的矿渣事宜。 又过一周，整个长坪县的刺梨种植项目推进工作，第一阶段的事务基本搞定。绝对多数的农户都同新畦食品签约种植协议，接下来的工作该开荒了。 对于开荒，不可能让农户一家家自己扛着锄头去挖山，而是要用大型挖机来搞。清除荒坡上的植被，挖机破土，人工清理荒坡的石块、树根、杂物等，整理地块、做好蓄水池、做好通道、水沟等等。 这样的工作，计划是两个月时间，到入冬时节，全县的开荒工作要完成。期间还要对荒坡进行追肥工作，将地块整理好之后，预先将地块预留植苗准备，等刺梨苗木运送到位，便可在较短时间里，把刺梨苗木完全移栽。 这是几个月的短期工作规划，杨再新和专项工作小组的成员，在完成动员农户开荒、签约协议后，工作暂告一段落。小组里肯定会留下人员继续督促、检查接下来的工作，像杨再新等则身兼两职位的，他会回到怀仁镇去。 张新民、刘悌、侯丽萍等人都是借调人员，会留在小组里处理入场事务。杨再新也是田仁权常务副指定的代理成员，这边的工作也不能放手。 先回怀仁镇一段时间，定期到县里来处理工作，这是杨再新新的工作模式。 返回怀仁镇，对龙利群等人而言，觉得工作有了主心骨，自然很是欢喜。这段时间，张文辉在镇里的工作也是改变了自己的风格，只要有时间，就找人聊天，沟通，虽说镇里大部分干部对张文辉的看法和印象，已经定型，可也有人经不起张文辉这样做法，逐渐也认同张文辉的存在。 这让龙利群等人有些郁闷，担心党组成员中也有人认同张文辉的地位，以后在镇里做工作，会有不少阻力、拘畔。龙利群当然不会直接与张文辉抗衡，如今杨再新返回怀仁镇，让他松一口气。 在办公室，听龙利群说到这些细节上的事情，杨再新只是微笑着，没多做表示。 张文辉不管如何在镇上做干部们的工作，但工作决策上，只要他不正确，自己总不会迁就对方。至于人心向谁，对杨再新而言并不重要，他目前的重心已经往县里偏移，会在意怀仁镇的反应吗？ 目前，怀仁镇三大工作推动很正常，杨再新是满意的。一是刺梨种植项目的推动，一直走在前面，效果好；二是对于矿藏、矿渣的管理工作，严格、周密，防护到位；三是和美家庭的创建和评选工作，推进顺利。 这三方面的工作，都是怀仁镇的核心工作又是镇正府的脸面工作。因为只要工作没做到位，或出岔子，县里就会关注，也会让镇正府承担更大压力，甚至可能让上面怀疑他们主要领导的工作能力。 回到镇上，杨再新主动找张文辉碰面。两人在张文辉办公室，一开始见面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确实，彼此之间可谈的话题真不多。 好在他们心态都是历经练过的，杨再新微笑挂在脸上，说，“文辉书记，目前我镇刺梨种植工作推进是全县最快的，而秋收眼看到了，林俊镇长都安排好了吧。” “再新镇长，你放心。怀仁镇这边的工作进展顺利，上上下下的都很用心。”张文辉说，“对于你目前的工作和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县里那边。我们要分清主次、轻重，是不是？” “文辉书记说的对，县里是全局，我们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杨再新笑着说，“目前，县里在刺梨种植工作上，也是有阶段性成果，工作重心也放到秋收这个环节。村里农产品，特别是水稻、玉米这些粮食，不能坏在地头，镇上要到各村去做好工作，确保每一户的秋收都不损失。” 秋收冬时间并不多，秋阳火辣，但秋天的绵绵雨也容易下来。有些农户的劳力不足，在秋收工作上，村干、乡镇干部就要做细致的工作，才能确保农户不损失。 张文辉也明白，杨再新的工作到底是在县里还是在怀仁镇，都不是他能够主导的。怀仁镇这边，如果杨再新不在镇上，他肯定会过得舒坦多了，杨再新回来，工作上的事情，他说话估计不好用。 两人在办公室说话、喝茶、交流，基本上都是没有营养的东西，但这个事情又必须做，还要保持好心态才行。 杨再新虽不愿做这种事，可又不能不去做，当把这种作为自己的一种锻炼，一种修炼时，心态也就不同了。 如今，在怀仁镇与张文辉之间的争锋，说到底不算什么，因为自己占据绝对的优势。可今后，自己会遇上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心里对自己以后是有期待的，因为唐慧琪和陈家，自己与唐慧琪的婚事，注定自己不可能平平淡淡地干一辈子。而陈家说过不会直接给自己任何资源，可以后结婚了，陈家会不会改变？ 要融入陈家，至少不能拖累陈家，不能成为陈家的笑料。所以，以后在官场上肯定会有不断的进步、升迁，不断地遇上明争暗斗。 如今，用张文辉来历练自己的心境，确实是非常好的机会。 杨再新这样想之后，回到怀仁镇后的每一天，基本上都要同张文辉见面聊一聊，给人看到，以为怀仁镇党政一把手之间非常默契，脸龙利群等人都有看不懂的状况。 只有张继光这个人，不管杨再新怎么变，他始终是原来那个样子。 第200章 乱局开始 接到副市长高兴佳亲自打来的电话，石东富也有点郁闷。到长坪县时间不长，他在省城虽也有跟脚，但那跟脚太浅，无力与章童俊扳手腕。这一点，经过两三个月的磨合期，心里也认同目前这状况。 高兴佳不是第一次找自己，上回，为斯蒂芬博士的事情，已经找过自己一回。之后，在怀仁镇转一圈，有意要将长坪县的矿渣收走，但长坪县这边也表明了拒绝。 这一次，是不是旧事重提？还有就是东岛国际到长坪县和怀仁镇的事，也是这一位居中牵线。 对东岛国际和斯蒂芬团队的人意图已经明晰的情况下，自己插手进去，适合吗？ 但高副市长打电话并没说是什么事，石东富也不能推，只好立即往市里跑。一路上也在琢磨，如果高副市长旧事重提，他该如何应对？ 长坪县的矿渣对县里说来完全是一种负担，而在此前，章童俊还特别地交代过，要县正府这边落实好五乡镇里所有矿渣的属权问题，这让县正府这边的人有不小议论，认为领导是在乱作为。 但也说明章童俊对这个事情是有防范的，使得再来打矿渣主意的人，势必有更多难度。真要是斯蒂芬团队或东岛国际的人，便以章童俊来回绝，他自己可洗脱干净。 长坪县之前闹地震，县里头头脑脑换一大片，石东富到来也是机会，但到这边之后，也意识到这个机会给了自己，却不是那么好干的。 如果说在长坪县竖起一面旗帜，建立一个阵营，石东富觉得自己力有未逮。在没有抗衡章童俊的情况下，他不准备暴露有什么野望。将工作做好，顺着长坪县的大势去推进工作，就是很好的状况。 所以这几个月来，县里整顿矿藏矿渣，那就做吧；县里引进刺梨种植，也就大力去推进吧；县里高和美家庭创建和评选，那也评吧。石东富就是这个态度，顺应大势而做，这也是他给自己定位的选择。 至少，石东富觉得自己是明智的，这也是智慧和经验的表现。 等一段时间，如果觉得在县正府这边可拉到一两个人，呼应自己工作，石东富也会不动声色去经营、维护。不论在哪里做事、为人和处事，应顺时机，不强求，有自信但不自傲，看起来谦和恭逊，其实心中有自我。 石东富觉得自己一路走到今天，或者说能够将长坪县长之位拿到手，也是自己平时处事、做人，成功的结果。 心中有了主意，石东富便安心多了，相信高副市长也不会过于为难自己。这次拒绝之后，有机会到市里或省城，好好请高副市长吃个饭，安排一次活动，说不定会得到高副市长的友谊。 退一步说，即使高副市长还是不领情，那也没问题，自己该做的做了，效果如何也不强求。 有了充分的心态准备，当石东富敲开包间门是，见里面的人就惊住了。原以为里面回收高副市长和斯蒂芬或东岛国际的人，但事实上完全出乎意料。 茶楼包间里，除了高副市长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另一位。戴着眼镜的柳河市市长张长文，正陪着另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在聊天。石东富看得出，张市长在那人面前有些谨慎之态，这让石东富猜想对方的来头是什么？ 张长文已经是厅级大佬了，不说在柳河市，哪怕到省里，正厅级实职的人地位已经够高了。除非来人是省里大员，或组织部门的人，才会让张长文有这样的表现。 高兴佳家石东富按时赶到，又见张长文似乎都不关心石东富是不是到来，便说，“东富县长，来了，先坐，等会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认识。” 石东富进来后，也觉得不对劲，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己是最小的那一个，除了听命再没有别的选择。对这样的处境他很不喜欢，但脸上却不能有半点表露，默默地坐下，把微笑堆在脸上，伪装自己。 这种也的群体中，自己完全是一个当孙子的角色，这让石东富有些不满。很小心地看向与张长文聊天的那位，这里的主角应该是他了。却将自己从长坪县叫过来，即使没说事，石东富都猜到是为什么。 张长文和那个气场很大的中年对笑一下，注意力才转到石东富这边，看着石东富说，“东富县长，一路赶来辛苦了。” 石东富忙站起来，到张长文面前两步远之处，站定，说，“市长好，不辛苦。” “好好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认识。”张长文指着身边的中年人说，“这位是来至省城的李董，李大为董事长，一位大财神啊。李董的江宇新科集团，在国际国内都是排上号的，近千亿资产，随便在长坪县投建一个项目，都足可让长坪县有历史性的改变。” 张长文兴致勃勃地介绍，李大为李董却不怎么动，只是看了看石东富，随后等石东富看向他，才露出一丝神色，“张市长，江宇新科愿意将我们的资源，投放到落后一些的区县，以带动地方的发展，这是我们建立集团的初衷，我们也会一以贯之地按照这个初衷运作江宇新科。” “李董，柳河市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是渴求江宇新科到这里来投资啊。这位是长坪县县长石东富，李董可听听他介绍长坪县的情况。”张长文笑着为彼此介绍。 “李董好。”石东富微微弯腰，这也是他很不情愿的事，但有张长文在，他不得不这样做，“认识您很高兴，也希望李董带着江宇新科到长坪县来投资。” “石县长一看就是有才干、脚踏实地的实干型干部。”李大为脸带着笑，一切掌控在手的气场，看石东富一眼，转而看向张长文。 石东富怎么说，有什么态度，对李大为而言都不重要，因为他想到柳河市来做什么、或到长坪县做什么，又有谁可拦阻？ “东富县长很不错，能力也强，到长坪县时间虽不长，但已经做出不小的成绩。”张长文笑着说，“之前长坪县与省农院合作，做刺梨种植，已经初具规模了吧？” 第201章 李大少来搅局的？ “市长，长坪县的刺梨种植正在开荒阶段，这个阶段用时会长一些。估计入冬后，连追肥的工序都可完成。”石东富在张长文面前，谈到长坪县的工作，自然要做详尽的解释。 “种刺梨？”李大为听两人说这话，不由自主地摇摇头，“那东西你们也敢当做项目来搞？真是不知者无畏啊。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先问清楚再做事？做事之前，都不到处问问究竟是什么吗。 张市长，我可不是说你，张市长到柳河市时间短，对下面的情况有所不知也在所难免。我看啊，这个所谓的刺梨种植项目什么的，能够尽早断了就断了，免得过一两年没地方哭，果农围住县正府要钱，就追悔莫及啦。” 张长文听李大为说，心里也一颤，情况如果真这样，不仅是长坪县和横折县会出问题，柳河市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但如果单凭李大为这几句话，就完全打乱他们这里的工作部署，也太儿戏了点，便凝重地说， “李董，你在省里信息广，还请为我们说说刺梨种植，是怎么回事吧。” “那有什么怎么回事？”李大为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继续说，“省农院五年前找到我，想到江宇新科拉赞助，说了一大通刺梨的未来展望。 我可不听他们糊弄，那些教授有几个是具备经济头脑的？事实证明，五年过去还没做出什么进展，项目早就有了，想搞点经费而已。 如今，找到柳河市来，也不想想，真要是好项目，会轮到柳河市这边做？你们肯听我劝，就尽早将这个项目砍了，止损也是一种勇气。” 对李大为这个解释，张长文也是郁闷，他所说的情况实际没多少内情，似是而非。如果真按照李大为这样的说法来做决策，会怎么样？但李大为在省里的能量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张长文到柳河市来上任，虽说不与省城李家没直接的关联，但他知道，支持自己的省里那位，和李家的关系比较密切的。要不是如此，张长文也不可能在李大为面前表现这样姿态。 石东富没能直接和李大为对话，级别还不够，可他听到李大为所说的，对刺梨种植极度不屑之态，也动摇起来。 是不是刺梨种植真到在两三年后，果子烂在坡地里，满山的刺梨变成野果，对他而言对长坪县而言都将是一次沉重打击。 “李董，我能不能问一问新畦食品公司，是怎么回事？”石东富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你说什么。”李大为说。 “新畦食品，就是与省农院合作的一家公司，专做刺梨生产的。”张长文解释说。 “没听说过，省城无论哪家稍有规模的公司，我不熟悉？哪怕市值只有千万的，我也了如指掌。你们所提到的新畦食品公司，绝对是一家皮包公司，也可能是省农院那几个人搞的鬼。”李大为很肯定地说。 “如果你们还抱什么希望，我给你们打个电话，问问就清楚了。” 李大为坐在张长文身边，手机放在桌上，拨打电话，接通了，然后问起新畦食品的事情。对方说，新畦食品成立不到三个月，资产注册五千万，目前所有的经营都还是空白。 “听到了吧。我果然没说错。刚才这家伙，是省里专门管理企业方面的，我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吧。”李大为有些得意，也很满意这个结果。 张长文和石东富脸上都不怎么好看，刺梨种植在长坪县和横折县推动起来，是省农院那边主动，也是柳河市这边争取而来的项目。如果真的情况如此，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县的农户与新畦食品都签订了合作协议，银行那边的钱也动了。柳河市或长坪县想要毁约，赔偿起来可不是小数。 另外，省正府那边也确实有正面的，对刺梨种植作为江上省阳光产业，进行推动的相关政策和文件。 要不是如此，柳河市这边之前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力度推进刺梨种植。如果，李大为所说的情况是真，两三年后的恶果，谁来承担？ 石东富顿时冷汗都出来了，可他不敢在脸上有什么表露。张长文倒是沉住气，笑着说，“多谢李董给我们提了个醒，接下来在刺梨种植方面，我们肯定会谨慎又谨慎。目前，刺梨种植还不多，不难解决。” “其实，说句心里话。你们在体制层面的人，跟我们做生意的人有一样的心态。到一个位置上，做不出亮眼的成绩，就是不合格的。所以谁都想做出成绩，这无可厚非。不过，那是要有眼界、要有资源才行。 如今社会，什么是高端资源？人脉关系、资讯信息就是最高端的资源。你们在柳河市这边，找不到相应的资源，信息不对等，引进刺梨种植来这里还以为拿到宝了，这也难免。既成事实，好在苦果还没完全暴露出来，看看怎么化解，才是正理。” 李大为很不负责地丢几句话出来，张长文等人会有什么选择，那是他们的事。 “李董……”张长文又不能解释、不能辩驳，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张市长，这个事情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李大为面带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你在柳河市也难，但放心吧。 我不会看着你这样为难都不伸手，是不是？先给你透一个信吧。 这几天，正在省里跑手续，我们江宇新科会组建一个子公司，其中的业务会涉及到柳河市这边。到时候，你有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处理掉。” “谢谢李董。”张长文也明白，李大为到柳河市来，肯定是有目的的，绝对不会为之前的那几句话。到柳河市后，点名要长坪县长过来见面，聊一聊，即使不说，他也能够猜到一二。 这时候，李大为并不跟石东富提什么，张长文也不会主动去说。 随后，石东富并不受到重视，也没有谁问他长坪县的事情。 包间里的人，主要在听李大为天南海北地侃，从他的话中透出的信息，江宇新科在海内外都有相当量大的业务，集团每年获取的纯利润都是以十亿为单位。 江宇新科背后的人脉之强，不说冠绝江上省，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庞然大物。 第202章 江科矿业 离开茶室，没有人对石东富说什么，没有要求也没有叮嘱。就像微尘一样，不会受人关注。石东富心里自然不好受，但能够走到如今，心境的历练也不少，不会有任何异状表露。 与张长文市长、高兴佳副市长辞别，便连夜回县里，不肯在市里多呆一会。 回到县里，石东富也琢磨出味道了，那就是李大为和江宇新科，必定是针对长坪县的矿藏而来的。从之前的高村之变，到紧随而至的涉矿地震，如今算来也快半年。 柳河市、长坪县以及有矿五乡镇的人事变动后，局面逐渐稳定下来。那么，这些埋藏在地底的矿，终究会再次被人注视。利益就那么多，谁先下手，肯定可抢到最大的一块。 江宇新科会是第一个人吧？石东富也知道这个集团的能量，不仅是李大为那晚说的话，他回到县里后立即查了江宇新科的网络信息。江宇新科的官网上有他们集团的基本材料，而其他信息条目所显示的，江宇新科实力更强大。 江宇新科是江上省企业前三的存在，上千亿资产，背后的李家同样是江上省的大家族，根深蒂固。李家的人脉资源几乎涵盖江上省各个领域，石东富估计，只要江宇新科对长坪县的矿藏有染指之意，柳河市这边几乎就没有丝毫抗力。 回来几天，石东富都无法宁神，恍恍惚惚的。满脑子都是江宇新科和那晚上的场景，之前，江宇新科难道没有对这里的矿藏出手？ 长坪县的矿价值不算高，量也不大，或许是这样的因素，江宇新科之前看不上眼？还是之前是另一个势力先把控了这里的矿？ 石东富对长坪县之前的状况不熟悉，很多东西都隐藏在背后，随着当初的地震动荡，这些信息都隐没了。 这些东西，长坪县的一些人或许知道内情，但石东富却没法去问。田洪君在工作上非常配合他，但打听这种事情就不一样了，彼此配合工作有好几个月，但要说田洪君这个正府办主任就是他的人，石东富没有把握。 而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培养心腹的想法，觉得到长坪县来，只要做好自己工作，其他的总要等一两年在慢慢考虑。这样的心态下，工作上确实认同了田洪君的能力，可作为心腹，真不好说。 几次想开口问田洪君这个震荡之后被启用的人，或许他是熟悉之前的那些东西。石东富每一次话到嘴边都忍住了，觉得总要等等再看。 心里也明白，即使自己弄清楚背后的众多关系，那又怎么样？江宇新科和李家该插手长坪县的矿藏，这边是没法抵挡的。 吃过晚饭，想静一静的石东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号陌生，座机的号，省城那边打来的，不知是不是推销东西的人。石东富稍犹豫还是接听了，作为县长，他的号码也是经过一定筛查手段进行适度保护的，不会让骗子号码干扰到领导的工作和休息。 接听了，说，“您好，请问……” “小石，你好。”对方是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你听出我的声音？” 石东富一开始并没猜到会是谁，但对方这样问了，他一下子想到对方是谁。孙老，省城那位孙老。当初在省城学习的时候，偶然遇上，之后，聊得来，与孙老倒是有几次往来，但不算密切。 这次能够到长坪县来担任县长职位，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孙老拉了一手，出了点力。至于那点影响力到底有多大，石东富也拿不准，但他情愿是孙老权利而为，自己才能够上这一步的。 如此，自己在省城才有一个跟脚，上回到省里，石东富说要去拜访孙老的，但当时孙老已经出国，电话里孙老对自己还是很有期待的，也留下言语说下一次拜访的事。 “孙老您好。”石东富很恭敬地说。“孙老，之前听过您的教诲，怎么可能忘记？您的教诲，让我受益很深，会记住一辈子的。做人做事，都会以您老为准则。” 这番话说出来，石东富也觉得难受，不过，对这种老革命又只能这样说才行。他们爱听，自己也不过是表达尊老，不算出格。何况，孙老之前确实帮自己，说几句话，又有什么关系？ 石东富心里虽有自己的准则，也懂得很多时候都要变通才行。 “小石客气。”孙老笑呵呵的，显然很高兴。随即说，“小石，到长坪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都习惯了吧？” “多谢孙老关爱，您还一直记挂着我啊，非常感谢。孙老，要不是您指点，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进步。过些时间，我到省城还要再向您老当面请教，孙老您可不能藏私，得把这医生的工作经验，都传授传授。” “小石，我一生平淡，两手空空，唯有这一辈子做工作，积累一些浅薄的经验，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聊一聊，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真是太感谢孙老了，谢谢、谢谢。”石东富也想与孙老多一些往来，以后在省城也有一个去处，或许在某些关键时刻，孙老也可能拉自己一把。 “小石，人在柳河市那边县里，但视野不能只局限在那边。平时工作之余，要多关心时事，多关心柳河市、江上省的最新变化。”孙老说，“人不是孤立的，是社会人，是一个多元的共同环境。多了解一些方方面面的信息，对工作才把握住主心骨、大方向，是不是？” “孙老句句真言，字字千金啊。”石东富故作感概，对这些说法，各有自己的理解，却未必都是真理。不过，身在官场，有些事确实不能存在个性。 “小石啊，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公司叫江科矿业的？”孙老突然这样问，石东富一想，确实第一次听说，“孙老，我是第一次听说这家公司。孙老，有什么吩咐吗？” “小石，不知道也没关系，不知道就多了解一下吗。”孙老依旧笑呵呵地，没表达任何立场一样。 “孙老，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石东富也明白，对方不可能直接说什么，但这一番电话，有足说明很多事情。 第203章 接二连三 挂了电话，石东富在琢磨。孙老电话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自己在县里回应这家名叫江科矿业的公司。 既然是公司，名字里还有矿业在内，意味着什么自然很清楚。石东富想到了李大为和江宇新科，那次李大为提过要创建一家新的子公司，估计就是这个江科矿业了。 那么一来，孙老同李大为和江宇新科是什么关系？自己确实不可能找到他们之间的关联，但自己该怎么办？或许，这两天内这家江科矿业就找上门来了吧。 长坪县如今还存有矿藏的，主要集中在怀仁镇内，听说怀仁镇早些时候已经修建路卡，每天有人轮值，守卡。就是为了要保住怀仁镇的矿藏资源，如今，来至省里的公司要拿下这些矿资源，市里该怎么做、县里该怎么做，怀仁镇又能抗得住压力？ 石东富苦笑一下，想到杨再新虽年轻，但做事确实很有一套，性子也硬。当时对东岛国际的人，直接将人赶走，不留一丝余地。但他对江科矿业会有什么态度？ 石东富不会担心怀仁镇的杨再新如何，反正不是自己提拔的人，有章童俊这位老大自己去头痛去。但他该有什么立场？对孙老的电话，他知道不能抗拒，可对江宇新科却是从心里抵制的，即使抵制无效。 沿城外的河流走，如今，城外的河已经没有几个月前那样污浊。因为有矿五乡镇的矿处于停滞状态，污染变少了的缘故。之前城外两河并合后，有好长一段是清浊分明的水域，如今，这景象已经不太明显。 大自然的自我调节能力是很强的，吹来的河风，也不算刺鼻。石东富沿河岸廊道走，这里餐后休闲的人多，也没有谁注意到他这个大县长。 心里有事，也不在意会有谁认出自己。天光逐渐暗淡，路边的灯亮起来。沿河走了几公里，石东富无意折返，这边人已经少了。坐在河沿码头台阶，面对着河流，风吹着，让人将所有烦恼都放下。 静音的手机放在身边，哪怕是下班、饭后散步。石东富也不可能将手机关了，哪怕是静音了，也不会放到自己无法关注的地方。 静音的手机振动起来，不停，石东富稍犹豫还是拿起手机，见是高兴佳副市长的来电，石东富一阵烦躁，这个人真是一个灾星似的存在，但高兴佳对他自己偏偏有很良好的感觉。 心里轻骂一句，石东富才划了接听键，说，“高市长您好。” “石县，还在忙？”高兴佳语气没什么情绪，不冷不热。 “不忙不忙，之前手机放在包里，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您的来电。”石东富忙解释一句，对高兴佳这样的人，真的惹不起的。“高市长，有什么指示？” “不忙就好，也没什么大事。”高兴佳说，“石县，听说了吗？” “高市长。”石东富都不知该怎么说了，高兴佳喜欢这样一惊一乍的，也不知他如何上得了这样的职位。 “想必你也不知，”高兴佳说，“据说，在省城有一家实力强劲的矿业公司，准备到长坪县来投资。你说，这是不是大好事？” “高市长，是不是省里对我县的矿藏有了新的动向？”石东富也关心这一点，县里的矿可以动了，那县里的财政收入就会起来。不管谁来经营这些矿藏，总要给地方一口汤水喝。 “这是肯定的，没有政策，谁会到长坪县来？是不是，石县，找机会先同对方联络，主动引进这样实力强大的企业，对县里更有利啊。” “谢谢高市长。” “先别谢我，你有没有省里的路子？我跟你说啊，那家公司叫江科矿业，非常了不得哦，背景大得吓人。不过，这话就我跟你说，可不能在外乱传。记住了吧，要想去省里联系对方，你先给我说一声，我可带你去找到对方，引荐你们认识，至于怎么谈，那是你们的事情。” “还是高市长有门路，乡脚宽。”石东富的话显得很真诚，心里对这家江科矿业的公司，猜到必然是李大为的公司了。对于这样的人，确实能力通天，柳河市和长坪县根本没能力去抗衡。“高市长，你可真要带我去哦，别到时候你说给事情绊住才好。” “石县，你还不了解我？老高我这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说一句兑现一句，绝对不打马虎。”高兴佳笑呵呵地说，石东富肯上路，那对他将来也是有绝对好处的。 这时候不管给什么承诺，先将人哄住再说，至于今后的事，谁还真追问兑现？ 挂了电话，石东富两眼空空的看着前面的水流，除了有灯火指出，其他的地方都看不清了。他不在意眼前的环境，而是在假想，江科矿业真到长坪县来，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之前，长坪县盗矿现象非常严重，就连怀仁镇也不例外，如今，矿业不动，对盗矿的打击力度，杨再新还是很有效果的。很多人看来，怀仁镇的矿藏，似乎成杨再新个人私家宝藏一般。 如果，江科矿业粗暴地进驻怀仁镇，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石东富也不是很担心，因为杨再新虽钢硬但不是鲁莽的人，石东富对他的印象不错，却也不能说什么。 对高兴佳这个人，石东富是反感的，却又不能表露什么，更不能让对方察觉。 坐一阵，突然觉得很无聊。站起来准备离开，刚拿到手机，铃声却响了。见是张长文市长的电话，石东富心里一沉，接听了说，“市长您好。” “东富县长，不忙吧。” “市长，不忙不忙，您有什么指示，请说。我一定照办。”对张长文的态度，石东富自然不同。 “也没什么，东富啊，可能过几天，省里有一家公司会到长坪县考察，你亲自负责接待。” “好的，感谢市长给我们机会，能够接触到外面的商家。” “江科矿业，”张长文说，“省里知名企业，我们作为基层，对方也想为江上省的发展尽一份力量。具体的情况，等江科矿业到了后，会有详细的东西。” 石东富有些机械地回应，这一天，接二连三的电话进来，都是为这一家公司啊。 第204章 先找张继光 人未到，声先至。 石东富对省城李家的影响力，有更深刻的感受，哪怕是自己对李大为反感、对江宇新科反感，那又如何？自己能抗拒高兴佳、还能抗拒张长文吗？连省城的孙老的吩咐，也难以拒绝的。 这个事情如何解决，石东富一路上边走边思考。江科矿业肯定会到来，这边该有什么样的准备，自己还真要做出相应的应对才是。 如果江科矿业到后，自己还没有应对准备，张长文等会如何看自己？ 主动一些，积极一些也是形势所逼。没有其他选择的路可走，要不然，自己就没路走。 有矿五乡镇中，最值得看重的，就是怀仁镇。而目前怀仁镇的情况最让人头疼，石东富也是熟知。杨再新在怀仁镇说了算，虽说还有党委书记张文辉这个一把手，但张文辉已经两三次败在怀仁镇手里。 要争取怀仁镇的杨再新，可能吗？他是章童俊直接点名，从横折县调过来的，又是跟随章童俊身边三年的秘书。这个情况石东富知道，所以杨再新在怀仁镇的表现他虽说也看好，但从没对杨再新做什么表示，原因就在此。 不想在长坪县拉一帮人搞一个阵地，与章童俊这个书记对抗，但石东富也知道有些人平时还是要有所远离，不让人产生误解，对彼此之间的工作都有利。 如今，要对怀仁镇做说服、疏通工作就必须找一个代言人，或自己出面对怀仁镇进行施压。找杨再新可行吗？显然是行不通的。 但这个事情又必须做好，石东富也是头痛不已，心里对张文辉很不满起来，如果，他在怀仁镇有更强势一些，自己还用得着这样头痛吗？ 如今，自己也唯有选择张文辉来出面，哪怕他只是一团烂泥，扶不上墙，也得将他糊上去。概叹一声，人才难得，石东富这时候对此体会很深。 找张文辉来主导怀仁镇的事情，那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怀仁镇那边，杨再新虽压住了张文辉这个一把手，但他并没撕破脸，面子上还是顾及着张文辉一把手的存在，这倒是给石东富一定的机会。 如果，自己明确地站在张文辉背后，张文辉和怀仁镇的其他人，会不会有更好的反应？ 有些事情能够权衡，有些事情即使想得透，却未必能够成事实。石东富也明白，自己虽这样设想，但事实如何，张文辉到底能不能硬一把，真不好说。 既然选定了张文辉，石东富便琢磨该如何实行。江科矿业可能在几天之后就到了，在对方到来之前，这些事必须有准备。 天亮准时醒来，石东富觉得脑子昏沉沉的，就像患有感冒症。心里清楚，该做什么，也不犹疑，等秘书刘正明来接自己，说，“小刘，给怀仁镇张继光书记打个电话，九点来见我。” “好的，老板。”刘正明回应，对这个秘书，石东富觉得也不差，适应后用着算顺手。能力不太强，**一番后，总能够理顺眼前的事。心也细，不莽撞，培养两三年，或许可担任一个职务。 早餐就在路上吃了，进县正府时在想，是不是该同章童俊提一提江科矿业的事情？ 心里虽犹豫，但石东富也懂，如果真的可同章童俊讨论这个事情，那情况绝对不会是目前的样子。孙老、高兴佳和张长文不会如此给自己打电话提江科矿业，其中牵涉的利益到底有多少，他是不知的。 但他明白，利益所在，是不存在兼容的。谁能够得到更多一些，看的就是背后力量的较量。在江上省，又有谁能够与李家抗衡？ 章童俊的情况，石东富也曾了解过。当初他在横折县时，几乎被那边的人排挤下台，抓住一次特大车祸的事发难，再利用省城督查组的力量，都算是去职的人了。到省党校学习三个月，谁料一下子反转，居然成为长平县的书记。 由此可判断，章童俊在省里肯定有人帮他，但这个人是谁，有多大能量，却不好判断。石东富猜测，对方的能量即使有，也不可能太强。 如今，市里有张长文支持，长平县里还有能够抗拒的人吗？即使章童俊想抗衡，正面上也不可能。 市委那边，一把手会不会站出来？ 仅仅为长平县这点点矿藏，不至于引起这种层面上的对立。利益不大，谁先出手，另一方总会有所顾忌、会留下更多余地才是正解。 杂七杂八想那么多，石东富总算觉得有一些把握。没办法，自己在长平县的根基薄，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阵营，只能借助上面的力量。看来，之前所想也不是完全正确，到哪里做事，县经营阵营才是最当紧的吗？ 杨再新能够在怀仁镇说话算数，还不就是有哪些副手配合，使得张文辉被压住。但这种做法对石东富而言，还是不喜欢的。 张继光是按时到县里的，秘书将他带进来，石东富有意让张继光在办公室里站一站。这也是一种压人的手段，谁让他在怀仁镇看起来公平公正，实际上却是在配合杨再新？ 过了五分钟，石东富站起来，走往待客沙发。坐下，秘书将茶杯端过来，又给张继光弄一杯水，石东富才说，“继光书记，坐下说。一路赶过来，辛苦了吧。” “县长，不辛苦。谢谢县长。”张继光说。 张继光突然接到县长秘书电话，要他立即赶到县城，县长在办公室等他。这一路上，张继光也是猜来猜去，不知到底为什么。等进了办公室，见县长并不急着说事，凉了自己几分钟，看来，还是有什么得罪了县长。 对石东富这个人，虽说到县里时间并不常，但大家对他的印象却不错。不专权、不为难人、做事有规矩、脾气还好等等，都让长平县干部们称道。 也因为这些，张继光才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佬。 石东富也不多绕弯子，说，“继光书记，找你来，是要听你谈谈你自己的工作。说说吧。” 这个话题太大，张继光莫名其妙，一时间真不知从何谈起。“县长，我的工作？” 第205章 论底线 石东富不说话，淡然地看着手里的茶杯。张继光顿时就有些慌，找不到原因的事情，才是最难应对的。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有什么是做错了。 他是不能拖着不开口的，只得下狠心，说，“县长，我知道我的工作有很多不足，我检讨，我反省。” 说了这句话，看了看石东富，见他神态依然没有变化，只能继续说，“县长，怀仁镇目前的工作进展比较顺利，势头不错，主要是张文辉书记、杨再新镇长的付出和努力。我在具体工作中，能力有不足，考虑问题有不周到。做事情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也不够，今后，在镇里具体工作上我会反思不足，努力争取做好工作。” “你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石东富声音一下子提高，神态上没变，但声音已经提起来，足够显示了领导怒火很高了。 “……”张继光一下子就哑了，不知往下该怎么说。 “继光书记，你是怀仁镇专职副书记。你说说，你的职责是什么、你的职权又是什么？！”石东富这样的语气，自然是故意表达出来的。不这样做，又如何搞定面前这个人？至少，要让张继光帮衬了张文辉，在怀仁镇才可能与杨再新抗衡。 张继光在怀仁镇虽没有竖起旗帜，没有召集忍受，可他在怀仁镇的影响力真不小。龙利群虽说是杨再新的急先锋，可也会听张继光的劝说。 这样的人很不起眼，但所起作用却不小。杨再新如果没有张继光帮撑，在怀仁镇就没有绝对的优势。石东富早就看到这一点，同样的，在县里他该如何运作自己才可能与章童俊对阵，他不是不知道，但心不愿意做这些。 “县长，我的主要职责是抓怀仁镇的党建工作、宣传工作、计划生育、镇正府内务、征兵等方面工作……”见石东富发火，张继光又搞不清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连申辩都无从说起。 “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了。”石东富也知道，自己不说破，张继光几天几夜都想不到重点在哪里，而自己根本没有时间跟张继光拖时间。 张文辉也接到电话通知，这时候会在路上赶过来，自己不能让两人在办公室碰面。 “……县长，我工作没做好，请您批评，我一定改正。”张继光也是对石东富心存敬意，才有这样的态度。 “继光书记，你也是老同志了。你说，怀仁镇目前的情况对还是不对？”石东富语气非常凝重，也显露出他对怀仁镇的极为不满之意。 听到石东富这句话，张继光被雷住了。确实，从某种意义上说，目前怀仁镇的情况确实不对头，因为，作为一把手的张文辉在怀仁镇不能有一语而决的地位。 这对体制系统说来，这样的情况是不正常的，作为上级看不过眼，直接找人谈话，是正常的反应。不过，找人谈话的多是组织部门、纪律部门、县委副书记、书记这些人出面才是适合的。 如今，县长出面来说破这个事情，给张继光的感觉确实不对味，但县长也是县委副书记之意，是常委、是重要的党组成员。无论是哪一个职位，张继光都只有听命的份。 “我……”张继光不好强辩，这也是无益的辩解。怀仁镇事实在那里，辩解起来，好像自己有多少错误一样。 “我就问你一句，正常不正常，适合不适合？没必要去找什么理由，你找的理由我都知道。” “怀仁镇在工作上有分歧，这也是很正常的。至于党委会成员他们怎么想，事先我也不知。连会前要开会都没有通知，事发突然。”张继也明白，县长最恼火的，肯定是那次党委会上，张文辉一个人持一票，其他人都不赞成他的意见。 “你这算理由吗？你说，这是怀仁镇主要领导干部应有的觉悟吗？继光书记，你是一位老组织人了，作为组织里的老资格，难道都没有一点觉悟？” 石东富不会给张继光反应过来的机会，这样的说法，从上级领导口中说出来，是适合的，也是国内上一级领导对下一级的基本方式：骂人；劈头盖脸地批；立威就是不要理由，强词夺理。 张继光不敢说了，也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不会转变领导的意图。 “以党为核心，你们以为就是写在规定上、就是挂在口头上而已吗？”石东富语气同样地重，“这是组织的原则，这要好好学习，学深学透，要在实际的工作中、在实际的思想中始终贯穿这一原则。这就是我们的原则、是我们的底线，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碰触的底线。” “……”张继光试图想说一说，但觉得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因为领导要的不是对错，而是要你服从、要你执行和落实。 你完全可说民（敏）主和集中的关系，这样的关系难道石东富还不知道，还没有那样的理论水平？ “好了，”石东富见张继光明白自己的意图，便不多说，三言两语，先将张继光强压下去就好，“我想继光书记会有这样的水平，之前的事就翻过一页。以后怀仁镇该怎么做工作，你明白吧。” “县长，我知道。”张继光低声说。 “怎么回事？难道你心里还觉得这是不对、是有讨论和协商的空间？告诉你，这是原则问题，是上纲上线的问题。我们组织人，每时每刻，都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要分清原则问题和个人喜好之间的区别。” 稍停，石东富才缓一缓语气，“继光书记，今天我说的话很可能语气严厉一些，但也是为了工作，为了你自己不再一错再错。回去好好想想，过两天，交一份心得体会上来吧，我要看。” 出到县正府外，张继光脑子里还在嗡嗡嗡地鸣响，一时间真的回不过神来。石东富这样的反应绝对反常，但也是绝对严厉。作为县长，他做什么，心里会有判断的。最要命的是，居然交待了要写反思和心得，还要交给县长。 这是将退路都杜绝了啊。 第206章 浊泪眼 几次想给杨再新打电话，张继光都忍住了。不能啊。 县长石东富的意思很明白，自己目前就是听不听的选择。县长的意思，是县里的意思还是石东富个人想法？ 这对张继光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但不是绝对，在长坪县除了章童俊发话，谁还能与石东富抗衡？不管对错，张继光都明白，以后在怀仁镇会有更复杂的事情。 不仅是他对石东富有不错的印象，整个长坪县的领导、干部们对石东富的印象都很好。可这次石东富为张文辉发大火，可能不仅只找自己吧。 对怀仁镇而言，张继光还是希望往好的一面发展，但是，有时候却不能完全由自己来决定。张继光也不想在县里多呆，便回怀仁镇。心事重重，回到镇上之后，也不敢去见人，溜回自己住处，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在体制里，阵营的存在这是常识，不是说不加入就可不加入的。对于这一点，张继光有较深的理解，他之所以如今还留在怀仁镇，确实是因为以前不肯加入阵营，但也因为倾向于杨再新，目前在怀仁镇的话语权逐渐大起来。 这时候，转而支持张文辉，是县长的要求。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心里是清楚该怎么做的，可事实上，要不要去做，还得等等看。 张文辉在张继光离开不久，就进了县正府，两人恰好没碰面而已。接到刘正明电话，张文辉也有些懵，不知为什么县长会通知自己立即赶往县里。 一路上也在反思近期的工作，这几天，杨再新回到镇上，彼此之间的关系显得融洽，他知道，这不过是彼此做出来的表面文章而已。 从另一个角度说，在没有涉及到工作的大方向、工作的根本利益，杨再新这个人也不会计较，或说不屑于计较。 这让张文辉在怀仁镇的感觉稍微好受的同时，也有一种更深的痛。这都他妈什么事啊，非得要让自己没脸面在单位呆！ 有时候就想，自己干脆请病假或者同哪位领导说说，调回文联，干自己老本行舒服多了。只是，即使自己目前回文联，还能像之前那样见人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石东富县长，张文辉也有自己的判断，自己在怀仁镇几次都没表现好，这位虽没直接表示过什么，但绝对不会帮自己。 今天，这样紧急让自己赶来县里见面，是为什么？怀仁镇目前的工作，张文辉还是非常熟悉的。秋收工作已经到尾声，各村农户颗粒归仓库；和美家庭创建活动还有一个月才结束，怀仁镇的评比进展不错；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工作，始终处在全县前列；还有哪些工作值得县长亲自过问？ 是要追责自己还是要告诫自己？张文辉走进县正府后，心里更苦。 上五楼，到秘书刘正明办公室前敲了敲门，见刘正明看自己，张文辉忙往里走一步，“刘秘书好。” 刘正明是从乡镇才弄上来的，跟在县长身边几个月来也适应自己的角色，笑着站起来，“张书好，辛苦了。走，我带你去见老板。” 刘正明的态度显得好，不过，之前张文辉没同刘正明直接打过交道，也不知这位大秘会是什么态度。从热情度看，今天难道不是坏事？ 张文辉心里猜想了下，又觉得不可能，还会有好事落到自己头上？又不是抽奖，难道还有运气一说？ 县长办公室就在隔壁，张文辉跟在刘正明身后，不敢跟太近，保留着一个半身位的样子。看刘正明敲门，进去，然后出来叫自己进办公室，张文辉深吸一口气，知道是祸躲不过。 进门，见县长已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张文辉看一眼，觉得领导神态还行。忙紧走几步到石东富身前，说，“县长好。” “文辉书记，来了，好。”石东富也不顾张文辉有什么情绪、表情，直接走到沙发那边坐了。刘正明给自家老板端茶杯，随后给张文辉也泡一杯茶，才出去。 石东富不急着说话，喝茶。张文辉看着面前的茶，也在思索，到底是为什么？见到领导之后，显然不是要骂人的情形。这一点，张文辉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但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等石东富喝了几口茶，杯子里的水见少了，张文辉站起来，给石东富的杯子续水。石东富也不说，等张文辉重新坐下，才说，“文辉书记，茶怎么样？” “县长，好茶、好茶。入口微苦，细品却甘醇，劲力足。”张文辉对品茶倒是很有一套，但他不敢在石东富面前显摆。因为品茶这种事，完全是闲情逸致，与乡镇的工作处在不同频道。 石东富笑了笑，说，“最近在怀仁镇怎么样？” 这又是一个大题目，张文辉听了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标准答案难找，因为他对石东富不了解，今天找自己来的意图也不清楚，自然不敢乱说。 “县长……”张文辉知道不能不说，很小心地边说边试探，“怀仁镇目前的工作很顺利，可说是上下齐心，拧成一股绳……” “是吗？”石东富对这个张文辉确实不满意，但如今却没有选择，看着面前的张文辉，不知自己这样选择，会有什么结果。 “县长……”张文辉想解释一下，又觉得不好说。 “我没时间听你说那些没的有的，我就问你，乡镇里的工作该围绕什么来开展？”石东富语气不恶，但却有种力量。 张文辉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同，怔一下，说，“县长，我工作没做好……” “文辉书记，你也是老同志了。我怎么说你才好？”石东富语重心长起来，“不管哪一级行政机构，一切工作都是围绕党的这个核心而开展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 “县长……”张文辉被这句话说到痛点，都有哭的冲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到底，自己在怀仁镇的失败，还是自己没做好工作。 “我没做好工作……让县长失望了。” “这不是我怎么看，而是你该怎么做，怀仁镇又该怎么做的问题，是一个原则问题……” 第210章 下达通知 三天学习。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这绝对不是张文辉能够想到的，即使他想到了，也没有如此大的魄力来决定这件事。 这样一想，张继光心里发苦，看来，县长石东富是要对怀仁镇下狠手了。不然，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每个干部要有学习笔记、心得和反思，这是一直以来最有效果的整治风气的招数，没有之一。那一次整风，不搞得风声鹤唳，被整者大败亏输、落败而逃？ 作为一个老组织人，张继光对此理解非常深，每当扭转大势的关键时刻，都是用这一招祸变相的相似招数。可说是百试百灵，精妙无比。 张继光不想说话，默默地喝茶。 张文辉见他这个反应，也是满意，因为张继光的反应就是被震住的样子。 对于安排的三天学习，张文辉在返回怀仁镇的路上已经琢磨透彻，这种情况下，他不要求所有干部都上交笔记心得，只要求中层以上干部上交，看谁还敢跳出来？ “继光书记，根据县长要求，明天早上开始学习，你看该如何安排为好？”张文辉将这个事情要推给张继光来做，如此，也就捆住了他，张继光的立场也就明确。 开这样一个会，不仅要人组织镇正府干部，还要维护会场纪律，确定会议学习内容。 而这些事情，张文辉都不想亲自做，因为他确实不很熟悉。 当然，学习内容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将这些干部震慑住。 张继光打前阵，自己坐在后面，如此，让镇里的干部看到更多语言之外的东西。 “我听书记的。”张继光自然明白张文辉的用意，但他的态度也明确，不反对，但不会冒头去做这些事情。 说了这句话，张继光埋头喝茶，也不看张文辉是什么反应。 张文辉心里起火，面前这位明明已经屈服了，但却不肯主动一些。 什么叫听我的？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为什么之前配合杨再新那么默契？ 但张文辉也明白，什么事都需要一步一步来，你既然肯听自己的，那也好。 想了想，说，“继光书记，怀仁镇全员干部要学习，是一个正治任务。我们作为党委成员，就一起分担吧。 我看这样安排，继光书记主持会议，监督会议进程中的会纪会风。安排人做好会议记录和出勤签到记录，安排分组讨论的小组分组人。” 将这些事情都丢给张继光，他在整个事情进程中，不需要面对其他人，最多就是找一些学习内容。 之前，张文辉参加过党训班，有教材和资料，将这些翻找出来就好。或者到镇图书室去找几本书，照着书念也是一样。 三天的学习，只要是重形式，核心在让所有人改变观念，更是让杨再新等人明白目前的形势。具体学习的内容，只要与党有关，都是好内容。 “书记……”张继光听张文辉的安排，也是无语，对面前这位领导做事的态度，早有领会。什么事都希望别人去做，他只要动动嘴皮就好。 再一个，只要遇上可能被抵制的人或事，他的第一选择就是回避，让其他人去面对、处理。要不是如此，怀仁镇的干部如何会这样听杨再新的？ 年轻的镇长在还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就敢直面盗矿者，也敢同镇街上的那些人叫板，将对方压下去，彰显镇正府的威信。只有如此的领导，下属才肯归心啊。 领导不敢面对困难，回避困难，让下面的人去处理复杂局面，你又如何让下属的人对你服气？ “没问题吧，那就这样。”张文辉不容张继光多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要及时做好……” “书记，要不要先召开党委会？”张继光试探地说，如果这样，所有的对立、冲突，会在较小的范围发生，也更好达成统一意见。 “继光书记，这个没必要。三天学习是县长亲自部署的工作，我们照做就是了。把会议过程、结果，向县长汇报就好。” 张文辉当然不肯开党委会，之前那次党委会给他的阴影一时间不会消散。杨再新这个家伙话虽不多，但凝聚力确实足。 敢闯敢干的人，号召力都会更大，个人魅力也会更强。 “那好。”张继光惜字若金。 “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要发开会通知。”张文辉亮一下手机，“继光书记，我把明天的开会通知编了一个，你看看行不行。如果没问题，就发到工作通知群吧。让大家也好有准备，免得明早有人缺会。” 微信转发，一个文件传到张继光手机，明白张文辉这样做的因由。是要他出头来做这个事情，也是要彰显他对自己的掌控。 张继光知道拒绝不了，这个事情到明白就会大白于干部们面前，这时候自己发这个通知，也是一个预热。 认真地阅读开会通知，见张文辉对这类文本也算熟悉，倒不需要修改。张继光说，“书记，那我在通知后加几条具体要求，免得明天早有人下村。” “好好好，还是继光书记考虑周到。”张文辉见张继光接招，笑眯眯地说。 随后，张继光编写通知附加内容，张文辉很耐心地看着他在动作。心情也很好，这时候，那种掌控一切的心态非常好。 几分钟，张继光做好了，念给张文辉听，随后，发送到工作通知群。这时候，夜色虽还没太晚，但大多数干部都在有自己的活动，可没多久，这个消息就开始炸了。 张文辉喝了茶，不急着离开。他是想看看通知发出去后，怀仁镇的干部会在张继光这里有什么反应，而张继光又会有什么解释。 不过，张继光之前就将手机调整振动，即使有电话打给他，也听不到。 龙成海、田晓明和龙利群、田林俊等与张继光关系比较近的人，都先后给张继光打电话，想了解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不接。又转而给杨再新打电话，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再新也很惊讶，之前见张继光就察觉他心事重重，这个突如其来的开会学习的通知，让他意识到背后肯定会有名堂。 第207章 磨砺可得锋 张文辉头低着，不敢申辩。 行政口的规矩，张文辉非常熟知，因为他担任过乡长、文联副主席等职务。明白一把手的核心力量，也明白每一个单位的工作都必须以党委核心，不可违抗的规则。 这确实是原则问题，也是干部们心里认同的事。为什么其他地方一把手能够做主决策，怀仁镇就不能？说到底，还是张文辉的底气不足，县里对他的支持不够。 如果说，之前杨再新第一次不给张文辉面子时，县里立即出动，找人谈话。那么，怀仁镇的人谁还敢？干部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可能会有晋升的机会。 但杨再新在怀仁镇抵住张文辉的决策，打脸扫面子，但他在县里有一尊大佬站在背后，谁敢去碰他？如此，怀仁镇的人也会这样认为，连张文辉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撼动杨再新的地位，自然形成这种局面。 这样的局面对县里、对外人而言，其实也不算什么。上纲上线没必要，其他人谁想这样干，也要做得出来才行。挑战一把手不仅是要勇气，更要实力，否则，调职、坐冷板凳、被孤立就是你的结局。 欲哭无泪。张文辉多少有些激动，是不是县长看不过了，来给自己打抱不平？只要有县长明确支持，自己在怀仁镇就可能扭转局势。何况，如今自己努力之后，镇里的干部对自己也有不同，连杨再新在自己面前也是有不同态度。 “县长……”想归想，具体该怎么做，张文辉却没有丝毫把握，只能请示石东富。 “文辉书记，你要记住。不论是在怀仁镇还是在其他任何一个单位，党永远是核心，其他都要围绕这个核心运转。没有别的，就这一种、唯一的一种运转模式，明白了吗。” “明白，县长王明白。”张文辉忙说。 “好了，回去之后，要先明确工作中党的核心作用，我建议怀仁镇所有干部先集体学习三天，每个人都要有深刻的学习体会。谁要缺席学习，那让他到县正府来单独补学。”这也是石东富想到的，唯一可让张文辉立威的模式。 看着张文辉严重流出浑浊的泪，石东富很是无语。自己这样做确实也是迫不得已，最后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这时候也不好说。 可要说怀仁镇会失控，石东富觉得那不至于，最多就是从其他途径对杨再新做一些补偿。这也是长坪县这边，自己和章童俊之间必要做的事，可不想借着江宇新科或李家直接压制章童俊。 至于杨再新这个年轻人，即使在怀仁镇受一点委屈，那也是在磨砺他，对他指挥有好处。杨再新如今还不足二十九岁，已经是正科，镇长，在县里还挂了很重要的职务。 如果不是因为怀仁镇的矿藏，很可能在两三年后，刺梨种植成功了，他获取的功劳，升镇党委书记绝对没问题，破格提拔一下，来一个副处级锻炼锻炼，也有可能。 但这样超速度晋升，结果会如何？往往都是升得快，摔得痛。从内心而言，石东富觉得自己欣赏这样一个有朝气的年轻人，也知道这样有才华和魄力的人，今后的前景或许超出自己的预料，但目前压他一压，确实对他只有好处。 章童俊在省里肯定有不弱的助力，但分到杨再新身上，那基本上不起多少作用。超出正科级别的，章童俊又怎么帮他？ 磨砺一番，将锐气藏起来，才能成熟，也才能走得更远。不经受挫折、失败的干部，特别是这种从基层上来的，升得快，几年时间就无声无息了。 至于张文辉会怎么样，石东富并不在意，只是要张文辉站出来说话而已，自己的目标不过是掌控怀仁镇的矿藏。让江科矿业到长坪县后，顺利拿到这些资源的开发权，至于其他，他也参与不了。 退一步说，假如杨再新在怀仁镇不肯退让，章童俊也站出来说话，那这个事情会有张长文来处理，就与自己无关了。到这种程度，杨再新这个人就算是完全毁掉，再不可能往前进。 看着张文辉离去的背影，石东富在考虑，要不要将杨再新直接好到办公室来训一训？随后觉得这样做，效果可能并不好。干脆等张文辉到镇里主持党务学习期间，自己跑一趟怀仁镇，到会议上说几句话，这样，章童俊即使得到消息，也不会直接给杨再新撑场的。 到长坪县这么久，自己从不同章童俊有任何冲突，也给足他面子。在杨再新的问题上，只要不是太直接打压杨再新，章童俊都会忍住，甚至会安抚要杨再新也忍住。 杨再新并不知道张继光到县里，见过石东富，受到领导的狠批。中午过，从村里回来，便去办公室找张继光。 目前，全县创建和美家庭的精神文明活动即将到结尾阶段，怀仁镇这边该选出哪几家，也该出结果了。镇上候选名单，选定之后，还要往县里报，参与县里的精选。 如此，镇上所选送到家庭，条件必须要扎实，在选定之前，杨再新觉得要过一过目，也要听一听张继光的意见。 这个工作，主要负责的人就是张继光，他对怀仁镇的情况也最熟悉。摸清情况，在党委会讨论中，谁推荐的名额，实际情况怎么样，都必须做到心里有数。 人情可以讲，但必须是条件相差不大，基本在同一水准上，有镇主要领导或中层领导推荐的人家，自然会优先入选。这个不是内定，必要的优先杨再新并不反对。也算不上利益交换，这种评选的事情，原本标准就不是完全准确。 张继光不在办公室，杨再新便打他电话，等张继光接听了，杨再新说，“继光书记，不会是在村里吧。我想了解了解和美家庭评选的情况，有空吗？” 听杨再新这样说，张继光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一些，但却更苦了。这意味到怀仁镇之后，确实给怀仁镇带来很大变化，不仅治内安定，干部们的精神状态，也显然地不同，明显有朝气了。 可接下来的怀仁镇，会成为什么样的？张继光不相信石东富只找他一个，党委会的其他人，都有受到批评的吧。 绝对是。 第208章 孩子的路有两条 同杨再新碰面是在办公室，张继光虽说还是原来的样子、原来的神态，可心中却不一样。这时候，见杨再新时更冷静，也刻意地让自己与杨再新保持一定距离，然后，来思考自己即将面对的情况。 看杨再新的样子，他是不知县长石东富在做怀仁镇各人的工作，在自己面前，还是一直以来那敞开的心怀。笑呵呵地，神情和悦，似乎就是一个阳光男孩。 张继光不免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孩子大学最后一年了，到明年，也会走入社会。他会有什么样的职业？又会面对什么样的社会风险和压力？ 如果，自己的孩子处于杨再新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会如何做？ 然而，自己如果与县长直接对抗，又会有什么后果？撤职、冷闲起来，还是更为严重的处分？不论哪一种，自己在长坪县再也没有争取资源的可能性。 真是这样，等孩子大学毕业，那就得完全靠他自身去拼搏，在县里在也不可能为他谋求一个职位了吧？ 这也不是张继光想要的结果！对自家孩子，从上大学起，就准备给他两条路选的。因为孩子只是考取二本而已，毕业后从业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孩子在大学里自己应聘，这是第一选择；应聘不上或职位不理想，则自己拼着老脸，到县里求人，总要求到一个岗位，这是第二条路。 张继光这个主意定下不是一年两年了，在县里也是有准备的。虽还不确定下来，但如果这次自己按照县长所说去做，到明年，去找县长签一个字，可能性会有吧？ 张继光确实拿不准，但如果不按照石东富的意思去做，则完全断绝为孩子谋求一岗位的机会。 心里稍定，张继光面对杨再新的笑脸，还是有着不敢直视的勇气。对怀仁镇的好与坏，按照谁的意志去做工作，其实影响都不大的。 杨再新到怀仁镇之前，怀仁镇还不是照样过日子。等杨再新调离了怀仁镇，难道这里就不过日子了？ 理智和感情之间的冲突很激烈，张继光此时的思路、逻辑显得迟钝。杨再新以为他是有什么心思，说，“继光书记，有什么心思？” “我还能有什么心思。”张继光否定了，也不解释，苦笑一下。 “我想了解了解‘和美家庭’创建精神文明的评选情况，目前差不多了吧。”杨再新见张继光神态虽不对，也不多追问。 “再新镇长，这个事情确实有了初评，资料也准备齐备。最后的确定，肯定还要开会讨论，敲定下来。”张继光说。 “你自己的材料呢，准备怎么样？你可是我们镇最有希望拿到一等奖的家庭，必须万无一失。”杨再新笑着说。 “再新镇长，我反复考虑，我还是退出参评为好。”张继光原本还不太在意是不是参评，但从县里回来后，觉得还是退出为好。免得为自己的名额问题，让杨再新多受一次挫败。 “这肯定不行。”杨再新很坚决，“参评不参评，不是你本人的事。事关怀仁镇在县里争取到更好的名次，是怀仁镇的名誉与工作成绩。这不是个人情绪问题，继光书记，这一点，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的吗。” 听杨再新这样说，张继光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却又不能在神态上有什么表露。这个问题，之前确实商定好了的，如今要改变，从新确定送到县里的名额，很可能难找到适合的，也会让镇里的人心乱起来。 杨再新见张继光还在想，便说，“继光书记，这件事就不再说了。你有想法，就请你保留吧。少数服从多数，这也是工作原则。对不对？另外的名额，准备的资料都齐备了吗？” “材料反复审查、核实了，该签字的人也都签了字，该提交的佐证材料，也都准备齐全。”张继光知道，和美家庭评选，关系到怀仁镇年终考核情况，考核之后的效益问题，那可是所有干部的直接利益关联着，哪敢有大意。 “材料我就不一一重审了，但往县里推荐的参评家庭的材料，我要看的。如果有所不足，必须在短时间内给补足。继光书记，这个事，还得辛苦你和评审组队干部。” 杨再新对这个工作自然很重视，最初是他提出来的，如果到最后评审，没有怀仁镇的家庭进入一等奖，对他说来就是一种讽刺。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县里那些领导会怎么想？ 张继光应下，表示这是他们的工作，即使繁杂，那也是一时间突击性的工作，都可理解。随后，杨再新聊了聊刺梨种植的工作，入冬之后，对各村进村公路的修缮工作，要往村里布置下去，不能拖久。 张继光对这个事情不发言，估计不用几天，县里会对怀仁镇的工作进行调整，到时候张文辉会怎么想，又会将工作的重心放在哪里？不好说。 离开杨再新的办公室，张继光心事更重，但这一切都不能说出来。他也意识到杨再新可能有感觉，却以为自己是私事上有什么困难。 如果，要将自己推选到县里去，材料准备没什么问题了。只是，镇里最后审阅材料的，是张文辉还是杨再新？张继光也不知，怀仁镇这边到底还有几个时间会发难。 晚餐一点口味都没有，张继光懒得到食堂去，就在家里弄了点，却吃不下。老婆以为他感冒或其他毛病，问了好久，反复在头上摸，想看看是不是发烧。 张继光没法解释，这些事情又该对谁去说。不能说，还得熬着等县里出招的那时候。 一把年龄了，知道什么事不能透露，哪怕是自己老婆都不能说。张继光抽着烟，不想听老婆念叨，便去自己办公室呆着，清静一些。 才坐下，准备泡茶，一个人甚至都不想开灯。这时候，却听到敲门声。 张继光听了听，确实是有人在敲门。难道是杨再新又找过来，要聊天？ 今晚，可不想再见到杨再新，只是，敲门声不停。张继光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去开门。 门开了，见门外的人，张继光吓一跳。 第209章 不能惹翻 张继光看着门外的人，很意外，也很吃惊。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站在门内，也不让。 不过，张继光随后醒悟过来，石东富能够直接批自己，说是没有抓住怀仁镇的核心工作，那面前这位，还能够不得信息吗？ 他来找自己，还主动过来，肯定是有完全的把握了。张继光当即收敛心神，说，“张书记，进来坐？” “好的，谢谢。不打搅你吧，继光书记。”张文辉说，见张继光的神态似乎有些不同，他也不知张继光到底知道多少。 在县里，石东富并没透露什么，但秘书刘正明却在自己离开时，悄悄地说了一句，张继光才到老板办公室，被批了。 秘书刘正明虽不多说，但张文辉明白张继光先被领导找来谈话，那么，自己在怀仁镇就不是孤军，很可能会有其他领导也被叫到县里来谈话。 回怀仁镇的路上，张文辉想了很多，最希望的就是杨再新被叫到县正府，石东富劈头盖脸地狠骂一顿，让他再也不敢嚣张。 但张文辉也明白，石东富不可能帮他做完所有的事情，该他做的还得他去做。 要领导信任，至少要表现出自己有利用的价值，自己能够担起某些事，才可能让领导用你。 也因为这，张文辉才主动找张继光。此时见到张继光的反应，他心里也安定不少，至少，张继光受到县长批评之后，没有像之前那样对抗自己，至少在外表上，会配合自己了吧。 接下来怀仁镇的工作，会有一个很激烈的对抗，有张继光帮忙站台，那抵抗力会大为减小了吧。 三天的政治学习，三天的党性培训，三天的会议要让怀仁镇每一个干部都认清楚形势、大势，这是张文辉期待的。但也明白这样的事情往往不会顺利，谁肯在一次会议后，就改变自己的内心？ 从另一个角度上说，自己在怀仁镇并不难给干部们带来直接的好处、利益，凭什么他们一定要听自己的，而不是听杨再新的？ 对这些，张文辉也是理解，但他肯定要挟持县里的威势，给自己强硬地扭转干部们的立场。要做到这些，张继光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可说是怀仁镇一个风向式的人物。 对于这一点，张文辉觉得自己看得准，才主动来拜访张继光，要在会前线沟通沟通。今晚，会在工作群里发学习三天的重要通知，通知的内容，张文辉已经编辑好，只待发送到工作群。 在发送之前，他得找张继光聊聊，将这三天的会议安排进行沟通。首先，主持会议的将是张继光，而不是自己，如此，自己说话才有威势，也才名正言顺。 原本，下午自己回怀仁镇后，就高召开一个党委会，将三天学习的事在会议上通报并取得一致的意见。但张文辉心里没底，担心在党委会上又出现状况，所以觉得今晚先同张继光聊过。 坐下，张继光给张文辉一杯茶，说，“张书，我这里的茶叶你可能喝不惯。” “不存在、不存在。”张文辉说，见张继光主动给茶，已经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哪还会挑茶叶好坏？这是两人最好的转变，“我喝茶不挑，谢谢继光书记。” 两人坐下喝茶，一时间真不知从何说起，便安静下来。张文辉也觉得这样对自己不利，过来找张继光，就是要让他听从、配合自己的，但又不能提到张继光到县长那被批的事。 “继光书记，最近很忙吧。”张文辉说。 “还好还好。”见张文辉过来，也明白他找自己是做什么，县长已经这样明确的态度，张文辉肯定也知道，找过来是要自己明确立场，做好他的配合工作。 自己此时还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从组织观念和原则说来，这确实不能做其他选择，内心虽然不屑于这些人的做法，但真能够反对吗？ 在行政系统里的人，这样内心和外在冲突的情况是绝对多数吧？以前有个段子，张继光原本是不太赞同的：村骗乡，乡骗县，一骗骗到国屋（敏）院。 面对张文辉，张继光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很多情况下，大家都知道是不真实的事情，却又言之凿凿。没有人肯说是假的，还要说这样如何如何好之类的话。（今年第二季度世界各国经济状况统计，世界上发达国家都下跌得厉害，唯有某国增长11%。难道某国是生存在真空、外星球吗？公布这个数据的人，肯定也知道是假的。但有谁敢说吗？至少明面上要说，某国真厉害，好幸福。） 要点脸的人都不屑于这样做，可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又不得不这样做。 “和美家庭的选评，初步结果出来了吧。”张文辉觉得不要过急，先聊聊为好。这也是工作的方式方法吧。 “基本确定了，材料也准备齐备，等时间到了，还得请书记把关。”精神文明方面的工作，确实是党委这边负责的工作。 “没问题，我相信继光书记的能力和眼光，一定能够评选出怀仁镇最好的和美家庭。”张文辉又觉得在这个话题说多了也不行，“继光书记，今天我接到县里一个重要通知……” 张继光听他这样说，心道，果然来了，神态却没变，静等张文辉往下说。张文辉也观察了张继光，见他不惊不觉的，明白对方果然有数。 “县长给我一个重要通知，严厉地批评了我们怀仁镇近期的工作，”张文辉试图说得严重一些，既要点到张继光的疼处，又不能将他惹翻，“我承认了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主要是我个人在工作上的一些失误。 县长要求我们，在接下来的三天，要组织镇正府所有干部，进行为期三天的党的教育。要求每一个干部提高党性、端正态度、结合平时的工作，反思自己工作中脱离党的要求，错误理解党的纪律，要求要有学习笔记、要有反思材料……” “哦……”张继光没想到张文辉会说出这样的事，显然是石东富交待他这样做的，要不然，张文辉也没有这样的魄力。 第211章 吵翻了 以自己对张继光的了解，他不可能做什么事不先跟自己说。 那么，之前神态异常，到底是为什么？ 背后有什么原因？杨再新看着手机里的开会通知，也在琢磨。 一个突如其来的党性学习、党性再教育，对一个行政单位层次说来，真不是一件小事。 田小伟没给自己任何消息，章童俊书记也不曾有丝毫信息，这是为什么？ 张继光既然发出这样的会议通知，要求非常严厉，那背后只能说是张文辉在发挥作用？ 张文辉又如何能够指使得动张继光？按照平时的状况，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今天却是事实，又说明了张文辉背后的人，已经将张继光压制住。这个人会是谁？ 显然，这个背后的人，是县里有很大话语权，甚至可同章童俊叫板的人，才有可能做成这样的结果。 这个人的最终目标是谁？杨再新这样推算，便明白很多。 目前的怀仁镇，有多少利益可图？不外乎就是刺梨种植项目、另外就是怀仁镇的矿藏、矿渣。刺梨种植的成就、功劳，暂时还没法体现出来，这时候抢夺显然过早，如此想，这次动作的根本点，还是怀仁镇的矿藏。 对此，杨再新早有预计，觉得果然如此。 原本斯蒂芬博士、东岛国际离开一段时间，风平浪静的，本身就不正常。背后他们绝对会找新的突破口，怀仁镇里行不通，必然往长坪县找人，往柳河市层面找人，或江上省层面找代言人。 一层层下来，自然会有人在压力之下，跟随他们而动。或许，张继光如今还没意识到，对方这次行动的最终目标。 怀仁镇里的张文辉争权、争话语权，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张文辉怎么做，县里有主要领导支持张文辉站出来，这都是很正常的操作，也是体制内必然的生存竞争。 张继光被主要领导力压之下，不得不做一些事情，也是正常的。杨再新对张继光这样做，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这次行动之后，对方露出獠牙之后，怀仁镇该怎么做？这才是最考验人的。从唐慧琪那里，杨再新已经得到不少信息，军方对这里的矿渣都介入了，那些人还在不甘心，企图查收这里的矿，简直是痴人说梦，自然不可能成功。 但自己到时候肯定会受到不小冲击，如何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将自己的立场明确起来，对国家资产的保护态度，必须坚决、不屈服，这是要做给县里、市里看的。 自己不介意陪对方演这出戏，最后，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具体该如何去操作？杨再新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无耻了。 龙成海对杨再新的感情比较深，看到张继光在工作群所发的学习通知，也意识到背后是张文辉在作用。他不好直接找张继光去问，心里又着急，便给杨再新打电话。 杨再新的电话也没人接，便更加担心。随即到杨再新办公室找，没见有人。镇正府的会议室也是黑的，甚至张文辉的办公室都没见有人，那这些领导们都去了哪里？ 龙成海随后往宿舍楼走，到杨再新住所外敲门。过一会，才听到里面有声响，杨再新从里面开了门。 龙成海急着说，“杨镇，到底怎么回事？” 龙成海目前是镇秘书，党群办公室主任，镇里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对这个突然的开会通知，莫名其妙的做法，自然要问一问。 两人才进门，又有人敲门了。龙成海便去开门，确实龙利群和田晓明到了。两人进门，也说，“杨镇，到底怎么回事？给张书打电话也不接。工作群都吵翻了，都在追问到底是为什么。” “先坐下吧。”这几个人既然过来，杨再新也不想让他们冷心，没赶走他们。 三个人依言，三张单人沙发刚好够用，杨再新自己坐到床沿。 “杨镇，张书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龙利群说。这时候，讨论张继光的事情，虽有背后议论人的嫌疑，也不再顾忌了。 “我也没见到张书，”杨再新微笑着说，“下午我找他核实和美家庭评选工作，张书似乎有不小压力。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杨镇，怎么会没关系？”龙利群是急性子，主要是他在杨再新面前，没有要收敛的必要，直接问出来。 杨再新见他那样子，也明白他们到来是在关心自己。张继光如果站到张文辉那边，自己在怀仁镇固有的地位就受到很大的冲击，而下面的干部，也将无所适从。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发展过程。对怀仁镇目前的矿藏、矿渣的谋取与保护，必然引发不同力量的碰撞。 每一个人都很难独善其身，脱离事外，如此，受到冲击之时，如何选择自己的立场，必然导致今后位子的变迁。在局势明朗之前，杨再新也不可能对谁说什么，更不可能将底细告诉任何人。 实际上，他目前所知也不过是一个轮廓，谁对谁错，谁胜谁输，都是未知之数。 只因为他与唐慧琪的情感，才使得他没可能选择立场。 “龙哥，那你说有什么关系？”杨再新评价地说。 “张书的通知，明白人都看得出来。”龙利群说，“杨镇，这时候，工作群里的人都吵翻了。大家就这样乱猜吗？张书也不出来解释一下。” “没必要，该怎么还得怎么。是不是？我说，你们三都回去休息，明天要开会，总不能没精打采的。当心点你名字发言。” 还有句话杨再新没说出来，明天的会议，很有可能县里某位大佬会亲自来督阵，否则，单凭张文辉未必压得住。哪怕借用了张继光的影响力，也未必能成。 这一夜，时光虽然如旧，只是，怀仁镇乃至长坪县都没能安静。 杨再新也在考虑，对明天可能存在的问题，需不需要跟章童俊说说？犹豫到最后，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倒是给唐慧琪电话，聊了聊刺梨种植的情况，也问了问矿藏的事情。 但唐慧琪对矿藏的事情不关注，只表示会去问问，没做其他表示。 第212章 被孤立的场景 醒来，张文辉有决战的准备，也有决战的斗志。 昨晚想好了，如果自己没有高昂的斗志，如何与杨再新对决？又如何让其他干部，看到自己会必须胜利？ 他们看不到自己的胜利，又如何肯听自己的，而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行政口的人们，对对错不关注，而侧重在谁能够胜出。只有胜利者，才能给其他人带来好处。 冲凉，将头发梳理好，加了些发油，使得头发成型、亮，也使得张文辉整个人都精神都变得好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文辉觉得很满意。 早餐前，几次想给张继光电话，问问会议安排得怎么样，但都忍住了，反而给远在市里的3259发了条短信，问她最近如何。 对这个女人，张文辉觉得非常好感，回想起来，似乎就是认识她之后，自己一切变得顺利，变得好起来。自己的好运气，是她带来的吗？ 不想早早见镇正府的干部，张文辉出门就早一些，不去单位食堂吃早点，而是到镇街小店去解决。吃过了，也不必急着回。 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已经放在办公室，随时都可取，主要的还是要等张继光做好会前准备。 昨晚的通知上，已经对谁作为小组的组长进行了规定，谁该做会议记录，谁该做会议侧记等。至于尽早能不能准时到场、将整过会议构架都完整齐备，张文辉其实也非常紧张的。 他最担心的是，杨再新万一不管不顾，让所有的干部都下村去，镇正府就留下他和张继光，这样一来，不仅自己会成为笑柄，县长也会对自己有最大失望吧？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可杨再新这个家伙，谁知他会怎么做？想到这样极端的情况，张文辉心里又有些后悔，昨晚是不是真该听张继光的提议，先开一个党委会。 最后，张文辉还是按奈不住，提前回镇正府。镇正府这边一片安静，不像他所想的那样，人们沸沸扬扬的，吵吵闹闹的。 回到自己办公室，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人。桌上的几本书，都是与党训有关的，翻开一本党史，找到自己折了痕迹的一页，慢慢地读，先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照念都不顺，也会闹笑话。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张文辉开了门，还是党政办的一个人。那人见他开门，说，“书记，张书那边准备好了，等你过去呢。” “好。”张文辉准备要夸赞面前这人一句，毕竟对方过来，是表明了站在自己一边的，但张文辉忘记这个人的名字，只好说，“好，你很不错。” 那人也不说话，转身走掉。张文辉才觉得，自己之前的夸赞，是不是自作多情？ 拿了书和笔记本，往会议室走。这时候，外面空空，格外安静。仿佛整个镇正府都没有人存在似的，这样的安静，给张文辉有种掌控的爽感。 到会议室门口，还没听到任何声音，张文辉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认为，所有的干部是不是真的都下村了，就留下他一个，才会如此安静？ 心里一颤，呼气都有些乱了节奏。他放快了脚步，要看看会议室开着的门里面，是不是空的。 到门口，见里面坐着满满的人，但每一个人都在拿着手机，勾着头看手机。自然不会有声音，这是在以沉默来对抗吗？ 张继光坐在台上，中间，他作为发起通知者，组织者，必然是要维护好这时候的秩序。脸黑沉沉的，像堆积的乌云，眉头拧紧，也不看台下，而是看着面前的一本笔记本。 杨再新也在台上，不过，与张继光间隔了两个座位。其他的领导也就仁大主任和工会主席坐在台上，与张继光为界，不与杨再新同侧而坐。 这样子一看，就是将杨再新一个人孤立在一边的场景，非常具有象征意义。张文辉很想将这情景拍下来，留着保存。 但他的出现，虽没有人看过来，但张文辉觉得肯定会有人暗地观察着他。如果他拍照，其他人肯定会受到刺激，说不定弄出其他变化。 一直走到台上，都没有人抬头看他，包括张继光在内。这让张文辉心里很不爽滋味，这也是很不正常的情况。这些人是在用这样的统一行动来对抗这次学习吗？ 杨再新没看手机，头没低下，双眼似乎在看着前面某一个虚空，对于张文辉进会场，也没从凝神中醒过来。 张文辉到自己位子，就在张继光身边，移动座椅，张继光还是没从手机上转头。张文辉只能装着不知，坐下，拍拍身边的张继光，说，“继光书记，都准备好了吧。” “书记，都差不多了。” “干部们都到了吧，县里要求是一个不缺。”张文辉强调了下。 “该到的都到了。” “什么叫该到的都到了？是一个不缺，不能请假，除非是住院或生孩子。”张文辉有些烦，都这样了，张继光还分不清场合。 “书记，就是有两个人在守卡，值班。这是之前党委会决定的，不管什么时候，卡子不能缺人。”张继光说。 “什么叫党委会决定，这次学习才是核心，其他的都要让路。叫他们赶过来吧。”张文辉说，声音不大，两人在小声议论，张继光却没动。 “怎么啦。”张文辉见张继光没打电话，追问。 “书记，他们今天值班，明天补学，结果也一样。”张继光也知道，当初修建这卡，是为了什么。怀仁镇的矿藏不容谁来觊觎，特别是盗矿的，不可能给他们有可乘之机。 见张继光坚持，张文辉也不好在此同他争辩，只得这样做。两个人，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但张文辉也不提这个事，扫一眼台下，敲了敲桌面，说，“都把手机调成静音，除非特殊情况，学习期间不得看手机、接电话。” 这一次，张文辉说话的声音提高不少，显得有底气。 下面的人听到这话，也都动起来，一时间有不少手机铃声在响。场面倒是没有乱，大多数人只是将手机放到腿上，藏在前排靠背后而已。 第213章 发火了 张继光也在看着下面的人，见这些人没精打采的样子，明白各人心里的怨气。可在外在的大势之下，又有谁能给例外？ 反倒是杨再新这个年轻人，到现在都没给自己打电话，也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似乎对怀仁镇的异变完全不在意，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没有世道危局？ 但张继光不多去看杨再新，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张文辉的动作，那么，书记给了他最强的支持？ 会场的整体状况确实差，完全不是平时怀仁镇干部的样子，张继光也不看张文辉，手敲敲桌面，说，“手机都收了，在看到有手机，那就是违反会议纪律。结果不要问说，你们知道的。” 张继光说话之后，果然，其他的人将手机完全收了。 等下面的动静都消失，张继光对张文辉说，“书记，开始吧。” 张文辉点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下面的干部。 张继光说，“现在，我们进行党性学习。在学习过程中，提几个要求： 1、不准请假、缺席，特殊特殊情况，需报请县里批准，然后单独补学习。 2、学习期间严肃学习氛围，不得说小话、议论、交头接耳，做好学习笔记，完成学习心得； 3、非休息时间，不得进出，中途不准做去厕所、接听电话、喝水等无关学习的事； 4、学习期间包括晚上回家，不得聚集议论是非……” 一条条说出来，参会的人也听明白了，心里或许还有其他想法，但神态变得严肃。偶尔与相熟的人对视一下，但各自都不做任何表示。 更多的人，抬头看向台上。台上五个人，杨再新面色不变，似乎说什么都跟他无关； 张文辉则是脸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胜利的喜悦； 主任和工会主席则埋着头，反正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张文辉书记带我们学习，大家欢迎。”张继光黑着脸说。 下面的人并没动，知道张继光带头鼓掌，台上的人都鼓掌了，下面的人才开始动起来。 张文辉将话麦移到面前，然后调好位子，嗯嗯两下表示试音。随后翻开一本书，开始念……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张文辉念着书本，下面的人虽静悄悄的，可这样的学习严肃有余，能起什么作用吗？连张文辉自己都不相信，学习结束之后，怀仁镇干部们都听他的。 续一杯水，准备继续念段落。却有人在会场外敲门，声音虽不大，但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敲门。 按说干部们都在里面开会，外面大门有保安守卫，不可能有村民进来。难道说还有个别干部在外，迟到了？ 正准备念下去的张文辉，心头起火，准备借用这人来立威。当即对坐在门口不远的干部说，“开门吧，看看是谁，学习迟到，写十页心得。” 那干部犹豫了一下，张文辉正要催促，张继光先说了，“还不快去开门。” 门开了，进来两人。张文辉见果然是镇正府干部，大声说，“怎么回事？昨天一再通知，今早按时开会，按时开会。为什么会迟到？记住，每个人十页学习心得，明早上交给我。” 张文辉虽吼了出来，但其他干部却有些声响，张继光见这两人，便小声对张文辉说，“书记，两人是守路卡值班的，不是故意迟到。” 张文辉一听，确实有道理。但还没等他说话，见门外有进来几个人。 刘正明、田洪君两人在前，随后是石东富县长走进来。进来后，便对两人说，“还不快找位子坐好，成什么样子？” 在众人惊讶之中，石东富往会议台上走，田洪君便跟在他身后。刘正明为石东富拉了椅子，等石东富站进去，才将椅子放好，让领导坐下。 怀仁镇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石东富的身上，看着他，从进门后，一步一步到台上，坐下。看着他与张文辉带着微笑的神态，而对其他人都冷冷的样子。 细节虽不多，可足够说明了什么。张继光是知道背后的原因的，见到石东富果然出现了，还是突然到怀仁镇来给张文辉撑场，这可不一般。心里也是震动，但没做出多少表情。 龙利群等人原本心里有很多不满，这时候，见到石东富到来了见到石东富和张文辉之间的神情，也明白今天的学习，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由地看向杨再新，县长是来针对镇长的吗？如果是，以后怀仁镇这边的工作该如何做？ 但他们看杨再新似乎神态淡漠，平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对石东富的到来，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杨再新这样的表情和态度，让下面的干部们都搞不清状况，各自心怀惕惕。 整个过程都很短，石东富坐下后，先向下看一圈，才转向张继光、张文辉，说，“文辉书记，我插一下话，问一个问题。” “县长请说。”张文辉身体向前微微倾着，很是尊敬恭顺。 “今天怀仁镇全体干部在镇正府做党性学习，为什么我在路上还看到有两个人？他们是临时工，还是有特殊假？” 张文辉、张继光等人都知道石东富说的是在卡子值班的两个干部，这件事与两人本没有直接关系，但县长这样问，实际上就是在发难。 “县长。”张继光见张文辉不肯说，不得不硬着头皮，替两人说一句话，要不然，两人有可能守无妄之灾，受处分都是县长一句话。 “你说说，是什么道理？”石东富当然希望张继光来回答，他才好借机发难。 “县长，之前，怀仁镇盗矿的非法之徒不少，镇里便决策修路卡，彻底堵死盗矿者运送矿石出镇。当时，镇党委会讨论决定，卡子必须有干部值班，值班干部不得离开卡子。刚才，我也请示了文辉书记，明天给两人补学习……” “乱弹琴。”石东富虽然没有拍桌子，但神态一凶，明显是发火了，“不管什么事，都不是理由。党性学习、是我们干部精神的锤炼，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第214章 磨砺除锈 一个人，精神的自我升华当然是最重要的。对一个组织而言，党性的纯碎就是最核心的。对石东富的质问，张继光不敢辩驳。 “这两位干部今天迟到，我不追究他们什么责任，但是，必须要给两人加倍时间补回。我要见到结果。”石东富自然不在乎谁受委屈。 “我们一定按县长指示办。”张文辉和张继光说。 这个事情定下，石东富不再理会。将话麦移到自己前面，对着下面干部说，“昨天，我得到汇报，说怀仁镇要举行为期三天的党性学习，我非常赞同。 为什么？对于我们每一个干部，就像一把镰刀，要去割稻子做工作。在此之前，要磨砺磨砺，将杂质、被锈蚀的那些坏的东西磨掉。 这个过程会让我们痛，但必须要这样做。不仅是怀仁镇需要，其他乡镇都需要。怀仁镇先走一步，做出一个榜样来，对长坪县工作的推进是有利的。 你们每一个人都想想，党性的纯洁性有没有锈蚀的地方？自问一下，反省一番，这些反省都放在学习心得上吧，我要亲自看，要挑选出优秀的篇章，让全县的干部都看看该怎么做。 我这样说，是不是对怀仁镇有误解？你们自己想想，我说我不点名批评谁，但怀仁镇干部里确实存在一种不正常的风气。 我们的党、我们的组织，是以什么为核心？这是每一个组织人、每一个干部时刻要明白、要谨守的规则，是我们不可摇动的原则和底线！ 我记得，几个月前，我们的每一个干部都签了工作的承诺书，责任状，也签了保证书。这些是不是一纸空文？以前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从现在起，长坪县不可能是一纸空文。 到年底工作总结时，我会让人一个个地核对，用你们所签下的每一项，核对你们的工作和业绩。优者上、劣者让，我们干部的工作不是只能上、不能下，至少，在长坪县不会如此。 特别是在领导岗位的干部，更要谨守自己的本分和职责，做好自己，做好工作。 文辉书记，你先谈谈吧。我今天专程来参加会议，就想听一听，我们基层的声音。” 正听得爽，石东富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在针对杨再新。张文辉觉得他听得懂，其他的人自然听得懂。心情愉快，强忍住没笑出声而已。 突然，石东富画风一变，却要张文辉来谈谈，他虽听到县长所说，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石东富看了看张文辉，见他明显是走神，这样不知配合的家伙，扶持这样一个人，以后会有多少纰漏要自己扫尾？石东富也真的是烦躁。 看着张文辉但又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石东富也无奈，“思考思考，谈谈你对党性的理解。” 给张文辉这样一个台阶下，石东富也算将耐心用完，没办法，自己选择这样一个家伙，不得不做这样的糗事，传出去都丢脸。 “非常感谢县长在百忙之际，到怀仁镇来知道我们工作，”张文辉回过神了，开始讲话，“刚才，县长给我们上了一堂非常精彩、洗涤灵魂的党课。我听了后，感悟很深。 是的，我们镇正府的工作核心是什么？简单概述起来，那就是以党为核心，一切工作都围绕党的建设而开展……” 好在张文辉之前也琢磨过，这是学习之后要进行总结、讲话用的。所有这时候，石东富让他发言，张文辉倒是能够说出来的。水平虽一般，也不至于丢脸。 不到五分钟，张文辉就结尾了。一来石东富在坐，不能多说，免得领导难等，而来张文辉本身准备也就这么点东西。 下面的掌声并不热烈，这让张文辉多少有些不满。但也明白，接下来很可能是要让杨再新来谈体会了。他对石东富说，“县长，我的理解有待加强，三天学习，收获肯定颇丰。” 石东富点点头，张文辉的表现确实没有亮色。随即转头看向杨再新，见杨再新的样子平淡而宁静，没有半点焦躁的神情，心里也是一动。 这个家伙还真沉得住气啊，自己之前所说就差指着鼻子骂了，但他都没有感觉似的。这不得不说，章童俊捡到一块宝了。 不过，石东富何许人，自然是见多了，神态毫无破绽。 “再新镇长，你也给大家谈谈？” 杨再新是有预料到，对此前石东富发言时所指也是明白，但他不会跟石东富直接顶撞。没有必要，也不需这样做。 石东富和背后的人要谋求怀仁镇的矿藏，对镇正府干部工作作风的整顿，看起来就是不搭界的东西。这一次的动作，不过是将张文辉树立起来，那又怎么样？ 张文辉作为怀仁镇的党委书记，管党，矿藏是政。到时候如何处置，张文辉真会说了算？ 笑一笑，杨再新说，“县长，我这个人年轻，接受党的教育是少了些。总计参加培训班才两次，可不能与在座的领导和同志们相比。 我也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的不足、短处，这三天，我一定会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学习，深刻理解，写好心得体会。 到时候，我亲自到县里向县长汇报。” “好，这样也行。”石东富没料到杨再新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原本都做好了他当众发难的准备。 如此一来也好，至少没同章童俊那边起直接的冲突，对江科矿业今后在怀仁镇的工作也有利一些。 要是，为这个事情将杨再新的镇长职务给撤掉，或将它调离开怀仁镇，石东富知道很难做到。除非是张长文市长亲自到县里来压住章童俊。 两败俱伤的做法，对谁都不好。何况，在江科矿业的问题上，自己有必要完全赌上一切吗？ 接下来，要张继光也当众发言，谈学习的体会，如此，不是完全针对杨再新。 等张继光说完，石东富便站起来，却将田洪君留下来，参与怀仁镇的学习。 送走石东富，学习上没有丝毫放松，看起来真像是要净化每一个人的灵魂一般，但更多的干部，都在关注三个人：张文辉、杨再新和张继光。 第215章 任其发展 由于田洪君主任留在怀仁镇，参与镇里干部的学习，使得整个学习过程都安排很满。不仅是下面听的人受罪不小，张文辉和张继光两人，轮流地念学习内容，也是口干舌燥，吃亏受罪。 田洪君在台上坐着，神游四海，似乎睡了又似乎在专心听会。 台上除了两张，杨再新也在，但他始终神色如一，始终在写着笔记。如果认真细查，他所写的真是张文辉和张继光所念读的内容对得上。 因为石东富的讲话，使得怀仁镇的干部感受到明显的压力，一整天，没有谁再议论什么。甚至看向杨再新、张文辉和张继光等人时，都得偷偷地瞟一眼而已。 龙利群、田林俊、龙成海、田晓明等人即使没到杨再新面前说什么，但看向杨再新时，神态都不一样。 不过，杨再新的反应似乎完全超乎他们的意料，这让他们佩服的同时，也有所不解。尽管心里充满问题，但他们都没跑过来问。 这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下午散会，所有干部都精神萎靡，主要是压抑太久。 只有张文辉显得亢奋，陪着田洪君去吃饭。 按说，田洪君主任到怀仁镇来，该一起陪吃饭的，不会少杨再新这个镇长，但张文辉并不叫他。 见张文辉如此，杨再新心里好笑，觉得这个人真是太搞了。这一天来，大家的反应难道还看不出名堂？ 过度压抑干部们的心情，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使以后所有干部，都听张文辉一个人的，那又怎么样？怀仁镇从今之后，工作肯定会落到全县老末，难道就是石东富想看到的结果？ 这样的局面一旦成型，今后要重新将干部工作积极性调动起来，会多费不少心神。石东富或许不在意怀仁镇的工作如何，张文辉也不会在意，但县里其他主要领导都不在意？ 前后局面对比之后，议论不会少，归结原因后就能够明白一切，到时候，张文辉这个一把手绝对会背负这个责任。 张继光见张文辉没招呼就陪着田洪君先离开，也不好说什么，站起来，黑着脸直接回家了。 龙利群和龙成海等人想到杨再新身边，但还是忍住。真那样做，或许石东富会对杨再新有更为严厉的手段，甚至会直接出手，将人调到其他单位闲置起来，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所有干部彼此之间都互不说话，因为张继光之前强调过学习期间的纪律，不能讨论、不能议论，各自反思、各自反省。 到会议室外，见张文辉和田洪君站在院子。张文辉明显要往外走，而田洪君似乎不想出去。只看情形，大家也能猜出是为什么。 一个想到外面餐馆去吃饭，一个则要留在食堂吃饭。 杨再新见他们如此，也不主动去招呼。张文辉确实是傻，学习期间，目标是纯粹党性。你带田洪君到餐馆吃饭，万一哪个干部将这事捅出去，那不是在害田洪君吗。 吃过饭，杨再新才走到田洪君和张文辉吃饭的隔间。见两人还没吃好，轻声聊着。杨再新说，“田主任，晚上不回不回县城？如果不回，住宿安排了吗？” “杨镇长，我不回去。领导要求，三天满打满在怀仁镇，全程参与你们镇的党性学习。”田洪君语气也温和，“杨镇，不仅怀仁镇干部要有学习心得，我也一样不能少。吃过饭，也得去将今天的学习心得写出来。” “田主任辛苦了，既然安排好，我就不多打搅，也写心得去了。”杨再新微笑地说。 不管石东富和张文辉达成什么样的默契，田洪君受命到怀仁镇来，也是无可奈何。对此，杨再新倒是理解他，因为他之前在领导身边做过三年工作，知道领导的任何要求、工作部署，都不能不遵。 张文辉虽刻意将田洪君捧为尚方宝剑，杨再新过来见一见，问一问生活方面的事。那是杨再新表现的气度、情怀和为人，与阵营之争，并不是有完全的关系。 第一天学习完成，吃过晚饭，干部们各自分开，回去反思自己、写心得笔记。 怀仁镇发生的事情在长坪县已经扩散开，外面知道的详情不多，可因为不知更多详情，猜测的声音更多，传言也更乱。 不过，县里对此人人都静默，不评判，不打听，不参言。 王彧敲门进章童俊办公室，说，“老板，怀仁镇那边的情况，我了解可能并不全面。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杨主任？” 王彧将杨再新称为杨主任，自然是有用意的。杨再新不仅是怀仁镇的镇长，也是县委办副主任，是县委这边的自己人。 石东富亲自到怀仁镇去操刀，出面去针对杨再新，那是有些欺负人。王彧在章童俊面前，当然要表现出护短的一面。 “纯洁干部们的党性，这事好事。等学习结束，总会有经验，到时候好好总结一下，宣传一下。或可在全县推广，让我们的干部都得到精神上的洗礼。”章童俊面带微笑说。 对石东富在怀仁镇的动作，也不在意。杨再新在怀仁镇表现强势，让张文辉都没有说话的机会，从表面看确实不太好，不应该支持这样的行为。 但那边事出有因，而杨再新也不是故意针对张文辉，只是因工作的原因，怀仁镇的领导们都不支持张文辉这个一把手，谁又该说什么好？ 对杨再新这个镇长，强于镇党委书记，石东富看不过，出面做一下工作，也是正常的。章童俊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至于杨再新的委屈，这点事情都忍不下，那说明杨再新不值得大力培养。 受一些委屈是必要的，甚至章童俊都觉得适当的机会，将杨再新压一压，磨砺一番心性，更有利今后的发展。 如此，有石东富出面来做这个事情，比他亲自做，效果可能会更好，也更便于观察杨再新对这的反应和表现。 王彧听领导这样说，也不好自作主张，犹豫着要不要再劝劝。章童俊一挥手，说，“怀仁镇的事情，任其发展就好。” 第216章 不参合 田小伟也得知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他不敢瞎参合，也不敢在老板面前多说。便关注王彧，见王彧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便凑到跟前，说，“主任，怀仁镇那边的事情，该怎么办。” 王彧放慢步子，看了看田小伟，觉得这个人还是懂味。 杨再新是领导从横折县带过来的，又是领导身边的旧人，深得领导的信任。田小伟如今虽在领导身边，但比起杨再新来，肯定不如的。 “书记没说什么，”王彧说，“书记的态度是任其发展。” “啊，怎么能这样？”田小伟惊讶地说，“杨主任明显受到欺压，这样下去，谁知道会怎么样？” 这个话是不能乱说的，但田小伟在王彧面前说这番话，却又是最适合的。 不管这话有没有传出去，王彧对田小伟的看法多少有些改变。一个人，如果对周围的人都漠不关心，一味地循规蹈矩，那说明不是真正关心周围的人。如此，这人的心是比较淡漠的，这样的人便不值得交往。 “别瞎说。”王彧语气稍微重一些，田小伟却表现出不甘心的神态，随后才说，“我知道了，主任，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好了好了，适度关注，绝不参合。明白不？”王彧说。 “我懂我懂。”田小伟忙说，便回自己办公室去。估计今天老板要熬夜，自己也得跟着熬，对县**那边的人多少有些怨气。 杨再新在怀仁镇的表现，田小伟自然了解比较细的，对杨再新的能力和魄力，他从内心上说，也是敬服的。如今，杨再新在怀仁镇受到委屈，他心有不平的同时，也想看看杨再新会有什么样的应对。 这些事情并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可田小伟想从中学一些东西，还是非常有利的。 吃过饭，田洪君同张文辉告别，到客房休息。坐下来，然后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杨再新在其中的表现和反应。 回味之后，田洪君对杨再新也是有敬佩。不管是真屈从于县长威势，还是策略性地应对这次危机。杨再新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这样的年轻人，以后发展的空间还大得很。 有这样成熟心性的、又有真才实学，做事魄力也足，思路和眼界都不差，只要有机会，这样的人会一步一步就晋升而上了。等他们回味过来，很可能就成为自己的领导。 田洪君也苦笑，这次受派下来，让张文辉借势。也不知杨再新会对自己是个什么印象，但愿他能够理解自己才好。 如果敌视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谁处在他这样的情况下，会心平气和去理解别人？ 从今天的表现看，杨再新还真沉住气，特别是张文辉在晚餐时，特意地不叫杨再新一起，自然是要借自己的势，更多压制杨再新的。 可他在饭后还专一来问问自己，比起张文辉，两人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县长为什么会看中张文辉这个人，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维持一把手核心？ 这个理由显然很牵强，田洪君却不多却琢磨，反正不是他的事情。 静下心来，田洪君将今天的事情罗列好，然后才给县长发工作邮件，汇报一天来的情况。 回到自己住处，杨再新也在会议今天的情况，县里一天都没有什么反应。不可能不知怀仁镇发生什么了吧？ 会不会大家都不对外说，然后消息就自动封锁了。这种可能性自然不会存在，因为普通干部与今天的事情没直接关联，谁都看得出的。 行为那边没有反应，自己也不主动汇报，或许老板的意思也是要考一考自己。对自己的成长而言，经历今天的事情，也会明白斗争的普遍性、斗争的技巧性。 工作也好、观点也好，不是喊一喊就能够让别人接受的；还有就是，一时的成功很可能给下一次斗争，埋下更激烈的对抗； 表面的东西往往会让人轻敌，就像自己之前对张文辉的轻视，还有就是石东富如今对自己的低估； 石东富估计自己的支持，完全来至于章童俊这位一把手，在长坪县，这样的支持确实足够了。而他虽说不能直接与章童俊对抗，较劲，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之间确实还是可兑换利益的。 只要他肯放弃其他方面的利益，在怀仁镇这边多占一些利益，也是章童俊可忍受的范围；何况，石东富目前肯定是在市里或省里，得到了某些人的承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直接出手。 当然，来至陈家的消息，或陈家对江上省的影响力，石东富和他的阵营中人，大概都没料到。这事，隐藏太深，谁会想到刺梨种植与陈家关联，而因此和自己关联起来？ 杨再新觉得越想越复杂，反而对自己并不利。想深了，对一切就有太多敬畏、畏惧甚至是恐惧，这样的心态以后还敢做什么事吗？ 从自己的心出发，怀仁镇的矿藏如果是国家要开采，军工要利用，那怀仁镇会尽全力去支持。 但若是有人只为获利，利用矿藏资源来发财，或交结国外势力，自己如何对抗都是必须的，哪怕真的就失去前途，那又如何？ 或许自己倾尽一切去守护国家资源，带来的是自己损失一切，而陈家并没有出手。即便这样，自己也该去做的，应该有这样的本心和勇气。 定下心来，开始写自己的心得。学习过程中，记下的记录比较翔实，这时候就比较好写。太深，杨再新也觉得，学习党的教育，对自己理论水平的提高还是很有帮助的。 理论水平如何，事关自己大方向的判定，这一点其实真是核心。一个人如果做事随波而动，没有自己的判断和准则，是不能有更大成就的。 安静地写，两个小时后，总算写完。杨再新感觉到自己的思想似乎有种蜕变升华的感受。 看手机，见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龙利群、田晓明、龙成海、田小伟、田林俊等人的，也有田茂平书记的和向军的来电。 不想给这人做任何解释，杨再新也不给他们回到和。反而是给唐慧琪打电话，在电话里说一些甜言蜜语，聊自己身边的趣事。 第217章 嗓子皆坏 前天睡得不好醒来精神却不错，但昨晚没睡好，张文辉早上起来，就没有精神了。 浑身软绵绵的，口角有些溃烂之意，而嘴巴更是酸疼。那是昨天念读时间过长，今天显现了威力了，刷牙时张嘴都疼，估计等会吃东西也难下咽。 只是，今天才第二天，为期三天的党性学习，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不仅是对怀仁镇干部，对杨再新等主要领导，就连张文辉自己也深深陷进去了。 如果只学一天就停下，这些人会如何看自己？县里的领导们又会如何看自己？ 县长石东富更不用说，都不用其他人出手，估计石东富会亲自将张文辉带走，然后锁在哪个角落，从此再不见天日。 明白其中的厉害，张文辉虽觉得身体各部位都酸疼难耐，却只能咬紧牙关，坚持。唯有坚持之后，才可能有该得到东西。 出门去吃早点，张文辉才突然想到田洪君还在镇上，自己得陪好田洪君这个主任。他是县长石东富的代表，也表示石东富在关注怀仁镇学习的全过程。 田洪君如何汇报，与自己和镇领导的汇报材料要基本对得上，才会让县长石东富满意。田洪君的汇报意见，格外重要，张文辉希望他能够多写一点优点。 忙给田洪君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房间。田洪君说已经在镇街闲逛，张文辉忙小跑去镇街找他。时间不多，来回走路、吃早点，加起来就更紧，总之不能迟到才行。 好在还没跑出大门，张文辉见田洪君已经快步回转，如此，可节省不少时间。迎上前，张文辉说，“田主任，乡镇条件差，昨晚没休息好吧。” “我这个人不挑床，随便在哪里倒都能够入睡。”田洪君笑呵呵地说，“怀仁镇如今恢复了繁荣，文辉书记功劳不小啊。” 因为之前矿渣引发的大事，使得怀仁镇受到较大冲击，有一段时间镇街死气沉沉的。田洪君到这里看过，如今，再看怀仁镇镇街就明显有不同。 田洪君知道背后的原因，是因为杨再新在推进刺梨种植项目，使得这里的人气又涨起来。但同张文辉说，自然要将这些成绩都堆在他头上。 “怀仁镇工作上午只能说尽力，如果有所成绩，那也是县长统率乡镇做工作，才能够有所收益。我们下面的干部，不过是执行县长的决策，不敢贪功。” 张文辉说话没问题，只是田洪君听着心里在感叹，领导选这一位，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如今已经选定了，哪怕是一坨屎，也得吞下去。 掐着时间，陪田洪君去会场。进会场，干部们先到了。张文辉走到台上，见杨再新埋头在写东西，随即见田洪君到来，与田洪君微笑着示意，还是浑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的神态。 张文辉不由地多看杨再新一眼，想看到他到底是不是在装，能够装到什么程度。但看杨再新的脸，却见他毫无做作的样子，不由地生气。 难道昨天县长讲话，杨再新居然都听不懂？会有这样奇葩的人吗？是傻，还是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 等田洪君先坐下，张文辉才坐下。接下来的问题是，谁来领读学习内容？ 之前没同张继光交流，而这时候，张继光一杯茶，前面放了一板药片，显然是润喉之类的药物。昨天张继光也领读不少，必然会引发嗓门的变异。 看张继光一眼，张文辉觉得今天不可能再让他领读，但还是要表示一下。先对田洪君说，“田主任，那我们开始？” “好，开始吧。”田洪君说，“我是来参加学习的，也是学员之一。”田洪君不多说，自然不会介入怀仁镇这边的安排。 张文辉点点头，回应田洪君的话。对张继光说，“继光书记，今天你先来领读？” 张继光脸露出痛苦之态，指指嘴巴，又将药片拿起来示意一下，都没说出话来。张文辉见他如此，也不知张继光是故意装，还是真的很严重。 不过，昨天张继光的表现已经够好，让张文辉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时候，当然不可能再压着张继光来领读，只好先喝几口茶，润润干燥的嗓门。 “下面，我们开始学习。”张文辉提高了声音，但真的有些沙哑，声音的效果没有他预期的好，但下面干部们却没有多少反应。 “先强调一点，学习过程的纪律，和昨天一样。端正学习态度，做好学习笔记，写好每个人的心得体会。”张文辉真开始说话了，又觉得自己还行。 领读，十几分钟后嗓门开始出现问题，张文辉读几句不由自主地嗯嗯嗯几下。干部们没任何反应，但他真觉得受不了。 然后中途休息时，张文辉觉得还是要找人代领读，也算是给年轻干部锻炼的机会。于是，便找党政办的小秦，叫小秦到一边，说了接下来的学习要她领读。 小秦听张文辉这样说，急忙摇手。小秦二十几岁，因为外貌过得去，平时在镇党政办主要是做文件管理、来客招待上茶、偶尔也会被安排会议记录，还有就是对主要领导办公室的整理工作。 这时候，张文辉要小秦去领读学习，众目睽睽之下，她如何肯？对怀仁镇书记镇长之间的事，小秦也是明白的。不会明着站在杨再新一方，但对年轻的镇长当然有更好的印象。 何况，党政办的主任是龙成海，目前还没调整，小秦知道龙成海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她可不想在党政办被孤立起来。 “这是工作安排，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张文辉嘶哑着声音劝说，小秦只是摇头或摇手，不说话，最多就是说，“我不行、真的不行，我不行。” 张文辉不知小秦真不敢，还是对杨再新、龙成海等人有顾忌，不管怎么说，都不肯领读。便对小秦恨起来，如果不能压服小秦，那今后自己还能做到说话算数？ 不少人看到张文辉与小秦在说话，和小秦的反应。张文辉也意识到了，说，“小秦，我很严肃地和你说，今天给你的是工作，也是考验，没有推托的可能。你自己想吧。” 第218章 不准冲动 见张文辉黑着脸，很凶恶的样子。小秦哇地一声哭出来，边哭边摇头。这时候，她说什么都已经不听不清了。 龙成海原本对张文辉就一直在留意，这时候，见党政办的小秦哭了，当即不管不顾，快步向两人走去。 杨再新原本不在意张文辉做什么，可龙利群却看到了，也明白龙成海过去可能发生什么状况，当即小跑过去，追上龙成海一下子拉住他的手，小声地说，“不准冲动。” 龙成海给龙利群这样一吼，也意识到自己冲过去找张文辉的麻烦，很可能给杨再新带来更多压力。恶狠狠地盯着张文辉那边，不说话，但张文辉也看到龙成海和龙利群的动作。 对于小秦突然哭起来，张文辉也是一愣，两人站的稍远，其他人不知情由。会不会胡乱猜疑？如此，对他也不好解释。 年轻女干部哭，这一招非常实用。小秦反正不说话，就哭，张文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本来准备找一个人领读，谁想闹成这样。 心里不满，也不知是对杨再新还是对小秦。他看到龙成海和龙利群的行动，心里也警惕，如果，对方故意设出陷阱，或让小秦乱说一气，自己不是没法辩解？ 但这时候也被挂在那里，想叫小秦回会议室，又担心她到会议室后还在哭。不叫小秦走，就更不好了。 龙成海被拉走，之后张继光也看到那边出的问题，走过去，将小秦带走。 张继光并不说什么，也不问。小秦跟着他回到会场，低头坐回原位子。 虽然有不少人看着她，却没有人过来问。学习期间纪律严格，谁也不敢乱说乱动，就怕给领导记一笔。 经小秦这事一闹，张文辉也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怀仁镇，要让大家肯听自己的话，还要多方努力，不是一次学习就能够做到的。 好在，这次学习之后，大家都明白怀仁镇谁说了算。即使杨再新、龙利群、田林俊等人也明白的，龙成海、田晓明等人同样知道这一点，如此，以后工作上的事，他们不会绕开自己就好。 最为关键的是，镇党委会上，谁还敢当面与自己对抗？真要谁做了，直接找县长汇报，吃亏的可就有人了。 回到自己位子，瞟一眼小秦，见她低着头倒是没有太明显的反应。 张文辉见她如此，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可要继续念读难度真不小。没有人肯替代他，这也是因为张文辉身边确实没人可用，如果换成杨再新来做这件事，情况会如何？ 嘴巴上火，嗓门僵硬，念读起来效果非常差，哪怕不停地喝茶，都没起到什么效果。 这样子田洪君也看到了，几次想提一提还是忍住，对怀仁镇的事情，任其发展就好。 其实，只要张文辉直接同杨再新说，要他来念读学习。杨再新会不会推托？田洪君估计杨再新是肯接受的，然后，过一天，就可找到其他人代为领读。 但张文辉始终不肯面对杨再新，始终觉得杨再新绝对不会配合他。这也是张文辉以自己之心，思量杨再新的做法。 接下来的学习，对怀仁镇的干部而言，就是熬时间而已。干部们对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上，最初的心燥之后，接受了这种熬时间，反而平静下来。 杨再新等主要领导，一开始就看透这事，不说三天，就是一周、半个月都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杨再新始终坐在台上，认认真真地做学习笔记，没半点马虎。干部们见他如此，心里的感受就更复杂一些，也产生更多的敬佩。 年轻、级别不低，却没有任何浮躁之态，这样的人谁不敬佩？这样的人，过五年十年，会升到什么位子？ 而与之相反的，就是张文辉。按说这次的三天学习，有县长亲自到怀仁镇来为他站台，挟大势而为之，应该是稳稳占赢面的。 可目前可看，却没看到张文辉一点胜利的样子。除了第一天张继光帮他领读之外，后来都是他在强撑，到最后，看他领读都是在受罪了。 特别是第三天下午，说话的声音差不多都听不清。田洪君坐在他身边，心里不由地产生一股怜惜的冲动。然而，也明白，这样的事又是张文辉自己造成的，他如果帮张文辉，会有什么后果？ 此前，田洪君也将怀仁镇学习进程中的细节给石东富汇报，但是县长没有做其他指示，田洪君也不敢随意做主。 结束的那一刻，张文辉嘶哑着嗓子要大家第二天早上交所有学习笔记和心得、反思等，给田洪君的感觉是总算熬过了，对张文辉反而是最大的放松。 对于学习心得之类的，干部早有应对之法，反正是套路，当成八股文来写。 张文辉还要陪田洪君吃饭，然后留他再住一晚，田洪君哪里还肯。得赶会县里去，处理正府办的不少观众，离开三天，也不知那里会不会乱。 再有，自己离开正府办久了，下面的人会不会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回到县城去，要将怀仁镇三天的情况给县长汇报，这是必须的。至于县长对怀仁镇的人和事，有什么安排，他是不参与的。 听张文辉艰难说话的声音，几乎是失声状态。心想，明天张文辉如何给县长汇报？这个样子去县长面前汇报，会给县长留下什么样的印象？可怜之人，自有自取之道。 这三天，给田洪君留下的东西也非常多，对张文辉、张继光、杨再新等等，也对怀仁镇这件事情本身的思考也比较多。当然，这些东西都只能留在心里，作为一种借鉴。 看着田洪君的车离开，张文辉心里何曾没有悲戚？三天来，他也深深体会到一种叫着孤独、一种叫孤身战斗、一种悔恨交杂。 不管怎样，自己还是熬出来了。张文辉深信，以后怀仁镇这边，自己说话肯定有效力。 其他人都散走，但杨再新陪着田洪君上车，看着田洪君的车离开。对身边的张文辉，杨再新不想多说，知道等张文辉先转身往回走，才跟在后面。 这细节，似乎杨再新给足了张文辉面子。 第219章 杨再新的心得在哪 醒来之后，张文辉突然记起该到县城去，向县长汇报怀仁镇三天学习的情况。 将所有干部的学习笔记、学习心得都收拢起来，一起送县长审阅。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镇里领导们的学习心得，这是三天学习的成果。 等他刷牙时，张文辉才想到自己嗓门的异变，心里虽烦躁可又觉得这样去见县长，不正好显示自己做事踏实、认真？ 做好准备，张文辉给张继光打电话，要他将心得收拢好，但张继光接听后，他说话的声音却几乎没有。张继光在另一端问了几声，表示听不见，便挂掉电话。 张文辉也没法，自己的声音确实不行，也不好怪张继光。但张继光此时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将心得收拢好，还得找到张继光才行。 先到办公室没见张继光，再到食堂也没见人。张文辉有些气，想问遇上的干部是否见到张继光。开口之后，真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来，只好作罢。 张继光到哪里去了呢。 还有就是，也没见到杨再新在哪里，张文辉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又躲到哪里碰头了？不过，张继光和杨再新还有和好的可能吗？ 心头烦躁，张继光如果不见了，或他没收拢到学习心得，那他如何向县长汇报？ 之前县长走时，说了要今天上午去找他当面汇报，早起也给刘正明发了微信，确信了县长会在县正府等着他去汇报的。 心急之后，张文辉在镇正府里四处找，然后不断地打电话。张继光每次接听后，张文辉这边却说不出什么来，彼此一直没能正常沟通。 心里越急，就越没法判断张继光在哪里。直到二十几分钟，张继光从办公楼出来，两人才见面。张继光说，“文辉书记，我在你办公室外等了半小时，都不见你过来。不是说早早要去县里吗？” 听张继光如此说，张文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确实，镇正府到处都找了，偏偏没去他自己办公室外看看。 心里虽气，却有不能怪张继光什么，张文辉真不知如何说了。用沙哑得几乎没声音的话问张继光。张继光没听明白，但却将一袋心得交送给张文辉。 张文俊见这么多心得也满意了，接过手，先看几个主要领导的。包括张继光在内的，龙利群、田林俊、龙成海等人的都在，可就是没看到杨再新的在哪里。 这可是最关键的一份学习心得啊，怎么能够不见杨再新的。是不是他没交，不肯写心得？是不是心存不满拒绝配合？ “杨再新镇长的心得呢？”张文辉问。 “书记，你说什么？”张继光反问。 张文辉见两人无法交流，便在手机上输入“杨再新的心得在哪里”一句话，给张继光看。张继光说，“再新镇长的心得笔记，他说会亲自交给县长。今天早早就去县城了。” 听说杨再新早早去了县城，亲自找县长交学习心得。张文辉也记起杨再新确实当众说过这样的话，倒是不怀疑杨再新取巧。 可杨再新先自己去见县长，那县长会对自己有什么用的印象？张文辉也意识到情况有些糟糕，不跟张继光多说，立即往镇正府外走了。 去见县长石东富，杨再新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但之前说过学习后会跟石东富汇报自己学习情况，杨再新还是选择直接就去。 不能躲开的，干脆一些，面对面地看着对方，或许才是最好的应对。 早起同张继光说一声，杨再新就往县城跑，也不管张文辉是不是也去。 到县正府时，都还没到上班时间，有比较早去食堂吃早餐的两三个人，见杨再新已经到了。笑着问他这么早，杨再新也笑着回应，表示早一些到县正府是来混早点的。 匆匆吃过早点，杨再新去县长办公室外等着，同时，也给秘书刘正明发了短信。说自己已经在办公室外等着，不知县长在不在县城，或有没有工作安排。 太早就给人打电话太不礼貌，杨再新发短信之后，就安心地等。也在琢磨，见到石东富时，该用什么态度应对最恰当。 这几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可心里并没有完全确定的选择，觉得见面之后，在做判断。 石东富专程跑到怀仁镇为张文辉站台，也就是要确立张文辉在怀仁镇的主导地位。以后不论怀仁镇的什么事，都要以张文辉为主，来进行决策。 做到这一点当然不是很难，不过，张文辉这个人的表现看，偏偏就是很难做到。也难怪，之前他担任过乡长职务，后来却到文联任副主席。 工作能力或许是有，但性格是显然有问题的，不敢直面任何问题，不敢面对反对的声音和有异议的人。如此，如何把控整个局面？ 怀仁镇的工作要点，工作核心，张文辉能够看准吗，脉搏能够把准吗？显然是很难做到的。 刘正明每天早上要接老板，很准点，这是秘书必须的功课。今天也一样，按时到老板家外，等着老板出来。 这时候，接到杨再新发的短信，翻阅了，得知杨再新已经到县正府办公室外等着。心里也是一动，对怀仁镇发生的事情，刘正明也了解。 有时候，刘正明也将自己代入杨再新的角色，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杨再新具有相似点。因为两人都是县长秘书出身，这时候的杨再新很可能就是两三年后刘正明的处境。 不过，老板既然出手压制杨再新，刘正明也不会对他表示同情，这是不可能的。正琢磨时，刘正明见老板已经出门，忙迎上去，接过老板的手包，跟在身边，问，“老板，今天没有特别安排吧。” 县长的工作有不少特殊情况，时常会有突发的事情将之前的安排打乱。作为秘书，就要问问老板，要不要调整之前的工作安排。 石东富没说话，而是进到车里。这就表示了今天的工作安排没有异常，刘正明坐进副驾驶座，开车，他才扭头对后排的石东富说，“老板，怀仁镇的杨再新镇长，已经在办公室外等了。” 第220章 汇报心得 石东富哦了一声，不说什么。 刘正明、石东富和司机在半途先吃了早餐，之后开车去县正府。相比其他大部分干部，三个人要早一些，也是石东富准点到县正府。 往自己办公室走，石东富显得平静，对杨再新早早从怀仁镇过来，也是有预料的。对这个人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是一个遇困难而上的家伙。 不知张文辉有没有过来，如果还没来，确实有太明显的表现差别。不过，在怀仁镇的事情基本定下，杨再新肯过来也表明他的态度，以后不顶着做事，自己在怀仁镇能够帮江科矿业顺利达成目标就好。 刘正明跟在石东富身后，拐了楼梯，见杨再新果然站在办公室外。不由地看自家老板一眼，见老板神色不动，依旧是平和稳定，就很难预判老板会有什么动作。 杨再新见县长石东富和秘书出现了，稍微转身，往前走两步。彼此距离不远了，说，“县长早、县长好。” “你也早。”石东富应一句，不多说。 “县长，我是专程来汇报三天学习心得的。”杨再新说。 石东富并不说什么，而是先进了办公室，刘正明利索地泡茶，随后给杨再新也弄一杯水。出去时，带上门。 他虽说很想留在办公室，听一听杨再新怎么应对目前的局面，也可作为他的参考，但老板不说话，他是不敢留下的。 等刘正明出去，杨再新说，“县长，我开始汇报，还是等您先处理这一天的工作？” “那你先谈谈吧，十分钟。”石东富说。 “谢谢县长。”杨再新说，“县长，我年轻，有很多不足，还请县长多指教。” 不等石东富说什么，杨再新严肃了表情，开始说自己三天的学习心得。早就有准备，杨再新谈党性的教育、党性的核心所在、一个组织人应该有什么样的情怀等等。 十分钟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停顿，就像是经过反复背诵的发言稿一样。石东富没说话，仔细地听着，也体会到杨再新在这些方面的思考和理解。 一个人的思考和理解，能够显示出这个人的心胸、情怀和可能的走向。石东富是有感叹道，原先对杨再新印象不差，因为他是章童俊的人，没有过多去接触，甚至还刻意地回避彼此的接触。 但这次的事情，却让石东富更多地了解杨再新，觉得这样的人成长的空间确实较大。至于能不能走到更高、更远，还得看他的机遇。 体制里有才干的人非常多，因为国内有能力的人，大部分都汇聚到行政口，这是物竞天择的结果。只有在行政口争饭吃，才是一个人发展最好、最具潜力空间的所在。只有在行政口，一个人才有登顶的机会。 纵然普通人机会渺茫，但谁不想走得更高，走得更远？自己的努力，会有改变家族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精英而言，当然不会任其流走。 成功的人非常少，争夺的对手都非常强大。所谓的机遇，就是上面有大佬看重，欣赏，然后拉一把，就会在百万、千万人群里脱颖而出，成为骄子。 杨再新会不会有这样的机遇？石东富不敢预判，目前，他跟在章童俊身边，但以后的发展，谁能说得好？ 对这样有潜质的人，石东富也不想太深得罪。如今，两人相差确实比较大，杨再新不过正科级别而已，但杨再新年龄与他相差也很大，还不到三十岁的正科，全国有几个？ 等杨再新汇报完成，石东富说，“再新镇长，把心得留下吧，我会看。” “好的，多谢县长。还请县长指教一番。”杨再新说得认真，显得很有诚意。 “再新镇长，从你学习心得看，这次学习对自己的工作、思想、精神世界都有较大提升，这就很好了。以后，在具体工作上，时刻牢记党的纪律和党的核心作用，相信你会成长起来。今天就这样吧。” 石东富不想多谈，杨再新今天过来汇报，从某种角度看，也不是都怀善意。自己不用费什么精神去应对，杨再新也不可能诚心要他指点。 “谢谢县长，那我先回镇里，今后在工作中，多思考、多反省，不会让县长失望。”这也算杨再新在石东富面前表达心意了，石东富自然不在意，也不认为杨再新说的就是真话。 等杨再新走后，刘正明送杨再新到楼口，返回办公室，见自家老板神态依旧平静。说，“老板，杨镇长走了。” “张文辉呢，你打听电话问问。如果还在怀仁镇，就不用来了。”说话的语气，显然有些生气。 “好的，老板。”刘正明说着出办公室，给张文辉打电话，那边接听了，但彼此之间的沟通却做不好。好在张文辉已经有经验，忙给刘正明发短信，说自己已经在半途，快要到县城了。 得知张文辉的情况，刘正明回到办公室，说，“老板，张文辉书记已经在路上，估计半小时内可到。不过……” “怎么呢。” “张文辉书记嗓音几乎没了，之前给我信息都是发短信。他到后，能不能汇报还是个问题……”刘正明没有说张文辉任何不利的话，但说出台这情况，至少让老板对他的印象有些先入为主。 对张文辉在怀仁镇的表现，刘正明内心还是不喜的。一个人能不能做好工作，最为关键的还是自己能力如何。依靠上级直接出面撑场，能做得好？显然是不能的。 很明显，三天学习，都没有一个人肯帮他一下，替换领读学习。可见，即使有老板撑场，他也无法掌控怀仁镇。最多就是一个面子上的支持而已。 至于老板为什么会给张文辉撑场，刘正明也不知情有，心里对张文辉所不喜，不能直接表露，可以写事情上稍微有倾向和选择，就够张文辉受了。 “这样吧。”石东富想了想说，“等张文辉到了，要他将学习心得交给你，然后，让他到医院去看看。我就不见他了……” “好的，老板。我会同他解释的。”刘正明心里有些担心，不知老板是不是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第221章 拒 见 张文辉收到刘正明的电话，知道自己有些糟糕，赶紧走，但等他到县正府还是二十几分钟后。 这时候，县城上班的人都已经到岗，如果是平时，他这时候来县城自然不算慢。可今天本是要给县长汇报三天学习的情况，上交所有干部学习心得，就显得迟到了。 说起来，都怪张继光，找他就多花半小时。谁知他一大早就去自己办公室外等着？哪怕你站在镇正府坪院里，自己都能找到。 抱怨无益，张文辉见到刘正明时，忙将腰弯起来，哑着声音说，“刘秘书好。”但就是发不出声音来，越是心急，就越加说不出话。 刘正明见他那样子，也明白，说，“文辉书记，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县长今天有工作，你将怀仁镇干部们的学习心得交给我就好，然后，到医院去看看，身体重要。” 听刘正明所说，张文辉真是想哭了，原本想让县长看看自己这几天努力和付出，卖一卖惨像，也能博取同情，还能让县长看到自己的努力。 可今天到了，连领导的面都不能见，自己所受的苦不是白受了？很多话，都想当着县长的面说，才能让领导看到自己的决心。 自己的学习心得都没有写，会不会让县长生气？张文辉原以为只要自己当面汇报，口头讲学习心得，如今不能见领导面，又如何让县长知道自己怎么想？ “刘秘书……”这一次，张文辉总算发出一点点声音，想还要说，却又没来声音。 刘正明挥挥手，说，“文辉书记，你的情况县长也知道，快去医院看看，该住院就住院，该休息就休息，身体要紧。” 刘正明这话已经说到顶，不留余地，也是怕张文辉缠着自己。说话间，站起来，给张文辉做离开、送别的势态，张文辉很不甘，但真不会犟着不走。 转身，还在看着刘正明，一副祈求的样子，刘正明只当没看到。说到底，杨再新早就来县里，在办公室外等候着，你也是县长亲**待的，为什么会来迟那么久？ 自讨得没趣味啊。刘正明当然不知张文辉在怀仁镇那边焦躁的事情，即使知道，也不会同情他。 眼看着张文辉将一副好牌打得稀烂，刘正明只能摇头，对此，也在警醒自身，以后做工作，可要沉稳一些，考虑什么事，都要多用心一些。 今天的事情，只要张文辉和杨再新同时到达，自家老板肯定会先召见张文辉，将杨再新冷落在外，但杨再新明知会有这样的遭遇，却还是到县城来。张文辉自己没抓住机会，又能怪谁？ 看着张文辉离开时，背影显得孤寂，刘正明再次警醒自己。 有一段时间不在县城，杨再新本来该到专项工作小组去看看。刺梨种植的工作，如今推进速度不慢，最初要做到工作都已经做到位。 开荒、整理地块是要一些时间的，再有就是追肥，做好地块的水流系统和管理预设。技术方面的人才和培训，第一阶段也落到乡镇和村组，农户方面，有层层把控，不至于出现纰漏。 但工作上还是要督查的，县长石东富在怀仁镇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到专项小组的工作？杨再新不敢判断，倒是想去小组里看一下。不过，今天去似乎不适合，让石东富得知，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对他示威？ 王彧再次到书记办公室，田小伟见他到来，忙站起来，说，“主任好。”田小伟是受王彧这位大主任管理的人，自然对王彧有足够的尊敬。 “小伟，书记不忙吧。” “王主任，我给你开门。”田小伟快走到王彧前面，去敲门。然后带王彧进章童俊办公室。田小伟要给王彧泡茶，王彧表示他不久坐，不需要。 田小伟便依言出办公室，王彧说，“书记，再新镇长早早就到县正府，吃了早点，然后在县长办公室外等。之后，县长到了，他向县长汇报了工作，前后大约不到二十分钟。” “学习三天，结束了，也该汇报学习心得。很正常嘛。”章童俊说，明白王彧等人的心思，在这个事情上，石东富不过来跟他说，他也就装着不知。对杨再新而言，目前或许真受一些委屈，但要说在体制里，谁没有受过委屈？不可能。 受到委屈、受到不公正待遇，都是很正常的，也是在磨砺一个人的心性。只有锐意进取，万千挫折都不改变初心的，才会笑着走到最后。 对杨再新的期待，章童俊还是很高的，越是看他做事，就觉得这个人有更好的潜力。到怀仁镇后，杨再新所展示的能力，与当初在自己身边做秘书时，就有不小改变，格局更大，性格也硬扎些。 但这些性情又不是当初当老师的书卷气，教师队伍里，不少人性子耿直，见不得坏事坏习气，见了就炸，非得说出来。 可杨再新在怀仁镇的事情，却是看准了怀仁镇的根本利益，而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事情，自然令章童俊赞赏。 如今，在受委屈的情况下，非但没有炸、没有硬顶，而是真心地去学习，反思，体会，让自己得到提高。这样的性子，还有什么让人不放心？ “书记，我觉得还是电话杨镇长过来，听他说说，如何？”王彧多少有些不放心，毕竟杨再新太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可不要因为压制，将整个性格都改变了。 “没必要，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委屈？”章童俊笑着说，“就是年轻，才要他自己去悟，谁又能帮他？真的给他说什么，说不定反而是害他。” “书记，我懂了。”王彧不再多说，便告辞。书记已经说得够多了，也是真信任杨再新这个人，觉得他不会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影响他的心性。 杨再新在回怀仁镇的途中，收到龙利群的微信，问他在哪里。镇上的工作该如何做。三天学习，镇上的工作已经停滞了，有些工作必须要见急处置。 杨再新回了几个字：给书记汇报。 龙利群发来一个笑脸表情，再发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杨再新也不以为然，从今天起，怀仁镇的工作自然要向张文辉汇报，这也是必要的。在石东富面前做了承诺的，总要兑现才行。 第222章 张文辉的挫折 一肚子的委屈，让张文辉觉得自己三天所受的苦、所作出的努力，都漂进水里，无踪无影。 但他还得去医院，这是县长的意思，也是县长对自己的关心，总要接受才行。 到医院，人多，做什么都要排队，十几个人排队让张文辉有些恼火。嗓子出问题，本不是大病，更别说住院。是在演苦情戏，还是表现出自己不坚强？ 早期，党的口号是轻伤不下火线。自己嗓子出问题，说到底不算什么，过两天就会恢复。 自己如果住院，领导会怎么说？而自己离开怀仁镇了，那边的人和事，谁在主持？会不会再次偏离方向？ 对自己的情况张文辉还是熟悉的，毕竟五十岁过了，对很多事情的判断是有经验的。到街上药店或小诊所取一些这方面的药物，两三天就可恢复。 但说他这样做，却心有不甘。刘秘书都交待自己可到医院看病，难道自己就不能休息和养病？ 十分钟后，前面只有三个人就轮到张文辉，电话却响了。那手机看，见是龙利群打来的电话，张文辉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紧。 因为他到怀仁镇这么久，龙利群还是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是怀仁镇出事情，还是龙利群在学习之后，意识到要向自己汇报工作了？ “书记好，”龙利群在另一端说，张文辉听了有些小开心，对方语气不错，也不是怀仁镇出什么问题，“高村那边计划修复矿渣堤坝，本来是三天前的工作。村里今天请示，镇里这边该如何回复？” 这个工作本身是田晓明在负责的，如今，龙利群向自己请示，那是不是表明田晓明不作主张，而是往上请示。 对怀仁镇目前的工作，张文辉还是比较熟悉的。哪些工作是要推进，哪些工作可缓一缓，就这些工作而言，他未必不如杨再新熟悉。 对高村矿渣池的处理，县里早就有决定，也对之前泥石流的矿渣池做出处置。但杨再新后来觉得这样子还是不行，必须要加固。 因为周边的矿藏一旦开采，矿渣往哪里堆，必定还是堆在之前选定的池子里。如此，要加固堤坝，做到安全稳固。 高村那边的工作也是一推再推，到如今却是必要做好这件事了。张文辉有自己的判断，这个事情虽说是杨再新最初提出来的，他也不会因人针对工作。 本想给龙利群直接回答，可以。但他却说不出话，没声音。心里急，可不要让龙利群误解自己，今后还肯不肯向自己汇报工作？ 想给龙利群发微信或短信，但龙利群却在那边说不停：“书记，你很忙，是吧。没关系，我要高村的人等着就是了。好的，我让高村的人等你回来，再做决定。 还有，往各村修路、硬化道路的工作，准备什么时候启动？哦，对了，也得等书记回来再决定，看我这个急性子，确实要不得，我改，我一定改。书记，我就告诉他们，镇上的工作，等书记回来后再决策。” 张文辉心里急，但龙利群不等他回复就挂了。张文辉却不知，龙利群挂了电话后哈哈哈地笑不停。自己这么一闹，张文辉还能够在县里呆得住么？ 先不说张文辉之前在哪里接听电话，他说不出话的事，龙利群早就知晓，才故意这样做。 你喜欢逞能，那就让你好好将这摊子事都担起来，看你能不能担得起。 龙利群虽说有些赌气的意思，可这也是遵循县长的要求去做，要不然，他直接做主或请示杨再新做主，那不是又回到原先的状态。三天学习不就白学习了吗。 后面排队的人在催张文辉，问他要不要挂号。排在他前面的三个人已经走掉，轮到他在窗口。到底要不要挂号？张文辉也纠结不已。 窗口里的医生已经不耐，对张文辉大声说，“要挂就快点，不挂让后面的人。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文辉听医生那语气就受不了，恶狠狠地瞪一眼。医生见他还发脾气，更火了，“走开走开，莫名其妙。都什么人啊。” 张文辉便离开窗口，虽说又受了不少气，但他觉得还是回怀仁镇更好一些。怀仁镇此时人心不稳，他不在怀仁镇坐镇，谁来帮他？ 返回怀仁镇，时间已经过中午，张文辉也不知镇正府的工作怎么样。想找人谈一谈，又不知该找谁才好。 之前，在镇正府见谁都笑眯眯的，今天，他觉得脸上如果堆起笑容，会不会将他三天学习所带来的威严都抵消了？ 先回自己办公室，到办公室却又不知其他干部的情况，也不知镇里工作的情况。似乎自己根本没有了耳朵和眼睛，什么都不了解，什么不知道。 这样的情况下，张文辉还能做什么？他也意识到不对，可找杨再新还是找张继光商量工作的事情？ 原本以为自己对怀仁镇的情况，这时候，才觉得怀仁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没有嗓子，也无法同其他人沟通。好在他想到工作群，看了手机，微信群中留下的东西，全都是三天学习时留下的信息。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任何人留下一条信息。工作群虽说不能刷屏，这是规定，平时也会有人故意问工作情况，或将工作中的疑问直接发在工作群上，以待领导解决，给出意见。 完全静悄悄的，这可不是好事。 张文辉在工作群发一条通知：请镇党委会的成员，两点半开会。其他干部，做好自身的本质工作。 通知发出，没有人写收到之类的信息，依旧是冷清清的。也不知是不是没有人看工作群。 会议通知发出后，张文辉也坐不住，便往张继光办公室走。张继光办公室门锁着，他随后去党政办，见小秦和另两人在里面做事。 张文辉走到小秦面前，说，“小秦，继光书记呢？” 小秦听不清，惊惧的神态看着张文辉，不知该说什么好。 另外两人也不知张文辉说什么，茫然又不怀好意地往张文辉和小秦身上瞟来瞟去。 第223章 十八楼 江科矿业如期进到柳河市，这是石东富早预判的。接到高兴佳副市长的电话，石东富厌烦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有所准备，怀仁镇的局面虽说还没稳固，但好在张文辉还是可发挥一些作用。 只要张文辉在怀仁镇，起到一个幌子的功效，也就足够了。 虽然不想去市里见那些人，可高兴佳电话打来了，根本不容协商，要他到市里去见江科矿业的人。 这次，把秘书刘正明和正府办主任田洪君一起带到市里，用意就是今后江科矿业在长坪县的运转，可用这两人来替自己出面。 也可让田洪君给县里矿业局那边打招呼，联络双方的工作，这样，石东富自己可在背后缓解的空间大，更好操作。 田洪君和刘正明都不知情，等快到市里时，石东富说，“洪君主任，这次我们到市里，是见一见省里的一家大型矿业公司，他们实力很强，对我们县有想法。正适合我们先目前发展需要，你见到对方，要多联络，打好基础。” 县长的意思田洪君是懂的，心里有所高兴，说，“请老板放心，我尽力而为。长坪县确实亟待招商引资，来充实县里发展实力和底蕴。” 刘正明在车内，也听到两人说话，心里明白。老板对怀仁镇的矿，早就有想法了，难怪会将张文辉扶起来。心里虽明悟，刘正明也不会有所表露，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事。 在这一带情况下，心中的对错已经不是做事的准则，要的是跟紧领导步子才是最应该的选择。 到市里，直接去一家酒店，到这边。刘正明没资格跟在石东富身边，只有田洪君还有当手下、跟班的份。 进入电梯，石东富手机接到信息，给田洪君说，“十八楼。” 田洪君在电梯楼层按好，心想，可不要说十八层地狱才好。这个念头一起，田洪君浑身有些惊悚，忙冲散这个念头。跟紧领导脚步，那是必须的选择，可不是挂在嘴边说说了事。 柳林大厦是柳河市地标建筑，三十二层，除了有五星级酒店之外，还有地标商贸大楼，娱乐、休闲，集于一体。 田洪君不是第一次到这大楼，他知道十八层是酒店做交谊活动的楼层，有酒吧，ktv、洗浴等设施和项目。这里的服务当然是柳河市最高档之地，也是这些年来矿老板们最喜欢的聚集地。 跟在老板身后，田洪君一边观察这里的情况，可看看同之前到过有什么变化。田洪君不是这里的常客，以前也就到过一次，还是跟朋友作伴被带进来的。 以他的身份和身家，到这里来消费还真是消费不起。这一次来，是工作，自然就不同的。以田洪君的心态，到这样的场合还是不会波动太大，面色肃穆跟石东富走。 一个一两百平米宽阔的大厅，装修豪华，灯光迷蒙，音乐在不知处想起，让人神情松懈。此时，大厅人不多，主要是一些穿旗袍的女子和一些穿礼服的女子。 年轻、漂亮、身材超好，这些是女孩们最低点要求，据说，这里的女孩对学历也是有要求的，必须是重点本科以上的、二十五岁左右的，才会被选进来。田洪君觉得这样的传闻有些夸张，考取重本的女孩全国有几个？ 能考取重本的女生，大多是歪瓜劣枣的，要不然，早被狼们给吃了，哪还会有剩余。 到这里，田洪君也不会乱看，这些女子没什么身份，但却会丢老板的脸。 有人迎上来，问了问。石东富说了话，那女子做一个请的姿势，随后带两人往前走。在一个相对封闭但又不完全封闭的区域，石东富见高兴佳在那里歪着半边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 情绪高昂，似乎在主宰这里的一切，看高兴佳的样子，石东富真不想往前走，但已经到这里，却不能退。 人有很多时候，都不是依据自己的心情做事的，这也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当然，在体制里，人做事连对错都不顾，还在乎其他的事？ 两人进到这个相对单独的空间，见里面除了高兴佳还有四五个人。有市里行局的，也有市**办的，另外陌生的脸孔，估计就是江科矿业的人。 一个人给高兴佳提示，说长坪县县长到了。高兴佳谈性正浓，只是瞄了石东富一眼，继续说他的话。 “刚才讲的那个谜语，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做过的事，正常的生理活动罢了：后山后岭放山炮，眼看不见鼻闻到。你们还猜不出？不可能，是不是觉得通俗了些？这也没什么，谜底就是放屁。谜面生动不生动？ 民间文化才是最有底蕴的，是不是？这个观点我一直在谈，一直在收集一些材料，等机会成熟，我会出版一本大作。 我再说另一个谜语，你们猜猜，谜面是：我团团，你眼眼，捏着就将你塞满。谜底：打一物。 可不要笑哦，你笑我就知道你是想歪了。是不是？民间文化，底蕴深厚，几千年的积累，无人可敌。” 高兴佳说到这，更是舒畅，情绪大起，哈哈哈哈地笑着。随即，看向石东富，说，“石县长，你来说说谜底是什么吧。” “高市长，我可不成。”石东富急忙推托，这种事说出去未必好听。 “看看看，又是一个玩高雅的。可不知大俗才是大雅，我国四大名著，哪一本不是大俗？”高兴佳呵呵地笑，也不是很在乎，转头跟其他人说，“都不猜？” 大家都笑，这样的谜面早就让人意会，也明白这种谜语肯定有说得过去的谜底。却又有谁肯说出来？ 高兴佳先呵呵地笑，觉得氛围差不多了，才说，“你们很多人在日常中都没看到这东西。”各人听高兴佳这样说，又轰然大笑。 “我是说真的啊，”高兴佳说，“古装剧里常见到那种对襟衣，衣服的扣子和扣眼，不就是一团、一眼？再说，如今的暗扣，也是这个道理。” 关于这类的谜语其实很多，都是段子手吃饭的手段。如牙刷的谜面，听起来也很让大众乐意传开。 第224章 纨绔李添浩 乐呵一番，高兴佳兴头过足，才站起来，对石东富说，“石县长，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也是你们的财神爷。” 一个带着眼镜，不足四十岁，一副派头很足、肥头大脸的人也站起来。他之前就和高兴佳坐在一起，说得最乐呵的人，石东富对这个陌生面孔的判断也准确。 “这位是来至省城，最具实力的江科矿业老总李添浩，李总。”高兴佳说，“江科矿业不仅财力充足，更主要的是有一个国际性的专业技术团队，在矿业方面，闻名于世。” “高市长过奖。”李添浩笑眯眯地说，“鄙人姓李，木子李，增福添寿的添，宇宙浩荡的浩。有幸认识石县长，万分荣幸。” “李总好，我也是非常高兴认识李总。仅仅从李总的名字，就可知李总是一个心怀浩荡的人，事业大成，人生巅峰，令人羡慕。” “石县长前途高远，才真的令人羡慕。我不过是江湖一浪荡子，讨一口饭吃。”李添浩说，“石县长，不是李某说大话，你只要到省城，任何事情都是一个电话的事。记住，下次到江上省城，一定要打我电话，行不行？” “那多谢李总。”石东富听李添浩的话，估计这个李字也是省城李家的一员，就不知是不是李家嫡系。 听李添浩的口气，在省城任何事情都能够解决，显然也是纨绔中的纨绔，自然是借用李家大族的资源与威势。当然，这话显而易见的是，水分肯定不少，吹牛不打草稿。 李添浩或许能够处理一些事情，但说任何事情都能解决，自然不可能。他如此说，也是要增强自己对江科矿业的信心，并且暗含承诺许官位的意思。 对纨绔们该如何理解，石东富主要是听说过，江科矿业由这样一个人来掌控，今后在长坪县估计会有麻烦。 不管怎么样，今天自己到这里来，也是表明了立场。至于今后该如何做，那尽力而为吧。 江科矿业在矿藏资源处理过程中，是真按照公司的运作，还是以纨绔的玩法？这让石东富更为担心。 如果是李大为亲自到柳河市来，自然有张长文市长站出来，李添浩过来，高兴佳出面迎接，那张长文还认不认账？ 李添浩一行人，除了总经理还有助理王洁萍、副总赵威，另外还有公司的技术总监没到这里而是留在酒店，筹划下一步的事务。 副总赵威也显得年轻，和李添浩差不多，人显得精干。显然是李家为李添浩专门准备的人才精英，与石东富握手，显得很尊重石东富。 这个赵威显然是做公司的职业经理人，谈吐也是不同，给石东富留下的印象不错，这让石东富稍微放心一些。 长坪县如今余留的矿藏不多，主要集中在怀仁镇，全力开采的话，估计三年时间就可全部挖干净。另外的乡镇虽也有一些矿，但储量更少，价值也就不大。 怀仁镇目前的局面虽说有所掌控，可石东富也不是很放心。时间太短，张文辉也不堪用，最初县里选择武汉去怀仁镇，估计也是看中他不具备什么才干和野心，才派到怀仁镇去，可让杨再新好好发展一下怀仁镇吧。 而杨再新这个人，显然是有自己主见的，在县里又有章童俊书记的直接支持，胆子可不小。石东富自认为目前虽压住了杨再新，但他心里怎么想，谁也说不好。 如果江科矿业能够与怀仁镇那边谈得好，估计这事会比较顺，如果按照李添浩的模式去谈，杨再新会有什么反应，更难预料。 助理王洁萍显得成熟而妖娆，不知是给李添浩生活上进行助理，还是公司方面工作进行助理。 眉眼之间，总是有一种让男人心痒痒的东西，石东富与她握手，感觉到她的手柔若无骨，微冷，有着令人抓住就不放手的念头。 石东富自然不会失礼，有比较好的自控能力。 见面之后，高兴佳说，“李总、石县长，我居中牵线的事可就完成了。剩下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谈吧。” “高市长风趣而优雅，博学睿智，我是非常尊重和敬佩的。高市长，我们就不说见外的话，有时间到省城，我请你吃饭，带你见一两个人，保证你会满意。”李添浩当面许诺，笑呵呵的，也不在意别人听到。 “多谢李总。”高兴佳也笑呵呵的，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李添浩转而看着石东富，说，“石县长，我们江科矿业，是江上省矿产资源方面的龙头企业，到这里来，也是想经营长坪县的矿藏。 我这个人说话直接，不喜欢绕来绕去。石县长，对长坪县的矿藏开发权，县里有哪些想法？直接说，没必要绕弯子。” 石东富以为过来至是与江科矿业的人见见面，不成想，李添浩这个江科矿业的老总，直接就挑明了说出来。 石东富对长坪县的矿藏也是有所思考的，但这个事情他思考了，并没有同章童俊和县里其他常委们商讨。真要是一言而决，估计章童俊都做不到。 面对李添浩直视过来，有种压迫之感，因为省城李家势大，一旦没处理好，很可能影响自己接下来的官运与前途。 但石东富还是不敢随口承诺，想一阵才说，“李总，这次到市里来，长坪县那边还没有做任何准备。因为之前省里对我县矿产资源进行了封锁，在禁令解除之前，县里也不敢讨论这方面的工作，是不是？” “石县长你这样说，估计也是县里的实情。我跟你说吧，省里那边有我解决，两三天就可拿到相关文件，倒是县里这边，不会拖久吧。时间宝贵，我小时候听老师说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在公司中，我们也常对员工说，时间就是金钱。 石县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江科矿业一旦进到长坪县，那每一天的开销都是一笔笔巨款，可不想就这样凭空消耗而不产生效益。” “李总，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县里有什么方案，要将方案定下来，是要一个过程的，走程序。”石东富虽承受力较大的压力，但他不敢松口，因为回县里后做不到，那会更糟糕。 第225章 李添浩耍横 “石县长，这不好吧。”李添浩虽说脸还是堆着笑，但语气显然地有些不同，“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干脆利索，婆婆妈妈的不是我风格。男儿做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含糊。 长坪县的矿又不是第一天卖出去，无本生意，以前就有多年的惯例。以前都好用，总不能到石县长这里，就不好用了吧？照我想，就按以前的做法、惯例嘛，没什么不好，谁还反对不成？ 谁要故意刁难，让他来找我，看他还能呆几天。” 这时候的话是有明显威胁的，石东富自然听的出来，石东富看向高兴佳，希望他能够帮说一句话。 县里的事情又不是一家小公司，更不是摆地摊，谁就能够一言而决。县里必须要有程序走，按程序来做事才不至于留下尾巴。 再说，之前长坪县到市里再到省里，已经发生过地震，这个事情李添浩肯定知道，哪还能用原来的方案？ “李总，不仅是你们做公司要时间、要效率，如今行政工作也讲究工作效率。当然，正府工作是有程序要走的，不可能我这时候就给李总你什么承诺，是不是？ 李总急，我也想尽快将这个工作确定下来。这样吧，李总你看行不行？”石东富知道不可能硬顶，但顺着说时，将这边的困难和努力也说出来。 李添浩并不说话，看着石东富。 “我今天就返回县里，将江科矿业的要求同县里其他领导沟通，力争在最短时间，达成长坪县的意见。事关县里矿业，这可是很敏感的问题，只有经过常委会讨论通过对方案，才会是有效力的方案。” “那好吧。石县长既然这样说，那么我们就公事公办。”李添浩语气冷下来，明显有厌烦不耐的神情。“石县长，那你说要几天，我就等你几天，总行了吧。” “一周，这是顺利的情况下。”石东富想了想，也不顾李添浩有什么语气，知道与这种纨绔打交道，吃亏的终究会是自己和县里。 “一周？那我在柳河市喝一周的冷风吗？石县长，你们这样的工作效率，可要不得啊。省里如果知道你们这样办事，不知会有什么反响。” 对李添浩的话，石东富只有沉默。这么大的问题，按说没有一个月都不可能讨论出一个方案，更别说通过常委会决议了。 因为石东富之前有所准备，基本的框架已经做出来，只要先同章童俊讨论过，等他点头，基本就可在常委会上进行讨论。 “高市长，难怪你们柳河市迟迟发展不起来。”李添浩对高兴佳说，也不顾高兴佳的脸面，直接就打脸了。 高兴佳也明白，县里的事情本身就该这么走程序，可对纨绔又有什么好说的。 但高兴佳不说话，显然李添浩也不会放过他，还不知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说，“石县长，能不能五天解决？提高工作效率也是新形势、新要求” 听高兴佳这样说，石东富真想一巴掌打过去。最初就是你这个家伙做怪，使得他不得不顺着走。到现在，反而帮对方都不肯帮自己说一句话。 只是，在高兴佳和李添浩面前都不是赌气、发脾气的地方，真的发脾气，后果会是什么，石东富也明白。对方就是用自己而已，如果一个人不能为之所用，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扔掉，换一个人来坐这个位子。 “……”石东富只有沉默以对。 见石东富不说话，高兴佳觉得自己有些丢脸，但也不好过于逼迫。只能对李添浩说，“李总，体制内的情况，你也了解，不是一两天的了。还要多体谅体谅石县长，他有他的难处。” “不就是县伟书记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见多了。”李添浩很不在乎地说。 高兴佳的脸色也很不好，却也没办法，遇上李添浩这种纨绔，你跟他说什么都是无用。李家之所以派这个人来，可能也是故意为之。 “李总人缘面宽，对下面的人自然不放在心上，不下面也有下面的难处。”到这时，高兴佳也不好怎么说，一味强压石东富，事情不见得会做好。 “李总，要不我们先做一些公司方面的准备，这样可空出一些时间。”赵威这时候对李添浩说，算是将这个僵局打开，站出来唱红脸了。 “行啊，赵总这样安排，公司这边总会余留一些时间。”李添浩笑着说，“高市长、石县长，我这个人说话不过脑子，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们见谅。” “石县长，县里有困难，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尽最大努力吧。真遇上困难，也可到市里来找我，找张市长都行，总不能因为困难，工作就不做了。是不是？”高兴佳一番言语下来，石东富确实不好怎么说，只能点头。 事情这样走向后，李添浩说，“赵总，我看啊，公司的事情就完全拜托你同石县长具体商定了。我呢，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等差不多定下来，我看看就成。” “李总，我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啊。”赵威面带难色，显然也是在演戏。 “我说行就行，有什么不行？”李添浩大声说，“长坪县这点体量的矿藏，对江科矿业说来也就玩玩而已，不算什么大事。等赵总你做好这边的事，下一次派你到海外去，十倍百倍的体量，那才叫一展抱负。” 言下之意，听到的人也都明白，可谁敢跟李添浩较真？石东富心里郁闷，与这种人打交道，会有什么好处？ 之前的人同矿老板打交道，先不说有没有钱拿，但至少吃好喝好玩好。到自己头上，他妹的就是受气，还有高兴佳这个人，都不知如何就上到副市长位子了。 赵威对石东富说，“石县长，我受李总委托，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具体谈谈？先沟通好，你回县里做工作也更有准备，不必要来来回回的拖时间，是不是？” 赵威的态度虽好，但在这时候说这番话，石东富也不能反驳。高兴佳说，“我看这样行，赵总的提议不错。” 对高兴佳这个人，石东富骂娘的心思都有了，到底李家给了他多少好处，才这样偏帮李家？ 第226章 走程序 初定下来，赵威代表江科矿业和石东富具体谈合作的事宜，李添浩则带着其他人到楼上吃饭。 等这些人走后，石东富突然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对长坪县的矿产资源，不可能直接交给江科矿业来做。否则，不论江科矿业给出多么好的条件，都将是不合法的。 对矿产资源的处置，最起码的一点，那就是竞标。谁能够竞争优胜，谁有开采权。 这一点，从一开始对方似乎就有心回避的，而张长文、高兴佳等人都不提，那县里的人会不提吗？ 真要是直接交给江科矿业来作业，省里、市里不会有人说话？捅出去后，社会舆论还会小吗？ 意识到这样的问题，石东富心更冷，他们这是要将自己往死地理逼吗？想到对方不给自己活路，石东富知道自己真像一个傻子似的，看高兴佳等人离去的背影，恨意就上来了。 “赵总，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石东富说。 “好，石县长请说，我一定尽力解决。”赵威也在观察石东富，知道这个人被压制才过来的，心里并不好受，但又因为在体制里，没办法反抗。 这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赵威接下来要具体操作长坪县的矿业事务，李家那边给的要求是必须保证顺利拿到矿藏、矿渣，其他的什么手段都可使用。 赵威知道，李添浩过来是给柳河市、长坪县施加压力大，而他则要给这边的人一些必要的利益。双方使力，这件事才会圆润。 至于背后还有哪些人也会看上这里的矿藏、矿渣，赵威了解并不全面，甚至不知暗藏在背后的对手是谁。 目前看，李添浩的作用发挥非常好，柳河市、长坪县的人认同江科矿业了。这对赵威而言，也是很好的开端。 “赵总，长坪县目前虽说矿藏并不多，但基于之前发生过的事。我想赵总也知道这些，我县的矿藏资源受到省里封禁，要解禁，必须有省里文件下来； 另外，对这些矿资源如何处置，县里也会依据省里的精神去做，然后，肯定还要竞标的。赵总，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要竞标，主动权就会落在县里，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可哪怕是表面的，也必须要做给外人看，社会舆论才不至于闹大。 赵威明显地一愣，随即也知道。在长坪县那边，确实不可能直接将矿藏交给江科矿业。竞标这种事，其实也好办。有李家出面来处理，到时候叫上两三个公司报名竞标，大家做一个样子走完这样的程序。 “石县长，你所说的两个问题，都不是问题，江科矿业有信心快速解决，省里封禁长坪县矿资源的所有手续、相关文件也会下到市里、县里； 竞标取得开采矿藏资源也是常见做法，江科矿业当然会遵守这样的规则。 石县长，我们谈谈具体方面的问题，并不影响应该走的手续、程序，是不是？” 石东富觉得自己幸好有所准备，也是预先想到了某些问题，要不然这时候同赵威谈，能够谈什么？完全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对县里的损失会大得多。 不过，石东富对江科矿业拿下长坪县的矿藏后，县里能够得到多少利益，抱的希望并不大。从李添浩那种做派看，李家会分出多少利益给县里？ 赵威也是有充分准备的，因为长坪县这边的矿不是才开发，之前将近十年的开采，很多旧例摆在那里。江科矿业想要找到对公司做有利的方案，自然会做好准备。 两方人到一个更狭小的空间，四个人坐下，就像卡座一样，摆上笔记本都没有放茶杯的余地了。 田洪君一直在石东富身边，今天的体会也非常大，对他而言，也看到自家老板在某种情况下的窘迫与尴尬。 但他不会插言，只能将这些都记住，今后，在县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己心里也才有分寸。 对比杨再新这个人，虽说也强硬，但却不横。是在有道理的前提下，不做让步，在事关地方利益上不肯退缩。这一点，还有几个可做到？ 田洪君也在想，等江科矿业到县里后，怀仁镇那边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张文辉能够把控吗？ 杨再新得知江科矿业这样的态度，摄取最大的利益为目的，他还肯听张文辉这个书记的吗。如果不听，怀仁镇会发生什么事？ 这些事情，确实要做好预设准备，以应对可能存在的变动。田洪君也觉得头痛，对接下来石东富和赵威之间讨论，他唯有专心听，这些东西又不能留存资料的。 下午的党委会没到齐，张继光请病假，武装部长本身就很少参与镇里的回忆，这次不出现，也属正常。 龙利群、田林俊、杨再新等人，加上张文辉自己和另外两个党委成员，到齐了，大家都不作声，静等张文辉说话。 杨再新显得平静，完全是工作的样子。与龙利群等人，也没有任何暗示和交流。张文辉是最先到的，他也一直在观察，想看看大家的情绪和思想。 对党委会成员到来后的表现，张文辉也满意，不过，各人都闷着不说话，这样的氛围又似乎不对头。 看看大家都情况，如果他不说话，别人也不可能说话。张文辉声音沙哑，即使说出什么，其他人也听不清。 这让张文辉有些懊恼，如果有一个人可代言，就不会出现这种尴尬。“下面我们开会吧。”张文辉沙哑着声音说。 会场非常安静，没有人附和，甚至都不动一下身子。对张文辉的声音，也没什么反应。这样的会，开起来会有什么效果，张文辉也没法估计，但只能这样撑下去。 “今天，主要讨论我镇目前的工作，”张文辉说，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在说什么，“我想了想，刺梨种植的工作可稍微缓一缓，这几天先把和美家庭的评选工作，完善了吧。” 说到后来，张文辉也意识到其他人真可能听不明白，便改用手机输入，新建立一个小群。将党委会成员拉进群，将他要说的话输入，大家都能看到了。 张文辉心里一喜，困难没有办法多。 第227章 脖子小 开会用什么方式不重要，关键是要大家认可就好。 张文辉见几个人将手机放桌上，都点开会议群，便觉得是好的开始。 “大家好，今天情况特殊，嗓子坏了。只能在手机上同大家说，请谅解。”张文辉输入这行字，可看到群员没有人回应，便有些无奈。 “这样吧，今天我们讨论镇里的工作，目前，什么工作该排在最当紧？都说说吧。”张文辉传上这行字，等待有人说话。 可是，令他不满的是，还是没有人传字。看那几个人，都没有要动的样子。 之前开会是什么情况？龙利群这家伙最话多，非要杨再新说他几次还停不住。上午，他还打电话问过自己高村的工作、修路等等。 可这时候也像入定的和尚，一动不动，有些神游四海的意思。 “利群镇长，上午你说有什么工作？”张文辉直接点名，如此，龙利群总不能不说吧。 但张文辉等了两分钟，见龙利群并不动，心里就起火。党委会开会，大家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无视自己，还是对自己不满？ “利群镇长，你说。”再次点名，如果龙利群还不说话，真的就要冲突发火了。 “书记，我在听您指示，然后去做工作。”龙利群发来文字，这个说法没问题，但实际上却是在消极对待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你负责的方面工作，该怎么做工作就怎么去落实，还要我去完成？”张文辉怒火中烧，现在有文字留底，他不怕龙利群作怪。 “书记大人，可别给我戴帽子啊，我脖子小，没力气。”龙利群也不怕，“工作上我听书记指挥、指令，然后去落实工作，这也有错？上午我请示高村的事情，您还没回复，我如何去做事？好几件事都在等书记批复，我可不敢自作主张。” 龙利群这样一搅和，张文辉又觉得事情的走向完全变样了。 杨再新也知道龙利群故意为难张文辉，他确实不想怀仁镇闹出什么事，但如今却是不好说什么。 县长石东富要求，怀仁镇一切都要以张文辉为核心，所有工作都经他首肯。这是石东富在怀仁镇会议上明打明说出来，镇里的其他人又如何不听？ 但真要闹，怀仁镇的工作会陷入混乱状态，这是杨再新不能容忍的事。争斗没问题，工作可不能有影响，这也是一种底线。 杨再新开始输入，“我建议，高村的矿渣池尽可能快一些动工；村里入村公路的施工，先交给村里做主，镇正府协助，也尽快动工为好；至于刺梨种植工作的推进，放缓一些也不影响，种植各个环节和季节阶段到了，再进行突击。” 这行字跳出来，与会的人都动了动。三天的学习，针对谁而开展，各人心里明白。看到杨再新一直以来都平静以对，又看到这行字，也肯定杨再新这位年轻的镇长，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想影响到怀仁镇的工作，也都感动。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受到这样的委屈，会有什么态度？ 张文辉见杨再新总算动了，再细看他说的话，心里比较舒坦。只要杨再新低头，以后在怀仁镇就不会有谁作怪的。如此想，张文辉对杨再新点点头，又看向龙利群。 龙利群这时候在看手机，似乎在想杨再新是什么态度，没见张文辉看他。龙利群似乎在思考，不过，很快他抬头起来，说，“我没问题，干嘛还要打字？这不是脱裤子打屁的另一版本吗。” 说着便笑起来，其他人也笑了笑，很快压住自己的情绪。 “高村的矿渣池尽快巩固，这是我的看法，书记同意不同意就看你了。”龙利群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张文辉见他如此，便打字，“好就按照你的意见去做。” 这样的党委会开到现在，实际上已经变形，张文辉说到底还是不能真正掌控怀仁镇。要说镇里谁最有威信，那就是杨再新。 杨再新如今不出头，任何事情都已建议的方式出现，但张文辉最后落实却都是杨再新的观点，自己提不出更好的意见。这个形式走下来，让怀仁镇的干部、村里主干，都更多亲近杨再新，知道杨再新才是真正关心怀仁镇的领导。 三天的学习对怀仁镇的工作虽有小小影响，却不会有多少改变。对张文辉在这几天的表现，反而出现好几个笑话段子，这些段子悄悄传开，背地里自然有人传到更远，传出怀仁镇。 田小伟、刘正明等人对怀仁镇的情况非常关注，自然知道张文辉在几天的表现，也知道杨再新的表现。 刘正明不会将这些事情说给自家老板得知，怕老板发火，只是在心里琢磨、反思。 田小伟却是邀功一样向王彧汇报，说得绘声绘色，自然是多褒奖杨再新，夸赞这位师兄的大情怀，大智慧。 田小伟也不会主动将这些事情说给老板听，除非老板问起，有些事情不能主动说，有些消息却可以说。对杨再新的事情，老板之前有过明确的指示，那就是不参合，不评论。 倒是河岔乡的田茂平得知杨再新的事情，不顾其他，打电话问过两次。杨再新每次都客客气气的，表达了感谢，也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这让田茂平对杨再新有更好的印象，叮嘱田晓明，让他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跟紧杨再新，不会吃亏。 田晓明原本对杨再新就存有感激之心，叔叔这样叮嘱，他也表示明白，如今，怀仁镇的干部表面上对杨再新不怎么样，可工作上的事情，只要杨再新有意的，都会更加顺利达成目标。 就像刺梨种植的工作，张文辉申明这个工作要放缓，杨再新也表示过同意，但干部们却明白，刺梨种植是杨再新引进的项目，自然是要做到最好，才对得起这位领导。 石东富从市里回来，一肚子的苦水，但他也只能独自品味。回到县里，工作该从何做起，也是一个问题。怀仁镇那边的状况，是必须要了解的。回到办公室，石东富叫田洪君进去，说，“这两天，怀仁镇那边情况怎么样？” “县长，怀仁镇很平稳。”田洪君说。 第228章 张文辉说了算 对田洪君的话，石东富也是预料之中。但他又不知真实的情况，继续看着田洪君。 田洪君也知道，江科矿业的意图在矿藏，怀仁镇将会是很关键的存在。能不能顺利与江科矿业合作，也要看杨再新这个人肯不肯听话。 之前，老板在怀仁镇所做的工作，已经很多，但张文辉这个人确实太差了些。田洪君说，“从表面上看，怀仁镇的工作都是文辉书记说了算，但杨再新的影响力并没多少下降。杨再新本人的表现，中规中矩，完全遵守规矩。” “哦，这个家伙……”石东富说一句，却没有完全评议出来，田洪君听了，却是明白的。“这样吧，明天交张文辉到县里来。他嗓子没问题了吧。” “好的，老板。”田洪君说，“张文辉的嗓子好多了，沟通没问题。” 回县里的路上，石东富一直在想，要如何将这个事情做顺利一些，反对的阻力更小一些。当然，到最后没办法时，完全可甩给张长文来处理。 自己肩窄力小，担不起重担，大不了过两年到清闲部门去混到退休，总比完全做一条狗强。 在市里受到高兴佳和李添浩的气后，石东富有种破罐破摔的念头，虽然行动上还不会立即这样做，可真给逼得没路走，他会摔下这一摊子不管了。 大不了做一个闲人，不可能将自己饭碗都打破吧。 不过，这之前，还得好好努力，争取将这个事情做顺利。如此，先摸清怀仁镇的情况，要张文辉先在镇里吹吹风，看一看，估计一下风险和危险等级。 两天时间，虽说嗓子还没有完全好，但说话基本流畅。接到田洪君电话，张文辉非常高兴。激动地说，“田主任好，你好你好，我那个说话了。谢谢关心。” 田洪君见张文辉都不先听他说什么，自顾地说起来，也是无语。等张文辉说一通，才说，“文辉书记，明天县长要见你，早点吧。” “啊，好的好的，我一定准时到。”张文辉得知是县长召见，更是激动。上次自己不能说话，好多委屈都不能同领导汇报，可能也是领导关心，让他休息治疗。 吸取上次教训，张文辉接到电话后，便往县城去。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回家住一晚，第二天就不必要赶早。 也不同谁说，怀仁镇这边风平浪静的，张文辉也不想将自己去见县长的事让其他人察觉。回到家，一夜无话，张文辉一直在思索该如何汇报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早早到县正府去，混了早餐，便给刘正明打电话。刘正明接听了，得知张文辉要件老板，便让他到办公室外等等。 张文辉开开心心地去县长办公室外等候，落实了要见领导，又激动起来。走到县长办公室外，站不住，来来回回地走，想着该说哪些话，哪些委屈要一句带过等等。 二十来分钟，听到有脚步声，张文辉忙站住了，装着沉静下来。果然是秘书刘正明陪着县长到了，张文辉快步迎上，说，“县长早。” “文辉书记，这么早？”石东富见张文辉的样子，又觉得这个人主观上还是好的。 “天亮就过来的，怀仁镇也不远。”张文辉自然不会说昨晚就进城的。 跟在刘正明身后进领导办公室，等领导坐下，张文辉站在石东富身前不远，很恭敬的样子。 “坐。”石东富说，张文辉才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用脚撑着自己的体重，石东富见他如此，也不说什么。 “文辉书记，今天找你来是要了解怀仁镇的情况，特别是三天学习后的干部精神面貌。”石东富不废话，直接点明要张文辉汇报的内容。 “县长，请放心。”张文辉没想到领导会点明汇报内容，“怀仁镇目前风平浪静，干部们精神风貌有较大提高，工作的积极性很足。” 虽说实际上和张文辉说的有些出入，但他不能说怀仁镇不行，因为领导这样出力，怀仁镇都还没把控好，那就是张文辉自己无能。 这样的逻辑，张文辉在路上已经想透了。再说，汇报工作的惯例都是报喜不报忧，除非是不可能瞒住的事情，才会往上汇报。 如今的怀仁镇，干部们工作确实比较好，这也是事实。工作有自觉性，有主动性，工作前也都向他这个书记汇报或请示，之后才去执行。 虽说才两天时间，但张文辉已经体会到被人汇报与请示的美好感觉。包括杨再新在内的人，都是如此。 昨天，张继光也上班了，到来后也是先同他见面，谈了自己的情况和准备的工作。张文辉感觉得到，张继光不是敷衍自己，而是真的在谈工作和生活。 综合种种，张文辉觉得在怀仁镇，已经走入正轨。这都是三天学习的效果，这样的整治风气的方法，非常好，真的让人精神面貌一新。 听张文辉说得肯定，石东富不由地看着他。对张文辉是不是说假话，石东富觉得自己是能够判断的。加上有田洪君提供的信息为佐证，可判断怀仁镇的真实情况。 想了想，石东富说，“文辉书记，杨再新镇长有什么表现，你具体说说。”石东富终究不太放心中国人，得摸清楚才行。 “杨再新从学习开始，态度都很端正。工作上也主动汇报……”张文辉列举了党委会中杨再新的表现，以及对工作的种种做法，所说都是实际情况。 石东富听张文辉所说，觉得杨再新的表现，确实有些超乎他的预判。这样的表现是做给自己看，还是真的从内心有所转变？ 要说张文辉能够折服这个年轻人，自然没有可信度，但杨再新工作以来，确实都没听说过任何过激之举。 之前在横折县，县里将他丢到双沟村驻村，他没有任何反抗之举，而是到双沟村后踏实做工作，引进刺梨种植项目。 这个项目目前到底好坏先不说，但杨再新做事的风格、他的性情、个性，是不是也有所体现？ 点点头，石东富又说，“怀仁镇的矿藏，现在怎么样了？” 第229章 石东富去见章童俊 “啊。”对于怀仁镇的矿藏，是非常刺激人神经的，张文辉听县长问起这个话题，先是一惊。他从没想到这个方面的事，“县长，是不是要开矿了？” “开不开矿，得等省里的精神下来。”石东富自然不会给张文辉多少想象空间，免得他回去乱说。“我问你目前的情况。” “怀仁镇的矿区稳定啊，一直都安排村干、镇正府干部值守护矿，坚决杜绝盗矿发生。”张文辉说，“出镇的路卡也在值守，即使有人盗矿，也运不出去。” “干部们对矿藏有什么看法？”石东富没法直接问张文辉，能不能掌控这个矿藏，想想也知道，张文辉估计掌控不了。 “没多少想法，这段时间都没人议论这个事情。”张文辉说，“之前，杨再新提出过要保护好怀仁镇的矿藏，那是在东岛国际到镇上的那段时间，后来修路卡也是这个意思。干部们对镇里的矿，思想认识大致如此。” “文辉书记，假设要开矿，你觉得在镇里能够抓好这个工作吗？”这句话已经够直白，但石东富不得不问一问。 “书记……应该没问题。”张文辉说，“矿产国有，虽说是怀仁镇的产出，但资源是国有。镇正府要主导这个工作，不会有问题。” 开矿这样的事情，自然要揽过来。这是张文辉的第一反应，不管怎么说，参与到开矿之中，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益。 对这样的事情，谁又能够抵抗？之前，杨再新想将矿藏抓在手里，难道就不是因为这个因素？说出来也得要人相信才行。 听张文辉说得有自信，石东富也不知该不该信他，但基本情况却是了解过了。石东富想，这个问题还得当面同杨再新谈一谈。只是，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只能一边同县委沟通，一边找时间见一见杨再新。 挥手让张文辉离开，回怀仁镇，石东富并不多说，让张文辉很是失望。但领导已经表达出意思，他也不敢赖着要继续汇报。 将这两天的事情复盘，石东富觉得要尽快去见章童俊，有些事情先沟通、主动沟通会顺利一些。章童俊虽说强势，但性格中也有另一面，那就是讲道理。 复盘又复盘，石东富也无奈，电话联系章童俊。直接打电话到章童俊的手机上，这是两人之间的特殊权利。 其他人想联系章童俊，必然要经过秘书田小伟转告才行。 章童俊接听了，石东富说，“童俊书记，这两天到市里，有一个比较紧急的工作，要跟你汇报。” “东富县长，那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我们一起聊聊。”章童俊说。 挂了电话，石东富也不知章童俊是不是得知，江科矿业到县里来的情况。高兴佳副市长的大嘴巴，会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 如果章童俊先得到一些消息，对接下来的工作反而更容易沟通，县里也会更容易接受这个事情。李家在省里的影响力有多大，在江上省中，估计处级以上的头头脑脑们都非常清楚。 田小伟早在楼梯口等候着，这是石东富特有的专利，其他人想田小伟这样态度，可是很难的。跟着田小伟进办公室，见章童俊已经坐在沙发那边，笑着说招呼。 田小伟快速地泡了茶，端给领导，然后就出去了。 这将是一次最为关键的工作沟通，石东富多少有些紧张，但想来，以章童俊的智慧，他不会为了什么，而抵触江科矿业和背后的李家吧。只要县里在工作程序上走到位，谁来开采县里的矿资源，不都是开采吗。 “童俊书记，”石东富琢磨该怎么说，“前天，高市长电话我到市里，说是介绍一个项目，准备投建到县里来。我一听，心里乐了。便匆匆跑去，还真见着了。” “有人肯来投建项目，那是大好事。”章童俊笑呵呵地说，同石东富在工作上的配合，算是不错的了。 对石东富这个人，章童俊也有判断，觉得还不错。做事能力足够，又不专权抓权，在钱财上也没有明显的错失。这也是难得的搭档，彼此之间也算是缘分。 不过，章童俊对高兴佳这个人也是有印象的，他介绍过来的项目，靠谱吗？ “对方来至省城，叫江科矿业，据说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高市长说，江科矿业是江宇新科的子公司，也说明这家公司的实力肯定足够。”石东富也是很有技巧地进行介绍，把他前一次见李大为的事情，掩盖在其中。 同时，也说出江科矿业背后的靠山和实力，有江宇新科在，李家就是最大的依仗。提到江宇新科，想必章童俊也明白李家的存在。 “江科矿业，省里是准备动我们县的矿藏了？”章童俊说。 “我也问了这个问题，说了我们县特殊情况。对方说那些问题都是小事，两三天省里的文件会下到县里，而我们县里该怎么操作，才是重中之重。”石东富又一次将一些隐藏的信息间接说出来。 章童俊自然听的出来，思索一阵，说，“东富县长，你的判断呢。” 章童俊不肯先说自己的感受，这也是他工作的习惯，石东富也习惯这样了。 “童俊书记，我认为省里既然有意要动这些资源，肯定会有综合的全盘思考，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而我们县的矿资源本身不多，留下还开采，对县里的影响都不大。早点动了，比迟迟不动要好。” “确实如此。”章童俊对石东富的判断也是赞同。 “县里有什么方案？对有什么条件？”章童俊说，对于矿藏，迟早要挖的。如今挖，对县里的各方面工作当然具有促进作用。 “书记，对方要求时间比较紧。这也是我很犹豫，又不得不急着回来向书记汇报。 当时大家都在，江科矿业老总李添浩提出，五天要办理好所有手续，我是不同意的。 对方说他们到县里来，每一天耗费很大……我表示能够理解，但县里该走的程序，还是必定要走的。” 第230章 敲山振虎 看着石东富说情况，章童俊面色沉静，似乎不为任何影响。 实际上，听到石东富提起县里的矿藏，他心里惊起波涛。这种事关长坪县走向的大事，对方为什么不先向自己提起？这也不符合基本原则。 对方是不知这种常规吗，显然是不可逆，那江科矿业的人为什么这样做，理由不难找到。 自己和对方很难沟通，必须要绕过自己找石东富先谈吗？ 事关到长坪县的矿藏，章童俊本能地有种防备，因为他之所以能够到长坪县来担任书记，就是因为长坪县的矿藏引发的系列地震。不然，他还不知该到哪里去。 如此想，可见长坪县的矿藏是非同寻常的存在，不可有丝毫大意，免得重蹈覆辙。 石东富已经接触对方，看样子也达成一定默契，不管其中有多少利益，总之，都让章童俊警惕起来。 表面上，章童俊没有丝毫显露，平静而带着微笑。静等石东富继续往下说，石东富也在边说边观察，想知道章童俊真实的想法。 “书记，我是这样想的，”石东富说，因为矿藏等相关的工作归属于县正府，县委这边抓的工作是意识形态、党建、人事、风纪等，石东富自然有权对这个工作进行推进，“省里解禁我县的矿藏资源后，对外进行招标，这是必须的。 至于江科矿业能不能中标，我们如今也不好判断，还是等结果吧。江科矿业作为江宇新科的子公司，实力肯定强劲，假定中标来，对我县更有利。 市里那边，据高市长所说，张市长也很关心这个事情，对江科矿业也有所了解。不过，这次到市里，倒是没有见到市长。” 说到这里，石东富自然又透露一些信息，似是而非地将张长文和江科矿业联系起来。让章童俊感受到其中的压力，这些事，原本跟他都无关。要不是市里高兴佳和张长文对自己施压，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谋划？ 这些努力都没有任何回报，还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拖进漩涡。章童俊担心被矿藏的事拖进深渊，石东富何曾不担心？但背后是江宇新科和李家，又让石东富觉得没有其他可选择的路。 “高市长人脉很广啊。”章童俊感概一句，也是要让石东富明白，他已经了解市里的一些信息。 市长张长文不能提出来，但高兴佳说说他没问题。 “是啊，高市长和江科矿业老总李添浩说话很投机，没有什么隔阂。”石东富也在诉苦，告诉章童俊市里有高兴佳等出面，县里这边真不好做。 “东富县长，对长坪县的矿藏资源如何处置，”章童俊沉思一会，又说，“我的意见是慎之又慎，哪怕到常委会上讨论，我也是这个意见。当然，具体如何办，是正府方面要考虑的。 就像你刚才所说，即使要动这些资源，那也必须做好招标工作，公平公开，媒体监督，全程报道。 我县的矿资源，之前是有过前车之鉴的，我们绝不能再出现任何工作上的纰漏，要做到尽善尽美。 另外，之前杨再新这个家伙，在怀仁镇也做了一个可令我们思考的事。他做事虽莽撞，但在拒绝东岛国际的做法上，我是支持他这个意见的。 我国的矿产资源，绝对不能流落到国外去，不能因为国外的人给了钱，就将资源交给他们。国际贸易、公司生意和矿产资源我也觉得是两回事，必要用不同的态度来对待。” 后面这段话，章童俊也是故意这样说，之前，石东富在怀仁镇打压杨再新，章童俊一句话都不说。石东富后来也不做任何解释，章童俊心里当然会有想法，这时候有机会，自然要推出杨再新来。 “书记，江科矿业是省里的强劲企业，底蕴在那里摆着。是我省龙头级别的企业，可信度也摆在那里。我们可以质疑，但核查之后，估计也要报以信任。”石东富自然听出章童俊的意思，这时候，借用李家来压人，就是必要的手段了。 “东富县长，正府那边的方案做出来了吗？”章童俊见石东富心已经定了，便不多说。只要媒体全程公开，江科矿业即使是李家的人，又如何？ 这时候跟石东富多说，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等常委会时，自己再提自己的想法，那时候，每一句话都会记录在案，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确实，江科矿业作为省城李家的企业，县里不可能扛得住施压，但在自保定前提下，倒是没多少关系。 矿资源也仅是一种资源而已，是要挖出来，才有其价值。 石东富从包中拿出一份文稿，递给章童俊，说，“书记，这是我赶出来的初稿，还有很多错漏。你帮审阅一下吧，有哪些要加进去的，也请批出来，我好整理。” 章童俊接过文稿，说，“这工作主要是正府那边负责，我就是了解了解。这可是县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工作，马虎不得的。我觉得，先搞一个小组，在文稿的基础上，反复讨论，逐条落实。东富县长，这样是不是更加妥善？” “书记指导非常及时，好。我立即去正府那边，组织人马讨论这个方案。从市里回来前，高市长可是再三交待，要我提高工作效率，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急着拿出草案。” 也意识到章童俊对这个文稿不满意，敲山振虎，不管考虑如何，先没得到章童俊的同意，这是一；没有集体意见，这是二。 但石东富确实没有时间一步步走，只能求快，李添浩和高兴佳才不会管县里如何。估计也是李家的意思，快些入手，竞争对手即使得知消息，也不可能有周全准备。 给章童俊的解释虽然是事实，但对方会不会相信，那就很难说。石东富在心里叫苦，要不是高兴佳那家伙搞怪，让市里直接找章童俊，看他又如何自处？ 不多谈，石东富面带微笑出章童俊办公室，出来后脸就沉了。知道章童俊这边虽然不直接否定，可要顺利通过，难度不小。 要不要让张长文出面来敲一敲章童俊？ 第231章 你也很好 看着石东富离开，章童俊的脸也沉下来。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杨再新拨打电话。到长坪县后，章童俊和杨再新之间往来的电话并不多，倒不是彼此关系疏远，而是有很多情况，没必要这样沟通。 杨再新本在车上，赶路，自己开车。见是老板的电话，忙将车停靠路边，说，“老板，在去县城的路上，我已经停好车了，您说。” “你到县城来做什么，是县长叫你来吗？”章童俊也意识到了，顺口问。 “老板，是的。一个小时前，县正府那边打电话，要我中午前到，县长要见我。具体的工作没说。”对章童俊这边，杨再新没有瞒着的可能。 “哦，没事的。”章童俊说，“对了，我问你。怀仁镇那边的矿藏，目前有什么情况？” “老板，怀仁镇的矿藏、矿渣，我们做的保护工作比较周密。特别是修了路卡之后，盗矿的人也不敢行动。”杨再新很有自信地说。 张文辉在镇正府作怪之后，下面的人对矿藏更上心，这些事情基本不用杨再新说出来，自有人去落实。 “好好，你们的工作很好。再新，你也很好。”章童俊话虽少，但肯定了杨再新。 从石东富对怀仁镇出手之后，章童俊都不给杨再新电话，也不过问怀仁镇的事情。只是在背后关注，见杨再新的表现，自然满意。 年轻人受一些委屈、受一些挫折，都没什么问题。经受一些波折，是对自身的磨砺，考验过关，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越远。 章童俊对怀仁镇的矿藏并不多提，也明白，镇里能够做多少事？在这种资源的争夺上，乡镇唯一可做的，就是听命。县里怎么做就跟着去做，没有其他选择。 但怀仁镇对矿藏的管理到位，多多少少有一点点影响力，会让石东富对此有所顾忌。这或许也是石东富将杨再新叫去县里的原因吧。 之前，杨再新在怀仁镇对东岛国际干脆利索的拒绝，也会让石东富有所顾忌。 几句话，也是找机会对杨再新之前的所作，给一个评价，表示章童俊对他的满意。 杨再新表示了感谢，从章童俊的话里，也意识到县里可能得到了关于矿藏、矿渣的心动静。或许，省城那边有人也在动矿藏的主意，东岛国际还是斯蒂芬的人？ 杨再新倒是不多想，到了县城，觉得这个事情还得和唐慧琪说说，也了解一下省里有什么进展，免得到时候被动。 怀仁镇的矿藏和矿渣开采权真楼道哪一家手中，他即使在怀仁镇阻止，很可能作用都不大。县里和某家公司拿出手续来，他拦阻也站不住脚的。 给唐慧琪电话，先腻歪一阵，才说，“琪琪，省里还没有具体信息，但县里已经有动向了，要动矿藏。省里那边还没忙过来？可不要等他们都拿到手，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想省里也会有打算的。当然，省里这边也不是一块铁板，各说各有理。大家都忙，你那边能够做多少就做多少。反正，把矿保护好，没有坏处。” 对省里那边的事情，唐慧琪也不可能直接对上话，主要还是听她老爸或老爸身边的人说。杨再新也明白，提醒一下，省里才会加快速度。 开车进县正府，时间上赶得上。停了车，给秘书刘正明打电话，问县长在不在办公室。 刘正明说，“杨镇长到了啊，好，你到县长办公室稍等等，我立即给县长汇报。今天，县长安排见你的时间。” 听刘正明如此说，也明白，石东富很可能为怀仁镇的矿藏，才找自己的。那么，该如何应对？ 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目前怀仁镇的工作，都应该是以张文辉做主的。这一点，自己要谨记，也只有这样，对方才不会过于提防自己，自己反而有更多的空间做工作。 不管石东富是相信还是怀疑，怀仁镇目前一切都以张文辉为主，让他自己去判断。 打定主意，杨再新反而轻松起来，如果真能够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待怀仁镇的工作，又将是什么样的心态？ 到县长办公室外等，刘正明和石东富都不在，不知他们去哪里。 不到半小时，刘正明出现了，然后一连声对杨再新说对不起，请他到秘书办公室稍坐，喝杯水，县长很快就过来。主要是那边有一个紧急会议在开，县长也不好半途出来。 杨再新表示理解，也表示等等没关系。 对刘正明的印象，杨再新也觉得不错。当然，他跟在石东富身边，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彼此之间是不可能站在一起的。 心里没什么遗憾，因为行政口上，有能力的人非常多，能做事的非常多。各人的前途，那都是一点一点积累，然后水到渠成。 两人聊着，话题倒是很投合。主要是在聊长坪县的宣传方面，以及和美家庭评选的事。这些工作和双方有共同点，又没有直接的冲突。 石东富快步到来，刘正明听到脚步声，早站到办公室外等候着。杨再新见机，也站起来。随后，与石东富招呼了，一起到办公室去。 观察了石东富一下，杨再新判断题可能真的在忙，倒不是故意冷落自己。坐下，刘正明给两人泡茶，之后离开。 这期间石东富与杨再新对坐，却不说话，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刘正明离开，才好与杨再新谈话。 “再新镇长，今天事情很多，会议也多。我们长话短说。”石东富交待了前提，杨再新说，“我听县长的。” “杨镇长，我听说目前怀仁镇的矿藏保护工作，你们做得很到位。是吧。”石东富语气平常，似乎在聊天。 “县长，怀仁镇如今的工作如果能取得一些成绩，那也是文辉书记领导有方，我和其他干部负责执行、落实这些工作。”杨再新也显得平静，“工作方案定下来后，我们执行起来也就有纲有领，理解起来也容易多了。” “是吗？”对杨再新的说法，石东富自己是不信的。“怀仁镇的矿，杨镇长有什么看法？” 第232章 真要动矿吗 听石东富说的话，杨再新自然懂他的所指。不过，杨再新哪会正面来回答？ “县长，怀仁镇的矿是国有资源，具体怎么处置，当然得听县里的指示。镇里做好服从、配合做好具体的工作，这是乡镇的职责所在。” 石东富也听出杨再新说的话，并不是内心的想法，又说，“我是想知道，杨镇长对怀仁镇的矿藏，是支持开采，还是反对开采。” “县长，因为我镇的矿目前是封禁状态，保护好矿藏是我们的工作。至于开采与否，都是国家来确定。国家要用，自然得开采，不用，留存做资源给后人，也是不错的资源。 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资源国有，但不容外人觊觎。以前我拒绝东岛国际，原因就在于此，不知县长是什么看法。” 也明白，自己一点心事都不说，反而让石东富觉得很假，杨再新也就牵扯到之前的事，一并扯出来。 听杨再新这样说，石东富也明白，觉得江科矿业出面在怀仁镇开矿，可能阻力不会太大，至少杨再新不会像之前对东岛国际那个态度。 明白即使往下谈，也说不出多少东西。石东富转了话题，“杨镇长，据说省里有了新的精神，很快会有文件下来，要对我县的矿藏进行开发。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有其事，你们在下面有个思想准备也好。” “县长，真要动矿藏了吗？”杨再新故意说，“都没听文辉书记提起。回镇上后，我向书记汇报，然后集体讨论，相信文辉书记会有一个结果。” 说的这里，杨再新该说的也都说了，至于石东富会不会相信，那就是他的事情。至于回到镇上，也可要张文辉出面开会讨论，但等对方的人到后，有很多环节都可找出阻碍他们运转的办法。 看着杨再新离开，石东富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沉思着。 也在复盘与杨再新的谈话，谈话并不复杂，可杨再新的表现让他真拿不准对方心里的想法。 特别是最后，听到要动怀仁镇的矿藏，似乎没有预期的那样激动。是早就得知消息了，还是并不是真的在乎怀仁镇的矿藏？ 如果先得知消息，那是章童俊给他透露的吗？这倒是有可能，因为之前到县委汇报时，章童俊也特别地提到了杨再新。 如果是这样，章童俊会有什么态度？不过，转念想，即使章童俊有什么态度，那又如何？能够抗过江科矿业，能够抗得住省城李家？ 估计市里的高兴佳出面，章童俊都不一定敢硬抗，何况还有张长文在背后。 如果，在这个问题上，杨再新顺势推给张文辉，将自己解脱在局外，是不是可能？对杨再新和章童俊这两人，确实比较难捉摸透。 刘正明从外面进来，收拾茶杯，也在观察自家老板。杨再新离开时，刘正明看了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想从老板这里，揣摩出更多的东西。 杨再新走过的路，或许就是他要接着走的路，要刘正明如何不关注？ 前路并不清晰，石东富也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都看清楚了才去走。做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就看风险大小以及如何利用有利因素而已。 县正府这边的讨论还在进行，石东富只好将怀仁镇那边的事情打一个句号。杨再新回镇里真要找张文辉讨论矿藏的事情，那张文辉肯定会有汇报，自己也能够对怀仁镇那边的情况进行判断。 到会议室，县里这边有七八个人都在参与讨论工作方案。包括田仁权、田茂坪、田洪君和下面行局的人，非常遗憾的是，之前专负责县里矿藏的人，如今一个都不剩下。 参与会议的，即使有人参与过矿业方面工作的，之前也不能参与核心的运作。以前理念留下的方案倒是找出来，但这样的方案和实际的运转，基本是两回事。 石东富想知道以前实际的做法，吸取其中有用的，然后讨论敲定目前的方案。这个方案要在常委会上讨论并通过，只有先将方案存在的种种可能性，都先预设好。 这一稿常委会讨论如果不过，留给县里的时间就更紧。江科矿业说给一周时间，县里这边没做好，受罪的当然只是他这个出面的人，挨高兴佳等人骂就够难受的，说不定李添浩那混球也会恶言相向。 进会议室，石东富示意其他人继续讨论，不要在意他。将讨论出来的条款看了看，进展虽有，但这样的进度，估计两天都讨论不出来。 石东富皱了皱眉头，说，“之前都说过，要集中注意力，不要扯远。要不然，今天能够讨论出方案？市里要求的时间比较急，你们也知道，集思广益，尽快讨论出完善的招标方案……” 参与讨论的人，都是县正府所辖的人手，对石东富所做的要求，倒是没有异议。田仁权是常务副，自然要配合好县长的工作要求。 “县长提出的要求以及很清楚，今天，哪怕通宵，也要完成这份方案。” 听田仁权如此说，其他人不说话，接下来的讨论发言时就注意一些，不乱扯远。就事论事，然后考虑种种困难存在的漏洞或异常情况，工作进展的速度确实有所提高。 杨再新离开县正府也在想，石东富到底是与哪些人接触，才将省城那边的封禁解除？想着打算去和章童俊聊聊，之前在电话里没说几句，可在矿藏问题上说深一些。 只是，唐慧琪给自己的消息，确实又不适合传播开。 “老弟，好久不见。碰巧了。”突然田茂平走过来，非常热情地抓住杨再新的手。 “老哥好，好久不见，很是想念。”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感谢感谢。老弟，受委屈了啊。”田茂平另有所指地说。 “田哥，不说这个。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都是工作嘛。” “老哥最佩服的就是老弟你这份心气，好，非常好。”田茂平拍拍杨再新的肩膀，似乎要给他一些力量一样，“老弟，听说县里对刺梨项目有所改变？” 第233章 看三五年后 杨再新没直接听说，县里对刺梨种植项目态度的变化，但张文辉在镇里提出要放缓刺梨种植方面的工作。 由此也判断出一些问题，他这段时间不在县里督查刺梨种植的推进，但专项小组的人，也没有消息直接反馈给他。杨再新笑着说，“老哥，风不可能总往一个方向吹，是不是？” “那是那是，老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田茂平说，“我听到传言，不知真假，准备到县里问一问。有你这位专家说句话，自然比什么都重要。走，我们一起吃饭去。” “吃饭吃饭，我来请。”杨再新说。 “我说老弟，你也要给哥哥留点面子，是不是？说好我请客，你跟我抢，你自己说对不对吧。”田茂平笑哈哈哈地说。 两人的关系以及不一般，即使平时交往并不勤，可有田晓明在中间，又有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的推进，自然不会疏远。 杨再新对于交朋友也热心，只要是肯做事的，靠谱的人，都喜欢往来。如此，做事才有帮阵、才能做出一种气势。 两人吃饭，也不讲究。找临近一家小馆子，也就进去了，点三菜一汤，足够他们吃饱。 这午不能喝酒，哪怕不是在单位，这一点，他们都不敢违背。除非是在下村，与村里群众吃饭，有时候才会喝酒的。 一杯粗茶，一碗淡饭。坐下来，田茂平说，“老弟，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刚才说他放心了，实际上田茂平心里还是没一个准数。刺梨种植对于河岔乡和怀仁镇而言，不仅仅是项目引进工作，还与乡镇主要领导的工作能力、业绩、名誉等都紧密联系。 田茂平最先将刺梨种植在河岔乡推进，一度成为全县最好，其他乡镇跑河岔乡参观、学习，这些都是他的荣誉。 如果刺梨种植的风向变了，牵涉到的，可是全县真的工作动向。一个乡镇工作对于县里说来没什么，可对乡镇自身，就是工作决策的方向问题。 “哥，你河岔乡有什么想法我不管，反正怀仁镇是雷打不动的。”杨再新笑着说，抿一口茶，继续说，“其他人会有什么想法，我也干涉不上，但乡镇与新畦食品签订合约、协议的，到时候，新畦食品要良果，看他们拿什么去交。赔款起来，看谁吃亏。” “也是，人家做生意讲信誉，我们也得讲规矩才对。”田茂平说，“老弟放心，河岔乡不会违约的。” “老哥，这不仅是河岔乡一家，你在县里威信高，得多劝一劝。我估计，县里因为我的原因，对这个项目会有一定的看法。这也是你懂的，是不是？” 县长对杨再新所作的打压，县里其他人自然也听说的，田茂平先前一见面说的那句话，也就是针对这个事。 “老弟，你一心为地方，为县里，怎么就有些人看不明白？”田茂平也有些恼火。 “这不是很正常吗。”杨再新笑着说，“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做好自己的同时，能够劝听的，到两三年后才会知道，如今的决定多么正确。” 新畦食品的发展，不可能在一两年就做大做强，关键是没办法拿到刺梨良果，要做成规模、抢占市场份额，必须有大量的原材料才行。 杨再新对刺梨果加工产品的开发，还是非常乐观的。如今，人们对食品的质量、品质、对食品影响身体的认知，也越来越深刻，所以，这种对身体有益的食品，市场接受、产品走红，都是必然的。 当然，如何营运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对唐慧琪他还是有绝对信心的。 两人对这些进行过全面而深远的讨论，彼此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说一些甜言蜜语，更多的就在讨论未来事业的推进之策。因为讨论深透，理解也就彻底，如此，对刺梨种植的理解不是其他人能够做到的。 同田茂平聊刺梨种植，不多谈新畦食品，而是谈签下的协议。协议是要求农户产收良果数量的，达不到量，会有一定金额的赔偿，连带乡镇和县里都会有赔偿。 这是最直接的要害点，“老哥，我如今在县里说话不方便，得请老哥多劝一劝这些乡镇的人，别跟着瞎起哄。刺梨种植真失败了，新畦食品会赔钱，这是有保险公司担保的。如果我们违约，谁最后吃亏？” “县里的人就看眼前，做事也是一阵风。”田茂平带着牢骚话说。 “也不尽然，主要还是对自身有没有利。”杨再新在田茂平面前说话就率性一些，也有故意的成分。 如果说谁对刺梨种植泼冷水，还不就是县里那个几个。 “老弟，这个事情交给我吧。即使县正府有明显的倾向性，我也会记住今天我们哥俩说的这些话，把合约记住，也提醒其他人别乱搞，免得到时候吃亏。” “有协议在先，县里想给刺梨种植泼冷水，也只能在背后说点什么，谁敢走出来，我就敢当面问他谁赔钱。”杨再新笃定地说。 哪怕是石东富，也不敢说长坪县不搞刺梨种植了吧。前期投入以及不少，加上与新畦食品签订的协议，将乡镇和县里的工作推进都绑在一起，也不敢随意乱说。 因为刺梨种植时间的跨度稍微长一些，果园的开发，其实都这样，不是一年就可看到收成的项目，有人在这过程中产生质疑，也是很正常的。 田茂平提出这个事情，也让杨再新警觉起来，以后倒是要多留意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的推进。 如今，有田茂平做出这样的承诺，他在其他乡镇领导面前去劝说，有时候比自己的效果好。 吃过饭，杨再新也没有再去见章童俊的兴头，直接返回怀仁镇。回到镇里，便去见张文辉。在办公室里说起县长的意思，要讨论如果在怀仁镇开采矿藏，怀仁镇将如何配合县里的工作。 张文辉听杨再新说这话，有些兴奋，说，“杨镇长，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县长亲自说的，还有错？我说回镇里来请书记拿主意，然后再向县里汇报。” 第234章 又开党委会 张文辉比杨再新先见到石东富，自然先得知矿藏的消息。之后琢磨如何跟杨再新说，因为之前杨再新在矿藏资源问题上，立场和态度非常硬扎，他担心弄不好会惹翻杨再新。 谁知杨再新过来后，主动提到矿资源的开采问题，还说要自己拿主意。对于怀仁镇的矿藏，张文辉非常乐意参与这个工作的，至于背后有什么原因，都不用说出来。 矿资源的利益空间有多大，只要矿老板手缝儿漏出一丝半点，就足够了。即使不这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总是有吧。 出怀仁镇见到县里的人，或其他乡镇的领导，脸上的光彩也多几分。 但对这个工作，具体要怎么去推动，张文辉却没有多少主意。因为，之前他在怀仁镇也不敢去碰这矿藏，怕杨再新发飙。 “再新镇长，你认为我镇的矿藏如果要动，该做哪些工作？”张文辉语气显得温和，完全是商量的口气。 “书记，这个可不好说。”杨再新说，“是不是将党组的其他人，召集来一起议一议？” “这样也好。”张文辉见杨再新不肯说，也不知是他本来就不得要领，还是杨再新有什么顾忌，因为矿藏这个东西比较敏感的。 不一会，张继光、龙利群等人，甚至专负责矿藏、矿渣保护工作的田晓明也过来参加这个会。 张继光惯例地主持会议，先前听张文辉简单介绍了会议主题，当下说，“下面开会，今天讨论的是怀仁镇矿藏矿渣资源开采，我们镇如何做好配合工作。下面请书记讲一讲。” “好，我就说说。”张文辉精神抖擞，先看一圈到会的人，“根据最新消息，这是一个对我们怀仁镇非常好的消息，那就是从省里到县里，已经取得共识。 什么共识？那就是要动我们镇的矿藏资源。矿藏资源埋在地里，那就是石头、那就是泥土，只有开采出来，才是资源，才有价值。 怀仁镇该怎么做，如何才能配合好县里工作的前提下，让我们镇金可能参与这个工作，尽可能拿到更多一些的就业机会。就是我们这次会议要讨论的问题。” 张文辉在大声说话，田晓明、龙利群、龙成海、田林俊等人，甚至张继光都在看着杨再新，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然而，杨再新的神态比较专心，似乎在听张文辉讲话，都没有别的想法了。这让其他人很不理解，只是，也不好问出来。 毕竟，目前怀仁镇以及形成了以张文辉为中心，其他人不说话的局面。 四周安静，张文辉的感觉自然好，这样的感觉主要是来至杨再新先前对他的态度。 “都谈一谈自己的想法吧。谁先来？” 自然没有人开口，各人过来参加会议，对会议的内容都还没弄明白多少。稍停一阵，张文辉见大家都不说话，又说，“来来来，都谈谈，踊跃发言嘛。张书，你先来聊聊？你对我镇的矿，最熟悉吧。” “文辉书记，我虽然在怀仁镇工作时间比较长，但一直都没参与矿藏方面的工作，要不然，很可能我就不是在这坐了。” 龙利群听张继光这样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张继光并不笑，说，“我说的是真话，并不好笑。之前，那些负责矿山的干部，他们都进去了。那些人才是最熟悉的。” 张继光这样说，其实也是给大家一个警示。负责矿藏资源工作的，非常容易进去。“文辉书记，既然县里得到上级的指示，我们听县里的就好。县里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继光书记，县里要求我们要有一个工作方案，必须要交上去的。可不能说县里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执行。哪怕是执行，不也是要一个方案？ 都聊聊。张书之前没直接参与矿山的工作，总听说过吧。” “文辉书记，县里对矿藏涉及到的村、农户，会有哪些补贴政策？对环境、道路、用人、生活等又有哪些措施？ 我们镇的公路刚刚硬化好，这一开矿，别又给压坏了。我觉得，重车过卡，必须要交养路费。进村的公路，同样也要维护，这些钱也得矿老板来出资。” “这个……”张文辉哪会有什么主见，但也不好立即否定，说，“对这些政策和牵涉到花钱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先列出来，然后向县里反馈。至于结果任何，我会尽力争取的。 杨镇长，你也谈谈？” “文辉书记，镇里的工作是以你为中心，拿主意的是书记啊。不过，我也将一点想法提出来，大家议一议。”杨再新面色显得平静，“矿资源是国有，国家决策如何开发利用，这一点不容置疑。 至于到镇上，矿山的山地早年承包给农户，如今要做什么样的补偿，确实镇里只能尽力争取。我相信文辉书记能够做好。 开矿之后，生产安全问题，既是矿产开采承包方的大事，也是我们乡镇工作的重心。督查好企业做好安全生产，不能出现生产安全事故。 对矿山的保护，虽说可移交给承包方，但我们的工作也还要进行。对盗矿的打击工作，不能懈怠。 至于张书之前提到道路的问题，我支持张书的意见，路卡的设置，目的就有两个。一是护路，收取养路费用；二是防止有盗矿行为，对每一车运送出镇的矿石，都要记载到位，以备今后查证。” “杨镇长的提议非常好，这些都是矿业管理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张文辉虽在杨再新之后说，哪怕杨再新不说出什么，只要他这样的态度，就是很好的。 讨论进行，方案中的一些事情也逐渐落实下来。张文辉看着这个事情做成，心里高兴，不管怎么样，到县长面前会得到表扬的。 散会后，张文辉让党政办的人将方案打出来，做成文档，连夜带去县城。 田晓明会后找到杨再新，虽不主动问矿藏的事，杨再新也明白他出现的意思，笑着说，“走一步，看一步。矿资源国有，谁也别想占便宜。” 第235章 心门开 “镇长……”田晓明心里在琢磨，却不是很肯定。 “晓明，怀仁镇的矿说到底是国有资产，我们不过是管理，看牢了别让人偷走。是不是？只要记住这一点，外在的形式都不重要。”杨再新说，对于矿山的开采，显然会在短时间内会有不小动作，甚至会起冲突，有必要先跟田晓明等人交交底。 石东富没跟他说底细，章童俊也不谈这个问题，只是从唐慧琪得到间接的信息。让他也很不爽，估摸着要来谋求矿藏的人，或许是东岛国际等国外公司的代言而已。 但他如果没有具体消息，也不好在怀仁镇硬抗，实际上也是扛不住的。从市里到县里，都一个看法，谁反对有用？ 不过是多做一些准备，到时候别手忙脚乱的，都没有应对之策才好。 省城的夜并不宁静，热气淤积，使得气温迟迟不降。霓虹灯下，车流、人流、物流，交织形成一个迷宫一样的生存环境，谁在其中会清醒地看到未来？ 唐慧琪在自己闺房，与唐慧琪聊一阵，又看了一会视频，张着耳朵在听房间外的动静。先等老妈或老爸回来，直接同老爸说说长坪县的矿资源的事情。 原本，她是想直接做这些矿生意的，但老爸不同意，哪怕让职业经理站在台前去操作，也不同意。倒是对刺梨种植比较支持。 知道老爸的意思，矿资源会让很多人神经敏感，食品营销做好了，同样会有很大的体量，也能够赚到足够的资源和财富。 女儿的意思，陈家早就明白，唐慧琪自己也知道家里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经营公司的。 杨再新在乡镇上班，养自己都艰难，更不用说养她了，还要与周围的人同步，就需要她去筹谋这些。钱财对她和杨再新说来，是必不可少的，她不希望杨再新在职位上谋取钱财。 陈家虽说不会给杨再新任何帮助、任何资源，但陈家也绝对不希望看到，杨再新在钱财上栽倒。对唐慧琪情愿经营公司，那自然会给予支持的。 挂了杨再新的电话，唐慧琪忙乎一天，但她也是难得机会回到家里住。今天，要不是有事找老爸说，也不可能回家来。 家里人少，老爸和老妈都忙，特别是老爸，行踪不定，回家的时间没有规律。但好在不出差的话，都会回家，早晚而已。 唐慧琪知道家里的情况，很有耐心，也在琢磨，省里这边早些时候就提到对长坪县的矿，军方会介入，难道军方的行动这么慢？ 即使军方不直接出面，也很容易找到代言者吧，如果让别人占先，有什么好处？ 或许省里真的也复杂，有些事看起来容易，真正要做起来，却缚手缚脚的。 各方面的利益都不想吃亏，达成共识就很难做到。也难怪老爸不让自己沾这个东西，陈家的力量在江上省不算太强。老爸到来，才逐渐将陈家的影响力扩散开来，但要说完全压制江上省本土势力，目前也不是占绝对优势。 比如李家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个很强的对手，实力强，又是根深蒂固底蕴深，要将李家压住，不是那么轻松。 对李家的情况，唐慧琪也不熟悉，因为之前她到江上省的次数并不多。但能够想象，陈家如果逼得太紧，不仅是李家会全力反击，也可能引起江上省本土家族有唇亡齿寒之感，进而联合起来，会使得江上省的情况更复杂。 如何才能拿住其中的分寸，唐慧琪不会为这些伤脑筋，但心里却有数。也知道在外，做事应该有哪些忌讳。 这些事情，目前确实不好都说给杨再新得知，因为杨再新见识虽广，但毕竟遇到的东西还是有限的。高层、大家族的一些事情，外人很难想象及理解，唐慧琪也不行过早让杨再新接触这些，只要他在工作上一步步做好，做开心就是好事。 在双沟村时，就因为感受到他在村里做事那种心胸，那种真性情，那种情怀，那种品行，才让她那颗一直封闭的心，悄然间打开一道门。 自己发觉之后，唐慧琪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后来确定是真实的，也下定决心到双沟村去找他。 唐慧琪自己历经的生活，最让她动心的就是不屈不挠、遇挫愈勇的品行，而杨再新在逆境中的乐观、奋进、满不在乎，有这样的情怀，何愁没有平台？ 因为陈家的实力，唐慧琪成长的环境，认识太多的人。形形**。看得多，便在分辨，到底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到底是没有的人陪自己走一生？ 作为陈家的一员，不太可能当真默默无闻，活成一个最底层的人。唐慧琪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迷茫的时段，知道这个敲开她心灵之门的人，真出现了。让她动心了，让她没法忘记了。 杨再新的情况唐慧琪早就知道，当时爬摘星台时，长时间的独处，他很多的事情在无意中全说出来。 陈家要接受这样一个完全从底层一步步走出来的，难度不小，唐慧琪也做好思想准备。好在父母并没为难自己，而是选择不干涉。 心情复杂，但唐慧琪并不后悔，和杨再新确定关系之后，她也下决心好好奋斗一番，做出一番事业给大家看。 总算有脚步声，从二楼凉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唐慧琪小跑下楼。出门，迎上前，将老爸的手包接过来，说，“老爸，可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琪琪今天有空回家？好好好，今后我多注意，多休息，提高工作效率。” 两人进屋，唐慧琪听老爸说，“你老妈还没回来？” “都不知忙什么。”唐慧琪小声说。 “没事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老爸，有一件事我想问问，长坪县那里的矿，到底怎么安排？我听再新说，省里已经有人要动那些矿了，可能就在最近几天……” “动就动嘛，不动就没有机会。” 听老爸很不在意的样子，唐慧琪有些急，“老爸，你不知再新是什么脾气吗。上回，他对东岛的人直接赶走，你不是说很好吗。保不准，下次还会有更大的冲突，我可不依……” “这么护着他啦？” “老爸……”唐慧琪真不依了。 第236章 种种普通 陈文浩目前是老陈家支柱之一，有些东西不是心里想不想的问题，在那层次和高峰之上，才能够体会到刺骨的冷意、削面的劲风，任何一次微小的失误，都可能会带来大面积的创伤，甚至可能引发不可逆的危害。 这种巅峰高处的寒意，他不想让女儿有什么体会，自己来承受就好。 女儿眼见就到三十这个大坎了，大龄剩女，不仅是一个概念、一个名词。那是一个人生活轨迹的记录，更是父母操碎了的心结！ 时代确实不一样了，对子女的婚事干预的其实并不少，但陈文浩不想这样。哪怕陈家不少人对此有不满，他还是用自己的努力来为女儿遮挡所有的风浪。 好在，三十岁之前，她终于选择了，哪怕这样的选择让陈文浩和陈家都非常不满。可听女儿描述过对方，自己也看过这个男人，陈文浩还是觉得这个家伙太不起眼，完全配不上自己女儿啊。 女儿自小就有才、相貌更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人赞美也当得起这样的赞美。只是，陈家和他看得上的青年，在女儿眼中都平庸而无趣。 女儿近几年四处去嗨，玩攀岩，世界各地走。陈文浩都没干涉，也是想让她遇上一个动心的人。谁知，去一次柳河市看闺蜜，却意外遇上一个人。 这个人的情况，陈文浩早让人在背后查清底细：小小的公务员，性格还行，但却是离过婚的！学识普通、见识普通、经历普通、出身普通、表现普通、能力普通，业绩更加普通。 这样的人，陈文浩随便可找出几百个上千个。他认识或关注过的年轻人，谁不是在二十几岁甚至在大学期间，就有了让人一亮的闪光点？ 偏偏这样的人被女儿看上了，也不知他多少世修来的福气。而女儿为之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开始自己创业了。 每天拼命地做事，这本身是陈文浩希望看到的，只是，如今看到了又格外心疼自家女儿。 女儿如此付出、拼搏，都是为了那个种种普通的男人！ 原本让自己敌意、反感的普通之人，在女儿反复提到之后，陈文浩多少也在关注这个人。这段时间，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还是中规中矩的，不加分也不减分。 这样的评价，陈文浩很少给出的，因为他见多了人，看多了成功与繁华，谁做事想让陈文浩不减分，可不容易。 在对待国家资源的问题上，他是得到加分的。陈文浩出自陈家，处于巅峰的家世但他承接了父亲的那种家国情怀。对于国、对于家，那是最为珍贵、最不能有丝毫亵渎、冒犯！ 老一辈历经的生死护卫国家，血流成河，十余载才抵挡住侵略，那是用多少生命拼杀、舍生忘死、前赴后继，才换来的今天。如何能够容许国家利益被侵犯！ 长坪县的矿藏确实不多，然而为什么会引起国际上的那些人觊觎？ 这也使得国内科研人的重视，然后才发现其中的秘密。军方对这种稀少的矿物价值高，尖端科技的运用，但军方不会直接出面，免得引起国际上不必要的重视。 女儿带来的新情况，对陈文浩而言，确实不算什么。不过，省里这边真有人要动那些矿，就得先看看背后的意图是什么。 “老爸，我该做的都做了，要不，我让再新请一个月假。然后再回去上班，没问题吧。”唐慧琪故意这样说。 “一个镇的小镇长，还请一个月假。你让他请三天假，看他请得来吗。”陈文浩也明白，乡镇一级的主要领导，受到的约束更多，压力可不小。 “我不管，大不了让他到公司来做事，肯定比我厉害。”唐慧琪对阵营之间的斗争有多残酷，自然明白，就算没亲身体会，听到的案例可多了。 “知道啦。”陈文浩看着女儿，一脸慈祥，“还不去睡，熬夜加辛苦，会影响皮肤的。”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去睡。老爸，你也要早点休息，不能过于操劳。”唐慧琪说着转身上楼，会自己闺房。 张文辉到县城天已经黑了，他也不知是现在去见县长，还是等明天早早去见。 如果说效果，他觉得今晚上见现在，将怀仁镇的工作方案交上去，不是更能说明自己的工作效率？ 便决心给刘正明秘书电话，电话铃声响过，对方却没接。不知是因为对方电话静音，还是故意没接听。 是不是重拨，张文辉很犹豫，想了想，便发一条短信去。 秘书在领导身边，如果是参加一些重要的会、主要的活动都会将手机调成震动状态，不留意时，就不能即刻接受到来电。短信却不同，对方接收后，查阅，这也是秘书的工作之一。 做好这联系的事，张文辉心有些空，觉得自己兴冲冲往县城赶，究竟是为什么？县长对自己的印象会给加多少分？ 不过，今天下午开会之后，让张文辉真正体会到掌控的感觉。所有人都会听自己的，而让自己来判断、权衡和决定，这种感觉真的太美。 或许因为意识到怀仁镇已经掌握在手，自己才会到现场来向县长报功吧。 好在没等太久，刘正明的电话打过来，说，“文辉书记，你现在在哪个位子？” 接到刘正明的电话，得知县长还在县正府里忙着开会，张文辉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时候去见县长，自然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努力。 感到县正府，刘正明过来等他，随后到小会议室外见到石东富。说明了情况之后，张文辉将怀仁镇的工作方案交给县长，同时，也解释了下午讨论会的过程，表明这份方案是在自己主导下，怀仁镇党组成员集体智慧的成果。 县长看了方案，点点头，但没做什么评价。只是对张文辉说，“辛苦了，住宿能够解决吧。我这边还在开会，就不多说了。” “谢谢县长。”张文辉觉得这次却是值得了。 “刘秘书，代我送一送文辉书记。”石东富说。 第237章 仪式感 熬一夜，石东富也感觉身心俱疲。上午高兴佳还打电话来，问县里方案的进展情况，石东富想将手机摔掉，或干脆关机。 情绪冲动肯定不行，石东富只好要田仁权将讨论出来的方案，给常委们各一份，请求晚上开会。做好这点，石东富到酒店房间去睡，将手机调成静音，什么都不管了。 休息好，才会有足够的精力应对晚上的常委会。 县里的矿资源该如何启动，自然会牵涉到各人敏感的神经，质疑方案是必然的。争议、争论、辩驳、解释等等，都要有足够好的精力，才能够不出错漏。 石东富也在叫苦，这次付出那么多，完全是替他人背锅。不说没有一星半点的好处，估计江科矿业和李家都不会念自己的好，苦劳都没有。 而张长文、高兴佳等人，说不定在背后冷笑自己，或幸灾乐祸。 情绪虽不好，但石东富理智还是很强，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很快入睡。 中午过，刘正明敲门叫他吃饭。这是石东富先交待的，要了外卖，就在酒店房间吃。吃过饭，还得继续睡，不过，这时候一时间也睡了下。 打发刘正明先走，石东富便打了服务台的电话，要酒店洗浴部安排一个服务生到房间来，给他做一个中式。 没有点要特定的服务生，等服务生进门，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女子面相还好，身材也不错。 进来后，服务生说，“你好，我是十八号服务生，您看可以吗。” “好，就你吧。”石东富说了便趴在铺上，不再说什么，也不再提要求。 18号将手包放下，关了房间门，到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到铺边。一只手落到石东富背上，说，“大哥，做不做推背？” “我就做中式，没有别的。”石东富闷声闷气地说，不想多余18号说什么。 酒店的服务生，会不会有那种服务，石东富也懒得多问，反正他不会在县里做这些，就不去好奇多嘴。 酒店的铺宽大，不像按摩专用的那种狭窄，便于操作。18号只能爬到铺上，跪在石东富侧身，开始帮他按头部。 这样的状况下，必然之间的碰触是难免的，姿态也容易引人多想。这种氛围里，极容易往另一种服务发展。不过，石东富心很定，不管18号如何做，主要还是要将自身的疲倦消除掉。 到石东富这样的身份，对这种服务是经历多了，只要没心思，不会因为彼此的碰触就乱心态。 随着18号的按揉，石东富慢慢地进入睡眠。18号也知道，一些客人点单的目的就是要休息，等钟点到了后，自行先离开，自由前台那边收费。 这次醒来是下午六点，石东富感觉到浑身在慢慢苏醒，然后逐渐体会到力量复苏。 说真的，能够上到一定位置的人，精力、体能都会比周围的人更强一些，这也是他能够胜利的底蕴。 坐起来，看了看时间，石东富眉头舒展起来。不管如何，休息好，精神足，就有信心将接下来的事情做好。 到七点，田洪君、刘正明将该准备的资料都放在文件夹，厚厚一沓。石东富到自己办公室打一转，其实是不需要的动作，但他却习惯如此。 每次遇上关键的事情，要过关，石东富总爱去自己办公室转一圈，似乎这样可吸取不少能量。 就像征战之前，阅军能够激发士气。 田洪君见老板到了，说，“老爸，都准备好了。”对今晚的事情，田洪君参与比较多，还知道自家老板所受到的委屈。 刘正明也过来，说了准备的资料，这次方案讨论会，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也是一次应辩会，多准备一些资料，对他们更有利。 “走吧。”办公室外的天色收敛得差不多，三个人往外走，上车，彼此心中似乎有着**感。也是这样的感觉，让他们觉得必须要全力以赴。 县委这边，参加会议的人陆陆续续的，因为石东富催得急，又透露出这是市里的要求，大家对此也表示理解。 会前，在电话中有所沟通，都知道，县里的矿资源虽不多，但不处置是不可能的。之前虽然因为矿资源，多少人已经栽进去还不能脱困，但利益所趋，又有几个人能够超脱？ 章童俊在办公室，王彧站在办公桌边，不时地说一句，也是在了矿藏的事。王彧消息灵通，知道高兴佳与省里那边的往来，与石东富之间的见面。 章童俊注意力不完全在讨论上，或许是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无所谓石东富会怎么做。 “书记，竞标的几家会不会是江科矿业先安排的，那我们岂不是吃亏？”王彧对这些操作也是有了解。 章童俊笑笑，“有时候没不办法，说不定就是最好的办法。” 王彧看看时间，说，“书记，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离开办公室，去会议室。常委会的开会地点通常都不会在小会议室，而是安排在比较休闲的所在，但这一次章童俊却提出要在小会议室。 到会议室门外，田洪君先瞄一眼，见人基本到齐。事关到县里的矿资源，谁心里就没一点惦念？ 先招呼一番，却没有人说笑。石东富一脸沉静之态，让与会的人有不少感染。章童俊坐下后，看了看，说，“开会吧，抓紧时间。” 石东富先发言，这是他提出要召开这次常委会的，自然要先进行论述。石东富将省里、市里的精神进行表述，也将他在市里与江科矿业接触的过程，和一些交流情况，进行复述。 随后说，“我从市里回来，专门就这个工作向书记进行了汇报。书记的意思也明确，县里要做好工作方案。 县正府紧急调人研究，第一份方案以及做出来。我们虽说很有自信，但也可能还存在疏漏，请各位常委审阅、并批评指导。” 石东富侃侃而谈，“省里既然有意要动我县的矿资源，我们也不可能不做。关键是怎么做，才对县里最有利……” 第238章 不能翻脸 等石东富说完，其他人都沉默，不想做第一个发言的人。牵涉到矿资源的事，都是敏感的事，以后会不会有麻烦，谁也说不好。 而且，市里的精神主要还是从石东富口中得知，并没看到具体的文件。按照石东富表示，省里的文件会在几天内下到县里，随后，会有企业到县里来参与竞标。 可这些，对县里的好处、对参与矿资源工作的人有什么好处，谁心里没有小九九？石东富见这情况也急，但又不能催。 “我来说几句吧。”章童俊说。 其他人见书记先开口，也觉得不对头，石东富更是打起精神。 常委会上，一般情况下都是书记最后进行结论式的表态，将整个工作定论下来。 “之前，我就同东富县长说过，矿资源国有，国家需要这些资源，我们地方做工作的，二话不说配合工作，也不能计较地方得失，这叫大局； 如果是企业开采这些资源，争得国家管理部门同意，我们作为地方工作的，能够支持自然会尽力支持。当然，地方上的工作也很难，希望企业能够理解地方工作难度，处理好赚钱和成本的关系； 作为地方，我们该怎么做，个人认为主要是遵守制度，严格招标程序，并在招标过程中请媒体监督，全程透明……” 方案是经过石东富等人逐条敲定的，可说没有多少漏洞。常委会讨论，根本点还是在把握大方向。 章童俊的发言，意思也明确。长坪县这边可做矿产开发与招标，但必须严格按照程序进行操作，有社会和媒体监督，以后有任何事故，都不会将县里的人牵扯进去。 将大家先摘除干净，谁还要主动伸手，那就是个人行为。 其他常委成员虽说拿到方案时间不长，但看过方案之后，要他们挑刺或许还可，但挑刺之后，要提出可行性建议，却不一样了。 章童俊结束自己的发言，讨论继续，虽有提出建议的，但都不是成熟的提议，随后也给否定了。一直到结束，石东富做出的方案基本不动。 最后表决时，大家也都通过了这个方案。这些回忆发言，全部记录在案，散会前，要求每一个成员都签字，表明记录是真实的情况。 散会时，也是凌晨。不过，石东富精神很不错，这次会前做好充分准备，在开会过程反而没有多费口舌，算是很轻松就过了。 对县里的矿产，大家也明白一点，上面要开采，县里是不可能拦阻的。何况，石东富也提到高兴佳、甚至暗示了有张长文的意思。 回到县正府这边，田洪君、刘正明等人还要将之前准备的资料归回原位。石东富精神还好，也不急于就休息，随着大家到县正府去。 田仁权也没立即走人，知道这边还有事情。这次会议，也使得他和石东富之间多一些默契与配合。 毕竟在常委中，虽说目前没有明显的阵营、对立、交锋等，可实际上还是有县委系与县正府系，彼此之间的工作方向也不尽相同。 以后在常委会表决上，双方肯定会有分歧，田仁权也明白，他可做的选择并不多。石东富既然要做事，也只有跟在石东富身后。 在办公室，刘正明给两位领导泡茶，石东富和田仁权也不多聊，甚至都不提之前常委会中的事情。 矿产开发招标与运转工作方案出来，接下来会有一系列的具体工作。简单聊这个事情，可能都需要好长时间，石东富也不想深聊，因为明天还要去市里，见江科矿业的人。 田洪君等人将资料初步规整，也就不多耽搁，各自回去休息。对有默契的人，确实不需要说多少话，一杯茶还没喝完。石东富和田仁权只是有点点表情，心里明朗，以后的配合就会顺利。 第二天，石东富也不赶时间，当初说好一周，这时候还有两天。上午在县里处理自己的工作，同时，也将通过讨论好的方案，再次复盘。这一次，参与复盘的人不多，就是石东富、田仁权和田洪君。 三个人逐条再次讨论方案，因为他们都熟悉这些条文，也熟悉每一条文对应要做的是哪些工作。 如此，讨论时更多的是针对实际要如何操作，对应的工作牵涉到哪些行局、人员，这时候都记录下来。以后在具体工作推进中，就不会有错乱或疏漏，在工作中也随时可找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这样的事前讨论非常有必要，是为接下来做落实工作进行准备，才能使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到下午，这个事情基本完成。要田洪君将讨论的记录整理好，形成一个文件副本，这样更有利县正府这边做工作。 做完这些，石东富才给高兴佳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市里。也问张长文市长是不是在市里，这个方案要先给张长文看过，获得认可后，才会去见江科矿业的人。 高兴佳见石东富电话打来，估计长坪县已经做好准备，对这个工作，他觉得石东富过于谨慎。不过，也不好直接干预长坪县的事，“石县长，县里准备妥当了？不错。” “高市长，还不能算是准备好。我们做了一个初步预案，我准备立即赶到市里向市长汇报，如果市长认可，才算是做好。”石东富自然要留下余地，不会将话说满。 “多大点事情。长坪县就那点矿藏，谁还不知？按照惯例推动起来，不就是了。石县长，你们工作的效率，要我怎么说。又让省里怎么看？”高兴佳将自己的不满直接说出来，也明知石东富不一定会听，但表达出来就是压力。 “高市长，县里有县里的苦衷，还请高市长多给说几句美言。”石东富也知道高兴佳是什么样的人，不能翻脸，只能这样说。 得知张长文在市里，也在关注长坪县这边的准备情况，石东富带着田洪君这个主任去市里，将讨论好的方案交送张长文审阅。 至于张长文会有什么态度，估计也只是过一过目。但县里这边的意义就不同，有张长文审阅，那就是市里主要领导审批的方案。 第241章 一团迷雾 看着人走一圈，也就将标的投放。不是那种挂一个标的，然后大家报价的做法。 操作起来，县里也不嫌麻烦。各家投标之后，先将个企业的投标记录在案，对比，如果有明显强势的一家，那就得标。 杨再新想了想，知道在最后环节还是有人搞事了，要不然，就该是一个标的出来，大家竞拍，价高者得之。 但事实上，很可能是有人做了工作，使得这种明不明、暗不暗的操作就过了。 章童俊今天并不在县里，据说是到省城去，出差。或许是章童俊故意为之，就是想回避矿业的事情。 杨再新在心里笑，不知是石东富还是田仁权，将这次竞标告成这种模式，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但在现场，他拍了几张照片，立即有县正府办工作人员过来要制止，但见是杨再新，也不敢乱说，笑笑地说，“杨镇长，上面交待我们，说不得拍照。杨镇可要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谢谢了。” “不是有媒体在全程播报吗。”杨再新也笑着说，对方没交自己删除照片，也是给面子了。因为这确实要承担风险的，自己也不会同对方翻脸。 不过，杨再新如今虽说在怀仁镇老老实实，但之前他的名声可不小，连县正府办副主任都不给面子，普通干部也不敢真同他闹。 干部笑一笑，有些尴尬。这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但他不敢同杨再新说。 过程播报不播报，外面的人主要是看热闹，只要在核心的环节掠过，谁知道是什么？再说，竞标还有商业的秘密可做掩饰，遮挡很多那些有好奇心的人。 杨再新也笑笑，他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普通干部。 投标之后的环节，只有公证处监督的人可以参与，媒体方面也只是远远拍摄，不会凑近了去抓真实的东西。 杨再新等乡镇的领导、县里其他方面的人也都散开，表示今天的竞标过程基本结束。杨再新跟在张文辉身后，脸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什么。其实，一行人里，其他三个人都在看他，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迹象。 张文辉有些担心杨再新会不会坏事，张继光是好奇，他们不杨再新不可能就撒手不管怀仁镇的矿藏，田晓明则担心镇里的矿就这样给卖掉。 不过，都看不出杨再新在想什么，甚至杨再新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因为他也不知谁中标，拿下怀仁镇标的的，将会是哪一家公司。公司的背后，又是哪一些人。 不过，到下午县里的公示出来了。五个乡镇分别是五家公司拿到，怀仁镇是被那个叫怀仁矿业的公司投标拿下的。 杨再新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冷笑，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不少工作。县里这些人，也真是胆子大了。 不管如何，至少有三五天的空闲时间。对长坪县、柳河市、甚至江上省而言，这件事情让不少人轻松起来。就像一直压在肩背上的重物，突然卸下来的那种轻松。 石东富就是其中之一，到目前为止，长坪县这边风平浪静，乡镇那边也没什么波浪。而实际上，几家公司拿到矿藏开采权、矿渣处理权，背后都是省城李家在左右，石东富没说出来，其他人也不会说出来。 他也不知是不是从省里、市里一连串都有默契，还是李家有如此多能量。这样的结果，之前就有预料，反正是以不同的公司获取的标的，与县里没有直接关系。 随后，石东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溪冲乡、新桥镇两个乡镇，都没有矿藏了，为什么还要作为标的进行竞标？ 江科矿业也是为了拿到这些矿渣吗？矿渣的价值何在？ 确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石东富也想到之前的斯蒂芬博士点团队，东岛国际的团队，他们的目标直接就是县里储存的矿渣。 这其中有没有联系？如果有，怀仁镇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心里有些担忧，又觉得自己过于多想，很多事情，本身就不是县里能够掌控的。 公示期到了，没有什么变故，按程序中标的公司就可到乡镇去进行作业，开采矿山。 杨再新和张文辉都在镇正府，等着怀仁矿业的人到来。之前，县里传达过，公司会很快到乡镇的，乡镇自然要做好配合工作，这也是双方签订协议中的条文之一。 张文辉有些兴奋，对于这些说，“杨镇长，不想我们怀仁镇中标的公司叫怀仁矿业，这算不算缘分？” 杨再新听他语气里分明有着兴奋，那是将镇里的资源变卖后，可拿到利益前段表现，不由地冷笑。 “书记，对方有什么情况，不知书记了解吗？” “能有什么情况，不就是省城的一家公司吗。做矿业的，估计他们也是中间商，负责开采，然后将矿资源卖出去，赚取差价。” “书记，那为什么溪冲乡和新桥镇都做标的？那边不是没有矿藏了吗？” “这两个乡镇有矿渣啊，县里也想将这些矿渣隐患处理掉。至于对方是谁，他们只要肯接手这些，县里也只要结果。是不是？” “我们镇的标的，是矿藏还是矿渣？” “矿藏，全县也就我们镇有较多的矿藏，标的自然是矿藏。” “那对方开采矿藏，矿渣会如何处理？”杨再新继续说，对县里的标的文本，他还接触不到，也许是石东富故意避开他。 “这个没有说，估计也是随意由对方处理吧。”张文辉之前都没留意到这，也觉得矿渣并不重要。 等对方到乡镇后，总可以拿到对方签订的协议文本看吧。要不然，乡镇如何配合对方的工作？ 既然张文辉也不了解，杨再新就不多问。怀仁矿业的人还没见过，两人在办公室等，张文辉偶尔打电话问田洪君，想知道怀仁矿业什么时候出发，到乡镇来的具体时间。 到下午，两台车进镇正府坪院，张文辉看到有陌生的车到来，拍了拍杨再新说，“走，他们来了。” 第239章 方案不错 见石东富两眼有些血丝，张长文也明白这段时间，石东富在县里真的是努力了。笑着说，“东富县长，辛苦了。” “谢谢市长，不辛苦。做工作是应该的。”石东富虽如此说，但还是显得疲倦。这不是他装，从上午到下午一直在讨论，随后又感到市里来，都不休息，自然疲倦。 在张长文面前，假装是装不了的，只有真疲倦，真累，才体现出自己的努力。 即使这个工作对自己、对长坪县未必会有利，但处在位置上，又能如何？只有这样做，情况才可能稍微好一点点。 张长文认真看方案，这种东西大差不差，将最为关键的紧要处看清楚，也就差不多。 “社会招标、公开透明、媒体全程追踪报道……”张长文重复了方案中的某些段落，“东富县长，看来县里这次比较较真了。这个态度好，做事情就该这样。” “谢谢市长。”石东富也不知张长文说的是心理话，还是随便打发他的言辞。 最关键的还是不知道张长文与江科矿业之间、与省城李家之间的关系，这才是最根本的。 “市长，我们也是在网上看到，如今国内各地的招标都是这操作，只得学样，可不敢特殊……”石东富也不好说是最贴近在常委会上直接提出，他这边哪好删掉。 看完之后，张长文索性让石东富在说说县里的情况。李家长坪县对开发矿资源的反响，石东富也不会乱说，只是将县正府、怀仁镇等所作的准备情况，进行了汇报。 听石东富的汇报，张长文觉得下面基本没有问题，也满意，说，“准备什么时候与江科矿业具体磋商？” “市长，我听市里的。”石东富也会卖乖巧，这种事情，当然该推掉就推掉。 “东富县长，市里对项目的引进可以做方向性指导，具体的事务还是县里与企业具体谈。我看你们的方案就比较全面，考虑很周到，就按照方案运行，很不错。”张长文也是人精，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直接下结论。 “好的。市长，我准备今晚同江科矿业的赵总见一面，让他们了解了解我们县里的态度。你觉得可以吗？” “不是说了吗，具体工作，还得你们自己与企业商谈，我就不插手其中。又不是什么大事，是不是？”张长文也感觉到石东富在耍滑头。 矿资源的开发确实有很大运作空间，有很多孔子可钻的，但风险也很大。再说，之前栽进去的那批人，至今都还没有结论，他们这些人谨慎一些也是必然的。 不过，省城李家那边对这个事情却不是这样看，觉得芝麻大的一个事，总不能用西瓜的力气来对待。 这也让石东富、张长文对接下来的工作有所担心，可别什么都不沾到，但外界和舆论可不是这样说。才叫真正的冤枉。 见张长文推得干净，石东富更加郁闷。当初要不是你居中拉线，仅凭高兴佳可说不动我。这话石东富也说不出口，只得心里警觉，自己接下来小心更小心。甚至将每一天遇到的事情，都记录在笔记本上，免得今后真栽进去，自己还有一个退路。 高兴佳在酒店等着，石东富到时，见赵威和助理都在。对凑一起吃饭本来没兴趣，见这些人，情绪更烦。 只是，又必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能任性。 “高市长、赵总，你们好。”石东富挂着笑说，“各位完全可先开餐，没必要等。” “石县长，今天你可是贵客。赵总怎么都会等你到来。”高兴佳调侃的语气说，自然对等石东富到来再开饭，是有些不满的。 他作为副市长在坐，却要等下面县长来才能开餐，心里如何会舒服？ 但今天是江科矿业和长坪县谈合作的宴席，高兴佳也不可能让赵威先开饭，不等石东富到来。 “来迟了，对不起。”石东富只好说一句，心里对高兴佳更不满。 “石县长客气，今天我们等石县长，也知道你是去见市里主要领导，想必，石县长已经给我带来最好的消息了吧。”赵威笑呵呵地说。 对江科矿业要入主长坪县做矿业的项目，是经过精心谋划的。按说会顺利推进，不过，牵涉到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阻力，这也是很正常的。 这样作为李家选定的人，对体制内的环境和习惯也是熟悉。 见石东富到来，也明白该走的程序都走好，接下来就该是江科矿业表演的时候。对于地方的事，有时候也需要借助外力，反正就是付出一点成本而已，回报却远超过想象。 “赵总客气，赵总能够理解我们工作的繁琐，非常感谢。”石东富平静地说，与赵威之间，以后肯定还会打交道，利益上会不会有往来，石东富不会去多考虑。 假如真开口或暗示，对方肯定也会有所付出，但石东富明白，这种东西拿来就是给自己藏一个（炸蛋）没什么两样，随时都可能要命的。 入座，赵威就不再问石东富带来了什么，而是叫上菜。高兴佳本性问问石东富，长坪县那边的具体情况，他是有所好奇的，但赵威都不问，他也不好出头来问。 开动，自然要敬酒。石东富喝两杯，表示自己这段时间身体有不适，就不肯再喝。赵威和助理分别劝过，见石东富坚持，也就不多劝。 只有高兴佳对喝酒几乎是来者不拒，很轻松，因为整个事情同他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又有较多的关联。 吃饱喝足，石东富也感觉到身心俱疲。工作、应酬、算计、防范、事无巨细考量等等，是非常耗神的，此时，唯有勉力在支撑。 好在高兴佳喝醉了，被扶到楼上去所谓休息，按摩或更进一步的游戏。没有了高兴佳在场，石东富的心情多少要好一些。 喝着茶，与赵威及其助理一起，平静下来后，开始真正地接触工作。石东富很不在状态，但今天也无所谓，因为只要将方案给赵威看，至于对方同意不同意，不是他所考虑的。 第240章 竞标了 节奏突然变快，石东富从市里回来，随后在县有线台、市报等媒体公布的长坪县矿资源开发的招标问题。具体的要求，也是依据省里、市里的规定，对社会招标，说到底还是为江科矿业，进入长坪县来开采矿藏进行铺垫。 市里、县里的人看到招标，虽说有不少人知道绝对有内情，但也本着万一有机会的想法，报名参与。一天时间内，报名竞标的人数多达十几个。 从省里过来的，除了江科矿业之外，还有另外五家。石东富一直在关注着，不知这几家是不是李添浩叫来做掩护的。 江科矿业要求县里是搞暗标，谁给多少条件，也不会对外公开。但石东富曾表示，县里不可能这样操作，明标竞争，价高者得。 还有就是有矿五乡镇，不能打包为一家，而是分开成不同标的。其中，怀仁镇是最重要的标的，另外四乡镇其实就两乡镇还有一些矿藏，另外两乡镇都是矿渣。 县里如此做，也是为了防止舆论上对县里有冲击，江科矿业与石东富力争之后，见石东富不肯再退让，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今，省城来了好几家企业公司，估计是要竞争拿下不同的乡镇标的。如此，最后还是集中在江科矿业的手中。 赵威曾当面对石东富这样说过，但石东富表示只要程序上没有问题，县里也不会在意到底是谁拿走矿资源。 杨再新虽然在怀仁镇，但也在关注招标的事情。不必要他亲自出面去了解，交给侯丽萍就可以了。侯丽萍将每一家报名的公司资料，都给整理出来，然后发给杨再新。 这样做虽说不怎么合规，可杨再新作为县委办副主任，从某个意义上说，确实有接触这些工作的必要。 怀仁镇将是这次最大的标的，杨再新关注谁家公司拿下怀仁镇的标的，也是必然的。招标之后，公司会进驻乡镇，之后作业。乡镇则要做出相应的配合工作，这也是双方之前就谈妥了的。 三天的报名时间，在即将结束时，突然又有一家没什么名气的公司报名。工作人员核查对方资料，见所有资料都是基本达到要求的，算是勉为其难地给挂上名。 石东富得知这一情况后，问工作人员，“这家公司叫什么？” “怀仁矿业。” “怀仁矿业？这么巧？是不是新成立的公司？资质有没有问题？”石东富有些不放心，担心有人故意捣蛋。 省城李家要谋求长坪县的矿，最初是悄悄地推动，之后却大张旗鼓不加掩饰地做工作。意思也是明确，就是要警告一些人不得插手，否则，就是对李家不敬，就必须承受李家可能的反击。 这些都是常态的做法，但肯定也会有不怕李家打击报复，或专一要坏李家好事的。至少，让李家付出更多一些成本，也是好的。 一家叫怀仁矿业的公司，要说不是巧合，必然是有意如此。 这一家掐着时间来报名的公司，自然也引起不少注意。赵威将这边的消息给了李添浩，李添浩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很是不满。 原以为他出面见过张长文、石东富等地方上的人，办这一件事肯定顺利。因为之前对长坪县的矿藏大家都不在意，如今为什么要闹成这样，是故意给李家好看吗。 但李添浩也没到长坪县来直接砸摊子，有时候，脾气不想忍但找这些人发脾气也没什么作用。 报名之后，公示三天。接下来就是招标竞标了，县里没打算对外，不打算让社会人旁观。便选择在最不起眼的县林业局会议室，进行招标会。 林业局是老式楼，在城郊，偏离县城重心王山区那一线而去。会议室也不大，媒体选择三家，市电视台、县电视台和县广播站。另外，还有两家自媒体，是多年紧跟县里脚步进行做宣传的自媒体。 受邀参加的人并不多，乡镇方面，有矿五乡镇肯定不能少，乡镇主要的领导都到了。 怀仁镇的人有四个：张文辉、杨再新、张继光和田晓明，县里其他相关的人也到不少，本来不大的会议室，给挤得满满的。 前五排，知贵宾席坐，安排公司的老板及其助理等人员，就有四五十人。之外，才是县里的人。 看着拥挤的人群，杨再新也在想，接下来省里会有什么安排？唐慧琪那边也联系过，她也不知省里会有什么安排，但可以肯定的是，省里不会眼看着矿资源流落到某些人手里，正在协调之中。 今天过来，主要是看一看形式，对具体竞标情况，还是县里主导。乡镇没有话语权，看热闹，捧场。也是让乡镇今后在工作上做好配合的意思。 怀仁镇枕边以张文辉为首，到会场来，也没有谁专门接待，各自找位子坐下。 田晓明就做杨再新身边，隔着张继光才到张文辉，他压着声音说，“杨镇，这么多家公司，会不会都是陪杀的？” 杨再新也知道，县里、市里有内定的想法，但问题是媒体监督之下，谁敢明目张胆做假？真要糊弄一气，给媒体漏出去，或给人手机拍了视频发出去，谁知道会惹出什么来。 并不担心什么，杨再新主要是在猜，参与竞标的这些公司里，有没有唐慧琪提到的军方背景的？如果来了，会是哪一家？ 那家叫怀仁矿业的公司，倒是有点像，但也说不定是省城谁家故意来浑水摸鱼的。 对田晓明的担心，杨再新也知道，说，“我们能做什么，就是过来站成人柱子。” 田晓明说，“他们敢，路卡卡死他。”这也是气话，杨再新自然不在意，如果需要用路卡来堵路，必须抓到对方要害才可以。 违规的事情，镇正府是不能做的。 到时间，田仁权在台上先宣布开始，然后讲一大通的话。石东富却躲开了，免得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对这件事，已经出力不少，可不想留下什么首尾。 按照程序推进，到会的人将自己瞄准的标的写好，投进箱子里。 杨再新倒是注意观察了一下，想看看都是哪些人在竞标。 第242章 李曼雪 张文辉快步往前冲，即将到车边，对方的车门已经开了，一个西装男子下车，打开后排车门。随即，一只火红的尖尖高跟鞋从车里伸出来，张文辉看到这情况，当即放慢脚步。 那只高跟鞋落地，一条修长的黑色丝袜的腿站立，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以上，身材如同魔鬼般的家伙出现在车边。 张文辉看一眼，便低头了，不敢仰视。 杨再新见从车里下来一个美女，穿着精致，妆容也是精心做过的，显然对方来怀仁镇，是做好充分准备的。 另一个美女也下车，相比而言，如果说第一个可打九十分以上，那第二个美女就在八十五到九十之间。也是少见的美女，这个人显然是另一个美女的随从身份，从下车后她的动作就可判断。 张文辉站住后，杨再新也故意站在张文辉身后，不往前走。领略过唐慧琪那种九十六份以上的美女风采，对眼前这两位，他心里没有什么压力。 另一车下来几个男人，看样子，对方是以那个九十分以上的美女为核心，这些人围聚在美女周边，有着默契的距离感。 美女看张文辉和杨再新一眼，笑了笑，笑容让张文辉一阵恍惚。杨再新也看到她的笑容，不过，觉得这些笑容明显带有职业化，不会让人看着爽。 “你好你好，”张文辉不知什么时候回悟过来，隔着老远就说，“你们是怀仁矿业的老板吧。” “你好，我是怀仁矿业总经理李曼雪。你是怀仁镇张书记，是吧。”李曼雪走过来，迈步之后，确实有种杨柳扶风之感，臀部扭送有些夸大，使得整个人在走路中，有种夸张的摇摆。 杨再新见她如此，心里也在琢磨，这个女人姓李，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省城李家之人？ 张文辉迎上前，与李曼雪沾手握一下，然后李曼雪看着杨再新，杨再新只好上前也同她握一下。李曼雪说，“这位是……” “杨再新，怀仁镇镇长。”杨再新说，“李总好，欢迎你们到怀仁镇来。” 李曼雪便多看她一眼，在来之前，对怀仁镇的情况还是摸了摸底，也是做工作前必然要做的准备。 杨再新的名声在外，虽说近来似乎有所改变，但要说谁会相信，真的很难说。看到杨再新似乎有些主动，而之前一直很守规矩地站在张文辉身后，难道这个人被轻轻收拾一下，就服软了？ 随后，张文辉引领怀仁矿业的人到办公室，大家坐下，党政办的人给倒水，接待。杨再新对来人观察了下，李曼雪气场很足，估计是职业经理。姓李很可能是一种巧合，或者省城那边故意这样安排。 怀仁镇这边非常重要，自然要选派一个厉害角色，一个厉害的职业女经理，会不会让自己难堪？ 杨再新琢磨，对方是不是以为，美女在自己面前，就可抑制自己发脾气了？这样推测，是不是太浅薄了些。不过，这个女人气场真的很足，平常人要应对起来难度大。 面对大美女，杨再新也觉得自己难应对。 当初对美岛子时，美岛子虽说也是美女，但异国的美女让自己有些排斥，立场当然更明晰一些。这个李曼雪，很可能更难缠，何况，对方到怀仁镇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李总，我代表怀仁镇全体干部，热烈欢迎怀仁矿业的人到来。”张文辉说了后，当即拍手鼓掌。 杨再新见他如此，可真不想跟着做。李曼雪便看着杨再新，说，“谢谢书记，有你这句话，我到怀仁镇来就有信心了。” “李总请放心，怀仁矿业有什么不便的、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竭力去做好，镇正府的工作，不就是为企业服务的吗。”张文辉笑呵呵地说，一脸诚意。 “杨镇长，你的意思呢。”李曼雪笑眯眯地看着杨再新，要知道他的态度。 “李总好，怀仁镇的一切工作，都是以文辉书记为核心，我自然会服从大局。李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好，非常好。听杨镇长这句话，我感觉到我们双方一定会配合默契。”李曼雪说。 “那是那是，一定会配合默契的。”张文辉说。 “李总，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知能不能向你请教？”杨再新突然说。 “杨镇长，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一定让你满意。”李曼雪这话多少有些那个，让张文辉不由地看了看李曼雪又看了看杨再新，想看出他们是不是真有其他东西。 杨再新不理会李曼雪有什么意思，“李总，我能不能看看你公司的合同协议？这样我们在准备工作时，就明白哪些工作该提前做了。” “这个……合同是公司的商业机密，”李曼雪不知杨再新的用意何在，自然不肯拿出这种核心的东西出来给他看。“我也不好对外泄密，杨镇长，这样说你能够理解吗？” “能够理解能够理解。”张文辉说，看杨再新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对方合同。 “李总，既然李总这样说，那好吧。”杨再新说，“我明天到县里去，问问县长，看县里的合同能不能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乡镇这边直接做工作就是了。”张文辉见杨再新坚持，半劝半压着说。 “杨镇长是什么意思？”李曼雪有些警觉。 “没什么意思。怀仁矿业到怀仁镇来开采矿藏，其中牵涉到很多村农户的直接利益。我们如果不弄清楚，李总，你说我们如何向农户解释？” “这些情况，你们县里不是早有方案了吗？怀仁矿业只是与长坪县正府发生合作关系，与村里农户毫无关联。比如对农户的补偿问题，就是你们县里做工作。” “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请问怀仁矿业什么时候，将补偿款项如数拨付给县里？”杨再新面色平静地说，“书记，不是我们纠缠不清啊，村里的工作并不好做。之前，就有矿老板没给钱，如今要再开矿，村里要求是先拿到补偿款。” 第243章 提醒一下 “杨镇长，请你放心。怀仁矿业该付出的，我们肯定会按照合同兑现，绝对不会拖着不送。”李曼雪很肯定地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没有了。”张文辉忙说，想阻断杨再新的说话。 “书记，我觉得有些工作上的事，先同怀仁矿业沟通好，接下去做事才好做。李总，你说是不是这样？”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似乎也很有诚意。 “好，请杨镇长说完。我们之间确实有必要做好沟通，以后彼此之间不会再有误会才好。”李曼雪说。 张文辉有些不满地看着杨再新，即使有什么问题，也该事先跟他说才对。这时候跳出来说，还有没有组织观念了？ “再新镇长……”张文辉想拦阻杨再新，不想让他乱说。 “书记，你确定不要说？”杨再新轻声说，李曼雪见杨再新这个态度，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说，“杨镇长，你说吧。” 杨再新故意看了看张文辉，才对李曼雪说，“李总，你们竞标怀仁镇矿藏是吧。” “当然，还中标了。要不然，今天就不是我们过来与你们谈。”李曼雪说。 “李总，不知你公司竞标之前，有没有了解到我镇的一些事情。”杨再新笑了笑，也不等李曼雪回复，继续说，“怀仁镇公路之前完全被压坏，才新修不久。 而修路的资金，是民间垫资的。当时镇正府答应这些人，以后但凡有重车经过，都可按重量进行计费收费，来填补之前的投入，收费的总金额限度是投入金额的三倍。 如果有超重车辆，那就按照五倍罚款。罚没的钱款全部对外公开，充做休养公路的费用。所以，当时我们镇就建设了关卡，会查每一辆往来运送矿石的车。 对查矿车时，会对车所运送的矿石进行核对，单据可从联网里查出来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杜绝盗矿者将任何一粒矿石、矿渣运送出怀仁镇。” “再新镇长，先停下。”张文辉听杨再新又说他这一套，心里不满，“怀仁矿业已经竞标成功，矿山、矿藏这些东西，都归属怀仁矿业所有，镇正府就没必要再参与其中了。” “杨镇长，我觉得张书记很有道理。你是担心我们管理不好，护矿不力吗？请相信我们怀仁矿业，对护矿这件事，早就有了准备。 我这样说吧，昨天，我们就在怀仁镇招收了五十个人的护矿队，今天就可以开始上岗。镇正府这边，从今天起，就可以将公路的卡子交给我们。” 听李曼雪这样说，杨再新也有些警惕，没想昨天对方就到怀仁镇招人做护矿队，这样以怀仁镇人来对方本地的人，当然比较好使。或许，对方的行动还在更前就行动了。 对方在怀仁镇招人，联防队的人都没有惊觉，是这边的人太大意，还是对方太谨慎？转念一想，这段时间自己做出以张文辉为首的势态，镇里不少人心可能散了，这方面大意也是可能。 不过，也不在乎那些人是谁。即使是怀仁镇的街头小痞子，人多也成不了气候。 “我看可以，再新镇长，就这样定了。镇正府的干部和联防安保人员也可收回来，做各自的主要工作。”张文辉早对卡子那边的值班人员有看法。 “文辉书记，卡子的工作虽说辛苦，可我们镇正府更不能因为辛苦，就将这些事情甩给怀仁矿业。”杨再新平静地说，“一来，怀仁矿业才到怀仁镇，万事还没开通，也不熟悉这里的情况； 再说，对盗矿者的防范，不能因为矿山开发，镇正府就不管了。这是我们镇正府工作之一，要做好服务，这种事情当然是我们来做。 要不然这样也行，怀仁矿业就按照修路的五倍价格，补偿给之前投入的群众。镇正府再做一做思想工作，卡子不收费也行。” “为什么要收费？这是违法行为啊，再新镇长，难道你不知？”张文辉有些愤怒，不知今天杨再新是怎么回事，居然又不听指挥了。 “书记，你先别激动。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杨再新直视着张文辉，“要明白，我现在说出来，以后怀仁矿业运转后，就不会出问题，不会出现阻力。要不然，真的很难说。 因为我们在修路硬化的招标前，就承诺过，才有民间资本参与这条公路的修复硬化，否则，谁来出资修路？文辉书记，你觉得镇正府能够承担修路吗？” 杨再新也不管张文辉怎么想，对李曼雪说，“李总，要不要看看之前的协议？我这里有协议复印件，虽然也是机密文件，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还是拿出来给李总。” 将一个文件袋交给李曼雪，李曼雪明白这肯定是真实的，对杨再新之前在怀仁镇所做的事情，她是了解的。对这条进镇公路以及公路设卡等，也是了解，原以为镇正府不会因这个事情纠缠，谁知第一天杨再新就将这些明明白白地摆出来。 直接给对方五倍价格然后接收整条路，怀仁矿业自然不会赞成，李曼雪也做不了主。而让怀仁镇掌控路卡，每车收取过路费，肯定也不行。 这些事情，还可从县里那边协调，让县里、市里来压制杨再新。只要杨再新不站出来，想必没有其他人会提这个事情。 那些出资修路的人，谁敢站出来，县里肯定有相应的对策，找出法律依据，否决之前的做法等等，都是常见的处置办法。 李曼雪并不接这个文件袋，而是看着杨再新，见他面色平静。也觉得有些为难，只是，怀仁矿业出资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怀仁镇的矿藏、矿渣等在竞标中已经包括了这些支出成本。 公司不可能接受再有其他成本的支持，李家也不可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杨镇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曼雪说。 “我没什么意思啊，不是在为怀仁矿业服务吗？怀仁矿业不了解这些情况，又如何在矿山开业、开矿？我也是诚心诚意，才在李总到来时，先提醒一下贵方。如果你方不需要，就当我没有说吧。” 第244章 听不听，在于你 李曼雪还没说，张文辉已经忍不住了。 “再新镇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党委都不知到有这些事情？县里启动矿业工作，招商引资，那是大局。还有什么事，不服从这样的大局？” “杨镇长，看来你们镇正府也有分歧，要不你们先统一一下意见吧。”李曼雪幸灾乐祸地看着张文辉和杨再新之争。 杨再新笑笑，对李曼雪说，“李总，怀仁镇的矿业、矿山等是镇正府方面的工作，文辉书记有些事情不太了解，也是正常。但怀仁矿业不了解，你们想进山开工，困难会更大吧。” “杨镇长是在威胁我了？”李曼雪脸也冷下来，凝眉以对。 “不存在。我是说客观实际。李总听不听，都在于你。”杨再新所说细究起来，也不是他本身要谋求什么利益，自然也不怕。 “杨镇长，你们县长石东富可不是这样对我们说的，他给我们的条件是，只要保证按竞标条件按期到位，其他的事情，县里和乡镇都必须做好配合，我们公司必须顺利开工。”李曼雪阴沉着脸说。 “杨镇长这时候临时增加条件，这个事情我们肯定会同长坪县交涉，我们公司如果不能按期开工，所有损失，也必须找长坪县追索。我们有权从支付给长坪县的款项中，扣没这些损失，来补偿我们公司的损失。” 杨再新笑了笑，“李总，既然贵公司对我的善意不理解，那就当我没说，行不行？” “再新镇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张文辉这时候情绪都冲动了，朝着杨再新吼起来， “文辉书记，我有做什么吗？怀仁镇是以你为核心的，所有的工作都是你决策。”杨再新笑着说，不管张文辉是不是接受，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热烈的、欢快的见面沟通场景，谁想给杨再新几句话，把情况搞糟了。张文辉忙对李曼雪说，“李总，请你放心。怀仁镇所有的问题，我们都会解决到位。绝不会让怀仁矿业受到损失。” 李曼雪这时候突然变得冷静，随后，与她一起到来的副总、助理等人围城一个小小圈子，简单地沟通几句。 然后，李曼雪对杨再新说，“杨镇长，怀仁矿业是按照正常渠道，竞标得到怀仁镇的矿产开发权益。我们会严格遵循，与长坪县签订的协议履行责权，在怀仁镇这边进行开采矿藏。 当然，怀仁镇有哪些要求，如果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怀仁矿业也能够配合，尽最大的诚意，达成这次合作。 杨镇长，一起有哪些要求，你能不能一同提出来？” “李总，不要搭理他。怀仁镇镇正府不会对怀仁矿业，提出任何不正当的要求，请放心。”张文辉插话进来。 杨再新笑笑，对张文辉的表现有些摇头，或许，他在怀仁矿业面前想得到更好的印象，表示自己对怀仁镇的掌控之能？ “杨镇长，你能回答我吗？”李曼雪沉声说。 “李总，首先解释一下，刚才所说不是我要提什么要求，我一点要求都没有。”杨再新笑着说，“我能有什么要求？是不是？之前所说设卡，是当初修这条进镇的路，镇正府集体研究讨论后决策的。 收费也是如此，都是决策之后，对社会公开，呈报县委县正府，得到批复之后，才推进了这一工作。 如果说，这时候突然不按照当初所说去做，李总，你说假如下一周长坪县这边说与贵公司所有协议都是废纸一张，你会有什么感受？ 这样的镇正府、县正府，还有信誉可言？今后还如何招商引资？是不是？” “为什么事先我们不知这样的情况？”李曼雪也有些恼火，当然，如果到长坪县去提要求，县里肯定会压制怀仁镇的做法。 “李总，我是好意、善意啊。”杨再新摊摊手，表示无辜。县里制定方案时，自然不会考虑这些东西，真要考虑，那牵连该有多少？ 李曼雪恨恨地盯了张文辉一眼，她的印象中，怀仁镇的事情不是该由书记说了算吗。但在汇报工作时，这位没有做到位？ 目前，面对的是如何解决问题。李曼雪也在想，不说能不能答应杨再新所提出的，怀仁镇这边到底还有多少类似的条件？ 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在控制这边的矿藏矿山，难道就是这个年轻人？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目的何在？ “杨镇长、张书记，怀仁镇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会回长坪县去问明白。我不希望看到我们双方在合作商出现问题，更不希望造成损失，然后走法律程序。”李曼雪觉得还是先回县里，利用县里的压力，怀仁镇的问题就可得到解决。 说完这番话，李曼雪带着人折身离开，上车，扬长而去。 张文辉一脸愤怒，也知道自己无法挽留对方，这些人会县里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县长会有多少怒火落在他头上。 “再新镇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还有组织观念吗，还有组织纪律吗？你想想……”张文辉见杨再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当真很不得将手边抓到的东西，直接砸到他头上。 杨再新并不应，张文辉见他这样更怒，大声喊，“再新镇长！” “书记，什么事？”杨再新说。 “你……你不知道怀仁矿业的李总返回县里，有多么严重吗？” “有多严重啊？书记，我只是好意提醒李总，难道这也有错？” “怎么没有错？你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啊……”张文辉当真要狂暴了，“那个卡，明天我叫人就拆了，值班的人全部撤走。” “书记，你觉得该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杨再新说，“不过，书记，当初修路的钱，你觉得是县里能够解决，还是书记你有办法解决？” “你……”张文辉无言以对，却又不甘心，“当初修路不是说心甘情愿投钱修路的吗，这时候要收钱，于法于理都不合。” “谁投钱进去不少为了赚钱？书记，你说呢。要不，请书记去说服这些人，行不行？” 第245章 怀仁镇来赔偿吗 两人的争论还没有结果，张文辉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见是田洪君打来的，忙接听，“田主任好，我是张文辉。” “张书记，老板发火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田洪君说。 “田主任，你听我解释，这事根本与我无关啊，都是杨再新镇长……” “文辉书记，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赶紧的，天还没黑，叫杨镇长一起到县里来吧。”田洪君在电话里声音有些冷漠，似乎也很生气的神态。 张文辉不敢再辩，忙应了。好在杨再新就在自己身边，挂了电话，立即要杨再新一起赶往县城。 田洪君挂了电话，也是感叹一声，虽说之前就预料怀仁镇肯定会有幺蛾子，谁知怀仁矿业才第一天去，就碰上这样一个钉子。 为什么之前不提出来？是不是杨再新故意这样做？田洪君也在琢磨，杨再新故意的成分有多大。之前，县长给他一份颜色，三天学习就是针对他的，此时，他还以颜色？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杨再新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使章童俊支持他，但对县里的主要工作，与怀仁矿业已经签约的项目，即使章童俊都没胆子横加破坏吧？ 这个项目的份量有多重，田洪君觉得他是有所体会的。市里对江科矿业都会站出来支持，谁还能够拦住？ 县长算是有个性的领导了，可县长在江科矿业面前都不敢提什么要求，怀仁镇这些要求，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最终，吃亏的会是谁？ 摇摇头，田洪君也不想去面对县长的怒气，会自己办公室磨蹭磨蹭，消磨时间。 车还没来，张文辉黑着脸，见杨再新无所谓的样子。说，“再新镇长，你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文辉书记，我有什么想法吗？真的没有。那条路的情况，你不知吗？” “我们可以做群众工作啊，为什么要提出来？”张文辉最不满的就是这个，怀仁矿业和县里会对怀仁镇有什么印象，又会对他这个书记有什么印象？ 杨再新看张文辉一眼，都不知这个书记为什么会这样幼稚。 没脑子想吗，这种事情不提出来，难道让镇正府来承受不必要的压力？至于县里会有什么想法，今后县里总会理解的。 即使没有要拦阻怀仁矿业获取矿藏的意图，杨再新都不可能无视，那条进镇公路的投入而不管。 这样谋求矿资源的公司，能够赚多少钱先不多，他们出一点血给地方，难道不应该？ 把矿藏挖走，留下一个破烂的局面，这里生存的人几十年甚至更长远的受到影响，这些都可忽略吗？ 闷头不做声，任由张文辉在那里说话。 到县里直接去县正府，一路上杨再新不说话，使得张文辉更是积满了怒气，似乎处在爆裂的边缘。 虽然怒，但他也不敢乱骂，知道杨再新脾气不来时，一切都好说，但脾气来了，谁说也不起作用。 到县里，看你在县长面前如何撒谎。张文辉暗暗地想，只要撒谎，就揭穿他。 下车，张文辉埋头往前面走，可到正府大楼时，脚步却放慢。显然是心理担心，怕被骂。不过，又明显躲不掉，只想让杨再新走前面。 杨再新节奏控制很好，这时候当然要走在张文辉身后才对，这也是潜规律之一。和领导在一起，走路是有自己位子的，一旦错乱，你的前途就玩完了。 和张文辉在一起本身没有这些规矩，只是，杨再新自然要做给石东富等人看，让县正府的人觉得自己很老实，很守规矩。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必较真。 张文辉见杨再新这样装老实，也算是看透了他，想通了这段时间来自己在怀仁镇的微风，全都是坑。 或许，连石东富县长都被他骗了，让县里以为杨再新改正错误，实际上就等今天给大家一棒。 敲门，门其实没关。门缝一丝光线透出来。也不知刘正明去了哪里，田洪君也不见出现。张文辉明知进县长办公室会被骂死，却又不能不敲门。 进办公室，石东富脸阴着，灯光下看神情不够准确。张文辉畏缩地说，“县长……” 石东富倒是没故意凉这两人，先盯杨再新一眼，才说，“坐下说。” 两人坐下，杨再新也不过分，小心的样子，也只坐半边屁股。石东富见他这样，心里更怒，这是装给自己看吗？ “说说，怎么回事？”石东富冷声说。 “县长。”张文辉抢先说，担心杨再新在乱说，甚至将责任推给自己，那就更糟糕了。“今天的事情，主要是杨镇长不知他怎么想的，让怀仁矿业的李总发火了。” “行啦行啦，”石东富有些不耐烦，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你说。为什么。” “县长，今天要说是什么事，关键是没沟通好。”杨再新想了想，故意像在整理思路一样，“其实，我是真出自善意，提醒一下怀仁矿业的李总。” “善意？”石东富声音更冷。“招商引资是县里最大的事，还有什么事情比招商引资更为重要？你说……” “县长，我明白。”杨再新说，“就因为不想以后出问题，所以见到李总之后，才提醒他们。” “这就是你的善意？”石东富手突然在茶几上“啪”地拍一下，声音突然，也显露出石东富的怒火。 张文辉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人都溜到沙发下去。 杨再新就坐在张文辉身边，但他却是雷打不动，似乎都没听到什么一样。对石东富的责问，杨再新不是不想答，但石东富这样的语气，本身是要骂人出气的，而不是要什么答案。 闷着，不说话，石东富见了更来火。继续骂，“一个乡镇镇长，很大的官了，是不是？心目中还有组织、还有纪律吗？你说，纵然有一万个理由，都不该破坏县里的招商引资这个大局。 怀仁矿业不仅是招商引资来投建项目的客人，也是与我县签订了合作协议的，这些协议一条条都是法律依据，违反一条，县里都承担不起那赔偿的责任。怀仁镇来赔偿吗？” 第246章 骂是一种姿态 石东富开骂，杨再新头稍微放低一些，给领导的感觉是态度端正的。不过，他一声不吭，脸色也不变。 石东富一边骂一边在观察，见张文辉脸色都白了，浑身微微颤栗；可杨再新还稳稳坐在那里不动，虽不解释、不顶嘴，却没有认错的意思。 骂人是一种姿态，也是领导最常用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这方法有效，快捷，当然也得看是针对什么人。 石东富心里担心又生气，原本以为这一工作顺利推进了，那他也就放松，解脱身上的压力。谁知又出幺蛾子，还是出在怀仁镇。 对怀仁镇那边是有防范的，一直在密切关注，对杨再新这个人也不是很放心，也一直在关注。 竞标之后，还以为杨再新没搞事，总算平稳成功。 接到李曼雪打来的电话，说在怀仁镇遇到问题，要县里一天内解决好，要不然会追究责任，造成的损失，也要县里承担。 对怀仁矿业如此施压，石东富也没法解释。问清楚是杨再新提出的条件，这些要求对怀仁矿业而言，确实属于对方额外支付的成本，对方不肯做，也是很正常的。 县里完全可解决这个问题，但如果不压服杨再新这个家伙，很可能今后会闹出更多的事情。石东富当时就想到要将杨再新调离号入座，丢到另一个乡镇去，或许将他支到学习班去，眼不见为净。 后续不管怎么操作，见面总是要做的，看看是不是可以直接解决这一点问题。 见张文辉进办公室后那小心的样子，而杨再新则一块顽石的样子，石东富心中的气就大了。骂起来，很具声势。 骂几分钟，都不重复一个句子，但杨再新不作声，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石东富也算是看到了，知道骂人对杨再新而言，不过是发泄情绪，不能解决问题。 沉下心来，说，“再新镇长，你说。为什么。” “县长，我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石东富给气得又起来了。 “真不知道。”杨再新依旧平静，“怀仁矿业到镇上，我也是好意提醒李曼雪。至于她怎么想，我也没法。这些经过，文辉书记都在现场，可以作证的。” 张文辉原本在心惊肉跳之中，这时候听杨再新提到他，还要他作证。便气急败坏地说，“再新镇长，在县长面前，你还血口喷人！” 杨再新看了看张文辉，摇摇头，不争辩。 “有话不能好好说？你一个镇委书记，这是解决问题的做法吗。”石东富对张文辉也很不满，如果不是他在怀仁镇掌控不了局面，县里何须这样被动。 “县长，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完全是杨再新不顾组织纪律搞成这样的。”张文辉也郁闷，今天的事情如果传到怀仁镇其他人耳里，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在怀仁镇发号施令了。 “再新镇长，那你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总行吧。”石东富只得耐下性子，与杨再新来说话。 “县长，怀仁镇修那条进镇公路，镇里当时没有钱，对社会招资，言明以后收过路费来偿还。这个方案是提交县里、然后也找到相关政策的，得到县正府的批复。是这样吧？ 怀仁矿业进来开矿，必然会有重车。我提醒一下这件事，难道是我故意捣乱？我是善意的，总不能等怀仁矿业开工了，运送矿石再谈过路费，是不是？” “哪用收过路费。”张文辉插话说。 “文辉书记，我之前不是向你汇报过了吗。不收过路费，社会垫资你负责解决吗？”杨再新严肃地说。 “杨镇长，你到全国各地去看看，现在哪里还有公路收费的？这不合法。”张文辉说。 “文辉书记，我不同你争辩。你说公路不收费，那你上一下高速，看要不要收费？” “……”张文辉一下子不知怎么说。 “再新镇长，你说的问题我有所了解。当时垫资修路确实很好地解决了问题，但镇里可做这些群众的工作，可从其他方面来解决嘛。” “县长的意思是不是县里出钱，偿还当初的垫资？我们镇给他们的承诺是三倍收益，之前是考虑收取过路费时间跨度太大，另外是很可能收费也收不回成本，才承诺出三倍的金额。”杨再新解释说，石东富听说要成本的三倍，县里自然不可能承担。 “三倍是不可能的，能不能做工作，将投入的成本给他们。也可给一点利息，当然是以银行的利率为准。”石东富觉得这条路县里承担起来，或许可以做到。 这样解决问题，县里给下面乡镇修路的项目，迟早都会做。省里也会给项目的，到时候转移一下，还是可解决的。几乎没什么压力。 “对对对，”张文辉忙说，“镇里出面，做一做出资人的工作，返还当初他们的出资，然后还有利息可收，做工作问题应该不大。” “不是不能做工作，但镇正府不信守承诺，不按照合约办事，以后镇正府还要做群众工作吗？”杨再新说。 “特殊情况嘛，要不然，为什么要做出资人的工作？”石东富见有机会，说话的态度也变得好起来。 “对对对，就这样做，没问题。县长，我保证没问题。”张文辉急切地向石东富做出保证。 “再新镇长，你觉得怎么样？”石东富看着杨再新说，想探出头的真实用意。 这种事情正府当然做得熟手，多少合约都捆不住在位者的行为。因为协议上盖印是正府的印章，并不是个人的印章。出问题、出冲突，对方只能找正府，实际上又如何找？ 状告正府的事情，偶尔也会发生，但结果如何？当初签发协议的在位者已经调离，到新单位去了，这里的工作与他再无多少关联。解决问题要后继任者来办。继任者谁甘心去办？ 推诿之下，吃亏的当然是群众、是出资人。石东富和张文辉的意思都是这样，如果对方实在要闹，最多将杨再新调离怀仁镇，谁再找他，那就找不着了。 “县里如果现在拿出钱，也不是不能去试试。”杨再新说。 第247章 推给我？ 听杨再新所说，石东富面色也尴尬。 因为县里这时候肯定拿不出这笔钱，只得说，“三个月之内，县里肯定可解决。” 杨再新看了看石东富，不说话。 张文辉立即说，“县长，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回去跟那些人说，谁会不同意？再说，我们将卡子拆了，没有卡子，也就不存在收费一说。” “我认为怀仁镇的那个卡子必须拆掉，传出去，让不明真相的人怎么看我们县？”石东富给杨再新丢一顶帽子去，要压住他。 杨再新自然不去接，也知道，直接顶县长是不行的。这话传开了，以后谁肯提拔自己？“县长，只要钱到位，下面的工作才能做。空口白诺，我们是不能取信任何人的。 当然，文辉书记如果觉得可以，那这事就由文辉书记担起来，我没意见。” “再新镇长，你……这个工作本身是镇正府方面的工作，推给我？也不适合啊。再说，当初这些事情就是你促成的，现在要我去给你擦屁股，可能吗。” “县长，看到了吧。文辉书记心里清楚得很，明知道这样的工作做不到，口口声声说好好好。”杨再新也当着张文辉的面，亲手给他上一次眼药水。 明知这样做没用的，但不这样做，石东富如何肯退让？直接硬抗不行，只好拿张文辉来做盾牌。 “杨镇长，你……”张文辉真是气急败坏了，在县长面前这样说他，今后还有进步的可能吗。 “行了行了。”石东富也不想两人在他面前吵起来，但要说拿出钱来，确实不现实。 “再新镇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三个月，县里将出资的钱补上，利息虽少，但也是我们的态度。” “县长，我也想行啊。能不能这样？怀仁矿业反正要给县里做支付，就让他们提前一点，也不对他们有损害。支付了后，我们立即做这些人的工作。”杨再新自然不会立即就答应，将怀仁矿业牵扯进来，也是一种策略。 石东富在想，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县里强压怀仁镇会有什么后果？面前这个家伙，除非将他踢开，要不然，真不会怕谁。 石东富也在琢磨，会不会是章童俊的意思？因为自从江科矿业介入矿业以来，章童俊都没插手这方面的工作，一直在回避。 心里在权衡，但却得不到结论。因为杨再新所提出的问题，确实是怀仁镇存在的实际问题，县里可以不考虑，但身在怀仁镇又是当初直接经手的人，当然会在意这笔钱能不能兑现。 从杨再新的态度看，他也不是一味地故意为难县里。提出让怀仁矿业提前支付，这倒是可以同怀仁矿业沟通的，这个问题的最佳解决办法，估计也就如此。 看来，杨再新对怀仁镇的事情，考虑得比较周全。而张文辉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心性在这过程中，也让人看得透了。 之前扶持张文辉，是为了压住杨再新免得他在怀仁镇捣乱，这时候看来，张文辉的特殊使命基本结束，无需多给他支持了。 “好了，你们先回镇里，我同怀仁矿业沟通沟通，看能不能解决。但不论结果如何，镇里都必须做好工作，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阻滞招商引资工作的事情。”石东富沉声说。 “请县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工作。”张文辉抢着表态。 杨再新却没说话，显得平静。石东富不想放过他，说，“再新镇长，你怎么说？” “县长，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怀仁镇开矿牵涉到的太多，我对怀仁镇的了解毕竟肤浅。可不敢想张书记那样下军令状。”杨再新笑着应了，故意挤兑一下张文辉，想让他怒气，冲散石东富的注意力。 果然，张文辉怒气起来，因为今天他觉察到，杨再新之前很可能就在戏弄自己，那种感觉很不好。 “好了好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党政之间要多配合。文辉，你也是，工作要做踏实些。”石东富虽不满意张文辉，但也不好立即放弃他。 “县长，我明白的。您请放心。”张文辉说。 等杨再新和张文辉离开，石东富便约请李曼雪见面，一起吃饭，谈谈怀仁镇的情况。也将杨再新提出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提出来，至于结果，目前还不能判断。 怀仁矿业背后是谁，石东富是明白的，但到怀仁镇后，一些具体的问题真要闹出事情来，对谁也不好。想来，怀仁矿业和李家也明白这一点。行事低调，埋头赚钱，这才是最好的。 返回怀仁镇，张文辉一肚子的气还在。不想同杨再新说话，但心里又不甘这样被他给耍了。觉得同杨再新对骂，未必会赢，心中就更不平。也不知县长为什么就不强压这个人，难道还怕他跳出来不成？ 路径卡子，杨再新要车停一停。司机便停了车，张文辉说，“快走，赶回镇里。”但司机却不听。 杨再新下了车，走到卡子那边，去看值班的人。张文辉见他如此，又不放心。担心杨再新会对值班的人乱说话，忙跟着走。 卡子值班的人是三个，分别来至不同的所属：镇正府干部一人、镇联防队员一人、村主干一人。三个人值班时，也不是固定的组合，而是随机排列，这样才能杜绝三个人默契地放过冲卡的车和人。 田晓明编制的值班安排，杨再新也不多问，对值班的人，他都认识。这些人见杨再新突然到来，都站起来，大声说，“镇长好。” “你们辛苦了。” “值班是我们的工作，请镇长检查我们的工作。”他们以为是杨再新来抽查值班情况。 “今天才从县里回来，路过，就过来看看。”这里的路卡不卡小汽车，只要不超过2.2米高的车，都不受到任何妨碍。 “谢谢镇长关心。”随后他们看到张文辉在后面跟着，只好招呼，“书记好。” “路卡这里情况怎么样？”杨再新说。 “目前还正常。” “那就好，不过，我镇矿山要动了，接下来有你们忙的，会更辛苦。” “镇长，那是不是可以收费了？”值班的人激动地问。 第248章 侧面诱导 “嗯嗯嗯。”张文辉在后面，听到值班人员问，忙示意。不想杨再新乱说话。 “可不一定哦。”杨再新也不会自乱阵脚，笑着说，“还得看县里怎么办，之前，我们投钱修路，总得让我们把成本收回来，是不是？” 大家就笑，张文辉听这话的意思不对头，忙说，“杨镇长，可不能乱说。一切都的听县里的。” “书记说得对，一切都要听县里。”杨再新笑着说，“县里的安排肯定要听，但县里领导们也要体谅我们的辛苦，是不是？” “杨镇长，乱说什么。”张文辉忍不住打断杨再新的话。 “文辉书记，我有说错吗。”杨再新虽不想直接硬怼张文辉，但他总是如此，还以为在怀仁镇当真是占优势了，也不会都由着他。 特别是在设卡这个问题上，牵涉到怀仁镇的根本，杨再新也不会退让。 “党的组织原则是什么？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这也是没好说的。组织原则，难道杨镇长还不知道！”张文辉声音提高起来，似乎想用高声来压住杨再新。 “书记说的话，我可不敢赞同。组织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名）主集中制。一切从群众中来，又回到群众中去。我们所做的，不就是为大众服务吗？” 论到胡搅蛮缠，张文辉怎么会是杨再新的对手？只是平时他不想说这些，没有意思。这时候，当然不同了，要给卡子这边更强的自信。 “书记，你对这条路的情况不熟悉，请你先做调查，然后再发言吧。”杨再新说，“之前，进出怀仁镇是什么情况，书记你的体会不深刻，但怀仁镇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种苦。 这条路，我们必须要维护好才行，这也是群众的利益。还有什么比群众利益，更需要我们来保护？” “杨镇长，你胡说什么啊，县长已经明确要拆掉这个卡子，你还在这里胡说，不是影响工作吗。”张文辉直接将内情抖出来。 “有这回事吗？文辉书记，你听谁说的？可不要乱说才好。”杨再新笑着说。 这个事情由张文辉说出来，消息外传，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此，怀仁镇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张文辉就得承担起来，对自己更有利。 杨再新也没想到张文辉会如何配合，当真是太好了。 张文辉也给杨再新搞得头痛心烦，没深想，“杨镇长，你想装着不知？县长刚才就说了的，你没听到？” “县长不是说体谅怀仁镇的具体情况，要同怀仁矿业进行协商吗？文辉书记，可不要乱说啊。这些话，都是要负责的，有这几位作证哦。” “作证就作证，我又不是乱说。谁像你，说话都不是事实。”张文辉这话说出来，杨再新真的就笑了。 “大家也别乱传，书记说的话和我所知有些出入的。你们安心值班吧，我和书记要回镇上了。大家辛苦啦。”超乎想象地达成目标，杨再新干脆利索地上车，张文辉也只好跟着走。 张文辉今天是没法子清醒的，早就被杨再新给气得，不知要如何排泄才好。 从卡子出来往镇上走，在车里，张文辉突然想到在卡子时说话好像有漏洞，说，“杨镇长，你在卡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书记，我有说什么吗？你可不要误会哦。我在怀仁镇的工作，都是以书记为核心，事事向书记看齐。” “停停停，我可当不起。”张文辉怒了，“再新镇长，你年轻轻的，这么会装？给谁看，啊，以为县长看不出来，还是我都不知你在想什么吗？” “书记，你可能误会了。”杨再新评价地说。车在跑，司机虽然听到两人的说话，但不敢分神。天黑了，车后排根本看不到脸色和神态，可听语气、语态，也能够找到两人的情绪。 “我误会？”张文辉怒气冲冲地说，“你说，是不是从三天学习之前，就打定好主意。要在矿藏开发的时候，给县长发难？” “文辉书记，你这样说可是污蔑我。刚才你在县长面前，为什么不说这话？说什么话，都要负责任的，可不是说了就完事。 你说我假装，文辉书记，这种话也是一个革命干部说的话吗。” 杨再新也不在意张文辉说什么，或许，今天之后，张文辉已经明白。在怀仁镇这里，终究他处理工作的能力还是不够，镇干部对他也是有另外的看法。 两人一路斗嘴，倒是热闹，但司机却听了全过程。对张文辉这位书记，同情的同时，也觉得开心。毕竟，杨再新所作所说，对怀仁镇、对镇正府干部都有利一些。 等领导下车离开，车上的精彩斗嘴过程，便绘声绘色地在怀仁镇传开了。 而从卡子那边也传出消息，因为在卡子时，张文辉书记当众说县长要拆卡，说县里不顾怀仁镇的情况，不管之前修路的投入。 这个消息传开后，镇里对这笔钱款该如何处理，相关的人就起疑，信息互通。第二天早早，事关怀仁镇进镇公路修复的垫资人，都齐聚到镇正府。 大家见面之后，相互证实了昨晚的传言。对杨再新说过那些话，没有人提起。但张文辉说县长说了什么话，却被直接提出来。 这些人在上班之前就过来了，包括田大伟等人在内。不少人虽不是非常在意那点钱，可县里如果否认之前他们的所作，自然会到镇正府问明白。 杨再新一早得知消息，先就直接下村跑高村去了，不想面对这些事情。说到底，他是间接推动这次人们闹一闹的，只有闹一闹，张文辉会担心，县里也会看到这边真的有异状。有不可控的风险，才不会粗暴地压制怀仁镇。 带着田晓明和龙成海一起走，将龙利群留在镇正府，要他协助张继光处理好这边的情况，控制大家的情绪。事情放在可控范围，张文辉在这么焦头烂额，关系都不大。 怀仁镇的两个老板找到正在吃早餐的张文辉时，张文辉见有不少陌生面孔跟在两人身后，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你们找谁？” 第249章 谁在搞鬼 看到来人面色不善，张文辉有些警觉。不过，这里是镇正府食堂，身边有不少干部，他倒是不担心有人会将他怎么样。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张文辉忍住胆颤。 “请问，你是张文辉书记吧。”来人说，他们自然认识张文辉，张文辉到怀仁镇也有一段时间，何况他近来一直下村，也在镇上与群众往来。 “我是张文辉，有什么事？”张文辉觉得面前两人比较面熟，只是叫不出名字而已。 昨天，杨再新闹起来，他原计划今天要找杨再新再谈一次，看看能不能说服对方。见有声面孔，心中警觉，意识到这些人会不会与镇里的矿藏有关？ “张书记，我听说你力主要将我们镇的路卡拆掉，是不是这样？”来人说。 “你是谁？”张文辉说，“杨再新呢。” 张文辉听说到路卡，下意识地以为是杨再新让对方故意来找事的，直接问杨再新在哪里。 “你说杨镇长？我也要找他，当初是杨镇长拍胸脯保证了的，说是怀仁镇党委集体的意见，不可能有谁会不遵守当初的协议。 可昨晚我听说，张书记你在路卡那里亲自说的，县正府即将拆掉路卡。这是怎么回事？张书记，请你回答我，给我们解释清楚。” “乱弹琴。”张文辉四处张望，想看看食堂里都有哪些人，但却看不到有几个干部。干部们见外人围住张文辉，又听到不少传言，索性都躲开了。 昨天怀仁矿业的人到镇里，干部们也是知道的，但后来具体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太清楚。随后，怀仁矿业的人离开，而杨再新和张文辉又立即去县城。 这些事，让干部本身就有不少猜疑。等到从路卡传出的消息，加上司机透露的一些情况，使得怀仁矿业到怀仁镇的真相就被推演得差不多。 人们对杨再新的好感和对张文辉的恶感，都太分明，对县里这样不顾怀仁镇而讨好怀仁矿业的做法，也是非常愤概。 今天早早，这些人故意来镇正府问张文辉，干部们心知肚明，不想陪杀。 张文辉之前喜爱与民众接近，想要博一个名声，但在面对问题时，他第一选择就是逃避。所以来人说要问他问题，张文辉本能地拒绝，想找人来抵挡。 越是如此，心里就越怕。等他看不到有干部在食堂，便觉得他被所有人都背叛了。特别是杨再新，一个镇长，背后做这些手段，见不得人。 越想越气，心里又越怕。站在那里看到两人背后有二三十个人，不有地发抖起来。碗里的早餐还剩下一些，也不要了，张文辉就想拔腿跑掉。 “张书记，请问你为什么县里要拆掉路卡？是不是要给我们拨钱了？如果是这样，我们非常感谢张书记。不知还有多少时间钱能够到手？”那个个子稍微小的人说。 “张书记，真给钱啊。太好了。”大个子顺着说，随即对身后的人喊，“大家不用急，张书记说了，他会负责给我们钱的。” “谁说给钱？县里还在研究。等县里有了结论，自然会对你们进行补偿，绝不会让大家受到损失。”张文辉觉得先安抚一下对方，但又要将自己摘除在外，“各位，这些工作都是镇正府那边的事，具体你们可问杨镇长。” “张书记，我听人说得很清楚。对，就是昨晚，在路卡那里，杨镇长说要用路卡收过路费，你说县长要拆掉路卡。是这样的吧？ 县长为什么要拆路卡？这是你亲口说的，可没有谁冤枉你。当时在路卡，杨镇长说县里在研究，该怎么处理这笔投入。你说县长要拆路卡，不准怀仁镇这边收过路费。没错吧？要不要把昨晚在路卡的人请过来作证？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请张书记回答一个问题。当初修路之前，镇正府说定了谁投资修路，都是垫付的性质，等镇正府设路卡收过路费后，填补给我们，三倍的总额。 张书记，这分协议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知道，那你怎么解决之前我们的垫资？ 如果县里强行拆卡，镇正府会有什么行动，用什么来补偿我们当初的垫资？是要我们拿协议去法院，还是镇正府有办法解决这个钱？” 开始发问之后，不仅是两个人在问，他们身后的人也乱纷纷地问。有点人语气就很不好，骂天骂地的。张文辉更不知要如何应对，牵涉到钱，又牵涉到县长和县里的决策。 周身围住的，都是外人，身边没有一个镇正府干部。张文辉有种随时被淹没的恐惧，随即想，这种事情肯定是杨再新在背后搞的鬼，便拿电话拨打杨再新的电话。 过一会，电话接通。但他这里太吵，也听不清杨再新说些什么。但他听明白了，杨再新不在镇正府而是下村了。 如此，张文辉更肯定杨再新在背后捣鬼。转而拨打张继光的电话，张继光没多久到食堂来，走到门口，大声吼，“都在搞什么，出去出去。有什么事到办公室去说，这里是食堂，能够办什么事？都走都走。” 食堂里的人听到吼骂，有些人就往外走。但也有些人觉得这段时间张继光与张文辉是一伙的，就不想给他面子。张继光见他们不动，指着几个说，“喊不动？要我喊保安来，还是给派出所打电话？真是反了啊，你们这些鬼崽子。” “张书，可不要骂人啊。”有人说。 “再不走我还要踢人，怎么的，不服气。”张继光也不顾什么，在怀仁镇他还是有些面子的。田大伟等人见张继光到了，便对各人说，“都别闹，我们今天来镇正府，是问情况的。对不对？又不是要斗气，当初大家也是一份好心、善意，才垫资修路，我们要相信正府。” 两个主要的人对张继光说，“张书，主要是张文辉书记昨晚亲口说的，县长要拆路卡，不准收过路费。 我们的钱垫资修路，当然也是我们自愿的。不过镇正府也同我们签订了协议，总不能当成一张废纸。今后镇正府还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大家相信才对。是不是？” 第250章 弃子一枚 “文辉书记，怎么回事？”张继光听明白今天这些人过来的原因，便问张文辉。 见张继光肯过来，而一进来就对这些人大吼大叫赶走不少，使得张文辉心情稍定。也确定了张继光真是站在他的一边，听张继光问，张文辉说，“继光书记，我们到办公室去说。” 张文辉还是打算回避这些人的问题，张继光见他这样，知道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这些人没有得到什么答案，回去后反而更不稳定，再次闹起来，更难收拾。 “文辉书记，先不急。”张继光说，“你们几个，选两个人留下来就行了，其他的人该干嘛干嘛，又不是打架，还要人多涨势？可别让人误会你们是来闹事的，行不行？” “都走都走。”有人吵闹着往外走，出头露面的，自然是投入钱最多的。田大伟虽说也头巾气不少钱，但他原本不是要牟利，自然不想出这个头。 等大多数人都走了，张继光说，“走吧，我们到办公室去。” 四个人去张文辉办公室，进办公室后，张继光问，“文辉书记，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冲进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千万别闹出群体（是）件，谁也不得脱福。” 张文辉当然明白群体（是）件的威力，不管是谁，只要闹出这样的事情，从上到下，都可能被一撸到底。 “继光书记，这件事，可以肯定是杨再新在背后捣鬼。”张文辉肯定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拆卡是谁说的。县里的意思？”张继光虽然也了解一些情况，但并不知细节。 “继光书记，昨天下午，竞标拿下怀仁镇矿藏的怀仁矿业的李总，带着人到镇正府来，是想沟通两方的工作配合。这本来是大好事，但杨再新却突然提什么路卡和过路收费。 李总当然不肯出这笔开销，这回让怀仁矿业多承担多少成本？换成谁，也是不肯的。是不是？可杨再新一味地坚持，我怎么都劝说不好。随后李总将这个事情，闹到县里。 县长当即将我和杨再新叫到他办公室，问了情况，将杨再新狠狠地批一顿。只是，杨再新是属狗的，牙口紧，咬住就不肯放了。一直都不肯舍弃过路收费的事情。 县长劝说无效，最后提议由县里插手，将当初垫资修路的钱给补上，按照银行的利率补偿这些人。这本来是很好的事情，是不是？问题也解决了，可我们回来途径路卡，杨再新故意下车去看那些值班的人。 到路卡，他还在说要收过路费，要值班的人提高警觉，把好关。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个路卡，县长已经明确表态，要将路卡拆掉，由怀仁矿业的人来接管。 杨再新不知心怀什么主意，还在那里鼓动值班人员，我看不过，才说出了县长的意图。表明了路卡会拆，值班成员也会打散回去，不搞了。” 张继光心里叫苦，又觉得好笑。在杨再新面前，这位书记是幼稚园的吗？这么明显的漏洞，你都会上当。 这回好了，自己说出县长的意图，还闹出事来。县长得知后，肯定非常喜欢你的。工作上，张继光不得已选择支持张文辉，但心里还是更看好杨再新的。 对怀仁镇发生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向县里汇报，至少要让县长明白是谁搞出来的事。 “文辉书记，”张继光说，“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考虑到，但我作为怀仁镇的人，不管如何，都会尽最大努力维护怀仁镇的利益。哪怕有时候确实不能做到，我还是回去做的。 你觉得是不是很不理智？” 张文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张继光，不知他是在表达什么，“继光书记，我理解你的做法。” “那就好。”张继光说，“文辉书记，外面的人是要问当初垫资的钱，镇正府该怎么处理。你说吧，该怎么处理，怎么回复他们？” “随你啊，继光书记处理就好，我没意见。”张文辉推得干净。 “文辉书记这样说，那我让他们来找你吧。我答复不了的。” “别别别，继光书记，你让他们找杨再新得了。都是他惹的事情，让他来收拾。”张文辉说。 张继光真是没话说了，杨再新为什么早早就离开镇正府，难道还不知他的用意？叫杨再新回来不难，但怀仁镇谁说了算，谁是一把手？ 停一下，张继光说，“文辉书记，叫杨镇长回镇正府没问题，但这些事情确实你这位书记该做的决策。” “这路不是当初杨再新搞的吗，自然是他来处置。难道还要我来给他擦屁股？想得美，他想躲开矛盾，偏不让他得逞。”张文辉提到杨再新，有些咬牙切齿，恨意冲天。 张继光知道张文辉是怎么想的，以为没有当初杨再新搞的事情，就不会有今天人们围住他。但张文辉却不知，好多事情，都是他自以为是给促成的。又能怪谁？ “文辉书记，赌气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怎么应对外面的人，你说句话吧。不然，我忙自己的事情了。”张继光见张文辉太没担当，不想再和他胡搅蛮缠。 张文辉听张继光这样说，便不做声，等张继光催他两次，才说，“那就按县长说的，等一段时间，县里会协调好。怀仁镇这边暂时不动，你看行吗。” “文辉书记，你是书记你说了算。”张继光没好气地说，随后出去，与到来的人沟通，将这些人都劝说回去。 张继光做好这件事，便会自己办公室，随后，他拿出办公纸，开始写今天事件的过程汇报。这份东西，通过田洪君的手，转交到石东富手里。 石东富看过后，对田洪君说，“洪君主任，你怎么看？” 田洪君摇摇头，说，“张文辉在文联时间长了，不适合去乡镇。不过，怀仁镇如今谁去都不利，还是让张文辉在那里熬吧。” “这个张文辉，”石东富叹一口气，“经他口中一说，县里反而被动了。杨再新倒是很会抓机会，不简单啊。” “修路是他做成都，做事有始有终，县长，换一个角度看，又是不错的家伙。”田洪君也知道，老板如今也是被逼得无奈，才做出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第251章 出大事了 怀仁镇的情况也反馈到怀仁矿业那边，李曼雪对地方上的事情不在意，可真要在怀仁镇开矿、作业，还是要有一个相应的环境。 往上申请资金，给怀仁镇那条路进行补偿，对怀仁矿业而言，损失并不大。资金对他们说来不是什么大事，提前支付长坪县部分款项，最多就是担负一点利息。 李曼雪往公司申报，李添浩得知事情虽说还算顺利，但在怀仁镇终究有些小麻烦，心里还是不爽。 丢面子的事情，对李添浩说来，比损失钱财更严重一些。 对李曼雪的申报，不急着解决，而是给张长文打了电话，要张长文处理好这个事情。张长文得知一些情况后，并没责问石东富，拖了一天，给李添浩回复。 这样的沟通对外人是不知情的，怀仁镇和长坪县这两天就有些浮躁，特别是张文辉几乎是度日如年。 杨再新从村里回来，张文辉得知后立即去找他，责问他如何在背后做那些阴险的招数。杨再新见张文辉已经有撕破脸的决心，不由地好笑，倒是没有直接怼回去。 杨再新这样的态度，一直表示怀仁镇的核心才是张文辉，让张文辉更加恼火。几次发作，怒吼，偏偏杨再新又做出听令的样子。 镇正府其他干部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冲突，见杨再新每一次都忍让，反而更支持他。张文辉将怀仁镇的情况电话给石东富，可县长的态度很淡漠，不像之前那样明显地支持他。 两天后，李曼雪再次到怀仁镇，表示怀仁矿业会在一周之内将支付一定金额款项，给长坪县用于补偿怀仁镇的进镇公路。 但支付还需要总公司批复，也需要走一定的程序，请怀仁镇这边给予理解。 这次还是张文辉和杨再新见李曼雪，随后，张继光和龙利群等人也过来，谈到怀仁矿业在怀仁镇推进工作，请镇正府协调好地方。 杨再新这次也没办法直接拦阻，省里那边也没有直接的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怀仁矿业并不是省里意嘱的公司。 既然省里还不直接干涉，杨再新觉得怀仁矿业在地方上即使入驻，等开采出矿来也还要一段时间。同样具备缓冲的阶段，便将这些事情交给张文辉来处置。 张文辉见杨再新不在干预，热情高涨，要龙利群当天就带人为怀仁矿业领路，去下面村里实地看情况。 龙利群见杨再新没有反对的意思，对张文辉说，“书记，安排人肯定没问题，但先说明一下。这种为企业带路的工作，镇里要为规避发放下村补贴的，到哦时候，你可要签批。” “怎么会这样？”张文辉不由地又看杨再新一眼，想知道是不是杨再新在搞鬼，张继光听了后，见张文辉的反应，当即说，“文辉书记，这个事如此，其他乡镇也都是这样操作。” “为什么要下村补贴？”张文辉不满地说。因为怀仁镇的可用经费越来越少，对他这个书记而言，就表示今后将过紧巴巴的日子。“平时我们下村，也没有拿下村补贴。” “文辉书记，是的，我们下村确实不领补贴，但我们的补贴都用其他途径补给了的。如食堂吃饭，村里吃饭，这些都需要开销。镇正府会给食堂、村部一定金额的补偿，其实就是下村补贴。”张继光解释说。 “我下村又不是每次都吃饭……”张文辉说。 “文辉书记，到底安排人还是不安排人。”龙利群也给张文辉闹得不耐烦了，直接问他。 “肯定要安排人，少安排一点，时间也可少一些。”张文辉说。 李曼雪和他的人也在办公室，听张文辉等人讨论，也不插话。等张文辉说来后，李曼雪说，“张书记，非常感谢你对我们怀仁矿业的支持，我们怀仁矿业不会忘记对我们友善的人，一定会有足够的善意回馈给善意的人。” “李总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镇正府的工作就是为企业服务的。”张文辉说着，心里在盘算怀仁矿业会给多少好处，又有哪些具体的好处？ 看张文辉那笑容，龙利群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杨镇长好，我们公司进怀仁镇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地方协助，帮助。不知你有什么要求？都可提出来。” “我有要求，但你也不可能满足，是不是？”杨再新笑笑地说，“李总，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可说是在调戏李曼雪，却又是实际的情况。 “杨镇长，那可说不定哦。”李曼雪说这话时，故意让脸稍红，也是做给几个人看。 “真的？李总，那我就提一个要求吧。”杨再新扬声说，似乎很高兴的神情，“我请李总将与县里签订的协议复印一份给我，不难吧。” “杨镇长，上次就说过着说公司的商业机密，是不是？这个要求肯定不能满足你，换一个吧。” 龙利群、张继光和张文辉才知道杨再新的用意在哪里，听李曼雪说，心里也是各有感想。 听李曼雪这样说，杨再新笑了笑，说，“那行吧。李总，之前我们书记也提到了，干部下村要给补贴，要不，就由怀仁矿业来帮补贴，你看可好？没过月用不了多少钱，对怀仁矿业不过是九牛一毛。” “杨镇长，一两个人的生活，我们公司肯定可以承担的。”李曼雪应下来。 “李总，可不是一两个人啊，怀仁镇镇正府的干部，只要出去做工作，都事关怀仁矿业的矿业生产，是不是？” “杨镇长，这肯定不行。我们公司也是小本经营，赚不到多少钱。”李曼雪苦笑着说，面前这位提起要求来，都不讲脸面了。然而对方都不是为自己提任何要求，这一点，又让李曼雪感觉到这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李总，看来怀仁矿业一点诚意都没有啊。”杨再新感概说，“只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李曼雪听听这样说，正要解释，龙利群的电话突然响了。接听，龙利群突然说，“杨镇长，卡子那边出大事了……” 第252章 敢打敢冲 龙利群在说话的同时，人往外冲，也不解释什么。杨再新听说是路卡出事，那肯定是有人冲卡或者其他的事情。难道是怀仁矿业的人在砸路卡？ 这倒是有可能，李曼雪到镇正府来麻痹他们，另派人到路卡搞事。等那边做好，镇正府这边即使得知情况，也不好过深追究。 看李曼雪一眼，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身边一个男下属，却有一丝狞笑。杨再新心里明白，怀仁矿业是想先斩后奏了，给怀仁镇这边一记狠手。 他也没什么表示，紧随着龙利群往外冲。身后张文辉在喊，“杨镇长、龙镇长，千万要慎重。”虽不知发生什么事，张文辉却担心怀仁镇同怀仁矿业冲突起来。 张继光见状，多少也猜到一些，说，“书记，赶快走。” 张文辉却不急，对李曼雪说，“李总，真不好意思，也不知发生什么事。” “张书记，你忙吧。没关系，我能够理解。”李曼雪带着微笑地说，随后，助理将手机收到的信息给李曼雪看。 不过，没有人看到手机里的画面，是有三个人被捆着，丢在一屋角，身上显然是有被打的痕迹。 李曼雪看了，凝眸一敛，说，“别太过分，不要伤到人。” 助理也不说什么点头表示了下，怀仁镇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出去。这时候出去还起什么用？路卡那边已经成定局，不会有人能够做什么。 进怀仁镇的路卡，有几个人呆在建造的休息处，其中一个显然是外地人，四毛显得恭敬站在那个人身边。外面的人，都是怀仁镇的那些黄毛小痞子，四毛招揽到一些人，而另一些人则是怀仁矿业招收的护矿队。 这些人是以那个外地人为主，四毛在协助。除了呆在屋子里的人，外面路上站了三四十人。之前的路卡已经被砸坏，丢弃在一旁。 “李哥，你一出马，旗开得胜。护矿队就是厉害。”四毛舔着脸说。 “四毛，以后跟着老子混，到时候带你去省城，看看大世界。千万不要以为在怀仁镇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称雄了。世界有多大，你还不知呢。” “是的是的，我一定紧跟李哥脚步走，先把怀仁镇的护矿队搞好。”四毛倒是分得清自己该做什么，“李哥，那三个人怎么处置？打一顿丢出去，还是另有所用？” “先不急，我们看看镇正府那边有什么反应。人在外面手里，就不怕他们耍横。”李哥说。这个李哥是什么来路，四毛并不知，但四毛知道，李哥一到怀仁镇，先甩出二十万，让他招兵买马，扩充队伍。 护矿队算是怀仁矿业的外围员工，有工资，有福利，但要听话，敢打敢冲。这是之前就先说定的，今天，到路卡来不过是小小地检验一下队伍的素质。 李哥说过，队伍拉起来，如果能用，那就是员工的待遇，进入公司的安保。特别是四毛，进入安保队伍，他就是一个中层管理的身份，月薪三万起步。 对四毛这样一年都没见过几个钱的，又到牢里吃过那晚饭，心气躁就提起来，胆子也比当初肥一些。更主要的是，怀仁镇这块地盘，没有比他更响亮的角色，俨然成为新的老大。 不过李哥根本不讲四毛放在心上，对这山野的小子，给几个小钱就完全被收买了。根本不是可利用的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出息。只是在怀仁镇这里，要他们当炮灰，做一些暗地里的事情。 至于所有承诺，都是口头上的，又不需要兑现。如果今后当真用得上这些人，给一点钱打发就是。 张文辉见情况不对劲，张继光却急急忙忙要去路卡看，只得跟了去。这时候，车没了，得到镇上去找车。 龙利群冲出镇正府办公室，也不多说，电话龙成海，要他将在家的干部叫出来，一起去路卡看究竟是什么事情。传来的消息说，路卡值班的人被打了，还有不少人在那边闹。具体情况暂时还不知。 见杨再新跟在身后冲出来，龙利群心里觉得安慰很多，这位镇长果然是不怕事的人。两人上车，杨再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知道吗？” “目前就知道值班的人给打了，对方是谁，什么意图，都不知情况。”龙利群说。 “那我们跑过去其实没作用？我看，将联防队的人集中起来，让他们立即找车跟在后面，以防有什么变乱。”杨再新觉得这个路卡都好久了，为什么会突然有人冲击？不就是因为怀仁矿业的人过来接手这些矿山嘛。事出有因，必然有人在背后出招。 对这些突发事件，杨再新历来的做法就是稳重求胜，先求自保，然后对敌手毫不留情进行打击。 “联防队？”龙利群说，“对的对的，我怎么没想到？”说着便给镇民兵营长打电话，要他将附近在家的民兵、联防队员和附近村主干都以最快速度集中到镇上，并随后往路卡集合。 布置之后，龙利群说，“杨镇长，那边该不是怀仁矿业的人在搞事吧。” “不管谁要搞事，只要我们占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杨再新说。 田晓明等人知道杨再新和龙利群两位领导前往路卡，也将个人的摩托车弄出来，集合了几个年轻干部，立即追向路卡哪里。路卡出事的消息这时候已经传开，知道有人打砸了路卡，并将值班的人拘畔了。 民兵和联防队的人接到电话后，也在快速集中。这方面，杨再新到怀仁镇后，曾多次演练过。而这时候时间是上午，正是村里人吃早餐的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家。得知消息，很快将自家的摩托车推出家门，村里便轰然响起了摩托车发动声。 聚集地人并没有到镇正府，而是在镇街上，几十辆摩托车聚集，确实有不小规模，威压也大。民兵营长见人到得差不多，大手一挥，摩托车轰鸣声里，一起赶赴路卡。 第253章 面色不改 龙利群、龙成海和杨再新在一车上，尽量快速往路卡赶。车外的风开始冷了，但几个人根本不在乎身边的情况，担心路卡值班的人会受到伤害。 从镇上往路卡，十几公里，但路弯，哪怕路况比较好，也不能太快速。杨再新一直在跟司机说，“开满点、开慢点，稳重稳重。”也是在让龙利群等人不要忙中出错，千万别自己的车出事，那就是更大的事。 龙利群在车里接到民兵营长的电话，那边已经集中，问接下来该怎么做。龙利看了看杨再新，说，“镇长，他们人齐了，有摩托车，也很快速的。” “要他们别慌乱，听这边指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不要失去处在他们身上。”龙利群将杨再新的话转告那边，不久，龙利群又接到电话，是附近村子的村主干、村里年轻人都到了，他们才到镇上集中，得知联防队的人已经赶赴路卡，便也往路卡跑。 这时候，都不知有多少人赶往路卡，这些人集中起来之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继光边走边看工作群，也许了解路卡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工作群的消息比较杂乱，都不是准确的信息。张文辉在身边不听地说，“继光书记，杨再新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组织观念？他和龙利群镇上太不像话了，一点事情都不汇报，还自己跑出去。” 张继光有些忍不住了，说，“”文辉书记，你下车得了。行不行？ “继光书记，你是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路卡出事了，能怎么的。我们前去看看，真有什么事，解决就是了。杨再新和龙利群那一点不好？他们为了工作，拼命往前冲，你在背后这样说，会不会让人心寒？今后，还有没有人权做具体工作了？” “继光书记，话不能这样说，我只是坚持原则，不让他们乱来而已。”“他们有乱来吗，你自己想想吧。”张继光也懒得理会张文辉，给龙利群打电话，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问题吗是不是已经到路卡，情况如何。 还没到路卡，但已经有车堵在路上，车边站有人，都是怀仁镇的车。龙利群问一个人，“前面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听说前面有几十个人，吧路卡给占了。还砸了不少东西。龙镇长、杨镇长，你们是来处理问题的吧。可要多小心，据说都是镇上那些二流子，然后加入了谁的护矿队。在前面耀武扬威的，不肯让车经过。” 龙利群和杨再新听说这些信息，和在路上的信息一对，基本确定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确实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了，只是到底是谁，目前还不知情。前方既然有几十个人在把控路卡，估计值班的人已经被控制。 “镇长，是不是等联防队的人到来？”龙利群说。前面人多，真遇上事情，那些人会不会直接动手？ “他们不敢的，放心。”杨再新说，“田晓明，你留下来等联防队的人，也等我和龙镇长的信息。” “镇长，我一定要和你一起。”田晓明不肯留下。 “这不行的。”杨再新态度坚决，“人多去没用，只要我和龙镇长就足够了。先拖住对方，等联防队和村干们到来，先将附近的路完全堵住，我的想法是将这些人全部捉住。” “啊……”田晓明说。 “不要惊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全部拿下，特别是对方的主事者，在乱局中受点伤，得到点教训，不是很正常吗？我们不出手，下次还不知对方会怎么样呢。” “好，我在这里等联防队和村干们。镇长，你可要小心，一定要保重。”田晓明也是担心，对方目的不明确。 在不少人注视中，杨再新、龙利群和龙成海三个人往前走，一路上停了几十辆车，都是被路卡那边的人堵住。虽然群情有些激动，但却没有人出头，自然组织不起来反抗。 大家看见杨再新等人走过去，有些年轻人也准备跟着，因为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们，知道他们到了，肯定会痛前面的那些人冲突。即使不帮忙打架，人多也可成为威势，至少前面的人会怕一些，不敢乱来。 杨再新笑着让他们在自己车边等，疏通了路卡，大家就可赶路了，没必要在堵在路上。杨再新说得风轻云淡，车主们也不以为然，因为在怀仁镇，目前就没有杨再新和龙利群出面还解决不了的问题。 走到路卡边，见过路上堆着不少石块、砖头，都是从卡子砸坏的地方丢过来的，卡子另一侧也有不少车在等，但路上堆积的那些东西，有几个染了头发，纹了身的人站在那守着。车主也认识他们，但今天这些人谁都面子都不给，自然是故意要闹出大动静，也是在给怀仁镇立威。 “怎么回事？”杨再新大声说，“谁闹的，快将这些弄开，大家都堵在这里，想做什么！” “我弄得，怎么了？”四毛从小屋子走出来，虽在他身边的有十来个人，都是四毛才拉在身边的死党。见杨再新和龙利群到了，很狂妄地冲杨再新说，“你是杨镇长？听说你很恶啊，今天能不能也凶恶一次？” 上次，在镇里。杨再新和四毛碰撞过一次，被骂得灰头土脸的离开，认输。但这次却不同了，他已经是怀仁矿业安保部的人，包括身边那些人也都加入了怀仁矿业。如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有背后的势力。 李哥向他保证过，怀仁镇这边绝对不敢动怀仁矿业的人，因为和科研已经得到县长、市长的支持，没有人敢跟怀仁矿业叫板。 “四毛？”杨再新见这个人走出来，也是笑了，“四毛，你算老几？要不要问叫派出所来请你走？我跟你说，故意堵路那是违法行为，你才从里面出来，就这么快想进去？” “杨镇长，你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人？不知道吧？搞事你，我到县城去，县长见到我都要客客气气的。” “四毛，太阳从那边出来，你还知道不知道？”杨再新都被他说得笑起来，这也太无知了吧。“醒醒吧，你后面的人是谁，叫他出来。现在我给你们机会，自己改正，然后求得怀仁镇上上下下的谅解，让你再过几天看的见太阳的日子，可不要不知珍惜。” “吓我啊。”四毛声音也大起来，“老子现在是怀仁矿业的人，不信你问问李哥。” “李哥，优势哪根葱？叫他出来看看。”杨再新目的还是要将背后的人引出来，看四毛身边的都是怀仁镇镇街一些不肯读书的小青年，没有多少见识，也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会有什么后果。 “罗嗦个屁啊，信不信我叫兄弟们把你擒了。”四毛叫嚣着说。 杨再新淡然地笑笑，“看来你不敢叫那个李哥了。” 第254章 动 手 “李哥李哥，杨镇长想见你呢。”四毛大声说，“杨镇长，我跟你说，从今天起，怀仁镇的进镇路卡贵我们管理，是怀仁矿业安保的职责了。我们会守好路卡，每一台锅炉的车，都会按车收费，包括你杨大镇长的车哦。对了，龙镇长，你也不能例外。” “四毛，你昨晚吃错药了吧。”龙利群可不会给他一句好话，直接来找骂一句。 “龙镇长，可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在路卡这里，谁他妈的敢乱来，老子就不客气。”四毛说。 “四毛，我给你五分钟，叫人吧路上的砖头清理干净，让车疏通。”杨再新说着直接朝四毛等人走，龙利群和龙成海跟在身后。因为所谓的李哥一直不出面，杨再新还是想先见到这个人，这个人才是李曼雪的真正手下。只有将这个人抓住，才能让怀仁矿业感受到痛。 “站住，不准往前走。”四毛大声吼。 杨再新不理会，走到四毛面前，却不停步，是要走进值班休息室，想看到值班的人在哪里。四毛也猜到杨再新的用意，立即让手下的人组成人墙，堵住去路。 杨再新见四毛如此，说，“四毛，你自己想清楚啊，你是孩子的人，可不要做傻事。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老子知道做什么，老子已经是怀仁矿业的人，你们还敢怎么的。我们是大企业，是到怀仁镇来做生意的。”四毛大声说。 “你做毛生意啊。”龙利群见四毛张狂，很不得给他两下。但前面人墙堵住了路，他们也没办法走过去。 “四毛，你确定要一误再误？我跟你说，镇正府三个值守路卡的人在哪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杨再新见四毛让人拦路，真冲过去，发生肢体冲突，自己三个人也没法冲散他们。 “哦，那三给人啊，在里面休息呢。” “他们怎么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们，等你见到他们之后，自然明白的。”四毛说，头抬着，看向半天，“跟你说句实话吧，怀仁矿业接手路卡之后，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不需要杨镇长来多事。至于三个人，当初不停劝，兄弟们在牵扯中，是不是有些伤，我可不敢说。” “四毛，你这是要一头走到黑，不肯听话了。是吧。”杨再新说。 “死啊，要不要报警？我跟你说，报警也没用，我们是怀仁矿业的人，县里公安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派出所就更不用想了。杨镇长，我劝你一句话，不要在这里多事了。要解决今天的问题，还得怀仁矿业那边的老总发话。只有李总说话了，人会放，车也不会堵，当然，路卡肯定就归属怀仁矿业来守了。这是怀仁矿业交给我们护矿队的工作，我们工作职责之内，只听怀仁矿业李总的。” 四毛这样说，杨再新看一眼身边的龙利群，见他点头。也明白联防队的人已经到位，村干的人是不是到了，还在未知。可龙成海用手点了点杨再新的背后，他也就明白，两边的人已经汇合，都赶过来了。 杨再新说，“好吧，开始。”龙利群伸手到裤袋子去，然后按了信息发送键，将之前编好的短信发送出去。 田晓明一直在外围，等联防队的人到来，又担心杨再新在前面受到伤害。等民兵营长过来，田晓明也将这边的情况基本摸清，随即，让民兵营长带二十几个人，从小路穿插，绕到公路另一端。如此，就形成了两头包围的势态。 而村干带来的人，这时候也赶到了。得知前面的具体情况，大家都非常生气。到来的人，合计有百人左右，然后，慢慢往路卡围拢。也有些被堵在路上的车主，看到村干们和民兵的行动，也参与进来。 接到龙利群镇长发出来的消息，这边的人实际上已经离路卡二三十米而已。民兵营长带着的人也是如此，完全形成了合围。随后，田晓明说，“我们往前冲，先于杨镇长他们汇合，之后，将对方的人全部抓了。” “会不会打起来？他们有没有武器？”有人问。另外的人就笑着说，“怕什么，四毛那些人都是软蛋，欺负一下老实人。见到我们后，看他们谁敢动。”自然有更多的人附和，在怀仁镇，这些村干、民兵的实力远比四毛那些混混要强太多。而平时，他们对四毛的人本身就很看不惯，这次有机会教训一下这些人，大家都很起劲。 “能够不伤人最好。”田晓明说。“知道啦。放心吧。田主任。”对田晓明这个人大家对他也是越来越喜欢，主要是跟在杨再新镇长身边，给怀仁镇带来好处的人，谁会不喜欢？ 这边的人突然冲出来，田晓明冲在前面，看到杨再新和龙利群三个人站在四毛等人面前，他们冲到杨再新身边，说，“杨镇长、龙镇长，你们没事吧。” 其他人也冲过来，人数聚齐，一下子比四毛的人多处一倍以上，四毛见到来的人虽多，但也不怕。凶狠地盯着杨再新看，杨再新笑笑，说，“四毛，最后一次警告你，是看在你是怀仁镇的人身份上。怎么样？” “老子还怕你不成？”四毛色厉内荏却不肯退。 田晓明听他这话，火气可就大了，一脚踹过去。四毛有所准备，往后退一步，没踹实。死你们大叫，“你们还敢打人？”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田晓明身后的人造就崇尚，将四毛身后的人冲散。 人被冲散，两个对付一个，立即将人弄倒。四毛身后的那些青年，在街上敢叫嚣，但在这时候却一点都挡不住冲。杨再新和龙利群等不管这边怎么乱，镇街往前走，想要尽快找到三个值班的人。 这边开始乱起来，叫骂声、追逐、哭喊，喝叫，求饶，交杂的场景乱成一气。还没走到小屋，民兵营长带来的人，也冲了过来，将站在公路上的泼皮们也追的四处逃散。 不到十分钟，四毛带来的人都被放倒，好在这些小青年大多数是怀仁镇的，大家动作不大，也没怎么受伤。 杨再新走到小屋里，见到三个被捆着的值班人员，忙给他们松绑，问他们身体情况。混乱中，四毛所说的李哥却没找到，不知躲到哪里。三个人虽受了点小伤，问题却不大，也是万幸。 联防队的人四处搜索，然后在卫生间发现了“李哥”。联防队的人知道李哥和身边的两个人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找到他们后，便很不客气，拳打脚踢的给打得半死。但李哥等人也不知到底是谁打的，还好杨再新及早让龙利群制止联防队和村干们，才没下死手，将他们打死。 第255章 闹开了 处理好车流，将三个值班的人送回镇医院医治，杨再新看在被砸破的路卡和路卡这边残破的景象，要龙成海拍照。张文辉、张继光也都感到这边，看到面前的情况，张文辉大声地喝问杨再新，责问他之前为什么不冷静，闹成这么大的事。 杨再新不解释，张继光也知道，事情闹成这样，主要是怀仁矿业在背后搞鬼。说，“接下来怎么办？” “李曼雪没走吧？”张继光说，路卡在这边，她想走也走不了的。 “没走就好，这样吧。这里的损失全部要李曼雪赔。对了，找几个镇里家属，到她哪里闹，看她如何做。” “杨镇长，你要想清楚。破坏招商引资大计，是要犯大错误的。”张文辉大声说。 “文辉书记，怀仁镇是以你为主，对不对？我们所作的这一切，都是经过你同意的，是不是？”杨再新故意这样说，其他人听到了，都说，“对，我们都是听张书记的，怀仁镇书记最大。”这些话，差点让张文辉气死。 回到镇上，李曼雪原本是住在兴仁酒店，田大伟得知路卡的情况后，他虽说没有往路卡跑却留在酒店，要看住李曼雪等人。李曼雪他们有三台车，都是很不错的车。而李曼雪那台车，股价要两百多万，自然不你让他们跑掉。 杨再新等人还没回来，但兴仁酒店这边已经来了不少妇女、老婆婆们。全部站到李曼雪的房间外，将路给堵死。 随后，李曼雪意识到部队，打电话报警。但门外的女人们开始哭骂、打门，叫喊着要李曼雪给他们赔偿。李曼雪也恼火，但却又无计可使。 等杨再新和龙利群等人找到李曼雪，又将在路卡收集到的证据丢在她面前，然后要李曼雪负责赔偿路卡和今天造成的损失。 李曼雪说，“那边的事跟我们怀仁矿业无关，我概不知情。”她准备推得干干净净。 杨再新呵呵呵地笑，说，“李总，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走了。是不是要我也不知情？试试？” 听杨再新说得有些阴险，李曼雪自然不敢，说“杨镇长，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怀仁矿业到怀仁镇来搞事，不怀好意。行，你们赔偿了就行。我还有事情，估计很快要求县里，你多想想，想清楚。我看到下面有几台车，每台车四五万块钱总可以卖到吧。” “你说什么。”李曼雪听杨再新说到车，还几万块钱就卖掉，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李曼雪说，“杨镇长，我已经报警，我们法庭上见吧。” “好啊，我是很欢迎的。”杨再新说着便离开了。 石东富先得知这个事情，是张文辉电话报上去的，当时张继光也在车里，但没有制止张文辉汇报。得知怀仁镇路卡给砸，还伤了值班的人，石东富当即向章童俊进行汇报。这个事情可能会很大，杨再新的性格他说有所了解的，没有闹大多时候，说什么他都不太在乎，但如果真闹起来，他也不在意闹大。 章童俊听说后，不表态，至少对石东富说，“先看情况，要相信杨再新会处理好这个事情。” 石东富知道，牵涉到怀仁矿业就会牵涉到李家，李家的做派可不会讲道理，他们只要结果。这件事情闹起来，会不会惊动省里？石东富心里也不定，便给张长文市长打电话，张长文也是吓一跳，立即责成石东富出面去做工作。 石东富只能叫苦但又不敢跟张长文说，立即要田洪君带车往怀仁镇跑。谁知到半路，杨再新的电话汇报已经到了，他在路卡那里搜集了和科研的人所有证据，伤人、砸物、堵路等等，将社会闲杂人员吸收到安保部，本身就不怀好意。 这些证据之下，石东富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便请示了张长文。张长文也难做人，知道李家不肯吃亏，即使是他们惹下的事，也不会吃亏。 张长文将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给李家打电话去，那边自然不会有好言语，但对李曼雪让怀仁镇闹起来，也不满意，要李曼雪自己解决出来的事情。 杨再新到县里见过章童俊，汇报了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又到县**去见石东富，将这一天发生事情的全部过程细细地说了，脸一些细节都说出来，要石东富判断。而他的态度也明确，如果李曼雪这次不道歉，不赔偿，怀仁镇将不会欢迎怀仁矿业去开矿。 石东富劝说几句，要杨再新回镇里做群众的思想工作。杨再新表示做工作没问题，但要看怀仁矿业的诚意。李家不肯道歉或赔偿，那怀仁镇也做不好工作。 不过，三天之后，省城李家就传来消息，所有李家的故事、产业全部被封掉。而李家在位置上的人，也全部被拿下。 这个消息杨再新最先得知，是唐慧琪给他打电话的，说是军方动手了，因为在怀仁镇的矿藏矿渣上，李家是东岛国际的代言人而已。如今，已经拿到实证，那边就动手了。 杨再新将这个消息传给章童俊，随后，要龙利群将李曼雪留在镇上的车想办法弄进镇正府，扣着。 张长文得知李家倒下，心里一惊，他在柳河市这边为李家出声，不知省里会不会追究。等石东富得到消息时，就更加不安了。不过，市里和省里暂时还没对他们做任何措施，石东富心惊胆颤地一天天做事，也是难过日子。 张长文倒是没收到多少钱脸，但高兴佳却被弄进去了，是直接抓捕的那种。证据足，拿来李家一些好处，关键是在整个过程中，他起到的坏作用真不小。 一个月后，这些事情渐渐收尾。长坪县这边的矿山、矿渣，由省里直接派人过来，有军人到县里来看守着这些资源。怀仁镇之前所作，自然得到来至省里的褒奖。受益最大的就是杨再新。他不仅是怀仁镇的镇长，还是长坪县矿业局局长，长坪县新经济模式的组长。 刺梨种植再次提到高位来对待，使得长坪县其他乡镇对种植刺梨的工作非常重视，种植的面积也有所增加。种植的效果自然也呈现出再好的局面。 一年之后，刺梨开始挂果，新畦食品正式开始营运。产品一上市，立即获得了大量消费者的热捧，先成泪抢购热潮。 第256章 是袭击 随着刺梨产品的热销，长坪县和附近几个县区都加入种植刺梨的行列。以此掀起大面积种植刺梨、深加工刺梨果产品，形成一系列的产业格局，使得柳河市的经济在江上省日益彰显，也使得江上省在国内的地位逐步提升。 两年后，张长文黯然离开。章童俊当之无愧地接任市长职务，都没有做任何过渡。横折县的黄子明则接手章童俊的位子，很显然，这也是一个过渡到安排。 石东富在一年后离开长坪县，田仁权往上一步，接替他的职位。空出来的常务副县长职位却落到杨再新头上。这样的安排，都是大家早有心理准备的。 杨再新在一年后与唐慧琪结婚，很低调，没有惊动什么人。陈家那边倒是办了几桌，都是家族人。对杨再新在长坪县的表现，也算是肯定。 杨再新当选常委县长一年后，中江高速公路通车。中江公路开通，将长坪县和江上省会完全拉近，之前最偏远的长坪县如今成为离市里最近的县之一。除了交通便利之外，长坪县如今的经济也大加提高，主要是最先栽植的刺梨开始采收，在县里直接建设了十几家加工厂。 这些食品厂都属于新畦食品名下的产业，如今主要是建厂和试产，产能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因为刺梨基地的产量也没有完全释放，在一年之前，新畦食品在长坪县之外的三个县同时建立栽植基地，刺梨的栽植面积扩张几倍。 有长坪县的经验，这三个县的栽植和管理技术就成熟多了，发展起来很快。过两年，刺梨的产量完全爆发出来，这些食品厂就可大量产出，新畦食品的市场也会爆发，很可能在三五年之间使得新畦食品成为庞然大物。 唐慧琪等儿子一岁之后到省柳河市做事，实际上是休闲为主，也照顾杨再新的生活。杨再新如今有家人缠在身边有些幸福并烦恼着。不过，这种事是对杨再新而言处理起来也容易，不会有故障。 县里的工作进行的顺利，黄子明、田仁权等领导对杨再新的工作也满意，没有太多的干预和拦阻。最近两年，长坪县的教育教学质量上的工作也有提升，不过，没有最初那样提升明显，全线教育教学潜质到一定程度后，基本上是实力全开。要想继续提升，可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这两三年长坪县的做法和成绩都得到了市里的肯定。 市里虽说提出食品产业的口号，落实很不错，但是力度工作不仅仅是单方面的。因为半年前柳河市旧城改造项目得到批复，如今逐渐落实下来。这是一个超大的项目工程，牵涉面太大，市里的精力都倾向到这边来了，再没有人力推动食品产业发展。 对长坪县而言，市里旧城改造也是有利的，因为之前的学校建设工程县里锻炼出一些建筑公司和人手，他们已经成为熟练的工人，在劳力输出上占据优势，至少有五到十年，这批人都将成为江柳市建设的中坚力量。 有这一批人支撑，全县人均收益就有较大提升，使得长坪县在短短两三年内，经济实力提升到全市前三。 这一年多的平稳和发展，长坪县并非真正的风平浪静，而是因为大家都看到无法突破长坪县现有的格局，黄子明做事有自己的一套，不肯让田仁权等人左右，相互之间的消耗便没法对杨再新有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眼看再过两个月黄子明的县委书记就满届，他在长坪县虽然没有满五年，可他在横折县那边做过书记，整体而言是到达年限了。如此，长坪县的一把手就得换人，也可能黄子明再接一任。 到这时候，田仁权知道他如果在没有抓住机会，今后想往书记位子走一步，机会会更少甚至要等他退休前拿组织给的福利性级别才是副厅级。 市里和省里的关系也逐渐变冷，想要在长坪县就地提升简直不可能，田仁权却真不甘心就这看着机会从自己手里溜走。意识到情况不妙，田仁权几次请章童俊到河边酒楼消费，请求章童俊帮他到省里领导面前说好话，帮他运作上位。 黄子明知道田仁权的情况，虽不愿意但两人在长坪县终究有不少合作，也有不少方面要田仁权支持才保住一定的话语权。面对这样的斗争形势，黄子明比起田仁权要老辣，与章童俊之间的关系也要好一些，便也找章童俊运作，想在长坪县多呆一届。 随后，田仁权在与市里书记接触中，那处一坨钱，准备请书记帮忙应对，到省里去找门路。谁知却被一个记者拍下这个画面，使得他的形势急转而下。 米米这两年也是有较好的发展，除了章童俊在市里位置上照应之外，她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某家族的儿媳。到这一年在省纪委已经升到副处级的一个处长。 记者的资料落到她手中，米米也知道长坪县那边的事情，对黄子明和田仁权这两人有很深的印象，知道他们跟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便将资料原件往上交给领导。 这些资料证据链已经非常清楚，买官是明确了的，虽然牵扯到书记但不直接是书记本人，会不会是田仁权在背后拿书记的名头做到事情还无法确知。 省纪委行动迅捷、保密，但也跟市里招呼，随后由市纪委人员将田仁权和章童俊两人进行控制，在翔实的证据面前，田仁权也没法抵赖。章童俊这次被害得够惨，他不敢将事情推给书记。因为田仁权拿出的五十万元确实跟书记没直接关联，书记根本不知情，至于其他人上位过程中有没有做过这种事，谁也不知。 另外受到影响的是长坪县，一时间空处两个位子来，县长和县委书记。对这空位，不仅长坪县的人很热衷这样的位子，市里和其他区县也眼红长坪县的位子。之前全市最差的县，经济上已经上升到全市排位第二，再过一两年会有更加明显的提升。这种位子谁不想要？ 最纠结的却是黄子明，他是长坪县的一把手，在县里发生买官的事偏偏被暗访的记者拍下来，有苦也没地方诉说。黄子明在长坪县能够稳住阵脚除了自身能力之外，也是杨再新专心于工作事务，没有争权的意思。如果能够顺利度过到他满届，黄子明很可能会进到副厅级别而空处位子来让其他人。 可出了这事后，市里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大打折扣，书记甚至对黄子明有着恨意，哪还让他有好果子吃。只是，情况以及如此，黄子明懊恼之余也只能认命，运气不好也是一种重要因素。 田仁权被带走，县里的工作也必须做一些调整，黄子明懊恼中通知杨再新到县委见面，知道自己绝对会受到这两人的牵累，却又必须为他们擦屁股。等杨再新到了，黄子明说，“知道了吧。” 杨再新自然听说了情况，米米早一天就来了电话，这时候，杨再新也不瞒，苦笑一下，说，“书记，人心隔肚皮，受到牵连的可不少。” 黄子明叹息一声，过一会说，“命中该有终须有，命里没有不强求。我这还算轻的，市里那位就真有苦没处说。” 杨再新不接他这话，书记在田仁权问题上或许真的受到牵累，但书记之前如果没有这些意思，田仁权敢背着他收钱？书记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上面也有人支持，用他来平衡章童俊。不过，接下去书记还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继任职位就很难说了。 柳河市旧城区的改造正在轰轰烈烈中启动，许多规划、打算和建设要人推进、要人去执行和管理，书记一旦离开这一摊子会不会出现问题？ 当然，有能力的人多了去，换一个人到书记的位子也可能比他做得更好。杨再新不免想到章童俊，这位能力也够，如今就是差点来至上面的支持。如果书记走了，章童俊接替书记的位子是比较适合的，对长坪县和开发区的发展非常有利。 新畦食品的根基在长坪县和横折县等几个区县，这是最核心的地方，目前新畦食品还没壮大到那种地步，地方管理者对公司的态度还很重要，听黄子明提到书记，杨再新便想到这些背后的可能性。 确实，将章童俊推上位是比较理想的做法。 见杨再新在思考却不说话，黄子明也知道杨再新确实说什么都不适合，因为田仁权一直都是他的对手，这次有没有可能暗访记者就是杨再新安排的？这种猜测是不能说的。 “再新县长，副书记负责的工作你是不是分一些担起来？”黄子明说。杨再新也是县委常委，不过，主要的是挂名要挂副书记职位才能进入党委班子，县里决策时县委的书记会议讨论工作才能参与。但杨再新的职责是吃完饭县长，工作繁杂，平时除了有决策方面的会才可能过来。 “书记，我那边也空出一位，如今也还没调整，正头痛呢。”杨再新苦笑着说，“书记，田仁权县长之前做的工作是人事方面的，组织部那边多做一些工作，总能够将事务担下来。” 有机会将龙利群推一推，不能错过。市里要对长坪县搞平衡但如今书记自身难保，也没有精力来计较长坪县的人事该如何安排。 龙利群资历也不错，能力也够，上到副县长可能有些难度，主要是跨度有点点大但县里如果有这层意思，力推，也可能错成上位。这时候，担起一些事务并不足以说明什么。黄子明听杨再新这样说，笑着应了，说，“杨县长这个提议很不错，龙利群书记确实有能力和才干，压压担子是非常必要的。” 黄子明如今情况不妙，自然不想跟杨再新有什么冲突，让他的情况更糟糕，顺势答应下来至于龙利群能不能上位那是以后的事情，他黄子明也掌控不了。给出顺水人情，以后跟杨再新之间还有些人情在。 达到目标之一，杨再新说，“书记，县**那边如今压力可不小，田仁权县长一时间可能回不到岗位，分工上得重新调整，你经验足，还请帮忙提一提可行的做法。” 知道杨再新不过是一种回馈的意思，田明俊自然不想就这样拿回报，笑着说，“县**那边的工作我不是很熟悉，怎么分工都是你这个一把手做主，那边的人你也了解，就直接分给他们担起来，真有什么不妥当再做调整就好。” 长坪县这时受到的震荡并不大，田仁权虽然是被悄悄带走，但很快县里就传开了。对县**这边的干部而言，有杨再新这个主心骨在，其他的都没什么改变。从县委回来，杨再新将**这边的主要领导集中开会，将田仁权负责的工作职权分成几部分，让相关的副县长等分担了。 每次换届多是从下而上，这样能够让地区更平稳地度过权力的交接。时间很紧，距离满届换届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时，杨再新和黄子明被招到市里，领导找他们谈县里班子调整的问题。杨再新对此有自己的准备，龙利群上位副县长、县**这边田仁权空出来后，自己往前一步，调整并不大。 另外一个人的调整就是田洪君，他也是满两届必须要退下来了。之前提议由田小伟来接替，这一点杨再新也提出来。县里的人事上调整，乡镇人事的调整也会是一个大面积的工作，要等县里新班子配齐之后，才有可能动起来。 谈了县里的人事工作，这不过是最初的意见征集，之后县里会有一个比较成熟的推荐方案，然后才可能走程序。当然，组织部门对干部的考察却是在半年前就结束了的，这是组织部的工作开展，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方案，县里也会在常委会上讨论并通过。张继、胡俊离开之后，即使县里还有不他立场的人存在，也无法跟杨再新对抗。 从市里回县，黄子明和杨再新一起交换过县里的人事安排，黄子明知道自己肯定会离开，不想给杨再新再留什么阻力，以后等杨再新再上一层楼后很可能还会记下这份情，回馈给他就是大好事。 对县里的人事安排，基本上走杨再新的意见，黄子明自然也会将这一两年来对他尊敬的也还有能力的人提出几个名字，自然一并通过了。 每次人事变迁，作为县里一把手的书记有六到七成的名单出自于此，县长可能要占一定比例，剩余的才可能到县里其他领导名下的名额。这一次，黄子明几乎放弃自己的权力，基本按照杨再新的思路来做方案，然后再经龙利群的手，这事对长坪县发展最优的一份组合。 随后的一个月，县里的人事动起来，先是黄子明这位一把手。黄子明离开长坪县到市里林业局担任党组书记，也算是一个去处，对他说来如果不是因为田仁权的连累，会有更好的位子。如今，能够有一个位子等着他，黄子明也满意了。 送黄子明离开之际，杨再新看着他神情落寞，笑着说，“书记，到市里眼界更宽，机会也更多。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又一起做事。” “好，我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很知足，相比很多人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奢求？再新县长你前途远大，我在这祝你步步高升。刚才你说过，今后我们说不定哪天又一起做事，真要有那么一天，我绝对配合、支持你的工作。” 也明白，今后再有机会在一起，杨再新已经是上官身份，这次人事变迁，自己离开书记职位，上面却没有提过谁来接替，很可能就是杨再新了。这样掐着时间往上升迁的人，完全可以想象，过几年杨再新绝对会升到市里、省里。 派人将黄子明送到市里，杨再新没有去，县里不断空出位子，他得在县里镇守，安定人心。随后，龙利群的职位明确了，接替之前副县长的位子，组织部长则由市里之前跟在李军身边的那位科长过来接任，这是李军到省城后留下来的影响力，市里这边也乐意做这种人情。 随后，龙成海、田洪君和侯丽萍等人的位子也都确定了，龙利群也当选了副县长，让长坪县的人看清了路，只要跟在杨再新身边做事的，都有了很好的结果。 县里基本稳定下来后，杨再新如同其他人猜测一样上前一步成为长坪县县委书记。这时候，杨再新才三十三岁。 让人意外的是，随后在柳河市人事调整中，章童俊成为市委书记。 杨再新得知这些情况后，却是露出淡淡的笑。 全书结束，非常匆忙，原本计划三百万字以上的，但是，大环境啊。抱歉！谢谢！ 第257章 杨再新的微笑 听对方郑而重之地说这番话，石东富有吐血的心了。 杨再新这个人的性格，石东富多少有些了解，他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退后的那种。与这种人打交道，要么是有十足的理由说服他，要么就直接用权压制他。 如今，自己能够选择吗？石东富黑着脸，对杨再新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自然很不满。 “杨再新镇长，你所说的只是一面之词。”石东富冷声说，“不论你是口头汇报，还是书面汇报，县里也不可能只听你的。是不是？ 再说，李曼雪李总到长坪县来，你觉得他们是来闹事的，还是来做事业的？ 这个是最基本的道理，还要我多说吗？怀仁矿业到怀仁镇去，是为了开发那里的矿，他们可能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当然，怀仁镇那里的路卡，可能是有人进行了破坏，但背后是谁，也要查清楚才下定论吧？” 石东富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将怀仁矿业开脱了，怀仁镇里的那些闹事的人，很好处置。抓到县里来，什么真相都可以的出来。 而且，这些事情也跟他没有直接关系，避开主要矛盾后，杨再新也好，章童俊也罢，只要怀仁矿业能够推进项目就达到目的。 “县长，既然如此，我回镇里去了。”杨再新站起来，明白了石东富的立场后，自己回怀仁镇才可以占主动。 之前在路上，给自家老板打了电话，但却没通，也不知书记到底发生什么。按说，县委那边也得知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书记能如此镇定？ 包括秘书田小伟的电话也是能够拨号，但对方不接，或许是全静音了？ 这不会如此巧合吧，是不是市里已经收到消息，然后…… “再新镇长，先不用回镇上。你就在这里把事情经过写出来，三个小时足够了吧？写好后交给我，县里会慎重讨论这个事情。” 杨再新既然已经到县里，石东富不会让他轻易离开，虽然不能禁锢他，但要他在自己办公室写情况汇报，这也是工作吧。 “县长，我回镇里写。”杨再新站起来，做要离开的样子。 他也意识到对方可能有安排，才要将自己留在这里，他也是故意这样，试探一下石东富的态度。 “再新镇长，我要你就在这里写，也是县里的要求，是严肃的工作。”石东富不知杨再新是不是真要走，语气比较严肃。 已经派田茂坪副县长，带了公安那边的副局长和警员去怀仁镇，如果杨再新回去碰上了，会有什么情况？真不好说。 杨再新这个家伙，在某种情况下，做出过激的事情，那是有可能的。 说到底，对怀仁矿业的问题上，县里这边是有亏心的。不过，按照一般情况说来，即使有人看穿，也不会站出来说。 谁肯为了工作的事情、为了那山里的资源，站出来反对县里的决策？ 这不是反对就可行的，直接的后果，对个人是非常严重的，很可能会头破血流。 石东富自然要完全杜绝，两方碰面的情况出现，直视着杨再新。也担心他真的要走，能不能留下他？ 如果，杨再新真的要走，自己也没办法用武力堵他，而彼此之间呈现撕破脸的状况。对接下去怀仁矿业在怀仁镇工作，会有很多阻力。 杨再新站着，突然脸上绽放出笑来，还是看着石东富。 这个表情让石东富看在眼里，突然有种侮辱感，一股绝大的怒气直冲脑门顶。当下，他就忍不住了，厉声说，“杨再新，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再新还是微笑以报，不说话，看着石东富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石东富私下有什么想法，他还不能完全判断，不过，目的是明确的。 那就是将自己绊住在办公室，他好在怀仁镇那边进行安排。 其实，石东富或者李家在怀仁镇如何安排，对整个结构不会有什么影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李家与地方（嘿是）力的（苟）合已经成为事实。 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谁也抹不掉，对于省城那边会有什么样的进展，其实不用杨再新操心。 在来县里之前，发生在怀仁镇路卡的事情和有关图片，杨再新早发邮件给了唐慧琪。她自然会传送到关键的人物那边。 如果材料还不够的话，相信石东富和李家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东西衍生出来。这些事，甚至都不用自己再去收集材料。 明白这些事情，杨再新心情是轻松的，对石东富失态的样子，格外觉得好玩。 石东富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才华不错。不过，体制里有才华的人多去了，但要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那才是真正该有展示才华平台的人。 一开始到长坪县，石东富很可能没有选择什么立场，但此时，似乎他已经被动地选择，而不知回头看了。 心里也是感叹，在自己前途和利益面前，也不是说都可以做到更好的选择。或者，对石东富而言，就没有什么选择，只能这样走下去。 “县长，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你让我留在您办公室，我敢不遵从吗。可我笑一下，没犯错误吧。 县长，有几句心里话，想说出来您愿不愿意听？” “我没空。”石东富很不耐地说，之前那种侮辱的感觉并没消失，他一个县长之尊，还要一个小小的镇长来教导？ 心里也明白，但在怀仁矿业问题上，能按照心里想就那样做吗？显然是不能的。 与其这样，不如不听。石东富说后，往办公室外走。到走廊，又觉得这样离开杨再新会不会溜掉？ 还有，田茂坪一行人如果遇上什么情况，会不会打办公室电话？如果拨打，被杨再新接听到，会有什么后果？ 如此想，石东富便又返回办公室，见杨再新在茶几那忙着在写东西。 也不说话，走到自己办公桌后，坐下。也不理会杨再新会怎么看自己了。 而怀仁镇，事情突然变得棘手起来。 第258章 悄悄进镇 田茂坪与公安的一位副局长张长坤带了两名警员，一起赶往怀仁镇。 他们早知道怀仁镇发生什么事，所以速度很快。去怀仁镇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好怀仁矿业的李总和她身边的人，这就是保护长坪县的招商引资成果。 如此想，也明白此行是正治任务，只许成功，不准失败。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很难说了。 两台车，也是田茂坪做好准备，用警车将李曼雪接回县城，如此，任务也就完成。 至于去怀仁镇会有哪些阻力，他和张长坤也简单讨论几句，觉得不外乎就是有人围堵。但有公安和警车，想来会顺利而回。 怀仁镇还有派出所，也是归属于县里指挥的。在路上，张长坤已经联系了所长秦天，指导员周新境，问了怀仁镇的具体情况。 路卡发生的事情，四毛等人被打倒之后，杨再新也是情派出所出警，将这几十个人带回所里。询问情况中，派出所的警员都在忙，对街上的情况，了解不多。 但也明白，街上如今是联防队、民兵和村主干在掌控，即使有不少镇上和村里人，都不会闹事，反而是在维持秩序，确保怀仁镇的安全。 秦天将这些情况汇报之后，田茂坪准备给张文辉派任务，先将镇上的人清空。但张长坤却觉得，他们去怀仁镇还是悄悄进去比较好，张文辉在怀仁镇能不能将人调走都难保，惊动这些人，说不定事情还更难做。 田茂坪也知道，今天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将怀仁镇的人激怒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的理智确实难以掌控，要带走李曼雪等怀仁矿业的人，无异于火上浇油。 任务难度大，但又不能不做。田茂坪说，“张局，是不是增加人手？万一遇到阻力怎么办？” “田县，哪怕我们将所有警员都抽调到怀仁镇，又能怎么样？抓人，还是开枪？他们真要是阻拦，我们唯一可做的就是做好说服工作。激发对立情绪、会引发什么，田县想必也知道后果。” “唉……”田茂坪一开始不觉得这个工作难搞，但到此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那我们怎么办？万一惊动怀仁镇的人，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在面对群众做大众工作，田茂坪也没有多少经验。张长坤说，“还能怎么办？劝导一番，吓唬一番。实在不行，只能回去。” “最好还是悄悄进镇，我们的车停到镇外？”田茂坪说。 “估计也只能这样，车停在镇外。我们俩先进镇里，情况平静，先见到李总，然后让车来接我们。”张长坤说。 张长坤没穿制服，田茂坪在怀仁镇也是陌生面孔，如非怀仁镇的主要领导，可能都不认识他。 随后两人商议，觉得不能联络张文辉这个人，但张继光副书记是比较靠谱的。还是电话先问问情况，但不说他们会到怀仁镇带人离开。 田茂坪便给张继光打电话，问镇上的情况。张继光得知杨再新去县里汇报路卡的情况，便留在镇上，跟民兵营长、各村主干和联防队的人进行沟通，大家对张继光还是很卖面子的，镇街上人虽不少，但没有谁闹事。 人们聚集，都是在议论之前发生在路卡的事情，而镇上有不少小青年被带进派出所，这些人的家长则为他们奔波，想找人沟通，将人放出来。 所以，派出所和镇正府汇集到人并不少，张继光劝说一些人散去，让他们回家，可更多的人在张继光劝说时，散开了，走远一些，并不回家。 爱热闹本身是国人的特色，今天，怀仁镇发生的事情，让不少人情绪激动起来，总要过这一天，才可能平复一些。 张继光对镇上的情况是了解到，与田茂坪沟通后，表示怀仁镇不会出事，请县里尽管放心。 得知怀仁镇的基本情况，张长坤觉得还是采取之前所说的做法，先悄然进镇，到酒店里见过李曼雪之后，再决定接下来怎么离开。 车到镇外，让两警员各呆在一车里，等候张长坤的指令。 两人进镇，确实看到镇上有一些人小范围聚集，三五一堆在说话，估计是在议论今天发生的事。 两人往兴仁酒店走，没有人来理会他们，甚至都不因为他们面孔陌生而问一句。很顺利地进兴仁酒店大堂，田茂坪觉得这次来怀仁镇做工作，应该能够顺利完成。 大堂有一个女子在值班，见两人进门，便说，“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我想问问，怀仁矿业的李总在酒店吧。”田茂坪说。 “在我们酒店。”女子说。 “在哪一房间？”田茂坪用的是本地语言，倒不会让女子太警惕。 “你们是……”女子自然得到田大伟的交待，要她留意有人进酒店来同李曼雪等接触。 怀仁矿业还没对路卡的事情做出补偿之前，是标准李曼雪离开的，她的车也被怀仁镇民兵锁了。 “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张长坤说，说着将自己的证件给对方看。 “8308房间。” 两人往楼上走，见走廊空空，顿时放心不少。往308去，房间门关着，敲门。并不开，估计是李曼雪等人也担心镇上的人来捣乱。 张长坤和田茂坪说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到怀仁镇来的意图。李曼雪在房间里看了田茂坪的脸，才开门让他们进去。 “李总，对不起。”田茂坪进房间先表明的态度，“李总，在这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田县，我们到长坪县来是投资的，是为了长坪县发展做贡献的。怀仁镇对怀仁矿业所作出的事情，我们会追究到底。”李曼雪依旧很生气，声音虽不大，可语气严厉。 “请李总放心，县里肯定会做工作，弄清楚事由经过后，肯定会进行严肃处理。”田茂坪说，反正不用他负责，怎么说怎么承诺都没关系。 “李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离开吧。先回县城，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张长坤明白，他表明身份之后，怀仁镇这里的人迟早会议室到他们到这里的目的。 第259章 堵 车 李曼雪被困在兴仁酒店时间并不长，之前，他从镇正府出来，到兴仁酒店来是想将自己的东西带走，谁知进酒店后，得知情况更糟。 先前杨再新要将她的车压在怀仁镇，然后，到酒店里看出怀仁镇的人，对他们的恶意更强烈。 呆在酒店里，连房间门都不敢开。要不是认识田茂坪，她根本不敢开门见人。 这时候，张长坤说要带她们尽快离开，李曼雪自然乐意。只要离开怀仁镇，怀仁矿业的事情总可以由市里往县里压，县里总能够解决杨再新这个家伙。 只要将杨再新弄走，谁还敢阻拦怀仁矿业在怀仁镇做事？ 先前就收拾过，李曼雪的助手准备把大箱子拖走，张长坤拦阻了，说，“行李先不带了，我们到镇街上，有车在那边接应。离开之后再说。” 李曼雪也懂，让人看到她们大摇大摆地离开，很可能会闹出意外。 急步出门，走廊上没有见到人，估计对方也是暂时没意识到张长坤和田茂坪是来带人离开的。下楼，到大堂时，之前那女子见到他们后，说，“几位去哪里？” “我们到街上吃饭。”张长坤机智，随口找一个理由。 田大伟这时候不在酒店，当然，即使他在酒店也不可能真的拦截李曼雪等人，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等几个人出酒店，值班女子也意识到这些人有些不对劲，便给田大伟打电话。田大伟就敏锐多了，问李曼雪等人有多少人，带没带其他东西。 女子将情况说了，田大伟明白很可能是要带走李曼雪等人。如此，李曼雪离开之后，那怀仁镇就失去了主动性，以后想找怀仁矿业赔偿，谁还搭理你？ 只有今天发生了事情，这个事情闹大，才让县里、甚至市里重视，进而得到妥善解决。最主要的是，杨再新这时候不在镇上，而是在县里。 田大伟与镇上民兵营长、联防队和主要村干们在一起，这个消息立即传开。田大伟说，“怎么办？李曼雪一旦被县里的人带走，我们之前的事情会有什么演变？” “县里这个态度就不对。”有人说，“怎么能够偷偷将李曼雪带走？” “怎么办？杨镇长去了县里，谁拿主意。”都是明白人，也不需要谁来讲解其中的关节。 “难道他们还能走回县城？堵车就可以了。”一个说。 “这个主意不错。”另一个说。 “不能伤人，也不用砸车。事情要把控好，人也不能多。”民兵营长说。 “都懂、都懂。”有人笑起来，对目前国内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车拦在公路上，人都走了，看他们敢不敢砸车？”田大伟说。 “来不来得及？”有人说。 “摩托车先上路，丢在路上就够时间了。”有人出馊主意。七嘴八舌地说，大家也不太当一回事，甚至都不约定什么，但消息却往外传，然后，这些人也都分散。 聚在一起，对接下来的事情固然更有效果，但从长远来看，却对大家不利。 事情闹出来，之后如何收场才是最为关键的，只要没有谁出面组织，以后也就不可能找谁来替罪。 田大伟出了门，回自己酒店。在路上，他给杨再新拨打电话，然而对方却没接听，很可能手机静音了。 镇长是去县里汇报情况，在领导面前自然要把手机静音，才是对领导的尊重。这也是惯例，有什么事情，总可在见过领导之后得到相应的信息。 田大伟多少有些担心，知道镇长去县里，领导们对他肯定不待见。谁喜欢这种为地方的利益，而不给领导面子的下属？ 田茂坪见他们已经到街上，便让张长坤打电话，让镇街外地两台车开进来，然后就可扬长而去。 张长坤也觉得街上没什么异常，边快步走，然后给留在车上的警员打电话，让他们把车开进镇街来接人。 镇街不长，三四百米而已。开车过来几分钟罢了，应该不会出现异状。 谁知，才挂了电话不久，他们前行了十几米时。突然听到摩托车的电动声，好像有好几台摩托车一起跑，多少造成一些动静。 田茂坪有些紧张，知道带走李曼雪等人离开怀仁镇，对怀仁镇这边是一种很大的冒犯。很可能激怒怀仁镇的人们，但今天的情况如此，想用正常的办法完成工作，又担心有更多阻力。 确实有五六辆摩托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但对他们似乎并不留意，或许，只是巧合而已。张长坤还是警惕地给警员打电话，让他们留意这些摩托车。 警员过几分钟后，才回电话，说摩托车已经从他们车边经过，似乎是去县城了。 有过一会儿，警车到了。张长坤要李曼雪上警车，只要她上了警车，就会得到周全的保护。在国内，除非暴徒，是没有人敢袭击警车的。 李曼雪见警车到了，也放下心，但她的脸上却变得更冷。冷漠而无情，是一种仇恨的显现。 李曼雪进到警车，张长坤去副驾驶座，田茂坪在后排，小心地陪着李曼雪。至于怀仁矿业的其他人，上另一台车。 田茂坪不知到的是，在一家酒店某房间的窗帘后，有人看清了这一画面，还用相机将全过程都拍下来，作为资料留存。 有车从他们的车旁经过，这些人已经上车，也不是太在意。又有车经过，还是不少的车，接连从他们一旁超车过去。 见超过的车似乎多了，张长坤也意识到很可能情况有变，要警员立即开车，出发。 警车在前，另一台车跟在后面，但之后跟过来的车似乎更多，而街上偶尔有老人或妇女从街上穿过，拦在警车前面。旁边的车却能够顺利穿过，超车。 还没离开怀仁镇街道，原紧跟在警车后面的车早给人超车，隔离了与警车之间的间隔。几乎都不能往前，似乎怀仁镇的街上，突然多出几十台车来。 出镇街，张长坤才看到，不仅是他们前面有车堵着，更远的公路上，已经堵了长长的一条长龙，似乎在短短一二十分钟内，这么多的车从天而降。 路，被车堵死了。 第260章 束手无策 失策了。 看着前面公路上堵满了车，张长坤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以为自己一行人静悄悄地进镇，然后将李曼雪等人带走，如此，问题解决，不会留下多少首尾。 可现在，显然是怀仁镇的人已经有人在打对台，就不知何人有这样的指挥能力。张长坤明白，在他们见到李曼雪之前，怀仁镇街上没有异常。 或许，就是他们出兴仁酒店时，那前台的人问他们，才惊动怀仁镇这边的人。可才多少时间？怀仁镇就调集了这么多车将他们堵死在路上。 田茂坪在后排，看到车已经出镇街，以为任务可轻松完成。正陪着李曼雪说话，但李曼雪却不想搭理他。 准备离怀仁镇稍远一些，再给县长打电话汇报这里的进展，也好让领导放心。随即，觉得车不动了，张长坤甚至打开车门。田茂坪说，“张局，怎么回事？车不走了？” “田县，前面堵死了。”张长坤对田茂坪说一句，心里也很恼火，但这时候也无从找到是谁在背后捣鬼。 兴仁酒店的老板肯定是其中之一，对于兴仁酒店的情况，张长坤也知道。老板田大伟是一个肥肥胖胖的家伙，见谁都笑得满嘴开裂。可谁要觉得他是很好捉弄的人，那就错了。 下车，没有人看过来，这才让张长坤感觉到有些不妙。如果有人对立，反而可施压、可劝说，但如今没有人拦阻，仅仅是有车堵在前面，又让他们如何做工作？ 分明是有人在背后谋划，但要一时间找到这个谋划的人，却也不容易。当然，他们行踪泄露的原点可找到兴仁酒店，可找那个胖子田大伟，但田大伟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能力。 怀仁镇如今最有指挥力、影响力的人，就是杨再新了。但他已经去了县里，是他遥控这边的事情吗？ 田茂坪也想下车看看，张长坤说，“田县，锁好车门、车窗，我过去看看具体情况。” 田茂坪也意识到不对劲，他出去未必会有作用，目前最紧要的是，要保护好李曼雪这个人。 “李总，可能情况有变，要小心。”田茂坪说后，给石东富打电话去。石东富在另一端说，“怎么样，回来了吗？” “县长，情况不对。”田茂坪说，“我们一直进镇上，见到李总，同李总出酒店，然后在镇街上来警车，情况都正常。 可就在十来分钟前，怀仁镇街上突然多了很多小车，如今，我们出镇街几十米后，前面堵了几十台车，将路堵死。 县长，我估计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个人就可能是杨再新。不是他，谁有这么强的影响力？” “杨再新？不可能。”石东富这些时间中，一直在注意着杨再新，并没发现他有任何异状，更没有接听手机，或拨打电话。“两小时前，他一直在我办公室，没任何异常。” “怎么可能？”田茂坪不敢怀疑石东富的说法，可怀仁镇这边的情况，却显然地有人在背后操纵、指挥，要不然，谁见过这样齐心的？ “沉住气，一定不能激发大事件，否则，唯你是问。”石东富语气严厉地对田茂坪说，知道田茂坪的脾气可不好，对杨再新和怀仁镇的印象都不好。 怀仁镇如今非常敏感，任何事情的处理，都必须慎之又慎。石东富作为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自然明白这一点，得知田茂坪等人被堵住后，立即给田茂坪最严重的警告。 “还有，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李总的安全，必要的时候，让李总回到镇正府或派出所里。”石东富也把握不准怀仁镇接下来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知道情况不对，他目前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向章童俊汇报情况，等章童俊做进一步的决定。 另外，他也不能再留在县里，而是要尽快赶到怀仁镇，当面处理好矛盾，平息群众的怨气。 只是，办公室还有一个煞神，放不放他回怀仁镇？ 这是一个两难选择，杨再新会怀仁镇，李曼雪想走根本不可能的；杨再新不回怀仁镇，那边的情况谁能够镇住？张继光、龙利群，还是县里的人？ 甚至，自己去怀仁镇后，将杨再新留在办公室都不妥当。石东富也是头痛不已，知道之前走错一步，如今越走偏离越远，而他，哪还有回头的可能？ 没有别的选择，石东富不得已，将田洪君叫到办公室来，陪着杨再新，也是在监视着杨再新。目前，自己可用的人真没有几个，连秘书一起，也就两三个人。 如果让秘书刘正明看著杨再新，这是做不到的，田洪君陪着也是勉强。田洪君过来，虽没问什么，心里明白。 而此时，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田洪君也知道了，他陪着杨再新在这里心里也愿意。笑呵呵地表示，能够同杨镇长一起讨论讨论县里的工作，一定会有很多收获。 杨再新也意识到可能有事情发生，但他不在意，从天离开怀仁镇到县里来，整个过程都是清晰的。而到县里后，一直在石东富的眼底下，如今，又有田洪君在身边。 这样的情况在石东富而言似乎将杨再新看住了，可对杨再新而言，以后做工作说明时，他就有更好的空间来说明自己的无辜。 张长坤下车，关了门。往前走，见路上的车很挤地堵在一起。有些车里有人坐着，在按喇叭，有些车却没有人。是不是车里的人也往前面看情况？ 张长坤见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不相信短短十几分钟内，这条路就堵车成这个样子。怀仁镇的私家车或许不少，总不能一时间都集中在一起吧。 越过几十台车，见前面是几辆摩托车停在那里，而从县城过来的方向上，也有车在汇集，将更前面的路堵上。 完全可以判断，这次堵路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目的当然是针对他们几个。 给田茂坪打电话说明情况之后，张长坤也给县局汇报了怀仁镇这里的情况，至于县局会不会派人来支援，张长坤也不多问。 张长坤返回到车上，根本就没有人拦，也没有人过问。 似乎就是一次单纯的堵车而已。 第261章 僵 持 “什么情况，张局长。”田茂坪见张长坤回到车里，忙问情况。 “很不妙。我们可能走不了了。”张长坤说。 “怎么看呢，怀仁镇这边还敢拦截警车不成？鸣笛，缓慢前进。”田茂坪说。 虽然石东富在电话里交待清楚，不能够闹出大事件，但田茂坪还是想将李曼雪带回县城里。而车外并没有围堵的人，如此，这边即使有什么，也不会立即计划矛盾。 如果，这边的态度坚决，说不定对方就退让了呢。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完全可试一试。 外面的人，如果没有人统筹指挥，就不会有太大阻力，态度也不会很坚决。杨再新此时已经确定在县长办公室呆着，不会遥控这边的事情，那还有谁敢与县里打对台？ 不试一试，田茂坪如何甘心？ “田县，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张长坤说，“外面的车，大多没有人。司机都不知跑哪里了，鸣笛也没人回应。” “那怎么办？我们就留在车里？这样不行吧。”田茂坪也意识到留在公路上，会非常被动。 这时候，外面还没有人围过来，如果怀仁镇发现他们要带走李曼雪，会不会让老婆婆老公公们围过来？ 另外，之前派出所抓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怀仁矿业名义上的安保人员。如果，这些人的家属找到李曼雪，又会如何？ “田县，我建议立即联系镇正府的张文辉书记、张继光书记，请他们过来一起，带着李总进镇正府。李总，你觉得呢。”张长坤说出自己的想法。 到这时候，李曼雪也明白外面的情况，是针对她和怀仁矿业了。如此，怀仁矿业与怀仁镇的人冲突就更大，心里虽恨，可如何补救，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对偏远乡野的野蛮之众，根本没法沟通，也不可能讲道理就能够说服对方的。退回镇正府去，李曼雪也不想，怕见到杨再新那个人。 “田县，我想问问长坪县，治安如此之乱吗？你们县正府到底是做什么的，一点工作都不做吗。”李曼雪冷声地说，脾气上头了，也不顾田茂坪的面子。 在李曼雪眼中，田茂坪不过一个下面跑腿的人而已，只要李家发声，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敢不听话？ 再有就是，怀仁矿业既然将怀仁镇的标的拿下，长坪县就必须为他们做好一切清扫障碍的工作。 “李总……”田茂坪想解释一下，却不知说什么。 “我要的是结果，”李曼雪打断田茂坪的话，“怀仁镇的一切后果，都将由长坪县负责。我们公司的所有损失，长坪县不住的赔付，我们法庭上见吧。” 田茂坪更是一肚子苦闷，今天这个事情与他本身没有直接的关联，要不是县长点名，他才不会到怀仁镇来自讨没趣。 谁知，被困在路上后，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还冲他发脾气。这算什么事？可回头想，确保李曼雪的安全，已经是他的工作任务，又不能真将对方丢在这里。只能忍住气说，“李总，再不决定，很可能镇上的人围过来，到时候想走都没法走。” “怎么，他们还敢伤我？”李曼雪说。 “李总，就算镇里的人不伤你，困在车里也很不便。我看，还是暂时去镇正府，县里很快就能够做好外面那些人的工作。”张长坤扭身看着后排，沉声说。 怀仁镇如何变成这个样子，张长坤知道是因为怀仁矿业引发的，这时候，也没有必要争辩。 “好吧，你们尽快想办法解决问题，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回到市里去。”李曼雪依旧咄咄逼人的势态，张长坤也没办法计较。 “田县，你联络张文辉、张继光书记了吗。他们多叫一些干部过来，我跟秦天和周新境联络，这里就能几百米，想来不会有什么冲击之举。” 随后，立即联络，张文辉和张继光接到电话，立即将镇正府的根本叫出来。今天，镇正府的干部基本上在家，得到通知，不少人以为街上出了什么事。 派出所那边，秦天和周新境本来在处理抓到的人，这些人都是镇街上的小青年。如果不是四毛承诺给他们开工资，这些人也不会跟着四毛闹。 接到张长坤副局长电话，明白对方意图后，秦天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派出所。而将其他警员留在派出所里，免得派出所中闹出乱子。 除了四毛和三四个铁杆兄弟，其他人挨一顿揍后，都不敢再闹，老老实实的将今天的全过程供述出来。 李家那个人，在路卡时被打得不轻，浑身骨头断裂不少。送到医院后还在昏迷，医院留有警员和两个民兵在看着，暂时没法做笔录与口供。 张文辉到街上，没见有什么异常，对张继光说，“继光书记，到底怎么回事？没什么啊。” 张继光看了看张文辉，不说话，如今，他当真不想继续敷衍这个家伙。之前要不是县里常务副的逼迫，要不是自家小子的前途，他如何肯配合张文辉？ 心里也满是后悔，却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的。默默往前走，转一个弯，立即见一路的车往镇街外堵过去，不知堵到哪儿了。 张继光明白，杨再新虽说不在镇上，但今天在路卡的行动，已经将怀仁镇人的心完全激发起来，如今，都不需要他说什么，这边都有人在配合。 走到田茂坪的车边，说明了情况。秦天和周新境也到了，张长坤和田茂坪便请李曼雪下车，一行人将李曼雪护在中间，快步往镇正府走。经过另一车时，那车李曼雪随员也下车汇合，一起去镇正府。 过了车堵路的镇街，刚转过街角，突然见前面不少妇女、老人和小孩。他们默默地站成一排，静静地看着田茂坪等人走过来，没有要让开，对峙。 “干什么干什么。”张文辉大声喝骂，“还不快让开，让开！” “怀仁矿业的李总，你还我孙子来。”一个老婆婆说，声音虽不大，但跟在李曼雪身边的镇干部都站住不动了。 第262章 石东富到怀仁镇 老婆婆的孙子就是上午被抓走的一个，还不到18岁，父母都外出务工。老婆婆平时也管了不他，但毕竟是亲孙子，如果出事，如何向他父母交待？ 老婆婆说后，向李曼雪走去，很慢，很犹豫。 可她走几步之后，又有另外的人也走起来，很快到老婆婆身边，这些人都说，“李总，你们为什么要骗人？为什么要怂恿这些孩子去做坏事？你得负责，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虽然不同的人说的话不一样，但意思都差不多。 事实上，要不是李家那个人拿钱来招人，说怀仁矿业安保部大量招人，高工资，这些小青年也不会被拢在一起。 不是拿了对方的钱，四毛也喊不动这些人，路卡那边就不会出事。 这时候，这些小青年出事后，家属来找李曼雪、找怀仁矿业，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有道理的。 看见这些人慢慢走近，镇正府的所有干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如此一来，李曼雪和她的属员就完全显露在人前。 田茂坪和张长坤也头痛起来，对成年人、对年轻人、对干部和民兵，他们都有办法，可面对这些老人和小孩，什么招都没用，方法也不起效。 但两人不能离开李曼雪身边，只得硬着头皮站着不动。 张文辉见这些人上来，也往前走两步，大声呼喝，要这些人散开，否则会让派出所来抓人。 “你喊吧，反正我孙子已经被抓了。要不是李总的人骗他，他怎么敢做那样的坏事？你喊人把握也抓了，我没法向他爸妈交待，你快让人抓我吧，抓我吧。”老婆婆哭起来，边哭边诉说。 张文辉本来想骂几句，轰退这些人，好回到镇正府去。这里，离镇正府不过一百多米。可见面前的老婆婆在哭喊，他可不敢真去拦住。万一老婆婆摔一下，会不会说成是他推摔的？ 张文辉回头看张继光，说，“继光书记，你对镇上的情况熟悉，你快将他们喊走。” 原本是不行动的，毕竟田茂坪和张长坤等县里的人在，张继光也不想让人看到怀仁镇领导们不和。可听张文辉所说，张继光立即往后走，退到其他干部群中。 张文辉没戏到张继光会在这时候给他这样丢脸，脸色更黑，但他却是不敢面对镇上的人。只得一步步后退，退到李曼雪等人身边。 张长坤身边有两个警员，秦天、周新境也是警员，田茂坪在他们身边，看着张文辉粗暴又无能的样子，也很失望。 但他们不能后退，也没地方后退。 怀仁镇其他人，站在一二十米外，也不担心这些人会对老人和孩子做什么。即使真做了，引发的后果，想来不是谁愿意看到的。 镇街上的民兵营长、支书、村长，和附近几个村的联防队员，也是远远地散在外，连镇里干部都不让看到。 而他们之间，不打电话、不发微信，心中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不让怀仁矿业的人离开。就想将怀仁矿业的人激怒，看他们下一步怎么做，看县里会怎么处理。 至于村里的群众，他们也不号令，身边有机智的人，不需要说什么，也会传达必要的消息。 田茂坪等人没地方退，身后不远是堵路的车，真退后，也不能解决问题。 田茂坪没办法，压着声音说，“李总，目前情况如此，怀仁矿业有什么决定？” “我有什么决定，这些人我又不认识，与怀仁矿业有什么关系？至于他们的孙子，又不是我抓的，找我有什么用？田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把责任推到怀仁矿业头上？告诉你，发生在这里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到市里去说，市里不支持，我会到省里去说。” 听李曼雪这样说，田茂坪当真是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脸上一冷，不再多说。 李曼雪面对老婆婆们的哭喊，不理睬，彼此就僵持在街道上。 这时候，一个身穿着牛仔，看起来干脆利索的、短发女子在人群里穿插。偶尔用手里的相机拍照。 她挤进人群，对李曼雪和哭诉的老人都拍了几张。相机的声音，引起张长坤的注意，看了看女子。判断这个女子并不是怀仁镇的，张长坤示意一个警员，悄悄靠过去。 不过，没等警员到她身边，女子又钻出人群，到其他地方去了。警员不知该不该追上去，回头看张长坤，张长坤摇摇头，知道这时候不能分散力量。 石东富不是一个人到来，正府办来了好几个人，还有其他行局的也有，警员也带了三个，一起五台车。 从现场过来，用不了一个小时。路过怀仁镇的路卡时，石东富放慢车速，看了看路卡的情况。见之前建起的路卡，确实被砸坏，成为一滩废渣，只留下那休息用的小屋，没有完全损坏。 路面虽然清理过，过车没问题，但还能看到大量的遗弃石块，丢在公路两侧。 对眼前的这些情况，石东富也明白，不管是谁遇上这样的事，估计都忍不住要出手，何况杨再新那个强硬的性格？ 但事情还得处理，县里对怀仁矿业只有退让一条路走。 省城李家根本就不需要下来，只要对市里发话，市里谁能够扛住？就像高兴佳和张长文对自己一样，又如何扛住？ 过了路卡，石东富给田洪君打电话，问杨再新在办公室的情况，田洪君说没有任何异状。这让石东富轻松多了，怀仁镇这边或许有人在操控，但没有强势人物在支持，就比较容易摆平。 远远看到怀仁镇时，前面杂乱地停了车，很多。就像是故意将公路塞满一样，即使要这些车退开，估计都要比较长时间。 车无法前行，石东富只好下车。公路上被车占满，要行走只能走流水沟或另一侧。如此行走，自然不便。 让人给田茂坪电话，问那边情况。田茂坪说被堵在街上。 石东富非常生气，觉得田茂坪做事不靠谱。 加快步伐，石东富也注意到，公路上虽说停了不少车，但车里几乎都没有人，甚至一长段路都没看到有人。 到镇街挤进人群，见对面那些人，石东富也只能压住火气。 第263章 干脆利索 几十个老老小小在哭喊，你能对他们发脾气吗？而田茂坪、张文辉等人麻木地站在那里看。另外的人则退在第二线，不肯上前做劝说工作。 张长坤和警员围在李曼雪身边，而李曼雪冷着脸，仇恨地看着面前的几十人哭，一丝不动。 石东富扫一眼也就明白，在大街上这些人群，心里在想些什么。怀仁镇镇正府的干部来了不少，都躲在背后不肯出力。他认识的就有张继光，也是冷着脸，即使见县长到了，也不上前。 这样僵持，对怀仁矿业和李曼雪很不利，时间越长，人们对怀仁矿业的仇视也就越深，矛盾更难化解。 对正府这边同样如此，时间越长，各种不定性因素会越多，对县正府的冲击也就越大。 石东富既然到了现场，不能够三刀两斧头解决问题，那他的工作能力也会受到质疑。当然，顺利解决对峙，对他会有加分。也能够使得他在怀仁镇干部和群众心里的份量加重。 其实，到怀仁镇来，可能面对的情况，石东富在心里也是有预料的，心里早有腹案。 往前走，到一个老婆婆面前，说，“老人家，站在这里哭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能不能到镇正府去说？我是长坪县县长，我叫石东富，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说。” 听说县长到了，人群中不由地有些摇动，哭叫声便逐渐停下来。石东富见自己的话起到效果，当即朗声说，“父老乡亲们，你们好。我是县长石东富，我恳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话，行不行？ 第一句话，大家有什么事情，就不到街上说，我们到镇正府办公室去说，那里才是办公做工作的地方。是不是？ 大家堵在路上，传出去还以为怀仁镇的人都不讲道理，也会以为县里让大家受多大委屈。市里、省里定性下来，对县里不好、对怀仁镇的父老乡亲也不好。 第二句话，你们有什么要求，到办公室对我说，提出来，县里会尽最大努力给你们解决。 我所了解到信息可能不够具体，也没有具体到个人身上，但对今天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我已经得到汇报。 小青年容易冲动，受到蛊惑做事不计后果。在你们镇路卡那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现场。说句心里话，我是很心痛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县里和镇里肯定会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我在这里对大家做一个保证，我们会追究主要人物的过失，责成他们公开道歉并在经济损失上，做一定赔偿。 第三句话，受伤的人，先进行治疗，然后规规矩矩接受正府的处理。做错了事情，处理是必须的，要不然就没有受到教训，下一次还会继续做错。处理并不是抓起来，关几年，这完全是两回事嘛。” 说到这里，石东富脸上挂出笑容，显得与群众和亲和的样子。 之前在人群中的那个短发女子，这时候又钻过来，对石东富拍了几张照片。等张长坤察觉的时候，又提前一步离开。 这时候，张长坤手边可用的人多一些，便要一个警员追过去。警员很快钻出人群去找那女子，想要将一些东西拿回来。 石东富见自己说话起到一定作用，继续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们有几十个人，如果一起到办公室去，也没有这么大的办公室。我看，先五个五个去，有什么事什么困难都可通我说，同镇正府的干部说，我们都是为人民群众做事、做服务的。” 说了后，石东富当先往前走，到人群面前，那些老老小小稍微犹豫，便让开一条路。不到五分钟，石东富将僵持的情况打破。 慢慢地形成新的人流，逐渐往镇正府聚集。到镇正府门外，张文辉等人要干部留在大门外，他陪着石东富、田茂坪以及李曼雪和属员进镇正府里。 过十来分钟，镇正府里安排好了，便请之前的老老小小进去五人。这些人虽然进去，面对的是田茂坪、张文辉和张继光等人，在软与硬双重压力下，他们也提不出更多的要求，只是请求不要抓走自家的人，至于适量赔偿都肯答应。 如此做工作，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的人基本上见过一轮，该说的，该提出来的要求，也都完成了。 石东富见怀仁镇这边的危机很麻利解除，也很高兴，但同李曼雪的相处过程，却很受气。李曼雪一步不肯退让，并威胁说要长坪县赔偿怀仁矿业在怀仁镇所有损失，提出三天内公司要正常运转。 石东富郁闷之极，遇上这样乖戾的性子人，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对李曼雪代表怀仁矿业和李家的要求，石东富也给不了承诺。彼此谈论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石东富最后没有办法，当着李曼雪的面给张长文打电话，汇报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张长文在电话里也不多说，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围在更远的人，看到这边的变化，没有谁站出来。但是公路上的车，也没有谁去开走，疏通这条路。即使不能将李曼雪等怀仁矿业的人留下，那他们的车却不能开走，这是怀仁镇这边的底线。 到下午四点，怀仁镇基本平静下来，很诡异的就是进镇公路上停着乱七八糟的车，将路完全堵死。 石东富要离开，张文辉、张继光等人将怀仁镇的主干、民兵营长、联防队的主要人员，都叫到镇正府来，要他们解决堵路的问题。这些人表示配合，一直在打电话催，却没有效果。 半小时后，路还是那样堵死。石东富没办法，只有步行越过堵死的路段，然后蹬车返回县城。 张长坤的车也在车堆里不能动，他不想留在怀仁镇，便要求秦天帮他开车回县城。 那个追出去的警员，并没有追上女子，张长坤也不再让人搜索。这里的事情既然平复下去，没必要再起风波。 估计这个女子是记者，应对舆情该怎么做，县里有专业的人员，二十四小时都在值班守候，想必也闹不出什么事。 第264章 放人走 写了事情经过的汇报材料，杨再新交给田洪君。说，“田主任，怀仁镇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能对我说说吗？” “杨镇长，你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县长让我陪着你在这里，对外面的情况我也一无所知啊。”田洪君苦笑着说，只能推得干净才行。 杨再新也笑笑，说，“田主任，我相信，我们都会记住今天的，是不是？” 田洪君也明白，老板石东富是被市里高兴佳等人给逼的，他更是身不由己，可这样的事情又对谁说？说了也没人相信。 要说自己目前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要说让自己丢下这一切，为了正确选择放下目前的上班，可能吗？ 再说，面对这样的情况，当真有人会丢下这一切，就为心里的对错？ 或许有可做到，但田洪君觉得他自己不过是一个俗人，没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面对杨再新的问题，也仅能做到回避不谈。 “汇报材料已经交了，我可以离开吗？”杨再新也知道田洪君的选择，不多说，甚至都懒得对他说讥讽的话。没必要啊，反正结果是后悔。 在各自前行的路上，很多人以为自己找到最正确的道路，实际上却是一条懊悔终身的选择。但在结果到来之前，谁又能想清楚，看清楚？ 不说行政口的人，就说那些参与集资的、在网络上参加平台资本操作的。最初看到的，就是高利率，而没想到的是，你看到高利率对方盯着的是你的本金！ 即使有再多的人上当之后懊悔，但依然有更多的人走重复道路。在选择面前，各自都会将有利的信息放大，刻意忽略另一面的信息。 “请，辛苦杨镇长了。”田洪君已经收到来自石东富的信息，可让杨再新自行安排。也就表明怀仁镇那边的局势得到完全控制。 出县正府，杨再新才看手机，见是田大伟给他的未接电话。也不回拨，能够估计到石东富是去了怀仁镇，自然能够将李曼雪及其属员带回县里。 之前在镇上对李曼雪所说的话，所做的态度，不过是对外表达自己的立场，也是对李家的一种刺激。具体到李曼雪，杨再新不准备对她如何。 李曼雪不过是一个代言人，在李家都不算什么角色。再对她如何，李家都是无伤状态。 李家的李添浩是一个点，如果能够将李添浩激怒，或许对这边的颇具有更好推动。 事态并不是他能够操控的，省城那边的信息始终是隐隐约约，就靠唐慧琪的消息，其实不难完全传达到来。自己在怀仁镇和县里所做，不外乎是认准了结果而已。 明知怀仁镇那边有事情发生，杨再新不主动问，龙利群等人居然也不来电话，说明事情比较蹊跷，如此也好，自己不参与就留在县里得了。 如此想，杨再新便往县委走。上一出租车，直接去县委。 进县委才给田小伟打电话，然而，他的电话还是处在可打通但没有人接听的状态。今天确实有些奇妙，田小伟不该见自己电话都不回吧？ 拨打两次，结果一致。杨再新便直接拨打章童俊的电话，结果也是能够拨打，但不接听。两人的手机都处在静音状态？ 作为一县之书记，章童俊的电话应该保持24小时畅通才对，要随时准备应急处理突发的事情。静音，不接听的情况，是极少遇到的。 除非是在大领导面前，才可能如此。还有更特殊的情况就是，两人都被限制了，手机被静音并隔开。但这样的情况，可能吗？ 没办法，杨再新只好给王彧打电话，想必他能够得知老板的行踪。 王彧接听了电话，说他就在县委自己办公室，然后不多说。 王彧的表现也很奇怪，和平时的表现完全不同，杨再新对照所遇上的情况看，是不是市里也有人站出来了？ 王彧目前还不算章童俊的坚定追随者，在这样的情况下，保留自己的立场，也可理解。 不管王彧怎么想，杨再新直接到他办公室去。县委这边，唯一能够掌握章童俊行踪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进办公室，杨再新笑着说，“王主任好。” “杨镇长好。”王彧见到杨再新到来，欲言又止，很多话都应该说开，但又不知怎么说才恰当。 “王主任，怀仁镇那边的事情听说了吧。”杨再新笑着说，“我先前在县正府那边，县长让我在他办公室直接写汇报材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好在将上午发生的事情，写清楚了。我给县委这边也交一份。” 将一份订好的材料递给王彧，算是完成第一个工作，这也是乡镇必须要做的事。 王彧接了，但不急着看，说，“杨镇长，我也听说怀仁镇的情况。另外，就在之前不久，怀仁镇又发生事情了，你知道了吧？” “又有事？我没接到任何电话和信息，一直在县长办公室里写材料，田洪君主任一直陪着，对外面发生什么事确实不知情。怀仁镇又怎么啦？” “也没什么事，这时候基本解决了。”王彧说，“中午的时候，田茂坪县长到怀仁镇去，想将怀仁矿业的人带出来。他们已经见到对方，也到镇街上，却没料到回县城的路上，堵了一两百辆车。 他们没法直接回县城，准备去镇正府，又被几十个老婆婆老公公和小孩子堵住，要求怀仁矿业的人对上午的事情进行负责。怀仁矿业的态度很坚决，双方在大街上僵持了一个多小时，知道县长亲自到怀仁镇，才三言两语劝走群众。 目前，怀仁矿业的人和县长差不多回到县里啦。” 杨再新才明白怀仁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这到底是谁运作的？这样的照片发到圈子和网络，会有什么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看来，省城李家当真是权威赫赫，完全不在乎地方会有什么反响了。该不该叫着自找死路？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杨再新对怀仁镇的事情不做评说，问，“老板呢？” 第265章 王彧疏离 王彧见杨再新的态度，也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会有所疏离，但也是没办法。身在位子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 听杨再新问老板的行踪，王彧说，“杨镇长，书记去哪里，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呢，应该是去了市里。” 杨再新也就明白，章童俊到市里，大半天都打电话不接，那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也享受到自己在石东富办公室的待遇？ 这样的事极有可能，但又不能说穿。 “王主任，老板和田秘书的电话，多久没打通了？”杨再新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书记是上午离开，中午似乎就打电话不接听，也不知是什么特殊情况。” 这种事情真不能讨论，两人心里明白，便转变话题。王彧说，“杨镇长，怀仁镇那边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正常运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杨再新显得轻松，但王彧明白，杨再新与县里之间的对立已经明显。 虽说今天整个过程，杨再新都中规中矩，可在一些人看来，他还是直接与县长石东富打了对垒。这种下属，上位者是比较忌讳的。 这样的事偏偏没有谁会挑破，只是在考虑用人时，才会显现负面因素。 原准备与侯丽萍等人谈谈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的推进，但今天的事情，很可能会让某些人多想了。如王彧，就看得出他的变化，那其他人呢？ 杨再新觉得没必要让他们在自己面前，有所表露，以后还需要这些人做事。 如此想，干脆直接回怀仁镇。 临走时，对王彧说，“王主任，我的工作汇报材料交给你，请你转交给老板吧。我先回镇里了，还是在怀仁镇感觉安心。”说着一笑，这时候回去，也不知怀仁镇会有什么景象。 王彧将杨再新送到县委大门外，才挥手告别，看着杨再新开车离开，转身回办公室，也在心里感叹。 与这位相比，长坪县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样？也难怪三十岁不到，就是正科级，镇长职位了。 这一次，会有什么结果？当真没法判断啊。 即使心中对杨再新所做是赞同的，可在实际的环境中，有几个人能够站出来说杨再新是对的？ 对于怀仁镇的矿资源，连章童俊都不肯早早表态，就是非常明显的一个事实。 开车回怀仁镇，杨再新依然没跟龙利群等人联络。怀仁镇即使有什么事发生，那也已经发生了。何况，石东富亲自到镇上将李曼雪带走，自己留在镇上，也不可能当真拦阻。 某种意义上说，对上级的无条件服从，那是最基本的形态，谁要打破这一事实，会遭到所有人都无声抵制。哪怕你是正确的，哪怕你有更强的支持，都不能挑衅这一点。 杨再新自然不会做这种事，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对张文辉做那样的退让。 回避开石东富，然后怀仁镇这里闹出这样的行动，对自己无伤，可石东富的压力就大了。 开车往回赶，与唐慧琪说了十几分钟电话，将怀仁镇发生的事情说了。唐慧琪笑着说，“谁出的主意，用车堵路？” “琪琪，我也不知啊。我这几小时都被石东富看住了，与外界完全隔绝，真与我无关。人民群众的智慧，就这样理解得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近墨者黑。”唐慧琪笑着给这样一个结论。 “那你为什么这样白？” “我才没近你。”唐慧琪说，“再新，最迟晚上，你怀仁镇要出名了。注意哦。” “哦，是不是有记者到怀仁镇了？” “就你聪明。”唐慧琪说，“也不知谁出的主意，那一堆车堵在路上，就是很好的话题。很吸引人的视频。” 杨再新虽不知详情，但不难想象，真出这样一份报道，传播会很快的，影响力也将是绝大的。 提前得知这个消息，杨再新也觉得有好戏看，估计，这两天还会有戏可看，是不是自己表演，也得随时间推移才知。 开车快进镇时，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见前面当真停了许多车，杨再新在暗暗的光线里，也看不清楚。难道怀仁镇想用这样的办法堵住怀仁矿业到镇上来？ 还真不失一个可行的办法。下车，择路而走，十几分钟穿过乱车路段，回头看，杨再新也在苦笑。 如果说，谁事先设计这样一个局，很可能都做不到如今这样圆满。 镇街还有不少人在闲逛，有人看到杨再新了，忙上前招呼。杨再新说，“今天这么闲？” “镇长，我计划去县城的，估计两三天都不可能走得成了。”那人笑嘻嘻地说。 “明天还不开走？”杨再新也不管这些。 “估计有两三天，镇长，会不会有问题？” “我哪知道，又不是算八字的。”杨再新说，“我要去县城肯定可以，我的车停在那一端。”杨再新手指向镇外，那人明白，说，“辛苦镇长走一截路了。” 杨再新回怀仁镇的消息很快传开，特别是他对车堵路的态度，也被人用另一种调侃的语气传达开了。使得镇上的人对这个事，有更乐观的情绪。 反正车停在路上，又不是哪一个人堵路，很多车停在中段，连一寸都不能动，更别说人钻进车内了。 法不责众，何况怀仁镇的乡村道路，交警到来也难以疏通的。 进镇正府，大门里不少人，有镇上的人也有干部，大家在聊天。 见杨再新回来，不少人迎上前来招呼，上午，杨再新带着人冲往路卡，给人们心里冲击是比较大的。 仿佛各人的主心骨回归一样，杨再新平静以对，和平时一样，跟大家招呼。说几句话后，杨再新说，“你们先聊，我还没吃晚饭，可饿了。也不知食堂有没有饭吃。”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食堂不一定有剩余的饭菜。 有干部主动邀请，要杨再新到家里去吃饭，杨再新笑着说，“还是去食堂看看，实在没吃的，再说吧。” 张文辉正在自己办公室生闷气，得知杨再新回来的消息，当即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第266章 狂暴的张文辉 下午，石东富等人离开怀仁镇，张继光便消失。而龙利群、田晓明、龙成海、田林俊、王鑫等镇里主要核心，都不露面。 张文辉自然明白，这些人如今都倒向杨再新了。 之前，三天的学习看起来似乎大家都尊重他，实际上不过是将他做一个幌子而已。如今，看穿这一点，张文辉有跟多的怒气和怨气。 算起来，自己的所遇完全是因为杨再新这个年轻人，要不是他这样阴险，自己哪会如此境遇？ 还有，今天下午所有的事情，张文辉相信百分百是杨再新在背后捣鬼，这时候回镇里来，不就是想看自己笑话？！ 冲出办公室，以为会撞见杨再新的，可谁知不见踪影。张文辉抓住一个干部问，“看见杨再新镇长吗。” “镇长回来了吗？”那个人说，张文辉也不知这人是真不知杨再新已经回来，还是假装不知。 一股怒气冲到头上，确实没法忍住。往杨再新办公室跑，没见有人，又准备往杨再新住处跑去找。还没上楼，见龙成海出现了，张文辉知道，这时候龙成海肯定会与杨再新见面。 便站住脚步，偷看龙成海往哪里走。 看到龙成海去食堂，估计杨再新也在那里，张文辉快步往食堂走，就像要抓某种不可描述之事一样。 进食堂，果然见龙成海站在杨再新身边，说话。 张文辉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杨再新，看你往哪里躲。” “文辉书记，怎么回事？”杨再新有些莫名其妙，但见识张文辉到来，也便是理解。 如今，将张文辉过当神供着还可继续做的，但张文辉心里也清楚了，那供着真没有多少意思。如此，语言上倒是没必要太放低调。 “怎么回事，你还好意思问出这话来？”张文辉手有些抖，指着杨再新，似乎言辞给卡住了。 “文辉书记，我真不知你说什么。怀仁镇的工作，完全是在你的指挥之下推进的。” “别别别，别赖到我身上来，我不会为你担那份责任的。你所做到事情，你自己担责任吧。”张文辉这时候思路似乎清晰起来，说话也顺了。 “文辉书记，你能不能平静一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杨再新也有些起火，肚子还饿着，这个张文辉却没完没了的。 “我如何平静，啊，如何平静，你说，你说。”张文辉更加激动。 “好吧，那你等我吃一下东西，行不行？”杨再新脸沉着，到怀仁镇来，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龙成海不参与领导之间的争执，到灶台那边帮忙，在给杨再新煮面。 食堂没有什么预留的饭菜，好在冰箱里有熟肉。龙成海拿出来，切了半碗，丢进热水里通面一起煮。 食堂的人也在，埋头装着没听到领导之间的争执，对龙成海切肉，也不干涉。如果是平日，他们肯定会说的，因为食堂购买都是有计划的。 等面煮好，加料，端过来。杨再新笑着说，“成海，你放那，我自己来。要不，文辉书记又该批评我了。” “杨再新，你就这样耍嘴皮子，回避问题，有意思吗。”张文辉大声说。 杨再新却到灶台去将面端到桌上，准备开吃，不顾张文辉会有什么情绪。食堂的人见这里的事情基本处理好，忙离开食堂，免得多听了领导之间的事。 龙成海不计较，也不怕，反正张文辉对他的印象已经确定，不管他对自己是不是在有恶感了。 吃完面，杨再新说，“文辉书记，我们是去办公室，还是去哪里？” “还怕你狡辩吗。告诉你，今后县长、副县长都到怀仁镇了，他们眼睛看得准。” “文辉书记，这个话说反了吧。应该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说着当先往外走，龙成海跟着走，不理会张文辉的怒火。 到办公室，张文辉还想发火，杨再新敲了敲桌子，说，“文辉书记，你要谈工作，就好好谈，不谈，我就走了。做哪些无谓之争，有什么意义？” 张文辉听杨再新这样说，也明白争吵无益，对杨再新而言，他肯定不会理会自己。当下深吸一口气，来平复怒火。 见张文辉稍微平静，杨再新说，“文辉书记，我中午去县城后，一直在想着办公室写汇报材料，有田洪君主任陪着。期间一个电话都不接，这个事情，你可打电话问田主任。行不行？ 我知道怀仁镇又出事情，是从县正府出来之后，到县委那边找书记不遇，见到王彧主任，他告诉我说怀仁镇堵路了。告诉我说县长、副县长到怀仁镇来接李曼雪离开了，要不然，我都不知情。 说句心里话，如果我在镇上，哪怕天王老子来，也不会让李曼雪就这轻松离开的。在怀仁镇搞事，伤人、砸物，搞风搞雨，还想不负责任？ 下次我见到县长，我会问县长为什么这样做，他对怀仁镇的路卡、对我们三个伤者，做什么样的安排。” “你……还有组织纪律吗？”张文辉听杨再新这样说，简直无语，这家伙都是什么人，敢说这样的话？ “文辉书记，我们做工作是为地方群众，对上级负责，那也是对上级部署的工作负责。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张文辉也明白，话是这样说，但该如何做？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讨论，再新镇长，镇外公路上，停那么多车。你说怎么办吧。” “凉拌啊。”杨再新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张文辉火气又起。 “文辉书记，那你说怎么办吧。” “自然是要疏通，不然像什么话？还有一台警车堵在里面，县局在追问呢。” “那请书记去疏导车吧。” “你……”张文辉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但面前这个家伙，只要传一句话出去，很可能今晚就可疏通了公路。 “不就得了，我也没办法。明天电话县局，请交警的人辛苦一下，跑怀仁镇来帮帮忙。” 正说着，突然龙利群冲进来，说，“镇长，我们镇彻底出名了……” 第267章 三段视频 杨再新心里一动，却没有任何表露。说，“龙镇，怎么回事？” 张文辉惊恐地看着龙利群，想看到他和杨再新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也明白，今天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只要给爆出去，就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不知道是谁，将今天发生在我们镇的事情，做了视频和文字贴，发在一个十万加的公众号上，才发出来一个多小时，点击和转发数已经到几十万，评论也超过两万。”龙利群说，他也担心，不知这后果会如何。 “这么厉害？县里知道吗。”杨再新说。 遇上这种事情，自然得往上汇报，然后县里会有处理的办法。或直接屏蔽、或联系网站撤去帖子、或禁止辖区里的人转发、阅览等等，只要不再扩散，影响力就会降低。或许再过一两天，又被其他新闻吸引住人们的好奇心。 资讯发达有好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另一面。 龙利群将自己的手机给杨再新看，杨再新说，“你转给我不就是啦。” “不能转。”张文辉说。“一个人转一次，这个帖子的影响力就更大了。” 龙利群有些犹豫，杨再新看他一眼，说，“不多这一次，你给我，我存到电脑里。免得删掉都没地方找了。” 张文辉听杨再新这样说，怒气又起，说，“杨镇长，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别人报道出来，说明我们有问题。不管真假，看看也能做借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龙利群转发给杨再新，杨再新立即转发到电脑上，保存，才打开看。 视频的画面有三段，一段是镇外停放堵路的长长车子，录制视频的人从旁经过，原本要走十几分钟的路段，在制作视频时加速了，给人们感观更强烈。 然后提出疑问：为什么一个乡镇的公路，会停这么多小车，堵路的目的是什么？ 接下来是文字解说，大约用了千多字，将堵路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 另一段短视频出来，是路卡被砸之后遗下的残迹。 附带的文字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包括怀仁镇为什么要修建路卡，和怀仁矿业的人组织地方小青年四五十人冲击路卡，砸坏路卡、打伤值班人员的经过，又将群众自发到路卡来救人，擒获这些被蛊惑的小青年，交送派出所； 最后一段视频是经过剪辑的，主要是镇上堵路之后，那些小青年的家人在街上与怀仁矿业的李曼雪对峙，要求怀仁矿业做出相应的负责与补偿，看到了田茂坪、石东富等人出现，以及石东富快速解决这一僵持的经过。 文字说明之后，帖子做出几个连问。自然都是针对怀仁矿业的问题。每一个问题提出来，都是精选之后，威力格外强，引发人们关注的提问。 杨再新和龙利群看来之后，说，“书记，还是你来给县里汇报吧。” “好。”对于汇报，张文辉是不推辞的，当即给石东富打电话，然而，石东富那边却打不通。再给刘正明秘书打电话，接听了，张文辉说到在网络上发现的帖子问题。 刘正明表示县里已经知道，正在处理。要求怀仁镇对所有干部和镇里的人做出要求，严禁任何人转发和点击，一旦发现，县里会对个人做出严肃处理。 刘正明所说，也是惯例，杨再新和龙利群等也都明白。张文辉挂了电话，说，“杨镇长，将你手机和电脑里的帖子删掉吧。” “文辉书记，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怎么又提这个。”杨再新笑着说，“文辉书记，你赶快到通知群、工作群去发指令吧，晚一分钟，很可能都会转发上万次。” “是的是的，扩散起来简直太快了。谁不想看看这种来自地方的、又与企业有关联的、打压老百姓的内容。”龙利群笑着说。 “利群镇长，别乱说话，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张文辉大声说。 “我说什么了？”龙利群也在故意气他，随后扬了扬手机，表示要张文辉尽快做通知，发出去。 工作群已经有人将这个帖子发上来，发的人自然取了巧，表达了专一提醒张文辉书记的。但实际上是让镇里还有不知到消息的人看的。 对于县里打压怀仁镇，对于怀仁矿业在路卡所做和李曼雪的态度，怀仁镇的人都是一肚子的火。 对这个帖子，石东富在县里早一步得到了消息，看到了内容。 看了之后，也明白这个东西在长坪县和柳河市会有什么影响。人们对怀仁矿业以及其他几个乡镇的矿业会有什么态度。一旦人们的情绪被激发之后，要做工作就很难。 一边部署县里专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人进行处理，一边向市里汇报。先给高兴佳打电话，说了情况，请高兴佳联系省里那边，也就是想请李家出手，这样，县里就不需要多花费一笔大钱。 高兴佳在电话里骂几句，也知道事态严重，便说他会立即同省里联系，尽快解决。对石东富要求则是，任何长坪县的干部都不准转发、点击，一旦查出一个就处理一个。 石东富对高兴佳的做法也明白，这种人本身就是如此。对上一副嘴脸，对下一种做派。 随后，给张长文打电话，对方倒是平静，表示已经知道。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没有什么指示，甚至对长坪县都不提多少要求。 石东富不知书记章童俊的情况，原想打电话去，又觉得不妥。便急急忙忙往行为跑，当面聊一聊，今天发生的事情多，一旦没处理好，很可能引发长坪县的第二次地震。 真要导发出大事，最后谁吃亏？ 石东富心里明白，毕竟在怀仁镇的矿产资源问题上，县里和怀仁矿业确实存在某种默契的交易。这样操作，经不起查的。不过，李家在省里的影响力大，应该可以化解种种危机。 在下面的人看来是天大的事，对于李家，或许就是一两句话而已。 石东富一路急赶，到县委那边，才想到章童俊不一定在县里。才的话联系田小伟，得知他们才从市里返回，刚刚到办公室。 石东富也觉得很幸运，便直奔章童俊的办公室而去。 第268章 对 策 得尽快平息所有舆论，对长坪县才有利。李家或许不在意，但长坪县的抗压力就远远不够了。 敲门，不等里面有所回应，石东富便开门进办公室。见章童俊果然坐在沙发边，然后田小伟在用开水泡两桶方便面。 见这个情况，石东富也猜到一些，说，“书记还没晚饭？” “没关系，从市里赶回来，急了点。”章童俊微笑着，这一天，章童俊和田小伟的电话打了没人接听，石东富是知道的，就搞不明白章童俊到市里遇上什么事。 “那我等书记先填填肚子吧。”石东富以退为进。 “县长，夜了还过来，肯定是有急事。聊聊吧。”章童俊说。 “书记，不知你知不知道才不久在网络上出现的那个链接，对我们长坪县很不利，影响比较大。” “进县委前，我听王彧主任说了，具体的还没看。”章童俊说，“既然有这样的帖子，处理掉不就行了。过两三天，自然过去。” “书记，市里对这个事情的态度还不明确，再者，县**这边要不要做出回应？” 对县里矿藏招商工作，是经过常委会讨论的，但在会议上章童俊明确表示，要县正府那边谨慎操作，要将过程在社会舆论监督之下。 石东富在具体操作上，自然不可能按照章童俊所说的做。如今，果然出现了舆论帖子，引发关注和舆情，问题出在县正府一方，石东富自然焦急。 “你按照以往的做法去办，尽可能早一些消除影响吧。”章童俊这个态度没任何问题。“东富县长，怀仁镇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时候还不完全了解情况。” 说起怀仁镇的事由，关键在于杨再新这个人，可石东富也不想当着章童俊的面，批杨再新的错。 “童俊书记，早上怀仁矿业的老总李曼雪到怀仁镇正府，与张文辉、杨再新商讨关于怀仁镇矿业开工事宜。再新镇长提出哪些要求，都在他的汇报材料有。 主要是请怀仁矿业支持镇正府干部下村误餐补贴，交通费等，另外对进镇那条路，也提出要进行补偿，提出的要求是当初投入的三倍。 李曼雪老总对于这些不合理要求，做出拒绝，上次他们见面已经讨论过。这一次，基本上是原话重提，但李总表明了，三天之内，镇里必须将所有情况都处理好，他们必须开工； 否则，怀仁矿业将对怀仁镇进行索赔。双方讨论之际，怀仁镇镇街上四五十个青年，在一个叫四毛的社会青年唆使之下，跑到怀仁镇路卡那里，砸坏了路卡设施。 在砸路卡过程中，与值班人员对峙，造成一定的肢体接触。三个值班人员之后向镇里求救。 龙利群镇长得知路卡情况，立即找到杨再新。杨再新便将这个事情推到怀仁矿业头上，扬言要李曼雪老总承担所有责任，扣押李曼雪老总和随行人员的三台车； 而他自己则冲到路卡，期间，有龙利群、龙成海、田晓明等人协助。调集了怀仁镇联防队、民兵和乡镇干部、附近各村干部，一起到路卡，将那些年轻人擒拿了。 过程中，民兵动手伤了青年十几个，其中，有一个是怀仁矿业的人，重伤，至今还在医院未醒。” 石东富强调怀仁矿业的人重伤，也是故意的，甚至将怀仁矿业在背后捣鬼的真相也隐而不提。这些都是说话的技巧，对石东富这样的人而言，完全可做到没什么痕迹。 章童俊不表态，对县长所说的事，只是听着。 “随后，杨再新镇长到县里来汇报上午发生的事，他在我办公室写汇报材料，前后三个小时样子。期间，怀仁镇因为县里准备将李曼雪李总及其随行人员接到县里来，被怀仁镇的人开车堵死了公路。 不得已，李曼雪等人再次回镇正府，但在街道上与几十个老老小小的人拦在路上，僵持一个多小时。 僵持之初，我得到汇报，赶到怀仁镇做群众工作，群众同意让路。我们到镇正府与群众对话，劝说，群众还是通情达理的。对我县招商引资的工作还是支持的，但也有极少数人，一直在背后阻遏我们的招商引资。 现在，怀仁镇街外公路上，还停着一两百台车，把公路堵死，无法通行。我虽责成张文辉、杨再新等镇主要领导解决这个问题，但张文辉书记说没法疏通道路，要请县局派交警的人去做清理工作。” “倒是有些意思。”章童俊突然说，但没有具体所指。石东富也明白，章童俊和他在对待县里矿业的立场上是有所不同的。 “童俊书记，向市里汇报该如何做，还请你拿主意。” “是什么情况，就怎么汇报吧。”章童俊也不多说，“东富县长，情况你熟悉，你就直接汇报吧，就这样。” 章童俊说着，将田小伟端来的方便面接过，对石东富笑了笑，准备开动。 石东富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走，说，“童俊书记，舆情的问题比较严峻，我们该采取什么对策？” “以前如何做，那就按照之前的做法去运转。发生事情确实很让人误会，导向问题也很重要。东富县长，县正府那边准备做什么样的情况说明？不回应，会不会引发更多关注，甚至将更多的记者引过来？” “童俊书记，县里回应该怎么说，我看还是要常委会讨论。县正府这边出面说明，份量不够啊。”石东富也在推责，不想一个人来承担。 “常委会讨论？也行，那请东富县长拟一个讨论纪要，这样也好。留下会议纪要，以后也好查找。”章童俊故意这样说，也是在给石东富施压。 事情确实是杨再新惹出来的，但根本点在哪里？是县里某些人和李家合拍，要拿矿资源做交易。你们都这样做了，还不让别人说几句？ 听章童俊的话，石东富也是脸色难看，因为常委会讨论上，会不会有人提出县正府在招标问题上有错漏？这样的话，落在会议纪要上，那就没办法改掉。以后查起来，他如何担责？ 第269章 李添浩发飙 可用焦头烂额来形容石东富，对于要不要召开常委会，他提出了就后悔了。只是，章童俊却不理会，只顾着吃面。似乎方便面就是绝美之物，吃不厌了。 但石东富不好怎么说，只得先离开，至于要不要开常委会，都不去想了。 出到外面，突然想到，这个事情最难受的该是谁？难道不是李家而是长坪县吗？ 如此想，觉得李家应该更在意，他们会平息掉这些舆情吧。 然后，用手机打开之前那链接，看到果然已经404. 再将其他网站的链接打开也表示不存在，这使得石东富突然感受到浑身轻松。走路的步子也就快一些，那接下来还有必要对外说明，或者向市里汇报吗？ 石东富不免有些犹豫，不做反应，肯定会有人提到长坪县的。那些靠蹭热点写文赚钱的家伙，绝对会写不同的文章来吸引人眼睛，然后装成义正词严的样子，获取打赏。 但要说对外进行说明，那会不会演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了之后，石东富觉得还是给高兴佳打电话去。 接通了，石东富说，“高市长好，我是石东富啊。” “知道，有事说事吧，我在忙。”高兴佳语言冷冷的，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怀仁镇闹出这样的事，对李家这条线上的人，都不会轻松。 “高市长，之前的链接已经锁了，县里这边该做什么才好？”石东富也在试探，但他只能是这样的姿态。 “网络上的那些事情就不用理会，你把怀仁镇那边的事情处理好，记住，三天时间内，怀仁矿业要开工，不能再拖了。如果做不到，谁该下课就下课吧。”高兴佳说后就挂了电话。 石东富没料到这个电话建筑是在给自己找事做，而去还是及其难做到的事。 先前，张文辉来电话汇报，说怀仁镇外的车没有人开走，依然是白天的样子，很可能会停好几天。要杨再新出面去处理，但他不肯去做，要请县里出警。 石东富也明白，如果是一堆车停在路上，车主不在，交警出面自然可抄牌、扣分和罚款，但接下来会怎么样？说不定会激发怀仁镇人更坚决的抗力。 如此，杨再新不是得逞了吗。这个事情确实要谨慎再谨慎。 那些车没梳理清楚，怀仁矿业要开业根本进不去，三天时间，即使将公路梳理通了，那边人心不稳，随时都有可能闹起来。 这个事情张文辉解决不了，杨再新不肯出面处理，难道还要自己去？石东富自信出面能够处理好，但他真不想去怀仁镇露面。 这一夜怀仁镇、长坪县都比较热闹，柳河市也热闹，都是因为那篇对怀仁镇的报道。三个视频让人看到不少真东西，自然引发讨论，虽说原本的链接被删掉，处理干净。但有人将文字部分进行截图，转发的现象还是有。 事情涉及身边地区，有知情的人自然会电话询问，怀仁镇的干部可闭嘴，但镇上的人约束力就不那么强。到半夜，这些事情总算渐渐冷却。 李曼雪从怀仁镇回到县里，洗漱之后，吃一些东西，然后就返回柳河市。到市里，原本想等李家那边给出进一步的指令，但却接到李添浩的电话，让她立刻返回省城。 这次按照家族里的意思，到长坪县来负责这里的矿业，李曼雪是不乐意的。谁愿意到这样偏远的乡村来？但没办法，她所在的一支注定只能做这样的事务，然后得到家族的认可。 事情做好了，自然有不错的汇报，做差了肯定会有惩处。 对怀仁镇的反应，李曼雪不在乎，但如果矿业在三天后不能证实动工开采，家里肯定会责怪她办事不力。然而，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与怀仁镇闹得有些厉害。 这不怪她，只能怪那个杨再新镇长，要不是他在背后作怪，怀仁矿业应该顺利开业了。 李添浩叫她回省城，李曼雪也想去省里透口气，这些天在乡镇给憋屈的，已经够难受了，而接下来在怀仁镇那边的事情，可能不会顺利。 回到家里，让父母或自己直接请李添浩出手，就可将一切障碍清扫干净。 回到省城，肯定也得给家里做一份工作情况说明，李曼雪回想这几天的事情，也想好该怎么说。 一路高速，半夜的时候进省城。李添浩还没睡，正在会所里过夜生活。得知李曼雪到了省城，便要她去会所见面。 李曼雪一路上早就想过见到李添浩该怎么说，两人是堂兄妹，虽说隔了好几代。但李曼雪在李家年轻一阶层中，还是有不错的表现，能力也有，否则，长坪县这边的事情也落不到她身上。 李添浩还是那个样子，看起来不可一世，很张狂。当然，他确实有张狂的资本，李家主支，虽不是长子，但确实从小就有很好的表现，天赋不错。 到十八岁之前，已经做过几家公司，业绩都不错。使得李家更关注他，进而得到更多资源，在江上省的声名也响亮起来。 在外面，代表李家，李添浩自然张狂，可在李家中李添浩很有自己的分寸。李曼雪对李添浩也是羡慕与嫉妒并存，如今，见到李添浩，也许借用他的影响力来解决怀仁镇这边存在的问题。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李添浩见李曼雪进来不开口，语气稍微有些冷。 “三哥，有人眼红我们拿到长坪县的矿业开发权，在背后捣鬼，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李曼雪说，“要不然，今天上午的事情，怎么会有人就爆出来？显然是有预先准备的，我在长坪县无力可借，两眼抹黑。可不像三哥你……” “得了得了，交一份详细报告，家里也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至于长坪县那边，是那个叫杨再新的人吧？我来搞定他。”李添浩猛然站起来，恶狠狠地一挥手，做一个打击的动作。 李曼雪知道，这是李添浩发飙了。这个项目本身是李添浩在推进，只不过，李家有所考虑，才让李曼雪去出面做事。 第270章 市里来人 第二天起来，杨再新走到镇街外，看着出怀仁镇不远的公路上，停着杂乱的车，将公路堵死。静静地看一阵，然后折回。 昨晚已经同老板通过话，对自己目前该如何做，章童俊并没有明确的意思，杨再新也就懒得去琢磨。 对于昨天为什么电话不接，两人都不提起，有些事情，作为下属的人，自然不可乱问。 早餐之后，龙成海一直跟在身边，两人也不谈什么工作。张文辉几次到杨再新这边来看，但也不说话。杨再新明白张文辉的意思，是要他把镇街外的车堵路问题给解决了。 杨再新自然不会提这个事，昨天已经说好要请县里交警过来帮忙，如果镇里解决了，那不是开玩笑吗？ 到下午，一个电话进来，杨再新见是石东富亲自打来的，也觉得奇怪。接听了，石东富说，“杨再新镇长，请你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到县里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县长，我会准时到。”杨再新没有犹豫地回答。 挂了电话，才开始琢磨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石东富镇街找，而且是到他办公室去，到底为什么呢。 从目前的情况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怀仁矿业给石东富施压，然后要他到县里去，将这个工作落到自己头上，并给出承诺。 如此想，倒是很合道理也符合目前的情况。 将办公室这边整理一下，要龙成海在家里关注怀仁矿业的事情，也同龙利群碰一下面，要他在特殊情况下，工作上要争取张继光书记的支持。 杨再新也担心，自己离开镇里，石东富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他再来一个调虎离山。背后让人到怀仁镇来，压制一切，逼着怀仁镇配合怀仁矿业的工作。 有张继光在怀仁镇作为主心骨，这边至少不会乱。相对而言，龙利群的威望还是不及张继光。 对张文辉会有什么行动，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就是这样一个角色，防与不防，都是那么一回事。 顺着路走，看堆在公路上的车，杨再新也在想。很多事情，都不是事先设计的，要不然，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出来？ 如此，自己对怀仁镇这边的交待和防备，确实显得多余。 越过堵路的车，杨再新到公路另一端，开车往县城赶，时间虽不紧但也不能耽搁。路上开车，用蓝牙与唐慧琪聊，说了昨天的情况和今天突然接到石东富电话，猜测他们又可能有新的动作。 唐慧琪说，“再新，应该时间不长了。” “那个视频两三个小时就没了哦。”杨再新笑着说，网络上的那篇文章，对长坪县和江上省都有不小冲击，背处理也是必然的。 “总有一个过程，是不是？” “我明白，琪琪，我绝对安心做工作的，你放心。” 并不多聊，对省里的情况，唐慧琪了解到的也是陈叔叔能够告诉她的。杨再新也明白，在那种高度，情况肯定会复杂得多。 李家在江上省几十年，甚至可以追溯到更长久，如此，要想对李家做出什么举措，确实要动用的力量也会更大才行。 长坪县的矿资源蕴含的稀有成分到底有多大价值，杨再新也不知，但想来也是要有一个确定与研究、测试的过程。 既然国外势力盯上了，行动不断，甚至目前很可能是李家在明面上，转手会将这些矿物质卖给东岛、卖给国外那些人。 上面肯定会有行动，只不过要等时机。这一点，杨再新还是很有信心的。 提前十几分钟到石东富办公室外，刘正明见他到了，说，“杨镇过来了。” “县长在不在？” “在的。我县问问领导。”刘正明说着进办公室，随后，让杨再新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石东富之外，还有两个人，都是四十几岁的。一男一女，两人看起来有些陌生，冷冷地看着杨再新进来。 杨再新一进门就观察了下，也是在望风向。虽说知道石东富叫自己没什么好事，但不能躲避的事情，杨再新从没想过要躲避。 “县长，我到了。”杨再新说，平静而无畏。 “好，时间比较准时。”石东富说，也显得平静，一副工作之态。“坐吧。” 杨再新到沙发那边坐，刘正明给他弄杯水，然后出去。 等刘正明走后，石东富说，“今天叫你过来，是市里有两位领导要找你聊聊。覃书记和钱主任，他们都是市纪检的领导，有什么要问你的，请你如实回答。” 杨再新听介绍对方身份，心里一惊。今天这次见面，真不是什么好事。市里专管干部纪律的人找到头上，会有什么好事？ “覃书记、钱主任，你们好，你们辛苦了。”杨再新也是硬着头皮说，与柳河市那边的领导，确实没有什么人熟悉。 相对而言就市组织部那边的领导，认识但也不算熟悉，此时，也不可能同章童俊电话。 看来，石东富是给自己打埋伏，准备一击致命了。深吸一口气，杨再新也在平静自己的心跳。 确实不怕见官，因为已经见过陈叔叔那种层次的人，可今天被打一个袭击，而结果很可能会有较恶劣的影响，自然也有些紧张和警惕。 “杨再新，怀仁镇镇长、长坪县县委办副主任，到怀仁镇担任职务多久了？”覃书记说，覃书记是副职，但这样的副职到县里来，威压也是难以抵住的。 “不到六个月。”杨再新说。 “好了，我们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吧。”覃书记说，“今天我和钱主任专程从市里过来，是想了解昨天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你对自己的工作，要做什么说明吗？” 覃书记这个话问得模糊，也是要让杨再新自己坦诚一切都意思。因为问得具体，回答也就可选择更有利的答案。 而这种模糊的问话，回答起来，有一个范围但却又难以取舍。 “覃书记，你是想知道我昨天的工作，还是想了解怀仁镇发生什么事吗？”杨再新说。 覃书记和钱主任听了这话，脸色一变。 第271章 眼界太小 来之前，对杨再新这个人多少有些了解，却不料在县长办公室，他还如此胆大。 覃书记脸一沉，威严地说，“杨再新同志，你要明确自己该做什么。组织已经给你机会，希望你珍惜。” “谢谢覃书记的关心，谢谢。”杨再新还是平静地说，一个副书记就代表组织？但这样的话确实不能说，一旦反问，传出去不仅仅是张狂，而是藐视领导。 谁也扛不住这样的名声，这样的名声一旦有了，到哪里去都会随身带着，可没有人喜欢你。 “覃书记，事实上确实如此。”杨再新说，“因为上午我在怀仁镇，下午就在县长办公室呆着，直到县长准许离开，我才回怀仁镇的。” 这个说明对今天的事情确实不存在，但杨再新说后，覃书记也不好问罪。 “你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吧。”钱主任插话说。 “好的。”杨再新便将上午在办公室与张文辉一起，同李曼雪商讨协作的事情说了，之后路卡出问题，他赶过去的情况。 最后，附近村民自发维护路卡，制止认为破坏行为等等，做出说明，“对了，这些情况，我昨天下午在选择办公室，已经形成文字汇报材料。市里需要，可以交一份。” “杨镇长，据我所知，怀仁矿业的一个管理成员昨天在怀仁镇受到重伤，至今都还没醒过来。有没有这样的事情？”钱主任说。 “有吧，具体我也不知详情。”杨再新并不否认。 “那好，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钱主任的语气显然地严肃两分。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杨再新坦然地说，“因为我昨天上午去路卡时，是为了将路卡的三个值班人员救出来。见到他们后，我和龙利群镇长、龙成海主任，将三人背离危险之地。 当时，两三百人混在一起，本来就没什么组织，乱成一片。能够将三个值班干部带出来，已经是最大努力了。我是后来才听说有人受伤，至于是不是怀仁矿业的人，也不清楚。 昨天因为要急着到县里当面向县长汇报，事涉怀仁矿业，其他的事情又有张文辉书记在镇上，他的工作经验比我足，是怀仁镇的主心骨。 下午在县长办公室一直到旁晚，回去的路上，知道又发生一些事情，回到镇上，尽力说服各家各户。” “听你这样说，昨天还是有功了？”钱主任讥讽地说一句，“你知道不知道，昨天的事情非常严重，关系到长坪县、柳河市招商引资，经济发展大局。 我不知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但我希望你能给自省，不要一错再错。一句话，杨镇长，你要好自为之。” “谢谢钱主任的好意提醒。”杨再新也显得稍微严肃，“招商引资工作，是怀仁镇最当紧的工作，我们在第一线做工作，更关注招商引资。谢谢钱主任的提醒，我会反思自己的工作。” 杨再新没做什么辩解，更没有驳斥钱主任丢过来的帽子，其实是没有必要。 “杨再新镇长，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接下来怀仁矿业到怀仁镇进行矿业开发，怀仁镇还会不会有阻力？”覃书记冷声说。 “……”杨再新没想到覃书记会有这么一句，直接给怀仁矿业站台，这适合吗？实际上，覃书记和钱主任这次到长坪县来找杨再新，已经是越线了的。 不过，两人到长坪县来也是奉命而来，自然有底气，对杨再新说话时，分明真理就在他们身上。 石东富也在看着杨再新，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不顾自己前途，看看他还会怎么说。 从内心说，石东富对杨再新还是比较看好的，有能力、有立场、有胆魄，特别是执行力非常强大，组织能力也足够，这样的年轻人走稳之后，绝对会有很好的前景。 但受到来自省里的压力，石东富此时却是没有其他选择，也不可能呵护这个年轻人。 “怎么，你还想不通？”覃书记说，“为了乡镇小利益，不顾市县大局。杨再新镇长，我说一句不好听但又是实在的话，你这种叫什么，叫眼界太小。 如果一个人只看到方寸之地，没有大局观念，按我说，这样的干部也不可能走得长远。我们的党、国家和人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要的是舍小我，为大家，为党、为国、为人民，不惜牺牲一切的精神。” 听覃书记朗声的宣言，杨再新也有些无语。说到底，还不是李家从省里下来给了压力？ 具体怎么回事，他不知情，但估计昨天李曼雪离开后，李家那边就来人了。自然会找市里那些头头脑脑的麻烦，如今，市里便来撬开自己的嘴巴。 杨再新笑了笑，说，“覃书记，怀仁镇的工作是以张文辉书记为核心的，我们具体做工作，也的听他安排。至于怀仁矿业能不能按期动工，并不在于我……” “哦，那你说在于谁？石东富县长，还是章童俊书记？还是怀仁镇地方有黑恶势力在把控？”覃书记当然不会放松对杨再新的压力。“说啊，说出来，看看市里、县里，能不能解决这样的阻力。” 说到来劲处，覃书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啪”的一声响，威势汹汹。 杨再新脸色不变，看来覃书记等人是不顾规则了，只要结果。对着合约的情况，确实不好应对，直接翻脸不可取，但回避问题对方又不给机会。怎么办呢？ 覃书记拍茶几不过是一种造势，他没能好好看杨再新的神色，但钱主任却一直在看，见杨再新脸色不动，也觉得今天的事情难做。 如果说，长坪县这边章童俊说话，他们两人也不好办。 说到底，还是因为到长坪县来找杨再新说事，底气并不是太足，所有的大帽子都是一种手段、籍口，目标是为怀仁矿业做事而已。 “杨再新镇长，你面对市里领导，心里还怪不过那道弯吗？”石东富说，似乎在给杨再新找台阶。 第272章 李添浩的手段 看石东富一眼，杨再新不作声，脸色平静。 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今天要杨再新开口，估计是比较难了。 来长坪县之前，覃书记和钱主任觉得，今天的工作应该没什么难度。一个镇长而已，县里闹一点小脾气，见到市里的领导还不软下去？更何况是市里管纪律的领导。 钱主任见杨再新这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也是气急。今天这个事情传开，以后他们还如何做纪律工作？ 威望何在，严肃性何在？ 但遇上一个不怕官的人，不计较自己前途的人，你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覃书记估计还想拍桌子，这是他常用的一招。以往用起来很顺利，作用大，可这时候再用，很可能是的同杨再新之间的对立，就没有更多的转寰空间。 钱主任沉着脸，盯着杨再新，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神态。 石东富见情况不对劲，忙说，“再新镇长，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招商引资是大局，对吧。要不然，你将自己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 “县长，我个人的想法不重要。我的想法已经写在汇报材料中……”杨再新说话的语气很诚恳，偏偏这样的语气，让在场的三个人更怒不可遏。 “杨再新镇长，我看你对工作这个态度，就不适合继续在岗位上干下去。”覃书记说，“东富县长，我建议长坪县立即启动临时换人上岗机制，确保长坪县、怀仁镇的工作顺利推进。” 这样的话覃书记说出来，自然是在威胁杨再新，但要说真这样做，长坪县这边未必能够做到。 章童俊肯定会维护杨再新的，再说，给杨再新所安的罪名，也未必成立。 昨天对怀仁镇的那篇文章，虽说已经覆盖和删掉，但对怀仁镇和长坪县的干部、群众还是有不小冲击，立即强硬地针对杨再新，撤掉杨再新的镇长职务，很可能引发更强烈的反弹。 覃书记说完话，见自己扮演白脸角色并不成功，心里更怒。觉得今天必须给杨再新一个厉害看看，要不然，以后市里纪律方面的工作如何推进？ “钱主任，你立即做一份情况汇报，我们提交给市委。对一些在工作上不肯配合大局的干部，该严肃处理的，就必须依法依规进行处理。” 这个话就更明确了，杨再新也知道这个覃书记要做什么。心里也在叫苦，自己要不要退一步？ 但又想，昨天下午琪琪就知道会出那篇文章，说明省里那边已经在动。最多也就一两天时间了，自己没必要临时还退缩。 如此想，脸色就更平静一些。 与此同时，在柳河市那边，高兴佳陪着李添浩酒店里喝酒、吃饭，同桌的人也有好几个。又喝了一杯，李添浩沉着脸对高兴佳说，“高市长，我不知道柳河市到底怎么回事，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你们都搞不定，你们到底在顾忌什么？” “请李少放心，今天肯定可以搞定。”高兴佳说，“上午市里高度重视发生在怀仁镇的事情，已经派出纪律方面的覃书记和钱主任，他们都是最厉害的，完全可以拿下这个人。” “高市长，我跟你说一句吧。我的耐心有限，最迟今晚，这个人就必须拿下。怀仁镇那边换人，最好是全部换掉。有什么不可以？ 很简单的事情，谁不听话，换掉就是。国内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人。是不是？你不配合工作，那就换掉，很简单的事情啊。你们为什么搞得那么复杂？ 我再说最后一句，高市长，时间不早了。你最好电话问问那两个人，是不是搞定了。要不然，我直接找张长文市长来亲自办这个事。 对了，怀仁镇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嗯，杨再新的吧，一撸到底。这是必须的，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这个人坚决不能留，一撸到底，让其他人看看。谁敢再拦阻怀仁矿业和其他企业采矿，都是这样操作。长坪县还能翻天吗。” “李大少，你放心。何必怄气啊，来来来，我敬你一杯。”高兴佳笑眯眯地说。 “高市长，你还不快给两人打电话，什么意思？”李添浩不想再拖下去，已经没了耐心。知道这些人怕李家，只有将他们逼紧了，才会有效果，才不敢说话、不敢耍滑头。 省里的情况也是复杂，李添浩知道那篇文章出来，自然是有人在针对李家。文章虽说压下去，但对手却不容易压下去。只有在长坪县这里三言两语地扫除所有阻力，矿场开工，那才是真正的利益所在。 盯着高兴佳不放，李添浩知道该怎么做，看起来他表现横蛮张狂，那些都是外在做给人看的。实际上，他在意的是如何才能达到目标，如何才能更好地实现目标。 高兴佳对市里派出两人也有十足的信心，杨再新虽说在长坪县有一点点背景，不过是章童俊欣赏他。 可放到市里的层面，章童俊就不算什么，在这个工作上，章童俊自身都难保，如何有能力保住杨再新？ 高兴佳是不乐意给那边打电话的，可看到李添浩目光阴沉，只得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按说，两个人到长坪县解决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就会给他打电话汇报情况的。 这也是张长文在两人出发之前，交待了的事情。如今，还没收到对方消息，是不是还没见到杨再新这个人？ 电话铃响，但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接听。高兴佳觉得很可能有些不妙，但也没有表露什么。 覃书记正在生气，盯着面前看起来平静的杨再新，不知该如何说。撤掉杨再新镇长职务当然不难，但需要长坪县这边负责。可石东富似乎没有直接配合的意思，让覃书记也是有口难开。 电话铃声响了，覃书记故意不看，也是在给杨再新施加压力。 几声铃响之后，覃书记不得不拿来手机看，见是高兴佳副市长来电，心里恼火，急步走出办公室去接听电话。 第273章 新闻十分钟 接听了电话，覃书记说，“高市长，目前工作还在进行。” “怎么回事？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高兴佳的语气也不好了，原以为手到擒来，谁知还是遇上阻力。 “这个人很硬。”覃书记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手段都用上了，偏偏不起作用。 “那就启动问责机制，这还要我来教你们？”高兴佳说，也觉得对方一个镇长，有什么难度吗，不可能。 “是石东富不配合，还是章童俊不肯配合？该撤职就撤了，该调离就调离，很简单的事情。记住，今天之内必须搞定，时间不多了，如何下决心，不用我说吧。” 听高市长一通话说出来，覃书记也愤愤不平，不按照程序走，直接宣布撤职，他能够做到吗？ 如果说将杨再新带到市里去，带到某隐秘的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他可以做到，但要说直接撤掉杨再新的职位，或将他调离怀仁镇，就不符合手续，也就不合法规。 非常郁闷在办公室外走廊站一会，都不知进办公室如何面对杨再新。没有可用的必杀剑，他的威能就不能显现。 原以为市里管纪律的人到了，谁还敢抗？但遇上这种愣头青，不怕撤职的人，不怕纪律辖制的人，当真没有好办法。 深吸一口气，目前看来，只有利用石东富来启动问责机制，直接撤掉杨再新的职务。怀仁镇那边，还有坚定的家伙，一律先调离岗位再说。 进办公室，覃书记先看一眼那钱主任，见她微不可察地摇头，覃书记就明白他出办公室这点时间，里面没有任何进展。 “东富县长，刚才是市里打来的工作电话，责问我们工作进展。要求在今天之内，必须将怀仁镇的工作做好，明天一早，怀仁矿业就必须进镇，进入矿山。否则，对方将启动赔偿法律程序，长坪县要承担的责任就大了。 我的建议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杨再新镇长已经不适合在怀仁镇担任职务，要么停职，要么调离。 两选其一，我觉得最适合的还是停职，反省自己的错误。这样也是对杨再新个人复杂，对怀仁镇和长坪县的人民群众负责，更是对组织负责。” “杨再新镇长，你也挺到市里领导的建议，我最后问你一次。能不能转变思想，能不能理顺这个工作思路？”石东富沉声说，覃书记在他面前说这样一番话，他也没有退路可走。 杨再新还是不说话，让三个人更恼怒。 “杨再新镇长，不要以为不说话就能够有什么侥幸，这都是你自我表现，态度上的问题，更是大问题。年轻人，多想想，以后的路还长着，千万不要自误。”钱主任冷声说。 “杨再新，你还在执迷不悟吗？”石东富也觉得很没面子，大声呼喝。 杨再新见他们如此，笑了笑，说，“县长，你难道不知道。怀仁矿业和在长坪县的几家企业，在招标过程中就是不合法的吗？ 你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怀仁镇对东岛国际的排斥、对斯蒂芬团队的抵制，是什么意思吗？这些人，不过是因为想要我县的矿藏、矿渣。为什么？他们当真是为了环境、为了帮助我们解决环境压力？ 大家心里都明白，至于怀仁矿业到长坪县来，到我县有矿五乡镇招标，他们的意图在哪里。县长，你也不知情？不可能吧。 所以，说到底也是你和市里、县里一些人故意忽略某种存在，这样做，过几年十几年，或更长时间，会如何看待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是什么意思？”钱主任最先忍不住了，厉声说。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大家对怀仁镇的矿资源，有不同的理解而已。”杨再新淡淡地说。 “放肆！”覃书记再次拍在茶几上，却让钱主任和石东富都心惊肉跳起来，也是因为杨再新的话，触及到他们的心底。 “东富县长，对于这些这样的人，坚决清除，我们的队伍该纯洁一些，将这样的污蔑组织的人，决不能容忍。”覃书记对石东富说，杨再新的话，已经让他没有退后的可能。 要不然，今后他到哪里，谁都来说几句。还要不要做工作了？还具不具有威严和压力了？本身就高高在上的，所看到的人，都该恭恭敬敬，怯怯发抖。 石东富也觉得被逼到绝处，没有回转的可能，虽然县里还有章童俊可能会护着面前这个人，但他还有什么选择？ 这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没等石东富说话，门开了。石东富扬眉起来，准备骂人发火。覃书记和钱主任也怒视着进来的人，准备听石东富骂人。 可进来的人是田仁权，常务副，也是长坪县常委之一，平时对石东富的工作还是非常配合的。 田仁权进来时，神色很急，也不等石东富说话，先说，“县长，快看看新闻，京视的新闻十分钟。刚刚开始……” 见田仁权神色有异，石东富也感觉到不好。即使田仁权不知覃书记等人到县里来的目的，但办公室有几个人，还是能够看到的。但田仁权的反应完全超乎平常。 见田仁权去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甚至都不同覃书记、钱主任打招呼，石东富也紧张起来。 “到底什么新闻，让你这样？”石东富说。 “县长，京视的新闻十分钟，谈的就是怀仁镇。”田仁权说了这样一句话，让石东富一身冷汗都惊出来了。 昨天，网上的那篇文稿，影响力虽说不小，但很容易消除。可京视是什么样的存在？完全是主导大方向的，新闻十分钟，更是聚焦之所。 难道京视的记者已经到怀仁镇、到长坪县进行暗访？ 京视的新闻十分钟，会对怀仁镇做出什么样的结论与倾向？这个非常要害。这是上面的上面对怀仁镇的倾向，这个新闻出来后，省里绝对会有动作了。 开机的时间不到一分钟，但对石东富而言，觉得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远。 覃书记和钱主任也围到办公桌前，要等看京视的新闻十分钟。 第274章 谁更可怜 点开京视，然后选择了频道。新闻十分钟不是一台的节目，但这个份量却非常重，完全可看成是风向标的一个窗口。上下领导们自然经常看这个节目。 画面出来，是昨天那篇文中的一个视频。视频的画面是怀仁镇路卡被砸毁的镜头：砖头、碎石、棍棒、铁器等等，画外音正在解释画面的情况，介绍了这个路卡的形成和目前的毁坏。 画面不多，随后转到怀仁镇镇街对峙的场面。看到石东富在劝说那些老者，但石东富的镜头不过一闪，更多的镜头留给老人和小孩。 画外音同样存在，在追问为什么引起这样的结果。 随后是记者在采访怀仁镇的民众，民众提到了怀仁矿业的横蛮、提到了杨再新如何对国外势力要谋求矿藏、矿渣进行抵制。 记者一个问题：你觉得，外国专家是好心好意为我们地方处理环境问题吗？ 被提问的人还没说，另一个人笑着说：怎么可能？怀仁镇有矿渣、我们临近几个乡镇有矿渣。为什么以前都没有人理会，现在却肯投钱来拉走矿渣？肯定是矿渣有我们还不知道的价值。 记者又换一个人问：你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吗？ 那人说话不够流利：我……我也认为是这样，没有用，谁会要矿渣？我们镇长早说过，我们镇的矿藏，必须交给国家，这是国家的资源。 记者问：你们镇长是谁？ 群众说：杨镇长叫杨再新，很年轻。 记者问：你们觉得杨镇长说的有道理吗？ 群众说：当然有道理，我们都支持杨镇长。 看到这里，已经是非常明确的倾向性。石东富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杨再新，他是不是早就得到这样的消息？ 不可能啊。 昨天之前，在对斯蒂芬团队和东岛国际时，他对怀仁镇矿藏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那时候，谁会知道上面的上面会有什么态度？ 先前，他们对杨再新所说的话、怒骂杨再新的言辞，这时候，都成为拍打在他们脸上的巴掌。很响亮。 新闻还在进行，时间上才过六分钟，接下来的几分钟，就是将这一新闻事件进行深挖。会将哪些人挖出来？ 石东富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已经在新闻上露脸面，显然是作为反面人物出现的，接下来，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用多想了。 撤职、停职、反省、纪律处分还是入刑？ 石东富脸色惨白，而在他身边的田仁权也是如此，在面对怀仁镇进行工作的时候，他站在什么立场，心里明白。 对怀仁镇及有矿五乡镇的招标工作上，那是县里集体讨论，又是市里的工作精神之下，然后才推进的。可如今，要追查之前的操作，那会牵连到多少人？ 覃书记和钱主任也看到了新闻，也明白这个新闻的导向和指向性。此时，焦急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今天他们没有到长坪县来，没有见到杨再新，那这个事情与他们毫无关联啊。 就是下来一趟，见杨再新这个不服从市里、县里的人，批评几句。说到底也是抱着好心，帮助年轻干部进步的出发点，说了一些话。 这些话，放在平时都是无关紧要的，可今天，话音才落下还没有完全消散，这个杨再新显然地成为另一个代表者。 这让覃书记和钱主任情何以堪？ 按说，正确的一方该永远在他们一边才是，怎么可能是面前这个年轻人才是正确的？ 柳河市那边，在同一时间里，张长文脸色黑沉沉的。高兴佳就坐在不远处，虽然不想看这个新闻，但又不能不看啊。 事关前途命运，即使不想相信，那又如何？京视一出声，那代表了什么，心里是清楚的。这时候，高兴佳最想做的就是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到李添浩的脸上。 之前不久，高兴佳还在陪着李添浩吃饭、喝酒，还在等着从长坪县传来的好消息。可张长文一个电话，要他立即到市正府去，不得停留一秒钟。 高兴佳莫名其妙赶过来，以为是什么大事，见张长文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觉得张长文小题大做。可他也来看新闻之后，才明白张长文为什么叫他过来。 如何弥补、如何才能避免自身受到牵连，这是当前最为紧要的。可高兴佳不知该怎么做，又不敢问脸黑着的张长文。 李添浩该在酒店里，要不要让人将他控制起来？新闻里虽没有说谁对谁错，但张长文、高兴佳这些人是何许人？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高兴佳轻声说，“市长，是不是先将李添浩……” 听高兴佳这样说，张长文横他一眼，对这个家伙，都不知怎么说了。李添浩在李家虽说是比较重要的一个人，但他只是最年轻的一辈，根本无法牵扯到李家核心。 只有一个人，扣留下来有什么用？将功赎罪吗，根本算不上。 目前最难处理的就是长坪县那边，派出去的两个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那边进行到哪种程度。张长文突然想到，这时候，最紧要的就是先停止在长坪县的行动。 “老覃和小田回来了吗？” “市长，十几分钟前，我电话里老覃，他那边没有多少进展……” “还不快叫他们回市里？连夜回来。”张长文说，但心力交瘁的感觉，让他没多少气力。 高兴佳也是一惊，当即拨打覃书记电话。那边过一小会才接听，声音都压得很低。交流几句，覃书记将电话挂了。犹豫一下，站起来，对钱主任说，“钱主任，我们回市里。” 钱主任也站起来，但绝对就这样离开，真的是灰溜溜的，以后传出去，他们还如何做人？但要说话，又开不了口。 看杨再新一眼，见他还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也觉得该说一两句话的，可又说什么好？ 覆水难收啊。 覃书记和钱主任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石东富和田仁权也没有要送一送的想法。彼此之间，都处在那种情境中，谁更可怜？ 第275章 行动快 石东富都不知杨再新是何时离开自己办公室，这个新闻，不仅是长坪县看到了，柳河市看到了，江上省的领导们也看到了。 各方面在看到新闻之后，会有什么反响，一时间还没体现出来。 但在江上省那边，省里在新闻结束之际，就开始进行部署。几个主要的人物碰面后，立即组建专项工作小组。 李家两位在省里和省城的代表人物，立即受到了控制，不得随意离开省城。而李家的所有公司，也在这一晚上，受到来自军方的控制、封锁，待查。 这些事情，虽说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够理顺，但大势已去的李家，也没有挣扎的机会。从京都传来的明确信号，江上省和军方联手，对应李家的所有动作，都不起多少作用。 当晚，李家主要人物全部被控制，包括李添浩和李曼雪等年轻一辈。这些事情，柳河市和长坪县都还不知，也没有人提到这些人。 可长坪县在新闻结束后，章童俊当即要王彧打电话，要求县委常委成员连夜召开会议，就是讨论县里在矿业开发招标工作上的漏洞。 会议上，石东富主动做了检讨，深刻认识到自己工作的疏忽。对于，来至市里的压力，石东富有选择地将高兴佳抖落出来，讲述了当初他被教导市里去，高兴佳引荐了李添浩。 然后高兴佳提出来一系列的要求，而石东富作为长坪县的县长，在关键时刻，没有保持清醒。这时候，充分认识到自己错误。 随后，田仁权也是成员之一，自然也要做出检讨。这次会议，没有对谁进行批评，也没做任何定性，自然也没对怀仁镇那边有任何表扬。 但长坪县上下，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 会议还没散，王彧本来要做旁听的，要进行会议记录。但他却边记录会议，一边给杨再新发短信，问他在县城还是回怀仁镇了。 杨再新也没料到，形势会在那个关键的时候逆转，当真有些太巧合，变成对石东富、覃书记和钱主任等人的打脸。说心里话，他说不想这样的，因为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自己未必好。 在行政口，适当低调才是最好的。 从石东富办公室出来，天黑一会了。杨再新也不知该往哪里走，回怀仁镇暂时没有必要。怀仁镇那边肯定也看到新闻，但他们未必会看明白形势。 而县城这里，很显然的会有人找他。索性不回，找一家客栈住下，静等县里的进一步变化。 收到王彧的短信，杨再新也不意外，王彧这样的位子，信息灵通，也足可判断长坪县接下来的。 之前，王彧对自己的疏离已经有些明显，但这时候急忙来补救，也不排斥这样的动作。杨再新当即给他回信：王主任，搞一杯？ 王彧：今晚估计不成了，改天，我请。 杨再新也预料到县里可能要开会，先把思想统一起来，然后该做的事情，估计明天就会开始了。市里那边，也会有最新的动向了吧。 此前，市里有哪些人在活跃，杨再新也不多问。可从石东富的态度看，肯定会有人在使力。不然，也不会急吼吼不顾章童俊的态度。 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做。接下来，省里会有哪些做法？军方会不会立即下来开发这些矿藏和处理矿渣？ 给唐慧琪电话，说到京视的新闻十分钟。唐慧琪说，“再新，看来你在怀仁镇还真是不错，随机的采访，人们都说你好，这个赞点得有些大。” “其他人怎么说都没用，关键是要琪琪的赞，还得给一些实际的。”杨再新笑着说，与唐慧琪之间，聊天时也不会说太那个的话，偶尔说一句，也没问题。 等挂了电话，杨再新查看手机信息，见龙利群、龙成海、田晓明、田茂平等一二十条短信和信息传进来。 杨再新想了想，给龙利群打电话去，两人聊几句，却都不提矿藏的事情。龙利群只是问，杨再新会什么时候回镇上。 杨再新表示明天肯定回怀仁镇，要龙利群处理一下停在镇街外的车。 “杨镇长，你放心。明天一亮，那些车就会开走，不会耽误事情的。” 车堵路的事已经出名了，但这样的群众自发行为，也不能再存在。省里、市里，估计很快会有人到长坪县、到怀仁镇的，可不能让他们见到这样的情景。 龙利群当然懂这些，原以为杨再新回镇之后，会让人把车开走，但却丢给张文辉去处理。镇上的人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车主们如何肯开车回家？ 但今天，京视新闻已经明确了倾向，怀仁镇的人当然明白该怎么做。 很多人都关心，杨再新都沉默以对，不做任何表示。这时候，他也需要低调，让不少人至少在脸面上还能够那个一下。 安心休息，这段时间确实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接下来，长坪县的工作重心，又该做调整了吧。 刺梨种植项目工作，这段时间虽有所放松，但好在总体上没有多少影响，更不会耽误。杨再新觉得，在半个月内，县里各乡镇只要将开荒这一环节做好，之后栽植苗本，就不会影响。 到明天，县里会不会有人事变迁都很难说，安心休息。或许一觉醒来，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柳河市和长坪县的主要领导们，昨晚都没多少时间睡觉。石东富早早醒来，头昏胀得难受，心里却清楚。 今天，市里省里或许还没有明确的人事变迁，但他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也必须为县里有矿五乡镇的下一步工作，做好铺垫。 怀仁矿业和另外几个企业结局会如何，之前签了的协议、合同会如何。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李家所代表的利益倒下，这些招标自然非法。很明显，所有的协议、合同也不具备法律效应。 谁来接替这些矿业，还是继续封锁这些矿资源，也要等待来至省里的指示。 如果能够有新的选择，石东富觉得自己会很容易重新选择，可对他而言，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第276章 余波与收尾 第二天上午，江上省省办网络平台发布一个重要消息，李家在江上省的两个主要人物被去职。 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柳河市这边，张长文在昨晚已经在（长）委会上进行了自我批评、反省和检讨。 书记李善淮明确地表明了态度，在柳河市的工作问题上，同样进行了自我批评。表达了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对柳河市某些方面工作不到位、督查不到位，职责上有缺失。 然后，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将尽全力做出补救。对市里在工作上，也会加强干部的自我反思、反省，强调岗位职责及追责制度。等等等等，这些事情，也是大家看到京视新闻后，能够预料得到的。 至于张长文的职位、高兴佳副市长的职位，暂时换没有变动。不过，市委那边对覃书记和钱主任的工作，上午就有礼明确的意见。 作为市里抓纪律工作的副书记覃书记，在工作上自身不过硬，已经是明摆出来的。他调离原职，到市文化局上班，所有职务免除； 而钱主任作为第一室的副主任，原本是前途光明，历练几年完全可再上一步的，而在市里中层干部中，也是被领导多次提起的角色。 如今，调整到下面一个县里，进入卫生局，返回她最初的行业。这些人事上的余波，目前还没有正式显露出来，要一段时间才看到哪些人被牵扯到。 市里进行调整的同时，李善淮第一次亲临长坪县，当县里后，要章童俊陪着他去怀仁镇进行工作调研。 章童俊接到电话之后，立即给杨再新打电话，问他在哪里。杨再新说他还在县里，章童俊将李善淮要走怀仁镇的情况说了，征求杨再新的意见。问他是在怀仁镇等着，还是在县里等候领导到来。 杨再新苦笑着说，“老板，我还是回镇上好些，低调才是王道啊。” “再新，你这个家伙还想低调？昨晚全国都知道你是一个最好的镇长之一，如何低调？不过，你考虑也是对的，在怀仁镇等着领导，肯定更好。” 听章童俊很轻松的语气，也明白，经过昨天的风云变幻，如今，章童俊在长坪县有更好的环境。 此前，石东富在矿产资源的工作上，因为有张长文的支持，敢与章童俊抗起来。如今，上面已经明确了倾向，石东富等自我难保，自然没有了脾气。 杨再新不多说，更不会解释为什么省里会对李家发力。李家敢为东岛国际等敌对势力代言，谋取国内稀有资源，会受到怎么样的惩处，即使不会完全公开出来，以后也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既然市里大佬要到怀仁镇调研，杨再新也得急一些返回怀仁镇。不用做多少准备，但必要的还是要有。 领导会看什么？这是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杨再新想了想，觉得有两方面可请领导指导工作，一是对镇里矿资源的保护，做了哪些工作，有什么制度、要求等等； 二是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这是一场不错的机会。必须要将这个引进的项目提出来，这是长坪县、怀仁镇等乡镇长久发展的必要工作。 开车回怀仁镇的路上，杨再新与龙利群、张继光通了电话，请两人先在镇上将这两方面的资料准备好，只要将以前的资料整理就成，不需要做新的。特别是村里巡查矿资源的日记，要登记完整，但不能补新资料。 龙利群和张继光也不问缘由，龙利群只是说，“镇长，怀仁镇算是出名了。” “那些车都回去了吧？对车主做一些记录，你觉得有必要吗。” “镇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龙利群挂了电话，如今的怀仁镇，即使人事没有变动，但接下来的工作，却有了核心。 回到镇街前，杨再新见公路已经疏通，昨天停着的车全部开走。细看了一下，基本看不出任何痕迹。心里想，也是这些人意气用事，要不然，谁要安排他们，能够做到吗？ 不说憋人，杨再新觉得他是没有信心的。 车进镇上，有人看到杨再新开车回来，立即奔走呼喊。“杨镇长回来了，杨镇长回来了。” 当下，有人听到了喊声，都跑出来看。杨再新没办法，只好将车窗摇下，慢慢开车，返回镇正府。 龙成海、田晓明也接到消息，不好到大门外等，便站在进门不远处。见杨再新的车进门，迎上前，而后跟着车跑。 杨再新也没辙，对龙成海等人的心情也是理解。这段时间来，他们也受到比较大的压力，如今，正本清源，自然开心。 龙利群和张继光等人也知道杨再新回镇，从办公室出来，见他过来，往前几步。这样子，有些像迎接英雄凯旋而归一般。 实际上，杨再新这段时间的表现，在干部们看来，比英雄都要坚强，才会有这样的检查和最后的胜利。 “镇长，回来了。”龙利群等人真见到杨再新后，还是有些激动。倒是张继光，看到杨再新后，多少有些躲闪，之前，在工作上迫于县里的压力，选择了不愿做的事情。 杨再新见他也明白那意思，说，“张书，今天有急事，你得做好主导哦。市里老大等会要来调研，我们先到你办公室议一议。” “杨镇长，怀仁镇还得你来主持，方向才不会偏。”张继光说。 “我们之间，还说那些吗。工作上的事情，得大家一起分担，一起用力，是不是？” 几句话之间，便进办公室。也不坐了，龙利群拿一本笔记准备做记录，龙成海见了，忙拿到手里，做他的份内工作。 “市里老大要来调研，怀仁镇能够给领导看的东西并不多，我想，就两方面。我先说说，张书补充吧。”杨再新将矿资源的保护工作，和刺梨种植项目工作提出来。 张继光说，“好，怀仁镇本身是矿藏占优，但很明显，过几年后，我们的产业将会转向种植这一块。” 第277章 张文辉找到理由 “这是肯定的，”杨再新说，“之前的那些记录、佐证材料都在吧。” “肯定在。”龙利群非常高兴，市里大佬来怀仁镇调研，除了杨再新这个最新最红的镇长之外，怀仁镇其他的人，也会得到很多加分。 最主要的是，心里认定的东西被肯定了，这段时间来的努力和付出，也被肯定了。这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 “镇长，对群众工作的业绩这一块，该如何总结？之前，这些都被我们忽略了。”张继光说。 “张书，还是汇报党建这一块的工作吧。”杨再新说。 对镇上的群众、民心，其实没做具体的工作，而是在平时工作上，看到他们的需要，自然而然让群众信任镇正府。这如何总结？ “镇长，我还是想几条吧，估计也将是必须汇报的东西。对了，你也得想想，该如何回答领导的提问，不至于手忙脚乱，如果汇报不全面，那也不对，是不是？”张继光笑着说。 “要得要得。我会琢磨琢磨。”虽然无所谓，可第一次见市里头号，总要有一个良好印象才行，这一点，他心里有准备。 “镇长出马，一个顶俩。”龙利群笑着说。 要说怀仁镇今天像过节一样欢快，可有一个人却特别郁闷。他确实想立即离开怀仁镇，但又不敢。 躲在自己办公室没出来，但也知道杨再新回怀仁镇了。昨晚，京视新闻开播后，消息便传开了，随即有链接和短视频在工作群里。 张文辉也看到了，新闻是强忍着心虚和懊悔看完的，过程中张文辉感觉到浑身脱力。早上，明白杨再新肯定会很快回怀仁镇，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种种情况都假设过，揣摩过，却都没法改变一些事实。在工作上、在对待杨再新的问题上，在怀仁矿业和矿资源上，张文辉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态度。 好与不好，确实很难评判，但杨再新如今得到来自京视新闻上的肯定与赞扬，那反过来说，他在怀仁镇的所为就是另一面。 杨再新回到镇正府，已经有人发视频和拍照，看到杨再新和龙利群、张继光一起走。这个视频也看出三个人是一条心的，张文辉之前还在想，张继光会不会同他之间是同病相怜？ 而事实上是，杨再新一回来就将张继光拉走了。 今天，怀仁镇会有什么动作，县里会有什么部署，张文辉没有消息来源，只能依靠工作群获得信息，然后判断。 今天怀仁镇肯定会有大事，这是最基本的判断，也是张文辉从龙利群等人单独呼叫某个人进行的推断。 他也想知道有什么事，可张文辉确实拉不下脸去问。等杨再新回来一阵之后，见张继光和龙利群都散开，各自忙碌去了后，才见杨再新从张继光的办公室走出来。 然后，张文辉听到敲门声。第一反应是错觉，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接着继续听到敲门声，才确定是有人找。那必然是杨再新找上门来，其他还会有谁找他？ 杨再新找来，是为之前的事情，要找他清算吗？ 张文辉犹豫一会，知道反正躲不过，总要见面的。才去开门，见门外果然是杨再新站着。 “文辉书记。”杨再新显得平静地说，“我特别来跟你汇报，今天，市里、县里主要领导会到怀仁镇来做工作调研，你看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啊……”张文辉根本没想到杨再新会告诉他这些信息，惊讶之后，也不知该说什么。 两天前，杨再新对他还完全是另一种态度，这时候，他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做给自己看吗？ 想归想，张文辉也起不了脾气。县里、市里重要领导要来怀仁镇，他敢带脾气吗？ 可要说自己该准备什么，又有什么要准备的？很显然，领导来怀仁镇调研，完全是冲着杨再新这个镇长而来的，他虽说是怀仁镇的书记，没被踢走，就很幸运了。 “我……没什么准备。”张文辉说。 “文辉书记，我估计领导过来，很可能是要看矿业方面的工作，然后，我们汇报工作时，我想将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也汇报了，你看适合吗。”在工作上，张文辉确实不怎么样，但杨再新也明白，总不能在市里、县里主要领导面前显露不和。 提前将工作上的事情，与张文辉沟通，汇报过程中，张文辉会说什么，至少不会有完全的偏差。 “好的，我知道了。”张文辉自然也看到杨再新的用意，却不能不配合。 说好这些，张文辉又觉得轻松许多，自己一些莫名的担心，这时候似乎没必要了。昨天的新闻引发的长坪县、怀仁镇等人事上的变化，会不会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样？ 说不定没那么严重，因为之前地震的余波都还没完全消除，再来一次，对这里的工作开展影响会很大吧。 估计省里、市里也会考虑到这些因素，何况，怀仁矿业到怀仁镇来，还没有实际的生产，也不会有几个人真正得到对方的好处。 工作思维上的分歧，能够产生多少坏的影响？上面也不可能以此进行对谁追责。如此想来，张文辉觉得他在怀仁镇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听命于县里而已，又不是他的本心。 主观意识没有出错，上面难道还不讲道理不成？杨再新虽然离开了办公室，张文辉觉得他再次复活起来。 有了精神，浑身也就有了气力。张文辉觉得今天也是一个机会，在领导面前做好工作汇报，那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好。 田林俊从外面进来，得知杨再新回镇正府，脚步有些急。可即将要去杨再新办公室的时候，见张文辉突然从他办公室出来，两人差点撞上。 田林俊不得已，说，“张书记好。” “林俊镇长，忙什么呢。”张文辉说。 “我不忙我不忙。”田林俊有些尴尬，又不能直说。好在张文辉也不继续问，两人侧身而过，田林俊进杨再新办公室，见到杨再新后，说，“镇长回来了，太好了。” 第278章 李善淮到镇 忙忙碌碌的准备，很多事其实都是做样子工作。不过，一些表面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做的。接到县里电话通知之前，怀仁镇镇正府已经将整个镇正府的卫生清扫过，显得窗明几净，精神奕奕。 九点半，接到王彧电话，说领导可能在二十分钟后到达怀仁镇，要怀仁镇做好准备。 张继光、龙利群等人站在杨再新身边，龙利群说，“镇长，要不要到路卡那里去接？” 杨再新摇摇头，张继光也说，“这个可能不适合，我们建这个路卡，虽有保护矿资源的作用，但未必适合宣传。” 确实，有些事情私下做没问题，但说出去就不行，经不起人推演和分析。 离预计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杨再新与张继光、张文辉、龙利群、田林俊、王鑫等镇主要领导都到大门外等着，中层领导中，也有龙成海、田晓明等人。 等候领导到来，这是必须的，也是地方上的态度。 好在领导到来的时间比较准，差三分钟的时候，王彧再一次来到和，说车队己经进镇街。这一次领导来，是比较高调的。不仅带来市里的人，县里这边也是不少领导陪同，市级、县里的电视台、记者都有车跟随。 这也是柳河市在对外宣传和表态，这次工作调研，肯定要向省里汇报工作成果。这也是必须的一种工作，上下之间，也都懂这个意思。 第一台车进怀仁镇大院是章童俊的车，随后则是市里头号李善淮的车，再往后是市里两台车，才到县里的车，记者、电视台的车。 见车进大院，杨再新等人站在门口，静等车进去。主要领导的车进门后，他们便小跑相随，跟着前行，也是在指挥车队停放，有序。 普通的干部，这时候不能出来，要不然就会显得乱，也会显得工作上没秩序，自然会让人怀疑管理上是不是不到位或有漏洞。规规矩矩在自己办公桌那坐着，看看工作群，或许才可知最新消息。 也有些干部，早早进入村里去做准备工作。村里也必须要做足准备，让领导看到最亮色的一面。 对群众的角色，也会有选择，让觉悟高的人同领导见面，反应堆情况才是更接近真实，以及干部们需要的结果。 杨再新和张文辉并排站，等车停稳，便上前给领导打开车门。不过，今天这个事情轮不上杨再新，领导也有自己的觉悟，在杨再新面前也不会摆姿态。 记者们动作迅捷，提早下车，打开设备开拍，要将领导整个过程都拍下来，回去后在进行剪辑，拿需要的片段进行宣传。 工作人员下车开车门的同时，李善淮也开了车门。杨再新便稍退后一些，等领导下车。 李善淮虽说之前没见过杨再新，但来之前，已经看过杨再新的档案，见过他的照片。此时，见到杨再新如此谦虚，自然高兴。 这样有实干精神、有绝对工作能力、有绝强的自我立场，还有谦虚肯学习的态度，可以说，基本是一个完美的青年干部的形象。 两人先握手，虽说张文辉想上前抢先，但李善淮一下车就看着杨再新，带着很强的赞赏之色，张文辉当然也懂眼色，不可能贸然上前。 章童俊和市里另一位主要领导，市常务副王平江也到来了，非常欣赏地站在李善淮身边看着杨再新。四个人相对而立，李善淮、王平江、章童俊和杨再新，杨再新和李善淮握手，另外两人则赞赏地看着杨再新。 这个场景被拍下来，也被录制下来。 李善淮一脸赞赏与微笑，非常和煦，杨再新稍显激动但并不失态，在向李善淮问好。章童俊见杨再新有助于的表现，非常满意。 很多干部在做工作时，比较精悍、能力也够，可在领导面前的表现，就让人失望，甚至会有举止失措的，有说话不畅的，这样的人培养前景自然就差了。 “再新镇长，好样的。”李善淮说。 “谢谢书记鼓励，我年轻，经历浅薄，工作经验远远不足，还要加强学习，也请书记多指点。”杨再新说，语气也是稍显激动，但却昂扬而有底气。 “看看看，这样谦虚的干部多好啊。”李善淮还握着杨再新的手，侧身于章童俊、王平江看了看，完全展示出李善淮对杨再新的赞赏。 两人自然也说一句夸赞的话，李善淮再拍了拍杨再新的肩膀，才放开他的手。杨再新便同王平江握手，表示欢迎以及指导工作。 两人握手，王平江说，“再新镇长虽说到怀仁镇时间不长，可你在这里展示出来的才华，非常亮眼，非常好。” “谢谢王常务鼓励，我一定戒骄戒躁，好好努力，将怀仁镇的工作做好，更上一层楼。”杨再新当即表态。 “好，很好。”王平江说，带着夸张的笑看着章童俊，“童俊书记，还是你有慧眼，识得千里马啊。” “再新工作上一向来都很用心，才华不错。”章童俊的赞美自然要低调一些，这样才是正常的表现。 杨再新和章童俊也握了握手，然后，才同其他人逐一握手，表示欢迎到怀仁镇来指导工作。 在他之后，张文辉、张继光、龙利群等人也都同领导握手，致意，彼此之间，就完全是走过场，没什么实质性的交流。 张文辉在章童俊面前，多少有些畏惧。章童俊只是盯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批评张文辉的话。毕竟市里主要领导到来，长坪县家里的事情，等领导走后再处理也不迟。 见面之后，大家往怀仁镇会议室走，杨再新陪着李善淮、王平江一起走，边走边介绍怀仁镇的基本情况。章童俊在他身边，也不时解说几句，也表明他对怀仁镇情况非常熟悉。 进会议室，这个会议室也算一般，并不显张狂。 座次不用谁来安排，以李善淮为中心，大家各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只有杨再新一个人，坐到李善淮身边。怀仁镇其他干部，自然坐在另外一边。 第279章 产业环 坐下后，章童俊说，“开始吧，今天书记的行程比较紧。” 杨再新端坐起来，显得严肃一些，但并不紧张。说，“欢迎尊敬的书记、常务副、童俊书记和到怀仁镇来指导工作的领导们，你们辛苦了……” 说了祝福辞和感谢语，杨再新开始汇报怀仁镇的工作。这种汇报和单人汇报完全是两回事，不过，杨再新有充足的准备，又对怀仁镇极其熟悉，汇报起来非常顺利。 先谈了怀仁镇的矿业资产，谈到目前怀仁镇矿藏存量和开采的形势，这种资源性产业所具备的局限性。随后，谈到如何破开这个局限性，杨政丞就谈到引进刺梨种植项目。 “刺梨果产品开发的情况，新畦食品已经有非常成熟的成果，我非常期待一两年后，刺梨种植有了收获后，产品铺向国内，这样深具安全和***质的产品，绝对会得到消费者认可、产生抢购、脱销等景象。 怀仁镇对刺梨种植的发展，我们打算还会走出第二步。如何走，怎么规划，镇里正在讨论，我在这里暂时谈谈还不成熟的想法。这是怀仁镇的集体想法……” 这句解释，让会议室的人轻笑一下，也明白，主要是杨再新的想法，很可能其他领导都没听说起。 杨再新也不在意，继续说，“刺梨种植是一个系统的，环保、安全绿色的产业，那么，在种植过程中，肯定会施肥、用药，那用什么样的产品，才能确保安全而环保？ 我觉得就是农家肥，只有用农家肥才是真正的环保，健康。如此，怎样在确保绿色环保的前提下，又能够降低用肥成本？ 在怀仁镇或更广的范围内，做养殖。鸡鸭、猪羊牛等，既能够增产增值，这些养殖的肥堆积发酵后，可直接用来施肥。或者，建立一家农机化肥厂，加工这些农家肥转化为有机肥料，也是一个产业环节。 要养殖，必须要大量的粮食，我们完全可规划一部分土地用于种植粮食，这些粮食就近消化，又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当然，这些产业的发展，还处在一个构思的规划中，要真正做出来，需要时间、资金、人力和物力，但这样的生产环运转之后，回报也将是超乎意料的成果。” “这个构想完全是按照怀仁镇目前的情况，设计出来，我看，这设想不仅符合怀仁镇的现状，在长坪县乃至柳河市全境，都是适合的规划。 五年或十年内，能够将这个规划做出来，就是非常好的发展，柳河市完全可上到新的台阶。”李善淮边说话，看来章童俊和王平江，两人对杨再新这样的构想，也觉得惊叹。 先不说能不能做到，这个想法发出来，就是很震撼人的存在，长坪县或柳河市真这样做，可想而知在未来几年中，工作会上什么样的景象。 这样的规划做成功，对整个地区，乃至周边几个省都有深远的影响吧。 先不说刺梨产品上市会如何，单单是养殖业的产品，要销售出去，就会有多少力量在市场进行冲击？ 产业的调整，也势必在这一区域推动起来，过程中，会有多少岗位、多少收益等等，此时没办法算出来，但可观的前景呈现在面前，又有谁不动心？ 当然，如果说普通干部提出这样的想法，得到的不过是一阵讨论，甚至是冷眼讥讽，但杨再新这时候提出来，他仅仅谈的是怀仁镇的产业调整，对地区的产业结构不会有多少冲击，却又完全可让乡镇经济发展起来。 李善淮接过这话题，谈到长坪县和柳河市，那就意味着完全不同的决策性的倾向。这话说出来，不管是章童俊还是王平江，都会考虑自己面对的工作，进行什么调整。 “书记，这个构想非常好，柳河市在招商引资方面本身有一定的短板。如此一来，我们依靠调整产业结构，反而会招来企业的关注，改变目前我市的经济局面。 回去之后，市正府会深刻讨论书记这一工作指示，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规划和实施步骤出来。” 王平江今天被带过来对怀仁镇进行调研，也是有思想准备的。张长文作为市正府的一把手，出现重大的决策失误，会不会影响他继续任职，目前还不知。但王平江也不会错过表现和展示自己的机会。 “书记，我们县可便利多了。”章童俊笑着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怀仁镇的经验、工作措施、工作方法，都可就近学习、推广。 县里栽植刺梨项目的乡镇多，规模足够，对另外的产业跟上步子，困难虽有，肯定可找到解决困难的办法。” 这时候表态不仅是对李善淮的附和与支持，也是在媒体下展示自身的工作，机会可不多，王平江和章童俊都明白这些。 提出这个想法后，杨再新也就达到目标，这也是他这段时间对新畦食品产品结构的思考。单一的刺梨果产品，即使种类不少，还是显得单薄，不能成为一个体系。 而在产业园里，同样如此，刺梨种植本身就需要一个附加的环线。生产过程要肥料、要药品、要加工厂房等等。 刺梨园地能不能间种一些作物，也还要研究，但对乡村而言，仅仅是种植刺梨，这样的产业基地是不完善的。 在会议室没有更深入地讨论，李善淮过来的时间也有限。汇报之后，杨再新立即卡住话题。本想请张文辉或者几个说两句，但章童俊很明确地表示，先到实地去看。 要看的地点如何安排，杨再新征求李善淮意见，说，“书记，行程和村怎么安排？” “高村肯定要去看看，其他的你们考虑时间就好了。”李善淮笑着说。 这次到怀仁镇来考察，更多的是宣传怀仁镇的做法，而不是挑刺。自然让地方上安排行程，将最可看的一面呈现在外人视野中。 高村的意义更多于各种实际，好在怀仁镇对高村的矿渣池已经做了完善建设，不怕对外展示了。 第280章 实地调研 市里、县里、媒体的车本身就不少，怀仁镇能够跟着一起的，就不多。杨再新之外，张文辉被章童俊点名留在镇正府，其他人只有张继光和龙利群上车。 龙成海和田晓明作为随行处理杂事的人，先往村里去。当然，村里早就有驻村干部和中层领导去安排了。 行程先走高村，看那里矿渣池的情况，然后，看高村的刺梨种植坡地的开荒与整理情况； 第二站是通板村，安排中餐。通板村似乎成为领导下村吃饭的专用点，有一套厨具，而做菜的手艺也比较好。 领导到村里吃饭，不违规，又能够体察民情，自然是很不错的选择；另外，通板村有矿藏、矿洞，对护矿工作做得好，有实在的东西给领导们看。 征求李善淮的意见之后，这个行程基本定下来。吃过饭后，李善淮不多留了，直接返回县里。 得到行程情况，杨再新让人安排人手，准备中餐。 杨再新的车上坐了张继光和龙利群，在车队前面带路，压着车速。龙利群说，“镇长，养殖产业的难度并不大，我们可找县、市畜牧的专业人做技术指导，这个事情大有可为啊。” “杨镇，养殖的困难不难克服，但销售的渠道，可就不容易啊。”张继光说。 “张书，说到销售渠道，对我们村民而言，他们能够辐射的不过是乡镇和县里。 但对新畦食品而言，完全可建立更高效的销售渠道，但前提是我们必须保证这些养殖产品的质量和环保。”杨再新笑着说，“都市的市场大，需求也大，关键是品质要过硬。” “这样说，我觉得有更足的信心了。”龙利群笑着说，对杨再新这个镇长，已经到崇拜的地步。 高村在望，先在山坳处停车，大家看山下的峡沟和天然洞坑情况，看当初泥石流遗留下来的痕迹。山沟底，染得黑的一切，如今虽有些改善，但还是能够看到当初的样子。 在这里李善淮也不多说，倒是章童俊提到安全生产的重要性，提到长坪县目前对安全生产的重视和整套措施。 随后，到矿渣池去看，这里的池子因为当初暴雨引发泥石流，大部分矿渣流进矿洞。李善淮说，“再新镇长，矿渣可用成分是什么，查出来了吗？” “书记，我真不知。”杨再新笑着说。 “当初的警惕性来至哪里？”李善淮笑着说。 “书记，世上本身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特别是国与国之间。”杨再新说，“当然，灾难面前那是特殊状况，那是人性的光辉。平时的往来，不过是求利而已。” “不错不错。国之谋，从来不能用善、恶来评判。利益当先，利益至上，这也是普世规律。自古就是如此，张仪、苏秦、白起这些历史人物，如今谁来评判？”李善淮也笑着说。 这样的聊天自然不会传出去，怎么说，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一种交流。杨再新对这也不在意，不管自己如何说，李善淮也不至于放在心上。 到一定的位子上，修养必然会随之而至，要不然，心不能容物，又如何坐得到高位？ 位高的人，必须有纳人容物之心怀，也必定要包容别人的对错、缺点，所以，想到高处就必须先修自身。 离开矿渣池，往另一条路走，这里的路虽然也可行车，但机耕道没法让车队通行。一行人便步行而走，杨再新陪在李善淮身边，边走边介绍怀仁镇目前刺梨种植的面积、荒地开发的情况，和涉及到多少村多少户。 汇报畅顺，完全不需要看数据，这让李善淮对杨再新的印象大为提高。 随后，话题转到长坪县与横折县的刺梨种植，两个县目前的情况，杨再新也非常熟悉，能够将所有的数据都随口报出来。 随着山势走，十几分钟绕过一坡，就看到前面连续几个坡被完全开荒。挖开后的山，与长满杂草、林木的山对比非常强烈。 就站在山坳处，不继续往前，杨再新说，“高村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一片是无矿区，村里将所有的山都规划了种植刺梨，足有几千亩。除了这一大片，另外还有些零星的坡地也挖了，整理出来。” 领导们看着前面坡地，记者和媒体的人，忙着拍摄、录制。有记者跑到更远处去，亲临坡地去找一些有用的素材。 这里看过，不多停留。众人原路返回，上车，去通板村。 通板村是富矿区，开车过来，先看一个矿洞。这个矿洞已经封闭，如果要重新开矿，必须另找进入矿区的入口。 通板村附近的山几乎都是矿藏，这里也是镇正府组织巡查、护矿的最主要的区域。看了两处矿洞，介绍这里长处的采矿情况，已经矿渣往哪里转移等，大家便去通板村。 进村，到村部。一个两倍篮球场大的坪院，一边建设有篮球场，另一边停车。 这时候，准备中餐的干部和村里主干们，见领导到了，也都围过来，跟领导招呼一声。 随后，到村部主楼的会议室，陈列室，这里将通板村护矿、巡查的执勤情况，每天记录等都挂在墙上。有驻村干部和村主任，拿着资料让领导查看。 杨再新这时候主要是陪着，不多说话。 看到如此翔实的资料，每一天的记录，巡查人员的签名，完全是实际的记载，而不是准备的资料。这一点，领导们也能够分辨出来。 看过资料，领导自然要表扬一番，杨再新也不多说。今天，该说的东西，在出发前就说了。多说，反而会冲淡主旨。 从陈列室出来，章童俊压着声音对杨再新说，“这个陈列室，先固定下来。作为全县各族的一个示范点，县里统一安排，让各单位来看看，什么才是踏踏实实做事的样子。” “书记，这适合吗。”杨再新说。其他不担心，作为全县示范点，怀仁镇也必将投入人力和物力，而这样的名誉，对杨再新说来并不重要。 “县里会安排一定的经费。”章童俊笑着说。 第281章 吃出历史味道 看陈列室的时间里，村部这边已经将饭食准备好。 四五张八仙桌摆成一长排，用大土钵子盛菜。端上一钵，香气飘散，格外引人食欲。 中午已过，实际上已经过了饭点，对这些人而言，肚子已经饿了。只是，跟在领导身边做工作，自然不能有任何表露。 等闻到香气，不少人忍不住拿起竹筷，准备先来尝一尝。不过，即使拿了筷子，也不敢真伸手去夹一块的。 重要领导面前，谁会做这种事情？ 长席宴的特色就是如此，在人多的情况下，上菜是一个技巧。 龙成海、龙利群等人有经验，先将第一钵子菜端到主要领导面前，随后第二批就是几钵子一起上，没有先后之别。 如此，既有对领导的尊重和首先之尊，又对其他领导表达平等的意思。还不会让其他人有继续等的抱怨和不满。 一种菜式上来，另一种菜式跟着往上送。络绎不绝，今天的菜也就在三五分钟之内全部送上桌。 这样的效率比起大餐馆、大酒店的水准都不差。 桌上摆有清炖土鸡家蘑菇、辣椒鸭子、酸鱼、酸肉，搭配的蔬菜有四五种，长豆荚、茄子、四季豆、嫩黄豆、乡里豆腐等都是村里自产的菜品。 长桌席上，李善淮坐在最顶的位子，王平江、章童俊陪坐侧面，而另一侧面就是杨再新在作陪。 上好菜，杨再新说，“书记，中午按照纪律就不上酒了。通板村自酿酒，品质确实不错，等会村里给每一位领导都赠送一点点品尝，也请领导们多帮忙宣传一下这个产品。过一段时间，村里作为农家新产品，往外推销。” “中午就不上酒了，都吃饭。”章童俊见李善淮没说，他只要说这话。有媒体在场时，肯定不会喝酒，谁也不想碰触那条线。 双手端着大半碗米饭，送到李善淮面前，杨再新说，“书记，大米是本村土产，可能比不上特种品质的大米，但还不错，您尝尝。” 随后给王平江常务副、章童俊书记也端了饭，请领导们品尝的同时，也请领导帮宣传，讨一个口碑。 如此，招待的饭菜就成为一个农产品推介活动，彼此之间的心态，就有不同的感受。 其他人肚子虽饿，但也没有到那一种不可忍的地步，看杨再新顺利又爽利地推介、说着农产品，对他的印象简直是完全不同。 一个小小镇长，在市里主要领导面前，在众多的领导和媒体面前，如此表现，确实少见甚至有些夸张。 说出去给别人听，或许都不会有几个人相信，乡镇的领导能够有如此表现。 肚子虽饿，可看着的人都有不小收获。这样出彩的年轻人，难怪年轻轻在三十岁之前就担任这么个职位，受到领导看重。 领导们有了饭，其他桌也有工作人员帮忙将饭送到客人面前，不受到任何轻视。媒体的人忙着拍摄，寻找更好的角度。 等李善淮最先开动之后，大家也就埋头吃饭，对香喷喷的饭菜忙碌起来。 等李善淮填了肚子后，杨再新自己也吃几口，然后端着一碗酸肉，放到李善淮面前，大家这时候也都填了些肚子，注意力自然而然转到李善淮那一桌上，要听杨再新会说什么。 “书记，这个菜是通板村最具地方特色的菜式。纯酸肉，用祖传的腌制方法，看起来普通，但吃起来味道很足。 当然，这也是针对柳河这地域的人，外来的人不一定喜欢这样的口味。 杨再新随后扬声说，这个菜，说起来是一段历史。据通板村的农户说，他祖上六百年前，家境很不错，有几十亩田，自然有吃有穿。然而，有一年遇上大旱，五个月不下雨，即使有田的人家，也是颗粒不收。 这家人也是善人心态，将自家的粮先散放出去，然后煮粥发粥。将冬天熬过去了，第二年春，粮食还没出来，蝗灾又到。这是灭人生存的大灾年了。 他们家虽有些底蕴，但也经不起往外救人。实在饿了，这家人的一个孩子背着大人，在野地里捕捉了大量蝗虫，又不敢拿回家，甚至都不敢让人知道。 在过去，出现蝗灾，那表示天老爷对人的惩罚，人只能给蝗虫烧香跪拜，祈求蝗虫大仙快快离开，别无他法。 这个孩子后来想到了一个主意，将捕捉到的蝗虫全部用老坛子装了，用木叶、木条封口。然后埋在地下，过两个月，蝗灾散去，但村里的饥饿更厉害。吃树皮、神仙土豆是福利了。 这孩子突然记起自己埋在地底的几坛蝗虫，也不知是不是全部腐坏。挖出来后，蝗虫不仅没有腐坏，还有浓浓的香味。拿回家去吃，味道格外好。 后来他们家再次殷实起来，那个小孩也长大了，便将家里过年的大肥猪，也如同之前那般放进大坛子里，埋在地底，等夏季农忙，作为请人劳作的下饭菜。” “有趣有趣，这可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菜式，得尝尝。”李善淮笑呵呵地说。 章童俊看着杨再新，之前从没听听说过这一典故，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杜撰出来的？不管怎么样，今天之后，这个典故也就成为真实。 与领导吃饭，吃特色，吃风味，吃品性、吃格调，如今发展到吃历史，当真是更新换代了。 吃饭的人听杨再新说的有趣，自然不疑惑真假，也不会有人去怀疑什么。对酸肉品尝过后，即使对这个味道并不太喜欢，也不免要赞几声。 一次吃饭，李善淮对杨再新的印象必然加深。饭后，李善淮喝了茶，然后对今天的调研自然要说几句。 首先是肯定了怀仁镇这段时间来所作工作，成绩斐然，而这些成绩所在，都是杨再新到怀仁镇后，短短的时间里所取得的成绩。 其次，对怀仁镇未来产业规划，做了肯定，表示怀仁镇有任何困难，都可直接找他，尽可能解决； 最后，是对杨再新个人的褒奖，溢美之词，一点都不节省。 第282章 当前的工作 挥手道别，看着车队离开，杨再新没有跟到县里去的想法。 县里的情况，目前还比较复杂。石东富县长、田仁权常务副、田洪君等人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一时间要改变或转变都让人难受，何必急着去县里。 老板回县里后，肯定会将李善淮书记的工作精神传达，这也是长坪县在工作上的重大转变。等一切都稳定一些，自己再去现场，就好多了。 老板也没叫自己跟去，说明章童俊对长坪县的情况也有考虑。留在怀仁镇，将之前所说产业链的设想，进一步完善，形成文字，往县里提交。 这是最为当紧的事情，另外，自己同唐慧琪也必须沟通，在新畦食品的布局和产业调整上，最后还是要新畦食品来落到实处。 张继光、龙利群、龙成海等人都是随行成员，这时候，和杨再新在一起，上车，返回镇**。龙利群说，“镇长，养殖业什么时候开始推进？” 杨再新看了看张继光，说，“张书，你觉得什么时候开始比较适合？” 张继光想了想，说，“是不是等农忙过后，再布置这一工作？” “好，养殖的时间并不急，我认为这个冬天将规划做好，养殖场地整理出来，资金、技术做扎实，这是养殖成功的基础，不可急躁。” “还是再新镇长想得深，技术和资金是非常关键的一环。”张继光说。 三言两语之间，将这个事情定下来。龙成海也在车里，自然将这个记下，然后写进镇工作安排里。 “矿业这一块，会不会又封锁了？”龙利群说。 “应该不会的，相信不用多久，肯定会派人来将这些资源拉走，不过，这些事情乡镇转变只要配合好就行，没必要多去关心。”杨再新笑着说，经过李家短怀仁矿业败露，接下来军方肯定会出手。 这种事情不能深谈，杨再新自然不会多泄露出来。目前，怀仁镇的工作方向已经确定，只要踏实做好这些工作就可以了。 回到镇正府，张文辉还在办公室呆着，值守。对领导调研的进程，他并不了解，等见杨再新几个人到他办公室来，才惊觉到领导早已离开怀仁镇。 原以为，市里、县里领导到怀仁镇来，自己总有机会表现一下的，谁料，除了最先的见面，之后，都不再跟领导碰头。 这让张文辉有着很深的挫败感，特别是章童俊很明确地要他这个书记留在镇正府留守，可见章童俊对他的印象是什么。 杨再新随着市里头号到来，不说在怀仁镇，就是在长坪县他也会红火起来。而之前在汇报所提到的环链式的产业，已经让领导重视了。 如今，自己在怀仁镇还有同他争锋的可能吗？ 看着杨再新和张继光等人神采奕奕进来，张文辉很想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几个人进来，似乎并不在意作为主人的张文辉，而是在继续议论具体的工作。 说一会，杨再新才说，“文辉书记，刚才我们几个议了议，镇上的工作目前主要是针对秋收。镇正府这边做好下村指导村里秋收、协调好劳力的调配。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张文辉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等他想明白杨再新所说的内容，这样的工作安排还有必要做补充吗。 见张文辉没说什么，杨再新等人便离开，张文辉不想跟着走，在自己办公室。一时间，觉得不想看杨再新等人的得意嘴脸，但要说让他回县城，也有些担心。 县城的情况，估计本怀仁镇更复杂而激烈，如果让有些人见到自己在县城晃荡，极有可能传到章童俊耳里。后果会是什么？ 张文辉这时候，无限地留恋自己在文联的日子，那种没有压力，又可放心玩的上班环境，比起目前说来，当真如神仙一般。 在文联时，羡慕又实权的，此时，自己虽坐在那样的椅子上，但名不副实，当真是喝凉水都会梗着。 如果说，世上有后悔之（药），他情愿花钱买来吞下，不想过这样的时日。但对张文辉而言，除非弃职，或县里对他做出处分，免职，不然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离开怀仁镇的。 想吃后悔之药的，除了张文辉还有石东富。 到长坪县的时间并不长，原本到这边来任职就是平调，以为在这里过一届可往上提一提。 按照体系的说法，只有出任过区县之书记，才是真经历过牧守一方的经历。这样的经历，才是往前升一档的可能。 然而，他如今面对的现状是，这次即使侥幸过了关，以后也不会再有前进的可能。 今天上午，石东富得知市里头号到怀仁镇调研，自然明白大佬的意思。这完全是对他们这些为怀仁矿业奔走的人进行打脸，将他们的影响彻底消除。 章童俊去陪着领导调研，他却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石东富心里已经不抱任何期盼，猜想或许过一周、半月后，省里的通知就可能到来。 那时候，才是他真正的职业尽头。 回想起来，自己没有得到怀仁矿业任何好处，任何便利、任何承诺。这一切，归结到底都是因为高兴佳和张长文。 但要他去省里申诉，汇报自己的情况，或到李善淮面前去汇报这些情况，石东富也是不敢的。 说起来，虽说给这些人逼迫所致，但自己心里却是明白的，明知自己所作有较多漏洞，却依然在做还想将所有阻力踢开。 办公室的烟气已经很浓，他开了窗，随后不久又关上。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这样子。县正府这边，肯定也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的笑话、倒下。 到长坪县短短的时间，没有得罪太多的人，但肯定也让不少人排斥自己，希望看到自己倒下。 今天，李善淮会不会到县里稍停，然后找自己谈？如果真是这样，去职的可能性就大增。但如果保留职位不变，以后在工作上，最不可绕过的怀仁镇，又将如何面对？ 一天来，心神不定，石东富在等。 第283章 新闻与心得 到了下午，县委来了电话通知。 通知的内容是全县个县直单位和乡镇的所有干部，晚上一起收看市、县地方台新闻，然后个人、单位、部门分别提交一份学习心得。 新闻的内容早就传开了，虽然极少人知道详情和细节，但大体内容是明白的。 市委头号到怀仁镇调研的事情，早就传扬，加上怀仁矿业在怀仁镇的失败，长坪县有矿五乡镇所有企业都一并被拿下，自然引起高度的关注。 李善淮书记的调研，就是为了拨乱反正，引领柳河市及长坪县干部、领导的思想转变。 县里有这样的通知，单位和个人很多人都在感叹，长坪县如今当真出了一个红人。有消息的人也知道，前两天，杨再新在县里所遭到的打压，而当天戏剧性的变化，虽然没传出来，可也经不起人们的推想。 私下里，有人将当天的情况进行了推测，几乎与事实完全一致。这个推想，让不少人觉得爽利，微信上转发比较多。半天后，这个信息被删，可不少人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石东富、田仁权和田洪君等人也知道有这样一侧信息，最初以为是杨再新弄出来的，后来石东富说不可能，杨再新这个家伙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田洪君曾想核实信息的来源，确知是谁最先发出的信息。这个追溯虽然有一些难度，却是可做到的。但石东富制止了，查到是谁又怎么样？ 人心已经有了选择和偏向，想再扭转已经不可能，也无意义。或许，过几天或一段时间后，他们几个人都会被处理了。 县委的电话通知自然传到县正府，石东富、田仁权和田洪君简单地碰了面，都没有什么话说。沉默一会，石东富说，“洪君主任，你将通知传达到单位吧。按要求严格执行。统一观看、学习，然后讨论，个人写心得，单位做汇报。” 这两天，田洪君也非常怕见到人，但这个通知又必须发出去。时间短、要求严，谁不按照执行，县委那边会问责的。 这次组织统一看新闻的目的也是非常明显的，那就是拨乱反正，统一干部们的思想。以后，在长坪县对待工作上、对思想倾向上，干部们该有什么样的选择，是非常明确的。 即使知道各单位的领导对自己会有什么想法，田洪君也只能不在乎，一家家电话通知。将观看新闻的要求提出来，然后很严肃地告诉对方，一定要高度重视。 他自己也感觉到在电话中说出的话，很没份量。不知那些单位最后会怎么样做，但愿这些人不要因为是自己电话通知而忽视了。 边打电话边进行记载，免得出现漏打的情况，核实过全部通知之后，田洪君也是一头冷汗。这个电话通知，如果是县委办、组织部等出面进行通知，效果肯定会好多了。 可县委那边偏偏要县正府办来做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用意？田洪君觉得也猜不出，通知完成后，给石东富反馈信息。 县正府办是一个复杂又比较庞大的团队，今晚要组织所有人观看新闻、讨论和写心得。县正府办的干部们得到通知后，也是私下议论纷纭，不过，等时间快到了，见田洪君亲自过来，同他们一起观看，议论声顿时没了。 随后，所有的副县长也按时到来，田仁权和石东富也提前几分钟到会议室。 集体观看也就是这个情况，县正府所属成员，每一个人都到大会议室就坐，带上笔记本和笔，边看边记。 县里主要领导坐第一排，石东富面色虽不好但看起来比较平静，不声不响地坐到自己位子，然后打开笔记本。 这种事情，平时都有秘书刘正明去做的，或田洪君代做，但今天肯定不行。这次的新闻，针对的就是他这个县长，必须要转变认识、观念和态度的人，就是他。 石东富也必须做出这样一个姿态、一种态度，才可能取得学位甚至是市里主要领导的谅解。 办公室的人员立即拍照，要将这次活动做成一个宣传页，发送到县正府网去，对社会表明长坪县正府的态度。 作为一次正治任务来对待这次统一观看新闻，干部们虽然也在琢磨石东富、田仁权等等心态、想法，但很快都集中了注意力。 市地方新闻的时间在长坪县地方新闻之前，到点之后，先是新闻提要，今天的提要仅仅提到三点，首先就是李善淮书记到怀仁镇调研工作。 对李善淮去怀仁镇调研的开始镜头，是他们一行人出现在怀仁镇的路卡，那里公路虽然已经清扫，不存在残留迹象，但路卡砸毁、休息室只留下半边房子，出现在镜头里。 李善淮站在公路边，然后走到余留的半边房子，不说什么话。旁白的声音，介绍了这个地点和发生的事情。 第二个镜头是李善淮握住杨再新的手，彼此说话，李善淮赞赏的态度非常直观，看新闻的人都能够体会得到。 第三个镜头是在怀仁镇会议室，杨再新在做工作汇报。镜头里，有李善淮、王平江、章童俊等，更多是在杨再新和李善淮之间切换，而杨再新所谈到的环链产业构想，几乎一字不漏地呈现人们眼前。 第四个镜头是高村山坳上看刺梨种植项目的坡地开荒情况，切换了李善淮和杨再新之间的交谈，也切换了几组坡地耕作情况的画面。 旁白中，对刺梨种植项目的前因后果、推动进程、预期展望等进行解说。 第五组镜头是在通板村看矿藏、封闭的矿洞和对怀仁镇矿业的介绍，谈不上对怀仁镇护矿所作的工作，进行细微的展现。 最后一组镜头，是李善淮对杨再新和怀仁镇所作工作的充分肯定，提出的要求和给出的承诺。 镜头之后，自然是新闻评述。 在平时中，对怀仁镇所作工作的肯定进行了深化，然后，对怀仁镇在这段时间所做的工作，面对压力的坚持，不屈不挠，完全正面的形象，自然而然地竖起来。 第284章 光棍性格 大会议室里没有一点杂音，人们都忘记了要进行记录，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听着关于怀仁镇和杨再新所作的事情。 对比自身，绝对多数的人都知道，自己如果所处在杨再新的角色里，是不可能做到那样的。而事实上，估计杨再新承受的压力会更大。 不少人也回想到近来发生的在怀仁镇的事，这些事虽说没有扩散外传，但县正府这边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当初，不少人还在议论，说杨再新这个年轻人有些可惜了，主要是没看清形势，是不是因为有章童俊的欣赏就忘乎所以了。 如今，从新闻里所涉及的点点滴滴，就可看到杨再新的检查，是因为心里却是有一个不懈怠追求，对怀仁镇矿藏的认知的执着。 石东富、田仁权和田洪君都坐在第一排观看新闻，石东富能够让自己的脸保持不变化，可田仁权和田洪君就没注意到功夫。随着新闻的推进，田仁权额头明显地出了汗。 田洪君就更不堪了，一直低着头，怕人看到他的脸。 石东富虽然也觉察到两人的变化，他也不去提醒。这种事情又如何提示？ 市里的新闻结束，紧接着是县里电视台的新闻。两家虽然都是报道李善淮到怀仁镇调研，可侧重点肯定不同。 市里是以李善淮为核心，县里则是李善淮作为中心的同时，对章童俊的表现进行突显。部分画面与市里的相同，但在剪辑过程中，县里也很费心，将章童俊的态度穿插其中。 有了市里的新闻后，各人对今晚要关注的东西已经知道，再看县里的新闻，冲击力自然不那么强。可从新闻里也可判断，今后长坪县的工作重心要从矿业转向刺梨种植以及相应的产业发展上。 这不仅仅是市里工作思路的调整，对长坪县而言，那是拨转大方向的调整。对于这一点，就必须有充分的认知，否则，今后自己的工作就可能落后，或犯错误。 又过十分钟，新闻总算结束。 会议室的人们，不知是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引发众多人的同感。似乎长坪县改变身上的压力加重一份，在工作上，未来几个月或更长的时间，都将是背着沉沉的重压，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 不过，没有谁说出这话，所以，那声感叹才会引起共鸣。 对于乡镇或其他单位的干部，工作上本身就是这个特色。时间长后，反过来总结一下，其实每一年、每一个事件、每一个新领导到任，都会吹出一股新的压力，要经历一段时间才体会到，身上的压力其实一直都在，不过是变着方式与花样而已。 或者说，干部的工作基本就是那么回事，贯之于不同名头而已。 产业发展工作，和农村种植各种、计生工作等等，实质上都是与村里民众打交道，将任务推出来，核实，回馈，督查、劝说，统计等等等等。 这些工作，对农户说来或许有很大不同，干部们其实都是如此。但要说能够理解这些工作的本质的，不抱怨的人，终究是极少数。 尽管心里有着多种的感受，但现在面临的，总是一个问题。那就是要讨论，今天所观看的新闻，谈自己的认识，谈自己工作上的改变。 时间还早，京视一套的最主要的新闻都还没有开播，按照顺次，三分钟的广告之后，即将是江上省的新闻。随后猜到京视一套的新闻。 江上省省台的新闻，也有提到李善淮走怀仁镇调研之事，对怀仁镇这样偏远小镇进行产业调整与构思，会给几秒钟时间的。 不过，市里县里对省台的新闻没有要求观看而已。 电视静音后，会议室的人议论声虽小，却嗡嗡嗡的，石东富先站起来。平静又凝重地看着其他人，不说话，那些干部也看到了他，随后声音就完全静下来，消失了。 石东富不多说，看了看田仁权，田仁权明白他的意思。张开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总之是底气不够了。 对自己的坚持真正怀疑之后，心中就没有了底气，对人说话时，自然就缺少信心。但面对众人，也不能不说。 “新闻已经看过，我相信每一位干部都有自己的感受和体会，先分办公室进行讨论，然后个人心得，小组讨论记录，以办公室为单位的总结材料，明天中午前汇总到田洪君主任那里，下午，我到县委去汇报。” 田仁权声音低沉，有些许嘶哑，神情间也有些恍惚。 “明天下午，我和仁权县长一起到县委汇报，县里同意思想后，我会到市里去汇报。”石东富说。 虽说石东富在怀仁镇矿业开发工作上有重大失职，但他在县正府的影响力还是存在的，听他这样说后，干部们便缓缓走出会议室。 县里主要领导，包括石东富、田仁权和其他副县长级别的，都没有走，然后，一起到小会议室去讨论。 从昨天开始，石东富一直没有同其他领导会面，主要是在等市里的通知。但今天李善淮没在长坪县停留，那表明市里的意见还没统一。 或者说，市里对他之前在县里所作，还是给机会的。如此，今天他面对副处级别的领导，自己做好自我检讨，自我反思，然后将这个材料递交给市里。 至于市里会不会处理、或说该怎么处理，就安心静等了。思考一两天后，石东富也很干脆，选择了做错了就认错挨打的做法，立即开始实施。 到小会议室，石东富说，“仁权县长，你负责主持会议吧。” 田洪君不要领导说什么，当即做了记录会议的准备。县正府本身是有专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干部，但今天这个级别的会议，田洪君没让他们过来。 县长可能在会议上要做出检讨，这种事情不让普通干部看到，也是对领导的一种保护。 田茂坪也在，他心里发苦。原本他是负责产业这一块工作的，矿业的事情，几乎没碰。但在最后几天里，石东富让他去怀仁镇带李曼雪及随员回县城，一脚踩进烂泥中，无法洗净了。 第285章 勇气及脸面 其他几个负责的工作与怀仁镇关系不大的副县长，参加今晚的会议，自然轻松得多。心里也在感叹，庆幸暴风雨从身边刮过。 只是，这样的风雨躲过这次，那下一次会不会又起风雨？ 有人在想，目前怀仁镇所提出来的产业链，如果长坪县真正大力推进后，有效果就好，反之，如果三五年后，遍山的刺梨作为荒坡的刺长在坡上，无人需要。 那么，到时候又会刮起什么风暴？谁也无法预知。 前段时间对矿业、对怀仁矿业等企业的吹捧，那荣光、实力、对长坪县的利好，宣传起来一波比一波猛，但一夜之间，完全转向、反转，谁能提前预料？ 而作为执行的干部，谁又敢站出来抗辩或拒绝执行？就像今晚的会议，有谁敢说这是不对的吗？ 不管有什么心情、心思，反正都要将日子过下去。 这样的想法自然不是个别，不过，这些人在岗位上时间长，对该如何应对早就有熟练的办法。 “我们抓紧时间，现在开始开会吧。”田仁权嘶哑着声音说，“下面请县长讲话。” “我先来发言吧。今天，不是讲话，而是对自己近来工作的反思、反省。”石东富对田仁权点了点头，开始自己的发言。 “长坪县的情况，你们不少人比我熟悉。到长坪县来的时候，正处在人事变动最频繁的时候。其中的原因，这里就不提了。 当时，杨再新镇长从横折县调过来，是县里讨论研究之后，市里组织部门亲自到横折县挖过来的人才。 从他到来后，我们回顾这段时间，可看到怀仁镇的变化非常大。矿资源的管理细致入微，通板村等各村护矿做得每天如一，我想问问大家，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石东富说到这里，看了看与会的人，“我对再新镇长的了解，也出现过误解，准确地说是错误的理解。我们在对县里的矿资源的理解上，有很大分歧。这些分歧，导致在具体工作上，出现较多不合拍的地方。 现在看来确实是我对这个工作的理解出了错误。面对错误，好在还没有让我们的矿资源有损失，这是我深感庆幸的。 反思自己的错误，接下来就是改正，调整自己的工作思路，向正确的方向迈步……” 与会的人，听石东富这样直接地说出自己的错误，也是很受震动。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能够在错误面前如此坦诚地说出来，还将杨再新的对，来比照自己的错？ 田仁权就坐在石东富身边，自觉得难以说出这番话，而田洪君在做会议记录，也在犹豫，要不要将石东富所说的话，如实地记录下来。 承认错误，也是需要绝对强大的心态和勇气，这不仅仅事关脸面的问题，还有个人的修养与修炼。 “做好记录。”石东富对田洪君说，或许也猜到田洪君会有犹豫，知道他的心态。 “我记了，县长。”田洪君说。 石东富点点头，脸色并不好，但也仅是沉重。随后继续说，“对于长坪县接下来的工作该如何推动，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 怀仁镇有丰富的矿资源，尚且在为未来几年进行规划、谋定而后动，我们其他乡镇，有什么理由不去做产业？ 是的，刺梨种植项目的前景，或许我们还不是完全明朗。但养殖业呢？种植业呢？ 怀仁镇等不少乡镇要养殖，那就需要大量的粮食。我们就可种植，然后就近销售，给养殖也提供饲料。 养殖业所产出的绿色有机肥，做种植的就可利用，如此，一个显然的良性循环就会在我们一个小区域形成，也就会使得我们经济发展的动力强劲起来。 或许还有人担心养殖的销售问题，这个问题对农户而言，确实很大，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身边的市场。而县里、市里，完全可对外拓展市场。前提是，只要我们产品的品质过硬。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位将精力和时间都放在我县产业发展的工作上，也要求各乡镇、村组的干部将精力放在如何发展农户产业开发上。 县里肯定会在这一工作进行统筹规划，做到尽善尽美。” 听石东富如此发言，他的立场完全表达出来，那就是坚定地支持李善淮书记所做出的各种指示。 或许，参会的人中有些人对石东富所作有些不屑，可他能够这样在中国会上说出来，也让大多数人佩服。 田仁权原先还有挣扎，想简单说几句混过去就好，但听了石东富的发言，明白自己如果没有说深说透，那与石东富比较，会有很显然的结果。 如此，心中不得不下了决心。等石东富发言结束，也跟着石东富的套路，先深刻地自我反思、反省。根据他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特别是到怀仁镇所作，进行自我批评。 然后话题一转，对怀仁镇进行表扬和赞美，对于这些个人的所做也进行充分肯定。发言之后，不管思想认识上，是不是对怀仁镇和杨再新有无改观，但传达出来的信号，是非常明确的。 田茂坪、田洪君等也都争相发言，套路相差不多。如此一来，这天所说的最密集的就是怀仁镇的优秀和杨再新个人的赞扬。 其他人发言，自然不像石东富等人说得那样明白，反思自己工作的过失，比照怀仁镇工作的推进，提一提杨再新这个人的优秀。 议论发言结束，也不存在讨论和争论，因为大家的思想都提高了。 接下来，自然是撰写心得，这是必须要提交的东西。经过发言之后，心里已经不存在任何抵触，说都说了，写出来还有多少顾虑？ 田洪君除了在这边发言，做会议记录之外，也要将县**办、县正府其它部门的讨论情况进行了解，自然更忙碌。 这边散会，他也不可能就去写自己的东西，而是去县**办几个办公室，看一看办公室的人讨论情况。 办公室的讨论当然更简单一些，这让田洪君有些不满，担心这些人认识不到位，敷衍了事。如此，很可能引起县委那边的不满，使得石东富、田仁权等人那番心血白费，就糟了。 第286章 两个苦心人 见几个办公室的人都散了，田洪君很不满意。县正府办这些人的心思，自然不难看出。主要是因为县长、常务副和他这个直接的领导，都可能被处分或撤换。 如此，对他们说的话不往心里去，也是必然的。 但田洪君的想法不同，哪怕明天自己就离开，但今晚的工作还是要落实到位。 县长、常务副在讨论会上的发言如此深刻，作为普通干部，总要有一个大局观。转一圈，见各办公室的副主任都还在，没有直接离开。 田洪君便挨个办公室通知，让他们到自己办公室集中。县正府办有五间，对应的是五位县级主要领导的工作。 副主任得到通知，又见田洪君脸黑着，也搞不清是因为他的问题，还是田洪君对讨论会议的不满。 集中之后，田洪君说，“今晚的会议连会议，我不知你们这些主任是如何理解的。刚才我参加了领导们的讨论会，发言相当深刻，深挖思想中的不足与过失。 县正府办作为县正府执行工作与上下传达的重要环节，对县里工作的精神必须要有深刻的理解才行。如此，我们在传达县里工作精神时，才不至于因为自己理解不到位，而造成重大失误。 这一点，我相信各位比我清楚，也有深刻的体会。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明天，县正府办人员的心得，请各位必须把好关，谁对这采取敷衍的态度，后果自负。 另外，在讨论会议的发言记录要客观，如实，有没有必要明早重新开会，你们自己衡量。我要传达的意思，已经十足十地说了。 市里李善淮书记为什么今天会走怀仁镇调研？而在调研过程，侧重的是什么，从新闻中完全可领会到的，各位怎么想、有什么样的感悟，我想，县委也在密切关注的。” 这番话说出来，田洪君猜想这些副主任也知道轻重，接下来至少不会出纰漏。 石东富的办公室，窗帘紧闭，石东富和田仁权两人对坐在茶几两侧。各人一杯茶，一包烟，两人手指都夹着燃着的烟。袅袅青烟上升，与上层的浓烟汇集，在石东富的办公室，近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浓烟了。 两个对坐的人，却都不知说什么。开会时，说来不少话，这些既是他们的心声，也是形势所逼。 这时候，单独坐在办公室里，原本是想议一议，可真坐下来后，却感到身心俱疲，思维都僵化了。 如此精神状态，又能说出什么？ 熬夜对他们说来，其实不算什么，能够从普通干部升到这个级别的人，精力、体能都要超乎别人，才会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但今天不仅是身体上的累，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沮丧与挫败。 在怀仁镇矿业工作上，两人的选择都不是内心想要做的，发展到今全是被高兴佳、张长文、李添浩等一步步逼着走到如今的境况。虽说，在选择上有自己的主动性，可上级一旦选定你作为代言与执行者，下级的人还能如何？ 今天这个结果，是之前没料到的，但也是很正常的或说是必然的。 续水，茶已经淡了，可两人没有要换新茶的意思。田仁权说，“县长，养殖也前景是不错，但对我们而言，困难也大。 技术、资金是两大关卡，而销售才是最关键的一环。真有把握吗？” “你觉得杨再新还是李善淮在信口开河？”石东富说。 田仁权摇摇头，他不敢怀疑李善淮，但杨再新目前正光环护身，他觉得也不好怀疑。 “杨再新与新畦食品关系紧密，刺梨种植的产品既然有渠道进入市场，难道不能用这样的渠道进行销售农产品、养殖产品？”石东富说。 “对啊，这个年轻人看来是有所准备，故意在李善淮到怀仁镇时提出来。”田仁权说。 “到底怎么形成这个产业环链，我们也不需深究，产业能够做起来，长坪县也好，你我也好，或许都是新的生机。”石东富并不想深说。 田仁权听县长如此说，也悟到这点。杨再新在找机会，李善淮何不也在找机会？怀仁矿业的事情虽没有直接牵涉到李善淮，但他作为柳河市的第一人，多少会有些影响。如今，找到新的产业之路，自然可在省里找到突破局面之路。 不管怎么想、怎么理解，在柳河市很明显的工作倾向就是做产业经济，养殖也好、种植也罢，反正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农户自主生产了。 如此，干部的工作肯定会复杂得多，但吃这一碗饭，就必须做事。 田仁权也是踏实做事逐渐走到今天这位子，说到做事，自然也不怕。可心里有一句话，始终想问出来，但他又说不出口。 目前所处的状况，既是殚精竭虑去做事，市里和县里能够认可吗？ 在办公室里抽烟的两人，其实心里都有疑虑，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今晚看新闻的，乡镇也是必须要做的工作。田茂平早就从田晓明那里得到消息，在河岔乡早就做了部署，新闻刚刚看到紧要处，他用手机给杨再新发一条短信，表达自己的祝贺。 作为乡镇干部，能够得到市里一哥的赞许，那是明摆着要往上升。只不过，杨再新才拿到正科，估计破格的可能性不大。延两年，升一级到副（处）级，那是必然的。 提前恭喜，不过是之前两人有那份感情基础，不然，就不好提这样的事。 河岔乡之前做刺梨种植，也是受到杨再新的影响，前一阵子，因为县里的重心往矿业倾向，对刺梨种植有了疑惑，县里工作小组的人员差不多停下这样的工作，对河岔乡而言，也是有较大冲击的。 如今，县里显而易见地要扭正过来，河岔乡的干部，自然欢喜。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杨再新对田茂平书记的意思很明白，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加油。 有些话不需要说透、说尽，杨再新这时候所考虑的，是要新畦食品如何扩大业务，打通更多的市场渠道。 第287章 干部科的电话 两周转眼过去，期间，柳河市区域里的主要工作就是秋收。 稻谷、玉米收回家后，要在秋阳里晒干，这就非常赶天气了。错过关键的几天，很可能让稻谷烂在农田里。 因为秋雨下来，一周甚至更长时间，农田里还没收回的稻谷、玉米便会被泡烂。 乡镇、县里对农户一年的生产果实，是非常重视的。虽说如今种粮没多少收入，但要花钱买粮食过日子，结果就相差较大。 一直以来，县里对秋收工作都很看重，今年自然不会例外。 这两周时间，省里没什么动静，可柳河市还是有一些变化。 一是张长文被调离，据说是进省农业厅担任副书记一职，张长文的职务暂时由王平江顶着； 二是高兴佳副市长调离，去向不明，据说是平调到另一个市，作为政策研究员，级别不动，职权全免。 这些变动对长坪县而言，没多少影响。长坪县的人事基本稳定，各人一直在自己位子上不动，但有人猜，长坪县暂时不宜频繁变动，很可能会在明年春季才有调职。 不过，这天上午，怀仁镇的干部才开完秋收工作总结会。 杨再新接到县组织部干部科科长肖军电话，说是过两天，县组织部会到怀仁镇进行干部考评，也会对怀仁镇班子成员进行考评。 接到电话，杨再新琢磨了下，长坪县的干部没有调整，但县组织部给出这个通知，意味着什么？ 是对怀仁镇主要领导进行评议？那他和张文辉就是最关键的人物，会不会因此而动了张文辉？ 从内心说来，杨再新还是不想张文辉走的。 因为张文辉在怀仁镇没多少影响力，如果换一个强势的镇委书记，怀仁镇的工作推动，未必有目前好做。 另一方面，自己到怀仁镇的时间虽不长，但也看到好几个人有非常明显的进步。这次组织部来人，是不是可提出要求，提拨几个人为副科级？ 这个事情暂时不宜说出去，组织部还有一个工作任务，就是对怀仁镇班子进行考核。这里很显然对一个问题是，干部群众对主要领导投票时、个别谈话时，他们对张文辉会怎么说？ 如果投票时对张文辉优秀率太差，很可能会换掉这个人，对怀仁镇的工作反而不利。这些预先的准备工作，是必须提前考虑的。 决定先找张继光沟通，进张继光办公室，笑着说，“张书，不忙吧。” “不忙不忙。”张继光见是杨再新到来，笑着站起来，“镇长也不忙？” “接到一个县组织部的电话，过来和张书聊聊。”杨再新直接说出来意。 “县组织部？”张继光也明白，人事部门肯定会对怀仁镇进行工作，不过是时间迟早而已。 “是的，两天后他们会到我镇，考察怀仁镇的班子。也可能会考察年轻干部……” “这是好事。”张继光说，“杨镇，你有没有可能被破格？” “张书，这是不可能的。我上到正科才多久？几个月而已。”杨再新笑着否定，“再说，我也不想离开怀仁镇，这里的工作有好几年忙啊。” “破格的条件肯定达到了，不过，你个人意愿也很重要。 如果说拿下这次机会，确实给你节省好几年时间啊。 错过之后，以后再要找到适合破格提拔的机遇，可不多的。”张继光对这些系统操作比较熟悉，劝杨再新慎重考虑自己的前途问题。 “我不这样想。还不到三十岁，当真升到副处，适合吗？ 压力也会非常大，反而不适合自己长久发展。再说，乡镇工作经历虽有，但并不扎实，对自己工作能力的锻炼，会根基不牢固，同样不利于今后的工作。”杨再新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 关于自己职位是不是要改变，章童俊也没跟自己说过，而琪琪也不提。 杨再新自己也觉得如今在正科，至少干两年。两年后，刺梨种植和怀仁镇的养殖产业走上正轨，自己动一动，对新畦食品的发展更有利。 三十一二岁的副处级，同样会刺激人的神经，引发不少人的猜疑。但自己有真正的工作业绩，不管面对谁，都会坦然而自信。 见杨再新有成熟的考虑，张继光便不再劝说，“镇里要做什么准备吗？” “我们对组织部到镇里来工作，主要的还是协助与配合。”杨再新自然不希望落一个干预工作的名头，“不过，我觉得我们镇上的干部，会不会有点干部对文辉书记的工作会有误解，只看到片面的东西？” “文辉书记？”张继光说，也明白，组织部来考察领导班子成员，（民）主测评时，他可能会得到什么样的票数。 张继光看了杨再新一眼，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将张文辉的测评结果提上来，对张文辉在怀仁镇留任有绝对助力，对怀仁镇自身的稳定和工作的连续性，也是有帮助的。 “再新镇长，你考虑的比较周全，确实有可能这样。我想，我找时间跟大家聊一聊，即使有什么误会，也会消除的。” “那就辛苦你啦。张书，还有另一个事情，经过这段时间工作，我觉得我们镇不少干部进步非常大。既然组织部到我们镇来做工作，我们也可以向他们推荐一些干部吧。” “确实如此，往上推荐干部，主要还是文辉书记去做比较适合，再就是杨镇你来做。”张继光也明白，乡镇往上推荐干部的程序和途径。 “张书，你觉得哪几个人放在第一批比较适合？”杨再新笑着说，征求张继光的意见是必须的，等镇党委会上议这个事情，就不会有太多争议。 对于怀仁镇目前的情况，张继光自然看在眼中，说，“杨镇，提到是副科级别的人选吧。” “也不一定，我觉得既然提了，就分两个档次。”杨再新笑着说，“副科往正科，主任科员往副科提一提。虽说符合条件的人多了些，我们分批安排，总会让他们都进步起来。” 第288章 留下还是离开 张继光看着面前的杨再新，也明白，如今在乡镇，怕只有面前这位，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往县里推荐干部，有谁这么有自信？ 估计这位心里早有打算的，过来同自己说，那是工作方法而已。但目前，怀仁镇干部们的工作热情确实高，工作效率确实好，又是不争的事实。 干部这样的工作激情，推荐提拔也是应该的。哪几个人最适合？副科级这一档可选的人并不多，龙利群是首当其冲，排在第一，另外还要不要推荐？ 田林俊也不错，王鑫工作也得力，另外的副科级干部比起之前，工作风貌都完全变样了。要是在怀仁镇内比较或许排不上前列，但如果放在其他乡镇比较，这些人都应该有上前一步的机会。 主任科员在怀仁镇积压的也不少，十几个，有些是四十几岁了的，一些三十五岁以上的，这些人，这一次估计都轮不上了。 龙成海、田晓明这两人是年轻人中表现最突出的，也是在工作上最紧跟杨再新的。张继光也明白，县里这次来怀仁镇，关键是冲着面前这一位而来的。 “杨镇，如果副科级一档可推荐两个，那就给龙利群和田林俊吧，主任科员级别的，龙成海和田晓明的表现最优秀，总不能让他们努力工作而不给进步的机会。”张继光说。 “张书，我估计推荐副科级的最多就两人，二取一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主任科员名额或许会多一点，推送三个人吧，你看怎么样？” “好，三个人如果得到两个名额，对怀仁镇接下来的工作更有利。”张继光说。 对于干部的工作，既要给任务、给压力，也要给进步的机会，要不然，人家拼死拼活干工作，干出成绩，你却不肯定别人的努力，以后谁还肯这样拼命？ 另一个名额给谁此时都不提，他们也不可能完全定下人员。张继光表明了支持和做好与干部们沟通，杨再新就不再多聊。 按照程序，提出推荐名单的人，最好是张文辉这个书记来做，自然要先同他沟通好。进张文辉办公室，张文辉见是杨再新进来，看了看。杨再新说，“文辉书记，没打搅你吧。” “没什么，我不忙。”张文辉有些冷，如今，他在怀仁镇几乎就像一个幌子一样，心里自然清楚，镇上的干部不会将他当回事了。 坐在办公室，时常想起之前那次三天学习和学习后那段时间，似乎因为县里的压力之下，镇正府干部都认可他是怀仁镇一把手了。可现在看来，自己完全被杨再新耍了。 但这个要怪谁？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被石东富利用罢了。如今，石东富还在县里原位呆着，自己又敢说一句委屈？ 杨再新对自己倒是不算过分，工作上也都和自己沟通，虽然他已经做出决策后才来说的。心里很不甘也不满，但最怨恨的还是拿自己当猴耍的人。 也不在意张文辉有什么态度，杨再新自己坐下，笑着说，“文辉书记，刚才接到组织部的电话，说是两天后要来怀仁镇考察我们领导班子，也考察部分工作有突出表现的干部。你看，这个事情要怎么准备？” 张文辉心里有自知，组织部来人，目标会是谁。一个是杨再新这个镇长，如今是市里红人，市报整版报道个人事迹的，组织部也不敢不来怀仁镇做工作； 另一方面，很可能就是针对他了，群众投票这一关，他心里清楚，绝对是惨不忍睹。 明知这样的情况，这个杨再新跑来跟自己说这个事情，不是在给自己添堵吗。张文辉忍不住，冲杨再新说，“再新镇长，你是什么意思？” “文辉书记，班子考评方面，我觉得怀仁镇的班子是团结的，工作配合非常协调、得力，能够将干部拧成一股绳。这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杨再新也知道，张文辉担心什么，但也不能直接说开。 “主要是干部的推荐，我觉得在组织部领导到来之前，要讨论讨论。” 张文辉有些发呆地看着杨再新，见他面带着微笑，没有戏弄他的意思。便想，他是什么意思？对怀仁镇领导班子的评说，还表示不会出问题，是要保住自己？ 当然，杨再新如果愿意，肯定会做到的。因为县里在怀仁镇的人事安排上，肯定会参考杨再新的意见。 如此想，杨再新是想要自己留在怀仁镇别动。对的，自己在怀仁镇没法撼动他的存在，杨再新自然乐意如此。可自己愿不愿意扮演这样的角色？ 张文辉也是烦恼，如果不乐意，县里肯定会将自己换掉，那自己去向会如何？不用想，职务是很难有了，慎重都不如当初在文联混。 可如果配合杨再新，那以后自己在怀仁镇，就当一个泥塑书记？挂一个名头，不用干什么事？ 哪一种是自己最想要的，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对张文辉而言，确实可选的路太少。他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自己的命运自己没法掌握啊，又能做什么。想到这，张文辉也知道不能意气用事，真把自己调离，很可能会更清冷。 留在怀仁镇，即使当一个泥塑，也是书记。出了怀仁镇，待遇还是有的。再说，目前怀仁镇的福利待遇算是不错了。往后看，估计这里的福利会有增加。 “再新镇长，我看这样吧。你拿出一个拟定名单，到时候党委会过一过，往县里报，总能够批下几个吧。”张文辉说，“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努力，非常辛苦，该给他们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书记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提几个名字。”杨再新自然不会让张文辉提名，“副科级这一级别的，就提龙利群镇长和田林俊镇长，其他人等第二批。人报多了，到县里后很可能竞争不过其他乡镇。 主任科员这一级的，我觉得报三个人比较适合，我提龙成海和田晓明这两个，另一个再考虑谁更适合。” 第289章 小透明 见张文辉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杨再新面色不动。 杨再新甚至都不准备将预留的名额让张文辉来提，得将这个名额留给龙利群提出来，对今后的工作有利。 张文辉听杨再新的意思，也明白，自己既然选择了做一个泥塑书记，那就完全放开，不争这种事情。 张文辉觉得自己既然做出选择，干脆就更彻底一些，说，“再新镇长，这几天一直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等过几天，得去市里查看查看。” “文辉书记，这几天可能的坚持一下，等组织部的人到镇里后，你尽可安心去检查身体。身体的革命的本钱，不过，我看书记的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主要是这段时间工作紧张，劳累所致。适当修养修养，很快就恢复了。” 从张文辉办公室出来，杨再新叫龙利群和田林俊到办公室，将可能到来的情况给他们一起说了，要两人做好思想准备。毕竟，组织部来考察干部，除了民意、群众基础之外，个人在考察期间的表现也很重要。 现有思想准备，谁更适合进步，那就是他们自身的努力了。说明两人中很可能只有一个能够上一步，龙利群和田林俊都表示感谢和理解，不管谁上千，总会空出一个位子，对镇里的工作有利。 杨再新然后又说了主任科员的推荐情况，除了龙成海和田晓明之外，还有一个名额，即使这次不能上进，但总算是进入组织部视野，也比其他人有优势。 当着田林俊在，龙利群也不能直接就提谁，而是和田林俊谦虚一下。之后，才提了一个名字。这是平时在龙利群手下做事，比较积极的，肯扛重担子的家伙。 杨再新点点头，这个人的能力可能不能与龙成海和田晓明相比，但也是比较出彩的一个。 基本定下之后，杨再新要龙利群将他提出的名字跟张继光沟通一下，而不是他直接提出来。 下午，该做的准备也基本确定了。便让龙成海和田晓明分别到办公室来见自己，将组织部要来考察的事情，以及准备他推荐的事情，都说了说，让他们做准备。 龙成海和田晓明自然要表达感谢，杨再新也不多说，“感谢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你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承受的压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推荐也只是推荐，条件是不是达到，县里一关才是关键。当然，你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才是决定自己有没有进步的决定点。” 吃过晚饭，在张文辉办公室开镇党委会，党组成员全部参加。张继光主持会议，先通告了两天后县组织部要来怀仁镇考察干部、考评怀仁镇班子成员的消息，然后提到对干部的推荐问题。 张文辉先发言，阐明了推荐干部的规则和要求，必须以工作和成绩来恒定一个人的工作及能力。提名，讨论，党委会表决的方式来确定推荐人选。 龙利群和田林俊都是党组成员，也参加党委会，讨论之时，两人都会回避。不过，这样的回避相对而言只是一种形式，对结果自然有较大的影响。 所以，先对副科级领导推荐的名单里，龙利群和田林俊两人，都是杨再新提出来的。讨论时，基本是全票通过。 这种明摆着别人不能插嘴的事情，领导们也都有那个觉悟，不会瞎参合。 在人事权和财权的掌控上，乡镇和每个单位的领导，都会很好地抓牢这个权，不会让人参与。 第二部分推荐名单在议论时，张继光先提出一个名字，记下，然后杨再新才提到龙成海和田晓明。讨论时，都是全票通过，但在排名前后上，还是有一些争议。 最后，还是张文辉来定论，将龙成海排第一，田晓明排第二，另一个排第三。 乡镇推荐是乡镇的权利，县里如何安排又是另一回事。即使乡镇在排位上有先后，但到县里也不一定是排在前面的就稳当一些。 在人事上，各方面的因素自然非常多，也复杂。 还没散会，杨再新就接到了田茂平书记的短信，也不提田晓明的事情，只是说哪天有空，约一起去吃饭，聊聊天。 这就是田茂平对杨再新表达了感谢的意思，杨再新回了句：不醉不归。表明彼此的关系很铁，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 最初，田茂平请杨再新对田晓明稍加照顾，后来，杨再新将田晓明压了压担子，负责矿业方面的工作，如今，怀仁镇矿资源的工作上，得到市里的肯定，田晓明自然有比较实在的工作业绩，乡镇对他推荐，也是必然之事。 不过，对田晓明本人而言，杨再新就算是他的带路人或说贵人了。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挂在嘴边，心里明白，以后在工作上好好做，做出成绩就好。 党委会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怀仁镇的干部心情也是百样，但想过之后，大家也明白一点。不论是副科级别的，还是主任科员级别的，都是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紧跟杨再新步伐的那些人。 要说资历，有不少人比他们都强得多，可要说工作，所提出来的名单却是真正实干出来的。特别是龙成海和田晓明，在镇里的工作有目共睹，谁要说不服气，完全可拿自己的工作与他们对比。 一个晚上的情绪波动之后，那些原本有怨言的，心里不平的，也都认可这样的事实。同时，也明白接下来要先有进步，自己该如何去做。 这样的导向力，也是杨再新之前就想看到的。 当然，张文辉在怀仁镇会真的成为一个小透明了。 第二天，怀仁镇镇正府非常怪异的现象出现了，大家吃饭、工作、说笑与平素都有些不同，似乎都在克服自己的焦躁。 龙利群和田林俊、田晓明也都不在他面前出现，似乎是在避嫌似的，唯有龙成海他的工作不同，在杨再新面前时显得更小心和谨慎。 见他们如此，杨再新在新心里笑，其实，推荐干部都是很正常的，而他，即使推荐了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只讲感情不讲工作业绩的。 第290章 胡国成的赞许 虽说早两天就得到通知，有利心里准备，可看到龙利群等人在等组织部领导到来前，那种忐忑之状，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作为旁观者，自然有更好的心态。 回想当初在横折县时，遇上大事，也是这样子吧。 对龙利群等人而言，这个机会或许已经等了好几年，这时候，能不能顺利也还未可知。因为乡镇这边做好推荐的打算，县里会不会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相对而言，龙成海、田晓明等人晋升到副科会容易一些。从副科到正科，难度就大一倍以上。因为，全县正科的职数也是有规定的，即便遇上特殊情况可能会略有超出，但肯定会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中。 这本身就是一个塔状结构，级层之间，完全是金字塔的倍数关系。 杨再新走到龙利群身边，拍了拍他，什么都不说。龙利群见杨再新看着自己，顿时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 张文辉很无趣地站着，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两天做得很直白，什么工作都不管，不发话也不参与。 但组织部的人要来，他还得到大门外来迎接，这也是必须的。 科长肖军在出发前给杨再新联系了，说他们从县里出发，到达的时间没说。这边也只能等一等，不好总问领导到那个位置。 其他干部，则在大会议室等着，包括龙成海、田晓明等人也不参与迎接领导到来。这边就张文辉、杨再新、龙利群和田林俊，四个人等候，不显得隆重却又严肃。 一台车出现在视野，龙利群轻声说，“镇长，他们到了。”说后自己往后稍退，让杨再新到最前面。 车在门口没有停，但车窗却摇下了。县组织部副部长胡国成露出脸，说，“再新镇长，门口就不停了。” “我们听胡部的，你们车先走。”杨再新笑着说，转身，让车进大门，然后跟在车旁走。 车停好，杨再新快步到车边，为胡国成副部长开门。两人的关系有些特殊，因为当初杨再新来怀仁镇上任，是胡国成护送的。 “胡部，好久不见你啦。上次您送我到任，可是我的保护伞哦。”杨再新笑着说。 “这话让人听到，还以为我同你一起沆瀣一气做坏事。不过，像你这样的肯为地方发展，不顾自身的干部，我是非常乐意当保护伞的。”胡国成也笑着说。 干部科科长肖军，杨再新不是第一次见，但也仅见过一回。不等胡国成介绍，杨再新上前与肖军握手，“肖科长好，怀仁镇对肖科、胡部是期盼已久了啊。” “再新镇长，说这话我今天可要当着胡部面前批评你。组织部作为全县干部的娘家，你这位大镇长，这么久都不回娘家看一眼。你说，应不应该批评？”肖军笑呵呵地说，对于县市干部里的红人，多亲近亲近，大家都有好处。 “说心里话，我是每一天都想去组织部的，可也知道，组织部的领导忙。再说，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做实在，这就是对组织部领导最好的支持。肖科，是不是这个意思？”杨再新笑着说。 这句话也只有他敢说出来，其他的人谁敢这样说？ 市里目前对杨再新虽然没有明确的提拔，也没许诺任何职务，但李善淮在半月前怀仁镇之行，确定了杨再新在市里领导心中的地位。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急切表现出来，引而不发，是更好的一种方式。 “再新镇长这句话说得好，组织部选干部，是不是选准了。不是这个干部说得这么，更不是这个干部关系走得怎么样，最最最实在的，就是在工作中有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殚精竭虑进行工作，才是对组织部最好的荣誉。”胡国成说，这是对杨再新的赞誉。 “是的。”肖军说，“再新镇长这个观点，我们下次对干部培训时，一定会作为一个重要的课题进行论述。” “肖科这个想法好，就该这样。”胡国成说。“不过，再新镇长，肖科对你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以后，到县里汇报工作之余，难道就不能到组织部来看望我们？” “两位领导批评得对，以前怕打搅领导们的工作，今后一定会经常去组织部走走，领导们别嫌弃就好。”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张文辉、龙利群和田林俊等人等三个人聊得差不多，才走过来。杨再新等张文辉和胡国成、肖军握手之后，才给龙利群和田林俊进行引荐。 不多介绍，但对两人在怀仁镇所负责的工作，进行点评两句，也就明白杨再新是什么意思。 胡国成让肖军先过去，单独留下杨再新在后。其他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不问，往会议室那边走。 胡国成说，“再新镇长，县里对你的工作和任职也是在讨论，好几种方案，都还没有形成结论。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彼此之间说的就是掏心的话，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哪怕杨再新直接跟胡国成讨官要官都行。 对胡国成先笑了笑，表示自己懂他所说的话。 “胡部，我在怀仁镇这些事件，确实做了一些工作，也有自己的坚守、执着，特别是在矿资源的问题上，当初甚至同县里领导都冲突起来。 如今，从省里到市里，对我们县的矿资源有统一的认识后，我也觉得很幸运。 对我自己的工作，和任职的考虑，我是这样想的。 首先，我到怀仁镇时间还短，基层工作经验的积累还不够； 其次，我在正科的任职时间短，还没有独挡一面的锻炼，工作能力上也是有较多薄弱环节的； 而怀仁镇的工作推进，特别是产业项目的工作推进，目前才刚刚开始，至少要在一两年后，才有可能看到效果； 我个人的意愿是，希望在怀仁镇做工作要做出业绩来，然后再谈工作成绩……” 第291章 不能不动 胡国成一直在看着杨再新，对于接触到的干部，胡国成看人是很准的。见杨再新这样说，心里深表欣慰。 像杨再新这样的干部，不是为了升迁而做事，扎根地方，完全是为了地方的发展而推进工作。 组织部对县内的干部接触虽然不是全部，但只要在工作上略有成就的，他们都会侧面或正面进行接触，选拨人才。 不少人有才华、有谋略，可在心性、品德上却让人担忧。 “再新镇长，你有这样的想法，我非常高兴。你既然这样想，那就安心在怀仁镇做好目前的工作，我相信县里对怀仁镇的关注，肯定会越来越多。也相信你在一两年后，有绝对令人瞩目的工作业绩。 如此一来，你的工作职责就按照你所想的，怀仁镇这边暂时都不动。” “胡部，这个暂时不动我可是有意见的。”杨再新笑着说，“我和文辉书记不动没问题，那其他干部努力做出成绩，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胡国成笑呵呵地用手指着杨再新，虚点几下，却什么话都不说。 两人聊完，快步地往大会议室走，那边的会议必须等两人到来后，才可能召开。 杨再新陪着胡国成进大会议室，里面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不说胡国成亲至，就是肖军单独来怀仁镇，参加会议的干部都会激烈地鼓掌欢迎。 只有组织部的领导到来，才可能有人被提拔、启用，往前进一步。 在乡镇，从开始入职起，十余个隐形与显性台阶，大家都在排队等候。只有前面的人上前之后，空出位子，后面的人才能填补上来。否则，即便有很耀眼的工作业绩，也很难找到晋升之阶。 掌声中，两人直接到主席台上就坐，而先前在台上的人，也都站起来。等胡国成坐下，才依次坐下。 会议是张文辉主持，他是镇党委书记，这种场合下除非他缺席，才可能轮到杨再新来主持会议。 张文辉先介绍了胡国成、肖军，然后说了这次会议的内容。随后，将话麦交给胡国成，由他来讲话。 掌声中，胡国成先表扬了怀仁镇这段时间工作上的突出成绩，自然更直接地表扬了杨再新这个镇长。之后，才转了话锋，说道怀仁镇取得的工作业绩，不仅仅是杨再新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全体干部的努力。 说到组织部和县委、县正府对怀仁镇的工作和表现，非常满意，是长坪县最佳的榜样。随后说，“今天，我和肖军科长到怀仁镇来，一是学习，二也是看看你们的成绩有多强大，以便将怀仁镇的经验推广，弘扬这种工作精神。” 自然，下面干部的热情激动起来，掌声打断了胡国成的讲话。 胡国成讲话之后，肖军才将这一天的工作环节提出来。主要的环节有这些：一是找干部谈话，会问到干部个人的工作和思想，也会问到镇领导的工作，干部对镇主要领导工作的意见和评定； 二是无记名投票，这是对怀仁镇领导班子的考评，虽然还没有到年终，但这一次的考评，就是组织部对怀仁镇一年工作的评定； 三是对推荐干部的投票，投票之后，会在怀仁镇大门外进行公示，留有举报电话； 组织部到乡镇或单位考察干部或领导班子，大体程序如此，具体到各地或某次考察，会有一些小差异。 肖军说明这个问题之后，便有组织部的人给与会干部发表格，评议表上，会有领导班子成员名单，然后，有优秀、良好、合格及不合格四等次。 因为是不记名投票，即使干部们之间坐为靠近，但要给谁评等级，还是比较私密的。除非自己拿出来给别人看，按照要求，相互之间是不看对方的评议。 如此，胡国成和肖军等也担心张文辉会不会评等级太惨，如果全票无优秀，组织部那边想给张文辉遮掩，也是不可能的。 另外张文辉也在心里打鼓，不知结果会如何。不过，即使再差，这个结果也不会同干部们见面。 拿到评定表格，自然有笑声的议论声，声音非常低。有些坐在不便走动的位子，将写好的票递给走廊边的人，请代交表。 将干部们手中的评议表收拢上来，肖军一张张点数，边点数边看是不是有废票。清点一遍，与人数对了对，然后再次清点。 票数齐了后，组织部几个人离开会场，往张继光的办公室去。让张继光先回避着，等会找干部谈话，也会在这个办公室。 “胡部，我还没看具体票数，不知张文辉的情况……”肖军悄声说。 胡国成摇摇头，表示先不讨论，对张文辉的评议情况，来之前就有预计的。如果遇上特殊情况，他们这边该怎么应对。 特别是杨再新已经表露出了，他和张文辉的职位都不动，可要是张文辉的群众评议太差，就难转寰了。 到办公室，肖军急忙开始统计。这个票的情况，平时都不是肖军亲至统计，而是交给工作人员去做的，但今天他担心有状况，便自己来做统计。 胡国成站在办公桌边，也是在等，同时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统计情况。防备万一出现特殊的状况，他和肖军两人就可掩饰并保密。 对外宣布、向领导汇报的数据都可另写，反正不是对张文辉进行提拔，不算给他打掩护。 票数在减少，统计出来的数据在变化，到最后一张时，肖军看了结果，顿时放心下来。 结果非常喜人：杨再新全票优秀，然后全票优秀的不仅是杨再新一个人，还有张继光、龙利群、田林俊、王鑫等人也是全票优秀。 张文辉、工会主席、镇人（大）主任等优秀率都超过九十，这样的评定结果，是非常理想的。 肖军在张文辉名下划拉一笔，才递给胡国成看，“胡部，情况非常好。” “哦。”胡国成接过结论看，确实如此。 “我们白担心了，胡部，你觉得是不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说明怀仁镇班子是有战斗力的，这是好事嘛。” 第292章 感受大 见到这样的计票结果，胡国成也明白之前杨再新说怀仁镇领导班子是团结合作，齐心协力的意思。 这真是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违纪。之前，肖军提前两天通知怀仁镇，本身就有这方面的意思。 以目前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威信，想要让张文辉有较好的优秀率，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接下来找人谈话中，肖军和胡国成都有意回避张文辉的话题，不谈这个人。谈话的导向都是在具体某一个领导或某一个被推荐的干部。 如此，个人谈话的记录也是很漂亮的，完全经得起任何人来查验，核实。 做完这些程序，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杨再新、张继光出面邀请胡国成等人吃了晚餐再走，胡国成爽朗答应下来。 晚餐安排在镇正府食堂，但菜式是让田大伟送过来的，这个也没什么毛病。镇正府委托田大伟帮忙做菜而已。 一桌，不过人数不少。 张文辉、杨再新、张继光、龙利群、田林俊等主要领导都作陪，也包括龙成海、田晓明等三个被推荐的主任科员们。 上了酒，但不多。一个二两五的小瓶子，说是通板村的自产酒，请胡国成等领导品尝和宣传农产品。 这次组织部到怀仁镇来做工作，出发点是要挖掘怀仁镇领导层的工作业绩，如今，任务非常漂亮地完成。胡国成、肖军也放松，龙利群等人给胡国成他们敬酒，也只是表达一个敬意。 酒总量控制，不会让领导喝醉，关键是一个气氛与环境。 吃过饭，已经晚上九点多，杨再新和龙利群、龙成海开着车一直陪着胡国成他们的车进县城，才折返回怀仁镇。 回到办公室，还得将一天工作的资料存放好。肖军和胡国成喝了酒，都不多，每个人在半斤，还达不到醉酒的量。 忙完工作，也不急着就走，在胡国成办公室聊天。 “胡部，今天在怀仁镇您有什么感受？”肖军自然不会错过同领导沟通的机会。 “要说今天的感受，确实不少。”胡国成边喝茶，也在回想今天的事情。“干部们的工作热情高，齐心。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也感觉到这点，体会很深。干部们工作热情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对工作非常主动，工作效率自然很高。 我想了想，怀仁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精神风貌？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好的带头人。杨再新这个人年轻，冲劲足，做事又肯为别人着想，自己对利益不贪恋。如此，人格魅力散发的影响力，足以改变干部们的精神向往。” “是的，一个乡镇、一个单位最关键的就是有一个好的带头人。有好的风气建立起来，就会影响一批人。照我看，怀仁镇这段时间成长起来的年轻干部，今后在其他工作上，也会将这一段风气带过去。” “胡部，怀仁镇目前表现突出的人可不少，等两三年，这批干部完全可用起来，在长坪县都会形成一股良好风气。” “当然，选干部我们还得谨慎，先让这批人在怀仁镇熬一熬，在思想上，精神风貌上稍微积淀、成型，再委以重任，才不至于离开怀仁镇后就变形。” 杨再新等人回到镇上，龙利群等人心里也激动，说要夜宵，吃烧烤，喝啤酒。杨再新也明白几个人的心思，是想回馈一番。但今晚喝酒确实不适合，“今晚夜宵就算了，实在馋嘴，带一些去办公室，坐一坐，还可以。” “好，就这么办。”龙利群当即下车，要杨再新等人先返回办公室，龙成海自然要争抢。龙利群说，“成海你敢跟我抢，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到办公室，见张继光在他办公室，没回家。杨再新便过去看看，张继光见杨再新过来，说，“回来了。” “我们送到城外就打道回来，进城了也就安全了。”这个事情不好多讨论。 “那位今晚就走了。”张继光说。 “哦，路上好像没碰到。”杨再新知道张继光说的是谁，张文辉可能觉得在镇上呆着没意思，等胡国成他们一走，他也就走了。 “也就比你们晚十来分钟，可能在哪里就超车了，你也不会注意。” “走就走吧，之前，他说过身体有些不适，要去市里检查检查。” “也好。”张继光说。 “张书，利群在街上买烧烤，一起坐聊聊。” “行啊，聊聊，很有必要的。” 在杨再新办公室，张继光、杨再新、龙利群、唐力钧、王鑫等，镇主要领导，龙成海、田晓明和另外两个年轻人都在，龙成海烧水泡茶，这是他熟悉的。 田晓明则开啤酒，给大家倒酒。 这时候在办公室聚集，更多的意思是庆祝，虽说今天推荐上去的人，不一定都会晋升。可机会是有的。另外几个没被推荐，但心态必须摆出来，否则，下一次也可能没有你的份。 吃烧烤、喝啤酒，但没有人提到推荐或者恭喜之类的话，这种话真的不能说开。心里清楚就是了。 先吃喝一阵，大家说笑着，气氛格外好。 张继光喝了一杯啤酒，说，“喝酒我可不能和你们比。杨镇，我们边吃边聊吧。” “好，我们听张书的。”杨再新也知道，利用今晚大家心情，谈谈近阶段的工作，是非常有利的。 在工作上，最好的模式就是在开心的时候，七嘴八舌讨论，如此，能够让每一个人的思维都活跃状态下，迸发出智慧的光芒。 “杨镇先说。”龙利群自然心里明白。 “好，我就谈谈。”杨再新也是当仁不让。 “秋收已经差不多结束，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点该转到哪里？”杨再新也不等其他人回应，说，“一是继续抓刺梨种植的后续工作；二是我们要做养殖产业，该做哪些细致的准备工作，在近三天内，必须确定好。 确定好之后，我们缺少什么，该向市里、县里需求支持的工作，也得尽早准备，市里、县里肯定也要一个协调与统合的时间……” 第293章 闲了难受 “杨镇，矿资源方面的工作，如果短时期内不会动，我是不是参与养殖或者发展种植业方面的工作？” 田晓明觉得，之前怀仁矿业等矿业公司出问题，省里肯会有一段时间才重新启动这方面的工作。 可不想看到镇里其他人都做出各种业绩，而他被拖在矿资源这一块，不动。 杨再新面带微笑，看着田晓明，田晓明说，“杨镇，我说错了吗？” “没说错，晓明，你先不急。我估计用不了多久，矿资源就会动起来的。虽说我们乡镇仅是配合工作，但却是需要人负责这一块。” “杨镇，我也可分段做事，矿资源那边还没动，我先协助他们。总没问题了吧。” “还真是静不住了。”杨再新笑着说。 “闲了难受啊。”听田晓明这样说，其他人就哄笑起来。他这样的感受，别人也有。 “先别岔开话题，有要求事后单独说。”龙利群笑着说，这时候，在讨论近期的工作情况，转移话题，讨论起来就不得要领。 田晓明当即表示自己不对，其他人笑笑，换成他们处在田晓明的位置上，肯定也会发问。 “杨镇，种植业的发展，以玉米为主。会不会单调？”田林俊说，他是负责农业这一块工作，对村里的情况熟悉。 “稻谷种植肯定要保持，现有农田不能减少。”杨再新说，“多种玉米的同时，间种是非常重要的。 刺梨种植基地里，可不可以间种黄豆？这也是一种经济效益非常高的作物。以后生产饲料，少不了黄豆吧？ 自家提高生活水平，也需要黄豆吧。 当然，具体到每一家一户，我们也不能一刀切，可能有些地块，适合中土豆，有些适合种别的。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到农户家去调查，摸底，更要看一家农户的劳动能力。 如今，各家主要劳力大多外出打工，如果我们产业发展做起来，他们能够看到在家里做事，也能够确保收入，谁愿意离家外出？ 春节前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我们能不能将这些劳力留下来，让他们安心在家劳作。免得到明年春季，我们又得四处找劳力。 还有就是，国外农民一个人可管理几十亩、几百亩地，为什么？不就是机械先进吗。我们既然要做产业，那就要将更省力、省时的配套工具研究出来。 我们自己不能做机械，但省里肯定有相应的农机厂。我们将需要什么，有哪些特别要求，功用上要达到什么目的。提出来，农机厂的研究也才有一个明晰的目标。 如此，他们生产出来的农机，我们可在实际中使用，双方合作，彼此共赢。” “听杨镇这样提示，我觉得今后大家做工作，不仅是要盯着农户的工作推进和管理配套，”龙利群插话说，“还有更重要的是，我们作为干部，也算半个知识人。只要有空闲，就可琢磨这些事情。 在具体的工作上，遇上什么困难，遇上什么可以用其他方法替代的，比如说机械，都必须记下来。 然后，先琢磨琢磨，再在小组里进行讨论。聊一聊、议一议，彼此争论，就可能有不错的方案。 除了农机这一块，生产中也可总结经验，摸索更高效的生产。 我们不是要进行科研，创新什么，但实践中遇上问题，总可想一想，总可以讨论找出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吧。” “龙镇这个分析很到位，我们以前做工作。目标是将工作做完，完成上级领导交给的任务，但如今，我们做工作，就要改变思想观念。 要怎么做？就是不仅要把任务完成，还要找出更高效的办法，来改变所见到的东西。 主动去观察、思考、讨论，遇事多琢磨琢磨，没事多聊一聊工作者的可提高效率的可能性。”田林俊接着说。 “今晚的讨论，虽说还没有形成系统的体现，我觉得非常好。”张继光笑着说，“我们把这些讨论整理出来，然后让全镇的干部，包括村主干一起参与，改变大家都思想和观念。 当然，人的习惯是比较难改变的。但在怀仁镇做出一种氛围来，大家受到氛围的影响，就可消除以前习惯的影响，焕发出新的风貌。 我相信，只要坚持三两个月，新的工作习惯就会形成。 干部们乐于讨论工作、研究工作遇到的问题后，我们的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细致，只要工作做细，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另外，我们先探索几个月，然后，总结出经验。可向县里、市里进行汇报，不能只做事，不宣传自身。”张继光说。 讨论之后，大家的思路变得活跃。龙成海在记录。一条条可细致到，能够操作的东西变成文字，绽放出思想的光芒。 这样的讨论和具体的实践，还有一些差距，但这群人的精神风貌已经完全改变，这样的前提下，怀仁镇的工作，还有什么做不好？ 直到十二点午夜，大家还在为某一细节在争论，试图找到更多优秀的设想和方法。 杨再新见身边这些人的变化，心里非常高兴。除了是因为今天向组织部推荐了干部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在思想意识上，有了本质的升华。 发自内心的工作动力，这样的精神是无穷的力量。时间已经很晚，杨再新对张继光说，“张书，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暂时到这里吧。如有必要，明天上午或晚上，我们继续讨论，细化。” “是的，这样的讨论是必须反复，经常进行，但我们也不能操之过急。成效不是做出来的，而是工作做到了，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就像果实的成熟，时间和生长期到了，才是真正熟透。”张继光说。 “张书这个说法，很好。我们要努力做工作，但不是追求所谓的业绩，这一点，我们时刻都要记牢，不能偏差了。”杨再新说。 两人这样说后，各人也在领悟这个话，对照自己的思想进行反思，不由地点头。 第294章 插 队 接连三天，怀仁镇的人都在讨论和推演，这一份干部工作思想指导意见初案。 杨再新也参与，但他有更多的事要做。 先是到县里见胡国成副部长，汇报这两天怀仁镇干部的变化，让组织部这边先有一个思想准备。 然后，到县委找章童俊汇报怀仁镇的情况，想要让怀仁镇被推荐的干部能够顺利晋升，工作汇报，和对这些改变的情况介绍，自然要详细汇报。 领导在讨论人事的问题是，才会有所倾向。 不过，章童俊也表明了，组织部这次到怀仁镇考察干部，完全是特殊情况下进行的工作，而不是日常普遍性的考察。 这种有针对的考察，推荐的干部往往容易过关，完全没有竞争对手。 这次怀仁镇正科推荐两人、副科推荐三个，如果能够有三个人上去，对怀仁镇而言都是非常大的推动力。 干部们目前思想的提升确实明显，但要说他们对升迁都看开了，那也不实际。 做工作被认可、被表彰，谁不高兴？谁不看重？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老人，都有这样的需求。 明白县委的意图，杨再新也非常高兴。到县委来，便与侯丽萍等办公室人员碰一碰面，全县秋收以及接近尾声，稻田全部收割，地里就差红薯还没到时间挖收。 这个时间段，是最好来利用进行刺梨种植坡地准备工作的。如此，项目工作小组的成员就得动起来，也要同刘悌、张新民等人讨论如何将日常的督查工作推动起来。 才到办公室与侯丽萍等见面，办公室人员也知道如今杨再新在县里的红火状态，见他到来很热火。 只有跟着热火的领导，才可能有更多晋升的机会。 侯丽萍的表现自然要稳重一些，这个办公室的日常工作，虽说杨再新才是副主任，但侯丽萍主持日常工作的管理和任务分派。 这个岗位对她说来也是锻炼的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成为副主任。那是副科级的职位，对侯丽萍而言，杨再新肯将工作交给她，就是最好的领导。 正准备开一个小会，侯丽萍也准备给杨再新汇报近段时间的的情况。 王彧却过来，一进办公室就说，“杨主任，恭喜恭喜。” “王头，一见你就有喜，太好了。”杨再新笑着说，也不问是什么事。其他人见王彧进来，忙站起来表示自己的尊重。 王彧向其他人表示了下，对杨再新说，“市里组织部那边突然有一个通知，是关于你的。两天后，先到市里报道，然后去省党校参加干部培训班学习，为期三个月。” 党校学习是每一个干部都必须反复经过多，从最初的入党积极分子开始，然后是中青班、青干班等等，到省党校的级别就比较高一些。 杨再新这次参加的，应该是临时将杨再新点名进去，才会如此突然。 杨再新也明白，这真的是好事，对王彧说，“谢谢主任，我们干工作跟着主任走，绝对没错。” “杨主任，这是你在怀仁镇踏踏实实做工作，应得的机会。我也是羡慕啊，恭喜。”王彧说，两人都是正科级别，所在的位子不同，分工不同，但往上走的归途却是一致。 杨再新能够得到这次机会，相比而言，自然比王彧占先了。以后时间和年限到了，杨再新有优先提拔的优势。 之前，章童俊从横折县离开时，也是金省党校学习的。可与杨再新这次去学习，完全是两回事。 当初是因为要章童俊离开横折县，而将他暂时放在省党校，冷一冷，三个月后好处置的。巡查组评分评出59分的角色，绝对是要撤职的。 但直接就撤职，从体制的运转方式上，是太生硬，才将章童俊放在省党校学习三个月，缓冲缓冲。谁知，章童俊死里逃生，居然到长坪县当书记，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 至今，横折县对章童俊和杨再新，都还存在较大的排斥。 杨再新的学习机会，那是为下一次晋级做准备的。这种机会，是必须有县、市组织部们推荐，领导点头后才有可能。各地之间，对这种机会竞争是非常强的。 各市之间的名额，早就有了定数，像杨再新这次能够插队，肯定是市里和省里的领导说话了的。 这些事情，王彧心里清楚，对杨再新能够拿到这样的机会，也只能羡慕。 “杨主任，你到组织部那边去与胡部长见一面，可能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好的，王主任。”杨再新说。 “侯丽萍，你也表现不错，工作能力也不错。”王彧说，“在杨主任学习的期间，办公室这边就暂时由你来负责。工作上，要向杨主任汇报、请示。” “明白的，主任，我一定好好做事，工作上的事情，先向杨主任请示，工作进展会及时向杨主任汇报、沟通。”侯丽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之前，虽然没有谁提到侯丽萍在办公室的工作情况，可她一直坚持着。今天，王彧算是将这个问题提到明面了，说明前一段时间，自己所做的工作得到领导的认可。 仅仅这一点，对侯丽萍而言，就是非常不错的机会。 王彧交待之后，对杨再新说，“走之前，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谢谢主任。” 等王彧离开，杨再新原本准备开个小会的，但如今，一些计划又得调整。只能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将刺梨种植工作和产业养殖、粮食种植的想法提出来，要办公室这边在工作上进行适当关注。 侯丽萍说，“请杨主任放心，你到省城那边，上课之余，处理这里的工作，也不会有太多影响。可以在工作群、也可视频会议，我们这边适当调整工作时间，不与你上课冲突就好了。” “没必要如此，工作上你们自主安排，我保持了解这里的情况，免得回来跟不上节奏就好了。侯主任也该压一压担子，大胆地做工作。” “杨主任，我还不行。得你带路、领导，两三年后或许会成熟一些。” 第295章 发出光芒 准备去组织部胡国成办公室看看，却接到米米的电话。 米米还是在双沟村做村小校长，但横折县的刺梨种植消灭的工作，她也有参与。虽说新畦食品有梁术在横折县负责与县里那边做工作，米米在双沟村这边，同向军等开发办的一起做事。 “校长好，好久没听到你的教导了。”杨再新笑着说，与米米校长之间的关系，虽说有些亲近，但他控制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近一二十天来，杨再新在怀仁镇也是起伏波动，米米想来在横折县也忙，就没什么联系。这时候，米米主动打电话来，也不知是有事，还是简单的联络。 “杨大镇长，你是大忙人，我可不敢总打搅你工作。是不是？”米米不知书什么表情。 “米米校长，你才是大忙人、大美人。”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杨再新，我听说你要去省里学习？”米米语气突然一变，直接叫他名字。 “刚刚得到通知，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什么好事都被你占了。你得请客，吃大餐。” “随你点啊，想吃什么都行。”杨再新也知道，米米在市里是有来历的，但他没多问，甚至都不问唐慧琪。 “哪天走？”你去省城前，我回市里一下，有点东西要你帮忙带到省里，交给琪琪，没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知道米米和琪琪之间关系好，但琪琪为什么不肯将他们的关系告诉米米？ 看来，闺蜜有时候也是有自己秘密的。 到胡国成办公室，正准备敲门，却见肖军从里面出来。杨再新说，“肖科好。” “再新镇长来了，好。恭喜加祝贺。”肖军说，然后手指指办公室内，“胡部在等你，快点吧。” “谢谢肖科，都是你们帮助，多谢了。”杨再新自然明白，这次自己能够得到学习的机会，肖军这种程度的，还用不上什么力。 但对自己推荐材料的整理上，这些人肯定是做过事情的。即使不做什么，说一声感谢也应该。 两人不多聊，两句话而已，表达到位就可以了。 进门，胡国成在办公桌那工作，杨再新走上前，说，“胡部长好。” 听出杨再新的声音，胡国成抬头看，笑着说，“还以为你有一阵子，来来来，我们聊聊。” 到沙发这边坐，杨再新到胡国成的办公室还是第二次，可他一点也不分生。自己泡茶，给胡国成先端一杯，自己也弄一杯。 “再新，怀仁镇的干部精神风貌有了明显的升级，你觉得把怀仁镇作为一个典型竖起来，怎么样？” “胡部，怀仁镇目前的情况我已经汇报过，但要说就作为典型，还是稍微早了点。作为典型，那必须要有扎实的东西才有说服力。 对怀仁镇的干部们而言，也让他们有一个沉下心来构建自身的时间。这样，经过时间的打熬，然后大家更明白该怎么做，方向在哪里。胡部，你觉得呢。” “好吧。”胡国成说，“你去省党校学习有三个月，会不会有影响？” “我也不敢说结果会怎么样，三个月确实会有很多改变，但我选择相信他们。”杨再新笑着说。 “好，组织部这边也会关注怀仁镇这一情况，保持跟进。”胡国成说，“你们这样的想法、做法，真正做到后，总结起来，完全可作为全国的新东西。” “我也期待，希望有这段时间的积累，达到胡部的要求。” “到省里去学习，有什么要准备吗。”胡国成转移了话题，关心地问。 “我到哪里都一样，反正一个人。”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再新，你家庭和生活的情况，我之前也听说起。怎么样？到长坪县后，没有适合的人？” “胡部，这个事情先不去想，该来的就会出现。” “明年才三十岁，也不急，很多三十大几的都是金龟婿。”胡国成确实是在关心杨再新，并不知道他和唐慧琪之间的关系。 如今，知道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有感情的，除了他们自己，就是陈家少数几个人。 “胡部，谢谢关心，我已经习惯了。”杨再新也不会透露自己的感情生活。 走出组织部，也明白，之前汇报怀仁镇的干部们的思想变化、正在准备做的事情，让胡国成看好，他也担心自己去省党校后，这边的跟进会削弱。 不过，杨再新到省不怎么担心，对龙利群、田林俊、龙成海、田晓明等人的推荐结果，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如此，对怀仁镇也是一种促进和鞭策。 更主要的，现在大家有了精神上的认知后，相互之间也会产生一种齐头并进的风气。只要适当推进、督促，自身就有一股强劲的动力，不会因为自己不在他们身边，就出现懈怠。 说不定，因为自己去了省党校，这些人反而更有一种拼比的势头。 原本想在县城多待两天，但显然是不可逆的，只有回怀仁镇，跟张继光、龙利群等人说这个最新的情况变化。虽说对他们做工作是放心的，但走之前，有些事情也得商定好。 上了车，才记得肖军科长说要一起吃饭，看来只能缺了，下车再补。给肖军电话，说了得去怀仁镇去安排一下，肖军也表示理解，在杨再新临去省城之前，完全可一起吃饭的。 这次去省城学习，柳河市这边原来是有两个名额，早就确定了的。如今临时加了杨再新，变成三个，组织部这边会安排一个车，将他们送到省党校，也算是对他们的心意。 到时候，很可能就是肖军送去市里。 回到镇上，先同张继光说来自己的情况，张继光当即说，“好事，好事。” “张书，也没这么夸张，每个干部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 “也是，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要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安心工作、在工作中肯动脑筋、钻研，改变人们习惯的一些东西，找到更有效率的工作办法。这些就是为国为民做贡献，这样的干部，总会发出光芒。” 第296章 吴原峰 怀仁镇的工作各有人负责，张继光又有协调和负总责的经验，杨再新也不会放手这里的工作。 对杨再新是不是在镇上，用龙利群的一句话说，有些乡镇一把手，一年时间里，至少有六个月以上，不在乡镇，工作也不见明显落下。 但对怀仁镇的事务，杨再新和张继光还是反复落实一遍，对普通干部，也做了一些谈话和鼓励。 如此，在怀仁镇呆一天时间，杨再新才去县城。 然后，与肖军联络。肖军说，“杨镇长，下午你过来，我们吃了饭就出发，晚上到市里住宿就不误事了。” 原以为是同肖军两人吃饭，谁知道进了包间，见章童俊坐在主座上。包间里还有另外几个人，王彧、胡国成、肖军等，另外还有一个稍微有些面生的，应该是吴原峰部长。 其他的人杨再新都熟悉，组织部这边，杨再新打交道比较多的是胡国成。但他对吴原峰也有印象，虽说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先同章童俊招呼一句，没等章童俊介绍，杨再新便说，“吴部长好。” “再新镇长，你是好样的。”吴原峰也不吝啬褒奖，有章童俊在场，又加上杨再新在怀仁镇的表现，吴原峰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镇长，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部长，干部能够做出成绩，都是因为有组织部的领导培养、教导，才能够成长起来。非常感谢部长的褒扬，谢谢。”杨再新显得认真和严肃。 “书记，我可不敢当再新镇长这句话，说到培养，再新镇长是书记从偏远学校慧眼识珠，然后培养起来的吧。”吴原峰笑呵呵地对章童俊说。 “主要是再新自己肯学习，品性又好，加之有原峰部长、国成部长的悉心教导，再新成长起来，也是必然。”章童俊面带微笑地说。 对杨再新这个自己的原秘书，确实让他一次次地惊讶，到如今，有了新星的程度。这当然让章童俊感到自豪，能够发现人才，并培养起来。 不仅以后能够成为自己援手，对省里也可为自身加分，为地方带来荣誉。 如今在柳河市，提到怀仁镇和杨再新，必然会对章童俊说几句羡慕的话。谁都希望自己提拔和启用的人，能够将工作做好，从而有伯乐之誉。 这还是小事，更为重要的是，如果今后杨再新一步步走到更高处，对章童俊的反馈与利好是难以估量的。甚至对章童俊的下一代，也会有很强大的帮助。 当然，提拔的人能不能对自己有帮助，很多时候也要看自己的命。不少反目成仇的，不少有了权力后，败坏风纪而受牵连的，也是有很多的事例。 对这个杨再新，章童俊到省很有信心。主要是他在怀仁镇矿资源的态度和立场上的做法，让章童俊看到他坚韧不退的性情，只有这种心性坚毅的人，才可能走得更远。 坐下，上一些酒。大家都不提酒这个字，知道如今对与酒的忌讳。 每个人一瓶，王彧这时候就相对活跃，先给章童俊的杯子满上，然后才是吴原峰部长，胡国成部长，到肖军时，他却推却，要先给杨再新一杯。 杨再新如何肯这样做，自然也是客气推却。肖军也只好接了，王彧给杨再新时，杨再新将那杯酒先给王彧，说王彧是他领导，总不能乱了秩序。 章童俊、吴原峰、胡国成等对如何劝酒不插话，他们自己聊着，但也在观察。见杨再新始终不肯逾越，心里自然满意。 这种时刻都不忘记要注意场合，记住细节的干部，才可能走得更远。 可杨再新在某些大原则上，却偏偏又毫不肯退让，这样的性格，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杯酒，自然是要敬章童俊书记，这也是必须的。 第二杯，要给杨再新来祝贺，但他却不肯，说是第一次同吴原峰吃饭，无论如何都得给部长敬一杯酒。 吴原峰见他坚决，也就接受了。 随后，杨再新给胡国成敬酒，说当初胡国成护送到怀仁镇，没有胡国成部长保驾护航，很可能几天就灰溜溜的不得不离开怀仁镇。 胡国成笑着，夸杨再新几句，这也是胡国成少有赞扬干部的特例了。 喝了酒，胡国成便说到杨再新在怀仁镇正在推进的，干部工作新思想、新作风的事。 这个事情一旦推动起来，怀仁镇的工作绝对会提升几个档次，对组织部这边也是有非常重要的启发和促进。 这个事情，章童俊和吴原峰都知道，这时候胡国成再次提出来，也是要领导更多关注的意思。要将这个事情真正做出来，做出成果，不是下面干部努力而已的事情。 吴原峰、章童俊也一前一后做了表态，怀仁镇那边推动这个事情，只要县里帮得上的，一定会倾斜资源，倾斜政策，做好这个事情。 虽说饭桌上喝了酒，做出的承诺经常不作数，但今天这个情境不一样，胡国成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多说，免得转移了重心。 杨再新要给肖军、王彧敬酒，两人都不肯接受，轻声推挡几下，便一起喝了。 随后，胡国成提议为杨再新去省党校学习壮行，一起喝一杯。 酒不多喝，很可能酒意都还没有，也就打住。 吃了饭，领导们先走。肖军、王彧和杨再新还在吃，三个人就放开多了，王彧说，“是不是一个再搞两个？” 杨再新也不好扫兴，不说话，看着肖军。今晚上肖军送他到市里去，喝就多少，自然有他来把关。 肖军说，“那就搞两个。” 一个人来两瓶二两五的，总共才七两五，对他们而言不算多。基层做过工作的，酒量不上一斤，那就是没过关的。 三个人，也不劝，主要是对杨再新表示祝贺与敬仰的意思。 喝酒，聊一聊，是最好的沟通。在工作上要有人配合、在体系里做事，也要人帮撑，相互帮助，才能走得更远。 时间有些紧，也没法深聊。干了杯，王彧说，“杨主任，安心学习，怀仁镇那边肯定没问题。” “有主任、有肖科帮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杨再新笑着说。 第297章 最关键的第三条 上了车，肖军笑着说，“杨镇，没醉吧。你酒量不错。” “我还差得远，没法和肖科、王主任相比。”杨再新也有一段时间没注意喝酒，确实有些酒意了。 “喝好就好，到市里还有一点时间，杨镇眯一眯眼，到那边酒就散了。” 车出县里，上高速，杨再新也明白。到市里后或许会见到市里领导，或许会遇上一起去省党校学习的另两位学员。 这两人应该在半年前就确定了的，自然也是柳河市这边比较出色的人物。去省党校学习，一是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二是提升自己的眼界、思想觉悟，三是能够结识更多的朋友，拓展人脉。 今天在工作中，工作上与外界有关联，自然就可到哪里联系同届学员，处理一些工作上的困难，相互帮衬，共同进步。 对绝大多数学员说来，第三条才是最关键的。在体系里，什么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那就是人脉。 从年轻时候开始积累，期间，如果能够认识高层的人物，然后被对方认可，觉得你是可造之才，便有机会逐步进步。 反之，你一味地埋头工作，不知积累人脉，不知看向四周和高处，不知主动去展示自己。那么，完全可推想出你工作的轨迹，在某一单位中，一直都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实干者。 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竞争的体系，就是一个强存弱汰的过程，这也是社会进步的动力。按照外国那套理论：适者生存。你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与竞争，自然无法往上走。 当然，最后究竟哪个走多远、多高，那关联的因素确实太复杂。从某种意义上说，一定高度的人，确实是生出来的，而不是努力蜕变的。 这些道理杨再新早就明白，这是一个中外都适合的普世之道理。主要看你能够领悟多少，经历了李家对怀仁镇矿资源的争夺之战，杨再新已经明白其中关窍。 静心下来让自己睡一下，到市里才能完全清醒。不能够带着酒意去见其他人，免得给人一副爱酒的印象。 肖军自己也靠着车入睡，杨再新很快就沉寂下去。 车下高速，感觉到有些不同，杨再新和肖军都醒了。肖军说，“怎么样？” “没问题，谢谢肖科关照。”杨再新说，“肖科，我在市里可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啊。” “杨镇，金科长你不认识？”肖军笑着说。 “金科长自然认识，但我真不熟悉他的情况。”当初，杨再新在乎这些时，就是金科长给他打电话，然后到柳河市来也是见到金科长的。但后来杨再新去了怀仁镇，也没去问金科长的情况。 “金科长名叫金正冼，市里组织部人事科科长，正科级别。也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领导，这次去省城，应该是金科长带队送你们几位去。” “见到金科长，一定会好好感谢他。”杨再新说。 柳河市的发展相对于江上省其他市级城市，建设上有些滞后，主要的因素是离省城远，地理位置上偏离交通大动脉。 这边大多为山区、丘陵地貌，物产上，也比较单调，经济作物和矿产都少。多方面的因素，使得柳河市地区的发展，就成为目前这样子。 街道已经很难扩宽，要完全重建一座新城，工程量有太大。周边选不出一块适合的区域来进行规划，使得柳河市的发展，只能向外进行扩展建设。 进市区，外围还存在六车道、四车道的街道，等近市中心区域，完全是两车道的街道，给人的印象是逼窄。 如今，市正府、市委等主要的机关都从城内核区域搬迁到外围，老城区域主要是民众生活区。这里有柳河经过，使得观江房的房价一路飙升，酒店、宾馆、餐饮、娱乐和大商业城，也都集中在老城区。 虽说这里寸土寸金，但人流量最大，居住地人口也最密集。 老城区街道逼窄，交通上管理者们做了车流导流，实行单向行走的规定，对于本地人而言，问题不大，可对外来人员，开车进来总会绕好多次，最后不得不请一位当地人做向导。 杨再新他们的车不担心走错路，今晚住宿点也不在老城区，而是在外环。这里的酒店条件好，价位也适中，主要是与市委近，便于市组织部做工作安排。 车进酒店，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对于夜生活而言还没到开始的时间点。对于杨再新等人说来，精神也正饱满。 前台得知他们是从长坪县来的，当即给了三个房间的门卡。上楼，肖军便于市里这边的金科长联络，告诉他们已经进酒店。 杨再新拿了门卡，这是一个单人间，里面的设施确实不错，三星级的标准。这对他们而言，就已经是最顶峰的待遇，不能超过这个规定。 对住宿，杨再新要求并不高。洗一把脸，理一理头发。杨再新便给唐慧琪打电话，说自己目前已经到柳河市，估计明天会到省城。 两人也不多聊，因为杨再新猜到柳河来，市里这边很可能会找他们，得保持电话畅通状态。 挂了电话，静下来坐坐，对自己的情况，杨再新早就思考过。一时间也不好就去找肖军，或许肖军也在处理自己的事。 一会儿，有敲门声。杨再新去开门，果然是肖军过来喊，“杨镇，忙清楚了吧。” “我没什么要准备的。” “那好，金科长在那边等呢，一起去坐坐，见一个面。” 没离开酒店，不过是到三楼。那里是休闲楼层，有洗浴区、茶室、理疗、音乐、健身等不同区域，整个楼层有多大，杨再新也不熟悉。 进茶室，然后进一个包间。肖军当先进去，杨再新便跟在后，茶室的光线调得很适合休闲。 进门后，见里面人不多，五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金科长，杨再新见金科长正同一个女人说话，见他们进门，便站了起来，也感觉到金科长对他们的重视。 金科长走过来，先同肖军招呼后，对杨再新说，“杨镇长到了。” 第298章 了不得的人物 杨再新忙往前两步迎上去，“金科长好。”抓住金科长的手稍稍用点力，显得激动而真诚。 “再新镇长，一去长坪县就没再看到你回头了。”金科长笑着说。 “金科长，我是天天想着到市里来看你，多听听你的教导，可我又担心影响金科长您的工作。”杨再新也是笑呵呵地，这些话不过是表达一种亲切之意，当不得真。 “再新镇长到怀仁镇，时间虽不长，成绩却非同一般啊。”金科长说，“来来来，我给你先介绍两个人。” 便拉着杨再新走两步，到那女人面前，金科长说，“这位是郑淑芬郑处，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郑处，这位是长坪县怀仁镇的镇长杨再新，杨镇长。” “郑处长好，我是杨再新，毛头小子一个，后生后辈，以后郑处要多指点。”杨再新笑着说，与对方握手。 郑淑芬三十五六岁，是人生中最灿烂的年月。此时，脸颊微红，眼波流彩，看着面前显得异常年轻的杨再新，刚毅而帅气。 “杨镇长好，杨再新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早就听说过你，一直想见一面而不得，今天是见到真佛了。”郑淑芬有些夸张的表情，配着她80分的容颜，确实另有一种撼动人心的姿态。 杨再新见过不少美女，但郑淑芬似乎也是一个很独特的存在。 单凭外貌，或许只是80分，但她能够在这个年龄拿下副处级别，还被选进这次的省党校学习班，可不简单。 “郑处，当不得啊，我就是一个后生小子，职场新人。郑处不会因为我嫩，就不肯教我吧。我是诚心诚意拜师的。” “杨镇长，说到工作，你在怀仁镇的业绩，柳河市谁敢说比你好？再说，你那是独当一面，可不像我们这些服从工作安排，领导如何布置任务，我们完成就ok了的。不能比啊，金科长，是不是？”郑淑芬说话流利，一套一套的。 “你们先别说得这么投机，我还要介绍另一位。”金科长笑着说。 “帅哥美女见了面，聊得深刻，那是很正常。”肖军插一句，其他听了都笑起来。 “杨镇长，这位是王仁怀王处，市经开区副主任。在经济工作中，成绩卓然。王处，杨镇长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了解，我就不一一重复了。”金科长说。 “王处好。”杨再新上前半步主动握手，“经开区是柳河市经济工作的排头兵，老早就想到经开区取经了。下次去经开区找王处，会不会关照关照？传点实实在在的绝招。” “杨镇长好，你这是一见面就拿老哥开涮呢。要说做产业、做经济工作，长坪县和横折县目前是柳河市走在最前面的。这两县之所以能够如此，好像是杨镇长一手推动起来的吧。 前几个月我在经济区就反复说过，经济区要向怀仁镇学习，吸取经验，开放思想，估计他们很快就要成行了。 杨镇长，到时候你即使在省城，也帮老哥招呼一声，让他们到怀仁镇看到实在的东西，学有所得。” “王哥太客气，我得多向你求教啊。”杨再新自然不把王仁怀所说的完全当真。 经开区有可能走怀仁镇一趟，那也是做做样子，毕竟怀仁镇得到李善淮的肯定，他们这样做，更多的是给李善淮看。 侧重在表示一个态度，因为经开区做的是招商引资，发展工业。怀仁镇做到是产业发展，两种不同的路子。当然，如果说彼此之间有共性，那是必然的。 “杨镇长，先别这样说。”王仁怀笑呵呵的，完全一个企业老总的表情，但他却是体制里的人。副处级，三十九岁，往前升一升到正处，还是具备年龄优势的。 王仁怀抓住杨再新的手不放，对郑淑芬说，“师妹，你如今也是师姐了。我们三个同班同学，走之前，先聊聊。 杨镇长年轻精力足，又帅气，到省城后有什么要做的，都该他多劳动一点，是不是？我提议，我们三人小组，杨镇长辛苦一点，担任队长好了。师妹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当然好，我完全赞成。杨镇长充满活力，人又沉稳，就该这样。杨镇长，你是师弟，得帮师姐是不是？”郑淑芬笑着说。 虽说三个人去省党校学习，但也是一个小组，选一个人来作为小队长、小组长之类的，也可行。 今后，他们从省党校回来，那就是同期同学关系，再有一层管理关系，彼此之间的关系自然更牢固。 杨再新目前只是正科，但这次能够突然插队进来，他明年会不会升一级，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而这两人要升到正处，局面虽好却不一定稳，可变数依然较大。 到时候，三个人都是副处级别，谁都优势更大，就非常明显了。 即使三个人之间不提出来，金科长在宋他们到省党校后，很可能也会安排一个人来负责。 “不行不行，我年轻没什么经验。能够跟在师兄和师姐身后做个跟屁虫，就非常好了。多看多学，这是我们书记处饭前交待的工作。 王哥、郑姐，你们俩就别为难我了吧。先求饶过。”杨再新嘻嘻地笑，确实，他心里也不想做这个所谓的小队长。 到省城后，要做的事情比较多，特别是新畦食品那边的事情肯定不少，学习任务本身也不轻，还要多陪陪唐慧琪。 心里有事，自然不肯让这些事务缠身。 郑淑芬见杨再新说得认真，也知道以他这心态，不会来出头的，说，“我不管，反正听你们两男人的，要我怎么就怎么。” “郑处，那你可有福了。”肖军嬉笑着说，这种话，本身无伤大雅。 王仁怀最先提出这个事，自然不肯做这个队长，一直提议给杨再新来担任。彼此之间推让不休，金科长见三个人如此，便说，“也不用推了。王处你来负责把管纪律和学习，郑处负责生活，杨镇长负责党组织。” 将这个事情安排下来，几个人坐下，金科长正准备谈谈三个人到省党校学习要求，门敲响了，进来两个人。 第299章 大佬到来 正在听金科长说话，大家都注意力比较集中。敲门声不重，但门开后，直接进来两个人。 杨再新见到前面那个人，立即站起来。其他人也都站起来，说，“书记。” 来人是李善淮，让杨再新多少有些意外。上次在怀仁镇见过面后，李善淮也没对他直接做什么，便不再碰面。 这时候，李善淮过来看望他们，用意自然明白。 这些人是柳河市选出来的，他过来露面，说明市里对他们的重视。王仁怀当即上前，与李善淮握手，问好。郑淑芬也不落后，杨再新自然跟在郑淑芬之后。 李善淮握住杨再新的手，说，“小杨，听说怀仁镇如今又在推进新的东西？很好，等你们那边有了进展，我再走一趟怀仁镇。” “谢谢书记。怀仁镇工作上但有一点进步，都是书记您指导和教导下取得的。书记这样关怀，我们要是固步不前，就太辜负书记的培养。”杨再新笑着说。 “看看，这话说得让我都轻飘飘了。”李善淮侧身对身边的曾志明说，“志明部长，再新是第一次见吧。 小杨，这位是市组织部部长曾志明部长，你是第一次见吧。曾部长对年轻干部的培养非常上心，你要多向曾部长请教哦。” “曾部长好。”杨再新忙伸手同曾志明相握，“曾部长，等从省城回来，肯定要专程向您求教，我有些愚钝，可别嫌弃我才好。” “再新镇长这样谦虚，你在怀仁镇的事迹和工作成绩，我们组织部也是知道的。对于工作，书记在才是真正才华横溢，才思敏锐，我从书记这里获益非常多。 培养年轻干部，那是我们组织部的职责。不断发现新人，坚持引导好年轻人，帮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啊。 杨镇长的情况我们自然了解，做出如此成绩，组织部这边也准备到怀仁镇驻点，挖掘怀仁镇工作的经验，总结推广。到时候，我和再新镇长肯定会有较多讨论、交流。”曾志明说，也是对李善淮做一种回应。 “谢谢部长夸奖，我有自知，我的工作离部长的要求还有较大距离，一定会加油上进，力争达到部长的要求，不让书记和部长失望。”杨再新显得稳健，说话语速适中，底气足。 年轻干部能够在李善淮和曾志明等重要领导面前，说话流利就少见了，杨再新却有如此话锋，可见他心里一点都不紧张。 王仁怀、郑淑芬之前虽说对杨再新有不错的印象，但这时候才知道，当真是个名不虚传的角色。 能够得到市里如此关照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匹配的实力？ 坐下喝茶，金科长便汇报今天的情况。说了去省党校的安排，和之前三个人到省党校后的负责事务。 李善淮说，“好，各有责任，也是一次锻炼。 你们到省党校，就代表我们柳河市，我相信你们能够有很好的表现，为柳河争得荣誉。我就不多说了，祝你们学有所成，共同进步。下面请志明部长说说。” 大家先感谢书记的关怀，然后表态，表达了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决心。 曾志明等他们说后，才说，“书记让我代表市里向你们提几点要求，我就说几句吧。 首先是祝贺你们有学习的机会，说实在话，去省党校学习的机会比较难得，我们组织部这边选人更是反复斟酌、权衡。 所以说，既然你们得到机会，就必须好好珍惜这次进步、提升的机会，学有所得、学有所成，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得非常好； 其次，到省党校后那边有学习纪律，市里对你们也是有纪律和要求的，一定要摆正心态，当好学生； 第三，尽可能地拓展自己的视野，省城和柳河市完全是不同层次的存在，不能只看表面。 要沉下心去，体会到省城的先进，比照柳河市，能够找到差距、发现问题，再找到促进柳河市进步的办法、动力等等，那就是超常完成学习任务了。” 曾志明虽说提出的要求不多，可真要做到那是非常难的。作为组织部对他们的要求提出来，自然是必要的。 只要安心学习，没做违法违规的事情，没被省党校那边批评等，就是合格学员。 王仁怀首先表态，然后是郑淑芬和杨再新，这也是一种程序化的东西，没有人在意。至于真到省党校后，你要是出问题，市里这边早就交待清楚，那就是你自身的责任，与组织部和市里没有关联。 交待了该说的话，李善淮坐到杨再新身边，身体稍微偏向杨再新，杨再新明白书记有话要问，便把身子偏转，倾斜向书记面前。 李善淮说，“小杨，到省党校有什么打算？” “书记，我主要是学习，提升自己的理论水平。 书记，我参加的学习次数少，也明白自己的短板在哪里，安心学习，多听多看多思考。 另外，学习之余，如果能够到省经济区走一走，看一看，至于能不能有所得，可不敢想。 再有，省农院那边也得多联络，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这三个月是一个关键期。县里、乡镇和农户要做到事情多，省农院那边也有很多可做的事情，必须与我们这边配合好，才能将这个种植项目做到更好。” “看看，还是有学习目标的，好，很好。”李善淮说着看着曾志明，也是对杨再新表达赞赏之意。 王仁怀原本也想说他到省经济区去取经的，可经杨再新先说出来，再说就没有新意，心头不免有些着急。 在这两位大佬面前，如果有好的表现，留下好的印象，对以后自身的发展，必然会有更好的机会。 郑淑芬看着杨再新，眼里不由地闪着亮光，但她也明白，彼此之间真的不熟啊。 也想在这两位面前有所展示，郑淑芬却也知道，藏拙也是一种智慧。 王仁怀虽在琢磨，但说要表现一番也难不到他，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李善淮同杨再新说几句话后，便站起来，离开了。 第300章 心态不一 一起将领导送离酒店外，虽说已经晚上十点多，但大家都没提到休息。 三个要跑省城学习的，加上各组织部派出的护送干部，一起便有六七个人。平时，难得在一起见面、聊天。 这时候，自然不急着散，领导离开，重新去茶室喝茶。 金科长是市组织部的，对于肖军等区县的人，那是上级领导。多联络感情，虽说彼此不是直接的领导关系，但工作上却有交集。 回到茶室，不少人也回过味来。今晚，李善淮书记和曾志明部长这两位大佬，到底是过来为三个人壮行，还是另有用意？ 很显然，李善淮的意图就是来看一看杨再新这个年轻人。之前也表现出来，虽然到来时，问好和鼓励了大家，可后来李善淮只是同杨再新一个人说话，倾向是非常明显的。 至于曾志明部长，过来后所提出的要求，是不是要表达市组织部要在怀仁镇蹲点？ 这样的想法对茶室里的人说来，虽然都不太情愿认可，但他们也知道，真相或许就是如此。 由此可推知，李善淮书记对这个杨再新是有多看好了。 之前，李善淮到怀仁镇调研，然后进行新闻报道，初看是为了在工作上呼应京视的新闻十分钟。 可目前看来，杨再新之所以能够插队进学习班，绝对是李善淮在背后做了工作。 如此年轻，就得到李善淮如此看重，那他从省城学习回来，会有什么样的提拔？ 之前，肖军对杨再新的看好，还仅仅局限在胡国成部长和章童俊书记对他的看重，可如今发现李善淮对杨再新的态度，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层次。 李善淮在柳河市才任职两年，上回长坪县矿业爆雷地震，他没受什么影响。而怀仁矿业等谋取矿资源的案例上，他也不受影响，李善淮至少要在柳河市三年。 这三年中，杨再新绝对会有职位变迁，这是明摆着的。 从普通干部到副科，主导权在乡镇和县里，正科的主导权在县里和市级，那再往上就是市里和省里。 县里不过是推荐而已，关键是市里这一关。杨再新如今的情况，市里这一关不是关口，而是随时都可进门的。省里虽然会审核、复查和批复，可市里推荐了，省里基本不会受卡。 肖军原以为他和杨再新之间，他多少还具备一点点优势，可如今看来，哪是自己优势，实际上比起杨再新，自己要拼，对方只要等时间而已。 这样的认知让肖军有些冲击，但他很快就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杨再新这样的人，唯有同他保持好关系，而不是妒忌与对立。 郑淑芬笑盈盈地端着茶，走到杨再新身边，说，“师弟，原先只是耳闻，今天不仅目睹，还有切身感受了。来，师姐敬你一杯茶。” 郑淑芬是柳东区副区长，抓文教卫系统的副职，在工作上表现为胆大而有魄力。当然，作为她的年龄和自身80评分的美女，在体制里也是少见的存在。 敢说敢干，处理事情爽利又细致，在柳河市副处这一级层的人当中，也是很有名气的。也因此，才在众多竞争者里胜出，而得到去省党校学习的机会。 抓住这个机会，回来之后，有可能比其他人先一步走到更上一级层。 当然，能不能前进这只是概率问题，对每一个人具体情况，确实说不好。不能一概而定。 因为柳东区和长坪县不在一个方位上，杨再新优势在乡镇级层，彼此之间确实没交汇。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但到市里之后，得知有人插队进来。 去省党校学习的人数增加一个，还是从乡镇的正科级别到来的，这也引起了郑淑芬的注意。 她才查询杨再新这个人的情况，知道了李善淮曾到怀仁镇调研，市里新闻给予这个人充分的露脸，市报上也曾多篇幅地报道过。 等见到杨再新后，彼此聊天，杨再新也给她非常好的印象，认可这样的人能够跟他们在同一平台往来。 可当她见到李善淮的倾向，便知道之前对杨再新的判断还是不够准确，定位偏差有些大。此时，过来与杨再新说话，心态上也是有完全不同的改变。 看着这位浑身散发着热情的美女，未来的师姐，杨再新带着赞赏的眼光看着她。郑淑芬见他如此，说，“怎么，发呆了。” “师姐魅力太足，我是本心不再啊。”杨再新笑着说，举杯与郑淑芬碰一下。 “讨厌，说师姐老了，黄脸婆了，就直接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师姐能够接受。”郑淑芬对杨再新说的话，自然高兴。 对一个呆板的工作狂，即使大家都佩服他，但不一定会喜欢他，一起相处也不会感觉轻松而喜爽。 但对一个可开玩笑，适当戏言的搭档，那感觉就不同了。 人的精神也是需要放松的，如果随时处在绷紧的状态，不用多久，就会自行绷断，崩溃。 杨再新和领导说话很能把准尺度，与美女说话也会讨人喜欢，对这样的朋友，相处起来就愉悦。 王仁怀也凑过来，笑着说，“师妹，不能一直关注师弟而不看师兄一眼。我也来给师弟敬一杯茶。” 说着，用茶杯和杨再新碰，杨再新也不避开，笑着说，“两位是大哥大姐，应该是我给你们敬茶敬酒才对。从今天起，有任何困难，都会找两位帮忙，你们可不能推托啊。” “老弟，我肯定没问题。只要能够帮上的，尽管开口。”王仁怀笑呵呵地说，“不过，有些事情，你得找师妹，只有她能够帮你解决。” 这个话自然有歧义，也是王仁怀故意这样说的。 “没问题。”郑淑芬笑容饭增加了些，“师弟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的。是不是？你不找我，我也会主动找你。我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谢谢、谢谢两位的关照，这样我去省里学习就不怎么担心了。”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省党校会是怎么样的？杨再新也有期待。 第301章 何时见魏教授 人不多，虽然有些挤，但如果分两台车，反而不好安排。索性挤一点去省城，让郑淑芬坐副驾驶座，后排三个大男人，也无所谓。 本来，上车的时候郑淑芬说了她坐后排，就坐中间。金科长也知道，这样坐当然都愿意，可转念想还是不好。 一路聊天，都是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人，口才又爽利，一路上倒是不寂寞。 这也是一种沟通和交流，以后，提到这个事情，他们之间自会有种亲切。 省党校是十年前改建的，就在原址造新楼。不过，已经过了十年，此时看起来稍微显得式样滞后。 对于党校这样的存在，核心是在培养干部，这样的外观反而更加适合。 杨再新不止一次到这里，之前，是陪着章童俊到来的。他的身份是秘书，章童俊对党校有着不一般的情感。工作上顺心或遇上困境，又恰好来省城，都会到省党校来转一圈。 似乎转一圈后，自己的动力系统就更新、升级了。 而今年春，章童俊遇上生死难关，被丢到省党校来三个月进行学习。杨再新期间两次到省党校来，看望章童俊，两人虽然没深谈，杨再新对此的印象却非常深刻。 或许如此，杨再新对党校的感觉也是比较特殊的。以前进行的学习，是在县党校，如今，到省党校来还是以学员的身份进来，感受上又有不同。 来之前，老板章童俊说过，要自己到魏教授那里走走，也代章童俊向他老师问好。杨再新有些考虑，计划是尽可能推后一些去见魏教授。 到省城后，最急着要见的人，当然是唐慧琪。而自己也有足够的借口到新畦食品去，刺梨种植项目和周边签约，项目发展上也有往来。 但杨再新也不会过激，先处理好入学的事情，才能安心见唐慧琪。 省党校主楼五层，第一层五间大教室，楼上各层是办公室、会议室、活动室等等。 实际上，这样的楼使用上绰绰有余。 老师们的宿舍与生活区在操场的另一侧，相隔不远，三幢楼，也都不是高层的楼房，每幢楼在八层。估计所有到省党校担任过教师的，都能够得到住房。 另外就是学员寝室，两幢楼。分男女各一楼，都是三层的小楼房。 省党校会开办不同时间段的学习，也会开办一些与社会培训关联的学习，但学员都不会多，宿舍不会紧张。 学生宿舍也分档次，想杨再新他们这次学习，是一副处级别为主体的学员，正科级的学员少，层次相对而言不算高。 他们宿舍是两人间，每一个宿舍住两人，相当于酒店的标准间。不过，宿舍里的设施不能同酒店比，但也不差。 两张办公桌，桌上有电脑、打印机等办公设备，四张小靠椅，茶几一张。学员之间可小聚，讨论问题。 除此之外，电视、座机电话、浴室等基本设施都齐备。对宿舍的情况，杨再新也是熟悉的，他们报到之后，学校对住宿的分配也从简，直接将他和王仁怀分在一间。 金科长先送郑淑芬去女寝室，然后才过来看这边两人。杨再新两人没什么好准备的，洗了脸，坐在宿舍抽烟。 半小时后郑淑芬过来，白天对男女学员之间串寝室也不会干涉。见郑淑芬到了，几个人便出去吃饭，也是金科长已经尽到自己职责的聚餐。 等他们学习结束后，金科长或其他人会到省党校来接他们走。 吃过饭，金科长不住在省党校，自行安排了。三个人已经报到，原则上是不能在外留宿，除非报请班主任同意。 回来天还没黑，杨再新到宿舍之后，同王仁怀说了声，便又出门。之前吃饭喝了一点酒，但没有什么酒意，但要见唐慧琪，回到宿舍后还是特意地洗簌一番，免得酒气熏着她。 车已经在省党校门外等着，杨再新出大门时，门卫提醒了他，必须在晚上十点前返回省党校，否则会受到纪律处分的。 省党校的管理条规，来之前就清楚了，杨再新还是对门外表示了感谢。第一天到省党校，外出的学员肯定也多，毕竟学习任务还没有，压力也还没有。 唐慧琪在车里静心等着，对杨再新这段时间的表现，也是非常满意。虽说他起点不高，但做事有章法，思想活跃，心性坚毅，对她也是分外关心、疼爱。 两人之间的联络、沟通，更多是在电脑、手机上，面对面的机会确实太少。原计划她到柳河市去负责刺梨种植项目的事情，新畦食品的组建，本身的出发点就是想解决两人分得太远的问题。 但真组建了新畦食品之后，才发现，事实上在省城这边有忙不完的事情，确实在短时间内无法脱身到柳河市去。 这一点，唐慧琪早同杨再新解释过，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杨再新如今在怀仁镇，想要到省城来见她，只能是偶尔周末跑一趟。太辛苦不说，但更多情况下杨再新确实被事务缠身。 在乡镇做事，其实就根本不存在周末不周末，公休假那只是一个概念。你一个负责具体决策的人，离开小镇十天或一周，你敢吗。 当然，像这次到省党校学习三个月就是特殊情况，工作上的问题，有副手、县里等分担和处理，自己则可遥控决策。 特殊情况下，这种处理工作的办法那是得到认可的。 上了车，杨再新说，“琪琪，等久了吧。我来开车？” “你坐一天的车，累不累啊。”唐慧琪看着他，见那脸庞棱角分明，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完全可对得上，心里一软。眼里的泪，立即有涌出的反应，忙扭转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状况。 “见到你了，浑身都是力量。怎么会累？等我们结婚了，你就知道这样的力量。”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唐慧琪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让开。杨再新的手落在她身上，唐慧琪便停下动作，两人就这样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外，亲密起来。 第302章 咖啡屋 虽说平时差不多每天都可见面，但那是视频相见，同这时候近距离的在一起，完全是两回事。 忍不住亲她，唐慧琪自己也是。相隔的距离有多远，这时候的激情就有多强。 好在唐慧琪之前停车时就考虑到此时的情景，不在省党校大门正面，稍微偏一些，光线也暗，不会有人干扰他们。 偶尔有车从边上的车道驰过，夜灯对他们都没影响。 思恋成灾，此时，唐慧琪已经是满脸的泪，杨再新自然也感受到她激动的心情。 唯有用自己的动作来安抚她的情绪，让她体会到自己对她的念想有多强烈。分开各在一地，两人心态上早有准备，但这时候，却完全没了理智。 过一会，唐慧琪的情绪稍微平复，杨再新说，“琪琪，我至少有三个月在省城。再说，到明年春后，省城这边的事务，可告一段落吧。到时候，你就可在柳河市常驻。” “我知道，再新，还是你最辛苦。”唐慧琪说，她明白在乡镇基层做工作的艰辛。 情绪平复了些，杨再新便带着唐慧琪走去副驾驶座，开了门，将她扶上座位，为她系好安全带，才折回驾驶座。坐好，伸手轻轻拍了拍唐慧琪，让她更安心。 “再新，我是开心，没事的。”唐慧琪也明白他担心什么，最初两人确立恋爱关系，唐慧琪还不在意彼此分开较远，但如今，随着感情的增进，对杨再新的依赖感增强了。 只觉得在他身边，受到他的关爱，心中才会更加宁静。当然，陈家的情况，唐慧琪是明白的，不可能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直接丢下一切就跑到他身边，不管不顾了。 在车里就这样坐一坐，虽然只是彼此手握着，却像是链接的电路，彼此能够收到对方的信息。 过一会，唐慧琪说，“我们走吧，喝杯咖啡？” 杨再新本想说，多喝咖啡对身体不好。但却忍住了，或许，这段时间唐慧琪在工作忙碌中，多数是喝咖啡来提神的。 如此，自己又说什么？明知道她非常拼，就是为了他们彼此的未来，可他能够帮她的确是太少。 “好吧，附近有哪家店子环境好一些？”杨再新对省城不熟悉。 “往前走，过红绿灯左转，两百米有停车场，然后就在旁边。”很可能是唐慧琪早就找好地方，才熟悉这里。 她平时上班的地方，离这里虽说不算远，但也有五六公里，没事唐慧琪也不可能到这边溜转。 到停车场，熄火后。杨再新侧身为唐慧琪解安全带，随即两人又亲吻起来，深吻才能让积累过多的思念逐渐地释放出来。 等唐慧琪呼吸有些困难，杨再新才分开她。下车，两人挽着手进咖啡店。 这是一个清吧似的咖啡店，里面人并不多，但都是成对成双的情侣。也只有情侣们，才会找这样的地方来消磨时间。 进店后，多是卡座，卡座与卡座之间有隔板，遮住桌面但人的头肩却在外露着。光线柔和而稍弱，最适合坐着将时间一秒秒打发掉。 到这里来的情侣，也是希望有一个清静的场所，慰籍彼此的心灵。 随服务生走，进一个卡座，然后点了单。唐慧琪和杨再新隔着小桌而坐，手牵着，桌下是空的，彼此不隔开，自然可有更多亲近的方式。 只要不做出太过分的动作，店子的服务生也不会干涉，到这里来的人，也有着自己的素质与分寸。 坐下来，根本不用说话，静静地握着手，就这样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对这样的环境，一开始杨再新确实不习惯，甚至之前对这一点人都有些不屑。 可今天不同了，是跟唐慧琪在一起，而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去处。在这里静静地对坐，才是最好的选择。 光线虽暗，可两人坐得近，对方任何情绪、想法都能够感受出来，这种感觉确实比较独特。杨再新坐一会，便有种新奇的认知，世上的人千千万，各有自身的约束，也有自身的需求。 安静地坐，偶尔喝一下咖啡。一个多小时，也就这样流逝，估计差不多了，唐慧琪说，“走吧。” 杨再新起来买单，两人到前台，唐慧琪欲言又止。杨再新对她笑笑，知道她的意思。 杨再新在乡镇上班，月薪确实低，又没有其他来源，一个月工资最多够用。在省城这里消费，那就不够看了。 但杨再新目前也不想从唐慧琪那里接受钱财上的资助，平时在怀仁镇或在县里，除了生活开销外都少有花钱。 等自己在省城这边同新畦食品公司的业务对接上，倒是可在公司领一份额外的薪水，这个没关系。 对新畦食品的决策和发展出了力，杨再新也不觉得拿一份薪水就不好。 当然，如果说在怀仁镇镇长的位置上，要拿到其他方面的收益，杨再新自然不肯。要不然，他早就同怀仁矿业进行合作，没必要承担压力。 出咖啡店，上车，坐在车上不想动。 唐慧琪见杨再新没有开车的意思，笑了笑，伸手给他。说，“时间不多了，别第一次就晚归。听说党校很严的。” “确实舍不得走。”杨再新说，握住唐慧琪的手，稍微用点力。 “对了，再新，之前你提到新畦食品的业务，不要局限在刺梨果产品，这个想法我正准备同你好好说说，哪天课程不多，我们到公司去说吧。” “要得。长坪县那边已经开始做产业发展的准备工作，估计半年时间，那边的产出就可源源不断提供货源，新畦食品如何将这些货源流通起来，成为畅销产品，挣钱。” “问题不大，我们这边做过市场调研，销售渠道也充足。量不大的话，可在江上省和周边各市试销。这些事情，到时候再讨论吧。” 这时候确实不是深谈的时机，杨再新便开车回省党校大门外，让唐慧琪驾车，看着她开车离开。 顺利返回宿舍，王仁怀还没回来，不知是在其他宿舍串门，还是在外面未归。正要关门，听到有说有笑声近了，便站着看。 第303章 四男二女 一层楼二十几间房，这一期学员根本住不满。 一个班开班，平时确定的人数是每一个市推荐两人，十二个地区市，加上省属机关十二人，三十六个学员。 但每一年，总会有一些特殊情况的存在，所以，一届学员的人数会在四十以下。这一届，杨再新自身就是一个特殊的情况。 这一期学员的主体构成是副处级以上，正处级的人是个别，相对而言，年龄偏大。还有一种就是像当初章童俊到省党校学习那种，需要将这个人冷一冷，怎么办？放到省党校来学习三个月。 这样的人，或许三个月没结束，就被带走没了音讯。 像杨再新这样年轻的，三十岁以下的那就是好几年不出现一个。三十岁以下能够拿到正科的人，本身就少，而拿到正科后还立即做出突出贡献的，自然更少。 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是这一批学员正常的年龄段。 昨天报到时，工作人员对杨再新本身就有些惊讶，金科长笑呵呵地证实是这一次学员，也不会多解释。 见王仁怀与郑淑芬一起从电梯出来，身边还有几个人，想来也是今晚才遇上而凑在一起的。 除了郑淑芬之外，还有另一个女学员，但那个女学员的评分就比较低，很难上六十分。 杨再新这边相对暗一些，看着他们走过来，杨再新将房间门开了，然后开了廊灯。 路灯的光比较暗，开了廊灯之后，行走的人便注意到杨再新。王仁怀说，“杨镇长也回来了。” 杨再新笑着说，“入学第一天，可不敢被记一笔。” “那是。”王仁怀说，“不过，今晚不要求按时休息，大可聊一聊。” 说话间，几个人进房间。郑淑芬走到杨再新身边时，在他背上轻拍了拍，说，“到外面看省城美女啦。” “郑姐，路边的野花看了也白看。”杨再新说。 “看看就不错了，那你还想什么。”郑淑芬说。 “啊，这是我们这一班的学员？这么年轻。”和郑淑芬一起走到那女学员看着杨再新，惊奇地问。 “我师弟啊，对了，也是大家的师弟。”郑淑芬笑着说。 到房间，加上杨再新就有六个人，椅子不够。杨再新给大家弄茶。另一个学员便到他们的房间去搬椅子，空间还挤得下，杨再新说他坐床沿，自然给否定了。 给每个人茶，都得到一句谢谢。杨再新笑着说，“你们都是我师兄师姐，以后多关照就好。” 先前显得惊讶的女学员说，“师弟这么帅，大家肯定记得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只要提出来，师兄不能解决的，师姐肯定能够解决。” “杨镇长，江师姐表态了，你用小本本记下来吧。”另一个学员说。 “我叫江月慧，西南地区的，”江月慧说，“我们那边山岭高且陡峭，交通比起柳河市还要闭塞，各方面条件也要差一些。” 确实，柳河市虽说横折县、长坪县等地山地也多，有不少丘林地貌，但比起西南地区要好不少。至少，这边的山地是丘陵地貌，适合山坡种植。 “我叫向柏成，37岁，连林市人，虽然地区不算偏远，但发展也滞后。”向柏成所说也是事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同柳河市这边的学员在一起的，自然都是解决发展不够好的地市学员。 “我叫谢林烨，39岁，怀麻市人。传统的农本生产，虽有铁路和国道经过，可历史上的因素，这边的发展始终冲刺乏力。” 谢林烨39岁，年龄不算小了，说不定学习结束就到四十这个坎。 这样的年龄结业之后回到地方，如果有较好的人脉支持，还能够抓住机会。不然，只要拖一拖，对他的发展就很不利的。 进来的客人都做自我介绍了，王仁怀笑着说，“我来给几位介绍一下。”便将郑淑芬、杨再新和他本身进行介绍，王仁怀也是三十九了，与谢林烨差不多，论到月数，谢林烨比王仁怀大三个月。 江月慧再次看向杨再新，说，“杨镇长还不到三十，当真是羡慕人啊。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 “江师姐谬赞了，我只是幸运，得来参加学校，有幸认识各位师长，今后要多关照。” 见杨再新面色平和，谈吐中情绪平静，思路清晰，不卑不亢，确实令人高看一眼。 向柏成、谢林烨也在观察着杨再新，因为对他的年龄和能力是有问号的。如此年轻的正科本身就少见，然而，还能得到这次学习机会，背后该有多大的力支撑，才插队进来？ “我师弟虽年轻，可在柳河那边工作非常出彩，我是非常敬佩他的。”郑淑芬也知道，这样年轻的人到这个团队来，有人质疑是必然的。 郑淑芬这样说后，另外三个也不追问。既然能够进省党校学习，肯定是有必然的因素，外人确实没法说什么或感觉不平。 喝茶、聊天，杨再新先是想给大家泡茶的，但郑淑芬很快接手过去。看郑淑芬泡茶，似乎是有过研究，一板一眼的，手法透着优雅，让人眩目。 聊江上省的发展趋势、聊江上省经济区域的建设，聊省城这边的人事调整等等。杨再新确实插不上话，因为他平时面对的，只是怀仁镇的工作，最多接触到长坪县而已。 这时候，听人聊天也是一种收集信息的机会，可让自己对江上省有一个稍微明确的轮廓。 过了十二点，江月慧说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参加开班典礼。于是，谢林烨便说散了休息。 向柏成笑着说，“太晚了，两位美女是不是就到这里挤一挤？” “行啊。”郑淑芬说，“我们留下来没问题，你们明早会不会起不来？” 说句玩笑，也没有谁会当真。当然，以后在省城至少有三个月，寂寞之时，有什么行动也是保不了的。 杨再新将郑淑芬两人送到楼口，看着她们上楼，才折回房间。 王仁怀等杨再新回来，说，“怎么样，还习惯吧。” “慢慢习惯，我有很多方面都需要努力。”杨再新笑着说。 第304章 刘叔叔叫刘诚宇 准时醒过来，虽然睡得晚，但杨再新醒来后觉得精力充沛。或许是昨晚见到了唐慧琪，睡下后格外宁静，体能恢复得很好。 到操场跑几圈，身上微微有些汗，赶在早餐前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和王仁怀一起去食堂，半路上遇见不少人，看着他们俩都注目过来。 进食堂，见郑淑芬和江月慧先到了，两人见杨再新到来，招呼，“师弟，这边有座位。” 杨再新来之前就做好被人关注的准备，但这时候，大多数人都看过来。因为郑淑芬两人的招呼，大家也明白杨再新是他们的同期学员，以后有三个月在一起学习。 对于年轻的杨再新，也只是好奇地观察一下，他们自然不怎么在意。省里领导要安排一个人来参见学习班，自然不难做到。 心里明白，不去谈论，不去犯忌讳，谁还会为此发表什么看法。 吃早餐过程中，已经有不少人见过杨再新了解到这一期学员中，有科级干部，有年轻好几岁的人参加。 等杨再新和郑淑芬等人一起去礼堂，参加开班典礼，进门后，依然有人关注他。自然也会有人评说几句，虽然不敢对领导做批评，可自嘲几句，也吻合大多数人都心态。 杨再新不在意外人怎么看，这次到省党校来学习，是一次机会，最关键的是可参与新畦食品发展关键期的决策。 至于其他，自己尽力就好，对魏教授那里，自然要走一趟的，但也不用急。 不到四十个学员，集中起来做开学典礼，仪式上多少有些清冷。好在礼堂也不大，两三百人容纳量，四十个人丢进去还是有太多空间。 眼看着时间到来，而坐着的学员也逐渐地分成几个小团队。柳河市本身有三人，加上昨晚在宿舍聊天的，也就有六人，成为一个小团体。 来自省属机关的学员，是有着先决条件的优势，他们平时会碰面，工作上或许也有交叉。这时候，自然坐在一堆，说着省城的各种话题。 大家声音都压着，不会做引人注意的事。 门外走进一串人，自然是省党校的领导、教授、班主任和省组织部的领导。开班典礼，自然要来见一面，给学员们提出要求、给他们鼓励。 这些人进来后，学员们都安静下来。杨再新原以为会一个都不认识，谁知到走到主席台后，才看到有一个人面熟。 这个人是之前在机场见过的刘叔叔，那次是唐慧琪拜托刘叔叔带矿石进京城去检测成分，后来才有一系列的变化。 刘叔叔显然不是省党校的，而是过来训话的领导。如此推测，可能是省组织部副部之类的领导。 这个刘叔叔不知还记不记得自己，当时，自己在唐慧琪身边时，他是很严肃地审视过自己的。 如此看来，自己这次到省党校来学习，那不是经过刘叔叔的审核？不知他会不会记得自己了。 主席台上的人按秩序坐下，各人都有铭牌，杨再新看了看，刘叔叔前面的名字是刘诚宇。不过，铭牌只有名字，没标注职务。 或许王仁怀等人对刘诚宇这个人的情况有所知？这事不急，可直接问琪琪，也可问省直属的那些学员。 领导们坐下，便有一个四十几岁样子的，看起来很有精神的人，开始讲话。他自我介绍，是目前省党校的校长。表示了对学员们的欢迎之后，开始给学员介绍领导们的情况，杨再新也意识到之前自己真的想岔了。 这么一介绍，首先就是对刘叔叔刘诚宇进行介绍，果然如自己所料，组织部副部长，常务，那是职权在手的角色。 听介绍，杨再新也看到另外一个他必须去拜访的人，魏教授。 魏教授五十几岁，头发梳得很有型，给人高智的感觉。介绍魏教授时，一大堆的名头主要都是国内和国际的，党校内部，只是挂了一个副校长职务。 杨再新看着魏教授，知道这个人对章童俊比较好，对看中的人也比较乐意给机会。 章童俊之所以要他拜访魏教授，主要的原因有二，一是替他问好，表达感谢之意；二是让魏教授过一过眼，得到魏教授的认可后，对杨再新未来发展会有较多助益。 杨再新不会拒绝章童俊的好意，但他确实自有安排。陈家那边虽说不会给自己什么资源，估计也不会如此。 当真一点都不帮自己，那这次还可能插队进入学习班？ 不过，魏教授与陈家之间的路，会不会有冲突，还得先弄清楚再看情况。 校长介绍了来宾，然后请刘诚宇致辞，讲话。刘诚宇在这种场合讲话肯定多，都不需要按套路来开始。 半小时过去，学员觉得身上多了不少力量，全市刘诚宇的语言灌输而来的。 开班典礼比预期的要稍微淡化一些，不过，有刘诚宇常务副部长讲话，也是对他们这一届学员足够重视。 杨再新在刘诚宇讲话过程中，没感觉到他对自己有关注，不知是刘诚宇不动声色，还是当真将自己忘记了。 琪琪和刘诚宇的关系看，两家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较好，这也是陈文浩掌控江上省人事的手段之一吧。 送走领导，就剩下班主任和辅导员在场，将学员们从礼堂转移到教室。今天作为开班第一天，安排的任务就是开班典礼和选出班干部，将日常要求、纪律对学员进行告知。 这些学员在原岗位上都是一方领导，是管理者，对于纪律和要求，只要说明，自然能够做到自觉遵守。 毕竟，到省党校来学习的学员都是优中选优，也明白这次学习对各人的重要性，不会随意坏掉自己前途。 到教室坐下，郑淑芬便选择坐在杨再新身边，美女和帅哥，搭配起来很引人注意。 整个学员三十九个，女学员才四个，又以郑淑芬为最亮丽。而男学员中，杨再新最年轻，完全与其他人是两个层次的存在。 班主任站到讲台上，先扫视全场，然后特意地看了看美女帅哥这一组合。 “今天，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自我介绍、选出班干部。” 第305章 三分钟 学习班的班干部有不少好处，一是受到省党校的关注，二是作为班干部，以后在学员中有更好的资源，也会得到不少人帮助；三是班干部容易获得优秀学员，结业后回去，优秀学员对晋升也有加分的。 当然，担任学员的班干部也存在难度，一是自身的能力，要协调好这些人，可不容易；二是要拉得来赞助之类的活动经费。 三个月里，不说每周班级有活动，一个月总该有活动吧。这时候，如果班干部说要大家凑钱搞活动，那会很丢脸的；结业之时，总要给老师、班主任、辅导员一个纪念品吧，也不能让学员凑钱来搞。 当然，学员凑钱或许大家当面不说，背后肯定会议论的。而班干部自己也没脸面，那可不是短时间的事情，一直到退休都会有人提到这个事情。 所以，每一届学员选班干部，学员们心情也都是复杂。 当然，具有竞争优势的主要两类，一是省属机关出来的，他们在省城有资源和人脉，能够解决活动经费问题。另一种就像郑淑芬这样的，性格和外貌都有一定优势，竞争力自然大。 杨再新也听章童俊说过，对班干部竞争不存想法，自身也没有任何优势。 到省城来，自己在怀仁镇那点业绩根本不算什么，学员中，年龄和资历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自己一个科级基层干部，还能安排人家处级的领导？ 作为旁观，自然有较好的心态，但杨再新也希望昨天组合而成的小团队里，如果有一个班干部，对接下来的三个月学习，多少还是可帮到一点忙的。 比如说临时请假，晚上不能赶回宿舍，这时候，直接报班干部帮忙请假，就方便得多。 班主任宣布之后，一时间大家也不好说话，等自我介绍之后，才可能进行选拔干部。 整个教室都安静，没人说话，都在琢磨。杨再新看了看郑淑芬，在她桌上轻轻点了点，郑淑芬看他一眼，摇摇头。 杨再新又点了点，看她一眼，郑淑芬有些犹豫。两人虽不说话，但杨再新的意思她是懂的。 这样的小动作，也只能意会。 班主任等大家思索这么一阵，说，“好吧抓紧时间，每个人最多不超过三分钟的自我介绍，精练，简短为好。 哪位学员滔滔不绝，我会倒计时的，凡是受到倒计时的需要，清扫教室一周。” 三十九个学员，一个个都三分钟，时间就需要两小时。班主任自然不会呆那么久，做一个小惩罚，自然不会有人去犯规。 这些学员，一个个都口若悬河，党校的老师对他们也有应对之法。 说了规则，班主任说，“就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吧。对了，两位学员之间，间隔不能超过十秒钟，我会计时的。超过时间还没说话表示弃权，但我们不允许直接弃权。” 对这些人说来，开口说话早就练出来了。对上汇报工作，对下布置任务、传达上级精神，对平级之间沟通，不知多少次运用说话技巧了。 杨再新也体会到班主任的用意，这样规则之后，对每一个人说来，是一次锻炼也是一次能力的展示。 作为老师、班主任，也会对学员进行考察，以后要评优秀学员，也要写评语。只有这样自我展示，第一印象也就有了。 第一位学员当即站起来，带着笑说，“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至……，能够到省党校来学习，是我的幸运。我幸运遇上好老师，幸运遇上你们，相信三个月后，我会有丰厚的收获，谢谢大家。” 这样的介绍词语不算精彩，但还可达到合格。班主任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身边的一位就站起来，等老师示意。 班主任点头，他便开始自我介绍。 时间限制之后，可发挥的空间不多，这个人和第一位差不多，因为他们轮在前面，没有可思考的时间。 其实，一开始几个人还有些热情，想一些巧妙的主意来吸引大家注意，但得十几个人后，那种新奇就没了。不管怎么进行自我介绍，内容就那么点，玩不出花样。 郑淑芬、王仁怀和杨再新是坐在第三排，前两排有十几个人。他们已经到中间段，大家都注意力也分散了，几乎没有几个人当真关注别人说什么。 轮到他们了，王仁怀最先，他自我介绍时，不算出彩。但他之前在柳河市经开区，谈了几十秒钟的招商引资之苦处，希望有这方面资源的同学，指点与介绍。 话音落后，他便坐下，要不然就可能到三分钟的时限。杨再新等他坐下，就站了起来，说，“老师好，各位师姐师兄好，我叫杨再新，29岁。 我来至柳河市长坪县一个叫怀仁镇的偏远小镇，从工作起，几乎没有离开过乡村。 见识窄小、经验浅薄、嘴上无毛，就是我目前的状况。所以，到省城来学习，就想改变自己，增进见闻。今后三个月，请各位多关照、帮助我学有所获，谢谢。” 杨再新是所有学员中最年轻的，班主任虽不知他是如何插队进来，但见到杨再新这样子，没有一点年轻人拿种要面子的做派，反而有更好的印象。 能够进来又如此年轻，要说没有根由谁会相信？进省党校来学习，可不是抽签论运气的，完全是实力拼比。 至少一点，杨再新在柳河市能够有信服力，而不会被人举报之类的。 郑淑芬是准备竞争班干部的，所以，她说话显得很有条理，也表明了自己愿意为班级多做贡献。 对于一个大美女，竞争班干部是有优势的，因为全班只有四个女学员，这其中必须要有一个出来当班干部，如此，郑淑芬的竞争力占优。 一个个往下轮，虽说都进行自我介绍，但真能够记住的确不多。倒是省直机关的有两个人，明显地有不同的气场，给人留下印象。 一个是省府办到副主任，虽然来学习，但那边的工作还不能完全放手。如此，他的活动能力和人脉资源自然最强。 第306章 小身板 原以为选班干部和自己无关，谁知到居然有人提到自己，还不是王仁怀等提到的。原因就是杨再新年轻，可为班级多做些事情。 杨再新自然不肯应命，到省城来确实忙，再说，在这里学习，年轻反而不是优势。 杨再新听到人提起自己，便站起来笑着说，“感谢师兄信任，不过，我确实能力不够，以后尽可能向师兄、师姐们学习本领，才是我该做的事情。 当然，如果班级需要我跑腿、做事，那绝对没问题，不论是师兄、师姐那位叫我，随叫随到。” 学习班中的人，每一个都有自身的来历，即便经济好的地市和省直机关的学员，或许从内心中瞧不起其他学员，但也不会特意去冒犯对方。 如果彼此当真出现矛盾且不可调和，那一旦出手，就会往死里打压，不留余地。这种极端的可能性，按说是不会出现的，大家到这一级层之后，对处事都有较为成熟的做法。 最后选出的班干部，果然是那位省府副主任是班长，郑淑芬也捞到一个，文娱委员。 学习班不会像中小学生那样课前还要唱歌之类的，但肯定会经常搞活动，活动的时候，自然会有文娱，这时候，郑淑芬就得发挥自己的优势。 选出结果后，杨再新小声对郑淑芬说，“郑姐，求关照哦。” “你要什么样的照照？我给你。”郑淑芬有点小开心，从学员的情况看，她是经济滞后地区市学员唯一一个捞到班干部的。 虽说因为她外貌有优势，但文娱委员并非要选她，还是因为杨再新在之前提示了她，给她勇气，自我介绍时，才将自己一些特长说出来，让其他学员有印象。 下午无事，中餐的时候，郑淑芬说，“师弟，下午没安排吧。陪我去逛街？” “师姐，下午还真的有事，下一次吧。”杨再新笑着说，如果郑淑芬愿意，说一声，估计不少学员都乐意陪她。 到省党校来学习，已经离家较远，如果不是因为纪律严格，估计昨天就会有不少人主动搭讪的。 “讨厌，人家是第一次，你就这样拒绝。还有没有当人家是师姐？”郑淑芬也是故意这样说。 “确实有事，不然，陪郑姐这样的大美女上街，谁不争着抢着？不信，我大喊一声，看是不是立即有人冲过来。”杨再新嘻嘻地笑。 “得啦得啦，你去忙你的吧。下一次可不能失约。”郑淑芬飞杨再新一眼，男生对美女有想法，美女对帅哥也会有亲近之意。 这无关品德，只是基本的人性而已。 确实有事，上午在自我介绍之后突然接到的短信，柳河市那位常务副王平江早上从市里出发，估计下午会到省城。 市里那边特意要自己同那位碰面，说有事讨论。 杨再新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但只要的事情又不好直接跟郑淑芬、王仁怀等明说。说出来后，这两人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中餐之后，同王仁怀说一声，告诉他自己要外出，有事请电话。 时间还不急，之前是谭秘书联系自己的，等到下午时间差不多，再联络谭秘书就成。 市里这样急着找自己，不过是一种姿态，或许是李善淮故意这样安排。常务副到省城来，也是为了长坪县的矿资源。这个事情在杨再新来省党校之前，就已经有迹象了的。 这次到省城，是要同省城这边搞矿业开采的公司磋商，这家公司，唐慧琪已经告诉过自己，确实是军方寻找的代理人。 公司到长坪县后，如果与地方谈好，开发矿业的过程中，会有军方的人员对矿业进行封锁和保卫。 杨再新也问过，为什么不是军方直接来操作，而要委派其他公司转折一次？唐慧琪表示她也不清楚，很可能是李家倒下之前，江上省这边几方就沟通过了的，如今，不过是在兑现某些承诺。 杨再新只能表示理解，矿业开发，其中的利润多少，完全是看市场需要的程度来定价的。没有标准的价格，却又必须遵守国际市场和未来的价值而定。 如此，价值的弹性是非常明显的，参与开发的各方，都会有自己的利益所得。 杨再新对此表示自己完全不可能参与，但市里有这个意思，他也不能直接回绝。 有之前拒绝怀仁矿业的事情，市里肯定会有所顾虑，将自己抓差，就完全可解决长坪县的隐形阻力。大概是这个意思。 只要是军方交托的人，杨再新自然不会干扰，矿资源本身就是国有。国家在开采这些资源，能够给地方适当补贴，就很不错的。 在街上走，还没有什么目标，琢磨着见到常务副之后，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态度？ 与军方之间，不存在讨价还价，可军方委托的公司，那这些公司就有利益空间，如果说为长坪县要一些利益，也是完全有必要的。 除了给涉及矿藏的农户适当补贴之外，给怀仁镇或长坪县要一定的利益，又不能直接要钱。该怎么来实现这个目标？ 是不是问一问章童俊的意见？ 同章童俊之间，杨再新觉得自己还不能直接去讨论利益多寡的问题，当初在横折县时，章童俊多次告诫过自己，在体制里做事，最忌讳的就是考虑利益问题。 虽说这次是为县里和怀仁镇，但老板会不会认为自己，目前思想上已经有些变质？ 还是先同常务副王平江见过面，然后碰到对方的公司人员，再决定该怎么做。 这家公司的情况，杨再新也不了解，但至少不是与陈家有直接的关联。唐慧琪之前就说过，陈家不会直接参与资源这样的业务，更不会从中赚取利润。 如此想，这家公司的来历，很可能是在江上省应对李家时，与陈家联手的同盟者，也可能是与陈家有着竞争的人。 军方既然选择这家公司，那也说明背后的人和军方已经达成某种共识，杨再新想透这一点，觉得没什么不能做的事。 高层次的利益纠葛，杨再新还是不想参与。自己这小身板，经不起那压力。 第307章 谭秘书 到下午四点，接到谭秘书的电话，告诉杨再新他们住的酒店。 打车过去与他们汇合，觉得在省城没有车确实不便利。每次打车，自己那点工资当真不够花的。 到省党校来学习，单位确实有规定的生活、用车等补助，不过，这点钱只有呆在党校里不外出，还能够见钱，只要办事，确实不够。 谭秘书此前也见过，是那次李善淮到怀仁镇之行，常务副王平江相随。只是，那次见谭秘书彼此只是招呼，没多聊。 这时候，见谭秘书那圆圆的脸，笑呵呵很有喜感的样子，杨再新当即快走两步，说，“谭秘书，辛苦了。” 作为王平江的秘书，在柳河市即便是区县的一把手见到，也会笑容相对。杨再新有自知，自然要表明态度。 “杨镇长太客气，我对杨镇长敬仰已久，一直没机会坐下聊聊，等杨镇长从省里回去，我们一起坐坐。”谭秘书身份却是不差，但他还只是一个副科级。 谭秘书有不错的地位，那是因为在王平江常务副身边做工作，离开这一点，他比起杨再新就差一些。 当然，谭秘书才三十一岁，机会大把，起点比一般人高不少，以后的发展自然会顺利。 如今在柳河市，王平江的职权提高不少，使得谭秘书也水涨船高。但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这些就完全迷失自身。 “谢谢谭秘书，一定一定，到时候我请。”杨再新也明白谭秘书的意思，自然回应。 两人不多聊，进酒店，上楼。到走廊上，谭秘书压着声音说，“杨镇长，这次来省城，可能有几天，你可要两边分身，有的忙了。” 省党校学习的课程安排，基本上是上午授课，下午讨论或自修。对于杨再新而言，还是有不少活动的时间。 当然，下午的讨论，一般情况下是一小组进行的，学员需要参加。但这种时候，有人帮请假，理由正当，都不会卡。 “我能做什么，王常委喊我过来，我只能过来。”杨再新轻声说。 “杨镇长太谦虚。” 谭秘书在前，走到一房间外敲门，随后用门卡开了门。杨再新跟着进去，见里面人不少。 王平江坐在茶几边椅子上，见杨再新进来，冲他说，“再新镇长来了，过来坐。” “王常委好。”杨再新走过廊道，见里面的人，忙说，“王常委，这里都是我领导，我敢坐吗。” 此时，才见除了王平江、谭秘书之外，还有市正府办的两个人，以及石东富和刘正明也在里面。 只是，石东富见杨再新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的秘书刘正明就更那个，不知要知道招呼，还是等一等再说话。 领导多，刘正明的地位就显得低。如果在县里，他可以应对杨再新，甚至杨再新还需要主动一些。当然，这是以前的情况，如今，石东富在长坪县虽然没经受什么处分。 可柳河市的人都知道，为怀仁矿业的事情，杨再新和石东富之间是直接硬碰硬的。 如今，石东富吃大亏而杨再新得到市里书记的看重，刘正明和杨再新之间的差距也就拉大了。 先同市里的领导招呼，虽说只是有印象并不熟，但市正府办的人高一级层，自然是领导。 接下来，杨再新才面对石东富，说，“县长也来了。” 石东富见杨再新先开口，也说，“再新镇长，到省党校适应了吧。怀仁镇那边要你主导工作，两边忙，很辛苦。” 石东富之前在县正府会议上的自我批评，做得很彻底，勇气也足。如此，市里对他倒是没什么表示，石东富依然是长坪县的县长，有些工作，自然要他来处理。 王平江带队到省城来与矿业公司的人碰面磋商，将石东富带过来，也是应有之义。 先前谭秘书没跟自己提，不知是担心自己不肯过来，还是王平江特别嘱咐的。 “县长，怀仁镇的事情基本都丢给继光书记、利群镇长他们，我是想安安心心地学习，提高一下自己的理论水平。”杨再新说。 “再新镇长，你学习肯定要安心，但柳河那边的工作也不能放手，辛苦一点也是锻炼。”王平江说，“过来坐、过来坐，有些话要说说。” 市正府办的一位副主任立即给杨再新一张椅子，要他坐下，就在石东富身边。杨再新便不多推辞，坐下。 这种情况下，如果王平江都叫两次你还不按照做，那是心里有怨念了。 杨再新不想让领导误会，不管是石东富还是王平江，或者是房间里的其他人。今天这次见面，发生的事情多少都会传回柳河市。 有人递一杯差，杨再新忙说了谢谢。 王平江说，“时间也紧，我先说说基本情况。” 这次过来的人，都是参与矿业开发的人，要跟对方碰面的，也就不存在更多的机密。 与长坪县对接的，是省矿藏管理局下属的一家公司，叫宏远矿业有限公司。公司的性质属于国企，但经营一家不局限在矿业一块，而是一家综合性的公司。 这次到省里，是宏远矿业的一个副总经理，名叫姜鹏。商谈的具体内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对地方农户的补偿、对长坪县矿藏的支付； 二是商谈之外的一些工作对接，市里、县里和乡镇、村组等，包括开采过程中可能牵涉到的种种事宜。 磋商时，彼此有一个框架之后，再细致落实。 对于怀仁镇而言，是长坪县有矿五乡镇的领头者，杨再新又是上次矿业牵扯到的一个点，自然也约请杨再新见面，免得以后具体实施过程中，出什么问题。 王平江介绍之后，说，“再新镇长，你们怀仁镇是矿业的中心，其他乡镇都是以怀仁镇比照看齐，你这边有什么想法。可以先提出来，再跟宏远谈。” “王常委，你这次到省城来，是主导市里的大事。我和怀仁镇都支持市里的决策，这个态度是早就有的。至于说其他，我一时间还没想过……” 第308章 宏远矿业及补偿 “我们先聊聊几个必然会碰到的问题，先确定一个大体范围吧。”王平江说，“对长坪县和村镇农户的补偿，有什么要求？” “县里这边就按照相关行业的规定参照就可以了，宏远是国企，县里肯定要支持。”石东富表态说。“至于地方村镇和农户，再新镇长更熟悉一些，我们听听他的说法。” 石东富这个态度很明显，王平江等人也有这个认同。大家看向杨再新，杨再新也明白，这些人之所以如此，是怕自己在怀仁镇又跟他们捣鬼。 “农户牵涉到的补偿，都是有具体规定的。宏远是国企，想来也不会在这些方面克扣农户的利益。怀仁镇本身没什么要求，我们的干部肯定会配合要宏远做村里工作。”杨再新这个态度也明确。 “对了，怀仁镇的路卡和那条路，你是怎么考虑的？”王平江直接提到这个核心的问题。 “王常委，修路时确实跟垫资的群众有一份协议，但我们也可作群众的工作。 比如，还他们本金之后，按照高于银行利息的四倍给付，其实也不需要多少钱，对各方面说来，这样的方案，是不是能够接受？ 当然，这个方案还是我个人的想法，可以让张继光书记在镇上问问，与当初垫资群众协商。 至于修路卡，我们的出发点是护矿，收取过路费不过是回收垫资的办法。实际上，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收取到一笔过路费。还倒贴了不少值班补贴，是一个亏本生意。” “没事，我让宏远给你们补回来。”王平江笑着说。 主要的问题解决后，王平江也就轻松。当然，他也明白，杨再新不是那种见不得利的人，也不会当真要同市里或县里抗。 “还有那些具体的问题，你们先商讨出来。我和杨镇长喝茶，聊聊天。”王平江将工作的事情，丢给市正府办的人，包括石东富在内，都给赶到另一房间去。 这边就留下谭秘书、王平江和杨再新，王平江说，“今天开始上课了吧？当学生也要几天才适应。” “王市长，我年轻，做什么都习惯。何况，提高理论水平对我而言，是一个当紧的大事。有需求，就有动力。” “这个心态好，谭秘书，要多向杨镇长学习。”王平江对谭秘书说。 “王常委，这话说反了。谭秘书稳重多才，能力极强，是我要多向谭秘书学习才对。谭秘书，等我回柳河，一定会找时间向你请教。” “杨镇长你太谦虚，是不是觉得我悟性不够，不想指点我啊。”谭秘书一脸笑，巴巴地看着杨再新。 如果是两人单独相处，说话就随意一些，即使有些话没说到位，关系也不大。 但此时在自家老板面前，而老板还亲自开口，要自己向杨再新学习，这要是态度不端正，给领导留下的印象就会差一截，后果自然严重。 “其实，我和谭秘书都是年轻人，有我们的优势也有我们的天生缺陷。年轻人就该有活力，多学习、多思考、多交流，年轻人也没必要说话都四平八稳。王常委，您说是不是这样？” “本来就该如此。”王平江笑呵呵地看着杨再新，他是在替自己秘书化解难题。 这个话，杨再新可说，但谭秘书如果说出来，那会给他扣掉不少分数，这些扣分很可能要用十件或更多的工作事务来修补。 “杨镇长，我确确实实离你有较多差距，以后真心要向你请教。可不能对我打马虎眼才好。”谭秘书自然要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管他对杨再新有什么印象，对杨再新是不是服气，这个话都必须说出来。 “谭秘书，以后有时间，我们一起聊聊工作、喝点小酒，这些都没问题。”杨再新也不纠缠在谁跟谁学习上，说多了对谭秘书没好处。 “再新镇长，你对宏远到长坪县去，有什么想法？”王平江转变话题。 “王市长，长坪县的矿藏价值，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高出一些。这也是当初斯蒂芬团队和东岛国际如此想尽办法要拿矿的因素吧。 如今，国家要取矿，这是好事。不是宏远来长坪县开发，必然也会有另一家公司到长坪县去作业。 当然，从内心说来，我也希望宏远到乡镇之后，能够为地方多考虑一些，让出部分利润。 怀仁镇目前还不显露出挖空矿藏后的弊端，其他几个乡镇，就很明显了。虽说给予农户补偿，但农户却因此而失去赖以生存的山地、耕田，最苦的还是这些人。 但国家需要这些矿，农户们不阻扰，那是他们为国做出的退让。我们作为旁观者、管理者，却不好装着没看见。” “确实如此。我会将这个话传到宏远那边，请他们慎重考虑。”王平江显得凝重地说。 关于宏远和矿业的话题也不多聊，因为双方都还没正式见面。石东富等人在另一房间讨论，他对长坪县的矿业接触比较多，因为之前同怀仁矿业等企业接触过，谈判过。 这时候，与宏远之间的磋商需要注意哪些事宜，石东富倒是有比较多的发言权。 那边的讨论也紧促，因为晚上会与宏远队副总姜鹏见面，一起吃饭。这边的代表人物是王平江，其他的则是石东富、市正府办副主任、杨再新。 谭秘书肯定要去，但刘正明这些做具体工作的人，这次就不露面了。 市正府办副主任拿出一个简稿过来给王平江看，这些事情在来之前，先讨论过的。这时候再次讨论也是想不要出现漏洞。 杨再新提出的一些想法，市里也会重视，至于宏远会采纳多少，那得谈判。 王平江看了看稿子，然后递给杨再新。杨再新犹豫一会才接了，阅读，了解这次商谈的一些细节和柳河市要提出的要求。 看过后，杨再新不说什么，这些工作是市里牵头，自然不会在王平江面前乱说。 “那就先如此，走吧。还是不要迟到，时间紧了。”王平江说。 第309章 宏远的宴席 先有一个框架，之后会不断发现新的东西，再逐渐补充。如今，主导权在柳河市这边，王平江也不着急。 两台车，杨再新陪着王平江在一车上，石东富等人在另一车。 同石东富之间的关系，即使没有撕破脸，但王平江也明白，要他们再次融洽起来，那是很难了。 石东富不会对杨再新发态度，杨再新也不会对石东富表现出不服管，但彼此之间的裂痕是没办法弥补的。 就像如今怀仁镇的张文辉，即使还在怀仁镇任书记一职，但又有谁肯听他的？ 石东富不至于落到张文辉的地步，可要再竖起威信，在长坪县是很难做到了。 路不远，酒店也是特意选择便利与宏远矿业商谈，在车上，王平江还只是问杨再新对省城的印象，说这话就到了。 门外有穿着领班服装的经理迎候，也有宏远这边的人在等着。见王平江等人到了，迎上前，随即请他们进电梯。 到十八层楼，进第八包厢。推拉门开，请这一行人进入。里面是一大圆桌，已经围坐了三四个人。 其中一个在主陪位子上，见王平江等进包厢，站了起来。绕过桌子，与王平江来握手。 “王市长，久仰大名啊。我是姜鹏，以后请多关照。”姜鹏一派成功人士的气派，但没有踞傲之态，倒是显得和气。 王平江级别不低，副厅，又有实权，自然不在意身为国企的老总姜鹏。姜鹏作为国企老总，也是有级别的，但他们的级别相对于行政口的级别，不在同一档次上。 也就是说，如果两人都是副厅级的级别，来着行政口的是实打实的级别，而企业的级别至少要低一个等次。 没办法，这是体系惯例，不是谁想改变就改变的。当然，有些国企确实很牛，吃独食，也不在意行政口的那些戴什么帽子。 “姜总客气。”王平江笑着与姜鹏握手，然后给他介绍市正府办的副主任、石东富和杨再新。 前面两位姜鹏神态如常，客套归客套，都没往心上去。到杨再新时，姜鹏听了他的职衔，便有些收敛神态，说，“杨镇长好，当真是久闻大名。” “姜总客气，”杨再新笑着说，“姜总听到的，可能是恶名吧。” “杨镇长，说到能够让我佩服的人虽有好些，但杨镇长绝对排在前三。”姜鹏神色飞扬一下，“之前，李家的江宇新科在江上省恶名满满，谁也不敢拂逆他们。 可怀仁矿业在怀仁镇碰一鼻子灰，之后头破血流，再后来直接覆灭。你说，省城这边有多少人拍手欢呼？ 有好几个公子哥在场面上就说过，以后要去怀仁镇找你喝酒。他们如果得知你到省城了，肯定会找你的。” “姜总，传言不可信。我在怀仁镇也只是做一点本职工作。江宇新科走到这一步，那是他们自身做下人神共愤的事，天使其亡啊。我可不敢冒领其功。” “王市长，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后生可畏了。对杨镇长，我是诚心诚意佩服，请入座。” 石东富就站在一旁，看着杨再新面色平静地与姜鹏说话，没有一点紧张敢。真搞不清，杨再新的底气来自何处。 侃侃而谈，气势上丝毫不弱于姜鹏。宏远矿业或许不算大企业，但省里直属的国企，能够留存到今，却也不容小觑。 石东富自觉得在姜鹏这样的人面前，也不会弱势，可杨再新不过一个镇长而已。更令他好奇的是，杨再新平时并非那种自大的性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底蕴？ 王平江和杨再新相处也不多，更多看到他是小心谨慎的一面，这时候，见杨再新在姜鹏面前的表现，两人的对话，确实让人有种爱才的冲动。 一个主要与乡镇、村组农户做工作的年轻人，能够在姜鹏这样的老总面前，谈笑风生，没有一点拘束感，丝毫不怯场，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还有就是姜鹏之前所说，省城这边有大少要请杨再新喝酒，真如此，那将是重要的人脉关系。 以后，杨再新在省城建立自身的人脉，那他会走到哪种地步？ 当然，王平江也不过是心有所感，并不会对杨再新就生出压力。 王平江和姜鹏客气一番，才入座。王平江让杨再新坐自己身边，杨再新稍微犹豫，便坐下。在这里，也没必要客套推辞。 然后副主任在杨再新一侧，再到石东富的座位。从某种意义上说，石东富的位子比杨再新要差一些。 这不过是王平江的一种策略，并非他们俩在长坪县工作上的权重。 姜鹏的人不多，手下就两个，一男一女。都是公司的精锐，这样的场合自然应对熟悉。 杨再新知道，接下来双方会初步进行商谈，所谈到内容就是之前所讨论的，至于宏远这边能不能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宏远的态度在初见面之时，就可看出了。 果然，王平江和姜鹏聊几句，便转向正题。其他人都在听，这次见面，也不是正规的商谈，更多意义上是进行沟通，条件摊开，看是否能够接受的东西。 杨再新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侧身与石东富说，“县长，长坪县是不是还缺少一所完全中学？” 石东富不知道杨再新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事情，因为县里的完全中学，和宏远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 可在这个场合下，又不能多说话，引起王平江和宏远姜鹏的不满。 桌上有便签，杨再新便拿一张，在便签上写。长坪县要建一所新的完全中学，除了征地之外，仅是用房建设，估计都要两三个亿的资金。 杨再新在便签上写：教学楼六栋，综合楼2栋，实验室两栋，图书室一栋，标准运动场一个，篮球场、羽毛球场各十个（其中一个是室内），学生宿舍十栋楼，还有…… 还没有罗列完整，杨再新就推给石东富看，石东富见这纸条，茫然地看着杨再新。 杨再新对姜鹏目了一眼，石东富心一颤。 第310章 姜总莫误会 真正建成一所完全中学，就按五十个班次来核算，没有五个亿，能不能做下来？ 当然这样的核算和实际花费是两回事，对于这些，石东富心里明白。即使按照实打实地计算，杨再新这纸条上的资金也要两三个亿。 学校建设的标准稍微提高一点，那配套设施和绿化，也是很大一笔开销。从长坪县的发展而言，确实学要这样一所完全中学，来提振整个县的教育。 之前，县里也有这个提案，三年前就准备搞的。但县里始终下不了决心，县里的财政因为矿业比起其他区县要稍微强一些，但也没有好到一下子拿出几个亿来建设学校。 这个议案便搁置下来，而政协和教体局那边的人，一直在嚷嚷要开建这样一所学校。 长坪县目前有三所高中，三所初级中学，规模都不大。而县内的高中学位，只能容纳应届初中毕业生的百分之四十，其余的学生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去职业学校，要么走向社会。 初中毕业走向社会，文化程度还是太低了。发达地区或二三线城市的学子，普遍是大专以上的文化程度，长坪县如果不改变这种现状，以后只可能与外面差距拉得更远。 石东富到任后，县里也曾提出这个事情，但今年长坪县的财务比较糟。石东富和章童俊曾议论过这事，只得摇头苦笑。 杨再新面色平静，石东富看他几次，杨再新没在意石东富的表情。但要石东富向王平江或姜鹏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是没有那胆子的。 这便签上所写至少要三个亿才能做到，长坪县如今的矿资源，能够让宏远矿业赚多少钱？ 如果人家赚三百个亿，给你三个亿或许不在乎，如果人家只赚十个亿，要给你三个亿，可能吗？ 再说，长坪县的矿资源到底有多少价值，谁也说不定，但想来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利润空间。 石东富要将便签退给杨再新，但杨再新不接。两人的小动作引起了姜鹏的注意，之前第一次与杨再新见面，印象比较深。 转脸看着杨再新，笑着说，“杨镇长，有什么问题吗？” 姜鹏同王平江之间的信息对接基本完成，岔开与杨再新说几句，也不影响。 “姜总，有个小问题。我们县长想提出来，可能又觉得有些冒昧。”杨再新显得平静，石东富听他如此说，脸色就黑了。 因为不论是王平江还是姜鹏，看到便签上的内容，肯定都会有很不好的想法。谁喜欢对那些原本要谈妥的事情，突然又狮子大开口，让事情无法推进？ 杨再新说话时，手摊了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石东富心里叫苦，但有其他人在场，如果否定杨再新的说法，对他未必就好。所以，也不敢辩说，低头不想看到姜鹏和王平江。 “怎么回事？”王平江也注意到杨再新和石东富两人，显然他们不对劲。 坐在石东富和杨再新之间的副主任，见领导问话，便将那便签拿起来。石东富想将便签收回，可也犹豫，副主任就拿走了便签。 将便签给王平江先看，王平江眉眼锁紧起来，也不知要怎么说。这个事情显然是杨再新搞出来的，石东富自然不敢做这种事。 便签的意思虽没写出来，但看了之后，王平江还是明白杨再新要表达的意思。可能是要石东富想宏远矿业提出要他们帮忙建这样一所学校，承建的具体内容都写出来了。 对长坪县的教育情况，王平江也是了解的，同样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除非向省里或京都申报项目获批，才会有建设资金。 这种学校建设，对柳河市而言，每一个区县都非常紧张，解决起来不是三两年就能够做到的。 可杨再新这时候提出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过分，王平江看杨再新一眼，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不见他紧张或担心。 这个事情，王平江也觉得处理起来不好办。如果是之前在酒店讨论时，杨再新提出来，他会耐心地劝说，要长坪县别提这种不现实的要求。 很显然，宏远矿业即使这个项目可赚钱，但能够赚十多亿甚至更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哪怕矿产资源的利润比较大，但也要大体量的情况下。长坪县目前的矿业有多少？除了怀仁镇有不少矿藏，其他乡镇主要是卖矿渣了。 这个事情不好简单处理，也不好直接将便签收起来，因为姜鹏已经问过，杨再新也解说了原因。 “王市长，没关系，我看看吧。”姜鹏也预测到可能会有麻烦，而这个事情很显然是杨再新弄出来的，如果不能平和解决，以后会不会又闹出事情？ 宏远矿业不是李家那种公司，但如果乡镇地方不配合公司工作，公司也会很难受。 特别像杨再新这样在乡镇影响力大的，他都不需要在怀仁镇，只要下面的人知道他的意思，干部根本不用出头，有村里的人来闹事情。 王平江犹豫一下，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彼此都见面，摆在明处来解决比较好。姜鹏代表宏远矿业拒绝，他这边也可代表市里对长坪县做劝说工作。 姜鹏拿到便签后，果然眉毛拧在一起，琢磨一阵，放下便签。将便签推给杨再新，说，“杨镇长，我们既然坐到这里，不管有什么要求都可提出来。 双方把想法说出来，然后讨论，协商，只要心平气和地推动这个事情。我想，我们两方总能够找到契合点，是不是？” “姜总果然是大胸怀。”杨再新笑着说，也不否认便签是他的主意。 “杨镇长，那你觉得宏远矿业在长坪县五乡镇做项目，会有多大利润空间，又有多少总利润？”姜鹏依旧是笑容堆在脸上。 “姜总，企业肯定要赚钱，不然谁还做企业？”杨再新说，“我对长坪县的矿资源能够卖多少钱，当真是一无所知的。” “杨镇长，那我给你聊聊吧。”姜鹏便将矿藏量、利润比率，买方控制的价位规律说给柳河市这边人听，“杨镇长，你还觉得我们宏远矿业，能够拿出这么多利润来做成这个学校吗？” “姜总你误会了。”杨再新说。 第311章 百年树人 姜鹏不动声色地看着杨再新，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杨再新说，“姜总，长坪县目前缺少这么一所完全中学，使得每年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初中毕业生直接走向社会。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长坪县的初中毕业生，一年大约有5000到6000人，至少有三千个学生十五六岁没有书读。 其中有一部分是到柳河市职业校，或省城的职业校就读，但这些人可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坚持读完，而绝对多数的人，都在一个学期里就停学。 原因是什么？国家如今这么大的力度支持职业校，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因为我们开办的职业校，条件相当差，没有真正对口的专业和教学资源，大多数都是谋求利润的，而不是真正在培养人才。 他们招生套取国家补贴，将毕业的学生送进厂里后，根本不管他们学到的是什么，更不管这些人能够在厂里干多久。这个链条让职业校成为那些人赚钱的途径。 学生们上当之后，也就明白，干脆自己去打工，卖苦力。如此，这些人后来的生活、职业境况，也是明摆着的。 长坪县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但自身没有能力去改变，就一直拖到现在。” “杨镇长，你所说的我相信这是长坪县的事实。”姜鹏依然保持自己的心态，“不过，你所列的单子，少说要三个亿的资金才能做下来吧？” “姜总，我没做过建筑业，对此真没有明确概念。”杨再新说。 “便签上所列确实要三个亿以上的资金。”王平江说。 “杨镇长，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对长坪县的情况我也很同情，但是宏远矿业要拿出这么大的资金投建，用不了几年就垮了，而董事会也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方案。” “姜总，我之前就说过，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杨再新也是带着微笑地说，“姜总，我来算一算，或许我的想法也是不对的。 首先，建设一所完全中学所有征地有长坪县自己来完成，这一笔开销不用姜总考虑； 第二，宏远有自己的建筑公司，协调好你们自身的业务，那么每一栋楼的建设，在资金消耗上，至少可以减少三分之一吧？ 第三，宏远如果帮助长坪县建完全中学，你们在矿业推进中，除了协议上必须的开销之外，不会增加一分钱。县长，这一点，长坪县应该能够保证吧？ 第四，便签上虽然列出的楼多、配套建设也不少。但落到宏远头上的，我想，每一个乡镇的矿藏矿渣加工提炼，拿出一栋楼的资金作为额外补偿长坪县，要求不算高吧？ 每一栋楼或每一个建设项目，都可用宏远矿业来命名。这些项目，长坪县会对外进行宣传，也可省掉宏远队不少广告费用。 同时，长坪县更欢迎宏远到县里来做房产等项目开发。” 姜鹏听后，稍微琢磨，对杨再新点点头，保持着微笑，“杨镇长考虑事情，确实周全而具有可行性。即使宏远总公司答应你的提案，那我们也只完成五栋楼，离建成完全中学，差距还是太大。” “姜总，如果将其他楼作为扶贫楼来建设，长坪县请宏远帮忙宣传，省城、外省的一些大集团，会不会乐意一起来做这个项目？ 一家公司拿出几百万来修楼，承担的压力并不大，但合在一起，就可成为一个引发轰动的话题。而这个话题引发的关注又是持续的，如此，是不是相当于参与建设的公司，转换一种持续广告的方式？ 我想，一家公司的广告费用，一年没有几千万、几个亿都没办法做好。何不换一种广告模式？” 姜鹏看着杨再新，一会儿，笑了起来，说，“杨镇长，不得不说，你为了长坪县这所完全中学，确实有奇思妙想。至于能不能做到，我只能说我是被说服了。 但是，宏远公司那边能不能被说服，最关键的是，其他公司愿不愿意一起来推动这个项目，承担其中的资金，我是愿意试一试，尽力而为吧。” 杨再新站起来，对姜鹏慎重地一鞠躬，说，“非常真诚地感谢姜总，你的善心善念，长坪县的父老乡亲是感念到了。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非常感谢姜总。谢谢。” 姜鹏也站起来，说，“杨镇长，不必如此。这个项目如果当真做起来，起因还是在你身上。因为有你对长坪县学子的关注与深爱，才可能提出主意的想法，构思这样的方案。 从我个人而言，能够尽力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一种乐趣、一种心灵和精神上的修炼。” “姜总、再新镇长，这个项目的推进上，我也表一个态。”王平江说，“柳河市里，肯定会尽最大努力，为企业提供便利，也会为之所完全中学拉资金建楼、建项目。” “谢谢王常务。”杨再新笑着说。 “姜总、王常务、再新镇长，对这所完全中学的选址和相关的事务，县里早有方案，回县里后立即召集教育方面的人，研讨并完善项目方案。”石东富也知道，这个完全中学建起来，对长坪县有多少好处，对他自身也是有利的。 而杨再新能够跟宏远矿业提出这个议案，然后，居然能够说服姜鹏点头，积极参与其中，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震惊之余，柳河市一行人等对杨再新的看法又有改变。人在怀仁镇，心却不局限在乡镇和自身。 这样的情怀，在面对姜鹏老总时代勇气和自信，之后居然说服来对付，即使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到实处，也可能根本做不好，但这样的过程，也让大家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心。 宏远矿业的人，不仅是姜鹏对杨再新很尊重，另外的人对他也很敬重。 接下来倒是不多在这个问题上多讨论，上菜，吃饭，自然会喝一些酒。杨再新除了给姜鹏、王平江敬酒之外，便不再喝。 王平江知道杨再新的情况，姜鹏等劝酒时，都帮他推了。 差不多掐着时间回到党校，进宿舍，王仁怀见他回来，说，“再不见你，我要打电话了。” 第312章 约会去了 明白王仁怀是在关心自己，杨再新笑着说，“还别说，幸好不堵车，要不然真的进不了大门。” “还说，刚才文娱委员到这里问你，要不要回一个电话？” “明天再说吧。”杨再新也不想同郑淑芬有太多往来，免得传出什么话。 今天去见王平江，与宏远矿业见面，收获还是比较多的。虽说提出的完全中学建造不一定会成功，但这个想法丢出去后，对石东富、对王平江和柳河市里，都是一种促进。 何况，姜鹏肯定也会尽力推动这一项目，倒不需要自己多费什么力气。这学校，等两年后，新畦食品肯定可承揽一两栋楼，也算是对长坪县的回馈。 做企业的人，要有回报社会的心态，才能够做得更好。心存善念，必然会有回报。 不同王仁怀多聊，洗漱之后便睡了。 第二天早起跑步，杨再新准备在省党校坚持下去，对自己身体是一种锻炼，对自己的意志力也是一种锤炼。 早餐碰到郑淑芬，被她叫过去坐一桌。郑淑芬说，“怎么回事？昨天从中午就不见人，约会去了？” “肯定啊，到省城来，那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多走走怎么行？”杨再新笑着说。 “信你才怪，出来才几天，就四处乱跑。当心有人查岗。”郑淑芬说，脸颊微红，看着面前这个帅气的家伙。 “我一个人，谁会查岗？倒是师姐你，家里那位会放心你出来吗。”像郑淑芬这样的，她那位绝对不会放心。 “我们各顾各，互不干涉。”郑淑芬说，好在神态不变。 杨再新猜想她这句话九成是实话，要不然，家里那位肯定随时会跟在身边。在行政口，他们的人说话本身就没有收敛，反而以说那种话为荣。 说多了，要说彼此之间都没有心思，可能吗？做得收敛一些，遮人耳目，就很不错了。 至于情感什么的，只要看开了，也不会在意。 杨再新明白，之前的张梅蕊跟面前这位，那是不同类型的存在，心思上也绝对不同。但如果真的对她说，想办一次，估计不会有什么拒绝。 也因此，与郑淑芬在一起时，他一直小心地维持着彼此之间的间距。 有些事情只要大意，就很可能会踏错一步。 对自己的生活，郑淑芬平时都不会谈及，可今天却被杨再新一句话给导引出来，随后也明白这个话题必须打住，白杨再新一眼，低头吃东西。 上午两节课，然后不知一个题目分组讨论一节课。这些讨论意义并不大，但可引发大家都思维，更主要的是要让学员借这样的话题，将自身的工作经验说出来。 杨再新他们这一组成员，班主任也是有意将各地市的学员岔开，如此，他便不需要多说，除非是点到名字，才说几句。 多听别人说，这可从中吸纳很多有用的东西，也可启发自己的思维。 在同一地方时间久了，认识事物、看待问题、思考等等，也会逐渐养成一种模式，然后依赖于旧经验来处理问题，这是人的本性之惰。 下午还是名义上的分组讨论，但更多的是让学员处理自己的工作。中餐的时候，杨再新叫王仁怀和郑淑芬一起，说，“今天晚餐等电话，市里有两点过来慰劳一下我们。” “啊，师弟得到消息了？”郑淑芬说，市领导来看望，自然是好事，可同领导多沟通，熟悉自己，以后也才好找领导帮忙。 “谭秘书的消息，具体时间和地点，只能说等电话了。”杨再新也不多解释，王平江到省城来，与宏远矿业谈项目的事情，还是先不说出去。 “师弟，今天没什么事吧。我和你一起，就不会走丢了。”郑淑芬说。 “师姐，师兄才熟悉省城哦，别搞错了。”杨再新笑着说，不想跟郑淑芬总在一起。 王仁怀作为柳河市经开区的副主任，自然经常跑省城的，但谭秘书在省城联系的却是杨再新，让王仁怀心里多少有些想法。只是，在杨再新和郑淑芬面前，也不会表露出来。 “什么意思啊，又想一个人溜开，不行，坚决不行。”郑淑芬嬉笑着说。 “师姐，外面有美女在等我，这是终身的大事情，可不能开玩笑。”杨再新突然认真地说。 “信你个鬼，又在骗人。”郑淑芬自然不信，但杨再新的意思却很明白，她也不多缠住。 唐慧琪已经在大门外等，杨再新自然不会耽搁，边说边撤。到门外，上车，要唐慧琪让他开车。 大白天，也没地方可亲昵，在车里吻了吻脸，杨再新也就满足了。 车去新畦食品公司，目前，公司还没有自己的办公楼，只是租了一层。杨再新从视频里，多次见到这办公区，是唐慧琪给他看日常上班情况的。 两人挽着手，出电梯口，唐慧琪便放开。 如今，她是新畦食品的老总，公司人员也是分在两地。一部分在柳河市那边，一部分在省城本部。 原先，新畦食品具体业务不多，不过，江宇新科和李家倒下之后，原先属于李家的一些业务已经转到新畦食品。 李家原本在食品这一块也有不小业务，被新畦食品收购之后，目前正处在改组的尾期。所谓改组，要说复杂也是很复杂的，要将原先忠心于李家的重要职员进行甄别。 对愿意留下的人，对新公司愿意出力共同发展的人，新畦食品自然乐意接收。但对新畦食品有反感的人，却要剔除掉。 所以，这一段时间，唐慧琪也是忙碌。这个事情，唐慧琪也同杨再新说过，她只希望组建完全是属于自己的新畦食品，但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 陈家这边会给新畦食品不少资源，而吸收李家留下的东西，也是江上省处于稳定的需要。 唐慧琪解释过，杨再新也不多问，这种事情牵涉到不是他平时看到的工作之类的事，便不去多想。 好在陈家那边也有人帮忙，唐慧琪虽辛苦，这个事情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消化了那些资源和市场，使得新畦食品逐渐开始盈利起来。 第313章 在唐慧琪办公室当静物 第一次来公司，看到唐慧琪的办公室与她的性格有些相似，简约而大气。关上门，两人自然亲吻一阵，才坐下。 这时候，正是公司人员午休的时候。虽说公司是早九晚五的上班规则，但中午如果没有急事，还是要员工午休半小时。这半个小时是不包括吃饭时间的。 唐慧琪说，人只有在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才会将手头的工作处理最完美。反而不是时间问题，因为很多公司的加班，除了那些计件工之外，哪一家公司会做出耀眼业绩？ 而世界上最好的那些公司，又有哪一家公司、企业是通过员工熬时间来做到的？杨再新也觉得这个理念是对的，他甚至想在怀仁镇试一试，但基于目前的各种因素，还不能就推出来。 坐下喝茶，唐慧琪陪他一会，便去办公桌那边处理事务。唐慧琪说，“这两天有些忙，关于新畦食品在柳河市那边的业务，过一周再讨论。你看行不行？” “肯定没问题。琪琪，只有先将公司的本部稳定下来，才能考虑到发展。” 对于核心问题，杨再新觉得自己理解比较透彻。 新畦食品融合了李家那些市场和资源，也会将在江上省的销售渠道扩展好几倍，对接下来刺梨果生产和销售，是非场有利的。 杨再新觉得，渠道方面的掌握，比起目前新畦食品盈利更重要。只有将渠道掌握在手里，已经，无论是刺梨果产品，还是养殖产品，都能够走渠道变成利润。 没有渠道的产业，那是做不起来的。 在这一方面，很显然是有陈家在背后支持，要不然仅凭新组建的新畦食品，那是不可能的。 省农院是新畦食品的合作方，但省农院能够提供的并不多，刺梨果研制的配方确实也重要，但做不好市场也就不会有足够的回报。 静静地看着异常专注的唐慧琪，随后不久，有职员敲门进来。见办公室里出现一个帅气的家伙，免不了多看杨再新一眼。 唐慧琪也不介绍，只是处理工作而已。 杨再新会插手新畦食品的事情，但公司本部这边，他不会随意指手画脚。一个下午，都留在唐慧琪办公室，自然看到不少职员。 也有职员得知唐慧琪的办公室出现一个新面孔，帅哥，故意找工作籍口进来看一眼。 对此，唐慧琪和杨再新都不在意，今天过来，本身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先让新畦食品的人了解杨再新的存在，然后，杨再新对新畦食品经营发展，提出自己的想法时，才不至于受到太多的排斥。 对于在柳河市那边做出一个环式产业链，要做起来，除了对长坪县等区县有着完全的带动作用，对新畦食品也是一次考验，是一次蜕变与升华的过程。 那么这样的运作，就必须要告诉的核心层人员认同这个规划，然后，才会将公司的资源、人力与物力，都用在一处。 谭秘书来电话，确定了吃饭的地点和时间，请杨再新告知王仁怀和郑淑芬。王平江见他们，也是表示市里对推荐学员的一种关怀。 杨再新给两人发信息，两人表示收到，先前已经说过会有王平江常委出现，王仁怀和郑淑芬都很重视。 同唐慧琪告别，唐慧琪表示自己先不参与杨再新的这些活动。然后，要告诉的车送杨再新走。 杨再新上了车，唐慧琪说，“再新，要不要给你准备一台车？总是打车也不方便。” “先不考虑吧。出来的次数也不会多。”杨再新笑着说，有车固然方便，但也会让王仁怀、郑淑芬等诸多自己在省城的一些情况。 同唐慧琪之间的感情、同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暂时还是不要让柳河市的人得知，对接下来的工作更便利一些。 吃饭的地点离王平江住的酒店比较近，杨再新过来时，王仁怀和郑淑芬都先到了。在待客处等杨再新一起过来，然后去见领导。 楼上包间，是柳河市正府办的副主任在这边安排。这位过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安排生活方面的事宜，不参与同宏远矿业的商谈。 但他昨天也听说了杨再新在宴席上的表现，今天见他走在三个人的最后，自然也有感受。 年轻、有能力、又被领导欣赏，但平时的表现却低调。 副主任姓张，笑着让他们三人进包间。杨再新在最后，他等杨再新走进，说，“杨镇长好。” “谢谢，张主任辛苦了。”杨再新笑着说。 “不辛苦，感谢杨镇长关怀。” 王仁怀见张主任似乎格外地同杨再新多说话，便也看着。这个张主任，他之前就认识，可没料到杨再新也这样熟悉。 郑淑芬给三个人倒茶，张主任说，“还是我来。” 郑淑芬说，“张主任，你是领导哦，感谢市里领导来看我们。” 张主任笑笑，看着杨再新，说，“杨镇长，今天下午很忙吗。” “不忙不忙，”杨再新笑着说，“省城美女多，我偷闲去看美女了。” 正说着，却是谭秘书推门进来，听到杨再新说话，便说，“杨镇长，要知道你去看美女，早就给你打电话了。宏远那边对昨晚说的话题，有了初步回应，当真是好事。” 谭秘书这样说，王仁怀和郑淑芬才明白，昨天杨再新离开却是同王常委等领导在一起，就不知宏远是什么了。 杨再新一笑，这个事情即使宏远真答应做，也是一两年后才可能逐渐落实的事情，这时候说什么都过早。 王平江等人跟在后，这时候也进门。随即，对王仁怀、郑淑芬都问了问好，问到省党校学习是不是适应，反而没有专一问杨再新。这也让两人明白，昨天杨再新确实是和领导在一起。 王平江常务副到省里来，自然不会是特意来看望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居然要杨再新参与其中？这个想法冒出来，让王仁怀心里有不小失落。 王平江到来后，主要聊省党校学习的重要性，一直都不提到省城的工作。 第314章 考 题 晚餐的时间安排得早，也是想在饭前饭后多聊一聊。 王平江对市经开区还是比较关注的，也想听一听王仁怀有什么想法。讨论工作，在经开区讨论和在省城讨论，心态上不一样的。 喝一点酒，撤了碗碟、残羹，没有换地方，就直接在包间上茶。喝着茶，王平江说，“这次到省里来，确实是有具体工作。但我每一次到省城，都要到省开发区转转，感受一下那里的氛围。 今天上午，我办完事情后，专程去一趟开发区。每一次去开发区，都觉得开发区在变化，实力不断晋升中。 我在想，柳河市的经开区也成立十年有余了，我们的体量一直在维持在那个水平。到底是什么原因？ 地域因素、历史因素、经济实力？还是我们这些管理者的能力所限制？ 我想，你们三个既然到省党校学习，学员多，来至于不同地区，平时可讨论这个问题，也可思索或比较各地之间的差距因素。” 提到经开区的问题，对王仁怀而言，那就是他身上的工作。经开区的组件对柳河市而言，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是要经开区成为整个柳河市经济发展的领头羊。 但这十余年来，经开区自身的求活都做不到，要市里反哺，更不要说引领地方经济建设。 但经开区又不能撤掉，这是地市发展的必然趋势。假如这时候撤销，过一些年重新建设，代价会更大。 “王常委，对于经开区的情况，我们内部也是经常讨论。想找到一条破局之路，也曾到外地取经、参观、考察，想引进新的理念，实现慢跑前进。 不过，这些年来一直都没见到成效。深究其原因，各种因素都存在，又都不够凸显，解决问题的办法一时间依然找不到。 王市长，是不是我们一直处在习惯的思维里，没有突破出来？” 王仁怀明白王平江对经开区的了解程度，没有回避问题。 “这个问题我也在想，确实不容易突破。在国内，类似我们经开区的情况还比较多，都处在尴尬的状态中。 刚才我提出的要求，也是市里对走出柳河市的干部给予的一个任务，力争找到切实的突破点，实现我们的浴火重生。 再新镇长，你对市经开区有什么看法？” 杨再新笑笑，有些没奈何的样子，看了看王仁怀，又看看王平江，说，“王市长，能不能不说？” “那就是还有看法了，自然要说。不管什么看法，都是看法。”王平江笑着说。 “我前后到过经开区有三次，那时候在横折县给县长当秘书，每一次都是同县长去经开区，都是去吸取招商引资经验的。 县里对经开区的态度，那是高山仰止的存在。你说我对经开区的看法是什么？记得第一次去经开区，是一个科长接待我们，远远看见仁怀主任，都不敢上前招呼。” 王仁怀听杨再新这样说，便苦笑起来，说，“杨镇长，有你这样埋汰老哥的吗。” “那是事实啊，三年前，我陪章童俊县长到的，你回去大可查一查门卫登记薄。”杨再新笑着说。 “别说偏了话题，现在是要你说看法、想法，不是听你摆龙门阵。”王平江笑着说制止两人继续说这事。 “王市长，我对经开区的印象就是这个，你要我说想法，又能说出什么？”对市经开区的发展问题自然不会多嘴。 如果私下几个人闲聊，怎么说都无所谓，可有王平江在，还有王仁怀这个经开区的副主任在哪能乱说一气？ 对市经开区要死不活的样子，杨再新在横折县时就很看不惯，不过，当时横折县经济差到在柳河市区县之尾巴，也没法说什么硬气话。 但如今却不同了，不说怀仁镇的经济会很快提升起来，长坪县的的经济状态，也会因为产业的发展而提升。 市经开区的思路一味在模仿其他地区的经开区，自身又没有造血功能，如何能够激活？ 在柳河市做工业、做代工，除了化工类别的，谁肯定到柳河市这样偏远的区域做产品？单单是增加的运输成本，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见杨再新死活不肯说，王平江也不勉强，笑着说，“再新镇长，不管之前对经开区的印象如何，对经开区有什么想法，从现在起，都琢磨琢磨经开区该怎么搞才改变目前的局面，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王市长交下的任务，我敢说不吗。”杨再新笑着说。 王仁怀听到王平江这句话，不知是有意还是就事说事而来的。如果真有什么埋伏，是不是意味着用不了多久，杨再新会到经开区任职？ 如果这样，那他会是什么职位？经开区的一把手是处级干部，杨再新目前才是正科，按说不至于立即到经开区来担任重要的职位。 王仁怀来之前还有些想法，一位从省党校学习回去后，有竞争经开区一把手的机会。毕竟他熟悉经开区，也得到过市里领导的夸赞。 经开区一把手的位置上，正处可副处也可，那么杨再新真的有可能插队进来。如果这样，自己回经开区就尴尬了。 想归想，王仁怀也不可能有所表露，甚至都不可能对杨再新有敌意。因为一旦表现敌意，给市里发觉，都不要杨再新插队，他也会失去机会。 当然，对自己而言还是有机会的，因为自己对经开区熟悉，如今在省党校学习，期间能够想到破局办法，自然有绝对优势。 杨再新对经开区很可能没想法，因为经开区和乡镇之间的区别还是比较大的。他顺利晋升乡镇书记或直接跳级到副县长，都比进经开区要好。 郑淑芬也想在领导面前有所表现，但讨论到经济建设这个话题，她确实不敢乱插嘴。说外行话，反而会让领导对你有很差的看法。 一个人不懂没有太大关系，可如果不懂，还要乱说，就会让人烦了。 这时候，郑淑芬只能做一个听众，但心里也有要提高自己对经济工作的念头，要往上前进，经济工作的理念显然很重要。 第315章 女职员的目光 转眼两周，省城街边的落叶逐渐见多，十月翻过去，天气确实冷起来了。 秋越深，季节的特色也就越加显现。 这一天临时调整，没课，早餐之后，杨再新便离开省党校。王仁怀得知他离开学校，心里又猜疑，却不好问杨再新，是不是市里又有领导来省城。 上次王平江来省城看望过他们之后，市组织部长也等省里来，同样是让杨再新电话通知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看望三个人。 这给王仁怀和郑淑芬的心都不平衡了，却又只能羡慕一番。这是红人的最好诠释，领导们记住的都是他。 有车过来接杨再新去公司，关于新畦食品发展大方向问题，公司这边早前就有动议，要进行讨论。然而，因为李家那边的资源并合、吸纳进新畦食品，使得这一块的工作暂停下来。 杨再新有一天时间，唐慧琪便提前把，公司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召集到省城来。必须讨论的问题，先确定一个框架，然后将这些议案细化，成为可执行的决策。 来接杨再新的是一个男职员，四十来岁，专程过来接人。之前，公司已经传开，说是唐慧琪这位漂亮而高冷的老总，在办公室出现帅哥。 这时候，见要接的人确实是一个年轻的帅哥。杨再新笑着招呼，上车，两人聊起来。两人聊起来，杨再新才知道对方是公司人事部的副部长，姓陈。 “陈叔，目前公司有多少职员？”杨再新说。 “杨先生，目前公司最缺少的是管理层可用人才。普通职员倒是不缺，所有人总计不到两千。这些人主要集中在销售和实体店职员，产业这一块，目前的人才两三百。” 杨再新明白陈叔所说的意思，从李家吸纳过来的职员，有一千大几，是重头。而本部下辖的人员，才几百人。 刺梨果种植至少要到明年才会有收成，如今虽也收购野果子，但量不大，品质也不高。 这些果子，经过处理之后，会舍弃一部分，剩余的果子，只能用于研发产品之用。即使有少量产品会到市场上试销，量也不多。 “陈叔，在管理人才吸纳上，我认为要加快步子。不能等刺梨种植或产业生产做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招人。 普通员工可以稍微慢一些，留有两三个月的培训期，就差不多了。” “杨先生的意见，唐总也说过，不过，如今新畦食品名气还不起来。吸纳人才的吸引力还不够强。只能进可能去找。” 关于这个招人的话题，两人聊起来，杨再新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也不是太成熟。因为他更多的还是在推想，实际操作上，有些问题一时也考虑不到。 这个陈叔是陈家那边的人，估计知道杨再新的身份，说话时还是比较照顾杨再新的情绪与感受，对唐慧琪也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车到公司，杨再新上楼时电梯里还有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女职员。穿着新畦食品的服装，杨再新虽不认识她们，但脸上挂着微笑，帅气十足。 这些员工也在打量他，心里是不是在给他打分，杨再新也不知。不过，电梯里空间小，彼此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杨再新心里坦然，显得亲和而有涵养，自信又阳光，自然更容易让这群女职员认可。 出电梯，杨再新让她们先走，这些人倒是没推让。 进唐慧琪办公室，见她的助理也在，说，“准备差不多了吧。” “时间快到了。”唐慧琪说，“陈叔接你过来，你们聊得怎么样？” “陈叔很和气，我从他那里了解不少招人的事情。”杨再新说。 “陈叔帮我很多忙，人事那一块，我全都丢给他了。”唐慧琪说，从家里过来帮忙的人，自然信得过。 杨再新提到在电梯里，遇到那些职员的情况，唐慧琪笑了笑，没说什么。今天，能够过来的人，基本上是公司的中上管理层的人，这些人也知道有杨再新这个存在。 今天，杨再新会正式与这些人见面，以后，会有更多职员到柳河市、长坪县等地，认识杨再新对今后公司的工作推进，是有利的。 “走吧。”唐慧琪说，有助理在场，两人也没办法亲密一下。不过，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唐慧琪挽住杨再新的手臂走，也算是对外宣布他的身份。 两人虽说还没到谈婚论嫁，甚至也没有超过某种程度的亲密，但感情上却认定了，不会改变。 唐慧琪是一个执着的人，选择之后，就如同攀岩之时，只有向前攀爬直到登顶，要么就是摔下去，粉身碎骨。 杨再新也明白唐慧琪的选择，他只有用自身的努力，来回应唐慧琪这份选择。从目前看，彼此之间的默契是达到了的。 会议室虽然不够大，但坐下后，四五十人还是可容纳的。分部门而坐的同时，又分级层坐。 因为今天会讨论公司的发展大方向，主要是论证杨再新提出的产业环形运作，那么，能够发言的人自然是公司决策层的那十来个人。 这些人会聚集在一处，其他参加会议的，主要是要理解公司的发展大方向，然后在公司工作中，自然知道该如何努力向前，做好自己所属的那一块工作。 陈叔站在发言台的话麦边，面色平静，其他人男女夹杂坐着，一眼看，女职员多于男职员。可不能是与唐慧琪这个老总有关系，女老总，更偏爱于女管理成员。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的在说话，特别是之前同杨再新一起坐电梯的那几个，说话中多带一点点那种意味。周围的人便轻笑，却没有说那种话。 唐慧琪的男朋友，那是公司老板之一，今天过来同大家见面，肯定是有意安排的。说不定，以后公司的主管之一就是这位，大家都得听命。 进会议室，唐慧琪放开杨再新的手臂，这一路走过来，也就她的助理看到两人亲昵之举。 见老总出现，叽叽喳喳轻声的话语一下子就消失了。这给杨再新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他走进会议室的霎那，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杨再新身上。 第316章 最优秀的老总 目光成束，杨再新坦然以对。 面色平和，态度悠然，自信的样子让人看到他似乎有强劲的底气。不知是谁先鼓掌，随即一片热烈的掌声，骤然响起。 原本平静的陈叔，不免看向杨再新，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人在意外之时，更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能力。 跟在唐慧琪身后，两人往台上走，然后有更多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杨再新不说话，很自然地坐在唐慧琪身边，微笑着。 “好了，对大家的热情，我表示感谢。”唐慧琪说，“给你们介绍一个人，杨再新，新畦食品高级顾问。” “大家好，我是杨再新，你们可叫我小杨，也可叫我杨顾问。 非常感谢你们认同新畦食品，并为新畦食品付出汗水和青春。 我相信大家的判断，更相信你们努力，使得新畦食品一步一步走出来，走出江上省，走向国内，走向国际。” 这个话说得提振心情，自然有职员鼓掌。杨再新既然露面，也会让大家对他有一个好的印象。 “感谢大家对我的鼓励，你们能够接受我这个不懂公司的人，我非常高兴。”杨再新脸上堆着笑，“我虽不懂公司的具体营运，不懂渠道如何拓展，不懂产品如何设计包装、不懂营销、不懂人事管理等等。 不过，新畦食品在成立之初，是准备专攻刺梨果产品的一家公司。当然，目前国内也好，国际上也好，都没有一家纯碎做一个业务的公司。 新畦食品目前已经有一块业务吸收进来，已经稳定地运转，为公司造血。这是公司发展的必然，也是机遇和环境，推动新畦食品做出这样的决策。 我是最先同省农院接触栽培刺梨种植项目的人，对刺梨种植和刺梨果的经济效益，是非常有信心的。 但话说回来，刺梨种植要时间，在近一年中，刺梨果产值还不大。如此，新畦食品要发展，还得先将渠道做出来。 怎么做？我同唐总、还有公司的几位没见过面的老总讨论过，新畦食品除了做好刺梨果产品，还应该做其他衍生出来的产品。 就像一部剧，红火了，衍生的产品完全可开发出来一样。我们在种植刺梨果的项目进程中，也有相应的衍生产业，那是什么产业？ 养殖业、种植业。都是刺梨种植的衍生和配套的产业。 为什么这样说？刺梨种植要有良果，提高产值，就必须要施肥管理。施肥的使用，是非常关键的一步。用什么肥，才能提高刺梨果的品质？ 显然地是要用有机肥。只有有机肥才能保证刺梨果高产的同时，质量是消费者都能接受的。 我认为，我们在种植刺梨果的过程中，应该将每一步都种植环节，都做出视频，让消费者可查看，让他们放心。我们的产品是绿色而且环保的，使用我们的产品，才让他们放心。 有机肥如何得到？那就必须要养殖。牛、羊、鸡鸭鹅等家禽家畜，养殖过程产生的粪便，加工成有机肥，投放到刺梨种植项目上。 这是一个循环，然后，养殖需要的粮食，也可在外面开发的区域里，进行种植业。如此，种植出来的粮食，用于养殖。 那么养殖的产品也是绿色环保的，我们新畦食品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养殖产品加工，投放到市场，拿到这个循环产业的红利。” 一气说下来，虽然是在公司第一次讲话，不过，在没有多少铺垫的前提下，杨再新下要说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位。 说到红利，公司的管理层自然容易理解，对如何运转也是有自身的理解。一个循环的产业链，要资金支撑，也要管理人员居中协调，督促和推动。 这个产业链里，还有几个因素是必须要解决的：资金、土地、劳动力、管理人员、渠道、市场。 这些因素设计到的方面太多太深，杨再新之前只是将产业环链提出来，没讲到具体的事务，但这些管理层的人，他们的细微模式就不同。 因为他们要执行，就必须考虑到能不能做下去，如何做下去。 但没有人站出来提问，也没有人质疑。 杨再新继续说，“刚才，我所提出来的，只是一个框架。我来谈谈这个框架里的东西有哪些。 首要的是资金。如何解决？我认为有三个途径：农户筹备一点，银行贷款一点，新畦食品也出一点，具体的比例，完全可根据农户的具体情况来敲定。 养殖、种植的场地，乡镇那边多，有乡镇干部、县里市里协调好，不需要我们多去考虑。 劳动力的问题，如何解决？目前确实有些紧张。原因是本地劳动力基本外出务工，进厂或打短工，挣钱养家。 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我是这样思考的。先召集附近区县的零散劳力解决突击要做的事务，之后，布局一旦做成，乡镇完全可劝止那些外出务工人员，回家做事业。 他们外出也是生活所需，他们留下，那是我们项目推动起来，让他们看到希望。 只有我国的农民最恋家，你给他挣钱养家的机会，他会尽最大努力做好劳动。” 杨再新停下来，看着面前的人，他们都在专心听着，也在理解杨再新给他们带来的信息。 “之上三个问题，可交给我来解决。余下还有三个问题，我想请大家来帮忙。哪三个问题？专业管理人员、供销渠道和市场覆盖。 我想，这三个问题是大家都专业，也是你们一直在努力做得到的。在这里，拜请大家。 没有市场消化我们的养殖产品，再好的产品也不能转化为利润，那么，我们的养殖就无法继续。 没有渠道，市场上就看不到我们的东西，再优秀的产品，也必须要渠道才能走销。 当然，最最最关键的还是人才，公司只有吸纳到大量人才，才可能发展起来。我期待你们的成长，也期待你们能够带出一批又一批的管理人才，吸引外面的人才加入我们的这个最优秀的团队，因为我们有最优秀的老总！” 杨再新说道这里，看着身边的唐慧琪。 与会的人猛烈地鼓掌起来。 第317章 人同此心 这个团队虽说组建的时间并不长，但唐慧琪给公司的人拿着咬牙拼命的倔强、她爽利而决断的性子，都深刻感染着公司的人，认同这种拼杀的决然。 其实并不需多少时间，公司的人就感受到唐慧琪做事的习性，继而认同她。此时，听杨再新这样当众说出来，不管是不是心中真的敬服唐慧琪，他们都报以最激烈的掌声。 是因为这个帅到掉渣的男子，敢在告诉所有人面前如此说，还说得理所当然！ 对于充满八卦的国人而言，这可是最吸引人的话题。 唐慧琪也没想到杨再新会如此说，对于他今天到公司来参加这个会，核心是要将近期公司的大方向转移到养殖产业方面上，这种对省城的决策者们而言，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调整，能不能适应这样的调整，都还值得斟酌。 可听杨再新这样说，再看大家的情绪，似乎都被他带偏了。 这种带偏反而使得大家对公司的决策，感觉到轻松，对未来可能遇上的问题，也变得压力不大。 是对，公司调整方向能不能做好？具体有哪些困难？摆出来，然后看看那些该如何解决，如何克服。 地方上的事务，杨再新说他完全可解决，那公司运转这方面，公司管理层就做不到？他们真不想让杨再新这个外人，将他们这个团队看扁了。 甚至大多数的女职员们，将这个能不能做好，上升到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相处的地位谁高谁低。 杨再新也看到下面这些人的情绪，心里暗笑。娱乐产业用炒作来带红一个明显，用八卦引导人们关注，引导流量；这时候，自己不也就是暗中引导这些人的心理活动？ “我一直生活在村里、乡镇和县城，没接触过公司的运作，没做过生意，不懂经济。这是我的情况，我不会掩饰自己的不足。 今后，有机会我会多向唐总请教，也会向在座的所有人求教，让自己尽可能多了解一下公司，理解一些经济的建设。 但我明白，一个公司要做好，除了首脑之外，执行力才是最关键的。执行力如何得？就是大家都才思、努力和付出。 新畦食品这公司名称是唐总想的，最初我是不同意，因为我在乡镇上班，很难参与公司的推进，或说几乎不可能对公司做出什么贡献。 唐总不肯放过我，说公司不是她一个人的，必须要做事要给公司做顾问。 后来我想，既然我在地方工作有资源，养殖、种植是地方急需要发展的，那与新畦食品联手，将这个产业做大做强，做出品质、做出品牌，自然就做出利润。 如何才能做好？绿色、环保、质量是我们做食品的命根子，要让消费者认同我们的质量，相信我们的产品是有保障的，那这个保障就得让消费者认可，实实在在地做出来。 对于质量问题，国家检测到结果具备一定的说服力，但我认为，消费者更相信他们直观看到的东西。这一点，人同此心，我想，消费者扫码之后，能够看到所购买的商品加工全过程，生长的环境和过程，那是不是有说服力？ 具体如何落到实处，其中有多少难题要解决，多少技术上的问题要排除，要与多少外面团队进行合作，都可以讨论并落实成操作细项。” 原以为，杨再新今天到来是与大家见一见面而已，即使担任公司的顾问，那也不会具体参与公司的运转。但听他杨再新所说，不但是参与公司决策，这个产业环链的构思，还是这个家伙先提出来的。 虽说杨再新对公司的运作确实生疏，但所说的话还是合乎情理，没有表现出无知和想当然。如此，公司这些管理层对他的认同，就比较好。 也是因为，杨再新在长坪县那边对产业发展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到细致，随时都可落实到具体中去。这一份执行力，如果放在公司，哪会被执行得更彻底，发挥出来的功效也会更明显。 不管怎么样，杨再新在新畦食品出场，是得到比较高分到，对于他们漂亮的老总，公司的人觉得还算搭配，不至于落下太远。 唐慧琪一直在关注着杨再新，听他讲话，也在关注着在场的管理层，他们的情绪和对杨再新的接受程度。 这个确实非常重要，只有认可杨再新，那么今后在长坪县那边做产业开发，才会比较顺利。 那个陈叔从杨再新上车时，就关注他，然后聊天，谈公司的人事。到会议室后，见杨再新大谈特谈，他对公司的理解，比起公司其他人是有另一层含义的。 因为新畦食品可选择的路多，资源也足，真推动杨再新所说的产业发展会不会拿到这么好的效果？陈家里也是有争议的，但唐慧琪选择这样做。 对陈家的反对声不管不顾，后来，陈家那边不代表支持唐慧琪这样做。可在陈叔看来，唐慧琪这样选择，除了为公司发展而拼搏之外，做产业发展，更重要的是为杨再新在长坪县的发展。 杨再新能够发展才是唐慧琪选择的必须条件，未来让杨再新更好成长起来，公司即使付出多于收获，她都会那样做。 不过，这时候听起来，觉得公司这样选择，确实有做强的可能性。 食品销售发展到今天，做品质，做口碑，已经比拼广告更具威力的时代。按照杨再新设想，将产品从一开始就展示在消费者面前，自然能够博得认同。 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讨论时候都能够说出一二三来，但落到实处，需要的资源就不少，何况，还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团队来整合这些资源，并且让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坚信这样做，能够做出辉煌成功。 对这个并不太熟悉的杨再新，陈叔有些放心，也难怪陈家这个犟死的闺女，会看中他。 新畦食品的创立，本身就是为了给杨再新提供更多的资本，如此，只要杨再新逐渐融入新畦食品，以后才会发挥更大作用。 第318章 防师姐 早早起来跑步，才跑三圈，见郑淑芬也兴冲冲进到运动场来。不过，郑淑芬也不是第一次跑步，早些天，得知杨再新每天跑步，锻炼身体锤炼意志，她也起来跑。 两人的速度和节奏，完全不是一档，杨再新也不在意。因为学员中，早起跑步的不止他们两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会早起锻炼。 追不上杨再新的节奏，郑淑芬便慢走等杨再新跑圈赶过来，然后到他身边，说，“师弟，昨天又一天不见人影，是不是市里领导来了？” “师姐，你都想哪啊，告诉你，昨天我在中心商贸城门口坐了整整一天，就看看，到底省城有多少美女喜欢逛商城。”杨再新稍带严肃地说。 “拉倒吧，不肯说当我不问。还用这把戏骗姐。”郑淑芬虽有不满，但在杨再新面前似乎又不能发作。 “说真话你又不信，真是太难了。”杨再新无所谓的样子，郑淑芬明知他没说真话，也没办法。 两人跑了一圈，然后时间也不多了。接下来吃早餐时，郑淑芬还是缠上来，要问杨再新下午会去哪里。 杨再新说，“师姐，这几天那个了，不适合到处跑。” “你又不是女生，每个月还有那么几天？”郑淑芬笑起来，确实有着花开的阳光。 “师姐，差一周发工资，就是我们男同胞的那几天，看你都想哪里了。”杨再新笑着说，“兜里比脸还干净，你说适合往外跑吗。” 郑淑芬顿时笑出声来，人像风中的柳枝，引得不少人看。不过，班花对帅气的年轻人更倾向一些，其他人也只好吃点干醋。 “想逛街吗，我负责买单。”郑淑芬故意说，对杨再新的经济情况，她也不知。 杨再新这几天确实没钱了，工资还没发，省城这边的开销相对要大。唐慧琪几次说要支援他一些，杨再新却不答应。 这种没钱而过日子的模式，对于在省党校学习的人，其实也完全不受影响到，只是看你如何感悟这样的生活而已。 对杨再新而言，这样过拮据的日子，是对自己心性的一种磨练。他曾想过，那些第一次拿别人送钱的人，心态上到底有几种模式？ 因为手头拮据吗？还是要更多的钱，才能更好处理身边各种事情？或者是当真推却不了别人的热心，觉得背后再换回去，之后心态改变就不退了？ 或许不太懂人，第一次拿钱时确实会有不一样的心态。至于后来的演变，估计逐渐成为一种病。 杨再新想，自己有意经受这样的日子，感受一下拮据的日子会有什么样的体验，以后不可能会困顿到这种程度，便能够时刻警醒自己。 当然，等一两年后，新畦食品发展起来，他这个公司顾问也是有一份薪水的。 在维护与领导、同事、下级关系的必要开销中，杨再新自然不会节省，此时，与学员们之间的关系维护上，他同样如此。钱包里并非没有可花用的钱，而是属于他自己可开销的部分已经没了。 如果说班级或小组要高活动，要凑钱，要一起吃饭，aa制，又或者必要请客，自然还是能够开销而不至于出现窘境。 乐意这样做，不过也是在省党校这个特殊环境氛围中，才有可能做到。毕竟，到食堂吃饭完全可解决肚子的需求，宿舍睡觉也不需要开支。 对郑淑芬的提议，杨再新自然不肯答应，那没有意思。身边认识的人，目前也只有张梅蕊才让他可以接受在前才是的支助。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想说我准备去逛街，但一个人出去又不太敢，想找人壮胆。”郑淑芬担心杨再新误会，对男人而言，脸面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对郑淑芬而言，这一个月来，也不知多少次邀请杨再新出去逛街，但都没成功，使得这个事情成为她心中的一个梗，没做成总是觉得欠了什么。 学员中确实有好多男学员都希望有陪她出去的想法，或者在逛街过程中看看她某个眼神，或者更深一些的往来，发生一点大人们才有的事，那就最完美了。 郑淑芬对这种事情也是很敏锐，从很多的人眼神中，能够感受到这些种种。 杨再新偶尔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时，她真的希望这个帅气的人，肯大胆一点点。 明白杨再新不是因为胆子问题，而是他有自己的坚持；不是因为自己条件不够好，而是他有自己的选择。 对杨再新这样的人，郑淑芬自然落进拿着坑中。越是不搭理她，心上对他越信任，也就越陷越深。 假设杨再新对郑淑芬提出要求，哪怕很过份，估计郑淑芬都会一头撞进去，就像扑向灯火的蛾子。 以杨再新的情商，和对郑淑芬的了解，自然完全明白她的状况。可他不会做什么，也一直保持着与郑淑芬之间的距离。 除了因为唐慧琪的因素之外，杨再新也明白，郑淑芬很可能就是对自己心性的另一种磨砺。 在位者除了被钱拉下水，更多的就是被女人拉下水。管不住自己某物，根本的原因还是心里的问题。 照常去听课、些笔记、理解、案例讨论，心得和论文，这是学员们的日常，在这些越来越让大家觉得枯燥而有束缚的日常里，杨再新感受着自家老板在党校学习的乐趣，感受他的心态与理念。 下午无事，杨再新在宿舍里处理怀仁镇传过来的工作。怀仁镇那边，矿业的工作已经谈妥，签约。很可能就在这几天进行开工，龙利群问他能不能抽时间回镇里去，主持这个开工仪式。 加入向老师请假，有实力或县里的证明，自己回去一趟是那个获得批假的。但杨再新觉得没有必要，同宏远矿业的老总姜鹏商谈已经确认，自己去出头完全没有必要。 当然，这个出头露面的事情，也不能让张文辉去做，要不然，他又会忘乎所以。有张继光在镇上，杨再新还是很放心的。 第319章 拜访魏教授 原本一进省党校就该去做的一件事，却让杨再新有意无意地拖下来。这一拖，就一个月过去了。 来省党校之前，老板章童俊就慎重地对杨再新提到魏教授。这是非常关心他的老师，甚至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是老师站出来帮他脱难。 魏教授之所以如此，确实是看好章童俊的才华和自律，做事有自己的规矩，不肯为外力而改变自身的规矩。 杨再新在某种程度上受到自己的影响，想来，仅凭杨再新在怀仁镇的矿业上的表现，就可让魏教授认可的。 在省党校有魏教授认可，之后，对杨再新而言，可能会找到更好的平台，得到更多的关注和认同。 只有在省里有足够的人脉，杨再新的发展才会超越于长坪县，才能在竞争中占据优势。 杨再新也明白章童俊书记的用意，但他不知陈家这边与魏教授之间有没有立场上的不同。再者，在省党校自己的努力，能够有好的表现，再去见魏教授才显得自身是硬扎的。 但杨再新也明白，看望魏教授是必须的安排，否则，章童俊那一关就不好过。 等工资发下，杨再新买一包茶叶带着，去见魏教授。之前就知道魏教授家，因为曾经陪章童俊到过魏教授家。 敲门，选择这个时间段，主要是因为魏教授会在书房或客厅喝茶。这是章童俊告诉杨再新的。 果然有人在家，开门时，见里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到门外是个一个陌生面孔，还特别年轻，就有些犹豫。 “请问，魏教授在家吧。”杨再新微笑地说。 “在家。”里面的人说。 “您是魏强前辈吧，我之前是章童俊书记的秘书，如今同书记一起到长坪县工作。我叫杨再新，目前在省党校学习。”杨再新很干脆地进行自我介绍。 “哦，你就是那个小杨，好好好，请进来。”男子说，杨再新判断这个是老板的师兄，名叫魏强。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便进家门。 “魏叔叔，魏教授在家吧。”杨再新是来完成任务的，可不想多次到这里来。 “我爸在家，在书房呢。”魏强带着杨再新走，估计是早得到章童俊的消息，知道这个年轻人会到家里来。 魏教授的书房那是名副其实的，除了书还是书，里面的空间，最大的就是放茶几的那块。其他就得侧着身子走，才勉为其难通行，而且还必须是魏教授拿着身材的，如果像魏强这样的身材，不知要撞翻多少书籍。 看到面前的情况，杨再新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敬仰之心。上次到魏家，只到客厅小坐，杨再新不过是露一面而已。对于章童俊的秘书，魏教授当初不过看一眼，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教授好，我是杨再新。”杨再新敬意满满地说，“章童俊书记交待我为他带来的茶叶，也替书记向教授问好，祝您一切顺心，安康。” “多谢了。你是这一届学员吧，坐这里喝茶还是到客厅喝茶？”魏教授看着杨再新，带着一份审视，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 感觉到魏教授的意思，杨再新心里却是平静，没有因为见到魏教授就有太多变化。之前拖着不来魏教授家，完全是因为不想过早接触魏家，也不明确魏家与陈家之间的关系。 但真正面对魏教授时，杨再新却是平静的，情绪变化不大，对魏教授的敬仰也是发自内心。 “教授，如果能够，我想在书房坐坐。”杨再新说。 “哦，这里空间逼窄，年轻人往往都不喜欢。”魏教授说。 “教授，年轻人喜欢更大的空间，那是因为希望有更多的选择，找到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而不是完全听任家里的安排，有自己的自主的东西。 不过，就是你这里书香浓稠，我想蹭一点书香，感染一点，对自己一辈子有益处。”杨再新微笑地说。 “那就坐吧，我习惯了，有没有书香气息，已经没感觉啦。”魏教授笑呵呵地说，这一屋子书，是他最在意的，杨再新那这个说事，当然挠到魏教授最痒处。 “谢谢。”杨再新微笑着说。 魏强见杨再新能够在书房坐下，便也想坐下来。只是，他的体型有些大，难找到可容纳的空间。 魏教授并不理会儿子有什么动作，给杨再新一杯茶，见儿子也坐下了，给他也是一杯茶。 对于喝茶，杨再新没有多少体会，平时虽也喝茶，但自己一个人时，宁愿直接灌一瓶水。 “到学习班快一个月了吧。”魏教授说。 “是的。教授，开班那天我见教授，当时就想拜访求教，只是觉得就是您忙，可不敢轻易打搅，耽误您的事情。” “童俊在你来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吧。我是他老师，他的情况我熟悉。你的情况呢，也听他说过一些。很不错。” 魏教授所说，和杨再新的预测差不多，笑了笑，说，“谢谢就是鼓励，我会尽力学习，努力提高自身。” “到党校一个月了，说说感受吧。”魏教授显然要考一考这个年轻人，对杨再新在基层的一些事情是听说了的，特别是章童俊遭难期间，这个年轻人也受到牵连，但他却能安心一线，做出一些业绩，那就是不错的品性。 品性好还不够，也要看一个人的悟性。 坐在一边是的魏强，见老爸对这个年轻人有考较的意思，不由更加关注。虽说他也是才见到杨再新，也听章童俊提到这个年轻人，但他的感受却不那么强。 在省城，魏强接触到的多数是同龄人，对年轻一代也有往来，但不多。能够站到他面前的年轻人，也是省城够得上优秀的一小撮。 魏家在江上省不算大家大族，但因为魏教授的存在，使得魏强有极为厚实的人脉关系，依靠这些人脉关系，能够让魏强混得风生水起。 杨再新明白这一关是肯定会有的，笑了笑，将茶杯放下，显得郑重。 第320章 与魏教授夜谈 魏教授其实已经过退休年龄，是省党校特聘回来的，因为他不仅在江上省有着很高的威望，在京都那边也是有着足够的资历和影响力。 随时可见国家那一位的存在，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人，参与国策决策的，省党校自然很重视。 魏教授地位虽高，但他一直秉承提携后辈的本心，对真正肯为国为民的人，还是比较关照的。 杨再新对魏教授了解不算多，章童俊虽多次和他说道魏教授，但没深说。不提魏教授的影响力和人脉关系这些东西，只是说魏教授的学识、治学严谨、为人高雅、品行为范。 到教授的书房后，杨再新自己的感受也是很深的，一个能够与书为伴的人，足以让人景仰。 杨再新自身书不多，看书却不少。只有从广博的书籍中吸纳力量，才能真正有容纳万物，有破开表象看到本真，看到一个人存在于世的真正意义。 世人皆苦，那就将自己一生都付之于世人，让他们减少一些苦。从实际的生活而言，农户、百姓就是世人，让他们脱离贫瘠，就可减少苦难，让他们培养后代学识，就是让以后的世人真正改变。 “教授，我年轻，看过的书不多，对自己和社会、自己和价值等这些复杂的东西，始终没能看破其中本真，只能去做见事思考，而后判断，至于对错，也是不知。” 对魏教授说这些话，大多数自己藏在心中的东西，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压力。 “小杨，听你所说，虽然没有理清逻辑和头绪，但也看到你是思考了，从思考而得力量，思考而改变自身的品质，收获很大，悟性足。 平时看书不少吧？” “教授，上班做事之余，看看书能够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这也是我看书的动力，也就坚持下来了。我书少，看得不多，见识也就浅薄。” “看书的人要主动去悟，如果只看书，不去思考，那也就不是真正看书。 所谓的悟，就是理解了书中的世界，比照自己所处的世界，看出之间的差异，然后自己要重建于完善的自我世界，融合起来，取舍摒弃，逐渐将自我的世界完善和丰满……” 杨再新感觉能够听得懂，也在思考魏教授所说，这样聊着，喝茶，又往下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夜深了。 魏强起先是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哪个装到什么程度，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杨再新的兴趣大起来。 难怪章童俊会看重这样一个年轻人，挂在嘴边，要自己在适当的时候帮一下。确实，这个人有些意思的，倒是想看看他能够发展到哪种程度。 按照章童俊所说，杨再新不过是出生平民，要不是他偶然看一篇文章，都不会有人看到他的潜力。做一个普通的教师，只要三五年时间，就会将他身上的才华消磨干净。 如今基础教育，靠的是每天熬时间，老师和学生都累得要吐，又如何激发潜力，如何培养思维的发散、思维的跳跃？ 学生已经被压榨到穷尽精力，压榨到他们在内心用最强的力量来抵制学习，又何谈学习的主动性、哪还存在爱学习？ 生产线压模模式的教学，不仅是学生受到残害，老师也是如此。这种极致的压榨之下，谁还会爱这个东西？ 魏强觉得，只要让杨再新在学校里多呆两三年，那么他的思维、才气、思想都会被禁锢起来，掩藏起来，不会像如今这样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坚持和有自身的选择。 其实，在国内被极致压榨的不仅是教师行业，行政体系里也是如此。行政里集中了国内各区域里的存在的精英们，但到后来，又有几个能将自身的才华展露出来？ 眼看时间不早，杨再新也知道与教授的谈论、求教要控制好时间才行。教授年龄不算太大，七十一二岁，精力确实比较好，不过，教授有自身的作息时间才对。 “教授，今天求教获益良多，终身有益。心里虽有求教的愿望，但时间太久，还是先告退。我是希望有时间再向教授求教的，不知行不行？”杨再新明白，万事力不能用全。 “也好，夜深了，小杨你明天还要上课。”魏教授带着笑，“今后只要有时间，都可以过来喝茶，聊一聊。小杨很不错，也难怪童俊看重你，他眼光也不错。” “谢谢教授赐教。”杨再新站起来，准备回宿舍休息。 魏强坐一晚听两人聊天，虽说不烦闷，但在逼窄的空间却让他很难受，站起来也不敢舒展一下，怕碰到老爸的书。 “爸，我送一送再新。”魏强也不等魏教授发话，同杨再新一起出门。 出书房，魏强舒展四肢，感觉到舒服多了，说，“杨再新，哪天再来家里，可到家里来吃饭。” “谢谢魏叔，这样打搅可不好。”同魏教授谈话，有较多收获，但说到人家里来吃饭，暂时还没有那么熟。 魏教授的东西虽多，杨再新觉得暂时还用不上，对自身世界观、价值观的建立，也需要逐步去做，完全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东西。更多的是自己在一天天中感悟然后吸纳的精粹，单靠听解说，成不了自身的东西。 “没事没事，我爸虽说有点小忙，但也喜欢有人听他说他那一套。有人倾听，那也是一种享受，一种自我的愉悦。是不是？”魏强笑着说。 “魏叔，教授学识渊博，我今晚收益太多，非常感谢教授。” “哦，对了。明天下午有没有空？我带你去吃饭。” “啊，魏叔，混饭吃我是很愿意的，只是，我适合去吗。” “什么叫适合去吗，不过是一个小聚会，也有不少年轻人参加的。这样说定了，你去见一见省城的人，以后招商什么的，他们即便不能直接给你投钱，也可帮你牵线啊。” 杨再新一听这个招商引资，自然动心。笑着说，“那就多谢魏叔啦，我在宿舍，随时都可以。” 第321章 夜不归宿 虽说明知约不到杨再新出去逛街，郑淑芬却是固执地每天过来露面，重提这个话题。 杨再新也习惯了，笑呵呵地找理由，花样百出。 “师姐，天冷了，出去没意思。看美女完全是看衣服，那有什么意思？我就不去了。” “还有这个说法？” “那是的，男人就是这样，你还不了解？不可能吧。” “师弟你以为师姐我是百事通？我对自己都不了解，还能了解你们？”面对面说这些话，虽说有些机锋，但都不只是暗喻，大家都能够接受。 适可而止。不会成不关嘴的龙头，胡乱地说话。 郑淑芬似乎完成该做的事，便出宿舍，也不知她是回宿舍还是出外逛街。 省党校有图书馆，也有喝茶闲聊的去处，提供学员之间讨论交流。学员们大多喜欢到这里去坐坐，聊一聊，最关键的还是拓展自身的人脉，结业后在工作上有应援。 学员不是从一地区来的，但行政口的资源与人脉，复杂的脉路超乎所有的想象。说不定彼此之间就可帮忙，如果你在省党校时都不同人往来，以后要人帮你，自然有难度。 杨再新这些天，只要不去看书，也会陪着王仁怀一起去茶室坐一坐，混个脸熟。自己如今的资源确实不差，但要说就不求人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杨再新自身才正科，还是乡镇的镇长，对于其他学员说来，级层稍微低了，即使别人没表现出歧视与漠视，但言谈上，杨再新也不多插话。 倾听别人说什么，然后有王仁怀搭话，自己在旁边也能混出脸熟。 下午到茶室坐一阵，然后杨再新找一个借口，同王仁怀说有事要处理，便回宿舍。 没多久，魏强的电话过来了，说在门口汇合，上车。到车上，魏强说，“杨再新，先跟老师请假，今晚回来时间难定准，有备无患。” 到省党校这么久，杨再新还没请过假，既然魏强这样说了，他也只能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问了问，杨再新只好说是市里领导过来，有一点点工作要处理。 魏强笑着看杨再新请假，见他也是一个说假话很流畅的人，说，“不错不错，人要有原则，但也要变通。我老爹那性子就是太直，做学问还可以，当官就不行。” “魏叔，教授是真正的大学者，我们只有高山仰止的份。能够向教授学到一点点东西，就是我们的福气。” “我爸那一套有时候好用，有时候不好用，你也不能完全被他忽悠。杨再新，你这么年轻，不用老气沉沉的。” “谢谢魏叔，魏叔见多识广，看人看事确实有独到见解。魏叔，其实你也是受教授的墨染，有着自己那份书香味。” “杨再新，你倒是看出来了，不像我师弟，一直批评我不做正事。” 提到章童俊，杨再新自然不会评说。不管怎么样，章童俊算是他人生的第一位贵人，得到章童俊的认可和培养，才有自己的今天。 魏强笑笑，见杨再新不肯谈章童俊的事情，便转移这个话题，说，“杨再新，今天我们去参加的活动，可能有不少年轻人，你用心认识几个。” “魏叔，我倒是想啊，但省城这些成功人士，高富帅，能够把我看在眼中吗。”杨再新对去认识人还是希望有所得的，因为今后招商引资、对新畦食品的运作，都会有需要。 如果能够有所准备，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也不会曲意去奉承、讨好。之前，没有接触过那些二（代）三代，但对这些人的脾性还是听说。 不过，外面的传言也不一定就是真实。当然，这群人里绝对存在那种猖狂、跋扈的，可也会有另一种类型，就看自身的成长历程了。 这些人会背负家族的延续和辉煌，自然不会都是纨绔和败类，要不然，这些家族何以得兴旺？ 兴旺起来的家族，都有兴旺的缘由。 杨再新没理由对这些二（代）有多少歧视或鄙视，这是社会存在的规律，不是甲就是乙或丙，肯定会有这样的级层存在。 之于自己如何，那不是对那种存在怨恨或仇视，就能够改变什么的，唯有可改变的是自己的心态，然后尽所能力让自己做一个一代。 “其实也没有外面传的那样，我带你去后，肯定可交朋友的。”魏强说，想来也是，不然魏强的老脸可没地方放。 除开身份地位，杨再新不会比那些人差，各在一处领域，以后，说不定就有交集。 天还没黑，车在街道钻，其实也没办法加快速度。魏强车技很好，走走停停间，差不多一个小时，总算到一高楼下。进停车场，已经有不少车，都是豪车。 杨再新在这些豪车上视点停留半秒就移开，多数豪车，他都不知款式和价位，反而没有多少感受。 魏强也在观察他，见杨再新表现淡定，多少放心一些。杨再新即使为人不错，能力也强，可他经历的毕竟是那个圈子。 跳到另一个圈子，有些人是难以融入的。就像章童俊那样，魏强带他多次，可都没多少改变。 进电梯，魏强没对杨再新做任何交待，随意就好，完全看杨再新自己的表现了。这一点，魏强不打算有什么负责的心思。 到49层，出电梯。魏强突然说，“杨再新，你说为什么是49层？” “魏叔，我哪知道，第一次来也没听人提起过这里。是不是这个意思？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其一遁去，逍遥天地外，不在五行中。能到这里来的角色，都是人中龙凤，高富帅。” 魏强看杨再新一眼，笑了笑，当初大家议论，也都是这个意思。杨再新虽然没到过，倒是不算白给。 出电梯，便看到这里的奢华。杨再新确实是第一次见，对这里的奢华并不算熟，可感受到这些东西的价值。 魏强并不介绍，短短的过道后，便是一排穿着旗袍的靓丽青春。当真是风景大好，怡人心怀。 第322章 赵荇东 面对秀丽风景，杨再新也没故意回避，不看。 跟在魏强侧身后，见魏强的眼神往一些地方瞟，这些地方，有这种配置也是必须的。 男人都好某一口，杨再新觉得自己内心也是如此，只不过，能够把控住而已。 魏强也没有过分的小动作，有一个美女陪着往里带，进门，才见到里面已经不少人了。 “饿了吧，这里有自助餐，就在那边。一个人去，有没有关系？”魏强说。 “没关系，我能够找到。” 已经到饭点，不吃当然也能顶住，不过，到这种场合，估计有大餐。很多之前没见过，没尝过的东西都会有，才配得上这里的档次。 魏强来这里有正事，可能要先处理，跟杨再新说他在哪一间，到时候直接让这里的服务生带过去就可。 杨再新也明白，在魏强处理好事情之前，自己不适合去打搅。便往自助餐区，过一道门，将自助餐区域隔开，免得有气味传过来。 自助餐区域不大，陈列的东西，除了一个窗口里有厨师在忙活，外面有四五十平米的区域，整齐地摆着食物。 确实很多东西都没见过，杨再新见里面有五六不年轻人在选食物，然后可转到另一件有排桌的房间。 拿了盘子，选一些没吃过的品类，总要尝一尝。大半盘子装满，用另一个盘子也装半盘，才去有桌子的那间房。 坐下，虽说满眼看着都是生脸，杨再新也不在意。先填了肚子再说，想认识有价值有意义的人，还得魏强从中介绍。 他既然带自己来这里，总不至于仅是吃点东西。 这样的聚会，是什么性质的，魏强也不提，自己也没问，还是有些莽撞了。不知琪琪有没有过来，又不好电话问她。 在省城，虽说也常可见到琪琪，但两人之间还是各有事情。唐慧琪要忙公司的事，杨再新则要安心在省党校学习，彼此之间沟通多，协调一致休息的时间却少。 到这里来，杨再新就安心不去瞎想那些有的没的。 里面的几个人，也不是一伙的，看得出来他们是认识的。这些人看到杨再新，也觉得好奇，才坐下，准备开动。 有一个人之前就在里面，脸有些圆，肚子微微凸起但身材还没有变型的家伙，端起自己的盘子走到杨再新对面，说，“可不可以搭一桌？” “没问题，你请。”杨再新微笑着说，有人过来，那就面对吧。 “谢谢。”那人坐下，或许是已经先吃得差不多了，没急着进餐而是看着杨再新，“第一次来这里吗？看着很面生。” “彼此彼此。”杨再新见他没吃，便先吃东西，吱唔一句。 那人听杨再新说得有趣，明白这个人肯定不是圈子里的。但这样年轻还如此镇定，又完全不像是来混吃物的，就也慢慢吃东西，观察着杨再新。 几分钟后，那人是，“我叫赵荇东，百家姓第一那个赵，草头行走的荇，东方的东。能认识一下吗？” “没问题，谢谢。我叫杨再新，木易杨，再字辈，新鲜的新。柳河市那边的人，第一次来这里，是跟一位叔叔过来的。他说这里有不少美食，还真的不错。” “柳河市？我想想。”赵荇东是真在想，柳河市与省城之间，有较远距离，年轻人之间的往来便少。 不发达地区，这些高富帅不关注那边，是很正常的事。 “我家横折县的，市里的同龄人也没几个熟人，肯定以前没见过。”杨再新笑着解释，没必要让对方浪费脑细胞。 “那可不一定，哦，对了，我知道柳河市那边有个很有名气的年轻人，在长坪县，也叫杨再新。不会是你吧？”赵荇东说。 “你见过那个杨再新？”杨再新笑起来，不过，杨家是按字辈取名，重名会比较多。 “没见过，但我对那个杨再新很感兴趣，耳闻已久，正打算到柳河市那边找他。对了，长坪县的怀仁镇你熟悉吧？”赵荇东说。 杨再新便笑起来，说，“熟悉啊，我到怀仁镇半年多了。” “这么说，你就该是我要找的真神啦。那太好了。”赵荇东有些兴奋，站起来，“杨哥，杨哥，我给你敬一杯酒。白的还是红的？” 这句话有些大声，这里吃饭的其他人抬头看赵荇东。杨再新不认识对方，但看到这样子，想到之前有人说过，省城这边有公子哥要请自己喝酒的。 赵荇东没等杨再新说话，将一瓶白酒拿来，两个杯子。放到桌上，然后扬声说，“刘三，你来不来喝酒？可别说我不带你啊。” 刘三在那边，还有另外两人，凑成一桌。显然和赵荇东是认识但又不算同伙的，听赵荇东这样叫，看着他，说，“谁啊，哪尊大神到了。” 赵荇东便不理会刘三，开了酒，先满一杯，端给杨再新。杨再新看着赵荇东，做什么也不拒绝，由着他。赵荇东给自己也满上，端起杯子，说，“杨哥，来我敬你一杯。” “喝酒没问题，能不能解释一下？”杨再新笑着说，他虽觉得赵荇东与李家那个李添浩有关，但还是要核实一下比较稳妥。 “没什么好解释的，先喝酒。”赵荇东笑着说，“杨哥，总之一句话，我对你是非常感谢的。先喝酒，先喝酒。我先干为敬。” 见赵荇东一口喝下那杯酒，杨再新也不问，喝了酒。将杯底给赵荇东看了看，示意自己没耍滑头。 那边刘三也在看着赵荇东，见他真与一个面生脸孔喝酒，便走过来，说，“赵少，哪位啊，第一次见吧。” “我叫杨再新，你好。”杨再新笑着说，不管刘三与赵荇东是不是合得来。 “柳河市那边来的？”刘三说。 “是的，我是横折县人，目前在长坪县怀仁镇上班。”杨再新说。 “杨大镇长？难怪今早起来就听到喜鹊叫，见到贵人了。我也来给杨大镇长敬一杯，这是以前就承诺过的话。” 第323章 刘敬敏 刘三还真会扯，居然能把喜鹊给拉过来。江上省城会不会有喜鹊还有疑问，这些公子哥住临江别墅？ “可不敢当的，多谢好意。以前素不相识，而我不过是乡镇一个小干部，不像你们这些高富帅的。”杨再新微笑地说。 “杨大镇长，你可不能偏心啊。赵荇东的酒你喝了，我刘三也不比他差，为什么不肯跟我喝一杯？”刘三还真来劲了。 “刘少大，喝酒没问题，敬酒真不敢当。赵少的酒也是碰杯喝，当不得敬酒。”杨再新举起杯，“喝酒不分彼此，敬酒那是有缘由的，是不是？多谢刘大少，搞了吧。” “好，搞了就搞了。杨大镇长这么讲究，倒是很有意思。”刘三说，“杨大镇长，之前我刘三在省城几次受李添浩的气，争不过。 我听说因为你在怀仁镇，硬生生地将他踩了。这口气顺过来，他是开心好一阵子，你说该不该敬一杯酒？” “李添浩我都没见过啊，这些都是传言，当不得真。不过李添浩和他的公司，那是坏事做多了，不留余地。那叫恶尽而诛，是他家自身招祸，真不关我的事。” “这句话说得好，恶尽而诛。”刘三说，“赵少，你觉得呢？这句话让我头皮有点紧紧的，以后啊，混日子也要开着眼，少作孽。” “刘三，你也算开悟了啊。我在李添浩进去的当天，就明白了。”赵荇东笑着说，给三个杯子又满上。 一瓶酒三个人分，自然都不会有什么事，这些混场面的大少，酒量都够。杨再新虽说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大喝，但底子在那里。再说，在赵荇东和刘三面前，也不能说自己不行。 好在两人没有要考较杨再新酒量的意思，赵荇东先拿起酒杯，说，“杨哥明事明理，敢做敢为，我用不着跑柳河去找杨哥，今天高兴，敬二位一杯。” 说了后举杯示意，然后一口闷下。 “赵少客气。”说着也一口喝了，刘三自然不甘落后，也是一口。 如此，一瓶酒很快就没了。赵荇东说，“要不要再搞两瓶？” “赵少，我酒量浅，可不敢多喝。叔叔在那边等，也不知哪时候会电话我，总不好一身酒气去见叔叔。”杨再新自然不会多喝，醉酒了魏强会如何看自己？ “那行，哪天有机会，我请杨哥喝，一醉方休。”赵荇东哈哈地笑。 “杨镇长，喝酒算我一个。”刘三说，“重新认识一下，刘敬敏，文刀刘，恭敬的敬，敏锐的敏。今天能够认识杨镇长，听你一句话，心有所感。” “刘哥，我真是不敢的。杨再新，差几个月三十岁了，一事无成。认识两位大少，非常高兴。” “杨哥，你这叫一事无成啊，那我们更惭愧了，简直就成米虫啦。”赵荇东笑着说，“刘三虽混，不过人还不错。平时我有点看不顺他，今天他这几句话听起来顺心，舒服。” 如此说，杨再新将盘子的东西一扫而光，尽快结束这吃东西的环节。对赵荇东和刘敬敏的情况都不熟悉，可能够进来，又跟李添浩有纠葛，自然是有较大来头。等有空，问问琪琪，她可能了解这些情况。 赵荇东两人也吃好，便离开这里，到那便大客厅。 此时，人多起来。赵荇东也不管，跟杨再新说，“杨哥，没具体的事吧，我们找地方聊聊？” “行的，我过来说跟随叔叔来见见世面，没具体的事。”杨再新不掩饰，也没有惭愧之意。 三个人走一起，到另一区域，有包间和卡座，相对而言，这里的区域密闭或半封闭状态，适合有事情要谈的人。 不少穿露双臂或露更多的美女，在人群中漫步，显然是在等人，或钓金龟婿。这种事杨再新即使没遇上，但也听说过，不足为奇。 找到一卡座，赵荇东请杨再新先坐下，杨再新客气着。刘敬敏也凑过来，赵荇东虽然跟他不算合得来，也没有赶他走。 有茶，赵荇东似乎对这有兴致，坐到茶桌便负责这个事。之前，三个人喝酒，没必要什么因由，这时候坐下聊天，话题要说到一起，自然就有难度。 因为彼此之间都不熟悉，可聊的话题就少。赵荇东泡了茶，说，“杨哥，请。” 其实，赵荇东三十一岁了，比杨再新大两岁。但一开始叫杨再新为杨哥，这时候也不改口，杨再新也不在意，不纠正。 “谢谢，赵少，辛苦了。” “杨哥还跟我客气？没必要，今天我们认识了，以后到省城来，便直接电话我。说起来，我们也是有缘，谁想到会在那里碰上，还对了眼缘？” “多谢。赵少，哟后肯定会有不少事情找你帮忙。”杨再新说。 “没问题。” “杨镇长，如今长坪县的矿处理顺了吧。”刘敬敏说。 “已经有人接手，是省城的宏远矿业。姜鹏老总，刘少熟悉吧。” “认识，以前一起吃过饭。姜总很不错，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不过，四十多岁的人，和我们多少有点代沟。” “我也是前不久同姜总见过一面，长坪县的矿，如今是柳河市与宏远矿业接洽，地方上不过是做一些服务。” “宏远矿业是国企，赚多赚少，那都是落在国家袋子里。可不像李添浩的公司，纯碎是为东岛人办事，祖宗都不认了，只认钱。” “现在骂李添浩有屁用？”赵荇东说，“照我说，对这些卖国求荣的家伙，直接给一颗羊屎，一下子解决，清静干脆。” 两人估计之前是被李添浩压得狠了些，到如今，怨念还在，如果能够看到李添浩，估计会冲上去踹两脚。 “杨哥，这次到省城来是有公干？”赵荇东说。 “在省党校学习，已经一个月多了。”杨再新说。 “啊，省党校学习，那是不是又要上前一步，提前恭喜杨哥。”赵荇东说。 “不可能啊，到省党校来学习，充一下电，提高一些理论水平。”杨再新苦笑一下，“我拿到正科还不满年，日子长着呢。” “杨镇长，你不到三十就正科，实职，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你这话让他们得知，很可能会在背后砸石头的。”刘三笑嘻嘻地说。 第324章 楼和篮球场 “谁敢妒忌我杨哥，看我不踩死他。”赵荇东嘻嘻地笑。 杨再新也没办法，刘敬敏和赵荇东虽不在体系里，可他们对体系的情况非常熟悉。估计赵家和刘家在省城也是影响力非常大的家族，即使不如当初的李家，估计也差不多了。 李家倒下后，这些家族不咬一口？咬下多少，便壮大多少。陈家虽说是联合军方将李家作死了，拿到手的东西，不一定有这些人家多。 毕竟各有所需，陈家要的是另外的东西，比如江上省的安定与大发展，江上省各家势力往一个方向使力气。 对背后的事情，杨再新自然不知，也没途径得知。他只要在怀仁镇那边工作顺利，项目发展做起来，就是最好的状态。 “两位在哪里高就？刘大少、赵少，能不能说说？”杨再新说，也许看看对方交朋友的诚意。 “杨镇长，我们都是很有诚意的。我开了一个小公司，倒腾一些海外货物。每年捞点零花钱，四处奔波，做事不痛不痒的。”刘敬敏说，“杨镇长如有兴趣，可到我公司去看看。 赵大少比我威风，他是在做房地产，楼盘移开，大把钱往腰包流。不仅是省城周边有他的楼盘，地市的小区开发，也做了不少高档楼盘。” “如今做楼，可不像十年前了。看起来楼价升了，可开销方面是十年前的好几倍，利润空间被挤压得没多少。完全靠走量来生存，刘三，要说赚钱，你做进出口更赚钱吧。反正价钱由你定。” “其实，如今做什么都不容易。哪一块生意赚钱了，立即有十家几十家跟着做，国内不就是如此吗。”刘三感概地说。 杨再新对生意、房地产等都不算熟悉。之前在横折县，因为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自然接触过房地产的楼盘。利润空间大不大，关键还在于楼盘的地理位置，宣传方案等等。 面前这两位诉苦，完全是一种吃大餐吃腻了，诉说大餐没味道一个道理。 “两位的苦，那是比海还深啊。江上省上亿人想同你们换，肯吗？”杨再新说。 “杨哥，我们也不是矫情，如今做任何生意都不容易。”赵荇东说，“对了，杨哥在柳河那边，有什么要求，也可跟我们俩说说，能不能做到，先听一听。” “真的？”杨再新故意提高的语气。 “当然是真的。我老赵向来说一不二的人，杨哥你熟悉我后，就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 “那好，我就直接说了。”杨再新也想试探一下对方，“赵少，我现在需要五个篮球场，标准的那种。能不能无偿给我做出来？我如今，一分钱都没有，就是想四处化缘。” “啊，杨哥样那么多标准篮球场干嘛？是村小还是怀仁镇镇正府要建？”赵荇东没否认说不给，却问情由。 “赵哥，上次柳河过来通宏远矿业的姜总谈矿业的合作，我也在场。他们谈好后，我向姜总提了一个小小要求。就是请姜总在省城帮忙，拉一些企业、朋友到长坪县合建一所完全中学。 这样一所中学总投入可能有些大，但姜总还是答应做这个事情。我想，只要江上省的企业合力来做一所中学，我们完全可做一个宣传方案，对这些企业进行大力宣传，时间跨度至少持续两三年。 如此一来，企业的广告效应也就出来了。这样运作，江上省这边的宣传难道不跟上？我判断，这个方案一旦做起来，影响力不会太小。 姜总之所以答应，也有自己的判断。而我提出这个议案之后，宏远矿业会承担至少五栋教学大楼的建设量。 见赵少热心，我也是诚心邀请。完全中学规划的是十个标准篮球场，赵少帮衬五个，不至于亏血吧？你自己派人去建造，我们只要质量好，不会派监工的。 对了，每一个企业赠送的建筑，都会以企业的名来取名的。” 赵荇东听杨再新这样说，面色不变。很可能是五个标准篮球场，费用不算大，赵荇东完全可承担得起。也可能是在听故事的心态，不会参与，自然不会有什么脸色。 “听杨哥这样说，我总算搞明白一件事。”赵荇东说，“上一周，姜鹏找我谈，要我到长坪县去捐一栋综合楼。我还正在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算是明白了，起因是在杨哥这里。” “姜鹏也找到我，缠得头痛。”刘敬敏说，“杨镇长，听你这样说，我是明白了。你一个镇长却谋划全县的事情，你们县长干脆让你来干得了。 不过，杨镇长这份情怀和胸襟，确实让人佩服。做一所学校即使有醒目的业绩，哪有做地标让人记住。 但建学校是百年之计，这个方案仔细筹划，确实有做好宣传形成广告效应。广告做起来，对投建的公司而言，也不算亏。” “总不能让人掏钱一点回馈都没有，是不是？”杨再新不知刘敬敏到底是什么心态，今天自己为五个篮球场的事，会不会让姜鹏在省城做工作，难度更大？ “长坪县要建完全中学的方案，已经听姜鹏说过，其中的运作他也解说了。谁想却是杨哥最先谋划的，好，这样吧。姜鹏要的那综合楼我答应了，另外，我再去拉人进来。 杨哥，你觉得我老赵怎么样？” “赵少、赵哥，非常感谢你的热心、善心。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虽然我能力小，大小都是心意，赵哥你别嫌弃。” “杨哥这话中听，既然是朋友，真心才是最好。”赵荇东笑着说，“五个篮球场我也做了，怎么样？” 赵荇东看向刘敬敏，相对而言，赵荇东是做房地产的，即便做这样的项目，只要控制看好成本，所需要的开销会少得多。 而如果赵荇东能够在这个项目中，接承其他楼建设工程，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看我干什么？即使我要建楼，也不给你做。”刘敬敏笑着说。 第325章 跋扈的卫子扬 “谁稀罕你的楼了。”赵荇东故意气刘三。 “这是你说的，赵少，没有王木匠难道还没人装犁耙？”刘三说。 见两人如此，也知道他们是在置气，杨再新完全不在乎，笑着说，“两位哥哥都是大善人，在这些小事上就没必要赌气。是不是？” “还是杨镇长说得有理。”刘三说，“赵大少，百家姓你占第一，还这样小心眼，不怕人笑话吗。我负责掏钱，你负责做工程，我信得过你，你还信不过我？” “跟你刘少做生意，谁不是要先拿到钱？我也一样，修楼没问题，但造楼的钱先打过来，要不然，没门。”赵荇东说。 “没见过你这样小气的，算我不认识你。”刘敬敏说。 不管两人怎么说，这两栋楼算是到手了。杨再新满怀感激，端起茶杯，说，“感谢两位哥哥帮我，你们的善心善意，长坪县的学子会记在心里。我以茶代酒，敬两位哥哥，让你们破费了。” “杨哥，恩德的话就不用说了。做公司有钱赚，回馈社会，也是必然。”赵荇东说，“之前，你说那句话很有意思，‘恶尽而诛’。做人多做善行，不管是不是真有福报，至少，心里安稳，对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自己安稳更重要？” “赵荇东，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浪子回了头啊。”刘敬敏笑着说。 “刘三，听你这样说，我之前是不是属于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那倒是够不上这种程度，小痞子还是有的。” “两位对长坪县和小弟我的帮助，我诚心诚意地感谢了。”杨再新严肃地说。 “杨哥，千万别……”赵荇东正在说，突然有人进卡座来。 “吆喝，刘三和赵少居然坐一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稀奇稀奇。”进来的人阴阳怪气的，杨再新看一眼，见这个人多少有些跋扈之态。 省城圈子里，肯定不是一团和气，这也是必然。一个大蛋糕，坐在桌边的人多，谁愿意让别人多吃一口？ 自然会有争端，有利益的收敛和排斥，表现在外，交往之中便有这样那样的纠葛。 “卫子扬，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刘三嚷起来。 “卫子扬，如今你已经上班了，还这么跋扈，不怕被人举报？”赵荇东说。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那种假惺惺的样子，刘三，以前你在李添浩面前敢大声说话吗？赵荇东，李添浩夺你的地块，你敢开声吗？现在跳起来了，是不是？”卫子扬声音不小，直接揭两人痛处。 赵荇东和刘敬敏虽怒，但卫子扬没有说错，想让他们承认可又怎么肯？一脸憋气的样子，杨再新也看出来，当初李添浩在省城当真是横行。 “吆，这位是哪个大神？生面孔，敢不敢告诉我一个名儿？”卫子扬看着杨再新说。 “卫子扬，这里不欢迎你，别到这里找事，惹怒老子，直接揍你。”刘三站起来，显然是不行让卫子扬找杨再新的麻烦。 “呵呵呵呵，你刘三敢揍人，行啊。我站这里，你来吧。我敢说，只要你动一下，你那公司不关个两三个月，我算你狠。” “卫子扬，我吓大的啊。别以为上个班，拿到一个正科级，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省城，你这个年龄才正科，也不过一般般。”刘三开始反击。 杨再新也听出来，面前这个人，或许跟李家多少有些瓜葛，或者有利益的一致性。在省城某要害位子，正科，潜力自然不小。 对这样的人，杨再新从内心上说是不愿为敌，惹这个人赌气。彼此之间，原本没什么冲突，也没利益上的竞争，因了赵荇东和刘敬敏与卫子扬之间的矛盾，引发更多的对立，实在是不智。 只是，自己与赵荇东和刘三在一起，还才得到人家的建楼承诺，总不能立刻划出分隔线。 当然，杨再新也不是那样的人，对麻烦虽不喜，对树敌也不愿，可真有敌手找来，也不会逃避。 “卫科长，有何见教？”杨再新平静地说。 卫子扬听杨再新说话，底气足，不免更好奇。按说，他和刘三、赵荇东斗话，坐在旁边的，难道还不知情况？ 这可能性不大，看着面前这个人波澜不惊，卫子扬又觉得似乎有一点点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兄贵姓？”卫子扬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神态不改，注意力转到杨再新身上而已。 “免贵姓杨，”杨再新淡然地说，“卫科长，在省城哪里高就？第一次见面，省城这里的领导果真不同啊。” 虽然没直接说卫子扬跋扈，但言语里也是那个意思了。卫子扬和刘三、赵荇东都听出来的，卫子扬双目一瞪，似乎要发作。 “告诉你，你没见过的人还多，老子就是这个脾气，看不惯你可走。”卫子扬看着杨再新说。 “卫科长，我们先到这里吧。该走的是你。”杨再新不软不硬地说。 “卫子扬，杨哥不认识你。有什么脾气跟我和刘三说。”赵荇东见卫子扬来劲，也站起来。 “卫子扬，不要以为有个官职就披了虎皮。你见李添浩耍横吗，如今他怎么样？”刘三说。 “刘三，别提这个事。”赵荇东怕刘三提到杨再新将李添浩搞下去，给杨再新惹出更多麻烦。 “李添浩算个什么东西，以前我不是照样踩他，他敢说一句吗。” 李添浩不进体制，和卫子扬在体制里，彼此之间冲突不大，哪怕看不惯对方，李添浩也不敢对卫子扬太过分。 如此，卫子扬说这话也是事实，而刘三和赵荇东则被李添浩踩在脚下不敢言。 平时卫子扬见赵荇东和刘敬敏也不至于这样使脾气，但今天见两人在一起，就觉得奇怪，想弄明白其中缘由。谁知就闹起来。 “行了行了，你请。卫子扬你厉害，省城一哥，总行了吧。要不，那天我和刘三给你摆一桌。”赵荇东想息事宜人，要卫子扬先离开。 杨再新也知道，这时候出头没有意思，而自己即使出头，也没什么可压住卫子扬的。 第326章 跋扈自有因 “不行，谁稀罕你？”卫子扬怒瞪了赵荇东一眼，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杨再新，“告诉你，老子在组织部干部处。服气不服气？” “不就是一个科级的副处长吗。有什么了不得，要不是你生在卫家，你能够做什么。”刘敬敏见卫子扬不肯放手，也怒了，说话不客气。 反正彼此不在一处混饭吃，还在意他是不是科长？就算他管着全省的干部，那又怎么样？ “老子就是生在卫家，你不服气还能怎么的。”卫子扬说，“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天天有人到你公司找你喝茶。” “卫子扬，你敢。”刘三说。 “老子什么不敢？你不做违规的事，谁来查也白搭。鸡蛋无孔，怕什么钉？”卫子扬冷森森地说。 “卫科长，你在省组织部干部处，确实是大人物。但你觉得这这样的位置上，就可用来欺压人，威吓刘哥、赵哥，你不怕纪律吗？”杨再新见这个卫子扬居然这样直接威吓，也是不肯忍了。 省组织部固然有权威，人事处能够与全省很多领导有人脉关系，利用这样的人脉关系，可做很多事。但要说对杨再新有多大威胁，他不觉得。 刘叔叔刘诚宇目前在省组织部是常务副，实权在手，还不你治住你一个副处长？ 当然，没走到那一步，杨再新也不会惊动刘诚宇这尊大神。 “还敢吓唬我？你到底是谁，敢不敢说你的来历、叫什么名字？”卫子扬瞪着杨再新，“看着两个家伙这样护着你，我估计你是哪个地市的小干部。 你上司是谁，上司的上司是谁？报出来，看我能不能认识？看我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上司的上司会怎么说？敢吗！” “卫子扬，快滚。”赵荇东走到卫子扬身前，双手推他，不想让杨再新面对卫子扬硬抗。 刘敬敏见赵荇东行动，两人一时间配合默契，一起左右用力，把卫子扬推开。一直到杨再新看不到，但赵荇东两人也没有及时回来，说明三个人在那边又纠缠一阵。 当真是莫名其妙，不过，今天有这个事情，与刘敬敏和赵荇东的关系算是牢靠了。 这个叫卫子扬的，在省组织部里上班，居然如此跋扈，卫家在江上省城实力很强吗？ 赵荇东担心卫子扬打击报复自己，倒是有心了。按照他们的想法，卫子扬确实能够给柳河市打电话，然后某人或市组织部的人就会盯住自己。 以后只要有机会，就会有人对自己不利。 实际上，在柳河市目前谁真要对自己不利，估计在心里也会掂量掂量。事情不大，对自己影响也不大，那就无所谓。事情弄大，那就会冒着李善淮发火的火力。 在长坪县里，那就更难操作了。石东富如今不敢逞强，书记章童俊又一直呵护自己，谁要真搞小动作，未必会起作用。 对于刘敬敏和赵荇东的做法，杨再新新存感谢。他们肯保护自己，那以后总会有回报的机会。 坐着喝茶，过十几分钟，赵荇东和刘敬敏总算回来了。见杨再新还在那里坐，赵荇东说，“杨哥，真不好意思。” “卫子扬在省城也是一只疯狗，见谁都会咬一口。”刘三愤愤不平地说。 “卫家很强？”杨再新说。 “卫家是强，但卫家不像李家那样子，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就是卫子扬这个家伙自己作死，家里对他这样也很不满。” 赵荇东说，“原本卫子扬是不想去上班的，他那性子坐不住。可家里强逼着他去上班，然后，这几年卫子扬就更放纵了。” “你说一个上班的，到这里来混圈子，还那么跋扈。可卫子扬就故意这样，想背一个处分，然后轻轻松松离开不用上班了。”刘三说。 “卫子扬有这样想法后，一直找人麻烦，找人吵架，就想弄出点事来。省城的人知道他这个性子，便绕远一点。” 弄清楚这一点，杨再新对这个卫子扬也有点理解，不过，这样的人放在人事处那样的职位上，却又很危险。说不定哪天就惹出大事来。 这种事情，可能和刘叔叔没多少关系，却在危害上有较大关联。不过，杨再新也明白，既然赵荇东等人都知道卫子扬是这样的，刘叔叔没可能不知道这事，估计也会有防范。 “现在没事了吧。”杨再新笑着说。 “杨镇长，真不好意思。卫子扬本来是要找我们俩晦气的，他见不得我和赵荇东在一起。差点将你拖下水了，这样吧，刚才说的五个篮球场，我也是五个吧。”刘敬敏说。 “多谢多谢，又让刘哥破费了。”杨再新笑着说。 “再坐聊聊，还是怎么的。”赵荇东说，“杨哥，要说没什么事，你要是回党校，我亲自送你过去。” 赵荇东虽没说出含义，杨再新也明白他的意思，怕卫子扬再找过来，对杨再新发难。 “赵哥，我叔叔还在那边，我也过去看一看。就先告辞吧。”杨再新知道赵荇东和刘敬敏的意思，可也不想就这么回党校。 真这样子走人，魏强肯定会问，这个事情同样也不你掩饰过去。如果卫子扬之后还要找自己麻烦，那就彼此之间的事情。 和赵荇东、刘敬敏等关系不大了，自己有必要退却吗？李添浩当初没有直接面对面，这个卫子扬要和自己直接面对面，那也随他选择。 卫子扬在省组织部上班，而自己今后到省城来的机会也会逐渐多起来，有一个敌手，那也是一种压力和促进。 赵荇东和刘敬敏见杨再新有些坚决，又不好说得太直接，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杨再新在柳河市固然强大，也同省城这边有较多联系，但姜鹏还压不住卫子扬。真遇上又刚上，后果对杨再新而言也是比较严峻的，两人自然不想看到。 不能力劝，更不好要杨再新退让，回避卫子扬。 见杨再新执意，两人就不说话，等杨再新走出卡座，跟在身后不远，随时准备救火。 第327章 替 手 魏强离开前后两个小时了，也不见来找自己，幸好碰上赵荇东和刘敬敏，要不然，真会很无聊的。 而自己在这里，也不可能搭理那些瞟来瞟去的女子，她们或许也看出自己的本真——穷鬼一个。 回想一下，记起魏强之前说的地方，也不知这么久他还在不在那里。 聚会的地方不小，上下两层，房间也多，卡座不少。 人们凑在一起聊天，打屁，交朋友，交换信息。对于一些人而言，最关键的还是经营人脉，这样的环境里，魏强叔叔绝对是如鱼得水。 人脉经营是任何一个圈子的人都需要的，从最底层到高层，从村里到商团。杨再新对此也是深有体会，知道人脉的重要性。 出来好在没看到卫子扬，杨再新往楼上走，然后找到之前魏强告诉他的地方。这是一个包厢，门关着，但没拴。 敲了门，轻推进去，见魏强果然在里面。只是，里面的六七个人都关注着桌面，却是魏强等人在打麻将。 旁边看的人也有参与的，那叫买马。从最后一墩牌摸一张，看是不是座次符合的和牌，收钱和付钱就是身前的座家一同输赢。 杨再新看麻将不少，但很少亲自上桌。 最初当教师，没什么时间玩，也没钱去玩。等到了章童俊身边，秘书身份原本可借这样的机会赚一些外快，但章童俊对杨再新要求很严，杨再新也知道该怎么做。 遇上牌局时，都是在旁围观。 麻将不复杂，根本的还是要看手气。当然，打工作牌、业务牌，那就需要高手，判断别人要什么牌，准确地送过去，让某家和牌。 敲门进门，里面的人也不当回事，魏强坐在侧面，杨再新见他之后，也不知该不该招呼。 但已经进来了，不可能又直接出去，便到魏强身边，说，“魏叔叔，手气旺啊。” 魏强前面有一叠卡片，估计是代表输赢的东西。魏强扭头看了看，伸手摸一张，食指轻巧地在牌面擦过，说，“杨再新，你真是小财神啊。” 说着，将牌翻转，“自（摸），清一色、对对碰。一把就够了。”魏强笑着开心，却也不怎么在意。 到这里来打牌，自然不是以打牌为目的，而是跟人联络关系。赢一把无所谓，关键是某个人必须是赢得最多的。 杨再新扫了扫桌面，见姜鹏也是一个脚，背对着门，一进来没看出来。 “姜总好。”杨再新看到姜鹏，不可能不招呼。 姜鹏是输钱最多的，脸上虽然平静，但神态上还是可以判断。到这里来，绝非完全打业务牌的，手气不顺，输得多，不会当真一丝表现都没有。 姜鹏两手推着牌，转脸见是杨再新，说，“杨镇长也来了？来来来，帮我替两手。” 说着站起来，“输赢都算完的，肚子有点饿，吃点东西补充一下动能，再把他们赢的赢回来。” “快去快去。”魏强笑着说，“先赢是纸，后赢才是钱。” 大家倒是不在意姜鹏下桌让人替，只要不欠账，约束不大。边上就有好几个在等着接手，不过姜鹏只说去吃东西，也没人说要顶替他。 “姜总，我还真不会打麻将。”杨再新忙说，替人打牌，不大输则好，真点了大炮，那就不好意思的。 “你说不会打牌，谁信啊。不用担心，反正已经输了，杨镇长年轻血气旺，说不定能够镇住这个位子的财气。”姜鹏无所谓地说。 “给他替一下也没什么，不用在意。”魏强说，“又不是打业务牌，规则也不复杂，和你们那边差不多吧。” 魏强介绍了规则，杨再新本想说真不会，可这时候太纠结也不行。不容杨再新多说，魏强已经按了纽，新的牌墩开拿。 杨再新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牌理顺，脑子一边记魏强所说规则，一边对比自己的牌。但魏强已经出张两分钟了，其他人也看出杨再新确实不熟，也不催。 最初的忙乱，哪怕不慌张，可让大家打牌的节奏乱了，其他人也会觉得无聊。杨再新选一张丢出，一个人立即说，“碰。” 坐在杨再新下家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看来杨再新一眼，说，“现在年轻人还有不会打麻将的？” “平时接触不多，不好意思啊。”杨再新说。却见对家出张，他这里可碰到，只是魏强已经伸手摸了牌。杨再新想碰，又不好说。 魏强见他那样，说，“要碰？” “算了。”杨再新自嘲说，“输赢都是姜总的，我干嘛要太认真？” “这个心态好，你这样的替手，大家都喜欢。”杨再新下家说。 “最好是将手中的牌都拆了打。”旁边的人说。 “没问题，不过，姜总回来你们得打掩护才行。”杨再新笑着说，如此一说，似乎跟房间里的人融合一些。 那老者看魏强一眼，说，“魏总，不介绍一下？” “柳河市那边一个乡镇的镇长，我带他过来看看。齐总，有没有兴趣到柳河那边搞个项目？”魏强说。 “别提柳河市了，我这些天给姜鹏烦都烦死了。就指望他今天多输一些钱，出出气。” “姜鹏还敢招惹齐总？他胆儿有这么肥吗。”魏强嬉笑地说。 “姜鹏背靠那么厚，有天不敢得罪的人吗。再说，我江柳集团小本生意，得过且过，都没有宏远矿业日子过得滋润。”齐总说。 “老齐，你这个话敢让姜鹏听到吗。他听到还不跟你急。” “你不知到，半个月来，他天天找我要钱，说是到柳河市那边一个县，做一个完全中学。我有钱干嘛到那边去做楼，不在省城这边建楼？但他就不依不饶地缠，你说头疼不头疼。” “齐总，您可别怪姜总了。你说的完全中学要建楼，是我托请姜总帮忙拉人。”杨再新笑着说，“齐总您说在省城建楼，确实便利，也会得到相应的回馈。 不过，如果您和姜总在长坪县联手做出一所完全中学，对外的影响力，绝对比在省城要大，宣传效应要好。您说是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说糊涂了。”魏强说。 第328章 大善至善 “镇长？”齐总看着杨再新，听他说策划建完全中学的事情，也觉得不可能，但又见他说得鼻子眼睛齐全，不像说假话。 “魏叔、齐总，”杨再新一边打牌，一边说话，节奏之间适应，动作反而快了一些，“长坪县教育严重滞后，到如今，九年级初中毕业，能够读高中的学生数不足四成，学位严重缺少，其余百分之六十强的人，就流向社会。 十五六岁是人生第二波叛逆期，外出打工，会给社会带来什么样的状况，两位肯定比我了解。 心性都没有稳固，毕竟没到成年，进厂就是玩票的性子，谋生糊口都难。 多数人进厂两三个月，那种辛苦忍受不了，离厂。选新厂，能够招收初中毕业生的厂，其上班情况也可知的。 不到半年，这批人对务工谋生也就厌倦，一些人生出歪主意，违法的事情没少做。说到底，还是文化太低，不能接触工作环境正常的职位。 长坪县早在十年前，就有建一所完全中学的呼声，只是，一直没有能力修建起来。 上次同姜总讨论长坪县的矿业开发，我提出建设一个完全中学的要求。请姜总到省城帮忙化缘，邀请各家企业出钱出力，把长坪县这所完全中学修建起来。 做这个项目根子还是求企业扶贫，做善事，一家做一栋楼或一个运动场，哪怕捐赠一些公司不用的二手电脑、办公桌椅，都是一片善心。 齐总，姜总缠住你不放，那绝对是齐总一贯做善事多，觉得能够说动你把投放在别处的善款，挪到长坪县去而已。” “哦，还有这么一个事情？怎么没听我师弟提起？”魏强说。 “魏叔，这个事情目前还在筹划，主要是宏远矿业承诺的五栋教学楼。当然，刚才我也拉到两栋综合楼和十个标准篮球场。 书记那边肯定是先把建设完全中学的土地解决好，然后绝对会找魏叔化缘，谁让魏叔人脉广，面子大，能者多劳。”杨再新笑嘻嘻地说，“哦，对了，这算不算和牌？” 说着，杨再新将牌放倒，给魏强、齐总等人看。七小队，自（摸）。 “小杨，你还说不会打麻将，上桌第一把，就给我们一个厉害的。”魏强笑嘻嘻地说。 “原本不打算做牌的，随意拆牌，结果补上来的牌，成这样子了。”杨再新解释说。 又一阵手忙脚乱的，杨再新将牌理顺，出张。 对家又碰，将下手的齐总阻隔进牌，齐总看杨再新一眼，说，“杨镇长，你完全就是一个不在其位，偏谋其政的角色。” “齐总，主要是对柳河市各县的情况了解比较深，我从开始上班就在基层，对各村的情况自然熟悉。 那年当老师，开学到各村去劝学，看到村里各家情况，又如何忘记得了？ 我觉得，如果企业的善事，我们地方将一些具体农户的困难收集、拍摄出来，让社会看到企业建学校的必需性，这样对企业的善事宣传力度会更大。 这样的宣传自然要专业的策划，可不能是县里的电视台做出的东西。宣传方案突出两个重点：一个是贫困，二是企业雪中送炭，致力于提高国民素质，这样的善心，发挥的作用是不是更大，更让社会认可？ 当然，我的见识浅薄，如果齐总能够帮忙，这种宣传做出来，绝对更有轰动效应。 遇到大灾大难做善事，解决受灾人的一时生存问题； 对贫困落后人群的教育善事，则是破解地方落后贫困的根本，当真是世世代代，接续下去的大善至善。” “魏总，你这位小朋友做别人思想工作可厉害了。姜鹏不少五次跟我说这个话，我都没动心。可听杨镇长说大善至善，又如何不动心？ 我国发展不均衡，各地之间差距非常大。数说原因自然很多，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教育落后的问题。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这个话说出来大家都知道，可要说真正用心去做，做好，却没有几个人。 因为教育不是三两年就能够见到明显效果的，而投入之巨大，又是每天都看到的，感受到因为教育投入，让地方执政者窘迫。 有几个执政者愿意把有限的资源，投放到看不见成效的教育？经济滞后的地方，教育自然更落后。 像杨镇长所说的那样，十几岁这批人放到社会去，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都成为社会负担，造成恶果的，也大多是这些人。 等他们在外熬几年，逐渐改变心态，逐渐成熟。这个过程，社会承担的代价更大、损失更多。” “齐总，您是一位有真善心的善人，才会关注底层的人群。德行高远，难怪齐总的事业做得那么好，那么红火。”杨再新自然会奉送一段赞美。 “和牌和牌，清一色，一条龙。”杨再新报出自己的牌，然后翻倒给另外几家看。 “每一把都是大牌？杨镇长，你是赌神吧。”齐总见杨再新接连和牌，和之前姜鹏状态完全不同。 “不好意思，我真的是瞎碰。不懂牌。”杨再新笑着说，站在边上的人，原本不看杨再新的，这时候，有两人往他身后站。 齐总将筹码丢给杨再新，说，“杨镇长，连和两把大牌，把姜总输掉的都拿回了。如果下一把再和牌，我就给你一栋楼。” “齐总，感谢你的善心。魏叔，你们俩可不能做牌了啊。一栋楼，到哪去化缘？齐总，不管怎么样，我都非常感谢您的善心善意。” 按钮，机子将牌推上来。分牌。杨再新是庄家，自然多拿一张牌。拿了牌，杨再新还在看，整理。 魏强说，“小杨，别紧张哦。” 站在边上的人都还在买马，而站在杨再新身后的一个人说，“齐总，你又破费了。” 杨再新整理好牌，准备选一张丢出去，却发现没一任何一张废牌，便知道已经和牌了的。当即将牌翻倒，对齐总说，“齐总，谢谢啊。这是天意，也是齐总的善心和诚意感动了天意。” “我了了天，这是什么手气？”旁边的人都感叹起来。 第329章 上感天心 看了看杨再新的牌，齐总说，“看来真是天意，不然如何解释？ 好，既然如此，这幢楼我建了。 这样吧，杨镇长，我给你再拉两个人来，总算不辜负这天意了吧。” 见齐总面带微笑，这时候确实有着慈眉善眼之态。杨再新当即站起来，将椅子后移，恭恭敬敬地对齐总鞠一躬，说，“齐总，您这善心，上感天心。我代长坪县的学子们，给您鞠一躬，谢谢！” “杨镇长，你这样做可不怎么好。”齐总也站起来，“大家在牌桌上，都是朋友。虽说我年纪大很多，牌桌上连父子都不认，何况我们初次见面？” “齐总，你如此善心，当真是我敬佩的前辈。前辈高德，后辈小子表达一下诚心佩服，有何不可？ 善能帮人、救人、也能导引人，导人向善，那是大功德。”杨再新依然是带着敬意在说，虽然第一次见齐总等人，也为他所感。 “魏总，你有何感想？”齐总看着魏强说。 “我还能说什么？一幢楼，我自己没钱，讨也要讨来一幢楼。”魏强嘻嘻哈哈地说，随后指着站在周围的人说，“还有你们，都开一个口，给个面子。” 里面的几个人，也听杨再新和齐总两人说话，知道是要做什么，一个说，“齐总、魏总这样大气，我也不敢落后。三百万吧，交给魏总处理，够意思吧。” “太够意思了。”魏强说。 杨再新见了，忙给那人鞠躬，那人避让，说，“杨镇长，这个事情也不是为了你自己，都是为建学校。你和我一样在出力，可不敢当你如此。” “这位是田总，三百万，够他忙一年了。”魏强说。 杨再新便明白，这位田总的公司规模小一些，三百万是一年的收益，那这个数比起一栋楼来都要有诚意。 “谢谢田总，后生小子，带累你们了。”杨再新说。 “杨镇长，你这样为地方出力，才真正让人敬佩。放心，以后杨镇长有什么需要，我们能够做到的，都会出力。”田总说。 如此，另几位也都给了承诺，百万、几十万不等，杨再新逐一表达感谢，一时间，牌桌都停了。 正忙着，姜鹏走了进来，见牌桌似乎停了。说，“怎么啦，我不在没人肯输钱了？杨镇长，只管打，输赢不计较的。” “你不计较，我们能不计较吗。”魏强笑着说，“姜总，你很会抓夫啊。小杨上桌三把牌，你知道怎么打吗。 第一把七小对，第二把清一色加一条龙，第三把就更绝了，天和。这样的手气，谁还打？只好等你来了。” 姜鹏才看到杨再新面前一堆的筹码，顿时笑起来，说，“杨镇长，我们二一添作五，均分了。” “姜总，我今天已经赚够多了，筹码就不要啦。”杨再新笑着说，“非常感谢齐总、魏叔、田总他们，也感谢姜总为我们长坪县劳心劳力。” 姜鹏听杨再新这样说，也听出味道来，看着魏强说，“魏总，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在劝说齐总到长坪县去建楼吗？ 刚才打牌，齐总也小杨赌一把，如果小杨能够三连和，我就去建楼。 结果，小杨牌一上来，就天和了。你说，是不是天意？ 既然是天意，以齐总的善心善德，不仅答应一幢楼，还答应再拉两栋楼去长坪县。 田总几位也许诺了几百万建设资金，这所学校，即使还有差距，以后我和你一起跑，怎么样？” “那太好了。杨镇长的口才和品行，我是非常佩服的。这样太好了，算起来有十几栋楼了。杨镇长，你完全可同县里沟通，那边开始启动吧。” “姜总，这个事情我出面不太好，还是宏远矿业来推动更适合。”杨再新自然要将这功劳让出去。 “你看，杨镇长一到这种事情就退走，这可不好。魏总，还是你来说说。”姜鹏也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来摘果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小杨，你好像说了，刚才化缘找到了两栋楼和十个标准篮球场？谁答应的？”魏强说。 “魏叔，刚才到那边吃饭，偶然遇到了赵荇东和刘敬敏两人，然后认识，然后他们就答应给建楼了。”杨再新说。 “赵荇东和刘敬敏都答应你啦，那太好了。十几栋楼了，目前？”姜鹏有些兴奋。 “我想想，宏远矿业五栋楼，齐总答应三栋，赵荇东、刘敬敏各一栋，魏叔也是一栋，田总几位虽然没说多少，但几百万下来，三栋楼总不至于造不出。十五栋楼了。”杨再新说。 “怎么多出一栋？”魏强说。 “新畦食品在长坪县做产业，肯定会修建一栋的，不用问，我先承诺了。”杨再新笑着说。 “那目前看来，至少一半的楼已经有了。长坪县那边可以启动，柳河市、江上省为地方教育也该投入一些吧。这个项目还可往上报，申请资金修建。”魏强说。 “我看，既然是我们企业要做这个项目，就干脆一些，缺少的部分，我们四处拉也要补足缺额。”齐总说。 “齐总有这样的决心，我还敢不尽力？”魏强说。“小杨，你明天请一个假，回去一趟，直接同县里谈这个事情。姜总肯定也会出面，但首先还得你辛苦一下。” “魏叔，我还是不太适合，加上要上课。请假也不适合吧。”杨再新知道，这所魏强这些，谁提出来，以后的功劳自然是谁的。 这种功劳，姜鹏有用但在县里市里却没用，对杨再新而言，这是一个非常扎实的资源，对以后的成长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魏强等人明白其中奥妙，才会让杨再新请假回县里。“党校这边我帮你去说说，这是正事，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然，我怎么不直接给师弟打电话？” 这个事情敲定下来，几个人也没心思继续打麻将。姜鹏、齐总和魏强三个人，作为这一项目的核心小组，不论是拉到楼还是善款，都聚集在他们手中。 第330章 我会一直盯着你 这个事情很快讨论定下来，魏强说，“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我们各自忙吧。” 带杨再新准备回党校，有他带着，杨再新也不会被门卫卡住不放人。原打算玩通宵达，心里有事情，魏强也想将这个事规划一下。 出房间准备下楼，却见卫子扬从下走上来，见到杨再新后，瞪着他。说，“姓杨的，还真会躲啊。害得老子找这么久，你再跑看看。” “卫科长，找我什么意思？”杨再新也没想到，卫子扬还真要揪住他不放手。 这时候，赵荇东和刘敬敏估计都先走了，或者在哪里玩了。他们可能也没想到卫子扬会专一找自己。 “没什么意思。我一直在门口等你呢，就想同你聊聊，知道你在哪里混，吃的是哪一碗饭。不行吗？不想也得行，我就想看你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卫科长，跟你有必要这样吗。”杨再新平静地说。 魏强从卫子扬第一句话起，就站在边上看着，不插话，也想看看杨再新和卫子扬到底怎么回事。 对卫子扬和卫家的情况，魏强是了解的，却没料到他会通杨再新冲突起来。说实话，与卫子扬冲突，杨再新确实没有半点胜算。 可看到杨再新很镇定，又觉得奇怪。杨再新并非不懂暗中操作的人，之前就遇过这种情况，但他为什么会不惊不慌？ “你还不熟悉我，等你过一段时间，就知道我的性子。不过，到时候你肯定会后悔，今晚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认识赵荇东和刘三，还要和他们一起。 不过，懊悔也没有用，你就算不说来历，不说名字，难道我还查不到一个人？你觉得可能吗。”卫子扬说着语气就张狂起来。 “我叫杨再新，柳河市长坪县怀仁镇镇长。卫科长，是不是觉得你在省组织部干部处，正好掐住我脖子？”杨再新平静地说。 “嗯，很不错。敢爆出名字和职务，我会查一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恭喜你，即使不丢职也不可能往上升官了。 我会一直盯着你，十年、二十年，然后看你痛悔、不甘又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哈，很开心，我很开心啊。” 见卫子扬这个表情，杨再新确实很烦躁。他这种性子已经完全变了，性格缺陷，心理有病。不再有对错，只有他的恨转嫁到别人身上，让别人痛苦，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和这种疯子对上了，以后确实很难做事。他不在意你做什么，他就会一直地破坏，一直地为阻拦而阻拦。 “卫科长，你如果执意这样做，你自己会不会后悔？”杨再新说，“之前，李添浩虽说没见过，听说也很跋扈、张狂。 不过，我觉得李添浩跋扈、张狂还有些底气，因为他自己能够将公司做好，有自己的眼力、判断力和决策力。 卫科长，我不知你在人事处有什么业绩？如果不是卫家，你还能不能在人事处站住脚？” “你说什么，拿李添浩跟我比，是说我不如李添浩那狗家伙？你问问李添浩，他敢在我面前说句话吗。李添浩跟你什么关系？” “原来你不知道啊，李添浩跋扈，闹到长坪县，是我抵住了他的张狂，然后，李添浩就进去了。 我听说你们卫家做事还是很有规矩的，就出你这么一个祸害。你是准备将卫家一起葬送掉？” “威胁我？我很喜欢人家威胁我，然后又被我踩在脚下。”卫子扬声音有些大，引起一些人看过来，但见到是卫子扬，都摇头。 “就凭你，还不能把谁踩在脚下。”杨再新冷静以对，说话不赌气和不生气，“卫科长你这样做，不过是在为卫家招祸，与别人有多大关系？” “我招祸？”卫子扬哼了一声，“姓杨的你给我记住了，三周内，不，十天内，你就会后悔的。” “卫科长，不是我说你，要不是有卫家，你敢进这里来吗。除了依靠卫家，你还会做什么事吗，最多就一米虫而已。不过，生得好，能拼爸，也是本事。希望你别坑爸就好。” 杨再新显然也给卫子扬的跋扈给气到了，说话也毒舌起来。 “我能不能做事，那不是你能够看到的。我告诉你，你这个镇长很快就没了，到时候你哭吧。要不再来找我？” 两人斗嘴，其实没什么意义，不过，卫子扬背后肯定会动作的。 魏强一直都不说话，见彼此之间的斗嘴差不多，也明白，就杨再新目前这状况还不足跟卫子扬直接抗衡。即使十年后，卫子扬背后有卫家，杨再新哪怕升到厅级，同样无法跟卫子扬同台对战。 这是杨再新先天性不足，没有二三十年的积累，没法硬抗。如果没有大转折，杨再新以目前的状况往前预判，二十年后很可能达到省级甚至更高，到时候，才可能和卫家平等对话。 但卫子扬和卫家，会给杨再新这么多时间吗？ 杨再新是魏强带过来的，自然不会让他陷入这样的困境，也明白卫子扬是怎么样的一个疯子，不以一般人的思维模式走的。 找到杨再新这样一个不肯退后的人，非要弄出大事，让对方头破血流才罢休。 “卫子扬你现在发狠了啊，要不要我去卫家喝茶。”魏强说。 “魏总，你总算说话了。我非常欢迎你去卫家告状，告得越厉害，我就越开心。 欢迎欢迎，不过，对这个姓杨的，我只要还在省组织部，就有的是办法修理他，让他叫天天不应。魏总你信不信？” “我当然是不信的。之前李添浩很狂，还不是给杨再新弄翻了，吃牢饭了。”魏强神态不动，“确实，卫子扬你也就这点本事。 和杨再新比真的差一截，先不说别的，你三十三了才才正科级，杨再新今年二十九，就自己拿到正科级。等他到你那年龄，你说他是副处呢，还是更高？” “魏总你是要把这个姓杨的和我比了？他算老几。”卫子扬说。 第331章 毒舌的威力 “那你有算老几，没有卫家的资源，你能做出事情吗。 不是我看不起你，就算现在让你到和杨再新平级的乡镇去，你真敢去做事情吗？你做得好事情吗？ 要不然，有勇气就比一比？五年或十年，看看谁成就更好。”魏强冷然地看着卫子扬，当然是为了转移卫子扬的关注点。 “魏总真会想，我在省组织部混好好的，干嘛跑乡镇去受苦？我又不傻。”卫子扬仰着脸说。 “谁都不傻，你回家问问。你家愿不愿意和杨再新比一比？不过，我看你也是不敢的。 就你那熊样怕又不敢认输，想赢又不敢应战，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卫家指望你，也不知你爸发哪门子神经。 你爸本来深具智慧，也大气，可在儿子管教和认知上，当真让所有人感叹。有时候想，老卫遇上这样一个草包儿子，又不能退货换型号，还能怎么的？” “魏强，你敢这样说我爸，是不是想死啊。”卫子扬真被魏强的毒舌刺激到了，可魏强听他这个话，神态不变地摇摇头，“你不就这个样子，我们看好几年了。 除了一副痞态，就是对谁都威吓。大家不同你计较，那是看在你爸会做人的面子上，要不然，我直接扇你你还能怎么的？ 没大没小，无知无畏，实际上完全是一个傻瓜。人傻也罢，还是个懦弱的软蛋。” 杨再新见魏强开口，就不好插嘴，毕竟要有一个辈份在里面。听魏叔的毒舌，不禁目瞪口呆，想不到魏叔为了救自己，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卫子扬先还一脸无所谓，一身横蛮跋扈，水火不侵的做派。可这时候，他也是被气疯了，都不知要怎么说。 卫子扬也知道，省城有多少人看他不惯，比之李添浩的跋扈，自己在人们心中是另一种厌烦。真可能像魏强所说的那样，可卫子扬自己却很骄傲，他不相信面前这个人能够做出什么，至少不可能比自己更强。 “行，魏叔，我如你所愿，回家跟家里说，我也到柳河市去。干一个镇长，看看谁更厉害。” “柳河市不需要你，”魏强直接否定，“你卫家在柳河市影响力小，你插过去是什么意思？ 再说，你现在是省组织部正科级的科长，到地方去，副处的级别很显然的。这个也没任何关系，杨再新比你小三岁，等他到三十三了，肯定也副处的。 不算你占便宜，只要你们几年后，谁做出的成就大，谁就赢。反正谁做出什么事，都可查到，也不可能作假。” “你怎么说。”卫子扬看着杨再新。 “魏叔都说了，你一个没有勇气的家伙都敢，我会怕？不过，我觉得你是在气头上，给魏叔说得没有退路，才说这话。说不定出了门，就懊悔了，发抖了。”杨再新也来几句毒舌的，不说白不说。 “姓杨的，你给我记住。到时候有你后悔的。等我升到比你高，踩死你。我发誓。” “大话谁不会说？我听多了，从没记在心上。我只想看你怎么找理由，怎么躲起来。”杨再新也知道，与其树一个政敌，总比卫子扬在自己背后捣乱要好。 “好，你看吧，看你怎么死。”卫子扬说着便转身离开。 等卫子扬没了影子，杨再新说，“魏叔，谢谢你。你这样会不会得罪卫家？” “哈哈哈，你放心。老卫说不定还会感谢我。”魏强说，“杨再新，不过，卫子扬很可能真要注意做，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卫家一旦确认卫子扬下区县去做事，肯定会有不少资源跟随而至的，这是卫子扬先天的优势。你有什么打算？” “魏叔，没什么打算。工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杨再新自然不会提到陈家，因为陈家已经说过，不会直接帮杨再新的。 “好，有这份心态就好。” “魏叔，工作尽力，有一个对手保持一份压力，也是好事。”杨再新笑着说，对卫子扬什么的，确实不怎么放在心上。他所要做的，是要证明唐慧琪的选择没有错。 或许，过年后的哪时候，他和唐慧琪就走入另一种生活模式。到时候，陈家的态度对自己而言无所谓，可对唐慧琪就比较重要。 一个女孩子有没有选错人，不仅是脸面问题，也是终身的幸福问题。 “杨再新，昨晚突然想带你过来走走，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也不错。明天哪时候动身回县里？我给你找一台车，更方便。” “多谢魏叔。” “要不要喊一个人同你一起走？” “没必要，这里的路途熟悉。” 回到宿舍，王仁怀还没有睡，见杨再新回房间，说，“不是说不回来的。” “有点事，又回来了。师兄，明天我可你要请假回县里一趟，党校这边有什么事，得麻烦你。” “事情不紧急吧。”王仁怀也不知杨再新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家里的事情。彼此为同期学员，自然要关注一下。 “工作上的一点事情，要回县里面谈比较妥当，才不得已回去。”杨再新解释一下，也不细说。 随魏强到聚会发生的事情不少，杨再新回房间后，在纸上罗列出来。特别是答应修楼的人，都记下来。 这些虽说仅是一个口头承诺，但杨再新也明白，齐总这些人，把自己的承诺看得比什么都重。 夜深了，原想和唐慧琪聊聊赵荇东、刘敬敏和卫子扬等人，但不想耽搁唐慧琪的休息，之前也留有晚安的信息，便也睡了。 走之前要找老师请假，先早餐。郑淑芬见杨再新之后，便问他昨晚到哪里潇洒，居然晚不归宿。 杨再新笑着说，“还能去哪里？师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啊。哦，对了，今天我要回县里一趟，师姐是不是也想家了？偷偷回去查岗，是不错的选择。” “才没那闲心。管他的，喜欢什么就什么了。”郑淑芬嬉笑着说，“师弟你回去，是相亲吗？” “差不多吧。我在省城认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回家征求一下家里人意见。家里同意，过了年，就可谈婚论嫁了。” 第332章 四处联系 说这话完全不用负责，杨再新自然不在意，也不管郑淑芬信不信。 请好假，开车上高速，用蓝牙打电话，联系田小伟。 “田秘书，老板在县里吧。” “杨镇长好，今天没课？有什么事情要找老板，我立即转过去。” “田哥，我在回县里的路上，下午可能到县里。有个事情要同老板说说。”杨再新先不说什么事，反正在电话中也说不清楚。 田小伟知道杨再新的情况，他找老板，自然有重要的事情。挂了电话，到书记办公室去说这个事。章童俊说，“再新这么急赶回来，不会是怀仁镇的矿吧。” “老板放心，应该是好事。杨镇长办事您还不了解他的特点？”田小伟心里也在嘀咕，但对老板，又能说什么。 杨再新出发前就在琢磨这个问题，之前，石东富县长也到省里，参与了同宏远矿业商讨矿业开工的相关事宜。 他知道姜鹏曾答应在省城筹措完全中学的事情，回县里后，照理应该与书记章童俊汇报的。 然后，县里应该议过这个事情吧。不过，县里以前就规划过这所完全中学，没有资金建设而已。 如今，真要将这个项目做起来，不会有太多阻力，征地什么的，也不会太难吧。 在城郊征地，一亩补偿不过五万左右，而这地用于建设完全中学，补偿更不会高。县里目前即使拿不出全款，拖一拖，还是能够做到的。 对于石东富和章童俊而言，这所完全中学全部是化缘赞助做出来的，对他们的政绩也是一笔异常醒目的亮色。 挂了田小伟电话，杨再新联系刘正明，确认了石东富县长在县里，也说了自己会在下午回到县里。 然后才给市里打电话。谭秘书说，“杨镇长今天有空啦，在省里还是回市里了。” “谭科，今天特意从省城回县里，想问问王常务有什么工作安排？如果挤得过来，中午面见一下领导。不知能不能安排？” 上次王平江常委也在，如今完全中学的项目大致定下来，如果能够将王常委请到县里去，这个项目推动起来会更顺利。 市里对这个项目，总不好一点都不表示，那么，请王平江到长坪县去，也是一种策略。 “杨镇长，老板在市里，今天的工作确实也多，不过，杨镇长从省里赶回来，老板也会调出空档吧。杨镇长，我先请示一下老板，然后给你回复吧。” “好的，辛苦谭秘书了。”听谭秘书的语气，也明白王平江对自己的态度。李善淮既然表了态，那天在怀仁镇，王平江也亲自赞扬过，总不至于翻脸就不认人。 想一想，建造完全中学的项目，少说也要三两年才行。如今，这么快凑够十五栋楼，也是机缘巧合。 本想和唐慧琪说一说新畦食品的那一栋楼的事，但也知道，谭秘书估计很快会有回音，总不能占线让他等。 果然，没到十分钟，谭秘书的电话过来，王平江会跟他见一面，中午赶得过来就一起吃饭。 杨再新估计了时间，中午稍微拖后一点点应该赶到，便将自己到柳河市的时间跟谭秘书说了。 卫子扬上车就后悔了，虽然对外表现跋扈、猖狂、霸道，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些清醒。平时之所以如此，也是当初家里逼着他去上班的一种反抗，做给家里人看的。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表现逐渐成为卫子扬下意识的东西。见谁都要骂几声，挑衅一番。 不过，他在上班的时候，更多是默不作声。知道在省组织部里，如果真乱说乱动，那上面的人不会容留自己，对卫家是一种强力的否定。 自己不肯做事、不愿意上班，那都是个人的事情，牵涉到卫家，那就严重了。 今晚喝了些酒，加上最先看到赵荇东和刘敬敏在一起，本身就令人好奇。走去看到底是为什么，满足一下好奇心，谁知这两个家伙居然那样维护杨再新。 随后，与三个人对阵过程，卫子扬的脾气也上来了。觉得非要给这样姓杨的一点厉害看看，才能显现自己在省城圈子的威力。 如此，被赵荇东和刘敬敏合力推走后，他便下决心要找到这个人的来历，然后慢慢弄他，让赵荇东和刘敬敏后悔。 先在门口堵着，以为杨再新会很快溜掉，他便在门口拦截，顺利达成自己的目的。 谁知在门口等了许久，还是没见杨再新溜走。这几乎让卫子扬的执念疯狂起来，所以，看到杨再新的时候，哪怕也看出杨再新是和魏强在一起，他还是迎上去，直接挑衅。 接下来的发展，逐渐地超乎他的想象。原以为赵荇东和刘敬敏肯定会将自己在省城的情况，说给这个姓杨的得知，姓杨的自然会害怕。 谁想这个人居然一点都不怕，还反口说自己不如他。 卫子扬的骄傲从小就强，聪慧，思维灵活，办事的执行力也非常厉害。也因此，卫家虽说不及李家强大，但李添浩也不敢在卫子扬面前太横蛮。 被激怒的卫子扬自然会利用自己一切优势来打压对方，所以，杨再新既然是柳河市那边一个小镇的镇长而已，他完全可利用自己在省组织部的资源，来收拾杨再新，毫无压力，完胜对方。 等魏强发话，卫子扬也感觉到魏强对杨再新的关心，可话赶话说到那一种程度，卫子扬也没有退让的可能。 说到对赌，卫子扬也不觉得杨再新在柳河市那边能够做出什么，更不可能胜出自己。魏强之所以这样提出，完全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缓解目前自己对杨再新的压力。 五年十年后，即使有今天的冲突，到时候还不冲淡了？不过，自己答应得冲动了。这本来就不该这样，自己完全占主动，占优势，凭什么要为几句话，放弃这些优势？ 或许，自己在省里上班这些年，是不是也有厌倦，想到下面去做一些事情？ 卫子扬后悔的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的情况。这时候，如果再反悔，魏强、赵荇东、刘敬敏等人肯定会宣扬自己食言而肥。 第333章 石羊县 坐在车里，卫子扬虽说喝了不少酒，人却是清醒的。 琢磨今晚这个事情，心里也不定要怎么选择。家里如果得知自己要去区县做事，估计是乐意的。因为到他这种程度后，要想走得更远，就必须有到基层的经历，而这样的经历至少要有两年。 资历这个东西有时候作用非常大，会将人卡死。真到区县去几年，时间也快。 而到区县之后，就按魏强所说，自己肯定是副处级别，到时候，主动在一个小镇挂一个职务，那就是标准的基层工作经历。 对杨再新这个人，他之前有一些印象，那也是听人所说。李添浩在柳河市那边要弄一个矿，结果被人硬抗。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个家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谁想没几天，不仅李添浩进去了，连老李家也一起倒下，被分割了。 对赵荇东、刘敬敏等受到李添浩直接欺压的人，他们对这个杨再新有些感激。那是他们没看到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完全是李家得罪了人，李添浩的矿业不过是一个借口。 也就是说，这个小子不过是踩着狗屎，巧合而已，并非他真有什么本事。 这么一个小人物，和自己搞什么单挑，自己有必要理睬他吗？直接踩死就完事的。 如今搞成这个局面，确实是上了魏强的当。 魏强这个人在省城的能量也不小，资源、人脉也有一些。 赵荇东、刘敬敏等人同这个杨再新也认识并得到两人的维护，从外看，杨再新多少有些强大，可在卫子扬看来，这个家伙就很一般。 魏强的资源虽有，能够帮杨再新多少？赵荇东和刘敬敏手里拿点资源，放到行政口，就办不成什么事。 自己就不同了，出了卫家会直接给出很多便利、资源，甚至直接堆出业绩来。何况，自己这几年在省组织部上班，省城机关、市县的领导们，都认识并且关系不错。 然后，自己还可以借助卫家资源，与这些领导们寻求支持。所以，要到下面区县去，自己的有利条件，完全可碾压对方。 感叹一声，自己真被魏强给算计到了。 事情已经如此，又不能不做。真不做，传扬出去，自己在省城圈子里也没脸出来耍横的。 在车里静静地坐，然后，下了决心。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那将这个人作为对手，狠狠地踩死吧。哪怕对方根本不足以成为自己对手，到时候看魏强怎么救他。 开车回到家，也不急着跟家里说，既然决定了，就会去做，先计划一下，看是去哪里比较适合。 既然同对方比成就，至少在明面上一开始不会占优。 杨再新在柳河市的乡镇，经济落后，交通闭塞，物产贫穷，那自己也得选一个地市差不多的。江上省这样的地市好几个，自己该如何选择？ 既然打对台，彼此不能隔太远，要不然就很难得知对方即时消息。也很难比较两人做了哪些事情。 东平市就比较适合，相对而言，东平市在物产、地貌、种植、历史人文等于柳河市非常接近，但同省城之间的距离，要近了两百公里。 地势地貌而言，东平市更接**坦，山地区域，丘陵为主，更适合种植业的开发。气温上也是有一定优势的，相对柳河市而言，估计要稍微高两三度。 这些客观因素在平时缺少没有人注意，也不会因为这些因素影响到谁。可在卫子扬看来，这些因素是比较明显的，完全可转化为优势资源。 东平市具体哪个区县，卫子扬在第二天睡醒后，用电脑查找，看了东平市十一个区县。其中一个叫石羊县的，比较适合。 石羊县内有一个大湖泊，面积是江上省第三大水域，与柳河市区域毗邻，从某种角度看，这里和长坪县差不多的地理位置，不算占杨再新便宜。 东平市那边卫家也不占多数优势，家族资源并不分布在那里，也可说不占杨再新的便宜。但卫子扬到那边之后，卫家会有什么动作，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进行对比，觉得石羊县确实适合他，卫子扬便查了这个县最近的一些发展情况。石羊县最好的自然资源，就是石羊水库，水资源丰沛，而水质污染比较少。 目前，县里对这水库的利用主要是两方面，一是养殖水产；二是最水上乐园；至于水力发电、水力灌溉这些事，县里当然也有，不过，不会直接产生收益。 发电是国有企业在做，县里根本就不可能插手。 卫子扬看着地图，水库的水源是柳江支流，上游从柳河市地区蜿蜒而来，山区里的水质确实污染较少。如果，将这里的水进行加工，完全可打出一个品牌。 千岛湖都能够产水，石羊县的水库为何不能产水？只要将品牌做起来，完全可利用宣传和广告，将这个水作为饮用水进行运作，其中的利润有多大，卫子扬曾了解过如今名牌水产品。 只要这一项项目做起来，碾压杨再新就足够了。做一个品牌出来，卫家有这方面的资源，何况，真的造一个品牌对卫家本身也是一剂强心剂。 试想，这个项目推动起来，不仅是石羊县有利，对东平市同样有利。地方上不可能有反对，从而项目操作可得到不少优惠条件。 心里有这样想法，卫子扬并不确定，而是反复琢磨，看看有哪些错漏。列出各种有利和不利条件，觉得这样做完全可行。 其实，要将一款新产品做出来，关键还是宣传与广告，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推出这产品，完全没问题。然后，从江上省的市场先站稳，做到自保。 往外推出抢占的市场份额，就是多拿到的利润。卫家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同时，操作中又能够强化卫家这方面的资源。 除此之外，丘陵地貌发动种植业，也比起柳河市具有优势。柳河市几个区县，卫子扬都没具体到实地看，百度出来的资料多少还是可信的。 另一个环节，那就是卫家的态度。卫子扬知道老爸会有什么决定，只要自己肯去区县，绝对是愿意拿出更多资源来帮助自己的。 第334章 有眉目 下高速，与谭秘书电话，那边告诉杨再新吃饭的地方。 “谭秘书，就在食堂吃一口就行了，何必破费。” 杨再新本想尽快赶回县里去，如果有时间，到怀仁镇看一眼，心里会踏实一些，但也知道，这次请假回来，不可能有多少时间。 “杨镇长，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老板交待的。那是待遇啊，可不一样。”谭秘书笑呵呵地说，也知道，杨再新如今是领导心目中的红人。 不过，对杨再新这样的存在，谭秘书也不至于妒忌，因为他明白领导怎么想。自己如果当真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最后还得自己吃亏。 这种会有损自己前途的事情，谁会去做，又不是傻子。 “谢谢谭科，等会见。” 停好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总不能让领导久等。饭点时间稍微过来一些，不算迟，当然也是自己没办法更快。 领导或许能够理解，但自己却要有一个态度才行。小跑到餐店，问了包间号，敲门。 谭秘书开了门，说，“杨镇长，这么快？路上没有超速吧。我换准备到门口去等你的。” “超速肯定没有，更不会闯红灯。但总不能让领导们饿着肚子，是不是？谭秘书，谢谢了。” 进门，见王平江在电话，便不先说，站在王平江不远处，见他点头示意。要杨再新坐下。 杨再新却依然站着，等王平江挂了电话，才说，“王常委好，很对不起，让王常委空着肚子等我。” “从省城赶回来，你算是快了。”王平江说，“上菜吧。杨镇长，先喝口茶。” “我自己来自己来。”见王平江有给他倒茶的意思，杨再新忙推却。 倒一杯茶，和一口，才坐下。对其他人也招呼一声，主要都是到省城与宏远矿业商谈的人，都认识。 “王常委，今天突然请假回来，是昨晚遇到姜鹏姜总。我和姜总参加一个聚会，然后拉到不少善款。之前同宏远矿业谈到的修建一所完全中学项目，差不多拿到一半的楼。 剩下的楼群、附属建设等，也有姜总和另外几位老总在想办法筹措，运作。” “哦，这么快就有眉目了？那太好了。”王平江说。“具体什么情况？” “王常委，目前至少筹谋到手的，已经有十五栋楼，十个标准篮球场。” “那太好了，至少解决一半的建设工程。这所学校的建设绝对成了，杨镇长，你为长坪县的教育立了大功。”王平江自然开心，这样的事情做成，完全可好好宣传一番，对他而言，也是很不错的。 “王常委，这个事情县里那边我还没具体问。今天到市里汇报，是想请动王常委您这尊大神，一起到长坪县去，指导我们县里推进这一工作。”杨再新稍显严肃地说。 王平江迟疑一下，也明白，这个事情他参与越多，对他当然是更有利。便看了看谭秘书，说，“谭秘书，下午的工作是如何安排的？” 谭秘书自然明白，稍微沉吟，似乎在回忆和判断，说，“市长，工作完全可挪一挪，不很急。安排面谈的几个人，让他们明天再来也行的。” “那好，你电话通知那几个人，我们吃了饭，就往长坪县走一趟。长坪县这一所完全中学的创建，完全是另一种模式，很有意义。” 中午吃饭更侧重吃饱，菜份量足，一个羊肉火锅，配了小炒。杨再新也是饿了，在王平江等人面前，尊重归尊重，但不至于吃饭都要小心。 而王平江也喜欢杨再新这样做，觉得这样相处，彼此之间会更单纯更轻松。该是上下级的时候，表现出来，该是平和相处的时候，就得放下那种心思。 半小时就解决了填肚子的问题，王平江也不多带人走，就让谭秘书和一个副主任跟着去长坪县。 杨再新自己开车，那副主任便上杨再新的车走，不同领导挤。要给领导午休时间。两台车出发，杨再新当即联系章童俊，告诉县里那边市常务副要去长坪县，好让他们做准备。 有副主任在车上，杨再新也不多说。早上已经同田小伟提过，如今带王平江一起回县里，自然有准备。 到长坪县，直奔县正府。章童俊、石东富、田仁权、王彧等一群领导们都在等着。 王平江虽说是常务副，但原市长张长文如今没有多少发言权，很可能过了年，王平江会上前一步。 至于如何调整，还得看省里的安排，牵涉面确实比较大。但张长文肯定不会再保住原职，在面对矿资源这个重要问题上，他走错那一步就真的回不来。 如此，王平江到区县走动，那是代表了市正府的，章童俊等人自然有分寸。 杨再新此时，很知趣地退后一些，王平江和县里领导招呼之后，扭头找杨再新，说，“杨镇长，躲哪里了。” “市长，我敢躲吗。”杨再新嬉笑地出现。然后同章童俊、石东富等也一一招呼。 章童俊见杨再新本想问问王平江的来由，可这时候也知不好私下问了。说，“欢迎王常委来长坪县指导工作，请。” 一群人去县正府小会议室，最郁闷的自然还是石东富。如今的石东富在县里，威信虽说在逐步恢复之中，但无法达到之前的声望。 田仁权这位常务副也是如此，只能跟在后面，似乎都没有杨再新的地位高。王平江下车后，很明显地表露出他的意思，杨再新重要非常重要。 到会议室，坐下的位子排序是非常讲究的。即使杨再新在县里比较红火，也不可能打破规矩乱坐。 而石东富虽说威信有损，却也不可能推开自己的位子。但王平江常务副坐下后，便点着身边的座位，说，“再新镇长，坐这里来。今天这个会议，你才是主角啊。” 杨再新有些无奈，这样做虽说将他凸显出来，但也给他拉了不少仇视。石东富和田仁权两位先不提，这里还有其他领导，心里肯定不舒服。 但王平江发话，杨再新又如何敢不听？稍微犹豫，坐到王平江侧位，使得石东富等人，顺次退后一位。 第335章 大佬表态 能够进来又看到王平江的脸色，这些人对杨再新坐那个位子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种事情本来就如此，何况，石东富见王平江一起到长坪县来，也猜到因为什么事情。 当初在省城，杨再新莫名其妙地给他那张便签，第一眼看到便签的震撼，至今记忆犹新。 便签列着：教学楼5栋，综合楼2栋，实验楼一栋，图书馆一栋，学生宿舍楼十栋，外加标准运动场、室内篮球场，室外标准篮球场十个、羽毛球场五个等等。 几个亿的建设项目，要他直接对宏远矿业提出来，他确实不敢，没那勇气。可杨再新不但说出来，还说服了宏远矿业的老总，最后连宏远矿业都答应给出五栋楼。 这时候杨再新会县里，早上电话联系，却不肯说清楚什么事，此时，将王平江这尊神请过来，绝对与这个完全中学的建造有关。 这个事情，杨再新当然有坐在王平江身边的资格。 章童俊、王彧等坐在王平江另一侧身，顺延地坐，秩序没什么改变。 坐下后，刘正明和田洪君等人就为领导泡茶，自然也少不了杨再新一杯。对这点事情，田洪君等人不会计较，只是想，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才让杨再新如此受到王平江这位大领导重视？ “开始吧，”王平江说，“再新镇长，你先说说情况，然后，请童俊书记、东富县长再谈具体打算。” 王平江一句话，将章童俊和石东富都搞得紧张起来，因为杨再新说什么，他们必须将信息掌握，然后还要判断，决策。 这样的决策还得符合市里的意思，才让王平江满意。 杨再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铺开，说，“王常委，那我先说说情况，有说不对的，请王常委、书记、县长指正。 上次，王常委带柳河的人去省城与宏远矿业商谈，那次东富县长也是亲历的。那次商谈时，就提出要请宏远矿业和姜鹏老总代为谋划，在我县建设一所完全中学。 当时，姜鹏老总答应了，宏远矿业也承诺捐赠五栋楼。我想，东富县长回来后，肯定向书记汇报过的。 长坪县教育情况很不乐观，这是事实，造十几年前，县里已经意识到了。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拖着没有将这所完全中学建立起来。 几年前，县里似乎对这所完全中学规划过，选址也做了，但还没征地。主要就卡在建设资金上。 昨天，我和姜鹏老总，还有另外几位省城的大老总，讨论了这个事情。目前，对于建楼已经有实质性进展，县里可以启动这个项目了。 我统计了，目前已经得到承诺的楼一个有十五栋楼，其中有教学楼、综合楼、宿舍楼等，还有十个标准篮球场。 按照当初我们的规划，完全中学大概要二十到三十栋楼，要运动场，生活区等等，目前看来已经得到一半的楼。书记，这个项目推进到这里，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杨再新最后看向章童俊，县里这边，决策者是章童俊，这样的决策对决策者而言，是一个压力但也是一个机会和资源。 杨再新说话中，已经将不少信息都透露了，王平江常委也跟到长坪县来了，自然是有明显倾向的。 都不用杨再新做什么表露，章童俊都会有自己敏锐的判断。 “这是大好事，县里肯定要行动起来，而且，效率要高。”章童俊对着王平江说。 “王常委，我到长坪县虽不足一年，但对长坪县的教育情况，也很熟悉，一直都想把这个搁置已久、规划完成的完全中学项目做起来。 现在，再新镇长从省城带来如此好的消息，县里还有什么理由拖拉？一个地方的发展，根子就在于教育。 我们完全可倒果为因来分析一下，谁见过经济发达地区，教育落后于经济不发达地区？没有一个实例。我们看到的都是发达地区的教育，要远比经济滞后地区要搞得好。 这就是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最好的说明。” 章童俊也不多发挥，毕竟王平江才是今天这群人的核心，只要将态度表达到位，稍有深度，就差不多了。 石东富不等王平江有表示，便跟在章童俊后面表态。 “再新镇长，真相不到啊。”石东富稍微有些夸张地说，因为当初在宏远矿业面前，他确实软弱了，要不是杨再新一味坚持，这个事情就不会有。 “还是再新镇长出众，才多久，你在省城一边学习，压力大，还为县里奔走，说服那么多人捐赠这些楼。这为长坪县立下大功劳，是至善至德之举。 完全中学项目的规划，县里之前虽有，但可能需要完善，选址要不要变，也可以同规划、教育的人一起聊一聊，尽快定下来，然后动工开建。” 石东富作为长坪县的一县之长，谈的就是这些实际的工作，他倒是比较内行。要不是在县里矿资源这一块，受到高兴佳、张长文等影响，也不至于有今天的落寞。 王平江见章童俊和石东富对这个项目都有很深的认知，点点头，说，“长坪县这个完全中学项目的情况，市里也是了解的。 我在这里也表一个态，市里先拿出三百万，作为完全中学项目征地的第一期补偿款。 还有不足部分，县里自筹一些，市里再挤一挤，总之在春节之前，将这一块定下来，免得拖拉后腿。” “好，太好了。非常感谢王常委对我县教育发展的助力，县里这边，砸锅卖铁也要将钱凑够了。”章童俊当即表态。 完全中学建造项目，规划用地是800亩，即使有增加，也不会超过一千亩。按照目前修建学校的补偿额，每亩补偿3.5万元，即使有所提高，也不会超过五万元一亩。 这样算下来，一千亩地的补偿款大概在四千到五千万，可这笔钱要到位，不会很快。如果明年的冬季之前，农户拿到钱，就算很及时了。 有这个时间缓冲，县里可向省里申请立项，也可到京都部门或省扶贫之类的，讨要一些资金。反正对于一个县而言，几千万的工程款都不是大问题。 第336章 充分的信任 另外还有一个解决资金问题的办法，那就是向银行贷款，先拿钱出来开销给农户，把土地整理出来。随后就可进行修建，上项目。 “资金问题暂时不讨论吧，今天的重点是，将县里准备的准备工作理顺。 所谓启动，那就是要来真的，柳河市经济、教育都滞后，这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可要是我们在执行力上也软弱，会给省里的捐赠者们怎么看我们？” 王平江一句话，将长坪县这边的人给逼到无路可逃避。 “东富县长，我看，先将这个项目有关的人，都召集过来，开紧急会。 明天，有关的人到实地确定项目规划范围。同时，让专业的人将项目效果图也做出来。”章童俊接过王平江的话，果断将工作任务丢给石东富。 石东富也知道，长坪县这边只有全力去做，而且必须做好，才可能让市里和省里那边满意。 石东富当即对田洪君说，“电话通知，二十分钟之内赶到这里，没有理由。一把手不在县城的，派一个副手来也可，以后，这个工作就交给这个人来负责。” 石东富也是下狠心了，如此一来，对那些本来没有准备的部门一把手，会带去多大危机和挑战，这边的人自然不会帮他们考虑。 田洪君和王彧联手给下面打电话，有些行局的就在县正府这栋楼，过来就容易，但有些地方的就比较远，二十分钟必须飞奔才有可能赶过来。 “对了，将城郊镇的党政领导也叫来，征地工作可能任务比较大，得先给他们预热了。”章童俊对王彧说，也不完全指望石东富通知下面的人。 王平江见长坪县这边的态度如此，便不多说话，而是慢慢喝茶。 正府这边做工作本身就是这个属性，哪一级都差不多。 杨再新这时候也不多介绍，但接下来，他肯定得将省里那边的具体情况，要同领导们交待清楚，否则，县里这边如何放心去做工作？ 省城的老板答应的楼，那只是口头的承诺，要变成现实的楼，那是要掏出大笔资金的。钱到位，才是真的，要不然，都可能是虚妄。 如果先答应了，县里这边也动起来了，结果这些老板都不肯掏钱，最后吃亏的，就是县里和市里。 田洪君和王彧到会议室外去通知，杨再新等这边安静下来，说，“书记，这个事情能够做成，也是前天我到教授家拜见、求教。然后昨天魏叔带我去参加一个聚会，机缘巧合之下，确定了另外十栋楼和标准篮球场。 讨论这个项目的过程，魏叔是这个项目联络员之一，另外两位则是姜鹏老总和齐总。 齐总在做善事这方面，省城是非常有名气的，他原本也是姜总主要公关对象，昨晚答应一栋楼之外，还会另邀约朋友的做另两栋楼。” “你这样说，我明白了。既然有你魏叔参与其中，这些承诺都会兑现的。”章童俊的眉头显然地舒缓许多。 之前，他态度虽坚决，可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就怕被人放鸽子，最后弄得不上不下，尴尬万分，臭名是必然的。 对魏强这个师兄，那是有渊源的，自然完全可信。 杨再新也不多解释，说，“齐总、魏叔和姜总三位是这个项目在省城那边的总揽，他们表示，完全中学项目建设即使资金上还有不少缺口，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凑齐，补足。 按照之前的约定，县里这边负责把地处理好，其他的建设由这个团队来协调，做到最好。” “太好了。”章童俊说，“王常委，请市里放心，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我们会尽可能在明年冬季建设完成，后年春季，力争让学生住进新校园。” “这样吧，时间也不能太赶，建设有一个客观的时间要求，大干快上，只求速度，未必是好事。后年秋季开学，这所完全中学要招生，入学，总能够做到吧。 再新镇长，你回省城之后，把这个时间限制提一提，看那些老总们是什么意见。” “好的，请王常委放心。”杨再新笑着说。 省城那边更具体的情况，杨再新也不会在多人的情况下细说出来，领导们知道，其他人自然不会追问。 很显然，章童俊是认识并信任杨再新所说到的魏叔，这个人在省城有什么用的地位，大家都没听说，甚至连齐总也不知是谁。 柳河市离省城就远，长坪县那就更偏。这边的人，只有在省城能够结实一些稍微靠近权力核心的，那都会有较大的升职机会。 此时，人们看向杨再新感觉更不同，特别是田仁权和石东富。石东富当初在省城面对宏远矿业时，就见到杨再新的底气与火力，如今，杨再新到省党校学习之后，很明显的，在省城有了关系和人脉。 而市里对杨再新的信任和看好，就表现得更明显，王平江这个常委和常务，甚至都没得到杨再新的具体汇报，就跑来长坪县主导这个完全中学的项目讨论会。 这不是王平江神经大条，更不是王平江不知跑来长坪县意味着什么，而是对杨再新有着充分的信任，才会如此。 试想，在柳河市整个体系里，有几个人能够像杨再新这般得到我就的信任？ 石东富的心格外地复制，他知道王平江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杨再新。当初面对姜鹏的质问，连王平江都觉得太过份的事情，却被杨再新三言两语解决了。 当然，那时候杨再新是因为怀仁镇的镇长，而宏远矿业确实不想得罪杨再新这个已经出名的难缠。 即使有这方面的因素，可杨再新终究说服了宏远矿业和姜鹏，如今，姜鹏已经是完全中学建造项目的核心三人组之一，杨再新在其中，有扮演什么角色？ 最初石东富对杨再新也存质疑，可看到章童俊平静而自信，看到王平江面带的微笑，便知道自己确实判断力稍微落后。 “再新镇长，在省党校学习，感受怎么样？”王平江微笑地说。 第337章 最深的体会 在省党校的学习是杨再新的正业，听王平江关怀询问，当即说，“王常委，我参加工作五六年了，期间也曾学习过，每一次学习，都感觉到自己有质的改变，就像金蝉脱壳一样，让自己思想兑变升华。 这次到省党校的学习，感受就更深刻，平台也大多了。难怪大家都想到省党校去提升自己。” 对于省党校的学习，杨再新自然不会过多发散，因为领导们比起他，理论水平都高，经历的学习也多。自己说的好，领导们可能高兴，说得一般，反而会露出错漏，让人传开，就起反作用的。 这种事，虽说是好事也要学会藏拙。 随即，杨再新转移话题，说，“通过这段时间学习，我体会最深的，还是对工作的理解。当然，我的理解或许还比较浅显，没有悟到本真。 这些领悟，主要还是之前跟在书记身边，受到他的熏陶比较多。 工作上，首先是要有一个主动而热情的心态。我们基层干部，说到底是做服务工作的，也就是为乡村、为农户做好服务。 没有一个主动而热情的态度和认知，又如何做好服务工作？ 其次就是实干精神，任何事情的达成，都会付出心血、付出时间，没有一件事情不劳而获，不做而成。因此，踏踏实实做事，实实在在做人，只有如此，才可能将自己的工作做好； 其三是要思变、创新，我们所处的时代是资讯爆发的时代，信息爆炸的同时。 也使得人在不同信息之下，对自己面对的工作、面对的困难，都是在变化。如果你不知思变，几年还用老办法去解决问题，可能做到吗？ 虽时间的迁移，纵然是同样的工作，面对的人群观念、思维、掌握的信息量都已经不同，你得要用新的视角重新判断面对的东西，然后才能找到更有针对性、更有效果的工作方法。 而创新是工作提高效果的途径，不断思考、总结、提高自己，发现更多解决问题的途径、方法，只是创新的前提和基础。只有创新，才能提高……” 对于任何做工作，如何理解自己面对的工作，这是杨再新学习中必须要汇报的东西，这也是他思想提升的具体表现。 这一关，不管是在上大学的学员中，还是回来在市里、县里领导面前，怀仁镇的下属面前，都要有一套说法。 至于实际的工作该怎么思变，那是另一回事。客观的东西要进行改，哪有那么容易的？但汇报就不一样，这一点，杨再新早就有着深刻的理解。 从领导身边做秘书适应角色之后，这样的观念杨再新就具备了的，这时候，自然明白该如何说。 王平江听杨再新聊这些不多，毕竟彼此相隔了几个级层，又少接触。听杨再新侃侃而谈，便看向石东富和章童俊，说，“怎么样？到上大学学习时间虽短，体会却深。 我们的干部如果做工作，总考虑自己如何如何，权衡利弊得失，还有决心面对困难吗？还可能客服面前的困难吗？ 就说长坪县这个完全中学项目的促成，杨再新在这么大的困难面前，做到了迎难而上，做到了思变。 他自身资源不多，能够找来的资源却那么多。这才是我们真正优秀的干部，我们干部中，也是因为有杨再新这样的不惜自身，舍己为人的精神，才是社会推动前行的根源。” “王常务说得好。”章童俊立即附和说，“再新镇长的情况，我了解稍微多一些。我们接触的也多一些，从一开始的青涩、朴质、认真和充满才气的一个青年干部，三五年见，已经成长起来。 到如今，他在不同位置上做出的工作业绩，都不用我们逐一列举出来。不过，再新镇长，工作上取得了成绩却不能骄傲，而应该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做出更大的贡献、发出更强的光芒。” “谢谢王常委鼓励，谢谢书记警醒，我会记住两位领导对我的鞭策，时刻牢记在心，明确自己该做什么，才不辜负党和人民的培养。”杨再新沉声说。 面对赞美和荣誉，要有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也是一个考验人的关键。 正说着话，便有接到电话通知赶来的人，田洪君和王彧等人将这些人先收拢在一起，为他们讲解这次过来集中的目的。 免得他们到来的面前，一无所知，接下去的工作讨论和部署就没法顺利做下去。 有市里主要领导在场，长坪县这边的干部如何开展工作，如何推动工作，干部的表现情况等，市里也会有基本印象。 做得好，以后市里领导在讨论长坪县的人事时，会更放松一些，反之，讨论人事时，要求就会更严格一些。 其中利害，田洪君、王彧等人自然明白，而直接牵涉到他们今后职位的变动，不敢有丝毫大意。 十几分钟后，已经到来十多人。王彧和田洪君对来人也讲解了好几遍，听到几遍的人都明白要做什么。好在对这个完全中学项目的规划、讨论，县里每一年都会提一提，资料上这些人每一年都要重温一遍。 但这一次看来要动真格了，一是来得突然，毫无准备；二是市里王常务参与讨论，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有市里王常委在场讨论的工作，其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同样，这些人都是行局或部门的负责人，他们的前途如何，王常委一句话就可否定的，都不敢稍有差池。 之前，石东富定下二十分钟这个时限，到十八分钟的时候，就差几个人没法赶来。最关键的一位，是县教育局局长还没到。田洪君见时间紧了，便给教育局局长再次电话，“刘局长，只差一分半钟，你现在在哪里了。” 电话里刘金庭局长也非常郁闷，教育局距离县正府本身又远，局里的车偏巧又都出去了。好在喊一个人用摩托车送过来，遇上两次红灯，总不能飞车乱闯吧。 第338章 受气包刘金庭 “田主任，我也想尽量快啊，九十秒的红灯，我不敢直冲。目前看，至少要五分钟才可能赶到县正府。”刘金庭也是一脑门汗，知道自己在田洪君心目中的位子。 教育局这一块在县里领导心里的定位他是清楚的，口号要响，任务要压。有什么难事，特别是同乡村农户直接打交道的事情，都可交给老师去做。 以前的计划生育、如今的扶贫工作都是如此，因为农户得知来人是教师，通常不会直接发脾气，骂人。知道教师到村里来做工作，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没有县里压任务，老师谁会到村里来核实这些资料，会每次来拍照片、填表，每次来教他们怎么回答检查组对问话？ 乡镇干部如果来，农户往往会反其道而说，故意如此，让干部不得轻松。因为能够对他们表达不满的，也就是在检查组面前说两句话。 可换成教师后，农户也明白，自己乱说直接受到危害的，就是这些无辜的教师。 实际上，县里这样做完全是借口全民扶贫，以所有干部都有扶贫的任务，全员动员等等口号。 教师下村，首先对政策不掌握，其次平时上班上课，不可能为农户解决具体困难，其三教师无法联系到资金、技术等，帮不了农户具体的生产、生活。 这种情况，县里难道不知？当然是知道的。可要求教师去做农户工作，教师不敢不去。教师队伍最讲规则，最老实好管，一两句话，那些学校领导就会压住内部的不满、牢骚和怨言。 不仅是教师如此，教育局机关也是如此，包括刘金庭自己更是如此，到县里后，一个副科的小头目，三十几岁，也会对他这个五十岁的人呼喝乱骂。 田洪君这些人作为主要领导的，骂起教育局这边的领导，比骂自己孙子都要随意，一点面子都不会给。 但那又如何？工作还得做，日子还得过。教育这边的事情，依然是长坪县最重要的、没法忽略的工作。 教育重要只是参与教育工作的人认为重要，对县里的主要领导而言，教育这一块是县里最沉重的包袱，是最大的负担，要是能够丢掉，早就第一个丢掉。 心里怨念也大，刘金庭不知今天迟到后，会被骂成什么样子。心里虽急，却不敢让摩托车乱走，万一出事故，那就更糟了。 手里拿着手机，不停地看时间，但县正府这边的车不少，没办法提速。刘金庭见时间已经到了，索性不去想。反正都要挨批，到时候闭起眼睛，从左耳进从右耳出，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后还少三个人没到，田洪君也急了。石东富对自己说出话，非常在意，是必须要落实的。 何况，今天市里王常委也在，如果看到长坪县的干部做事拖拉，会有什么印象？ 想再拖几分钟，田洪君也不敢。反而是王彧没有什么压力。因为王彧是在协助做事，没直接压力。 想了想，田洪君也怕担事情，便进会议室汇报。走到石东富身边，轻声说，“要求的时间到了，但还有三个人，特别是刘金庭局长还在路上，估计还要好几分钟。” “怎么搞的。”石东富很不满，从教育局过来，时间虽说有些紧，但一开始就抓紧过来，完全可赶得上。刘金庭这个人能力平常，做事又不紧不慢的，性格不行。 另外两人，确实有些特殊，一个是在市里，另一个在乡镇，而副职也在他们身边。如今，派一个中层干部过来，稍微迟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田洪君解释的原因，一点也不夸张或带倾向性，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同。 石东富虽说一肚子火，怕章童俊和王平江不高兴，但刘金庭还没到，这个讨论会几乎就不能开始。 但石东富还得压住性子，对王平江说，“王常委，教育局局长刘金庭还在路上，估计要好几分钟才到。我们是开始还是等一等？” “这个你们定吧。接下来的讨论，是以你们为主，我就在旁听一听，了解这个项目的情况就好了。”王平江当然不会为谁迟到来发火，犯不着，级层也不对。 就像平时我们看到大领导到乡镇、村里，态度格外和善，语气格外和煦，亲善。 这是肯定的，只有这样，大领导才会有一个好名声，而他本身也是某种需要，展示自己的行程就达到目标。哪需要再做其他的画蛇添足？ 石东富听王平江这样说，便看向章童俊，让他来决定。 杨再新知道，章童俊也不好怎么说，便替领导来背过，说，“县长，教育局那边最远，路上还有几个红灯，慢几分钟也是正常。” “再等等吧。也不急在这几分钟。”章童俊微笑着说，只要在王平江面前好交待，章童俊自然明白，这时候对刘金庭发威有何作用？ 石东富有些郁闷，无形中，这一拖开会时间，对他的威望是有影响的。 但今天这个场合，也只有杨再新才适合说他那句话，其他谁又敢乱说？ 对杨再新化解目前的尴尬，石东富虽不感谢也不会记恨。 话题岔开，王平江便提到怀仁镇目前的工作情况，杨再新笑着说，“王常委，我这一个月不到镇上，他们的工作具体进展还真的了解不够细致。 据我所知，目前怀仁镇的矿资源已经开始开采，主要是先将之前的矿渣，集中运走。消除隐患的同时，也不影响宏远矿业的工作推进。 秋收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就差红薯一样了。油菜种植，今年会大面积提升，开荒后的坡地，我们建议农户种油菜，然后对刺梨栽植影响不大。 预计，明年春天，这里将会是漫山遍野的金黄花海。 提前宣传，只是可让江上省的人们到怀仁镇来打卡，赏花。” “怀仁镇的工作思路就是灵活，因势利导，做得好。再新镇长，到时候，可联系市里电视台，好好做一波宣传。这个事情你找我，我来安排。” “谢谢王常委，那太好了。” 第339章 大喜事 网红打卡地点人流量会骤增，自然会引发餐饮、服务、住宿、农产品等方面的收益激增。 杨再新对此有预计，如今有王常委帮撑，到时候市里电视台、平面媒体一起跟上，自然会吸引更多的人。 到时候，甚至可找省里的宣传也帮忙热闹一下。这种事情找刘叔叔，他会开口吧。 这个工作暂时不用操心，时间还长，油菜开花得来年三月。不过，种植油菜的工作和栽植刺梨的工作，要乡镇那边落实到位，该突击的就得突击。 做种植业，季节是非常关键的，有时候就得与天争时间。 聊到怀仁镇的工作，章童俊也有不少要说出来的，有王平江在这里，即使不是正式的汇报工作，县里也要将这边的工作精练地汇报好，给领导留下深刻印象。 就这样，十分钟很快就过去，田洪君再次进会议室来，说，“该到的人都来齐了。” 小会议室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只能请领导移步，到另一个会议室去。到会议室之前，石东富将刘金庭叫到身边，脸黑着，没骂人，但心情是明摆在那里。 刘金庭低着头等挨批，反正知道解释无用，便不说话。 到另一个会议室后，泾渭分明地坐成两团。坐下来，工作的事情该由县长石东富来部署，他也不推，坐到中间位子去。 王平江常委出现在会议室，有些人并不认识，但经身边的人轻声说后，也都凝神静气，不敢稍有异状。 市里常委大佬，在县里这些副科、正科的干部眼里，那真是大佬。天然的压迫。 杨再新也坐进来的一堆，同样有人不认识他，同样有身边的人进行解释，才知道主要领导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是名声远扬红火的杨再新。 看他淡定坐在领导之间，心里不禁以身而代，觉得难以理解。 石东富说话之前，先看王平江，以示以请示之意。王平江点头回应，石东富才说，“下面开会吧。 今天突然通知大家来开会，事情突然而紧急，不过，这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大家参与。 据我所知，十三年前长坪县就开始提出要建设一所完全中学，这个提议年复一年，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启动。 不过，现在有好消息了。经过王平江常委牵头，童俊书记、再新镇长等努力下，目前省城那边已经有大老板承诺，出资给我们修建这所谓完全中学。 在怀仁镇等乡镇做矿业的宏远矿业，就承担五栋楼的工程，所有建楼的资金都有对方筹备。 我们县里要做到工作，就是在尽量短的时间里，做好征地、整理平整用地、七通、完全中学的建设设计与规划。 今天，将大家请过来，也是要大家参与这一项目，做好各自负责的那一块工作。 我先在这里提要求，打预防针。工作要提速、高效，还要做到尽善尽美。长坪县要将自身的努力展示出来，让省城的捐赠老板们，也看到我们自身的努力。 今天这个会的到会情况，很不好，不过，今天是特殊情况，我希望没有下一次。下面，我们先将初步分工落实下去，请田洪君主任做好笔记，入档，备查。 城郊镇今晚召开紧急会议，将工作任务布置下去。先按照完全中学之前所做成的规划，选址涉及到的农户，逐户登记，核实到位。 入户的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明天下午下班之前，我要得到翔实的情况汇报。 对了，征地工作按照一千亩的面积来进行摸底，通知农户即将征地，相应的补偿和补偿款的落实，要干部亲自去核对准确，不能出差错。 更不能因为我们工作不到位，引起乱子，阻扰接下来的整平土地工作。 教育局这边，我特别要提醒一下刘金庭局长。你要改变做工作的节奏，提速，高效，如果确实有困难，请你推荐一个可以适应这个工作的人来。 教育局的任务不轻，要将这所完全中学的具体规划，在原来的基础上，以一千亩的占地面积进行规划。 有之前的规划底子，你们把熟悉这一块的人，熟悉未来几年长坪县的学位增长，预估准确。完全中学该修建多少楼，增加多少学位，必须一步到位。 对于修建学校，要讲究合情合理，布局要大气，但又要结合我县实际情况来进行规划，切合实际。 刘局长，没问题吧。给你们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出草案，然后，我会带人到实地去核实。 先将这里的情况摸清楚，紧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整平土地。土地整平之后，水、电、气、电信、公路等等，都要接通。 这一系列的工作，彼此之间要衔接到位，不要等县里来催你。各局、部门要主动去实地看工作推进，轮到你的工作，就必须立即行动。 要确保后年秋季开学，这所完全中学招生入学。我们县里的基础工作，绝对不能拖后腿。” 刘金庭脑子都是懵的，因为一进来根本不知要做什么。还以为县长会狠批他一次，等他听出县长是在部署工作，一开始说的话就没听到。 随后明白是要修建完全中学这个项目，心里很激动，但又担心再一次放空炮。县里这种事情做多了，让教育这边的人都完全失望，将这个传说中的完全中学，成为一种假想。 不过，要做出占地一千亩的大规模学校，比之以前的规划，差不多是两倍的占地，如此，对校园的规划问题，就存在很多有待解决的东西。 等石东富说话稍停，刘金庭举手，表达他有提问的意思。但石东富根本不理会他，而是继续点下一个单位，要以改革单位的具体负责分到位，才让他放心。 这次临时的紧急会，石东富虽说没有什么准备，但他处置工作的能力也彰显出来。虽说简单粗暴，可这样做之后，效果也看出来了。 王平江一直不说话，但也在看着，见石东富处理工作确实思路清晰，魄力也足够。心里多少有些感叹，要不是张长文市长将他坑了一把，也不至于现在的局面。 第340章 王常委敬酒 有时候，人的选择只有一次，选错了，就不可能回头重新走过。 王平江这样想石东富的同时，也感概自己，好在之前李家选了张长文而不是他。这是自己的运气啊，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时候，这些心思都得收敛起来，对石东富的同情也会收藏在心里，等今后再看情况。 一个个与会的行局、部门都给了任务和时间限制，石东富才对刘金庭说，“刘局长，有什么要问？给你三分钟。” “县长，三个问题。”刘金庭也有准备。“第一个问题，完全中学总预设班级多少个？二是要不要修建教师用楼？三学校配套设施有没有具体数据？没有这些资料，我们讨论规划完全中学就言之无物。” “好，这几个问题其他相关的人也注意听一听。”石东富说，“一，教学楼十栋楼，按照每一栋楼五层，每一层五间教室，总计可修建二百四十八间教室； 二，教师用房暂缓规划，等进一步消息，但要预留建楼位子。可预设为电梯房，二十层以上的生活楼嘛。 第三，按照标准的设计，综合楼两栋、实验室两栋、图书馆一栋；标准运动场一个，室内篮球场一个，标准室外篮球场十个、羽毛球场十个。还有其他的吗？当然，学生宿舍十栋、食堂肯定不能少……” “太好了。”刘金庭感概地说。 杨再新突然想，完全中学中的教师宿舍修不修？这个学校修建，那其他学校的老师会有什么想法？ 还不如干脆修成租借房，要住可以，每月给租金。如此，这样的房让修建方有所回馈，而老师们也可便利。 如今再做分房的做法，显然是不适合了。至于这其中该如何操作才是最有力，得讨论后再定了。 将工作分出去，石东富问章童俊有没有补充，章童俊自然要说几句。主要是先说鼓励的话，要大家尽力提高工作效率，然后提出工作中的纪律要求。 在有市领导的情况下，章童俊话不多说，但份量却重。到来的人也知道，规划已久的那所完全中学，似乎真要行动，落实到位了。 从领导的言语里，甚至将开学招生的时间都确定下来。其实，只要开始建造，但又不烂尾，拖一两年，大家也能够接受。 这么大的工程，修建过程中肯定会有复杂的因素，三年能够建成，投入使用，已经是非常高效了。 巨量的消息，不等这些人消化，石东富便将他们都赶走，让他们各自去忙。县里这边，还要陪着王平江常委，总不能让他久等。 等人散走，石东富回想自己所处理的事情，觉得没什么大错漏，安心不少。 在这个项目的工作上，之前宏远矿业虽说答应了，也提到县里这边要抓紧做基础工作，但石东富确实还不太放在心上。 只是到县委那边汇报，与章童俊沟通过，随后就在等进一步的消息。以为宏远矿业肯定会先要吹风的，何况，宏远矿业目前正在开工，他们也忙忙碌碌的，以为就过不上县里这边的事情。 好在之前在脑子里先过来两遍，此时在王平江常委面前，处理工作起来不至于太令领导失望。 如果，自己的表现能够让王常委认可，以后讨论自己工作的职位时，王常委肯不肯帮说一句话？ 有时候，就需要那一句关键的话啊。 处理这个工作，时间也快到饭点。章童俊说，“王常委，今天不走吧？县里也需要王常委帮忙掌舵。” “今天在市里本身就有很多工作，我是推掉往后了。这个事情再新镇长是知道的，不走不行啊。”王平江笑着说，对长坪县这边县里领导的反应，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反正这个项目他已经参与，以后再过问几次，市里那边还得去找书记汇报，将承诺的三百万搞定才行。 接下来吃饭，杨再新准备开溜的，回到县委那边也会有饭吃。不过，王平江又叫住他，不让走。 章童俊和石东富等也明白，完全中学项目的启发和推动，杨再新在其中是最大功臣的，自然也不会忽略他。 吃饭虽开了两桌，杨再新却安排在王平江身边吃饭，也算是表达了态度。 小酒，也是陪王平江的意思。王平江笑着答应了，但不多喝。一人二两五，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限制总量。 自然要先敬王平江，喝了后，王平江倒一杯酒，站起来，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今天有一句话我始终都不说，但这时候我必须说。 这一杯酒，我要敬你，代表我自己，也代表市**，更要代表长坪县以后求学的学子。” “王常委，您这样说我很惶恐啊，如何敢接受？”杨再新说，“不管这所完全中学怎么运作，都是王常委在掌舵。 有您的指导、教诲，我们工作起来，心里才亮啊。应该我敬您才对，感谢王常委的教诲。” “再新镇长，你还要这样说，今天这饭我真吃不下去了。这所完全中学的项目怎么来的，我是从一开始参与并见证的。 而如今，能够推动到这一步，你在省城做了多少工作，我们都很难想象。 不说过程，只看结果。有了结果，再辛苦的过程都是值得的。 来，我敬你这杯酒，那是敬你为长坪县学子们的付出和努力。” 王平江说到这，杨再新也只能接受，连声说谢谢。 王平江如此做，章童俊和石东富、田仁权等人也就明白，即使真不知这所完全中学的详情，也都明白是因为杨再新的努力而至。 章童俊笑呵呵地说，“再新，我和东富县长也一起敬你一杯，就不要说什么了，一切都在酒里。” 杨再新忙说惶恐，又说感谢书记的关心和栽培。即使自己做出一点点成绩，那也是机缘巧合，如果不是市里、县里悉心培养，给自己机会到省城去，那也不会遇上这样的机会。 这些话都不重要，章童俊说，“再新，完全中学的建造过程中，还要辛苦你居中同省城那边联络。这个担子，就交给你了。” 第341章 堪 忧 送走王平江，章童俊等人也觉得轻松。 石东富收回目光，对章童俊说，“书记，我想今晚还得到教育局那边去，同他们一起讨论规划的事情。” “也是，规划要落实下去，单单是教育口那边的人，可能难以把握准尺度。”章童俊也知道，信息不足，谁做事都不好做。 “再新镇长，你也得跟我去那边，我心里也没底的。刚才在王常委面前是硬撑，在县里就没必要了。”石东富笑着说，知道王平江来一出敬酒把戏的用意。 在完全中学项目建设上，杨再新是有绝对全程参与之权，也需要他到省城去做工作。要不然，万一省里的那些大老板，不肯出资了，该怎么办？ 还有就是，县里这边只有做基础建设的任务，然后，所有学校建造工程，都是省里那些人承担，不需要县里参与。 那么县里不参与肯定也不对头，谁插手其间最适合？当然只有杨再新。 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这所学校建造完成，其中所含的政绩，县里主要领导有份，谁才是最核心的人物？ 这个不能乱，王平江将是其一，杨再新必须是一个。 如此，在如何用人问题是，一开始就要定好。石东富当然明白王平江当着他们的面，给杨再新敬酒的用心。即使他和章童俊，敢接受王平江常委的敬酒吗？ “再新年轻，多跑跑，没关系。”章童俊直接回应石东富，杨再新出动了，那就是县委出动了。 原本，杨再新还准备利用晚间时间，和章童俊聊聊，汇报关于魏教授、魏强父子的情况，如此，只能另找时间了。 被石东富拉着上车，如今石东富对杨再新的态度完全改变，哪怕彼此之间不太可能融洽，他也不在意。 杨再新自然也不会在意，对石东富工作的能力，还是很看好的。如今的石东富，对长坪县的发展更为有利。 能够做事又只能埋头做事，却不能去争政绩，这样的人留着多好啊。而石东富也会甘愿做下去，只有做好，才可能换另一位子时，正治待遇才会改变。 按内行说的话，就是组织考察过程看你的表现，你敢不表现？ 你不表现试试看？谁让你走错一步，唯有苦心孤旨地努力表现，才会有重新被认可的机会。 当然，杨再新对石东富还是很尊重的，两人在车里，也不多说，各自想着心事。 从县正府走教育局，二十分钟是到不了的。主要是天才擦黑，街上人多、车多，开车走根本就起不了速度。 杨再新想，如果刘金庭和石东富换一个角色，等石东富到教育局时迟到了，他会有什么心态？ 不过，在行政口的人，从心里就认同高一级是老子，低半级是孙子。这个价值观以及深入人心，人人都是这样的看法，被骂、骂人，那都很正常了。 只有教师这一块，显得有行业围墙，思想也禁锢着。普通教师往往不会把主任、副校长、甚至校长的话放在心上。有时候当着大多数人，也敢顶撞，非要争一个输赢。 杨再新是第一次进教育局，对这里也不熟，跟在石东富身边走，不急。刘正明等人则快步进办公室，然后有办公室的人出来，见是县长到来，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开会的人在五楼，办公室的人陪着上去。上面的人听到消息，刘金庭快速小跑出来，怕慢了会挨骂。 在县正府那边怎么挨骂，教育局这边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但如果在这里挨骂，以后做工作多少有些那个。 “县长好。”杨再新等人才走到四楼。刘金庭从楼上冲下来。 “人都来齐了吗？”石东富平和地说。到教育局这边，刘金庭是地主，总会给一点面子。 “该到的都到了，正在讨论。也正在吃饭。”刘金庭说。 “辛苦了。”石东富说。 一群人到五楼，进会议室。这是局机关的会议室，可装三四十个人。 进门，里面一股味道，都是从盒饭里传出来的。开会紧急，错过饭点，便叫外卖来，边吃边讨论。 杨再新见这里的人似乎压力还不足，很可能是刘金庭回来后，传达县里的精神，这些人还抱着以前的思维。 不过，他不会说穿，此时，县长已经到来，还用说工作的严重性吗。 好些人将手中的饭盒往桌下放，但也有几个老革命，不受影响地在吃饭。 石东富倒是不多说，“辛苦大家了。先吃好饭，今晚很可能要开夜车，明早上，我和县里主要领导都要到实地去看现场，开现场讨论会。 我县长所完全中学一拖十几年，但如今，有了项目资金，就必须抓紧时间，分秒必争。我这样说，大家明白了吧。” 说了话，石东富走到会议室台上坐。立即有人给他送一瓶水。石东富说，“来杯茶吧，提一下神，我脑子也堵得慌。” 刘金庭总算露出一点笑意，因为领导说笑话造气氛了，就说明了的对教育局这边还是满意的。 几分钟后，下面吃饭的都忙清楚，盒子有人收走，喝了水，大家都进入工作状态。 刘金庭压着脚步声走到石东富身边，说，“县长，先讲几句？” 石东富点头，然后看下面二十几个人。刘金庭坐回自己位子，刘正明留在外面，杨再新却坐在石东富身边。 杨再新完全是新面孔，教育口这边的人都没见过他，而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今天没在县里。 “各位，你们都是长坪县教育界的中流砥柱，教育精粹，一生从事教育，对县里教育的情况熟悉，也非常有感情。 付出那么多，自然关注我县的教育状况。长坪县的教育相对在柳河市不算落后，每一年，教育局这边的统计、汇报，数据都比较靓眼，我也是了解的。你们实际上比我更了解，是不是？ 这样说，没有要批评谁的意思。但我们心里明白，长坪县教育实际状况，是令人堪忧的。不过，如今有了好机会，经过市里、县里和我们这位杨镇长的努力，以前规划的完全中学项目，可在短时间内上马了。” 第342章 总投资 对于县长的批评，这次算是比较温和了，说的也是事实。刘金庭和教育体系的人，都没有太大反感，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是如此。 说到底，还是因为石东富是一县之长，否则，换一个人说这些话，老者们肯定会破口骂人的。 国人的文化，几千年如此，到如今，这种文化已经被强化无数倍。杨再新见怪不怪，如今的教育，还存在为了培养思想开拓的学子吗？早就没有了。 如今的教育，要么是考试生产链，要么是奴性强化版。偶尔出现一两个敢自我思考的，会给社会毫不留情地投入狱中，改造。 对这样的问题，杨再新不去思考根由，也没有要改变什么的想法。他很明确地知道，什么才是自己该做的。 有石东富在讲话，杨再新虽说也坐到台上，估计其他人都不看他，即使看一眼，也以为是正府办的年轻人，自然谁也不会在意。 “时间非常紧，之前在县正府那边我就说了，这个完全中学项目从启动到竣工，最多是二十个月。 要确保后年秋季招生入学，你们算算，在教育局这边的规划，有多少时间给大家挥耗？ 所以，今天要辛苦大家，明早上班之前，县正府要拿到规划草案。我们到实地去做现场办公，解决各方面的问题。 对了，明天上午九点开始，城郊镇的干部要开展征地工作，也在等你们的草案。 这样说，大家明白任务的紧迫性了吧。我就不多说了，给你们两个小时，解答大家可能存在的疑问。” 石东富说后，下面的人嗡嗡嗡地议论一阵，一个满头银丝的老者站起来，说，“县长好，我是最先提出建设完全中学的欧求真，非常高兴，这所完全中学终于要动工开建了。 对于完全中学这所学校，要修建成什么样子，刚才我们也讨论了，好几种想法。但不管我们有多少想法，最终的定案还是要看出资方会有多少建设资金，建成多大规模的完全中学。 对于这所完全中学，总投资是多少？” “这个问题问得好，下面我请对这所完全中学具体建设情况，最熟悉的杨再新镇长，来给大家解答。”石东富说着看向杨再新，说，“再新镇长，还得你来说说具体情况。” “好的，县长。”杨再新将话麦移到自己前面，见下面的人有些惊奇，笑了笑说，“各位教育界的前辈，你们好。非常感谢大家热心我县的教育发展，并终身为之付出。 我叫杨再新，是怀仁镇镇长，目前在省党校学习，两个月后结业。 我知道这所完全中学建设的提出，是欧老师十几年前就提出来的，一直拖延到今天。 机缘巧合，一个月前我和县长以及市里常务副市长，同宏远矿业商谈我县矿资源的开采事宜。当时，我们提出了要宏远矿业给我县建设这所完全中学。 然后，宏远矿业答应了，他们的老总姜鹏先生，还答应为我们完全中学去化缘，争取拿到更多的资源来进行建设。 前几天，我在省城再次遇见姜总，我们共同努力之下，说服了省城那边好几位企业老总，他们都是热心善事的人。 到我从省城返回来之前，这所完全中学已经有十五栋楼的建设工程量，但我们预计要修建至少三十栋楼的体量。 除了修楼，配套设施里有标准运动场、室内篮球场、标准室外篮球场十个，羽毛球场十个。 其他配套设施也会有的，为此，县里预计规划一千亩的占地。我认为，在原先欧老师提出的方案上，进行有选择的扩宽。难度不会太大吧。 这里要说明的一点是，这所完全中学的建设过程，是分为两方，彼此之间有联系又相对脱节的。 前一时段，是长坪县征地、整平用地和做好七通。 第二阶段则是出资方到场来建设，我们提供完全中学规划案，具体的设计则游建设方来完成。对学校的设计，教育局或县里肯定会有人参与审定的。 出资方有设计的资源，有做工程建设的专业队伍。他们出资、修建，质量上我们也会派人全程跟踪，监督，验收。 在出资方建设过程中，县里不做过多干预，只要做好外围的配合工作即可。我们只要拿到合格的、按照规划图样的完全中学，至于出资方请哪一个工程队来修建，都是出资方的事情。” 杨再新今天在这里将这个事情说开，也是给长坪县带来一个信号，完全中学项目建设，县里不得插手。 县里只管质量和规划图样，只管接受完全中学，其他的具体建设工程，这边的人不能干涉，更不能伸手。 有谁想干预这个完全中学项目建设，县里必须要解决这些阻力。当然，县里是没得选择的，因为市里肯定在关注，而章童俊也会绝对支持这边这样做。 经过杨再新这样解说，教育局这边的人才明白，这个项目从一开始起，就是这个年轻人参与其中。 对怀仁镇的情况，县里不少人都了解，对杨再新这个年轻的镇长，也有所了解。虽说教育口这边对杨再新真的不熟悉，依然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事迹。 这时候，彼此小声沟通，总算对杨再新知道不少情况。 对这所完全中学的规模、出资建设等已经清楚，那要规划，主要的就是选择往哪个方向扩展，划出一个区域来。 欧老先生再次站起来，说，“县长、刘局长，我有一个提议，你们看行不行。” “您请说。”石东富说。 “原先的规划是五百亩，如今预计扩大一倍。我之前到过实地好几次，也看过周围的情况。往东是一片稻田，如果划给学校，建设起来最便利；往西则是山，山不高。我觉得可将那山划在校园，修建学习亭子。 往南方向是坡地，要填土整平，作为园区也不错。面积也可足够大，就是工程量会大一些。” “北面是什么情况？”石东富说。 第343章 好用才是核心 “北门是一片乱坟岗，一两百座坟，处理起来会很复杂。”欧老先生说，“好在乱坟岗距离学校有四五百米，对学校周边没多少影响。” “这样看，往北面扩展就不适合了。”石东富说，一两百座坟，牵涉到的人家就是一两百户，处理起来不算难，但要时间。 农田最好不能动，长坪县目前的农田数据已经亮红灯，几乎是一块田都不可减少的。往西和南两方向扩展，五百亩说起来多，到实地去，走直径也没多长。 “暂时往南方设计吧，西面的山可以考虑围进校园，明天到实地看过后，还可做调整。”石东富一句话定下来。 刘金庭便让人画图，按照比例标尺，距离有这方面的半专业的人才可用。 范围图画出来，然后是校园里的布局。当年的规划布局显得窄小，如今扩大一倍面积，教学楼、综合楼、图书馆、宿舍和各运动场之间的布局，真的要做合理摆设。 教育局这些年来，全县学校小打小闹的建设一直在搞，对各校的校园规划也在做。当然，完全新的学校，他们也规划过，只不过，这些小规模的，多数是依照地势、地貌来摆放，几乎只有一种可能性。 杨再新对这些不懂，虽说之前在横折县时，看过不少学校，也听过学校建设的布局规划的回报，但他确实不懂，也就不插话。 看这些人争议不休，实际上，如果说考虑布局合理，那么，能不能先将一千亩地分割成几块？ 分割之后，每一块的用途确定，然后将建筑物填充进去。如此思路，可能会快一些解决问题。 学生宿舍和教学区、学生活动区、教师生活区，都要进行区分，但相互之间又不能隔太远。 从某种意义上说，教学区是核心，先把这个定下来。 按照建设的情况看，十栋教学楼，楼之间的分布要合理，彼此之间的声音互不干涉。绝对不能出现这个教师上课，另一大楼的学生在听课的情况。 还有就是，完全中学分两大块，七年级到九年级是一块，最好和高中板块完全分割，彼此不受影响。 还有就是高三的学生最好是方单独一边，其他年级的学生对他们的影响又最小。 如此想，杨再新并不说出来。他觉得有道理的，未必在实际操作上都能够达到那种理想状态。 那边的人一直在争议，每一个人都提出一个方案，却又都无法说服其他人。一个小时过去，这样的争议依然很激烈，没办法协调出统一意见。 石东富看得烦闷，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有什么想法？” “县长，我对教育外行，不敢瞎说。” “你本身就是教师出身，完全可说是内行。” “教育这个行业，没有几十年的沉浸，哪敢说内行啊。” “你那是要求太高，和实际不符合。我们谈修建学校，你不会都没想法吧。” “县长，我听他们争议，也是有些印象。不知对不对。” “那就说说看吧，对错反正都有他们去做、去判断。” “县长，那我献丑了。”杨再新说，“一千亩地，先划分成几块，将适合建楼、见运动场的标注出来。这是一个思路。 另一个思路就是，先把教学楼确定下来。教学楼大体分三块，初中部、高中部和高三区。初中部两栋楼，够了吧？ 高一高二合用五栋楼，实在不够可用实验楼的一部分，高三三栋楼。 高中三个年级，每个年级210个班，10500个学位，再加上目前的一中、二中、三中，完全可消化掉我县的学子学位不够的状态。” “情况确实如此，以后，可建议班额缩小一些，教学的效果肯定会提升。”石东富说。 “县长，班额缩小，教师的数量会增加，财政负担就会加大。”杨再新笑着说。 “养几个教师，县里还是不会成问题的。”石东富也明白，等刺梨种植项目和怀仁镇提出的产业链做起来，县里的财力也会有较多提升。 “既然分割了三个区域，将三块分下去，然后在各块之间安排综合楼、图书馆、运动场，在三块区域边上，安排宿舍楼，让学生不要走太远。 食堂的安排，也不可能一个食堂就容得下四五万人吃饭，依照学生分布情况，建食堂、公厕和运动场。” “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不管怎么设计，学校建设核心点还是为了方便教学，规划自然也要这样来做。”石东富肯定地说，“再新镇长，只要肯动脑筋，一会百会啊。” “县长，我的想法很可能非常幼稚、不成熟。”杨再新说。 石东富笑笑，他对做什么的效率比较在意，当下对身边的刘金庭说，“让他们先安静一下，听杨镇长说说思路。” 刘金庭看来杨再新一眼，觉得很不靠谱，但县长发话而杨再新似乎也不在意，只好出声让大家安静，“下面我们请杨镇长说说思路。” “各位，这一个多小时过去，我和县长一直在听你们的意见和讨论，各有道理，都有优点。但至今任然定不下来，总不能让县长一直等通宵吧。 我来说一个思路，大家看看能不能执行。 首先，将教学区分三块。初中三栋楼做一块，这一块配套的食堂、宿舍、运动区、实验楼，含音体美劳技和信息技术教学用房； 第二块是高一高二五栋教学楼，同样的配套设备做成一块，但要注意运动场与学生活动区间的合理分配； 第三块是高三部，三栋教学楼，配套的用房定下来后，我觉得校园规划基本出来了。 另外就是运动场放哪里、图书馆、室内篮球场方哪里。既要充分利用好空间，又要合理科学，坐到三块之间相对封闭，彼此又不能完全割裂。 总之一句话，学校的建设目的是好用，这就是科学。” 杨再新不多罗嗦和解释，石东富听了后，说，“你们看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就按这个思路，一个小时能不能将所有的建设细项定下来？” 第344章 能力太强了 接下来的讨论，争议就不大了。 因为那一块地分割开来，各占多少面积，基本都是有定论的。将三大块做成一个三角分布，之间用综合楼进行隔开，还有就是标准运动场。 高中两大块之间，就是标准运动场，如此，这边哪怕大声喊叫，也不可能影响到高三的学生。 初中部和高中之间，有图书馆分割，运动场也是散布在这一块之间的区域。宿舍就在各自教学区域几十米外，晚自习后，不用走多远。 石东富最后提到教师居住区，这是必须要有的，作为老师生活区，与学生要稍微隔开一些又不能太远，免得上班下班，走太多的路。 最后选择在靠东一面的园区边沿，留出四五栋楼的位置。 西方向的山头，作为学校另一个公共活动区，不需要太多建设。规划修建山亭和廊道，可供学生、教师散布，休闲。 基本敲定下来，制作简图也快。这边基本确定，时间也比较晚了。杨再新和石东富一起离开教育局，到车上，石东富说，“再新镇长，住处定了吗。” “县长，先就订好的，谢谢。” 到旅店房间，不知该不该联络章童俊，说说省城的情况，但看时间也比较晚了，杨再新便索性休息。 第二天早，杨再新便去章童俊住所外等，田小伟比他还慢两分钟。见杨再新在这边，也知道他的意思，说，“杨哥，来找老板汇报情况？” “难得回来一趟，汇报一下自己学习的情况，也听听老板的教导。”杨再新很自然地说。 “杨哥，你能力太强了。等你学习回来，我得多找时间请教，也让我提高提高。杨哥，你可要传点秘诀啊。” “田哥，跟在老板身边，多看多学，就足够你消化好几年的。你比我当初的起点高多了，田哥还没自信？”杨再新笑着说，自己的情况，田小伟绝对学不来的。 一个人对事情的看法、做事的心态，都不是外人可以学到的东西，何况，自己有唐慧琪帮忙，有陈家做背景墙，心态上自然不同。 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该说的也只能完全推给章童俊，如此，田小伟才容易认同。 他们对章童俊的生活节奏很清楚，时间估算得很准，没说几句话，章童俊便开来房门出来。 两人招呼，杨再新说，“老板，昨晚在教育局那边忙到夜深，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那便差不多了吧。”章童俊说。 “草案已经做好，不过，设计定案还要实地核对之后。这次工作的效率很高，估计也是长坪县从没有过的。”杨再新笑着说。 “再新，省城那边的事没有问题吧。”章童俊其实还是不放心。 “魏强叔叔是三人组之一，完全可信得过的。这几个人我都见过，事情也是巧合，在聚会上凑在一起，然后我说了长坪县的情况，也说了当初同姜鹏老总的约定，齐总就答应了。 老板，他们不会食言的，这个可以放心。我想，省城那边的情况，县里这边也会派人接洽、联络，随时保持联系的。” “好，听你这样说，我是完全放心的。我师兄的性格，我熟悉，知道他想做什么事，必然会做到最好才甘心。 这样吧，同省城的联络，你得担起这个事情，别人也不适合，与省城那边的人也不熟悉。” “好的，老板，县里这边和项目推进进度，我会随时汇报。” “再新，这次你为县里立了大功，这么大一个学校建造，这么多资金拉进来。我想想，该怎么奖励你才好。”章童俊稍带严肃，从内心里有这个想法。 “老板，这件事确实不容易，但偏偏凑巧了，做起来也不费太大力气。说到底，还是魏叔他们有慈善慈心。要不然，谁又可能说动他们投来好几个亿？ 宏远矿业一开始可说是被逼的，但到后来，姜鹏也是最热心的一个人。他在省城圈子里化缘都出名了，谁都知道他想拉人到长坪县来建楼。” “新畦食品那边怎么回事？他们的项目还没正式启动，创业之初，哪有钱来修楼。” “这个没问题，我会和对方沟通的。新畦食品的事，到明年春季，就逐渐产生利润，投建一栋楼，也是给新畦食品做广告。 以后，新畦食品在省城也会得到不少朋友，得到圈子里的一些关照，汇报给新畦食品，也不至于亏他们的。” “你啊。”章童俊在杨再新肩上拍拍，表示一份感概，“到怀仁镇之后，你变化确实很大。远超乎我的预想，说道谋事的胆气、魄力，我自谓不如你啊。” “老板，从最初在横折县开始，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我一直以你为追赶的对象。如今，稍微有一点点成绩，可不要这样夸大，要不然，我会骄傲的。”杨再新笑着说。 “你早在怀仁镇矿业问题上，就足可骄傲了。”章童俊说。 上车，一起去吃早餐。田小伟就在身边，两人说话，他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又不敢完全凑到身边去搭话。 看到杨再新和老板之间的关系，田小伟也在庆幸，当初自己选择与杨再新打好关系，是最正确的选择。 早餐时，石东富电话追过来了，问杨再新在哪里。杨再新说，“县长，我这时候和书记一起吃早餐，汇报一下在省城学习的情况。对了，书记也知道昨晚讨论的草案。 去实地看项目，书记也会过去，我就搭这边的车挤一挤。” 石东富也会猜到杨再新会去见章童俊，如此听他说得干脆，心里也在感概。这个杨再新做事，显得坦坦荡荡的，谁对他还能怎么样？ 吃过早点，县委这边也有两车人去看学校情况，到那边，总计有十几台车。地点在县城偏南，与长坪县最平坦的农田相伴。 有一条简易的公路过来，经过这些车碾压之后，便显露出热闹迹象。 下车，先看了地势，见这里总体是一个斜坡状态。除了规划上留下的西面山头，其他的还有好几个小山头。 不过，这些小山头推平后，地势肯定平坦了。 第345章 实地勘测 这里有几块耕种的坡地，零散地分布着，有小路给杂草掩盖，穿行时担心有长虫。 耕种的坡地之外，全是杂乱的草木杂生、荆刺丛，要勘测都必须要用仪器或用无人机操作。 杨再新陪着章童俊，到地点之后，有城郊镇的书记、镇长过来问好，随后都站在章童俊身边，介绍这情况。 昨天石东富已经发话，说上午九点城郊镇干部进村入户进行做征地工作。这时候，城郊镇的书记和镇长自然要汇报他们工作的推动情况。 章童俊听他们说一阵，点头表示肯定，然后说，“关于这所完全中学工作的推进，你们建一个工作群，有什么进展、困难都可向再新反应，他是县里和省城那边的出资方联络人。” 先前城郊镇两位主要领导见到杨再新，只是简单地招呼，这时候，城郊镇书记就重新伸手，与杨再新相握。说，“杨镇，以后工作上多指导。” “老哥，这样说见外了，工作的事情，都是相互沟通。我们县里做工作难，但在省城和市里领导眼皮底下，只能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总不能让人家以为我们做事也差，对不对？” “杨镇这话说得好，城郊镇保证不拉稀，这一点，我敢当着书记立军令状。” “征地工作有多复杂，我们做基层的都明白，有什么困难，也可向县里反应，请求支援。”杨再新笑着说。 “还是杨镇考虑全面，目前，我们的工作还处在分工阶段，具体落实过程，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如果确实解决不了的，我们也不敢拖延时间，必然会请求县里支援。” 正说着，石东富的和几个人走过来，先同章童俊招呼，然后说，“童俊书记，我们是不是爬到那山上去看看，视野更宽阔。” “好。”章童俊说，作为长坪县一二把手，这里的项目规划决策权，就是两人做出的。但实际上的具体工作，他们不用去过手，可对这里的总体印象，那是必须掌握的。 往小山头走没有路，可两人决定要去，立即有乡镇的干部在前面走，用脚踩出一条路。 这时候，杨再新不用这样辛苦，只要跟在干部身后，注意脚下，万一有什么情况，提醒一下领导就可以了。 差不多五十分钟，才爬到垂直高度在三四十米的小山头。虽说那里高，可要纵览下面的地方，也还不行，杂林子深，得清除一些。 有人带来砍刀，将没用的荆刺挥刀猛砍，表现得很积极。杨再新在心里感叹，要不是书记县长一起到，会有什么用力吗。 不过，感概是有却不会表露的。工作总要人来做，如果每一个人都怕出力，谁又来做那个傻瓜？ 当然，你出了力，未必会被领导看见，看见了也未必会记在心上。 过十几分钟，清理出一片空地，也有纵向观察处。杨再新跟在领导身边，看到往东稍远处，便是长坪县那片又平又长的良田。 往南，坡地的山势不平，起伏不大。有几个干部分别在几方位的边界处，竖起彩色旗子，以便测量和让领导有更具体的印象。 具体的测量，还是要依靠仪器来完成。这时候，要做的就是依据地势，看一眼，判断这样做与实际是不是符合。 还有路该怎么修更合理，一千亩地说起来很大，到实地之后，目测也不会有太大感觉。 杨再新看了这一片，虽说目前看起来荒凉，但真修建起来，周围肯定会有居住房也建设起来的。 学校里，今后会提供饭菜、住宿、生活用品，这是一个大市场。小五万的学生加上教师和家属，还会有一部分学生的家长等等，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消费群体。 校园周边完全可开发出一些楼盘，必然会带来一波销售。周围做几家大超市，生意也绝对红火。这里的生意，也可先同县里沟通，得优先捐赠楼的企业来做。 至于物价等方面，县里可做必要的监督。这里的生意，做一二十年后，诊所学校的投入，估计也收回不少。 在学校做生意的盈利空间是非常大的，不说五万多人口购买力如何，仅仅是五万人吃饭，每天的纯利润就可高达二十来万，还是比较克制的做法。 如此计算，每个月仅仅是吃饭这一项，盈利差不多五百万的收益，如果加上其他生活品，零食等完全可扩大一倍的利润。 所以，这所完全中学招生满员之后，这里的月生成盈利的空间，在八百万到一千万之间，一年的收益又会是多少？ 当然，这些盈利会形成一个链条，牵动多少人的生活，又会带动多少产业链的形成。这些事情，都还没有讨论。县里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和立场，确实也有必要先提出来了。 杨再新对这个即将形成的市场，有意倾向于让给出资建设的企业，这些企业如果不做，那新畦食品完全可接手过来。 快到中午，章童俊和石东富见这边的大体边界已经确定，城郊镇也可确知那些人家的地块将在征地范围，接下来的工作就可做起来。 回县城，主要领导先在县正府集中，还要统一一下思想，才能将这个基础工作顺利推动下去。 经过一个上午的折腾，大家对这个即将启动建设的完全中学项目，已经有很深的理解。石东富又将推进的时间，安排出一个核查表格来，问相关的行局能不能做到。 大家在石东富那种森森的语境里，谁都不敢说会有困难，便一口保证，工作会顺利做好。 “我最后说一句，你们在工作推进过程中要加快节奏，要主动思考。遇上困难确实解决不了的，尽快向县里汇报，县里会调集力量来解决。 这个工作压力大，对大家包括我在内，都是一次考验。做得好，肯定会有成绩，反之，我会换人来做！” 与会的人都明白，真没有按时将任务完成，很可能县里真会撤职的。人们散走，章童俊说，“走吧，吃饭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在县正府食堂就餐，杨再新陪着章童俊、石东富等吃饭，差不多吃好，杨再新说，“书记，完全中学一旦招生，其中的商机可不小，县里打算怎么处置？” 第346章 收起贪念 石东富早就想到这个问题，这时候，听杨再新提出来，心里一颤。看来，这个年轻人真是太敏锐了。 或许之前他都没想到，一心只在考虑如何将资源拉进来，完成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 可今天到实地看后，时间比较充分，又是在实地，他就想到了。按照规划，高中三个年级每一个年级的生源是一万人左右，三个年级就有三万； 此外，初中部有三个年级，每一个年级几千人总有的，三个年级合起来估计差不多两万人； 教师和家属也有一群人，合起来几千人总有吧。这么大的一个群体，总计五万人的生活、吃饭、花销，那是一个什么概念？五万人那是长期在这个狭小范围里消费，几乎没得选择的消费啊。 其中的利润空间有多大，虽然没细算，但也知道是一个大商机。没想到杨再新今天就提出来，看杨再新一眼，不知他的用意在哪里。 章童俊听杨再新这么说，也知道这几万人带来的商机很多，县里该如何统筹安排，确实现在该考虑了。说，“东富县长，这个问题你认为县里该如何处置？” 章童俊推给石东富，也是一种策略，同时，这些工作也该县正府这边来决策的。 石东富明白，但他也知道，这个完全中学从一开始就是杨再新在推动，如今，项目基本确定，他这里是不可能分利的，更不敢伸手摘桃子。 “书记，完全中学项目的确立、到拉投资，整个工作的推进，基本上是再新镇长在做。今后这里的建设，也是他同省城的出资方接洽。对完全中学带来的商业体系，我想，还是听听再新镇长的意见。” 杨再新看了看章童俊没章童俊说，“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县里对这一块，不该拿的东西我们也不会胡乱伸手。” 章童俊明知其中有巨额利润的，但他也明智，没有善款投入，什么都是一场空。他们能够拿到正治红利，就不能再贪多。 “是的，县里的态度也是很明确的，不会胡乱伸手。谁要伸手，县里坚决不答应。”石东富也收起贪心，知道这个项目带来的好处，不能完全都要。 杨再新也没想到这两位会如此干脆，笑了笑，说，“书记、县长，对完全中学这一块，一旦建成招生之后，开始几年，生源肯定还不足，至少要两至三年，这里的人口数才会达到某种稳定状态。 我是这样想的，肯定肯不全面，请两位领导指正。 未来十年到十五年时间，完全中学这一块的商业活动，完全交给建设完全中学的出资方，至于对多家企业之间如何商定，我们不做干涉。 但县里肯定要对他们进行监督，物价、物品质量必须过硬，一旦查出、核实在物品质量有假，便失去继续留在这里的资格，由县里或出资方另派企业进来； 同时，对在完全中学这里经营的企业，必须是三家以上的同时经营，确保彼此之间的正常竞争，这也是确保学子们的正常利益； 比如食堂的经营，不限制学生固定在某一食堂就餐；每一家食堂内，可有两家以上同时经营，确保实行竞争机制； 校内的超市也是如此，都不能由一家做垄断式的经营，外加县里检查、督促。 县里对食堂、超市都有常规和突击检查的权力，对举报质量有问题的商家，对方必须配合县里和学校的工作。否则，取消经营资格。 最后一项是，每一年商家获取的纯利润，比性返还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区间的利润，归于学校，学校至少要拿出百分之八十的收益，用于学生的生活或贫困生生活补贴。 我暂时就想到这些，书记、县长，你们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章童俊听杨再新说这番话，很满意地看他一眼，微微地点头。 石东富也深深地看他一眼，才觉得这个年轻人在利益上确实有独到之处。对完全中学商机的掌控上，杨再新完全有绝对的话语权，县里也不打算伸手的。 可听他这样提出要求，与商家之间就不可能存在联手谋求利益的可能性。石东富在心里感叹，换成另外一个人，谁肯错过这种机会？ 即使他和商家联手，只要不过分，没有谁会说出来吧。见杨再新一脸坦然之状，石东富心里也是滋味翻滚。 这样年轻，他是看不到其中蕴含的利益，还是真的不将这些利益放在心上？ 石东富也明白，杨再新不是那种莽撞不想事情的人，如此看，他这个年轻的心到底有多大的志向？ 一个月都有几百万的利益，就如此放手，确实要绝对的勇气。 “再新，你是用心考虑这些问题了的，也有了最明智的判断。我想，对于完全中学这一块所蕴含的商机，前十五年都让出资方来经营吧，以后，逐年在有县里介入，或用分期缴税、或用招标经营等模式； 前十五年中，经营方所获，也不用返回给学校。出资方既然肯投建这里，我们作为地方，也该给他们一定的回馈。就作为对他们善举的一种奖励吧。 东富县长，你觉得怎么操作才最恰当？这个问题定下来后，就必须通过县常委会通过，报市里批复，作为与投建方向成正式协议，走法律程序。 看不能等我们离开长坪县，这里又出现波动，让那些企业家怎么看长坪县？” “童俊书记，我认为这样非常适合。对商家的善心，总该要有所回报，多少先不论，我们感激的心意要表达出来。”石东富当即表态，“童俊书记，我换提议，常委会要尽早召开，再新镇长在省城那边也好于姜总、魏总、齐总他们沟通。” “书记、县长，在学校经营所得，回馈给学校，也属正当，至于比例多少，到时候再谈，最多不超过百分之二十，想必他们也能够接受。” 最初姜鹏等出资，根本没考虑到会有经营权这一点。如今长坪县主动提议出来，他们对这些收益，估计也不太在意。 第347章 刘悌的苦恼 原预备下午回省党校的，但章童俊说下午开常委会，先将这个事情定下来。杨再新还得出席中国会议，是必须的。 完全中学项目的启动，长坪县牵涉到的人不少，领导们对这个项目也了解。但从县里的工作程序看，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必须有常委会讨论通过的记录。 会议确实很突然，但县正府办的准备工作也迅捷，资料什么的，一个中午也都整理出来。 常委会议程集中一点，那就是完全中学项目相关的事宜，包括征地、基础建设、后续省城企业的所有建设，如今还加上了建成后使用过程中，商业经营权的讨论。 因为杨再新以后要全程参与这个工作，也要让县里这些领导们，了解杨再新在完全中学项目推动中发挥的作用，就必然要让他出席这次常委会的讨论。 在学校时，请假时间是三天，看来是很难赶回去的。下午有点时间，想回怀仁镇一趟，谁知还没走。 侯丽萍找过来，说下午一起吃饭。杨再新本想推，说要去镇上看看。可侯丽萍说，“杨主任，你是很久没到办公室了。是不是将我们都忘记了？ 还有哦，刺梨种植项目专项工作小组，也对你怨言很大。你还记不记得小组里有几个成员？他们的名字叫什么？ 怀仁镇那边是你手下，难道我们就不是主任你手下了？就不值得你关心了吗？” “丽萍主任，这样说好像我做了很多坏事一眼。”杨再新笑着说。 “做不做过，主任你自己不知道吗？”说这句话时，侯丽萍语气幽怨，当真如同被弃掉的怨人。 “主任，我们在县委这边还行，小组那边，大家可全指望你的关怀哦。”侯丽萍突然笑得诡异，似乎其中有什么似的。 “那不怎么了？”刺梨种植项目专项工作小组，负责督查乡镇的刺梨种植推进，人不多，但工作不少，很可能会得罪人的。 之前，这个小组曾经冷一段时间，但随着县里矿业的变化，刺梨种植再次成为长坪县重点工作，这个小组的成员自然又受到重视。 平时，杨再新关注怀仁镇工作的同时，对这个小组的工作也关注。从信息上看，似乎没出现工作上的问题，但是不是有自己没了解到的情况？ 或者是小组那边遇上工作困难，却没有向自己反映？ 小组中，侯丽萍也参与这边的工作，但不是主要职责。听侯丽萍如此说，杨再新多少有些担心，说，“怎么回事？” “你是领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侯丽萍故意这样说。 与杨再新之间，自然不可能发生什么彼此吸引的事情，但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杨再新要是有什么需要，她也会配合。 帅气而年轻的人，看起来又壮实，对他有这样那样的念头，都是很正常的。侯丽萍在工作上与杨再新接触比较多，多少了解一些他的性格，不做多少指望。 可刘悌似乎有些不对劲，自从到这个小组之后，侯丽萍和刘悌之间的关系时间比较长了，至少外人不知而已。 初中、高中同学，然后又在同一个体系里上班，彼此之间的往来明面上不多，私下里交流可不少。 刘悌比侯丽萍漂亮，心思也活动，对自己的婚事最初她维护得比较好。但后来有一次，上班之余回家，发现老公衣服上有一根长发，但明显不是自己的。 这个事情虽然没实证，侯丽萍得知后也曾帮她留意这件事，可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侯丽萍便劝刘悌，不要将这个事情方在心上，过日子还得过着。刘悌虽然不再追查，但对自己的婚事也就散心了。 两年前，侯丽萍偶然遇上一个男人，有了那种关系。他们虽说并不保持接触，刘悌也知道这件事，两人讨论过这种偶然的情况，侯丽萍说了些心得与体会，刘悌也是有所意动。 至于有没有实际行动，侯丽萍并不多问。可最近这段时间，刘悌神态上有着明显的不同。后来还特别地问过侯丽萍，想打听杨再新的情况。 两人一次密谈是，刘悌便说了自己的心思，还问侯丽萍有什么建议。 侯丽萍便上了心，想让刘悌自己找机会，看能不能做成。 今天，杨再新从省城回来，忙碌大半天。留住他，下午或晚上就有机会的。当然，刘悌能不能做到，那她不管，虽说心里也有念头，真要实际行动，侯丽萍还是难做到。 “行吧。我到小组那边去看看。”杨再新笑着说。 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情，要不然，刘悌和张新民会在工作群里跟他提到的。 小组的办公室也在县委那边，侯丽萍本想陪着杨再新一起去县委，但又怕刘悌那边不好接招。便给自家闺蜜发了短信，不急着回县委去。 刘悌原本是在是在下村，接到侯丽萍的信息，知道杨再新在县里，有可能有时间空闲。她急匆匆返回县城，好在中午之前，已经回到办公室。 收到侯丽萍的信息，刘悌当时紧张起来，随后向到该将这样的信息删掉才是。随手删除信息，没留下任何痕迹。 回想当初在江边游泳，虽说当时是自己主动，可那次真的掺点就成功了。之后，刘悌一直在等杨再新有所表示，可他却像忘记发生什么事一样。 这让刘悌如何满意？心里在想，自己甚至都不需要他在任何方面帮自己，就想试一试帅哥和年轻的感觉。 是自己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 今天，天气虽说冷，刘悌却换了短裙，羊毛衫子，如此，可将自身的身材充分展现出来。 匆忙进小组办公室，知道张新民已经去溪冲乡，天擦黑才可能回来。在办公室等着，开了热气，即使穿得不多，也不感觉冷的。 心里在盘算，如果杨再新到了，自己该怎么表示才让他明白？最关键的是，自己不会要他做任何回报。 这一点，才是最关键的，他会不会在防范自己？ 刘悌觉得有些苦恼。 第348章 脸色微红 也没有多想，杨再新到县委时，正是人最少的时候。敲门，见办公室似乎没关牢，肯定里面有人。 推门，见刘悌已经走过来，像是要过来开门。见进来的是杨再新，刘悌有些激动地说，“杨科长，你回来了？” “嗯，昨天回来有些工作要处理，明天肯定又要去省城。”杨再新看了看刘悌，见她有些激动，脸色微红，但又不敢看向自己。 “杨科长太忙了，来回跑很辛苦的。”刘悌说，“杨科长，喝茶是吧。” “谢谢。” “杨科长你是我领导，是不是？要不是你带我过来，我还在城郊镇熬，这几天听老同事说他们通宵在村里搞突击。” “有这样夸张吗。”杨再新也明白，完全中学用地一千亩，乡镇做征地工作肯定难度大，工作繁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当然啦，你们男的好点，女干部胆小嘛。”刘悌说，“夜里怕鬼，也怕人。” “人有什么好怕的，如今到处都是摄像头，也没几个敢抢（窃）了。” “确实是这样，不过，胆子小，心理作用啊。”刘悌说，“杨科长你胆子大不大？” “我啊，胆子小的很。”杨再新笑着说，“人也怕，鬼也怕，几乎没有不怕的。” “你们男人，晚上出去难道少啊。” “那也是人多壮胆，要不然，我一个人胆子真小。” “看你也是，杨科长，你在工作上非常出彩，生活上却不出色。” “是吗。” “难道不是吗？”说几句话后，刘悌似乎胆子大一些，想表达出某种心里的想法。 杨再新这时候也有所感，但因为平时一起工作的，即使对方有什么想法，他也不会说破，更不会冷冷地回绝。 心里有些明白，又看到刘悌穿着，办公室只有他们俩人，对一些人而言却是有不错机会。特别是刘悌自己先有这样的想法，事情成不成，完全取决于自己。 杨再新在心里苦笑，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反感。人生饮食，本来就是正常的东西。 就像一个男人与美女一起完成工作，就会很愉悦，你能说他就龌龊？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人。 不过，杨再新虽不在意别人怎么做，可他自己却不想。哪怕身体会有感应，他也会想办法梳理那种情绪。 唐慧琪漂亮美丽，对自己如此用心，不论什么情况，自己都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以前在横折县的事情，那是过去，以后不再有，心里就会安稳。哪怕刘悌的意思在明显，也知道刘悌不会向自己提出任何要求。 “听侯丽萍主任说，专项小组的工作有些困难？”杨再新说，“怎么都没听你和张新民提到？” “杨科长，小组这边的工作一直都比较顺利，县里对刺梨种植项目这样重视，下面乡镇也不敢拖拉，何况，这段时间乡镇的重点关注是在油菜种植上，对开荒的土地进行的准备工作，也非常高效。 这些情况，我和张新民都有每天都工作记载，等两天，我们会做出汇总，再向县里汇报。”提到工作，刘悌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将这里的工作进行简略概述。 “这么说，是你自己有困难了？”杨再新说。 “杨科长还知道关心人啊。” “刘姐，是不是你觉得我一直对人很冷漠？” “那倒不是……”刘悌看杨再新时，眼睛有些发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恰当。搞不好，她继续呆在小组里就没意思了，那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之前，杨再新提议让她和张新民到县委来，进这个专项工作小组来，是想通过自己的工作，让领导认可了，以后不必回城郊镇去争抢机会。 “小组的工作既然还顺利，那就很好了，辛苦你们。”杨再新说，“给张新民电话，早些赶回来，一起吃一个饭。” “好，我这就给他电话。”刘悌最终还是不敢主动走出那一步，晚餐一起吃饭，也算不错的结果。 既然侯丽萍也抱怨他，那干脆叫在一起去吃饭了。杨再新给侯丽萍打电话，问那边的工作情况。侯丽萍听杨再新的意思，也在猜测他和刘悌之间是不是有某种事情发生。 便说了办公室的情况，虽说忙，但也不会影响到领导的工作。杨再新说了一起吃饭的事，侯丽萍笑着说到时候办公室的人会按时到。 确定了晚餐的事，刘悌也脑子清醒过来。杨再新如今在县里、市里何等红火，他肯定会对身边有所表示的人都持怀疑和谨慎态度，这样说必然的。 如此想，只要保持好彼此关系，今后有机会再看情况。收敛的心情，刘悌索性将这段时间的工作，系统地进行汇报。 这时候，也就充分体现了刘悌工作的能力，调理分明，对一些特殊情况也是处理得很有分寸。 既保证了专项工作小组的权威性，也顾及到下面实际工作的困难，只要达成工作目标，也就不过于追究谁的责任。 杨再新对工作的理解，也趋向于这样。工作要看长期，刺梨种植的工作才开始，如果将乡镇的工作得罪、逼得泰国，会挫伤这些人的工作认可程度。 一旦干部们不认可这样的工作，今后要人主动去做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有时候需要凌厉出手时，就必须刚强，决不能让那些坏习气找到留存的机会。 聊一个多小时，张新民赶回来了，见杨再新在办公室，非常高兴。随后，他也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情况，特别是乡镇在刺梨种植工作上的进展，和目前还存在的不足。 时间差不多，三个人一起去吃饭。让刘悌联络侯丽萍，办公室那边也提前一些出来，到定点的餐馆集中。 侯丽萍见是刘悌来电话，很想问一句，但还是压住好奇心。 到包间，侯丽萍进门先看了看刘悌，见她神态自若，便明白今天的情况。想来也是，杨再新这样帅气，如果他有心，都不知会有多少女人，等他那个。 如此想，侯丽萍也看杨再新一眼，见他同办公室的人说话，非常自若。 第349章 列 席 吃饭氛围不错，杨再新也是有意要强化自己与这些人的关系，主要说了这段时间在省党校的学习。 这些人虽说也参加过党校学习，可最多是在市里，级别不同，感受也完全不同。说一说省党校的情况，让他们多一个念想。 晚上还要开会，杨再新滴酒不沾，解释之后，大家也理解。 作为怀仁镇的镇长也好，作为县委办副主任也好，按说杨再新是没资格参加县委常委会的。可他却将成为常委会出席人员，这就睡县里对他的认可。 杨再新在县里做过多少工作，这群人也熟悉，吃饭之后，张新民陪着杨再新到县委去，其他人则去唱一唱歌。 对这种小活动，杨再新并没禁止，一个工作团队，有紧张就要有放松，张弛有度。太绷紧，弦会断，太松驰，就变成拖拉。 总之，作为带领一个团队的人，自身要有清醒的判断和认知。 今天的常委会比以往要早一些，杨再新到县委，先去同王彧招呼一下。原则上，王彧这位主任是他的正宗领导，必须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主任好。” “杨主任来了，晚餐解决了吗。” “解决了，难得回来，将办公室的和专项小组的一起吃个饭，也听他们谈谈工作情况。” “好。”王彧说，也就表示今晚吃饭的费用，有县委办来处理了。这种事，两人都不用完全说透。 “来杯茶？”王彧说。 “时间差不多了吧。” 两人这时候也无聊，其他的话题也不好涉及。王彧还要去会议室布置，两人便一起去。 领导们还没到，但座位上的茶杯却先摆好，冲泡了茶。桌上要放笔、便签等，方便领导在开会中记一下东西。 这些事情自然有办公室的人具体做，王彧到来，却要看一遍，免得出差错。真出差错，那就是工作事故，可不是小事。 杨再新作为出席人员，另外有专属的座位，王彧亲自将一杯茶放到那里。杨再新说，“主任，可当不起。” “这是我的职责，也是你该有的待遇。”王彧笑着说，“其他人也是如此，何况你这位大功臣？” “主任，大家都是在岗位上做份内的工作而已，我不过碰到机会而已。不算什么。” “太谦虚了，杨主任啊，你这点就是太谦虚了。”王彧笑呵呵地说。虽说两人所在位子不同，表面看他这个主任更有权势一些，但以后谁走得更快，走得更远，王彧心知肚明。 领导们三三两两进会议室，也都是掐着时间。这个次序基本也是按资历和排序，没办法，国人就喜爱这一套，如此才显示各自之间的差异。 章童俊和石东富落在最后，等两人相继进会议室，这里的人也就到齐。副书记张仲耘主持会议，看着章童俊，说，“童俊书记，开始了吧。” “好，开始吧。今天的会议议程比较多，得抓紧时间。”章童俊说。 张仲耘嗯了一声，说，“下面开始开会，各位常委晚上好，今天这个会议比较突然，但县正府那边下午已经将开会要讨论的工作，相关资料以及发到常委们手中。 我相信大家对要讨论的工作，都熟悉了。下面……哦，先介绍一位列席今晚会议的同志，杨再新，怀仁镇镇长，县委办副主任、专项工作小组组长。关于杨再新同志的工作，大家也熟悉，就不一一进行介绍……” 对于县里风头最劲爆的一个年轻干部，常委们是有所了解的。但多数人都没怎么见过杨再新，他平时很少在县里四处走。 这时候，看到他，都觉得确实年轻，还有一串头衔。今天这个常委会，是讨论完全中学项目的，能够让杨再新列席，又意味着什么？ 杨再新听到副书记介绍自己，便端端正正地站起来，然后对领导们鞠一躬，表示对领导的尊重。 副书记对杨再新这样做，很满意，笑着说，“请坐下吧。” “我县教育的状况，大家心里有数。特别是高中，学位缺口太大，以至于这些年来，一半以上的初中毕业生没能读书，流落打工，谋生。 这些人起点过低，即使他们想好好做一番事业，但在社会上有多少机会可给他们？ 完全中学的项目早在十几年前就提议了，县里一直被各种条件限制，无法落实，就没法启动。 如今，这个项目总算要正式启动了。修建完成后，仅仅是高中学位，预计每一个年纪会增加一万个，大约是二百四十个班。完全可解决我县高中学位少的问题。 下面，我们请杨再新镇长，介绍一下完全中学项目成立的前因后果。 在这个完全中学项目的推进过程中，杨再新镇长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以后完全中学项目修建进程，也必须要他居中联络。再新镇长，你说说情况吧。” 杨再新站起来，这次倒是没有谁要他坐着说。 “尊敬的童俊书记、东富县长，各位常委好，非常感谢领导们给我这次机会。我介绍完全中学项目成立的经过，如有不到之处，请东富县长补充。 最初，提出完全中学项目完全是一种巧合，当时是王平江常委带市里和东富县长到省城，与宏远矿业谈我县矿资源开发的问题，这些矿资源的开采，省里早有指导性意见，我们不过是磋商具体的对接工作。 王平江常委通知我也参与他们的磋商，因为怀仁镇的矿业比较多吧。磋商达成之后，我觉得完全可向宏远矿业再提出一个要求，便向宏远矿业的姜鹏老总，提出要他们帮助我县，修建中所中学。 一开始，宏远矿业觉得付出太大，他们没法承受这样的开支。我和王常务、东富县长据理力争，最后说服了姜鹏老总，宏远矿业承诺给我们捐赠修建五栋教学楼的工程量。” 杨再新笑了笑，将整个过程说得轻描淡写，同时还将王平江、石东富等领导也拉进来，但听他说的常委们也明白，谁在其中说服力宏远矿业。 第350章 积攒起来 这个事情，常委们之前也听说起，却不太相信而已。因为一个镇长，能够坐下这样的事情？宏远矿业是国企，他们老总会在意一个镇长？ 现在听杨再新说这个事情，自然明白，促成完全中学项目的主要还是杨再新这个年轻人。 如非这样，杨再新也不可能列席今天的会议，在会议上介绍项目立项的经过。 “宏远矿业的姜总不仅答应给我们建造五幢楼，还承诺为完全中学项目到省城化缘，完成完全中学的所有建设。 上前天，我在党校拜访一位教授，之后，他带我参加一个聚会。在集会上，非常幸运地见到了姜鹏老总，然后，我们一起说服了省城一位非常有名的，长期做慈善的齐云老总。 齐总当场承诺给我们建造一栋楼，并担保再拉两栋楼来。然后，赵荇东赵总、刘敬敏刘总、魏强魏总等等，也都承诺捐赠楼和运动场不等，另有近十位老总当场开了几十万到三百万不等的支票，用于建设我们这所完全中学。 对了，还有新畦食品公司也承诺一栋楼，虽说新畦食品才刚刚成立，在刺梨种植项目上，投入到资金巨量，离收益还有较长时间，但新畦食品也咬牙给了承诺。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十五栋楼和十个标准篮球场的建设工程，出资方已经明确。 对于完全中学的规划而言，目前所得到的承诺，距离完整的项目还差一半的建设工程量。不过，齐总、魏总和姜总已经答应，会将缺口拉来资金，确保这所完全中学的顺利建设。” “杨镇长，我能不能提一个问题？”县统战部长乘杨再新听住话，提问。 “请说，我尽可能向您解释。”杨再新带着微笑说。 “好。之前，你所提到的完全中学项目启动和建筑的楼群等，确实是在你们做了非常努力的工作下，争取到这个项目的启动。 但我想，外面那些企业承诺的捐赠，能不能如数兑现？ 可不可能出现先答应了，但因为公司状况等外界因素，这样的承诺无法落实？如果这样，我们这个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会不会半途而废？甚至更有可能，根本就没法建起来？” “李常委好，您的问题不仅是您有这样的疑惑，可能很多参与这个工作的干部、社会群众都会对这个项目有这样的疑惑。 有疑惑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我们听过很多传说，都是企业或一些人先给出承诺，然后食言不能兑现的实例，这种实例并不少。 不过，宏远矿业的五栋楼是不存在不建的，他们是国企，与长坪县的矿资源开发，是写在协议上的； 新畦食品的那栋楼，我担保一分钱不会少；魏总承诺的那栋楼也不可能食言，对了，目前所拿到的建设量，只要长坪县这边做好基础工作。施工队伍会逐渐入场。这个，我可以保证。 齐云老总在省城的公司，每年纯赚的利润都是百亿，而他每年拿出回馈社会的资金，在百分之五以上。几个亿的社会投入，如何肯为一栋楼而失信于长坪县？ 我个人揣测，今后齐总在完全中学建设过程中，他一家企业就会捐赠一两个亿的建设资金。” 听到这里，常委们都感概起来，相互对视，点头表示自己的态度。 其实，这个完全中学项目的启动、推进工作，有王平江常委亲自到长坪县来做背景，质疑声是很少的。 “各位常委，市里王平江常委一直关注这一项目的推进，市里也会给我们县里这个项目不少资源和帮助。 对于项目的推进过程，出资方提出一些要求，也请常委们讨论时给予重视。 这个项目分两个阶段，首先是长坪县对征地、整平用地、七通等基础设施的施工。 这个进程要紧可能缩短，正如之前李常委所说，企业在运转过程，可能出现异常情况，我们这边推进越快，项目的建设资金就会到位越快。 二三十栋楼一起建设，对方是有这样资源的，如此，可节省很多时间。 第二阶段的造楼、修建运动场和附属设施等工程，长坪县不干预对方招标。或者说不存在招标的事情，因为对方捐赠给完全中学的是楼，而不是资金。 修建楼的过程，县里可派员进行质量监督，对方在修建过程中，如果有质量问题或隐患，我们有权停止对方继续施工。 安全隐患包括的内容，我们会同对方先商谈，双方接受之后，各方都必须按照约定来做。 还有一个重要的需要常委们讨论的。那就是完全中学建成之后，学校有四到五万人在完全中学生活、学习，这么多人的日常生活，肯定是一个较大的商机。 这个商机县里预设交由出资方来管理、经营，时限多少适合，就是要讨论后出结果。 期间，出资方在具体经营中，学校和县里有一定的监督权限，我们的理念是对学生这一块，要确保他们的生活过得好，经营者赚取的利润，必须控制在一定比例内。 县里进行严格监管，应该不难做到这些工作。” 杨再新稍停下，让常委们消化一下这些信息。杨再新继续说，“最后一点，在完全中学项目推进过程，长坪县这边由我来与省城出资方，进行全面的工作对接。 县里也会成立项目工作组，我负责这一块工作，经验少，能力也不够，还要请常委们多指导，批评。” 今天杨再新列席常委会的意图，就是向常委们说明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然后，他在主导这个项目推进中，县里的人才会理解。 同样，今后在工作业绩上，对于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杨再新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是谁也不能顶替的。 按照章童俊和石东富所说，今后完全中学招生后，第一任校长必须是杨再新。这是他该得到的荣誉，哪怕他不在完全中学上班。 对于县里的意思，杨再新也不会拒绝，这些东西，对今后自己的前途是有较多助益的，先积攒起来。 第351章 女朋友不仅是借口 这次常委会的召开，主要是对完全中学项目建设的一些必走程序，参会的常委们也明白，这个项目存在非常大的利益空间，可这些都掌控在出资者手里。 他们既然没有咬一口的可能，也就不存在争论，杨再新发言之后，就是石东富发言。将这个项目的运作模式，包括建成之后的经营情况，都列成条款，作为结论，由常委们讨论通过。 常委们一个个发言，都表示支持，表示今后在完全中学项目运转中，要有法律程序进行保障，免得这一批人离任，下一批领导来否定今天的做法。 会议内容虽多而具体，但石东富也是有足够准备的，将这些条款一一地通过了，签字，留底。 杨再新第二天还要赶路回省党校，也就不多去熬夜。在电话里，把县里这边的工作情况，同齐云老总进行通报。 齐总对长坪县的快速工作表示称赞，也表示他们在省城的工作会快一些节奏，让杨再新回到省城后，具体再谈。 常委会的开会内容，对外并不做多少保密，这样的事情本身就需要宣传。如此，杨再新虽说去了省党校，但留在长坪县的议论、羡慕、妒忌、感概等等，一直热了两三天。 对于怀仁镇的干部们而言，自家领导有这样的成就，自然是引以为傲的。最悲剧的，当然是张文辉了。 一开始得知杨再新去省党校学习，以为会有他的机会，谁知他回到怀仁镇，却没人理会他。 工作上的事情，干部们找张继光、龙利群等副职解决。或者在工作群直接请示杨再新镇长，对章童俊出现，一开始两天还不好意思直接忽视，可过两三天，大家也看到其他同事对张文辉这位书记的态度，都有样学样。 如此，张文辉真正成为闲人一个。当然，县里也明白怀仁镇的情况，在不影响工作推动的情况下，领导们采取默许的态度。 张文辉见杨再新不在镇上，也是牛劲上来，呆在镇正府天天找那些干部谈话。干部们对他的用意也明白，不忙的时候，就陪他说，听他说； 忙的时候，很直接地表示，要张文辉等他忙完工作再聊。 杨再新在参加常委会后的第二天早早，就开车回省党校。请假只批准三天，上午的课赶不上，下午总得到学校出现，销假。 学习任务不重，侧重的是让学员们对实现工作的思考和积累。从长坪县出发，到省党校大约要五个小时，车进学校，已经到中午的饭点。 郑淑芬见杨再新出现了，小跑过来，到他身边，说，“回来了？还以为你会明天才过来。” “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得赶来上课，可不想背纪律的。”杨再新笑着说。 “能不能问你，什么工作啊，居然敢请假。” “如果我说是向家里汇报，找到女朋友了。你不会相信吧。” “那为什么不带来看看？信你才怪。”郑淑芬有些不满，杨再新不停地在她面前说找女朋友，是在提醒她吗？ 在学员中，虽说不会刻意为彼此配对，但其他人也看出来，郑淑芬更喜欢在杨再新身边。 对此，大家也理解，就如同其他人喜爱同郑淑芬对说几句话一样。郑淑芬爱在杨再新身边，那也是美女爱帅哥，同心同理。 以郑淑芬的想法，杨再新多少也该有点意思才正常，可偏偏每一次都在躲着自己，难道自己真没有一点吸引力？ 吃过饭，下午依旧是自主讨论，但如今，学习已经差不多过半，该写论文的都会利用这样的时间，到图书馆去查找资料，不会白白浪费了。 也有少数人，根本不在意要不要写论文，平时聊天，他们的论调是：反正到省党校来，最关键的还是资历，至于其他，都是次要的东西。 抱这样想法的学员，自然会在下午时间到外面去，离开其他学员视野，如何玩乐就不得而知。 “下午有什么安排？”郑淑芬笑着说，也不在意杨再新会怎么回答。 “几天不见女朋友，肯定要去见一见啊。”杨再新笑着说，不过，今天确实有事。 从长坪县过来，要与齐云老总见见面，谈一谈县里的进展情况。这是必要的，省城这边有更多的关注要处理，才会将这些资源统揽起来，不至于今后进入建设阶段出现破绽。 齐云老总、姜鹏和魏强等人手边有专业的人员，只要将资源交给他们来处理，会非常合理安排项目的推进。 至于执行这些规划案，其效率比起县里，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郑淑芬听杨再新如此说，翻一个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师弟，你最初可是答应过师姐，要陪师姐逛街买衣服的，不能食言啊。” “行，有空我肯定属于师姐的。” “那说定了啊，到时候不准带女朋友一起。那一天，你单独属于师姐一个。” “没问题没问题，不就是陪逛街吗。我多练习练习，以后陪女朋友才有心得。”杨再新笑着说。 回到宿舍，同王仁怀说了下情况，便出党校。先去新畦食品见一见唐慧琪，几天不见，杨再新也是很想念的。 工作忙碌，也只有心里存在爱着的人，才具有重要的工作动力。 到公司，这边已经过了休息时间。公司的人如今也认识杨再新，一路遇到的人都同他招呼，有招待的职员要带他到董事长办公室去，杨再新笑着说表示不必要。 敲门，先就同唐慧琪招呼过，她知道是杨再新到了，便快步到门口来。杨再新进门，见唐慧琪正在过来，抢上一步，抱住她。 两人紧紧抱着，感受着对方的感情。 过一会，情绪平复下来，杨再新才说到回县里的事情。 对于完全中学项目的推动，唐慧琪已经知道，也知道杨再新替新畦食品捐出一栋楼，她并没多说。 “琪琪，两年后，完全中学项目建成，那里在两三年见，会保持五万人的密集人口，商机不小。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第352章 暂不露面 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拉捐赠的事情上，如今，杨再新提到项目建成后的商机，唐慧琪自然也意识到其中的利润空间有多大。 “再新，你怎么打算？”唐慧琪知道，杨再新既然提到这一块，肯定是琢磨过的，有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同你商量吗。”杨再新说，“长坪县那边，我已经同县里的重要领导讨论过，他们不会涉足其中的经营。 当然，谁经营这一块，都必须确保学生们的利益，这是大前提。”杨再新说，“我想，这一块同齐总、姜总等商量后，看能不能由几家来经营。 至少不能成为垄断状态，县里、学校和省城这边都要对这里的经营进行监管，利润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销售任何产品，都必须是质量有保障的东西。 至于经营所得的利润，是几家分，还是按照捐助的资金进行分配？ 我也知道，齐总、姜总等人对这里的利润不会看在眼中，估计都不行沾这一块。如果他们不做，新畦食品这边能不能做？ 如果我们做，在扣除员工开支之外，还可拿出一定比例来返还到学生身上。不论是生活补贴，还是对优秀学生的激励，都是我们对长坪县教育的一片心意。” “再新，你这个想法我是支持的，目前两年，新畦食品缺人缺资金，但两三年后，我们应该走出低谷。完全中学这一块的利益，放在长坪县看起来是比较大，但放在江上省或国内市场上，就比较小。 如果要经营，干脆单独成立一个下属公司来主抓这事，先规划在那里。时间到了，执行下去就好。” “那行，你有这样的打算，我和齐总、姜总他们讨论时，心里也有数。完全中学里的商业经营，如果我们一开始不做好规范经营，就交给长坪县的人去竞争，结果会怎么样，估计都会超出我们的预想。 如果一所完全中学建成后，师生怨声载道，那对宏远矿业、齐总、魏叔他们都是一种不负责的做法。会让他们善心善意给挫伤了。” 唐慧琪点头，表示理解。越是贫困落后地区，对可拿到手的利益就越加抓紧在手里。 杨再新之所以要插手学校的经营，就是想经过是来年的经营模式，让后来接管或竞争这一块的人，有一个规则。 经营获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学校这一块，本身就不存在经营上的竞争，而是经营之外的角逐。 掌控这一块的人，如果没有规范，这所学校以后会很快破败，就失去了如今捐赠的初心。 新畦食品以后在长坪县会有比较长时间在这里做公司，完全可从多方面来影响和督查学校这一块的情况。 “这个不是多大的事情，不过稍加留意就好，不用太在意。”唐慧琪说，“再新，等两三年，新畦食品在长坪县的影响力就上来了，谁敢在完全中学搞事，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确实如此，不过，先立了规矩，以后谁想伸手乱来，也会被口水淹死。” 原准备将唐慧琪一起带去吃饭，齐云老总说，今晚将已经出资完全中学的人都叫到一起，吃一个饭，将这边所作的准备，都聊一聊。 但唐慧琪有顾忌，她觉得新畦食品的人暂时还是不要出现为好，等新畦食品这边推进到一定程度，再出现在人们视野。 杨再新觉得唐慧琪有自己的考虑，便不多说。 赶到聚集地，才进去，见姜鹏和魏强两人在说话，杨再新说，“魏叔、姜总，两位好。” “今天回省城的？”魏强说。 “魏叔，正确的说法应该说，今天来省城才对。”杨再新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这样计较地方了？”魏强说，“省城怎么了，省城不是你的归宿？” “魏叔，我错了，我的一半是属于省城的。”杨再新嘻嘻地笑。 实际上，陈家目前虽说在江上省进行布局，但陈家并不是江上省的人。本家却是在京城，核心也是在京城。 当然，唐慧琪的家目前也算是省城的人，杨再新说是半个省城人，原因就如此。 至于魏强等人怎么理解，他也不会解释。 “姜总好，这次回县里，本来准备去怀仁镇看看的，又给拖住，就没能去看那边矿业的情况。” “杨镇长还不放心啊，矿业生产，目前才开始。真正开采估计要到明年。仅仅是留在五乡镇的矿渣，就够我们处理一两年了。”姜鹏说。 “那还不好？长坪县的矿业，够宏远矿业五六年经营啦。”杨再新说。 “长坪县的矿虽不错，但量还是少了些。”姜鹏说。 “我也知道，长坪县那点资源，肯定留不住宏远矿业这条龙，好在完全中学项目启动，姜总有心血留在那里，不论走到哪，都不会再忘了我吧。” “杨镇长的风采，过得几年，你还肯和我们一起吃饭喝酒，我就很荣幸啦。”姜鹏也明白，一杨再新目前的石头和能力，步步高升是必然的。 以前在省城没什么资源，但这个完全中学项目做起来后，他的资源就比较丰厚了。 三个人进包厢，齐云老总见杨再新到了，伸手招呼。杨再新自然明白，忙走过去，说，“齐总好。” “来了好，我还担心你不过来。”齐云说。随即，在齐云带着他，为他介绍所有的人。 赵荇东、刘敬敏等人也到了，杨再新和他们见面，招呼。转一圈，都认识之后，杨再新说，“齐总，我带来了县里的意思，要不要先聊聊？” “也好，就先听听你说吧。”齐云说，将魏强、姜鹏也一起叫走，在另一个小间。 杨再新说，“齐总，长坪县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目前为止，开始做征地工作，县里也在常委会上通过了之前我们商定的运作办法。 县里负责基础工作，土地整平之后，做好七通等，便交给我们这边做接下去的建设，县里不插手，但在质量这一关，会派人盯着。” “这个没问题，我们既然做这个项目，质量上肯定要保障。有地方监督，那就更好。” 第353章 议 定 “长坪县那边，五天内可将征地工作完成，然后开始整平土地，同时会做其他基础建设的工作。齐总，完全中学项目的规划是以一千亩地来做的，规划效果图是县里做，还是省城这边做？” “我们来做吧。”齐云老总说。 “县里对这个完全中学的规划，大致如此。”杨再新说，“整个学校分为三块，三块彼此之间分隔起来，相互不影响； 初中三个年级，三栋教学楼，作为一块，用图书馆和高中部分隔； 高一高二做一块，五栋楼，用标准运动场与高三分隔；高三两栋楼家实验室一部分做一块； 每一栋教学楼都是五层楼，每一层五间标准教室。建成招生之后，这里的学生、教师和家属的总人口量大约在五万人。 周边估计也会有一些楼群出现，所以以完全中学为中心，这边会形成一个新的城区。” “杨镇长，这样吧，你将县里的规划资料传过来，我让他们做出效果图，请县里那边审查之后，定案，然后按照效果图和规划图进行建设。 我想，到时候一旦开建，十几栋楼完全可同时开工，这样可节省时间。姜总也不会让公司的资源都拖在长坪县那边。”齐云说。 “是的。我的计划最多在一年时间内，将主体建设的楼群、运动场等都建设完工。剩余的小量工程，可交给当地人来做，这样不影响完全中学的整体质量，也不会将我们公司的资源拖在那里。”姜鹏说。 “时间上完全足够，长坪县那边预计到后年九月要招生的，按照两位所说的时间，那就有结余。” “后续的工作看起来不多，但时间也消耗一些。越细致的地方，时间上要更多。整个建造进度，可能恰好与你们县里的设想吻合。”姜鹏说。 “齐总、姜总、魏叔，我到县里之后，还想到另外一个事情，想问问几位老总有什么打算。”杨再新说。 “什么事？”魏强说。 “魏叔，刚才提到了，完全中学这一块建成之后，这里有五万师生。其中蕴含的商机也是不小的体量，三位有什么打算？”杨再新脸色稍微严肃一些。 齐云看了看杨再新，与姜鹏等对视一下，说，“杨镇长，你的想法是什么。” “在县里常委会上，我对这一块的意见是，将经营权留给出资方。县里同意了，觉得这样也是对出资方的一种认可。不过，要求是不得一家独断经营，对物品质量、定价，县里和学校有干预权。 我个人的意见增加了一点，那就是每一年经营方，拿出百分之二十的纯利润，返还给学校。这笔钱完全用在学生身上。比如奖励贫困生、成绩优异者、部分学生生活补贴等等，如何使用，经营方有权监督。” “姜总你怎么看？”齐云说。 “宏远矿业是这一次出资比较多的一方，不过，宏远矿业不可能管理这一块。我们公司的主业不在这方面，想来，公司也不会在意这点资源。”姜鹏说，“杨镇长所说也是有道理，我是赞成的，宏远矿业的经营权完全可转交给某一家。” “我的主业也不是这方面，”齐云说，“要不，我们选两三家去做？要不，干脆交给长坪县去做，要不，杨镇长代选几家，我们也是信得过的。” “齐总，我也知道各位的公司有自家的发展方向，不想分散人力物力。直接交给县里的话，我觉得还是不妥。 因为在学校内经营，基本是垄断的模式。哪怕是两三家同时经营，也会形成垄断、统一价位，学校那边的管理也不可能让多家进入校内。 如此，这里一开始没有形成很好的规矩，会让一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把这所学校给弄垮了，这不是我们建校的初衷。 在校内经营必须要保证盈利的可控性，定价偏低，形成走量模式的经营。只有让出大量的利润空间，这样的学校才会让学生和家长信任，学校也会越办越好。” “杨镇长，你这样才是真正做善事啊。”齐云老总说，“之前，我虽说也出资不少，但没有考虑出资之后的事情。姜总、魏总，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杨镇长年轻却能够有这样的大善之心，做事考虑长远，令我自愧不如啊。” 魏强看着杨再新，微笑点头，这个事情细想起来，确实如此。说，“再新，你能够这样考虑，那我们将经营权都交给你就好，就按照你刚才计划的那样操作吧。” “魏总的意见我赞成。”姜鹏说。 “我也赞成。”齐云说，“至于其他出资人的意愿，我们虽也要征求意见，但我们几家是最大权益者，基本可定下来。 杨镇长，对了，新畦食品不是在长坪县做种植项目吗，完全可让新畦食品来做这件事，对长坪县有利，对新畦食品也是一种长期的宣传。” “那好吧。经营权可交给新畦食品，但也要请三位对学校经营这一块进行监督，这样对谁都是好事，最关键的是，对完全中学我们共同努力建造的学校，是一种更长远的保护。” “好，不管谁来经营，十年二十年获更长时间，我们都会与长坪县签订一个管理、经营的监督权，形成法律依据，免得以后县里的领导换了，对这所学校胡乱伸手，将学校作为他们牟利之所。” “齐总所说非常正确，这样好。”姜鹏、魏强都赞成。 “好的，我来之前，与新畦食品的老总见过面，对方也答应了，如果新畦食品来经营学校的事情，会组建一个分公司，单独核算，盈利对外公开，至少会将盈利所得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用于学习的奖励或补贴。”杨再新说。 “那不就解决了，这样好。新畦食品在长坪县等地做项目，肯定不会为小利而损害自身的主要业务。”姜鹏说。 “姜总，新畦食品目前才成立，各方面的资金、人才都非常缺乏。还希望各位老总，适当的时候伸手拉一把。”杨再新笑着说。 “没问题，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谁家有困难，出一点力，那也是很正常的。”齐总说。 第354章 团队的雏形 三言两语，将这个事情定下来，也是将这份利益分割妥当。 这块利益在几个人眼里不算大，但杨再新所说的要在经营上立下规矩，这是确保完全中学建成后，良性运转的基础。 这一点，大家反而比较在意，因为做一件事情，要有始终，这是他们需要的，也是这些人的性格。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走吧。别让他们等久。”齐云说。 今晚来赴宴的人不少，除了之前已经表态捐赠的企业和个人之外，还有一些得知这个项目，想做一点贡献的企业，也过来了。 齐云、魏强和姜鹏作为推动这个完全中学项目的发起者、全程督导者，自然是这个群体的核心。 一个人的资源有限，但多人合在一起后，在江上省城就有较大的影响力。这一点，也是不少企业看重的所在。 以后，在生意上要与这些人合作，那有这个基础之后，彼此间的合作就有先决基础。合作的利益分配上，也会各有让步。 特别对一些下游企业、公司而言，也想这时候出资一些，获得这些人的好感。 几个人一起过去，果然这间隙又有不少人到来，到来的人都过来同齐云招呼。看得出，齐云在省城圈子里的影响力当真不一般。 齐云将杨再新带在身边，每一个来同他招呼的人，齐云都会慎重地将杨再新介绍给对方，说明了杨再新在完全中学项目上，是长坪县和省城这边的联络者，也是这个项目最初的发起人。 如此，杨再新便认识不少的新人，得到不少名片。 后来的这些人，虽说在商业上的规模无法和齐云的集团比较，可执行资源对杨再新而言，对长坪县而言，或者对新畦食品而言，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在商言商，可资源与人脉本身都是有限的。杨再新到省城来，有这样好的人脉可发展，对他以后在怀仁镇的工作是由绝对帮助的。 新畦食品今后会在江上省扩张，在这过程中，如果多一些朋友就会少一些对手和阻力。 转了一圈，将到来的人都见面，相互聊一番。杨再新记忆力很好，基本能够将这些人记住。同时，在心中也将这些人的特征记一记，免得今后再遇上忘记对方就不好了。 杨再新很有特征，年轻、帅气、阳光、口齿清楚、思维敏捷等等，都给这些人深刻的印象，更让到来的人抱以慎重的态度，是因为齐云的介绍。 在江上省圈子里，不少家族的核心子弟，想让齐云认可都得不到。这样的年轻人，自然受到这些人的重视。 约定的时间到了，齐云让上菜。大家坐下，虽说没怎么分顺次，但各人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定位的。 一张大圆桌，足可坐下三十六人。齐云、魏强和姜鹏坐在主座及两侧，然后就是杨再新。 喝第一杯酒后，齐云放下杯子，说，“非常感谢各位老总给我和魏总、姜总，年轻有为的杨再新镇长面子，前来赴宴，共谋长坪县完全中学修建项目。 在此，我给到来的朋友敬一杯酒，感谢你们的善心善意。” 说后，齐云将杯子满上，举杯。 真正超大桌子的聚餐宴席，即便敬酒，也只能遥遥而敬。 “感谢齐总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能够参与这个项目，是我们的荣幸。”大家齐声说。随即，将酒喝下，吃菜。 齐云没有就坐下的意思，说，“我有几句话，想说一说。 首先，这个完全中学修建的项目，目前积累的资金还有缺口，缺口虽不算大，确实还有缺额。我在此拜请大家帮忙传扬一下，有新参与这个项目的朋友，我们热情欢迎； 其次，这个项目今后的修建，是由我、魏强老总、姜鹏老总、杨再新镇长四个人共同推动；所有的资金和建造过程，都会将资料传到项目官网平台，大家随时可查询、质疑和提出建议； 第三，项目建成之后，交由长坪县使用，到时候，对校园内的经营，我们会长期监督，并在十年内，交由新畦食品这家公司来负责经营；同样，所有经营的过程，会将资料传在网上，供大家审核。 第四，杨再新镇长是长坪县方代表与我们对接，同时，也是我们的代表，与长坪县那方对接； 第五，学校建成之后，第一任校长乃至终身的荣誉校长都是杨再新镇长。 第六，对这个项目的推进和以后运转过程中，肯定会拿出一些资源来，对项目进行宣传，对每一家出资的企业都会做专题的宣传，形成一个效应。 当然，我们做这个项目的出发点是捐赠建校，这个团队完全可协作发展。成员中在经营上有困难的，说一声，其他成员有义务帮一把。也是对善心者的一种肯定和回馈。 大家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我们即使不形成文字上的东西，心里协约总要有的。” “太好了。”不知是谁先说出来，随后到来的人热烈地鼓掌起来，对不少人而言，这种不成文的协约，对他们帮助是非常大的。 杨再新是四人组之一，身份就比较特殊，受到大家的关注。赵荇东、刘敬敏等人之前就与杨再新交往的，这时候，更加肯定要发展彼此之间的关系。 赵家、刘家有自身的资源和利益盘，与柳河市这边交集不多，但杨再新如此年轻，展现的能力可不一般，对这种有巨量潜质的人，先做一些投资，也是一些家族常用的招数。 人多，吃饭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相互之间有交集、友谊。相对而言，杨再新在这个圈子里最生疏，以后彼此之间的合作可能也最少，但大家都有同样的心思。 未来的江上省，谁会走到最高远？杨再新这么年轻，能够得到齐云这种存在的赞赏与看好，那以后的发展之路，肯定会顺利。 杨再新能言善辩，态度和询而谦虚，作为四人组之一，他同所有人都碰杯喝酒，也展示了杨再新与人交往上的能力。 宴席将散，魏强对杨再新说，“再新，有件事情要跟你说说，别急着走。” 第355章 赌 胜 虽不知是什么事情，杨再新也明白，魏强肯定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 今天晚上，虽然喝了很多酒，好在整个人出在情绪高昂状态，对酒精的抵抗力比较强，所有，醉意虽有但却没有真醉。 心里还是非常清醒的，知道哪些话可说，哪些事情不能做。 夜还早，其他人彼此邀约这另找地方消磨时光，这也是这些老总们惯做的事。 赵荇东和刘敬敏本想要杨再新去放松一下，醒醒酒，但魏强说要找杨再新有事情，两人便作罢。 等人都散了，就剩下齐云、姜鹏、魏强和杨再新，魏强说，“上次那个卫子扬，你还记得吗。” “魏叔，怎么啦。”杨再新自然记得那个跋扈的家伙，张狂地要和自己单挑，后来在魏强的刺激之下，说了五年的比约。 “卫家传来消息，卫家非常感谢你，他们会在完全中学项目上，捐赠一栋楼。这是表达谢意。 但卫家已经给卫子扬选好去处，就在东平市的石羊县。石羊县的情况你了解吗？” “我不知道，好像石羊县有一个大水库，是江上省排位第二的。是吧。”杨再新说。 “是的。”魏强说，“卫家选择石羊县，我估计是卫子扬选择的，石羊县的水资源非常丰富，如果做水产养殖，潜力非常大。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你们说卫子扬，是怎么回事？”齐云说，对卫子扬这个人，他也熟悉，对卫家放纵卫子扬，多少有些不满。 魏强笑了笑，对齐云解释上次卫子扬和杨再新的冲突。“卫子扬不知发什么疯，就缠着杨再新不方，说要利用他在省组织部的便利，从体系内力阻再新的发展。 我听听这样说，也是不满，便促成两人五年时间的竞争，看五年后谁的成就更好。 卫子扬有卫家协助，但再新在长坪县已经有不错的基础，等五年后，长坪县等地的刺梨种植项目应该发力，刺梨果产品也会发力，局面自然不一样。” “卫家对卫子扬也是有意这样做，方出来，然后看他的机缘。”齐云说，“你这样做了，正和卫家的心意，难怪他们会给一栋楼。不过，再新目前的底子太薄，长坪县或柳河市都不足和卫家竞争的。” “不是还有五年吗。我相信这五年中，杨再新提出来的那些产业链，还不能在国内占一席之地？过两年后，我们这些人也可帮再新做点事情的。”魏强笑着说。 齐云和姜鹏都不急着表示，对于杨再新的潜力，他们是看好的。但杨再新目前的起点还是低了，不足以展现出他的潜力。 卫子扬有卫家在，下到地方，至少也是从副处级别开始，单独负责一区县的单方面工作，成绩也容易做出来。 正科和副处所在的平台不同，发挥的力量也就不同，业绩上必然因为平台的差异而引起较多的差值。 对杨再新和卫子扬之间的竞争，姜鹏等人也不好正面帮他，魏强、齐云两人无所谓，可生意上也体现内是两条线路。 姜鹏一直都不说话，他在宏远矿业的身份也是有些那个，不是完全的决策者。何况，宏远矿业是国企，调集资源上也不能随意。 怀仁镇那边，一个乡镇再发展，与一个区县比较，总有限制。 “齐总、魏叔，卫子扬想比就比吧。我无所谓的，他到石羊县有优势，有卫家力援，即使做出更好的成就，那也是对地方有益。 我在怀仁镇、在长坪县、在柳河市要做的事情也多，没必要为这个卫子扬去准备什么。” 这时候，卫子扬一股心气支撑，或许一两年后就泄气了。纵然有家族力援，那也要自身有能力、更需要坚强的意志力，才可能将工作做好。 卫子扬的智力、能力很可能都出众，但要说意志力，杨再新是不看好他的。如果说，到石羊县后，他规划、运作的项目极为顺手，很可能会做得很好。可一旦遇挫后，卫子扬还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再新，你和卫子扬的事情，即使主要是卫子扬无理缠闹，但他和卫家在体现里有不少人脉。五年后，当真让卫子扬胜出，卫家和卫子扬肯定会找你的。当真不能轻视，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行。 卫家说了，这个事情因为我而起，卫家感谢我的同时，双方也为了这个事情做出口头协议，赌约为五千万。” “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听魏强说，杨再新也有些不满。卫家如此，完全是强人所难，一开始就是卫子扬找事的。 “也不怪卫家。”魏强苦笑说，“当时和卫家家主聊这个事情，说到江上省的年轻人，我便力挺了再新。然后话赶话说着，就成了这个赌约。 我自然不在乎卫子扬，也坚信再新能够比他好。卫家那边，对卫子扬期待也比较高，觉得有卫家帮撑之下，取得的成就肯定会突出。” “魏叔，如此说，我还你说什么？不过，我在怀仁镇认真做事，不会专为这个赌约就提速发展的。” “没问题，我相信你。”魏强笑着说。 杨再新并不太放在心上，等过了年，他在怀仁镇这边的养殖业开始发力，目前积攒的资源也有了，发力之后，陈家那边的阻力不会大。 等明年的某个时间，与琪琪结婚之后，陈家即使不会直接帮助自己，也不至于让卫家欺负自己的。 “卫家明摆着支持卫子扬，魏总不会吃亏？”姜鹏说。 “我是看好再新的，五年后，再新会前进到哪一步？说不定，两人都正好在正处级别，各自负责一地。成就和资源，谁会更强？ 卫家确实不错，在省城有很不错的人脉。再新一切才要起步，起点也比较低。可是我想，今年底，再新会拿下哪些荣誉？你们说说？” “这倒是，再新这一年做出最明显的成绩，就是将长坪县的矿资源保护了。这个事，我熟悉。省里也会有所表达的。”姜鹏说。 第356章 深 谈 杨再新对今年冬，市里、县里或省里会给自己什么样的荣誉，他真没有去想。但经魏强这样提出来，大家也明白。 杨再新暂时还不能提职提级，可荣誉可以给的。省级或国家级别的荣誉，对日后晋升的帮助会很大。 另外，杨再新在长坪县所作的贡献也多，仅仅完全中学的立项、推动和建设，就可给他带来立功的条件。 这样的荣誉，对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次，但杨再新今年绝对达到条件。 这些也仅是推测，杨再新对这些荣誉也不怎么放心上，有则收下，无，也没关系。 最根本的，还是要将自身的实力壮大起来，也就是发展新畦食品，然后，又依据新畦食品的吸金能力，不断扩张发展，带动地方的发展。 一旦形成良性循环之后，卫子扬或卫家要对自己做什么，自身的实力也无惧对方，何况，到时候陈家也会站出来。 如今，省城有齐云老总、有魏强叔叔、有赵荇东等人，资源和人脉比起之前，明显要提升一大截。 几个人见杨再新无所谓的样子，也不好多说，齐云对这种事，目前也不会给什么承诺，没有必要的。 喝酒不少，即使没有醉倒，也不能再开车。魏强叫了代驾，两人回省党校。 回到宿舍，王仁怀见杨再新喝了不少酒，说，“怎么喝多了？” “师兄，谢谢啦。是喝了几杯，但没过量。”杨再新人还是比较清醒的。 王仁怀便拿壶来烧水，准备泡茶。杨再新也觉得该同王仁怀多聊聊，以后，市经开区那边，也得用上的。 在长坪县，新畦食品已经修建仓库用房，但加工厂方在经开区，相对而言要有利于整体布局。 柳河市所属区县，这两年都会逐渐发展起来，那么，新畦食品的布局上也得要好好琢磨，选好中心点。 一开始，杨再新觉得将重心放在长坪县，现在想来，这样规划格局还是小了。 特别是养殖产业、种植产业形成环链之后，不仅是横折县和长坪县，柳河市其他区县以及周边的几个县、区，都可成为第二、第三阶段扩展的区域。 经开区无疑是最有利集中资源的所在。 泡了茶，两人在茶几那坐。王仁怀说，“要不要把郑淑芬喊来？” “王哥，就算了吧。今晚虽说不算很晚，但也不早了。我又喝了酒，那就更不好的。” “就听你的吧。”王仁怀也知道，杨再新一直都在避开郑淑芬这朵班花。对杨再新的印象，倒是有些不同。 人在省城，家里的约束自然不多。不管是杨再新还是郑淑芬都是如此，如果发生点什么，大家也不会乱说，也不至于会被抓现行。 班级的学员中，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王仁怀也明白，郑淑芬自然也明白。但她似乎对其他学员有所防范，对这个帅气的杨再新却没防范，反而多次露出戏闹的意思。 而杨再新却一直都回避，哪怕他偶尔离开党校外出，郑淑芬没有一次同时消失，确实证明了他们之间的清白，也证明了杨再新是真的在躲开郑淑芬。 这种事，王仁怀只是看在眼里，不会说什么，可对杨再新的看法却有很大转变。 男人在外，最保守约束。杨再新虽说比郑淑芬年轻，但郑淑芬本身条件较很好，风韵，可人，成熟，魅力摆在那里。 杨再新也不是那种死板、古怪性子的人，对女人的看法不至于很异类。那就说明这个人心性坚韧，志向长远，不会为路途的外物影响。 这样的性子再加上杨再新目前在长坪县的业绩，市里对他的欣赏，很明显过两年就会往上晋升的。 王仁怀在杨再新面前，从不摆出比他高一级层的姿态，而是真想将他作为朋友来看待。 喝着茶，杨再新说，“王哥，今晚喝了些酒。想和王哥说几句酒话，你可别笑话我。” “再新，你我同期还在一宿舍里住，那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以后回市里去，彼此之间要多联系，多相互关照才是。”王仁怀微笑着说，这些话，他也早想同杨再新说的。 “王哥，你在经开区时间长，业务也熟悉。我想问问，经开区发展有哪些规划？” “老弟，说句关门自家的话。市里经开区和省城开发区相差太远，几乎没有缩小距离的可能。 只有越拉越大的差距，这是事实，也是我省不少地市的经开区尴尬之处。年年规划，都是纸面上的文章。” “政策呢，招商引资引入企业的政策、优惠，都有哪些？”杨再新也了解过经开区的事，但之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意愿，主要是想将资源都放在长坪县，对杨再新发展更有利。 “经开区对引进的项目、资金，优惠政策还是比较优厚的。市里也明白，像柳河市这样的地区，要吸引商家、企业，唯有给出更优厚的政策，才可能吸引对方。 比如在土地使用上，市里收取的费用极低，可说是一种象征而已；在税收上，三年免税，然后才逐渐征收，但一直会进行按比例地返还企业；在用人、贷款等方面，市里同样会给出支持……” 王仁怀对经开区的这些事情，确实比较熟悉，但也充满无奈和失望。 杨再新到过几次经开区，当时是跟在章童俊身后去取经的。横折县这边，那时候也想学市里做一个经开区，即使上面不批准，划一块经济园地来做，也是县里的一种工作。 后来，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做起来，或许是章童俊也看到经开区里的无奈。 “王哥，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你找时间，跟新畦食品那边聊聊，看能不能说服对方，将产业生产、加工的厂子，安放在经开区里。 据我所知，新畦食品原本是想将加工厂放在长坪县的，但如果新畦食品真壮大起来，加工厂放在经开区，才是最好的规划。” “你是说要我去说服新畦食品的人？长坪县那边会不会有想法？”王仁怀也不知如何判断。 杨再新笑着点点头，说，“长坪县那边对新畦食品的规划，不会过于干涉，这点王哥尽管放心。” 第357章 郑师姐一语猜中 新畦食品落户市经开区，主动找经开区和经开区找新畦食品，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对王仁怀而言，那区别就更大一些。 新畦食品总部在省城，王仁怀找到对方，然后说服新畦食品在经开区建厂，那是引进企业。是王仁怀工作的重要业绩，市里和经开区对他都会有对应的奖励。 对新畦食品而言，也会有一些区别，即使不额外提出要求，不增加额外的优惠条件，被引进和主动找经开区，在市里领导的心目中，也是有一些不同的。 “老弟，如何找到对方，又如何说服对方？”王仁怀确实没有信心，但他知道杨再新和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 这样问，下意识地要杨再新帮他居中牵线，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王哥，新畦食品的总部在省城，你做好思想准备之后，我可带你去见对方。时间上，尽快一些。 你也知道，新畦食品在怀仁镇等乡镇发动的养殖业已经正式开始，鸡苗、鸭子等也已经进农户。最多五个月后，这些鸡苗就长大起来，半年或八个月，开始进入售卖、加工环节。 如此算来，新畦食品在建设加工厂房的时间，至少要三五个月吧？那么，他们做出决策的时间，肯定会在过年之前。” “那真得抓紧时间了，这个事情太突然，我一时间都找不到思路。”王仁怀眉头紧锁，确实不知从何着手。 “王哥，我觉得要说服新畦食品不算太难。因为对方原准备将加工厂放在长坪县，挪动到市经开区，地域变化不大。可从长远来看，整个柳河市都推进养殖，可能性有多少？ 如果周边地区看到柳河市养殖后的经济效益，会不会也参与到这个产业环链之中？ 那么这个加工厂的设立就需要考虑运输成本，考虑各区县之间的中心位置。新畦食品的决策者，想必也会想到这个事情的。” 王仁怀听杨再新这样说，举起茶杯，笑着说，“师弟，老哥敬你一杯，以茶代酒，表示感谢之意。” “师兄同我客气什么啊。”杨再新笑着说，“新畦食品的项目，是我最初与他们联系，也希望看到新畦食品真正发展起来。如此，对柳河市、对长坪县才真的有强力前景。” 这一点，即使杨再新不说出来，王仁怀也会想到，杨再新干脆先说开，彼此之间反而更好。 当然，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肯说不能说出来的。按照陈家的意思，哪怕是杨再新和唐慧琪结婚、成家，彼此之间的关系都不会挑开。 杨再新对此也不太懂，到底是陈家不喜唐慧琪的选择，还是陈家另有安排？唐慧琪作为陈家的公主一般的存在，可陈家对她的态度却一直是放任。 对此，杨再新已经见怪不怪，也不去深想。反正自己也不行依靠陈家来发展，自身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工作。 随后，两人便边喝茶，便聊，细说市经开区和新畦食品的发展与前景。只有让王仁怀对新畦食品有绝强的信心，做事才更坚决。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郑淑芬还是如常地坐到杨再新对面，王仁怀也做过来，经过昨晚的讨论，和上午的思考，王仁怀也觉得越早见新畦食品的人越好。 “老弟，你说我们今天过去，会不会太突然？”王仁怀说。 “也没什么突然不突然，先见一见，总要有几次细谈，才可能让对方下决心。是不是？再说，王哥你那边不也要先招呼招呼？” “你们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师弟，是不是你们俩在外干坏事，现在打哑谜啊。”郑淑芬轻声说。 “师姐，你觉得呢。”杨再新微笑着说，“男人之间的事情，你问多了，好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师弟，我作为师姐，有监督的责任。”郑淑芬说。 “师姐，江湖上有句话，叫：防火防盗防师姐。你听说过吗。”杨再新胡乱扯谈，也不是要刻意瞒着郑淑芬。 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其他原因。杨再新也觉得，在郑淑芬面前就有乱扯谈的意愿，情不自禁地说这些话。 “哪是什么江湖话，是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吧。对师姐这样防范，自然是在外面做坏事的。”郑淑芬带着幽怨的神态，看着杨再新。 王仁怀觉得也不好将这个事情瞒着郑淑芬，说，“师妹，昨天师弟跟我提了一个事情，今天我们准备去找新畦食品公司的人，想将对方加工厂拉到市经开区去落户，也不知能不能说服对方。” “啊，这个可不是小事。新畦食品我听说过，是做产业的，对吧。”郑淑芬所在县同长坪县不搭界，但也听说起刺梨种植和新畦食品的事。 “对的，新畦食品最初就是师弟引进的。当时，师弟还在横折县，引进省农院的刺梨种植项目，然后，新畦食品做刺梨果产品的公司。”王仁怀介绍说。 “那还不是师弟一句话的事情？”郑淑芬笑着说，对杨再新有些不满，似乎是在怨他没跟她说实话。 “我有这样大的能力吗。师姐，我和师兄正愁呢。”杨再新故意说。 三个人讨论，郑淑芬也提出一些建议，这些想法，能不能达到效果，却是不知。说定下午去新畦食品，郑淑芬也说要跟去见识见识，杨再新也不好拒绝。 三个人打车到新畦食品总部楼下，郑淑芬说，“师弟，你到过这边吧。” “肯定啊，要不然，怎么会过来。” “新畦食品美女多不多？”郑淑芬说，“是不是你女朋友就在新畦食品上班？” 杨再新也没想到郑淑芬会这样联想，倒是被她一下子看到真实的东西。不过，杨再新也只是心里在苦笑，说，“师姐果然不同，一眼就看出来。是的，我准备在新畦食品找一个女朋友的。” “那我等会帮你看看，到底是哪一位，能不能配上我们这位帅气的师弟。”郑淑芬嬉笑地说。 三人进电梯，王仁怀就显得严肃起来，也有些压力。 郑淑芬也不再嬉笑，似乎也感受到一定的压力。 “王哥，这个选择对经开区、对新畦食品都是好事，应该不难的。”杨再新说。 第358章 王仁怀的说辞 即使知道对双方都有利，可要说服新畦食品改变之前的规划方案，真的可以？ 王仁怀苦笑一下，他对杨再新同省农院的最初情况也有所了解，却不认为他也能轻易说服新畦食品。 心里在犹豫，到这里之后，也得迎难而上。王仁怀当先，走出电梯，往新畦食品公司走。 到那边，杨再新干脆落到郑淑芬的身后，王仁怀与公司接待的人接触，他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接待来客的职员，自然看到了杨再新，也认出他。但杨再新不走上前，她也不会主动招呼。 杨再新与公司老总之间的事情，公司是有要求的，要做到保密、不外传。这个职员即使认出杨再新，也不敢多话。 王仁怀提出要见公司这边负责发展规划的经理，接待的那人犹豫了一阵，便电话联系。 经理得知是柳河市来人，让接待带他们去办公室。 这里杨再新自然属性，也不怕职员中有人特意同他招呼，因为在王仁怀和郑淑芬面前，杨再新并不隐瞒他认识新畦食品的人。 进办公室，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经理，杨再新之前见过，但没有做过深谈。她见杨再新是跟在另外两人身后，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接待的人已经介绍了王仁怀和他的来意。 经理微笑以对，说，“请坐、请坐，我们公司在长坪县、横折县等有大量业务，你们到公司来，那是新畦食品的贵宾。” “谢谢。”王仁怀说。“今天，专程到新畦食品来，就是想同新畦食品谈谈，你们在柳河市地区的规划和发展。”王仁怀说。 “王处，您是柳河市经开区的主任，对柳河市经济发展肯定有独特的见解。我能听到您的指教，是我的荣幸。” 自然有人上茶，经理叫吴思静，自我介绍之后，便隔桌与三人对坐。 “吴经理这样说，我如何敢当？”王仁怀说，“新畦食品公司发展迅猛，都是因为有吴经理等一群精干力量发挥作用所致。柳河市那边的人，对经济的理解，远远要落后，这也是事实。” “王处太谦虚。”吴经理笑了笑，看杨再新一眼，但不表示什么。 “吴经理，今天我们过来，是有个想法同新畦食品这边沟通。” “王处请说。”吴经理说。 “吴经理，新畦食品目前在长坪县几个乡镇、横折县的一些乡镇开始做养殖产业，这些产业过几个月，就可见到收益。到时候，新畦食品会将这批养殖产品进行加工吧。” “是的，我们不可能去卖活禽。加工成产品，在市场销售。”吴经理说。 “吴经理，从目前的情况看，养殖产业主要集中在长坪县和横折县，新畦食品是不是打算将加工厂落户在长坪县？如果这样，我觉得这个决定还可重新考虑。” 吴经理听王仁怀这样说，稍为思考，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没有说话。对新畦食品的规划进行调整，也不是她一言而决的。 看杨再新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但杨再新今天能够一起到新畦食品来，也是说明问题的。 公司的决策如何，吴经理也知道，杨再新是参与一些，但牵涉到加工厂这样核心的业务，杨再新的意见或许只能作为参考。 “吴经理，今年，新畦食品的产业项目主要集中在两县，但等第一批产品、第二批产品上到市场，得到丰厚收益之后，柳河市的其他区县，会看着长坪县和横折县单独发展，而不动心？ 还有就是，柳河市发展起来后，产业链环岛形成，快速发展了，周边的地市会不加入这个发展的快车？ 我觉得不可能，目前，发动产业发展难度大，很多人都不愿意，那是因为历史上搞产业的人不少，县里、乡镇组织的次数也多，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是的农户对产业发展失去了信心。 但新畦食品一旦将产业环链做起来，做出业绩，农户切切实实收益大增，谁还不动心？” 吴经理听王仁怀说，也在点头，表示说得有道理。 “是啊，农户如今最缺少的就是看得到收益的产业。他们有了信心之后，自然会主动去做这样的产业，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乡镇干部去发动，他们都会请求乡镇帮他们联络新畦食品。 一旦新畦食品发展到这样的规模，新畦食品的产业加工厂还放在长坪县，会不会增加你们公司的成本？ 总不至于到时候，又重新建设加工厂吧。我想，只要对新畦食品的产业有信心，就可推算到三两年之后，柳河市这边产业发展的局面。 如此，在建设新畦食品加工厂的选址上，是不是提前将选址重新考虑？柳河市经开区就是不错的选择。 因为在经开区建厂，有着优厚的政策扶持，对新畦食品本身也是一次节省成本的选择。 吴经理，要不要我介绍一下经开区的优惠政策？” “谢谢王处。”吴经理说，“你的提议我觉得非常好，非常及时。我会将你今天所谈，做成一个方案，提交给董事长。谢谢。” “吴经理，经开区是非常有诚意的，新畦食品有这样意愿，我也向主任汇报。要不，我请主任到省里来同吴经理谈？” “王主任，这个问题我们公司肯定要先讨论，后任何消息，我都会先一步跟你沟通。”吴经理说着看杨再新一眼。 今天能够得到吴经理这样的答复，王仁怀已经很满意，笑呵呵地下楼。到外面，王仁怀说，“我们先不急着回学校，到哪里喝茶？” “我听师兄的。”郑淑芬立即表态，今天虽然她不说什么话，可也算历经一次招商引资的工作现场，有所收益的。 “不要看我，我也随大流。”杨再新笑嘻嘻地回看郑淑芬。 “啊，我都忘记了，师弟，你女朋友呢。怎么都不拉出来见见？”郑淑芬说，“到了新畦食品这边，总不能不让我们见见吧。” “她很忙，只能这么说。”杨再新无所谓地笑着。 第359章 我是音盲 “管你是真还是假，反正与我无关。”郑淑芬笑着说。对杨再新所说，也不会尽信，年轻又帅气的男人，在外风流一些也是常见。 三个人找一家茶室，开来一间包间。 包间虽不大，三个人还是显得很宽敞。茶室有茶几、长沙发、音响等，还有十几个平米的空厅，喝茶可以、高歌一曲也行，并非专业的那种纯喝茶之地。 今天高兴，王仁怀的计划书在这里喝茶、聊天、唱歌，晚餐也在这解决。算是对杨再新的一种感谢，也是将这样的心情放开一下。 郑淑芬到这之后，便忙着将音响调好，问杨再新，“师弟，点什么歌？” “我是音盲啊。”杨再新摇头，对于唱歌他确实不爱好，跟在章童俊身边那几年，邀约他练歌的人确实不少，但他都以老板的名义给推辞。 知道章童俊确实不喜欢他与人进行这样的往来，索性规规矩矩地做人做事，也因为如此，才得到章童俊的认可。 即使自己嗓子不差，但没经过长期练歌，拿起话筒也扯不出好调子。在王仁怀和郑淑芬面前，确实也不担心他们笑话自己，但杨再新第一时间还是选择了藏拙。 “音盲没问题的，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是不是？”郑淑芬笑盈盈地说，“只要不是色盲就好。” “老弟，管什么啊，扯开嗓门吼几声，那感觉就来了。”王仁怀笑着说。 杨再新笑着推辞，“师姐先吧，女士优先。” 点好茶，服务生很快送进来。杨再新要了一杯，便喝茶，不接郑淑芬的话题。见他如此，郑淑芬也不过多逼他，说，“我先献丑，你们俩男人可不能拉稀。” “我们先欣赏美女的歌喉。”杨再新笑着说。 “就知道在旁看着，有什么意思呢。”郑淑芬有些不满，她自然希望杨再新更主动一些。今天好不容易能够让杨再新陪着出来，单独在一边，即使有王仁怀在旁做电灯泡，她也无所谓。 又不是真要做点什么事，能够让彼此的距离更近几分就好，以后如果有机会，那时候再说。所以，有王仁怀在一起，反而更好一些，显得自己心里阳光。 心里笃定，知道杨再新的性子，郑淑芬也不急。反正今天有这么多时间，狭小的空间，单一的活动，总会有相互互动的时候。 《长相思》是这一年最流行的歌，郑淑芬一开口，果然可仿真的水准，明显是经常练歌才有的水平。 王仁怀率先鼓掌，杨再新也跟着鼓掌。虽说很少到ktv这类去消磨时间，但他也不是都没到过，对同伴里唱歌声音好的，要鼓掌，这个规矩还是明白。 郑淑芬的嗓音本身不错，而这歌的情调很可能吻合她的心态，所以唱起来就非常动情。 外貌好，身材靓，眉眼间又让人难忘，这样的女人在体系里，绝对是有很多人惦念的。 从另一个角度说，像郑淑芬这样的女人，进入体系之后，家里必然是战火不灭。 会多、加班多，回家时间不定，这样子家里那位如何放心？一两次外出还可解释，但时常如此，每一次回家都会受到质疑，都要进行一番解释。谁遇上都会心烦。 都说婚姻双方彼此要信任，要给彼此之间有个人空间。作为心灵鸡汤来听这样的话，非常有道理的，很正。但放在谁头上，是男人都难以忍受自己老婆经常下班不归，甚至通宵加班的情况。 体系中，对男女事原本就口花花的，是不是有很多行动，谁也不知，哪怕传闻再多，没有事实也不足为凭。 郑淑芬的那一位也是如此，他容忍一段时间后，也听说了不少传闻，都是关于郑淑芬的。每一次晋升、转换岗位，都会有传闻，说的就是郑淑芬如何如何。以什么换什么，这些传闻更多是妒忌她的人传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实据，也不是事实。 这些话，郑淑芬也没法在家里向那位解释，这种越描越黑的事情，说多了有什么用？ 十余年来，随着郑淑芬职位的提升，家里的隔阂和冷漠也就越加深。郑淑芬虽想改变，努力几次后，也明白这是不可能有调和的可能。除非她放弃目前的仕途，这如何让她甘心？ 如果说必须放弃一方，她最终还是会选择目前的这条路。 几年前，已经想通这点后，郑淑芬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在家里冷冰冰的，在单位和下属面前显得高冷，在最底层的人面前，却显得善良而温情，细心又关心这些人。 也只有在杨再新这种与事业没直接关联，又不完全脱离的人面前，她才会显得热情而主动。 杨再新和王仁怀在打着节拍，随着郑淑芬的歌声而动。确实唱得好，将这曲歌演绎比较完整，特别是情感部分更是如此。 杨再新见郑淑芬眼角明显有泪水在打转，便猜测她平时欢笑的背后，也有着自己身的悲苦。 这是不可避免的存在，任何一个人，在世上都会有悲与欢的两面性。就看自己如何对待了，正如塞翁失马，是好还是坏？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自然有不同的认知。 “好，唱得好。”王仁怀大声叫好，鼓掌，对郑淑芬这个来至同一地市的美女，王仁怀的心态多少有些那个。 “师姐，你这歌声比专业都要专业，让我这个师弟羡慕嫉妒啊。”杨再新也在鼓掌，咧着嘴笑。 “就你们俩还笑我，有必要吗。”郑淑芬收拾自己的情绪，将心里的东西压下去，“师弟，轮到你了。” “师兄先师兄先。”杨再新笑着说推辞。 “那行，请师兄唱一曲，我们俩给师兄伴舞吧。”郑淑芬说着到杨再新身边，拉着他的手，要杨再新陪她跳舞。 杨再新当真有些尴尬的，唱歌跳舞，他确实是生疏。不是不会，而是练习太少，实在身体协调不起来。另外还有就是，非常担心在跳舞过程中，与郑淑芬有碰磕。 她那一身的弹性，不论蹭到哪一处，估计都会让自己难受好几天。 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一程度，杨再新在外也格外自持，担心走火。 第360章 意外事 毕竟是身体健康且正常的人，在郑淑芬这种条件的人面前，那是非常需要克制力的。 若非杨再新心性坚韧，谁能够抵挡郑淑芬这样的刻意接近？特别是近来，她发觉了杨再新在躲避，反而更多找机会接近，以看到杨再新窘态为乐。 一脸笑容，又执拗不退。王仁怀也是拿着话筒在等杨再新站起来，然后才开始唱。 见杨再新有躲着的意思，王仁怀说，“老弟，美女相邀，哪能不给面子？” 杨再新只好站起来，舞步自然学过，也曾有舞伴的。但毕竟少有外出练习，腿脚、腰身显得僵硬、机械。 才走步，郑淑芬便明白，杨再新确实不是经常出入那些场所的人，笑着轻声说，“放松点。我看你面对陌生人都落落大方，怎么还和师姐这样拘束？你这样子，师姐很伤心的。” 杨再新也想让自己柔和起来，可是，节奏适应了，脚步却不太跟上。王仁怀见两人起舞，便开口唱歌，先来一曲《子弟兵》，这种雄壮和节奏很适合王仁怀的歌声。 歌声嘹亮，整个包间都是王仁怀的声音。郑淑芬和杨再新两人说话就听不到，只能用动作来传达意思。 彼此之间虽保持舞姿，但实际上间距却大于标准，这种情形也使得他们跳舞的姿势格外别扭。 郑淑芬自然很不满，然后要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往前靠，便碰了杨再新。杨再新感觉不对，下意识往后退，将郑淑芬带动了，她便脚步不稳。 身体重心突然倾斜，合身扑在杨再新身前，两人碰在一处。好在杨再新意识到可能要摔倒，站住了。虽说接触比较多，感受也突然，他稳住后，便将郑淑芬稍微推开一些。 短短的时间，杨再新像是沸油锅里加了一瓢水，浑身的血流急速，心跳也完全不一样了。好在茶室里光线稍暗，王仁怀又在专心唱，没看到郑淑芬扑摔倒那一瞬。 郑淑芬自然也是有较大反应，不过，她知道这是偶然，也是一次巧合。站稳后，并不看杨再新，而是随着音乐继续她的舞动。 王仁怀唱得投入，声情并茂，偶尔看过来。之前的偶然，使得杨再新坦然一些，两人的跳舞也合拍一些。 虽说走步过程中，还有擦拭，杨再新心里那股火也更炽热，但他还是强力地压住。 平静的表面，内心的热潮，就成为恋人此时的状态。郑淑芬看杨再新时，眼波流转，似乎他就是熟透的果子。 杨再新也感觉到郑淑芬的情绪，好不容易一曲完成，忙带着郑淑芬到座椅旁，停下舞步，说，“师姐，不会跳舞，这个比挖地还累。” “累死了活该。”郑淑芬嬉笑，对于这些却很不满，觉得都是因为他，使得她格外难受，却不管了。作为男人，这样子很要不得。 男人不是应该征战四方的吗？哪有这样退缩的人。 不过，有王仁怀在这里，她不会有过多表现。 坐下来，王仁怀说，“我去打个的话，你们继续。” 王仁怀将手机亮给两人看，杨再新也知道，先前到新畦食品公司的事情，王仁怀要尽快同市经开区那边汇报。 同新畦食品的事情，他可以去做工作，可以大力争取，但市经开区主任和实力领导，必须要得知情况。 王仁怀也不管两人，出包间去打电话。门关上，郑淑芬看着杨再新，眼中似乎有一股泉流，水汪汪的。没说话，杨再新也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他即使有什么心思，也不可能有什么行动。 郑淑芬拿了话筒，点一曲《天仙配》，将另一个话筒塞给杨再新。要他站起来一起唱，杨再新不太情愿，郑淑芬说，“真不唱？” “好好好，我唱。”杨再新只好退让。 “你不唱，师姐就给你现场表演，你说我敢不敢？” 唱完一曲，还没见王仁怀进门，而郑淑芬显然情绪更烈。杨再新虽说也是难受，但脑子清明，不肯有丝毫歪念。 两人的空间，危险又让人极想冒险，郑淑芬有些忍不住，一手抓住杨再新，说，“陪我到卫生间。” 这句话已经完全将心思说出来，杨再新不说话，转头不看她。郑淑芬见他如此，“真是狠心，得了，我自己去。你帮我望风。” 说后扭身进卫生间，杨再新虽不知郑淑芬会做什么，但也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的堤坝已经溢洪，超越警戒线，只是，意志力在坚持。 这也是郑淑芬这一个多月来，不停在杨再新面前，逐渐积累的效果。如果不是王仁怀还在包间外，杨再新说不定真的就守不住。 十几分钟后，王仁怀敲门进来，郑淑芬还留在卫生间里。无人机见杨再新一个人在，笑着说，“郑处呢。” 杨再新指了指卫生间，说，“进去一小会了。” “杨镇，我已经把今天在新畦食品的事情汇报经开区，主任说过一两天，会亲自到省城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新畦食品。可好？”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边你随时喊我就行。”杨再新也能够想到经开区那边的反应，新畦食品的加工厂规模或许不会太大，但市经开区绝对会争取的。 实际上，这个加工厂并不像市里所想，今后，除了养殖业产品加工之外，还有刺梨果加工生产，刺梨果的产品有十多种，建立的生产线每一种都可能要两三条，二三十条生产线，吸纳的人力、产值，都不会是小规模。 这些暂时还不跟王仁怀谈，等市经开区那边过来，谈到一定程度，自然会将新畦食品的几期规划都提出来，需要的占地，也会提前做好准备。 又过一会，郑淑芬才从卫生间出来，见王仁怀已经进来，却没得到杨再新的提醒，很不满地盯杨再新一眼。 杨再新其实也很不满，要不是郑淑芬先有什么念头，也不至于让他心里难平。 此时，王仁怀暂时还不想散，要继续唱歌，杨再新不得已，只好给唐慧琪发一条信息，让她给自己打电话，解救。 第361章 永不负 电话声传来，杨再新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给王仁怀和郑淑芬看。随后，走出包间，接听电话。 问唐慧琪在哪，还忙不忙。唐慧琪说，“怎么啦？要我突然给你打电话。” “今天从新畦食品出来后，师兄便请喝茶，师姐也在。喝茶、唱歌、跳舞，这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好，又不好直接离开。” “这有什么啊，你自己也得休息休息，学员之间联络感情，对以后不是有好处。” “我心里有分寸，总之，你在哪里啊。得救火才行。”杨再新笑着说，唐慧琪虽不知他这边发生什么事，便随他。 回包厢，杨再新对王仁怀说，“师兄，临时有个事情要去处理，我先走啦。你们继续吧。” “啊，怎么说好话的先走了，晚上回不回？”王仁怀说，意思是要不要给杨再新请假。 “师兄先给我请假吧，要是回来，反正不会挨批。”杨再新说，见郑淑芬很不满的样子，心里苦笑，自然不能说什么。 不管郑淑芬有什么反应，杨再新便离开茶室，到外面叫一台车，送自己到新畦食品去。 唐慧琪在办公室等着，见他到了，说，“再新，还没吃饭吧。” “琪琪今天不忙吧。”杨再新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唐慧琪的工作。 “走吧，吃饭去。”之前杨再新电话，随后唐慧琪也猜到杨再新在那边可能遇到什么，才会给她电话，要不然，以他的心性，怎么可能突然离开？ 两人上车，唐慧琪让杨再新开车，她负责指路。半小时到一处幽静的地方，是一家特色餐店。要一间小包间，点好单，唐慧琪才说，“再新，刚才受了什么委屈？” “你想我会受委屈吗。”杨再新笑着说，这种事情，又如何跟唐慧琪说？ “还要我猜啊，我估计，你们那边肯定有美女了，是不是？”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就是准。 “省城美女多呢。”杨再新说，“再多的美女，也不如琪琪一根头发。” “不跟我说说什么情况？”唐慧琪盯着杨再新，眼睛眨啊眨的，多少带一些审视的味道，想知道杨再新是不是做什么坏事。 “再新，其实我也不是不知。哪怕你不告诉我，难道我不会猜啊。” “好吧，你猜。” 唐慧琪反而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杨再新，伸手将她的手捉住，轻轻捏着。 两人逐渐安静地坐，什么都不想，只作一件事情，那就是相互对视。一会儿，唐慧琪眼便迷蒙、神情也柔和起来。 杨再新也知道，她在省城这边承受的压力和所受到的寂寞，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抚着。唐慧琪知道他的意思，微微摇头，在告诉他，自己并不苦。 这样对坐，是他们最温馨的一刻，而这样的时光确实太少，太难得了。 不知不觉，门被敲响。似乎时间在他们这里已经停滞，敲门声将两人从某种境界中拉回现实，唐慧琪说，“再新，吃饭吧。” 相握的手这时才放开，杨再新说，“请进。” 上了菜，一瓶红酒。杨再新为唐慧琪盛饭，递给她，又倒了酒，也给她。举杯，对饮，也不多说。 安静的两人，心完全交融在一起。时光仿佛静止，如此，两人吃饭、喝酒、对视、偶尔一笑。平平淡淡的，彼此之间完全默契起来。 吃过饭，唐慧琪将杨再新拉起来，两人出饭馆，然后唐慧琪拦了车。她一直拉着杨再新的手不放，也不知她要去哪里。即使上了出租车，还是不放手。 是不是她会将自己带去陈家？这时候，喝了些酒，真去陈家是不适合的。还有就是，这时候天黑一阵了，去陈家也不显得正大光明。 不过，既然唐慧琪要他这样做，他也不会反对，总要顺着她的意思才好。 谁知道，出租车到一家酒店门前停下，唐慧琪还是拉着他的手不放。两人下车，进酒店。在前台处，唐慧琪要了一间房，是总统套房。 进房间，里面自然宽敞。杨再新隐隐猜出她的用意，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唐慧琪不做说明，杨再新也不问。 手始终被她拉着，杨再新陪着她做在沙发上，唐慧琪就依靠在他身上。还是静静地坐，感受着彼此在一起的美好与温馨。 过一会，见酒店的服务生进来，带一对大大的红烛，摆在主卧里，点燃，然后服务生出去，关了门。 唐慧琪说，“再新，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 看到红烛的时候，杨再新也就明白唐慧琪的意思。或许她也明白之前杨再新要她打电话解围的意思，才这样安排。 杨再新点点头，“会不会委屈了你？” “我的心早就是你的，其他的还有什么不可以？不过，陈家有陈家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选择。结婚的事情，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但我们从此在一起，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海枯石烂，永不负你。”杨再新说。 “谢谢。”唐慧琪眼里的泪流出来，看着杨再新，也不管。 杨再新伸手轻轻给她擦拭，然后吻在她眼上。 接下来，两人一起洗浴。唐慧琪完全接受了杨再新，虽有羞怯，却由着他。杨再新这方面经验足够，唐慧琪也知道杨再新之前的婚姻情况。 从浴室出来，两人到红烛之前，将主卧的灯熄了，只有红烛燃烧的昏红之色。深吻，随后完成两人最后的结合。 走到这时，两人的选择也不会随外面环境的改变而受到影响。 第二天早，醒来，杨再新轻吻了唐慧琪。唐慧琪说，“你先去上课吧，不要迟到才好。” 杨再新恋恋不舍，也明白，彼此已经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以后，他们或许会更想对方，但至少还有一段时间，依然是各在一方。 唐慧琪看着杨再新出房间，回想在一起的种种，脸上温柔又坚毅。对杨再新所有的表现，都非常满意。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他，才是自己的幸福。 至于家里怎么安排，不可能拦阻自己对幸福的追索。 第362章 瞒得很深 过了两天，市经开区赵家铭带两三个人到省城来，王仁怀接到通知，先跟杨再新说了情况，郑淑芬得知信息，也跟着一起去，要见识这次招商引资的全过程。 郑淑芬在县里是排名最后的副县长，分管文教卫这一块工作，但她既然有到省党校来学习的机会，自然也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追求进步。 而如今，在县里的工作中，核心便是经济建设。招商引资工作在柳河市各区县中，都是最具核心成绩的工作。 她说要跟着去见识一下，王仁怀自然不会反对。 郑淑芬虽说对那天在茶室里杨再新的表现很不满，可这又是他一直以来的正常表现。心里虽恨恨的，郑淑芬又觉得这样又才是最好的情况。 如果，那天杨再新跟着进了卫生间，两人关系突破，接下来彼此之间又如何相处？ 自己或许不在意，但他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将自己霸占了？ 男人有时候也是很难看穿的，特别是在对待女人的时候，某些逻辑就没办法推演。 如今，虽说自己心愿不得逞，但能够保持彼此之间只有的若即若离的关系，也是另一种让人舒适的关系。 坐在车里，郑淑芬和杨再新坐在后排，王仁怀在前面开车。虽然在说话，郑淑芬的手却不怎么安静，总在找机会，似乎要在杨再新腿上掐一下才解恨。 那天突然离开，第二天早上才出现，杨再新这两天都不在郑淑芬任何解释。她多少有些不满，也是郑淑芬平时正常的表现。 即使两人在后排有小动作，也不影响三个人说话，讨论即将与新畦食品见面的事情。 王仁怀说，“师弟，你对新畦食品了解最多。你说，今天会有进展吗？” “经开区主任亲自到省里来，那是有足够的诚意。政策上，主任也能够做主了，我想，谈起来问题不大吧。对新畦食品而言，时间也是很紧迫的。”杨再新说。 “师弟，你既然熟悉新畦食品，那为什么上次你不找他们说说，直接定下来？”郑淑芬说。 “那可能吗。”杨再新苦笑着说，“上一次师兄第一次同新畦食品提这个事情，对方也会在公司讨论的。如今，三天了，时间上看对方有什么预案也该有明确的倾向性。 再说，对于一家公司的决策，可不是熟人面子能够左右的，而是这样的决策对公司发展是不是有利。” “师弟说得对，看得透彻。”王仁怀笑着说。 “哼，你们俩男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郑淑芬不满地说。 两人自然也不在意，王仁怀笑着说，“师妹，你这个话我可不敢当，我们俩欺负你一个，给人听了会误解的。” “你们做都做了，还怕人说。”郑淑芬突然嬉笑起来。 “我们做什么了。”杨再新说。 “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啊。”郑淑芬故意这样说。王仁怀就在前面笑，体系里，这样的说话方式，非常正常。 先在酒店汇合，到酒店房间。王仁怀为他们介绍，赵家铭看着杨再新，笑着说，“杨镇长好，早就想认识你，至少一直都不得空见面。对于杨镇长的大名，真真的是如雷贯耳。 杨镇长，我是诚心诚意要向你学习，可不能拒绝哦。” 见自家主任这样说，王仁怀有些奇怪。杨再新在市里名气大，那是必须的。但也不至于让主任有这样的表现吧。 “赵主任，可不能一见面就拿我这个年轻后生开玩笑。赵主任在市里在经济方面的工作，那是首屈一指的，谁不佩服？”杨再新笑着说，对赵家铭见面这样说，确实有点招架不住的意思。 “杨镇长，我可一点都不说开玩笑，这是真心话啊。”赵家铭稍微显得严肃一些，“说到招商引资，整个柳河市又有谁能够达到杨镇长这样的业绩？” “赵主任误会了吧。”杨再新说。王仁怀和郑淑芬也很好奇，为什么赵家铭会给杨再新这样的评说。 “杨镇长，你这是谦虚啊。”赵家铭笑着说，“杨镇长，你到省城才多久？一个月多一点，学习之余，为长坪县找到几个亿的资金，建设完全中学项目，这没有夸张吧？” 赵家铭说的是这个事，杨再新也知道，整个完全中学项目建设确实要几个亿才可能建成的。“赵主任，这个项目的促成，主要是王常委。我不过是跑跑腿。” “你看你看，杨镇长还在谦虚，那是不愿意把经验传给我们经开区啊。”赵家铭装着要生气的样子，“王常委到经开区检查工作，特别提到这个事情，启发我们经开区要加强招商引资工作。 在招商引资工作上，要不断地学习、总结、思考，王常委才说到这个事情。杨镇长在短短时间里，给长坪县拉到几个亿的资金建设完全中学项目，真的了不起。” 随后，赵家铭将从王平江那里得到的信息说给王仁怀和郑淑芬得知，也是在告诫王仁怀在省城，要多想办法。 如此，王仁怀和郑淑芬才明白，杨再新这段时间总是消失，原来不声不响中，做了这么一件大事。 对于建设完全中学这个事情，王仁怀的感受不是太强，但郑淑芬就不同了，她们县里教育工作同样受到限制，在学位上与长坪县目前的情况差不多。 而一所完全中学，要提供几万个学位的学校要建成多大规模，她是很清楚的。“师弟，原来你天天外出，都瞒得很深啊。是不是怕我们学到一点半点？” 杨再新苦笑，他这个事情确实没法复制，最关键的还是姜鹏和宏远矿业在长坪县要做矿资源开发，要不然，姜鹏如何肯答应做这样的事？ “赵主任，长坪县完全中学项目的事，完全是一种巧合，机会而已。说到底，还是王常委才是这个项目的核心与关键。”杨再新对整个事件的经过，简略地说了说，也没做细致的解释。 这个项目的确立，自己在口头上，无论如何都要推给王平江。将功劳推给他，才可能有自己的那一份功劳。而王平江既然跟经开区那边说了真实情况，就不会吞没自己的那份政绩。 第363章 她在创业 郑淑芬虽说对杨再新多少有些不满，但反过来又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当真是了不得的家伙。 在省党校的这批学员，有谁能够跟他相比？未必见得。点燃，正如杨再新所说的那样，这次在短时间里，拿下完全中学项目，而且，出资方都是无偿捐赠的。 这是机会，但这样的机会，为什么别人没有，他却是拿到了？ 世上没有巧合之下就可成功的。 王仁怀这时候也明白，这个帅气又拿起的师弟，在市里做出什么样的动静，也难怪自家主任一见到他，就有这样的态度。 王平江常委这样给他宣传，可见他在市里党政两家的大佬心目中的地位。这样的人，不进有能力，还有更好的人脉关系。 杨再新与新畦食品公司熟悉，这是王仁怀知道的，但他能够在省城拉到几个亿的善款用于建造完全中学，那该有多深厚的人脉啊。 “师弟，下一次，可要带着师兄一起去见识见识。”王仁怀说。 聊过这件事，坐下来，才开始谈即将与新畦食品见面的事。这件事，王仁怀之前就汇报过，是杨再新一开始提出的。赵家铭说，“杨镇长，新畦食品公司那边，可能会有什么想法？” “赵主任，对方的想法不外乎两种，愿意或不愿意。我要是参与这个事情，长坪县这边会不会骂我？” 原本新畦食品计划将加工厂房在长坪县的，如今，杨再新提出市经开区可游说新畦食品将加工厂改建到经开区里，长坪县得知，肯定会有想法的。 这时候，在内部人群中说说，自然没事。可要是消息传回长坪县，对杨再新确实有些不利的。 “杨镇长，我是诚心诚意请教啊，这不是心里没底气吗。”赵家铭说。 “赵主任，我觉得经开区只要有诚意，新畦食品也会想到最初的规划有所不足。当时，对长坪县也没做任何承诺，改变加工厂落户地，对柳河市而言也只有更好的改变。” “有杨镇长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我们在酒店这边不多耽搁，先过去同新畦食品见面了再看情况吧。”赵家铭先已经同新畦食品那边约了见面。 去新畦食品公司，王仁怀还是同杨再新、郑淑芬一车，他们是第二次去新畦食品了。 在车上，郑淑芬这时有更大怨气，说，“师弟，还亏得我这么关心你，时时刻刻想着你的好，谁知道你背过去做事都不肯透露一星半点。 太不好了吧，那你说，到底要人家怎么样，才肯告诉我，只要你说，我绝对做到……” “师姐，完全中学项目的事情，确实是王常委主导的，我有这么好的本事啊。” “没试过，谁知你的本事怎么样？你自己又不肯告诉我。” 这样一路说着话，到新畦食品写字楼下，两车的人汇合，一起到楼上去。 在一个大会客厅，依然是上次那位经理吴思静来见他们。吴思静已经得到唐慧琪的指令，完全代表新畦食品同柳河市经开区那边谈。 公司这边，唐慧琪听杨再新解释之后，也认同这样做。一开始，新畦食品的目标是做刺梨果生产、加工。 刺梨果的产地主要在长坪县和横折县两地，考虑到运输和储存，将加工厂安排在长坪县，那是比较合理的。 可如今，产业进行了调整，养殖也的产品加工，眼下就要开始运转了，自然不同与以前。 对公司未来发展有准确的预计，那是必备的一种能力。杨再新对柳河市地区养殖业发展的判断，要比新畦食品这边的人更乐观一些，唐慧琪自然相信他。 吴思静进会客厅，王仁怀先见面招呼，随后介绍了赵家铭主任。对赵家铭的到来，吴思静代表新畦食品表达了热情的欢迎。 客套话之后，赵家铭说，“吴经理，今天到新畦食品来，我是非常有诚意的。对于经开区的优惠政策，上一次王主任已经告知新畦食品，我这边也请示过市里，对一些细则上的政策，还有可调整的地方。具体的，我列出一份细则，不过，这份东西目前不能让外面的人得知……” “赵主任，新畦食品在柳河市做到产业不少，我们肯定会在那边建加工厂。这才符合我们发展的规划，也会将我们运转的成本降下来。 经开区如此有诚意，而柳河市经开区所处地理位置、与外界往来的便利等内外因素，确实符合我们的发展和需求。公司这两天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多数都表示将加工厂房在经开区更好。” “那就太好了，我们非常欢迎新畦食品的道路，也坚信新畦食品选择经开区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们经开区也在服务上，令进入经开区的企业，感受到归家的感觉。” 这一次赵家铭亲自过来磋商，而新畦食品也有意要合作，双方商谈比较顺利。在商谈进入某种程度的环节，杨再新、郑淑芬等就不好在旁参与。 王仁怀自然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杨再新不得已，只得同郑淑芬先离开。新畦食品这边给两人留饭，杨再新也不会在新畦食品这边多留，而是带着郑淑芬离开。 返回党校的路途，郑淑芬说，“师弟，回学校已经错过饭点，你是不是该请客吃饭？” “吃饭没问题，不过，这几天工资还没开，只能在路边吃盒饭，师姐吃得惯吗。”杨再新在开车，根本不看郑淑芬有什么表情。 “吃得惯，只要是师弟你请，我什么都好。”郑淑芬笑着说。 杨再新如今同唐慧琪已经有彻底的关系，对自己也有更多的约束，明知郑淑芬另有想法，却不会受到影响。 在一家卖盒饭的店前停车，买了两份饭，然后拿到车里吃。郑淑芬见他真的如此，便只能带恨地瞪他一眼。 找地方停了车，杨再新坐在车里吃饭，说，“师姐，我这个情况，无论如何都到找一个有钱的，把我养起来才行。” “你不是找女朋友了吗，女朋友是不是富婆？” “她正在创业呢，暂时还不富。”杨再新细细地笑。 第364章 卫家运作 卫家的速度和效率都非常高，确定之后，立即运作，并与东平市的人进行联络。 卫子扬是从省组织部的正科级干部下地方，级别上提一级，是完全符合政策要求的。 如今，国家也鼓励机关干部到基层去，这种级别上的适度调整，也是激励的一种手段。卫子扬转身之间，就从正科变成副处，具体的职位是石羊县副县长一职。 卫子扬为什么突然离开省组织部，很多人都不明白，但得知这一信息的人，都感觉到天似乎变得更灿烂，心情也突然变得更好。 有卫家做背景，这件事情在省城也没有多大影响，而在东平市那边，卫子扬的到来却带着另一种色彩。 他是以省组织部的名义下派干部锻炼的名义，人虽说到了东平市石羊县，可还是有着省组织部的背景。 如此，卫子扬到石羊县的消息比他本人提前一周，也就是先预热了的。卫子扬这样高调的用意也是明确，那就是他到石羊县后，县里不会干涉他做事，减小给他设置阻力。 在石羊县中，谁敢跟省组织部下来的干部对抗？哪怕是市书记和市长，都要琢磨琢磨吧。 至于县里，听到消息的人，也是心情不定。 从省组织部来这样一个强势的角色，到县里后，这边的工作该如何沟通与平衡？ 石羊县书记金科玉和县长水立方，虽说没有为这个事情碰头讨论，但心里都在苦笑。不知省里为何看到他们县，让这样一个人下来。 县里各方面的分派与纠葛，原本是各有各家，瓜分很清楚。这样来一个人，县里的权和利益分割，又该谁让出来？ 即使不讨论，金科玉便开始琢磨，这个叫卫子扬的人，之前是在省组织部干部处，作为副手，之前似乎见过一面。 对卫子扬的印象已经模糊，也记不起当初见过一面的实际场景，无法判断这个人的脾性。 金科玉确知消息之后，给市里打电话，想摸一摸卫子扬的底细，以便以后好分工做工作，也好对县里的情况进行掌控。 当然，如果卫子扬不是从省组织部下来的，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一个副县长而已，即使以后有入常的可能性，但作为书记，真不会在意。 但卫子扬的背景是省组织部，那就不同了，谁知他以后会不会到省里去，给自家设置一点什么阻力。 卫子扬在向东平市、石羊县传了要去任职的信息后，便安心下来，然后在省城四处跑，想要找到石羊县更多的信息，也想拉一些人和资金，参与他对石羊县水资源的开发和市场竞争。 卫子扬在生产的名声不好，即使能力确实很赞，可谁会信任他？花了三四天时间，最好的承诺就是到时候肯定会投入一大笔钱来参股。 想要更进一步谈妥，却是不能，对他的回应基本上都是反正还没到时间，白泥需要资金投入时，自然会有资金到位。 此时，对方这样说，卫子扬很想一巴掌拍过去。可目前不再是之前的狂态，不再是之前无所顾忌，肆意任性。 小小碰壁之后，卫子扬想到那水资源项目一旦做出来，投入生产，市场站稳之后，大把大把的钱赚到手软，谁想再来参股，那就是他站在主动位置，要这些人多破一些财。 有这样的想法，做项目的事情主要有家里人这边去考虑，他只要在县里站稳之后，带着项目下去就好。 在省城这边，要做到准备反而不多，可在省组织部这边，他还是要做一些工作的。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以后不可能再回来，但资源要有，自己要帮人一把，总得有人可用。 如此，在干部处这边，原本与同事、上级之间的关系不太在意，这时候，都好好修复一番。 对于卫子扬的做法，省组织部这边的人也明白他的用意。不过，大家对卫家、对卫子扬的印象其实早就形成，不会为卫子扬一次的示好，就有多少改变。 当着其他人的面，卫子扬所要的承诺，谁都会给。卫子扬言语里透出的卫家背景，大家也会奉承几句，以示自己的承诺是真实的。 如此忙忙碌碌十来天，卫子扬正式离开省组织部之前的那一天，副部长还代表了组织找卫子扬到办公室，很正式地谈一次话。 这次谈话的目的是什么，卫子扬大体也猜测过，一是确定卫子扬真的选择了去基层锻炼； 二是激励和给一些承诺，今后在下面遇上困难，可回到娘家来，然后给予帮助； 三是提出要求，离开省组织部之后，不再是省组织部的人，但在思想上、行为上还是代表了省组织部的面子，要好好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说到底，就是给一些看不见的好处，和看得见的要求。 卫子扬自然会有慷慨激扬的一番说辞，保证自己会如何，如此，给副部长留下更好的印象。 至于部长和常务副部长，卫子扬也知道，对方不一定会主动与自己沟通，卫家那边，也不可能直接影响到这两位。 第二天，陪着卫子扬走的，省组织部这边有一个人，也就是干部处的副职。这个人以前同卫子扬的关系还不错，跟着他去东平市。 卫家那边也有两个人跟着走，一个是卫子扬的叔叔卫鹏，另一个是堂妹卫倩。 卫鹏是卫家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人，对卫家决策有着重要的发言权，也是一直看好卫子扬的人。跟着卫子扬到东平市和石羊县，也是想亲自去看一看，然后好进行决策，到石羊县做一个多大规模的水资源开发公司。 卫倩是卫鹏的女儿，比卫子扬小五六岁，在卫家没有多少发言权，可在做事上，卫倩能力很不错，干脆利索。 在省城，卫倩很看不起那些以家族为背景，然后躺在家族中喝血的虫子。读书期间，她对卫子扬也是很不满，可这次卫子扬要下县里，她是支持且看好的态度。 卫子扬也明白，这次自己去石羊县，将会是自己完全蜕变的机会，他有完全的把握，做到最好。 第365章 副部周易阳 省组织部干部处副职对于地市而言，已经是很重要的领导，因为省管干部的职位变动，就是这些人经手。而考核干部的最初结论也在他们手中，谁不担心在平遇上多一个字、少一个字？ 东平市组织部副部长周易阳明知是因为省里来一个干部，市里这边对省里这样做，本身就有些不满。可他在那个位置上，又如何能够回避？ 叫办公室那边安排车，叫上干部科科长一起，到高速路口等着。省组织部的人下来，对口接待也必须是组织部这边，而送下来的人也是省组织部里的，到厦门县里任职，部长不肯动，他这个常务副就必须亲自送到石羊县去。 端这碗饭，吃这口饭，周易阳也理解。省里偶尔会有空降干部到地方，地方即使有些反弹，只要省里那边不过分挤占位子，地方最多就抱怨几句。 上下之间，对这样的生存态也有相互包涵、谅解的意思。 对于下来干部的情况，省里是给了一些资料，周易阳看过。非常年轻的人，三十一岁，原本在省组织部里是正科，但下来后调为副处。如此，就显得很耀眼了。 这种年轻人下来，担任具体实职，地方上是有意见的。石羊县很明显地表达出不满，可市里又能如何？周易阳已经同石羊县沟通，从省里下来的人，即使给了实权，在地方上又能呆多久？ 周易阳也知道，石羊县肯定会向他表达一下不满，要不然，下一次省里有人下来，说不定又去石羊县。 边等人边琢磨这个事情，周易阳得到这个叫卫子扬的年轻人信息并不多，都是履历方面的，至于为什么是卫子扬下来，而他还如此年轻。 背后有什么关联？不知。不过，想必是有关联的，要不然，谁肯从省组织部下来？ 省城那边的车终于到了，就高速路口外宽处，两边的人碰上。周易阳先同副主任热情地表示欢迎，欢迎省里领导到东平市来指导工作。 客气之后，副主任也是很慎重地介绍了卫子扬，“朱部长，这位是我们省组织部最年轻有为的干部，三十一岁，副处级了。 这次主动选择下一线锻炼，志向高远。省里对这样的有志年轻，格外重视，主要领导都希望看到卫处发展到底有多耀眼，走得又多远。” 副处长将这个定位定下调子后，再说话，周易阳的理解，自然倾向于省里领导极为关注，要好好培养这样的干部。 周易阳忙表示东平市这边肯定会给更好的锻炼平台，肯定会关注年轻干部的发展和锻炼。 “朱部长，小卫就完全交托给你啦。东平市的情况我了解，我们领导对这边也了解。能做到哪种程度，领导也会一直关注。朱部长，人我可交给你啦。我肯定放心，我相信朱部长会做到最好。” “请处长放心，东平市这边绝对会尽全力办好这件事。”这样的承诺，周易阳明知不能说，却又不得不说。 心里叫苦，东平市会给面前这个年轻人多少资源？这个年轻人自身的能力又如何？ 可在省里领导面前，周易阳也知道该怎么做，不会有丝毫不妥。 “我是完全相信东平市，更相信朱部长的为人和能力。先多谢了，朱部长，对于小卫在县里的工作，只要一视同仁就好。”副处长笑着说，“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们省组织部年轻有为的卫子扬科长，如今该称石羊县卫县长了。小卫，这位是东平市组织部朱常务，朱部长工作能力非常强，经验足，又关心干部，你以后有时间要多向朱部长请教。” “朱部长好。”卫子扬上前问好，握手，对周易阳显得非常尊重，“我之前在干部处，就了解朱部长，也多次听领导对朱部长非常高的评价。” 卫子扬这些话自然是空话，省里领导要讨论，也不可能谈到地市副部长的。偶尔有一句评论，就算是红人了。 但在周易阳面前，卫子扬如此说，自然会让周易阳对他有很好的第一印象。虽说家里对自己的支持力度会很大，但到地方后，与上上下下打好关系，也是顺利推动工作的必须。 “朱部长的事迹，我也听到领导极高的评价。”副处长对卫子扬能够如此说，心里也放心不少。 原本担心卫子扬到下面来，还带有省城那种傲气，与地方领导相处，会有难度。此时看来，这种担心就不需要了。 “可不敢当，平时做工作，也是体行省里的指示精神。”周易阳也明白，这些话当不得真，但听在耳中，还是很有意思的。 卫子扬能够这样说，也表明他对市里这边的领导还是有尊重之意的，这样看来，以后还可相处。 “卫县长年轻有为，到地方后肯定会有大发展。市里对这样有前途的干部，肯定也会重点培养，我很期待，卫县长能够快速成长起来……” 随后，副处长介绍了卫鹏和卫倩，但没有多说。作为卫子扬的叔叔和堂妹，跟着卫子扬到任，也不算太扎眼。 重新上车，到车里。卫倩说，“子扬哥，你感觉如何？” “卫倩，市里这边在省副处长面前，会有什么表现？不奇怪。等副处长回省里，这边的态度才会逐渐显露出来。 不过，我始终是省组织部的人，东平市也好、石羊县也好，没有谁真敢在我面前做什么。”卫子扬笑着说，似乎看得很透。 “子扬，到这边，以前的脾气都要收起来。家里会在这边做项目，等项目发展起来后，市里和县里，都会看到你的价值。”卫鹏说。 “叔叔放心，听说那边杨再新在柳河市有不错的人脉关系，那又怎么样？关键还得考自身的能力，要做出成绩来才能让人瞧得起。 我就想，养鸡养鸭，能有多大的体量，多大的市场？如果养殖真有很大利润，国内那些大型养殖场，不早就上市了，还会一直在苦苦挣扎？” 第366章 产品宣传的本质 国内有很多养殖场，规模大小不一。而近些年，各地乡镇有不少农户，自己做成小规模的散养鸡鸭，就近销售。 如此，土鸡土鸭的概念已经成就一股市场，土鸡蛋相对而言也格外受人欢迎。 散养的、小规模的养殖业，成本不高，所获利润自然也不多。将附近的市场占有一部分后，对大型养殖场的冲击其实没有多少。 大型养殖场的产品，主要是通过分解养殖品后进行销售，在市场上进入超市、餐饮业、零食行业等，加工之后的利润空间自然就提升一些。 卫子扬即使没做过这些产业，没对市场进行过调研，但也知道。大型养殖场的存在和发展，已经将市场基本挤占，谁想到市场里拼打，至少前期会头破血流。 知道杨再新在乡镇发展养殖业，卫子扬是很看不上的，即使乡镇的总量规模提升起来，落到具体的农户家里，一家又可赚到多少钱？ 即使乡镇做工作，今些发动养殖，但一年两年后，农户没赚到钱、只赚到辛苦，自然没有人肯继续配合做养殖，这还是情况比较乐观的； 很有可能，养殖之后，细算一下结果亏本了，农户谁还肯继续做养殖？ 卫鹏对卫子扬的判断是赞同的，“子扬，这个杨再新本身是从山村里出来的，眼界和思维习惯，当然是走从小见过的东西找机会。 这不奇怪，而他工作经历也一直在县级和乡镇，你对他要求太高，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既然已经对赌了，魏强还是有些能力的，你也不能太大意。” “叔叔放心。”卫子扬笑着说，在卫鹏面前，他没有半点傲气与跋扈，“等我到县里后，便提出建水厂，用不了两周，这个项目就可启动。三个月内，将我们的水卖向国内各大城市，成为销售前三的产品。” “子扬哥，市场的工作，有我去做。”卫倩说，“你安心做好地方的事情，要争取到更多人支持你。” “卫倩，你放心。石羊县最缺少的是什么？那就是一个代表性的核心项目。我给石羊县带来一个百亿产值的项目，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还用去猜？” 从高速路口到市委，半小时的路程。近市委后，先在市组织部办理相关手续，然后，留在东平市中餐。 虽然说省组织部副处长亲临东平市，但除了朱易阳这个副部长陪同之外，市组织部部长丁冬明都不露面，这让卫子扬多少有些不爽。 卫鹏和卫倩两人对东平市这样的态度，也有些不满。卫家在省里有不错的影响力，可卫鹏下来之前，没有对外传扬，这边的人不知道他到东平市，甚至对卫子扬与卫家之间的关系，都不对外传扬。 东平市的人对这些人的态度，也是情理之中。 朱易阳对卫子扬的态度还是比较热情的，当然，这个热情其实是给副处长的，做给省里看。卫鹏等人也明白这一点，但卫子扬和卫家只要将一个百亿的项目落到石羊县，东平市这边对卫子扬的态度，就会彻底改变。 吃过饭，副处长再一次表示将卫子扬交给东平市，交给朱易阳，然后便带人返回省城。他不可能将卫子扬护送到石羊县，那不合规矩的。 卫子扬去石羊县，只要有朱易阳护送到任就可以了。 将副处长送到高速路口，朱易阳表示他们即刻就去石羊县，那边也做了通知，县里已经问了到达的时间。 卫子扬作为省里空降的副县长，上任有市组织部副部长陪护，已经是很有规格。 卫鹏对东平市的冷落多少有些不满，却也挑不出多少不是。在朱易阳面前，还是表示了感谢之意。以后，卫子扬在石羊县工作，多少要朱易阳帮照看着。 卫子扬也明白这一点，哪怕卫家在省里有不错的人脉和影响力，可到地方之后，石羊县如果没人搭理他，以后即使做项目都会阻力重重。 多次在朱易阳面前表达感谢的意思，也表明了以后会依靠朱易阳的扶持，而他在省组织部的人脉还在，又是省里领导下派锻炼的。以后有机会，一起到省城去，他负责给朱易阳介绍省里的领导。 东平市到石羊县有两条路可走，但没有高速，只有高等级路。一条是绕那水库二十多公里，沿途风光环保错，可看湖景；另一条路则是车到水库边，改乘渡船，水路十来公里后，再走高等级公路。 不管走哪种行程，时间上都差不多。临近水库后，朱易阳提到这个走法，便征求卫鹏的意见。卫鹏也想尽量多看一看这个江上省排在第二的水库，临近这里的水资源。 “朱部长，我们就沿湖走好了，看看湖景。时间上没有影响吧？”虽说不在一车上，朱易阳停车相问，卫鹏对朱易阳的印象提升不少。 “时间上差不多，不过，很多人到石羊县去，都喜欢从水上走，领略一番湖景。”朱易阳介绍说，“岸上看湖和水上看湖，体验还是不同的。” 分别上车，卫鹏说，“子扬，过两天，你到市里去找朱部长，吃饭、喝茶，多联络联络。” “叔叔，我懂。”卫子扬点头说。 卫倩在开车，扭头说，“我看这里的水近处清澈见底，远处碧波荡漾，水鸟群飞，很显然这里的水质非常好。开发出来，必然受到热捧。” “从外观看，这里的情况与资料上的介绍是吻合的，这让我更有信心了。”卫子扬笑着说。 “石羊县没有工厂排污，最多就是沿途的生活污水，以及水产养殖造成的污染。这些污染对水质本身不会改变多少，建水厂净化之后，哪里的水其实都差不多。 提什么水质、水含矿物质、碱性水等等，本质上就是在炒作，故意给一个新的消费概念，让消费者掏钱后，心安理得。” “还是叔叔一针见血说出产品宣传的本质，真正做产品的，都明白这些。”卫子扬说，“叔叔，我们要打什么样的招牌？” 第367章 选址的考虑 沿水库边沿走，一路看着水情，一路讨论即将要规划建设的项目。 “叔叔，水厂选址应该建在距离市里近的这端，这样可降低运输上的成本。要么，就得修一条新路，将石羊县和东平市之间拉直。”卫子扬说。 “从建厂的有利看，自然选址要尽量靠近东平市；可这样选址对你上班和管理水厂，就会有不便。工人你从哪里招？得从石羊县解决和培养人力吧，这些人住在石羊县，厂址远离石羊县后，也会带来不便。”卫鹏说。 “爸，我看先不考虑县里和人工的因素，最关键的还是水厂成本的降低问题。成本降低后，利润空间才大，我们掌握资源之后，其他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卫倩说。 三人的时间紧，一直讨论到石羊县城，都还没有具体结论。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做这个项目，肯定还要让专业的人来论证后，才选址建厂地址。 石羊县这边早就得到消息，也得到卫子扬和朱易阳到县里的大概时间。 石羊县没有高速路，这边迎候的地点真不好选择，索性，县里领导们都在县正府这边集中。 有正府办主任等密切注意动静，石羊县县委书记金科玉同县长水立方在县长办公室坐着喝茶。 两人聊着，主要是石羊县眼看到年边了，一年多工作即将画一个句号。县里还有哪些工作要查漏补缺，哪些工作还没有完结，必须在年底之前完结。 提到这个，水立方说，“科玉书记，都年底了，省里发什么神经。这时候将人空投下来，不冷吗。” “立方县长，我问了问市里那边，这一位有可能是省组织部特意送下来锻炼两年，作为后继主力培养的。”金科玉说，脸上却不显得严肃。 “真的假的？我觉得这个时间也太突然了，是培养接班人的样子吗。”水立方笑了笑，不管省里的意思如何，既然将人空投下来，到地方之后，县里最多给一些便利和帮助，能不能真正做出业绩，还得靠本人。 所以在明确卫子扬到石羊县后，这两位的压力并不大。甚至对这个事情，多少有些抵触，谁知道这个人到县里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搞不好，还可能弄出大漏子，要他们来救火。 对一个三十一岁的副县长，要说石羊县的人没有质疑，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人到县里来，到底能够做什么，是混资历还是真要做一些事情？ 来人不是挂职，这才让石羊县这两位有压力，就怕这人到县里后，拳打脚踢的一顿老拳，让县里其他人都没法适应。 门敲响了，是秘书过来传话，说市里的朱部长已经到了。 县正府有大门，对进来的车可拦住，如此，领导在办公室就能够最快接到信息。 金科玉和水立方往外走，步速快，要在朱易阳的车停稳的时候，到停车场去，才显得石羊县对这位常务副该有的尊重。 金科玉在前，太阳偏西，斜斜的光照打在他脸上，头发梳的很整齐，给人一种自律的感觉。 阳光中的笑容多了一份金灿之色，格外显得阳光。金科玉还没走到车边，朱易阳等人易久从车里下来。 “朱部长好，怠慢了怠慢了。”金科玉加快一些步速，急切而热情，到朱易阳身前，与之握手，“本该到门外候着的……” “科玉书记，我们之间说那些做什么……”两人握手，彼此都明白，金科玉不可能到大门外等候，否则，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如果是市委书记下来，金科玉等在大门外候着，还可说得过去，他一个正处级别的，敢让金科玉等人这样等候，可不是好事。 这个话，两人提一句也就是了，彼此心照，不必细说，更不会纠缠这个话题。 “欢迎欢迎，朱部长来我县指导工作。”金科玉说着，放开手，水立方上前，与朱易阳握手，表达还用之意。 县组织部那边的人肯定也会到来，这是对口迎候，是必须的工作。县里的部长、副部长也上前握手，请朱易阳指导县里的工作。 朱易阳笑容十足，对石羊县这样热情也是很满意，在外人的面前，可说是赚足了脸面。 “科玉书记、立方县长，我受到市委委托，给石羊县送来年轻有为、前景高远的干部。来先给两位介绍一下。”朱易阳笑着说，要卫子扬过来，为他们引荐，介绍。 卫子扬见自家顶头领导，脸上是笑容和谦虚、尊敬之态，不管这个样子真不真，但第一印象还得给领导们更好一些的感观。 介绍之后，金科玉等对卫子扬的出身、来历还是深感不明觉厉的。卫子扬背后的省组织部那是高大上的存在，也是完全掌控他们工作与前途的存在，自然会在朱易阳面前，给卫子扬更多的褒扬言语。 客气一番，才往县正府会议室走。 在会议室，有县正府和部分乡镇、行局的一把手在等着，会给卫子扬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也是卫子扬的上任仪式。 这个仪式本身是没必要做的，因为卫子扬过来，不过是副县长而已。要不是他从省组织部出来的，县里都不会有什么仪式，最多是在县正府内部的一次会议上，对他到来表示欢迎与介绍。 水立方在会前介绍时，对到会的人所说是欢迎朱易阳部长到石羊县指导工作，然后才是卫子扬到县里来就任。 朱易阳发言，简单地介绍卫子扬几句，对省组织部的背景还是轻提一句，之后表示请县里多关照，压担子，让卫子扬有更多的实际锻炼机会。 在金科玉和水立方表态之后，卫子扬也正式出场，先自我介绍后，表达了到石羊县来是向所有人学习的，今后向大家请教，希望每一个人都不藏私地指教他。 然后，对石羊县目前的工作进行夸功，这样，给石羊县的人留下不错的印象。这也是卫子扬先就思谋过的，简短而精炼的发言，也会给人一种办事利索、能力足够的印象。 第368章 石羊县的优势与难处 吃过饭，朱易阳就返回东平市，今天到石羊县的工作也就完成。 金科玉在送朱易阳出县城后，便折回县委，不过问卫子扬在县正府这边的工作。 卫子扬到县正府之后，上任，过一段时间会给他安排****补选。至于他具体的工作分派，则是水立方这个县长的事情，金科玉自然不想介入。 到石羊县后，卫鹏、卫倩两人就不跟在卫子扬身边，而是在租了车在县城四处走，看石羊县这边的情况。对于卫鹏而言，看过石羊县城之后，对这里的经济发展会有更深的印象。 对卫子扬接下来做工作，也会提高更好的建议，卫鹏的判断会比卫子扬更精准。 卫子扬看金科玉折身离开，多少有些被遗弃的感觉，不过，他随即想到自己是县正府这边的人，金科玉确实不好直接插手自己的工作安排。 “县长，请。”卫子扬请水立方上车，水这个姓并不算少，不过，他的名字与京城某建筑物吻合，让卫子扬忍住笑意有些难度。 按照目前县级领导之间的称呼规则，以后对这位是不是该叫“水县？”有些怪异的感觉，或许，石羊县这边对此已经习惯。 两人上车，水立方对坐在身边的这个年轻副县长，第一印象还是较好的。虽说来至省组织部，但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对他和其他人，都显得有礼貌。 一个有涵养的人，在工作上也会有自身的姿态、态度和能力，这样认知对一般人都适用的。 对卫子扬职务的分工该如何安排，水立方曾找机会问过朱易阳，只是，这位部长也不给任何暗示，仅是表示对县里工作不可能插手。 这个问题让水立方有些头疼，他也同金科玉说过，想问问他的看法。金科玉也不给他建议，只是让他看着办，然后在适当情况，可做适当调整。 这是一个棘手的事，对卫子扬的印象不错，但最关键的还是卫子扬来至于省组织部。对他的工作安排，负责的工作方面，或许会让省组织部的领导对自己有不好印象。 可一个新到县里的年轻干部，交给县里主要工作，万一惹出事情又怎么办？ “子扬县长，一直在省组织部工作吧，紧要机关，干部的素质那是全省最高的。”水立方只好通过聊天来试探。 “立方县长，虽说之前我在省组织部是负责干部管理方面的工作，但对具体事务也有关注。特别是经济建设方面的，到过省内外不少工业区、经济区、开发区等，关注和追踪过不少项目的建设全进程……” 卫子扬也明白，两人难得独处，自然要将自己的意图表达清楚。直接一些、间接一些都没关系，不将水立方弄得恼怒就可。 说自己在省城关注什么，不会让水立方有其他不好的想法，而自己要表达的东西却说了出来。 虽说今天显得急切，想来对水立方而言，也是不错的时机。这个问题解决之后，对两人都便利，卫子扬可不想拖久，然后生出事故。 水立方听出卫子扬的意思，但他却不敢相信，或者说当真不放心将县里这样只要的经济建设工作，交给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负责。 见水立方不说话，卫子扬也明白，自己初次到来，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展露，对方不信任自己，也是必然的。 “立方县长，来之前，我在省城开发区等跑了跑，地方的经济建设要有所成就，还是要引进项目来做。一个县如果没有核心产业作为经济的支柱，又如何支撑起县里的经济骨架？” “是的。子扬县长不愧是省组织部下来的，见识上比起地方干部要搞好几个档次。” “立方县长，我可不敢当啊。在省城这些年，本身就不安心与机关的工作，想着到地方来做一些事实。”卫子扬就题发挥，“石羊县如今的经济还不错吧？” “子扬县长，你已经到县里，那就是自己人。我也不说那些光面话，石羊县的经济只能说是在维护着运转而已。主要的收益，还是在水库的养殖、旅游、水上项目的开发。 至于其他，都不如周边区县。整个东平市与我们邻居柳河市，基本在一个水平线上，处于全省掉尾巴的存在。” “立方县长，我县水资源独占优势，如今，我们对水资源的利用，还远没有达到充分吧？可见，石羊县经济的提升空间非常大，只要找准项目，做起来做好，石羊县立即可蜕变飞升。” “哦……”听卫子扬这样说，水立方也明白，他在下来之前，可能真做一番准备工作。不过，能不能适合石羊县，那还在两可之间。水立方不急于表态，也不显得急着追问。 “县长，你觉得，什么样的项目才是目前石羊县最需要的项目？”卫子扬将问题丢给水立方，想看看他的态度。 水立方没想这个年轻人还有这样的敏锐，笑了笑，“县里目前任何一个项目都是需要的，听说，柳河市那边在做养殖业、种植业，省里都比较关注，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县长，养殖业也好，种植业也好，都是传统的产业。你觉得我县适合做这样的产业吗？目前，我县水产养殖不少吧，实际收益怎么样，我想县长比我更清楚。 在我想来，要做大做强，首先必须要找准一个项目。选择准了，全力去做，到市场上去竞争，抢占更多市场份额，那才是真正的发展。” “子扬县长的想法果然不同，好，有没有具体的设想？”水立方笑着说，对卫子扬提到的水产收益情况，他当然明白。 卫子扬就靠水产养殖来支撑全县的运转，但要说有多好的产出与收益，却是有较大差距。 卫子扬见水立方如同自己所料那样，为自己的说辞动了心。不过，他也没有必要立即抛出全盘规划，而是要先站稳了脚跟，将这个项目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县长，招商引资就是最好的捷径吧。我县，先熟悉熟悉县里情况，然后到省城去有计划地招商引资，还是有把握的。” 第369章 轮番表扬 听卫子扬这样说，水立方也不多问。如果这个年轻人真有所准备，也不可能告诉自己，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决策。 对如何调整县正府各个副县长之间的分管工作，便也不急于做出决定。卫子扬到石羊县后，当即开始对地方情况进行了解。 三天时间，叔叔卫鹏、堂妹卫倩都在县里，调一台车和县正府办一个副主任跟在身边，就在县里四处去看，摸情况。 不得不说，卫鹏和卫倩的能力确实强悍，短短三天时间，差不多摸清石羊县的情况。这些材料，在县里未必有记载，可对以后卫子扬要在石羊县做项目，却是必要的东西。 卫鹏临走之前，与卫子扬在酒店里深谈，把石羊县的情况进行逐一分析，要卫子扬在平时多注意一些问题。 市经开区主任赵家铭第二天返回柳河市，杨再新也就知道双方讨论的进展。彼此有意，这样的讨论，更多是在合作的细节上，达成一致。 王仁怀很开心地将结果告诉杨再新，杨再新笑着表示祝贺，虽说最后的达成不是王仁怀促使的结果，可最初是王仁怀先提出来拉新畦食品入驻并达成初步意愿。对王仁怀而言，他该得的东西，自然不会少他的。 郑淑芬也得知双方讨论的结果，让她多少有些误解，以为招商引资不是想象中那么难。杨再新听郑淑芬在祝贺王仁怀时的言语中透出这个意思，只能在心里苦笑。 招商引资在某种情况下确实不难，但前提是要遇上这种机缘啊。 新畦食品与市经开区的合作，进展上可能还需要一两周时间，才会进到实质的实施阶段。 杨再新原想安心在私底下学习，目前的学习时间已经过半，后面这段时间，会偏重于时间活动。虽说杨再新在长坪县那边有不错的工作业绩，但活动的范围终究小了，有这样的机会，他不想错失。 只是，市里再次电话要杨再新请假返回，处理工作。这一次是完全中学项目正式奠基，作为这个项目的引进者，确实要亲临这样的盛会。 杨再新只好请假，王仁怀和郑淑芬得知杨再新又请假，便问原因。得知是完全中学项目奠基，郑淑芬说，“师弟，要是可以请假，我是绝对要求看看的。” “师姐，等学习结业后，那边正在建设，还用师姐到长坪县走走。” “好，那说定了。我是负责教育工作者一块地，自然会到长坪县看完全中学这个项目的建设，说不定，以后柳河市会有不少区县的学生，主动到完全中学去读书。” 学校办学条件好了之后，教学质量高了，能够吸纳教师也能吸纳学生。这并不奇怪，杨再新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周边区县的学生如果被吸纳一部分，对整个柳河市的教育，都会有促进作用。 回到市里，这次没有急着去县里，王平江电话叫他请假的，自然要先同王平江常委碰面。 与谭秘书联系，谭秘书笑着说，“杨镇长，估计你也该差不多了，直接到市委来。老板在市委这边，与书记正聊到你的事。等你一起中餐，来得及吧？” “我已经进市里了，谭秘书，过十几分钟就可到市委。”杨再新没想到那个见一见市里一把手李善淮，上次还是去省党校之前见过的，与领导之间的关系，当然要经常见面，才会有更亲近的关系。 李善淮与自己之间的关系，主要是在怀仁镇的矿资源上，后来的一系列变动，也多是基于这个前提。 对长坪县的刺梨种植项目、养殖项目等，市里不可能一直都高调关注，可县里这边，石东富和田仁权等，则会因为书记的看好而改变态度。 心里明白，以后自己在柳河市的工作，自然少不了李善淮这尊大佬的支持。 车进市委，门口的人只问一句，得知是找书记的，立即放行。 谭秘书已经在主楼下等着，这时候天气已冷，见谭秘书在冷风里站着，似乎在想事情。但杨再新知道，这是谭秘书的一种态度，自己心里要明白。 下车后，带着小跑超谭秘书走去，谭秘书先就看到有车进大门，自然知道是杨再新到来。见杨再新小跑而走，感觉很不错，彼此之间，其实并不要多少东西。 一些细小的细节，便可看到对方的用意。 到谭秘书那边，两人只是招呼，并不多说客气的话，杨再新说，“谭秘书，天冷着，完全没必要的。” “你老远赶来，又是市里大功臣，我这算什么啊。没必要客气，走吧。”两人上楼，直到八楼出电梯。 从没到过李善淮的办公室，不过，这次到书记办公室去见领导，也不至于太激动。谭秘书走在杨再新身边，也知道杨再新是第一次去书记办公室，便偷偷观察，想看看这位有什么表现。 可见到杨再新面色平静，脚步舒展，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心中不免感概。 谭秘书敲门，听到里面有声音，才推门而进。杨再新跟在谭秘书后进办公室，见李善淮和王平江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聊天，便说，“书记好，王常委好。” “到了，好。路上辛苦啦。”李善淮说。 “再新镇长，书记正在表扬你，你就到了。时间把握很准啊。”王平江笑着说。 “谢谢书记和王常委，你们这般出力培养，可惜我能力有限，还达不到两位领导要求的高度。我会尽全力努力、再努力……” “看看这觉悟，到来省党校之后，有很大提高了吧？”李善淮笑着说。 “何止是提高啊，”王平江说，“可用火箭速度来形容再新镇长的提高，要不是如此，怎么解释长坪县的完全中学项目？几个亿资金投建的项目，短短时间内就签约、奠基了。” “看来，多培养年轻干部，是非常合算的。”李善淮说。 “还是书记慧眼识人才，要不是书记发现人才，很可能就是另一种情况了。”王平江自然要给李善淮一顶帽子。 谭秘书就在办公室里，听着领导们对杨再新的评说，心中很不是滋味。 第370章 竖标杆 谭秘书在市里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角色，到哪里都受人尊重。特别是张长文安然离开之后，王平江虽然是常务副，可地位上已经往前靠近一步。很可能到明年春，会成为代市长。 这样的情境下，谭秘书也是水涨船高，受到周围的人追捧。可在杨再新面前，他就失色太多。 心里感概，面上却保持着微笑，对于杨再新的突出表现，谭秘书早就有接受，领导夸奖再多，也只能心生感概罢了。 杨再新也知道领导的意思，不能直接给出多少好处，嘴上夸奖也是一种表达。不过，他也不好打断两位领导的说话，只能沉默以对。 “书记，再新镇长既然到了，赶一个上午的路，估计也饿了。我们这就去吃饭？”王平江笑着说，也只有他才好改变彼此的话题。 “好，人是铁饭是钢，年轻人身体扎实，就更要补充能量了。”李善淮笑呵呵地站起来，“再新，走吧。这里吃饭简单，可不能与村里地道的口味相比的。” “书记喜欢农家菜，那多往怀仁镇走走，意识多知道我们工作，二来也可改换口味嘛。”杨再新说。 “好，要得要得。有时间肯定会再去怀仁镇，看看那里的产业发展。柳河市如今的发展已经走到一个关口，我是很看好怀仁镇的做法。”李善淮对王平江说。 中餐没到外面去吃，而是在市委大院的食堂解决。一个间房，是书记或领导专用于接待的所在。机关人尽其，也不分座次。 杨再新坐在李善淮对面，总共就五个人而已。李善淮、王平江、谭秘书、杨再新和李善淮秘书刘亮博，刚坐下，有进来一个人，是市委秘书长吴家梓。 见吴家梓到了，谭秘书和刘亮博都站起来，杨再新见了，也站起来。 李善淮说，“坐下坐下，在这里就不必要拘礼。秘书长本身就平易近人的，再新，不是第一次见秘书长吧。” “秘书长好。”杨再新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吴家梓，可正式的见面却是第一次。 吴家梓笑着说，“再新镇长到了，难怪书记心情这么好。” “只要肯沉心做事业的干部，我见到都会心情好。”李善淮说。 “书记对人才培养，一直都是放在最当紧的工作上。”王平江说。 谭秘书和刘亮博的年龄都比杨再新大，但三个人都是正科级别，对杨再新的褒奖也不可能太多，而刺激到其他两人。 上了菜，虽说在食堂，但菜式很讲究，味道也很好。杨再新吃饭不再理会什么，安心吃饭，神色间自然而大方。 几位领导见他如此，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心态和心理素质，确实比很多县级的领导都要好。 秘书长吴家梓与杨再新见面少，包括刘亮博也是，多少听到关于杨再新的不少事迹，这时候，见到杨再新在领导面前的表现，心里也是敬佩。 一个人在同时面前，在下属面前的表现，与在领导面前的表现等会有较大的不同，在领导的表现素质上就充分地表现出来。 吃过饭，正准备离开。不想市组织部的金科长敲门进来，金科长进来后，先同李善淮、王平江和秘书长招呼，才对杨再新说，“杨镇长，听说你要回来一趟，总算被我守到了。” “金科长，你是我领导啊，有任何事都可一个电话，我是随叫随到。”杨再新笑着说。 “我敢吗，你在省党校学习，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电话打进去，是不是？”金科长笑着说。 “有什么事吗。”李善淮说。 “书记，是这样的。市里要往省里报，我市今年度的省十佳青年，材料我们已经准备，但还得请杨镇长过目、确认一下。”金科长解释说，“杨镇长要是不回来，我还得往省里跑一趟。” 李善淮点点头，说，“再新，下午正好有空，你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市里这边才好审核，报批。” 这是到来年底，这些需要表彰的人，正准备这边都会提前做相应的工作，优秀事迹材料的撰写，是必须由正准备里笔杆子来把关。如此，材料交送到省里去，才具备竞争力。 杨再新曾是县长秘书，对汇报材料是比较熟悉的，对优秀事迹的材料，也看过不少。之前即使没有亲自写过，但如何写，才能凸显优秀，还是有自己的判断。 全省内进行评比的材料，就必须要扎实，事迹要清楚，而且具备激励人的事迹。同时，这些事迹会带来正面的效应，有较高的价值。 从这样的角度想，杨再新觉得这一年来，自己的工作情况，确实符合省级的优秀。报上去后，省里估计也是提前就有意向的。 对于地市、区县和个人，省级的优秀不仅仅是干部个人的业绩，也是从上到下的荣誉。 市组织部这边要做材料准备，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或许，其中还有李善淮等主要领导的关怀。 “谢谢书记关怀，我工作上是不是还有不少差距啊。”杨再新说。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先配合金科长把材料准备好，我会到省里专程为这个事情汇报的。”李善淮笑着说。 柳河市要竖起一根标杆可不容易，除了本人的工作业绩之外，上上下下，也都要出力辅助。对于省级的优秀评选，竞争肯定非常激烈。 杨再新表达了感谢之意，便告辞离开，和金科长一起到市组织部去。 “金科长，非常感谢。辛苦您了。”路上，杨再新对金科长也表达了谢意。 “杨镇长，对于你的先进事迹，市里这边将横折县和长坪县两地的材料进行汇总，但你在双沟村的那段时间，材料并不细致、扎实，是必须要补充的。”金科长说。 杨再新也明白，在双沟村那段时间，横折县这边完全是把自己丢在村里，自然没有人关注。即使要写材料，将村里的干部、村民采访，也很难找到有力度的东西。 “金科长，双沟村的工作情况，之前我有一份工作汇报材料，我传给你吧。” “太好了，有第一手材料，就可补足这一短板。” 第371章 文笔精道 到市组织部，找一间办公室。 金科长叫来了组织部办公室的文秘员，杨再新从自己的邮箱里，调出一份材料，传给文秘。 文秘拿到材料，便去另外办公室整合杨再新的先进材料。金科长陪着杨再新，两人谈省党校的学习情况。 金科长和杨再新往来不少，最初杨再新从横折县过来，就是金科长接待。 之后，随着杨再新在怀仁镇工作，到李善淮调研，再到推选杨再新到省党校插队学习，如今撰写关于杨再新个人先进事迹，一系列的工作中，也让金科长对杨再新有最全面的了解。 “杨镇长，我在目前这个岗位上，不说全市的干部都认识，但年轻的干部基本上在我们视野中。 每一年对干部的考评，都会对年轻干部有一个大致的评价，以便于在培养干部时，不出太大偏差。 即使这样的评估不算精准，可对这些人的情况，基本熟悉。七八年来，柳河市没有一个人，可同你并肩。 特别是你到双沟村驻村，一进村里，没有为自己工作环境的突然改变而影响工作情绪，这才是最最难得的。很多人工作到中年，一旦遇上挫折，就完全心灰意冷，不思反省，更没有要拼搏一番，在新的岗位上重新站起。” “金科长，当时我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也受到较大影响。只不过，以前童俊书记教导过，一个人在最危难的时候，更要稳住自己，不能迷失。要想想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该做的事什么。 我当初所欠缺的就是基层工作经历，驻村就是必要的锻炼，也可补足自己村里工作经历的空白，吸取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再者，我觉得自己还年轻，二十八九岁的副科级，比起三十几岁的副科级，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可熬。是不是？哪怕十年之后，我有机会改变工作环境，都比一些人有年龄优势。” 金科长笑起来，说，“你这样想，确实很有道理。但最关键的还是你的心没有变，精神没有垮，是不是？” “当初也不多想，要吃饭就得上班，在哪里上班本质上是没有太多差别的。那时候穷，欠债，到村里不需要花费吃饭之外的钱，不是正好节省，还债嘛。” 杨再新的经济状况一直都不好，哪怕到现在都是如此。一个月的工资，开销也不小，好在房子卖掉后，债务解决。 每个月的工资计划着花用，勉强可接得上，家里那边就没法按月交一些给父母。 当然，等新畦食品真正做起来后，自己的财务问题就迎刃而解。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同金科长讨论。 提起横折县的事情，不由地想起那边的好几个人：张梅蕊、明华、王成和、刘敬、向敬、龙秀国、丁慧云和向军等人，恩恩怨怨的，在横折县时还真不少。 不过，如今回头看，那些事情都觉得幼稚而可笑。想来，如今王成和、明华等人也不会再为难自己，对于横折县组织部那边要为自己写个人先进材料，然后给领导们汇报，他们会有什么心情？ 不过，这也没什么。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对章童俊书记有信心，他的改变，才让自己离开横折县、离开双沟村。 到怀仁镇来，才会真正走进琪琪的心中。 想到唐慧琪，杨再新不由地回想起在双沟村时，陪着她，两人爬岩壁的危险，登顶之后，看那险峻的景色，独处彼此说到曾经的过往。 也是因为这样的独处，她才了解自己进而接受自己吧。那一次，杨再新记得谈到自己的婚姻，谈到自己的贫穷，也谈到自己在双沟村有什么想法。 一边喝茶，一边和金科长聊自己的工作和一些心态，时间也就这样过去。等文秘带着初稿过来，先请示了金科长，然后给杨再新自己审阅。 杨再新先看了大标题，材料对这一年来杨再新的工作进行分阶段，大致分为四部分：一是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二是驻村双沟村，引进省农院的刺梨种植项目；三是怀仁镇和矿资源的守护；四是省党校学习，努力引进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 材料的条理性非常清晰，按时间和工作历程来写，也让人容易有深刻的印象。 大标题之下的小标题，则充分展现了杨再新在工作中，精神追求和实际的工作开展情况。对深挖这一块，做得非常到位。每一个论述都是在实际的工作前提下铺开的，然后总结出一个优秀青年干部的思想与精神。 看一遍，杨再新回想一下。材料中没有一件事是虚假的，不过，通过这样组合与提升后，对自己的事迹显得真实又感人。 “金科长，我也做过三年秘书，这文笔我即使再练十年，都没办法追上。不得不说，文笔这东西是天份。” “杨镇长，有没有还没写到的方面，毕竟我们搜集材料和你自身做过的工作，有较多差距。重点在这里，你别跑题啊。”金科长见杨再新对材料比较满意，心里也高兴。 这说明他们的人能力确实好，然后到市里主要领导面前，也是一份成就。 “金科长，看了材料，我自己都有些惭愧。工作虽然做了，但当时也没这样想过。”杨再新笑着说，很多思想和精神上的东西，一开始肯不是如此，但事后分析，就能够分析出很多说法。 就如同一个人在江边看到有人溺水，跳下去救人。在跳下去的前后，他可能有多少思想上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急，然后也不顾自己会不会出现危险。 事后采访这个人，很可能就具有多种说法。 “杨镇长可别谦虚，你的事迹早先市报、市电视台都有过报道哦。我们所做，不过是如实记录下来，这也是我们组织部的工作。”金科长笑着说。 两人讨论一阵，基本将材料定下来。金科长表示，材料往省里递交之后，省里那边有可能找杨再新进行核实，要他做一些准备。 对于全省性的最佳年轻干部的评选，表彰，肯定会核实清楚，不至于官宣之后，有反面材料爆出来。 第372章 主角是谁 晚餐在组织部这边解决，随后，杨再新便离开先回长坪县。 这次回县里来，是王平江常委亲自电话的，但主要工作还是在长坪县这边。 完全中学项目奠基要做哪些准备，都不需要杨再新去过问，但有一个问题得他参与讨论，那就是完全中学项目的名称。 这个项目一开始提出来，就用完全中学来代替，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真正要奠基了，这所学校以后也会有一个名称，县里得将这所学校名称定下来。 给学校取名，要考虑的方面并不少。一是要顺口、好记；二是要吻合地域，有地方特色；三是要有来历。 完全中学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省城那边捐赠建校，这一点，肯定会在校志上记载清楚，也会在大门处设立一块类似于功德碑，将捐赠善款的公司、个人记录在案，也会将杨再新等在谋求建设这所学校的过程简略记录下来。 县里对学校的命名有多种方案，也在网络上进行征集，在奠基之前，要先将这个校名确定下来。 原本这个事情有章童俊来主导就可以的，但章童俊却不肯，非要杨再新来选定。 目前，可选的校名有：长平完全中学；长平高级完全中学；左门中学（选址地名为左门村）；省城捐赠完全中学；江长完全中学； 对目前存在的校名，杨再新觉得都差不多。其实，学校名字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学校办起来后，能够有自身的办学宗旨，有自身的特色。 目前，国内基础教育问题之多，都不需要谁来吐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民众意识受到资本左右，教育体系也是受到舆论的牵制，没有自身的思考和理念。 这也难怪，教育体系的人完全处于弱势，谁都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点拨一番。所以，地方主官变动，教育的管理体系也就会随之而变，学校又得与管理体系保持一致，哪还留存自己的特色？ 这所学校的特色将是什么？杨再新也说不清，即使以后自己是这所学校的名誉校长，也不可能保住自身的学校特色。 想一想，要让这所学校办出彩，那高考的成绩就是一个最重要的指标。社会和管理体系就认可这一个东西，至于其他，你再多的成绩，都不会得到认同。 那么，名师、优质生源势必为学校必争的东西。如何争？只能用钱来运转。给名师奖励，用优良的待遇、条件吸引名师。 这也是国内最普遍的做法，杨再新觉得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达到目标。学校的建设时间有20个月左右，等后年的秋季开始招生，那么，在后年的春季之后，就必须开始寻找名师。 办学资金从何而来？单靠国家的那点资金，基本运转都做不到，更不要提起他优惠条件。 不过，县里和市里肯定会重视学校的师资问题，会有一定的资金投入进去。然后，也能够从社会上化缘，找一些捐赠的做法来维持好最初的启动。 过一两年，新畦食品的效益上来之后，学校的额外开销就不太担心。 一路上思考这些，对校名怎么选到没有认真去想。他觉得，校名不是太重要的东西，一个名字或代号而已，学校真办好了，必然会传扬出去。 到长坪县天才黑一阵，时间上还不到晚上八点。对于习惯过夜生活的人而言，都还没开始。 同田洪君联系，知道他们在县正府等着。除了县里的几个人，主要是教育局和长坪县教育界有名气的人。大家对完全中学都很感兴趣，比较积极、主动。 完全中学的建设，大家关心是好事，但如果都想对完全中学指手画脚，反过来说又是不好了。 得知那边有十多个人，杨再新多少有些头疼。人多之后，一间更难统一，谁都想将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压过其他人，如此，自己就可留名下来。 教育体系里，不少人对“名”是比较在意的，为之努力和付出也比较多。但今天这情况，他又不得不过去，面对这些人的意见，并进行选择。 田洪君虽然不到大门外来接，却派了正府办的人出来等着，见杨再新的车到了，那人便上前招呼，随后带杨再新进小会议室。 田洪君见杨再新到来，迎上前，说，“杨镇长，你这主角总算赶到了，大家都在等你哦。” 随即，田洪君大声地将杨再新介绍给在场的人。教育局这边，局长等人与杨再新是认识的，过来招呼，也显得热情。 完全中学项目的立项到征地，再到整平用地，时间非常短。追究原因，还是面前这位起来最关键的作用，从省里的资金、从捐赠方给县里的压力，只有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才导致完全中学项目快速运转。 与认识的人握手，问好，田洪君又给他介绍其他人，也都是长坪县教育界的名角。杨再新也是很谦虚地问好，说几句敬仰的言语。 如此一圈下来，十几分钟就过去了。随后，田洪君说，“请各位都安静，我们等的正主杨再新镇长到来，关于为完全中学命名的事，就可正式开始。” 参与讨论会的人，便七嘴八舌地辩论、争论起来。杨再新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知好闭上嘴巴，听这些人争吵。 不一会，田仁权走进来，见里面的人乱糟糟的，很不满。走到田洪君身边，轻敲桌面，声音还不能停。田洪君只好大声说，“田县长到了，我们请田县长讲话。” 声音一下子就消失，看着田仁权，等他讲话。田仁权说，“我今天过来，是要见证完全中学校名产生的，主角不是我，而是杨再新镇长，下面，我们还是听杨镇长说几句。杨镇长，请。” 参会的人也知道杨再新对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但先前却没意识到这件事，完全在于杨再新的选择，而不是他们的意见。 见田仁权如此，大家才有所领悟。杨再新见田仁权如此，也不推让，站起来。 第373章 长善完中 “各位晚上好，”杨再新说，“今晚我们集中在这里，为了讨论完全中学的校名。你们有县里领导、有教育界的前辈，我一个小青年，按照大家都说法，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杨再新自嘲地笑笑，“不过，今晚确实要把校名解决了，确定下来才行。明天，市里主要领导会到长坪县来参加完全中学项目的奠基仪式，此外，省城几家大公司的老总也会赶过来，参加这个盛会。 如此，对于校名的确定，既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情，又非常迫切。 之前，对预定的校名我也看到了名单，各个名字都有自身的特点。我想，完全中学不外乎体现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这所学校是我们长坪县的，二是这所学校的建设是捐赠和善款，扶持我先教育落后的。 我想了一个校名，叫‘长善完全中学’，不知大家意见如何。长坪县的长，善良的善。” “好，这个校名好。”田仁权当先说话，“长善二字，既有表达捐赠之意，也有对学生要善良的告诫。这样好，寓意深刻。” 其他人原本还想讨论一下的，但田仁权这样说来，那就是最后的定论。 教育局长自然知趣，立即附和，随后鼓掌，说，“长善完全中学，好校名定下来了，这是长善完全中学第一任校长和终身名誉校长亲自确定的校名，意义更好。” 杨再新今后将会成为完全中学第一任校长的事情，对外并没有宣传，但局长这样说出来，这个事情也必然会传开。 明天上午十点多，会在校址奠基。杨再新作为第一任现在，也是这个学校最主要促成人，会来挖第一铲泥土。 这个仪式对杨再新本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事，这也是魏强、齐总、姜鹏等人一致提出的要求。 柳河市和长坪县这边，即使对这个做法有所不满，但出资方最大，只能按照出资方的意思去执行。 对杨再新而言，参与这个事情的代表意义是长久影响力的。今后，只要长善完全中学越办越好，那他在德行方面会永远地附带光环。 这是齐总、魏强等人对杨再新的一种善意和回报，杨再新自然感受得到。也因此，在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上，他才没有推脱。 校名确定下来，田洪君立即向石东富和章童俊两位领导汇报，田仁权这时候也不急着离开。而是主导会议的大方向，要讨论出长善完全中学在接下来的建设过程中，如何确保建设质量的监管工作。 这个事情原本该同齐总等人商量的，但杨再新在县里时，代表省城的那个项目筹备小组。 “杨镇长，你也难得回县里一趟。今天，这里群贤齐聚，正好说一说长善完全中学建设过程中的质量监督工作安排。省城那边有什么想法？” “田县长好，长善完全中学建设进程的质量保障工作，主要是三方同管。筹备小组会专门安排转与人员进行监工，县里这边，是教育局派人，还是县正府这边派人？负责建设的公司，也会有质量员跟进的。” “这个建设项目，是教育口的工程，还是教育这边派人比较适合。这个问题，我同东富县长汇报过，也同县委那边沟通过。至于教育局的人选如何产生，总之要有合格的资质人员才行。” 讨论这个事情，主要是要让到来的这些人，代为对社会宣传。他们的宣传比官宣有另外的一种可信度，使得这个项目建设，多一些正面舆论，少一些没必要的质疑。 “教育那边能够出人吧。”田仁权问教育局长，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那语气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局长却不觉得，或许是习惯了，说，“人有，再说，退休了的人已经有自告奋勇的人了。” 这时候，人群中站出一个人，走过来，对田仁权说，“田县，我虽然退休三年，身体好，完全可义务做这个建设质量监督员，我会将每一天建设的情况记录下来，作为资料保存好。” 这种事，田仁权自然不想揽，只是，这个人自告奋勇站出来，而在建设方面有不错的声誉，才敢站出来。 退休了，想要发挥余热的人不少，都是一些性子热切的，爱凑热闹的，如果加上有几分能耐，在位的领导对这种人也会给几分面子。 这是领导们提高自身名誉的必须，要不然，这些人会在背后反复说这个领导如何如何不行。 田仁权看着教育局长，没急着说话，杨再新也在看。对质量监督的人选，不仅要懂业务，还要有公德心才行。不然，一个为了自己小利益的角色上来，会使得整个项目建设进程都不顺。 “老齐是个热心肠的，又专业，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杨镇长，老齐这样退休了的，教育局返聘来参与这件事，没问题吧。”教育局长笑着说。 “我这边没问题，齐老不辞辛苦为了长善完全中学出力，我是欢迎的。只是，齐老的身体跟得上吧？教育局这边可要把关。” “杨镇长请放心，我不敢自谓廉颇，但身体还好，坚持每天游泳两小时。”老齐说，“退休之前，就在教育局负责学校建设这一块的工作，对质量要求、只要有图纸，我能够一眼看出来符不符合标准。 我的另一个爱好就是摄影，爬山涉水的，虽不是每天出去，但每周去野外跑一趟。今后，每天到工地转一次，时间和精力、体能都没问题。” “齐老，只要教育局和县里没问题，我这边肯定没问题。”杨再新也看得出，老齐是一个热心的角色。 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进程，有这种老革命参加其中，对项目工程的宣传是有利的。县里这边，谁要想插手，今后都不用杨再新出面，老齐这样的站出来咋呼几句，那些人就会退缩回去。 田仁权见杨再新先答应了，对教育局长说，“这个工作你们那边看着办，总原则是要确保项目建设顺利，不能出任何问题。” 第374章 年关更有烦恼事 得知杨再新从省里回来，怀仁镇那边的人也过来好几个。等这边的会开完，杨再新被龙利群等人接走。 到那边看，就差张继光在镇上镇守了，这边十来个人，都是怀仁镇的核心成员。见杨再新到来，齐声欢呼，同杨再新招呼。 杨再新也没料到他们会如此，笑着说，“今天都没事啊。” “镇长，你到省里学习，大家都想你啦。知道你回县里，没办法跑镇上，那么我们过来也一样，你放心，工作的事情怀仁镇如今很顺手。”龙利群说。 对怀仁镇的情况，杨再新每天都得到工作汇报，自然明白那边的工作推进很快。 刺梨种植这一块，苗木已经送过来，十几天时间，镇里组织突击队，像浪涛一样，将一个个村组趟过。 然后，那些已经栽植完成的农户，都加入到这个队伍来，使得到后来的群体庞大，人群不得不分出几队，分别到不同的农户家去栽植。 可说是做到，村村户户的人，只要有劳力，都参与这个刺梨种植。热情高涨的情绪中，这样的劳作效率非常高，人的能动性激发起来后，其能力当真是难以估测。 而在养殖业这一块，各家各户对鸡苗的护养很到位，对县里、乡镇和村里技术员的要求，都是中规中矩地执行。 村里举办的技术培训班，很多没有文化的人，便用邻居之间，每天串门先聊养殖的事情，相互提醒，相互监督。这种力量发动起来，对于养殖工作的推进，可免去很多意外事件出现。 这种全员行动的局面，也不知乡镇干部人如何做到的。但怀仁镇如今看到的，是人们的热情和主动性，随之反馈出来的高效率，足让任何人都惊呆。 这样的局面，在二十几天前显示出来的。也是刺梨苗木栽植过程中，以乡镇干部为主体核心，带起来的互助，让全乡镇的人都加入这个团队。 如今，乡镇的工作反而不像之前那样难做，只要是乡镇干部提到的事情，下面村里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落实，农户也肯积极地配合。 “辛苦大家了，你们的工作表现，我在工作群已经看到。好样的。”杨再新稍带夸张地说。 “要说辛苦，还是镇长最辛苦。”龙利群说，“每天听课，认真学习之外，镇长你给县里搞到这么多的资金，修建完全中学，是为长坪县长长久久地造福啊。 这个事情，怀仁镇的人都知道了，所有的人都感谢镇长你所作的努力。镇长，我们如今在镇里工作顺手，也是因为你做出这样的大贡献。” “好了，先不说这些。” 到这里来是聚一聚，也是对近期工作进行总结。还有就是，一年的工作快到年底，要进行工作总结，也要对这一年来干部工作进行表彰。 这方面，杨再新到怀仁镇的时间虽短，但话语权确实最大的。 如今，怀仁镇已经是他为核心的团队，杨再新如何定论这个事情，龙利群等人来，也是想讨论一下。 对于干部奖励这一块，除了升职之外，评优也是重要的一环。如何评优，框架要定好。 按照杨再新所说，今年的评优、晋升推荐的制度一时间也不能临时拿出来就执行。但来年，肯定是制度先出台，然后在工作中记录各人工作业绩，直接比业绩，谁优谁上。 今年的晋升情况，之前已经得到县里支持，正科级和副科级都推选了名单。这份名单目前还留在县组织部里，可胡国成部长已经说过，五个人都会特批下来。 如此，怀仁镇这一年即使县里还会派人到乡镇，做年终组织人事的来考评，也不可能再挤占其他乡镇的干部晋升指标。 乡镇的人都懂这个规则，不会强求什么。不过，乡镇自身内部的评优，要体现出公平公正，这是杨再新之前就反复提到的。 今年，乡镇的福利会比往年都少，那是因为已经没有矿资源这一块的收益。而产业发展工作上，几乎没有任何返利。 边吃边聊，这些事情先前就有议定，这时候，不过是明确一下。最关键的还是与杨再新在一起，心中就有主见、安定，情感上也使得大家要同杨再新在一起相处。 闹到半夜，喝不少啤酒。龙利群等人知道杨再新回来是有工作的，不闹太久。 一些人连夜回怀仁镇，另一些人则留下来，准备参加明天的长善完全中学奠基仪式。准备了恭贺的花篮、条幅等，也是对杨再新的支持。 早上按时醒来，昨晚虽说喝了不少酒，睡一觉后，酒意也就全没了。精神很不错，杨再新洗漱之后，先吃早点，然后与魏强那边联系。 齐总、魏强、姜鹏、刘敬敏等已经从省城出发，不会耽误时间。杨再新先到县委，去见章童俊，也要将自己的学习情况，怀仁镇的工作情况，向领导汇报。 章童俊在办公室，见杨再新到来，说，“省城的大老板们都出发了吧。” “老板，请放心。他们早早就出发，如今已经到半路，不会误事。”杨再新解释说。 原本是要请省城那边的人，提前一天到县里来，也许请这些人看看学校实地。但齐总等人也知道，提前一天县里会开销一笔开支来做接待，便表示他们早起赶路，少给地方添麻烦。 “怎么样，回来很忙吧。”章童俊脸上带着笑，这是章童俊少有的表情。 “老板，我有什么好忙的，又不像老板你要总览全县的事务。” “怀仁镇那边的工作你知道吧。” “知道的，我们有工作群，每一天都知道那边的工作情况。” “怎么做到的？这一点，总结起来，估计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在夸张。我向市里汇报，也只能用数据来说明他们的高效率。” “老板，关键还是你教导和工作管理，怀仁镇才有今天的变化。” “少跟我来这一套，大家工作都表现出色，到年底就头痛了吧。”章童俊笑得更好一些。 “老板，我也想多要几个优秀指标，多给几个晋升名额，可能吗？” 第375章 奠基仪式 听杨再新说这个话，章童俊笑了笑，也只有杨再新才可能这样说，两人的关系毕竟不同。 其实，到长坪县后，杨再新和章童俊之间的关系又有所改变。之前是领导和秘书之间得关系，如今是上下级、心腹和红人的关系。 之前，杨再新在章童俊面前只能听命，不可多说玩笑的话。如今却不同，偶尔说有几句，会变得更轻松，也是维护彼此关系的最有效的做法。 “你直接跟胡国成提一提，两三个名额会解决吧。”章童俊说，也明白，组织部每年手中都会藏着几个名额，留着备用。 “老板，我敢跟胡部长提吗。”杨再新苦笑着说，“之前，胡部答应将镇里报上去的拟提拔名单全批了，我也不好得寸进尺。” “那你说给我听，意思是要我帮你当打手？”章童俊笑着说。 “我哪敢，在老板面前诉诉苦，要不，我找谁诉苦？”杨再新也不在意章童俊会这么说，只要领导对怀仁镇目前的工作熟悉，奖励上倾斜一点，也不是大问题。 这个事情也是随口谈到，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章童俊说，“长善完全中学即将奠基，你又多一份职责，忙得过来吧。” “反正都是一天，我现在一个人，忙点更充实。” “对了，怎么还没想成家？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老板，我有女朋友了。她也忙，在省城那边。”杨再新觉得也该向章童俊透一点消息，免得等他和唐慧琪结婚时，都没准备，也会被骂。 “啊，是这次在省党校学习认识的吗？” “不算是，之前，同省农院沟通时就认识的，只不过，后来才确定关系。”杨再新解释说，免得以后章童俊问起，解释不清。 “这次要好好对人家，你工作是工作，家庭也不能不顾。再让我听到什么，可要狠狠批你。” “老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和琪琪有了实质性进展，彼此关系定下后，结婚成家是时间和时机的问题。这个事情，就必须先向县里主要领导透露，免得到时候太突然。至于唐慧琪的真正身份，有没有告知章童俊关系并不大。 时间差不多，杨再新到路口去接齐云老总等人。这是一个大车队，除了齐云老总、魏强、姜鹏等，赵荇东、刘敬敏，还有十几个人都过来参加这次的奠基仪式。 几乎所有出资建设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的老板和企业，都派了代表，连新畦食品也派吴思静老总过来。 车队到柳河市时，与市里的主要领导的车汇合，一起赶往长坪县。 二十多台车，有警车在前开路，有警车在最后压着速度。车队没有进长坪县城，而是直接走选址地点。 石东富、田仁权等县里领导，教育局的主要领导，早就在奠基仪式那边主导准备工作。 车队到来，天气很好，太阳升起，风和日丽，冬天的阳光暖和。使得参加这个奠基仪式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是最好的征兆。 气球挂着的条幅，支架横挂的横幅，密集的祝贺花篮摆在进入现场的路两旁，延伸了几十米。 这些花篮，除了长坪县各单位送来的，还有怀仁镇所有商户、不少个人亲自送花篮来，表达自己的庆贺之情。 杨再新的车跟在开路警车之后，也是给客人带路的意思。他作为今天奠基仪式的核心人物，才有插队进去的资格。 章童俊的车，还有县里其他领导的车就没跟在杨再新之后，而是留在后面，尾随而行。 一千亩建设场地已经整平，这过程只用两周时间。当然，这么快就做好土地整平工程，主要的原因有二：一是调集几十台推土机日夜不休、轮班操作；二是这地块本身工程量并不大。 平整好的土地，可停下很多的车。这里也规划出来。有警员指挥车队停车，有序地听好车后，杨再新下车忙去见齐云等人。 然后，与李善淮、王平江等市里主要领导见面，为双方介绍。这个过程并不久，大家过来，基本是按照时间紧扣着到这里的。 见面寒暄之后，一起往仪式地点。 石东富作为长坪县县长，主持这次奠基仪式。按照先前定下的时间和基本仪式，宣布每一步骤的操作。 首先，请齐云老总致辞，这时候，杨再新也在旁陪着；第二是请李善淮致辞，杨再新也负责在旁陪着，预示杨再新在这个建设项目中所起到的作用； 三是请杨再新这位第一任校长讲话，杨再新会成为长善完全中学的终身名誉校长，对长善完全中学的管理和运转，有长期的监督之权，也在石东富的主持环节中，宣告出来。 等杨再新讲了简短的感谢辞，接下来便是动土仪式。杨再新陪着齐云、魏强和姜鹏等出资方的人，市里的主要领导中李善淮、王平江等，县里这边有章童俊、石东富等一起到主楼选址处，静等时辰。 时辰到了，齐云老总说，“小杨，你先第一铲土吧。” “齐总，这个项目的确定，是您和各位老板的善心善意汇聚而成的，我如何敢先？”杨再新自然要推辞一下，这是客气也是他内心的想法。 “时辰到了。你不先动手，大家都得等你。”魏强笑着说。然后，更多的人说话，要杨再新先动手。 杨再新拿起铲，插到地里，翻开土。那边鸣炮也就开始，震耳欲聋的礼炮声，鞭炮声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住。 其他人也纷纷铲一下土，在诸多镜头和闪光灯下，完成自己的奠基仪式。领导和老板们铲了土，便将铲子交给工作人员，然后汇聚在一起。 过了十来分钟，整个场地都弥漫着烟雾，鞭炮声逐渐消散后，这些参与奠基仪式的人群，才聚在一起，拍照合影。 走完这边的程序，车队离开，前往县城。那边已经准备了中餐，除了省城过来的客人，市里的领导们、县里的主要领导，也都会参加这次聚餐。 杨再新作为奠基仪式核心之一，自然在主要的一桌。 第376章 成精了 之前，李善淮、王平江等同省里企业解除不多，有这个奠基仪式的聚餐，自然要和这些老总们好好聊一聊。 杨再新作为省城与长坪县之间连接的枢纽，作为双方传递信息、沟通意见的人，这时候，自然要发挥他的作用。 李善淮、王平江等人也都善于交往，介绍之后，与齐云、魏强、姜鹏等就熟悉起来，这次，更多的是表达对这些人的感谢之意。 这时候，自然不能提招商引资等话题，反而要多聊柳河市建设的起色，建设的效率等等，让商家们对柳河市的印象变好，以后再找机会见面，拉这些人到柳河市来投建项目，至少还有机会。 宴席上，吃东西是其次，主要是联络感情，加深关系。杨再新所在这一桌，是这次活动的核心成员，其他桌上的人过来敬酒，都想在领导面前露一个面，混个脸熟。 敬酒的人排着队过来，李善淮是其一，齐云老总等则是省城那边跟过来的商家、企业，也要与这一桌的人处理好关系，以后在商业上得到一点帮助。 每一个来敬酒的人，也都会对杨再新表达祝贺之语，他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第一任校长，今天这个奠基仪式，杨再新就是真正的核心。大家过来，也是祝贺他的学校开建。 聚餐是一个酬谢宾客的意思，也是参与奠基仪式众人交往的平台，两三个小时后，聚餐才逐渐收尾。 李善淮主动挽留齐云等老总们住下，但这些人的行程早就安排好。宴席之后，客人便离开，返回省城，留下在这里施工建设的企业和负责管理工程的人员。 杨再新在餐后，也要返回省城。这时候，省城那边有车队，虽说杨再新喝了不少酒，醉意不浅，但不需要他开车而是上了魏强的车走。 离开之前，章童俊到车边同魏强告别、送行，彼此的关系多年，之前在人前不多聊，这时候自然要说几句话。 杨再新坐在副驾驶座，努力保持着自己清醒，回想这一天的活动和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错处。 “师兄，到省城了，还得你费心照顾再新，他终究还是年轻了，经验有限。”章童俊说。 “你放心好了。再新这个家伙精明得很，绝对不会吃亏的。师弟，你对再新的认识还有待改变啊。你想，他一番语言，就能够说服姜鹏、说服齐总，这些都是老江湖，就连我要说服他们，都是千难万难，但再新做到了。” “魏叔，哪是我的能力啊，主要是魏叔帮忙，有你的面子，齐总才肯点头的。”杨再新扭身说，“老板最了解我啦。” “师弟，见到了吧。喝酒都醉了，还知道要藏拙，你我都有所不及啊。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给他机会，让他锻炼，积累自身。其他的，就不要去想了。” 回到省党校天已经黑了，得知杨再新回来，郑淑芬便到宿舍来。进门就说，“师弟，今天应该是你最风光的一天了吧。我看了省台新闻，你在电视上了。” 赶路的途中，杨再新和魏强都睡好久，醒来后酒意也就散去。这时候，听郑淑芬提到今天的省台新闻，想来也不算什么。 柳河市、长坪县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本身就打算做大力宣传的，以后还会做出专题的宣传。而省里这边的企业、老总们，自然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对自家进行现场、广告。 从省里的宣传导向而言，长善完全中学这个由企业捐赠建设的学校，是有很大新闻意义，更具备社会形成效益的东西，自然会将这个积极宣传起来。 杨再新在其中，只是一个不可抹掉的存在，被动地给带上了。但结果对杨再新确实有着很多的好处，省里这边会有更多的领导，对他有较好的印象。 一个乡镇的镇长，能够促成长善完全中学这个项目，可见他是有能力的。要不然如何做到这些？只要有更多的领导关注，留下印象，以后杨再新的工作就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最直接的好处，那就是在竞争江上省这一年十佳青年评选中，有非常好的正面宣传效果。 “恭喜恭喜，杨镇长促成的这个项目，为长坪县解决了大难题。我相信，长坪县的教育肯定会有质的飞跃。”王仁怀说。 “都是巧合，运气好而已。”杨再新说。 “师弟，按照这个建设速度，一年时间是不是就将学校建成了。”郑淑芬说。 “一年肯定建不完。我们的规划是在后年交付使用，力争在后年秋季招生入学。” “二十个月？效率够高了。”郑淑芬有些惊叹，“等明年春夏，一定带人到长坪县去参观、考察，师弟，到时候可不能认不出师姐。” “我是那样的人吗。”杨再新笑着说。 “你绝对是那样的人，要不，我会先警告你吗。”郑淑芬很不满地说。 “行行行，等师姐到来，我负责全程多陪。” “也不要你全程什么都陪，只要陪一样就开心了。” “陪什么？” “你猜。” “女人的心，谁也猜不到。我才不去猜。”杨再新说，“王哥，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你说什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王仁怀笑着说，“老弟，你做的事情，我们都只有仰望的存在，我如何知道？” “王哥也拿我说笑啊。” 说笑几句，岔开郑淑芬的话，免得她又说出什么来。如今，杨再新和唐慧琪已经那个，倒不担心自己被郑淑芬点火而难灭。 郑淑芬纠缠着问了这一天的经过、场景，杨再新也不隐瞒，今天奠基仪式很多细节，也会在宣传中展露出来。市里或省里都可能做多期专题报道，会将奠基仪式的细节对外宣传。 听杨再新说，明白杨再新与市里、与省城的企业有着深厚的关系，这不是羡慕就可做到的。郑淑芬便缠着杨再新，要他一定要带她去认识几个人。 面对郑淑芬的缠功，杨再新只有苦笑，答应郑淑芬的要求。 第377章 老牛与嫩草 今天是省党校这边组织的第一次全员活动，目的地省开发区。活动的内容是参观开发区的经济建设、入驻企业等活动，看过之后，要结合自身的工作，写出一篇论文。 省开发区的规模比较大，引进的企业有一百多家，而稍具规模的企业占大多数。对产值最大的几家企业，在江上省的影响力可不小。 今天的活动，老师有三位，然后是班级的干部在做组织。那位来自省府厅的班长，承诺了晚餐是他负责。 中餐有开发区那边接待，倒是与省党校之间有较好的关系。 两台中巴车拉着走，郑淑芬在上车之时，就先挤在杨再新身边，同他坐一排。其他学员看着，心里虽有味却不好表现。 这一期学员就四个女学员，而郑淑芬则是这一期之花，虽说平时活跃而笑谈风生，可谁也没能真正接近她。唯有杨再新这个帅气而年轻的小师弟，才是她始终形影不离的存在。 用老牛吃嫩草来形容是很适合的，不过，杨再新对郑淑芬的表现一向来都是拒绝的，又使得其他学员不会怀疑两人都什么私下关系。 江月慧时常在郑淑芬身边，两人虽说外貌相差有些大，但好在工作的环境比较类似，便能够相处起来。 这时候，江月慧就坐在郑淑芬的后一排，对杨再新说，“师弟到过开发区吧。” “江师姐，我没到过哦。”杨再新说。 “不会吧，前两天看新闻，他们都说你同省城不少大老板在一起，很熟的样子。怎么没到过开发区？”江月慧说。 “郑处，杨师弟到底到没到过？我想，去开发区还得有熟悉的人带着才能看到真实的东西。”江月慧对郑淑芬说。 “师姐，师弟对我也一样躲躲闪闪的，不肯带着我走。也是嫌我老了，成黄脸婆啦。没一句实话的，问我也白搭。”郑淑芬说，“上次他上新闻，参加长善完全中学的奠基仪式，回来后都不肯多说一句呢。” 杨再新在省台新闻露面的事情，省党校这边没特别宣传，但学员中不少人是知道的。因为不少人习惯看省台的新闻，又有郑淑芬在班级里帮忙宣传，扩散并不慢。 学员们对此也是态度不一，有赞的，也有不以为然的。但是，对杨再新身边站着的大老板却听问过传说，羡慕不已。 熟悉这些大老总，对今后自己工作有很多便利，或许还可得到助益。杨再新这么年轻，虽说是在乡镇，起点低，可他年龄这么小，就是巨量的优势。 杨再新在学员中比较低调，即便是班级组织的讨论会，也极少发言。除非老师点名，才说几句。 作为乡镇的镇长，所做的工作自然让其他学员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可借鉴的。直到他出现在省台新闻上，大家的心情是复杂又觉得不太好接受。 反而是郑淑芬等解除杨再新最多，了解他最多的人，才知道杨再新早就同市里主要领导关系很好，是领导心中的红人。 两人在车上说话，其他人也听到，但没有人过来捧场。杨再新自己也沉默，江月慧说，“杨再新，你在开发区到底有没有熟人啊。” “江师姐，我之前真没到过开发区，哪会有熟人？要找熟人，班长是省厅的大领导，肯定熟悉开发区的人啊。” “看你装，别让我知道你有熟人，要不然，要你好看。”江月慧笑着说。 “对对对，师姐，他要说谎，你榨干他。”郑淑芬笑着说。 “是你想吧。”江月慧笑起来，说到这样的话题，车里的其他人更不满，因为学员中只有杨再新一个，会成为女学员口中的人。 车进开发区，因为先已经联系好，开发区有人在大门迎接。对于省党校的学员，这边也会给足脸面。 除了省党校的人脉之外，也会顾忌到学员李有些人，很可能几年之间就升到一定程度，甚至成为开发区的领导。 停好车，有两个讲解员各自负责一台车。车才停下，一个年轻而漂亮的美女上车来，说，“尊敬的各位领导，欢迎大家来到开发区，我是小丽，今天为领导们带路，释疑，有什么问题请各位领导提出，小丽会竭尽全力为你服务……” 随后，小丽这个导游便介绍了行程安排，同时，将开发区的宣传册发到学员手中。 杨再新并非第一次到开发区，但来过的两三次，都是私下过来的。他说在开发区没有认识的人，也是事实。 小丽先在车上做出说明，然后才喜爱吃带着他们进选定的几家企业去参观。行程已定，杨再新拿着资料在看，熟悉这一天要做什么，才不至于偏离目标。 下车后，郑淑芬和江月慧都在郑淑芬身边，仿佛他具有引力的吸铁石一样，不过，两人说话也都压住声音，不像在车上那般无忌。 如今手机是最便利的记录用具，拍照、视频、文字等等，搜集资料、储存资料或编辑文档等，只要一机在手，大可天下我有。 先看一家企业，是做服装的。这种厂，人工密集型加工厂。厂区范围不小，这种人力型企业的特色就是如此。 听小丽介绍，这家企业的产值可不小，产品在市场占有率比较高。不过，企业所做的业务是代工，没有自身的品牌，在利润上就小多了。 走在厂区之间，透明的玻璃将各区分隔，声音相互不干扰。整齐划一的机子在运转，有人工在操作。 从厂区走过，主要感受到的还是氛围，要说企业的运作、管理等等东西，还得到企业接待室去听讲解。 小丽的讲解和导游是开发区派出的工作人员，与企业本身的介绍人员不一致。这家企业是一个管理老总，来给学员们演说。 老总将企业的发展情况简要地说明，然后介绍企业的管理、未来的发展等等，但没提到对自身品牌建立的介绍。 这一家企业，对杨再新而言，帮助虽不多，但流水线的管理还是有借鉴意义。 第378章 赵荇东的公司 上午安排看三家企业，每一家的时间并不多。 每到一家企业，程序都差不多：小丽先介绍大致情况，包括入驻开发区的一些事迹，然后进企业内观看运转，后由企业管理者对学员们进行讲解。 第三家是建材生产，是国内排名前十的品牌，做的是新发展起来的墙纸。从大都市到小城的小区，如今装修房子变化特别快。 由一开始的粉墙灰浆，到涂料、墙漆，如今是墙纸。而墙纸的制作有较多的发展空间，国内的发展也非常迅猛。 从材料质地、图案、工艺等等，这家企业有标准模板式的成品，也有独特的定制品，还有机绣、手工绣品的材料。不同的产品，自然有不同的阶层所需，不同的价位对应地走向市场，市场反应良好。 听厂家介绍，杨再新是有较大感触的，什么产品都是要针对市场，开发市场，那么，对长坪县而言、对新畦食品而言，目前所欠缺的、所及需要加强的，是什么？ 产品的开发，不能盲目推进，一定要适合市场、适合消费者所需，而反过来，市场也是可引导、可开发的存在，只要你做好宣传，让消费者接受你的产品，那么，就会有一波巨量的市场等着你。 思考这个问题，杨再新一时间也没推演出结果。郑淑芬见他在想问题，说，“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等我有钱了，准备买房子，装修。你说是用什么质材最好？”杨再新笑着说。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啊，是不是准备同女朋友结婚啦。”郑淑芬说。 “有这个打算。”杨再新不否认，郑淑芬觉得他是在故意气自己，也不理会。 这家企业在开发区是高新产业之一，在省里也是高调推广的企业，学员们到这里来考察，是省党校特意作的安排。 接触省内最新的科技产品，对学员们打开思路是很有益的。学员回到自己的岗位，如果有所作为，那就达到了目的。 这家企业在时间上安排最多，杨再新对于室内装饰感觉不是很深，但对产品开发和市场的开发，有较深的感触。 转一圈，不少学员都沉在某种情绪之中，随后进一个会议厅。在进会议厅之前，杨再新突然看到了赵荇东。 而赵荇东也看到了他，杨再新才想到之前赵荇东对他说过，他家有一个十年装饰材料的公司，是他在掌控。 赵荇东走过来，老远就说，“杨哥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欢迎欢迎。” “赵哥好，你就是这家企业的老总？我想起来了，之前刘哥也不说仔细点。这么大一家高新材料企业，市场上反映很好吧。” “小企业、小企业，杨哥，我就混口饭吃。”赵荇东笑呵呵地说，走过来很亲热的样子，“我也没想到杨哥你过来，要不然，我就在大门外站着迎接你这位老大了。” 郑淑芬和江月慧原本走在杨再新身边，听他和赵荇东的对话，已经判断出杨再新和对方非常熟悉，不仅称兄道弟的，真正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郑淑芬在杨再新身侧，伸手在他腰间掐住一点肉，轻声说，“大骗子，被揭穿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再骗人……”说着，轻扭手指间的皮肉。 杨再新也没想到郑淑芬会这样，只好不动声色，也不解释。不过，郑淑芬也就那一瞬间的小动作，只有跟在她后面的江月慧看到了。 “赵哥，这次是你来帮我们讲解吧。”杨再新说。 “不是不是，我讲不清楚。是公司产品开发总监来讲解的。”赵荇东说，“杨哥，到办公室去坐坐？” “好啊。”郑淑芬忙应到。 杨再新笑了笑，说，“赵哥，知道这是你的公司，我随时都可找你喝茶的。今天就暂时不去了，这里也有纪律。” 郑淑芬听杨再新不肯去董事长办公室，不免有些失望，这是接近大老板的最佳机会。哪怕大老板不会到县里做什么项目，但只要熟悉了大老板，已经开一家**店，做品牌地区经销商，都能够赚一大笔的。 心里虽失落，但郑淑芬也不会多表示，看到赵荇东三十几岁的样子，正是人生最精彩的年华，郑淑芬也有自觉，不去主动接近对方。 赵老板或许看出自己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如果这时候主动接近对方，这个大老板会如何看自己？ 因为有杨再新在，赵荇东并不离开，而是跟着到大厅去。学员们并不认识赵荇东，也不太关注。 公司这边的人员，即便看到了董事长，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过来招呼，而是将它们各自的事情做好。 产品开发总监介绍企业的最初发展、到市场的开拓，然后得到市场认可。如今，在家居室内装修这一块，室内墙布逐渐成为主流饰品，开发的空间也越来越大，市场也越来越大。 对于市场，顺应潮流自然会顺手，可创造市场然后形成新的潮流，这才是最难做到的。 杨再新并不多说，有赵荇东陪着，小声聊了一些关键的东西，让杨再新对这家企业的发展、布局，有更深的理解。 听完讲解，杨再新说，“赵哥，了不得啊。你这公司足可引领潮流十年，到时候，成就亿万大豪，我可要来混饭吃的。” “杨哥，小弟也是生活所迫，如今，没有李家高压，公司这几个月的发展确实快不少。要说感谢，你是最该得到感谢的人。今后，杨哥但有所需，我绝无二话。”赵荇东想好好表示一下。 “我已经白赚你一栋楼了。”杨再新笑着说，“李家的事情，早就过去，赵哥总挂在嘴边，那可不好。” 郑淑芬和江月慧听两人聊天，但又不能完全听到，自然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 这里的参观结束，也快到中午的饭点了。赵荇东说，“杨哥，一起吃饭，总不会有纪律约束吧。” “学校已经安排好，总不能浪费的。”杨再新说，“今后每次到省城来，都会找你混饭，放心吧。” 见杨再新要随团走，郑淑芬确实失望，又不好说什么。 第379章 刘班长破费 中餐时，是自助餐，郑淑芬便在杨再新身边，说，“杨再新，之前那位董事长你怎么熟悉的？还跟我们说在开发区没有熟人，没有朋友，又在骗人。” “师姐，你知道的，我们县修建的长善完全中学有不少人捐赠了善款、楼等，我认识这些人也不奇怪，但真不知他们在做什么生意，开什么公司。”杨再新苦笑说。 “那么说，赵董事长你很熟悉啦。” “一般般，找他混一顿饭吃没问题的。”杨再新说。 “这样行不行？等哪天你带我跟赵董事长见个面，认识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杨再新说，“师姐，有什么报酬吗？” “有啊，小女子舍身以报，你看怎么样？对了，还有江姐一起。”郑淑芬笑着说，把江月慧也拉一起。 这种话杨再新听多了，也不以为意，江月慧也是如此。体系中，这种话也在意，那你呆不了几天的。 “杨再新，是不是说定了？”郑淑芬说。 “好的，我这边没问题。”杨再新也明白，带郑淑芬与赵荇东见一见面，吃饭或休闲一下，也是必要的。 已经在公司见过赵荇东，事后不见一面，也不可能。赵荇东必然会联系自己，所以，带郑淑芬和江月慧一起，甚至将王仁怀也带着，都没问题。 中餐之后，也不做休息。按照行程安排，继续走三家企业的厂区。基本的程序同上午一致，大家也适应了，该看的看，该记录的记录，该拍照的拍照。 到下午四点，一天的开发区之行就结束。当然，要上交的作业，不会是今天就要提交，而是在三天之后开始提交，一周内完成就可以了。 这一周时间里，学员可单独或几个人一起再跑开发区来，开发区这边虽不安排人接待，但也不会禁止学员到企业去核查资料。 集体活动结束，老师交待一番，便有小车接走。是开发区这边安排，还是另有人接待，不得而知。 学员来之前，班长就发话了，晚餐有他负责。这种人多的场合，至少要按排四桌才能够坐下，可不是任意一家酒店可接纳下来的。 学员这种全班一起活动、聚餐，还是第一次。到省党校来差别多过三分之二的时间，学员们早就期待这样的聚餐。 有活动才有碰撞，有活动才有记忆，以后提到在省党校的情况，才有话题。等老师走后，大家便嚷起来，“班长，走了走了。” 学员的平均年龄在三十五岁，这时候，完全像二十岁的人在起哄。班长刘泽海见大家情绪来了，也很开心。 虽说平时和班级的学员相处不多，但学员见到他，都会很尊重地招呼一句：班长好。 刘泽海在省府厅里的副处长，虽说是副处级别，可对下面地市的厅级领导都熟悉，与这些厅级领导有工作往来。而学员里，也希望以后在关键时刻，班长能够跟自家领导招呼一句，便可有一条行走顺达的路。 这两个月来，也有不少学员在刘泽海面前提到集体活动，这个事情组织起来不难，但活动经费却不容易。 如今，各单位对经费的管理已经严格，哪怕是年底，都不能像以前那样集中花钱。只要有一个名目，就可把账上的资金花掉。如此，下一年度经费，才有保障。 如今要活动经费，只有找企业、老板等，四十人一次活动要多少花销？在省城，消费太低了，那会损害自己名誉与身份，太高调，费用大，以后还人情可不容易。 为此，刘泽海这个班长一早就有规划，不会将集体活动安排过早，免得有人再提要高集体活动。 至于埋单的人，也早有安排并确定下来。 按照人头一千多核算，吃饭、水酒，中高档的水准也差不多。几万块的单子，要人来埋了，刘泽海还是有这样面子的。 他事先给老总的招呼是六万费用，也是留有余地，免得到时候尴尬。 今晚的安排，自然是转折了好几道弯才搞定的。这样的人情，以后肯定要有所表示，刘泽海在省府这样的位子，人情还是比较有价值的。 听学员起哄，刘泽海露出会意的笑。杨再新和郑淑芬等几个人站在一起，郑淑芬轻声说，“杨再新，要不我们叫赵董事长请吃饭吧。” “集体活动，你还是班干部，要发挥组织作用哦。”杨再新不理会郑淑芬的建议。 对刘泽海这个班长，杨再新心里也想多熟悉一些，毕竟对方在省府大厅，以后可找他要一些信息之类的，或到省城来，也可找他帮一些小忙。 这种事情，只要不涉及到刘泽海本身的得失，他作为班长，肯定乐意帮忙。如果，这时候自己带郑淑芬等离开，那就真的最对方了。以后，说不定会找机会压制自己，才叫冤枉。 中巴车还在，不用出车费。上车，刘泽海说，“都安心，有酒有奶，有肉有菜。放开胸怀畅饮，酒酣微醺莫醉。” “车上，有人喊叫到，我们一路唱着走，文艺委员，开歌开歌。” 郑淑芬坐在杨再新身边，听到有人起哄，便站起来，说，“唱歌唱歌，谁来唱一曲，天仙配。” 她这一叫，立即有好几个男生就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郑淑芬自然放得开，特别是在这种多人的情况下，更是欢喜，便接着唱，“绿水青山带笑颜……” 江月慧还是坐在杨再新后排，看着杨再新面带着微笑，不为郑淑芬的情绪所动。 办小时候到达酒店，下车，中巴车就走了。刘泽海招呼大家进去，里面有服务生迎接，安排大家有序地上电梯。 杨再新进门之前，看了看酒店的招牌：江星大厦。 从没到过这家酒店，也没听说起，但从外看，这可能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这样的酒店，自然有不错的场地，可供多人聚餐。 对于吃什么虽说也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氛围和档次。 学员在本地的地位都不低，刘泽海在省府，那是有着很好的发展空间，自然不想将这样的聚会，搞得失去格调。 第380章 江星大厦 服务生领进到一大包间，四张圆桌，已经上好凉菜，烟酒。 杨再新对烟酒接触不算多，特别是红酒，没有研究。不过，有学员熟悉这些档次，便大声说话，赞班长果然能力强悍。 报出酒的来历，每一支红酒都是上千的价位。白酒就是五粮液，一桌上放两瓶，都是新产出的。虽说没有多年产的价高，却也是真正高端酒品。 喝酒的价位确实难以掌控，有些酒，一瓶就是几万。其中，更多的就是炒起来的虚高，没有真实的价值。 今晚这种大团队的聚餐，消费自然会有控制。学员中，应酬和酒局参加的都比较多，不少人在原单位就是做接待工作的，对聚餐的情况更熟悉。 听学员中不少人在赞叹，作为班长，刘泽海也觉得今天的安排很到位，有面子。过得五年十年，有学员聚起，会谈到今晚的聚餐，也就会谈到他这个班长。 自己在省党校学习结束后，职务上会不会有变动，刘泽海也没把握。但从机遇而言，在这样的起点和环境里，总比其他学员更有机会。 几年后或更长时间，学员里绝对会有人冒头出来，到时候可小范围聚一聚，这是肯定会有的。到时候，自己这个班长，就能够发挥出自身的影响力，甚至，凝聚出一股力量，帮衬自己拓宽前进的路。 坐下之后，满桌的菜流水一般上来。 上齐菜，刘泽海说，“各位学员，今晚我们在此聚齐，是我们的缘分。大家一开始就信任我，把班长之职加在我头上。一直以来，我是心怀惕惕，担心自己做不好，辜负大家的盛情。 学习期间，我因为自身工作上的事，留在党校的时间少，因此，也就少有同大家交心，对各位学员在学习期间有什么困难，了解不到位，没能及时地为大家解决困难，没能为大家做好服务。 我在这里，郑重地向大家道一个歉，对不起各位学员的信任。” 说到这里，刘泽海对大家弯腰致意。 与刘泽海同一桌的人纷纷站起来，让开，不敢接受他的致歉。纷纷说，“班长已经做得够好的，你忙，那是因为工作。人在重要位子上，责任大，大家理解又羡慕。我们用掌声，感谢班长的盛情吧。” 如此，掌声便起，激烈起来。 看着大家的情绪被调起来，刘泽海也是高兴，说，“非常感谢同学们的理解，以后，任何一位同学有困难，都可找我。如果我没办法解决，也会发动其他同学一起，群策群力，同你面对困难，共同来解决困难。 谢谢大家。来，为我们的缘分举杯。” 喝了酒，身边不少学员就在感概，省城的名酒、宴席，果然不同，档次高是有道理的。 杨再新喝下酒，尝了菜。觉得才很不错，够味，不过这些酒店品质，似乎还没有村里酿的米酒醇正。 倒不是说酒是假的，而是工艺上的生产，对于口感的要求也是差别比较大。说到底，酒厂出来的酒，是粮食酿出的还是勾兑的，确实存在质疑。 村里的酒，那是真正的粮食产出，只不过没有添加香精和其他添加剂而已，给人的口感自然就不同。 杨再新觉得更倾向于自然纯真的米酒，至少，对身体有利一些。添加剂再对身体无害，总不会对身体有利吧。身体要排除这些无害的添加剂，也会产生负担，加重身体的负担，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对身体有害。 这个话，杨再新不会说的。郑淑芬见他如此，说，“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这位班干部，是不是该同每一个同学都来一个交杯酒？” “来就来啊，从你这个小师弟开始。让你喝第一口，对得起你了吧。”郑淑芬带着笑，声音不高，只有江月慧和王仁怀听到，两人会心地笑笑。 “来来来，我们几个班干部都过来，给每一桌的同学敬一杯，感谢同学们对我们的信任。”刘泽海作为班长，自然要把分为搞起来。 郑淑芬听到班长如此说，站起来。学习期间，班干部虽说一直在做份内的工作，可也没有面对集体学员的时候。 这一次聚餐，自然要有所表现，也给自己多积攒一些人脉。对不少学员而言，到这桌上，更多的就是积累自身的人脉。用酒来说话，是最容易的，也是最好的机会。 相对而言，在省城的学员，以后地市、区县的学员极有可能请他们帮忙的，彼此之间，自然不会是完全对等的关系。 来至省属机关的几个学员，主要集中在刘泽海那一桌，开席之后，大家都在找机会去那一桌敬酒。 班长这样说了，其他人就不好动，等班干部一桌桌敬酒后才动起来。 杨再新他们这一桌，主要是比较偏远、经济相对落后的一个群体。这也是必然的，物以类聚，不管什么时候，基本都是这样的规则。 当然，这一桌也将是班干部敬酒排在最后的一桌。王仁怀对江月慧说，“江处，不去敬酒？” “肯定要去啊。”江月慧说，“他们先搞他们的，我来给小师弟先敬一杯。”说着，给杨再新的杯子加了一些酒，说，“师弟，我敬你一杯。有什么好事，可不要忘记我哦。” “江师姐，我担得起你敬酒啊，还是我给你敬酒才对。”杨再新笑着说，对江月慧的印象还行。 “一起喝一个吧。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这样敬来敬去的。”王仁怀也举起杯子，提议说。 同桌的其他人，便一起举杯，碰一下，表示情谊。 酒店的服务非常到位，身后站着等待服务的女子，只要桌上的客人有任何事情，服务生就会上前来解决。 服务生穿着统一的服装，蓝色的旗袍，使得服务生更有沉静的气质。杨再新的杯子空了后，一支肌肤明晰的纤纤手伸来，给他倒酒，杨再新看一眼，见女孩的胸牌上写着：江星大厦76号。 “先生请。”一声婉转的声音之后，女服务生便退到她的位子，站着。 第381章 人以群分 人群人群，人是按照群来分的。 通常情况下，能够走在一起的，往往都是处境类同的人，才会拢和在一起，形成一个群。 同学中，这种情况更是常见。特别是学员这样的同学，已经没有单纯的性格、兴趣、爱好、品行等因素主导自身行为的，形成的群体就更有客观因素。 坐在大厅里的四桌，基本是按照学员自身区域和所在地经济、在江上省影响力来划分的。 没有哪一个经济滞后地区的学员，坐到刘泽海他们那一桌。那一桌除了省城机关的学员，就是离省城最近的学员，这些人在一起，才有共同的话题。 实际上确实如此，假如王仁怀到刘泽海他们那一桌凑数，其他人谈省城的情况，你一无所知，但你谈柳河市的经开区，谁会在意？ 轮到杨再新这一桌，刘泽海等四个班干部过来敬酒，王仁怀当先站起来，其他的人也都站起来。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没有谁会在这时候表现自己的个性。 “班长，这是我们最出彩的小师弟，杨再新同学。”郑淑芬到这边来，喝一杯后，并不急着就离开，而是将杨再新推出来。 “哦，杨同学好。”刘泽海笑着说，伸手过来与杨再新相握。 “班长好，以后还要请班长多关照哦。”杨再新也不失机会地表达一下，有这样的关系，自然要维持一下。 “好说好说，只要是同学的事，随叫随到，绝无二话。”刘泽海喝了些酒，加上今晚氛围不差，很开心。 “先谢了。”杨再新说，“班长，我敬你一杯。” 说了后，给刘泽海杯子拿过来，满上。随即举杯碰了碰，“我先干了，班长随意。” “好。”刘泽海喝一口，可不敢干掉。接下来，估计会有其他学员都来敬酒，每个人都干杯，真的搞不定，索性第一杯酒就不喝空。 “班长，上一周，杨再新上了省台新闻，这一周会有一个省台的专访。”郑淑芬这时插话说，也是给杨再新更多推介。 “哦，那很了不得啊。郑同学，我这段时间忙，还没关注同学中的事，说说是怎么回事？”刘泽海也知道，省台专访可不是小事情。 杨再新仅是一个乡镇的镇长，正科，在他们这群副处、正处学员里，那是最末端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他年龄，很可能会被人看成要被地方处理的人。 “班长，杨同学保密得很，要不是那晚不少同学在省台新闻上，看到他和柳河市书记一同出现，大家都不知道。 一个月前，杨同学在省城为他们县拉到几个亿的捐赠，这些资金用于建设一所完全中学。新闻上见到的，就是这所学校奠基仪式。” “拉到几个亿的建设资金？那真了不起啊。杨同学，好样的。”刘泽海说着，将杯子里剩余的酒喝掉。 虽然没有验证郑淑芬所说的真伪，但柳河市那边这件事情，刘泽海还是听说起。只是，没想到会说杨再新居中促成的，即使这件事不完全是这个人的功劳，那他参与了这件事，也是非常有潜质的人。 这一件事情，等今天之后，自己完全可印证真相。刘泽海自然不会在同学面前有所失误。 “不敢，哪能跟班长比啊。班长所处是江上省的核心、中枢，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事情找班长帮忙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这个郑淑芬给他这样卖力推介，以后倒是得帮她一下。 “先就说过，同学的事情绝无二话，你有我电话吧？”刘泽海这个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 “有的，全班同学都有通讯录，我存下班长的号了。”杨再新说。 “好的好的。”刘泽海还不能确定杨再新在那个项目中，发挥多少的力量，自然不会过多表达热心，“大家尽兴吧，下面开始自由活动。” 刘泽海回到自己一桌，才坐下，便有不少人站起来，到他身边去敬酒。郑淑芬和江月慧见了，说，“我们也去给班长敬一杯吧。” 对于敬酒，杨再新算是敬第一杯，他便不用走到那一桌去敬酒。也有学员端着酒杯，往其他桌串，想要积攒人脉。 杨再新对这一做，兴趣不大。已经给刘泽海敬过酒，其他人是不是联络，那也要看缘分。 其他桌都有人围过去，如今，最冷清的就是杨再新这一桌，坐在桌边的就剩杨再新和另一个人。其他的学员都离开找人喝酒或聊几句，有人脉在外，谁知以后能不能用得上？ 杨再新不出动是觉得以他这个正科，其他人也不会真将他对等以待。这种做事没有效率的，还不如自己坐着不动更干脆。 一个小时后，整理的氛围更浓烈，不少人的酒意已酣，说话也大声不少。郑淑芬今晚确实发挥非常好，喝了很多酒，几乎与每一个学员都碰了碰的。 这时候，包厢的门开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两瓶酒走进来。服务生见来人，都弯腰致礼，叫董事长。 来人进来后，张望一下，便向杨再新这一桌走过来。还没到杨再新身边，就说，“杨哥，我听赵哥说你过来吃饭了，便急忙赶过来。还不晚吧，我来给杨哥敬一杯。” 杨再新虽说也喝不少，但还远没到位。转身看，见是刘敬敏。说，“刘哥，没想到这是你家酒店啊。今晚是和同学聚餐，有时间我请刘哥吃饭。” 刘泽海见有外人进来，原本不喜，这个人进来后，大家都情绪明显受到一些影响的。不过，他看清来人之后，心头不由地一震，这个人是刘家的核心子弟啊。 刘泽海也是刘家人，但他不是主支，而是旁支。能够到他目前的位子，刘家还是给他资源的。 平时，他也没能直接同刘敬敏说上话，这时候，见刘敬敏对杨再新是如此态度，心里顿时有种错觉。 刘敬敏将两瓶酒放在桌上，开一瓶，也不管其他学员怎么看。给杨再新先满一杯，然后敬酒。 “谢谢刘哥。”杨再新一口把酒喝了。 第382章 刘敬敏的善意 两人喝了酒，刘敬敏这才笑眯眯地对其他人说，“很抱歉，打搅各位雅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刘，是这家店的老板。各位都是一方诸豪、大佬，更是我的衣食父母，非常感谢你们的关照。 今天，冒昧打搅各位，也是想来给大家敬一杯酒。”刘敬敏说到这，便示意服务生给各人倒酒。 两服务生很有眼力，一个留在这一桌为大家倒酒，另一个则开另一瓶，到刘泽海那一桌先开始倒酒。 这个过程，刘敬敏就在推介江星大厦的业务，表明了希望以后这些人帮他介绍朋友来关顾。 每一个人杯子里都有了酒，四十个人分两瓶酒，自然都不多，不过，这酒却不便宜，每一瓶的售价都在两万以上。 有认识这酒的，便说出来，使得其他人了解这杯酒的份量，和刘敬敏对同学们的那份情意。 “来，我给大家伙敬一杯，祝各位事业节节高升，祝各位家庭幸福，身体康泰。我先干为敬。”刘敬敏说了把酒喝掉，然后杯口朝大家一亮。 学员们纷纷端起杯子，也一口喝掉。虽说这酒比较贵，可到时候，也品不出什么差别。说一声感谢刘总，人多着，也不会有人过来表示亲近。 不过，大家也都看出来，刘敬敏到来是因为杨再新在这里吃饭，大家能够得一杯酒，让刘总破费，完全是为这个小师弟的面子。 杨再新不多说，人多，有些话确实没必要说出来。 刘泽海这时候站出来，拿着酒瓶，过来。说，“刘哥好，我是刘泽海，目前在省府上班。” 他这样说，刘敬敏也看出了，笑了笑，说，“很不错了，看好你。” “谢谢哥。”刘泽海神态带着尊敬，给刘敬敏倒酒，“我来敬哥一杯。” 刘敬敏也不推，等刘泽海倒了酒，才说，“这位是我哥，杨哥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们喝了这杯，你给他敬一杯吧。不会让你吃亏。” 两人喝酒，刘泽海便给杨再新倒酒，杨再新知道刘敬敏的意思，说，“班长，还是我敬你。” “杨哥杨哥，给个面子。我哥说了话的，是不是？之前不知杨哥，不知者无罪。你可要给我改正的机会，是不是？”刘泽海声音不高，但这一桌的人还是听到了，让大家都觉得难以理解。 可转念也明白，刘泽海是因为刘总的话，才对杨再新有这个态度，说明刘总在省城的地位高。继而，大家才觉得这个平时不显眼的小师弟，在省城认识的人，当真是了不得啊。 杨再新也不好固执，喝了刘泽海的酒，然后给刘敬敏也敬一杯。刘敬敏倒是没有推，喝了。 让刘泽海回自己桌上去，刘敬敏才说，“我把敬意送给各位朋友来，请各位以后多关照。对了，喝了酒后，楼上有节目，算我请客，大家就不要推辞了。等会见。” 刘敬敏说后便离开，包间中一时有些安静。之前的氛围自然很难再恢复，看到一些人与人的关系，心里都有感触。 不少学员把视线落到杨再新身上，想知道这个最年轻的、级别最低的杨再新，到底还有哪些不为大家知道的东西？ 虽然刘敬敏不多说杨再新的事，但从他和刘泽海这个班长的关系看，很显然是刘总的地位比班长要高。 杨再新稍等一会，才站起来，走到刘泽海他们拿着，要给刘泽海敬一杯酒，素啊十年后回应之前他的敬酒。 刘泽海见杨再新过来，先站起来，说，“杨哥杨哥，太客气。” “班长，我一直都是同学中最年轻的小师弟，以后要请各位大哥关照才是。”杨再新给刘泽海敬酒，让这一桌的人都感觉轻松一些。 “杨哥这样客气，以后有事，就一句话而已。”刘泽海说。 喝酒尽兴酒可以了，过分容易出事，这些学员虽说经久战阵，刘泽海不想出任何意外。要不然，他就麻烦大了。 最后一杯团圆酒喝下，聚餐告一段落。刘泽海也不知该不该带学员们到楼上去休闲醒一下酒。杨再新看出他的犹豫，说，“班长，你是一班之长，先带路哦。我们也见识一下省城的条件。” “请，大家跟我来，到楼上去。”刘泽海大声说。 女生洗头，男生泡脚，消费不了多少。反正是刘敬敏埋单，又是在他的酒店里，自然开销有限。今晚如果走了，刘敬敏对自己不会有什么看法，但刘泽海在刘敬敏的心目中，肯定会丢分。 才安排，刘敬敏就过来了，将杨再新拉走，单独到一边。杨再新说一声，也就消失。郑淑芬原本想跟着去，但不知杨再新等人会玩什么，只好忍着。 到另一间，杨再新见赵荇东和另外两个熟人也在，忙招呼。说，“赵哥，两位哥，先前没给哥几个敬酒，这时候，我敬各位一杯，不算失礼吧。” “请你过来，就是喝酒的。”赵荇东说，“之前你跟同学在一起，也不好叫你过来。得知你们在江星大厦，我便过来找刘三了。” 一桌茶几，有茶有酒有烟等，每一个背后，都站着一位服务生，在为他们捏肩、按摩。这里都是正规的服务，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人，之前都为长善完全中学捐楼的老总，杨再新自然有最好的笑容。喝酒、敬酒，也不过是一种往来，不在意喝多少。 大家知道杨再新先前喝过不少，也不多劝他喝。 坐在一起沟通，主要是增进彼此的情谊，喝酒那些事，反而是次要的。聊着生意，也聊着省城的事情。 “杨哥，长善完全中学的进展到哪一步了？”赵荇东说。 “还在做基础，估计要一段时间的。他们计划分两批来建设，第一批二十栋楼，同时开始做基础。等基础做好了，第二批楼的基础也会开始做。真正建楼，还得到明年春季才动手。” “你那个养殖项目有什么推进？今后，鸡鸭肉类的质材，直接拉过来。刘三这边用量虽不太多，总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市场，消化一些产能。” “先多谢了。”杨再新笑着说。 第383章 班长送茶 怀仁镇等几个乡镇的养殖已经推进快两个月了，但鸡苗等成长并不快，进入冬季，生长起来本身就慢一些。 赵荇东等说到这个话题，也是表达对杨再新的支持之意。刘敬敏的酒店又能够消耗多大产能？关键还是在市场上的销售，但这友情帮忙，影响力也会较大。 班级的活动过后，这一周本身都是类似的作息时间。回到省党校，学员们基本回归之前的心态，更多人在埋头写自己的论文。 杨再新是第二天早回省党校的，当晚他早早就离开，与唐慧琪聚在一起，做一些两人之间的游戏。 回到宿舍，王仁怀也不多问。对于论文怎么写、如何构思，杨再新心里早有打算，时间也够。 如今党校这边放松一些，他想在省城里多转一转。 唐慧琪这几天还是很忙，这也很正常的，因为刺梨种植项目和养殖项目都在发力，新畦食品公司的工作就相当复杂。 还有就是公司从李家那边接收到资源，脱离李家之后的整合已经完成，也踏上快进节奏，新畦食品对这部分资源的管理，比起李家说来，对员工和管理层要关爱得多，员工的积极性也高很多。 早餐之后，郑淑芬没有缠上来，估计也是在为论文而苦恼。这个作业，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不轻的压力，谁都想拿出一份有点分量的东西，然后在结业后得到更好的评语。 这样的评语，对于回到地方的作用，自然不用谁来提示。 杨再新准备出去走走，谁知刘泽海却主动到宿舍来了。一进门，刘泽海说，“杨哥，会不会很冒昧。” “啊，班长好，欢迎欢迎。”杨再新忙堆着笑，对于刘泽海这时候到来，自然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即使不知刘敬敏和刘泽海之间的关联，也能够猜中一二。刘泽海主动来这里，自然是给刘敬敏脸面。 王仁怀见刘泽海一早就过来，也很吃惊，昨晚自然是亲眼见到的事，可换没想到刘泽海这个省府里的领导，会有这样的态度和如此主动，看来，杨再新以后的人脉当真是难以窥透。 刘泽海带来两包茶叶，笑着对杨再新说，“杨哥，不知你习惯哪种茶，可别嫌弃。” “班长，你这就太讲究了啊，我如何敢收？本来该我去拜访班长才对……”杨再新忙笑着推辞。 “杨哥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们有缘在一起学习，成为同学，那是大家的缘分，也是我的福气。我这个班长，做事漂浮了，还要请杨哥多包涵，原谅。” “班长，都说了大家在一起是缘分，那就不必太讲究，随心相处更好。”杨再新也明白刘泽海的心思，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也就够了。 三个人聊十几分钟，刘泽海便起身告辞。杨再新将刘泽海送出宿舍，到外面，刘泽海再次表示以后有事可直接找他。杨再新表示了感谢，这可能是昨天收到做好的资源。 也是巧合，刘泽海订的酒店居然是刘敬敏经营的地方，不过，反过来想也不难想到，刘泽海要选场地自然将刘敬敏的酒店作为首选。 折回宿舍，王仁怀对杨再新笑着说，“老弟，你在省城还有不认识的人吗？” “王哥，我其实没认识几个人，昨天也是巧合。班长和刘总之前就熟悉的。而刘总呢，给长善完全中学捐了一栋楼，我是非常感谢刘总的。” “以后到省里，你要多联络班长，多走动，会有更多有用的信息。”王仁怀确实有些羡慕杨再新，刘泽海在省府里，有这样一个人肯帮忙，工作上会有更多优势。 “谢谢王哥。”杨再新知道王仁怀这句话说得直白，却是真心关心自己。 不去图书馆，出了省党校，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搭车，也不管到底去哪里。平时出来，都是有具体目标或工作的，没搭乘公交车。 上了公交车，任由车拉着走，也不管前方到哪里。过了半小时，见窗外阴沉沉的天更加沉厚，似乎要坠下来一般。 杨再新对于这样的天色，想仔细感触一番，便下车。沿着街道走，想走出楼群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在一个没有人又能够更好看到天空的所在，静静地吹着冷风，想自己的事情。 还没走出街道，天上的风就变了。刮起来，呼啸呼啸地鸣叫。没几分钟，那沉甸甸的云层掉下一朵朵雪花，下雪了。 上班之后，横折县每年也会下雪，但杨再新总没有自己的时间看雪，看一片片的雪花飞舞。 今天遇上，顿时就有不错的心情，心中越发想到一个人少而空旷的地方去呆着。 慢慢往前跑，似乎觉得前面肯定有自己想要的空间。跑到过程中，雪花更加密集，但每一朵雪花飘落下来，都融化消失，这让杨再新多少有些遗憾。 十几分钟，杨再新感觉到身体发热，呼吸变粗之后，胸腔里的浊气也被压榨出去，浑身爽而轻快。看来，自己每天早上跑步的运动量，还是不足啊。 冲过一楼群的街道后，突然，眼前一空。 前面是大江，江上省城边穿过的大江。江边有沿江广场，广场虽不大，但与大江连在一起，就显得非常开阔了。 因为下雪，天冷，江边的观光带和沿江广场没有多少人。杨再新静立在风雪里，迎着飘飞而下的飞雪，让他感觉到人的生命是一个莫测的历程，但又是一个可预判到终点的区间。 站一会，一份上、头发上已经积满了白雪。最为壮观的，还是往大江上空望去，密密麻麻的飞雪在飞落，又像是雪花完全静止在半空一样。 在飞雪里的人虽少，活力却足。大多数人都在呼喊、飞跑、尖叫，这样的激动来表达和发泄自己的心情。 一个中年的男子，这时候引起杨再新的注意。或者说，他一到这个广场，就开始注意到这个中年男子。 一个看起来有些落魄，但又有很多故事的人。 杨再新不急于走过去打搅这个人，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那个人，一遍遍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第384章 咸鱼的咸人 漫天的飞雪，密密麻麻，这是一个动态的画面却又是静态的感受。 杨再新看了半小时，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情绪开始平复，才关注身边的人。那个一进来时就跳入眼帘的男人，中年，认真而执着地在一遍又一遍地操纵着一架无人机。 无人机**作得非常精细，飞行的轨迹就是从五六十米的高空，然后垂直下落到男人的胸前，停稳。 之后，无人机再次升空、再次垂直下落，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了。 杨再新之前没特意看，但只要奇妙的操作自然有关注。这时候，仔细看着男人的一切，才明白，这个男人所要做的，就是在用无人机拍摄雪花落下的全过程。 或许是拍摄的难度太大，或许是他对拍摄的效果要求高，一遍遍不满意，就一遍遍地重复。 看这个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一个小时多了，没有一点烦躁的神态。他的动作，完全像流水线上的机械手在操作一般，不带任何情绪。 这个人让杨再新突然间有了兴趣，便往他身边走，到那人身旁。才看清这个人穿着冲锋衣，灰蓝色的，头发有些乱。雪花落在上面，将头发浸湿。 额头上有一个帽檐，挡住空中飘落的雪花，保护着他的眼镜。使得他的操作不受外界的影响。 这个人的神态有些苍老，或许是经常在户外，风吹雨淋的，自然给人这样的感受。 站在身边，杨再新不说话，也不干扰对方。对方也明显知道他在观看，却不为所动。 拍摄一朵雪花从高空飘落下来，还是拍摄无人机垂落过程中，扫描到的雪花降落？ 不管哪一种，拍摄肯定不容易，要非常精细地操作。自然更要耐心来做这个事情。 杨再新看了十几分钟，见男子终于停下来。很可能是因为无人机没电了，得更换电池。 “老哥，拍摄这个很专业的吧。效果怎么样？”杨再新说。 “老弟，你也喜欢看雪？”那人说，“拍摄谈不上多专业，关键是要有足够的耐心。当然，基本的东西必须掌握才行。” “在我这个外行看来，已经是高大上的了，非常羡慕你们有专业水准的人才。”杨再新笑着说。 那人手冷得有些僵化，将仪器放进包里，小心地保护着。然后搓搓手，杨再新给他递一支烟，“老哥，抽吗？” “平时尽量不抽。”那人笑着说，但却将烟接了，杨再新给他点上。“谢谢，天有点冷，今天很可能没收获，但又是最好的机会。江上省这边，很难遇上这么大的雪。” 两人聊一阵，男子将机器再次拿出来，这时候，天上的雪花已经没有一开始那般密集。天色也亮一些，如此，对男子的拍摄似乎更有利一些。 有搞了二十多分钟，男人看了控制器里的画面，似乎勉强如意。而天上的雪花更少一些，才再次收了仪器。 “怎么样？”杨再新说，也想看一看这种专业的人拍摄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和效果。 “勉强而已。”男人说，将控制器给杨再新，然后将拍出的东西给杨再新看。 控制器的画面不大，但却有着完全不同于平时对雪花落下的美感，清晰度雪花，有节律的飘动，非常清晰的质感。 看着这样的画面，一片雪花几乎是一种活过来、有气质和个性的东西。杨再新平时也会用手机拍照，有时候也会有一两张大家都觉得不错的照片。可和看这个人的东西比，简直完全是另一个概念。 这种东西对男人说来还不尽如意，那他的要求会有多高？ “有公司吗，以这为职业？”杨再新将控制器还给男子。 “没有公司，主要是自己喜欢，然后拍出一些东西来，有人看中了，给一些成本费，不指望赚钱的。”男人笑着说，“人生而在世，能够做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我觉得才是生活的真谛，不是吗？” “我虽说不敢苟同，但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完全求同。”杨再新笑着说，“老哥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要多，对人生的感悟肯定也比我深透。” “那是不同的。”男人说，“经历不同，接触的人不同，吸纳的东西不同，自然有不同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如果人人都像我这样，这个世界可能又错乱了。” “老哥，我请你吃个饭，中餐，赏脸吗？”杨再新笑着邀请，之前，看男人执着劲儿，随后又看了他今天拍下的作品，杨再新心里就有想法了。 “吃饭，好。相见是缘，我也觉得跟老弟你很投缘。”男人说，“我叫咸人，咸鱼的咸人。” 明知道这个名字是网名或笔名，杨再新也不在意，“咸人哥，我叫杨再新，来至柳河市的长坪县，再一个乡镇上班。” “哦，那你是出差啊。” “算不上出差，在省城学习，还有个把月结束了。今天没有学习任务，出来逛一逛，却碰上老哥。” “那就真的叫有缘了，长坪县那边自然风光很不错吧。”咸人说。 “确实有不少乡镇、山村有不错的景色，我们那边也是旅游热点。”长坪县本身存在旅游业，不过，受到之前矿资源业的震荡，人气大减。“老哥也拍自然风光吗？” “偶尔拍一些的，但我更喜欢拍一些见闻、人物、动态的东西，我觉得更难把握更具有挑战性。” 两人一路聊着，咸人倒没有对杨再新设防，进街道不久，有一家小饭店。杨再新说，“咸人哥，我对省城是真不熟，到哪吃饭，你带路吧。” “还去哪里找，这里就有一家，天冷，不想走了。”咸人当先走进饭店。 进包厢，喊来一盆火。点菜，咸人说，“我这人习惯简单，填饱肚子就满足了。你习惯不习惯？” “我更简单，在乡镇做事，经常去村里。有时候饿了，到地里扒一个红薯出来，抹一下土，都不洗就往嘴巴塞。” “有趣有趣，等明年，我到长坪县去找你，没问题吧。”咸人说。 “咸人哥，我想请你拍一些广告方面的，接不接活？” 第385章 咸人应承 “你要拍广告？”咸人看着杨再新，“你自己开公司，还是为别人做？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一个乡镇的领导干部，总不是为乡镇拍广告吧。” “咸人哥，你说的也算是对的。”杨再新说，“前不久，我在省城为我们县里拉去一所完全中学，完全是捐赠形式来建造的。县里那边，如何回报这些捐赠的企业？ 我就想计划做一系列的广告宣传，将我们县里教育资源不足，带来的严重后果。然后是完全中学建成之后，能够有充分的学位，让学生学习后，对这些人的改变； 两方情况对比，就能够体现出捐赠企业及老总们的善心，顺便为这些老总打广告。具体怎么策划，我自己也想不好。 反正就是这个事情，咸人哥你看行不行？” 咸人听杨再新这样说，整个人都陷入都沉思之中。并没有回应杨再新的话，杨再新也不多问，而是安静地自己也在思索这个事情。 在促进长善完全中学之初，就是让企业将每一年的广告费用，改投在长坪县，长坪县则负责完成这些广告。 如今，长善完全中学项目已经在开建，那边高效率地建设，但县里这边还没意识到要搜集素材，准备做广告。 或者说，大家对如何宣传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的善举，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构想。 这确实是一个很伤脑子的东西，牵涉面太多，如果完全从正面来做宣传，报道这些企业捐赠教学楼或综合楼之类，固然有最直接的社会效应，但却不会触动人的心灵。 按照杨再新的想法，要用大量的客观素材来演绎这个事情，哪怕多花费一些资源。企业也愿意出资来做，长坪县和柳河市也愿意出资源来促成这样的宣传。 这种全方位的宣传，不仅是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宣传，对捐赠的企业进行宣传，也是对长坪县工作的宣传。 对县里、市里的宣传固然要用正面的东西来做，但用对比的方式、触动人们的心灵，让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些经验资源不足地区的教育投入问题，不就是对地方上更好的宣传吗？ 关键在于如何搜找材料，如何拍出最精细的画面，让这些画面告诉社会、告诉人们，要关注哪些缺少教育的人群，会让整个社会的发展得以提速，会使得整个社会的素质得以提升，进而使得整个社会的生活环境、幸福感都会有较大提升，这才是社会最美好的景象。 而这些，原本我们是由途径可做到的，只要大家都努力一点、付出一些必要的资源和努力，就可逐渐变成现实。 这件事能不能策划成功，杨再新也没有把握，但他想试一试。如果确实做不好，那就用宣传系统的资源来进行报道，覆盖江上省的宣传体系。 资讯发展到现在，很多自媒体的宣传力度是非常大的。只是，这些自媒体很多还处于一种不自觉的、游离状态下的发展，资源上还不足，涉及的方面也单一。 杨再新就想，如果对长坪县这边的宣传，形成一个体系，有官媒方面的、有自媒体的、有各大网站新闻口的推介，自然会形成一种引导舆论的存在。 网站要的是点击量、关注程度、搜索量等等，如果宣传的东西做到精美，这样的视频、画页，能没有人看吗？ “我想了想，老弟，你这个想法很新奇，也很吸引我。不过，你策划过整体文案吗？”咸人说。 “没有。”杨再新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甚至都不熟悉这方面该怎么做。目前就是一个想法。同时为也想，只要将画面拍得好，总有人看，相互传播吧？只要人们认可，我们就可一点点地传输给社会，然后影响这个社会。” “你这个想法有些想当然，我觉得很难达到目的。”咸人说，“不过，做策划的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收费可不低。” “收费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县里估计拿不出多少钱来。柳河市的经济情况如何，想必老哥也知道。”杨再新坦诚地说，“我如今只能说，尽量去化缘，因为我手里也没有钱。” “不花钱有不花钱的做法，”咸人说，“老弟，今天你请我吃饭，可算是定金了。我到长坪县走一走，看看那边的情况。然后给你一个回复，怎么样？” “好，那就太感谢了。”杨再新笑着说，“咸人哥，你到长坪县去，动身时给我一个电话，我好联系那边，派人陪你。吃饭、交通费用，总不能要老哥自掏腰包。” “那行。我可能不是一个人去那边，最多三个人。叫上两个朋友，也是喜爱做摄影的，我们三个臭皮匠，看看那个做出什么来。” “那就更感谢了，反正你们去也不会是一两天就做好，等我学习结束，我也陪你们走几个地方。”杨再新笑着说。 “那就说定了。”咸人说，“我本来是不行带任何任务去做事的，不过老弟这个想法有意思。那就试着去做一做，不保证做好。” “谢谢咸人哥，不管如何，试一试总比不做好。” 上菜，这里的菜式比较单一，但分量还不错。杨再新说，“咸人哥，要酒吗？” “不喝酒。”咸人说，“喝酒容易抖手，可是我这一行最强的天敌。”说后笑笑，“你想喝就喝，没关系。” “我也怕喝酒，但有时候遇上场合，也只能说明都不顾了，一个人时，不喜欢喝酒。” 确定一件事后，杨再新也不管效果会不会达到预想的那样，但对咸人这种做事执着到巅峰的人，还是很信任的。如果咸人都拿不出打动人心的东西，再好的策划，就能够完成自己的想法。 吃了饭，彼此留下通讯方式，便分开。 杨再新下午也没有安排，索性去新畦食品见唐慧琪，不想会党校去写论文。 见了唐慧琪，便说到之前看雪的情况，也提到咸人这个为自己而活着的人。 “这么有趣啊，你也不叫我去。”唐慧琪说。 “等会有更有趣的事，肯定不能少了你。”杨再新笑着说。 唐慧琪听他说，挥手打他。 第386章 脚虚了 自从那晚给唐慧琪的求救电话之后，两人已经好几次在一起，彼此都品尝到在一起的绝美之味。 可唐慧琪对这事情即使做了，也不肯说出半点信息。杨再新这样说，她自然懂，也明白如今杨再新留在省城的时间越来越少，一旦他学习结束，回到怀仁镇，要想在一起，难度明显大增。 如此，即使杨再新天天请假不归，她也想挤出时间来陪着他。 下午杨再新就留在公司，了解公司近期的发展情况。对新畦食品的规划，柳河市那边已经有比较明确的方案。 吴思静在柳河市经开区的入驻问题上已经商议好，到春节后，将在市经开区进行厂区建设。 具体的进程，杨再新不会参与，但到时候他回到怀仁镇，肯定王仁怀也会主动联络他。 至于目前在经开区划地多大，公司这边也确定下来，至少，五年内的发展是有预计的。 提出自己的设想，具体落实到事情，有新畦食品这边做。长坪县甚至柳河市将会有哪些发展，杨再新则要在地方上进行努力。 新畦食品目前最紧要的事务，就是将市场发展的渠道解决好，将产业发展的基础做好，将产品的研发做好。 在刺梨果产品的研发中，今年秋季在横折县、长坪县等地收购了不少野生刺梨果，这些果品质量确实差一点，但分拣之后，还是有大量的果子可用来研发新产品。 看着手里的报告，杨再新一边阅览信息，一边思考。目前的产品主要集中在果饼之类，这类产品生产工序相对简单，产品保存方面要求也不高。 另外就是饮品的生产，目前正在研发。杨再新觉得，饮品的产品对市场的冲击力会更大一些。 如今，餐桌上的饮料、走亲戚的伴手礼大多数一些饮品。这些东西标出所谓的奶制品，其实是香精加佐料混合而成，没有任何成分的奶。 特别是对乡村的市场，伪劣的饮品更加泛滥，也是这些商家对乡村缺乏分辨力，才使得这些劣质品，被人接受。 这一块市场是非常大的，但价格定位上必须走低价才有竞争力。对正规的生产商而言，这样的市场他们也不会在意，因为低价意味着利润空间小。 杨再新这么想的原因就是想让新畦食品冲击这一块市场，将那些劣质的饮品清除掉。不过，实际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这些用香精和添加剂混制的所谓奶，根本不需要多少成本。他们的成本在于包装、人工和运输、销售渠道的付出，而定价方面，这些劣质品则完全可定在正品货物三分之二的位子上，就足够将正品冲击到没有销路。 说到底，这种劣质品对消费者的危害是基于牟利的，而市场管理上，没有一个良好的机制和惩罚力度。 这些劣质品的产出，几乎不需要成本的运作方式，如果地方上有严厉的惩罚，像海外那种对于伪劣品的不容许，谁敢涉足，一旦查证后，罚款到十代人都破产的程度，或者判刑重惩罚。 如此管理，自然会有更好的经营环境，也是对社会的负责态度。 杨再新也不知道，如果刺梨果加工成饮品，营养和对人体有利的成分固然不少，但在成本上是多少，没有完全的概念。 必须核算过成本之后，才可能规划出产品的价位，分出不同的等次。 对于产品的规划，专业的人士有更多的发言权。杨再新不会对公司的具体运转指手画脚，这半天，呆在唐慧琪办公室，一直在看材料。 晚上两人一起吃饭，自然是温馨又甜蜜，喝一杯红酒，这样的感觉格外好。对于这些而言，这种闲适的日子非常难得，便放开所有的心思，专一地品味着与唐慧琪在一起的时光。 酒店有唐慧琪定下的房，即使不会天天在一起，她也准备好一个在一起的地方。省城的夜晚，可去的地方非常多，可见的朋友也不少，但唐慧琪只要见到杨再新，就不想去任何地方。 进酒店房间，这是唐慧琪特意布置的，杨再新自然体会到她的用心。洗浴，然后负距离亲密，感觉到心满意足之后，才相拥坐着。 “再新，有没有到省城买房子的打算？要不，在两会上找一处地方也行。”唐慧琪说，“你要是有打算，我去看房。” 杨再新明白唐慧琪的意思，不管是两人在一起，还是等来年结婚，都需要自己拥有的房子，有两人在一起的空间。而不是像今天终于到酒店里，聚在一起。 只是，谈到买房不说其他，首付从何而来？如果说杨再新肯开口，省城这些认识的人送他一套房，问题是不大的，可他哪肯这样做。 买房要唐慧琪出钱，这是肯定的，杨再新却也说不出口。说来说去，还是手边没钱，也难怪那些在位置上的人，抵不住诱导走上歧路的。 “想什么？我这边有钱的。再说，也可用你预支的钱来买房。”唐慧琪笑着说。明白男人有自己的尊严，也明白这个男人如今的处境，月工资开销都不够的。 杨再新笑笑，在唐慧琪面前，倒是没必要装不穷。说，“想买就买吧，反正也要买，总不能一直住酒店。琪琪，真的对不起你。” “再新，别这样说，要不是你，新畦食品也不会存在，更不会有如今的规模。这个公司的推进，你想来很多办法，都是最有利的决策。 我想，等几个月，养殖产品做出来后，市场肯定会接受我们的产品。那时候，才是新畦食品真正发展的起步，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你才有的局面。” “琪琪，我真的飘飘然了。” “不是飘飘然，是脚虚了吧……”唐慧琪轻声说。 “你敢这样说我，看我怎么证明你是不对的。”杨再新说后，张牙舞爪扑上去，然后，是新一轮的亲密。 等天亮了，杨再新觉得确实有点脚步虚浮，也只能在唐慧琪面前硬撑着，不让表现出来。 第387章 试产品 对于要交给教授的论文，杨再新早就有构思，用一天时间便做出来。这种不需要发表的论文，自然要求上也不会太高。 他才从秘书岗位走出来，对于文字这一块，运用起来还是熟悉。 王仁怀和郑淑芬见杨再新先两天都不懂，然后噼里啪啦一天就做好了论文。郑淑芬抢着去看，看完一遍，立即说，“杨再新，我的论文也归你做了。” “师姐，我这论文是在网上下载的，可别说出去。要吗，我给你下一篇。”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又骗人，这论文完全基于你们长坪县的情况写出来的，还骗我啊。做不做，一句话？”郑淑芬装着怒气冲天的样子，也明白，要另写一个与她情况对得上的论文，就必须熟悉她的情况才行。 虽然只有说，郑淑芬也不会真的要杨再新代她写，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听的。这一点，郑淑芬明白，不过，写好初稿，让杨再新帮忙润色，倒是没问题的。 “师弟，你帮我们俩润色润色，没问题吧。”王仁怀笑着说。 “没问题。”这种事，杨再新做过不少，之前在横折县，帮不少在学校的同事润色过论文。 那天刘泽海带来的茶叶，质量不错。估计也是其他人送给他，然后流落到杨再新手中。杨再新自己平时少有时间去品茶，便将两包茶，转手交给魏教授。 顺便也将自己的论文，让魏教授过一过目，修改一番。 不是要上杂志的论文，要求不会有多严格。只要是原创，有自己的特色和论点，而这些东西，优势基于地方上的工作，就是不错的论文。 对于长坪县、怀仁镇或两会上的经济建设思考，这段时间来，杨再新一直都在琢磨。而怀仁镇的产业环链理论，也将在长坪县等乡镇进行操作，这时候，作为论文写出来，杨再新也是有底气的。 魏教授之前听杨再新阐述过这个东西，也听章童俊谈论过这东西，现在出现在论文里，魏教授先初略地浏览之后，便对杨再新说，要他先将论文放在他这里，不急着要定下来。 来魏教授家主要是过来看看，之后回县里才好同老板提到魏教授，送茶叶和看论文都是其次。 没多聊，杨再新也不肯在魏家留饭。魏强今天不在家，杨再新在魏教授面前多少有些拘束。 回到宿舍，见郑淑芬果然将她的论文拿出来，要杨再新帮润色。杨再新也不推辞，郑淑芬虽说是负责县里的文教卫这一块工作，杨再新不算陌生。 之前跟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县长的秘书自然对全县的工作心里有数才行。如此，对于县级的内地观众，心里倒是有很足够的基础。 同样对于王仁怀的经开区方面的工作，杨再新也不陌生，对论文进行润色，也勉强可做到。 对论文进行润色并不简单，甚至比写一篇新的还要难一些，关键是原稿的情况好坏。不过，郑淑芬和王仁怀的论文基本框架不需要做什么调整，杨再新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基本搞定。 交给两人，郑淑芬和王仁怀看过后，都表示满意。虽说改动不大，但逻辑和凸显论点却比较明显了。 前几天刘泽海过来拜会，表示了意思，杨再新也在找机会回访。只是刘泽海本身就忙，也不容易找到机会，太刻意去回访，效果就大打折扣。 另外就是时间问题，回访的时间太急，显然不是诚心而是完成程序了。但拖久了也不行，杨再新得知上午十点学员要集中，便提前到刘泽海的宿舍去回访。 这也是一个程序问题，到宿舍时，刘泽海果然在。杨再新给刘泽海带的礼品，是新畦食品的新产品，是刺梨果的果饼。 这个作为特色产品，带着手边也很适合。刘泽海见杨再新带着东西来，说，“杨哥你还带动下，是不是太见外了。” “班长，这些产品目前暂时无法上市销售，还处在研发阶段。主要还是用于宣传和广告，我带点过来，是请班长帮忙宣传宣传。” 包装袋外盒有精美的刺梨果图片，给人的感觉非常好。刘泽海拿着一盒在看。杨再新说，“班长，目前的宣传还很有局限。主要是没法弄到足够的果子加工。 刺梨是所有水果中的维生素之王，比任何一款水果的含量都在一倍以上。经研究发现，刺梨果食品，对与人身体多种维生素进行补充，有着非常好的效果。 同时，做成果饼后，对刺梨的有效成分并不影响，口感还非常好。” 对于这样的产品，目前只是在试生产，不断研发出更多的产品种类。等两会上地区的刺梨种植有了收成后，才是正式生产的时机。 刘泽海在省府，虽说对柳河市不关注，但对杨再新的事情确实特意搜找了资料，也让他深有触动。 见到杨再新在短短时间里所做过的事情，便明白为什么刘敬敏对他都是那种态度。 长坪县的矿资源问题，刘泽海是明白的，李家倒下的事情，更让他有很深的感触。如今，得知李家从某种意义上说，倒下的契机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刘泽海如何不引起重视，重新看待班级中这位小师弟。 聊一聊在党校的学习，聊一聊省城的情况，时间很快就到集中的时候，两人一起去教室。倒是显得更小比较融洽，彼此之间的关系处理也比较轻松。 这就是杨再新需要达到的东西。 在省党校的时间一天天见少，也就有十几天要结业了，而一年的年底也快到来。 今年的春节在二月中旬，杨再新觉得结业后回到县里，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就要过年的。怀仁镇那边，有龙利群、张继光等主导工作和安排这些事情，不用他费心。不过，家里肯定是要回去的，另外，陈家这边该如何安排？ 与琪琪的关系虽说确定，但陈家还不明确态度，至少，自己只是见过唐慧琪老爸而已，陈家其他人都没正式见过面。如何安排才好？ 第388章 大善不名 离开省城之前，最好还是到陈家去一次，反正穷女婿总得要见岳父母。 看看哪天和琪琪商定这个事情，另外，让他最头疼的就是，去陈家得带点什么才好？总不至于也带刺梨果饼吧。 而其他的东西，陈家根本不缺。 中午后准备去见琪琪，商定这个事情。却接到咸人的电话。咸人说要见一面，问杨再新是不是有时间。 “咸人哥，有时间的。你说过地方，我打车过来。”杨再新说，估计咸人对上次提到给长善完全中学做广告的事情，他那边有些事情要谈。 “你在哪，我们过来方便一些。”咸人说。 “那好，辛苦咸人哥了。我在省党校。” “省党校啊，那你真的是不小的领导了。”咸人笑着说。 “一个小科级，算不得领导。”杨再新也笑着说，身份的问题，反正咸人到长坪县后，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跟他说清楚。 半小时后，咸人的电话再次打过来，说已经到省党校外。杨再新便出去，见大门外停一台车，豪华吉普，翻山越岭的那种。虽不怎么懂车，一看这威武的架势，估计这车至少是以百万计。 咸人摇下车窗，喊了一声。杨再新便上车，见车里除了咸人之外，另外还有三个人。 “大家好。”杨再新说，“我叫杨再新，在长坪县怀仁镇上班。非常高兴认识各位。” “杨科长好。”咸人笑着说，“这几个都是我朋友，也都喜欢户外活动。杨科长，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谈一谈。” “咸人哥，您还是叫我再新吧，或叫小杨也行。”杨再新说，“咸人哥的朋友都是土豪级别的，你们这是玩高雅，玩志趣。当真让人羡慕死了，这才叫活得自在，大自在才是人生真谛啊。” “杨科长很有感悟啊。”一个人说，车里另外三个人，一女二男，都是三十多虽到四十多岁不等。 特别是看到这个女人，杨再新第一印象似乎与之前的唐慧琪，有些重合的印象。 原来的唐慧琪也四处跑，野外生存，攀岩等等，做危险刺激的运动。而这个女人同咸人等在一起，也是户外爱好者，必然也是类似的性格。 不过，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冷硬，趋向于这种性格。说话的男子也是四十几岁，和咸人的年龄差不多，脸上也有风霜之态。 开车的人杨再新只是看到一面，年龄大致在五十来岁。这几个人玩在一起，年龄的跨度比较大。 “谢谢，直接叫我名字吧，俗人一个，忙忙碌碌，不知忙些什么的人，哪谈什么感悟。”杨再新笑着说。 “再新科长，你在怀仁镇担任什么职务？”咸人说。 “我是怀仁镇的镇长，如果你们到怀仁镇去，那边肯定有给你们带路的干部。或者你们到任何一个村里，只要说我名字，对方应该乐意给你们带路，配合你们做事。”杨再新很肯定地说。 “哦，杨镇长，那你在怀仁镇影响力可真了不得啊。”咸人笑着说，“如今，乡镇干部到村里，百分之八十都会被村民骂吧？你倒是人在省城，那边的人还这样给你面子，这面子当真是太大了。” “咸人哥，乡镇干部下村去，也不见得这么受抵制吧。你说的情况也存在，不过，那也是个别现象，不是整体。绝大多数的乡镇干部，到村里去还是受欢迎的。怀仁镇也一样。” 没走多远，找到停车场，便去一家茶楼。要领包间，有服务生进来点茶，咸人说，“杨镇长喝什么茶？” “喝茶我也没习惯，八宝茶吧，有吗。”杨再新看着服务生，服务生说有。 其他人都点了单，重新坐下，咸人说，“杨镇长，我给你介绍一下。”另外三个人，分别是曹仁彤、武兴、张金柯。 一一握手，也自我介绍一遍，杨再新算是认识这几个人了。点好的茶送进来，等服务生离开，咸人说，“杨镇长，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完全中学，我们几个听了，有些兴趣，想去拍一拍。不过，效果如何，我们心里也没有底，不敢保证什么。” “咸人哥，非常感谢。不管结果如何，有你们帮忙，至少这个事情我们努力过了。退一步说，如果效果不好，市里、省里肯定还有正面的新闻材料，也在给项目做宣传。我不过是想多走自媒体、网站这一块的宣传。 自媒体、网站的宣传就必须有吸引人的东西，比如精美的画面、有质感的东西，或是有真正动人之情的事件，才会引动大家关注，成为新闻热点。转发起来，效果才会出来。” “这时候我们也不敢做任何保证，只能说尽量拍出来。”咸人说，“对了，杨镇长，你把你的想法，再说一遍，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完整的印象。” 杨再新点点头，说，“请各位帮忙的意思，就是想把长善完全中学从无到有，众多企业、老总捐赠楼、运动场、善款等善举报道出来，顺便给这些企业做一个广告，总不能让企业和老总出了钱，都没有一个回报吧。 哪怕是名誉上的回馈都好，这样，善举得到彰显，才会有更多的人来做这样的善举。 大善不名。这个道理我也懂，企业和老总也不指望我们给他们什么回报。不过，在说动他们捐楼的时候，我承诺过要对这个项目建设进行宣传并广告的。 至于具体怎么办，怎么策划。 我的想法太外行，就想着目前像长坪县这样，缺少很多学位，使得大量本来该上学的小年轻，过早走入社会，对社会的压力和他们自身的艰辛拍出来，然后比照大家有学位上学后，他们的命运会有多少改变……” 杨再新说了自己的意思，曹仁彤反复地问了不少问题，杨再新也进行回答。几个人又讨论一阵，再问杨再新问题。 如此，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晚餐是咸人请的，杨再新也是无语。吃过饭，咸人等人说第二天就会去长坪县，让那边有所准备。最主要的是，派一个人介绍县里的情况就好，其他的，他们自己搞定。 第389章 见父母 将咸人等去长坪县的情况，同王彧招呼，请他帮忙安排一个人带路。人员可从侯丽萍手下调一个人，也是对县里进行宣传，算是另一种工作。 王彧得知情况，表示会立即向老板汇报，对省城过去的朋友，肯定会招待好，安排好。 县里一直都需要大量的宣传，而如今更是如此。长坪县目前的工作变化很大，形势非常好，使得县里对现场这一块格外重视。 杨再新不多说，对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的宣传，也是对长坪县的宣传，哪怕自己有一些私心在其中，但宣传到位之后，县里获益也不少。 只要受到省里的重视，就可为地方建设争取到更多的建设项目。对国家大局而言，每一年的建设资金要花出去，可花在哪里，就看地方的争取力度。 工作有成效，宣传有力度，自然就受到关注。这些建设资金也喜欢锦上添花，做出更耀眼的成就，如此，大家都有工作业绩。 这样的事也不存在对或错，从某种意义上说，锦上添花就能够是某一地建设更完美，对国家而言，不也是一种贡献吗。 没回党校宿舍，去与唐慧琪汇合。有心要去陈家，过年之前去陈家见一见家长，总是应该的，要不然真的对不起唐慧琪这样对他好，这样痴心于他。 “琪琪，我想在结业之前，能不能去见见陈叔叔，还有阿姨？”杨再新显得严肃，这是他反复思考过的问题，最终还是要征求唐慧琪的意见。 “你是说……到我家去？”唐慧琪突然脸微红起来，有些激动。之前，陈家表示过对她的选择是不支持态度，但也不会反对。 陈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给杨再新多少资源，完全靠他自己去努力，哪怕失败或被敌手打压，陈家也不会有所动。这些事情，唐慧琪说给杨再新得知过，后来，两人就不怎么提到陈家。 此时，杨再新提出要去见家长，唐慧琪也不知家里会有怎么样的态度，但不管是没有太多，只要杨再新愿意去见家长，都是他的一番心意。 “我早就想去的，只是，不太敢说出来。怕你在中间为难……”杨再新这句话显然不太真实，因为之前陈家表达态度之后，他确实不行去陈家，免得陈家误会自己前去攀附。 但年关到来，对国内的人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间卡子。自己与唐慧琪已经算是同住，再不去陈家，就对不起她的一片心。 “再新，我……谢谢你。”唐慧琪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两人的关系到这一步，见家长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杨再新表现虽出彩，可在陈家看来，很可能还是起点太低了。父亲的性格她非常了解，会不会承认杨再新，确实说不好。 哪怕父亲不硬拆开两人的关系，要认可杨再新、接受杨再新还是难预测。不过，杨再新既然有这个意思，她自然很感动。 “再新，会不会让你为难？” “琪琪，说哪去了。父母即使有想法，那也是对你的关爱。我是理解的，世界上只有父母对孩子的那种爱，才是最全面、最无私，毫不求回报的爱。” “嗯嗯嗯，我知道的。”唐慧琪突然就哭出来，杨再新见她如此，将她轻轻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过一会，唐慧琪缓过来，杨再新说，“家里会不会为难你？会不会拒绝我去？” “应该不可能的，再新，不可能的。”唐慧琪说，“不过，我先问问哪天吧。你知道，我爸妈也是忙，工作时间不定，休息时间就更不确定了。” “我明白的，我等你消息就好。我们结业的时间也不多了，实在选不出时间，我从怀仁镇赶过来也没问题。”杨再新也明白，陈叔叔所在的位子，会有多忙。 “应该不会很久。”唐慧琪说，“再新，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去见叔叔和阿姨比较恰当？” 杨再新没戏到唐慧琪会这样问，确实，也该带她到家里走一趟。家里虽在乡村，父母也没什么见识。可两老是自己的父母，家再贫，父母是不能嫌的。 之前，他一直没提这个事，也是唐慧琪本身就很忙，另外，也担心她不适应乡村的那个家。 “我也的先说说，琪琪，对不起，之前我担心两老不能接受，对之前的婚变都没同他们说……”杨再新这时候，也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棘手。 突然带唐慧琪到家里去，两老会有什么想法？能不能接受杨再新婚事的变化？村里人会怎么说？ 当然，村里对他的婚事也不会太关注的，到无所谓，最根本的还是在两老。 “那你找时间回去一趟，或者给老人家打电话说，不就是了。这个事情你早就对我说过啦。”唐慧琪说，看着杨再新，明白这个家伙的心思。 当初两人在摘星台上就聊到杨再新的婚事，聊到他来双沟村时，老婆就嫌弃他穷，养不起她而离开。 离婚对杨再新而言却是不算大事，可对家里两老说来，很可能就是大事情。杨再新不提自己的婚变，也是他在外忙事情，家里不问起。同时也说明之前的老婆，对家里的冷漠。 “我会尽快告诉家里，只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会习惯吗？”杨再新说。 “有什么不习惯？我在野外十天半个月都可住的，家里才是最温馨的地方。”唐慧琪明白杨再新的意思，乡村的家，肯定是那种样子。 “你如果觉得有必要，大可将老房子改建，我们也不是没钱修房子。建成别墅，以后也是我们的归宿。” “也是，只是不忙做这个事情，等爸妈先适应适应。” “我不急的，就算是原来的家、土房子，又有什么不好？” 这个话题说了一阵，杨再新突然说，“琪琪，我还有一个头疼的事情，你说怎么办才好？去见叔叔和阿姨，该带什么去呢？” “没必要特意去准备什么，只是一个心意，他们也不会在意你带什么。关键的是你有心就够了。” “你这等于没说啊。”杨再新苦笑着说。 第390章 去陈家 这两天一直在等唐慧琪的消息，杨再新也在想，该带什么去陈家。这个问题确实令他头疼，买贵的，没钱，买普通的，陈家眼里或许就是垃圾。 总不能带活禽之类的，那就更是笑话了。 杨再新明白，如果能够拿到比较高品味的字画，才是最恰当的。只是，到哪里去弄？ 高品位的字画更是稀缺物，一副的价位都是十万百万不等，将自己卖掉都筹不齐这样的资金。 当然，如果认识这样的人，或许开口也就可解决，他身边所认识的人，都没有这样的高手。 书画当真高到一定程度后，那是精美之物，又哪会轻易与人？ 不管怎么想，目前确实没法解决问题。杨再新头疼两天都想不出头绪，如果真去陈家，索性带一些水果去得了。 水果不至于让陈家难处理，对于伴手礼的问题，杨再新也是有感受的。就像在村里，每年过春节，家里来客人。 带那些他们认为是奶制品，实际上是香精的所谓饮料来家里，杨再新明知这些东西不能吃，但也知能笑呵呵地手下，表示感谢。 等客人走后，直接丢掉也不好看，父母也不接受。但要说将这些喝了，杨再新是不肯的，也不想父母去喝这种东西。 最后，只能在夜里偷偷倒掉还不能让人看到。 自己去陈家带东西，很可能也是这样类似的。水果只要到大商场去买，品质不至于太差。 想到这，总算舒一口气，至少问题可以这样处理。 唐慧琪电话比预想要慢几天，再过一周，党校学习就结业了。周六的早上，唐慧琪突然来电或，问杨再新白天有没有什么事情。 杨再新得知是让他去陈家，便说，“琪琪，你发定位给我，我保准按时到的。” “你没有其他安排就好，我过来接你。” 挂了电话，郑淑芬到宿舍来了，问杨再新有没有安排。杨再新笑着说，“今天还真有安排，得去女朋友家去一趟。要不然，以后从长坪县过来很不方便。” “真的假的。”郑淑芬对他这些说法是不怎么相信的，以为他出去见老总之类的。上次答应过，给她带去见赵总的，一直都没兑现承诺。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能够说假话吗。”杨再新穿了藏青色的西装，确实比平时显得严肃，倒是更见帅气，让郑淑芬大有一口吞吃的冲动。 “杨再新，你去女朋友家准备礼物了吗。”郑淑芬见他有点像真的，便提醒一句。 “不知道该怎么准备。”杨再新苦笑说。 “那你不知问女朋友啊，她父母喜欢什么，就买点啊。是不是没有钱？师姐先帮你转点用着，以后在还我。” “多谢师姐，我准备买点水果就算了，反正买其他的东西也未必适合。”杨再新笑着说。 “活该你找不到老婆。”郑淑芬很不满地说，杨再新也知道，第一次去女朋友家要先打大方，有修养、舍得为您排忧花钱等等。 只是，目前自己确实做不到这些，能够给唐慧琪带来的，也就是自己的努力做好工作，打牢自己的基础，然后发展起来。 “不说了，出发了，免得让女朋友等久。”杨再新嬉笑着出党校。 没等多久，唐慧琪的车过来，杨再新上车后，说，“琪琪，先找一家超市，我买点水果带着。” “好的。”唐慧琪丝毫不犹豫地说，知道杨再新必须要买一些东西的，虽说车上也准备了进门的礼物，但男人有自己的想法，就得让他去做。 到超市，选两三种最高端的水果，各要一箱。实际上也不多，杨再新放在推车，还想买两瓶酒，只是，看了标价，只得作罢。 唐慧琪明白他的意思，说，“车上有酒，拿两瓶就好了。” 杨再新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笑了笑，很坦然地说，“陈叔叔肯定也知道我买不起好酒。” “你又不是做生意的，上班后一直拿工资，没钱才正常啊。”唐慧琪说，“爸妈也知道你的情况，不会挑剔你这些的。” “先不管了，先不管了。反正他们的女儿已经答应了，有想法可以提，做不做得到先放放。” “谁答应你什么了，我可没答应。”唐慧琪笑着说。 唐慧琪开车，杨再新坐在副驾驶座。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主要就是绕来绕去，等红灯也很耗时间。 随后，车进一小区，大门内树木葱郁，尽是高大的玉兰。也有楠木、桂花、女贞等林木，每一种林木都成排地栽植，这里的绿化投入可真不小。 车在林道中慢慢走，过一阵，在道路旁有池塘和凉亭，随后有正将开放的腊梅。腊梅花骨朵绽出红艳，在冷风里微微摆动，仿佛是在与他们招呼一般。 车到一院子，这里已经停有两台车。 唐慧琪见了，说，“再新，家里来客人了。你会不会担心？” “来都来了，有什么好担心啊。反正是诚心来拜见岳父母，才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 “好意思说什么岳父母啊，这个话给老爸听到，肯定会骂你。” “骂就骂，当耳边风不就是了。”两人在车里说几句，杨再新果断地开门，下车。然后将车后的水果搬在手上。 唐慧琪见他如此，也不管了，将准备的酒带上，跟在杨再新身边。 天冷，房子正门有隔间的，将里外冷暖分隔开。唐慧琪抢先往里走，掀开帘子，她看到院子的车，就明白家里是谁了。进门说，“叔叔好，今天不忙。” “琪琪，你今天也不忙？新畦食品公司也放周末假啦。”刘诚宇在陈家，见唐慧琪进门笑着说，随即看到跟在唐慧琪身后的杨再新。 即使不特意地关注杨再新，刘诚宇也知道有这一号人。之前在怀仁镇对矿资源的事情，省里了解情况的人不少，而之前，唐慧琪让他带矿渣样本到京都找人化验，就见过这个人。 刘诚宇作为在组织部里的人，对认人、记人有自身的优势，也就记住这个让自家侄女热心帮助的人。 而后，在杨再新进省党校学习的事情上，刘诚宇也是经手人之一，还有就是，柳河市那边推选省十佳青年，第一道审查人就是刘诚宇。 第391章 老陈不点头 对这个年轻人，刘诚宇是有很不错的印象，年轻，但也是有胆识的。而最为主要的，在做工作方面，确实有很不错的能力。 至于唐慧琪为什么会看上他，刘诚宇没多问，甚至都不考虑过两人会不会最后走到一起。 不过，今天杨再新跟在唐慧琪身后进家里来，抱着几箱子水果，是不是有点那个？看着唐慧琪手里提的酒盒，已经明天今天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坐在对侧的老陈，刘诚宇对陈家的事情不会多嘴，但也想看看他的态度。 老陈不至于到今天才知道琪琪与杨再新的事情，那今天他将自己叫过来，是什么意思？ 总不至于要自己给他参考吧，还有，钟建文也来家里了。钟建文一直在老陈身边做事，很多事情，钟建文会提出一些建议，作为老陈的参考。 当然，钟建文几年前就成婚礼，自然不可能与陈家有那样的关系发展。京都那边，对琪琪有想法的人可不少，前几年，陈家在这个事情上，也是有波折的。 琪琪那次闹得比较凶，才使得陈家退让。老陈当初也说过，在女儿的婚事上，谁说话都不算，反正要女儿愿意才行。 他当初说这个话，很解气，可有没有想到琪琪会选择这样一个小子？难怪这段时间，老陈一副头疼的样子。 也难怪，琪琪这样选择，对陈家而言确实有些影响的。不过，那又如何？反正琪琪宁愿四处去冒险也不愿收心，倒是这段时间在做新畦食品，是不是与中国杨再新有关？ 之前，他也不能肯定杨再新就和琪琪发展到那种地步，此时看来，发展的程度比他预想的要更那个。 刘诚宇一时间心头思绪万千，脸上带着笑，那是给唐慧琪的。杨再新就跟在唐慧琪身后进门，先将手里的水果箱子放在侧，才端正了身子。对陈文浩说，“叔叔好。” 陈文浩之前到过怀仁镇，在车里见过杨再新。当初，原本想悄悄地看一眼杨再新就算了，不碰面。谁知车陷在泥地里，只能请当地人帮忙推车。 而这个杨再新当时也恰巧遇上，朝了面，陈文浩没有躲避的可能。见就见了，反正是过来看的，不必解释。 其实，那时候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唐慧琪更多的是用杨再新来作为借口，还没有完全地痴心。但后来的发展，家里这边就无法阻止什么。 她的性子很犟，闹到某种程度会走极端，也因为这样的性子，陈家也不太严格看住她。 见杨再新穿着和神态倒是有些端正的态度，陈文浩不想作声，杨再新站着不动，一副打左脸后会呈上右脸的势态。陈文浩不表示，他也不会离开的架势，多少有些抗上了。 唐慧琪没料到家里有客人，老爸还那么大架子、脾气，杨再新招呼他都不表示，这让杨再新如何接受？ 也明白，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闹脾气，得顺着老爸一些。唐慧琪便走到陈文浩身侧，抓住他的手臂，说，“爸……” 今天唐慧琪带杨再新进门，是老妈点头了的，当时老爸没说话，但唐慧琪也知道。要老爸直接应了，难度较大，便想着先将人带回来，难道还能把杨再新真赶出去？ 这时候不带杨再新进家里，等年后再来谋划这个事情，时间上就慢了。春节之后，选一个时间，两人结婚，这是唐慧琪的打算，其实也是陈家这边的想法。 只不过，对杨再新这个女婿很是不满，要立即有好态度，那自然不可能。 “叔叔好。”杨再新说，“今天跟着琪琪来家里，是非常冒昧的。对不起。不过，我想叔叔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我和琪琪往来时间不算长，才几个月。不过，我们彼此都知道在做什么，知道我们该做什么。 叔叔和阿姨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关心琪琪的人，我想，今后该加上我一个了。这一生，我都会待琪琪如同初见初识，会爱护她一辈子。 我知道自己的条件远远不够，不过，我会努力工作，尽我所能改变自己的条件，给琪琪一个安稳而幸福的生活。 叔叔……” “爸……”唐慧琪听杨再新所说，忍不住眼泪流出来。 刘诚宇见琪琪如此，心有所动。从小到大，刘诚宇几乎没见过唐慧琪流泪过，哪怕她发脾气在吵架，也是咬住嘴唇，很生气的样子，或大声喝叫，就是不哭。 如今，琪琪当着大家的面，流泪就是为了这个杨再新，那他这个叔叔就不得不说话了。“老陈，杨再新这个小伙子，据我所知还是不错的。做事肯用心、用命，能力也有。至于其他方面，大可逐渐培养。 这次到省党校学习，从表现上看，是这期学员中表现最出色的一个。学习期间，为长坪县促成了一所完全中学，目前已经在建设，所有资金，都是这家伙拉到的赞助。” 杨再新听刘诚宇这样说，忙对他笑了笑，却不敢分心，稍带严肃地面对陈文浩，没有退避的意思。 这时候，唐慧琪的老妈从房间出来，见到客厅的场景。心里在叹气，也不好说什么。走过来，先将女儿拉到身边，才对陈文浩说，“进门是客，哪有你这样的。 小杨，这边坐着说话。” 杨再新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走也不妥当。站在原地也不成，唐慧琪见他如此，便准备拉杨再新走开，不理会老爸的脾气。 杨再新明白唐慧琪的意思，抓住她的手，说，“琪琪，叔叔和阿姨是不放心你我，我们更要做好自己，才能让他们放心。是不是？” 唐慧琪便不再拉他，而是站在杨再新的身侧。她老妈唐淑贞拉了拉女儿，不想让女儿在陈文浩对面，激起彼此的脾气。 唐慧琪虽不挣扎，却也不肯离开杨再新身边。杨再新看她一眼，唐慧琪不回应。 唐淑贞说，“老陈，小杨说也说了，你一个长辈，还没有年轻人的胸襟啊。” 唐淑贞自然不想女儿为这个事情，与家里再闹，而女儿年龄不小了，她已经认准，同时，陈家这边对杨再新这个人也了解底细，即使有很多不满，那又如何？ 第392章 卫子扬的第一招 让正府办副主任带着卫家的几个人在县里四处走，了解石羊县的情况，最关键的还是让叔叔卫鹏在决策上，有更多的依据。 卫倩也是做经济方面的好手，毕竟从美国博士生毕业，眼光不是卫子扬能够比的。 专业的和具体的操作，卫子扬稍微陌生，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机关上班，缺少具体操作的经验。 来石羊县之前，看准了这里的水资源，要做品牌水的经济模式，这时候，在县里走，也是围绕这一些进行考察和准备。 三天之后，卫鹏和卫倩便告辞离开。卫鹏走之前，叮嘱卫子扬要先在县里扎下根基，站稳，然后再提出做产业项目。 卫子扬满口答应下来，表示他对体系里的操作和惯用招式，是熟悉的，也是有非常深的理解。 原来在省组织部里上班，做事，工作内容是干部管理方面的事务，哪怕此前卫子扬对自己的工作不在意，可对地市的主要领导还是见过面。 东平市这边的两位主要领导、东平市这里组织部的人，以前是说过话，但当初不怎么理会这些人，如今，自己到东平市来，卫子扬觉得首先要找他们沟通好。 从市里走好上层关系，然后县里这边的工作就好做了。书记和县长确实是自己的领导，但如果市里高度重视的项目，县里谁还敢来反对？ 不过，想法已经确定，但卫子扬也知道。自己在石羊县还没有一周时间，便立即去找市里主要领导，也会犯忌讳的。 所以，等叔叔和堂妹离开后，他便到自己办公室，安心坐班。让正府办的干部，将近几年的石羊县经济方面的资料都搬来，他在办公室看材料。 这是熟悉一个地方最直接的途径，也是做给上下看到最有效之法。 到下面来做事，决定时是负气而起，赌气而为。临时决定，然后就不顾其他地跑石羊县来了。 这个时间点对卫子扬是很不利的，他之前不在意，可真到石羊县后，才感受到这一点。 为什么呢，是因为这时候已经到年关，石羊县或说全省的体系里的干部，都在围绕一个工作而忙。那就是年终的总结工作，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要放一放。 年终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对干部、对地方、对单位进行考评。这是一年来工作的成绩的肯定，自然人人在意。 卫子扬才想到一个关键点问题，他这一年工作的考评，是在省组织部还是在石羊县？ 人离开省组织部了，工作关系也办理完毕，省组织部不会再对自己进行考评了吧？而之前，在省组织部的工作，卫子扬也心里有数，不过是混日子没被骂都是领导们看在卫家的脸面上，他们也知道即使骂也不会有效果。 如此，省组织部对自己的考评自然不会是优秀，那么，石羊县这边上班还不足一周，要石羊县、东平市对自己又如何考评？ 以前对是不是考评优秀无所谓，但如今与柳河市那个家伙赌胜，对每一年的评优等荣誉性的东西，就必须拿到手，而且要拿到最好、最高的荣誉才行。 这个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他猜想，那个杨再新既然能够让魏强带在身边，估计这一年的优秀是肯定评得到的。那自己至少要拿到东平市级别的优秀才行，省级的优秀，估计有较大难度，也不现实。 想到这个问题，卫子扬也有些急了，这个事情很紧急，要不然，等东平市这边的评优指标分下去，再要争就会有很大阻力。 不过，之前在干部处做事，哪怕从来不关心评优这一块的工作，也明白评优的关键还是在上面有什么态度，会怎么做。 给叔叔卫鹏打电话，“叔叔，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啊。今年我的评优问题，至少要拿下东平市的优秀级别，才会有用吧。” “嗯，对的。”卫鹏想了想也明白卫子扬的意思，“想来，那个人也会拿到优秀的，你不能比他弱。只是，今年你的考评……应该在石羊县吧。那就没太大问题，对了，子扬，你亲自给处长打电话，说一说情况，应该很好办。” 在卫鹏想来，省组织部干部处要给卫子扬一个市级的优秀，那不过是指标问题。因为每一年，从生理到乡镇单位，优秀指标领导手里总会藏着一两个，拿出一个给卫子扬就可以了。 事实上，很多的操作都是如此做的，所以才会出现讨要优秀的做法。 卫子扬听叔叔这样说，顿时也想通了。他不敢直接给处长打电话，但副处长对他很不错，而这方面的工作又在副处长的职权范围中。 也不迟疑，卫子扬拨打副处长的电话，对方接了。卫子扬说，“处长好，我向您问好了。” “子扬，你好你好。怎么样，到下面快一周了，已经习惯了吧。”副处长说。 “习惯了习惯了，领导，县里的工作也没有想象那么难。石羊县基础薄，要做事情也有有利的一面。”卫子扬笑呵呵地说。 “那就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发挥自己的才智，三两年见，就完全成长起来。好好干。” “谢谢处长关心和鼓励，我一定不会辜负处长的。”卫子扬说，“处长，我有个事情想麻烦老领导啊。” “有什么事直接说，说到底，你还是我们省组织部的人嘛。”副处长也明白，卫子扬给他打电话，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其实也不是算什么事，处长，就是年终了，我今年工作的考评是在机关呢，还是在石羊县这边？” “应该在石羊县吧，你的人事关系完全转到县里了。”处长说。 “处长，我也这样想，昨天我同事里那边问了问，他们准备给我一个市级的优秀考评，只是，指标上又全分派到人了。省里那边能不能……” 卫子扬这番话自然真真假假，但只要说来后，彼此都有更好的余地。处长过一会，才说，“子扬，这个问题不大，你安心做事吧。” 第393章 做产业要尽早 心里安稳，即使柳河市那边那个家伙忙一年，那又如何？还不是跟老子一样，说不定还只是一个县级的优秀。 卫子扬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心起来。就要让你方方面面都被踩在脚下，才叫你知道什么是绝路。 当然，杨再新在长坪县已经在做产业，不过过，种植产业和养殖产业见效慢，效率有差，利润空间几乎没有。就算让他先做两三年，卫子扬都有绝对信心，将对方那点业绩彻底打压。 不过，他到石羊县来，也会争分夺秒去做事。还有另一个事情，就是自己和处长谈好考评的事情，这边也得到市里去走走，不然，省里的优秀指标下来，说不定给谁就拿走了。 市级别的优秀，还是比较吸引人的，特别是地方上，有些人基于拿到这样的优秀作为资历、资本。 去市里，必然要先将项目的事情提出来，这样才好去见领导，也能够跟领导谈考评优秀指标的事情。 没有项目提出来垫底，自己到东平市去找领导，也不好直接说出要优秀指标的话。哪怕省里给下来，也要地方上配合，这样才能顺利而不会有漏洞。 既然对方有魏强、有赵荇东、有刘敬敏做朋友，实力不算太弱，也不能过于轻视对方。战略上可藐视它在具体问题上却要严密，不能让对方抓住什么。 将心里构思半个月之久的项目，落到纸上，还是需要一些精力。卫子扬一个晚上熬夜，将草案拿出来，审过两遍，觉得即使还不算好，但总而言之是可以见领导的。 这样的方案与实际的方案自然有较多出入，这里只是提大方向，不会谈具体如何操作。想来，领导也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如今，给市里的是一个招商引资的方案，这个完全可大胆提出来，然后，卫家的资源过来实施这个项目，却不关县里和市里多少事情了。 感觉想法成熟后，卫子扬便同水立方提一句，说要到市里办一办自己的工作关系。水立方不会对卫子扬的行踪做任何限制，也没什么猜疑。 一个从省组织部下来的干部，与市里领导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到市里去走走，对县里也是有利的。 水立方不认为卫子扬到县里来，就能够踏踏实实地做事，谁愿意到地方上来吃苦？卫子扬来石羊县，不过是要资历而已，这种事在体系里是常态的运作之法。 缺少资历？那就到基层去挂职两年，名为基层某职，却有括号说明是挂职。对工作不过是过问，参与，主要是旁观，偶尔说一句话，也不会干扰地方的决策。 卫子扬虽说不是挂职，而是空降，但显然不是正常程序下的空降。谁见过年关将至有人空降下来？ 只要在石羊县不闹出乱子，县里的主要领导都会尽可能地容忍退让，毕竟卫子扬从事组织部下来的，得看省部的面子。 东平市的两位主官，卫子扬有些印象，却是真不熟。以前，东平市这两位到省部去，他哪会将他们放在心上？不特别强找对方闹一闹，就已经是不错了。 但到石羊县了，则必须在他们面前有足够的态度，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是如此。市里对自己的工作和项目不支持，或支持的力度不够，那对接下来要与柳河市那边比拼，显然会有后院担心的问题。 所以，一开始卫子扬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要同市里的主要领导打好关系，借势而起。 跑东平市之前，将市里主要领导的电话、秘书的电话都找齐了，才叫了车，将正府办副主任带着。 这种事情自然要有旁人看着，然后才会在县里传开，引起效应。 联系市正府常务副的秘书，说是领导在家，卫子扬到东平市后，直接奔常务副龙鹏飞的办公室。 秘书在外等，然后带卫子扬进办公室。卫子扬见龙鹏飞在办公桌那坐着不动，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不能表现出来。 “龙市长好。”卫子扬笑着脸招呼，“我是新到石羊县的卫子扬，在省部时，经常听领导提到您，说龙市长能力强，前途无限。” 打着省部的旗号，龙鹏飞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过分。 “卫县长稍等两分钟，看完这一点点。”龙鹏飞果然有所动，抬头看着卫子扬，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龙市长先忙、先忙。”卫子扬见有动静，也不会过多扛省部的旗号。这个旗号用多了，以后就不灵，也会引起上面的不满。 办公室有沙发，但卫子扬也不去坐，站在办公室等着。今天是来求见，而不是领导约见或有预约，这样的待遇算是正常。 领导有领导的工作，卫子扬以来东平市，哪怕心中不满也不会做出让人病垢之举。 龙鹏飞站起来比预计的要快，站起来后，笑呵呵地说，“卫县长，你可是省部年轻大有潜力的骨干，到石羊县来绝对能带起一县的崛起。 怎么样，到地方后还适应吧。熟悉熟悉，找到切口，就能够发力了。” “龙市长，我年轻，工作经验不足啊。可要请您多指点。”卫子扬说，“今天特意到市里来找龙市长，也是得到部里前辈的点拨，不会影响龙市长的工作吧。” “坐坐坐。”龙鹏飞听卫子扬的话，也弄不清真假，但卫子扬到县里就过来找他，说不定真的是省组织部那边有人开口的。 “我对东平市也算熟悉，卫县长有什么问题，要什么材料，都可说出来。工作上或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提出来。” “谢谢龙市长的关心。”卫子扬说，“到石羊县一周了，这些天日夜都在查阅县里近些年的资料，我便有不少疑问，想请龙市长解惑……” “哦，卫县长，省部的干部果然不同凡响。到地方后立即能够沉下心，这样的工作作风，值得东平这边干部学习。”龙鹏飞也不知卫子扬所说真假，但态度却要做到， “卫县长，石羊县有其优势，但也存在很多不足，提升的空间不小。不知卫县长发现那些问题？” 第394章 跳出东平市 “龙市长，也不是说发现问题。”卫子扬虽说心里有底气，但也不敢乱说。对面前这位其实不熟悉没甚至都没听说过，自然要小心。 自己以省部的名头来做幌子，那也只能做幌子，不能让领导感觉到自己太那个。 “主要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懂，想向龙市长请教，让自己更快熟悉地方，尽快地融入这里。” 卫子扬说，“石羊县水资源极其丰富，但目前，县里利用这个全省排位第二、水质在全国排位都在前五的宝库，为什么只用来养殖和水上乐园项目？” 龙鹏飞听卫子扬这样说，也是一怔，对于东平市而言，石羊县对水域的利用已经算是很充分的了。 也因为石羊县在养殖、旅游等行业的开发，才使得石羊县的经济比起其他区县要好那么一些。在市里的不少场合下，领导讲话，往往都是以石羊县为傲的做法，可在面前这个人看来，反而是没能够将资源用到正处。 这倒是让龙鹏飞一惊，不过，也不动声色，说，“看来这几天，卫县长真做了不少事情，对石羊县有很深入的研究。那么，卫县长觉得对石羊县的水资源要如何利用，才算更好？” “龙市长，您觉得水资源要如何利用才体现更好的价值？”卫子扬说，“发电、灌溉、水产养殖、家禽养殖、水上乐园，旅游等，这些都是最常规的开发。 这些开发中，能够带来多大影响，使得石羊县的水资源会跳出东平市，影响到更广大的市场？” 听卫子扬这样说，龙鹏飞也觉得眼前一亮，确实，卫子扬所列举的，都是目前所作的。这样做，显得很被动，要等外面的人到石羊县来，才会产生价值。 而养殖的规模显然也不可能太大，产生的利润自然不会有多少，这是近十年已经做出的局面。 “是的，最近十年的经营与开发已经证明，之前的方法是有较大局限的。”龙鹏飞说。“那么有什么办法冲出东平市，甚至跳出江上省？” 这样的讨论，之前在市里、县里也都做过，却没有人能够有实际可行之策。不过，这个卫子扬从省里来的，自然有他的视角和眼界，说不定真的有好办法。 同时，卫子扬既然找到自己，应该有比较成熟的想法才对。 “龙市长，我想了又想，也觉得这样做，对资源的开发过于简单。然后就有一个问题，我们市里或省里，在水产业上有哪些品牌？这些品牌在市场上的占有率有多大？ 是不是还有可能做水产业项目？如果有，那么，我们将石羊县的水资源开发出来，就可走市场竞争。 这样想了后，我在省里也做了一些考察，觉得完全可将这个项目做起来。” “你是说，建立一个水加工厂，做水产品走市场销售的项目？市场竞争会不会饱和，会不会竞争太大，而我们的产品能不能立足？”龙鹏飞自然是看到新的东西，又觉得疑虑重重。 因为之前也有人提过几次，都被否定了。 卫子扬微笑着，不急着说话，更不急着将自己的东西抛出来。等龙鹏飞琢磨一阵后，卫子扬才说，“龙市长，实际上市里和县里之前所有的考虑都是合理的。 做产品肯定要考虑种种因素，市场认可度非常重要，关系到一款产品的存活。 对于县里或市里而言，那就关系更大。龙市长，不知我这样判断是不是正确。 之前，我在省城见到不少产品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壮大，也看到一些产品，本身已经有了市场，但却又逐渐被挤掉、吞没。 分析其中深层原因，那就复杂了。一句话，决策者的胆识、能力、资源等等，太多太多。不过，我确实想试一试，将石羊县的水资源充分开发出来。 龙市长，你觉得会有多少困难？” 龙鹏飞听卫子扬说，似乎也很有道理。对他而言，招商引资等工作是东平市必须要推动的，但又步履艰难。 对这个水资源开发的项目，谁不想做起来？问题是，能不能做起来，能不能做成品牌。 “卫县长有这方面的人脉，那就太好了。市里、县里肯定会给出最强的支持，最大的优惠政策。”龙鹏飞说，这些承诺不算什么，因为东平市或者说江上省的地区市哪里都是这种做法。 “龙市长，我确实想跑一跑这个项目，目前只能说有些希望，但真正做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卫子扬说，今天来市里，提这个项目的事只是其中之一。 “这个肯定的，时间不是问题，只要肯定有人来开发这个项目产品，市里是热烈欢迎的。对卫县长能够促成这一项目落地，那就是石羊县和东平市最大的功臣。” 从省里过来的人，到地方后，带项目进来，也是常见的做法。龙鹏飞拿不定卫子扬会有什么样的做法，但肯定是欢迎的态度。 “龙市长，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咨询一下。”卫子扬说，“我这次从省里到石羊县，时间上比较急，人事关系完全办理到这边。 之前，省部那边说要给我一个市级的个人优秀，我下来后，指标也可跟到地方来。我对这边不熟悉，不知到要怎么接洽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不难办，卫县长，省部既然有这个意思，市里肯定会接洽好。卫县长，你对市组织部比较熟悉吧？直接跟他们说一声就行，招呼一下，免得哪个环节错漏。” “龙市长，这个……我直接说……会不会……”卫子扬自然不肯自己同市组织部招呼的，要不然，他何必找龙鹏飞来聊项目的事。 “那你安心联系项目的事情，市组织部那边我打个电话吧。”龙鹏飞也明白，卫子扬自己说出来，总是不太好。 你一个县里副职，还是新来的，到市组织部直接招呼，真的说不过去。龙鹏飞笑笑，这种事，确实只要他招呼一声，市组织部那边不会为难。 卫子扬笑了，将他准备好的材料递给龙鹏飞。 第395章 不可辜负 陈家客厅，气氛越来越沉重，各人的情绪都有明显的变化。特别是唐慧琪，也包括她老妈唐淑贞，担心女儿因为对杨再新而忍不住。 只是，在陈家，有外人在时，唐淑贞也只能说一两句话。陈文浩不听，她也不会说太多。 陈文浩总算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更严肃一些。看着杨再新，似乎要将他看穿、无所遁形。见杨再新神态并没有多少变化，才说，“杨再新，你刚才说的话，我记住了。 不管说得多好听，总要看你做得如何。琪琪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想她受委曲，更不能容忍谁对她耍心计。 你们真心在一起，我不干涉，但如果你辜负琪琪，后果有多严重，你要想好才是。” “叔叔，我对琪琪一片真心诚意，天地可鉴。非常感谢叔叔对我和琪琪的宽恕，之前，我们有些想法确实不对。 琪琪，过来吧，我们一起感谢叔叔。” 杨再新说着轻轻拉唐慧琪到身边，对着陈文浩鞠躬。陈文浩便承受了两人的鞠躬，唐淑贞见事情演变到如此，也松一口气。 “小杨，礼数到了就好，过来坐吧。”唐淑贞对杨再新的印象也不错，帅气是其次，主要是在陈家这边，能够沉静以对，也显示了对女儿的真情。 像杨再新在陈家所表现的状况，这个人要么是大忠要么是大奸，才会有这样的心性。不过，参考杨再新以前在横折县、长坪县等工作与历程，也能够判断，这是真心对女儿的人。 女儿与对方往来时间虽说不长，但进展确实快，陈家这边虽说不会帮杨再新什么，但对杨再新的情况自然要摸清楚，一点隐秘都不会存在。 陈家这样的资源、这样的存在，自然会严防有不轨之徒，从女儿身上着手，谋求上进之路。 女儿与杨再新的认识非常巧合，是她去看望朋友米米，然后在村里遇见这个杨再新。当时，双方都没那份意思，但后来，确实是女儿这边先动心的。 陈家对这些资料是反复核实，虽说在暗中做这些事，他们为女儿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如今，双方发展到见父母的地步，而这时候，杨再新在陈文浩面前都没露出任何破绽，也算是正式接纳这个人。 至于之后陈家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陈文浩站起来，也不多看杨再新，而是转身去书房。对刘诚宇说，他要处理一个事情，让刘诚宇先坐坐。 对陈文浩这样做，杨再新没有什么表现，情绪上也不露出波动。 刘诚宇一直在观察杨再新，见他如此，也可指这个人的心性之坚韧，非同一般。 对这样的人，如果接纳了，又何必还这样冷漠？他也搞不清老陈怎么会这样做。不过，对陈家的事情，刘诚宇不会插话，但陈家既然认可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的关系，那就是另一回事。 “小杨，坐坐坐。别总站着。”刘诚宇笑着说。 唐淑贞这时也将唐慧琪拉走，说是帮她去厨房忙一会。自然是留下刘诚宇、钟建文等同杨再新说话。 刘诚宇看人的眼力，那是非同一般的存在，这样安排，也算是一道考验。 刘诚宇见陈家人都离开，便明白了。说，“小杨习惯喝什么茶？” “刘叔叔好，我平时很少喝茶。”杨再新笑了笑，“上班后，最初是一个乡镇教师，之后，跟在章童俊书记身边做秘书，给领导泡茶的机会多，自己却真没时间喝茶。 我最喜欢的，还是当初在双沟村和村干一起，背两大瓶水，在山林里钻。口渴了咕噜咕噜灌一气。 身体最缺水的时候，及时地补充，最能够舒缓疲累。 到怀仁镇之后，有喝茶的条件，却又是忙，便没养成喝茶的习惯。” “你的这些事情，我了解一些但不是很具体。小杨，你知道我如何知道的吗？”刘诚宇说，听杨再新说一大通喝茶的事，明白对方是要将自己历程说给自己听，明白陈家的安排的意思。 刘诚宇也想给杨再新一招，看他的表现。 “刘叔叔，我的工作简历，您要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省党校那便也有材料吧。”杨再新自然不去多说，太聪明的人，不一定会受到好评。 友善、憨厚、朴质、诚实、忠信等品质在国内总让人接受，反之，就会让人防着。 “这段时间，省里在审查地市推荐的干部材料，要从中选出全省十佳青年，你是其中一个啊。”刘诚宇笑着说，这表明陈家或他本人，没有刻意去摸杨再新的底子。 “辛苦刘叔叔了。”杨再新笑着说，“刘叔叔，第一次在机场见你，是琪琪帮我带矿渣送检测，真要感谢叔叔。那次检测，听琪琪说很麻烦的。我一直没当面同叔叔说感谢，心里也一直记着这事。” “说到那个矿渣，真得感谢你才对。你这一检测出结果，让国家少受很多损失。仅仅这一点，我给你的分数值是满分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怎么就觉得有问题呢。还揪住不放了。”刘诚宇笑着说，拉起这个话题来，也是闲聊打发时间。 “叔叔，当初要不是斯蒂芬博士那样热心，而后来东岛国际死缠着要为我们县里解决矿渣及环境问题，我也不至于认死理。 我就觉得，国际组织中，确实有很多人都在为人类生存而出力，但这些人过来为了矿渣，能够不让人往深里想？无利不起早，国际上的友人更多的还是谋求更多的利益，刘叔叔，你说是吧。” “怎么说呢，只能说还是你牛气。敢想也敢站出来。不错不错，事实证明你是做对了。”刘心宇笑着说。 “刘叔叔，其实没有你帮忙做检测，我也不可能坚持住。没有价值的矿渣，我还要堆在野外低头，还具有隐患，市里、县里，都不可能任由我任性吧。” 刘诚宇笑笑，手对杨再新虚点了点。说，“长善完全中学是怎么回事？这可又是一个满分项。” 坐在一旁听两人聊天的钟建文，眉头扬了扬。 第396章 原 委 能够跟在陈文浩身边时间比较长的，钟建文还是很有能力的，要不然陈文浩也不可能让他帮办事。 不过，杨再新如今的身份有所变，陈家既然认可他和唐慧琪之间往来，那今后杨再新会有多少机缘，就很难猜想了。 不过，杨再新对钟建文没有什么威慑，更不会将钟建文挤走。钟建文之所以有些意动，关键还是杨再新在省城时，不知怎么回事，就弄到几个亿，然后投建那所学校。 刘诚宇都说到，这个事情让杨再新在推选省十佳青年时，拿到某一项的满分。 从另一个方面看，这所学校以后只要办出特殊，办出名气，必然会是杨再新的品行项加分，还是加满分的那种。 对于这个事情，因为和唐慧琪、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并非直接，又牵涉到魏强、齐云、姜鹏等一系列的人，陈家这边也只是知道一些大体信息。 连刘诚宇都有些感兴趣，更何况钟建文了。 钟建文对杨再新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有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陈家这边，居然真的点头了。 杨再新没看到钟建文的表情，对刘诚宇说，“刘叔叔，这件事说起来完全是侥幸。我自己都觉得像梦中一样，运气成分居多的。” “是吗，那你说说看，我也听一听始末。”刘诚宇说。 “刘叔叔，事情的开始是柳河市常务副到省城来，准备同宏远矿业谈开发的事情，两边要对接。常务副把握从省党校叫出去，陪着他。 然后见到宏远矿业的姜鹏老总，等他们谈得差不多时，我觉得是时候为县里争一些资源，便在便签上写了完全中学的基本构架，要县长石东富提出来。 石县长可能觉得这样的要求太过分，就不肯给姜鹏老总看。然后，常务副见我们在说小话，问起。姜鹏老总也担心我在矿资源上又捣蛋，也问是什么事，并表示有事情都可商量、谈得拢。 等姜总看到便签，脸色都变了。说起来好笑，我给他们列了三十栋楼，运动场等设施，预计会要几个亿。 姜总当时间说来，即使他们公司一分钱不赚，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我便跟姜总讨价还价，说是一个乡镇的矿渣矿藏，他们公司做一栋楼总没问题吧。还有就是，这边的建设，县里不插手，那会让宏远矿业降低一半的成本。 他们出资自然不会多，完全可接受，余下的楼和设施，请姜总在省城代为拉赞助，捐赠楼。 姜总真是一个有善心的人，他答应了，也在省城任何场合下都拉赞助捐赠，在省城都出名了。”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不过，当时姜鹏虽然努力，但效果一般般。”刘诚宇说，“后来有什么变化？” “然后，有一天我听我们书记的安排，到党校看望魏教授。 到他家里，谈了一阵，当天魏叔叔也恰好在家，之后，我从魏教授家出来，魏叔叔提到带我去见见世面，我也没在意，随口应了。 知道魏叔叔是想让我多认识几个人，对以后地方上招商引资做一些铺垫工作。” “魏强这个人我也听说，蛮热心的家伙，人脉很广。”刘诚宇说，“能够得到魏教授认可，你倒是很不错。” “刘叔叔，见魏教授不过是章书记的面子，魏叔叔确实热衷善事。”杨再新说，“第二天，我跟魏叔叔到聚会的地方，他先去见齐总他们。我肚子饿了，就先去吃东西。 然后在自助餐那边碰到赵荇东和刘敬敏，同他们喝了几杯酒。他们得知是我后，将李添浩的仇记到我身上，便答应各人捐赠一栋楼、五个标准篮球场。就这样跟两人认识了。 随后，卫子扬过来找麻烦，赵荇东和刘敬敏将他劝走，我们又谈一阵，才分开。 然后我去找魏叔叔，见他们在房间里打麻将。当时上桌的是魏叔叔、齐总、姜总和另一位。 我到的时候，姜总因为想拉齐总到长坪县去建楼，在牌桌上放水，输钱不少。见我到了，要我帮他替几把，说是去吃点东西。 我对麻将本身不熟悉，自然跟不上他们的节奏。胡乱地拆牌，谁知第一把胡了七小队，第二把胡了清一色。 这时候齐云老总说，如果我那个胡第三把，那他就给捐赠一栋综合楼，另外替朋友答应一栋楼，同时，还会同姜鹏一起在省城为这个项目凑钱，拉赞助。 刘叔叔，你猜发生什么事了？” 杨再新故意不说出来，也是要给刘诚宇一个思考的时机。 “那还用说，肯定是魏强帮你，自然将你的牌做好，胡了。齐云不肯食言，自然就帮你们。” “刘叔叔，我原本也对魏叔叔这样说，旁边的人都在笑。齐总说了话，要正常打牌才算。不然，就不认账。另外，我能不能做胡牌，就算魏叔叔真帮我，我也配合不了。” “那最后又是你胡牌了？” “肯定啊，而且一点都不费力。”杨再新说，“刘叔叔，当时我也压力山大啊，两栋楼加上齐总的承诺，完全靠手气来打牌，可能性真不大的。谁知，我把牌抓上手，一看，没有一张是废牌，直接就胡了。 这个情况，不仅是齐总无话可说，其他人也都说这是天意。如此，当时在场的每一个老板都掏钱了。说来说去，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完全是运气好而已。” “还真别说，这个事情都让你碰到了。当时别说齐云老总，任何人碰到这种事，也只有掏钱了。谁还敢有二心？天意不可违，也是你有这样的心，才天随人愿的。” 这个事情说完，刘诚宇对杨再新的神情就亲切不少。随即想到一件事，说，“你跟卫家那个人怎么回事？” “卫子扬吗？”杨再新说，“我们说好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我和魏叔叔准备回省党校，谁知，卫子扬在出口等候我半天了，见我出来，口口声声说要我后悔，要找省部的关系，把我一撸到底。 魏叔叔听不惯，便提出五年之后比成绩，定输赢。” 第397章 刘叔费心了 刘诚宇点点头，思索一阵，然后说，“魏强倒是有心了。怎么样，有信心吗？” “刘叔叔，我觉得这个没什么意思，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够了。”杨再新苦笑着说，“据说卫子扬是什么卫家的人，我听赵荇东说过，这个人那里还是很强的。 如果他在东平市那边那里做好，将东平市的经济带上去，那是好事。想来，到时候东平市的人会感谢他。 至于赌胜什么的，随心就好，不会影响到我自己的工作。请刘叔叔放心。” “卫子扬这个人我也了解，卫家对他确实有培养的意思，人也聪明，加上有卫家资源，在东平市做出一番事业，那是必然的。 不过他这个人性子乖戾，五年后你真的输给他，肯定会很麻烦的。你不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卫子扬在明处的竞争者，那还有很多在暗处的竞争者。如果随时都担心这担心那，自己就做不成什么事了。 我想，只有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足够了。未来五年，刺梨果的种植正进入最鼎盛的时机。我相信仅仅凭刺梨果产品，就足够改变柳河市的经济发展状况。 何况，我们还有产业项目、其他种植项目，这样的产业环链运转之后，就形成一个互动的、良性的经济环，只会越滚越大，就像雪地里滚雪球一样。” “你这样说，倒是看出你有足够的信心和准备，我也相信你那个做好。”刘诚宇说，“对了。这一年省里的十佳青年评选，你目前排位比较靠前，省部这边，也有意将你的材料往上推送。你觉得，自己的事迹材料，还需要做什么修改吗？” “刘叔叔，我对写材料体会不算深，虽说也能写，那只是在县级可拿得出手。市级、省级就有自知，真的拿不出意见来。 再说，让齐云老总等人肯出资建设长善完全中学的细节，也不能说运气和打麻将的事啊。” 刘诚宇笑起来，说，“你这个家伙也真是运气好，打麻将居然在那个时候做出天胡，谁还有这样的运气？ 省党校的学习即将结束，你的论文写了吧。怎么样？” “刘叔叔，作业肯定要完成。论文我请魏教授帮看，他说留在他那里先放一放。还没有结果。” “既然魏教授留下你的论文，那就说明过关了。这样就好，省党校学习的优秀学员名单正在审批，我也就放心一些。” 杨再新听到这个话，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刘诚宇既然透露了，说明基本定下来。如此，自己回柳河市和县里也能够向领导们交差。 “谢谢刘叔叔，让您费心了。” “据我所了解，你在怀仁镇和长坪县所推动的项目，明年是最关键的环节，成败的一战，有什么困难和阻力，也可打我电话。”刘诚宇给出一个承诺，估计也是在回应陈家对于这些都认可。 “谢谢叔叔，我记住了。”杨再新并没有推辞，对于刘诚宇的好意，自己可用也可不用，没必要当面说出来。 在柳河市或长坪县，确实没必要动用省城这边的资源。省城这方面，有齐总、魏教授等人的资源，还有省农院的资源，也就够用了。 如果自己什么事情都要找陈家，那陈家也不会真给自己资源，真的支持自己。 对这一点，杨再新是有自己的理解。想来也是，如果自己任何事情都需要陈家帮忙，那不是给陈家找一个大负担吗。如此，陈家会如何看待自己、如何对待自己，就不难猜到。 唯有自己做出的事情，对陈家有益，对陈家的力量有帮助、有增加，才会让陈家真正接受，进而尊重自己的存在。 不过，在刘诚宇面前、在陈家，这个意思不必说，哪怕在琪琪面前也不会说出来。 唐慧琪和唐淑贞走出来，唐淑贞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你们要继续谈，还是先吃饭？” “吃饭吃饭，今天有客人来，嫂子肯定会大显身手，自然要好好吃一顿。”刘诚宇笑着站起来。 唐慧琪说，“再新，吸收，帮忙端菜。” “小杨你坐着吧，有我们来。”唐淑贞微笑着说。 虽然没在客厅这边参与说话，但在厨房那边，也问了女儿不少事情，而刘诚宇这边谈得好，说明顺利。 “阿姨，我虽然不会做菜，但喜欢端菜。能够比其他人先知道有什么好菜的，闻闻菜香，优先享受美味。”杨再新说着，笑嘻嘻地跟着唐慧琪进厨房。 菜端好，陈文浩也从书房出来，坐到主坐上。刘诚宇、钟建文等也坐下，唐淑贞要杨再新坐下，做到唐慧琪身边。 杨再新对陈文浩说，“叔叔。” “坐下吃饭。”陈文浩说，脸色比之以前，柔和多了。 “要不要来两杯？”刘诚宇说，“小杨，酒量不错吧。” “刘叔叔，我平时都不喝酒的，也不善饮。”杨再新说，“等会说不定要开车的。” “今天就不考虑这些了，少喝一点点。你总得端杯子，给老陈还有嫂子敬杯酒才对。”刘诚宇这时候来做气氛，倒是很不错的。 刘诚宇拿了酒瓶，先给陈文浩一杯，再给唐淑贞一杯。准备给杨再新，却被拒绝了，要刘诚宇自己先一杯。刘诚宇笑了笑，也就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然后给钟建文和杨再新。 “琪琪喝不喝？”刘诚宇说。 “叔叔，我就不喝了。”唐慧琪说。等下午离开，杨再新喝酒不能开车，那只有她开车了。 “第一杯酒，就说缘分吧。缘分天定，我们就为这个喝一杯。”刘诚宇笑着说，举起杯子。 第二杯酒，杨再新给陈文浩敬酒，表达了感谢、感恩之意，也说了对唐慧琪的承诺之言，随后一口喝了酒。 第三杯给唐淑贞敬酒，也是表达类似的意思，喝下后，才给刘诚宇敬酒，表示感谢之意。 之后，给钟建文敬酒，知道这个人今天虽没说几句话，但以后肯定会痛痛有不少往来的。 最后，要唐慧琪以茶代酒，两人碰一个，也是在陈家人面前，给唐慧琪承诺，要一生呵护她、敬爱她，不离不弃。 第398章 烟与酒 午餐没有多长时间，酒也不多喝。 吃过饭，刘诚宇和钟建文先离开陈家，陈文浩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到书房去休息一下。同杨再新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问一句，下午不走吧。 杨再新说下午得回党校去。陈文浩便说了句，安心学习，顺利结业。 倒是唐淑贞知道下午杨再新和女儿都要离开，有些不舍，但也不多挽留。知道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叫上女儿从家里，搬了不少东西，塞到车后备箱去。 杨再新见她如此，也不好拦阻。说，“阿姨，家里的东西还是放家里吧。” “小杨，没事的。拿两条烟，几瓶酒，你回去后也要看望领导、同事，顺手带一点东西做伴手礼。”唐淑贞笑着说，“我也不多给你，你自己打算着吧。” 说不多，但两条烟都是内部的那种，级别就不说了，是外面的人没法搞到的烟。随意拿一包出来，都是身份的见证。 这种烟，口感自然好，但根本的还是身份感。杨再新想了想，这样的烟，拿回柳河市或长坪县去，都不知要如何解释。 一两包还可以说是朋友送的，一两条那绝对不是朋友能够解释清楚的。杨再新想，这个烟，送给齐云老总、魏强叔叔、赵荇东、刘敬敏等人，还得拆开来在不同情况下给他们，那就需要过多解释。 要是让他们得知自己有两条，那肯定会猜到自己另有通道，可达更高层面。 陈家的关系，至少在近期是不会让外面得知，甚至等自己与唐慧琪结婚之后，也不会让很多人得知。 对李善淮、章童俊两位，或王平江常委也可送一两包烟，两瓶酒，都可说得通，省城这边的关系，反正他们也弄不清具体的状况。 酒有三件，每一件是12瓶装，都是高标准在市场上找不到的存在。这种东西，对于陈家而言，自然不怎么稀缺，交送到杨再新手里，作为伴手礼，那是非常高的标准了。 转念想，党校这边结业后，眼看就过春节了。这一年，自己也必须给领导拜年的，可不像以前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只要给章童俊表达心意就够了。 如此，用这些东西去见领导，确实非常适合。而自己在省城这段时间，也可以推说是省城的朋友赠送的。 对阿姨的用意，杨再新自然是想得到，忙说了感谢。 唐淑贞说，“小杨，不用客气。学习结业后，有时间到家里来，不要打量。没时间的话，你先回单位去吧。年关将至，你那边肯定也很忙，琪琪这边，公司也会很忙。先处理好这些事情就好。” 杨再新也知道，自己很可能年前不可能再来陈家，便说，“阿姨，估计是会直接回市里的。我预祝叔叔和阿姨身体健康，春节福祉延绵，吉祥如意。” “好好好。我会转告你陈叔叔的。”唐淑贞说，“小杨，你陈叔叔就是那个脾气，你接触多了，就明白他了。” “阿姨，我知道叔叔都是为琪琪，我完全理解。换成是我处在叔叔的角色，对自己宝贝女儿，估计会看护得更严厉。”杨再新说着笑了笑，“父母对子女的那份情感，不论如何表达，都是最真心的关切。” 杨再新也明白，自己与陈文浩之间的最初见面，确实不怎么样，但以后陈文浩始终是琪琪的父亲，自然不可能记恨在心。而阿姨的意思也明白，杨再新也要说明清楚才好。 唐淑贞听杨再新这样说，也觉得他理解问题与一般年轻人不同，这样的心性，做工作也才会比一般人做得更好，倒是可看得见的存在。 “过了年，什么时候到家里来？春节的时候，琪琪和我们可能都要到京都去，不过在京都不会停留几天。你要是来省城，先电话联系。”唐淑贞交待杨再新，也是为新的一年开始，做一些安排。 与陈家的关系，走动往来不会多，但春节之后，拜年是必须的一个程序。杨再新在省城这边的人脉资源，也会在春节前后都走动走动，才能够将这些人脉关系保持在活跃状态。 “好的，阿姨。” 原先，唐慧琪打算到杨家去见见老人家，目前看来，时间上有些紧迫，很可能安排不过来。 杨再新学习结业，回县里、乡镇，肯定要忙碌，回家至少要两天，能不能安排得过来，那还真不好说。 自身家里这边的情况，杨再新也不同陈家这边说，双方的关系，暂时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另外，真的叫自己父母到省城陈家来，估计双方也没什么可交流的话题。以后，即使与唐慧琪结婚了，双方家长之间的见面、走动也不会多。 这些事情，其实也无需去多想什么，也无需为这种事费心思，该是怎么处置，就处置得了，无需强求。 告辞，离开陈家时，是唐慧琪开车。出小区，唐慧琪才说，“再新，我老爸是不是太过分？” 杨再新说，“琪琪，如果今后我们的女儿，被谁勾引走了。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态度？” “瞎说，谁和你有女儿了？”唐慧琪对这一点话题，还是很羞怯的，哪怕彼此在一起已经多次。 “那就是希望有儿子了？也行。我觉得最好是儿子、女儿各一个。”杨再新嘻嘻地笑，在唐慧琪面前，多说这个话题，会冲淡她对自己的担心。 换位思考，自己真在陈文浩的角色上，肯定会更警惕、更严厉地对待走自己女儿的人。 “不跟你说了。”唐慧琪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深谈，女孩子说什么生养问题，自然不肯开口。 车进省党校，杨再新将车里的东西，先分拆好，可不想让郑淑芬或王仁怀看到，这种东西对体系里的人都很敏感，闹得多人知道就不好了。 东西分拆好，又从唐慧琪的车后备箱，转移到自己的车后备箱。才将唐慧琪送出党校大门，唐慧琪离开前，说，“再新，我们尽量找时间到你家走一走吧。” 第399章 地区代理商 送走唐慧琪，杨再新浑身都松懈下来，对自己和琪琪而言，得到陈家默许和得到陈家认可，那完全是两回事。 如今，这个最大的阻力基本消失，自己就可轻松地做自己的事情。感情生活解决，其他的自然不会将自己真给难住。 在工作上，自己目前并不需要陈家帮助睡眠，只要把新畦食品在柳河市地区的布局做到正常运转，已经是不错的局面。 沉寂这边即使不帮自己什么，但来至于省里的某些意外压力、来自省里或更上一层的褒奖，该自己的就不会让谁给抢夺了。 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让自己在柳河市那边施展，将手里的工作做到最好。 什么才是最好的工作环境？杨再新觉得自己这样的状况就是最好的。如果，事事都要陈家帮助，那自己又有什么价值、又有什么成就感？又如何面对琪琪？ 才进大门，见郑淑芬站在不远，似乎要出去。郑淑芬先看到他，说，“笑什么呢，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没什么，才见女朋友回来，自然开心。” “信你个鬼，”郑淑芬将他上下看了看，说，“除了穿得正式一点，都不见你腿软，这也是见女朋友的样子？” “见女朋友非得腿软啊。”杨再新听郑淑芬这样说，也是苦笑不已。 “那不是，你以为男人还有什么好东西啊。”郑淑芬似笑非笑地说。 “师姐，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是好人的。” “你是好人？信你才怪。你就更坏了，一点都不负责。”郑淑芬愤愤地说。 杨再新知道她对自己还是有怨念，说，“明天吧，我看能不能将赵荇东约出来，你看行不行？” 之前答应过的事情，但一直还没兑现。自己与赵荇东也得见一面，给他送两包烟、两瓶酒，表达一下感谢之意。 “这还像话，师弟，你说，想要什么报答，只管说，什么都行。”郑淑芬一副舍身的样子。 “行啦，等消息。” 回到宿舍，杨再新便联络赵荇东，赵荇东也知道杨再新即将回柳河市，年前见一见面，他也准备给杨再新送一些东西。知道他在体制里，手边的钱财紧张，但说直接送钱肯定不成，给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带回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杨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晚上一起吃个饭？你也快学习结束了，是不是？年前聚一聚吧。我将刘三也约出来。” “行，赵哥，我师姐郑淑芬也想见见你，我带她一起来了。” “没事没事，一起一起，人多热闹。”赵荇东笑着说。 挂了电话，杨再新才跟郑淑芬说下午一起吃饭的事情。郑淑芬说，“这么快？人家都没思想准备。” 即使说了没有准备，但郑淑芬还是提前到杨再新宿舍来等着他，王仁怀见郑淑芬过来，也明白两人出去是见杨再新的朋友，但王仁怀在犹豫要不要跟着。 虽说不猜疑两人外出会有什么小动作，但又觉得学习快要结束，说不定还真会发生点什么，自己跟着去，会不会让杨再新不满？ 杨再新也是有所准备，将两份礼物分别包好，不让郑淑芬和王仁怀知道是什么。提在手里带走，赵荇东过来接他们，上车时见杨再新拿着东西，说，“杨哥，带什么呢。” “等会说。”杨再新不急着就说开，郑淑芬坐副驾驶座，杨再新和赵荇东在后排。“赵哥，我师姐有些事情可能要找你帮忙，师姐，你自己说吧。” 等会到对方，肯定还有其他人，郑淑芬有些事情反而不好说了。只是，郑淑芬没戏到杨再新会这样直接，一时间都不好开口。 “师弟，你什么事都这样直接啊，让我怎么跟赵总说才好。”郑淑芬娇声地说。 “没事没事，杨哥的师姐也是我师姐嘛。”赵荇东也不是第一次见郑淑芬，上次在他的公司那边，就看出郑淑芬与杨再新比较亲近，至于有没有那样的关系，他不在意。 “赵董好，我……那我就直接说了。”郑淑芬扭身转向后，“赵董，你们公司生产的那种装修内饰墙布，在柳河市有没有地区代理？我妹妹在县里做生意，连生活费都没挣上，我想如果可以，拿下这个地区代理，条件自然按照公司的规矩走。” “师姐就为这个事情啊，先前打个电话就可确定的小事，没必要这样谨慎。”赵荇东说，“柳河市的地区代理估计还没定下来，我同公司那边说一声，然后让你妹妹过来谈，总体上，我会给她九五折。” “赵董，只要能够拿到地区代理就好，折扣还是别了。做生意还得自己来闯，才是正理。妹妹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以前没找到好的项目。”郑淑芬说。 对于有折扣，当然好，但这样的折扣完全是因为杨再新的缘故，背负这样的人请，也不轻松。 杨再新和赵荇东都不会在意这点人情，但郑淑芬却要考虑，两人对她的感受。 “小事情，既然是师姐的妹妹，总该有些优惠嘛。赚钱的事情，说到底要大家一起赚才能够做大做强，是不是？”赵荇东对柳河市这边的市场，并不怎么在意的。 “师姐，赵哥有心，你也不必推辞。”杨再新明白，赵荇东说出来，自然不会收回去的道理。 车到会所，三个人下车。郑淑芬这时候任务完成。不说已经帮妹妹拿到柳河市地区代理，与赵荇东等省城准备的人，算是搭上关系。以后如何发展，那还得看机缘的，也看自己怎么做。 郑淑芬走在杨再新身边，很近，但没主动去拉他的手臂。进电梯，郑淑芬说，“赵董，你们人多不多。我会不会妨碍你们开心。” “师姐说这些见外的话啊，我们先做什么，师姐装着没看到就是了。杨哥是什么样的人，师姐有没有了解？” “对师弟啊，我了解他的长短，他也了解我的深浅。”郑淑芬笑着说。 第400章 好东西藏起来 杨再新只能尴尬地笑笑，也知道，赵荇东等人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有哪些乱七八糟的事。 郑淑芬笑着说，“赵董，我师弟是老实人，最好你要教他几招。” “师姐，这个我没本身，等会你跟刘三说吧。”赵荇东嘻嘻地笑，对郑淑芬这种肯说的女人，倒是不讨厌。 混在商场上，什么人没打过交道？不少女人口花花，但自身却很自律的，这也是她们应对社会的一种选择。 刘敬敏等人已经先到了，见杨再新等到来，都站起来。刘敬敏说，“杨哥到了，大家都来招呼。” 他当先在前，走到杨再新面前，说，“杨哥，辛苦了。” “刘哥这么见外啊。”随即与另外几个人招呼，有初次见面的，也有之前人过但不熟的。 这里，以赵荇东和刘敬敏为头，杨再新招呼一圈，然后，将赵荇东叫到外面，把两包烟、两瓶酒交送给他。 赵荇东见这种白皮的简装烟，心里一惊，说，“杨哥，你这可藏得太深了。有些不敢拿又抗不住心里想要，我还是多谢杨哥了。 这个烟，我得找个时间拿出来，得瑟得瑟，看看省城这边哪些人羡慕嫉妒恨的样子。两包，我得分年前年后两次，太有面子了。” 对于两瓶酒，赵荇东倒是不太在意，这种酒虽说不多见，却还可找得到。说，“杨哥，这酒你给我，真的有点浪费了。过年时节，走一走领导什么的，正好用啊。” “赵哥，你这么关心我，我弄到一点东西，也只有给你和刘总这些朋友了。领导那边，他们又不知道，是不是？再说，我给领导带这样的酒，肯定会怀疑我有什么心思。” “多谢杨哥。还是杨哥心疼我啊。”赵荇东便带着东西放自己车里去。 杨再新将刘敬敏喊到一边，之前，刘敬敏见杨再新和赵荇东单独出去，心里已经在琢磨到底说做什么，等见杨再新拿出两包烟，和两瓶酒。 他的反应跟赵荇东差不多，他们都是这个等次的，在家里，老一辈或许能够弄到一两包志远的烟，但都很难有机会。 “杨哥，你真的是我大哥了。我刘三在省城谁也不服，就佩服杨哥。”刘三说，“杨哥，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多谢。总不能让赵荇东一个人得瑟他的面子。” 刘敬敏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将烟和酒带走，藏起来。 等杨再新进去，郑淑芬看着他，悄声说，“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你不知道啊。还用我说。”杨再新故意说，自然不会跟郑淑芬说宋店乡的事情，这些烟和酒，来历不可说，赵荇东和刘敬敏也不会问，但郑淑芬就不同了。 赵荇东和刘敬敏先后返回，都不提之前的事情。上菜、上酒，然后热热闹闹地喝起来。 郑淑芬也喝酒，但不会多喝，只是给赵荇东和刘敬敏敬过酒，便不多喝。不知道杨再新等人会做什么，但她却多少有些担心，这些男男女女的，和最后，会不会闹出格的事情？ 杨再新喝酒也不多，到微醺，就不再多喝。赵荇东和刘敬敏也不多劝。这一次聚集，本来就是年前聚一聚的意思，没必要多喝。 吃过饭，刘敬敏便安排去洗脚，也是正规的场所。三个人单独一间，边泡脚聊聊省城的事情。郑淑芬则安排她去洗浴，自然不可能有怪名堂的事，但女士洗浴要的时间比较多，环节和程序繁琐。 “杨哥，非常感谢你惦记着我们，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挂念着。眼看春节到了，你回柳河那边肯定也忙，估计在年前是没空过来的了。我也准备了一点东西，放在车上，等会你拉走吧。东西很普通，可别嫌弃。”赵荇东说。 “赵哥，你还跟我来这套啊。”杨再新有些不满。 “杨哥，这是两条前我和刘三都说定了的。再说，给你卡也不肯要的，是不是，带点东西回去，总用得上吧。”赵荇东说。 “杨哥杨哥，确实如此。”刘敬敏说，“杨哥这样念着我们，也不能让我们显得寡情，是不是？酒店这边，我跟总台交待过，始终给你留一个房间，以后到省城直接过来住。” “刘哥，没必要这样。我一年来省城几次啊，来之前，给你电话就是了。”杨再新也知道，酒店空一间房，负担可不小。 “酒店经营，一年空置的房间可不少，留一间，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杨哥就不要跟我推辞了。”刘敬敏说，“杨哥，如果柳河市那边有必要，我也可在柳河市投建一家三星或四星的酒店。” “这个事情估计也可做。”杨再新说，“我想，在未来两三年间，柳河市的变化不会小，找一个好的地段，做一家具有代表性的酒店，应该小赚一点吧。” “好，这个事情等年后我安排人去做。”刘敬敏说。 “也好，我跟市里问问，看对这样的项目有没有优惠条件。”杨再新说。 长善完全中学在长坪县的建设进度比较快，十多栋楼已经建到三四层楼，第二批的楼，基础也已经做好。按照计划，在春节前后，会休息一段时间，等年后再一鼓作气进行建设。 正规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中，建设工程量最大的是楼群，但耗费时间的，却是后面的工作。有不少建设工程看起来，没有多少工程量，做起来就比较细。 三个人也讨论这个学校的事情，两人都有楼和标准篮球场，自然关心一些。今晚一起吃饭的其他那些人，即使没有固定命名的建设工程，但也都多少捐出善款。 “你俩说说，你们的楼建好之后，有什么要求吗，比如楼名是标准字体，还是你们的签名体？” “杨哥，我们就不弄那些了。文化这文艺太高端，还是交给打字店得了。”刘敬敏笑着说，关于捐赠的楼如何命名，早已经定下，但楼名谁来题字，却是各有说法。 然后杨再新表示没必要统一，认准的那栋楼，名字虽捐赠者怎么搞都行。 “杨哥，你是真没女朋友，还是已经谈了？”赵荇东问。 各位书友：四百章了啊，求点票和礼物，谢谢。 第401章 尝尝鲜 “赵哥，干嘛找这个话题，又没什么意思。”杨再新笑着说。 “有意思，很有意思。”刘敬敏说。 “肯定有女朋友的，我女朋友绝对是大美女。”杨再新笑起来。“你们俩不用瞎猜了，肯定不知道，没见过。” “杨哥，下次带嫂子一起吃饭，行不行？”赵荇东说。 “她很忙，我也不知有没有空。”杨再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与陈家之间的事情。 按说，赵荇东和刘敬敏可能见过唐慧琪，也知道唐慧琪是新畦食品的老总，唐慧琪与陈家的关系，不知省城这边的人知不知道。 一旦赵荇东等得知自己和琪琪之间的关系，会引起什么变化？ 杨再新明白，陈家暂时不想让这个事情传到外界去。 等郑淑芬洗浴和做身体结束，他们这边也聊得差不多。郑淑芬进来，见三个人都在喝茶，甚至都没有美女在身边，也不知他们是做完事情，还是根本就不涉及那些事。 坐下，喝茶。不一会，杨再新提出回省党校。赵荇东让人帮他开车，其实，喝茶这么久已经没有酒意，但酒气肯定还是有的。 杨再新也不推辞，知道自己车后备箱东西不少，在郑淑芬面前，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 一路上，或许是因为司机说赵荇东安排的人，郑淑芬也很少说话，两人坐在后排，在夜里的霓虹灯下穿行。 回到省党校，进了大门，杨再新才让司机返回。 开车到地下停车场，那是给学员提供的。打开后备箱，见里面已经堆满了东西。 除了高档烟酒之外，还有不少补品类别的。这些杨再新肯定用不上，但确实是好东西，而不是市面上那些骗人的物品。 想了想，杨再新将车里的酒拿两件出来，提在手里。到宿舍后，给王仁怀和郑淑芬各一箱，每箱六瓶装的高端白酒，外面的售价可不低。 王仁怀见杨再新如此，忙推辞，说，“再新，这个就不必了。我们在一起三个月就是缘分，我已经受益很多了，怎么还能收你的东西。” “王哥，这些东西也是省城这边的朋友送的，来路清楚。他们给我一些，我们住同一宿舍，也是见者有份嘛。” 听杨再新这样说，王仁怀也明白，一味推托也不是好事情。说，“那就多谢了。等到市里，我请你和郑淑芬吃饭。” “要得要得。” 正说着，郑淑芬到了，杨再新将一箱酒给她，郑淑芬说，“师弟，你是想让我借酒浇愁呢。酒我就不要了，我要人。” “师姐，也是朋友送的，见者有份的意思。过年了，就当师弟提前拜年吧。别嫌弃就好。” “师弟，这些东西真到外面，都是两三个月工资的。平时都看不到，也只有搭到师弟尝尝鲜。”郑淑芬说，“那就多谢了，我回去也得瑟一下。” 既然处理这些东西，杨再新索性一起办，将王仁怀和郑淑芬那份给了，随即带了东西去找班长。 刘班长没料到杨再新会这样做，小有惊喜，推辞之余，便收下东西。虽说东西高档，刘班长到不是没见过。毕竟是在省府，又出身于刘家。 杨再新有心，他这时候也没准备有回礼，自然不急，反正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记在心中，以后总会有机会回报。 第二天早餐后，联系魏强，得知他在党校家里，杨再新当即去找他。魏强还以为是出来什么事，等见到杨再新时，是给他带了一箱酒和一条烟。请他转交给齐云老总、姜鹏老总，算是表达年前的一份心意。 魏强笑着说，“再新，有必要这样破费？不是我说你，你那一个月工资够不够你开销啊。” “魏叔叔，这些东西也不是我掏钱，反正是他们送过来的，我转手就成我的人情了，何乐而不为？再说，我欠魏叔叔、齐总、姜总的人情太大，没一点表达，我如何安心？” 酒从外包装可看到是什么酒，虽说难得，魏强还不算太意外。那条烟是用纸包住，看不出是什么烟，魏强自然以为是普通的高档烟。 赵荇东、刘敬敏等人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魏强也是知道的。年边了，这些人给杨再新一些东西，也是正常的心情。 “再新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齐总他们得知也会骂你。长善完全中学最先确实是你先提起的，但后来我们接手了，那就是大家的一份事情，不算你欠人情。不过，东西你要我帮忙转交，也没问题。” 魏强也理解杨再新的心情，在下面的干部，能够做到这样的项目，那是完全超出自己的能力范畴。从另一个方面说，与省城这边的关系，要维系好，对今后自身的工作也会有很大助力。 魏教授不在家，魏强说，“再新，我听老爸说，你那篇关于产业环链的论文，已经刊发到内刊，很不错。” “啊，那就多谢魏教授了。”杨再新还不知魏强所说的内刊是怎么回事，以为是省里的一份资料。实际上，这样的内刊，是国家决策提供素材的内部刊物，每一篇文章，都是具有不同的价值，得到认可才可刊发。 目前，杨再新根本就接触不到这样的东西。 没多说，魏强自己也会有事情要办，杨再新便告辞离开。 等杨再新走后，魏强才将那条烟的外面那层纸弄掉，看到里面那整条的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种烟，那怕是魏强自己，一年也弄不到两三包，偶尔得到一包，都可在圈子里吹吹牛的。 如今，完整的一条出现在手里，这意味着什么？ 赵荇东、刘敬敏等人要说弄这样的烟，怎么着也弄不到吧？ 想想，将烟拆开，不让整条的烟出现那两人面前。齐云、姜鹏两人，各给他们三包，自己拿四包，也就赚了。 对于杨再新在背后还有什么路子，就随他们自己去猜测得了，自己也不用去费心。 省党校学习的日子，转眼间就要结束了。杨再新站在大门口，凝望着这校门，心里踏实又有信心。 第402章 卫子扬漏信息 解决了自己市级优秀的问题，卫子扬心里知足。今年，想要立功这样的荣誉，那是不可能，总不能强人所难。 做事留有余地，下一次再做这样的事情，别人才会接受。 至于水资源充分利用的项目，暂时只是提出一个意向，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努力争取而得，才会有自身的价值。 如果自己直接将项目递交给市里，会有什么结果？显而易见，市里绝对会重视，但功劳却不大。 市里重视的是项目，而不是他这个人。这不是卫子扬所需要的，因为要跟老和尚那个人比较，功劳大小也不是自个说了算。 就对手而言，卫子扬也知道。那个叫杨再新的，目前引进了刺梨种植项目。 随后又做了养殖产业，还准备推动一个叫产业环链的东西。说起来搞笑，但这些东西对柳河市而言，却是有实在的提升，哪怕提升不大，都将是杨再新的功劳。 那人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对外张扬的功劳，那就是将李家搞垮了。杨再新在其中出力并不大，可关键作用还是有的。也因此，赵荇东、刘敬敏等这些人，才会给他面子。 这一件事随时虽说发生在两人赌胜之前，可这件事对杨再新都帮助，存于人的心中。甚至省城的不少领导，还有军方，多少都会记这个人情，说不定哪时候就还回去。 这些事情很虚无，可卫子扬知道对方的优势。而他的优势更明显，只要运用新做这个水产品，三年的收益，足够可将杨再新碾压致死。 回到县里，卫子扬先找水立方这位顶头上司汇报市里之行的情况，说到自身的考核市级优秀时。卫子扬说，“水县，我也很意外，省里和市里竟然点了名，要将我评选为市级的优秀。非常惭愧啊，我到县里来，都还没做什么工作。 不过，龙常委说省里的意思是鼓励机关干部下基层，要这样一个标榜。我也只能惭愧了。” 水立方对卫子扬这个副手是不是评到优秀，关心不多，因为到这样的层次之后，优秀已经是按需所得，不再是什么难度。 对于年轻如卫子扬，自然要这样的积累，他是表示理解的。从另一个角度看，卫子扬既然对市级优秀都关着，那说明他到县里来，也会安心做一些工作。 空降到地方的、又担任职位的，不给地方捣蛋闹乱子，胡为瞎搞，作为一把手的就很觉得运气好了。 当然，在体系中，大家都是高智商、搞情商的角色，也不会真有几个人那样瞎搞。 “卫县长诚心到地方来支援地方建设，那是石羊县的福气，到明年，卫县长绝对会立大功的。”水立方说，“卫县长，到石羊来也快一周了，感觉怎么样？ 石羊县虽说在东平市保持在中上，每一年都有小小前进，但与省里其他发展地区比较，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水县，石羊县能够有今天，那是水县、金书记等历任领导劳苦功高所付出的成果。我到石羊县来，感受非常大。 在发展滞后地区做工作，要做每一件事，所需要克服的困难都大得多，远超乎外面人们的想象。” 水立方听卫子扬这样说，对这个空降而来的年轻副县长，印象就好不少。虽说心里对他走市里的路线是有想法的，多少决定还算不错，到县里后，能够体会到县里工作的艰辛。 “卫县长之前在省部，视野开阔，可不是地方上的人能够比得的。真心希望卫县长到来，给石羊县带来一股截然不同的新风。”花花轿子人抬人，水立方也是笑着说。 “水县，我确实是有一点点想法，之前在市里同龙常委也讨论过。”卫子扬笑了笑，继续说，“石羊县最大的资源就是水资源，目前对这个全省第二的水库，我们的利用率、产生的经济效益，当真和人们所想象的，有不小差距。 如何才能将这些水资源利用最大化？变水为宝，要将这些水流在石羊县，形成我们县的经济支柱，甚至东平市的经济支柱，进而影响全省的经济格局。” “哦，卫县长有什么好想法？”水立方对这个话题固然关心，还关心卫子扬已经同龙鹏飞常务副讨论了，那应该有些进展的。 卫子扬犹豫一下，似乎像在谦虚，然后才说，“水县，我跟龙常委提到，我们石羊县完全可做一家水品生产基地，做水产品，争市场。” “水产品？”水立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什么叫水产品？然后才想到了，“瓶装水，还是桶装水？” 卫子扬听自家这位上级说话，心里在讥笑，也难怪，脑子里就这点格局，石羊县能够发展起来才叫怪。但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说，“水县，你这样说也不错。” “多大规模的水加工厂？”水立方说。 “水县，市场有多大，我们的规模就该做多大。你说是不是？”卫子扬这个说法完全对，可听着却让水立方摸不着边际。 点点头，卫子扬见水立方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说，“水县，我想，明天带着这个想法，到省里去跑一跑。” “好啊，有没有一个意向性的文案？”水立方也明白，不管卫子扬去省里做什么，这种招商引资的事情，做比坐在家里好。 “有的，我在市里就做了一个，只是粗浅得很，还没有具体的东西。总要到省里走一走，看看情况，才可能落实下来。” “有把握吗。”水立方追问，也见到心里的急切。 卫子扬将信息透露到这程度，觉得差不多，说，“水县，把握不敢说，尽量争取。不过，省城那边朋友不少，说不定就说动谁来我县投建项目了。” “好，不论项目规模大小，县里总归是热情欢迎的。”水立方说，“对了，我县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卫县长也熟悉了吧。” “前两天我最先看的，就是这些文件。”卫子扬笑着说，“水县，有没有想跑跑省城的想法？省部那边，我还是有几个熟人的。” 第403章 张庆良与苏小小 水立方原本还在想卫子扬所说的做水厂的事情，谁知卫子扬话头一转，变成了到省城见省部的人。水立方即使转不过脑子，却本能地看着面前的卫子扬。 失态的水立方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的，卫子扬自然看在眼中。不过，这种地方的主官，有见到省部领导的机会，那真的是太少了。 就连市里的主要领导，想约见省部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于水立方的反应，正是卫子扬所预料的，他当着没见水立方的反应，稍微压住声音说，“水县，到省城后，约领导吃个饭，那绝对没问题的。” 这个事对卫子扬说确实很容易，毕竟他是才离开省部，而卫家在省城的影响力也有作用的。 “好……好好好，”水立方说，“准备哪天去省城？” “尽快吧，毕竟年边来了，大家都忙。我想，到省城请领导吃饭，也是表达我们这种离开的感情，不管怎么说，和省部之间的情感是没法割裂的。” 卫子扬的说法很有意思，对水立方的影响也会大。这个调子，卫子扬自然不会放手，在县里、到市里或省城，他都会如此说，始终将自身和省部联系在一起，那么，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有一大部分就是对待省部的态度。 可想而知，以后谁对卫子扬的态度会是怎么样的？ 那是省部、省部、省部啊。 “也好，跑一跑水产品项目的事情，我们出发前，最好要同科玉书记沟通一下。方案也要完善完善吧？”水立方说。 “是的，方案再琢磨琢磨，会更严密。”卫子扬见发展的情况，基本按照自己的想法吻合，心里也高兴。 过年之前，有水立方陪着，见一见省城那边的人，然后，过年后，就可以开始真正地推进这个项目启动了。力争在三个月内，产品走进市场。 “好，那我先联络书记。”水立方也知道走一趟省城不容易，关键是时间太紧。最好是明天早早出发，先见了那边的人，谈一谈项目，下午与省部的人吃饭，晚上如果赶回县里来，就是最理想的状态。 年底到了，水立方也不会离开几天，而县里这边有乱子。 金科玉在县里，得知水立方要过来，说，“立方县长，还没吃饭吧。” “还没吃。子扬县长从市里才回来，讨论到一个开发我县水资源的项目，想跟书记汇报汇报。”水立方说。 “那我们一起吃饭吧，边吃边谈。”说到项目，作为县里一把手，即使不抓正府这边具体的政务工作，书记也是要主管全盘的。 约了地点，水立方和卫子扬就出发，到那边金科玉也到了。卫子扬很正式地与金科玉见面，问候，金科玉说，“子扬县长是省部的精英，到石羊县来绝对会让我县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追赶江上省其他先进地区绝对没问题。” “书记，你这样说，我压力就太大了。说句实在话，东平市要发展，只能跳出东平市，甚至冲出江上省，才有更大的平台。我这样的感受，也说给龙常委听，他觉得有道理。 可道理和实际工作是有一些差距，能不能弥补这个差距，我真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而为。” “招商引资、开发项目，对石羊县而言是最为重要的工作，可以说，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但能够像子扬县长这样看准，这样一语中的的，就没有了。 子扬县长，不用有任何压力，只要去做，总会有机会的。” “书记，我和子扬县长刚才讨论了一些想法，准备这两天到省城跑一跑，看看有没有机会。子扬县长说他在省城有朋友，或许会有这样的机缘。 说动一两位大老板到县里来投建项目，石羊县未来的发展，绝对会有飞跃式发展。” 大方向定下来，金科玉自然不能也离开县里，县里总要一个人镇守才行。说一些具体的东西，卫子扬也是闪烁其词，不肯给任何实打实的话。 项目设想提出来，具体做法虚化，招商引资的策略定下，这是卫子扬预先就想好了的。如今，县里这边的演变基本达到，使得卫子扬也有些自喜。 时间确定，卫子扬与水立方同车去省城，在车上，一路谈着石羊县这些年来的经济情况，谈这两年的工作情况，也使得卫子扬对石羊县有更全面的了解。 自己看资料、听办公室人说，与水立方这位全面抓县里决策人心中的石羊县，是有很多差别的。卫子扬到目前为止，觉得自己在石羊县完全可放开手脚做事了。 到省城还没中午，卫子扬这边有安排，约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卫家的外围者，张庆良，目前是省城最水产品生产、销售的几个主要人物之一。 张庆良的品牌是做弱碱性水的，叫苏小小弱碱水。这个安排，是卫子扬出发前，卫鹏就安排定下的。 卫子扬和水立方先到约定地点，点了主菜，便等着对方到来。水立方听到卫子扬跟对方打电话，对方语气倒是热情，但却没给出任何承诺。 约定时间到了，可对方却没见。卫子扬说，“水县，这个品牌的水，在省城市场占有可不小，张总脾气大一些也可理解。” “理解理解，作为老总，肯定忙啊。”水立方也不是没见过老总，但所见到的老总多多少少都有些脾气。 “我再打电话催一催。”卫子扬似乎带一点不满，“之前我在省部，张总是非常热情的，才离开省部两天，他敢在我面前咋呼，看我不收拾他。” “子扬县长，不要气。或许张总真的有事，又或者堵车了。县里招商引资的工作过程，谁没遇到一点糟心的事？”水立方劝说，担心卫子扬年轻任气，然后得罪对方，反而没法谈项目。 “那我听水县的。”卫子扬似乎也生气了，不过，好在还能克制。 张庆良总算到了，过了约定的时间二十来分钟。一进来，就连忙道歉，“对不起，路上真堵了。我自罚三杯、三杯。” 第404章 劝说无果 口说道歉，但张庆良神态之间没有歉意。水立方看在眼里，哪敢有半点不满？ “张总好。”水立方说。 “这位是……”张庆良看着水立方，这个人和卫子扬之间的年龄差异很显然，“请卫处长介绍介绍。” “张总，这位是东平市石羊县县长水立方县长，一县父母官，也是如今我的直接领导。”卫子扬说。 “哦呀，那是地方大员了，抱歉抱歉，水县长，不知者无罪。还请多见谅。”张庆良神态有些夸张，与水立方握手，致意。 不管张庆良怎么说得好听，但语气中的那种踞傲是明显的。到省城来，正处级的县长确实不算大官，对于企业的老总而言，态度就更那个些。 “张董，客气。您可是江上知名企业家。听卫县长介绍，你公司可是知名品牌，了不得啊。”水立方也不管这个张庆良是什么态度，反正要先摆正自己的位子。 招商引资过程中的艰辛，就在于这些细节，要想老总掏钱投建项目，态度好，定位明白，都是非常必要的。 说来也不难理解，想要人家拿钱出来，会容易吗？各地招商引资都是工作的重中之重，水不是施展浑身数解去招商，但成功的有几个？ 创业难，做经济建设工作更难。 “水县长，我们苏小小弱碱饮用水是国内饮水理念最先进的，生产设计也是国际最顶尖，最前沿的，有这样的成绩，不过是小小的开始。用一句网络上的语言说：我们的志向是星辰大海。” 张庆良说这话时，完全有睥睨天下之态。这样的神态让水立方受到不少影响，心里自然相信张总所说。 对于饮用水该如何做，目前，网上起哄最多的就是弱碱性水。据说，这样的水对身体最好，能够消解人体多余的脂肪，健身是最基本的因子。 不过，水立方对这些也不在意，什么对身体好不好，看高层用的是什么水。至于在市场上的产品，说上天去，都不可能成仙。 概念的推广是营销的策略而已，用灌输的模式，让社会人认同、觉得这样的理念是最好的，那你的销售就来了。赚钱是必然的，市场上做大也轻而易举。 这其中，与国内的人思维模式有很长大的关系。国内人不肯动脑子，只要身边三五过人说好的东西，或者别人对他说三五遍的东西好，他就信了。 不仅自己信了，还会极力地向周边的人吹嘘，仿佛就是他最了解，受益最深的那个人。 这就是国内营销的针对点，而商家恰好看准了，投入一些钱，炒作，广告，虚假宣传，就能够得到社会认可、赞美。 这种营销的模式，如今已经是绝对多商品的做法。 卫子扬要做水产品，走的也是这样的路。 张庆良在省城这边这些年一直在找突破口，却总是没有更好的素材。因为弱碱水大家都可以做，也都在做，营销的元素不够，就没办法扩张出去。 卫子扬看着了石羊县的水库，这里有更多的东西，可作为营销的元素。比如地质、水质和地域的东西。 人们对于水的好坏，本身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山泉水有矿物质，会影响身体、会形成结石或病菌；纯净水缺少有用菌种，长期使用会导致人体缺少必须的元素等等。 很明显的就是要引导人群去跟随商家理念去消费，可又如何？国内本身就没有权威鉴别好坏的机构。 质量管理部门的抽检，只是检测某些项目的指标，而这样的指标对人体损害到底有多大，对虚假产品的惩罚该如何，显然是没有一套规则。 当然，即使有规则，国内也不会落实。人情社会，人情当然放第一，然后沾沾自喜。 听张庆良一通吹嘘，水立方自然是迷糊的。等上了菜，叫了酒。卫子扬给杯子满上，然后对张庆良说，“张总今天在百忙中肯赏脸来吃饭，我非常高兴。敬张总一杯。” “卫处长，要不是你的电话，今天谁给我打电话说吃饭，都不可能答应。年关了，各种忙、各种应酬。不过，卫处长一直够朋友，我无论如何都得给卫处长面子，不对，如今是卫县长了。”张庆良爽朗地说。 “水县长，估计你还不知。两年前，我公司有一个难关被卡住了，是卫处长、对卫县长剧中帮忙，后来因祸得福，公司更顺利。我一直记着卫县长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为朋友可两肋插（刀）。” “张总，我有句话想说。”卫子扬喝了酒，对张庆良说，也看了看水立方。 “卫县长，你请。”张庆良说。 “张总，你对石羊县有没有了解？”卫子扬说。 “石羊县？真没到过，离省城有几小时车程？”张庆良说。 “张总，石羊县距离省城四个小时，但距离国内南北最大运输动脉，却只有一个多小时。这就是石羊县的优势所在。 石羊县有全省第二大水库，水资源丰富，充分利用起来，完全可做出大局面、大布局。”卫子扬说，“我和水县长今天来，就想诚心邀请张总在石羊县建一个分厂，绝对不会错。” “哦，石羊县还真有不错的优势。做产品是做什么？做质量、做服务、做宣传，最终还是做运输、做市场。”张庆良说，“不过，目前我们公司的规划，不是放在建分厂，而是先将市场做到国际上去。” “张总，你大可派人先到石羊县考察，然后再做决定。”卫子扬说。 “张总，石羊县对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力度非常大，你可先去了解了解。” “吃饭吃饭。先吃饭。”张庆良故意回避，不讨论这个事情。 水立方看了看卫子扬，端起酒杯给张庆良敬酒。张庆良倒是不推辞，酒喝了，却不提投资建厂的事情。 等一会，饭吃得差不多，张庆良也不肯多喝酒，说是下午还有重要的会。卫子扬这时候，端起酒杯，说，“张总，我们也是几年相交的朋友。我如今不在省部，到了石羊县去，难道你都不肯给这个面子？” 第405章 能等多久？ 见卫子扬说得认真，把水立方吓一跳，担心他年轻丢不下面子，还会说其他的话，刺激到张庆良。 忙说，“卫县长，张总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年关了，像张总这样的大企业老总，也不知有多忙。我们理解，理解。” 张庆良站起来，看着卫子扬说，“卫县长，不论你是在省部，还是去了地方。之前我们有交情，以后一样有交情，只可能交情越来越好。” 张庆良也端起杯子，对着卫子扬，说，“来，我敬卫县长一杯酒吧。至于能不能到石羊县去投建项目，还得等年后再去考察。卫县长既然说石羊县有优势，我相信你的眼光，那必定是有优势的。 不过，目前我公司的规划是拓展海外大市场，能够抽出多少资金，真不好说。对于这个决策，我要不是看卫县长面子，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存在。” “那我谢谢张总啦，不管你有什么规划，我到了石羊县，总要给石羊县带去改变。”卫子扬说。 喝了酒，张庆良不再说话，吃两口菜，就告辞离开。 水立方和卫子扬将张总送到外面，返回桌边，水立方有些担心，说，“卫县长，这样逼着张总，会不会起反作用？” “水县长，不逼着他怎么办？张庆良这个人心不小，真的是计划谋求海外市场。这一番运作，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半年一年。他无所谓，可石羊县能够等三五年吗？ 至于说资源问题，张庆良这样的人要资源，大可到社会上，到他朋友圈中去筹划，不是我们所能够理解的。 再说，目前，石羊县最好的选择就是张庆良，其他人来做水资源开发。有他这样的渠道吗，有他这样的胸襟吗，有他这样的格局吗？ 水县，石羊县目前也只能孤注一掷，抓住张庆良不放手，然后全力以赴做好这次项目引进，不然，久等等另一次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可能等到？” 对卫子扬所说，水立方是深有感触的。招商引资是一个各地都面对的工作，但成果呢，十家没有一家真正走出来。 石羊县的资源集中在水，那引进张庆良这个的老板来开发，做出项目，才是最佳选择。如此想，水立方对这个来至省部的年轻人，当真有中另眼相看的喜悦。 说不定，真的在卫子扬手中，将石羊县的经济做出来了，冲出东平市，冲出江上省，走向全国，走向国际。 这样的前景自然是必须抓紧，水立方也理解卫子扬为什么要逼着张庆良，这样的用意，如果他能够做，肯定也会赌一把。 目前看来，张庆良对卫子扬并没有完全得罪，而是留下一条可能的路。该如何去走？ “卫县长，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县长，我觉得说服张庆良到石羊县去做项目，是迟早能够成功的。但我们县里要做哪些准备？ 如果说，张庆良的人到县里一看，万事都在等待，他们的考察结论会是什么，就不难推想的。”卫子扬也是有用意，想县里的工作提前一些铺开。 “可如果县里先做了不少事，万一……”水立方也明白，这样的决策一旦失误，县里损失肯定不小，而对这个决策者也会有较大的影响。 “县长，如果万事都有绝对把握，会有这样的好事情吗？”卫子扬装着苦笑，“县长，你看这样成不成？就由我来提这个项目，交给县里讨论，我去说服大家。” 水立方明知这样做的风险，一方沉到底，一方高飞起。到底选什么，他是没法定的。也明白，卫子扬说的确实有道理，万事都要赌一把，但他见到张庆良的态度，觉得赌不起啊。 一时间，也没法去定论。水立方主动回避这一话题，而是谈省城这边的事情。水立方想能不能再接触一个老板，却被卫子扬否定了，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找最好的，行业里最顶尖的，才可能带动石羊县飞起。 卫子扬对水立方表示，接下来张庆良这边的工作他来做，张庆良不给他面子，他找省部的领导来牵线，张庆良总不会不给面子。 提到省部，水立方记得来省城的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请省部的领导吃饭。 “卫县长，晚上请省部领导吃饭，要做哪些准备？”水立方试探地说，也不知省城这边的风气与常规做法。 “就是吃吃饭，最多饭后安排一下活动。喝杯茶，泡一泡脚。更多的安排，我也不是很懂。”卫子扬说。 “这时候将到春节了，想来领导也很忙，我们是不是该有所感谢？有所准备？”水立方只好说明白一些。 “对对对。”卫子扬说。但没有细说，在这种事情上，谁能够说白？主要是看自己领悟到。 水立方对这些还是有经验，也不追问。随后到街上，找一大超市，到里面采购了一些东西。东西不需要多，关键是份量要够，有真正的诚意才行。 卫子扬没去看水立方做什么，具体买了哪些东西。这个事情他不会插手，水立方既是代表石羊县来省城招商引资，也是他要见省部领导。自然有他的打算与安排。 买好东西，外面用纸包住，不让看到具体是什么。先放在车后备箱里，准备着。 卫子扬约请的是省部人事处副处长，就是当初送他到任的那位。两人有这层关系，春节前请吃饭，那就是人情了. 副处长问清楚地点，也得知石羊县县长水立方一起的，也不在意。见卫子扬和水立方不过是吃饭而已，既是他们会有所表示，那又如何？ 约定的地点并不热闹，这也是副处长先交待的。水立方和卫子扬先到了，等副处长开车过来。见了面，卫子扬一连声的感谢言语，让副处长比较满意。 最初送卫子扬到任，那是工作也带一点点人情。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卫子扬当真感激，以后卫家那边也会对他有所关照。 车停到车位时，水立方便将后备箱的东西，转到副处长车后备箱。名曰：暂放。 第406章 迈出第一步 暂放的整个过程非常平淡，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各人心里也明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 卫子扬见水立方如此，也明白这些老角色不简单。副处长自然在装傻，将车钥匙给了卫子扬，然后卫子扬转交给水立方。水立方将副处长的后备箱打开，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 整个“暂放”就是如此，副处长很大方地借地方放东西了。 三个人进包厢，水立方在关了门，卫子扬拿起菜单的时候，将包中的烟拿出来，递给副处长，说，“处长好，抽根烟。基层的人，也就这个档次，请别嫌弃才好。” “水县长客气。”副处长利索地将烟拿了，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表示这烟是等会一起抽的。“水县长，我对石羊县印象非常深啊。” “处长到过石羊县？”水立方说。 “到过到过，不过是几年前了。上次送子扬去上任，到东平就打转了。明年，肯定要到石羊县去看看。毕竟，子扬在县里的工作情况，我们还是关注的。” “那太好了，处长这样关心我们石羊县，我们县的发展肯定会提速起来。”水立方说，对于副处长所说，还是有些相信的。 因为省部对卫子扬到石羊县，会不会追踪考察，谁也不知。但万一有这样的程序呢？或者，卫子扬是省部下派锻炼的年轻干部，要培养起来，自然会追踪到地方，看工作表现和业绩。 这也是来，以后同副处长打交道的机会还多。水立方多少有些犹豫，之前暂放的东西，是不是少了些，显得小气了？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中途又改，反而不对。不过，第一次见面，也不能太那个，否则，以后又如何表现自己的心意？ “谢谢处长对我的关心，您之前一直关照我、指导我，我是受益非常大的。以后在县里工作，还请处长继续指导，促使我进步才好。”卫子扬笑眯眯地说。 “子扬很谦虚啊，这是一个好的品质。在具体工作上，发挥能力、做出决策，就要当断则断，不能摇摆不定。”副处长说一句，“不过，子扬的魄力在省部是很有名声的。” 在水立方面前，自然会多表扬卫子扬，这样也是表扬省部。水立方这样的地方的人，自然更好的态度。 上菜、吃饭、喝酒，水立方一直都是态度端正，副处长虽说没给水立方任何承诺，可态度显然地有些改变，让水立方明白这一次的约请，是非常有利的。 自己今后的去向，省部是有较多发言权的，特别是省部的干部处。对下面干部的考评，也是这个部门在下评语，多写一个字和少写一个字，在领导的感觉上绝对是不同的。 虽说中午喝过，但这时候，水立方酒没少喝，而且，每一次喝酒都显得很爽朗。不过，三个人一起吃饭，氛围上还是不够热闹，最终酒喝得并不很多。 饭后，水立方思维还是非常清晰的，想请副处长去休息休息，喝杯茶，再聊聊。 但副处长表示自己还有要务，喝茶可在下次。另外，以后到石羊县去，肯定会找水立方安排。 如此，水立方和卫子扬将副处长送到外面，因为喝了酒，只能请代驾驶。期间，卫子扬谈到他的评优问题，也谈到了在石羊县看好的项目等等。 代驾驶的人到来，上车，副处长就走了。没提到之前水立方“暂放”的物品，水立方和卫子扬肯定不会提，这个事情就算是完满了。 等副处长走后，卫子扬说，“水县，今天不走吧。” “我看看能不能赶回县里。”省城这边的事情处理虽不尽人意，对水立方而言，却又达成目标。既是回县里，也可向书记金科玉汇报。 “晚上赶路不安全，还是明早回县里吧。”卫子扬说，“水县，我家在省城，今晚回家一趟，说说自己工作的情形，也让家里放心。” “那你安心回去看一看，我这边暂时不定，如果司机休息的好，回到石羊县不过临晨两点。”水立方还是有心要回县里，争取一个上午，总要好在省城睡觉。“你明天回县里吗？” “水县，明天再看吧。我想，既然我们已经找了张庆良，总要将这个事情再烧一把火，时间拖久了，说不好就冷下去。” “好吧。这样安排很好。”水立方见卫子扬还要做张庆良的工作，也表示满意。 一个做事情不服输的人，才有可能将这个项目拿下来，这让水立方多少有些期待。“我相信卫县长必有所成，加油。” 等水立方先离开，看着车消失在街道远处。卫子扬才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随即，张庆良从另一个包厢出来，带着两个美女。 “卫少，没吃好吧。我再重新安排。”张庆良这时候自然是一脸的献媚，在卫子扬面前，真正的他就如此态度。 张庆良如今所掌控的苏小小弱碱水，控股权在卫家，实际上最大的股份就是卫子扬的。不过，他平时对这个没去管，如今，要将这个产品进行扩张，走市场的路，石羊县那边却是是一个好机会。 股权、公司等这些深层的东西，都掩盖在背后，自然不会让外面得知。 “没什么意思，帮我送回家吧。”卫子扬说。 “好好好，你们俩送卫少回家。”张庆良并不上车，而是让两美女到车里去，一个开车，另一个则在后排陪着卫子扬。 等车离开张庆良才折回去，那边还有人在吃饭，应酬。 车开了，街头灯火虽亮，却不会照进车内。卫子扬在这样的小空间，自然是转换了身份，回到之前那种跋扈张狂的性子。 车开得非常慢，坐在后排的女子，知道该做什么。衣和裙，一下子就不见了。 卫子扬斜靠在座位上，酒虽不多喝，可此时酒对他的作用大。 对这一的生活，卫子扬之前也有厌倦过，但到石羊县几天，有种远离后的亲切感觉，这一次，似乎格外让他激动。 去石羊县的第一步，已经迈出了。 第407章 盘算收获 后面的几天给人感觉特别快，杨再新也知道，他对在省党校的学习是眷恋的。 而这次到省党校学习，收获之多，大大超出自己的预计。原以为到省党校学习，只是提升自己的理论水平，认识几个学员。 谁知道阴差阳错，积累了不少对自己有利的事。仔细盘算一下： 学习之后，自己理论水平提高，在内刊发表了论文。使得自己对之前所提出的产业环链运作，有更全面的认知和理解； 认识了班长刘泽海，刘敬敏、赵荇东、齐云、姜鹏、魏强等几十个人，这些人对自己在未来的工作上，是有着强劲的助力； 促成长善完全中学的组建、启动和建设，成为长坪县、省城之间的传递沟通扭结。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第一任校长和终身名誉校长，这个项目的推进，使得自己在长坪县的名声大好，威望高涨； 与李善淮、王平江等市里领导的关系密切起来，如此，在长坪县推进产业环链的工作，就有更强力的支持，使得县里几乎就没有反对的声音； 省十佳青年称号和名誉，省级优秀、个人一等功的批复，使得自己履历上有最为耀眼的一笔。这些荣誉与省党校学习并非直接的关联，又有很大的关系。 市组织部的金科长到省城来，开着车，来接柳河市的三位学员返回。 得知三个学员中，有两人获评优秀学员，金科长非常高兴，对柳河市组织部而言，也是一个成绩与名誉。 郑淑芬是班干部，只要在学习期间表现正常，拿下优秀学员是肯定的。 杨再新虽说平时表现低调，但有班长刘泽海保举推荐、郑淑芬也投一票，关键是论文刊发在内刊上，这是省党校的荣誉。 刊发的那篇论文，作者名有两人，杨再新名字还落在魏教授之后，但内行的人都明白，这原稿是杨再新撰写的。但如果没有魏教授名字，那是不可能在内刊刊发。 金科长见到三个人，面上的笑容非常灿烂，这一期的学员，给柳河市组织部争面子，也是他本人这一年的工作成绩。 “杨镇长，结业了，有何感想？”金科长笑呵呵地说。 “金科，会不会回市里还要交作业？”杨再新笑着说，也不知组织部那边的规则，便问一声。 “你还担心什么啊，将内参上的论文提交到市里。书记都会慎重以待。”金科长笑着说。 “师弟，原早知如此，就该在你后面写个名字的，后悔死了。”郑淑芬笑着说，在金科长面前，自然也要表现出自己的活跃，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省党校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金科长来接应他们，杨再新却有些私活。省城这边新畦食品给他一台车，车上装有不少东西，都是赵荇东等人送的。 另外，还有一些东西已经物流先走长坪县了，等自己回县里到物流公司去取货。齐云老总、姜鹏等人拿到自己让魏强转手的烟，很用心地给他准备了一些东西，托运去长坪县。 给金科长说了有一台车要开回去，金科长便表示他坐杨再新的车走，王仁怀和郑淑芬坐他带来的车回去。 对金科长这样安排，郑淑芬是有意见的，但又不敢说，只好同王仁怀上另一台车走。 一路上，金科长与杨再新说起在省党校的学习情况，杨再新倒是将自己的一些感受说出来，一路讨论，也是将这些理论的东西深化一下。 柳河市市组织部这边有安排，下午一起晚餐。之后，三个人才各自返回自己单位。 到了柳河市，时间还早，金科长安排三个人到酒店休息。这里的酒店，自然不能同省城比较，安排三个人入住档次并不高。 体系内的做法，安排酒店是有规格规定的，不能逾越。三个人肯定不会挑刺，杨再新不急着回长坪县去。到了市里，干脆将自己准备东西，送到相应人手里才行。 安排好房间，金科长先看了王仁怀和郑淑芬，然后才到杨再新房间来。两人一路讨论返回柳河市，这时候，再坐下聊天，感觉就不一样了。 杨再新不等金科长说话，便站起来，让金科长陪他到停车处。打开车门，拿出准备好的一件酒，说，“金科，把你的车开了。” “杨镇长，你这是做什么啊。”金科长没想到杨再新会给他东西。 “金科，这些东西是朋友送我的，没花一分钱。不过是一个心意，金科肯不肯接受？”杨再新笑了笑。 “杨镇长，座位朋友赠送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这酒价位可不低。”金科长有些犹豫，明知杨再新用不着拉拢自己，心里却有警觉。 “在我看来，这样的酒真的没有我们镇村里的米酒好。”杨再新笑着说，“我一分钱没花，下次到金科长家吃饭，就不带伴手礼，免得金科长难做人。” 听杨再新这样说，金正冼就打开了车后备箱，让杨再新将一件酒放进去。这种高档酒，真要花自己工资去买，难度可不小。 然而，有朋友到家里吃饭，拿出这样一瓶酒来上桌，那就是脸面。金正冼作为圈子里的人，平素不伸手已经很不错，而杨再新这些酒的来源也是明晰的，倒不担心什么。 只是，欠下的人情，该如何补给？ “金科，上次辛苦你送我们到省城，今天，又辛苦你到省城接我们。我们三个想约金科哪时候一起吃个饭。你看怎么安排才好？” “杨镇长，送你们去省党校那是我的工作，接你们回来也是我的职责，叫有始有终嘛。 再说，你们三位在省党校为柳河这边争得荣誉，我们部里以后到省里开会，说起来也有面子。我得感谢你们才对。 至于吃饭什么的，以后有机会，我来安排。” “金科这样客气，我们情何以堪？”杨再新笑着说，虽然三个提过这个事情，但三人集中也不容易，杨再新这样在金正冼面前提了这事，那么，安排不安排，问题就不大了。 三个人对金正冼的相送之情，心里是明白的。而这一点，非常重要，对彼此的关系说来，这比吃饭更重要。 第408章 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回到房间，金科长笑着说，“下午休息，还是有什么安排？” “金科，我年轻，没有午休的习惯。”杨再新笑着说，知道金正冼这种四十来岁的人，已经在单位养成了生物钟，除非有紧要工作，一般都要睡一觉，下午做事才精力足够。 “年轻真好。”金正冼说，这句话，唯有年过四十之后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含义。 人过中年，很多事情经历过，才知道当初的选择、任性给自己带来的遗憾，或错误，但因为时光不再，已经不容许自己另有选择。 这种醒悟只能传给年轻人，想劝说他们，可他们又如何肯信你，然后按照你说的去做？ 最后是，前人错了的后来的人还会继续错，只有认识到错之后，才体会到错。可惜，时间不能倒退，人生也不能重来。 其实，四五十岁之后面对的选择，所选就一定会选对的吗？ 离晚餐还有两三个小时，金正冼便去休息。杨再新不想耽搁时间，跟谭秘书打电话，得知王平江常委在市里，便开车过去汇合。 到王平江办公室，等谭秘书泡好茶离开办公室，杨再新才将之前放在包里的那种特别的烟，拿一包出来，放到王平江面前。说，“王常委，这里有一包烟，是朋友送的，我平时不抽烟。你拿去抽吧。” 王平江原本不在意，到如今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一包烟已经不算个事。可拿到那烟之后，突然觉得手一沉。凝目看着手里的烟，认定是以前偶尔才抽到一支的那种，便看了看杨再新。 杨再新知道这样的烟，在王平江心里是有份量的，笑着说，“是齐总给的，我也不知。” 将事情推干净，王平江也不可能为这包烟找齐云对质。 “那就感谢啦。”王平江拿到这么一包，那是极难得的东西，自然要藏起来。“回来了，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离开三个月，事情都像乱麻一团，还得好好梳理。”杨再新也是苦恼，目前要做的事确实很多。 不仅是怀仁镇那边有一摊子，刺梨种植、养殖产业的全县督查工作，也是一摊子事，另外，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情况，自己也得去看一看。 这些事情，谁先谁后，当真不好处理。不过，今天留在市里不走，也是必须的。 “王常委，俗话说，烟酒不分家。烟你要了，这里还有两瓶酒，你也自己带回去得了。”杨再新笑着，将两瓶酒放在桌上，就像玩魔术一样。 “怎么还有酒？”王平江也不觉得杨再新要走他什么路子，虽说他只是怀仁镇的镇长，但王平江真的没将他看成一个小镇长。 因为这样的心态，杨再新带来的东西便是朋友之间的关系。烟是绝品，酒也难得，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王平江笑呵呵地收下，放进办公桌的抽屉。 “王常委，春节前后，估计会很忙，我就提前祝你节日快乐，阖家幸福。” “谢谢你的祝福。再新镇长，什么时候回家去看看？到省城学习后，一直都没到家里，该去家里看看双亲。”王平江说。 “谢谢王常委，我只能说尽可能安排时间。”杨再新苦笑，回来后，时间真的不由他安排的。 “今晚不走吧，一起吃饭。” “市组织部那边有安排，我们三个学习回来了，要安排一次吃饭，然后各自回单位。” 王平江听他这样说，便不说这个话题。杨再新也不在他办公室多留，完成自己的事情就成了。告辞，到外面，想想这时候去见李善淮并不适合，索性返回酒店。 郑淑芬、王仁怀两人也不休息，聚在王仁怀的房间。见杨再新进门，郑淑芬说，“杨再新，一回来又跑哪里了，总神神秘秘的。” “回市里还能跑哪里？自然是到街上走走，体会一下那种久违的亲切感。”杨再新笑着说，“师姐，吃过饭，不走吧？” “我走不走都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郑淑芬嬉笑着说。 她是负责县里文教卫的工作，到年边，教育系统已经放寒假，县里文化活动的方案早已经安排好，医卫系统里，主要是节日防病、安全和预警等方面的工作。 杨再新说，“我看能不能赶回去，一摊子的事情，忙啊。” “知道你忙，再忙也不在于今晚吧。”郑淑芬说，“师姐很想和你好好谈谈，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 “行啊，不过，时间得另约。”杨再新知道郑淑芬说话的习惯，真的有些受不了。 “哪用另约？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反正你女朋友在省城，不会市里也有女朋友吧？”郑淑芬揪住他不肯放。“对了，我妹妹也在市里，她比我年轻还要漂亮哦。” 听她那语气，会让人误会是姐妹一同办事了。王仁怀也在，眼睛都一亮，不过，也熟知郑淑芬说话的习惯，不由地看了杨再新一眼。 杨再新真有些受不了这个师姐，要是自己有那份心思，她估计都不会有丝毫拒绝。当初在茶室，就曾表达过心思，也有所行动的。 这一次，她是要说明姐妹一同吗？这种事情当真是，都不知她在想什么了。 赵荇东答应了郑淑芬，让她妹妹在柳河市这边做墙布的地区代理商，这个事情的进展，杨再新并不过问。或许，郑淑芬妹妹已经同赵荇东公司谈好了。 金科长到来，笑呵呵地问三个人休息得如何。然后，带他们去吃饭。原以为组织部的领导会到来，或许是领导当真忙，无法抽身前来。 金科长也不解释，除了他本人之外，市组织部里还有两位女干部，倒是形成三男三女的格局。 领导没出现，让郑淑芬和王仁怀多少有点失望。不像三个月前，有实力主要领导出面来送行，那种感觉真真实不一样。今晚，领导没有来，是不是表示他们学习回来，市里并不打算重用？ 那是不是表示他们暂时不可能升迁？ 杨再新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感觉，知道自己在领导心目中是怎么样的，也明白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第409章 李善淮的用意 吃饭比较热闹，金正冼带来的两人，是市组织部办公室的干部，对杨再新的事迹是熟知的。 见到杨再新本尊，年轻又帅气，而且阳光，给人的感觉自然非常好。有金正冼等人在场，郑淑芬也不会同杨再新瞎说那些话。 三女在吃饭过程中，都喜欢多与杨再新说，问杨再新一些工作的事情。整个吃饭过程显得氛围好，热烈。 酒不多喝，金科长也表示，进行就好，不赞成谁喝醉了。他是中国态度，王仁怀和郑淑芬自然心里有数，不会做劝酒之举。 倒是大家都给金科长敬酒，着说必须的。他是市里的领导，以后在工作上、在前途上，都需要金科长帮衬，自然要多表示自己的心意。 吃了饭，金科长也是微醺状态，对三个人说，“今晚就别走了，休息好，明天上午走。我就不过来给你们送行，平平安安回家。” “谢谢金科长，今天已经非常辛苦您啦，多谢这么关心我们。”三个人自然要表示一下。 散了后，杨再新看看时间，还不到夜里十点。赶回长坪县时间上完全来得及，只是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夜里找人代驾，柳河市这边可没有真正专业的服务。 请朋友帮忙送一送，是可以找到人的。新畦食品同经开区的合作已经在推进，最便利的就是找新畦食品那边的人来帮开车。 想一想，今晚最好的情况是，见到李善淮书记，将自己要送走的东西都送脱，之后没必要专程为这个事情又跑市里一趟。 直接联系李善淮书记，还是比较失礼的，今晚如果找不到，那明天一早去他家外堵着，也可解决问题。 给李善淮书记的秘书刘亮博发一个短信，问问书记有没有时间，就见一面，五分钟。 信息发出去，但却没得到刘亮博的回应。很可能是他们忙，也可能是刘亮博不肯透露书记的行踪。 白天听王平江说书记是在市里，但具体的工作和行程，自然不是外人能够得知的。不管如何，也只能等。 再过一个小时，就不适合再去见领导了。领导也要休息，太晚了就为两包烟，也会让杨再新觉得难为情。 东西放在自己包中，手机拿着，好第一时间接到信息。就如此，在柳河市的街头漫无目标地闲逛。 这种放松自己的做法，杨再新以前也是有过这样的感受，觉得非常好。特别是紧张的工作即将开始，这样放松一次，就像给自己的身心冲一次电，会有极强的动力。 快到夜里十一点，杨再新才接到刘亮博打过来的电话。问杨再新是不是已经休息，杨再新说自己还没有，但夜已经深了，就不求见领导。书记也得休息好，第二天才会有更好的精神做工作。 随后，李善淮拿走手机，说，“再新，你还没睡就过来坐坐。我让刘秘书来接你吧。” “书记，太晚了。会影响您休息的。” “事情没做完，哪能静心休息？反而会更加睡不着。在哪个位置，好来接你。” “书记，那我打车过来，更节省时间。”杨再新也有些情绪了，当即也不多说，拦住出租车赶过去。 秘书在外面等，见杨再新下车后便迎上前。杨再新见刘亮博过来，忙说，“刘秘，感谢感谢，太辛苦了。” “杨镇长客气。”刘亮博说，“书记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一直都在念这个事情，只是抽不出时间。” “谢谢书记关心，也谢谢刘秘。”杨再新说，“原准备今晚就回县里的，那边也一摊子事情。不过，到市里没听到书记工作指示，心里也不踏实。” 刘亮博听到杨再新这句话，不由地看看他，虽然光线不好，其实没看到杨再新表情的，但觉得杨再新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显然跟三个月前变化真不小了。 难怪自家老板得知这个人要见面，还是给出时间见一见，这人虽说是镇长，面子比县委书记都大。 也是因为这样的感觉，才让刘亮博出来接杨再新，心里都没什么抱怨。书记如此给面子的人，以后会有多大前景？如今，提前打好关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进去，到房间，见李善淮已经洗浴过了，显然是要睡觉休息的。作为李善淮这样的领导，夜里因为工作的原因，偶尔在酒店里休息也是常见的事情。 “书记，这么晚还打搅您休息，很对不起了。”杨再新说。 “不说这些。我也知道你那边事情不少，想明早早走，是吧。”李善淮微笑着说，是为杨再新而想过了。 “书记，是如此。”杨再新说，“从省城回来，总得汇报一下学习所得，心里才安稳。” “你在上大学的情况，不是早就有成果了吗。其他的都不重要，内刊发论文，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我要恭喜你啊。”李善淮说，“知道吧，很多地区主要领导，一生都想在内刊发一篇文而不得。” “书记，我也完全是侥幸。” “你可这样说，但不能这样想。既然发了论文，就必须在实践上去做，完成这个论题，证实这一点做法是可行且有大成效。”李善淮说得严肃些， “做好事两三年完成这一点实践，到时候，再写一篇论文。列出实践中的数据来佐证，才是给国家提供更有力的决策参考，这样的价值才是实实在在的。 你记住，在长坪县或跨县做这个产业环链，有任何可能，都可直接找市里解决、助力。” 听李善淮这样说，杨再新也是一震，之前，自己对中国事情理解还是不透彻。 魏教授也没提到这个事情，这时候，听李善淮说了，才觉得产业环链的做法，可能不仅在长坪县或柳河市有作用，实践之后，到另一个地区，也极具参考价值。 “我明白了，书记。”杨再新才意识到李善淮今晚见自己，主题就在于此。看来，在书记这样的位子上，对事情的敏感度要好得多。 听杨再新这样说，李善淮对他点点头。 第410章 产业环链更深意义 什么事当前的关键事务，什么事近期最紧要的核心工作，什么事上面关注且要达成效果的任务等等，都必须要有敏锐的判断和感知。 见杨再新一下子就领悟过来，李善淮自然是满意的。见杨再新也就为这个事情，选择在这个时候见他，也表达了这件事情的重要。 “说说接下来的工作吧。”李善淮笑着说。 “书记，我现在也是一头浆糊，等回去见子打子吧。”杨再新不敢多说，在李善淮这样的大领导面前，少说才是最好的藏拙。 “离开三个月，遥控管理大方向不会错，具体的事情，还是要到地头了，才会看到。” “书记，明天早早回县里，春节前可能就不来市里了。提前给你祝福啦，还有就是要多休息，保重身体才是长久之计。” “谢谢了，平时也都是十二点之前睡，习惯了。今天也算按时休息，见到你，心里更安心。绝对会休息更好。” 杨再新听李善淮这样说，笑起来，“书记，那我就不多打搅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包烟，直接递给李善淮，“省城那边朋友弄到的，我也不抽烟。” 李善淮见到那烟，说，“这可是很少见的东西，我就不客气了。”见李善淮很自若地拿了烟，杨再新将藏着的两瓶酒也掏出来，“书记，烟和酒是一连的，只有这点，你可别嫌弃。” 两包烟不好估价，两瓶酒价格可不低。杨再新说是朋友送的，李善淮也相信的。因为杨再新在省城认识的那些人都是大老板，这点东西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好啦，过年桌上有酒了。”李善淮笑着说，“再新，这样的烟和酒，我只有在家里消灭。拿出去可不敢，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了。” “书记，我要是真想怎么着，那就送到你家去的。省城那边朋友送一些，虽不多，大家匀着尝尝，要是好喝，明年找他们要。” “也就是你敢开口，谁还有这样的面子？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睡觉了。”李善淮也不准备送客，杨再新告辞出门。 刘秘书在旁边的房间，门没关。听到动静，出来，准备送杨再新离开。又问杨再新，是不是住这边酒店。杨再新自然不肯，说那边的房间已经订下，不浪费了。 回到住处，杨再新回想见李善淮的过程，再次理解产业环链的事情。这篇论文的刊发，看来代表的意义还真是不同的。至少一点，自己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个事情的对错。 那今后在县里，要做到工作就有一个主要方向，李善淮在这个工作上，会进行关注和支持。 说不定在春节之后，李善淮会再次到长坪县去调研，然后推广这个思路，将柳河市的产业做起来。 怀仁镇等附近几个乡镇，在养殖产业上的推进，目前已经开始走上正轨。鸡苗、鸭苗等喂养已经有一个多月，最早的一家有两三个月不等。距离出栏、产蛋等，估计还要几个月，正好遇上春季产蛋高峰期。 随着这些养殖推进，建议加肥料加工厂也势所必须，这家厂，该建在哪里？长坪县那边肯定也可以，但杨再新觉得将厂子建在长坪县，还是眼光太短，格局不够大。 在经开区那边做这个项目，才是最适合的。 不过，这个项目谁来做？如果县里或市里不立项，那就得新畦食品来做这件事。反正，做产业环链的推动，确实需要绿色有机肥料。 养殖产生的有机肥如果不处理好，反而会污染环境，对人所居处有较大影响。到哪里都臭哄哄的，可不是好事情。 如何运作，加工厂这边的规模该有多大，很可能都要做一个科学的推演。这些事情，有专业的人去做，倒不用杨再新来烦心。 新畦食品的孟珍在市里这边，目前正在经开区负责建加工厂，让她再组建一家有机肥料厂，反正都在经开区。杨再新这样想，就很不负责地觉得解决了。困难大，任务重，但相信孟珍能够做好。 对这样只要自己提出要求，有人将计划细化，形成可实施的方案，还是非常惬意的。这一切，自然要归结于琪琪。 睡醒来之后，见琪琪发来视频邀请，忙点击连接。对着手机说，“琪琪，这么早？昨晚在柳河市吃饭，之后见了李善淮书记已经半夜，现在还在睡。” 说着，将手机对着房间绕一轮，让唐慧琪看看自己的环境。琪琪从没追问他在哪里、做什么，但杨再新却自觉。每次两人视频，都会将自己所在环境让她看一看。 “再新，我是想跟你说，准备哪天回家看一看？总不会年三十才走吧。” “昨天我见到王平江常务副，他也提到这个事情，说我离家三个月，都不回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可给我批假。我还是回到县里后再决定吧。” “那好，决定之后跟我说，我陪你一起去。”之前两人说过要见家长，但没有说准。唐慧琪这是铁心要去见家长了，这样也好，免得家里还不知情。 与之前的婚姻断裂，上次杨再新在电话里已经跟家里说过，父母在电话另一端没说什么，估计是很失落的。 这个事情如果在村里传开，人们会这么说，他们自己在意。还有最为关键的是，原本方面就在等着看孙子的，如今离婚，这个愿望自然没法实现。要重新谈朋友、重新结婚，又要多久？ 如果让父母见到琪琪，他们肯定会很高兴。估计村里的人，都会以为是自己提出离婚的。 琪琪这样出色，到村里给那些人见到，绝对会大加赞扬。 “琪琪，来回跑也很辛苦，你那边忙得过来吗？” “不管这么说，年前还是回去一趟好。我想，等春天的时候，请老人家到我们家走一趟。你看怎么样？”唐慧琪的意思是要男方先提出婚事。 “那当然好啊，这是必须的。”杨再新笑嘻嘻地说，对着手机里的美人，狠狠地表示亲一个。 第411章 送烟酒 本想同郑淑芬和王仁怀道别，但想想还是在微信里留言就算了。 开车走，等街道郑淑芬打来的电话，杨再新已经离县城很近了，十几分钟，就可到了。 郑淑芬说，“早早就跑了，也只有你这个不懂风情的家伙。不知道，早上醒来躺一躺，味道更足吗。” “师姐，我现在恨不得分身成几个人来用，忙啊，还想睡懒觉，想得太美了。你多睡睡吧。” “也行，我帮你睡得了。”郑淑芬嘻嘻地笑，不过是想留下一些更深的印象。免得各在一县，彼此间就忘记对方。 到县城天色还没完全亮开，冬季的天色就是如此，难得遇上很清明爽利的日子。云有些厚，但不像下雨的样子。 估计章童俊书记还没出门，杨再新将车开到章童俊住处外，见秘书田小伟正走过来等领导。 杨再新停了车，说，“田秘书早。” “啊，师兄你回来了？今早赶回来的？”田小伟见杨再新出现，多少有些激动。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两三岁的镇长，可是自己的师兄。 “老板呢。”杨再新说，见田小伟表示了下，便明白章童俊还在房间没出来。 停好车，杨再新利索地将后备箱里的烟和酒，弄出来，要田小伟帮忙搬一箱，自己也搬一箱。两条烟就用手夹着，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敲门，章童俊见杨再新出现，也不意外。只是，见他和田小伟搬东西，说，“怎么回事，一大早搬东西进来做什么。” “老板，省城的一些朋友在我回来时，塞在车里的年货。我给您搞点来尝尝，对酒我是不懂的。”杨再新笑着说，这两箱酒，少说是几万才能拿到。 但作为朋友之间的馈赠，又不算什么的。章童俊在这样的位子上，到市里去看望领导，带两瓶酒还是很有面子的。再一个，在县里请人吃饭，上这样一瓶酒，也是面子。 杨再新明白这些，早早直接送到章童俊住房来，甚至都不避开田小伟，自然是堂堂正正地送东西。 “你自己呢，留有吧。”章童俊笑眯眯地看着杨再新。 “留有留有，”杨再新说，“书记，说实在话，这种酒也就是商家是炒作。当真好喝的酒还不如村里自酿的唇粮食酒。等两天我去灌两壶来。” “得了得了，你那点工资生活开销都勉强。”章童俊笑骂说，估计也就杨再新敢这样说这种酒。 田小伟笑呵呵地说，“杨镇长乡脚宽，朋友多，才这样有烟抽、有酒喝。” “田秘书，等下子到车上，我给你搞两瓶。”杨再新也不避讳章童俊，送酒的事情，田小伟看到了，送他两瓶也无所谓。 这种酒不是陈家那种，赵荇东和刘敬敏等人送得不少，还有齐云老总和姜鹏等人的托运物品，估计也是烟酒这类东西，还存在物流那边。 今年东西自己真不缺，但也不会过多松手开撒。今年如此，那明年怎么办？真的可以，自己家里也得存一些放着，关键时候拿得出来才行。 “师兄，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要。”田小伟忙说，在老板面前，他是有担心的。 杨再新也不多说，这个人情是必须送的，要不然，田小伟心里不舒服。即使田小伟不敢在背后对自己怎么样，但何必为这点东西做出这样的事？ 章童俊很快洗漱结束，三个人一起走，上了杨再新的车，往县委那边去，送章童俊和田小伟上班。 “老板，这几天，我可能要请两天假，回家看一看，三个月没到家里了。”杨再新边开车，边说。 “好，也应该回去看一看。年边了，也带点东西回家吧。还有钱吗？”章童俊说，他也知道杨再新开销不小，来源却就那工资。 “书记，我自己有安排呢。”杨再新笑着说。 车进县委，杨再新也不急着将两瓶酒送给田小伟，在章童俊面前，两人这样送东西，还是有顾虑的。等田小伟陪着老板上楼，杨再新便给田小伟发一个短信，要他自己到传达室去取，自己会将东西包好。 去自己县委这边的办公室，见侯丽萍已经在了，说，“侯科早啊。” “主任？你回来了啊。还以为还有两三天才回来。早餐了没有？要不中午我们给你接风？”侯丽萍情真意切的样子，杨再新也知道，侯丽萍上一个月的副科级报上去，已经批了。 除了侯丽萍，还有刘悌的副科级也拿到手。这些人之所以如此，也是将手里的工作做好了，而他们所做的工作又是县里重视的工作，成绩自然显眼。 正式文件还没出来，但消息早就先传出来的。侯丽萍明白自家的副科级与面前这位有着最直接的关系，要不是他促进了刺梨种植项目，又如何让她有施展能力的平台？ 对于杨再新的出现，侯丽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中午就算了，我等会可能要回怀仁镇去。吃饭的事，等有时间再搞。” “主任，一见面就说分生的话，让我们这些在下面的人，心里如何想啊。”侯丽萍笑着说。“我们也是你的兵哦，你可别忘记了。” “先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吧，今天午餐会在怀仁镇去吃。就不用安排了。”杨再新这样说，侯丽萍也就不在多说，先给杨再新一杯茶，坐下来，谈这段时间来办公室的工作情况。 正说着，刘悌等人也过来了，先一阵抱怨，然后谈他们督查全县刺梨种植工作的推进情况。 这些工作的情况，杨再新早在工作群收到的，面对面听汇报，主要是想听一听工作中还有哪些不足。有哪些乡镇、村组在刺梨种植工作上还有待他和县里主要领导出面去解决的问题。 汇报工作总是先汇报好的一面，特别是有矿五乡镇，挨着横折县或怀仁镇的乡镇，刺梨种植的工作非常主动，如今，刺梨苗木已经完全栽植，相应的保护措施也很到位。刺梨苗木长势非常喜人。 只是，少数乡镇和村组也存在一些问题，要及时去督查。 “哪几个乡镇、哪几个村出问题？”杨再新说。 第412章 真情欢呼 工作上有问题是必然的，只要及时解决，而对方也不抵制，思想上跟得上，自然都是小事，无关大局。 “主任，这几天我们在跑，一些小问题都处理了。就是金望乡的两个村，合起来有十来户，问题出现后还不肯配合。”刘悌说，“明天我再去金望乡，找他们书记。” “好。今天我先回怀仁镇，金望乡那边工作有困难，直接跟我说。”杨再新也明白，刘悌如果不是遇上处理不好的事情，是不会跟他说的。 这说明金望乡那边对刺梨种植的工作存在抵触，主要问题自然是乡镇的主要领导身上。但刘悌说她明天会去处理，总要给去做工作的机会。 杨再新不细问情由，说了这些事后，杨再新便离开县委。 从县城到怀仁镇路不长，但路况真心不太好，车跑不出速度。不过，随着离怀仁镇越来越近，杨再新也感觉到自己情绪里的变化。 当真有种离别的情绪，即将见到亲人的激动。 车进镇上，看到怀仁镇这边比起之前，已经是繁荣不少。不知是因为年边了，还是因为宏远矿业的到来，给怀仁镇带来人口流动和经济的改变。 街两侧的门店、摊位，都有人在经营，并不因为天气变冷而萧条。街上的人，并不知杨再新这时候回来，他的车不是长坪县车牌，也不会引起街上人多关注。 进镇后，放慢了车速，看着熟悉的地方、人们带着满足与平和的神态，给人分外幸福的样子。 路过田大伟兴仁酒店时，见门前放着一块提示牌：住房客满，谢谢！但欢迎用餐。 杨再新心里一笑，田大伟这块提示牌，说明怀仁镇目前流动人口当真不少，才会有住宿客满的情况。 一个地方要繁荣，首先必须有大量的流动人口来支撑，要不然，都是虚假的。流动人口多，说明这地方能够有做短工的机会，更有务工谋生的机会。 目前，怀仁镇的矿资源正在开发，处理这里的矿渣。宏远矿业的人，主要做的还是管理和技术方面，苦力类的劳作，他们不会用自己的员工，而是从当地招收短工来做。 如此，就需要很多的劳力务工，使得怀仁镇本地的劳力不足，外面的劳动力自然而然地加入过来。 另一个是刺梨种植过程和养殖产业上，也需要一定量的短工，这些短工主要是某村或某户要人力突击两天，做完当前的赶季节的活。 这样的劳动力需求量不算大，但总还是有需要的市场，自然就会有流动人力过来做事。 刺梨种植、养殖产业、矿资源开发等一系列的工作推进，附加在这个过程的，自然还要大量的物质流动、生活需要的空缺等，也要人来做这些事。 看到怀仁镇的变化，杨再新感觉确实好。 车进镇正府，一开始还没有谁注意，等杨再新停了车，下车。恰好有一个干部从大门外进来，见了，立即飞跑到杨再新身边，大声地喊，“镇长，你回来啦。” 杨再新笑着说说，“这些天都很忙吧，很辛苦吧。” “镇长，不辛苦。”说着，那人立即往办公楼冲去，一路喊，“镇长回来了、镇长回来了——” 杨再新有些无奈，也有些满足，干部对自己这样的情感，说明目前怀仁镇所做是得到人们认同，得到大家拥戴的。 如此，说明这样做法是正确的。 人们听到喊声，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到办公室外去，随后，见杨再新果然回来了，一起叫喊，“镇长，你回来了。太好了，镇长回来了。” 一时间，办公楼的喊声形成一股力量，让关注杨再新的人们心气提升起来。 一开始听到喊声的人，觉得是有人故意这样闹，不相信。但等喊叫的人多起来，才明白真是镇长回来了，也就站起来走出办公室，激动地出来看回归的领导。 龙利群、龙成海、张继光等人也出来了，见整个楼都哄闹起来，张继光说，“中午加餐，大家都回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好，中午加餐。”人们一声喊，才回自己的办公室，自然会有一阵讨论。激动的情绪被引发之后，总要过一些时间才会平静。 这三个月，杨再新虽说人在省城，但因为有工作群的关系，他和怀仁镇的干部并不疏远。平时每一个人的工作，只要在群里提到，杨再新都会关注，偶尔会对镇上的工作进行指示。 对工作做的好的人，会及时地褒扬，鼓励。遇上困难时，也会安慰和提出解决问题的建议。 但杨再新在省党校和在怀仁镇大家身边的感觉还是有所不同，这时候，得知杨再新回怀仁镇来，自然有较强的情绪波动。 “镇长，我以为你至少要中午过才会赶过来。”龙利群说。如今，龙利群也是正科级别的领导，职位虽说还没变化，级别先提上来了。 这一年，之前报上去的三个副科级、两个正科级的晋升，县组织部那边非常利索地批下来，也专一为这几个人发文，通传全县。 县里如此做，也是对怀仁镇的特事特办，让怀仁镇这边城为全县的标榜，引领全县工作的推动大方向。 龙成海笑得张开嘴巴，暂时还轮不到他说话，眼里的热切如同见到恋爱中的人儿一样。 而田晓明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直到几个人面前才嘎然停下，说，“镇长你回来了。” 杨再新笑着对田晓明等点头，说，“这段时间，大家关注做得非常出色，都辛苦了。” “再新镇长，你回来了，我总算可松一口气啦。”张继光笑着说。 “张书，你这样可不行啊。镇里的工作，还得你先担着。等一些时间，我先忙清楚一下，适应一下。”杨再新笑着说，知道张继光的意思。 之前的三个月，怀仁镇这边为了预防张文辉又乱政，张继光便担负起主导全镇工作的担子，此时，杨再新回来了，他便要交还给杨再新。 第413章 抗压力强 对怀仁镇而言，分工已经很明确，而各个岗位上的干部，都明确自己的职责。工作上又主动、热情，作为管理者其实没什么压力。 但一个镇，总要有人担负起全盘掌控，各部门工作之间的协调，如此，才会让全镇的工作进入一个良好的状态。 再有就是对上面，县里的工作指示、县里部署下来的工作任务，也需要一个人对接、传达、总结、汇报等。 张继光这样说，是表达他要将职权交还给杨再新，杨再新也不在意谁来指挥。有他在怀仁镇，如今谁想将怀仁镇的工作往另一个方向带，那也是带不动的。 干部们听信杨再新，因为他能够激发大家都工作热情，能够给干部带来更多的切身利好。 “张书，杨镇虽然回来，但他也是县委的人啊，那边的工作也不少。另外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也是杨镇要抓的工作吧，他是学校的校长，总不能完全不管学校的事情。”龙利群笑着说。 “算了，先到办公室再说。”张继光说。 几个人便往杨再新的办公室走，虽说杨再新这三个月不在家，但他的办公室，龙成海每一天都会去打扫，抹一遍，不让落有丝毫的灰尘。 这两天，估计杨再新要回来了，更是彻底地清扫一遍。 进办公室，张继光才说，“再新镇长，是不是把省党校的情况，也给我们说一说？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去省党校了，听一听，也满足一下。” 人们的欢呼声，将坐在办公室电脑前玩长沙麻将的张文辉给惊动了，等他仔细听清楚人们喊叫什么，便明白是杨再新这个家伙回怀仁镇了。 心里一阵烦躁，他原本以为杨再新到省党校去，他在怀仁镇会有好一些的境况。可谁知杨再新走后，这里的人对他的防备反而更加重，甚至谁都不肯同他说话，仿佛谁跟他说一句话，就会是叛徒一样。 他找谁说话，谈镇上的事情，你个人必定要去张继光等人面前，将整个说话都重复出来，以示自己的清白的。 这样的情况，让张文辉无比愤怒，却又没有丝毫办法。有一段时间，他索性不来上班，就呆在家里。只是，没多久县里纪委的就找到他，同他谈话，要他安心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 回来后，张文辉便整天在办公室里，不足要做什么事情，不要同谁打交道。 虽说无事做，但清闲毫无压力。对于怀仁镇的干部如何看他，张文辉目前也习惯了，适应这种孤独的处境。 人的自我调节能力是非常强大的，张文辉一开始想将怀仁镇完全掌控在手，因为有石东富县长的支持，这个事情也开始做出样子。然后，等矿业的事情爆发，石东富在县里的态度骤然间转变，他在怀仁镇的地位就完全没落。 张文辉有过仕途起伏，抗压力就更强一些，知道体系里就是如此。让自己迷惑在某种自我设置的情景下，过日子还是不差的。 等杨再新去省党校学习，机会似乎出现在他面前，但是事实又告诉他并非如此，张文辉也能够接受。 只是，今天得知杨再新从省党校返回，听那些人这样夸张而不可思议的狂热，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人到底给了这些人什么？说起来，其实也不给什么，却让他们迷失掉自己。有时候想，杨再新能够做到这一点，难道就因为年轻吗？ 对怀仁镇的工作情况，张文辉觉得他是比较熟悉的。对怀仁镇的干部他也是非常了解的，而杨再新在怀仁镇所作，并么样什么奇异的地方，怎么会让这些人如此？ 如今，已经是信息时代，已经是人们理智的时代，怎么可能还如此狂热？ 不过，即使他回来了又如何？自己在怀仁镇的日子，还是一如从前，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叹一口气，将自己的茶换了，继续自己的事情。 此时的张文辉完全有一种清风拂大岗的淡定，心已经死，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可置之度外。 有人敲门，张文辉恍若未觉，但门却被拧开。有人进来，张文辉停下手中的游戏，抬头见是杨再新进来，便也站起来。 “文辉书记。”杨再新主动招呼，不管张文辉目前在怀仁镇是什么状态，但他的职务还是不变的。 “再新镇长，从省里回来了？”张文辉淡然地说，早知道这个人回来，只是没想到他会到自己这里来招呼。 “昨晚在市里，早上在县里见了老板，然后才赶过来的。”杨再新也没想坐下同张文辉多说，“中午一起吃饭？” “算了，你们吃吧。我还有点事。”张文辉真不想参合那些人，今天中午肯定会聚餐，然后大家都来表达欢迎杨再新回归，这有什么意思？偏偏面前这个人就乐意这样做，显然是修养不足，肤浅所致。 “那……好吧。”杨再新过来招呼一声，也是表达自己的一份尊重，但想来也确实没有什么话好说。 在怀仁镇的工作上，杨再新如今不会同张文辉在敷衍，而是非常明确的态度，必须要做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等发展工作，对于党建那一块，张文辉怎么做，他不会参言。 而党建那一块工作，有张继光这位副书记抓具体的事宜，怀仁镇这方面的工作不会落下。 午餐就在镇食堂，加了菜，干部们得知杨再新回到镇上，哪怕是下村、驻村的干部都想办法赶回来见一见镇长。 人多，热闹，完全像过年一样。镇正府之外的不少人，得知杨再新回怀仁镇了，也赶过来凑热闹。 田大伟直接带两个硬菜来，让大家一起吃饭。然后到杨再新面前招呼一声，问好，也表示一番感谢的意思。 村干、派出所那边等，也过来混饭吃，都是过来招呼一声而已。知道杨再新虽说从省城回来，但也不可能在怀仁镇停留多久。 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怀仁镇这边在奠基那天就有很多人和车到现场去看热闹，也是其捧场，自然知道杨再新是长善完全中学的第一任校长。 县委那边他是办公室主任，又在刺梨种植专项工作小组里担任执行组长，又是一摊子的事情。 第414章 金望乡的段周林 好在吃饭时见过不少人，等车过饭，到自己办公室的人就少许多，要不然，这一下午同人见面都不够时间。 下午，主要同张继光、龙利群、田林俊等主要领导在一起，讨论春节前后的工作安排。 这时候，怀仁镇这里正科级的干部超出了应配备的数量，达到七个之多。分别是张文辉、杨再新、张继光、镇工会主席、镇人大主任、龙利群和田林俊，因为怀仁镇的情况特殊，这样的配置显然地不适合，但县里没有进行调整。 张继光就同杨再新说过，很可能在春节之后，县里对怀仁镇的人事会有所变动。杨再新也不以为然，张继光所说，估计是要动张文辉、他本人，让位于龙利群和田林俊两人顺次地接上。 副科级的职位，如今也有多的，因为龙成海、田晓明和另一个中层干部都批了晋级。总不能让这些人拿到副科级，却没有明确的岗位。 镇正府内不得中层领导，副科级担任也不是不行，不过，将龙成海和田晓明等长时间放在这样的位置上，也是不利的，得往前晋升职务。 谈到这一点事情，龙利群等人就不好开口，但张继光这样说出来，也是要杨再新考虑如何平衡镇正府内的职位问题。 这也是一个领导最主要的一个能力，协调工作分配，分权和抓下面负责人的能力，这是一个很考验人的东西。 乡镇一级的工作分配、完全在于书记的心思，他想谁来负责哪一块，就可将各种归于其身。不想给他时，一句话就收回了。 体系里，真正进行独当一面能力锻炼的，自然是区县的一把手，县委书记或区委书记职务。 没有这一职位任职经历的领导，都是没有经受独当一面锻炼的领导。从哪里培养角度看，这样的领导经历上是有缺陷的。 也就是说，如果从正处到副厅或以上的职位的人，没干过一届县委书记或区委书记的人，履历上就不全面，更上一级层职位甄选时，就会让人挑出弱点。也能够引起对其能力的质疑。 对于张文辉是不是会离开怀仁镇，估计县里已经有安排，杨再新不去探问。但经过张继光这样说出来，便笑着说，“继光书记，你有什么想法？” “我啊，在怀仁镇时间长，如今，怀仁镇工作干得轰轰烈烈，确实舍不得离开。不过，不走，这些年轻人又如何上进？总不能一直占着位置不动。我想，干脆自己跟县里提出来，原地辞职。” “这个肯定不行。”杨再新说，“怀仁镇之所以能够做出今天这局面，那是继光书记扛了重担，掌握着前行的方向。 对于怀仁镇的干部如何用，县里肯定有打算。继光书记留在怀仁镇最好了，有你在，大家做工作才不至偏离方向，也有一个定海神针在，才放心。” “再新镇长，这半年来，我看着龙成海、田晓明等一大批的干部发生的变化，除了工作的成熟，更看到他们在精神上的蜕变，成龙了，就得有天空给他们飞腾。 如果还是蜷着在原地，那就得不偿失，也是怀仁镇的大损失。后浪可推动前浪，这是值得庆贺的大好事。” 也没想到，原本是在讨论春节前后的工作安排，谁知张继光说着说着，谈到人事安排与调整了。 张继光有去职的决心，杨再新等人自然不舍他如此。怀仁镇处于上升期，要有人来推动，更需要有张继光这样的经验丰富的老角色把舵。 龙利群、田林俊等听两人说一会，也插话进来，态度坚决地劝阻张继光，让他打消那种想法。 宏远矿业在怀仁镇的经理得知杨再新返回镇上，便到镇正府来找他。这也是表一个态度的意思，如今，宏远矿业与怀仁镇之间的合作，配合得比较好。 宏远矿业在长善完全中学建设项目上，给出五栋楼的捐赠，县里对宏远矿业也有很亲善的态度，怀仁镇这边，杨再新也发话，要尽力配合宏远矿业做工作。 经理过来见杨再新，是表示感谢也是要给杨再新接风，安排晚上一起吃饭，地点就在兴仁酒店。 与宏远矿业之间的关系，杨再新是赚大了，除了姜鹏帮忙筹备长善完全中学的捐赠之外，建设这学校，宏远矿业集团也分出一部分资源到长坪县来。 杨再新笑呵呵地对经理表示感谢，经理知道面前这位虽年轻，可份量却足。除了与姜鹏老总关系紧密，在长坪县的矿资源问题上，也有足够的话语权。 两人虽说不是第一次见面，但这样面对面聊天，却是第一次。先谈了宏远矿业在怀仁镇和其他乡镇的工作进展，如今，县里支持、乡镇也没有任何阻力，推进矿业开发自然顺利。 然后，问了宏远矿业在长坪县这边有哪些生活上的不便，可以同县里提出来，会得到解决的。 正聊着，杨再新接到刘悌的电话。刘悌虽然还没说，杨再新已经猜出来。上午他们见面，刘悌说要去金望乡去，看那边刺梨种植工作的问题如何解决。 “怎么样？刘科长，那边无法说服他们吗。”杨再新说，有宏远矿业的经理在这里，也不好多在电话里说。 “主任，是有阻力。我和张新民把县里的精神说了又说，农户那边虽然不热心，但也不反对。主要是金望乡的段书记，固执得很……” “段周林书记，是吧。”杨再新说，“行，你们先回县里，晚上我们讨论一下具体情况吧。” “好的。自然，是我工作没做好，你批评我吧。”刘悌在另一端说。 金望乡那边对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推进受阻，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是，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推进已经到一定时间，这时候停下来，对农户和新畦食品而言，都是有损失的。 挂了电话，对经理表示一番歉意，说县里那边有工作要及早去处理。 杨再新去县城，商讨怎么解决问题。 第415章 事出有因 赶到县城，天还没黑透。杨再新心情没多少波动，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就来脾气。 到怀仁镇后，自己的工作算是顺心顺风的，偶尔遇到一点事情，那是正常。不会因为在县里、市里得到领导看重，就将一切不按照自己意图的人和事，当成不可饶恕的存在。 按照长坪县目前的形势，刺梨种植已经取得大多数人的共识，金望乡那边出现阻力，估计也是事出有因。 电话联系刘悌和张新民，两人也才从金望乡赶回来。三个人在县城碰头，刘悌见面就说，“主任，对不起，我们工作没做好。” “谁规定乡镇的人就必须听我们的啊，”杨再新带着笑说，“一个县乡镇二十多个，村组两三百，遇上一些有不同想法的情况，很正常。” “主任，关键是金望乡的书记段周林，怎么说都不听。”张新民说。 “先找地方吃饭，反正今晚也不能再跑金望乡。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再紧，也不会因为一个晚上就耽搁了。”杨再新作为小组的组长，自然要先平息一下刘悌和张新民的情绪。 工作一旦带情绪，彼此之间的对立就很难化解。 提到吃饭，张新民也明白杨再新的意思，说，“我来安排。”三个人拦了一台车，然后说了地方。 到地方后，进包间。包间里烧着一盆炭火，暖呼呼的，让人立即有种归家的感觉。杨再新给张新民丢一包烟，两人便抽起来。刘悌对他们抽烟也不在意，乡镇工作，到哪里都会遇上抽烟的人，没办法回避或忌讳。 情绪平静下来，杨再新说，“到底怎么回事？” “主任，也不能说段周林书记完全没有理由，我个人感觉是金望乡内部有工作矛盾，我们成为夹杂其中的一个因素。”张新民说。 “哦，说说看。”杨再新说，乡镇的工作，如果因为各在一个立场的因素，而引起的矛盾，确实是最难解决的。 有了立场站位，是与非就退在其次了，而国内这种情况几乎成为一种深浸血脉里的东西，随处可见，几乎没法消除或化解。 劣根的存在，不是外面压力就可消除，完全要看个人的修养、胸襟。 “金望乡班子里段书记和乡长林力俊之间，在工作上理念有分歧，”张新民说，“段书记五十五了，县里还没将他调离，本身就有意见。据说，段周林想进县人大，县里不肯答应，他就不肯走，拖着。 林力俊是三年前调去金望乡的，如今三十六岁。当年才三十三岁，锐气十足的，想闹腾一番。一个要稳，一个要激进，闹起分歧之后，胡部曾到金望乡批评过他们，林乡长退让了。 今年，怀仁镇和河岔乡高刺梨种植，林乡长就想发动起来。段书记在会上高调地批评过这件事，后来，县里也出现波动，段书记就觉得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等县里重新要做刺梨种植、养殖产业等工作，段书记虽然没站出来直接反对，但背后的态度也是一以贯之。 林乡长传达县里工作精神之后，乡镇干部也知道怀仁镇、河岔乡的情况，也在村里发动农户做开荒。后来县里这边对各乡镇进行核实开荒面积数据，金望乡的数据有一些水分。 我和刘科到金望乡几次，才有所察觉，然后，我们在金望乡一周时间，到各村去落实情况。那边的工作虽说推进不快，林乡长借我们的影响力，还是推动了工作。” “目前的两个村，原先也上报了面积数，数目是对的。还签了协议，我们核实的数据也对得上。但在栽植刺梨苗木时，两个村将苗木也领取了，却将苗木不按照技术要求进行栽植，密集地栽植在少量面积的山坡上。 栽植后的护理自然没法做到，我们到村里问了原因。村里说的情况是，段书记要求两个村栽植经济林，说是这样的林木才会真正致富。”刘悌接着说缘由。 “两个村的经济林苗木栽植了没有？有没有将苗木**了？”杨再新说。 长坪县这边的经济林，最常见的就是杉树，栽植下地，少说要七八年才成林。对于不少丘陵地貌、山地地貌而言，这样的栽植项目也是提倡的。 毕竟山林任其杂草和灌木丛生，就没有实际的经济价值，仅仅是绿色植被而已。 “村民说，乡镇那边已经**苗木，有了合同的。但我们找乡镇看合同，段书记拒绝了。说这是商业机密，不能给我们看，完全不肯配合。”张新民说，也是有些情绪，但遇上这种年纪大的，就难以对付。 “目前，我们面对的问题是，一是与新畦食品的合同问题，农户这边如果不管理好刺梨苗木，会担负赔偿责任的。这一点，乡镇那边是不是宣传到位； 二是段周林书记是不是给农户订了苗木，有没有合约、定金之类的，不同情况，我们可做不同的处理； 三是农户的意愿是什么，要落实明白，记录下来。以后如果有争议、甚至有诉讼，我们做工作的，要留下证据； 四是再次清楚地向农户解释好之前与新畦食品签下的种植合约，贷款等相关的责任与义务。农户了解了情况，他们如何选择，我们也不可能完全干涉； 五是如何减少损失，采取什么样的补救措施，可将损失降到最低，甚至将这些负面的因素转移为有利的因素。” “主任，主要还是我们工作没做细，一开始如果我们掌握这一点情况，就不会出现目前的局面。”刘悌再次自我批评。 “先吃饭，这个事情也不能怪你们，我当时也在，都没意识到。目前，做好补救措施才是最紧要的。”杨再新说。 “主任，能不能将两村那些农户的坡地，到另外村里发动开荒，移栽苗木，不至于受到太多损失。”张新民说，看来他们也讨论过补救措施。 “似乎也可行，明天到金望乡去再决定怎么处置。”杨再新点头说。 第416章 质 问 问题基本理顺，杨再新也不至于为两个村的工作问题，就直接找县里主要领导。觉得先到金望乡看看实际情况，然后再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新民开车，刘悌陪着杨再新坐后排。从昨天开始，见到杨再新后刘悌一直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因为金望乡的工作有问题，心中一直后悔，在想该如何解决问题。这时候，坐到后排，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得近了。 刘悌心里多出一种感觉，之前，她不是一次想靠近这位帅哥领导。其实也不是很复杂的用心，仅仅是因为他帅气而已。 前不久，刘悌先一步解决了副科级的问题，这让她对杨再新充满感激，十余年来在基层努力，一直要解决副科级而不得。 当初为新畦食品公司选择建设仓库地址，接触了杨再新，后来便跟着他到刺梨种植专项工作小组来做督查人员。 工作中各乡镇、村组跑，下地上山，确实也辛苦。但刘悌这些时段也接触到不少县里领导，接触到各乡镇的主要领导，使得她在工作上有更开阔的思路，性格、视野、工作方法等等，都有较多提升。 然后，到年终前，自己提交了工作材料、接受了县组织部的考察，就拿下了副科级。虽然，副科级的正式下文还没出来，但准确消息已经得到，刘悌自然开心，工作起来也充满热情。 侧目，见杨再新不知在想什么，刘悌很想让他的手伸过来，不管落在哪里都好。张新民在前面开车，也不可能完全看到后排的两人。 只要小心一点，都不会看出异状，如此，会使得两人有更刺激的感受。只是，帅哥即使明白自己的用意，也不会配合。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怕自己以后纠缠他吗？ 刘悌也明白，自己不漂亮，除了身材还算不错之外，确实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不过，这种事情也不一定要漂亮才最好吧。难道不是要够味才最享受吗？ 但这些话刘悌真不敢直接跟杨再新说，甚至如今都不敢有明确的暗示。之前，那次接待新畦食品的人吃饭前游泳，自己已经比较明确地表示了，然后，在办公室那次也是很明显的，可这个家伙却当着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正常的家伙吗？刘悌有时候就有些抱怨和怀疑，是不是他真的不喜欢女人，或者要求过高？ 到金望乡将近十八公里，山路，方向与怀仁镇那边基本是背向而走。最初一段路上在平坦的农田中穿行，之后，拐进山里。 进山之后，乡级路就比较陡峭，弯道多。张新民专注地开车，都不敢与后排的两人说话。不少路段，根本就没有两车交汇的空间，行车必须提前鸣笛，提示前方的车辆注意选择汇车点。 这里的交通情况，比起怀仁镇等乡镇要更闭塞一些。 长坪县乡镇的发展很不均衡，主要是三条方向发展。第一条是那沿江的长平稻田，自古来就是修缮最好的交通，各方面发展也领先； 第二是有矿五乡镇，因为十年前开始开发这些矿资源，使得这五个乡镇得到飞速发展。交通上虽说路面损坏严重，但道路比较宽，所在的村组农户也比较富裕； 第三条则是通往包寨镇双沟村那边的乡镇，沿途风景比较好，几年前，县里对那一条线进行了旅游开发，目前是县里道路最好的主干道。 而偏离这三条大方向的地方，建设上就明显要落后好几年，甚至县里都不肯将资源投入这些乡镇。这里的乡镇和村组，按说更需要产业的发展才对。 差不多进山二十里后，金望乡正府就到了。乡正府建在一个小山包上，大约有十几栋楼，都是三层楼的那种。 山包上，除了乡正府的用房之外，还有几户是村民。开有两家饭店、南杂、百货小店。 房子中间围成一个小空地，有一个篮球场，他们到时，正有几个孩子在打篮球。车停在球场外，刘悌说，“是直接找段周林书记，还是先到村里去？” “先找段书记。”杨再新说。 “主任，之前我们没先联络，不知他在不在乡正府。”刘悌有些担心，如果今天扑空，那就浪费一天时间了。 对于这个段周林，会不会像张文辉那样？ 刘悌在前面带路，来的次数多，都熟悉乡镇这边的情况了。直接到三楼，走到楼梯右端的办公室，见门关着。 刘悌看杨再新一眼，显然是担心段周林真不在这里。 张新民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很可能真的不在。继续敲门，还是没有反应。张新民看向杨再新，杨再新说，“先问问，有段书记电话吧。” 到三楼另外的办公室敲门，有一间办公室门开了，张新民说，“请问段书记在乡镇吧。” “你找段书记？你是……”那人看了张新民，然后又看刘悌和杨再新，觉得这些人是以张新民为主。 “我是张新民，县刺梨种植专项工作小组的督查组员。”张新民说，“这位是我们的组长，杨再新主任。” 那人看了看，不冷不热的样子。杨再新看办公室的牌子，挂着党政办的招牌，难怪会有这样的态度。 乡镇府党政办自然是听书记段周林的话，对刺梨种植存在排斥之态，也是很正常的举动。 “段书记在不在乡镇府？”杨再新说，“今天，我们专程过来找段书记，就是要沟通好金望乡刺梨种植工作存在的一些问题。” “我不知道段书记在哪里，领导去哪里，还会向我们汇报不成？”那人说。 “难道金望乡的领导去哪里，不要报备、不要说明去向？县里规定，所有乡镇的主要领导的工作去向，每天都必须公示出来。 金望乡没这样做？是段书记不报备，还是你们党政办这边工作没做仔细？” 对方显然存在敌意，杨再新说话就不怎么客气。这时候，如果不将对方压住，接下去他们更不会配合自己的工作。 质问那人，那人一愣，不由地看了看杨再新。见杨再新虽然年轻，却有一股上位者之态，不敢再硬顶。 第417章 打机锋 见那人低头，刘悌温声说，“段书记到底在不在乡正府？” “刚才还见，可能在哪个办公室谈工作。”那人说，“我去找书记。” 那人先在三楼的办公室看一遍，然后去二楼。张新民跟着到二楼去，免得段周林躲着不见。 过几分钟，段周林和张新民一前一后到三楼来。杨再新看到来人的样子，有些印象，便上前主动招呼，“段书记好。” “这位是……”段周林看着三个人，张新民和刘悌他都认识，也被这两个给缠烦了。见另一个太年轻，印象也不深，以为是跟过来的。 “段书记，我可是第三次见到你，不认识啦。我是县委办的杨再新，也是怀仁镇的杨再新，记起来了吗。”杨再新带着笑说，明知今天的工作比较难搞定，但一见面的姿态还是要做到位。 “哦，记起来了。我县最年轻的杨镇长，”段周林露出恍然的表情，“杨镇长好，哪阵风把你吹来了？金望乡太偏远，杨镇长从没到过吧。” “段书记，您是贵人多忘事啊。”杨再新说，“我们在县正府那边见过一次，另一次就是在下面球场，不过，那次段书记有急事，见了面就忙去了。” “老了老了，人一老，记性就急剧退下去了。”段周林说。 “段书记，我们镇的继光书记你没忘记吧？他可是经常提到你，说过你们之前有很好的交情，感情深。” “继光啊，他很不错，做事踏实，勤奋。就是太老实，老实人吃亏啊。搞了一辈子，目前还是副书记吧。”段周林一开口，就谈这个事情，杨再新也知道他是故意如此。 “是的，不过呢，这段时间继光书记辛苦。昨天还跟我说，准备把职位给辞掉，说要安安心心做几年事情，然后就退休。” 杨再新说，“国家政策虽说好，但有时候没有顾虑到特殊情况，划一条年龄线，拦住不少一辈子辛苦奉献的干部。” “他想退啊，也是他性子。一辈子不争不吵，只知道埋头做事，上面领导也不考虑到他。所以说，老实人吃亏。”段周林这样说，也是有意说给杨再新听。 “段书记，我同继光书记时间不长，对他大局为重，提携后辈的大胸襟感受还是非常深的。我到怀仁镇后，得到继光书记很多帮助，要不然，工作也不可能这样顺利。” 两人在打机锋，都是以张继光来说事，杨再新觉得还是要给一点狠的，又说，“今天听段书记对继光书记的介绍，了解他就更多一些。哪天有机会，得跟书记汇报汇报，总不能让踏实工作的人，反而吃亏。” 提到书记，也是在警示段周林，如果他在金望乡一味地不配合工作，那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向县里领导汇报。 段周林听这句话，果然一怔，也体会到杨再新虽年轻，但办事还是很有自己原则的。到金望乡来是为什么，段周林见了张新民便明白。 杨再新有什么职责和职权，他也心知肚明，张新民和刘悌两人是搬救兵过来的。杨再新一开始不谈刺梨种植的事，而是说张继光的事，也是在彼此试探。 “杨镇长，请进。到办公室坐坐。”段周林说。 “段书记，今天你叫我杨主任比较恰当。”杨再新笑了笑，“我今天到金望乡来，是作为刺梨种植项目专项工作小组组长和县委办副主任的角色过来的。 如果作为怀仁镇镇长角色来见段书记，那就该请教工作了。” “杨主任还分得那么清楚啊。”段周林尴尬地笑笑。 “段书记，也请你多体谅体谅，如果我去长善完全中学那边，就得以校长的身份和县里领导们说事，和老师们说事，是不是？” “杨主任年轻有为，我们金望乡这边早就闻名已久。”段周林对杨再新这样做，也是有些不满，觉得他年轻轻的，用身份压人，自然不服。 “不敢当，段书记，论工作还是老一辈的人更有经验，我到长坪县也快一年了，回顾自己所做的工作，不过是尽心尽力，其他的就不考虑。” 长坪县很多人都不一定认识杨再新，但长坪县绝对只有少数人不知道杨再新。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养殖产业的推动，仅仅这两项工作，就涉及到全县所有乡镇、村组。 而后来，长善完全中学的确定、奠基、建设，使得杨再新在长坪县达到家喻户晓，他的名声绝对比县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全县很多村里的人不会知道县委书记是谁、不知道县长是谁，但杨再新他们绝对知道这个年轻人，帮长坪县解决了什么样的大问题。 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要几个亿的资金，而这些资金是捐赠的。会让全县学生有地方读书，自然让人记住这样善举的人。 “杨主任到金望乡来，不知有何贵干？”段周林的语气有些冷，在金望乡，目前没有谁敢挑衅他的威望。 刚才说话交锋中，段周林显然地落在下风，即使没有几个人听到，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 “段书记，我到金望乡来不是很正常吗？”杨再新说，“原本想找林力俊林乡长的，但有些事情却只能找段书记才行。你说是不是？” “到底什么事，力俊乡长还不能做主？金望乡正府方面的工作，都是他一手主导，我也干涉不了。”段周林将事情完全推干净。 杨再新见段周林这样，也知道他不敢真的与县委那边硬顶。张新民和刘悌不能直接搬动县里大佬，但自己在县里说话，就不同的。 “段书记，我们就直接些吧。”杨再新说，“今天我们三个人来，就是要解决你们这里两个村的刺梨种植问题。你说说想法吧。” “杨主任，刺梨种植项目工作，是正府方面的工作吧。相关的工作，还请你去找力俊乡长，我不好过多插手。”段周林说，却不敢看着杨再新。 “既然段书记这样说，好，我们找力俊乡长。”杨再新说着站起来。 第418章 赌 气 看来，段周林是不想直接说开，以为杨再新到来也拿他没办法。杨再新见他是这个态度，便准备去找林力俊。 从工作职责而言，这一块工作确实是归口乡正府的职责，段周林这样说确实不错。 见杨再新站起来，段周林也是犹豫，但杨再新几句话就将他逼退，以后在金望乡还如何树立威望？ 这个年轻人在县里的名气不小，但要说能够压住金望乡、直接干涉金望乡的工作，县里也不会支持他吧。再说，即使县委书记、县长来金望乡，那又如何？还真能为他的一句话将自己书记撤了职？ 县里会不会因为他一句话，真的就撤换自己？段周林也拿不准。 杨再新站起来，直接往外走，张新民和刘悌也就跟着出办公室，不同段周林说一句话。 段周林也没想会这样急转而变化，一时间也赌气，脸沉着站在原地不动。 原本说得好好的，或许，继续谈有可能谈的好，但杨再新也明白，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 另外，在长坪县做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的工作上，虽然得到更多的人共识与支持，但还是有一些人不肯配合，觉得这种事情是农户自己的事，作为乡镇干部，不应该如此做细工作。 这样的意识目前对整个工作的影响还不大，但等出产之后，这些认知还没纠正，就可能带离一定的损失。 段周林一直跟自己打哈哈，以为不会对他怎么样，县里也不会对他如何。一个只有几年就退休了的人，县里还真做得出那种事？ 乡镇干部中，五十岁是一个坎，县里的干部五十二岁是一个坎，地区不同，年龄的规定略有变化。在年龄到达的时候，不能往上升迁的，也就失去了晋升的可能性。 退下来，让位给年轻人是必须的，只是，县里可在如何处置段周林的安排上，有些问题，使得他在金望乡一直呆着不动。 林力俊在自己办公室，他已经得知杨再新到金望乡来。杨再新找段周林会有什么进展，林力俊也不敢指望，对杨再新的名望他早知道，只是，他更了解段周林的性格。 杨再新的年龄比他要小好多，在段周林面前，估计也说不动。林力俊在自己二楼的办公室，等进一步的消息。 对于金望乡的现状，林力俊很是不满的。如今，县里其他各乡镇都在搞项目，做产业，偏偏在金望乡这边，推进工作难度大。 而阻力的来源，就在于书记段周林。 目前，金望乡虽说十一个村组织有两个村出问题，但这两个村是全乡最利于种植刺梨的村组。另外有五个村组，即使将所有荒坡地都开放出来，面积也不会有多少。 这些村组的特点是，要么是农田耕地，这是不能用来做刺梨种植占地的；要么就是石山，而这些山石还是那种不具备经济价值的、含土质、风沙的山石。 山石上面没有什么植被，也没办法开垦。 好在，耕地还不太少，足可供养这一方的人。如此，这里的人生活不难，制服却很难。使得更多的劳力走外出务工的路子，留在老老少少在村里。 苦李坪村和东材村是金望乡两个居住环境最好的两个村子，两村相邻，都是丘陵地貌，适合刺梨种植。 一开始，林力俊就打定主意要将两个村子都做了刺梨种植，可在工作铺开之际，段周林站出来提出质疑，再提出经济林。 村里的人对于种植什么，心里也没底，对乡镇的领导自然更相信段周林。他在金望乡时间长，年龄大，与村里的主干关系更好一些。 这些因素，都导致了两村更偏向了段周林的选择。但县里给出的工作任务，乡镇这边也不敢抵触，使得这个过程变得很不明晰。 前不久，两村在刺梨种植工作中的糊弄做法，让刘悌和张新民察觉了，便到乡镇来找林力俊，可林力俊同段周林沟通中国事情，一直都没有进展。 不知今天，杨再新这个年轻的镇长到来，会不会有改变？林力俊也是有所期待，目前金望乡也只有借用外力来促使改变。 正在心不安，却见一个年轻人走进来。林力俊认识这个人，正式长坪县最有名的年轻镇长杨再新，他身后跟随进来的，是张新民和刘悌。 “杨镇长好，你来金望乡传经送宝，太好了。”林力俊抢先走到杨再新面前，握手，真的有种拥抱的冲动。 “力俊乡长客气了。今天到金望乡来，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杨再新说，“刚刚我们三个见了段书记，但段书记说刺梨种植工作，是正府这一块的工作，归口力俊乡长负责。” 林力俊苦笑一下，说，“杨镇长，非常惭愧。” “其他的话我们都不说了，就说咱们解决目前的问题吧。”杨再新直截了当地说。 “杨镇长，金望乡的情况，张科和刘科也清楚，关键还在段书记那里。” “在你这里，我们不谈段书记。只说如何解决问题，问题卡在哪里。”杨再新说，“村里农户是什么态度？” “农户更愿意相信段书记的话，我和刘科到过村里，村里含含糊糊的，不反对种植刺梨。” “哦，那这样说，我们直接到村里去吧。我看看村里的农户当真不愿意挣钱？”杨再新很自信地说。 段周林在金望乡有很高的威信，那是他年龄大，在金望乡时间长，但是，如果事关各家各户自身的收益，还有继光当真会按照他的意图去做事？ “去村里？”林力俊说。 “难道我们在乡镇这里讨论、空想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杨再新笑着说，“力俊乡长，走，到村里去看看。” 林力俊见杨再新充满自信，却有些犹豫，手指了指上空，意思是段周林会有什么反应，能不能绕过他？ 杨再新说，“我们先去听听农户怎么说吧，农户与新畦食品签订的合约，力俊乡长是过手段，是吧？我不希望到最后让农户赔偿，造成他们的损失。” “那就走。”林力俊说着笑起来，似乎身上的压力被他挣脱了。 第419章 苦李坪村 苦李坪村大约有六七里远，村级路还没硬化，路窄。村子比较大，将近百户人家，这也是因为村子周边有足够的山地，可提供更多人生存的资源，才会使得苦李坪村变成大寨子。 村子边上有一条溪流，水不多，等春夏到来，可能水流会多一些。村子中间有一口水塘，几亩的水面，东面一丛高大的古枫树。此时枫叶落尽，黝黑黑的枝桠伸展到空中，似乎要挣脱大地，往清空而去。 “力俊乡长，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啊。我看，可以作为古村落保护起来。”杨再新笑着说，车到村里水塘边，有一块砂石地面，是村里留下给停车用的。 下车，看苦李坪村整个村子还停留在土房、青瓦的古旧村落面貌。虽说也有近年新修建的楼房，但楼房总和起来，还不到十家，对整个村落景象还没造成破坏。 停车场这里，已经停着另三台车，其中一台车是豪华版的吉普，外形给人一种冲满劲爆力量感。 看到这台车，杨再新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之前在省城时，咸人等说要到长坪县来拍摄一些东西，他们的车，也是这一款吉普，不会这样巧合吧？ 村子的建造，环绕着水塘，背靠着山脉，形成一个半弧形。站在停车场这边，能够将村子一眼看全貌。 百余家人的房子，重重叠叠，屋檐交错，前面的房子还可看到土墙、石基、木质门，往后的房子，就只能看到屋瓦、屋脊。 杨再新下车后不急着走，站在水塘边用手机拍几张村子的全景，说，“这个村子真的很漂亮啊，藏在深山无人问。之前，县里搞旅游，只偏向自然风光的开发，没在人文方面下力气。” “杨镇长，全金望乡就这么一个村落还保存的好，修建也好，其他的村子，虽有不少都是老旧房子，但那些房子本身就差，看不得。”林力俊说。“为一个村子跑过来看，不太符合实际，开发也不会有几个人来看。” “是的，这样的村子开发出来，保护起来，成本不少，收益不多，听起来很好，操作起来很鸡肋。”杨再新也明白，实际上对这样的村落，开发作为旅游景点，最多就是吸引外面城市的游客。 但城市的游客，一年才会有几拨人到长坪县来观光？问题的症结，还是这边缺乏吸引游客的硬货。 如果能够开发出五a的品质景区，游人自然会聚集过来。目前，长坪县的景区充其量达到三a而已。 “力俊乡长，对苦李坪村的村落，我建议还是保护起来。”杨再新说，“以后长坪县这边还会加大旅游开发力度，这里预留座位一个精品的景点，大可吸引游客过来居住，体会这样的民情、风物。” 林力俊笑笑，说，“杨镇长说得有道理，我会尽量跟村里主干商定这个事情。” “力俊乡长，现在全国都在说民宿的概念，但真正民宿还是要到村里来。然后看我们如何宣传这个村落。宣传到位，成为网红打卡地点，你说，游客会不会多起来？” “杨镇长，谁都愿意如此。不过，全国中又有几个村子，能够做到？”林力俊也笑着说。 “去村部。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杨再新说。林力俊在前面带路，杨再新是第一次过来，见到苦李坪村自然有惊喜之感，张新民、刘悌等不适第一次来，感觉就不一样。 对于古村落的开发，杨再新还是在双沟村时，才有更直接地感受。因为双沟村也很漂亮，那石桥、两河交汇、河沟等等，都非常漂亮，幽静而宜人，最适合居住了。 如今的苦李坪村相比较而言，村子的房子要比双沟村壮观一些，但环境确实有所差。如果，能够将村子前的水塘清理干净，就会使得这里的这个环境都提升。 村部在村左侧，和村子有一点点间距，几十米的样子。村部是新建的楼房，三层楼，其中一部分是村小。 修建房子时，将村部和村小分隔，各有进楼的通道，但却是同一栋楼。如今，村小放假，这里就非常安静。 拐进楼，村部的门开着，但里面没有人在。林力俊打电话让村干们到村部来，杨再新听得出，村干在推诿，不想过来配合。 这样的事情，杨再新也不好直接插手。 几个人到村部前门外站着，林力俊第二次打电话催，村干才答应过来。挂了电话，林力俊苦笑起来，说，“杨镇长，今天估计很难做成什么。” “你是觉得段书记先就给村干打电话了？”杨再新说，显然是这样，村干才对林力俊的到来是这样的态度。 林力俊在金望乡的威信不足，但还不至于到村干都喊不动的地步。如此看来，段周林是铁了心要跟这边对抗了。 又等了将近半小时，才有一个单瘦的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过来，是村支书王平会。支书还没到边，就对林力俊说，“林乡长来了，刚才那边正好有点事，没耽搁事情吧。” “其他人呢。”林力俊即使有不满，也不好这时候发作。 “马上来，很快就到。是要开村干会吗。”王平会说着，拿烟来散，先给林力俊，再给张新民，然后才到杨再新。 “王支书，给你介绍一位领导。”林力俊说，“这位是县委办杨主任，杨主任是第一次到苦李坪。” “欢迎杨主任，县委办的领导，以后要常来村里，指导我们工作。”王平会说，与杨再新握手，见杨再新年轻，也不太以为然。 “其他人还要多久？”林力俊说，在杨再新等人面前，村干们如此表现，确实让他很恼怒。 “很快就来，很快就到了。”王平会说。 “王支书，今天第一次到苦李坪村，给我非常惊艳的感觉。苦李坪村非常美，当然，如果能够把村子前的水塘清理干净，才是真正的完美。”杨再新说，“王支书，村里对保护苦李坪村有哪些打算吗？” “感谢杨主任对我们村的赞誉，乡里旮旯，不就是这样吗。我们村对村里的房子保护，确实很用心。” 第420章 做经济林的时间 “王支书，对长坪县还存在多少像苦李坪村这样，保存完好的村落，你知道吗？”杨再新说。 “还真不知，不过，就算还有村子保存得不错，也不会有我们村这样的规模。”王平会说，“杨主任，两天前有几个人从省里来的，在我们村里搞拍摄。觉得我们村非常好，他们说会到省城去给我们宣传，吸引客人到村里来游玩。” “哦，那些人还在村里吗？” “对啊，刚才我就是陪那几个人到一家村民家里拍摄。”王平会说。“杨主任，是不是也去看看？” “我是想去看看。”杨再新说，“不过，今天我们到苦李坪村来做什么，王支书也猜到了吧。” “我想，大概你们是为了村里种植刺梨的事情吧。”王平会看着张新民、刘悌等人，这几个人为刺梨种植，找他的次数可不少。 “王支书，那你说我们该找你还是找村主任？”杨再新说。 “都一样。”王平会说，“我们村情况比较特殊一些。去年春季，村里就在计划做经济林了。然后在今年春，原本是要购进苗木栽植的，但后来和卖苗木的一方联系出错，就准备推后到明年。” “哦，是吗？”杨再新看着林力俊，对村里的产业问题，乡长应该比较熟悉的。 林力俊却没说什么，这个事情真相如何其实也不重要，问题是之前农户和新畦食品签订了合约，刺梨种植任务不按合约进行的话，赔偿金虽不算多，对每一农户而言，也是一两年的收入。 从县里的角度看，自然不想出现这种违约赔偿的例子，这样的例子对农户的打击可不小。村里肯定会产生一种对新畦食品排斥的情绪，而不是是非对错。 同情违约的农户、排斥新畦食品的做法，这是必然发结果。果然在对事情的态度上，根本没有对错概念，而是看主观意识上倾向于谁。 感觉谁更需要帮助，他们就会倾向谁，却不管对方是不是错了。契约对于各人而言，完全不能和人情相比，不能和自己感觉上的评判相比。 平常的生活中，与人相处时，这样的做法、言语都是如此。这也难怪国内在舆情上不断出现反转的事例。 不管对错，先骂一通。这是键盘侠的操作，喷一通出气，管谁死活。 所以在苦李坪村的刺梨种植违约问题上，如果先提出来，告知农户严重性，或许对今后落实赔偿，会更顺利一些。 估计，在金望乡这边的宣传肯定达不到力度，村里对这一点事情自然不怎么放在心上。 “力俊乡长，乡镇对新畦食品签约的宣传做得如何？农户不知道违约要承受赔偿的结果吗？”杨再新说，也是故意说给王平会这个村支书听的。 “杨主任，是我们做工作没做到位。”林力俊说。 “我看啊，金望乡在这方面要强化一下，下一周，突击做好这个宣传工作。你们把这个工作的规划、落实过程和工作结果汇总成材料，交到县里。我亲自和东富县长汇报这个工作。” “好的，杨主任，请放心。我们一定切实抓好宣传工作，一定落实到每一农户，让农户记住签约后要尽到的责任、违约要做出的赔偿。” 另外几个人到来，先同林力俊招呼。村部办公室里，烧起一堆大火，热哄哄的。村干来齐了，林力俊看了看杨再新，说，“杨主任，我们开始？” 杨再新点点头，说，“抓紧时间，我们还要去农户家，还要看看地里的刺梨苗木。”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县委办的杨再新主任，也是怀仁镇的镇长。或许你们还不熟悉他，但说到县里正在修建的长善完全中学，你们都知道吧。 杨主任就是长善完全中学的现任校长，长善完全中学的所有建设资金，都是杨主任从省里大老板们搞来的。” “杨主任，你是怀仁镇的杨镇长啊，怎么不早说。”王平会忙站起来，要重新与杨再新认识。 “王支书，力俊乡长还有一件事情没给大家说明白，刺梨种植项目最先也是我从省农院争取过来的，新畦食品公司也是我引进长坪县的。”杨再新冷声说。 “金望乡对刺梨种植有什么看法，段周林书记对刺梨种植项目有什么排斥，我都不关心，但我今天到苦李坪村来，是想听一听各位村干的真实想法。 如果你们觉得种植刺梨对村里各家不利，也可直接说。全县各乡镇都在种植，不至于因为苦李坪村不搞，这个项目就做不起来。 横折县今年也在大规模地种植刺梨，另外的区县，目前也在发动各村各户，计划做第二期种植刺梨了。 苦李坪村所报的面积数虽说不少，但放在柳河市来看，就不算什么大数字。不会影响新畦食品的生产计划。” 说到这里，杨再新停下来，等王平会等人消化一下自己说的内容。 王平会支书和村主任王辉脸色都不好，得知杨再新的身份之后，虽说这个人非常年轻，但不可冒犯的是，这个人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啊，今后，村里的孩子还要不要去长善完全中学读书了？ 即使他们子女过了读书年龄，但村里的人如果知道杨再新这个人到来，也会有另外的态度。村里人如果知道他们村干对杨再新态度不好，肯定会不满，会骂他们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帮县里做这样的大好事，并不从中赚取任何好处。这才是让人不得不心服的。 对于村里如何发展产业、发展经济，村干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个基本判断的。如果不是因为乡镇府那边有不同意见，村里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抵触。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当初村里没提出，去年计划种植经济林的事情？直到农户与新畦食品签订种植协议，村里都不说。新畦食品与农户签合约之前，同农户说明签约的细则吧？说明过违约会有什么赔偿责任吧？ 那时候，为什么村里都不提经济林的事情，你们村干是想将村里农户都送到法庭上去，都要把家里的东西抵押出去进行赔偿，才觉得满意？” 第421章 预订金一万 “杨镇长，村里没有这个意思啊。”王平会说。 “你们村干心里可能不这样想，但你们如今做的事情就是如此。”杨再新脸色平静，这些人之所以肯听自己说，那是因为自己在长坪县有一些名声。对村干们也没必要声色俱厉，只要将要害点说透就够了。 不过，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就不同了。相信张新民和刘悌、林力俊等都跟村干说过这样的话，但村里对这些话却不以为然。 “你们心里觉得不以为然，一位农户签约了又如何？新畦食品还会为重点事情上法庭？” 杨再新说，“但你们要明白一点，企业做事情那是按规矩办事，你们看电视看电影，也看到有这样的事吧。 你们和乡镇府可以撒赖、和力俊乡长可以撒赖，也可以和农户撒赖，但你们和企业撒赖会怎么样，我劝大家还是不要去试一试的。 人家合同在手，法庭即使调解，农户也得补偿新畦食品公司，调解不成，打官司人家有专业律师，你们以为人家是白花钱养律师的？ 是不是以为我过来是吓唬大家的？王支书，我们都不说其他，你们给我一句实话。苦李坪村的刺梨种植到底做不做，有多少面积，之前签订了多少面积的协议？ 如果真的不种植，乘着这时候苗木还没有损失，我可在全县去协调，将这批苗木调整出去，这样做，至少让农户损失降低一些。” “杨镇长，我们没有说不种植刺梨的。”王辉作为村主任，对村里的发展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是不是还要等段书记发话？之前，我在乡镇府见过段书记了，我同他没讲好。他说发展你产业是村里的事情，是乡正府力俊乡长抓的工作。 我就懒得跟他多说，村里这边也一样。你们怎么发展生产，说到底还是农户自家的事情。 乡正府也好力俊乡长也好、县里也好，还是我这个推动刺梨种植项目的人也好，都不能完全替代你们的决定。农户自家愿意种植刺梨，那就种植，种植好了，出良果了，才会有收入。 做经济林生产，我不是说不好。我只是说，既然村里要做经济林，就不应该答应做刺梨种植，更不应该让农户与新畦食品签订种植合约。 这个事情，农户自己有责任，你们村干就没有责任？对于乡正府应该担负的责任，县里绝对不会放过的。” 林力俊听杨再新说会追究乡正府的责任，那么，他这个乡长绝对会要落下处分了。脸色不由地一黯，在基层当领导就是这点不好，只要自己的工作出问题，上面不会管你有什么情由的，一律处分，只要结果。 村里的事情，虽说主要是因为段周林在捣鬼才出现这样的变化，但林力俊作为乡长，自然有自己一份责任。 “杨镇长……”王平会也不知该怎么说，换一个人来村里，他大可不理会。 反正村干对上级领导也就那个作用，开除职位都是那么回事，在村里说话起作用的还是会起作用。 但面对杨再新时，他觉得狡辩就没意思。可真逼得太急，村里这边也难以处理。 之前，在段周林面前承诺过了的，买经济林苗木也是事实，只是那些苗木还没完全确定，仅是叫了一点定金，不多，是以村里名义做的。 这些定金也是书记段周林代转交，这一万元树木不大，可村里如何做账？闹到这时候，确实两头都不好办。 “有什么困难可直接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解决。我今天来村里，不是要逼着大家都种植刺梨。 哪怕这个种植刺梨的项目是我引进的，那又如何，能不能致富，关键还要看农户自家的选择。”杨再新平静一些，语气也好很多。 “杨主任，经济林的苗木我们确实给了定金，一万块。”王辉说，“两个月前，段书记到村里来谈这个事情，然后村里也提到刺梨种植的合约问题。 但段书记说这个事情好解决，农户不种刺梨，谁还敢压着种植？ 然后，村里有几家就选择听段书记的，其他人后来也跟着这样做。” “刺梨苗木为什么还要接收？只要村里不接受刺梨苗木，之前签约的合同，就可少损失甚至可以不损失的。为什么？” “村里对种植什么更好，我们也拿不定主意。经济林种植会有成功，刺梨种植也会有成果。有人提出在经济林里栽植刺梨苗木，会不会两样都有收获？ 有人这样说后，其他人都觉得有道理，村里商议的结果就是成目前这个样子。”王辉说。“段书记对村里的想法，表示支持，还说大家肯动脑筋。” “这样看来，你们是准备在开荒的坡地上，先种植经济林苗木，然后在苗木中间杂刺梨苗木，想一举两得，是吧。” 杨再新笑起来，“刺梨种植的要求和规格，是省农院经过十来年研究的成果，如果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何必要开荒？山野的刺梨不少，可这样的果子不能达标，不出良果，就没有经济价值。” “杨主任，目前怎么办？”林力俊说。 “能怎么办？那是要村里人自己决定。”杨再新说，“愿意种植刺梨的，目前移栽还可以来得及，后期管理多下一些功夫，不影响收成。 不愿意种植刺梨而是要栽植经济林的，及早将刺梨苗木处理好，减少自家的损失。我要做的，和我能做的，不外乎就是这些事情。如今还决策，我们还得听王支书、王主任和农户的意思。 王支书，要多长时间给我一个结果。” “我……”王平会真不敢说一个时间出来。 “杨镇长，能不能给我们和村里人商量的时间？不会要很久。”王辉说。 “行啊，我能不能去见见村里的人？”杨再新说，自然想争取一下，农户的想法未必同村主干的心思一致。 “肯定可以，肯定可以。”王平会说。 “那我们走吧，看看去。”杨再新笑着说。 第422章 又遇咸人 这时候快到中午，也不可能临时将村里的人召集起来开会。 苦李坪村是一个规模不算小的村落，要召集村里人开会，至少要在前一天就传信出去，才有可能把人召集一大部分人。 不过，这时候临时可将一些村里影响力稍微大的人，喊过来讨论这个村里的事情。将组长喊来，然后组长传达到某一家族的主要人那里，就可影响到村里的主要动向。 往村里走，王平会让人安排午餐，林力俊等人到村里来不一定会得到招待，但杨再新到苦李坪村，肯定会受到招待的。 进村，见村里的主道基本是青石板铺就，村子中间的排水系统很不错，也干净。 可见苦李坪村这里的管理还是不错的，很到位，也说明这个村落的人基本的公德心得到保持。 而村中各房子基本上一屋连着一屋，间断处便是彼此的通道。房屋则是青石基脚到一米高，然后是泥土砖墙到瓦口。 土砖墙是泥涂抹均匀，保护得非常完整。穿行其间，也看出有不少人家是空屋，没有人住。空着的院子虽说也有人清扫，但明显看出没有人迹的样子，估计是主人家外出务工了。 像这样的房子，稍微收拾好，内部进行装修，让外来的客人做住宿用，那就是标准的民宿。 当然，这样的想法目前也只能是想法而已，因为没有大量的游客，这里即使开发出来，投入了资金都不能收回，谁又肯做这样的事情？ 往里走，见拐角出有人围着看，有人嚷嚷着似乎在指挥。王辉解释说，“杨镇长，今天村里有几个人在拍摄这里的民居景色，他们拍摄的要求太高，一遍一遍地重复，村里没去做事的都来看热闹。” “是吗，这是好事情。”杨再新说，“等这些人将拍摄的东西传出去，就会有人找到村里来。到时候，吃饭，卖点旅游产品，甚至在这里住宿，都是村里的收入。 王主任，村里对这个事情，最好是先有规划，不能让各家随意乱来。在收费上，也要合理。赚一点钱，可千万不要以为游客只来一次，捞一把是一次。” “谢谢杨镇长，你对这些比我们熟悉。我会让村里人注意这些的。”王辉说。 转角过去，见一个中年人，头发长长的，有灰白的发丝夹杂其间，看他那歪着的身子去取角度，杨再新就想想。 原先在村口看到的车，就疑心是咸人他们那一队，这时见咸人还是如此精专地取角度，不禁笑起来。 这些人，哪里有一个好景子、好画面，都会被他们找到吧。 等咸人拍了这个镜头，站正常了，杨再新才说，“咸人大哥，总算找到你们了。” 听到喊声，咸人转头看来，见识一个稍微陌生的面孔，但随即想起来了，很高兴地说，“再新来了，我们在这里都被你找到了。不要上班吗？” “我说是专程来找你们的，咸人哥信不信？”杨再新笑着说。 “当然相信，到长坪县了，你要找我们，自然不难的。” 咸人笑起来，然后对另一边的人招呼，“大家先停一下，我们的朋友来了。” “谁啊。”武兴说。 “过来看不就知道。”咸人说，“长坪县这边的朋友，也算半个主人。” 武兴、曹仁彤、张金柯等人过来，见是杨再新到了，曹仁彤说，“原来是杨大镇长到了，帅哥，今天请我们吃什么？” “这里又不是怀仁镇，吃什么暂时没法做主。等哪天到怀仁镇，想吃什么尽管提出来。不过，刚才村支书已经让人准备午餐了，总不会少你们的。”杨再新笑着说，“怎么样，到这边快半个月了，收获大不大？” 正聊着，王平会和王辉等人走过来，围观的村民就让开一些。见杨再新跟省城的客人们认识，王平会笑着说，“杨镇长，你同省城的这些人也认识啊。” “当然认识，王支书，这些朋友是我从省城请他们过来的，怎么会不认识？”杨再新笑着说，“对了，王支书，苦李坪村要想出名，还得这些朋友帮忙。” “杨镇长，你说怎么办？”王支书对杨再新做项目还是很佩服的，事关村里的发展，倒是态度端正。 “这个先不急，等会吃饭再聊聊。”杨再新说。 对苦李坪村的宣传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知，但如果咸人他们在这里拍摄的东西，做成宣传视频，很可能放到网上，立即就火爆起来。 当然，这样的宣传视频是先要做策划的，还要村里进行配合才行。而不是随意拍摄的东西，就能够引起人们关注。 “我们还是先说种植的事情吧。”杨再新说，“这里村里人不少，我来问问他们，王支书、王主任，你们看可以吗.” 这个事情本身不是不怎么适合的，换一个人，王平会绝对不准许这样做。但面对杨再新这个人，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脸上有些发苦，真不知该怎么说。 杨再新也不管王平会怎么想，大声说，“苦李坪村的老少爷们，当家的人都不少吧。先别走，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可以吧。” “那你是哪位？”其中一个说，虽然见杨再新和林力俊乡长、村里主干、还有工作队的人一起过来的，却还是问杨再新的身份。 “我叫杨再新，目前的身份有些多。”杨再新说，“首先我是县委办的副主任，你可叫我杨主任；然后我是怀仁镇的镇长，你可叫我杨镇长。” “你是怀仁镇那位最后本事的年轻镇长？长善完全中学就是你拉来的？”那人看着杨再新，眼神明显地变化了。 “是的，我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杨再新，你可叫我杨校长。关于我的身份，你可问力俊乡长，也可问你们村支书、村主任。” “太好了，杨校长到我们村了。杨校长，我想问问，等学校建好了，我们村的学生是不是可以到完全中学去读书？”那人说。 “肯定可以，只要是长坪县的人，都可到长善完全中学去读书。”杨再新肯定地说。 “杨校长，有什么事情您问吧。我们一定说实话。” 第423章 不怪大家 原本看热闹的人，得知是杨再新到了，都往前挤，想就近看看这个年轻人。一个能够那到几个亿捐赠的人，绝对是大能人，自然要看看他，听听他说什么。 “那多谢大家了。”杨再新扬声说，“今天，我和力俊乡长，还有我们县委的两个科长，专程到苦李坪村来，就是来看看进你你们村做刺梨种植产业的情况。 刺梨种植是我今年春和省农业科技学院引进到横折县进行试种，后来又在怀仁镇等几个乡镇种植，然后发展到横折县、长坪县两个县进行种植，引进新畦食品公司为刺梨种植提供苗木、资金贷款和良果回收，确保农户在种植过程中有绝对保障的种植项目。 不过，我听说苦李坪村在种植刺梨过程中，出现异常情况，苗木接收后，没有按照要求移植，而是堆在地里。有没有这回事？” “……”周围的人都在躲闪着，不敢与杨再新的视线相碰。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杨再新心里明白，“今天我来苦李坪村，不是要怪大家没种植刺梨。 要知道，一家农户种植什么，是自己的选择，没有谁会强迫要种植什么。你家是不是打算赚钱，是不是想提高自己一家的收入，难道还要村干、要乡镇干部来逼着你去做？ 不可能。要想致富，只有自己努力去做事。村里、乡镇、县里只可能为大家提供更好的致富项目，要大家乐意去做，才能做好，才能致富。 不过，我要提醒大家的是，你们之前，是不是跟新畦食品公司签订了种植合同？ 签订合同之前，新畦食品公司的人是不是跟你们说过，签了合同，就要遵守合同的要求去做，没按照要求去做，就必须给新畦食品赔钱？ 为什么要签合同，为什么不按照要求做，就要赔钱？是因为新畦食品给你提供了刺梨苗木，提供了肥料、提供了技术培训、为你做了准回收你产出的良果。 这些事情，人家新畦食品公司都做了大量投入，花了钱、投入人力，你没有良果给新畦食品公司，他们就亏空了，这些亏空，是因为你没按照合同去做引起的，自然要找你赔偿。 要记住一点，新畦食品要的是良果。不是质量不过关的果子。怎么才能产出良果？就必须按照种植的技术要求，只有按照要求种植，才会有良果出来。 我问问，村里有多少家跟新畦食品签订了合同？你家签了吗？” “签了。”那人说，头低下去。 “那你家有没有按照合同做，签合同时，新畦食品公司的人，有没有提醒过你要按照合同去做？”杨再新神色不变，对农户，自然要进行交心，对方才能接受。 “我……我知道了。”那人说。 “你们呢，都签了吗？”杨再新看向在场的其他人，那些人也都回避他的视线，但都表示签了合约。 “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吧。签了合同，今后你没有良果出产，那就得赔偿新畦食品公司的损失，你算没算过会赔多少钱？家里拿得出来吗？”杨再新继续说。 “我们不种了，为什么还要赔钱？”有人说。 “刚才说过，新畦食品公司委托农户种植刺梨，他们收取良果。这是一个合作的商业行为，你答应了，但没有按照要求其做，造成对方损失，当然要赔钱了。 我举一个例子，假如怀仁镇请大家到我们那边去帮忙挖地，等你们到地里，我们说今天不做工了，你们回去吧。 大家想，如果遇上这样的事情，你们会怎么想？ 我想，你们至少要跟怀仁镇要这几样赔偿：一是车费，二是一天的误工费，三是伙食费。对不对？ 如今，农户签约不按照要求种植刺梨，同样会给新畦食品公司造成很大的损失。要不然，为什么公司在签约前，会告诉你不按照要求种植，没有良果产出，会要求赔偿的原因。 对了，有人会说，我家没有钱，你还能这么样？新畦食品公司不是对你一家，目前是横折县和长坪县两个县，到明年，会有更多的县、区都要加入种植刺梨的产业中。 所以，他们对这些都有考虑的，也是有准备的。他们公司有专业的律师，就是用来打官司的。你说，你本来就亏理了，还想不赔钱，行吗？做得到吗？” “那我们怎么办？杨镇长，我们该怎么办？”那个村民说，其他人也有担心，都关注这个问题。 “对了，我和几位到村里来，也知道村里开荒的坡地要种植经济林，听说村里还交了定金。那么，目前你们的选择有两种，一种是将刺梨按要求种植，时间还来得及，不会影响结果； 二是种植经济林，那么我会尽可能想办法，把你们家的刺梨苗木，交送到其他乡镇的农户手中，减少你家的损失。 当然，对新畦食品的赔偿该有多少，你自己先准备好，到时候人家问你，你主动交钱得了。” “杨镇长，我们想种植刺梨，现在该怎么做？” “要种植刺梨，并种植好，就必须按照上面规定的技术要求来做，不按照要求去做好，那是不可能的到良果的。没有得到良果，这一年你就白干了。”杨再新笑着说，见村民们都听信自己的话，自然高兴。 王平会和王辉等村干，听杨再新说完，他们心里也是明白的。可村里都种植刺梨了，那经济林那边的事情，又该如何去做？ 这时候，村干也不敢乱说，怕村里人对他们不满。村干在村里有威望，平时大家也给面子，听从村干的安排。但在某种情况下，村民就会质疑村干，一旦这样的事情出现，村干以后在村里说话就不顶用了。 王平会、王辉等人也知道，他们的影响力没有杨再新好，自然不会当面和杨再新对着干。 “那你们的经济林又该怎么处理？都想好了吗？”杨再新说，这个事情当真要处理清楚才行，免得以后又出现反复。 第424章 群情激动 “王支书，村里交了多少定金，是怎么分派这些定金的？”杨再新说。 “定金是一万，村里垫付。每家是一百元，我们正准备收齐。”王平会说。 “一家一百块，我不要这一百块就是了。我家种植刺梨。”之前一直同杨再新说话的农户说。 “我家也种植刺梨……”随后，在场的有十几个人都说要种植刺梨。一百元虽说不少，但如今对农户而言，舍弃一百元，也不算大事。 见群情激动，杨再新在心里笑了。不管怎么样，金望乡这边给自己的刺梨种植项目出状况，总之不是好事情。 顺利解决这边的事情后，对全县或今后柳河市要做刺梨种植，都是有推动作用的。 但在实际工作上，杨再新还要顾虑到农户自身的利益。说，“大家也不要立即做出决定，回家想一想，同家里人协商一下。另外，还要考虑到不种经济林，会不会有违反合约的地方，会不会产生赔偿。” “杨镇长，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心里有数的。”不少村民大声地说。 “王支书，我们先去看看刺梨的苗木吧。”杨再新说，“各位，我在这里请大家把刚才的话，在村里传一传，让每一户都知道这个事情，免得以后事到临头，才知道背上了官司，要赔钱。” 中餐准备还要一点时间，乘着这点时间空隙，去看看堆在一起的刺梨苗木，看苗木损坏的情况怎么样。 王平会和王辉也是无奈，带着杨再新、林力俊乡长等一起到山地去看。顺着山路走不远，见遍山被开垦出来的坡地，目前都还没有栽植，土壤裸露在外。 走近了，见果然是将刺梨苗木堆在坡地小范围内，用土埋住根。但由于非常紧密，中间有一些苗木显然地开始枯死。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绝对会有大量苗木枯死掉。杨再新拍了几张照片，也不多说。王平会等村里干部也明白该怎么去处理，自然不用多废话。 “王支书、林俊乡长，我就不多说了。目前，苗木损坏不多，影响不大。但时间很紧迫，两三天内要处理好这些事情，就可将损失降到最低，反之，拖几天，那就显然地有较大损失的。” “杨镇长，我们明白了，会及时处置妥当。”林力俊说。 “杨镇长，我们村里会在今天确定哪些人家种植刺梨，明天就立即组织人员移植，然后做好冬季防护，不让造成过多损失。”王平会说。 “好，情况已经明白了。林俊乡长，如果可以，乡正府那边该从其他村里调集人力，那就调一些人力来帮忙吧。确实要突击了，如果苗木有多余，立即通知我们，县里会做出调整，看哪一个村，还可增加一点面积数。” 见林力俊等人点头，杨再新说，“对了。经济林苗木的具体情况，王支书、王辉主任，你们知道吗？是在县内联系苗木，还是县外联系苗木？是你们自己联系的苗木，还是通过县林业局联系的苗木？” “杨镇长，我们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些苗木是段书记联系的，他没说到哪里联系的苗木。我们只管有苗木栽植，还担心什么。”王平会说。 对于村主干而言，对乡镇的党委书记肯定是相信的，何况，段周林在金望乡时间也长，威信摆在那里。 杨再新也不知王平会是不是立即经济林苗木的情况，只能等见到段周林后再讨论怎么处置。 不过，杨再新也觉得村里的经济林苗木是有问题的，县林业局那边没有报备，即使栽植了经济林，以后，能不能砍伐这些林木，都还是问题。 从地里往回走，杨再新要刘悌问林业局那边对村里栽植经济林有没有报备，苗木是什么途径进来的等问题。 还没回到村里，刘悌回馈老消息，林业局那边表示不知情。乡镇林业员有时候也可处理这样的事情，然后隔一段时间才会总到县局去。 事情有些复杂，一时间不好判断，也只能见过段周林再做决定。 从目前苦李坪村的情况看，愿意种植刺梨的人家应该不少，对经济林栽植冲击会很大。段周林在乡镇府那边也会有思想准备吧。 回到村里，午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将咸人四个叫过来，一起来吃饭。咸人笑呵呵地说，“杨再新，你在这里他们都肯相信你啊，真不错。” “咸人哥，山村人朴素，坦诚，只要他们觉得你好，就会有更多的善意反馈过来。”杨再新说，“你们在村里两天了吧，有这样的感觉吗。” “有，确实如此。”咸人说，“在国内，越是偏远、落后的地方，人越善良，更有善心、乐于助人。我们全国跑，这样的事情早就有感受了。” “咸人哥，你觉得苦李坪村美不美？”杨再新说，“如果这个村子装扮一下，又将村前那水塘清理干净，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古村落？” “肯定是，我们听说这个村子后，立即过来了。在这里呆两天了，拍摄不少东西，但都觉得不够到位，总觉得缺少一点东西。” “咸人哥，我知道你们缺少什么。”杨再新说。 “哦，那你说说？”曹仁彤说。 “你们到苦李坪村来，纯粹是在拍摄风景、旧居，如果说从这个角度看，以前你们见过的古村落也不少了，苦李坪村即使保持完整，不受多少破坏，总不至于有明显强过其他村子太多的地方。”杨再新说。 曹仁彤点头表示肯定，咸人说，“苦李坪村有自身的特色，有地方要素。” “是的，我觉得苦李坪村非常宜居，如果这里做成古村落的民宿，会不会吸引大量游客？”杨再新说。 “这个还要看怎么操作。”曹仁彤说，“苦李坪村确实很美，但又太单一。专门为找一个村跑来，这样的客人还真不多。” “我也知道，”杨再新说，“但如果这里成为国内搜索最红的网络打卡地，会不会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倒是可能。” “所以，咸人哥，如果你们拍摄的角度找准，能不能做出这样的精品视频？给人看后，都想来这里体验一番？”杨再新笑起来。 第425章 东材村的人到来 “如果说单纯从这样的角度来做视频，确实不算太难。因为苦李坪村有这种素材，只要剪辑得好，做成精品的视频，固然是有可能的，但也有一点，一个视频还是不能达到这样的轰动高度。” “那如果来一组视频，有好几个地方，都能够给人绝对的视觉冲击，而且，还不是重复的东西。综合效果会不会就出来了？”杨再新对咸人他们的专业是有信心，可是对视频与人所需的东西，理解自然不如曹仁彤等人。 “长坪县有多少这样的村落？”曹仁彤说。 “我至少还知道另外两处，”杨再新说，“一是横折县的双沟村，离长坪县很近，那个村子也非常漂亮，宜居。在村子不远，有一处绝对吸引人的绝壁，叫摘星台，拍摄出来的效果，应该也非常好，很有冲击力。” “杨镇长，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为长坪县拍出一系列的视频，引导旅游开发？”曹仁彤说。 “我知道各位都是专业的，又成果，肯会有回报。”杨再新说，“各位对拍摄也是喜欢，以此为乐，那何不与地方合作？拍出精美视频或画册，是你们的成就、成果，也是地方山水的荣光吧。” “停停停，”曹仁彤说，“咸人，你都认识一些什么人啊，看他这架势，是要我们帮他做事，还要我们给他付钱的。” “美女，这可是冤枉我了。我是那种人吗？”杨再新笑起来，“其实，这是合作双赢的事情，对不对？ 人生的成功，又有多少机遇？你们比我见识广，对人生的理解更深，是不是？” “停停停，我可不敢应承这个事情。”曹仁彤忙拒绝。 咸人见两人说得有趣，也知道曹仁彤并不真的是那个意思。说，“杨再新，你的意思我们也明白，不过，这个事情不容易。我们得好好琢磨琢磨。 对了，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在苦李坪村多留几天，村里一些人家能不能配合我们？” “王支书、王主任，村里的人配合他们拍摄，争取将苦李坪村作为旅游好景点给推出去，没问题吧。”杨再新对王平会说。 “肯定没问题，需要村里做什么配合，只要说一句，没有谁敢不听。再说，这几位都是杨镇长的朋友，村里人肯定会配合的。”王平会笑着说。 至于如何拍摄，需要哪些素材，杨再新不会参合。有曹仁彤等人谋划和执行，村里人自然会配合。 午餐原本没什么准备的，但村里人得知杨再新到来，有人捉鸡鸭、有人捉白鹅，有人到冬水田里去捉稻花鱼。 行动之快，让咸人等人、让林力俊乡长都不知该怎么说了。前后不到两小时，已经准备了好多大菜。 王平会说，“杨镇长，今天时间太急，村里有人说要杀羊、杀猪的，我都让他们别忙这些了。简单一些，你可别见怪。” “苦李坪村太热情了，我是受之有愧啊。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我相信，以后苦李坪村和新畦食品公司的合作会很顺利，是不是？” “是是是，肯定会很好地合作。”王平会说。 王辉拿出酒，咸人等人表示他们不喝酒。王平会自然要劝，杨再新说，“王支书，不用劝了。咸人哥几个喝茶、抽烟不喝酒，因为喝酒手会发抖，那是在害他们。拍摄、拍照都要手稳，一点都不能动，动了就抓不到那一瞬间的机会。” 杨再新、林力俊和刘悌等都端了杯子，张新民不能喝酒，因为他要开车。不过，喝酒不多喝，下午还要到另一个村去。 王平会说，“杨镇长，你到苦李坪村说的话，我已经让人传过去了。你尽管喝，工作不会有影响。” 说是这样说，但杨再新不会真正有做。苦李坪村目前的问题虽说还没完全解决，但基本确定。 东材村的情况是什么，目前只是听张新民等说起，同样也是要栽植经济林这个原因，而拒绝这种刺梨。 当然，实际的情况，可能不会完全和苦李坪村一样。两村相邻，互通消息，地势上又接近，王平会这样说，也是有可能的。 正在吃饭、喝酒，门外进来三个人。王平会见了来人，说，“刚好刚好，赶上了，入席。 杨镇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是东材村的支书、村主任和妇女主任。村支书李大，村主任刘军，妇女主任刘玲。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长坪县最大善人怀仁镇镇长，县委办主任和长善完全中学校长，杨再新杨主任。” “杨镇长好，我们也是听王支书说起，你到苦李坪村来了，我们赶紧过来见一见我们最尊敬的杨镇长。”李大作为村支书，自然要代表东材村说话。 “李支书少，借花献佛，大家一起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事情。”杨再新见对方主动找过来，也是一个态度。 新加入餐席，自然会热闹一阵，敬酒、说话，闹一会后，东材村的也表示过，他们那边的种植会与苦李坪村这边一样，村里也在重新宣传，最迟到下午会有结果。 对刺梨种植的理解，之前他们有很多没做好，今天，专程想杨再新表示道歉，有错就改。请杨再新今后看他们的表现。 杨再新听两村这样说，都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林力俊乡长在这里，他才是金望乡的主要干部，这里的工作，是该想林力俊乡长汇报才对。 说道这点，林力俊也不好说什么，边说，“杨镇长，刺梨种植全县一盘棋，最终都要归口到专项工作小组的，两村直接向你汇报，也不是问题啊。” 咸人等则道别，说是他们自个去村里拍摄，结果如何，今后再说。离开这边，会联系杨再新，一起吃饭、聊天。 吃过饭，然后到村部去。两村的主要干部、林力俊、张新民和刘悌等，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刺梨种植工作，虽说村里还没有具体数据统计，但很明显的结果了。 “李支书，你们东材村交了多少定金？”杨再新说。 第426章 定金的去向 之前，苦李坪村的经济林苗木的定金是一万，东材村的定金可能一致，杨再新还是问了问。 “我们村的定金是两万。”李大支书说。 “你们村经济林栽植规模更大？”杨再新说，不过东材村确实比苦李坪村要大，全村六个组，总数有两百余户。但全村分为五个自然村，不住在一处，给人的印象反而小一些。 “两个村其实差不多的规模，我们村有些农户一开始就选择这种刺梨。”刘军说，“主要是段书记说，他同提供苗木一方说好了，给三万定金，反正这些苗木的钱不能少，迟早都要给。 段书记这样说后，我们村就垫付了两万。” “这样说，两个村的定金是三万了。这个钱是谁收，你们拿到收据吗？”杨再新说。因为之前先林业局那边没有收到信息，这份订单自然让人多想。 “有一张白条，没写提供苗木的是谁。段书记说没关系，反正今后找他就是了。”王平会说。 杨再新看着林力俊，见他轻微地摇摇头，也不好说什么。这个事情，按说段周林也会意识到杨再新等人入村后，会问到这些情况的，他没有解释，说明天不担心出错。 三万元的定金数额不大，但如果真的出问题，段周林结局也会很惨。难道他不知这样做的后果吗？所以，杨再新也觉得不可能是段周林为了几万块钱做不理智的事。 在村主干面前，杨再新不会提到段周林拿着钱的可能性，喝了一些茶，酒意并不减轻。 原本要去东材村看看的，但杨再新觉得三万块钱的定金似乎有漏洞，又不好说出来。便找来借口，接一个电话后，说有急事要赶回县里。 东材村三位主干虽然挽留，但杨再新的工作为重，只好邀请下次到村里去检查工作。至于两村这种刺梨的数据，等旁晚会有人提交过来。张新民和刘悌，还有林力俊乡长都能够直接与村里对接的。 张新民开车离开苦李坪村，很多人送到村口外，还依依不舍得样子。张新民说，“杨主任，村里人对你的感情，非同一般啊。” “杨主任做了多少工作，长坪县的人民心知肚明啊。”刘悌说，“谁如果像杨主任这样对群众有大的贡献，我也会非常敬佩他，尊敬他。”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林力俊乡长说，“我之前就很敬佩杨镇长，今天看到杨镇长在苦李坪村同群众沟通，对杨镇长已经到崇拜的地步了。也发现自己在工作上的差距有多大。” “得了得了，你们之前没吃饱吗。”杨再新笑了笑，这种话还是不能流传开，否则，对自己是不利的，“想一想，等会见到段书记，该怎么跟他说吧。” “还能怎么说？直接说啊，就像他跟我和新民说的那样，直接说。”刘悌对段周林是有很大不满的，要不是他作梗，也不会麻烦杨再新到金望乡来。 “杨镇长，村里发生变化的事情，我估计段书记是有所准备的，但定金的事情，该怎么办？村里承受的损失，能够减少才好。” “先问问苗木的来源，如果可以，我们完全可将这些苗木，转移到了还是之外的买家去。这样就可减少苗圃的损失。”杨再新说。 “还是杨镇长想得周全，这样就太完美了。”林力俊说。 回到金望乡正府，时间已经到下午。杨再新带着张新民和刘悌，直接到段周林办公室找，但却不见他人在哪里。 然后到党政办问情况，党政办的人也不知段周林的去向。 张新民打段周林电话，对方的手机铃声响了，但不接。一直等铃声响到最后，段周林也不接听，杨再新也觉得有些恼火。 遇上这种老资历、老革命，他如果不见面，谁能够将他怎么样？ 只好先静心下来，从三楼下到林力俊办公室，说了这个情况。林力俊只能苦笑，说，“如果党政办的人都不知他去哪，那真找不到的。电话不接，很可能是没听到，也可能是故意……” 杨再新知道林力俊的意思，如果段周林当真回避不见，那这个事情肯定会往上汇报，然后有县里领导来找他。 至于村里定金三万块，是段周林收走的，如果没有下家，自然会落在他身上来负责。 坐一会，张新民再次拨打段周林电话，弄了免提键，大家听对方铃声一直在响，却不接听。 众人也无奈，对视一番，不做任何表示。 段周林知道自己到村里去，如果村里那边真有问题，他会怎么做？ 没碰到段周林，一些事情就没办法处理。杨再新便与林力俊乡长告辞，准备回县里去。林力俊站起来送他们一行人，说，“杨镇长，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力俊乡长，不用客气。中午吃饭到这时候才多久点？根本吃不下，下次吧。”杨再新也知道，林力俊是在客套，也是一种态度。 还没上车，杨再新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段周林来电话解释，谁知拿手机看，确实石东富县长打来的。杨再新说，“县长好，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在金望乡。” “再新镇长，我知道你在金望乡。段周林书记在我这里，有些事情他跟我说了，我觉得你回来一起讨论讨论吧。”石东富说。 “好的，县长。我立即赶回来，时间可能要一会的。”杨再新也估计不好到底要多久。 说着，跟林力俊解释了段周林在县长办公室的事，让他先安心。随即，张新民开车往回走。 “主任，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刘悌对段周林出现在石东富办公室，是有疑问的。 “谁知道？”杨再新也不会乱说，“三万定金估计是有问题了，要不然，段周林也不会跑到县长那里去。” “估计也是，难怪之前段周林是那样的态度。”张新民一边开车，一边关注他们说话。 回到县城，是一个小时之后。进县正府，张新民和刘悌跟在杨再新身后，到县长办公室，见段周林果然还在里面坐着，低着头。 第427章 情 由 一看段周林那神态，就明白其有问题的。 不过，在石东富县长的办公室，杨再新也不会说什么，先看看情况。 段周林也看到杨再新等人进了办公室，看一眼，老脸一黑，扭头不看。 石东富在自己办公桌后，见杨再新三个人到了，也不先说话。 “县长。”杨再新说。 “到了，等我两分钟，先坐喝口水。”石东富说，神态倒是看不出什么。 杨再新也不表示，张新民和刘悌两人知道自己的地位，站着不敢动。刘悌的副科级虽说批下来还没正式成文件，张新民不过是主任科员而已。 杨再新倒了几杯热水，先给段周林一杯，然后才给刘悌和张新民，自己也弄一杯。坐到沙发那边等石东富处理好手里的工作。 之前，与石东富之间的矛盾比较明显，但后来，石东富态度转变，市里对他没做任何表示，但他也看明白该怎么做。 与杨再新之间的矛盾自然缓和，杨再新也不在意石东富有什么态度，对工作还是如旧，在石东富面前也不表现任何骄傲。 段周林见杨再新在这里还如此活跃，才明白这个人在县里主要领导面前，真的是不同一般。 只是，此时哪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地步，段周林也有些后怕，不知接下来县长会如何处理他。 石东富站起来，杨再新等人也跟着站起来，等石东富走到沙发边坐下，说，“都坐下吧。”几个人才又坐下。 张新民和刘悌也不是第一次见县长，但此时还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怕哪一点没做好，给县长留下坏印象。 “再新镇长，今天到金望乡是去处理两个村的刺梨种植问题吧。”石东富说，“具体情况怎么样？” “县长，也谈不上去处理问题。”杨再新说，“昨天，我听刘悌和张新民提到苦李坪村和东才村在栽植刺梨苗木，不按照标准要求进行栽植。然后他们做工作，两村都表示不肯改。 我担心的是，等明年刺梨果收成时，两村的农户不能上交良果，要赔偿新畦食品公司，农户就吃大亏了。所以准备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将苗木调整、调出来到哪个乡镇栽植，至少让农户减少一些损失。” “周林书记，你自己想一想。听一听再新镇长是怎么说的，你一开始还对我说再新镇长插手你们金望乡的工作。”石东富沉声说，“难道你不知道，专项工作小组成员，他们的工作职权就是督查全县各乡镇刺梨种植推进工作吗？ 当初你也到开会，也明白小组的成员就代表我，代表童俊书记的，你在金望乡三番五次拦阻他们的工作，是要跟县里对立？” “县长……”段周林说。 “现在我也不追你这些过去了的事情，你自己把经济林苗木定金的事情，说给再新镇长听吧。”石东富说。 “我……”段周林看了看石东富，又看了看杨再新，当真是一时间无法开口。 “怎么，还要我来替你说吗。”石东富见段周林不肯说，脸更沉，语气很冲。 等一会，段周林才慢慢说出情由。 原来，几个月前，他一次到县城，偶然遇上一个老同学。老同学是在另一个县，做到是苗木栽培和销售。来长坪县是听说这里大量开荒，要栽植树木，想看看能不能推销一些苗木。 老同学的业务主要是小区绿化的苗木为主，经济林苗木虽说没有自产，但联系到苗木，还是容易的。 两人吃饭、喝酒后，便谈到各自的情况。段周林的同学得知段周林的情况后，便提出栽植经济林，经济林带来的经济效益可不低等等。然后，给段周林提供便宜的苗木，还可让段周林从中有些业务费用。 段周林在老同学面前，也下不了面子，就答应了发动村里栽植经济林。如此，回到金望乡后，他到苦李坪村和东才村做工作，村里对栽植树木效果好，也不知情。 自然就听段周林的意见，可段周林也明白。全县在推进刺梨种植项目，金望乡如果站起来反对，那县里肯定会找他的。 便要村里接受刺梨苗木，等经济林的苗木栽植之后，在将刺梨苗木杂栽在其中，就不至于有多少差错。 这个盘算自以为很好，至少，在经济林长起来之前，县里那边完全可应对。如此，就在两村收了苗木定金，其中，两万已经给了老同学，还有一万元则是老同学给他的劳务费。 张新民和刘悌两人到金望乡，发现两个村子的刺梨种植不安要求，段周林自以为是老革命，摆一摆老架子，便可将两人打发走。村里也不肯听两人的，因为村里已经交出了定金。 等杨再新到金望乡时，段周林对杨再新的戒备提高不少，然后，觉得自己不到县里去闹一闹，这个事情会更加被动。 于是，在杨再新去村里的时候，他就跑县城找县长告状。 石东富对杨再新的性格是了解到，听段周林说杨再新到金望乡去，插手金望乡的工作。便质问段周林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表示要给县委那边的纪委打电话，让那边去调查。 段周林这时候才知道，这个事情闹起来，绝对不是他能够扛得住的。石东富也发现了段周林有问题，一连追问之下，段周林就招架不住，将事情原委都说出来。 并表示，他会将那一万块退还，至少，这个苗木的事情该如何处置才好。 明白了事情真相，杨再新想了想说，“县长，今天我们到两村后，村里的农户表示，他们还是要栽植刺梨。会在短时间内，将栽植好现有的刺梨苗木。 我劝他们慎重考虑，等到天黑，那边会给我们一个结论。我想，结论不会有多少意外。 段书记，能不能立即联系你的老同学，看那边能不能将苗木转到其他区县的乡镇进行移栽？” “我电话他，没接通，关机。”段周林说。 第428章 请市里帮查 石东富听段周林如此说，也是一怔。电话关机，是偶然还是故意？如果是偶然，过一段时间可联系，如果是故意，那段周林的老同学会不会是骗子？ 两万元数额不大，但放在段周林身上，那就是雪上加霜。原本拿了一万块钱的劳务费，主动退赔可能受到的处分不够重，但职务肯定难保了。 这时候，再遇上被骗，即使金额不多，那也太打脸。县里对段周林的处分绝对会加重。 段周林也意识到不妙，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系老同学，前后差不多一个月，看来还是太大意了。 段周林迫不及待地重新拨打，依旧是关机，那重复回音让段周林听了真的很慌。 额头冒汗，段周林看着石东富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石东富也是一声感叹，说，“但愿是偶然情况。” “县长，请市里那边查一查这个人的情况，应该不难的。”杨再新说。 “是不是太急了？”石东富觉得还是要给段周林机会。 “这个不影响段书记的，查到对方无事，我们也好尽早做出应对。两个村的经济林苗木也不少的，要联系转移到其他区县，可不容易脱手。 万一对方是骗钱，也好及时报案。” 石东富听杨再新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看向段周林，说，“你自己觉得怎么办更适合？我们不逼你。” “县长……我赞成请市里帮忙……”段周林也明白，只有更好地配合县里，才可能让自己处理更轻一些。 既然段周林有了选择，石东富对杨再新点点头，说，“再新镇长，市里那边有熟人吧。” “我试试联系王平江常务副，政法这边的工作，他应该有联系吧。”杨再新随后要段周林提供那位老同学的资料。 这时候，段周林对杨再新即使有不满，也只能留在心里，不敢有所表露。将老同学的资料都写出来，杨再新也不当着石东富打王平江电话，而是到办公室外面。 对于杨再新这样能够直接联络王平江常委，石东富也很郁闷，因为他都不敢这样，为这个小事给王常委打电话求助。 几分钟后，杨再新重新回到办公室，对石东富说，“县长，市里那边暂时还没有回音，得等一等。” “也不急。”石东富说，随后对段周林说，“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自己到县委去找他们吧。不过，不管你那个老同学怎么样，金望乡的工作不能受到影响。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原本，段周林因为想进县人大担任某职位而没成功，他便在金望乡不肯走，县里也因为他年龄大，不逼紧他。 如今，段周林自己触碰了红线，想再保住职位、级别，可能性就不大了。即使退赔了钱，但纪律上也会受到处罚，只看轻重而已。 神色黯然，杨再新见段周林的变化，也是有不小感触，但这种事情是自找的，不会令人同情。倒是他与老同学签约的协议，具体内容是什么，至今还没看到，这边要做后续的弥补工作，也无法做。 杨再新手机收到信息，查看，是金望乡林力俊乡长发来的。内容是苦李坪村和东材村的农户种植刺梨的情况，如今，数据统计出来。 两个村得知杨再新到村里后，都重新选择这种刺梨，而不愿意种植经济林。他们宁愿不要那些定金，都要这种刺梨了。 将这个结果对石东富汇报，段周林也听到了，神态更暗，头低着，不说话。 石东富说，“再新镇长，让金望乡那边先按照农户的意愿去做工作，调集忍受，支援两个村，移植刺梨苗木。” “好的，县长，我们督查组对人，会一直跟踪到工作完成。”杨再新说。当然，具体工作会如何安排，杨再新自然不会亲自到村里去，有着鲜明和刘悌，各下一个村，督导移栽以及灾后的管理、保护刺梨苗木。 金望乡的工作到这时候，基本上处理好。至于段周林会有什么处分，定下的经济林苗木又该如何处置，暂时都推后了。 段周林自己去县委，神态落寞，估计半途上还要到银行去取款，将那拿到手的一万元劳务费退还给纪委处理。 等段周林离开，石东富的神态有不少变化，校长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专项小组的工作非常有成效，与你的影响力分不开啊。” “县长，这我可担不起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我人在省党校，这边的工作都是县长在负责。有所成绩，既是张新民和刘悌两位努力，更是县长领导有方。 县长，过了年，能不能把张新民的级别也解决一下，三十多了。工作能力也够，又肯出力。” 这算是杨再新直接跟石东富要官了，不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身边的人。石东富看杨再新一眼，见他神态有些认真，笑着说，“再新镇长，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到我这里来，找事情做，那是有的是啊。找干部考评，得去县委找部长。再新镇长，你这家提着猪头找错庙门啦。 张新民和刘悌两位这段时间工作确实辛苦有就绩效，我有说话的机会，肯定会为他们说几句的。放心吧。” “谢谢县长。我们告辞，不打搅县长工作了。”杨再新不想同石东富过多接触，没事自然就离开。 张新民和刘悌虽说才得到石东富的赞扬，但也不想在县长办公室呆，压力大。 石东富见杨再新如此，本想让杨再新留下来说说工作上的事，可看见他很干脆走人，也就不说什么。 到县长办公室外，张新民压着声音说，“主任，感谢感谢。” “张哥，今年也只能推一个人上，你稍微落后一些，也没办法。并不是表示你工作没有刘悌强，名额少，二选一是我极限的能力了。”杨再新也知道，当初张新民和刘悌选择到县委来帮忙，目的就是想解决副科级别的。 如今，刘悌的解决了，张新民就必须等下一次机会。慢一步，以后就会一步步慢了。 “主任，我明白的。工作绝对不会落下。你放心。” 第429章 贼贼的杨再新 这种事情是没办法做圆满的，张新民和刘悌两人，一次也只可能有一个人晋升。之前，两个人同时递交了材料，后来杨再新去了省党校，也不插手这个事情。 谁都机会好一些，那谁就先晋升，另一个只能等。越往上，这种竞争就越厉害，这是不可回避的东西。 在石东富面前提到张新民的工作，也是向县里表示一个意思，下一次，将张新民的级别解决了，才是县**这边真正重视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 每一年，每一个等级的职位，都是有限定范围的。像今年情况特殊，县里往怀仁镇和参与刺梨种植工作的人员倾斜，那势必会减少其他行业人员的晋升指标。 或者更牵涉面大一些，整个产品线的指标加大，在柳河市就会将其他区县的指标减少。 县市两级组织部对杨再新已经给足了面子，怀仁镇一家就是三个副科级，两个正科级，而与杨再新的工作搭上关系的，也得到晋升的还有两人，一个是侯丽萍，另一个是刘悌。 对于这个事情，刘悌也不好怎么跟张新民说，她拿到机会，张新民心里有没有想法，那都是另一回事，彼此之间同事时间长，特别是到小组后，工作的配合多，按说是不存在妒忌这种事情。 “这几天得辛苦你们了，又快到春节啦，工作、休息和过节的准备，要自己掌控好时间。”杨再新对两人说，“这两天，我看你要回家一趟。三个月没回家了，不回去看看，家里老革命真会拿大棍子抽。” “主任，你放心好了。段周林不在金望乡，村里也不会再有反复。最多集团将苗木栽植好，盖上保护棚。林力俊也会明白乡正府该怎么做的。”张新民说。 计划回家一趟，那得先同唐慧琪商量，明天下午走，赶回家里天不黑，住一晚，后天返回怀仁镇。 打算之后，杨再新便往县委去，得跟书记报告行程，请假。 还有一件事情也继续处理，那就是到物流去取货品，放久了也不好。这东西，取出来还得有地方放才行，想来，齐云和姜鹏也不会快递太多东西过来。 打车到物流，这边也快下班了。杨再新拿着单子给对方，一个女孩说，“怎么才来取啊，再不来我们得退回去了。” “乡下上班，有点小忙，今天总算抽空来看看。”杨再新笑着说。 女孩对了票据，让杨再新看了屋角一堆东西，说，“五个纸箱，你自己清点一下，快点搬走。” 杨再新见东西虽不说太多，但五个纸箱，每一个纸箱都是平时瓶装水纸箱一倍的大小。里面塞满物品，东西肯定不会少的。 这些东西，放车后备箱都装不下，也不可能拉到怀仁镇去。杨再新在县城没有居住点，看来也不行的。随即想，东西放到新畦食品的办公处，安全也不会有人过问。 当即拦了出租，然后将东西塞进后备箱和后排座，才放下了。拉到新畦食品公司的办公地，那边的人认识杨再新，见他到了，忙喊人帮忙搬东西。 今天孟珍不在办公地，而是去了市经开区，但这里的工作人员知道杨再新，然后将东西放进资料室。在资料室，杨再新打开一箱看了，果然是烟酒茶，还有一些营养品。 这些都是节日的伴手礼，处理起来，其实也不容易。将营养品的那箱放到一边，然后，烟酒的也装一箱。既然要回家，就带一些回家里去，免得方面在家里还另外买。 这些东西都是高档的东西，可不是大超市就能够买到的。一听茶叶，几千上万才买的到，还不一定是真品。 跟新畦食品的人员说好明天来取部分东西，他们倒是热情。杨再新想，明天还是早一点过来取，免得让这里的人看到唐慧琪在他车上。 如今，新畦食品的人在长坪县和柳河市，以及在横折县，对杨再新的态度好，也是处于双方合作的势态。 如果让他们看到唐慧琪在自己车上，肯定会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以后自己同这些人相处，意味就不同了。 至少目前还不能让更多人得知，自己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对新畦食品的发展、对刺梨种植的促进和推动，更有利一些。 办好这些事，才联络田小伟。年边了，各人都忙，章童俊也不例外，去市里、省里的次数也会多，市场不在家的。 好在今天运气不错，田小伟说，“杨哥，在县城呢。” “是的，上午到金望乡处理一点事情，下午就不走了。”杨再新说，“田哥，老板很忙吧。” “老板确实忙，但杨哥要过来，肯定还是有时间见你的。”田小伟说了就笑，嘻嘻的，也不知老板说真忙，还是今天突然清闲一会儿。 “一起吃饭？我来请。”杨再新邀约。 “杨哥，还是不要你请，等到怀仁镇你安排吧。”田小伟说，“老板也没安排，就一起得了。” “那更好。”杨再新也想陪章童俊一起吃个饭的。 往县委走，进来县委，见段周林从里面出来。杨再新也不好避开不招呼，说，“段书记。” 段周林看了杨再新一眼，不说话，也不应，侧身快步离开，出县委去了。杨再新看着段周林的样子，估计到纪委之后，后果比较严重，是他不愿接受的，而这一切，段周林可能会归结到他头上。 杨再新也是无奈，唯有在心中感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管大小，都会承受其后果的。自然不在意段周林对他有什么看法，也不理会他的态度。 拿手机与唐慧琪沟通，问她这两天忙不忙。唐慧琪说，“再新，是不是准备明天回家去？ “我还没向书记请假，如果没有急事，就明天吧。”杨再新说，“明天中午后赶路，回到家天不黑。只是，你一路开车，会不会很累？” “没问题，以前经常一天天开车赶路的，我习惯了。再新，明天见，我晚上把这几天的工作也安排好。”唐慧琪柔柔地说。 “好，我开好房间等你。”杨再新贼贼地说。 第430章 我要吃 晚餐人不多，章童俊将胡国成叫过来，也就四个人。 杨再新拿出一瓶酒，开了，四个人分一瓶，只是尝一尝。东拉西扯一阵，主要还是在谈今年长坪县的变化。 杨再新便说到准备回家看看，章童俊说，“你不说，我也准备跟你说这个事情。三个月没回家，回来是该去看看了。 怀仁镇和县里也不差你这一两天，明天就走，呆两天吧，算你请假。” “谢谢老板关心，快过年了，老板你是不是也回家看看。”杨再新说，两人都是横折县的人，虽说他们不在一个乡镇，到外县工作，心里多少有着乡亲的感觉。 “前不久我才会到家里看过，没事。”章童俊说，他到长坪县来后，老婆也跟过来上班，孩子大了，大学已经毕业，没回来。老家只有两位老人，他爸是退休老干部，待遇还不错。 “胡部，你家是长坪县的吧。”杨再新说。 “是啊。不过，我家上两代就离开乡村，到县城来讨生活，也使得我从小在学习上有点优势，说到底，是家里对我的影响。”胡国成喝了点酒，在章童俊面前，才肯说这样一两句。 杨再新准备给胡国成送几瓶酒，但没找到适合的借口，而在章童俊和田小伟面前，这样的话也不能说。只有等从家里回来后，再找机会了。 请了假，杨再新对唐慧琪确认了明天见面的事，之后，与章童俊喝茶到晚上十点，也就分散了。 第二天早起，杨再新开车先将放新畦食品办公点的东西，搬到车上。吃过早餐，决定到长善完全中学施工地去看看，奠基之后，自己一直都没到这里看过，或许过一周，要暂时停工，等春节之后才能复工。 开车往长善完全中学走，这里离县城其实也不远，如今，由于一直在密集地施工，往来的道路虽说反复修缮，但还是被压得坑坑洼洼。 好在近些天不下雨，道路还能够走。有些地方压成沟之后，立即填进砂石。摇摇摆摆地开进去，到地点后，杨再新见修建的地方散布很广，看起来又乱。 如果不是对整体建设的图纸有所记住，到这里看，以为是到哪里挖坑现场。不过，有十几栋楼已经建造到三层楼以上，防护的架子密密麻麻的。 在其中穿行，然后准备往一幢楼走去。有工作人员拦住杨再新，不准到上面去看。随后，有管理人员过来，认出是杨再新后，给他一顶安全帽，笑着说，“杨校长来看学校了，请。” 有人陪同，上楼自然不会受到阻拦，到楼上去看正在施工的楼层。对工地的情况，对建设质量的情况，杨再新都是彻头彻尾的外行。 是真不懂，一直都没接触过这种事，杨再新也不会假装自己懂得。有人陪同，自然会介绍这里的情况。 十几栋楼在同时建造，规格一致，质量要求一致。 爬到几栋楼上看来，听介绍这里建设的质量细节，杨再新没什么表示。因为即使对方介绍自己的那些专业词语，也不知代表什么含义。 确实不懂，便不会去假装。对于质量问题，有教育局那边的人在守着，也有县**这边派人不定时抽检。 宏远矿业负责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杨再新是信得过的，因为姜鹏和宏远矿业的人对这个项目本身不为赚钱，而是要做出自身的品牌和广告。 这种种前提下，对学校建设施工的质量，确实不需要自己来督查。 爬到西山顶上，此时，西山上不过是用挖机整理过，还没进行具体建设改造。四处是裸露在外的泥土，有一条被踩出来的路径，可到最便于观望全局的所在。 走到那里后，陪杨再新的人便指着下面各处，给杨再新介绍哪一处是规划做什么用的。 虽说，长善完全中学全部建设的资金，目前还没筹备足够，但基本上差距不大了。 很关键的一环就是宏远矿业在建造过程中，将建造的利润降下来。降下来的根本原因有两方面，以上宏远矿业公司本身，不要这些利润； 第二是在长坪县的每一个环节都不需要开销，如此，至少节省百分之三十的成本。 这其中的奥秘，宏远矿业也不会说出来，但募集的资金量与建造的工程不成正常的比例，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奥秘。 运动场的位置以及预留，都推平了，要进行建造会比较顺利。这些水泥或炒砂硬化，准备集中到春夏之后进行建造，这样可确保不因季节的变化而影响质量。 看一圈，两个小时就过去了。与唐慧琪通了电话，杨再新便快速离开学校。开车往柳河市去，要在柳河市接唐慧琪，然后先休息休息，才往横折县走。 走横折县如果从县级路过去，可能要近一些，但路况不够好。还不如直接从柳河市走横折县，这边便利一些，也不会有人见到自己和唐慧琪在一起。 更重要的当然是两人分开时间虽说不长，但在柳河市见面，可做一些私密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杨再新更乐意去安排。 一个小时后，到了柳河市，然后找了酒店。哪怕是钟点房，也只会找柳河市最好的房间。 订好房间，再与唐慧琪联络，杨再新开车到高速路口等，不到十分钟。唐慧琪的车就下高速，见杨再新开着车窗，也不怕外面的冷风吹着。 唐慧琪摇下车窗，对他一笑，便鸣笛示意要杨再新在前面带路。 收到信号，杨再新摇摇手，做一个飞吻动作，便开车往酒店走。 到酒店，车停到地下停车场。这里虽有监控设施，但光线暗。唐慧琪才下车，就被杨再新拉进怀里，“开这么久车，辛苦了吧。” “不辛苦，我真不累。”唐慧琪知道他不怀好意，但也不拒绝。 “累就累，没必要硬撑。等会我帮你好好揉揉。”杨再新嬉笑着，然后两人浅浅一吻。 到房间，关好门，杨再新说，“饿了吧？” “还没饿，中餐可到横折县城去解决。” “好的，可我现在就饿极了。我要吃……”（以下省略三万字） 第431章 要你管 一个小时之后，杨再新还很不情愿爬起来，冲洗自己。然后被唐慧琪责令他到房间外去等候，杨再新无奈，只得听令。 站到走廊，房间门并不关，有杨再新在门口守着，唐慧琪也不担心什么。时间虽不长，但杨再新也觉得体能消耗不少，微微有疲倦的感觉。 这时候，抽烟的人可来一支，这种时候吸烟，会让资额水泥所有细胞都感受到那种惬意。 杨再新平时偶尔会吸烟，但控制着不让自己有烟瘾。没办法，在基层工作，与村里或乡镇的人往来打交道，对方给你烟，是他的情分。 你不领情，他会觉得你看不起他，接下去的沟通就很难了。杨再新遇上这种情况，只能将对方递来的烟拿了，点燃，陪对方吸烟。 有时候，会有人一包包烟丢过来，杨再新便将烟开了，拿一支，其余的退还。对方推辞，杨再新则说这是乡镇的纪律。 在唐慧琪面前，自然不会去吸烟，哪怕知道这个时候吸烟会有很妙的滋味，也不受这样的诱导。 过十几分钟，听房间的动静差不多，才返回房间，见唐慧琪用浴巾包住，严严实实的。关键房间门，笑着说，“不是一贯自称胆大吗？包得这样严实干嘛。” “要你管，再说一句把你关在门外受冷。”唐慧琪乜他一眼，知道他的意思。 这时候，虽说也是情浓意蜜，只是，今天当真要赶回家，时间不允许在酒店里多停留。 让杨再新背过身，快速武装好自己，唐慧琪才稍微补了妆。这时候，就体现了唐慧琪经常在外闯的那种利索劲，一般女人装扮自己，少说要半小时以上，但唐慧琪十来分钟就全部搞定。 两人出酒店，唐慧琪说，“饿了没有？要不先吃了饭再走。节省时间，就在路边搞一碗大晚饭吃，十来分钟解决的。” “自然还是饿啊。”杨再新说，“路边摊出现你这样的大美女，估计半天时间全柳河市都传遍了，说不定会有人拍照片发网上。这样吧，我打电话到横折县城订餐，赶过去正好。” 唐慧琪也怕真被人拍照发到网上，一传开，她和杨再新之间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这对新畦食品接下来在柳河市地区运转是很不利的，这也是他们要注意到的细节。 唐慧琪的车往横折县跑，也容易引人注意，两人便开杨再新之前的车。唐慧琪说，“找超市买点东西吧。” “后备箱装有东西，烟、酒、营养品都有，是齐云老总、姜鹏老总他们寄过来的。”杨再新说。 “肯定不行，那是你的心意。我第一次去你家，能不带东西吗？”唐慧琪自然不肯。杨再新便去超市，这里也方便，停车直接电梯到各层。 唐慧琪也不买营养品等，先买了水果，然后是到衣服店子去，问清楚杨再新老爸老妈的身高和年龄，就按照年龄段买了棉衣、外套等，分别买了可换洗的、不同款式的衣服，杨再新一再表示足够了，唐慧琪才收手。 “等到家里，看两位老人家之后，我在到省城买了寄回去。” “得了得了，一年也穿不了几身衣服，在村里，稍微好点的衣服，也只有做客的时候穿，平时也舍不得的。” “要你管啊。”遇上两人有争论，唐慧琪就会展露她性格的一面，强势、决断、不容置疑，杨再新也理解这些。 对于杨再新觉得正确的东西，他坚持之后，唐慧琪便会听从，换成杨再新的视角来看待问题。显示出唐慧琪温柔、和顺的另一面。 前后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进行采购，杨再新的车都塞满了。出发，出柳河市时，唐慧琪说，“再新，我有些紧张，怎么办呢。” “担心什么，这么漂亮的媳妇，老人家肯定以为我找到下凡的天仙了。绝对喜欢。”知道唐慧琪是担心什么，自然会安慰她。 “我还是担心啊。”唐慧琪说。 “有攀岩这么有压力吗。” “攀岩怎么会有压力，你不知道，只要开始攀爬，就一心想着网上，然后等到顶峰。整个过程都不会再想起他的事情，当然，也不能再想起他的事情，否则，很容易出事情的。” 说到攀岩，唐慧琪如今虽然不做了，但那段经历也是不可能忘记，她已经到达专业级别的实力，自然不会很快忘记那段生活。 “回家还有这么难？我到你家都不觉得有多大压力啊。” “谁跟你一样啊。”唐慧琪坐在副驾驶座，偶尔看看窗外，显得并不宁静。 到横折县城前，杨再新电话让餐馆做菜，预计好时间，他们到达时，刚好菜上桌了。 也是杨再新在县城时间长，才熟悉店里老板。老板虽说熟悉杨再新，但又不是很熟悉，并不了解杨再新做什么的。 两人进餐馆，吃饭。唐慧琪对这里的菜还习惯，到这时候，两人都饿了，吃饭自然很快。吃过饭，杨再新说，“琪琪，要不要买床新被子回去？” 家里可能有心的用品，但家里的那些东西，质量肯定差，担心唐慧琪不习惯，晚上就可能睡不好。 “你担心不是多余吗。我经常露营都习惯的，回家还会不习惯？没事的。” 既然唐慧琪这样说来，杨再新也不再坚持。横折县是杨再新最初改变命运之地，也是他最落寞的所在。 如今，回到横折县来，心里早就没有那些想法。当然，他还是不想见之前的人，哪怕是关系不错的几个人。 新畦食品在横折县推进刺梨种植的规模也不小，与长坪县相差不多，梁术和助理月香在横折县的工作业绩相当好。 唐慧琪在省城公司时，曾多次表扬这两人，可到横折县来，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 吃过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杨再新给老爸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县城，很快会回到家。还带一个朋友一起，女的。 老爸听到儿子这样说，本想问问，但却说，“好，回来好。我这就做饭。” 等杨再新挂了电话，唐慧琪说，“再新，你说，他们会不会喜欢我？” 第432章 到 家 对唐慧琪的这个问题，杨再新只好笑一笑，怎么开解估计都不会缓和她的紧张，这是一个千古以来都难破解的问题。 他这次回来，何曾不是感概万千。这里有李竹，有张梅蕊，有唐越、有县正府办那一帮子人，如今，当真碰面起来，会有什么话说？ 双沟村是他最有感情的一个所在，也是他和唐慧琪的起点，可是，他也有些怕到双沟村去，就是不想惊动故人。 离开横折县算起来不到十个月，但如今，彼此之间的变化确实大。横折县这边，能够与市里主要领导面对面沟通的，又有几个人？ 当然，这些都不是杨再新自傲的地方，能够让他对自己也满意的，还是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是怀仁镇产业链的推进，是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 “难得回来一趟，都不与之前的朋友联系一下？”唐慧琪说。 “没必要，主要是没有时间。”杨再新说，“从县城到山坪镇要四十分钟车程，从镇上到我们村，又有四五里。 这时候走，开车到家正合适。琪琪，要不然，明天我们从双沟村那边回去？” “时间来得及吗，我确实也想到双沟村去看看。你说，是到观景台，还是到摘星台去？”提到之前的所在，唐慧琪也是动心，毕竟是两人最初相识的地方。 “我是想到摘星台去，不过，现在肯定去不了。上面可能结冰了。”杨再新说。 “那等夏天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米米回柳河市吧。” “好，那就说定了。”如今，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没告诉米米，但到春节之后，也得跟米米坦白了。 到时候，米米也会到新畦食品帮忙，再不说，以后米米肯定会多心的。 以前，杨再新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时，山坪镇这边对杨再新家也是有所照料，后来，杨再新被丢到双沟村，山坪镇的善意也就收回。 村里对杨再新的变化，知晓比较落后，等他去怀仁镇任职后，才听说了一些情况，村里人自然以杨再新为骄傲，因为县里的人哪怕打压杨再新，他也冲破这样的压力，到外县的当领导了。 天气不算好，但没下雨，不算冷。唐慧琪第一次走这条路，看到路两侧很多山坡被开垦，然后栽植了刺梨苗木，用黑色的薄膜覆盖，保护好苗木过冬。 只要这一年的冷天过去，刺梨苗木就会快速生长，等夏季有些可能会开花。然后到十月中旬，刺梨果就成熟、可以采摘了。 这一年的产量不会高，但刺梨果的收购工作会开展起来，因为除了种植的刺梨苗木外，还有不少野生的老树，只要护理到位，也会有大量良果产出，至少会比今年的收获大得多。 唐慧琪之前还没看到苗木栽植的情况，这次才见。到一块路边地，停了车，两人到路坎上，将保护苗木的薄膜揭开一些，让唐慧琪看一看栽植的情况。 杨再新拍了几张照片，也为唐慧琪在苗木边特意地拍了特写，算是一个留念。另外就是，唐慧琪掌控刺梨果产品，以后这张照片，会有更多的意义。 路过山坪镇就是村级路，路窄，但往来的车少。往往要几百米才会留有会车点，行走时，通常要大声鸣笛。 杨再新对自己村里自然熟悉，那些地方该快速，那些路段是急弯。唐慧琪这时候嘴唇闭得有些紧，杨再新见了，笑着说，“再过十分钟，就不会紧张了。” “还说，也不知给人家说说家里的事情。” “家里不就是那样子吗，村里的家，你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差不多的。”杨再新也不细说。 其实，因为杨再新之前在章童俊身边做事，对自己的家也有所整理。内部房间用木板隔开，左右厢房都是独自撑空间的。比起村里其他人家，那是要好多了。 不过，杨再新在外上班，属于他的那间房，平时都用来堆东西，不知父母有没有清理出来。 楼也用木板装了层，在楼上，完全可放东西。屯粮的仓就在楼上，还有棉被等也是放楼上，才不会潮。 今天晚上，杨再新预备是让唐慧琪谁自己房间，然自己在楼上铺一个铺睡就可以了。如果唐慧琪是在不习惯，他可偷悄悄下来，陪着她。清早再会楼上去就可以了。 一般说来，在村里，没有正式结婚的男女朋友到家里，是不能同在一起睡的。而在女方家里走亲戚，即使结婚了的夫妇，一般也不会同房。 这样的习俗，不知其他地方是不是如此。不过，如今老一辈也开始转变，杨再新技术悄悄下楼来，方面也不会干涉而是假装不知情。 车在村部外停了，无法到家外院子。杨再新只得下车，将车里的东西卸下。先把唐慧琪买的东西下车，带回家，然后再折返搬运车里的东西。 秋衣、冬天棉衣，外套等，两手都拿满了，才拿得下。 唐慧琪则提着水果，也是成箱的，一只手一箱，也是她臂力好，才能提起来。 村里有车来大家并不在意，天气冷，也没有人在外面走。村部的门关着，估计村主干都回各自的家。 到年边了，驻村干部如果没有具体的工作，也会回到单位或回家去了。 “琪琪，你就别提了，我等会来搬就是。”杨再新说。 “不重，两箱水果有多少分量，难道还有你重啊。”唐慧琪嬉笑地说。她能够轻松地将杨再新抱起，转几个圈都没问题。“你想让我空手回家，好挨骂吗。” “两老人很好的，见你这么好的媳妇，哪舍得说半句。”杨再新这时候手不得空，也只好前面带路。 转几道屋角，地势稍微高一些，就到杨再新的家。杨再新见父母两人站在院子张望，或许，自己的车进村里，他们就看到了。 “爸、妈，院子外冷呢。”杨再新说，发出的声音有些颤，但他还是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先流露出情绪。 “哎。”两老应了，却不看杨再新，而是看杨再新身后的人。 第433章 见面红包 见到两位老人很显然地换过外衣，看起来显得顺眼，而他们的笑即使光线并不好，唐慧琪也感觉到那笑容热烈而灿烂。 快走两步到杨再新身侧，唐慧琪说，“叔叔好，阿姨好。” “好好好，大老远的，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杨再新老妈过来，准备接唐慧琪手里的水果箱。 水果箱虽说不很重，但一箱也有二十来斤的毛重，如果力气小的人，提起来可不容易。 “阿姨，我来提吧。”唐慧琪委婉地说。 “妈，你帮我分一些手。”杨再新说，他两手抓满了，又不能换手，才是最吃力的。 “你自己拿回去。”老妈笑着，硬要接唐慧琪手里的一箱水果。给进门的客人拿东西，这也是一种欢迎的礼仪。 唐慧琪见如此，也不好再推辞。轻轻放下一箱，让老人双手抱起来，杨再新老妈才五十过，虽说在村里干活，也不怎么太先老。力气不算太差，身体看起来也还行。 杨再新老爸准备接另一箱，唐慧琪说，“叔叔，没事的，我能够拿的。” 四个人在院子也不多礼，一起到家里。放了东西，杨再新才来介绍，对父母说，“爸妈，这是唐慧琪，目前在省城公司上班。” “叔叔好、阿姨好。”唐慧琪这时候也算是正式见面，招呼。杨再新的老妈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红包，要给唐慧琪，说，“小唐，好漂亮。第一次到家里来，我们在山村里，没办法和大城市比，也不知你适应不适应。 我一个村里的人，没什么见识，也不知给什么才好。就给你一个小小红包，别嫌弃，愿你一辈子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谢谢阿姨，谢谢您。我祝您万事万顺，身体健康，寿同青山不老。”唐慧琪不知该不该收了红包。村里的人，在钱财上自然是比较紧手，担心一个红包，会让老人家又得重新计划开销。 “没事，给你的就是一份心意，收下了才是心意。”杨再新说。 唐慧琪便拿了红包，说，“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杨再新老爸说。 唐慧琪这时候，要杨再新将带来的衣服拿过来，说，“叔叔、阿姨，之前听再新说你俩老的情况，我买了几件衣服，你们试试看，是不是合身。如果不合身我带去换。” 一件件分给俩老，老人也不知说什么好，激动着，对唐慧琪的印象自然完全不同。人漂亮年轻，还这样关照老人。 之前，李竹也到过村里这边两三次，每次过来，都沉着脸不说话，好像家里欠下她几百万一样。 “太多了太多了，哪穿得完。太费钱了。” “老妈，你试一试，看是不是小。琪琪原本还想多买，我告诉她村里要到地里去做事，穿衣不讲究。”杨再新说。 “是的是的，到地里干活，穿好衣服怎么成。买太多了。”老妈念叨着，不知如何对唐慧琪说才是。 “阿姨，现在不比以前了，农忙的时间不多。有时间多到县城去走走，也要到再新他单位去走走。”唐慧琪说。 “也想去，就是丢不下。”杨再新老妈说，“今年，村里种植刺梨，我们家也种一些。听村里的人说，刺梨最先是再新从省里找过来的，我和他爸说，那我们得多种植一点，也是帮儿子做事。” “阿姨，做活计还是量力而行好，不能太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家里花销这些，要再新每个月给就是了。”唐慧琪说。 听儿子这个女朋友这样说，两老的心就完全不同了。比之于之前的李竹，真是一个在天上上，一个在臭水沟里。 “小唐，我们俩现在完全能够做活的，村里的开销不大。再新他工资完全可让他自己花销，只要不乱花，总能够节省一些存着。” 对于面前这个美女，提到花销问题时，两老真不知要怎么说，确实，因为李竹的问题，已经让他们担心了。自然要表现出自己身体和完全能够自足，不会拖累儿子。 杨再新知道，他们这样一聊，都不知会偏向哪里去了。说，“试一试衣服，我还有东西在车上，要搬回来。”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不是浪费吗。”老妈有些不满儿子的行为，也是担心儿子女朋友有意见。 “老妈，快去试衣服吧，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全是买的。有些事朋友送的，我那边还有一些，都没带回来。”杨再新笑着说解释，估计父母不一定会相信。 老爸跟着儿子到停车场取，让唐慧琪和老伴在家试衣服。父子俩人出门，老爸说，“儿子，这个小唐很好，你自己要会做人啊。” “老爸，你放心吧。” “你叫我怎么放心？对了，自己的工资要用到该用的地方，别乱花。” “我知道的啦。” “小唐家是不是很有钱？你们买这么好的衣服，买这么多回来，得花多少钱啊。” “爸，你放心。琪琪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她家里也有钱。但我不会乱花她们家的钱，我心里有数的，你放心。”杨再新说，老爸担心自己什么。 打开车后备箱，里面的东西还多着。杨再新不等老爸问，说，“这些东西是我在省城学习期间，认识的一些朋友。他们从省城寄过来的东西。我带回家来，也用不着。有些是营养品，也只有你和老妈吃，我用不上的。” 杨再新用一个背篓装一些，然后双手又抱着几箱走。老爸也是两手抱着，来回走两趟，才将车里的东西搬完。 好在村里也没谁看到，这些事情不会外传，不担心有人怀疑杨再新在怀仁镇捞好处。 搬完东西，家里这边也试好了衣服。老妈便要老爸试他的衣服，杨再新老爸说，“他们又不是就要走，忙什么。先准备吃饭，老远的过来，肯定都饿了。” “叔叔、阿姨，我们还不饿，在县城才吃中餐的。”唐慧琪这时候自若了许多，但老妈还是去厨房忙。老爸到院子抱一些木柴进屋，准备烧一堆大火。 第434章 给听到了怎么办 先得了电话，知道儿子要回家，还带女朋友一起。家里这边早有所准备，杀了鸡，还到镇上买了肉。 知道如今城市的女孩不吃肥肉，还专一买一块全是瘦肉的，切成丝，同酸辣子炒。 杨再新他们到家时，菜已经准备好了，饭正在焖。 车上的东西搬完，这边就可以开餐。 虽说还不饿，之前在县城餐馆里，因为过了餐点，两人也都饿了，吃得稍微多一些，这时候真的都还有饱的感觉。 不过，父母对到来的客人是非常热心的。杨再新见状，说，“琪琪，开饭了。这可是正宗的农家饭，有香香的锅巴。” 老妈要唐慧琪安心坐着，可她哪好意思坐等着吃饭，也站起来帮忙。四个人的饭菜，虽有准备，其实也还简单。一大钵子炖鸡，两盘炒肉，加上两个素菜。 四个人其实完全吃不了这么多，上桌之后，杨再新拿一瓶酒，开了。问唐慧琪是不是也来点，唐慧琪本身是能够喝酒的，酒量还不错，可第一次到家里来，担心两老对她有看法，就摇头。 杨再新也不劝，给老爸一杯，说，“爸，你尝尝这个酒，朋友送的，在我们这里很难买到。” “少喝点。”老妈说，但心父子俩喝多，就会怠慢了客人。 “不喝多不喝多，就一杯。”老爸也明白，今天不能喝醉，要不然，会让儿子的女朋友有不好印象。 “没事没事，只要不喝多，少喝一点对身体也有一定好处。”杨再新笑着说，知道老爸爱好这么一口，完全让他戒掉，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不过，老爸喝酒即使醉了也不会闹，只是话多一点，或者就睡了。 老妈在桌上准备了公筷，杨再新见两人这么做，也明白他们的心思。才要开动，老妈用公筷给唐慧琪夹一个鸡腿，放到她碗里。 杨再新见了，忙说，“老妈，你自己吃吧，辛苦一年了。今天又忙一天。琪琪估计都不习惯这样夹菜的，她想吃什么，就自己来。” “好好好，自己来，自己来。”老妈坐下，对唐慧琪说，“小唐，村里的条件差一些，也不知你习惯不习惯。” “谢谢阿姨，我会习惯的。回到家里，有什么不习惯？会习惯的。您忙一天了，也安心吃饭。” “爸，来一口吧。”杨再新举杯，“辛苦一年了，特别是我到省党校去学习，都不能回来看你们。 如今回来，乡镇那边工作忙，琪琪在公司的工作也忙，过年的时候，我估计要等大年三十夜才放假，那天才能赶回来。然后，在家里也不能多留，家里的事情，都得你们自己忙了。” “家里你放心，我们身体也好，不用担心。要不要打个电话回来，我们也放心你在外面。”老爸喝一口酒后，继续说，“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自己多注意休息。 对了，以后你还得多关心小唐，她在省城那边忙，你也的抽时间去观照她，你是男人，很多事情要多想一想，多担一些事情。” “知道的，爸，你放心啦。” 老妈这时候也不敢多帮唐慧琪夹菜，知道城市女孩的想法和村里不同。说话又没什么话题，偶尔看了看唐慧琪，见她很斯文的样子，心里也不知该怎么说话才好。 菜虽简单，但质材不错。所有味道也就不错，对杨再新而言，这味道是他从小到大最值得留恋与回忆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当然是最纯正的味道。 吃过饭，开着电视机，火塘里一堆旺火燃着。杨再新家虽说装修了，但左厢房空间大，整个厢房就是一铺床、两家衣柜，灶台。只要开了与厅堂的门，就不会闷气。 之前在吃饭、喝酒的过程中，杨再新将家里的情况都问到了，也将自己近段时间的可能安排说了。吃过饭，反而没有多少话说，杨再新更多关注唐慧琪到家里后，是不是能够适应。 唐慧琪也不多说，即使两老侧面问了她家的情况，唐慧琪也是说家里人都在上班，具体做什么工作，那是不说的。 坐一阵，老妈开始张罗晚上休息的安排。要杨再新到右厢房去帮忙，将家里最新的用品拿出来，铺了，然后说，“儿子，你睡楼上，是吧。” “我睡楼上，我自己到楼上去弄。”杨再新笑着说。 家里的楼全部是用杉木板扎好的楼板，楼上有一张老旧的床，平时都不用，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会将大学搬开，铺上。 杨再新准备上楼去，问唐慧琪要不要到楼上看看。老妈说，“莫去了，楼上又乱又多灰，一年都没扫一回的。” “阿姨，没事。我和再新去看看，还没见过村里房子的楼上是什么样呢。” 老妈还准备说，却被老爸拉了拉，不让她多说。 两人上楼，楼上的灯很暗，杨再新熟悉自然觉得亲切。唐慧琪确实第一次上楼，看不清，杨再新抓住她的手，两人也不急着行动，先亲热一会。 “不习惯吧。”杨再新说。 “没什么的，会习惯的。”唐慧琪说，“你爸妈人好，性格好，又关照人。” 过一会，楼上似乎亮一些，杨再新见床铺上的东西已经移开，也打扫过了。看来，白天父母就有所准备的。 将棉被摊开，铺上床单，然后准备好盖的。杨再新说，“要不要试试？”这些用品虽说不是新的，但都洗涤过，才翻出来，多少有点味。 唐慧琪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杨再新当即将她扑倒在上面。唐慧琪不敢乱挣扎，轻声说，“给你爸妈听到了，怎么得了啊。” “放心，电视机的声音大，听不到的。” 两人在上面亲昵一会，唐慧琪还是觉得不太好，便推开杨再新。 过一会，下楼。等一个小时后，杨再新便提出休息，毕竟今天赶路很忙了，也担心唐慧琪休息不好。 父母见杨再新这样说，也不多说，关了电视机，也休息。免得影响到他们休息。 杨再新到楼上去，过半小时，悄悄下楼，钻进右厢房去。唐慧琪见他进来，掐他一把，说，“听到了怎么办？” 第435章 传家宝 人已经在怀，杨再新自然不管那么多，即使老爸老妈听到，也不会干涉他们的。 父母巴不得自己早些结婚，还在等着要孩子。 唐慧琪也知道杨再新偷偷进来，是要做什么，有所担心是真的，但也期待他到来。一个人在他家，总觉得有些孤寂，有他在身边，才会踏实。 两人小心地相处一会，发觉这样似乎不会有事情，便逐渐大胆起来。唐慧琪也无法推拒，只得随他了。 很难在一起，一旦相聚，会抓住一切机会进行亲密，对唐慧琪而言，她心里何曾不是如此？ 早上，杨再新从楼上下来，父母已经比他们先起床了。见杨再新下楼，老爸说，“再新，今天我们把年猪杀了。” “爸，你之前安排在哪天就在那天吧。今天我们要上班去了。上午就走，要不然，琪琪赶不回省城。” “怎么就走？明天再走不行啊。”老爸有些不满，却也不多表现出来。 “能够请两天假，就很难得了。”杨再新苦笑着说。在村里，来客了杀猪，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老爸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家里的意思。 但他和唐慧琪确实没有时间留在家里，之前，虽说批假三天，但杨再新还想着陪唐慧琪一天，或者将她送达省城。 总不好让她一个人赶过来，然后又一个人回省城。 村里，其实也已经有人家杀猪，做腊肉过年的。自家喂养的猪，肉质比起市场的要好太多，如今，但凡不是太缺钱的人家，都不肯将自己的猪肉拿去卖。 做成腊肉，完全可放到来年八九月都不会坏，这大半年时间，家里要请工、来人来客，都有荤菜可吃。 唐慧琪在床上听到声音，也忙着起床。杨再新推开门，见她已经穿好，轻声说，“昨晚睡好吗？”唐慧琪也不说话，在他腰间拧一把，以示惩戒。 两人出来，父母俩都站在厅堂处，似乎得知他们今天要走，很显然不舍得样子。 杨再新和唐慧琪出来后，见他们如此，也明白老人的心意。杨再新说，“爸、妈。琪琪在公司、我要上班，真的是一天都很难耽搁的。 回来看到你们平平安安的，也放心了。琪琪呢，以后有空，还会带她回家来看你们。再有，你们不忙时，也可到怀仁镇去住一阵子，看看那边的情况。” “小唐……”老妈说。 “阿姨，我知道家门了，会再来的。这一次，确实很忙。年边了，公司要开会，总结一年的工作，还要对来年工作进行部署，要给员工奖励，等年后，可能会有时间，到时候再来看望您俩老。” “小唐，我们嘴巴也不会说什么，你是非常好的女孩，就是这家不太成样子。好在再新也知道努力，我们相信，你们好好做事，一定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谢谢阿姨，我们年轻，拼一拼也是应该的。倒是您俩老在家，适当做些活计，不要劳累，家里也不是缺什么，是不是？只要身体好，才是最好。”唐慧琪说。 “小唐就会关心人，我们在村里还算年轻，地里山里的事情，完全可做得好。在家里也不用你们随时挂牵的，有什么事情，肯定会打电话。” 说一阵，杨再新说，“做饭吧，吃过饭我们还要去双沟村看看，到那里后，直接往长坪县走。从长坪县去市里，然后去省城。” 已经定下行程，老人家也不多说，做饭，菜昨晚还余下不少。但老妈却不肯要昨天的，要重新做。杨再新说，“老妈，吃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是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人家小唐是第一次来家里，哪能够这样子。”老妈说，对杨再新这样的态度表示很不满。 “那就做两个新鲜的素菜，到菜园去弄点白菜就好。”杨再新也知道，留在家里的时间多了，他们在双沟村的时间必然就少。 差不多一个现实，早餐做好，吃饭。父母虽不说什么，但不舍的神态完全在脸上。杨再新之前也能够体会到，但都没有这一次这样强烈。 或许是自己在外县上班，回来一次不容易，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婚变让父母得知，他们对自己新的婚姻有更多期待。 唐慧琪在家里的表现非常好，他们对比之前的李竹，自然想有更多的关爱来表达对唐慧琪的满意。 吃过饭，就不再磨蹭。昨晚试了衣服，都还能穿，不用拿去换。父母两人问杨再新，该怎么回礼给唐慧琪。 杨再新说，“老妈，昨天给了红包，也就可以了。她要去省城，你送什么东西，也没法带走，是不是？省城那边她也不在家做饭，都是在单位吃的。” 杨再新也明白，即使村里出产的东西，真送给唐慧琪，她也不可能带回陈家去。 明白家里其他东西都不适合送，老妈走到唐慧琪前面，说，“小唐，你第一次来家里，带这么多东西，给我们买那么衣服。真是有心了，你是个好女孩，我和你叔叔都非常喜欢你。 你们工作忙，到家里也不能长住。我们就不留你们啦，小唐，你把这个带去。是再新的婆婆送给我的，我交给你啦。” 说着，老妈拿出一个颜色暗淡的银手镯。这种老物品就是这个样子，到处都老物件，银子含量根本没有如今的工艺高。 如今的白银可产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纯银，但以前的工艺，到达百分之八十就算很高的纯银了。 这种老银，时间稍长就有些颜色暗淡，但作为收藏品，并不在于含银百分比，而是意义上的东西更重一些。 唐慧琪见这物件，虽说造型朴拙，可明白是传下来的老物件，那是杨家的传家宝了。这也说明老人家对她有很好的印象，才会将留给自己的东西，传给她。 唐慧琪也不知要拿了，还是回拒。看着杨再新，杨再新明白老妈的意思，说，“反正你是杨家的媳妇，以后传给儿子，再让儿媳妇传给孙子就行了。” 第436章 米米的惊讶 尽管不舍，也得走了。 上了车，杨再新也不忍看老妈一把泪的送行，在车窗里挥手告别。调转车头出村外，见村口有人看着他们，也不急于关车窗。招呼一声，却是村里主任。 那人见识杨再新开车，说，“再新，如今是镇长了啊。” “不管是什么，您老都是我叔叔。叔，今天赶时间就不同你多说了，过年时找您喝酒。”杨再新不知村主任是不是看到唐慧琪，或许看到，但也看不清楚的。 车出村，杨再新便联系米米。村小虽然放寒假了，她还在双沟村呆着，也是要为双沟村的刺梨种植做适当的工作。 目前，双沟村是整个柳河市刺梨种植的标准，作为主要的基地，要一个人在这里主导工作。米米就是做这样工作的，也算是她在新畦食品里兼职。 横折县这边，新畦食品公司的人有梁术在负责，工作推进比较顺利。唐慧琪到横折县，不联系梁术，也不去新畦食品在横折县的驻点，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 但米米是她闺蜜，自然要提前告知，这样，对于明年两人结婚，米米肯定会参加的。 “杨再新，今天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真的很奇怪啊。”米米在电话里说。 杨再新是用蓝牙打电话，唐慧琪就坐在副驾驶座，也听着两人说话。杨再新说，“米米校长，冬安，今天在双沟村吧。” “杨再新，更奇怪了哦，这么有礼貌？我记得你至少三个月没给我打电话，以为你都忘记有我在双沟村呢。”米米在电话里表达了不满，可唐慧琪听闺蜜这样说，心里却有点小喜欢。 “米米校长，对于为刺梨种植出力的人，我都很有礼貌的。”杨再新笑着说。 “有什么事快说吧，绕了半天，今天这么有空闲聊天？” “米米校长，我可能在一个小时后到双沟村，问问你在不在。会给你带来惊喜的哦。” “是吗，好，我等你到来。”米米说，“中餐在不在村里吃？我让他们准备河鸭。” “今天就不吃了，也不惊动村里其他人。鬼子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杨再新也知道，村里的主干们对自己情感深，到村里绝对不让立即就走，时间上却有不允许多停留。 另外就是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也不适合让村里的人得知，传开了不好。 “神神秘秘的，可不是你的风格。杨再新，今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明白，我就去村部喊喇叭。” “神神秘秘的不是我的要求，你想要有惊喜，就等等。”杨再新笑起来，“开车呢，路况不好，就不多说了，等会见。” “见就见，没有惊喜带来，看不剥了你的皮。”米米在杨再新面前，态度就这个样子。 经过镇里，知道村主任经常在自家店里，杨再新进镇也悄悄的。这边的人，也不知他开一台挂着省城牌照的车。往双沟村走，如今的公路早已经扩宽，比起县道都要好。 双沟村成为刺梨种植标准地后，自然受到市里、县里的关注，修路是必然的，来这里的人比较复杂。有本县其他乡镇的，也有外县乡镇的，有村民个人来，也有村主干带人来。 刺梨种植的技术、示范园地，都可在双沟村看到。如此，使得双沟村这大半年来，人流量骤然提升，也使得双沟村的经济活起来。 到村外，直接走下河村小。学生放假，开车进村小就不受影响。 听到车的声音，米米穿着一件红风衣跑出来，见下车的人果然是杨再新。大声说，“杨再新，有什么惊喜，快说。总不会突发奇想，今天跑来向我求婚吧。” 杨再新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好在之前通电话时，也说过三个月都没打电话了。杨再新忙说，“米米校长，别瞎猜，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又找了？很不错啊，帅哥果然不同，有魅力有杀伤力。不知是哪一位美女，我认识吗。” “你肯定认识。”杨再新微笑着说。 “啊……”听杨再新这样说，米米脸微红，心里琢磨杨再新是不是真的过来找自己了这个事情，那自己要不要答应他？ 正在心里乱想时，见另一边车门开了，唐慧琪下车。已看清是唐慧琪，米米真的不知要说什么好。 第一个想法是杨再新今天陪唐慧琪，到横折县来看刺梨种植，带工作任务而来； 第二个想法是不可逆，两人在一起，是不是真有那意思了？对自家的闺蜜，有什么思路确实有点难捉摸，不过，杨再新这个家伙确实有自身的优点，但家里会同意吗？ 如果不是顾及到家里的反应，米米觉得自己也可能，早就同杨再新聊着父母的事情。 “米米，准备哪天回市里？”唐慧琪说。 “琪琪……”米米觉得不问不好，问起来也说不出口，万一真不是那种关系，说出来会让彼此尴尬。 “米米，我和再新的事情已经有几个月了，他到怀仁镇不久。有一次我同老爸过来，恰好遇上他……” “啊，杨再新！”米米提高了声音，“你快说，是怎么把我家琪琪骗到手的。” 看米米张牙舞爪的样子，估计她心里一时之间不那么好接受，对米米笑了笑。说，“米米校长，琪琪说要低调，你也没问过我，是不是？” “行啦行啦。”米米有些失落，觉得太不可能的事情，偏偏成了事实。 “米米，再新已经到过我家，但我们目前也不让外面得知。新畦食品和刺梨种植的事情，再新还要在这边做大量工作。是不是？”唐慧琪拉住米米的手，“昨天，我们到再新家里，尽早从头家出来的。” 这样说，米米自然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的深了。米米说，“琪琪，还是你厉害，这个帅哥被你抓住了。 杨再新，琪琪很温柔很善良，你可不能欺负她。” “米米，我怎么会欺负琪琪？只会对她更好。”杨再新笑着说。 “你们男人都是说得好听，琪琪，我在这边帮你看着他。”米米说。 第437章 心一软 见了面，也不能多停留。唐慧琪说，“米米，今天可能要赶回省城去，再新也忙得很。我们过来主要是看看你，然后，再到观景台那边看看。” “啊，还要去省城，那来得及吗。”米米说。 “你呢，今天走不走？我们一起到柳河市去吧，反正这边的事情，交待村里做都差不多了。”唐慧琪说。 “我陪你去市里，那个家伙会不会恨得牙痒痒的。”米米看着杨再新说。 “不管他。”唐慧琪说。 “我还没有准备，今天还是不走了，原计划是过四天回去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呢，房间都没收拾。” 米米确实想同他们一起去柳河市，只是，也知道，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一个在怀仁镇、一个在省城，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总不能因为她，让两人少了二人空间。 “现在就去收拾一下，然后我们开车到观景台，看一下就往长坪县走，到县城吃饭。下午去市里吃晚饭，正好，回省城不会太晚。”唐慧琪说。 米米犹豫起来，她确实也想跟唐慧琪一起，而这样就不用家里特别来接她了。想了一阵，说，“那你们稍等，十分钟就可出发了。” “米米，我把一箱酒放在这里，等我们走后，你给村主任打电话，说是我寄来的东西就好。”杨再新说。 “啊，为什么要说是你寄来的，我说是我给他们送的，不是多一个人情吗。”米米边上楼边说。 杨再新从车后备箱搬出一箱子酒，是齐云老总寄来的那种，送给村里，也是很不错的东西。这些人如今已经是朋友，彼此之间往来虽不多，但情谊却深。 双沟村是杨再新最失意的时候，不甘自己前途就这样垮下去，咬牙坚持。也得到了村里这些人的帮助、认可，给予他的鼓励、支持和力量，才让他过那一个生死大关。 如此的地方和人群，是杨再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米米动作也干脆，要不是这样性子，也很难与唐慧琪成为朋友的。一个大箱子准备好，要杨再新上楼帮她提下来。 杨再新跑到楼上，米米轻声说，“杨再新，你老实交待，对琪琪用了什么花招。”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啊。哪会什么花招，主要是琪琪觉得我听话。”杨再新说着，也不多同米米说，提了箱子下楼。 放箱子到后备箱，三人上车。米米说，“我来开车吧。你们在后排过二人生活，我不会受影响，也不会看到任何事情，不会听到任何事情。” “我来开车，米米，陪一下你闺蜜吧。”杨再新笑着说，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和唐慧琪有所亲密。自然是杨再新这个男生来开车才对。 “米米，我们俩在后排吧，再新开车。”唐慧琪说。 不进村，车往观景台走，米米说，“你们这时候来看观景台还能够走，前几天有雨，又冷，那边都冰封了。” “有这样冷吗。”杨再新说。 “上河沟开垦之后，到冷天的风就大过往年。风一吹，自然就冰了。不过，冰封之后，那边的景色真是漂亮。对了，摘星台这时候真不能上去，要不然，你们俩上去，是不是更有意义。” “为什么。”杨再新明知故问。 “杨再新，你就还在装啊。我敢肯定，要不是那天你带琪琪单独上摘星台，在摘星台上给琪琪灌了迷神汤，这么漂亮的琪琪，怎么会答应你啊。”米米说。 “米米，哪有。那天我们上摘星台，什么都没说。”唐慧琪说。 “杨再新，琪琪不好意思说，你自己坦白吧。” “好好好，我说。”杨再新笑嘻嘻地说，“那天在摘星台上，左右无人。我就跪在琪琪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惨。琪琪心一软，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我想也是这样。”米米说。 车到山梁上，这里的气温有些冷。果然，有些树尖上还挂着一点冰。不过，在刺梨种植地里的通道，路面是干的。 差不多要到中午，这时候也没有人在这边。三个人到观景台边，下车，往观景台走。 如今的观景台已经做了防护措施，去观景台通道两侧都焊了围杆，观景台的周边也有栏杆，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与危险。 风大，唐慧琪穿得不多，杨再新将她放在身边，为她挡风。站到观景台上，遥望几百米外的摘星台，此时，也看不到什么。 摘星台那边，显然是有冰的。估计观景台这边的绝壁上的灌木尖也是结着冰。 拍几张照片，米米和唐慧琪和合影，要杨再新和唐慧琪也合影。拍了照片后，也不在这里多停留。米米说，“明年暑假我会正式入职新畦食品的，到时候，杨再新你要过来接我。”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的。”杨再新爽快地答应。 这时候，米米提任何问题，他都会如此爽快，免得给米米想办法捉弄他。 米米在双沟村支教三年，对双沟村的情感也比较深了。要离开，多少有些不舍，但家里对她的约束和之前给家里的承诺，又必须兑现。 如此，她加入新畦食品公司，对米米在柳河市的约束最小。 “琪琪，你帮忙作证啊，到时候他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可要找她麻烦，你不能护着他。”米米说。 天冷风大，三个人在观景台之上停留十来分钟，当初，观景台还没开发，两边都是绝壁，但唐慧琪见杨再新在前面孤悬的石块上，就这样走过去，胆量够大的。 杨再新也在想，或许是她在心里就对自己信任了？ 这种话说出来也没必要，上车后，米米给龙秀国打电话，告诉他杨再新寄来一箱酒，放在村小。让他叫人去搬走。另外，她已经回市里，刺梨种植这方面的事情，要他多费心。 龙秀国说，“米米校长，是不是杨主任到双沟村了？我知道他忙，怎么都不肯吃过饭再走？” 看来，不仅女人有直觉，男人也有直觉的。龙秀国一下子就判断杨再新来到双沟村了。 第438章 米米不接受 不走包寨镇，而是直接走河岔乡，往长坪县城走。这样走，实际距离虽然不算远，但山路弯道多，车速不快。 不过，三个人在车上，也不急着赶路。 到长坪县成前，杨再新也联系了一家餐馆，等三个人到时，餐馆准备好了。米米说，“杨再新，你怎么这么熟悉？还留有电话订餐啊。” “琪琪要来，我能不用心吗。”杨再新说，“你以为我平时总在县城啊，我是在怀仁镇上班。真的，那天你到怀仁镇看看，我带你去吃饭，都不收钱的。” “啊，那你当镇长太好了，吃饭都不要付钱。”米米说，“你是恶霸啊。” “我像恶霸的样子吗？” “你不像还有谁像。” 唐慧琪听两人斗嘴，分发着用具，给两人到热茶。杨再新说，“米米，你要多向琪琪学学，温柔一点，才好马上嫁掉。” “杨再新，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米米似乎受到了刺激，想要跟杨再新拼杀一样。 “看看，是吧。”杨再新说，“不过呢，你最好是等琪琪嫁了，你做完伴娘再嫁比较适合。” “哼。我的事情才不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这一次见到米米，似乎她对自己的敌意比较强烈。杨再新也不在意，吃饭过程中，问唐慧琪说，“琪琪，要不要把孟珍叫过来？” “都不见了吧，反正下午要回去的。”唐慧琪说。 “去不去看看长善完全中学？我昨天才到看，修建速度算是快的，估计比我们预期要快一些。”杨再新说。 “时间上不够了吧，这边要看的地方多，特别想到怀仁镇再去看看。怀仁镇和横折县的几个地方，刺梨种植是做得最好的吧。”唐慧琪说。 “琪琪，等春节后，周末我到各乡镇去看，给你拍照传过去吧。”米米说。 “米米，你到新畦食品上班，家里会不会答应？”唐慧琪说，“你那边会不会都帮你安排好了。” “我才不要，为什么都要按照他们安排的啊。我又不是没有思想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会快乐。” 杨再新听米米所说，也在想，多少人都想像她那样，有家里帮安排好一切？绝对多数的人，家里想安排都不可能，而她有这样的机会和条件，却又不想要。 如果，米米在普通家庭长大，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心思？自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算不算围城里所说的城内和城外的关系？ 这个事情确实如此，没必要再去琢磨。杨再新在心里苦笑一下，突然想到了在东平市石羊县的卫子扬。 卫子扬说到底，其实同米米有相似的一面，都是在反对家里给他所作的安排。反对和抗争过程，又利用家里的优势条件，作威作福，作恶做霸。 如今，能够到石羊县去要规划做出一番政绩，倒是对地方有益了。就不知如今他做到哪种程度。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米米见杨再新不对劲，“是不是嫌我在这里碍事？杨再新，我到柳河市后就回家，不会多影响你们的。” “米米，我是觉得你们闺蜜俩好久不见面，难道不该多说说话？我总说话，会不会干扰你们交心。”杨再新笑着说，对米米这个家伙，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今天听表现的不对劲，或许是还很难接受自己同唐慧琪之间的关系，但过几天，她就会接受的。 在长坪县不多停留，吃过饭，上车，往柳河市走。去柳河市一个小时，还没进市里，米米说，“杨再新，帮我送到家外就行了，我要下车回家。” “不是说好一起吃完饭的吗。” “才不呢，我回家，老妈肯定会帮我做好吃的。一回家又往外面跑，老妈以为我是不乖的女孩。”米米似乎坚决。 “琪琪，你劝劝你的闺蜜吧。”杨再新只好这样表达，他对米米在车上，也不会觉得她多余，同唐慧琪之间，已经有两次亲密，自然就不会太在乎二人空间。 “米米，我们一起去看看加工厂，就折回来吧。”唐慧琪说。 “才不呢。杨再新，要不你送我到家外，要不现在我下车，打车回家也方便。”米米说。 “好吧。”杨再新说，“要不然，等会吃晚餐，我再来接你。到柳河市了，得你请我们吃饭，尽地主之谊吧。” “那等会你们到我家里来吃饭，这才真正尽到地主之谊了。来不来？”米米笑着说，“杨再新，你还不感谢我。” “好好好，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这还差不多。”米米得意地说。 将米米送到家外，她拿了大箱子。杨再新问要不要帮她拿回家，米米说她能够推着走，不必要。 上车后，杨再新要唐慧琪坐到副驾驶座来，说这样才能随时看到她。唐慧琪便往前坐。两人开车去经开区，杨再新也多少有些担心，经开区那边的人会看到他和唐慧琪在一起。 经开区的主要领导他都认识，王仁怀学习回来后，彼此还保持着联络。王仁怀对杨再新建议他拉新畦食品进经开区，一直都有感谢的意思，如果看到自己和唐慧琪在一起，会不会多想？ 其实，这件事情既是新畦食品的部署，对经开区和柳河市也是有利的。 下午，经开区这边的人也不多，虽说现在上班管得严，大家都躲在办公室，免得受冷，很多事情，随着春节的到来，都会逐渐停顿，等节后再重启。 直接开车到加工厂那边，孟珍在这里督工，建设的进度实际上并不急切，但这里要做到工程也不少。 刺梨果加工生产线，至少要预备三条以上生产线的厂房；仓库；生活区；还有杨再新才想到的肥料加工厂。如此，在经开区划出的用地可不小。 经开区也将交通便利，又挨着边上的地块划给新畦食品来用。 孟珍见到两人，虽说有些惊讶，但没过多表现。以为杨再新是特意来接待唐慧琪的。看了这里的建设，唐慧琪鼓励一番，就回市里。 “先去酒店。”杨再新别有意味地说。 第439章 警 告 晚餐之前，杨再新带唐慧琪去酒店休息，自然有一番亲密之举。这才见面，至少要等春节之后，才会再聚的。 唐慧琪在米米面前，表现不会太恋着杨再新，但两人在一起时，她就不同了。进酒店房间，才关了门，唐慧琪就主动贴到杨再新身前，热吻。 毕竟要分开一段时间的，下次见面时隔多久都不好说。这次到杨再新家，也算是双方家庭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那接下来就该双方长辈见面了。 既是彼此家庭相差有些大，但家长见面还是必须的，具体如何安排，还得等陈家那边的意思。两人即使没有讨论这件事，但心里已经明白的。 对彼此在一起，做大人们的事儿，唐慧琪如今也是热情。忙活过后，见杨再新还不肯罢手，唐慧琪说，“等会你还要回怀仁镇吧。” “琪琪，我觉得这样更好，今晚我送你回省城，明早我再返回。”杨再新说。 “再新，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自己也经常开长途车的。今天回到省城也不会太晚。十点前就可到省城了，你不用太辛苦。” “我不辛苦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一点不觉得辛苦。”杨再新说，“琪琪，真的，我送你回省城，心里才舒服。要不然，会很长时间都不爽。” “那我的车怎么办？我们一人开一台啊。” “有什么不好办，叫孟珍安排人给你开车回省城就是了，又不是离不开那台车。”杨再新说。 “那你就必须休息一会儿，小睡半小时也好，不然，你都开一天车了，不能疲劳驾驶的。”唐慧琪说，对于杨再新送她去省城，也是愿意的。主要是想多带在一起。 杨再新便安静地睡，很快进入睡眠。唐慧琪在他身边，也入睡了。 回到省城，卫子扬的心就完全放开，对石羊县那边的项目该怎么去做，自有张庆良去做。 他有经营苏小小品牌的经验，而当初，卫家几乎没给张庆良什么资源，就能够把苏小小弱碱水经营成省城几种品牌中名牌。 如今，卫家会拿出不少资源，将石羊县的水卖出江上省，自不在话下。 回家并不忙着去，在车上享受一番之后，找一酒店闹到半夜才回家去。 原想静悄悄地回自己房间，第二天在跟叔叔见面，聊一聊张庆良的事情。这原本是计划中的事，这时候也到开始启动的时间，总不能一切都等春节之后。 水立方在省城见过张庆良，返回县里肯定会想金科玉书记汇报，甚至于东平市那边都会在一两天内得到汇报。 谁知才进门，见叔叔卫鹏、父亲卫明慧坐在那里，叔叔面色平静，父亲的脸色有些黑。 或许，他们早就得知自己返回省城了？如此，自己没回家来，他们自然会猜到自己在外面做什么。 卫子扬也不在意，说，“爸，叔叔，你们都还没睡啊。” 心里多少有些发虚，如今，自己选择到石羊县去，就不同以往在省部。在省部时自己不愿意在那里做事，是家里逼迫所致，怎么闹，都不管家里的态度。 可如今是自己选择去石羊县，还动用了不少家里的资源，今后会动用家里更多资源的。 即使这些资源倾向到东平市、到石羊县，会成倍赚回来。可这是家里帮自己达成目标，风险也不会小。 哪怕卫子扬觉得本身就没任何风险，必然会大赚的，可从另一个角度说，风险存在于任何项目中。更何况开发石羊县的水资源，还是新开发的地盘，风险相比而言会更大。 理论上说，确实如此，也使得卫子扬觉得在长辈面前稍微有些气短。 “到哪里了，现在才回家？”卫明慧冷声说，对这个儿子，确实很不满。 但有时候，说别人的儿子容易，面对自家的儿子，真是无可奈何。遇上性子拧的，冷热不管，软硬不吃，又不能当真打死，也不能将他赶出家门。 儿子聪明、有自己的想法，卫明慧当然明白。知子莫若父，这也是长期观察而摸清儿子性格，才如此说。 这些年儿子在省部上班之余，在圈子里的名声臭，自己和家里帮他擦过多少次屁股，卫明慧心里有数。今天从石羊县回来后，又出去厮混，就让他很不满。 既然想要改正，做好事情，那就必须和之前种种彻底割开。以前在省部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混资历，你混帐一些，其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所谓。 可如今到石羊县后，自然明白这是卫家在培养后继力量，就会有人关注。何况，去石羊县还是与人赌斗的，你当齐云这些人不会抓你错漏？ 齐云等人不出面，到时候魏强出面，卫家也会非常难受。迫不得已认输不说，搞不好这些年付出的资源都会打水漂。 “见两个朋友，喝两杯酒。怎么啦。”卫子扬有些不满家里对他进行监视。 “还不知错。”卫明慧说，“你现在是石羊县的人，做什么都要符合自己位子上的角色。你要求下去，没问题。但你就不能再有之前那些行举，要不然，哪一天进去了，都不知道。” “我看谁敢。”卫子扬一时间也受不了老爸的那些话，直接顶起来。 “子扬，今天你确实不应该。”卫鹏说，语气平缓许多。“大哥说得对，在体系就有体系里的规矩，必须受到规矩的约束。之前，你在省部里看起来自在，其实，大家都没把你真当体系里的人看待，才会如此。” “叔叔，我明白了。”卫子扬也懂这些，只是，到石羊县这些天，一时间还不适应，回到省城，见张庆良如此安排，也是顺势而为。 “我会去说张庆良的，以后你自己也要当心，随时都要有防范之心。知道吗？”卫鹏说，“到东平市后，很多事情都是你在做，我们能够帮的可以帮，但有些事情真不能插手。 卫家也有家里的难处，何况，江上省如今变化很大的，只是你一时还没警觉到而已。” 第440章 卫鹏说教 “叔叔，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的。”卫子扬说。 “那就好，今天，我和大哥等你回来，这是第一个要跟你说的事。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的才华，也知道石羊县回事你表演的平台，但也不要忽略对手。那个人也不简单……” “叔叔，你是说他做的养殖业，还是那种植业？”卫子扬冷笑一声，“就算他和省城赵荇东、刘敬敏、魏强等人往来，这些人除了给他一个长善完全中学，还能再给另一所学校？ 或者给他几个亿来建厂？农产品在国内，本身就没什么作为的，要不然，为什么还要到国外进口？ 国内的规模化，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国外的大型农场。他们几乎完全机械化，使得观众效率大为提升，成本就降低到最低点。除非你技术有非常态的提高、飞跃起来，这可能吗？” “你对新畦食品公司有多少了解？”卫鹏说。 “我知道，是省农院为了将刺梨这研发多年的所谓成果，要推广出来，才组建的一家公司。牵涉到人或许不少，正因为这样，这家公司就没有核心力量。 公司关联的人越多，就越不会有凝聚力，也就做不了什么事。我也知道，这家公司目前接收了李家的一部分资源，不过，那些都没有多少竞争力。 依靠这些资源想将种植也做起来，能够做起来吗？关键还是要自身产生利润空间才行。对省农院而言，只要把这个事情做起来，那就可以向上汇报，得出成果。 下一年，就可换一个研发的项目，研发资金到位就好。” 卫鹏摇摇头，卫明慧不做任何表示，对儿子所说也是大部分赞成的。而国内以往的情况看，确实如此，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有多少意外。 每一年，全国立项的项目，到底有多少，谁来统计一番？然后，这些项目运转之后，能够带来效益的占多少比例？有谁统计过吗？ 不用猜想，也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但各地依然是这样运作，要不然，谁还能做什么事？ “子扬，你还是大意了。”卫鹏说。 “叔叔，你听到什么了吗？”卫子扬说，对杨再新这个人，他确实了解并不多，但一个从村里走出来的，能够有什么能力、有什么眼界？机遇巧合，得到一点机缘，以为真会让省城这些人看重，就能够攀上高枝？ 省城这些人，确实可给你一点资源，但也就是一两次而已，他们也会考虑到投入与回报的关系。 “就目前说来，你真的落后了一些。”卫鹏说，“今天上午，我知道你要回省城来，便留意了一下。你知道吗，今年江上省十佳青年中，那个人位列第三。 然后，省里还将他的资料往上报，参与全国十个人的竞选。以这个人目前的成绩看，他是不可能选上的。但也比你要走在前面了。 子扬，今年你是市级优秀，那个人是省十佳之一，肯定会受到省里主要领导的关注。 还有，不知你是不是留意过，前一期内参上，省党校魏教授与他联名刊出一篇论文，这也是一大成效。” “还有吗？”卫子扬脸色不变，“叔叔，除了那篇论文之外，省十佳完全可找出轨迹，那就是省里对李家的动作，对长坪县那边的矿资源的一种回馈。今年他有这个机会，明年就没有了吧。 省党校的魏教授，不过是魏强的关系，托请魏教授帮署名，也不是难事。” “这个人背后确实没什么资源和背靠，可你当真不能大意。如果你一直是这样的心态，不要说五年后会不会赢，我担心两三年间就被拉开差距，更不要说超过对方。” “叔叔的意思我懂了，我不会轻敌，哪怕胜券在握也会尽全力而为。” “知道就好。那个人虽说厉害，但子扬确实没必要怕他。”卫鹏说，“子扬，你到县里后，要尽可能与县里、市里的人维持好关系，这样才能更好做事。” “好的，叔叔。我目前同几位领导的关系都不错。”卫子扬说，“叔叔，那今年我的优秀，能不能也弄成省级的？就算不是十佳，省级的不会太难吧。” “这个事情我们之前大意了，没做好准备，还真做不到。只有明年补了。明年，水资源开发出来，有这个项目做背靠，完全可竞争胜出。”卫鹏说，卫家虽说有不错的人脉，但也不是任何事情都可立即做到。 听叔叔这样说，卫子扬也明白，今年自己才是来天到下面，如果做得太过分，很可能会引发反弹，反而不是好事。 闷了一口气，卫子扬想想便笑了笑，即使今年让你一回，那又如何？ 等卫子扬上楼，卫明慧说，“三弟，这样随着他，行吗。” “大哥，我们将子扬放到石羊县，就不能再多想，只能往前走，走好。”卫鹏说，“张庆良的才能还有所不足。我会让卫倩去公司。再到国内请几个角色来，这个项目做大，并不是难事。” “也只能如此，卫家可以失败，但又不能一次次失败。”卫明慧说。 “大哥，我们要相信子扬。他这段时间在县里的表现，已经非常好，完全超出我们的期待了。”卫鹏还是比较乐观。 卫明慧摇摇头，对东平市那边的项目，到底会有什么发展，这时候觉得期望不能过高。在卫鹏面前，又不好说什么。 卫子扬到自己房间，一关门，便将桌上的杯子砸在墙上。在叔叔和父亲面前，他忍住气，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一面。 怒气冲头，仔细想又觉得这怒气似乎理不清来源。完全是因为杨再新拿到江上省十佳青年称号吗？未必是。他觉得，即便杨再新拿到这个称号，对于五年后的成就，帮助不大。 今后比什么，最为关键的还是赚到多少利润，为地方带来多少利益。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他卫子扬会比一个搞养殖的都不如吗？ 完全不可能。砸了水杯后，卫子扬似乎觉得真没必要，便又将碎瓷片一一捡起来。 第441章 突然的消息 从省城回到长坪县，不急于去怀仁镇，得先见一下老板，也是销假的意思。在办公室见到章童俊，见他也在忙。杨再新不急于就走，章童俊忙了过后，说，“家里情况还好吧。” “好，身体没问题，就是最好的情况。”杨再新笑着说。 “爸妈都还年轻吧。”章童俊说。 “五十过了，做农活还可以，就怕他们太累。” “在村里，不做农活也是不可能的，劝不住。”章童俊说，“我那两位在家，也是将泡沫桶弄些土，种菜，忙得不亦乐乎。 我说过两次，也说不好。人过于闲也是不行的，随他们吧。” 谈到家里长辈，也都是有感概，老一辈人大多如此。 “这次回家，听老妈说，他们得知刺梨种植是我引进的，说要多种一些，才是支持儿子的实际行动。我都不知怎么说才好，等过年回家，再同他们说说，量力而行才好。” “父母心，一辈子的事。”章童俊说，“中午不走吧，一起吃饭。对了，还有个消息要跟你说一下。” 杨再新见章童俊没有要立即说消息的意思，便到田小伟办公室去坐，时间也就半小时样子，也不急于走。今天只要回到怀仁镇就好。 田小伟见他到来，笑呵呵地给杨再新丢一包烟。杨再新接了，上次给田小伟的东西就是一条烟、两瓶酒，彼此之间的关系自然不用提。 两人抽烟，说着即将到来的春节和春节假日。春节长假有七天，对杨再新他们而言，实际上在家里也就两三天。 今年在年后，很可能要往省城走一趟，到陈家去拜年的。即使换没结婚，但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样程度，拜年也是可以有的。 只是，真要去省城拜年，进门又带水果？这个事情，让杨再新有些头疼。这就是家庭不对等带来的烦恼。 这个头疼的事情，等到时候再去想了。与田小伟聊天，也轻松，章童俊处理好事情后，便出来。 杨再新跟着章童俊去食堂，进到包间，坐下。田小伟去点菜，杨再新给章童俊倒了茶水，章童俊说，“再新，你今年被选为省十佳青年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了吧。 在县里，评为一等功，市里是二等，省里是三等。省里的文件昨天已经到县里，县里会有一些奖励。你们镇里会怎么安排？” “老板，我总不能给自己奖励吧。”杨再新苦笑说。 “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看，乡镇的奖励又不是针对哪一个，而是该有一个准绳，谁该拿什么奖，不要推托，要不然，其他人又如何拿奖？对事不对人的。” “明白了，老板。”杨再新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不知你有没有听到消息。”章童俊说这话时，延迟了一下，“张长文市长，在年前就正式离任了。” “哦，很突然啊。”杨再新说。 “也不算突然，这种事，之前就有迹象的。”章童俊说，“之前，大家都以为王常委会接手，不过，据消息说，省里可能会另有安排。” “算不算意外？”杨再新自然不在乎谁来当市长，只是，这样调整之后，会不会影响到了还是的产业推进。 “李书记在呢，不用担心。”章童俊说，“柳河市的大方向，省里也不会随意插手，即使到来的人，有什么想法。对长坪县和横折县肯定不会变化的。” 杨再新对这个突然而到来的消息，有些不知怎么判断。如果省里肯按照李善淮的意思，将王平江顺利晋级，那里还是近几年的工作大方向，会很顺利推动。 可省里又进行突然调整，说明什么问题？是简单的位置更迭，还是另有玄机？ 陈家已经在柳河市这边进行布局，省里的人会没意识到？这也太不敏感了吧。难道是李家的同盟找到新的跟脚，要重新在柳河市进行角逐？ 新畦食品公司在柳河市的第一期布局，已经有了明显的轨迹，第二期、第三期的推进，会不会因此而变缓？ 不过，如今在长坪县和横折县确实没有可能将刺梨苗木拔掉，可要将刺梨种植项目推广到全市其他区县，估计难度会大不少。 会不会是卫家？卫家未了让卫子扬更容易获胜，然后掉一个人过来，牵绊自己？ 这个可能性真的会有，但省里的那些人，不会看重他和卫子扬之间的儿戏吧。 另一种，可能是有人看到柳河市的变化，要过来摘桃子？ 省部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刘叔叔并不吱声，或许是超出他的能力，又或是陈家有意退让？ 莫非还可能是陈家的人过来？这种可能性当真太小。 章童俊见杨再新不说话，以为他压力大，笑着说，“谁来不来，关键都要做工作。能够做出业绩的项目，能够让地方经济提升的项目，都会受到保护的。” “老板，我也不是很担心。不过，刺梨种植和产业环链的推动，外因也是很重要的。” “春节前是不可能去汇报工作了，等节后，我们一起走市里去。”章童俊说。 “书记，还是你先去吧。我去不适合。”杨再新笑着说。 他不过是怀仁镇的镇长，直接求见市长确实不太适合。与李善淮那边不同的是，怀仁镇是李善淮关注的调研点，杨再新去汇报工作，就完全说得通。 “王常委呢，不动？”杨再新说，对王平江多少有些同情。 之前，虽说是李善淮带着他走动，但省里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李善淮即便是书记，也不会随意带人走动的。 这种事情本身就敏锐，何况当时柳河市牵扯到李家的事情。王平江自己或许也以为过年之后，他会正式接替张长文的位子，才在柳河市有如此活跃的行动。 这段时间来，估计柳河市不少人都会这样以为，可省里这样做，显然是有人横插一脚。 “应该不动。”章童俊感叹一声，“体系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反正是换没拿到正式调令，都有可能变化的。” 杨再新摇摇头，也感受到水深。 第442章 张长文正式调离 想了想，杨再新说，“老板，我给新畦食品孟总打个电话，让她确定一下经开区的项目用地的合同。” “你担心那边啊。”章童俊说。 杨再新点点头，说，“先在经开区那边将摊子铺开，后面的事情，都是新畦食品的事情了，我能够做到的也就这么多。” 之前，将化肥厂和刺梨果加工厂、养殖品加工厂都集中在经开区，那是本着在三五年内，将来还是和周边县市都拉进这个产业集群里，将周边的地区都规划成新畦食品的地盘。 如果新到来的、接替张长文的人，另有安排甚至像当初石东富那样给出很大阻力，这个规划实现的时间就会延迟，甚至都难以实现。 如此，在经开区的建厂就不够科学。不过，杨再新对刺梨果和养殖产业链上有信心的，那么，先将在经开区所有的合约敲定，即使来人心弄手段，新畦食品周边自我保护会强很多。 在手机上编短信，田小伟进来后，见杨再新在忙，也不多说打搅他。不一会，杨再新把自己的意思发给孟珍，要她在一两天内核实所有与经开区的合约，与周边县市的合约。 虽没跟孟珍说任何理由，但孟珍当即回信，表示会立即派人协同核实。 孟珍作为新畦食品在来还是地区的主管，自然有自己的敏锐处，对杨再新的存在，即使不怀疑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但也会听他的安排。 田小伟进包间，两人不在讨论市里的人事变动情况。杨再新本想问问，市里张长文正式调离，那么石东富在县里会不会有所变动？ 这种可能性也会非常大，毕竟之前石东富跟在张长文身后，上面也是有借口推动此事的。空出一个作为，自然就会有其他安排，便是一些人的机会。 相对而言，张长文的离开，受到影响比较大的是王平江。自己与王平江关系还不错，但又不能在这个事情上说什么，甚至连打一个电话都不妥。 如果，石东富真的离开，换一个人到来，那么，在长坪县也会变得复杂起来。到时候，县里的工作同样会复杂，自己可能遇上更大阻力。 上菜了，中午不喝酒。田小伟要了一扎鲜果汁，三个人喝果汁，碰杯。说一些春节问好与祝福的话题。 不管如何，如今的话题都是过年和长假安排与活动。作为乡镇，怀仁镇那边只要安排领导值班、各办公室轮值，就差不多了。 有干部在乡镇里，可处置异常和突发事件，确保安全平稳。 其他的一些事情，也可在放春节长假之前做好，必然看望退休老干部，请这些老革命到乡镇聚餐，发放一定慰问品等等，只要时间安排妥当，都是有前例可循的，倒不要费神去思考。 相对而言，章童俊在县城就要复杂一些，春节当天以及年后，往来巡视等，还有抽查各单位值班情况等，大多要亲身去做。 好在如今章童俊已经将家搬过来，住在长坪县城，也算方便。 吃过饭，杨再新特意到县组织部去走走，看看胡国成部长在不在办公室。结果，没碰到，打听之后才知，胡国成去了市里。 原打算给他一条烟，几瓶酒尝尝的，没遇到，又不好直接送到他家去。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转眼离开怀仁镇又是三天，龙利群、张继光等人知道自己在忙，这三天也不对自己通报镇里的工作情况。 回到镇里，龙成海立即跑他办公室来，说，“镇长，家里都好吧。” “感谢感谢，成海，镇里没有什么事情吧。”杨再新说。 “肯定有大事，是大喜事啊。镇长，恭喜恭喜，我们想讨杯酒喝。”龙成海笑得非常开心。 杨再新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全省十佳青年的评选，会在春节之后，到省城出席颁奖会议的，对一个年轻干部而言，那是很高的荣誉。 “喝酒没问题，让人到村里搞两桶酒来，反正年前也该聚一次餐的。”杨再新笑着说。 “镇长，那我去叫他们搞来。”龙成海过来也是会知一声，“镇长，年终奖励列表，我已经按照之前的奖励方案列出来了，请镇长复核和签字。” 龙成海将一份表格递给杨再新，杨再新一看，果然，他名字在最前，金额也是最大，而且还超过其他人好几倍。 杨再新看到这个结果，手就不动了。看龙成海一眼，龙成海说，“完全是按照方案来做的，我也请张书核对过了。” 杨再新自然看到张继光签名和签字核实的，说，“我的部分太多了，不适合。” “镇长，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是不是也要改？”龙成海笑着说，“这是按照方案套算的，又不是专为谁做出来的算法。如果说镇长要改，那以后有人也得到奖金比其他人多，是不是也要改？” 镇里的干部对杨再新拿到远比其他人多的奖励，会不会有意见，有眼红，然后往上闹？杨再新倒是不担心什么，要闹，估计也就张文辉这位书记了。 杨再新迟疑一会，还在签了字。之前，章童俊在县里也同自己说过这件事，可能是张继光汇报过了。 见杨再新签字，龙成海笑呵呵地说，“镇长，今年怀仁镇这边的人会让全县干部眼红的，不过，我已经跟大家说，所有奖励的情况，尽可能不谈，闷声发财才是做好的。” “文辉书记在不在镇上？”这段时间，张文辉几乎不在怀仁镇，或者来到怀仁镇，也不过是在办公室里呆着，几乎不做任何工作。 “不知，上午没看到。不过，之前县里找过他的，或许在宿舍或许在办公室里。”龙成海对张文辉的情况也不会多关注。 之前，怀仁镇干部不足，便从外面调进。如今，正科和副科的配设都超额了，县里可能会进行调整。会不会将张文辉调走？不过，县里也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杨再新也猜不透，接下来怀仁镇的人事安排情况。 第443章 议 定 龙利群、张继光、王鑫、田林俊等约齐了到杨再新办公室来，进来后，龙利群说，“镇长，恭喜恭喜。省十佳青年可是长坪县的首次啊，了不起。也是镇长这样付出后，应有的肯定。 镇长，作为你身边做事的人，我们都沾光了。” “是我该感谢你们的，没有你们的拼命，我一个人又能做什么事？”杨再新也是满面笑容地说，“我到怀仁镇来，孤零零一个人，你说我能做什么？ 今年，我们一起努力，取得这么显著的工作业绩，最为关键的，其实就是你们和乡镇干部。即使我也做了努力，但成绩应该是大家的，不过是荣誉落在一个人身上，是我把大家的荣誉都集中了。” “镇长，你这是客气话。怀仁镇过去是什么样子，我们比谁都清楚。如今，才不到一年，有多大改变，这是所有怀仁镇人都能够体会深刻的事情。 不说别的，淡淡是刺梨苗木移栽，整个怀仁镇村组都拧成一股绳，在国内甚至在整个地球上，出现过这样的壮观景象吗？”龙利群有些激动地说。 对于当时的情况，人心凝聚，每一个人都全力去劳作，效率和效果之好，当真是超乎想象。 这就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出来的力量，觉得不是高压或高奖金能够促成这种团结一心的。 “再新镇长，你得到的荣誉当之无愧，正因为有你带头，怀仁镇才有今天的站起，明天的腾飞。”张继光说。 “镇长，就因为你在，我们心中才有目标、才有勇气和动力。”田林俊说，“我们坚信，明年，怀仁镇会更好，会让全镇每一户、每一个人，都变得富足起来。” “镇长，只有你来了怀仁镇，怀仁镇才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我们都看到希望。”王鑫说。这一年，他的变化确实不够多，但显然也是明白该怎么做了。 “其他的话就不多说，还是那一句话，工作是大家努力做成的，我们今年确实取得不错的成就，明年，才是我们真正起飞的开始。一起努力、一起加油。” “好，一起努力、一起加油！”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坐下来，讨论春节时段的工作安排。张继光说，“再新镇长，你家在横折县，值班的事情，我来代吧。反正我在怀仁镇住，几脚路就过来了。其他的，谁要有情况，也说一声，我都代了。估计，我也是最后一次作为怀仁镇班子成员值班了。” “继光书记，怎么又提这个事情？这可不好。”杨再新说，“值班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少。至于安排在哪一天，尽量靠后面几天吧。初三很不错，我早早可过来，值班之后也可有其他安排。” “镇长……”龙利群也不知该怎么说，“我看这样吧，就按镇长所说，安排在初三，至于到时候是不是有特殊情况，再说吧。要调班或代一天，也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领导在乡镇值班是必须安排的，不能缺少任何人，否则，上面查起来，就无法交代。 虽说缺少张文辉这位一把手，但镇主要班子成员已经聚齐，便讨论镇正府近来的工作安排。 这种会议，原本是在每周一做一周工作讨论与安排，但杨再新才回来，只能如此。 相对而言，张继光对工作是最熟悉的，他便先提出一个框架： 首先是对镇正府所有干部进行奖励，等级已经平定，每一等级的奖金是多少，龙成海已经让办公室统计出来，财务那边也核定过，只等杨再新回来签字； 其次是春节长假的值班安排，之前也说了，如今，只要龙成海将值班安排宣布后，看要不要调整，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就定下了； 第三是年后镇正府的主要工作，目前而言，可预计到工作有这些要进行规划。 刺梨种植苗木的追肥、护理等； 养殖业即将进入快速生长阶段，要对养殖户进行必须的即使培训、防疫情、传染病等；这个工作宣传到位，干部巡查到户，避免农户造成损失。 在刺梨园的油菜护理，间种的油菜等春节后，会进入开花季节，漫山遍野的金黄油菜花，会引来大量游客。村里和镇正府干部，要有预案，做好宣传的同时，要做好服务工作。 今年的接待与服务，将是以后刺梨花开时节，漫山遍野的刺梨花，吸引游客的预备年，为以后接待和处置好旅游业积累经验，也积累人气。 春耕，农业生产在春节后一两个月就会到来，做玉米、稻谷、豆类种植的农户，村组，要做好春耕前的准备工作； 外出、外来务工人员的组织工作，对劳务输出方面，怀仁镇会尽量将本地劳动力挽留下来，也会为外地人到怀仁镇来做工，进行统筹管理、协调安排； ………… 一项项工作敲定下来，如今龙成海虽说是副科了，但在这种会议上，他还是习惯自己做会议记录。 等讨论之后，龙成海将讨论的结果复述一遍，听领导们有所补充，都整理出来。 只是镇正府的常规工作，对这些人而言，很顺利的解决。春节期间，除了大方面的工作安排之外，对各村的安全问题，也必须要做出预案，确保安全无恙。 讨论了两个多小时，自然将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讨论到来，这也是春节前最后一次全面讨论的回忆。 散会后，大家准备去食堂晚餐，却见走廊站着张文辉。 杨再新见张文辉带着别有意味的神态看着自己，心里明白，张文辉是对他和怀仁镇这些人都有想法或恨意了，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文辉书记，之前到你办公室敲门，没见你。”杨再新平和地说，“我们讨论了春节期间怀仁镇的工作安排。对了，文辉书记觉得哪天值班比较适合？” 张文辉见杨再新这样说，虽然一肚子气，但也知道，如今在怀仁镇，已经无法与面前这个人较劲，他本身也放弃了的。要不是在工作群看到镇班子开会的信息，他都不会想到怀仁镇这边还有这样的事情要做。 第444章 特事特办 突然见张文辉出现，也不觉得尴尬，说两句。张文辉也不说出什么，知道在怀仁镇目前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不可能再有扭转的机会。 看着这些人，张文辉心里愤愤又不知如何排解。 其他人与张文辉也都招呼过，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进食堂，龙利群说，“加菜了吗，这么大喜的日子，就该加菜。” 食堂的人笑着说，“龙镇，先没说，我们准备不及啊。要不，多炒一个花生米？” 龙利群笑着说，“那也行，反正只要是菜，管他是什么。”食堂人员便去忙碌，炒花生米不过十来分钟就可解决的事情，不难办。 也不进包间，就在大饭厅那。干部们见领导到来，特别是件到杨再新回来，非常高兴。凑过来招呼之后，便七手八脚地准备吃饭，摆碗筷、端菜，咋咋呼呼地，显然是很快活。 张文辉被他们拉过来一起吃饭，见到干部这样子，心里在骂，一群哈狗。但也知道，这些人似乎吃错药了那样兴奋，显然不是谁给他们摆脸色就能够改变的。 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地位、在这些人心目中的份量，确实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便又想，等春节之后，自己还是要求调走。 相看两厌，不如不看，各自自在。 心里如此放下，张文辉立即觉得在怀仁镇索然无味，毫不留恋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之前在文联，那才是真快乐。有一手字，有一群友，有欢笑和相互抬举，各自有滋有味。 正在吃饭，杨再新的手机响了。拿出来见是胡国成的电话，准备接听，饭堂元本闹哄哄声音很大，有人见杨再新准备接听电话，说一句，所有声音顿时消失，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在这。 “胡部好。”杨再新说，“中午到县城，准备找你吃饭，感谢你对怀仁镇的关心。可你却去了市里。” “再新镇长，这时候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情要通知你。另外，张文辉书记也在镇上吧，叫上他一起，今晚赶到县城来。我在县城等你们……”胡国成语气平静，却没说是什么事情。 “好的，胡部。”杨再新也猜不到胡国成临时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但要张文辉一起到县城去，只得跟张文辉说，“文辉书记，胡部长通知我们立即赶到县里去。” 这边电话还没说完，张继光的电话也响了，却是县组织部干部科科长打来的，通知他和龙利群两人到县组织部去，他在那边等着。 张继光对杨再新说，“再新镇长，好了，一起走。利群镇长也得去县组织部，有伴有伴。” 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得知这个消息，也猜出一些东西。很可能，会将怀仁镇的班子进行微调。但这种事情，之前从没有过，不知为什么会在春节前进行微调？ 按照之前的管理，在春节前后，所有的人事工作基本停滞运转。除非遇上特别的情况，比如哪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出事情了，不得不临时制定一个人来担起责任。 这种做法，都是临时担责，不是正式任命和调整。 不过，这次电话通知的人虽不少，反而又不像是要对怀仁镇进行人事调整。 干部们怎么猜测，这时候也不会去议论。倒是张文辉听杨再新这样说，心里很不爽滋味。胡国成这样做，显然是有违背正常的做法。 怀仁镇的一把手名义上仍然是张文辉，胡国成有什么通知，应该给他打电话才对，可却是给杨再新打电话进行通知，仿佛杨再新才是怀仁镇的一把手。 心里有意见和不满，张文辉也不敢说出来，胡国成在长坪县的威望比较重，这是好些年就养成的威望，不是张文辉赶碰触的。 接到通知的四个人，赶忙将自己碗里的饭吃掉，然后得往县城跑，不能让领导多等。 外面的天色已经要黑了，便有司机准备车，把车开到门口等领导。 不需要多做准备，到办公室拿了手包，集中过来上车。杨再新到驾驶座准备去开车，龙利群说，“镇长，你赶路忙一天了，还是我来开吧。这段路我更熟悉一些。” 不要司机随行，四个人在车里就不挤。让张文辉到副驾驶座去，杨再新和张继光到后排，龙利群立即快速往县城跑。 张继光说，“利群，也不用急，车开平稳一些，免得将我们吃的饭给颠出来。”张继光也是担心有安全问题，这一车人，可是怀仁镇的最核心成员。 到县城，时间还早，下午七点多。立即往县委走，这里上班的人都散了，显得清寂。 但也有好几个办公室透出光亮，显然是在加班。在县里两办是所有单位最忙的，似乎总有大量的工作解决不完一样。加班、通宵做事，几乎成为常规。 所以，稍有才干的青年干部，领导们都喜欢将这些人往两办里塞，熬一熬，如果经受得了，又表现出才干来，就会将之调往某职位去试炼。 在两办虽辛苦，但也是机遇最多的地方。 另外还有一个所在也比较锻炼人，那就是县组织部。在办公室或其他科室，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相比两办，这里工作的负荷可能要少一点点，却又在组织部领导面前做事，表现的机会更多。 今晚，组织部这边还有不少的人都没休息，办公室亮着灯。 杨再新和张文辉两人往楼上胡国成办公室走，张继光和龙利群则去人事股找科长。 见胡国成在做事，杨再新进办公室不多说，招呼一句便站在那里。胡国成说，“坐吧，今天有一件特事特办的工作，我也是被市里突然叫去，然后要在今天就完成的工作，你们匆忙跑来，辛苦了吧。” “胡部，我们辛苦什么啊，不辛苦。”杨再新笑着说，在领导面前，哪怕是真辛苦，也不会说出来。 “文辉书记，原本我计划在春节后找你聊一聊的，但计划不如变化。市里给了具体工作任务，所以这时候把你通知来，也请你多谅解。”对张文辉，胡国成突然显得客气起来。 第445章 突然的晋升 听胡国成这样说，张文辉原本不想说话，但在胡国成面前他说不敢摆谱的。知道胡国成的脾气，说，“胡部长，我理解，也有思想准备。” 到这里，听到胡国成对自己和对杨再新截然不同的说话语气，张文辉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叫他们来组织部，很可能对他进行调整了。 只是，选择这个时间段也太那个的，让人心里不满。但胡国成也解释了，是市里安排的工作，县里也很无奈，只能在规定时间里完全工作。 “能理解就好。”胡国成说着站起来，走到他们这边，杨再新正在泡茶，给胡国成一杯、张文辉一杯，自己也准备一杯。 胡国成坐下，抿一口茶，说，“县里对怀仁镇的人事是早有考虑的。如今，怀仁镇正科干部多出两人，肯定会调整。 具体方案本来还在酝酿中，准备等三月之后再进行具体落实。 今天上午，市里组织部突然通知我去市里，到那边后，市里给我的工作就是调整怀仁镇的班子问题。 我在市组织部那边做一个方案，给县里汇报，书记、县长临时讨论，然后确定。我汇报给市里，市里就备案了，并要求特事特办，一定要今天通知到人。 文辉书记，你的情况县里早就知道，想来，你自己也知道。我就不往深里说了，根据市里那边的意思，县里研究之后，觉得你在怀仁镇已经不适合，你有没有考虑过到哪个单位去？” 这时候，如果说胡国成是在征求张文辉意见，显然不是事实。在当着杨再新的面谈这个问题，本身就不符合基本工作的，可时间上却没有余地，而事实上张文辉的去向肯定是定下来的。 胡国成这样问，不过是走一个程序，让张文辉心里好接受一些。 张文辉也是在体系里混这么多年的老角色，这一车，自己如果不给县里出难题，那么接下来县里也会对自己放松一些。 “胡部长，我没有考虑过，既然调整，那就服从组织安排吧。”张文辉有些落寞，到怀仁镇还不足一年，结果非常不好，过程满身伤痕。 说到底，当初就不该有那种想法。年龄这个坎如果看不透，在选择的时候还抱着侥幸之态，那最终是自己吃亏。 过了四十，在乡镇还有什么发展？安心面前的工作，哪怕有好位子也不用去争，因为争到了也就是几年而已，还不如退一步，自己很可能可走的路更多，自己可向县里要点切身利好都好开口，县里也不好直接拒绝。 这时候的张文辉，觉得自己似乎看得通透了，似乎自己的经历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经验大餐。 实际上，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各有各的机缘，也看各自在位子上所做的努力、付出。 “好，你既然这样想，我也理解。”胡国成说，“文辉书记，你就去县文联担任专职书记，正科级。你自己觉得怎么样？当初，你在文联时，工作成绩非常好，每年都受到领导表扬的。在文联，更能发挥你的特长。” 张文辉对自己的去向也是不抱希望，但听胡国成说自己回文联去，当真有哭的冲动。才从文联出来，再回到文联去。 周围的人会如何看自己？还有脸去文联活跃吗，能够见人吗？说实话，张文辉真不想再去文联上班。哪怕文联之前给他有着如鱼得水的感觉，当初有声有色，如今，再回文联又如何做事？ 但张文辉没有直接拒绝，知道县里已经决定。可以提要求，但首先不能太直接地闹。 张文辉想，自己到其他单位去，一个老正科到哪个单位去，不是让人嫌弃？让人提防？自己在怀仁镇的事情，很可能全县的单位都传开了。 哪怕新单位不知之前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打听，然后事情传回新单位。同样是没有面子的事情，同样会让人当成一个摆设和占位子的家伙。 如此，自己到文联去，至少职位上有所变化。没有实权，但回到那个群体里，自己诉一番苦，绝对会博得众人的同情之心，以后组织活动时，那些人说不定还会更多支持自己，来展示他们的能量。 文联本身不需要设置一个专职书记的，都是文联主席兼任，但县里也是给张文辉一个安慰，设置这样一个新岗位。 这样子，张文辉在文联那边就没有更多具体的事务，组织活动又可参与其中，享受到的待遇也会正常，至少比他之前在副主席位子要强一些。 如此想，张文辉也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选项。 见张文辉沉默以对，胡国成也不催他表态，面对自己的人生行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杨再新在旁听着，明知这样听着很不好，可胡国成部长没有发话让他离开，他也不好站起来走开，回避。 见张文辉的去向这样确定，那他空出来的位子，自然就是给自己让位了。这是突然的晋升，即使胡国成还没说出来，杨再新也能够体会到县里和市里的用意。 估计是市里觉得省里在张长文市长的工作问题上，有些突然袭击的意思，便对怀仁镇这个最突出的点，进行预先布局，免得出什么波折。 这是陈家的意思，还是李善淮的意思？ 不过，科级干部是市管干部，省里不可能直接插手。陈家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那就应该是李善淮和章童俊之间商讨的结果，唯有这两个人对怀仁镇才如此紧张，要稳住怀仁镇这个地方，柳河市的总体产业布局就不会有大变化。 办公室内静寂无声，唯有张文辉的呼吸有些粗。 过几分钟，张文辉说，“胡部长，我服从组织安排。”说了这句话，张文辉似乎一下子就垮了，又似乎完全超脱某种重压，变得轻松起来。 “好，文辉书记，我相信你在心岗位上，作为一番自己喜欢的事业。”胡国成说。随后，看着杨再新，说，“再新镇长，按照市里的精神，县里的研究决定，任命你为怀仁镇党委书记职务，你有什么想法？” 第446章 张继光去哪 胡国成这样问，估计也是因为在张文辉在旁看着，只能这样说。 “胡部长，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杨再新神态显得严肃，“虽然我个人能力有限，经验也不足，但有怀仁镇所有干部的帮助、监督，有县里领导指导，应该能够完成组织交给我的担子。” “好。”胡国成说，“再新书记，从你到怀仁镇之后的工作表现、取得的工作成就，完全有能力做好现在的工作。 县里、市里也是基于你过去的表现，才做出这样的考虑和决定，希望你在怀仁镇继续努力，戒骄戒躁，取得更突出的业绩。” “是，胡部长，请组织放心，我一定戒骄戒躁，不敢有丝毫大意和懈怠，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杨再新声音虽不大，但很坚决。 张文辉在旁看着杨再新表演，也看到杨再新年轻而有血性的激情，心里感叹。说心里话，他对杨再新虽说恨多于其他，但也不得不佩服杨再新这个人的能力。 在工作上的能力，在工作上的冲劲，人品和担当都是顶呱呱的。与这样的年轻人同事，要想领导他，除非自身的能力比他更强，而自己有多少才干？ 张文辉这时候静心下来，面对这样的问题，心中却是不好受。不过，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差对方很多。 如今，自己已经不是怀仁镇的党委书记，离开这个位子之后，反过来看之前的事情，就觉得可以接受不少东西。 其实，之前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而已。 “再新书记，恭喜恭喜。”张文辉说。虽然说得淡然，没有多少恭喜的意思，但张文辉说出这句话，倒是让胡国成对他有些好印象。 “谢谢张书，这大半年我们共事，我从文辉书记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杨再新这句话自然也是应酬的言语，在这一带场合下，还能说什么？ 张文辉给脸面，杨再新当然会有更高的姿态，脸上带着诚恳，丝毫看不出其他。 “惭愧，再新书记年轻有冲劲，能力强，前途远大。”张文辉说，如今，离退休还有好几年的时间，面对杨再新这种潜力非常大的人，他自然没必要闹僵。 今天两人不是临别之言，但在胡国成这位面前说这样的话，也是对县里表达自己的一种心态与要求。 “谢谢文辉书记勉励，我会继续努力，哪怕这时候还做不到，以后肯定也会做到。”杨再新笑着说。 “好，有决心就是最好的。”胡国成说，“再新书记，组织上也是看中你做事有冲劲，这种工作热情，必须要保持下去。” “请胡部放心，我一定记住自己的使命，记住自己的本心。”杨再新说。 “好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就这么多，我算是完成工作任务了。市里给出的批复文件，你们带回怀仁镇吧。春节临近，组织部这边也忙，就不特意派人到怀仁镇去宣布这些任命了。 另外，文辉书记争取明天下午到文联这边报到，文联这边春节该有的福利，也不会少你的。来不来得及？”胡国成说。 “胡部长，没问题。怀仁镇那边的工作交接会很快的，一个上午足够了。”张文辉说。 其实，张文辉这段时间在怀仁镇几乎没有做什么事情，无所谓负责或交接工作。 杨再新在怀仁镇的时间虽不多，但主体上本身就是他在负责，而龙利群那边则是对镇正府工作担主要重担。 党建、工作大方向上，之前是张继光在责任的。杨再新说，“胡部，继光书记和利群镇长也被通知到县里来，是不是也有……” “是的。”胡国成说，“怀仁镇的班子进行调整，是县里原本就有的意图，同时，市里也有这方面的指示，就一并提前了。 张继光会离开怀仁镇到县里来工作，你接替书记一职后，龙利群将接替你的镇长工作，这样搭配，以后在怀仁镇推进产业发展，不至于有波动了吧。” 杨再新听胡国成这样说，担心的是张继光，不知安排在哪个职位上。怀仁镇如此调整之后，自然如同铁通一般，更不要说怀仁镇的干部如今都是杨再新的铁杆粉丝，包括怀仁镇的大多数村民。 在这种特殊背景下，谁想在怀仁镇插手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杨再新对此自有把握，也理解县里的用意。 “请胡部长放心，怀仁镇的产业发展，肯定会按照县委县正府的意图去落到实处。”杨再新说。 “好，长坪县经过三到五年的发展，肯定会上到一个新的台阶。”胡国成说。 到这时候，张文辉也完全明白，先里为什么会丢弃他，就是因为之前在刺梨种植项目发展上，他在怀仁镇起到另一种作用了。 今天这样做，也算是对他做出回应与惩戒。 该说的话都说了，胡国成也不废话，“今晚再辛苦一下，连夜回镇里吧。我就不陪你们了，还得找领导汇报。” “胡部，你忙吧。明天或哪一天来找你，电话联系。”杨再新笑着说，也不掩饰与胡国成之间的关系。 张文辉站起来，并不多说话。杨再新见如此，便跟在张文辉身后走。两人出办公室，见张继光和龙利群在走廊站着，显然他们那边也做好了调整，组织部这边动作麻利，不拖泥带水。 “杨……书记。”龙利群走过来，显然是得知情况了。“要不要宵夜再走？” “要宵夜，到镇上去吧。”杨再新说，“文辉书记、继光书记，你们觉得呢。” “好，到镇上去，要田大伟准备准备，今晚我请。”张继光说。 “继光书记，胡部还没跟我们说，你的工作是怎么调整的。”杨再新关心地问。 “我啊，算是占便宜了。到县政协去当一个副主席，不过，正式任命要等委员们投票才有效。清闲了，好。”张继光显得洒脱。 相比于张文辉，张继光到县政协去就职，自然要风光的多，毕竟是县里四大家之一。即使没有多少实际决策权，监督权也是有限的，但终究是四大家之一，到那里去，受到的待遇比起文联这种弱势单位要好很多。 第447章 纠正一下 第447章纠正一下 四个人，心情各有不同。 杨再新显得平淡，对于他是不是晋升镇党委书记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在怀仁镇，已经他说了算，成为干部们的核心。 张继光也比较平静，虽然到县政协去，是不错的去处，对他而言，真的是无所谓的调整。 龙利群是没料到镇长一职落到他身上的，对于之前晋级为正科，以为会是工会主席这类。在乡镇，在什么职位不是最核心的，关键是看镇主要领导如何分工。 所以不管是什么职位，只要领导分配给你事情做，就可以做镇上最主要的工作。 但如今，晋升到镇长之后，在工作上就完全不同，可在更多方面支持杨再新。这是龙利群心里最大的愿望，因为杨再新的出现，让他在怀仁镇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追随杨再新，陪好杨再新、将镇上的工作做到极致，这是龙利群最想要做的事情。 得知自己职务调整，龙利群的心完全滚烫起来，为今后在怀仁镇的工作而激动。 最失落和郁闷的，自然是张文辉了。他重回文联，职位虽有效变化，但明眼人一眼就明白，县里这样做完全是在捉弄人的。转一圈，返回文联，文联那不对张文辉会有什么态度？ 这个真不好说，鄙视也好，还有也罢，这都是将张文辉丢回原地去，不打算再给他任何机会。 确实，张文辉五十多岁了，也没有机会在县里表现，何况，他自身的才能也只是那一点点。 返回怀仁镇是杨再新开车，原本龙利群要开车的，张继光却叫他到后排，与张继光坐在一起。龙利群只好听从，对于张继光和杨再新，龙利群都是非常尊重的。 一路上，四个人都不说话，或许很多话都想说，但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交谈。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知想什么。 田大伟在兴仁酒店等着，之前，接到龙利群的电话，就准备好吃的。等听到车声，胖胖的身子从楼上冲下来，给人看到就像一团肉肉滚落而下。 杨再新下车，见他那速度，笑着说，“田总，百米冲刺啊。” “啊，镇长回来了，欢迎欢迎。难怪龙镇打电话来，这一顿，我请。”田大伟对杨再新也是充满感激与敬服，非常乐意请客。 “不用你请，有利群镇长买单。”杨再新笑着说。 “老田，我要批评你一下，别不服气啊。”龙利群说，“从现在起，得叫杨书记了。” “啊，好，太好了。书记大人今晚光临，我倍感荣幸。杨书，恭喜恭喜。”田大伟时常与镇正府打交道，对书记和镇长之间的区别，非常熟悉。 “田总，同喜同喜，今年生意不错吧。”杨再新笑着说。 “当真很不错。”田大伟笑得嘴巴都裂了，“原先以为今年没生意了，但杨书到来，挽救了怀仁镇，使得怀仁镇重新活过来，还比以前好过十倍、百倍。” “有必要这样夸张吗，田总，生意好做就好。估计啊，明年春季会有一两波旅游的，你自家做好准备，接客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早就有准备了。”田大伟说，“外面冷，先到里面去坐吧。” “今晚就不坐了，我们还得回正府去。”杨再新说。 “准备好的东西，我来拿吧。”龙利群说，“老田，走总台扫码。” “车上也不方便，我让他们送过去得了。”田大伟说，“龙镇，明天记得过来扫码就行了。” 田大伟对与镇正府这边是不是付账，并不在意，但在有人的情况下，都不会说不收款，这也是一个规则。 有张文辉在车上，龙利群不可能没扫码就走人，担心给人留下把柄。他今天才晋升，跨前一步，做事就必须要谨慎了。 同田大伟进酒店，一会儿才出来。田大伟给车里丢几包烟，笑呵呵地给了票据。龙利群将票据给杨再新看过，也给张文辉看了，到张继光手里，张继光说，“先前说好是我请客，利群镇长，微信转账我还是会的。” 龙利群抢过票据，一撕两半，说，“张书，你好意思和我抢单吗。”笑呵呵地上车，也表示这张票据不会拿去报单。 张文辉自然明白龙利群所做表达什么，但也不会有什么表示。他如今，都不算怀仁镇的人了，只要明天将办公室里的东西搬走，就与怀仁镇无关了。 所以，站在这样的立场看这些人，多少有些搞笑，觉得完全是一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 回到镇正府，田林俊、王鑫、龙成海、田晓明等人都还没休息，做在一起聊天。听到车声，龙成海和田晓明跑出来看，见真实杨再新等人回镇，便大声说，“镇长，回来了？” 龙利群这时候先跳下车，说，“纠正一下，如今是杨书记了。” 这句话虽说突然，但龙成海等人都听到了，立即叫喊起来，“书记好。” 杨再新有些郁闷，又不好说什么，这些人自然希望这个消息立即传开。但张文辉和张继光都还在这里，却是不好这样表现。 其他人也围过来，得知杨再新成为怀仁镇党委书记，确实令他们开心。大家往杨再新办公室走，张文俊自然不肯过去，也不说话，往他自己办公室走。 杨再新见了，说，“文辉书记，一起夜宵吧。” “你们吃，我到办公室去收拾收拾。”张文辉转身就走。 大家见张文辉如此，也不多说，杨再新想了想，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多少意思，张文辉同样不会接受他的善意。便让人给张文辉送一些烧烤去办公室，吃不吃，在于他自己。 到办公室，杨再新将带回来的文件给田林俊，他看了后，传给王鑫，然后才是龙成海等人。大家看了，笑着说说，“恭喜三位领导。” “好了，情况如此。也是临时出现的变化，说明县里、市里对怀仁镇明年的工作很关注，我们只有更努力，做出成绩。 继光书记，你给大家说说吧。怀仁镇，经验最丰富、最稳重的人就是你。以后，即使在县政协那边，也得多关注我们，及时给我们纠偏。” 第448章 一把手的压力 一觉醒来，先看手机。 看到手机有几十条短信，全都是祝贺的信息。杨再新也是有些摇头，先不管了，这种消息估计传得够快。 昨晚回镇里，在办公室吃烧烤，夜宵，讨论春节期间工作安排的微调。自己和龙利群职务调整的消息，估计就完全传开。 有工作群上进心消息传送，全镇关注这里工作的人，估计都得到了消息。对于市里和县里突然的人事变化，是不是意味着，省里对柳河市工作和人事插手与压力？ 昨晚跟唐慧琪电话的时候，就想问这个问题，但自己没收到刘诚宇的任何提示，想来没有多大严重性。 即使陈家不理会自己工作处境，但总不会对新畦食品公司的发展都不在意吧。如此想，也就安心做事。 其实，只要在柳河市这边，目前推进的产业项目，受到的阻力不是太大，都没有那么大关系的。 市里做出调整怀仁镇人事问题，或许仅是一种防范或做给省里看的。 张长文正式调离非常突然，来接替的人却还没有出现，估计市里的人已经得知内部消息，才在怀仁镇做出这样的反应。 怀仁镇人事调整是一种必然，只不过时间上提前而已，做出特事特办之态。 从昨晚起，杨再新也感受到作为一把手与之前多少有些区别。先前是镇长，虽说在怀仁镇的实权就是掌控全镇的工作，那时候，不觉得有多少压力。 或许是作为镇长，总还有一个退后的余地与空间，可作为书记，决策之后，就没有任何空间可退了。所有的事情，就必须自己一肩扛起来。 以前决策时，还可找张继光商讨一下，张继光也不会拒绝。如今，自己虽说也可找龙利群等人讨论，但显然和之前是有所区别的。 在怀仁镇还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就是，全镇的干部、全镇的村主干、全镇可动用的力量、全镇的村民，都会完全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而动起来，将决策彻底落实到实际上去，执行起来。 如此，杨再新也深深感到压力，因为一个错误的决策，会给怀仁镇带来多大的损失，是难以预计的。 谨慎再谨慎，以后，对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须将各种因素、各个方面、各种可能存在的后果，都得反复思考，掂量。 一把手的压力，或许就在于此。另外，对于怀仁镇以后的发展、各方面的工作业绩，也都与自己息息相关，成就是自己的，责任也是自己的。 对于自己的处境微妙的变化，杨再新也是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决定。 起来洗簌，决定先不联络刘诚宇，面对市里和县里即将出现的变化，也要自己来处理和解决。省里有省里的难处，省里也不是陈家一个声音。 今天要同张文辉进行工作交接，这也是比较简单的。昨晚也讨论了，中午在食堂准备一个聚餐，也是给张文辉和张继光两位壮行。下午将两人送到单位去报到，怀仁镇这边总要派人随行，表示一个态度。 工作交接不会复杂，因为张文辉这段时间在镇上确实没有做什么事情，主要是一个仪式而已。 先去早餐，路上遇上的每一个人，都笑呵呵地过来招呼，“书记早。”杨再新也适应这样称呼的变化，对大家的态度还是同之前一样。 龙利群从背后快步追过来，到身侧，说，“书记，昨晚我们说文辉书记和张书的今年奖励先发了，那其他的人是不是也发下去？” “全镇干部、职工今年的奖励金已经造册，签字，发放不过是时间前后，其他乡镇会怎么做？”杨再新说，“我想，我们先不对外公布情况，免得造成另一面的影响。” “书记，我们能不能这样考虑？”龙利群笑着说，“我们将干部们的奖励公开，对其他乡镇是不是也是一种促进？这样做，表明怀仁镇工作出成效了，拿奖励金也坦坦荡荡，不怕查。” “这个我也想过的，”杨再新说，“在长坪县内地影响力肯定会有正面引导，在柳河市的影响力也会如此。但如果被传到网络上，那些网友关注的会是什么？ 他们会关注我们做了多少工作吗？我们说出去，估计他们都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我们乱发钱。 舆情一起，引发的事情即使我们不担心，县里、市里会不会担心？” 这个问题，杨再新确实考虑过，他也拿不准该怎么操作。对于舆情，国内普遍是人云亦云，不会关心真实情况，因为网友也不可能得到真实情况。 地方对舆情的态度，自然是要平息这些舆情的，否则，主要领导就会担负责任。因为上一级的领导也怕牵扯到自己，给更上面的人留下不好印象。 怀仁镇在长坪县是怎么样的存在，长坪县和柳河市都明白，这样的工作业绩之下，县里、市里给出的奖励本身就不少，加上宏远矿业在这里开发矿山，对地方也是有所补偿的。 镇上收入不差，干部们业绩显著，按照之前的奖励方案，落实到每一个人头上，奖励金自然比其他乡镇的要高。这本身是很正常的，但要说高调对外宣传，显然是不可取的。 杨再新不敢这样做，相信县里也不会允许这样做。 “书记，那就推迟几天得了。”龙利群说，“我考虑到刺激他们、可能会促进到他们，但网络舆情，确实像书记所顾虑的那样。” 两人到食堂去，吃东西，进来的干部都过来同他们招呼，表达恭贺之意。 没见张文辉过来吃东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杨再新便先去他办公室看，见办公室没人。再到住处去看，敲门没人回应。 找不到张文辉，杨再新也没电话他，而是去看看张继光。 张继光还在家里，他家安顿在怀仁镇，这时候也不会连家一起搬进县城。张继光见杨再新到来，笑着说，“书记，上午不是要接交工作吗，还有空过来。我这里没什么要准备的，一身轻。” 第449章 压力与潜力 到张继光家坐坐，问一问去县城后，家里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助。这也是人之常情，对张继光这个人，杨再新心里是比较佩服的，也是有感情的。 到怀仁镇之初，就得到张继光的善意与帮助，而自己对他却没有多少回馈。这样的不对等，是张继光这个人的品行闪耀光彩所致。 其实，到怀仁镇时间越长，杨再新觉得自己亏欠越来越多的人，他们对自己全力的帮助，但自己却没任何可回馈于他们的。 张继光和杨再新从家里一起出来，在街上走，镇上的人都过来同他们招呼，恭喜杨再新的同时，也很留恋张继光。一路走，一路说，到镇正府外，杨再新说，“继光书记，怀仁镇的人都舍不得你走，我也一样。 要不，就先别走，我同书记说说？” 张继光到县政协去，虽说不差，但到那里后却不能完全发挥张继光的作用。或许，张继光到县政协后，还没有张文辉在文联那边过得滋润。 “再新书记，你也知道，我早就打算离开怀仁镇的。我不走，谁来让年轻人位子？他们如今正是激情满怀之时，如果说拖三五年，到时候就没有激情而只有圆滑，一个好好的干部就这样损失了。 你说，是不是这样？” 张继光笑了笑，又说，“再新书记，如果说今年初，不是书记对你信任，让你到怀仁镇来。你想想，怀仁镇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我估计，你绝对还在双沟村那边驻村。就算在双沟村刺梨种植再好，也不可能发挥如今的作用。” 张继光用自己做例子，杨再新也不知怎么说。在双沟村三个月，当初自己心态确实好，但那种好，和如今的状态确实完全不同。 不过，就算章童俊不到长坪县来当书记，他也不可能在双沟村一直呆着，与唐慧琪之间的种子已经发芽之后，横折县那边肯定封锁不了自己的。 当然，这样的话不能说，没有章童俊的启用、信任和扶持，怀仁镇不会有现在的局面，自己也不可能在短短大半年时间，有如此的成效。 杨再新对张继光笑笑，他这样说确实是对的，因为杨再新也不知，自己如果真在双沟村三年，会是什么样的心境。还能平和地对待自己所受到的不公？ 一个人热血与激情，是有时间阶段的，更多的人在磨砺中放弃。因为他们承受不了，他们看不到未来在哪里，他们也会怀疑自己的执着，是不是一堵南墙。 一个人在适当的磨砺之后，就必须给他平台，让他发展，让他得到认可，让他有更强的自信。 少年儿童在读书期间，为老师一次鼓励、为长辈一次表扬而改变的例子不少，实际上，成年人在工作上何曾不是如此？ “继光书记，还是你的胸怀广。”杨再新说。 “再新书记，我也是上上下下的次数多了，反过来思考，自然有所体会。对怀仁镇的发展，只有你们全力而上，才会真的越来越好。” “继光书记，我之前说过，你即使到县里，还得多看着外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昏头了、自大了，要一个人来掌舵的。你得担起这份责任，为怀仁镇也是为我们的成长。” “好，我答应了。成长的过程往往有代价，怀仁镇就该避免这样的代价。我来做一个坏人吧，唱黑脸，是我最擅长的。”张继光笑呵呵地说。 “继光书记，你是关照我们，不想我们出一点差错，有你这样的兄长呵护，我们才能放心，大胆地往前闯。” 两人这番话，既是离别之情更是交心直言，如此，张继光对怀仁镇会有更多关心，也会让怀仁镇这些年轻人放下所有的顾虑。 确实，即使张继光到县政协去上班，他只要留在镇工作群，就等同于还在镇上工作一样，会及时了解怀仁镇的一举一动。 进镇正府，杨再新与张继光分开，他去找张文辉。张文辉依然不在办公室，龙成海过来，告诉杨再新说，张文辉在他住处，收拾东西。 生活用品其实也少，两口箱子就可装走的。张文辉要收拾好，也是理解。杨再新想了想，便上楼到张文辉的住宿间，门开着。 在门口，杨再新说，“文辉书记，收拾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张文辉从里走出来，见杨再新后也是冷冷的。杨再新见他如此，也理解，他这样离开怀仁镇，固然与张文辉自己在工作上的态度和做法有关，也同杨再新有较大关系。 换一个人在怀仁镇当镇长，或许张文辉不会这样难受。 “文辉书记，虽说你突然离开怀仁镇，今年的奖励镇里会给你和继光书记先发放，等会去签一个字吧。”杨再新说。 “多谢。”张文辉说，虽不知奖励有多少，但杨再新这样做，也是一份善意。离开怀仁镇之后，工作上的矛盾便可看淡一些，本来彼此之间确实没什么私仇。 再说，杨再新晋升为书记，在怀仁镇这里作用不是变化大。张文辉走与不走，怀仁镇的影响也不大。他和张文辉之间，虽说有过冲突，却又不算是太直接的矛盾。 “东西多不多？要不，喊一台车装走。”杨再新说。 “东西不多，一个箱子，外加几个纸箱。装到车后备箱就带走了，镇里没必要大动干戈。”张文辉也知道，杨再新过来不过是一种姿态，并不是特意过来关心自己的。 “杨书记，工作的交接问题，我已经清空了办公桌，文件都不动，等会我把办公室钥匙交送你吧。” “好啊，文辉书记。”杨再新说，“文辉书记虽说去县里，对怀仁镇还请多关照啊。” “杨书记客气了，我能够做什么。”张文辉自然不会像张继光那样，对怀仁镇有真感情，“我相信，哟后怀仁镇会越来越好。” 两人也不多说，杨再新进房间看了看，确实东西不多，车后备箱可带走。到时候，叫几个人来帮忙、送行就好。 “文辉书记，镇正府这边要给你和继光书记送一个纪念品，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需要。”张文辉声音冷冷的。 第450章 刘河曲 在家受到教训，卫子扬心里不服，也明白如今却是不同以前。 杨再新确实没什么根基，但赵荇东、刘敬敏等人会不会私下打听自己的事情？ 这可不好说，他们真要帮那个家伙，还是有可能抓到自己软肋。赵荇东等人不敢直接站出来，只要将东西丢给魏强，魏强逼着卫家认输，确实让人恶心。 对圈子里的一些事，卫子扬自然明白，有些可以在大家面前做，有些事情却不能外传。 如此，也没心思留在省城，对水资源开发的方案，心里早就做好。文案也是经过反复修改的，什么时候拿第一稿，什么时候拿出改进稿，他和叔叔卫鹏都是商定好了的。 提前两天走，到东平市，卫子扬不急于回县里。先定了酒店，休息一个下午，养足精神。醒来，整理好自己，觉得没什么漏洞，才给龙鹏飞打电话。 到年边，龙鹏飞也忙得飞起，四处躲避追债和找他解决问题的人。接到卫子扬电话时，还是平静了心情的。 “卫县长，从省城回来了？”龙鹏飞知道卫子扬和水立方去省城跑，想谋求一个对石羊县水资源开发的项目。 这样的项目虽说有些不切实际，但也明白，只要拉到资金来投建项目，对东平市和石羊县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至于项目到地后，是赚钱还是亏本，那是老板们伤脑筋的事情。 “龙常委，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我想当面向您汇报一下省城之行。这次跑省城，我和水县找到这方面的大老总，一开始老总不肯答应，后来，我留在省城找了一点关系，总算有所松动……” “子扬县长，好好好，有眉目那就太好了。”龙鹏飞显然是动心了，“你知老客酒店吗，我们到那里坐坐，晚饭也在那里解决。” “好的，我完全听龙常委安排。”卫子扬见龙鹏飞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没看到龙鹏飞，可从他的语气中，卫子扬自然感觉到他有什么心态。只要这一点就够了，只要市里领导对这个项目重视，以后，自己在石羊县的地位绝对急速提高起来。 相对而言，柳河市那个家伙，如今才是镇长，无奈后，能够达到县长级别？这种可能性都不是太大。不过，今年这家伙得到省十佳青年，确实给他不小便利。 想要快速提升职务，就必须不断便单位，可那个人和自己，都注定在一地积攒政绩，所以职位的升迁反而是彼此的弱项。 对东平市并不熟悉，卫子扬也不担心，到酒店前台问了老客酒店的位子，然后导航。 到这边时，龙鹏飞还没过来。但已经安排一个人在这边等，是市正府办的副主任。副主任名叫刘河曲，卫子扬是第一次见到，得知对方身份，便客气几分。 心里对这个刘河曲不以为然，可脸上和神态却必须要有尊重之态，这一点，卫子扬是明白的。 到东平市后，多交朋友少得罪人，之前的那种种都要收敛起来，这是必须要做到而且要做好。 “刘主任好，辛苦了辛苦了。”卫子扬上前，便给刘河曲塞一包烟。这次过来，特意带一些烟来，都是档次比较高的，在市里完全可用得上。县里反而不需要这样做，他毕竟是副县长。 “卫县客气，我这有烟呢。”刘河曲见他这样做，也是客气地回应，婉拒，推托一下是必须的。 在市里，对石羊县职位空降的领导，也是有不少传言。特别是省部对他市级优秀的指标，下达到个人的做法，虽有想法却又羡慕。 这些操作，都说明了对方在省里真正有人脉，是省部特意安排下来锻炼的人才，用不了两三年，这个人就会回省城，得到重用。 处理好彼此的关系，对以后自己到省城去找关系，总会多有一条路子。 “刘主任，我对东平市一点都不熟，以后可要请你多关照。”卫子扬说，“等春节之时，刘主任有没有到省城转转的想法？我对省城熟悉一些，毕竟在省城的时间长。” 卫子扬这次没提到省部，但那意思又隐隐约约，至于怎么想，那是刘河曲的事情。刘河曲此时眼睛一亮，但也没直接说去省城，说请卫子扬帮忙。 两人第一次见面，有些心思是不能就透露在外的。再说，卫子扬这句话，能不能实现？ 卫子扬将烟塞给刘河曲，刘河曲就不再推却，两人要有关系，必须有这些小意思的往来，“卫县，那就多谢了，以后到市里来，直接电话我，我来安排。” “多谢刘主任，市里我还没有什么朋友，今天认识刘主任，镇上荣幸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卫子扬笑呵呵地说。 刘河曲也呵呵地笑，两人在包间里喝茶，等龙鹏飞到来。 没多久，龙鹏飞先电话过来，说是到门口的。刘河曲和卫子扬都到门外去等。龙鹏飞见卫子扬神态稳重，心里一喜，也不说什么。 到包间之后，喝一口热茶，才说，“子扬县长，情况怎么样？” “龙常委，当天我和水县到省城，约苏小小弱碱水的老总张庆良吃饭，然后谈项目。我把草案给他，张总看了，觉得项目可做，只是，他们公司的规划是明年冲击海外市场，没有精力、时间和更多的资源，到石羊县来做这个项目。 苏小小弱碱水这一品牌在东平市名气不响，但到省城就知道，这一品牌是江上省目前排名前三的存在，庞然大物啊。 当时，张总离开后，水县曾提出是不是再找一个老总，看看情况。我当时就对水县说，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找实力最强的老板来开发，才可能做起来做成功。” “对，这个理念是正确的。”龙鹏飞说。 “水县也如此说，肯定了我的想法。”卫子扬说，“第二天，我又找张总，谈这个项目的事情。重新做了新的规划，把市里、县里对这个水资源开发项目的支持和优惠政策，都加进去。张总果然有所心动……” 第451章 大手笔 把准备好的方案递给龙鹏飞，这是要有过硬的东西，使之对这个项目重视起来。得到市里重视，才会有大量的资源投入到这个项目中。 对其中的奥妙，卫子扬是心里明白的。脸上显得很尊重，但又有绝对信心的神色。刘河曲在一旁听着，也在观察卫子扬。 见卫子扬对项目的引进，有足够的自信，但他却对到底是什么项目不知。就不好判断这样的项目会不会有好多前景。 对于引进项目，东平市那是渴求的。作为龙鹏飞身边跑动的人刘河曲明白一个有前景的项目，会给本人带来多少东西。 卫子扬不说话，刘河曲也不说话，都在等龙鹏飞看那份材料，等龙鹏飞对这份材料做出判断。 十几分钟之后，龙鹏飞抬起头，看了看卫子扬。说，“子扬县长，你谈谈对这个项目的看法？苏小小弱碱水的张总是什么态度？” “龙常委，那我说说自己的一点浅见，请龙常委指导。”卫子扬这时候当然要演说一番，说动面前的龙鹏飞，市里这一关基本搞定。 龙鹏飞点点头，微微一笑，也是对卫子扬的鼓励。 “龙常委，石羊县的水资源非常丰厚，这是大家的共识，也是摆在我们面前可见的事实。 目前，县里对水资源的利用，可说是非常肤浅，没有涉及到资本的领域。这样的利用，外观看起来似乎做得不错，可效率在哪里？收益在哪里？ 没有收益或收益非常少的资源利用，那是在浪费资源，白白让该收到的效益流走了，真的让人疼心。 进行水资源开发，目前最好的就是做饮用水产品。在这个高效思维前提下，我觉得引进我省目前排位最前面的苏小小饮用水公司，来开发我县的水资源，完全吻合我们目前的最佳状况。 首先，苏小小饮用水有强大的营销团队，有辐射到全国的销售网络、渠道。如今，卖产品是卖什么？主要就是卖更新颖的理念，只要把理念找到，这一款产品就可以做活，做强大！” 龙鹏飞在思索，想知道卫子扬所说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在实际中达成目标。 “龙常委，我举几个成功的例子吧。九十年代初，那时候流行保建品，效益最好的一款产品，就是三猪口保液。这一款产品是不是具有真正的保健作用，我们不去管它。 但这一款产品的运作，给后来诸多产品开发与推广，提供了最典范的例子。 他们是怎么做的？那就是地毯式的广告轰炸，从国视到省台、到地方电视台的每一个频道，都投放大量的广告，使得大家都产生一个共识，那就是买三猪很有面子； 买三猪能够对身体有效，有很好的疗效。然后，有人开始试买，吃了，外人问尝试的人效果怎么样。那结论会是什么？必须是效果不错。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论？原因非常多，其中有两个主要因素是每一个人都会产生的。其一是心理作用，心里暗示吃过三猪之后，身体变好了。如此，自身的精神真的会变好； 其次是尝试的人自然不想让外人笑话自己，不能让外人察觉自己受骗，不管有无效果，尝试着都会说效果肯定有，大小而已。那么，听说这个效果的人，会有什么反应？自然也要试一试。 毕竟，现实中很多人的肠胃确实有问题，需要调养，护理。如此，三猪就卖出名了，更多的人加入到购买的行列。 如今，我们知道，三猪不过是一些面粉、葡萄糖等调制的液体。对人体会有什么保健作用？这款产品的成本有多少？我们如今可想象得到的，但当初卖价有多高？ 相当于如今几千元一瓶。贵不贵？超贵。但为什么还这么卖得好？除了销售环节返出高利之外，最关键的是三猪找到了一个新的概念，那就是身体健康。” 龙鹏飞听卫子扬这样说，也是深有感触，毕竟，他对那一事件是有了解的。 国内在经营上的追责制度完全没有，使得这些钻空子的商家，卖出危害大众的所谓产品，都不会有多少责任，自然是犯罪成本过于低，才禁止不了这种现象。 卫子扬也明白，龙鹏飞对三猪肯定是反感的，又说，“龙常委，举例三猪，是说明一件事情。产品能不能做大做强，如何开发出一个新的概念，是至关重要的。 我们自然不会去做对消费者有危害的产品，在饮用水这个领域，也不可能会对消费者有任何危害。是不是？这是我们的底线，不可能超过这样的底线。 如何开发饮用水的新概念？这是商家的事情，但我们也可以设想一下，石羊县是山区，这里的水源本身就纯净、富含更多对人体有益的成分。 在开发产品的过程中，研发时，如何保障地区水资源里的特色，强化对人体健康的作用，是新产品最有利的卖点。 龙常委，我觉得这一点恰恰是石羊县的优势所在，而我们只要发挥这个优势，就足够让我们的产品在市场竞争中，占据绝对优势了。 省城的苏小小饮用水集团，目前他们准备冲击国际市场，完全有能力做好这样的水产品。而石羊县能够给苏小小饮用水集团提供出这样优质的资源，是双方合作的最坚实的基础……” 龙鹏飞听了后，点点头。要说石羊县有非常丰富的水资源，那是事实。石羊县的水富含对人体有益的成分，这完全可利用科学来化验、分析、检测，得出结论，这是科学的东西，消费者必然会认可，也会接受。 “龙常委，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等苏小小饮用水集团来地方考察时，完全可谈的。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更好地展示东平市、石羊县有力地支持这个项目的发展，才能吸引张总下决心把资源投放到东平市来……” “你觉得，该如何推动这个项目……”龙鹏飞显然是动心了，一个饮用水产品推销出来，只要在国内市场占据一定比例，就是了不得的大手笔。 第452章 大思维 对于产品营运的观念，龙鹏飞还是有的，即使不知具体操作。卫子扬这时候也不会提到具体的做法，商业中永远是有自身机密的。 吃饭，继续讨论这个项目的前景，三个人都有项目启动后推进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爽，但也明白，只要苏小小饮用水能够到石羊县投建项目，这样的运转是必然的。 喝了一些酒，却不是很醉。龙鹏飞在卫子扬走后，与刘河曲继续讨论。这个时候，两人的讨论显然是更理智，主要是在思考项目可能存在的错漏、负面因素和对东平市的影响。 两人讨论之后，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结论，这让龙鹏飞对卫子扬所提到的项目，有更多的注意力。认同的程度，显然地增强了。 东平市如今最缺的是什么？就是有优质资源带动。苏小小饮用水在江上省的名气是可查知道，刘河曲搜索过，确实如卫子扬所说那样，是全省前三的存在。 这样的大企业如果诚心到石羊县发展，可带起什么样的成果，不能推测。 第二天，龙鹏飞便把这个事情汇报给市长林艺泽。林艺泽听了汇报，看了卫子扬的方案，又听了龙鹏飞谈这个项目的前后经过。 林艺泽对卫子扬从省部下来县里任职，多少有一定内情消息，知道卫子扬到县里来，是要做出一份大业绩。那么，这个项目，是不是就是卫子扬想要走出的第一步？ 市里得到的消息当然是隐隐约约，林艺泽也不是太有把握。随后，在电话里跟书记陈周海进行沟通，陈周海对此很有兴趣，表态了。 市里完全可对这个项目表达明确的态度，那就是要搞项目，引进资本，引进新产业。 东平市的管理者，就该有一个大思维、大眼光、大心态、大作为、大决心、大勇气，才可能有大发展、大进步、大跃升、大成功。 得到这样的肯定，林艺泽便让龙鹏飞负责跟踪落实这个项目的推进和对苏小小饮用水的引进。 卫子扬回到县里时间还早，便立即找水立方汇报省城的收获。县长水立方听卫子扬说了，后来找省部领导居中前线，与张庆良老总再次商谈，张总的态度有所松动，会在一定的时间，派人到县里来实地考察。 “县长，张总是很有诚意的。如果不是春节临近，他会在一周内就派人下来。即使春节要到了，估计最迟在春节后他们的人会到县里来。 县长，我想，我们拿哪些东西给苏小小饮用水集团看？看我们有哪些优势、有哪些政策、有哪些配合？” 水立方觉得有些头疼，最主要的是，这个时间点有些不凑巧。春节临近，县里、市里还有几个人有心思在工作上？ 但如果苏小小饮用水集团真的派人过来考察，县里没做什么准备，这个项目很可能从自己手里流失掉。 这个事情市里是有所了解的，如果得知是因为县里工作没跟上，而失去了机会，那对自己的影响可就大了。 当然，如果这个项目提出来，到后来苏小小饮用水集团却没被引进来，项目不了了之，对他的负面影响也是有的。 权衡起来，水立方也见过张庆良的，觉得卫子扬说的话，可能性稍大。如此，他也有信心了，对卫子扬说，“子扬县长，这个项目是你一力推动起来的，那接下来的不少观众，你可要多产蛋一些担子。” 这是卫子扬最希望看到的情况，听水立方这样说，卫子扬笑了，说，“县长，具体过问可以来做，挂帅还得你亲自来吧。” “这个没问题。”水立方明白，县里的工作繁重都是他担责任的，挂不挂名，都是一样的结果。“你先考虑考虑，是春节就成立工作小组，还是等春节后上班再组建人手？” “县长，我个人觉得，做这个事情就要有效率，才让张总看到我们的执行力。时不待我，今天下午我列一个名单，请县长帮忙把关。” “好。子扬县长年轻有冲劲，这是好事。”水立方赞一句，“工作就该如此，提高效率是我们要面对的工作问题。” 说了这个基本的框架，卫子扬已经满意。市里有龙鹏飞在，县里这边已经取得同意，确实可以将县里的项目工作小组组建起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卫子扬将对口自己工作的，正府办副主任通知到办公室来。副主任进来后，卫子扬便谈到水资源开发项目的工作。副主任听后，提出拟定名单，要卫子扬确定。 名单还没拟定出来，市里龙鹏飞的电话追过来了，提到市里两位大佬对这个项目的支持太大，特别是书记对大产业、大发展的提出，要石羊县这边工作上提速。 卫子扬说，“龙常委，石羊县对市里的工作精神是有深刻理解的。请龙常委放心，我回到县里后，立即汇报了县长，然后，今天下午，就可将项目引进工作小组名单决定出来，，最迟今晚，会召开第一次工作部署会议。 龙常委，请你给我们工作小组做出工作指示。” “太好了，子扬县长不愧是从省部锻炼的精英干部，工作起来，那种闯劲非常值得称赞。”龙鹏飞笑着说，“具体的工作我先不说了，子扬县长，请代我向小组的成员问好，也请他们为东平市做一份贡献。你离做好自己的工作，为东平市的大发展尽一份力。” “请龙常委放心，我一定转达您的工作指示，保证我们所有成员克勤克俭，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卫子扬说。 有实力直接的支持，哪怕龙鹏飞不到石羊县来露面，已经足够了。书记金科玉和县长水立方估计也会得到市里的指示，如此，张庆良到石羊县来开发这个水资源项目，就达成了共识，形成了合力。 放下电话，卫子扬在想，春节前，这个项目的工作，该走到哪种程度才是最适合的？要不要让张庆良派人下来走一趟？ 第453章 机会面前 要不要让张庆良的人在春节前，来县里考察，卫子扬还没想好。但下午，副主任带着名单来见，名单除了正府办的干部之外，还有好几个单位的人。 开发办、项目办、物产资源局等等五六个单位，加起来十来个人。这些成员都是初选的，真要定下人员，还得经过领导审核。 卫子扬才来石羊县没几天，对这里的人都不熟悉，听副主任介绍这些人员的简历，他心里是不太满意的。 因为这些人大多年龄比他大，真要将这些人指挥得团团转，没多少问题，但也不是很爽。 在体系里，年龄不是问题，级别才是距离。 就算他二十岁，只要是实权的副县长，逮住局级的主要领导，都可破口而骂，没多少问题。最多只是这些人在背后念几句牢骚，被后骂人谁会在意。 拿着名单，卫子扬去找水立方，不是他对副主任不信任，而是要表达一个态度。 有一个尊重一把手的姿态，使得以后在石羊县就会有更好的换进，得到水立方更多的认可。 水立方见卫子扬将小组工作名单都拿出来了，不由地看他一眼，说，“子扬县长，好，你这个工作效率，让我对引进项目有更强的信心。” “县长，我经验缺少，对县里又不熟悉。对这些干部的情况也不了解，倒不是信不过副主任甄选的成员，我还是觉得要请县长来敲定这份名单，对今后的工作更有把握。” “县长，如果能够将小组名单定下来，我准备晚上先开一个见面会。不知现在晚上有没有工作安排……” “哦，行，我参加一下吧。对了，小组既然是子扬县长主抓具体工作，见面会时，你发言，我听一听。”水立方说。 拿到名单，卫子扬对这样的名单其实是无所谓的。引进大公司的资源到县里来做项目，市里都有明确的态度，下面的干部，在工作上谁又敢懈怠？ 在县里所做的工作，不需要谁才干如何，谁听话不听话。工作执行下去，完成得好的表扬，没好好完全的，直接骂人。再做不好，退回去，换一个人来。 有时候，做事情本身就这样简单，下面的人有时候搞得似乎高深莫测，其实，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的。 真正的决策，还在于背后的资本支持情况，就像那个家伙在县里做学校项目，没有几个亿的资金，你空喊的声音再大，那又如何？没有谁会搭理你。 想到那个人用几个亿的资金去建学校，卫子扬都觉得心疼，也只有这样没有见识到人，才会以为学校能够发挥出什么大作用。 一所学校的建设，除了被人称赞几句，会有什么实在的东西吗？不可能。学校是消耗资源的，要办好，还得年复一年地投入资金。 因为所办理的学校，不是盈利性质的那种。在长坪县那个落后而偏远的地方，办学校又如何能够做到盈利？ 想要运转起来，每年都不会少于几百万投进去。 不过，卫子扬乐意见到对方掉进这种坑里，最好一掉五年。指示，真是如此，就不够刺激，没有乐趣了。 通知人员开会，这不用卫子扬来办，自有办公室的人去操作。 吃过晚饭，卫子扬在自己办公室琢磨即将到来的事情。大的方面定下来后，具体细节上的事情，反而难操作，卫子扬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所不足。 这也没什么，只要会说话，将工作任务交待、分配下去，自然有人来完成细节上的工作。 正在眯着眼思考，有人敲门，卫子扬知道是副主任到来，说，“进来吧。” “卫县长，人已经到齐。”果然是副主任过来，告知人员到齐。 “县长还没过来吧。”卫子扬说，水立方会露面，但具体时间之前没说好。听副主任说，卫子扬便手机打电话去问问，总要等水立方到后，再开会。 好在没有任何干扰与变数，水立方已经过来，卫子扬便迎去。 “县长。”卫子扬紧走两步，将姿态表达很到位。 随即，一起去会议室，跟在水立方之后走。进门，里面的人见县长到来，神情一紧，也感觉到这次会议有不同的意味。 通知开会没有说是为什么，到来的人都在猜测，因为被通知的人大多不是同一单位，真让人，难以猜透。见县长到来，其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坐下，不少人都没见过卫子扬，见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跟在县长身边，但似乎又不是直接下属。县正府这边的人自然认识卫子扬，可在领导面前，谁也不敢说小话。 坐下后，水立方对卫子扬说，“开始吧。” 卫子扬看了看到来的人，说，“今天，很突然地通知各位过来开会，一些人估计是第一次见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卫子扬，不久前从省部下来到石羊县担任副县长，过来向县长和各位学习。你们的名单，是县里经过慎重筛选，才进入我的名单的，这个非常重要。 要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到工作，对石羊县乃至东平市，都是具备历史意义的。可以这样说，过十年二十年回过头来回忆今天的会议，你们的感受绝对不是此时的心情。 今晚，经过甄选之后，在坐的各位，都将是石羊县水资源开发项目工作小组成员，接下来要负责引进我省实力最强的苏小小饮用水集团，到我县来开发、经营饮用水产品项目。 下面，我们先请县长为我们讲话，大家欢迎。” 会议还没结束，水立方先走了。不过，卫子扬已经体会到参会成员心态的变化。毕竟，能够参与这样县里主导的大项目工作，是每一个成员都期待的机会。 讨论小组工作的分工、接下来的工作程序，小组的运转等等，发言的人都比较踊跃。能够在副县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抓住更多机会，是谁都期待的。 而卫子扬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也很得意。是的，在机会面前，谁不动心？ 第454章 我敢说你不对吗 张文辉不想配合镇里的安排，杨再新也不在意。一个人的心态如何，自然有外人看到、评说，无需自己做什么。 中餐是为张继光和张文辉壮行、送别，但张文辉直接不出现，杨再新亲自找他也不见面，便就不强求。 张继光和大家一起吃饭，很热闹，干部们对张继光的情感也比较深，对他在怀仁镇的威望毫不质疑。中午不能喝酒，这是体系里目前的铁律，即使为张继光壮行，大家都没有破例。 想喝酒，以后张继光回怀仁镇，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吃过饭，不多聊。张继光和张文辉到县城还要去报到，这是县里规定时间的，没办法不去。 上车时，张文辉才出现。杨再新让龙成海叫人，把张文辉的东西搬上车，然后，和张继光一车走，到现场去给张继光送行，送到县政协去。 张文辉那边，则让镇工会主席亲自护送，先把东西搬回家，然后再送张文辉到文联去报到。其他的人，留在怀仁镇压阵。 人事变迁对怀仁镇而言，不会有什么状况变数，但杨再新还是以稳重为主。在春节前，人事调整之后不能出任何差池，确保安稳度过这更替。 春节期间，人流量大增，又是最隆重传统节日，这是对怀仁镇新班子的一种考验。杨再新没把这话说出来，但龙利群等人已经感受到他这心思。 到县城，就不陪张继光到政协报到，将他送到门外，让车送他去县委。 昨天的突然调整，杨再新都没给章童俊电话，估计县里对这件事也是很突然的。要不然，昨天上午自己见章童俊时，总不至于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进县委，直接去书记办公室。见田小伟办公室门开着，便轻轻敲了敲，田小伟见他到来，笑着说，“杨书记好，老板刚才还在提到你。” “谢谢田秘书。”杨再新也是笑眯眯的，“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杨书记，师兄，还真没有消息，要不然，我早提前向师兄道贺了。”田小伟压着声音说。 “书记在忙吧。”杨再新说。 “老板是很忙，但也在等师兄到来，走，我们一起去见老板。”田小伟宅起来，两人去章童俊的办公室。 章童俊见杨再新到了，笑着说，“来了，感觉怎么样？” “书记，太突然了。”杨再新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知市里怎么考虑。” “做好自己的工作，上面的事情用不着去琢磨。”章童俊认真地说。 “书记，我不担心的，市里有李书记，县里有您，天不可能塌下来的。”杨再新脸上带着笑，神态不变，“怀仁镇和长坪县的产业项目，等年后会逐渐展现出效益，市里其他区县，见到有效益后，他们会有什么选择，那是必然的。” “我也这样想，长坪县那边的决心也不小，谁都愿意自己做工作，有业绩有成效，再说，已经错过一次，也不可能再出那种错误的。” 章童俊这句话说的直白，没点出名字，可杨再新明白他是在说石东富。这段时间，石东富确实有不小变化，对县里的产业布局和工作推动，很是用心。 石东富工作能力本身不错，之前要把是张长文和高兴佳推他到前面去，也不会做出那种选择。 对目前长坪县的局面，确实到达万众一心的程度，当然，怀仁镇完全超过这一点情况，已经是空前团结，步调一致。 这样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偏偏当时杨再新这个主心骨还在省党校学习，是龙利群等人利用大家对杨再新的感恩之心，推动出这个局面的。 章童俊也因为县里局势稳定，怀仁镇水泼不进，才不会担心目前所推动的产业出变数。 关于对石东富的评判，杨再新一个字都不说，哪怕在章童俊面前，也不会多说石东富的错。这是杨再新的一种原则和认知，他觉得，一个人如果爱在别人面前说另一个人的坏话，那这个人必然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张继光离开怀仁镇，你自己要更细致，更谨慎才好。”章童俊说。 “书记，我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继光书记在怀仁镇时，我是有退一步的空间，但如今，我只能给利群镇长他们退一步的空间。” “有这样的认知，说明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镇党委书记，是一个合格的一把手。如此，我就放心了。”章童俊说，“再新，你的成长非常快，再接再厉吧。” “谢谢书记，没有您的培养，哪会有我进步的可能？”杨再新说，“我回去之后，会在反复琢磨书记对我的教导，兢兢业业，戒骄戒躁，做好我的工作。” “晚上不走吧，一起吃饭。”章童俊说。 “好，我到组织部去看看胡部长。”杨再新说，没有瞒着章童俊的意思。 组织部就在县委，占一层楼，在二楼。从书记办公室下来，到二楼后，直接拐弯去副部长办公室。 今天确实顺利，胡国成也在办公室。杨再新进门说，“胡部好，总算碰到你帮忙的时候。” “我哪里不忙了？今天不在怀仁镇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跑县城来做什么。”胡国成笑呵呵地说，他在其他人面前往往是严肃的，可见杨再新时，却少有严肃。 “送继光书记上任啊，到怀仁镇后，继光书记给我的帮助非常大，我和利群镇长说了，继光书记虽说到政协上班，但也会为怀仁镇继续把守关口，严防我们这些年轻人走错或冒失，出现漏洞……” “你倒是会想啊，继光这老牛，你是非得榨干他的所有才干，才肯放手吗。”胡国成说。 “胡部，那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杨再新说。 “我敢说你不对吗。” “胡部，不仅是继光书记要帮我们监督，还有您啊。胡部。您也得多费心。一心二用吧。我和利群镇长都年轻，第一次承担这样的担子，我们都担心出差错。” 第455章 信 任 “小心无大错。”胡国成说，“再新书记，你们能够有这样的警觉，我就非常放心了。 这一次市里突然进行人事微调，确实不符合以往的常规，不过，对于怀仁镇而言，那是有利的，是对目前怀仁镇和长坪县的工作有力地支持。” “胡部，我们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杨再新苦笑一下，“不过，工作上我们肯定会尽力，不至于让领导失望。” “怀仁镇绝对会成为长坪县的标杆，这是县里都期待、也是发展的必然。好好做。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到尽善尽美，书记也相信你们。” “谢谢胡部，说来说去，还是刚才那句话，请胡部多分一点点经历和时间，看顾着怀仁镇吧。 对了，上次到县里来，准备给胡部一点点东西尝尝。” “什么东西？” “省城那边的朋友送的几箱酒，我可不敢带到你办公室来，怕你批我。”杨再新嘻嘻地笑。 “有好酒啊，行没问题。”胡国成说，“反正你那点工资也买不起好酒送我，是不是？既然是别人送你的，我为什么不可弄两瓶来尝尝？” 没想到这便还如此顺利地解决问题，杨再新站起来，笑着说，“放你家里？带办公室来总不太好。手里总数也不多，让其他领导见了，肯定会骂我偏心。” 胡国成却不接他这句话，说，“春节期间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吧。” “原本昨天上午讨论定下了，下午得知人事微调，又得重新安排一下。没事，利群镇长肯定会在镇上驻守，压阵。”杨再新说，“胡部，利群镇长如今在怀仁镇的威望高，工作热情高，完全有能力处理突发事件，不会有意外。” “对你们这个新班子，县委县正府是信得过的，也看着你们成长、成熟起来的，寄望很大。” “请县里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做工作，绝不让县里失望。” 还在胡国成办公室中，接到咸人的电话。咸人说，“再新镇长，听说你回家探望，返回了吧。” “咸人哥，回来上班了。我现在在县委，你们在村里还是在县里？” “我们在县城，这两天做了点东西，想让你看看。不很忙就过来一下，我们这两天也准备先回省城了。”咸人说了便报了酒店名。 “好的，我立即过来。”杨再新挂了电话，对胡国成说，“胡部，我先走了，省城有几个采风拍照的朋友在那边，我得去看看。” “晚上一起吃饭？”胡国成说，“把你朋友叫一切，没问题。” “谢谢胡部，刚才见书记时，也提到吃饭的事。要不，就凑在一起。” 胡国成和章童俊之间的关系不错，在一起吃饭也不会犯忌讳。“不过，那几个朋友是省城喜爱拍摄的摄友，我想请他们帮忙拍摄一些宣传方面的东西，看看效果之后，如果效果好，我还得想书记汇报，争取一点资金。” “宣传方面的事情，你自己搞吧。要不然，联系宣传部那边，宣传每年在宣传方面也要投入一定的资源。” “好的，胡部。我先过去了。” 咸人等在金望乡苦李坪村留了好几天，如今，回到县里。估计已经处理好拍摄后期的工作，做出视频来了。 从组织部出来，却见河岔乡书记田茂平从外走进来。两人的关系是比较好的，往来时间也比较长。田茂平看到杨再新忙过来，说，“杨书记，请客请客，恭喜恭喜。” “多谢老哥，你早就恭喜过了，本来要和老哥好好聊聊，向你请教的。只是，这几天确实忙，没得细说。 今天送继光书记赴任，顺道到组织部看看胡部，请他帮看顾一下怀仁镇。” “杨书记，你总是那样谦虚。你的工作，我是最熟悉的。田晓明如今对你说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按他们的话说，铁杆粉丝。 杨书记才华横溢，工作思路开阔，魄力十足，使得怀仁镇上下干部，人人奋勇争先，个个怕拖后腿。我说，这种工作激情的干部群体，也只有杨书记才能够带出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团队啊。 这份是全国独一份了，你这样的经验，才是最珍贵的经验。杨书记，要总结出来，这是大家的财富。” “田哥，那些话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多说，是不是？”杨再新笑着说，这次，田晓明在这么短短大半年时间，解决了副科级，职务虽说还没眉目，但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对对对，我们哥俩没必要见外。”田茂平说，“今天有时间吗，喝一杯。” “田哥，今天还真的在忙。匆匆忙忙从胡部那里出来，是有省城的几个朋友叫我过去看点东西，他们还在那边等着。” “啊，要不要车？我送你过去。”田茂平说。 “没必要，我也开车来了。田哥你先忙，等会的话联络吧。”杨再新说了便告辞，不想让咸人等久。 找到咸人的房间，进门见他们四个都在，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各位大哥大姐，没来吃吧。晚上我请吃饭。” “咸人，这位很会来事哦。”曹仁彤看杨再新一眼，多少有些不满。觉得这些天，他都没出现，而他们在村里那样辛苦地拍摄，为了谁？ 不过，杨再新进来就说请吃饭，倒是封住大家都嘴。 “曹姐，是不是怪我这几天没去苦李坪村看望大家？实在抱歉啊，回到家里两天，一回来又遇上怀仁镇人事变动，有两个领导调离，今天才松他们到任。” “不用解释。”咸人说，“反正你肯定忙，一个镇的主要领导，又在大搞产业发展，到省党校学习三个月才回来，很多事情要处理。” “谢谢咸人哥，主要还是我自己没做好，对不起各位。今晚搞两瓶好酒？”杨再新故意说。 “切，知道我们不喝酒，故意这样说。”曹仁彤说。 “没事啊，你们不喝，带走总可以吧。春节要到了，搞两瓶酒，有朋友亲戚上门来，也可待客嘛。” “这个提议不错，酒呢。”曹仁彤说，也是同样这些开玩笑的意思，不指望一个小镇的镇长，能够搞到什么好酒。 “我去搬。”杨再新下楼去搬酒。 第456章 画面绝美 对咸人这些人而言，有没有酒，都不放在心上。 开着豪车到处跑，过着完全自在的日子，这样的人哪会在意财物。杨再新也明白这点，不过，他们有那是他们的事，自己该有什么态度，那是自己的事情。 扛一箱酒到房间来，轻轻放下。杨再新说，“不算好酒，我只有这点能力。这些酒也是省城那边的朋友送的，要拿我工资买，还真买不起。 过一过手，变成自己的人情，感觉还是不错的。” 曹仁彤一看这种酒，确实不是领工资的人能够消费的，又听杨再新这样说，便笑了，“酒不错，我们谢了。没人管你这些酒怎么来的，杨镇长，在金望乡那边，村里的人对你很有好感。” “我在怀仁镇，金望乡的人我也帮不上，他们或许就是认为长善完全中学是我的成绩，其实，这学校是那些善心人的爱心。我沾光了，心里惭愧。 怎么办呢，只有缠着咸人哥和各位哥哥姐姐，为这些人做一点事情，作为回馈。” 杨再新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之前就是这样说的，这时候，说出来丝毫没有尴尬之态。 曹仁彤对他点点头，说，“东西是做出一些，但你要的东西，和我们理解的东西，很可能不一致。你来看看，能够进行调整的，也不是不行。如果完全不在一条路上，我们也无能为力。” 他们这边有电脑，杨再新便坐到咸人身边。点开一个视频，一副极其干净的画面出现。 这种画面，给人的冲击力非常厉害，杨再新心一动。觉得经历了非常奇妙的过程，时间虽然短，但杨再新感觉一天的忙碌、一段时间的烦恼，在这样的视觉冲击下，成为一种纯粹的、全新的一个人。 一个不完全恰当的比喻，就像两三个月的连绵阴雨，将人逼得要疯了。突然清新的太阳在瞬间出现在眼前，天空湛蓝，微风习习，就是这样的反差效果。 这仅仅是画面之初给杨再新的感觉，随即，苦李坪村前那口水塘，水塘边的枫树出现了。 枫树叶片彤彤如火，天空蔚蓝，水塘天水一色。而水面的枫叶之丹色，有些荡漾起伏，同样给人太强的视觉冲击。 见杨再新神色的变化，曹仁彤笑起来，这就是他们要的效果。 唯美、美到精湛，这是他们追求的一种极致。 杨再新看了一小段，突然神情醒过来，举手。咸人见他如此，便停下视频。 “咸人哥，你们怎么拍出来的？这效果太不可思议了。”杨再新觉得苦李坪村确实美，但与画面的景致有不小差距，但偏偏每一个景色都是苦李坪村真实存在的东西。 “拍摄的角度和剪辑。”咸人说，“拍出来后，后期非常重要，要出效果来，除了一开始的选择素材之外，如何将这些美凸显出来，就是后期的方法。” “太专业了，听不懂。”杨再新笑着说，“辛苦各位了，这种视觉冲击力，我得分段看，逐渐接受，免得今后晚上总梦到这样的画卷。” “杨镇长，看不出，你还很会拍马屁。”曹仁彤说。 另外三个人都笑起来，杨再新说，“我说的是自己的感受，绝对多的感受都没法形容出来。太深刻的画面，会让人记忆深，无法忘记，自然容易如梦。 就像我经常梦到在大学读书、在双沟村荒坡上开荒等等，都是因为印象深，不能忘记所致，留在意识到深处。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笑一阵，然后继续播放，老土砖房子呈现了，墙的侧面，随着画面拉动，之间将一面墙的结构展示出来。透过墙，是一个农户家，素朴而洁净，家具、生活区，在逐渐呈现的过程中，将一家人的一天生活，扫描而过。 再透过墙出来，是重重叠叠的青瓦檐口、梁柱、飞角，是简笔雕刻的一组组图案。这些画面也是有机组合，将全村的状况让人认知。 画面再往后，人与景结合了，生活、劳作、聊天、做饭、洗衣、笑闹、追逐等等，只要是村里人们的动作，在视频里都有呈现，剪辑之后，给人的印象极度美，美到极点。 这样的唯美画面，偏偏又非常真实，就像是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当然，这是杨再新的感受，因为他对长坪县这边的人物风情熟悉，理解这些表情、情形、细节、动作等等。 这样的画面给外面的人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估计，最起码的一个印象是，这样的地方太美了。 仙神之地，不外如是。 看完一个视频，杨再新真真是沉醉其中。 过一会儿，说，“咸人哥，太美了。我就担心，外面的人会不会相信这样的地方是真实存在，而不是拍戏。” 咸人笑了笑，说，“真有人过来看，视频的画面都可找到角度，只是视觉有些误差而已。另外，选择的天气、季节等，也会造成有误差。” “我就怕外人过来，误差有点大。”杨再新笑着说，他知道所有画面都是真实的，但外来人会不会觉得有反差？ 咸人笑笑，说，“我们拍摄、只管做出东西。其他的就不管了。” “我明白，这样的作品绝对是精品。”杨再新说，“咸人哥，如果我们做一系列的东西出来，会有社会效应吧。” “东西做出来了，能不能真红起来，还得推广和营销。这个，按目前市场来说，投入可不小。就看你们肯不肯投入……”曹仁彤说这句话时，有点严肃。 杨再新感概一下，不知该怎么说。因为县里会不会投入资金进行现场，还是两说。即使县里有意做大宣传，也要拿得出钱来才行。 “投入不小资金做宣传，我还真做不了主。我估计，有点悬。”杨再新直接说这样的结果。 曹仁彤有些不满地看了杨再新一眼，说，“又要效果，又舍不得花钱。你说，这个世界上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吗。” 杨再新苦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还有一个方法，但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咸人说。 第457章 缺钱事难办 曹仁彤看咸人一眼，不说话，咸人笑着说，“长坪县的情况之前我们他也打听过，你觉得县里拿得出钱吗。之前县里出事，都不知亏了多少钱，才将舆情灭掉。 柳河市地区的一个县，会有多少钱？先不说肯不肯，拿不拿得出，才是首先要考虑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公众号，你想，如今十万加、百万粉丝的公众号又有几个真的红火起来？我们这些东西，有自信，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粉丝为底子，有这个的关注量、转发量才行。 没有营运机构来操作，如何能够做到？”曹仁彤说，“我不说别的，你把这个视频转发到朋友圈去，转发到群里去，会有多少人再转发？几十、几百、几千？ 这样的量不会引起外人的关注吧。” “如果有十万人点看，有十万人关注，有十万人转发和评论，会不会有效果？”杨再新轻声问。 “当然有，但不能造假啊。安排人刷点击、转发，这些是无效的。”曹仁彤说，明白杨再新的意思。只要安排县里的一些人，或怀仁镇的人，整天去刷，数据上肯定有一些提升。 “我不敢肯定，但我想。长坪县四十多万人口，除开在外面打工的之外，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人吧。除开一半以上的老年和小孩，十万人总会有吧。 再者，横折县那边呢，两县合起来，加上柳河市其他县总会有一些人参与进来，怎么说，十万人可发动起来的。”杨再新说。 曹仁彤听他这样说，不由地瞪着他，随后抬手准备去摸一摸杨再新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干什么，很难吗。”杨再新对曹仁彤说。 “杨镇长，你以为是在你怀仁镇正府啊，一声令下，干部们就得去做。你到县里要求，普通人会理会你吗？我看你是想当然，头脑发热。”曹仁彤说，另外两人也觉得这个不可能。 “没钱也得过日子，怎么办？只有想这穷主意了。我觉得，试一试，不成功也没多少损失。”杨再新笑着说。 “随你吧。”曹仁彤说，“目前，我们做了好几个视频。如果你那边能够宣传起效果，我们可接着拍新的东西。” “再新镇长，是这样的，如果说用公众号来进行推广，那积累粉丝是必须的。没有粉丝支持，就不能引起效应。后续的拍摄，作用也就不大。我们几个今天找你来，也是商量过的。”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所说的，我虽说不熟悉这方面，是门外汉。但也能够理解这种东西，之前你们所做，已经非常辛苦了。 付出的精力、心血和开销，这样说吧，等怀仁镇的财政稍微好一些，对你们提供的东西，会给一点点小意思，至少要补偿一下开销嘛。”杨再新说，也显得认真。 “之前在省城时，我答应过来，没有谈到开销的事，自然不必要这样做。”咸人说，“至于今后如果还有合作，或者是给产品拍摄宣传，自然会谈报酬的。”咸人也是很认真地说。 “咸人的意思，就是我们几个的意思。”曹仁彤说，“杨镇长，我们也不是在意这点开销或报酬，主要是合作与帮忙，是两回事。 对了，你说的双沟村有绝好景色，等春节之后，我们可以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好景色，完全可免费做出东西来。” “谢谢。”杨再新说，“对了，公众号的推广要怎么操作？” “你不准备花钱，自然是转发，看有多少人肯帮忙转发，然后真到了十几万关注后，网上就会出现反馈，也会引起其他人点击、转发，吸引网友。”曹仁彤说。 “注册一个公众号，没什么难度。或者，单位、个人之前有公众号，修改名字也可以用。最好是注册一年以上的公众号，如此，可接受网友打赏，打赏多了，可分红，也可得到平台的关注。”咸人说。 具体怎么操作，杨再新也不太关心，县委办也好、宣传部也好肯定会有人熟悉这些流程。 “咸人哥，曹姐，那我将这些东西先放到邮箱里。争取在春节前，试一试公众号的影响力，成还是不成，确实不能肯定。我尽力而为，实在做不到，再想办法争取资金来运作。” “杨镇长，这是你头痛的事情，我们不过是玩，结果不在意。”曹仁彤说，但杨再新也明白，这些天他们吃苦受累，那是投入很多心血的东西，怎么会真不在意？ “大哥大姐的心血凝聚之作，我怎么会不知？”杨再新说，“咸人哥，今晚一起吃个饭？我再请两位领导过来，就不需我签单了。” “算了算了，这一箱酒，就很不错啦。”曹仁彤说。 劝说好一阵，但几个人都不肯去吃饭，杨再新也就不勉强，再次表达了感谢之情，也就告辞。 联系田小伟，那边也准备出来了，再联系胡国成，说定了地方。杨再新便先开车过去，到地点，田小伟等人还没过来，先提两瓶酒。 进酒店时，一个服务生说，“先生，本店谢绝自带水酒。” 杨再新正要说，前台的负责人立即过来，问，“是田秘书一起的吧。” 杨再新笑了笑，不说话，负责人说，“请跟我来。” 包间田小伟已经电话订好，杨再新自然不会多事。坐下来，回想刚才见咸人他们时，所说的公众号推广问题，不知是自己想当然，还是真有可能。 平时该怎么，不怎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但长坪县两办这么多干部，总不至于都不懂吧。想到这个事情，也觉得很急。便给侯丽萍打电话，春节前后，时间不多，能不能抽调人来做这个事，还是两说。 但咸人的团队，已经有了他们的意见，最好的情况是春节期间真做好了，咸人团队才肯过来继续拍摄。 “杨书记好，恭喜恭喜，哪时候请客？”侯丽萍嬉笑着说，“主任，有什么事？” “你知道有谁熟悉公众号吗？”杨再新说。 第458章 太想当然 “主任，要公众号啊。我前年注册一个，不怎么用。我也不算太熟悉，传东西上公众号，我会做。如今，抖音也是比较好做宣传材料。”侯丽萍说。 虽然杨再新没说要公众号做什么，但领导找她，绝对不是为玩而玩，稍微一想，也就明白。 “那行，你先熟悉一下公众号这个事情，明天有可能要找你。你也还要找一两个熟悉公众号操作的人。” “好的，我立即就办，请主任放心。”侯丽萍也是因为杨再新的到来，才在县委办中冒头出来，今年上报的副科级已经批了，等春节后的哪一个适合时间，组织部那边会给出文件。 如此，对杨再新这位帅气的年轻领导，自然是感激，领导有工作当然积极。 田小伟先过来，见杨再新已经到了，笑着说，“师哥，不是说你还有几个朋友吗？” “田哥，他们不来了，已经吃过饭。”杨再新说，“你重新安排一下吧，免得浪费。” “好，人少有人少的好。”田小伟笑呵呵地说。 “书记和胡部还在忙？”杨再新不知田小伟是不是知道，胡国成也会过来一起吃饭。 “他们也快到了。”田小伟叫来服务生，取消了几个菜，毕竟人数减少多了。 章童俊和胡国成结伴一起到来，章童俊也是一见面就问杨再新朋友没过来。杨再新说，“书记，是省城几个醉心拍摄的朋友。我在省党校时，碰上的，然后，我请他们到长坪县来做拍摄。 前一阵子，这些人在金望乡的苦李坪村拍摄，今天他们回县城了。做出一点东西来，给我看了，我觉得非常好。” “哦，到底什么东西？”胡国成说。 “可以宣传我们县甚至于柳河市的视频，做成一个系列。我想，如果能够连续发出去，肯定会引起社会反响。引发网友转发、喜欢，然后成为网红地。吸引众多游客过来，是肯定的。”杨再新解释说。 “东西呢，看看。有好东西不能只是你一个人看吧。”胡国成说。 “要电脑才行。”杨再新说。 田小伟对这些很懂，立即让酒店拿笔记本来，杨再新进了邮箱，将第一个视频点开，然后，转到章童俊和胡国成面前。 随着画面的出现，杨再新看到章童俊、胡国成和田小伟惊呆的表情。因为这些人对苦李坪村都熟悉，毕竟长坪县境内留存完整的古村落不多了，工作时间内，也会抽空到那里转一转，看一看。 或者有领导来县里，也会带着客人去观赏一番。 视频推进到一分多钟，杨再新点了暂停键，笑眯眯地看着几个人，不说话。胡国成说，“怎么回事？” “东西怎么样？胡部，先消化一下，缓一缓劲。”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还用说，东西肯定是最好的，非常专业的朋友吧。”胡国成说，“苦李坪村我到过不下十次，视频里的场景我都见过，但经过他们拍摄出来，感觉完全不同，画面里的样子比实际好了十倍以上。” “确实好。”章童俊说，“再新，要怎么做才能传播到外面去？” “书记，我们继续看完这个视频，还有一半呢。”杨再新说后，点继续键，视频继续播放。 等视频看过来杨再新不急着说话，章童俊和胡国成都在回味视频里的东西。过一会，章童俊说，“这个视频拍摄非常好，这种东西如果让我看到，只要有时间，肯定要到实地去体验一番。” “是的是的。再新书记，如何将这样的视频，让更多人看到？”胡国成说，“你有什么打算？” “书记、胡部，刚才做这个视频的朋友也问我这个问题，”杨再新说，“他们提供两条办法，都比较难做到。 第一个办法是，花钱请机构帮忙营运，让视频引起影响力，然后付钱。这种做法是以百万起底，可能要三五百万，才会达到完美想象的效果。” 胡国成看了看章童俊，说，“这个我是理解的，就像做舆情工作，确实要花钱让网络平台进行宣传。效果直接而强大，有好东西，自然有好效果。 不过，县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吗？不是一个视频吧，一系列的视频进行宣传，后面的视频费用可能会少一些，估计县里也很难承担。” “能不能承担是一回事，县里肯不肯做这个事情，还得讨论。另外，花钱之后，效益、收益在哪里体现出来？ 即使我们把苦李坪村做红了，花几百万出去，这些钱，就靠一个村的收益，那得多久县里才会有收益？” “另一种办法是什么。”胡国成说。 “另一种办法就更难了，听天由命。”杨再新苦笑说，“怎么做呢，就是靠公众号、靠我们自己做成抖音，然后在网络上进行转发、观看、关注、评论，积累的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后，会引发网络平台的关注，才可能让平台给一点点资源，推广出来。” “那最起码要多少人参与做这个事情？”胡国成说。 “十万起底。”杨再新说，“公众号达到十万粉丝以上，平台有可能给一点资源，在搜索排名上，也可能让外面的人关注到。 当然，我们也可以请一些人来炒作，让这样的视频引起让人们热切关注，那就会引发轰动效应。” “十万人参与，如何做得到？”章童俊说。 “书记，我是这样想的。”杨再新说，“既然县里拿不出钱进行宣传，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发动全县的人或整个柳河市的人来进行关注这个公众号？只要是公众号上的东西，都观看、阅读、点赞、转发、评论。 我这样想，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胡国成和章童俊、田小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再新，在县里发动十万人来参与这个事情，还要大家一连串的配合下去，可能吗？ “先不说可能不可能，先把宣传部的人喊过来，一起讨论讨论。”章童俊说。 田小伟立即打电话。 第459章 吴霖和熊静玲 “我把侯丽萍也叫过来吧，她那里有公众号。”杨再新说。 此时，吃饭已经不是主要目的，讨论如何运作、推动这个视频，让其在网络上引发大家关注，才是最要害的。 公众号吸引粉丝，要有给人看的好东西之外，营销是非常重要的手段。对县里这些主要领导而言，对这个事情的理解，并不难。只是，具体的操作却又有所差异。 打电话之后，胡国成说，“再新书记，你觉得让全县的人来做这个事情，会有多少人真的做？没法监督和查看的吧。” “全县干部不就有万人吗，这一万人，让他们的亲友都来关注，可以做到吧。那就是三万人了。 学生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全县目前所有学生有几万人？家长在内的，可以牵动多少人？两项合起来，五万人差不多了吧？ 如此算起来，关注的人数不难解决，难的是配套的操作，我们无法具体监控，得他们心里乐意做这个事情才行。” “你这样算法，太一厢情愿了吧。”胡国成说，“县委这边也不可能下发通知吧。” “要什么通知，”杨再新笑着说，“全县各单位、各学校和家长，真不难解决的。这个事情书记不好出面，我来办啊。县委办的名义不好用，我们工作小组出面得了。” “你倒是很会讨巧。”胡国成笑起来，知道以刺梨种植项目督查小组进行通知，确实很容易下达到全县各村，各村汇总到乡镇，乡镇汇总到办公室，一天时间而已。 “这个压力总不能推给县里，是不是？万一起反作用了，书记可说这是乡镇自作主张嘛。”杨再新也明白，这个事情可能会引发反感，但至少怀仁镇会很乐意做，那金望乡总不能做吧。 全县里，有十几个乡镇如今同怀仁镇这边的关系很亲善，推广这个公众号又不是专为怀仁镇而做，各乡镇都有可能沾好处的。 “县宣传部可出来做嘛，这也是一种工作的探索，有什么不可以？网络上有舆情压力，难道我们就不能利用网络来推动工作？”章童俊说。 这种事情作为书记的章童俊，确实不可能亲自冲在最前线，但支持的态度是肯定的。 正说着，门敲响，是宣传部副部长吴霖到了，身后跟着另一个人，是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熊静玲。这边才在招呼，寒暄，侯丽萍也到了，进门见书记和胡部、吴部都在，忙先同领导招呼。 坐下来，章童俊说，“再新，你熟悉，你来说吧。” 杨再新便将咸人等做成的，对苦李坪村进行宣传的短视频，进行介绍，然后提到要进行推广，扩大影响，争取对社会的影响力，达到网红级别。 这些人都是做这方面工作的，杨再新一提出来，他们就明白了。吴霖说，“书记，胡部，杨书记所说的想法，是非常好的。我们县的工作，如今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县里上下都深有体会到，但外面对我们的工作不熟悉、不了解，为什么？ 就是因为宣传不够，这个，我要做自我检讨。杨书记的构想，是利用网络平台来进行现场，这是一个很前卫，资源丰厚的宣传途径，是非常好的设想。 不过，目前我们在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不够，也不知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杨书记，具体该如何操作？” “吴部，县里拿不出多少经费来推动这个事情，我想，利用公众号来推出去。”杨再新说。 “用个人公众号进行转发、推送？”吴霖说。 “对，公众号要在平台上受到关注，必须有庞大的粉丝群体，我想，我们县人口不少，每一个人都关注可能做不到，但三分之的人关注，参与这个事情，可以做到吧？”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吴霖和熊静玲听到真话，也是呆呆地看着杨再新，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有章童俊在这里，胡国成也在这里，吴霖不会骂杨再新太天真，很快，如今杨再新虽说地位没听高，可在长坪县的影响力，未必比他差。 吴霖苦笑一下，说，“这种事情，让全县干部做，肯定没问题，但学生不能牵涉吧。另外，普通人会不会配合我们？如果说给他们提出要求，会不会有人反感闹出其他事情？” “吴部，利用网络来宣传我们的工作，之前也是有不少探索的。这一次，可能会步子大一点，我也不知会不会扯到某个东西。”杨再新说到这，大家轰然而笑。 侯丽萍和熊静玲是女人，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在意说什么，侯丽萍说，“主任，我理解能力有点差，到底车到什么，能不能请你说清楚一点。” 其他人就笑，吴霖说，“你们办公室之间，配合这么久，侯丽萍你对领导还没配合默契啊。” “吴部，要不是如此，怎么叫悟性差呢。”侯丽萍说，气氛调节只是轻轻一点，不能多说、更不能说深。 杨再新说，“摸石头过河，自然有一定风险，但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不需要宣传部证实出面，刚才我和书记汇报过，就以我们项目小组的名头来做这个事情，宣传部那边准备随时帮忙灭火，就可以了。” 吴霖也年轻，四十岁不到，工作上自然有一定的冲劲，说，“作为对县里进行宣传，是宣传部份内的工作。我之前所说，主要是想先把可能出现危机的因素，考虑周全，做好预案，这样才万无一失。 杨书记提出用项目小组名义，出面来推动这个宣传工作，确实是很好的角度，人我们出，事情我们做。” “吴部很有魄力啊，”杨再新笑着说，“宣传部那边有这份决心，那就给我们几个人吧。 要知道啊，这个运作真做起来，很可能会有不少收益的。我先在这里说明，如果推广过程中，有收益产生，我要拿出一半的收益给原创方，作为报酬。 剩下的部分，也是留在小组里作为日常工作经费，宣传部那边的人，自然会有人头辛苦费。” 第460章 准备去横折县 杨再新嘻嘻地笑，说这个话题时也是带玩笑性质的。公众号上可以打赏，推出这个公众号过程中，不说别人，怀仁镇那边肯定会有一些人打赏的，十元百元，那都不好说。 累计在一起，很可能会有一笔钱。这笔钱，先就必须要说好用途。 “杨书记，其他人做事，都是先考虑失败该如何收拾，你这里可是先考虑如何分红。那是因为你很有自信吗？”胡国成说。 杨再新笑笑，并不解释。他相信，仅仅是怀仁镇一镇，打赏的钱都不会少。让田大伟这些人，给公众号打赏几百、上千元，他们会眨一下眼睛吗。 村主干、镇上干部这些人，十元、百元的打赏，肯定也会有大部分的。如此积累起来，几万元估计就出来了。 这种事情，吴霖他们一时间可能还想不到，但只要运转之后，就会看到这些收益。 “胡部，什么事情先说好，免得以后吴部跟我吵架，说我小气。”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宣传部本身就有宣传我先的工作职责，参与这个网络推广的工作，我们出人，负责关注负面影响，至于公众号带来的任何红利，我们一分钱不沾。杨书记，要不要签一个协议？”吴霖也笑呵呵地说。 “对吴部一言九鼎，我是信得过的。”杨再新说，有胡国成在、有章童俊在这里，还担心吴霖反悔？ “吴部，我的想法是，争取春节期间将这个公众号做出来，推广红火起来，那春节后，我再找原创的那个团队说要拍摄，他们才肯过来。如果我们做一百期这样的推广，全县的宣传基本过一遍了吧？ 但是，如果我们推广不起效果，原创的那些人自然不肯继续拍摄，人家不求利，但也要付出有回报吧。对了，吴部、熊主任和侯丽萍，你们还没看到视频，我播放给你们看一遍。” 一边上菜，杨再新播放之前的苦李坪村视频，画面出现后，侯丽萍和熊静玲已经不能自已，叫出声来。侯丽萍说，“苦李坪有这样漂亮啊，怎么我到过五六次，都没仔细看啊。 不行了，主任，我得请两天假，到苦李坪村住一晚，必须的，马上就走。” 侯丽萍夸张的说话，估计他自己都不是太明白到底说什么，为眼前的画面干扰了她正常的判断。要不然，在章童俊面前，不可能有这样的表现。 熊静玲要温婉一些，但也是感概与惊叹声不断。 包括吴霖在内，等视频放完。吴霖说，“杨书记，你到哪里请到的高人？这样的东西放出来，当真会引燃整个网络的。难怪啊，杨书记先防着宣传部，怕我分钱。” “那几个人也是偶然遇上，然后请他们过来做拍摄，效果出来后，我是深受震撼的。吴部，也因此我对这个宣传是有信心的。”杨再新说。 “太美了。”侯丽萍说，“主任，等发到公众号后，我要存起来，然后多看几次。” “熊主任，宣传部这边人虽然不多，你尽可能多带几个人去帮忙吧。要不然，也可用宣传部的名义，到其他单位找两个，锻炼锻炼，作为我们的后备力量。”吴霖发话。 “吴部，我保证完成工作。”熊静玲说。 “先吃饭。”胡国成说，“我看今晚是不是搞两杯？” 章童俊见胡国成这样说，也不表态，但不说话就是一种态度。吴霖说，“我来安排。” 这时候，也只有他们俩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其他人做，就显得不懂分寸了。 上一瓶酒，吴霖将酒杯逐一倒满，到这里的人，为一个事情，喝一杯酒表示一下也无所谓。 端了酒，自然先敬章童俊，然后才提到公众号的事情。对这样的事情，大家情绪虽说激昂，但到底能不能成，心里都没底。 吃饭过程，熊静玲和侯丽萍商议，将人数暂定下来。各有分工，侯丽萍主要是居中联络，做汇总工作。 宣传部那边人手归熊静玲管理，主要任务有二：一是与网络平台联系，观察公众号运转过程的变化，给杨再新提供进一步行动的参考意见；二是督促县里这边，配合公众号推进宣传的执行。 至于向乡镇、村组、机关、行局等下发相关工作任务，有侯丽萍这边在做。办公室除了侯丽萍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都是杨再新的手下成员。 另外，专项项目小组的人员还有两个人，刘悌和张新民。这两个人是对乡镇这一块，他们平时工作联系比较多；教育那一块，有杨再新自己出面去做；行局这一块，则是侯丽萍安排人，县委办出面，还是比较有效果的。 分工之后，杨再新觉得这样差不多，便请章童俊给横折县那边打一个电话。商讨这个事情，请横折县那边帮忙转发这个视频，关注这个公众号等等。 章童俊表示没问题，他也不当着大家的面打电话。横折县书记黄子明，与章童俊的关系还可以，特别是章童俊到长坪县后，两县都在推动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也有较多往来。 杨再新知道横折县那边黄子明会支持，至于明华等人会如何做，倒是不怎么担心。 已经升为县长的王成和，对之前与章童俊、杨再新之间的恩怨，不至于带到工作上来。刺梨种植问题上，横折县那边也多次表示过，要邀请杨再新会横折县去，指导横折县的项目工作。 这是一个姿态而已，但也表明了那边会如何做。杨再新一直对横折县没有表达什么，这一次，请横折县帮这个忙，实际上也是横折县自己的事情。 章童俊过一会儿出现，对杨再新表示那边答应帮忙。杨再新说，“书记，其实更多的是我们在帮横折县忙，只是，他们还没认识到这一点而已。我想，明天我还是亲自跑一趟横折县，见一见那边的人。” “这样也行，那就更有说服力了。”章童俊说，“要带几个人去？” “有没有人一起过去，关系不大。”杨再新很有自信。 第461章 明华心难接受 从横折县出来，还不足十个月。当初在正府办因为章童俊的出事，使得杨再新也跟着倒霉，受到王成和、明华、向敬等人的压制，丢到双沟村去驻村。 可转眼间，杨再新因为在双沟村与省农院配合，做刺梨种植项目，随后，认识米米和唐慧琪，与唐慧琪相恋之后，成立新畦食品公司，刺梨种植项目做大起来，杨再新也是苦尽甘来。 期间，偶尔回到横折县，杨再新都很低调。不想让横折县的人，以为自己是回去显摆。 不过，随着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长坪县和横折县之间的合作，会越来越多，两县的工作配合也因刺梨种植的推进，会越来越密切。 杨再新在这个工作上，又是比较核心的人，对横折县那边，他心中没有什么芥蒂，但那边的人会有什么想法？ 杨再新这次借这个机会反回横折县，也是想将这些可能存在的对立抹掉。 原准备一个人去横折县的，但想了想，还是带一个人比较妥当。便电话龙成海到县里来，然后一起去横折县。 出发之后，杨再新先联络唐越，说，“唐哥好，今天不忙吧？” “杨书记好，今天什么东风？居然肯给我打电话。”唐越笑着说，之前，彼此关系还不错，即便是杨再新到双沟村驻村，唐越都换关照过他。 “唐哥，今天去横折县啊，你看准备什么好吃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哦，那太好了。贵客贵客啊，想吃什么，我准备。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没问题。”唐越也知道，说这些不过是口水话。 “唐哥这样客气，多谢了。” “你是贵客，横折县多次想请你过来，都没请到。”唐越说，“这次过来，是回家看看还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有个事情想请横折县帮忙，就不在电话里说了。”杨再新说，“到县里后，当面向唐哥汇报。黄书今天在县里吧？” “在呢，到时候见。”唐越的手机也是随时准备接受信息、电话的，不能多闲聊。 杨再新随即联系了王成和，摆明了到横折县来有事商量，王成和也不多说。二王成和接听电话时，明华恰好在边上，听到几句。 “老板，他来做什么？”明华对杨再新的崛起是最不满的，但又无奈。如今，他还在原地踏步，可杨再新显然地超过了他。 好在，两人不在一个县，可比性确实不太直接，他的脸面虽存在，但也感受到拍拍响。 “昨天章童俊打电话过来，说是杨再新要运作一个公众号，希望横折县帮忙，让全县的干部关注、转发、点击、点赞。不知瞎搞什么事，但我们也不好直接拒绝，那边答应了。” 明华知道县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县委那边点头，正府这边不好抵触。宣传下去，然后效果如何，章童俊也不可能跑到横折县来骂人吧。 “这怎么可能？干部们春节期间本身就忙，还要为这个事情做这种无聊的，让我们给他背挨骂？”明华说，在王成和面前，抱怨几句，其实也是在为王成和说出来。 有些话，王成和想说但又不好直接说，明华说出来就比较恰当。 “杨再新要过来，我们也没必要针对他。不管体什么要求，答应下来，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以后再说。”王成和也明白，县委答应，杨再新又亲自跑过来，章童俊换亲自打电话，这边也该有一个态度的。 “杨再新现在狂得没边了，是不是心里认为横折县都要听他瞎闹？”明华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这些话，就不要说。之前的事情是之前的事情，如今，两县都在做刺梨种植项目，这个项目又以长坪县为侧重。你见过杨再新做无谓的事情吗？说不定，他今天到横折县，晚上就到市里了。” “……”明华这时候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杨再新和实力一把手之间的关系，他们也听说了，要不是这样，杨再新有什么资格到省党校去培训？还是全省的十佳青年。 想到这些，明华心里更郁闷，因为这些有利与杨再新的条件，会让明华这辈子都追不上杨再新的脚步。而几个月前，杨再新在他手下想怎么折腾就可怎么折腾。 “等杨再新到了，你安排他到办公室来吧。”王成和说。 “好的，老板。”明华说，明华实际上叫王成和为老板不太适合的，只有专职秘书才吻合那个身份，可明华也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到办公室，明华心里有些气不过，只是想了又想，真不能拿杨再新怎么样。 赶到横折县已经是上午十点半，还因为他们出发比较早。龙成海开车，直接先去县正府，准备见过王成和之后，再去见黄子明书记。 推进公众号关注、转发等工作，主要还是县正府这边来做，比较恰当。当然，像长坪县这样宣传部出人来做这个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停了车，杨再新下车后，龙成海背着笔记本跟在他身后，往大楼走。立即有人看到，自然有干部认出这个人。 当初，杨再新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横折县正府的干部，谁不认识他？后来，杨再新传奇一般的经历，和现在在县里、市里红透的境遇，这些人也是关注着。 特别是杨再新拿下省十佳青年称号后，横折县正府这边对杨再新的看法，完全不同了。 此时，见杨再新出现在县正府里，便纷纷将他出现的消息和照片，传到各工作群。 跨进正府大楼，杨再新当即给明华打电话。明华接了，杨再新说，“老领导好，我是杨再新啊。老领导，在办公室吧？好，我直接过来。” 正府办在二楼，一连十来间大小办公室。明华的办公室在里端，杨再新过不少办公室门，虽说有些办公室门关注，但有人看到群里消息之后，便开着办公室门，要看看这位如今的风采。 杨再新没有丝毫紧张，哪怕是见之前有恩怨的这些人。 第462章 王成和的气度 这次到横折县来，是为了工作，为了两县甚至是整个柳河市的宣传。合力将这个公众号推出来，吸引足够的粉丝之后，将来一系列的事情，都可用在这上面。 除了对风景物胜的宣传之外，以后对刺梨果产品，对养殖业产品、种植业产品，只要在公众号上进心推广，都会让这些粉丝认可，然后形成另一种销售模式。 杨再新进行反复思考之后，对推动这个公众号有更强的信心，有更多的需求。 上二楼没有几步路，杨再新对这里非常熟悉。直接去明华的办公室，明华接到杨再新的电话，却不想出来等他，而是坐在自己办公室桌那，将一沓文件摆在自己面前，做出要办公很忙的样子。 敲门，也不等明华说话，杨再新就往里走。熟悉明华的人品，但此时也不计较什么，对这样的人，有必要计较吗？ 龙成海跟在杨再新身后，见明华如此，心里很生气，不过，只是脸上沉了些，其他却没什么表露。 “明华主任，您好。”杨再新进办公室说，看着明华，笑了笑，很坦然。 “再新到了，好好好，稍等两分钟，我这边就忙好了。”明华手指着桌上的文稿，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笑。 “没事，我等等就好。”杨再新见面会这样的事态，明知他故意如此，也不在意。见龙成海有生气的样子，看龙成海一眼，微微摇头，然后一笑。 一个人的心性决定一个人的格局，也决定一个人的前途远近。如果同明华置气，那不是跟他同一格局？带着龙成海到沙发那边坐着，很坦然，心态平和。 过一会，明华才站起来，走过来。杨再新站起来，说，“成海，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领导明华主任，很有才干的领导。 老领导，这位是怀仁镇的成海主任，副科级。” 龙成海便上前同明华握手，说，“明华主任好。” 寒暄之后，坐下来。杨再新说，“明华主任，今天我和成海主任特意过来，是想请横折县这边协同一起，做一个公众号推广工作。” “公众号推广？这是怎么回事啊。”明华不明白，看着杨再新。本身心里对杨再新就有所反感，听杨再新这样说，就有些厌烦。 “明华主任，是不是先见一见王县？”杨再新也不想在明华这里多说，因为明华根本不能决策。 明华心里更气，觉得他过来找自己，完全是显摆一下的。要不然怎么找自己之后，却没说具体事情？但之前王成和也说过，要带杨再新过去见面的。 明华故意磨蹭一下，才说，“我问问王县，看有没有空。” 明华便到办公桌那边打电话，也是故意磨时间的。杨再新见他这样做，心里好笑。只是，龙成海有些忍不住了。 三人往楼上走，自然有人过来露一面。看了看杨再新，见他和明华在一起，也不同杨再新招呼。 到楼上，在王成和办公室外，正要敲门。王成和从里出来，见三个人已经到了。杨再新见王成和，当即说，“县长好，好久不见了，县长风采更胜啦。” “再新书记，来了，好好好。非常欢迎。”王成和伸手来握手，抓住杨再新手说，“再新书记，离开横折县后，都没见到你回来过。这可不好哦，横折县是你家乡，得多关心家乡的建设啊。” “王县，如今横折县产业发展做得那么好，欣欣向荣，只要到明年，就可逐渐发力，不用三年，横折县的财政收益会翻几倍，足可引领柳河市需求发展，赶超省内先进区县。这都是王县决策有方，乡梓福气啊。” “我也希望如此啊，说到产业建设。怀仁镇如今是整个柳河市的标杆，再新书记你要多回横折县来传经送宝，指导指导我们。”王成和说，显得热情而真诚。 “王县，大家一起努力吧。”杨再新说，“今天来横折县，是有一件两县有利的事情，请王县帮忙啊。” “哦，那好，我们坐着说。”王成和带着往办公室走，“童俊书记在电话里说了一些，不详细。” 秘书给几个人泡茶，明华见杨再新和王成和之间，显得亲切而地位对等，心里更难受，觉得杨再新故意这样装模作样。 喝了口茶，杨再新说，“王县，春节临近，你时间宝贵，就不闲扯，我长话短说了。” “请教，我洗耳恭听，横折县能够帮得上的事情，肯定会尽力做好。”王成和先表一个态度。 “是这样一件事，”杨再新说，“我在省城学习期间，偶然认识了几个非常专业的摄影人士，便请他们到长坪县拍摄风景，作为宣传地方的视频。效果非常好，王县，你先看看这段东西。” 随即，让龙成海用笔记本将苦李坪村的那段视频播放出来，看到这样的视频，自然有预料之中的反应。王成和看着杨再新说，“这是长坪县的一个村？” “是的，王县。这个村叫苦李坪村，村子风景确实好，但说要与双沟村比，我觉得还好单调一些。 原本我找那个团队来拍摄，是准备为双沟村旅游做准备的。双沟村除了村庄秀丽，还有观景坪、摘星台等连在一起，如果拍摄出来，效果会如何。我想，王县是有判断的。 前天，拍摄的团队回省城了，对我说，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要产生社会效应才肯继续过来帮忙拍摄，做出东西来。 如何才能将这样的视频推动起来，做成轰动效应？一种方法是花几百万上千万，请网络平台来营销； 二是做一个自己的公众号，让关注的人数达到一定程度，比如说三十万人或百万人，然后，在公众号里传送这样的东西，就会在网络平台上进行传播，炒热。 平台会关注，然后会让更多的外面网友看到这个东西，转发，点赞等等，就会形成轰动效应。” “再新，我问一句。”明华说，“这样操作太想当然，能够有人来配合吗？不可能。” 第463章 王成和的态度 “我不知明华主任是怎么判断的，”杨再新说，“我也知道，仅凭长坪县一个县，要达到三十万人的关注量确实做不到，所以才跑横折县来，寻求合作。” “再新书记，你说说具体怎么操作吧。”王成和说，“这个事情感觉很难做到，但长坪县可以推动起来，没理由横折县就不能推动起来。” “王县，我们的操作是以刺梨种植项目小组的名义，宣传部调几个人，县委办也出一点人，凑成一个临时的团队，各负责一块，然后收集数据。 具体的情况吧，比如我会负责长坪县教育这一块，对教师、学生家长这一块，让凡是有手机的人，都先关注我们的公众号，公众号里推送的东西，他们帮忙转发到群或朋友圈、网友等等； 宣传部针对乡镇、行局这一块，所有干部和家属都关注和同样的操作。项目小组的人则对村里进行推动，请所有村民帮忙关注和相应的操作。 如此算来，长坪县的关注量预计十万人数。比我们期待的效果还有一点距离，所以，我才想请横折县这边一起来做这个事情。” “还是太想当然了。”明华评论说，“在职干部你强制他们来做这个事情，估计没问题，数据收集追查到单位领导和单位评价。但学生家长、村里百姓，城镇居民，他们如何会配合做这种事情？ 依我判断，强行推动这个事情，很可能导致人们在网络上发布一些抱怨、举报的信息，对县里的冲击非常糟糕。” 对明华的插话，王成和显然地有些不满，但没有说出来。龙成海这时候忍不住了，说，“各位领导，我说一句自己的感受吧。 做公众号推广宣传长坪县、横折县的优质风景，老百姓会有多大反感？关注过程中，说清楚来龙去脉，谁不愿意自己家乡变得更好？这是旅游宣传的一种最高效的方法。 网红打卡地引发旅游产业发展，例子太多了。比如成都就因为一首歌曲，使得很多游客跑成都去看看。 我相信只要苦李坪村这个片子传到网上，春节期间，这个村绝对有得忙了。” “再新书记，龙主任说的很有道理。”王成和说，“你们在长坪县的做法，很有借鉴作用。” “再新，公众号是横折县那边做出来的吧，你说是和横折县进行合作，这是什么意思？”明华又说。 “明华主任，这么说吧。”杨再新笑了笑，看着王成和说，“王县，公众号确实是我在长坪县那边推动起来，但这个公众号不做起来，那个团队就不愿意继续在我们这边拍摄，双沟村的宣传视频就没法做。 如果重新找人来拍摄，先不说拍出来的效果怎么样，仅仅请人的花销就是不小的一笔开支。这是其一； 公众号做出了，并不单一地推送风景、村子的视频，可发布产业发展、养殖、教育、甚至我们体系里的工作形成片段。 只要做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只要做出会让外面的人对我们关注的东西，都可以在公众号上做。 有一个份量足够的公众号，以后横折县、长坪县想要发布商品广告，就是最大的回报。” “再新书记说得好，”王成和说，“做这个公众号确实有不小难度，但对目前的我们说来，就相当于在创业。 创业难不难？创业是不是必须成功？只要想清楚这两个问题，我想，我们在推进这个公众号的过程中，就做到心中明白。 再新书记，请放心，横折县不会拉后腿。十万数据我们有困难，但八万数据总得有保证。” “非常感谢王县，我们合作愉快。我想，公众号如果在春节期间做活起来，下一站，那个团队会到双沟村去，双沟村的旅游接待服务，得先做好充分准备哦。” “好，这是我们大家都希望看到的结果。”王成和说，“再新书记，中午没什么安排吧？就在我这里吃饭呢。” “谢谢王县，我还得去黄书那边走一走，也得专程向黄书汇报汇报，要不然，黄书骂起人来，我可受不了。”杨再新笑着说，“王县，以后到横折县来肯定会很频繁，到时候，王县别嫌烦就好。” 在县正府这边不多停留，便往县委那边走。等杨再新一走，明华说，“老板，我们真要听杨再新的吗。” “明华主任……”王成和稍微停顿一会，又说，“明华主任，这是在做工作，不是因为杨再新这个人。” 语气虽说平和，但明华与王成和相处时间久，明白领导是什么意思。忙说，“老板，我懂，我懂。” 王成和见他如此，本想多说几句，但又忍住了。转身回自己办公室，明华见领导如此，也不好再跟进县长办公室去说什么，对杨再新消失的方向，恨恨地看一眼。 明华深感今天的杨再新和之前完全不同，当初杨再新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两人是上下关系，虽说明华不能完全安排杨再新，但至少名义上是上下关系。 可今天，杨再新还有半点将自己当领导吗？几乎都同县长在一个级层上进心对话了，而县长对杨再新的话，似乎是没有底线的信任。 当真相不同，县长如何会有这样的表现？当初不是对章童俊和杨再新都很讨厌的吗？不是对杨再新毫不留手的吗，如今却做这样的态度，是要修好彼此的关系？ 自家领导会不会是担心杨再新在市里大佬面前，说横折县的坏话，才有这样的态度？ 琢磨不定，明华也是烦闷，对这个杨再新，就觉得完全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可偏又有着某些人肯信托。明华觉得，那些人今后都会后悔。 明华正在自己办公桌那边乱想，桌上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接听，知道是王成和来电话，忙说，“县长，有什么事？我就去做。” “明华主任，你通知项目办的向军过来，我在等他。” “好的，县长。”明华给向军打电话，通知他过来见县长。明华也是很不乐意，但没办法不做。 第464章 如何盈利 杨再新到县委，唐越到门口来接他，见了面，两人真如老朋友一样，抱了抱。 “老弟，我就不叫你杨书记了。”唐越说，“都是老兄老弟的，不说那见外的话。” “唐哥说得对。”杨再新笑着说。 “对个屁啊，你真当我是唐越是哥，怎么回家都不过来见一面？”唐越故意板着脸，“再有下次，以后都别打我电话。” “特殊情况，上次真的是没有时间。之后再给唐哥解释吧。我保证，下不为例。” “好，我记住了。我也相信你说话算数。”唐越换成笑脸，“走走走，书记在等你。” 两人上楼直接去书记办公室，到门口，唐越敲了敲门，随即进去。杨再新跟在身后，进了办公室。 “黄书记好。”杨再新说。 “再新到了，好，总算肯到横折县来了。”黄子明说。 “书记，横折县是我故乡啊，我怎么会不来？儿行千里，心念老母。横折县就是我的根啊。”杨再新认真地说。 “好好好，再新这话说得对。故乡最让人温馨，那是因为故乡有至亲的人。”黄子明说，“这一年，再新让长坪县有了巨大的变化，横折县也沾光了。” “黄书记，长坪县和横折县能够有今天的变化，是因为您和章书记决策正确，指挥得当啊，我不过是跑跑腿，可不敢冒领功劳。” “唐越，以前再新是不是也如此谦虚？”黄子明看着杨再新，面脸的喜色，对正在忙着泡茶的唐越说。 “杨书记一贯都谦虚、低调。”唐越说。 “对了，在那边见过成和县长了吧。谈得怎么样？”黄子明说。 “见过王县了，谈得不错，王县满口答应要同长坪县一起做好这个工作。书记，我来给您介绍介绍。”杨再新让龙成海播放视频，然后将在王成和那边说道话，在这里重新说一遍。 “这个事情难度估计不小，正如成和县长所说，这个事情必须要做，做好。初看起来是为长坪县帮忙，实际上不也是我们横折县的事情吗？ 以后，在产业工作推进上，有自己掌握的平台，我们完全可培养一个宣传队伍，自己拍摄出精品，到时候，这个公众号就将是我们柳河市最好的资源。” “黄书，您这才叫站得高看的远，一句话说透这个工作的核心。”杨再新不忘给黄子明一句好话。 “我啊，是从童俊书记那边听过来的，感觉非常有道理。童俊书记说这句话是你说的，没错吧。”黄子明笑呵呵地说。 “黄书，我只能说你们这些领导，都喜欢把功劳推给下面的人。这就是胸怀。” “得啦，这个事情非常有意义，是两县进行未来布局的一招关键手，那就必须齐心协力来做好。再新，你放心吧，今天，我们这边会组织人手，把整个工作进程讨论透彻，等公众号传过来，在一两天内，达到必要的数据。” “谢谢黄书，您这样支持，我就更有信心了。同时，这个公众号做起来，横折县完全可共用这个资源。”杨再新说。 “再新，既然是一个资源，如今还没真正运转，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对不对。” “黄书，请说。”杨再新认真起来。 “既然是资源，那么以后这个优势资源该如何使用，就先定出一系列的条款。不管能不能操作起来，但先按照做起来的进行打算，有明确的运行条款，才会使得这一点有些资源，焕发出更强的活力。” “黄书这个提议太好了，非常及时，我立即让他们拟定条款出来，甚至在公众号做出来之后，按照参股的模式，横折县和长坪县按照目前的推进情况来分沾比例。黄书，你觉得行不行？” “那当然好，我们不管比例占多数，工作起来，就名正言顺。至于公众号产生的、可能存在的红利，横折县不参与分配，主要是以后在推出广告和旅游资源这些方面上，占有一定的优先和低成本等问题。” “还是黄书稳健，谋事周密。”杨再新说，“黄书，我们那边做好后，我穿过来请您核查，有不妥的父母，还请您直说。” “再新，这个本身是你出的点子，金点子，横折县不过是想多占一点便宜罢了。不过，之前就说了，横折县是你故乡，对家乡建设，即使亏一点，也得认了，是不是？”黄子明将这个事情基本就定下来。 随后，黄子明拿手机给王成和打电话，提到公众号股份的问题，两人沟通一阵，黄子明说，“成和县长，你过来吧，中午一起吃饭。” 事情进行比预想的要顺利，杨再新也明白，主要还是章童俊先同这边沟通了，黄子明和王成和等也琢磨透这个事情的推进。 看起来，公众号的推进难度大，群众和干部不一定会理会他们，按照要求去做。 但反过来想就明白，只要做几天说服工作，今后公众号的粉丝群逐渐稳固，两县群众的关注就影响不大，可带来的利好却非常大。 投入少，收益大，这个的事情不积极去做，难道真要等待就可将问题解决吗？经过这大半年的工作推进，横折县这边主要领导也是有了不同的工作理念。 主要的事情谈过，在办公室便聊来年产业工作的情况，黄子明说，“再新，你搞养殖产业，规模预计多大？” “书记，市场是做出来的。”杨再新说，“目前看，养殖市场远没有达到饱和，这是其一；另外，绿色养殖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我们只要做到确保质量关，就不存在卖不出去的情况。” “那盈利呢，养殖的利润空间本身就小，我所知，养鸡鸭这些，只要超过多少天后，几乎没有利润了。” “黄书，不同的养殖方法，售价也是不同的。我听说，京城有水果是600元一斤，牛肉一千元一斤。书记你怎么看？”杨再新笑着说。 黄子明便摇摇头，对于落后地区的消费观，和发达地区的观念，确实存在较大区别。 第465章 换主任 正聊着，王成和到来。进办公室，黄子明见他只一个人，说，“没带明华过来？” 王成和摇摇头，对黄子明说，“我喊了一个人过来，准备同书记汇报。” “来就来吧。”黄子明无所谓地说，王成和拉一个人来，不算什么事。 “子明书记，虽然这里有客人，不过再新书记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感觉明华不适合在目前的工作岗位上，想换一个人来做事情。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哦，你的主任，怎么安排都没问题。”黄子明也不问情由，明华是县正府办的老资历主任，王成和说要将他换了，本来私下同黄子明说一声，也就工作调动、调整，但他这时候当着杨再新的面来说，显然也是有意如此。 黄子明看了看杨再新，也猜到之前他到县正府那边，很可能明华说了不少不适合的话。王成和已经有这个决定，黄子明当然不会干涉。 这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敲门。王成和说，“人来了，书记，你看看可用吗。” 来人是杨再新非常熟悉的向军，两人在杨再新驻村双沟村时，有更多的工作往来。 见向军进来，杨再新也明白王成和的意思，两县要达成更好的合作关系，在用人上，自然也会有所选择。 明华的怨恨之心，虽说对杨再新不会产生什么明显的坏，但对双方工作的推动与配合，却有影响。甚至可能产生较大的影响，造成不想见到的后果。 至于王成和是不是想对杨再新表达某种意识，杨再新对此不觉得。王成和有必要如此做吗？估计是王成和用明华的过程中，还是彼此之间配合不好所致。 向军一进来，见办公室人不少，见杨再新过来，便表示了下。先同黄子明和王成和招呼，领导叫他过来，总要先同领导招呼后，才好听安排工作。 等向军和领导招呼后，杨再新笑着说，“向哥，好久不见。” 向军说，“杨书记，要不是在黄书这里，我能不能说不认识你？这么久不打电话，到横折县来也不先说一声，你说，我算不算认识你？” “对对对，向军批评很对。这句话我也想说，不过不太好说出口。”王成和笑着说。 “再新老弟，听到了吧。你不仅是有民怨，领导对你也是有意见、有看法了。”向军说，“不过，我也知道你如今忙，也不是怪你。打个电话，总没问题吧。” “向哥批评正确，我肯定会改正错误。”杨再新说，如此，之前与横折县之间的那些东西，差不多也就消弭干净。 “向军，先说正事，然后你找再新书记清算私账吧。”王成和笑着说。“今天叫你来，是我们要同长坪县合作一个工作，具体的操作，你问再新书记。 我和子明书记的意见是这个工作要做好，至少不能比横折县相差太大。今后，在更多方面的工作与长坪县进行合作，也都可通过这样一个枢纽来达成。 任务重，时间紧，特别又是临近春节了，推动这个工作，很可能会引起干部们反感。这也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不过，我相信你能够做好。” “请县长放心，我一定完全工作，不辜负书记和县长的信任。”向军这时候都还不知是什么任务，但给出的答复非常坚决。 体系内的干部，在领导面前都必须如此，才可能得到领导的信任。何况，这次王成和在杨再新等人面前，说出这样的工作，向军哪有选择的可能。 王成和对向军点点头，向军这几个月在项目办工作，但他的工作完全超脱与项目办，更多的是在推动刺梨种植这一工作，在各乡镇、村组和农户之间活跃。 最初，双沟村引进刺梨种植，向军也参与其中，后来杨再新离开双沟村和横折县，这一块工作基本是向军在负责，虽说他没有明确的职权。 向军走到杨再新身边，轻声问是什么事情。杨再新便把两县一起推动公众号的事情说了，表示只要把公众号做成百万粉丝，就可能会成为有千万或更多粉丝的公众号。 如此，以后有好东西，在公众号上直接推介，可让更多的人得知，达到宣传的目的。 然后两人讨论一阵，向军知道大致的操作办法。等两人说的差不多，王成和说，“子明书记，我们吃饭去吧。只是，今天中午，不好喝酒，倒是让再新书记轻松过关了。” “成和县长，可不能吓我。”杨再新笑嘻嘻地说，“当初向军老哥在双沟村劝喝酒，倒睡一天都没醒过来，如今，听到酒字都还怕。” “你这样说，是怕没酒喝吧。”向军说。随即问龙成海，“你们杨书记酒量大不大？” 龙成海说，“杨书记是酒不喝罐，烟篼不抽。” “哪哪哪哪，听到了吧。老弟，可不要再推给我了，老哥我肩膀窄。”向军说，也体会到王成和等等用意，是要对杨再新表达出两方诚心合作的意思。 “工作中，中午不喝酒。这是原则问题，不过，有重要客人的特殊情况，一个人喝两杯，那是我们对待贵宾的态度，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黄子明笑呵呵地说。 出县委，倒没有一起走，而是分三车。向军上杨再新的车，到车上，向军说，“老弟，你听到了吧。黄书说迎接贵宾，你知道份量了吧。” “向哥，先别说我。我刚才听王县说了，要将明华换掉，估计是要你上。怎么样？先做一做准备，在正府办虽说忙，也有正府办的优势。” “我这年纪了，到哪里其实都一样。如果说在十年前遇上这样的机遇，自然会热情满怀，现在激动不起来的。”向军听杨再新说，明白不会乱说。 “明华怎么惹你了？”向军虽没看到实际情况，但也猜到，要不然王成和何必当着杨再新的面，说要换掉明华这个正府办主任。 “不知道为什么，明华就是放不下。见我就像是我欠他几百万一样。”杨再新苦笑说。 第466章 找谈话 “这种人有什么前途？看不得人好。”向军说，“当初你在县长身边做秘书时，他是什么态度，等章县出点事，以为找到机会了。那时候，对你有多狠，他自己心里不知？ 如今见你混好了，却没看到你是多拼命。你说，就目前这个公众号的事情，除了你，谁还肯这样拼？明知这个事情不好做，但就是要全力去拼，要搏一搏，将主动权抓在手里。 或许到明年，这个公众号成为影响力大的公众号后，带来的效益，他们这些人又想抢到手里，不然，就是得罪他们了。” 两人也不多议论明华的人品，对杨再新而言，哪怕是明华这样的人，他也不喜欢多说什么。 中餐一共两瓶酒，吃饭的过程也很快，特别是向军，喝完酒，然后就告辞。他要召集人手，开始准备横折县这边的工作。 杨再新将长坪县那边的联系方式给向军，建立一个工作群，即使两县不在一起，工作起来也会同步。 黄子明和王成和也有自身的工作，对于接下来的合作，自然很轻松。杨再新到横折县这边，比预设的要轻松，便决定往市里跑一趟。 公众号的事情，其他区县不可能像横折县这样好说法，但市里主要领导如果支持，至少可在其他区县的干部队伍里，拿到一定的数据。 公众号推送到东西质量有多好，杨再新心里明白，也有自信。正因为如此，只要有人肯关注公众号，以后推送的东西，绝对会有播放数据，转发也会有的。 吃过饭，杨再新先给王平江打电话，确知王平江在市里，便让龙成海开车去市里。 喝了些酒，不过，人却很清醒。 等杨再新上了车，离开。黄子明对王成和说，“成和县长，到我那便坐坐？” “好。子明书记那里有好茶，我去尝尝。”两人上车，先在车上眯着眼，稍作休息。 酒喝不多，但不能让下面的人得知，要不然，传出去可不好。中午不喝酒，这是铁律。今天固然特殊，让人看到谁又理解？ 车进县委，两人下了车，到黄子明办公室去。秘书进来泡茶，然后出去。黄子明说，“感觉怎么样？” “子明书记，老县长眼光老道，三年前就看出这个家伙的潜力了。很了不起。”王成和当初排挤章童俊，甚至用了些手段，这些都是常态，只要对工作有自己的心，就是最关键的。 “是啊，在人才培养上，我们都不如童俊书记。一个杨再新，将整个长坪县做活力，连带横折县这边也活泛过来。”黄子明也是有感概的，“今天，杨再新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就非常大气，格局不同啊。” “子明书记，我也是因为看着明华和杨再新之间的不同表现，才下决心要换掉明华。”王成和感叹说。 “怎么了？”黄子明还是想问问情况。 “杨再新到县正府时，先到他办公室找他。明华就冷言冷语的，对杨再新还是之前那心态。这且不说，到我办公室后，我听杨再新介绍工作情况，明华再三质疑。 质疑本来是应该的，可心态不对，站的立场不对，那就是一个人这里的问题。”王成和说着点了点自己的头。 听王成和这样说，黄子明说，“那就按你意思做，我让组织部那边找他谈谈。下午让向军上，还是等这个工作完成后再上？” “正府办少不了一个居中协调工作的人，向军虽然没在正府办干过，但他做协调工作，我们都看到过的，应该胜任。到明年，如果可能，干一届副县，再看他机会吧。”王成和讨论向军的工作时，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好，就那么定了。”黄子明说，随即将这次谈话的意思传到组织部那边。 明华这天在杨再新离开视线后，一直感觉不爽。不知是因为看到杨再新那种意气风发还是见他在领导面前，轻松如意，心里一直沉闷着，烦躁不安。 等下午才上班，接到组织部干部科的电话，说是副部长要请他到组织部这边来谈话。明华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能不到。 到组织部这边，想打听一下会有什么情况，又觉得没有必要。虽说明华只是一个正科级干部，但在正府办主持工作，时间也久，在县里还是很有人脉的。 不担心副部长找自己会有什么事，估计是要安排谁到正府办锻炼，或者正府办里有谁想提升一下位子。这些杂事，每一年都会有，特别是在春节之前，谋划的人就更多，自然每进一个人到正府办来，都会先找他聊聊。 进副部长办公室前，先将脸上的笑容调整好，明华敲门，随即进办公室。见副部长坐在沙发上，见他到了，说，“明华主任，坐。” 副部长脸上没多少笑容，明华也没警觉，坐下。副部长说，“明华主任，今天受县委委托，部长亲自交待，让我同你谈谈。你对目前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句话，明华确实一下子就懵了，不知副部长是什么意思。但组织部副部长找谈话，又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 “部长……我，我不太懂……”明华有些心虚，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明华主任，请你谈谈对自己目前工作的想法。”副部长重复一遍，态度不变，给明华更多沉重的感受。 “我对自己目前工作感觉到很满意，对县里主要领导工作意图能够很透彻地理解、传达、执行，能够协调整个正府办的全面工作……” 见副部长在本上记录，明华说的慢一些，等明华说后。副部长说，“你对自己目前的工作有很全面的理解，如果，换一个工作岗位，你有什么想法？” “换……岗位？”明华问。 “是的，县里领导讨论之后，觉得有必要给你换一个工作岗位。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说。” 这句话，让明华彻底慌了，又知道，在副部长面前，哪怕是哭都不会有作用。因为，面前这位不过是在执行。 “部长，我会到哪里工作？”明华弱弱地问。 第467章 档案局 不管心里怎么想，惊慌也好、愤怒也好、茫然也好，明华的情绪副部长是不会在意的。 对于副部长而言，见到太多的人在职位调整的时刻那种种表现。明华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明华问到他会去哪里上班，副部长说，“明华主任，关于你的工作问题，暂时将你安排在县档案局。明天上午去报到，今天下午到正府办同向军主任交接。对了，向军认识吧，之前他在项目办。” “档案局？”明华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部长，到底为什么？我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突然调往离开正府办？ 是不是因为杨再新，他到县里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杨再新真是个卑鄙小人，狗东西。” 明华一时间真的不能接受，他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上午杨再新到县正府来，两人为公众号的事情，争过两句。 要不是他，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调离正府办？还交给向军来接手，因为向军是他老朋友，帮过他。 如果不是杨再新，谁会注意突然将他调开？此时，明华的脸有些狰狞，原本不想在副部长面前情绪太波动，但确实没法忍住了。 “部长，我到底错在哪里？难道县里就为杨再新的两句话，就将我的工作调整了，这还要不要组织程序？我不服。”明华大声地说。 “明华主任，一个人的工作，肯定不是因为谁说一句话就变动。你的工作调整，不过是因为工作需要。当然，你也有权向组织反应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想法。 明华主任，你也是老同志了，在工作问题上，我劝你先冷静下来。” “这分明是杨再新这个狗东西对我的报复，我如何冷静，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明华的情绪虽说没有一开始那么激动，但还是认定是杨再新在捣鬼，才使得他从好好的权力中心，一下子落到档案局这种单位。 反差太大，明华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看到以前的熟人，该如何自处？ “明华主任，今天下午时间不多，你先处理好工作。我也得把我们谈话的事，汇报领导。”副部长见明华这样的情绪，也懒得多解释。 具体如何演变成此时的情况，副部长也不在乎，但却明白，绝对不可能是杨再新说两句明华的坏话，县里就将明华调离原岗位。 在看明华失控的情绪，也知道，这样心性的人，怎么可能有更好的前途？ 悲愤不已，明华认定是杨再新在背后害他，报复他当初将杨再新丢到双沟村驻村。其实，明华年龄已经过四十，在体系里本身就没多少机会。如今，被领导者要调离，就完全没有复起的可能。 离开组织部，明华头脑完全是昏的，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不知要找什么途径来发泄，突然想到还可打杨再新电话，至少可以恶狠狠骂他解气。 明华便拨打杨再新电话，谁知那边无法接通。杨再新那边在打电话，过几分钟，他再次拨打杨再新，还是在通话中。 明华不知杨再新是故意这样设置他，还是真的一直在通话，但他打了两次不通，心里也有所变。 至少，明白了如今和杨再新不能硬来，否则，自己可能还会吃亏。 县正府这边的干部还不知情，见面会回到正府办，有人过来向他汇报工作。明华不知该如何说，也知道对方不是故意这样羞辱他，便让那人先回去。 向军很快就到来，隋唐以前过来的，还有王成和。 在王成和面前，明华很想哭诉一番，但因为有向军在，也怕向军将他的话传给杨再新，再引来更强烈的报复。 王成和脸色有些硬，不说什么。明华对向军说，“向军主任，我和你交接吧。” 两人去办公室，王成和跟进办公室之后，见他们开始交接工作，才说，“明华，到那边工作，心态要放好，眼睛要看远。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保重。” 毕竟明华在王成和身边做一段时间工作，而之前面对章童俊时，彼此还有默契。至少，目前的横折县变了，明华自己还没改变过来，只有让开，才可能将县里的工作做顺。 正府办的工作复杂而散乱，明华哪有心思逐一同向军交接，将主要的事情说了，钥匙交出来，便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等明华收拾好东西，向军说，“明华主任，今晚聚一聚餐，为你壮行吧。” “不去。”明华没好气地说，但此时，唯有压抑自己的情绪，来接受面临的变化。要让明华再参加多人获得，确实也是太打脸了。 但晚上肯定会有聚餐，因为其他办公室的副主任们，已经得知向军过来主持正府办，不管怎么样，都得表示一下欢迎之意。 看着明华离开，背后的腰像是折断一般。向军对明华这个人很了解，也知道明华的失败在哪里，却不会点出来。 正府办这边也有很多猜疑，干部们知道杨再新上午到横折县，见了党政两位主要领导，随后，就得知明华被调离的消息，后来见向军过来接替。自然有不少人，联想到当初杨再新和明华之间的冲突。 猜疑之语，谁也不会当真，但更多的人都在议论这个事情，觉得杨再新这样做没什么不对。 有理智一些的人，便提出来，说杨再新会不会是那种直接报复的性格；更重要的是，县里主要领导会不会因为杨再新提出要求，就如此调离了明华？ 但细节的东西，自然没人得知。向军进到正府办工作群之后，这样的议论也就逐渐消失。 到第二天，人们得知明华的去向，是到县档案局报到、上班，职务也出来了，副局长。 正科级干部担任副局长，也不少见，至少，明华当初在正府办，在主要领导身边做顺，威风的很，如今去档案局上班，反差确实太多。 不过，比起当初明华将杨再新丢到双沟村去驻村，他的情况就好多了。 过两天，关于明华的议论完全平息。 第468章 侯科昨晚没睡好 按预计时间抵达市里，进王平江办公室。 柳河市这边之前张长文正式调离，以为省里会立即派人过来就任。市里在长坪县这边做了一些小动作，特别是怀仁镇的人事进行微调。 或许是这些小动作，让省里看到柳河市这边的反馈，预计的市长没有立即到来，其中的变数到底在哪里，大家都猜不到。 不过，最初李善淮想将王平江推上位的设想，显然是不可能达成了。这对王平江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压力或说打击。 错过这样的机会，以后他想再找好机会往上前进一步，难度就更大了。甚至可能是找不到机会。 等过几年，只好到省城去某厅担任一个副职，直到退休。 好几次，杨再新都准备私下去见一见王平江。这位领导对自己的帮助也不少，看着他失落、遇上难关，不做一点什么，心里自然不好受。 可杨再新也明白，即使自己带他找刘叔叔，也未必就能够解决问题。 王平江之前的阵营在哪边，杨再新不知，即使在柳河市这里为工作的事情，帮过自己，却不能说王平江的阵营就改变。 一个人是不是找到机遇，牵涉到的因素太多，杨再新也明白，他如今涉及到的还太浅。身份低，份量轻，在陈家这一体系中根本没有话语权。 想透这些，便明白自己唯有将目前的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自由王平江、李善淮等人群处理，解决。 王平江见杨再新到了，笑着站起来，“再新，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还有空到市里来看我？” “王常委，晚餐没地方吃，自然过来找您混饭吃了。”杨再新笑着说，见王平江的精神状态似乎没多少变化，不知是王平江掩饰得好，还是他另有机遇。 “那好啊，要不这样，你直接到市里来，我给你安排一个地方做事，行吗。”王平江笑着说。 “这可求之不得，跟在王常委身边，肯定能够学到很多东西，让自己进步。”杨再新也明白，王平江这些话实在闲聊，当然，他肯可以做到，但杨再新留在怀仁镇才能更好发挥作用。 “今天有什么事？”王平江突然转变话题。 “王常委，我是到市里来求助的。”杨再新说，“上午，我到横折县求助，但还不够，所以跑市里来求助。王常委，得麻烦您帮忙出面，解决一个工作问题。” 王平江问到底什么事情，让杨再新这样到处跑。杨再新才将准备搞公众号的事情因由说清楚。 “王常委，横折县和长坪县合起来的关注人数，可能在二十万样子，但还不够，如果市里出面帮忙推广一下，再增加十万数据，我们对这个公众号的运转就有更好的把握。” “你的思路很不好，初期难度不小，但你拿出来的东西质量高，关注的人也会喜欢播放、转发的。一个好视频，内心真的觉得好，必然有心要分享给自己的圈子。”王平江说。 “市里这边怎么做才可能有效果，我得先向书记汇报，然后市里进行部署。”王平江说，“再新，要不我们一起去见见书记，你亲自说，比我说要更清楚。” “书记这些天不忙吗。”杨再新说。 “那你说，我忙不忙？你跑到我这里来叫苦，就不敢到书记那边叫苦？”王平江说。 两人走市委，见到李善淮之后，便将关于公众号运作之事说来，杨再新表示要市里帮忙，积攒一些关注的数据，后续的动作，也请求配合。最多也就一两期待视频播放，之后，关注的数据最好保留，其他的，自然有网友来支持。 李善淮明白杨再新的来意，笑着说，“柳河市是穷地方，也亏你有心要做起来。这个穷主意一旦做好，那就致富的优质资源。这样的事情，市里肯定会支持，哪一个县推进情况，我会直接叫市委这边人盯着。” “谢谢书记，你会受到不少抱怨的。”杨再新笑着说。 “不说抱怨，背后骂娘的事情，也不会少。只要没听到，管他呢。”李善淮笑呵呵地说。 吃过晚饭，连夜赶回长坪县。侯丽萍见杨再新返回了，说，“主任，还顺利吧。” “放心，比预计的要好很多。”杨再新说。心里想，李善淮答应亲自帮盯着各区县的数据，区县的一把手，绝对会重视这件事情。层层往下落实，这些数据就不会虚假。 长坪县和横折县肯定会比其他区县要更多一些，但全市合起来，三十万关注量会超过吧。 从市里返回的路途，向军已经打电话过来。告诉杨再新横折县那边的变动和工作推进情况。为这个公众号推动的事情，横折县把正府办主任都撸了，换人，下面乡镇自然知道轻重。 对于明华的去向，向军是知道的，和杨再新说起。杨再新也觉得这个事情多少有些巧合，会不会让人误会以为是他在报复明华？ 向军笑呵呵地说，“再新老弟，你不知啊。明华在组织部那边失态了，大喊大叫的，说是你报复他。你说好笑不好笑？这个人根本就不用脑子想事，都以为别人和他一样。” 关于横折县那边的情况，这些细节的事，杨再新自然不会跟其他人提起。换掉明华这个正府办主任，以后在横折县做刺梨种植和产业链工作的推进，会有不小助力。 “主任，你当真是一员副将啊，到哪里都能够做出惊天的事情。”侯丽萍说，“帅哥出马，天下折服啊。” “你这个是什么逻辑？”杨再新说，“昨晚没睡好吗。” “主任，你一个单身的，也动这些啊。”侯丽萍笑着回应，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这样的话不算出格。 “主任，为什么说侯科昨晚没睡好？这是什么说法。”刘悌说。 “头脑不清醒啊，”杨再新说，“我们的工作之所以得到多方支持，那是领导们水平高，理解比我们深刻，自然会支持有利于市里工作的事。” 第469章 单 春 “啊。”侯丽萍感叹起来，因为杨再新提到了长善完全中学牵涉到的公司，这方面的联系还没建立，“主任，之前是我考虑不周……” “这个事情还是我来办吧。”杨再新说，与这些公司的老总会主要人物的往来关系，是杨再新自己联络的。他开口，也是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主任，省城那边可能会有多强效果？”刘悌说。 “这个不强求，肯定会有，但只作为额外数据吧。不计算在计划里。”杨再新说。 “也对，估计几千数据总该有，对目前的十几万、几十万的数据而言，确实不算多。”张新民说。 “那可说不好哦。”侯丽萍说，“那个视频，你们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绝美之景，谁不想看？转发的可能性非常大。一个人转三个群，都不得了。” “今天我到横折县，那边的主要领导非常重视，给我的承诺是数据不输于长坪县。”杨再新说，“但我们不必要太乐观，我想，十万的数据只会多，不可能会少。如此，二十几万的关注数据，基本到手。 下午我到市里，找了李书记、王常委，两位领导也很重视，会以市里的名义，要求各区县完成关注公众号的工作。” “那就太好了，一个区县两万数据不难吧。”刘悌说。 “按说是不难，每个区县五万都可以达到，就看区县的领导怎么做。”张新民说，“市里的名义，区县的干部肯定不得不配合，但民众就很难说了。”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如果说，我们对关注、转发、留言的人进行抽奖。凡是抽中的人，给三万元奖励，总名额十个人。会不会起到推动作用？ 这个抽奖的方案，可在市报上刊出，会不会带起一波人来关注？” “肯定会吸引大量的人参与，只是，这个钱不少，三十万啊，谁来出这笔钱？”侯丽萍说，“县里拿不出这么多钱吧。” “钱还没有着落，”杨再新说，“不过，公众号做起来，会不会有打赏？我们用这些钱，除了开销原创一方的版权费用，剩余的，就用来奖励。不知够不够。” “主任，那是不是改一改规则？把奖励金额定为打赏后开支剩余的总金额，单人奖以三万为顶限。今后即使奖金不高，也不是我们小气吧。”张新民说。 “这个可以有，另外，我们也可以到市里去化缘嘛。”杨再新倒是不担心钱的问题，只要将公众号当真做红火了，里面的收益，很可能超过预计。 仅仅是长坪县这边，打赏也不至于太少吧。但这个话不能说出来，特别是杨再新更不能说，因为他一说出来，怀仁镇和河岔乡很可能就变成行政命令了。如此，对整个运作环节反而不是好事。 “主任，那我先将这个方案做出来，有什么修改也简单。”侯丽萍说，当即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击起来。 点单独烧烤送过来了，侯丽萍见来人进门，跳出来找来人转账。其他人见她如此，也不再同她争抢。 杨再新说，“那就要票吧。”这表示今晚的夜宵可报票了，这是工作加班，夜宵是准许的。 如此，一项项推演，将可能的情况统计起来，让大家心里先有一个衡量的标准。忙到半夜，才散了。 第二天早，杨再新赶到办公室，见其他人都先到了，说，“你们那么早？都吃了吗？” “主任，大家都等不及了。”侯丽萍说。 “市里那边今天肯定才要传达，不一定就会见效。”杨再新也知道，昨天下午才找书记，今天传达到区县就很不错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再等了。先将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工作做起来，真正的高峰还是公众号做好后，宣传视频的效果吧。” “对的。”张新民说。 “那好，一切按照正常推进，我吃了早餐，就立即联络省城那边的朋友。” 见其他人都有紧张的神态，杨再新反而不怎么紧张了。因为他如果再紧张，会让这些人对即将推动的公众号失去信心。 只有人心稳固，他们在工作过程，对外传达出去的信息，就会感染就出到的人，如此，大家都有更强的信心。 在有信心的氛围中，即便遇上一些不如意、困难甚至挫折，都能够咬牙坚持下去。 突破，之后克服困难，变被动为主动。 这段时间里，杨再新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大。哪怕他说了很多充满信心的话，实际上心里也是在疑惑，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推演再好，也仅是推演，而不是事实。预测再乐观，也要在变成事实之后，才是真实的东西。 公众号的推动是起来是一时之念，但杨再新也明白，以后在很多方面，都用得上这样的资源。 进食堂，见石东富在里面，他见杨再新，走过来，到杨再新身边，说，“先吃东西。” 见石东富如此，杨再新也明白县长对今天即将推动的工作，也有担心，说明天是真关注这个事情。说，“县长，你放心。说不定比我们预计会好很多。” “其他人可不信，但你我肯定相信。”石东富说，“还有什么困难要帮助吗？” “县长，最急需的当然是钱了。”杨再新笑了笑，“其他的只能说等时间到后，水到渠成。” “好，我从我工作经费拨五万给你。”石东富说。 “县长，太好了。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杨再新笑起来，说，“昨晚，我们商定一个关注公众号，之后抽奖的活动，来激发网民的热情。就欠奖金了。” 随即，杨再新将抽奖十人，高限奖金三万的方案说给石东富听。石东富听后说，“不错，总比完全靠行政手段好多了，两两结合，定能够做到最好。” “谢谢县长。”杨再新对石东富还是有不错的看法。 “压力很大吧，我都相信你。你还信不过自己？不可能，对吧。” “谢谢县长，吃了东西，我还得紧急联络省里那边的老板们，请老板们帮我推送这个公众号。” 第470章 深感压力 今天，却是很忙，杨再新快速地吃了东西，便去办公室打电话。 于此同时，柳河市委，李善淮也在办公室，看着市宣传部长、市报总编、是电视台台长，三个人神色肃静，听李善淮说话。 “在宣传阵营上，我们习惯了被动防守，有不利的舆情时，消弭这些不利因素。 我想，在我市推送这个公众号工作过程，会不会出现类似的言论？肯定会存在。有要求，就会有议论甚至有抱怨，这很正常。 每一项工作的推进，都会有人不理解，不支持，有的人是真不理解，思想跟不上；有的人是懒惰，不想做事情。 那么，我们何不将工作坐在前面？他们不理解，那我们主动引导，先将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做起来后的作用和意义，剖析明白，让更多人了解、更多人支持。 如此，全市的宣传口这边的工作，今天务必要跟上。上午十点，关注公众号的工作任务开始进行，你们要关注整个进程，然后，进行切实的宣传，导引舆论走向……” 怀仁镇，杨再新虽说没有回镇正府，龙利群在会议室面对所有的干部，说，“关于公众号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多说，废话了，我只强调一点： 凡在怀仁镇境内的、饭是怀仁镇户籍的，核实到每一个人、每一部手机、每一个身份证，这是对我们工作的又一次挑战，我相信，我们会成功！” 参加会议的人都不说话，显然这个工作还是有压力的。会议室，一片呼吸有些粗，紧张的氛围显而易见。 “我说，这次工作虽说繁杂而细致，不会比整天在山坡栽植苗木的劳动强度更大吧？”龙利群笑了笑，“还有一点，完成今天的工作，大家可签字领取今年的工作奖励了，至于数额是多少——我先暂时保密……” 参会的干部听了这话，便轰然出一片喧嚣。 河岔乡，田茂平敲了敲会议桌，说，“我们河岔乡总人口数确实没有怀仁镇多，外来人口就更不能比，但我们不和怀仁镇比总数据，我们比支持率总可以吧？ 我不是要求要百分之百的关注率，但尽可能接近这个比率不算太高要求吧？要不然，拿什么和怀仁镇比？我们的工作，难道当真就该落在怀仁镇之后？ 怀仁镇做刺梨种植、我们也做，怀仁镇有矿，我们有旅游业，怀仁镇有产业链，我们也在推动…… 相比较两乡镇，我们的人口数量少、外来人口少，对今天的工作推进本身就占了优势，总不能还输给怀仁镇吧？” 如今，在长坪县的乡镇之间，也只有河岔乡可和怀仁镇比一比了。因为在刺梨种植工作上，河岔乡比怀仁镇更先启动，因为河岔乡与双沟村邻居，也更先了解和掌握刺梨种植的东西。 只是，当真比较两乡镇的工作，河岔乡根本的凝聚力确实不如怀仁镇，田茂平也了解河岔乡的弱点在哪里，希望这一次，能够打一个翻身仗。 金望乡目前还没配备乡党委书记，乡长林力俊在会议主席台上，情绪激昂，挥舞着双手。对他个人而言，这一次工作是否成功，很可能是他一次机会。对于这一点，金望乡的干部们也懂。 段周林之前对林力俊的压制，但林力俊一直都在坚持，作用虽不大，却也给金望乡干部们看到他的努力。 如今，林力俊有可能上前走一步，干部们的心思自然也会有所改变。 “今天上午十点推进公众号的关注工作，怎么操作，已经反复讲过了。我不再重复，具体落实到各村、各组、各户，这是工作的难关，我知道这个工作不轻松。 但这是为我们自己做工作啊。县里领导和杨再新书记已经几次提醒我了，或许过两天，金望乡的人流量会爆满。 什么叫爆满？一路上都会堵车，走路人跟人就像排队一样，进餐馆吃饭要排队，等前面的吃好了，第二桌的人才有位子坐下去；还有，厕所前会排一长串人等着…… 那你们想，春节前后，金望乡的苦李坪村很可能一直会如此。大家说，这些游客过来，他们会花钱，我们会有收益。 所以，今天的工作其实是在为我们自己做，为苦李坪村为金望乡以后的发展前途做事；按照杨再新书记所说，我们工作辛苦的时间还会很长，只要有游客，我们这些干部都会有得忙了……” 苦李坪村和东才村的村主干们凑在一起，也在开会，两村各家话事人，一个不少到苦李坪村部院子。 王辉拿着喇叭，大声地喊，“今天上午十点，那是一声炮响，大家都要冲。谁家不动别让我知道了，还有在外打工的，必须要每一个人拉十个来帮忙关注，少一个，以后都别说是苦李坪村的。 还有还有，不仅是今天的事情要做好了，要完成任务。从今天起，各家要收拾好自家的卫生，扫干净，要多准备米、面、棉被、菜、柴，明白吗？ 林乡长说了，等之前拍摄我们村里的视频，传到公众号之后，我们村会有很多游客来看、来住、来吃。你家没有棉被，游客到了怎么给人家睡？没有米、没有菜，怎么做饭给游客吃？ 昨天有人问我，家里要准备几床棉被。那你自家准备让多少游客住？让多少游客在你家吃饭？ 对了，在过年到年后，很可能会有半个月时间，天天有游客在外面村里挤着走路。游客到你家上一次厕所，都可收一块钱，一天都可收几百块的那种。你们自己想象想象……” 不管村民怎么议论，在院子空旷之地，议论的人再多也不会影响到王辉。他此时已经非常兴奋，动作大，有时说到卡壳处，便跳起来，引起到来的人哄笑一番。 “……东才村的老少爷们，我们两村连在一起的，我们村人爆满了，你们那边也不会少。一样啊，都收拾好自家，收拾干净了，才会有客人进门。 游客进门，你才有收入……” 第471章 目标：压住怀仁镇 今天，却是很忙，杨再新快速地吃了东西，便去办公室打电话。 于此同时，柳河市委，李善淮也在办公室，看着市宣传部长、市报总编、是电视台台长，三个人神色肃静，听李善淮说话。 “在宣传阵营上，我们习惯了被动防守，有不利的舆情时，消弭这些不利因素。 我想，在我市推送这个公众号工作过程，会不会出现类似的言论？肯定会存在。有要求，就会有议论甚至有抱怨，这很正常。 每一项工作的推进，都会有人不理解，不支持，有的人是真不理解，思想跟不上；有的人是懒惰，不想做事情。 那么，我们何不将工作坐在前面？他们不理解，那我们主动引导，先将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做起来后的作用和意义，剖析明白，让更多人了解、更多人支持。 如此，全市的宣传口这边的工作，今天务必要跟上。上午十点，关注公众号的工作任务开始进行，你们要关注整个进程，然后，进行切实的宣传，导引舆论走向……” 怀仁镇，杨再新虽说没有回镇正府，龙利群在会议室面对所有的干部，说，“关于公众号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多说，废话了，我只强调一点： 凡在怀仁镇境内的、饭是怀仁镇户籍的，核实到每一个人、每一部手机、每一个身份证，这是对我们工作的又一次挑战，我相信，我们会成功！” 参加会议的人都不说话，显然这个工作还是有压力的。会议室，一片呼吸有些粗，紧张的氛围显而易见。 “我说，这次工作虽说繁杂而细致，不会比整天在山坡栽植苗木的劳动强度更大吧？”龙利群笑了笑，“还有一点，完成今天的工作，大家可签字领取今年的工作奖励了，至于数额是多少——我先暂时保密……” 参会的干部听了这话，便轰然出一片喧嚣。 河岔乡，田茂平敲了敲会议桌，说，“我们河岔乡总人口数确实没有怀仁镇多，外来人口就更不能比，但我们不和怀仁镇比总数据，我们比支持率总可以吧？ 我不是要求要百分之百的关注率，但尽可能接近这个比率不算太高要求吧？要不然，拿什么和怀仁镇比？我们的工作，难道当真就该落在怀仁镇之后？ 怀仁镇做刺梨种植、我们也做，怀仁镇有矿，我们有旅游业，怀仁镇有产业链，我们也在推动…… 相比较两乡镇，我们的人口数量少、外来人口少，对今天的工作推进本身就占了优势，总不能还输给怀仁镇吧？” 如今，在长坪县的乡镇之间，也只有河岔乡可和怀仁镇比一比了。因为在刺梨种植工作上，河岔乡比怀仁镇更先启动，因为河岔乡与双沟村邻居，也更先了解和掌握刺梨种植的东西。 只是，当真比较两乡镇的工作，河岔乡根本的凝聚力确实不如怀仁镇，田茂平也了解河岔乡的弱点在哪里，希望这一次，能够打一个翻身仗。 金望乡目前还没配备乡党委书记，乡长林力俊在会议主席台上，情绪激昂，挥舞着双手。对他个人而言，这一次工作是否成功，很可能是他一次机会。对于这一点，金望乡的干部们也懂。 段周林之前对林力俊的压制，但林力俊一直都在坚持，作用虽不大，却也给金望乡干部们看到他的努力。 如今，林力俊有可能上前走一步，干部们的心思自然也会有所改变。 “今天上午十点推进公众号的关注工作，怎么操作，已经反复讲过了。我不再重复，具体落实到各村、各组、各户，这是工作的难关，我知道这个工作不轻松。 但这是为我们自己做工作啊。县里领导和杨再新书记已经几次提醒我了，或许过两天，金望乡的人流量会爆满。 什么叫爆满？一路上都会堵车，走路人跟人就像排队一样，进餐馆吃饭要排队，等前面的吃好了，第二桌的人才有位子坐下去；还有，厕所前会排一长串人等着…… 那你们想，春节前后，金望乡的苦李坪村很可能一直会如此。大家说，这些游客过来，他们会花钱，我们会有收益。 所以，今天的工作其实是在为我们自己做，为苦李坪村为金望乡以后的发展前途做事；按照杨再新书记所说，我们工作辛苦的时间还会很长，只要有游客，我们这些干部都会有得忙了……” 苦李坪村和东才村的村主干们凑在一起，也在开会，两村各家话事人，一个不少到苦李坪村部院子。 王辉拿着喇叭，大声地喊，“今天上午十点，那是一声炮响，大家都要冲。谁家不动别让我知道了，还有在外打工的，必须要每一个人拉十个来帮忙关注，少一个，以后都别说是苦李坪村的。 还有还有，不仅是今天的事情要做好了，要完成任务。从今天起，各家要收拾好自家的卫生，扫干净，要多准备米、面、棉被、菜、柴，明白吗？ 林乡长说了，等之前拍摄我们村里的视频，传到公众号之后，我们村会有很多游客来看、来住、来吃。你家没有棉被，游客到了怎么给人家睡？没有米、没有菜，怎么做饭给游客吃？ 昨天有人问我，家里要准备几床棉被。那你自家准备让多少游客住？让多少游客在你家吃饭？ 对了，在过年到年后，很可能会有半个月时间，天天有游客在外面村里挤着走路。游客到你家上一次厕所，都可收一块钱，一天都可收几百块的那种。你们自己想象想象……” 不管村民怎么议论，在院子空旷之地，议论的人再多也不会影响到王辉。他此时已经非常兴奋，动作大，有时说到卡壳处，便跳起来，引起到来的人哄笑一番。 “……东才村的老少爷们，我们两村连在一起的，我们村人爆满了，你们那边也不会少。一样啊，都收拾好自家，收拾干净了，才会有客人进门。 游客进门，你才有收入……” 第472章 《静静的柳河》 整个柳河市在这一天的上午，都活跃起来。 长坪县和横折县在做最后的鼓励和敲警钟，安排督查的人，在工作群里每过一个小时，都会推出时间分割点，用来提示，让大家都将心思放在这个公众号的关注上。 离春节长假不到一周，乡镇、各单位的工作也都在扫尾，做好过年的准备工作。只有少数的单位还在忙碌，但今天，每一个单位都在来至上面的压力之下，会参与关注公众号的工作。 打电话虽说繁琐，不断重复着说过的话，杨再新也绝有什么厌烦。做工作本身就如此，该做个事情，哪怕重复一万遍，都必须去做。 从办公室出来，杨再新想找一杯茶水，却见章童俊和王彧一起到来。杨再新忙说，“书记好、主任好。” “怎么样？都准备妥当了吧。”章童俊看着杨再新说。 “书记，这一关多小时，我在不停打电话。找省城的那些朋友和老板们，要他们帮忙，推送这个公众号。”杨再新说，“这边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一起看看去。”章童俊说着当先往前走，进工作小组专用办公室。 里面的人间书记到来，侯丽萍、刘悌、张新民等人都站起来，齐声招呼，“书记好。” “书记，您坐。”杨再新说。 章童俊坐下，杨再新就在他身旁也坐下。章童俊看了一圈，说，“很紧张吧。” “书记，确实有些紧张，不过，我们有信心把工作做到最好。”侯丽萍说。 “我也相信大家，能够达到超乎我们预设的结果。”章童俊带着笑说。然后，看着杨再新说，“今天四十万的数据，有没有问题？” “书记，我们最初定下的数据是二十万吧？”杨再新笑着说，“现在只能说，四十万不是不可能。” “公众号名不再变了吧。”章童俊说。 “虽然二十多个可选择的名字，最后我们还是定为：静静的柳河。因为之前这公众号是侯主任注册的，如今变更名之后，就不能再改了。 讨论的结果，我们觉得不用长坪县或具体的地名。柳河市才是这个公众号所要涵盖的区域，以后，不论推送什么内容，只要发生在柳河市，都不超出范围。 柳河是静美的，包括长坪县城外的河流。河流才是孕育生机的根本，可以说柳河就是这一片地域的根，是我们的母亲河。 不论是金望乡的古寨、双沟村的山水，河岔乡那一线风景、峡谷，都是柳河孕育而成，我们的刺梨种植、产业培养、人文风物，民俗民生，都是柳河这条母亲河所孕育和涵盖的范涛。” “好，那就用《静静的柳河》作为这个公众号的名称，不变了。定下来，市里那边的宣传也才好推进。市里宣传方面，下了大力气，也是在为我们鼓劲，实实在在的支持。 相关的推介词都做好了吧？这个东西要精细，要有力量，还要具有柳河地域特色。”章童俊说。 公众号的推介词语，不仅会在公众号上出现，也会在柳河市的报纸上、电视台上，还会在《美篇》《头条》等很多网络载体上出现，引发转载，出现更多的公众号词汇，而达到轰动效应。 “书记，我们请了县里的作协那边的笔杆子搞定的，气势不错。以后如果有更好的想法，还可以刷新的。”杨再新笑着说，这些细节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构成部分，自然不会有疏漏。 “现在几点了？”章童俊说。 “九点半，还差半小时。”杨再新看了看手机，忙让人帮他手机去充电，很可能，一天的电话都不会停。 “那就最后检查一遍吧，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章童俊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随后，看到县宣传部长到了，石东富过来了、田仁权也过来了，办公室本身不大，领导们进来，立即显得拥挤。 章童俊站起来，说，“我们就不在这里，到隔壁找一间办公室吧。”领导们便随着章童俊到另一间去，自然有人泡茶，等着时间慢慢推进。 杨再新见这边的人在重新核查所有仪器、表格等等，确保不会出现任何疏漏，也是不先去陪领导。几分钟后，大家跟杨再新说已经核查一边，确实没问题。 到隔壁办公室去，见这边茶水还没烧好，进门对章童俊说，“书记，各位领导，我们小组的工作再次核查，准备完备，无误。” “好，我们都想第一时间听到你们传来的好消息，再新书记，你觉得，最后的数据会是多少？”石东富说。 “县长，我可不敢断言。最最关键的数据，还是柳河市其他区县，这里面的波动可不小。”杨再新知道市里支持，但要说会落实到哪种程度，谁能够断言？“市里的态度坚决，力度大，我相信会有超乎我们预判的结果。” 杨再新当然不会对市委的支持有所质疑，但结果如何，还得等拿到数据之后才有定论。 对于柳河市其他区县对“静静的柳河”支持力度有多少，长坪县这边预计的时候，总会往少里折算。 是因为也明白，行政的任务之下，总不像长坪县和横折县这两县，知道做这个事情，其实是自己该做并要做好的事情。 章童俊听杨再新这样说，也是笑笑，自然不会对市委有所质疑。人多的情况下，也不敢说出太乐观的话，要不然，担心之后对不上，也是对市委不尊重。 石东富等人在办公室，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议论为好。杨再新说，“各位领导，大家放宽心吧。总不能比我更紧张。对不对？” “你具体做事情，自然了解更多细节。”石东富说，“再新书记，如果你对我说有百万关注量，我都会相信的。” “那不可能，这个话谁敢说啊。”杨再新嬉笑着，“只有十几分钟就开始了，静静的柳河命运也将启动。不过，短时间里看不到什么数据的。” “不会吧，数据不是可从后台刷新看到吗？”石东富说。 “十点之后看到的，多数是我们工作直接带来的数据。这些数据之后引来的数据，估计要二十四小时吧。” 第473章 开始了 看着时间点，等最后一秒的时间呈现，杨再新看了章童俊一眼，坚定地说，“开始。” 负责操作的女子便将“静静的柳河”传到一个群里，随后，一个五百人的大群，立即有人将这个链接转走。 包括章童俊在内的人，办公室里每一个人都在低头操作自己的手机。 估计，在短短的一分钟内，整个柳河市一二十万人都在做相同的动作。不过，后台的数据，会不会立即反馈过来。 杨再新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抬头起来，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向电脑的显示屏，想看到最新的数据情况。 操作的女子这时候也将自己的手机放下，看了看章童俊，然后看了看杨再新。见杨再新点了点头，右手压住鼠标，点在当面页面，随后刷新。 这时候，后台出现一个新的数据：68762.也就是说，在这短短的一时间，有六万八千多手机关注了“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 杨再新很满意，笑了笑，对章童俊说，“书记，情况良好。过几分钟后，再次刷新，肯定会有更高的数据。” 因为整个柳河市都在操作，而且是一层层传递下去，到乡镇、村组后，有些人不一定会操作，还得有人帮忙来搞定。特别是转发到朋友圈、到群里，公众号的转发不一定会有人搭理，可不是视频转发那样。 视频转发有实在的视频，直观可看。内容好，点击播放之后，看过的人就会认可，然后转发给朋友。 公众号的关注、转发，完全是靠平时人脉关系，有的人朋友多，但不一定朋友会帮你转发或当真关注。 也因此，杨再新等小组的人也预计，今天推送“静静的柳河”时，数据肯定不会太高。能够达到三十万的数据，就是非常满意的结果。 章童俊等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给杨再新等也是有不小的压力。因为如果再次刷新，很可能就是该有的数据。 因为整个柳河市、甚至包括杨再新所拉到的人员，都可能在十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操作了关注。即使有些慢一点，也不会拖太久。 网络传播的特点就是快而迅猛，不会因为离长坪县远近而出现多少延迟。所以第二次刷新，极有可能是绝对多数的人已经操作了关注“静静的柳河”。之后，即使还有数据，都不会太多。 像这样的仅仅是关注公众号的操作，不相关的人，不会提供多少数据的。 负责操作的女子这时候盯着屏幕，也不知多少时间可刷新，然后会有新的即时数据出现。 章童俊说，“那就索性再等等，之前，我们既然有预计。只要超过二十万就算成功，三十万就是很好，四十万的数据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刚才第一波数据差不多十万，就很说明问题。再说，网络操作的即时性，也是要人来传达的。这其中的时间就不好评估，等半小时后，我们刷新数据，基本可向市里汇报了。” “好的，书记。”杨再新说，“公众号的关注和视频转发是两回事，最主要的还是视频的播放、转发、评论，甚至赞赏。” 章童俊点点头，表示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对“静静的柳河”最后的数据是多少，确实不想先就抱着太高调的态度。 “关于关注‘静静的柳河’抽奖的规则公布了吧。”石东富说。 “县长，已经公布在公众号内，只要点击看里面的内容，就能够看到抽奖的规则和奖励的情况。目前，至少已经有五万元奖励金了。”杨再新笑着说，这五万元还是石东富答应拨付给他的。 说着话，时间过得快，转眼间就到十点三十分。章童俊说，“半小时了，刷新吧。要不然，市里估计会打电话过来了。” 杨再新点头，操作的女子便刷新，然后出现一个全新的数据：293106. 也就是说，关注的人数在半小时里已经达到二十九万三千余，杨再新看到这个数据后，顿时笑了。说，“书记，可以汇报了。29.3万，三十万绝对会超过了。” “好。”章童俊说，虽说目前的数据没有之前提到的四十万，但三十万也是超出最初的预计。 章童俊当即拿手机给市里打电话，其他人虽说面露喜悦，都不做事，不敢影响到章童俊打电话。 章童俊是给李善淮打电话，说的数据是三十万。这个没问题，因为等一下刷新，很可能就超过三十万关注量了。 大家听到章童俊与市里的李善淮书记汇报，听到李善淮在电话里对准备的褒奖之词。随后问，“静静的柳河里，是今天推送视频，还是明天？” 章童俊看了看杨再新，说，“明天，这样才好把各区县、乡镇、村组的数据汇总到后台，接下来的工作就好预估。” 对这次推动“静静的柳河”的工作，自然要形成一个合适工作推进的制度。如此，以后在柳河市各区县里，再部署工作时才会让相关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挂了电话，章童俊说，“再新，李书记对你们的工作非常满意。最初设想这个工作时，我们确定的目标是二十万的关注量。 在短短半小时里，关注量已经到三十万，超额完全了预设目标。我坚信，明天将视频推送到公众号后，会引发更强的影响力，才是真正将我们的宣传工作，走到时代之前。” “谢谢书记。”杨再新说，“我们今天会一直在盯住这些数据的变化，之后再向县里、市里汇报。然后，数据的来源，也会统计出来，至少会确定长坪县、横折县各乡镇的具体数据情况。”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章童俊说了便离开，石东富等人也跟着走，各忙自己的工作。 领导才走，杨再新就接到龙利群打来的电话，“书记，我们镇各村组的数据都统计出来了，总是将近十万。” “这么多，我们镇没这么多人口吧。”杨再新也觉得奇怪，因为之前预设的数据源没这样大。 “核实过，主要是学生那边，他们拉到同学进行关注，截屏了。数据上不能不算，很可能有不少是与外面重复的id。” 第474章 有点吓人 听龙利群的说法，对怀仁镇的数据感觉有点悬。因为怀仁镇如果将近十万数据，那么其他的合起来才二十万？这个差距当真就有些太大了。 河岔乡应该不少吧，还有有矿的其他四乡镇。金望乡也应该不少吧，河岔乡那边，田茂平书记之前就表示过，他会负责将那条线的其余乡镇都带上的。 就算这些乡镇没拉到其他人，乡镇本身的人数就不少，落实下去，每一个乡镇都会在一万以上的数据。 如此算算，单单长坪县就会有二十来万才对，横折县呢，市里其他区县呢？ 之外，还有省城那边的朋友，新畦食品公司系列的员工、及其家属、朋友。这样逐一核算起来，数据不到三十万，显然是不对的。 先前，章童俊提到四十万时，杨再新觉得这样的数据也是有可能的。谁知，第二次刷新时，虽说已经大大地令人满意，杨再新心中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这种在网络上推进的工作，本身就不容易掌控。工作力度不能落实到每一个人头上，也是很正常的。 像怀仁镇这种一声令下，大家齐声呼喊的状况，那是少之又少。不能用怀仁镇的数据来衡量其他乡镇的工作进展。 怀仁镇这边将长坪县其他不少乡镇的数据，其实是占据了的。特别是熟人这一块，统计数据时，只是按照提交的截屏数量来计算的，绝对有很多数据是重复的。 怀仁镇这边先一步统计，或说先一步要求朋友、亲戚将截屏发送过来进行汇总，当然数据就多。 等那些人的辖区要求提交截屏时，这些人肯定也会再次提交，造成两次或多次提交的情况，就是重复的数据。 这时候，工作群里已经一片混乱，不断有新的人将他们统计的数据提交到群里，侯丽萍等人开始统计，进入到早已准备的表册中，找到相应的单位，然后填入。 杨再新坐在边上看他们动作，也看到手机里大群不断跳动的信息。这些信息太快，也只有在电脑大屏幕上，才能够看清楚，记录下来。 忙碌起来，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不让每一个数据溜掉。要不然，重新录入数据，会有更多的工作量。 三组人在录入数据表册，等做完后，三组相互对照，这样即使有遗漏，也可相互补充，得到最完整的最初数据。 电脑被录信息占据，也不好刷新后台。用手机也可刷新看最新的后台数据，不过杨再新也不想闲看。 其实，后台的数据肯定会有提升，但估计提升不会有多吓人了。到这天结束，能够到达四十万的数据，杨再新就觉得非常好了。 紧张的进行录入数据，不过在十几分钟就差不多完成。特别是行政和单位这一块，本身就是以乡镇为单位，那边先统计他们辖区内的数据，汇总辖区后的数据便给这边，所以总共所用时间都聚集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 乡镇之外的单位统计数据就慢一些，这也很正常的。因为一些单位的人，这时候很可能正在上班，或者在做什么事，只要有那么几个人慢了，统计的数据就不能准时完成。 最复杂的当然是教育系统这一块，寒假期间，所有教师都在家，要统一在某个时间点行动，难度就大多了。 长坪县的教育口这一块，工作落实下去难度不大，但其他区县的情况可能就更难一些。 紧张的忙碌高峰期一旦过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三组人在继续录入数据的同时，一边核对有没有错漏。 一个小时之后，这样的工作基本完成。杨再新看看时间，快要到中餐饭点了。说，“刷新一下，看看后台的情况。我们也可安心去吃饭。” 操作的女子正准备刷新，却见到有新的信息发来，这是后台的消息。点开之后，见是网络平台管理方给的信息，说是“静静的柳河”这一公众号数据增长突然而诡异，是不是有问题。 操作的女子便将柳河市的情况与对方沟通，同时，发一些证据过去给对方看。要对方合适数据的来源和真实的id，这些东西，对方只要仔细查看，就可找到真实的数据来源。 随后，对方表示会请公司的技术进行查实，只要核实之后，这个公众号是可以与网站进行签约。随后，对方发来了签约文本。 操作女子看来杨再新一眼，见他点头，便接受签约文本。打印出来，递给杨再新看文本的具体内容。 杨再新说，“这种企业文本，本身就是网站的格式化的东西，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什么条文。当然，也要看清楚关键的地方，就是打赏分账是怎么规定的。看能不能跟对方谈谈这方面的条件。” 这样在电脑上同对方聊，谈分账的条件，对方一直不肯有所改变。杨再新见了，说，“那先如此，反正我们还没签约。先汇报一下，听一听书记怎么决策。” 事情进展到这时候，“静静的柳河”也是算做成功了。关注的数据不小，网站那边也联络好了。只要签约之后，以后凡是有赞赏的钱，便能够分到帐。 这时候，公众号里还没传具体的内容，等明天上午，才开始传送视频。到时候，就可以对视频进行打赏。 确定这边的操作，让女子刷新一次后台。这时候，所有推进关注静静的柳河工作，基本上也结束。 刷新之后，女子立即惊叫起来，说，“主任，太惊人了。快看快看。” 杨再新看后台显示的数据：576153.也就是说，这时候，关注静静的柳河的人数已经达到五十七万六千余，远远超出之前的预计。 女子觉得有些不可新，便重新刷一次，结果还是这一数据。 “主任，向书记报喜吧。”侯丽萍说。 确实，这个数据出来，真的让杨再新大感意外，超出之前的预计很多，说明柳河市其他区县在这个工作上，也是落实非常到位。 打电话给章童俊汇报，这个最新的数据，章童俊也是惊喜了。 第475章 各方反应 “怎么这么高？数据有点吓人。”章童俊在电话另一端笑呵呵地说。自然是非常开心，工作做得顺，帮忙的人多，以后做工作喝酒会顺利。影响力高了后，工作的效果确实非常难预测的。 “主要是书记你的威信噶，市里那边绝对帮大忙了。”杨再新说，“如果仅仅靠我们两个县的人，估计一半都达不到。书记，网站那边也知道与我们联络了，提出签约的事宜。我立即拿文本来给您审核吧。” “好，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是引起对方重视了。”章童俊说。“再新，我得把最新的数据给李书记汇报汇报，感谢市里为我们做出的努力。” 杨再新挂了电话，要侯丽萍等人也暂时休息一下。到这时候，数据即使还有所变化，也不会有太多增长。但愿不要掉数据就很不错了。 先去一些人吃饭，留两个人在这边看着就好。饭后，还要对各单位、乡镇、区县报来的数据进行核对，然后对照后台的数据，看看报上来的数据中，到底有多少是重复的。 逐一核对的工作量可不小，电脑里存放的信息，有几千条了。要一条条地核对，落实，工作量确实大。但为了接下来的工作，这样的核对是必须落实到为才行。 李善淮的电话打过来，杨再新接了，忙说，“书记好，非常感谢市里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有市里这样支持，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非常有信心。” “再新，祝贺你们‘静静的柳河’，你们的工作非常有意义。‘静静的柳河’成为柳河市的一张名片，一个最优质的资源，以后肯定能够发挥出绝大的影响力，导引网友们对柳河市的关注。我想，这也是江上省的一个大事件。” “书记，‘静静的柳河’目前所取得的成绩，是市里的支持，也是适应新时代的尝试，以后，我们会更仔细地做好后续工作，绝对不会让市里失望。” “好，太好了。预祝你们的工作再次辉煌。” 才挂了李善淮的电话，王平江的电话也就过来了。聊几句。说道明天的情况会有什么样的预测，杨再新表示，对明天上传视频，展示苦李坪村的美景、风物，是很有自信的，力争百万播放、百万转发。 “再新啊，你每一次都很低调地预估，是不是担心什么？”王平江笑呵呵地说。 对于明天的情况，杨再新是有自信，但第一次操作这个东西，到底会不会引发网友强烈关注，也是难以预判的。因为这种东西不比某个新闻，某个明星的丑闻，会引起整个人群体的关注。 和之前的预料差不多，杨再新的手机基本就不停，电话来至各方面的都有。 米米也来了电话，“杨再新，你得请客啊。‘静静的柳河’我在市里就拉到差不多两百人，怎么样，厉害吧。” “米米，是不是你把双沟村的人都拉上了。非常感谢，很厉害啊。”杨再新笑着说，故意这样说。 “怎么可能算双沟村的人？我是在同学群里，要他们一个个截屏给我看，要他们再拉朋友的。新畦食品这边的人都不算在里面，你得好好请客，对了，还得给我补一点流量……” “完全没问题，米米，抽奖的时候，我把你手机号提出来，给一个幸运奖，怎么样？”杨再新嬉笑地说。 “才不要啊。”米米知道，杨再新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只要你请吃饭，要不然，我就跟琪琪说，你身边好多美女……” “成成成，吃饭没问题，只要不吃人就好。”杨再新轻声说，同米米说话，不怎么在意。 “你还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杨再新你完蛋了，我已经录音啦，这就给琪琪发过去。” “琪琪才不会听你乱说，自然是信得过我的。”杨再新笑起来，“米米不多说了，准备吃饭去啦。真饿了。” “饿了快去省城找琪琪，不准你到处乱窜啊。”米米嘻嘻地笑，随即挂了电话。对这样米米，杨再新也是无奈，有时候，这家伙污得很，说话也不顾忌。 估计也是问过琪琪，知道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才会说这些话。 田茂平来了电话，不先说河岔乡的事情，先问杨再新怀仁镇的数据是多少。杨再新说，“田哥，干嘛要和怀仁镇比？我怕你很受伤。” “知道怀仁镇有你这位大佬在，都不要你发话，下面的人都会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老弟，不是想知道差距有多远嘛，再说，河岔乡的人口本身就比怀仁镇少得多。” “真想知道啊，我之前接到利群镇长的数据是十万，没比河岔乡少吧。”杨再新嘻嘻地笑，和田茂平之间的关系铁，也无所谓。自己不透露这边的信息，田晓明也会告诉对方。 “啊，太夸张了吧。”田茂平果然有些受不了，“我们这边拼死拼活，还没到七万。所有人都亲戚、朋友、在外打工的，都发来截屏，统计结果先以为很不错，谁知怀仁镇怎么这样妖孽。” “估计也跟你们一样做法啊，特别是学生这一块，联络到班级群之后，把截屏的数据先复制过来，不就数据提上来了。估计啊，我们的汇总数据里，很多都是重复几遍的。” “这也没办法啊，你们后台应该有具体的实际数据吧。”田茂平笑呵呵地说，先打探一下内情。 “田哥，肯定有啊。不过暂时还不对外公布，这些数据也在时刻变化，过一段时间很可能掉很多数据都说不准。” “明天还是上午十点吧，我们这边已经做好准备了，总不你每次都输给怀仁镇。”田茂平故意说，知道与怀仁镇确实不你比较，人多，流动人口也不少。 “谢谢田哥这样卖力支持，有时间我请田哥喝一杯。” “要得要得。老弟，听说上次你经过河岔乡，都不来我这坐坐，你看怎么办？” “自罚三杯。田哥，那天是情况特殊，要赶省城去。你说我难不难？” 第476章 另外的路 整个下午，杨再新都在不停地接打电话，没办法，这些朋友对“静静的柳河”非常关注。都想第一是按照的结果，知道目前推进的进展。 杨再新明白这些，便一个个地打电话，表示了感谢，然后也请对方明天继续帮忙。 工作组的其他人，则在办公室里核对数据，将村里、乡镇、单位等报上来的数据一个个进行核对，统计。 得出不同乡镇、不同区县的数据，这些数据肯定会同相应的领导见面，也让他们小组掌握数据来源，可分析对方工作进展情况，预判以后的潜力。 这种数据自然要保存好，作为第一手材料，以后市里还有这类工作，就有更好的比照，随后对工作进行判断。 到了明天，数据的来源肯定跳出来还是、江上省，这边后台能够看到的，不外乎是一个粗略的数据反馈，就没办法做所谓的追踪。 等到下午下班，杨再新总算空闲下来，到办公室，说，“快下班了，现在数据情况怎么样？” “主任，放心。一直在涨，就是速度慢一些。对了，我们与网站平台也议定了，对方得知我们这边的情况，表示认可的态度，在赞赏分成上、在广告收入上，给了不小优惠，表达了足够的诚意。”侯丽萍说。 “那就好，他们平台会不会给我们的视频进行推荐？”杨再新说。 “可以推荐，但不是明天，因为平台的推荐是一周前就安排好了的，不好临时调整。” 侯丽萍解释说，“不过，我们目前的关注量来看，命题的播放、转发，留言等等的综合数据，极有可你在短时间冲上一定排名，排名高了之后，也就会有更多人看到这个视频。” “这样也不错。”杨再新觉得一天几十万的点击量，足够闹出一点风浪。 “对了，市里明天的报纸、今晚电视台都会投入资源来推动我们的‘静静的柳河’，影响力肯定会扩大。”刘悌说。 “省报那边呢，有文章跟进了吧。”杨再新说。 “我进行这方面信息的搜找，目前有十六篇相应的报道，涉及到‘静静的柳河’。其中十一篇是市里的，五篇是省报电子版块的。其他的自媒体、网络平台等，有不少素材也是关于静静的柳河。”张新民说，“不过，这些宣传的效果一般，点击量并不多。” 这样的结果是很正常的，杨再新也明白，“静静的柳河”之所以有这样高的关注量，完全是行政模式做出来的。至少数据而已，不会产生什么盈利，影响力也局限在柳河市区域。 要等上传视频、文稿等，丰富了公众号内容之后，才可能形成真正的影响力。到时候，有了网友的认可、支持，才达到宣传的目标。 推动“静静的柳河”第一步已经实现，有几十万个关注量，等视频上传后，点击量在短时间里有几十万，就可在网络排名上拿到不差的排位。 排位高了之后，才会引发网友的观看和转发，形成一种效应。 这样操作，从某种程度上说，其实就等于花钱请营销一样，至少方式不同，这样做，看起来不花费多少钱，但对整个来还是而言，也是一种承担。 隐性的资源还是在动用了，不过，这样的资源有市里支持和导引，对“静静的柳河”而言，是有利的。对来还是而言，这样的操作作为一种探索，完全是利大于弊。 杨再新也明白，如果换一个人来推动这个事情，很可能不会有人搭理，觉得是匪夷所思的问题。 夜里，公众号的关注量还在缓缓上升，可能来至于柳河市之外的一些地方。那些公司的人以及在外打工的人，下班之后，或请朋友也参与这个事情，使得数据平缓地上升。 这个数据的变化不会大，不影响大局，这边也就不怎么在意。 这一夜，同样是紧张而散乱的一夜。 虽说推送“静静的柳河”过程中，这边有了不少经验，也掌握了不少原始数据，但明天公众号上传视频，会有什么情况，依然在讨论不停。 说是讨论，实际上是在分析和猜测，先预测明天的情况。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明天将会是一个令人激动的、让来还是这边有开天之感的变化。 杨再新对咸人他们所做的视频，是非常有自信的。而苦李坪村的景色，确实让人看了无法忘记。视频拍摄的效果太好，无形中夸张和放大了苦李坪村的美。 这样的前提下，吸引外面的人过来看村子，是肯定有大量人流的。杨再新已经不止一次地同林力俊说过这事，但金望乡目前的情况也糟糕，关键是进金望乡和进村的公路太差，很多路段都不能两车交汇。 杨再新帮林力俊想过主意，说在不同的路段，临时挖掘，做临时停车场和车辆交汇地段。在地段之间，人工控制车流量。如果还不行，就用乡镇的中巴车接送游人。 不过，这样同样是暂时之策，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金望乡到外面主道，有将近二十公里，这样长的路段，分段运送游客，会完全降低人流量的。 即使如今征用挖机扩路，都来不及。 不过，人流紧张也会吸引更多的人到来，只要做好服务工作，总能够留住更多的人。 杨再新桌面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突然想到如果双沟村遇上苦李坪村的情况，该如何解决问题？这个思路却有了。那就是单向通行。 车流从横折县进双沟村，然后，经由河岔乡离开，还能够将河岔乡的八个乡镇带起来，火热一些。 如此，苦李坪村那边存不存在另外一条路可走？哪怕是其他县的通道，只要不造成拥堵，人流就容易疏通。只有到村里的人多起来，才能真正将苦李坪村带热带红。 “新民，你对苦李坪村那边很熟悉吧。”杨再新说。 “主任，我是很熟悉的。”张新民说。 “那你说，难不难在苦李坪村或东材村那边，找一条路通出去？” “没有，至少暂时没有。”张新民摇摇头。 第477章 客人的体验 “还是问一问林力俊乡长吧，他估计更熟悉那边的情况。”刘悌说。 “也好。”杨再新说，“如果找到一条路出来，我们完全可让车流做单向行驶，这样堵车的可能性会小很多。同时，疏导车流也会高效。” 给林力俊打电话，谈到可能存在的堵车问题。当真在路上堵车，苦李坪村那边的情况就很不乐观。如此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另找一条公路，让车流单向行驶。 林力俊说，“杨书记，暂时还没有这样的路吧。从乡镇走苦李坪村的路，和东才村的路有一段都是公用的。两村往外走，没同其他村相通。” “那最近的村有多远？”杨再新说。 “三公里。”林力俊说。 “那两村之间有没有机耕道？如果有，拉通机耕道、然后扩宽，有多大工程量？这个事情得及时处理，不然，有你们乡镇干部累的，苦李坪村那边的效果还不好。” “杨书记，这个事情我还得问问村里那边。今晚把这个事情确定好，再向你汇报。”林力俊也明白杨再新所要表达的意思。知道通向金望乡的公路是怎么回事。 两村之间如果有机耕道，对向的距离按说不该有太远。如此，先拉通了，然后铺上砂石，暂时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措施。 实在没有出路走，那只有确定每天用中巴车运送客人，按照时间点，一批进、一批出。相对而言，效率就达不到。 一夜而过，杨再新醒来后准备跑步，但外面已经下雨。雨虽不大，冬天的雨落在身上也是够不受的。 吃过早点，到办公室去，见侯丽萍等人都到了。说，“昨晚失眠的人有几个，请举手。” 原本是想开一个玩笑，谁想一下子都举手了。杨再新自己也把手举起来，说，“很好，这说明我们是一个团队，心思都在一处。” “主任，我和侯科都和你这个帅哥一条心。”刘悌笑着说。 “一条心没问题，不是一条被就好。”侯丽萍笑着说。大家便笑，也知道，这时候说几句这种话，可活跃活跃氛围，让大家都轻松一下。 “经过一晚，后台数据有什么变化吗？”杨再新说。 “增加了两万。”操作的女子脸红着，这种还在恋爱的年龄，即使偷吃过某果，还完全是羞涩的。 “那很不错了。总数据超过六十万，那今天视频的点击量、转发量，百万应该没问题吧。” “我们做好千万的准备。”侯丽萍说，只要引发了网友的热情，这样的视频变成热搜后，那会完全超出我们的预计。 距离确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有了昨天工作的经验，今天的准备工作也只是重复。每一个人，将自己份内的工作需要做的准备，都复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 林力俊突然来了电话，杨再新便走出办公室，同他说关于路的问题。林力俊说，“杨书记，早上我们到实地看了。两村确实有机耕道，不过，彼此之间的机耕道不完全在一个方向。 如果拉直开一条临时的通道，估计要十天才能完成。另外，两村之间有一座山挡住，翻山或绕过山，通道的工程量都很大。” “这样看，另外拉一条路不能做了。那金望乡那边做好另一个准备，那就是准备好十几台中巴车。 每一个半小时往返拉人进出，完全堵住小车进乡路。进行交通统一管制。金望乡的车不够，从其他乡镇借调，尽快确定这个事情。” “杨书记，那车费怎么办？” “车费也不能提高太多，你把往返的车费，定在平时票价基础上，提高一些，这些钱，用于管理上的开销就差不多了。当然，必须到物价部门去确定，还得和中巴车主谈好。 时间紧，很可能明天或后天，那边的人就躲起来的。春节长假期间，人流可能会出现一个峰值，中巴车得多准备一些才行。” 金望乡的准备工作，有林力俊自己去忙，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如果交卷分值好，那往前走那一步，估计就轻松，否则，金望乡的果子肯定会有另外的人来摘了。 杨再新想了想，便给石东富打电话。这个事情，完全靠金望乡来解决，难度就大多了。有县里这边来安排与协调，相对而言，自然容易。 石东富说他在过来的路上，也是要和昨天一样，到办公室来看着这里将视频往公众号传送，然后看一看最初的效果。 两人讨论到金望乡即将可能出现的情况，石东富说，“调集中巴车来运送游客，是一个办法。但游客肯定有很多人都是开车过来的，我们要不要先做工作？” “主道那边去金望乡的分路口，估计要设立卡子，做好疏导车流的工作。附近临时拓宽场地，做好停车、疏散车流的准备工作。”与石东富谈这些工作，杨再新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金望乡会形成人满为患的状态，那我县其他乡镇的景区，不是也可导流一些人流量？” “县长，按说是可行的。但要注意服务上、管理上的规范性。我们如果让这一波游客到长坪县来后，有不错的体验，他们回去之后，会有更好的宣传，让身边的人也过来游玩。 反之，如果这一批人过来，回去之后，牢骚不满。可以想象今后我县要做旅游，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我认为，整个旅游服务行业，都要做好素质培养，对那些短视者该从严从重从快处罚的，就不能丝毫手软。 只有建立一个有网友口碑的旅游景区，才会有更多的人过来体验。金望乡情况特殊，同游客好言解释，或许会得到理解。 但如果在县城、在交通上、在往河岔乡那一线比较成熟的景区游玩中，还有乱像的，游客肯定会在网上有所反馈。” “再新书记，你所提出的问题，县里已经有警觉，但认识的程度还不够。我先布置好这边的工作，等会再过来看你们的奇迹吧。”石东富笑呵呵地说。 第478章 视频上传 看着时间，到了点。章童俊说，“开始吧。” 负责操作的女子便将视频传送到“静静的柳河”上，随即，也就出现在各人手机的公众号里。大家低头操作，播放这个视频。 视频并不长，不足五分钟。但视频的精美，那是绝对精品。 杨再新已经反复观看多次，但每一次看到这样干净、精美的画面，依然有着灵魂荡涤的感受，让人浮躁的心绪，会在那一瞬间就平复下来。 会让人变得纯净，将尘世纷争都排斥一空，不想在算计什么。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集中在办公室，信号受到影响，或许是因为整个柳河市都在同时播放这个视频，使得视频播放有些卡。 即使先前有大量准备，移动公司等网络体系也有所准备，但依旧出现拥堵现象。这也是很正常的，在不大的区域内，出现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终端进网，出现卡视频的现象是正常的。 办公室的人造就反复观看过视频，这时候播放不过是要在点击量上有自己提供的一个数据而已。索性将手机放下，章童俊说，“再新，你觉得会不会在柳河市这边出现较长时间的卡堵？” “书记，肯的不会。不过，点击的数据与公众号后台有所不同，会有迟缓的过程。”杨再新自己对这些情况，也是听说而已，并不太熟悉。 说这话时，杨再新将“静静的柳河”拉到最底，然后看数据。数据暂时还没显示变化。 便点进赞赏位置，点击，依旧出现卡顿。等一会，才点进去。随后，赞赏了一个两百元，提交，好几分钟都没完成。 懒得再看手机，杨再新将手机放在桌上。知道“静静的柳河”很可能在短时间里，都难以即时操作，这表明有很多人在关注、在播放和转发。 “书记，后台的数据，这时候估计也看不到太多的东西。” “要等明天？”章童俊说。 “那也不用，等一两个小时，很可能就出现在网络上，到时候，才是柳河市之外的区域人们贡献的数据。”杨再新也知道，让章童俊、石东富等人在办公室里等，那也不是个事情。 领导的工作忙，过来是对这个工作的关心。春节已近，放假之前虽说县里不会有大事情，可要忙碌的扫尾工作，和长假要安排的工作也是细碎。 “那你们忙吧，我们先走。”章童俊带头离开，其他领导自然也都先走了。等领导们走，杨再新折回办公室，对操作的女子说，“刷新一下，看是不是有新数据。” 女子便按照杨再新的意思，刷新，后台看到一组新数据：首先是播放量已经有二十七万余，其次是打赏的人数也可查看，只是显示一个总人数出来：二万八千余人。 要看具体是那些人给了打赏，必须点进去看。不过，要查看到底是哪些人给了赞赏，就非常难做到了。密密麻麻的头像、网友基本都不是用本名。 杨再新看了这个打赏的数据，吓一跳。说，“是两千多人，还是两万多人？” “主任，是两万八千多人啊。”女子说。 “那不是有一大笔收入了？”侯丽萍叫起来，“将近三万人进行打赏，一个人平均十元，那将是多少？三十万？” “主任，我们奖励的资金足够了啊。”刘悌说，“先在才半个小时，等明天这个时候，会有多少赞赏？就现在的收益，网络平台那边分成之外，我们至少有二十多万了吧。” 杨再新也是惊呆了，确定有近三万的人赞赏之后，也明白，这些人都是柳河市这边的根本和普通人群。但来源确实不好统计，除非网站花大精力来做这件事。 这也没有必要，知道柳河市这边有大量的人在支持“静静的柳河”，就足够了。这说明柳河市的人，对自己工作的认可。 或许到明天的这个时间，赞赏的人数还会更多。 看到这个数据，杨再新非常满意。说明静静的柳河得到大家认同的同时，也是柳河市的人们，被咸人他们的作品所征服。 只有真正好的东西，才会引发人们的情感共鸣，才会有赞赏的举动。多人，有不少人肯定是看面子来做的，比如怀仁镇那边的人，会有多少人进行了赞赏？ 对一个公众号的视频，出现非常高的赞赏，也会引起更多网友的好奇，进而点击播放，然后，好的视频自然会得到转发。 “成功了，晚上可以庆功。”杨再新笑着说，确实非常开心。此时的播放数据还不算太大，还没到关注量的数据，但短短时间就有这个数据，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金望乡的苦李坪村至少会将柳河市的人吸引过来，本地区的人，过来之后，消费的带动或许不够大，但对苦李坪村和长坪县而言，人流量带来的经济，依旧是不可估量的增加。 “主任，晚上加餐得让林力俊乡长买单了。”侯丽萍说，“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给他打电话也好，让他尽快做好准备。按照目前的情况看，苦李坪村的人流量绝对不会少。”杨再新说，自然不是要林力俊来买单，而是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让金望乡尽快做好准备。 越是临近春节，工作开展起来难度越大。绝对多数的人，这时候的心思都放在春节长假上，谁还有心做事？特别是中巴车的租用，调派上，车主很可能宁愿在家休息两天，也不想跑。 提前做好准备，才可能不会混乱。 刘悌负责联络金望乡，杨再新则给章童俊打电话汇报。章童俊听说在半小时内，播放的数据已经达到三十万，自然很高兴。问杨再新一天的情况会有什么预测，杨再新说，“书记，没法准确预测啊，关键还要看网友的反应。 临近春节，也没有几个人有心思做事，还有不少人已经在回家乡的路上。只能说，情况比我们当初预想的要好很多。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赞赏的人数已经有三万，抽奖的奖金应该有多余的了。” 第479章 缺人手 到中午吃饭前，刷新的最新数据播放量已经达到八十万余，而赞赏人数也达到五万余。具体的金额是多少，这时候也没去核查，网站那边有具体的数额。 另一个好消息就是，网络平台那边，也依据今天的表现情况，给了一个还算不差的推荐位子。从下午开始更换推荐，能够有多大效果，暂时还看不到情况。 给县里和市里汇报之后，杨再新安心去吃饭。然后，参加县里的一个临时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针对春节长假，有可能引动的旅游潮流，县里该做好哪些准备。 这种会议，原本与杨再新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又因为是“静静的柳河”推动，带来的变化，自然不让杨再新缺席。 进县正府，田洪君在门口那等着，或许是杨再新和石东富电话时，他预估了杨再新到这边的时间。或许是巧合田洪君刚好在门口，见杨再新的车到了，便往外走，等杨再新下车，田洪君脸带笑容，说，“杨书记到了，快请。” “田主任，忙坏了吧。”杨再新笑着说，对田洪君之前所做的事情，也没钱多想，在他这样的位置上，站什么立场完全是看石东富的意思。要不然，就会变成像明华一样的结果。 “没办法。原以为春节长假将至，大家都可轻松轻松。但今年的长假，很可能就没了。”田洪君说，“杨书记，人们在数钞票的同时，会不会说都是因为你，让大家手抽筋了？” “田主任，今年的情况谁也说不好，到底如何，还得到时候才知道。反制怀仁镇没什么事的，我们该休息休息，该放假放假。”杨再新故意说。 “那可不见得哦，县里缺人手时，你说你是怀仁镇的人，县长和书记会不会说你是县委办的主任？”田洪君也在笑，对于县里有可能出现旅游旺季，那是很好的状况，自然开心。 杨再新也无法预测这次春节长假，自己会有什么安排。原计划是要跑省城的，至少要去陈家走一趟，拜年。 到女方家拜年这是这边的习俗，不管陈家那边有什么习俗，但杨再新都觉得要求陈家一趟。即使不知该带什么样的礼物去。 但如果县里这边太忙乱，要他在县里处理临时的事务，很可能抽不开身。真这样，确实不好办。 春节旅游高峰可能在正月初二到初五这几天，杨再新在怀仁镇值班安排在初三，县里这边真有工作，对他的行程影响不会太大。 正月初八那天将是新年后第一天上班，杨再新作为怀仁镇的书记，是必定要出现在怀仁镇镇正府的。 “杨书记，怀仁镇那边都安排好了吧。”田洪君说。 “之前都安排过了，后来稍微变一变，大致上不受什么影响。”杨再新知道田洪君是指张文辉和张继光调离的事情。 到会议室，见里面三十来人，基本都到了。石东富、田仁权等正府主要领导都在台上，田洪君暗示杨再新也到台上去，杨再新哪肯。 在县里，自己有什么名气、名望是一回事，但自己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要不然，会让其他人以为自己不知进退。 才坐下，石东富见他到了，说，“再新书记，到上面来。” “县长，我的位子在这里，可不敢到台上去。”杨再新直接推辞，石东富见他如此，也不多说。这也是表达一种态度，在县里，目前杨再新的身份不局限在怀仁镇书记或县委办副主任。 章童俊由王彧陪着，也进会议室来，随后直接走往台上。坐到之间位子，看了看会场，对石东富说，“都到了吧。” “都到了。可以开始。” “好，我们长话短说，下午开始行动。”章童俊说。随即提高声音，将话麦放在嘴边，说，“开会之前，给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 之前，我接到汇报，今天‘静静的柳河’推送的苦李坪村第一缉视频，播放数据已经达到百万，这是一个上午的成果。真正数据增长应该在今晚或明天，到时候，肯定有更高的数据。 ‘静静的柳河’目前是非常成功的推送出来了。也因为对苦李坪村的推送，使得我们县在即将到来的春节长假，会引起旅游高峰。 什么是旅游高峰？长坪县做旅游产业有十余年，但我们的旅游没真正做成功。以前，我们看国庆长假的一些抖音视频里，见堵车状况、见名胜景区的人挤人，都不能移动的状况，这些才是真正把旅游做起来了。 而今年的春节长假里，我们县也可能出现整天堵车不能动的情况，出现游客到来，没有住所、吃饭要排队的情况。 所以，今天这个会就是讨论遇上这样的情况时，我们该如何应对？ 服务工作的好坏，是我先旅游产业能否长久持续发展的根本所在。这一点，我相信大家很好理解。 你想，如果你到某地旅行，看到的是管理混乱，体验到的是一点都不顺气，你回来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你会对你的亲戚、培养专门介绍那个景区？ 如此想，我们就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样的工作。” 杨再新参加这样的会议，主要还是充一个人数，但自己经常在众人面前出现，对于自身的影响力，还是很有帮助的。 杨再新不知石东富叫自己过来，是什么用意，也无所谓。今天不用在办公室那边随时刷新后台了。昨天坚守一天，也逐渐习惯后台刷新后带来的喜悦感。 石东富对应对旅游高峰的安排，考虑比较周密，按照二三十万人流量来应对。并在春节长假之前，对全县特别是县城的宾馆、客栈、酒店，进行一次清查； 对餐饮业、停车场、交通体系、导游从业者，都做一次全面的清查和申明县里的监管政策，确保旅游相关的行业中，不出现乱象。 对于秩序的维护，分街道、路段，征集自愿者和正在休假的教师中的党员、骨干，参与到春节长假工作中去。 第480章 24小时的数据 抱着参会、听会的态度，也是工作经验的积累途径之一。石东富的工作能力比较强，能够给杨再新不少启发，过来听会，也是认真地听着。 听石东富一个个部门将工作任务分派到位，杨再新一边琢磨，一边理会。随后，石东富便看着杨再新，说，“再新书记，上来说几句吧。” 虽说有预测，杨再新并不太在意，这种场合下，自己说什么都不是很适合。笑着说，“县长，我是来学习的。对于这种多单位配合工作，我们这些后辈后生，能够学习学习，就知足了。 我可不敢在这里乱说什么，破坏了气氛。” “再新书记总是这样谦虚，”石东富说，“这次会议和工作的部署，本来就是再新书记在电话里讨论才决定的。既然谦虚，也不逼着你了。” 章童俊这时候插话说，“我最后讲一句，今天的会议虽然是做工作预案的部署，但哪一个人工作没安排到位，我会给他记账的。别怪县委这边春节之后给你带来不愉快。” 章童俊这么一句，使得这个工作的推进，立即带有较沉重的压力。不过，长坪县如今也在逐渐习惯这样的压力，因为将工作做好了，会有很明显的奖励。 奖惩分明，让人工作起来，更带劲。 早上醒来，卫子扬还在琢磨引进苏小小弱碱水的事情。这一周，虽说省城那边的故事没有人到石羊县来考察，县里和东平市里也表示理解。 毕竟是要春节了，苏小小饮用水集团没派人下来，也是正常。对卫子扬提交的项目方案，县里、市里都进行了讨论，专门负责这个项目推进工作的成员也到位了。 虽然具体的工作还没有做，但这个项目的规模，让市里的主要领导都非常期待。第一期投入产值为八千万到一亿两千万范围内的项目，第二期至少翻两倍的规划，对于石羊县而言，水资源非常丰厚，关键是看市场的销售情况。 只要市场能够吃得下，生产环节根本不会出现问题。这是东平市和石羊县有信心，也是苏小小弱碱水集团给他们的自信。 卫子扬将项目工作的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核定，相关的资料以及该做什么准备，卫家这边都做了完全的衔接，不可能有丝毫错漏。 对此，卫子扬非常满意，久等春节之后，东平市和石羊县的工作走上正轨，这个项目就真正地运转起来，最迟三个月之后，会有产品投放到市场，然后，以猛虎下山之势，冲出江上省，把附近几个省的市场拿下来。 卫家有助于的资源，也有这样的准备，这是卫家选的道路，也是卫子扬崛起的道路。 手机铃声响起，虽说已经醒一阵子，卫子扬喜欢躺着，然后将该做的事情过一过脑子，如此，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卫子扬有些恼，看了手机，是妹妹卫倩的电话。说，“这么早来电话？倩倩，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哥，你有没有注意到，昨晚网络上突然出现一个视频？”卫倩说。 “一个短视频，是长坪县那边的。我搜找了一下，具体地点是长坪县金望乡的一个村子，古村落，叫苦李坪村。 那段视频我看了，是一个叫‘静静的柳河’公众号发出来的，然后，有很多网友转发，成为最热热搜。” “最热热搜？”虽然还不明白，但是长坪县那边的，卫子扬下意识地觉得与那个人有关，“是那边家伙做的吗？” “目前不知，但可能性很大。这个视频是省城这边，几个专门玩摄影的人搞出来的，视频效果非常好，是那种看过就很难忘记的那种。 我问过我爸，其中一个他认识，叫曹仁彤的女人，很傲的，背景也不小。” “有多红火？”卫子扬说。 “在热搜上已经排名第三，今天，有可能还继续发酵，冲到第一都有可能。”卫倩说。 “有什么影响吗？”卫子扬说，“一个古村落能够带来多少人流？对了，这样说来，这个春节长假，那长坪县是不是会很热闹？” “那是可能的，当然，对长坪县的旅游有所提升，但也不可能有多少经济效益。”卫倩说，“长坪县这个公众号，如果是那个家伙做起来的，可真是一个很不错的资源，以后要打广告都很方便了。” “他md。”卫子扬在电话里骂一句，“这家伙就爱玩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充面子吗？” “子扬，公众号做好了，或者说如果他有一个系列的真正高质量的东西传送到公众号，会让越来越多的网友进行关注，以后，会让他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卫倩对这个东西理解很深，有些警觉，不像卫子扬心存藐视。 “如今，那个公众号是什么情况？”卫子扬说。 “昨天上午上传的视频，播放量已经两亿+，点赞的人数在一亿+，最令人震惊的是赞赏，目前人数达到三百万+。非常吓人的的数据，不知后台那边看到的实际数据会少多少。” “这么强？”卫子扬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但听到这一连串的数据，还是被惊住了。 “这么说，仅仅是一个短视频，就有上亿的收益？这是什么视频，居然这样拉风？”卫子扬说，还是觉得不怎么可信。 卫子扬急忙起来，然后用手机搜索了一番，找到那个公众号和视频，点击看了，见视频确实拍得太好。 不由地怔怔地看着前面，两眼茫然，几乎没有焦距。 杨再新起来后，便忙忙地往办公室走，想知道一夜之后，后台这边的数据会有什么变化。进办公室，见大家都处在一种痴呆的状态，说，“怎么啦，魂不守舍的样子。” “主任，还是你自己看吧。”侯丽萍说。 “那我看看，具体是什么数据。”说了往前凑，然后揉了揉眼睛，说，“先别说，我来数数是多少。” 第481章 赞赏金如何开销 从后台的数据看，只能看到一个大数。视频的播放量为二点三亿，点赞和再看到数据都在一点五亿，而赞赏的人数已经到达三百多万人。 “这么高？”杨再新疑神看着办公室的其他人，见侯丽萍等人点头，知道是真实的数据。“太吓人了。说明这个视频的质量好，才出来的效果。” “同网站那边核实一下数据，然后我向领导汇报。”杨再新说。 “主任，网站还没上班啊。”那个操作的女子说，“对方上班最早是上午九点，一般要处理事情，到十点左右比较适合。” “哦，还有这样的。”杨再新说，虽然不能立即同网站方沟通，但心里高兴。 “对方上班后，要查看一系列的数据情况，还要维护网站。处理一天的工作，这个时间都是一开始就做的。”女子解释说，“不过，遇上特殊情况，也可以让他们先处理。” “那就先不急吧。我们尊重对方的工作惯例，以后，同网站的合作会有很多，得保持好合作的关系。”杨再新明白，这第一期视频出现这样超级好的效果，以后，静静的柳河便会受到网站和粉丝的关注。 “对了，后台这边还可看一看。目前的关注量的增加，是我们的粉丝了吧。”杨再新笑着说。 关注的数据已经由原来的数据，激增到两千多万，前一天柳河市提供的关注数据，这时候基本可以忽略。两千万的粉丝，对于公众号而言也应该很高的了，如此，以后静静的柳河对外发布东西，影响力都会不小。 “三百万的赞赏人数，那具体的赞赏金额将会有多少？平均五元计算，也会有一千多万了吧。除开视频的版权费，还有这样大一笔钱，怎么开销才好？”杨再新说。 “主任，除了赞赏的钱，网站肯定还会吸收广告。这种二十四小时播放量超过几亿的，广告费用可不小。又是一笔收入。”女子说。 “太突然了，都不知怎么开销这些钱。”杨再新笑着说。 “主任，是不是就像突然买中彩票一样，几千万不知该怎么花了。”侯丽萍笑着说，“发奖金啊，一个人发几十万下来。我真不知该怎么花。” “我觉得这笔钱要谨慎处理，数额不小，虽说收入完全是静静的柳河带来的，但赞赏里有很多都是柳河市的人给的。”刘悌说，“这样一想，钱如果没花到点子上，很可能对‘静静的柳河’不利。” “刘科说的很有道理，”杨再新说，“工作有大成效，奖励肯定会发放的。但这些钱确实要谨慎地处理。你们有什么好建议？” “做慈善、助学，都是人员希望看到的结果。”侯丽萍说。 “建设村小也不错。”张新民说。 “我们做‘静静的柳河’最初的意图是什么？”杨再新想了一下，继续说，“我们最初是想通过静静的柳河来宣传长善完全中学建设的赞助方，给这些公司进行宣传，达到回馈对方的目的。 如今，静静的柳河初显效果，我想，是不是我们也试一试这个公众号的效果？” “给这些公司做广告？”张新民说。 “直接做广告估计不行，会报我们目前积攒的一点人气给冲散了。但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做？”杨再新说，“首先，这一次的赞赏金额不小。我们除开版权费之外，把剩余的钱，全部积累起来，用在长善完全中学学生的身上。 奖励优生、扶助贫困生，并把所有的开支对外进行公示。在公众号上，做一个赞赏档案，谁都可查阅赞赏的金额、所有资金来源和开销。这个难度不会很大吧？” “主任，如果我们同网站谈得好，应该不难。网站提供数据后，这些数据导入账本，应该可以查询的。 只是，会不会有人对赞赏的金额不想对外公开？如果说谁都可查询资金来源和去向，会不会涉及到个人的隐秘问题？”操作的女子说，对这些问题，她考虑到厨房的，和杨再新等就不同。 “这个不存在个人的隐秘问题吧。”杨再新说，“赞赏的金额本身不会多大，特别是个人的赞赏。哪怕上千元一次，对干部而言，也不是承受不起。对一些公司而言，这样的赞赏和捐赠，他们也乐意让外界得知吧。” “我觉得完全可以。”侯丽萍说，“要不然，这笔钱真不好怎么处理。” “可问题是，长善完全中学至少要等到明年秋季，才会有学生吧。这一个时间段的存在，会不会有网友质疑？”刘悌说。 “肯定会的，”杨再新说，“我这样考虑，你们觉得如何？ 首先，今天我们写一篇关于长善完全中学的组建和建设过程，其中的资料以及有了，短视频和照片都可调集，难度不大； 其次是把公众号赞赏所得的资金，用于长善完全中学身上的具体操作方法，以及赞赏金额来源和花销，均可在网络上公开查询。 最后，把捐赠善款的公司在文章下方列出来，这些都是可查到的，真实的存在。 另外，同网站那边的共同和谈判也必须同时进行，争取得到网站更多的支持。如此，以后与网站的合作也就更便利。” “这个好。”侯丽萍说。“县里对静静的柳河得到的赞赏金，原本就没做出任何安排。我们将这些钱积累成助学基金，对将来在县里的工作也是有积极作用的。” “主任，县里会有什么意见？”张新民说。 “县里那边我去汇报吧。”杨再新说，“我们暂时将‘静静的柳河’带来的赞赏做如此分配： 一是原创版权费，按照收益百分之十来核算，最低不少于二十万，最高不超过一百万；剩余的百分之十用在公众号维护开销，剩余的所有收益，全部归结在长善完全中学助学基金池。 对于资金来源和开支，完全在网络上公开，任何人都可查询。包括我们加班及其奖励，都是公开的。” 第482章 助学基金的设想 “好，我觉得这样好。”侯丽萍说，“公众号带来的收益，也不可能都归口我们开销。县里如果用这边钱，那将是无底洞的支出，还不如都不给县里而用在教育上。” “我想也是的，”刘悌说，“做了赞赏的网友，看到自己的赞赏用在教育、用在学生身上，他们肯定也乐意。如此，下一次赞赏不存在情感上的障碍。做这样的赞赏，相当于在做善事，会让更多人喜欢。” “那好，我们分工做事情吧。”杨再新说，“侯科，你负责将介绍长善完全中学的文稿拿出来，争取将公司和个人的善心善意突显出来； 刘科负责与网络那边沟通，将我们这边的意图说清楚，想来网站也理解我们的做法，进而支持我们。 没有网站的支持，一切设想都无法落实。如果能够争取到更多的让利，我们就有更多的资金来做好这个事情。 对了，与网站的分红也会是对外公开的内容，这一点也必须同网站方先说明。” 侯丽萍和刘悌当即答应了，力争在一天内将工作落实，执行下去。时间不多，这篇文稿，最好是在两期短视频之间的时间段，传送到静静的柳河上，也可试探一下网友们的态度。 杨再新也不急着给章童俊和石东富汇报这天的最新情况，而是给田小伟的话，问书记在哪里。 随后杨再新赶去县委，途中，王平江常委来了电话。问起一天之后静静的柳河有什么进展，杨再新大体地汇报了情况。王平江说，“这么好的成绩，怎么还藏着不肯汇报？你这个杨再新啊，这么低调可不行。” “王常委，不是很低调，更不是不向领导汇报，我是有个想法，得闲征求童俊书记的意见，他赞同之后，我才好做进一步的决策。”杨再新解释说，知道王平江是对自己关心。 “这样啊，好，我也不再追问，等县里出结果了再同我说说，没问题吧。” “王常委，您对长坪县的关心、对外无微不至的关怀，哪会不知？” 县里这边自己还没汇报情况，章童俊那边田小伟肯定会说了，石东富那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时候也不好多说，杨再新觉得还是献给石东富发一个短信去，比较妥当。 石东富如今对自己工作确实支持，帮助也大，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在县长面前有什么不尊。 到县委，直接去见书记章童俊。田小伟见杨再新到了，说，“师哥，恭喜恭喜。” “目前情况确实不错，还得看接下来怎么运作才更好。” “老板在等你了。”田小伟说着带杨再新进办公室，章童俊见他们到了，走过来，说，“有什么事情，这样急？昨天的情况还没跟我说呢。” “书记，‘静静的柳河’目前运转非常好，关注的人数增加到两千多万，播放量二亿多，点赞、再看的人数也很高，影响力是绝对有了。之前，我们的工作部署绝对不会亏。” “那就太好了，得叫他们加紧准备，迎接旅游高峰。”章童俊非常满意地说。 “书记，估计是有一波人会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播放量？必然是视频的精美，让网友们真心喜爱上了。”杨再新笑着说。 “再新，你说还有事？”章童俊想到杨再新过来找他，必然有重要的事情。 “书记，之前我们做公众号，还没考虑到这个事情。今天早上看了后台，赞赏的人数达到三百多万。虽然还不知总金额是多少，一人一块钱，就是三百多万，一个人平均五元，那也有一千五百万的资金。 这笔钱，以后肯定还有，就不知多少而已。我想，如何安排这笔钱？首先是原创版权费，不能少那些人的，也包括今后所做的其他内容。 原创版权费暂定为所收入的百分之二十最少不少于二十万，最高不多于一百万。 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看网友的反应。如果上传内容太差，网络反应差，原创版权费也会分档次来给付，而不是一味地以多少钱来买定； 其次是公众号维护开销，暂定百分之十的分成。包括加班开销，平时办公耗材的开销，还有其他一些采访等差旅开销，都必须要考虑在内； 另外剩余的钱是大头，这部分钱怎么处理？我有一个设想，特意来请示书记。” “嗯，刚才你所说的情况，都是必须的。昨天的情况是特殊性，今后不可能每一次都有这么多赞赏了。正常的公众号运转，是要开销的，你们能够自足进行维持，不要县里负担，那就是非常好的状态。 再新，还有什么考虑，都可说说。” 听章童俊的说法，也明白县里不打算分这一笔钱。杨再新估计，赞赏的钱即使没有两千万，一千万总不会少的。与网站分成后，几百万显然是稳当当的。 “书记，我知道。这一次赞赏有很多柳河市的干部都破费了的，以后，赞赏估计会少很多。但我想，这笔钱用在长善完全中学里，作为学校对学生助学基金来进行管理。是不是妥当？ 今后，凡是‘静静的柳河’运转中得到的赞赏，除了成本之外的费用，完全放进长善完全中学助学基金里，然后，建立一个完全对网友开发查账的平台，我们会将所受到的每一分钱，所开销的，每一笔钱，都如实地入账。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转过程中，学生有助学金、奖励金；对网友而言，他们的每一笔赞赏，也算间接地做善事；同时，也使得‘静静的柳河’具备另一种意义上的存在。” “再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也非常赞成这样做。这是大好事，有利于长坪县的发展。这样吧，你先做出一个完整的方案，我提请县常委会讨论，定下来作为长久的政策来办，估计更好。”章童俊说。 “书记，那就更好了。我立即去做方案来。”杨再新笑起来。 第483章 改变运行模式 有了思路，做方案也比较快。罗列出一种种情况，然后如何操作，对应的细则。遇上特殊情况该怎么处理等等。 用两个小时，将这份方案做出来，然后反复琢磨，修改一些细节，对特殊情况，做一些规定。比如，对“静静的柳河”上传的文稿或视频，如果遇上质量不高，或质量不差但网友不喜欢，没什么赞赏的情况，如何给这种原创版权费进行处理？ 除了给比例分成之外，对原创的内容进行一定的保底，比如按字数算或按时间算，给一个最基础的报酬，来鼓励原创的热情，不至于让效果完全左右原创。 遇上这样特殊的情况后，自然得从后台的工作经费里出资，保底的金额肯定不会高。 还没完全将方案定稿，侯丽萍电话追过来。杨再新也正准备让她过来，将方案审核一番。 等侯丽萍过来，她拿了关于长善完全中学组建和建设情况文案过来，要杨再新过目、审核。两人便交叉审阅，又忙一个小时，才将两份稿子基本定下来。 回到小组工作的办公室，刘悌传来了好消息。刘悌见两人到了，说，“主任，正准备向你汇报，有好消息了。” “是不是数据又涨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数据肯定是走高了，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刘悌说，“网站那边，得知我们将赞赏金的用途，放在学校助学基金，决定出广告分成之外，对‘静静的柳河’产生的所有赞赏金，一分不拿。 这个好消息之前对方提过，但网站还要请示主管老总，才拖延这些事件，如今，有了明确的答复。这些都可写进协议条款，形成法律效力。 对了，针对长坪县这边的想法，网站对‘静静的柳河’后台收入的细表，也觉得对外放开，网友都可查询自己打赏或总的赞赏数据，进行查询。” “太好了，真的是锦上添花啊。”杨再新说，网站让利，会让赞赏的基金总数立即提升一大截，同时，网友对自己的赞赏，就更有做善事的感受，赞赏的热情很可能会提高。 午餐之前，三个人一起去见章童俊，分别对工作进行了汇报。当章童俊听到刘悌说其网站的支持情况，便高兴地说，“人家一个企业都这样支持，我们县里没有不支持的可能。 这样吧，我一力做主了。对‘静静的柳河’运作过程产生的所有赞赏资金，完全按照你们规划进行操作。县里肯定会开常委会讨论，谁不同意，不通过，我来做思想工作。再新，你先把这个情况，给市里汇报吧。” 给李善淮进行电话汇报，杨再新先说了“静静的柳河”今天的数据情况。到目前为止，播放量已经超过三亿大关，点赞、在看这些数据都非常喜人，在一亿以上，是非常夸张的数据了。 另外，对公众号带来的赞赏金如何使用问题，杨再新将他的想法做了汇报。李善淮说，“再新，你这个想法太好了。不过，你们是不是太吃亏了？” “书记，这一次的视频拍得好，网友喜欢，加上整个柳河市的干部很多人进行了赞赏，才会有这样的金额。以后，或许就没有多少收益。说不定还要县里来养，拨付开销。到时候，我可能会找书记您要钱哦。” “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市里肯定会帮你解决问题的。”李善淮很爽快地应了，杨再新也明白，这种承诺完全没具备效力性。但真遇上困难，到市里找李善淮，自然会给一定的资金，却不会有多少。 李善淮对杨再新提出一个想法，就是将“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成立一个工作室。选一个法人，如此，在资金上就有更便利的操作。 这样操作最有利的就是这个公众号以后不归属于行政，而是单独的。即使柳河市、长坪县等更换领导，变更政策，也不会对公众号的运作有根本性改变。 杨再新说，“还是书记考虑周详，我立即将书记这一想法给童俊书记汇报。” 把“静静的柳河”作为工作室来进行运作，县里对这一公众号的管理，就是完全不同的运转模式，不能再用行政的手段来直接插手。 如此，县里是不是召开常委会讨论，关系都不大了。 立即给章童俊电话，说到李善淮书记的思路。章童俊自然赞成，当即两人在电话里讨论，确定这个主干思路。 县里同样要开一个常委会，只是，讨论的方向就不同。是如何保证公众号的正常运转，以及对公众号资金的监管模式。杜绝以后有谁想胡乱插手公众号的资金和收益。 “静静的柳河”在运作思路上的调整，杨再新让刘悌及时与网站方进行沟通，达成新的协议。 网站方随后表示，以工作室的运作模式，会让彼此之间的协约更好操作。网站作为公司，与个人之间的合作，就不想与工作室之间合作要便利。 杨再新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网站如何营运，他们的资金走什么途径等，都不知情。反正，只要对“静静的柳河”发展有利，就是好事。 下午，杨再新将最新写出来的关于长善完全中学的文稿，在“静静的柳河”上传送，效果会怎么样，也无法判断。 对这文稿，在柳河市这边都不做任何宣传，杨再新也想看看，网友们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以后，“静静的柳河”还会传更多的原创作品，不可能都让柳河市这边的关注者进行支持。完全靠网友自身的喜好，运作这个公众号，才是长久之策。 与网站那边的合作，网站要求“静静的柳河”派一个人到网站去当面谈合作，并在那边签约。 杨再新要刘悌与网站提出等春节长假之后，在派人过去，敲定彼此之间的合作。而成立工作室、确定法人，则是最紧要的一个问题。 选谁来做这个法人才最恰当？ 杨再新知道，这个工作室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但自己却又不能直接做法人。 第484章 谁适合 作为一个体系里的干部，自然不能做工作室的法人，杨再新以后要走的路，也不是这样的工作室。而“静静的柳河”这个工作室也并非完全牟利的存在，主要是做柳河市这边的宣传，收益又要投放到长善完全中学的助学基金。 这样的存在，在运作和管理上，真需要一定的人手来做事，才可能做到正常运转。 需要工作人员来审稿、组编稿子，做原创，维护公众号的运转，对公众号所得收益进行管理等等，都要不少的人手来做。 在收益的管理上，又不能落在某一个人的完全掌控中，但这个掌握资金的人，要有一定的权限，要有能够抵御外来压力的实力和身份。 最为关键的，杨再新考虑的还是要将这些收益手自己掌控。名义上不是自己管理，但实际上却要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操作。 一旦失控，这个“静静的柳河”就可能完全被人夺走，不再是之前的意图和设想。 所以，掌控这个工作室的人选，非常关键。 杨再新想了很多人，比如说将法人落在自己老爸名上。这样确实可收到自己左右，但老爸仅仅挂一个名，又有什么用？ 第二个人选当然是唐慧琪，但也不妥当，因为琪琪和自己的关系，暂时不会让外面得知，甚至结婚之后，都会很低调，不会将陈家的关系暴露在公众视野下； 第三个人是米米来做这个法人，问题确实不大。但米米以后也会成家，而米米背后的关系也比较复杂，与陈家之间是怎么样的立场，杨再新还不知。 哪怕两家关系不错，但这个工作室掌控的资金很可能有些多，那米米就不一定完全可做主了。 这样考虑，米米是不是和掌握这些资金的。但她参与到工作室来，是不错的选择。不过，米米可以在新畦食品上班、做管理，却不一定会加入工作室。 工作室工作人员的待遇显然不高，工作量大，主要是公益性质，以及为柳河市地区做宣传的事情。 想来三个人，都觉得不怎么好。杨再新便考虑怀仁镇那边选一个人过来，谁最适合？要有一定的威信，要信得过，要人品好心怀公益、对长坪县和柳河市心存感激。 因为这个人以后在长善完全中学助学基金运转时，要进行审核，这一关非常重要。 审核要公正，费时费力还会得罪人，有自己的坚持。否则，助学基金很可能成为某些人资源交换之物，杨再新是不能接受的。 这个事情还不好找人商定，哪怕是章童俊他都觉得不怎么好奇说。 因为其中牵涉到的事情多，杨再新还是希望这个工作室，以后能够为自己提供必要的资源。而不是完全成为不可控的存在，成为其他人随意插手其中的存在。 不管是与卫子扬的赌斗，还是做长善完全中学项目建设，或在怀仁镇等推进刺梨种植项目、产业环链项目。这些既是自己的工作，也是为自己打下坚实的基石。 与唐慧琪的关系越深，杨再新就感觉到自己必须积累这些资源，要不然，以后如何让唐慧琪幸福？ 与陈家的地位差距不能缩小，两人之间的感情既是很好，一直经久不变，也会让唐慧琪心里有缺漏，不能完美。 特别是上次到陈家见家长，杨再新的感受非常深，既是陈家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可他感受到的压力，只有他自己铭骨在心。 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后在这样的基础上，逐渐提升自己，这才是最根本的。不依靠陈家而上，是杨再新心里的一条底线。 他不想如卫子扬那样，随时将卫家挂在嘴边，依靠卫家的资源而拓展。但自己努力之下，做出的成绩，然后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给予施展自己才干的平台，自然要争取。 这个工作室如果运转很顺利的话，对目前的柳河市的工作推进，是一个很好的平台。那么利用得好，就会让自己在柳河市人脉大增。 反之，如果让这个工作室落到其他人手中，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不能掌控。这是完全违背杨再新意愿的事情，自然不想出现。 操作公众号的成员，以后不好用宣传部的干部，也不能用刘悌、侯丽萍等人，这个关系并不大。只要到新畦食品选人或另招人缘，都是可行的。 但法人和主要负责日常的那个人，就非常关键，必须要信得过的人。 琢磨一会，突然想到一个人来，只是，不知他肯不肯。 张继光的人品是完全信得过的，虽说之前在怀仁镇工作期间，杨再新和他还有一点点波折。这样的波折之后，使得彼此之间的了解更深了，也更让杨再新相信张继光。 但张继光目前是有职位的，在县政协做为副主席，虽说没有多少真正职权，可地位上还不错，级别也是正科。等过几年，或许会享受副处的待遇。 杨再新也明白，张继光对自己的这些东西，不太在意。如果真有事情让他做，他是愿意来做更有益的事情。 也没细想，既然张继光是比较适合的人选，杨再新觉得还是同张继光商议为好，看张继光是什么意思。 给张继光打电话，他已经回怀仁镇家里，春节只有一两天了，政协那边虽有些事务，但对他这个才到政协的副主席，也没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 杨再新在电话里说了这个工作室的情况，“继光书记，目前最缺的是一个法人。我觉得，你如果肯来做这个工作室的法人，以后，在具体事情上，才好操作。” “再新书记，我在哪里做事都无所谓，只是，我对这种网络的事完全是外行啊。”张继光说，“除了在手机上看看群通知，看看微信，打电话，其他的就不懂了。” “继光书记，做法人又不要你具体操作。管一管工作室的钱，别让谁都来捞一把。开销出去的钱，要真正落到需要支助的学生，而不是让一些人混用。难度和压力都不小，也不知继光书记敢不敢。” 第485章 激将法 “再新书记，什么意思？你是在激将法吗？”张继光在电话里说，“再新书记，你在县城还是在怀仁镇？” “我在县城。” “那好，我立即到县城来，我们一起说说，等我听明白，再说其他，没问题吧。”张继光说。 “太好了，辛苦你赶过来。”杨再新说，张继光虽说是很适合的人选，但他的身份也还是要解决的问题。 杨再新设想，如果张继光换在工作岗位上，当然不能做这个法人，因为有这方面的政策和规定。但如果让张继光病退，然后，用其他方式来补偿他在收入方面的损失，整个问题就可解决。 当然，张继光能不能提前退休，牵涉面也不会太大。一是他本人愿意，二是县里主要领导的意思，再者是市里对这个事情的操作。 省里对一个正科级的干部不会太关注，因为科级干部是市管干部，只要往省里报备就可以了。 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张继光自己的意愿，而这一点对他们说来，可能是最轻松的，杨再新了解张继光的心思。 只要这个事情是为长坪县、为柳河市做出贡献的，张继光哪怕提前退休，损失他的一些工资晋升，也不会在乎。 张继光到来，见杨再新后，笑着说，“没慢吧。” “想得怎么样？” “我都还不知怎么回事，就知道因为‘静静的柳河’，要我做什么？” “是这样，”杨再新说，“‘静静的柳河’传了苦李坪村的视频，得到网友们的喜欢，目前，至少可收入两千万的资金。 这些钱怎么花，我也头痛。商量之后，觉得把钱花在长善完全中学助学基金上，来扶持和奖励学生，是最有意义的。 但这样一来，短时间还可行，过几年怎么办？市里李书记就提出可做成工作室，资金掌握在工作室里，这样，外面的人就不好插手，也有法律保护。 这个主意我觉得好，可选谁来帮管这笔钱？我真的找不到别人，便想到老哥你。” 张继光多少听出来，杨再新要做什么，也明白，“静静的柳河”赚钱多了，会引发外人眼红的，后果谁也不敢断定。 “我管钱没问题，不过，这个工作室到底要做哪些事情？”张继光说。 “继光书记，先别一口答应。”杨再新说，“你如果要作为工作室的法人，就必须先内退。凡是有职责在身的人，都不能担任这样的法人，这是规定。 你还有好几年才退休，这期间，工资肯定会涨的，两年一调整，都会调高不少，何况，过几年，很可能还会有副处级待遇。” “再新书记，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总帮别人想。”张继光说，“这个公众号是你弄出来的，所有收益按说都该你拿。你把收益放到长善完全中学做助学基金，我就不能为长坪县做一点点事情？ 只是，我对工作室要做什么事情，一点都不了解，也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再学会那些操作的，把事情给搞砸了，可给长坪县做坏事了。” “工作室的主要事务大概有这些，继光书记，”杨再新说，“一是持续地往‘静静的柳河’里推送原创，既是做不到一天一个新内容，但一周至少要两三个内容。 这就要求工作室的人征集和自行拍摄东西，做出原创来。至于人员，可对外招聘； 其次是与网站联动，这方面可安排人做，难度不大，但非常重要。同时，我们的资金来源和开销的每一分钱，都会在网络上展现在外，也有不少的工作要做； 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如何支配这些收益。除了给原创版权费、工作室正常运转开销之外，如何甄选助学对象，这是一个繁琐有必须核查清楚的环境。 学校、村里、社区等可提供相关的佐证材料，这是依据之一，但不是全部。我们要核查财力的真实性，每一分钱争取用在条件适合的学生身上。 而这些钱也会对外进行公示，任何人都可查询的。一旦出错，可能会让网友骂得一塌糊涂。” 张继光沉默一会，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也考虑一下。” “是的。”杨再新说，“这个事情工作责任重大，没有任何利益，只有苦。还可能不会得到人们的理解。不好做，压力大，得骂名。” “行了。再新书记，不用再激将了。”张继光笑着说，“要挨骂，也只会是你，轮不到我啊。” “继光书记，那可不一定啊。你看戏里面，挨骂的都是谁？都是那些做具体事务的人。这个你可要先想好。 当然，肯定会有大多数人都夸赞你的。这个事情，说到底是用别人的钱来做好事，对长坪县、对柳河市都有好处。唯独对你自己没什么好处。” “行了，我先和家里说一说这个事情。”张继光说，“不用另外找人啦，你帮我搞定提前退休的问题就成。” “一言为定。”杨再新笑起来，“继光书记，太好了，就是让你吃亏啦。” “这个没多大关系，副处级别对我要退休的人，有什么用？至于工资，钱多多花，钱少少花。那些百万千万上亿的人，当真就像他们想的那样，就变高一等？ 我觉得不是这样。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关键还是要看他开心不开心。心情豁达，万事无忧，那才是真正幸福。那才是真的过小日子。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再累一点心里舒畅，一屁股坐泥地里，也会真心笑出来。” 张继光没说什么高深的言语，不过，杨再新听他说的话，却觉得格外贴心。一个在基层年长日久的人，体会到的生存感悟，是非常珍贵的。 “继光书记，等会一起吃饭。我去找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想法。”杨再新也直接，离开后便去找章童俊，也希望尽快将这个工作室做起来。 春节即将到来，没给他们留什么时间。 今天，苦李坪村的那个视频还在热搜榜首，连带着公众号才传送的关于长善完全中学的文稿，也受到众多网友的关注。 第486章 再热火 与章童俊进行沟通很顺利，县里是有意支持“静静的柳河”，何况，市里李书记提出这样的设想，县里自然要落实执行。 至于张继光那边的情况，章童俊也明白。退休之后，会少拿一些工资，但要进行补偿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县里这边要进行宣传，给付一些经费，这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那么，这种收益就可在工作室里进行分配。张继光到工作室另有一份工作，拿相应的酬劳，也不算违规。 如此一算，张继光也不会亏了。 这个事情在长坪县这边商定很快，至于张继光的退休问题，有实力和县里一起操作，自然顺利。 晚餐之后，县里主要领导都集中起来，对“静静的柳河”相关的事宜进行讨论，也将李善淮书记的意图传达到每一个县委常委，如此，这一次会议虽说不是很严肃，但工作的讨论却完成了。 一、成立“静静的柳河”工作室，今后利用公众号接承长坪县以及柳河市地区的宣传工作，特别是对境内的风景、产业、村寨、风俗等等进行原创，传送到公众号中。 产生的收益全部归工作室支配，外部任何人不得插手工作室的正常运转。最主要的是工作室收益的分配和使用。 二、对工作室的收益，进行三个导向进行分配。按照杨再新之前所提出的，原创版权费、工作室运转基本开支和长善完全中学助学基金。这些费用都在网络上，对外完全公开，网友可自行查询，有疑问可咨询，也可举报。完全接受网络上的监督； 三、工作室的法人暂定张继光，职责是对工作室正常运转，做好对县里及柳河市宣传推动工作；对长善完全中学助学过程中的核查工作，确保助学基金的每一分钱，都用在需要的学生身上。 四、工作室直接与网站进行签约，工作室是一个完全单独的个体，杨再新作为公众号的创始人，有权监督工作室的运转。为运转着有违规、违法、徇私等行为进行干预和处理； 五、对长善完全中学助学的相关问题，也进行了讨论，列出条文。如此，以后就是有文件可做依据。 至于对张继光及其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没有多讨论，用人之后，开工资，着很正常的。 会议虽然夜里十一点之后才散，但关于“静静的柳河”以及工作室的事情，确定下来后，杨再新倍感轻松。 等明天上班，估计苦李坪村的视频还会有新的播放量和赞赏。 张继光也参与这个会议，作为旁听，他和杨再新一直坚持到最后。散会之后，杨再新同张继光两人到宾馆去住，到那边后，杨再新说，“继光书记，要睡觉还是再聊聊？” “会不会影响你明天的工作？”张继光说。 虽说成立工作室后，侯丽萍、刘悌和宣传部的人手都会回去，工作室会单独招人来做，也可先借调几个人支撑起来。 “我年轻，熬夜完全不成问题。”杨再新笑着说。 “我年纪大，睡眠少，熬夜没关系。”张继光也笑着说。 “那我们干脆再聊一聊。” “好不说说，我心里始终没有底。”张继光说，对工作室的处理所有手续，都有侯丽萍派人去办理，自然会按程序去办的。 对于如何招人，张继光有些头疼。工作室的收益目前是比较吓人的，但今后会怎么样，就看工作室的运作了。 要有好的原创东西传上去，要网友认可，要击中网友的泪点等等，才可能有更多的收益进来。 工作室的人员工资不会太高，所有的激励机制自然会有，但与收益相比会差很大，这也会让工作室的人，可能会产生怨气。 “继光书记，就当成一个公司来操作，反正前一阵子侯丽萍等人都会盯着这边。这也是县里的意思，等春季过了，才逐渐过渡到工作室的人员运作，你完全有熟悉业务的时间。” “问题是，我对网络一点都不熟悉，除了开机关机，要从头开始学，能够学得来吗。” “又不是要你自己去操作，只要你把关、签字，审核信息。”杨再新此时，已经是无事一身轻了。 聊到临晨，两人才把话说完。对杨再新而言，也是将自己的一些心思，都告诉了张继光。 张继光对杨再新有真相想法、顾虑都表示理解和支持。特别是杨再新提议，从新畦食品公司抽调两三个人，到工作室去的提议，表示接受。 只要在客观上对长坪县、对柳河市这一区域里的人有利的做法，张继光都会全力支持，即使杨再新会有私心、会有自己的打算、甚至是谋划。如果没有这些，张继光反而觉得不可能。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的前一天。虽说所有单位都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可真正安心上班的人已经少了。 包括怀仁镇在内都不再安排具体事务，但杨再新等人却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赶，想要第一时间看到昨天上传了文案之后的效果。 有公众号的后台，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都可查出数据变化的，只是，杨再新说过先不差看，等这天上班后再看情况，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进办公室里，电脑已经开机，侯丽萍等人也都到齐。杨再新说，“你们这样早，都知道情况了吧。” “主任，还没有啊。昨天你说过等你来之后再更新，谁敢不听你的话。”刘悌笑着说。 “好了，现在刷新吧。”杨再新说。 正说着，张继光到了，进来说，“再新书记都不叫一声，太不应该了吧。” “刚好刚好，大家先别呼吸，看数据。报出来。”杨再新大声地说。 “主任，红了、红了。又是一个热搜啊。”操作的女子说，“点击量一亿加，再看、点赞都是六千万加。真正的大红大紫，发了。” “赞赏呢，数据是多少。”侯丽萍说。 “要不大家先别看，先猜一猜，看谁猜中。”刘悌说。 杨再新看着张继光，笑着说说，“继光书记，你是开门红啊。” 第487章 基金倍增 张继光还没正式成为工作室的法人，可这时候到办公室来，也是先来熟悉情况。 大家对这篇新的文稿会有多少赞赏，还是非常好奇的。因为文稿和视频不同，视频拍出来的效果太好，得到众多网友赞赏，那是人们对原创的肯定。 文稿只是说明了长善完全中学的创建、未来在赞赏收益的用途和对“静静的柳河”所有赞赏资金查询等等，没有多少精彩的文字。 这种文稿，文采不足，是很难吸引人的。放在平时，都不可能有多少点击量。但跟在视频之后发送到公众号，才会有过亿的点击量。 点咱也不少，说明网友对“静静的柳河”的做法，是肯定的。这又让大家有所期待。 “我猜一百万人赞赏。”侯丽萍说。 “估计达不到，五十万人赞赏吧。”张新民说。 “主任，你说有多少人会赞赏？”刘悌对杨再新说，这篇文稿，柳河市准备的人估计没几个人做赞赏的。因为之前的视频做了赞赏，天天赞赏大家也承受不起。 “我估计应该不少吧。”杨再新也不知怎么判断会准确一些。 “不行，要说一个具体的数据。”侯丽萍说。 “那就两百万人吧。”杨再新信口而言，“继光书记，你也说一个数吧。” “我都不懂，好吧，我觉得一百五十万人。”张继光也说一个数据。 “好了好了，刷新吧。”杨再新说。操作的女子便点开页面，看到赞赏的栏目。 看到数据大家都惊呆了：三百一十五余人。这次得到的赞赏，居然和昨天的视频差不多。如此看来，长善完全中学助学基金的基数，一下子差不多增加一倍。 有这两笔钱，这个助学基金至少可维持十年以上。这笔钱到位后，只是存进银行，每个月的利息，差不多可维持办公开销了吧。 三四千万的总金额，可先存到银行去，到秋季才开始招收学生，需要助学的学生也会在九月才正式开始。至少有半年，这笔钱存半年，会有多少利息？ “再新书记，这笔钱多久到帐？我先来一个半年定期，利息可开销半年的费用啦。”张继光笑呵呵地说。 “这个得跟网站联络，都像继光书记这样精打细算，工作室肯定会越来越兴旺。”杨再新笑着说，张继光这想法和他当真是凑在一块了。 “那工作室的办公点，不是要重新找地方？”张继光说。 “是的。春节之后，侯科负责做这个事情吧。”杨再新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新畦食品公司才新建的办公楼，用不完吧。我们可联系那边，占他们几间房来做办公室。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就不知新畦食品公司那边肯不肯。”张继光说。 工作室的核心成员要有两三个人是新畦食品的，作为主控这个工作室的人手，到新畦食品的办公楼做办公室，也有一种保护工作室的意思。 工作室的事情基本敲定，“静静的柳河”会在春节期间再上传三个视频，都是苦李坪村那个系列的。时间上，也会进行控制，初定为隔一天传一个，这样，可保持公众号的热度，积累更多的粉丝。 网站对公众号的营运是有知道意见的，但实际上，“静静的柳河”目前还只是在初始运作。 咸人的团队也知道视频的火爆，以及杨再新对视频原创的版权费的处理，他们对此比较满意。春节之后，会过继续拍摄，做出更多的视频交给“静静的柳河”来上传。 杨再新同咸人说好了，会同该团队签订一份协议，将他们这段时间里的作品，都用于“静静的柳河”。 这天中午之后，杨再新同章童俊在一起，说到了工作室和“静静的柳河”等问题。春节前，这边的工作安排已经定下来，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杨再新下午返回怀仁镇，至于县里对春节长假有什么准备工作，有什么应对预案，都先放一放。 回到怀仁镇，龙利群得知消息，立即到杨再新的办公室见面，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春节期间，所有工作基本停摆，这是历来的规律。不过，今年有些特殊，因为“静静的柳河”出现，引爆网友。很可能会令怀仁镇都塞进来很多游人。 怀仁镇这边没什么景区，不过，怀仁镇的矿资源丰富，说不定会有游客到这边来。 另外一件事情，是金望乡林力俊想怀仁镇这边请求支援，要调集一些乡镇干部到金望乡那边帮忙，龙利群便问杨再新该如何处理。 春节对本地习俗而言是很重要的节日，这是民族之根脉，不可能让干部们对春节都无视了。 可金望乡求助，怀仁镇这边也不好都不搭理，这也不是怀仁镇的情怀。杨再新想了想，说，“在工作群里先发一个自愿者报名吧。他们要求多少人吗？” “没有具体人数的要求，但林力俊说了最好不少于二十人。” “那先征召自愿者，工作期间，按三倍工资核算。人数不多于五十人。这些人包括乡镇干部、村主干、村民兵。”杨再新说，“对了，对于各村和镇里，我们自己也要做好预案，应对突然时间之外，还要应对可能存在的游人暴增状态。 金望乡与我们不在同一方向，但有矿五乡镇在县里也是有名气的。” “好的。”龙利群记下杨再新所说的话，春节期间，对于突发事件、安全生产、疫病、交通方面等等，都要做好应对准备。 两人便做了最后一次对怀仁镇工作的讨论，将春节期间的工作，落实到具体的负责人。 之前，两人都没这方面的经验，讨论起来，边说边记录，倒是不会有什么遗漏。龙利群对怀仁镇的情况非常熟悉，对这里的人也是如此，谁能够做哪一项工作，都有最佳的选择。 下午，召开怀仁镇全体工作会议，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次会议了。杨再新在会议上，将这一年工作表现突出的，逐一列举名字。对所有人在怀仁镇的工作上突出的优秀表现，给予极大的肯定。 然后，至少是以前三倍的奖励，就是最实在的肯定。 第488章 见向军 工作上的事情是永远也忙不完的，处理好怀仁镇的工作，将干部放假了。杨再新让龙利群在怀仁镇坐镇，他便离开镇子。 到县城，先找胡国成副部长，将之前说好的两瓶酒送过去，然后两人一起中餐，聊了这一年来的工作、这一年来杨再新自己在事业上的起落。 杨再新自己没有什么感概，但胡国成却是深有感概，说，“今天本来想找你喝一杯的，不过你灯会还要开车，就不喝了。 再新书记，这一年来，我看着长坪县由表面的浮华、破落萧条，原以为会有三五年才可能好转的。 谁想，童俊书记过来后，你跟着过来。然后，怀仁镇天翻地覆的变化，刺梨种植、产业发展，目前的状况可说已经将长坪县发展基础打扎实了。未来就是崛起的经过，这其中，最让人震撼的，自然是你这个家伙。 只是长坪县的幸运，更是童俊书记慧眼识人啊。 怀仁镇的矿资源如果没有你的坚持，那必然是比之前更糟糕；你的坚持胜利了，就是长坪县的胜利，也是整个柳河市的胜利。” “胡部，我可没你说的这样夸张。因缘际会吧，我个人而言，这一切都是运气使然。 说到底，没有像胡部这样一心为民众的中坚力量的支持，我又能做什么？会一事无成、会头破血流，结局只可能更惨。 所以，长坪县也好怀仁镇也罢，都是这里的人心所向、人心所聚，是指地方该发展起来了。胡部，你说是不是？” 胡国成笑着说指了指他，摇头不已。 吃过饭，送胡国成回家，随后与章童俊见一面，也不多说，便开车回横折县家里。 春节前一天下午返家，也不算违规离岗。 边开车，用蓝牙同唐慧琪说电话，说春节期间的安排，问唐慧琪那边有什么安排。唐慧琪说晚间会乘飞机去京都，春节会在京都过，之后，可能在年初二后，返回省城。 杨再新说到新年拜年的事情，只是，时间赞赏还没法定下来。更让杨再新苦恼的是，拜年礼物怎么准备的问题。 唐慧琪说，“无需专门做准备，拿一点伴手礼就可以了。” “琪琪，你都不给一个可行的建议啊，太要不得了。”杨再新确实不知该拿什么进门才好，因为他目前具有的东西，不外乎是一些农产品，或在市场能够买到的东西。 哪怕是进口的真货，带进陈家，估计陈家都会随手赠送与人，要不就是当成垃圾丢弃。 彼此之间，在物质上相差过大，真的很难做。 这个现实对杨再新而言是比较残酷的，对他的压力也格外大。但他与唐慧琪之间的感情和个性，偏偏又只能承受这一切。 小时候，听长辈说穷女婿带着南瓜去见富翁岳父母，哪怕是夸成金瓜，最后都给岳母丢在门外的故事。 杨再新如今是有体会的，好在唐慧琪家对他还好，准岳父母没有这方面的表现。自己心里过不去，那是自己的自尊罢了，并非陈家给予自己的压力或其他。 每次想到这个，杨再新就觉得自己要在工作上做到更好，让自己的奋斗变成自身的底蕴。 在唐慧琪面前，杨再新并没什么表露，免得她心里不好受。 回到横折县城，给向军打电话。如今，向军的地位与之前不同了，是正府办主任，级别虽然不提升，但进到权力中心，直接为县长服务。 向军接到电话，说，“再新，回县里了？” “是啊，还在忙？” “没什么忙的，不过，县里这边的事情永远都是这样，没办法同乡镇比的。”向军说，“我更加不能和你比，你一句话，在怀仁镇谁都听啊。” “各安其责而已，没你说的那样夸张。”杨再新笑着说，知道向军到正府办没几天，肯定还有很多关系理不顺的。 “今晚别走，一起吃饭。”向军说。 “行啊，回来吧找你，我找谁？” “看你说的，只要你说一句，书记、县长都会过来欢迎你啊。”向军说，“目前，‘静静的柳河’太给力，柳河市各区县谁不眼红？谁敢不给你面子？” “向哥，可别乱说啊。”杨再新也担心这样的说法真传开了，对自己不利。 “你担心什么啊，牛批就是好事。哪一个区县都想借‘静静的柳河’来做宣传啊。只要上去，绝对会有赚头，谁不羡慕。 再新，春节之后，是不是请省城那些人拍摄双沟村？” “向哥，双沟村肯定会去拍摄，不过，要等稍微天气好一些的时间。”杨再新也不知咸人他们会什么时候过来，对摘星台、观景亭等处，如果能够排除雪景、结冰的景观，会更让人震撼吧。 苦李坪村的美，与双沟村的美有较多相似处，却又有较多的不同。摘星台的险峻和冷傲，绝壁之地，会有完全不同的直击人心之内涵。 这些专业的东西，咸人他们对景物的理解，肯定比杨再新要深透，切入点也会不同。对摘星台的情感，除了自然风光之外，杨再新还有另一个情结，那就是他和唐慧琪之间情感是在摘星台开始的。 “向哥，我找机会问问他们团队吧。”杨再新说。 “再新，有你这句话，我立即过来。”向军报了一个店名，杨再新对这边熟悉，知道是在哪个位置。“再新，我可是名正言顺在做公关工作，招待的工作餐了。” “要找这样的借口吗。”杨再新也知道，向军和他差不多，也是一个月光族。他家里的负担不轻，除了小孩子开销大，家里的老人也要他开销。 “要不要把梅梅叫一起？”向军说。梅梅就是张梅蕊，向军知道两人彼此之间关系不错，但他们那种关系却不知情。 提到张梅蕊，杨再新多少有些愧疚。之前，她帮自己太多，如今，两人的关系却很不好处置。见面会不会有尴尬？ “估计她也很忙吧。”杨再新敷衍地说。 “那我电话问一问，也算是工作中的一个小任务。县长、书记早说过了，你只要回横折县，就要招待好，打感情牌。” 见张梅蕊会怎么样？ 第489章 感情坦白 怕见张梅蕊，是因为自己目前有两唐慧琪，有了自己的感情。但自己确实又亏欠张梅蕊很多，如何才能补偿她？ 见面不好，不见面岂不是更不好。向军这样说了，杨再新也不知要怎么处理，不好说不见张梅蕊。 不过，与张梅蕊之间也确实要正视这一段经历，该怎么处置还是早一些处置为好，免得留在彼此之间，反而不好。 张梅蕊之前说过，对与杨再新的关系，更多的是一种怜悯而已。当然，她心里对杨再新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 杨再新一直非常感念张梅蕊的好，也因而不敢多见她。怕她再提出某些事情和要求，自己冷冰冰地拒绝，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太冷漠？ 知道等会要见到张梅蕊，杨再新也在做心理准备。开车到餐店，停好车，向军还没到，但已经定了包间。 餐店的人得知杨再新是客人，便有服务生带着他走，服务的理念有所提升，看来，横折县这边对旅游也开始有概念了。 做好旅游这块经济，最为关键的就是要做好服务，只有服务跟上来，才会有更好的口碑，吸纳更多的游客。 才坐下，就有敲门声。以为是要他点菜的，谁知推门进来，确实张梅蕊到了。 杨再新与张梅蕊也隔几个月没见了，站起来，说，“张姐好。” “杨大书记，回来过年了。还好，人没有太多改变，还是原来样子。”张梅蕊说。 杨再新给她倒一杯热茶水，说，“张姐也没变啊，县长的工作忙不忙？” “我有什么好忙的，办公室里的一个职员而已。上次，向军体过要我做副主任，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张梅蕊在杨再新面前也没掩饰，“我这个年龄了，就算拿到副科，也不会有多少提升了吧。” “那可不一定。张姐，资历厚也是一种优势啊。”杨再新不知该如何说，张梅蕊工作能力也不错，只是，她与明华一直不对劲。 估计除了性格因素外，更多的是与当初杨再新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她与杨再新亲近，自然对明华这个主任就排斥。 如今，横折县的风气变了，但张梅蕊确实错过最好的晋升时段，稍微有些延迟了。 不过，有机会对体系的人而言，都是很好的事情。杨再新说，“默默无闻也是要做事的，是不是？向军这个人还不错，看人也很准。张姐的能力足够，还是要拼一把。” “我的事就不用多想了，”张梅蕊说，“再新，你出去这么几个月，都不回来看看？还是偷偷回家，不给我打电话？” “真的忙啊。”杨再新说，“张姐，你知道我到省党校学习三个月，然后，在省城找了一个女朋友。前不久，她和我一起到家里。我也跟家里说清楚和李竹的婚事。” “你也该说清楚了，要不然，叔叔和阿姨得知情况也会伤心。”张梅蕊也知道杨再新离婚后，瞒着家里不报的事情。 杨再新不怎么想提起李竹的旧事，那个时候已经成为过去，没必要再去翻开。 “再新，真找到女朋友了？怎么不带来看看。”张梅蕊也不知是杨再新要回避她，还是真有了女朋友。不过，杨再新帅气而阳光，想来真要找女朋友也容易。 如今，杨再新在整个柳河市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虽然级别和职位都还不高，可名声之强，已经到某种高度。如此，关注他的美女肯定也多，但没听说他在县里或乡镇时有美女在身边，很可能是真的女朋友在省城。 “这次，她要回京城去过年，过来年后才回省城。我这边也忙，一时半会安排不过来。”杨再新说。 “京城的人？”张梅蕊说，“恭喜啦，总算有人肯接受你这个帅哥。杨再新，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会不会通知我们喝喜酒？” “估计过几个月吧，主要看她那边能不能安排过来。宴席就不搞了，也不适合，是不是？” “结婚呢，有什么不适合的。”张梅蕊说，不过，按照柳河市地区的习俗，二婚的人确实都很低调，不主张办酒席，宴请宾客。 杨再新虽说是第二次婚姻，不过，他还没三十岁。年轻、帅气，不少人第一次结婚的年龄比他要大得多。 如果不是很知道杨再新有过婚姻的底细，对人说他是第一次结婚，谁不相信？ “她家情况也特殊，不适合大办宴席。估计到时候就我爸妈到省城去，婚房也会安放在省城。婚后会有什么安排，这时候也说不好。” “那你工作呢。”听杨再新这样说，有点上门女婿的感觉，张梅蕊猜测估计就是如此，只是不好多问。 “继续在怀仁镇上班，还能到哪里去？以后，她可能会到柳河市来上班，不过，也说不准。反正去省城和回我家，时间上相差也不大啊。两边跑，等过些年之后再看吧。” 听杨再新说到这种程度，也明白他是真找到女朋友了。张梅蕊说，“祝福你，这一次是真抱得美人归了。” “你过得怎么样？”杨再新说。 “还不是原先那样子，管他呢，以后再说。”张梅蕊说，“春节之后，我找向军也谋一个位子，试一试。” “肯定行。向军敢不帮忙……” “谁在说我坏话？”杨再新的话还没说完，向军推门进来，听到小半句，笑呵呵地说。 “向哥，张姐是自己人吧，又能干。怎么着也的安排一个适合的位子。”杨再新笑着说，也只有在向军和张梅蕊面前才会说这种话。 “谁能干？”向军说，“别看我，我不会那样想。张梅蕊，杨再新说你能干，那是他的事情。” “他的事情，你插什么嘴。一边去。”张梅蕊自然明白向军话中的涵义。 “‘插嘴’更不敢了。”向军嘻嘻地说。“这些事情你找杨再新去做，他帅气又年轻。” “向哥，你现在是完全变坏了啊。一见面就说这些话，难怪张姐都怕你。”杨再新有些无奈，向军或许是在说玩笑，但偏偏他和张梅蕊之间确实存在他所说的事情。 第490章 设分校 “我可什么都没说，”向军嬉笑着，也是见到杨再新才会如此，“那杨大书记你是说张梅蕊工作能力不足了？” “行了行了，你一个主任，在张姐面前摆领导派头，这样好吗。”杨再新说，“快点菜，吃了饭我还得回家，要不然，老爸老妈又电话催了。” “今天好不容易乍到你，还想就走？至少，得过一过夜生活才能走，反正，天亮之前让你回到家，总没问题吧。”向军笑着说。 张梅蕊点菜，很熟悉这里的菜谱，也熟悉杨再新的口味。三个人，吃不了多少，向军说，“要不要叫几个人来？双沟村那边的人问我多次了，说想给你打电话又不敢，毕竟你现在不在县里，还升了大书记。” “就不惊动他们了吧，从双沟村过来要个多小时，他们在村里也要忙年，还要执勤的。”杨再新也明白，双沟村的那些人，对自己的情感。 “那我不管啦，估计明天或后天，肯定会到你家去堵你。”向军说。 杨再新犹豫一下，还是不叫双沟村的人过来，晚上跑出来，安全性也不好，村里要人值守。可不行因为自己回家，让双沟村的村干们都不安宁。 先聊了“静静的柳河”以及准备做工作室的事情，让向军和横折县这边知道，这个公众号今后运作的规则。 “静静的柳河”确实会对横折县给横折县大倾注，但该担负的东西，横折县这边也会担负。 “向哥，你和黄书、王县说说，”杨再新说，“我看用什么样的方式，将助学基金的资源，分一些到横折县来。 以我推测，今后十年内，助学基金的资金都不会少，等过三年，横折县和长坪县的产业发展起来，助学基金的意义就不算太大。” “那就太好了，”向军笑着说，“再新，要名目还不简单？扶贫就是一个很好的名头。” “我看啊，另建一所学校的可能性不大，但横折县这边，选一所学校，将所有的资源都归在长善完全中学名下，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分校，有什么不可？ 县里还在意这样的名头吗？只要有资源，学校本身就在横折县内。助学基金就可按照规则，给这边的人进行助学了。”张梅蕊说。 “张梅蕊你这是给再新准备嫁妆啊，”向军说，“他从横折县嫁到长坪县了，如今，将一所学校给长善完全中学作为分校，这不就是嫁妆吗。 不过，这个提议非常好，也容易操作。我明天想象着书记汇报。” “张姐这个提议很不错，或者这样也行，到秋季，长善完全中学到横折县来召集各班，提议能够缓解横折县教育上的压力。”杨再新说。 作为横折县的人，杨再新虽说离开横折县，但对家乡的感情还是不变的。有多余的资源，给横折县匀一些过来，都是用在教育上，章童俊想必也不会反对。 长善完全中学目前的助学基金不小了，三四千万，工作室的人手不多，以后上传原创，估计也会有赞赏收益。 过得两三年后，横折县和长坪县的产业发展作者来，乡镇、村组、农户的整体经济实力提升后，这样的助学基金，反而不算雪中送炭。 “再新，你有这样的想法，干脆我现在就给黄书汇报吧。黄书肯定会过来的。”向军自然喜气，这个事情做好了，至少，他在正府办主任的位置上，拿下很亮色的一分。 “先不用急，反正要等秋季才会执行。”杨再新说，“章书记那边，我也没征求意见，得他点头才好操作。” 虽说工作室的助学基金在杨再新这边主导，县里的领导不会插手如何开销，但又有一些规则必须遵从。 章童俊本身就是横折县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他必然赞同。至少，最好是章童俊与黄子明之间先沟通，然后再让工作室与横折县这边来洽谈。 至于说找学生到长善完全中学本部去入学，还是在横折县干脆做一所分校，哪种方式对横折县的学子更有利一些？ 杨再新也觉得，办分校对横折县的学子有利，可不足的是，分校这边学生成绩就不可控。还有就是，横折县可办分校，其他区县估计也会打这个主意，都是因为助学基金这个资源。 不过，话说回来，助学基金的目的并不局限在长坪县一地，如果有条件，拓宽到正规柳河市，那是更好的情况。 当然，以后，工作室的任务会更重，要核实的学生情况也会更多。 暂时先不考虑整个柳河市，至少在横折县是可行的。 “喝酒、喝酒，不醉不休。”向军也知道，这个事情基本敲定了，至少一时间还要等长坪县那边有统一的说法。 “向哥，等会我还要回家的，开车，敢喝酒吗。”杨再新说。 “我安排人和车送你，还不行吗。到这里，就听我的。”向军打手一挥，准备叫酒。杨再新说，“我车上就几瓶酒，省城那边的朋友送的。我拿来尝尝，对了，向哥你也带两瓶回去品品。” “又吃又兜走，有这样的好事啊。行。”向军和杨再新到店子外，抱一箱酒进来。拿两瓶到桌上，其余的向军放在餐店存着，要张梅蕊也带两瓶走。 一箱酒六瓶，就这样分了。看到酒瓶标签，向军也是识货的，说，“再新，有大老板做朋友，当真好啊。一瓶酒，我要几个月工资？” “向哥，就不提这种话。”杨再新说，“我比你更穷啊。” 三个人，分两瓶酒也不在话下。喝一阵，有了酒意，免不了嘘唏感叹。这一年，对向军和杨再新而言，波折起伏，变化不已。如今，危难过去，崭新的未来已经在前面。 故人聚集，感怀中，唯有喝酒。 张梅蕊的酒量并不差，三个人分了两瓶，一个人才分到七两酒，还没达量。不过，也知道不能真喝醉，保持必要的清醒对向军目前的位子而言，是必须的。 吃好饭，向军说，“泡一泡脚，也放松放松。” 第491章 追到家 泡脚是在三人小间里，虽说有技师在，但也不妨碍他们说话。聊到之前在双沟村、聊到跑省农院、聊到杨再新卖房子，也聊到明华、向敬等人。 “再新，我听人说，明华这次被调走，最恨的是谁，知道吗。”向军说。 “不会是我吧。”杨再新也熟悉明华的性格。 “我也听说过。”张梅蕊笑着说，“再新，还真是你啊。听他们说，明华在办公室砸东西，就在骂你。说你在县长面前提出的要求，就是将他调走。” “随他怎么想吧。”杨再新说，“那天我过来，因为‘静静的柳河’要横折县帮忙关注。童俊书记都先做好沟通了的。我过来不过是核实好细节，谁想到他办公室，还被他拖着不爽快办事。 先故意拖延，到王县面前，几次质疑‘静静的柳河’这样操作的可行性。如果是为工作而质疑倒没什么，但显然是为了为难我，进行的质疑。以为王县听不出来？ 这个人的心里格局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王县要将他换掉，他还不能醒悟。” “明华越是这样，以后就只能呆在档案局了。四十多岁了，还有多少年可拖延？”向军说，“不值得同情的人，就没必要理会他说什么，大家也会看透他。” 向军更熟悉的，是全县刺梨种植的情况，对杨再新逐渐谈到各乡镇的种植，便知道等春季到来后，整个县的刺梨种植会有非常好的状况。 泡脚一个小时多一些，完成之后，向军说，“走，烧烤去。” “才吃饭，有必要去烧烤吗。”杨再新知道向军安排这些，也是想不冷场。 “要不去喝茶。”张梅蕊说。 “向哥，我还是先回家了。以后，我们一起的时间多呢。”杨再新不肯在这里多消磨了，没必要，向军自己也是忙人，何况，之前说的助学基金的事情，他肯定要同领导汇报。 见杨再新坚持，向军也不再多劝，打电话叫两个人开车过来。一个人开杨再新的车，另一个开车随着走，然后，两个人再一起返回。 到来的两人，杨再新也认识，寒暄一番。 回到家，已经过晚上十点。车到村里停车场，送他回来的两人也不肯到家里坐，杨再新便给两人各一包烟，他们便返回县城。 见停车场的车不少，杨再新也在感概，如今生活条件好一些，特别是一些在外省务工的，回家过年，往往都是开车回来的。这是在外务工条件不差的人。 这两年，村里的生活条件显然地有了变化，这是完全可看得见的。这次回家，倒是没带多少东西回家，家里已经准备好过年的物质。 回到家，爸妈都还没睡，坐在火塘边。肯定是得知今晚会回家，才这样坐等。心里感动，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爸、妈，怎么不先睡了。” “才回来，这么晚啦。”老妈说，“烤烤火，外面冷。” “下午才回县里，到县城，向军留着吃饭，就晚了点。”杨再新解释说。“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了。”老妈说，“对了，镇里今年还特别给了些东西，是不是你和他们说的。” “我在长坪县呢，怎么说。”杨再新也明白，估计是县里的意思，让山坪镇这边找一个名目，给家里一些东西，也是对自己一种姿态。“给就给吧，没事。” 在火塘边，说了一些村里的情况，家里的活计等等。杨再新在外上班，不能帮家里做什么，但村里的主干也知道杨再新如今在外是什么样的存在，对家里很关照。 有重一些的体力活计、赶时间的农活，都会安排人过来帮忙。当然，家里肯定会给工钱，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情况。 如此，杨再新在忙工作，也就不需要多挂念家里的事情。 第二天，或许是回到家，杨再新早上没有按时起来。睡在童年的环境，似乎一切都便得温馨，浑身松散而舒适，让他忘记要做事。 听到爸妈在忙，却没有要起身的想法。老妈也不叫他，知道他平时忙工作，都没可能睡一次懒觉。 到九点，老妈才喊他，“起来吃早饭，然后得办年夜饭了。” 杨再新才起床，一年来积淀在骨头里的疲累，都完全消弭，浑身轻松。这也难怪，为什么在外打工的人，都会在春节前王家里赶，然后，过完年，又挤着去务工地。 回家过年，这是一种归宿，有仪式感更有自己心灵上的意义。就像车需要保养一般，人回家过年，也就是一年来得回来保养一番，然后，成为全新的状态，重新下一个周期。 早上是鸡汤米粉，味道浓。杨再新吃过后，问家里有哪些事情要做，他一力全包了。 老爸说，“其他的都准备好了，今天只要炒几样小炒。” “贴对联，挂灯笼。”老妈说。 “好的好的，都是我来。”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一年没在家里做事，过年了总要为家里做一点事情，才会有家的感觉。 按照本地习俗，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之后，就开始忙过年的事情了。腊月二十四打粑粑，二十五六杀猪杀羊，二十七八杀鸡杀鸭，到了二十九就得样样有。 也就是说，在大年三十夜之前，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鸡鸭鱼肉等大菜都已经做好，三十晚上只要热一热，就可上桌。 村里农家，过年讲究大办。不过杨再新家里人口不多，但同样要准备充足。因为正月里很可能会有客人进门，那是不能临时操办的。 客人到来，只要将做好的菜热一热，就可上桌，才显得这一家是殷实富足，有脸面。 杨再新明白这些习惯做法，之前跟爸妈说过，不会在家带几天。自己要上班，要跑省城一趟，家里不用准备太多食物，免得总在吃剩菜。 杨再新也明白，这不太可能劝住爸妈，他们习惯这样做了。 吃了早餐，便先贴春联、挂灯笼。如此，喜气就展露出来了。 正在挂灯笼，村巷子来一串人，老远说，“杨书记，看你来了。” 第492章 规划旅游线 杨再新站在凳子上，往上伸手。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是龙秀国、丁慧云、张兵和龙成海等双沟村主要村干都到了。 忙将灯笼挂上，跳下来，说，“你们今天这么闲？不要忙办年的吗。快进屋。”除了村主干，还有双沟村好几家都的人都过来了。 进院子，才见跟在后来的人，都担着东西。杨再新说，“你们这是怎么搞的，等会都给我担回去。” “杨书记，你看着过年的，进门谁能空手？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谁家一家的，都是村里凑在一起。不带过来，我们回村里交待不过去啊。”龙秀国说。 “杨书记，本来早几天就准备过来的，但大家想你可能还在忙啊。过来也见不到你这个大帅哥，是不是，便确定用今天过来，见一面就走。”丁慧云说，这时候在杨再新的家院子里，说话便不带荤。 知道双沟村的人追过来的意思，杨再新心里感到难过之余，也有些不好受。年三十这天，谁家不在忙年？可他们还要老远跑过来。 叫这些人进屋，老爸老妈见来客人，都不知该怎么说了。按照一般情况，年三十夜这天，大家都忙年，不做客，也不去别人家走动。 但客人到来，那是另一回事。老爸忙叫老妈做饭，客人这时候来，显然是还没吃早餐。 龙秀国不是第一次到这里，见杨再新的老爸叫做饭，忙过来制止。他们十几个人，三台车，要做饭都要好一会。 “叔叔，饭先不做了。有面吧，煮面吃就好。本来不准备吃东西的，估计不吃点东西，杨书记也不会让我们走。” 老妈听者有说，便去灶前烧火。 杨再新陪着龙秀国等人说话，人太多，家里也没这么多凳子，有点人只好站着。杨再新也有准备，先就预感到这次回家肯定会有客人的，家里也有准备。 给每一个人两包好烟，这些人稍微推辞，龙秀国说，“杨书记的一番心意，都拿了吧。” “这些东西也是省城的朋友给的，要不然，哪有什么好烟招待大家。” 杨再新笑着说，再一次表达对双沟村来人的感谢，“秀国主任，想当初我一到双沟村，都是各位关心，有得到你们大力支持，才在村里开始做烤瓷，然后才有刺梨种植项目。 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哪会有什么成就？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大家帮我，应该我感谢你们大伙才对。” “杨书记，双沟村如何，我们作为村里的人，谁心里不明白？要不是有你到村里，双沟村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估计到都还是原来那样子。”领事馆说，“如今，双沟村完全不同了，算起来，前后才几个月而已。 到明年，村里肯定会有更多的变化。村里老少对杨书记的恩情，自然记在心里，不会忘记。今天我们如果不来看一看，说几句话，村来的老少就会骂我们不懂恩情了。” “你看你看，这话说远了吧。刺梨种植如何引进来的，你这个主任很清楚，是不是？说到底，我们抓住一个机会，然后全村一起努力，开创这样的局面出来。” 这个话，也没必要总说出来。杨再新便说到等春节过来，会让省里的人到双沟村拍摄，除了村子、上下河、村小，还会重点拍摄摘星台和观景台两地。 “杨书记，我们都看到了金望乡的苦李坪村。真的好看，我和村里几个人还专门开车到苦李坪村走一趟。 不过，说到村里风景，双沟村不比苦李坪村差，加上摘星台和观景台，我们旅游的资源应该比苦李坪村更好吧。” “确实更好，另外，在上河、下河梁狭沟里的石壁上做栈道，也绝对是非常好的资源。只是，这样开发的投入比较大。村里有没有成熟的思路？” “县里、乡镇也和村里讨论过这个事情，但目前还没有可行的办法。我们想，如果能够在拍摄中，对景区开发进行招商，会不会有大老板过来做这个项目？” “这个还说不好。”杨再新也不敢给什么结论，空中栈道项目的投入确实不小，而连接双沟村和摘星台一起做成一个景区、民宿等，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进去。 目前，新畦食品公司的资金非常紧缺，拿不出多余的资金来办这个事情。属于资源在好，也无能为力的状态。 杨再新也不敢说肯定有人来做这样的项目，说到底，还是柳河市地区旅游产业，没有最好的品质。想要五a，想要将旅游的品质做大做强，最基本的景观要好，另外就是要有一群服务意识强调团队。 两者缺一都不行。金望乡的苦李坪村或许会吸引很多游客，但如果接下来的管理和服务跟不上，很可能正月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人来看这个古村落。 双沟村这边的景色好，村落也好，开发出民俗村落，加上摘星台的风光，再联合河岔乡那一线风景，做出一个旅游线路，才可能吸引足够的游人。 “要相信，等两三年将整片风景都开发了，才是真正旅游胜地。”杨再新说。 “我们也不是急，据说苦李坪村在正被，要迎接游客爆满的情况。双沟村这边能分一点人过来，也让村里的人有一个旅游的概念。”龙秀国笑着说。 面做好了，将家里已经炖好的鸡、鸭子、猪脚等大菜都热了，端出来，让客人自己弄，和面一起，也不算太简陋。 杨再新拿出几瓶酒，摆上，就用一次性纸杯，要大家喝酒。 到来的人，见杨再新一家将过年准备的大菜都端出来了，觉得不太好意思。龙秀国说，“喝酒、吃面，我们节省时间，还要赶回去过年。” 大家便端碗，杨再新的父母在忙着帮各人面里加菜食，客人也都推辞不肯。忙忙碌碌乱乱的，杨再新也不说什么，端了酒杯，和龙秀国等人喝酒。 也不多喝，双沟村的人过来是给杨再新拜年的，表达到位也就是了。杨再新则表示感谢，龙秀国等临走时，杨再新要他们将带来的东西都带回去，双方扯了好久。 第493章 林力俊求援 将龙秀国等人送到村口，看着三台车走了。 杨再新多少有些无奈，又有些小开心。毕竟是自己做了事情得到人们认可，不管用什么方式，证明了自己的努力还是有收获、有回报。 回到家，老妈在收拾。客人走后，过年准备还得继续。 原本准备好的过年大菜，如今动了一半，一家三个人，实际上吃不了多少。见老爸那样子，似乎还想在准备新的大菜，杨再新说，“我们就三个人，能吃了多少啊。 这两天真有客人来，到时候再准备，都来得及的。再说，如今不缺吃，谁还在乎大肉大鱼的。客人到来，炒几样新鲜菜，反而更适合。” “哪有这样的，儿子，你那是工作上的人这样想。村里讲究不是这样的，来客人了，总要拿得出菜来。”老爸的思想意识也转不过来。 “爸，今年就听我一次，行吧。”杨再新还是不准备将家里养的鸡鸭，在今天杀了。 “不要争了。煮饭，热菜，再不做事，到猴年马月才开饭？”老妈发话了。 对联、灯笼都挂好，大菜也热了。老爸还要做几道实际的菜：酸辣肥肠猪肝，爆炒牛肉丝，肚条炖干笋，白肺豆腐外加菠菜等等，另外就是小菜。大大小小的菜，凑足十二养，表示月月红。 往年，这时候也是杨再新在忙，今年自然不例外。食材早在昨天就完全准备好了，今天只要炒好端上桌就行。 杨再新挂了围裙来做菜，村里的大灶大锅，炒菜很快的。灶口烧火，整个锅都是热浪，这样的条件下，炒菜才是真正的入味。 老妈把饭焖了，便器准备纸香。过年的时候，必须要先给老祖宗们烧送纸香，这是必须的仪式。这时候，先把纸钱分成两三张一叠，叠好，特别要注意不能错乱了正反面。 据说，钱纸的正面烧菜呢让老祖宗们拿到钱，反面则是对老祖宗们不敬。所以，这个事情老妈总担心杨再新和他爸存心大意，弄反了钱纸。 今年杨再新工作顺利，晋升职务了，对家里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另外，还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也说明老祖宗们在保佑这个家。 过年的时候，自然要多烧一些纸香来表达对老祖宗们的感谢之情。 祖宗保佑，那是天大的好事。 等杨再新开始炒菜，他的手机却响了。老爸将他手机拿过来，要他听电话。接过杨再新的活，杨再新也只好让为。 林力俊来的电话，杨再新心里猜想，很可能是苦李坪村那边的人流已经开始了。说，“林俊乡长好，不忙年？” “忙啊，比忙年还要忙。”林力俊在另一端说，“杨书记，打搅你忙年了吧。” “我没什么要做的，回到家里，两老都准备好了，就热一热，年夜饭就成了。怎么样，那边人多了吧。” “多。从昨天起，就开始出现游人。小车往乡镇和村里走，我们原本是准备从明天上午开始拦车的，因为车队的人也要在家过年。 谁想到昨天就开始出现堵车了，今天走苦李坪村的路上，到处都是车。我和乡镇的人，骑摩托车在路上好几次都只能推着走。 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住满了人，村里的一些人家，起先没这么重视，准备不足，物质也不够。如今要拉物资进村，也搞不好了。该怎么处理？” 杨再新也能够想象得出林力俊和村里人都想法。在长坪县这边，大家对过年非常在乎，一点要在家过年，还得要守年才行。 但外面的人思想并不是这样，觉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过年，才是最好的过年。 苦李坪村这么漂亮，神仙居住地一般，到这里去过年，不就是最好的去处？看风景，领略民俗，看古寨，一举多得的事情。 如此一来，堵在路上是必然的。 “林俊乡长，恭喜你，中大奖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反正是林力俊头痛的事情，他即使能够给一些建议，但不至于要他亲自去做事。 “杨书记，是我们对你的建议不够重视。目前的情况必须要解决好啊，要不然，到明天人更多，怎么办？”林力俊也是焦急了，才在这时候给杨再新打电话。 “这样吧，你看行不行。”杨再新说，“一是在进乡镇的路口设卡，先拦住进去的车流。将已经进乡镇的车给疏导出来。 二是在苦李坪村那边做好年夜饭，收费适当就可以了。搞长桌宴席，大菜、硬菜往桌上放，喝酒用碗，让来客感受到你们村里的热情。 这时候，做好了就是口碑，做差了就是诉苦。严重性跟村干、村里各家主说清楚，今年的收费，乡镇这边可提出指导性意见，想来村里各户还没有胆子乱收钱。 三是立即向县里请求支援，最好是有交警部门参与疏导车流，说明金望乡和苦李坪村的实际情况，争取得到客人们的谅解。 你们乡的干部先辛苦辛苦，等明天就有支援部队了。林俊乡长，坚持一天哦。”杨再新笑呵呵地将电话挂了，总不能一直通林力俊说这个事情，他得处理好这边的事。 挂了电话，杨再新估计自己今年过年是没可能清静的。果然，没到十分钟，王彧电话来了。说了县里的情况，县里目前的人流量，很明显地比往年要多。 听王彧的语气，就差没说要杨再新先别在家里过年了，到县里去帮忙。杨再新听出味道，却不想说破。这种事情，县里早该有应对预案，不用自己操心太多。 县正府那边的电话也到了，杨再新同样不多说，表示是县里如果对这一天的游人情况进行采访，会将剪辑好的短视频，发到“静静的柳河”上，让外面的人对长坪县和苦李坪村有更细致的认知。 老爸和老妈将饭菜都准备好了，见杨再新在不听地打电话，说着县里的工作。也不过来打搅，在堂屋摆了桌子，上菜、饭、酒。然后开始烧纸钱，分为三堆。 然后，老妈还会在院子外烧一小堆，是赠送孤魂野鬼的，免得到家里来争抢。 此外，灶神、猪圈等地也要少一些纸香，对应的自然是感谢和祈求。 第494章 婚房安在哪 拿了一卷十万响的小鞭炮，到院子点燃，噼里啪啦的炸响，让家里说什么话都听不到。乡村对鞭炮的禁令不严格，特别是过年、红白喜事等，这样的民俗一下子也改不了。 杨再新对此不做多想，放鞭炮确实会污染空气，但最大污染是什么？化工厂、大长的高烟筒、汽车尾气这些东西。 有时候，看到一些地方对农村人烧一下秸秆就夸张地处罚，这些都是一种形式在作怪。谁才是污染的根源？空气污染就在于工厂和尾气；水体污染就在于工厂、矿石冶炼、马桶粪水、大规模养殖、垃圾的大量堆放等等。 要做好环境除污，这些根本因素能够消除吗？不是不能消除，而是这些方面的利益牵涉到哪一层次的人，大家心知肚明。 但环境问题不能不重视，这是人类发展进步的必然，国内那些人就拿平民来作样子。 这种事情也只能想想，杨再新不会说出来，在养殖产业和刺梨种植项目上，他一直强调环保和绿色种植，也就是因为如今的人有了这方面的认知。只有真正关注人们的健康，才会得到人们的认可。 消费者心理是有自身的认知，纵然很多地产的人，完全被表面的现象所掩饰。 好几分钟声音消失，听觉才恢复过来。一院子的烟和微微香味，都是鞭炮炸响后预留下来的喜庆。 回到堂屋，老妈还在烧钱纸，便帮着一起。这时候，听老妈轻声念叨，说求正宗保佑，家里的一切和顺、康泰，杨再新在事业上步步高升。 纸钱在堂屋燃烧，烟也比较重。不过，村里这种房子，密闭性不强，散的快，不影响接下来吃饭。 等两老坐下，杨再新将之前盛好的饭，到灶上去换成热的。按照这边的习俗，给祖宗、神灵吃过的饭，必须要换过才行。 拿一瓶酒来，自然是陈家给的那种，自己也尝尝，让老爸也尝尝。对于高端酒，杨再新内心是不认同的，主要是这些价位完全是炒起来的。 这段时间，因为涉及到酒，便听人说起。所有市场上的陈年老酒，完全是假的。因为厂商是用酒精里，滴几滴比如八五年的原液，这个一缸酒，就成为八五年份的老酒了。 这样逻辑，如果往一缸酒里滴几滴甲胺磷，是不是就成为甲胺磷酒了？以前在乡镇的散装酒，就有人这样操作，致使整缸酒变得浓香，只是，喝了之后，会头痛。 反之就是，如果喝的酒醉后令人头痛，那这样的酒，就是参杂甲胺磷或其他类似的东西，是有毒的。 不过，杨再新也明白，陈家拿出来的这样高端酒，自然与市场上的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在国内，为什么对食品的安全，更多停留在口号上？主要是食物供给也是两条线路，不可交叉的两条平行线。 一条是普通人所处接触的市场，底层也好，高端也好，谋求的都是利润。能够如何造假、如何让品质低下的情况下蒙人，绝对多的无良商家就无下限地进行操作。 不管怎么制假，追责方面几乎没有，即使太严重了罚点款。换一个牌子继续做。 另一条路线是特别的供给，只有那一个层面的人才可享受。这是国内千千年流传下来的模式，如今，依旧如此。 有这样一条线路，自然是这个阶层的人，就不受食品危害之苦，当然在管理和处罚上，就不会有力度。 杨再新说，“爸，来尝尝这个酒，真的会不一样。老妈也来一点，少喝一点就好了。” 三个人，杨再新举杯，说，“爸、妈，过年了。一家团圆，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祝您身体健康，长寿。” “再新，你也一切顺利，顺心，平安，健康。” 喝一口酒，吃菜。老妈放下杯子，说，“儿子，小唐呢。” 原来老妈挂念儿媳妇了，杨再新笑着说，“琪琪今天在京城过年，等会我问问，他们吃年夜饭了吗。” “对了，刚刚琪琪还在电话里问您俩的情况。”杨再新说了，吧手机拿出来，与唐慧琪视频。那边接通率，杨再新将镜头对着桌上的菜，然后说，“琪琪，你们吃年夜饭了吗？我们这边十二样菜。正吃饭，我妈我爸都在挂念你啦。” 说后转过镜头，让老妈和唐慧琪说话。唐慧琪那边似乎在走动，可能是要换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随后，视频里说话，杨再新也知道老妈说不出几句话，主要是过年这种特殊时间里，人的情感就不同。说几句，老妈便让老爸也说几句。 最后杨再新才说话，问唐慧琪那边的情况，唐慧琪那边也正准备吃饭了。杨再新说一会，便让她也安心去吃饭。 放下手机，见老妈看着自己，杨再新说，“妈，安心吃饭。要不要再添一点酒？” “儿子，我问你。你准备哪时候和小唐把事情办了？” “老妈，今年吧。具体哪天还得看情况，我们俩都忙，要等忙过前一阵子，才会去做。对了，结婚准备放在省城，在那边买一套房，家也安在省城。” “啊。”这个打算估计超出老妈的想象，过一会，老妈才说，“省城房子很贵吧，家里钱不多……” “房子的事情有我和琪琪自己解决，不用家里担心。爸、妈，只要你们身体好，日子过得愉快，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会打算的。” “你怎么打算，工资就那点儿。”老爸说，“家里积蓄是不多，但我和你妈都能干活，借一点钱，先首付款吧。” 杨再新也知道父母对自己的情况是了解的，之前在横折县城买房子，就帮过自己不少。如今，到省城去买房子，房价是多少，也不知情但想来不会差别太大。 杨再新也不多解释，琪琪说在省城买房子，那是一栋别墅。出资的是陈家那边，等他们赚钱了，然后还款。 新畦食品公司要赚钱，还得等一些时间，要等刺梨果系列真正上市场了，才到赚钱的时机。 “爸、妈，买房子的事情，琪琪在处理，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第495章 人情文章 “那怎么行？”老爸说，“你是男人，这样的事情该你来做。” “爸，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事情。你放心了。”杨再新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陈家的情况，或许等俩老到陈家看过，才会明白。 “能放心吗。” “喝酒喝酒，今天先不说这个事情。”杨再新笑着说，知道关于结婚、买房等事情，同两老真说不明白，便岔开话题。 人少，哪怕喝酒，氛围都很难起来。不过，一家三人一年难得团聚，吃了一个小时才结束。 都不用这么收拾，将桌子和菜一起，移到灶房后就可以了。 整个一天的时间还早，杨再新昨晚会来比较晚，也没得同村里的人聊聊。自己不在家，村干对自己家里的事情费了很多心，出了不少力。 从内心而言，杨再新是非常感谢村里的人。自从他到县正府做秘书其，到如今，四年了，村里都帮着照顾家里。 即便村干们不完全是因为私下关系，但帮忙是事实，杨再新还是非常感激的。 吃过饭，到村主任叔叔家去坐坐，聊一聊，也是一种人情往来。杨再新说了要去叔叔家，老爸说，“是得感谢他们帮忙。” 还没走出院子，却见三个人王家里走，杨再新见是村里最关键的三个主干邀约一起到来。忙说，“叔叔，正准备到你那里去坐坐。感谢你和村里的人一年来这么照顾我爸妈。” “再新。”村主任说，“估计你今天上午回家的吧。吃过年饭，我们便邀着过来坐坐。听听你对新的一年是怎么看的。” 既然村主干已经到家外，便请他们进屋。招呼之后，杨再新说，“来来来，到家了，喝两杯。” 便把桌子搬到堂屋，菜热一热，火锅点了蜡，很快就热好。几个人也不多客气，进屋坐下喝酒，也是常规操作。 拿两瓶酒出来，开了，杨再新给三个村干倒酒。叔叔便邀请老爸也上桌，杨再新知道老爸的酒量，刚才虽然没多喝，可要上桌绝对会喝醉。 但这种情况下不上桌也不好，便给他小半杯。在村里，劝酒是客气、是热情，可不管你能不能喝，醉酒才达到目的。 重新开席，喝起来。这时候，喝酒是一种沟通与交流。杨再新自然希望同村里的关系更融洽一些，如此，自己出去工作，也才安心。 先谈感情，自然是感谢村里的主干们对自家的关照。杨再新敬酒为谢，村干也明白，杨再新如今的地位高升，虽说暂时还不能对村里有多少直接的影响力，但他的前途摆在那里。 对这一有前途的村里人，村里当然会搞好关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求导对方那里。 不说其他，村里要什么项目，要什么政策，给杨再新打电话之后，他如果肯定出面来给县里提一提，那就容易多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村干平时帮杨再新家里，就完全是为了图什么目的。但如果杨再新仅是一位普通老师，村干自然不会像如今这样，对他家有这般照料。 杨再新明白这其中的东西，没什么。这是一个传承几千年的思维模式，也不是谁想改变就可以改的，大家都认同这样的做法。 不让老爸多喝，杨再新自己也在控制着喝酒总量，今天，肯定会喝醉的。但杨再新也没办法说不喝，到第三杯，他们把速度放下来。 因为到杨再新家里来，不是为了让谁喝醉，而是过来联络一下关系。如此，以后杨再新和村里之间的关系会更好，哪怕他不在横折县，也可为村里谋求到一些便利。 老妈担心杨再新喝醉，过来说一句，要他们都别喝太多。杨再新说，“妈，你放心。我和叔叔们心里有数，不会喝醉。” “对对对，不会喝醉。”村主任说，“再新一年难得回家一次，总不能睡了，都不陪陪哥和嫂子。 哥，你就不添酒了，吃点菜，喝点热汤，对肠胃好。你和嫂子平时在家里，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出来，有时候，我这个当弟弟的，考虑不一定周全，你得说出来。 再新是我们村的希望，大家都不想让他工作上分心，村里能够做一点事情，绝对会做好。” “叔叔，我是非常感谢村里对我爸妈的关心，太有心了。非常感谢，我在工作上，对村里没有什么贡献，以后呢，村里确实要一些项目，又符合政策。 你们去找向军主任，也不会为难你们。”这个话，杨再新也明白，乡镇和县里不会卡都田山村的东西，这样说，不过是卖村里一个人情而已。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便干了一杯，然后，酒不再添了。喝汤吃菜，主要就是聊聊村里的产业等工作。 正聊得起劲，杨再新的手机响了。见是王彧的电话，杨再新说，“过年好，王主任。” “杨书记，过年好。没打搅你和家人团聚吧，请代为向叔叔和婶婶问好。”王彧说。 “谢谢王主任关心。”杨再新说，“县里目前情况稳定了吧。” “一言难尽啊。”王彧显然在诉苦，“之前，你已经提醒过了。但县里一些人没往心里去。今天，金望乡那边堵车，让好些人都没能过团聚年。” “现在还在堵车？”杨再新虽说回到家了，但对长坪县的事情，还是关心。他毕竟是县委办的副主任，还是工作室的直接掌控者。 “差不多疏通了，就是金望乡的人多，估计很多人都没地方睡。”王彧说。 “王主任，这些人是在苦李坪村滞留，还是在路上？” “到处都是。有些人步行，我们也没办法卡着。他们对走苦李坪村的行程估计不足，如今，天黑得快。林力俊也慌了，向县里求救，县里还能调出多少人帮忙？” “主任，这样吧。让附近村里的人出来，帮这些人先有一个住的地方。当然，他们不肯那是另一回事。 再者，让金望乡将乡镇的办公室、会议室都铺了，作为临时休息地。先将人安顿好，这过程中，金望乡要做好安抚工作，也要做好宣传报道。明天或后天，‘静静的柳河’可出一期文稿，展现我们长坪县的风采。” 第496章 守大年 王彧电话一天两次地追过来，杨再新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县里那边忙，缺人手。估计是想让自己到县里去，这样可多一个做全面协调的人。 只是，杨再新一年也难得回家一次，总不好在大年三十夜，将他叫回县里去。 杨再新心里明白，但不去主动提这个问题，免得让彼此之间尴。村主干见杨再新在谈工作，都噤声，怕影响到杨再新说电话。 挂了电话，杨再新笑笑说，“继续吗？” “我们就坐坐，也要回家守年。”村干们说。 守年是习俗，烧旺火，守大年。看央视，吃夜宵。到了零点时，要放鞭炮，要把门外的柴搬回家，说：财喜进门。这是好事，预示新的一年财运旺盛。 看电视不可能安心，一直在用手机微信拜年，回复各方面来的信息。直到半夜，完成了所有过年的手续，才安心睡下。 回想这一年，收获很多，感概也很多。起起伏伏的，最终让自己摆脱危难，顺利地进步。 期间，也是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检查，此时，回顾这些，才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也坚定了自己更强的信念，要加倍地珍惜眼前的一切。 特别是琪琪对自己的爱，热烈而深厚，是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回馈的。 年初一早起要烧纸香，要放鞭炮，另外还有一个最让杨再新无语的习俗，那就是不准倒水、到垃圾等等。 按照习俗的理解，这些都是财喜，是不能往外倒、往外流失的，否则，预示着这一年会破财。 以前的生活条件，这样的要求可以做到，搞一个桶子可将废水装在一起，但如今却不能了。抽水马桶，总不能不用吧。 当然，实际上大家也将这些习俗逐渐地在改变，不会过于较真。比如，将家里的垃圾扫成一堆，装在袋子里，放在院子一角。 吃过早餐，给章童俊打电话拜年。知道章童俊已经返回县里，长坪县的情况，今天应该是稳定的。 杨再新同章童俊聊过，也觉得今天增加人数应该不多，金望乡那边只要注意路卡值班，用中巴车拉人去苦李坪村就会让整个有序起来。 随后，整个上午基本都在做电话拜年。自然也会给唐慧琪那边打电话，得知她今天也在忙，而她和父母也不在一起。 随后，分别给陈家两位做电话拜年，说得简单而又严肃。陈叔对于这些都电话拜年反应比较淡，倒是唐慧琪老妈，关注地问几句杨再新的情况以及家里情况。 初一这一天，今年和以往也是不同，电话拜年之外，手机微信有两三百条都是红包和转账。杨再新自然是表示感谢之后，并没有点收任何一个红包，包括新畦食品公司所给的红包。 到下午，杨再新才到村里转转，觉得在家里无聊也是心有不安。 下午和侯丽萍通电话，谈到县里的情况。侯丽萍说，今年县城的人流是平时的好几倍，她接到的信息看，初一这一天的人流增加确实不很多，但也有增长，预计到初二开始，会有至少三天的人流暴增。 “静静的柳河”已经做好一期文稿，是关于游客在金望乡拥堵、在苦李坪村过年的情形。 侯丽萍将视频和材料发过来给杨再新看，虽说拍摄的水平一般，但好在将实际的状况展示出来，也将金望乡、长坪县和附近各村对客人的那种热情，演绎到位。 看过之后，杨再新让侯丽萍交给操作的女子去上传。这也是维系“静静的柳河”不至于冷落的做法。 不一定每一期都是精品，但上传一些让外面的网友关注、认可的东西，就能够让网友逐渐得到一个印象，那就是“静静的柳河”传达的东西，是真实的情况。 公众号的经营是比较难的，某一期内容受到极大关注，接下来会让人冷落，都是因为没有更好的东西让网友关心。 杨再新相信这一期内容会好，即使视频做的一般，但内容是外来游客在长坪县的境遇，很容易让网友产生一种带入感，切身的体会，自然让人爱看。 吃过晚饭，老爸见杨再新似乎有些不安，便说，“再新，你那边要是忙，自管去做事吧。家里的情况都好，我和你妈身体也好，能够做事，没什么好挂念的。” 县里的情况确实需要人去做事，杨再新也知道。之前，章童俊、石东富等主要领导，之所以没有直接让自己提前去县里上班，是觉得原本自己就提醒过县里，要做好准备。 如今，到长坪县的游客真的很多，县里没做好准备，那是相关的人重视不够。 “爸，妈，我可能明天确实要去县里了，那边忙乱起来。主要是今年过来旅游的人特别多，要人去处理一些问题。等几天我再回来看你们。” “你自己忙工作就行了，注意身体注意休息。”老爸说。 “儿子，今年要去省城拜年，是吧。”老妈说，“这必须抽时间去，可不能对不起小唐。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拿，我和你爸帮你准备了猪腿，已经熏制好了。” 按照本地习惯，给女方拜年，大猪腿是必不可少的。其他的还有面、糖果、酒水、大礼包等等。 “好的。”杨再新说。 “那你准备哪天去？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回家来拿？”老妈说。 “先把猪腿洗干净，烘一晚上也干了，放几天不会变质。再新你先带去，放车上也行的。”老爸说。 杨再新对家里做的腊猪腿是知道的，从一开始腌制，熏干，这种猪腿可放到来年夏季都不会变质，是真正的腊制品，味道很好。陈家那边，对这样的东西会不会喜欢，还是两说，杨再新也不好问唐慧琪或阿姨。 这是让杨再新头疼的一个问题，他一直都想回避，可在时候真的不能回避，要不然，会让爸妈担心。以为自己和唐慧琪之间又出现什么感情问题，便笑着说，“好，我先带走吧。” 今年，家里的猪腿确实有些多，因为除了爸妈给自己拜年准备的猪腿之外，双沟村那些人到家里，带来十多个猪腿，都是熏好的。 第497章 刘悌的最后表达 吃过早餐，将两个大猪腿带到车里，老妈还准备给自己放几个。杨再新忙劝住，说下一次回家再带。 在家呆不住，离家心里也是沉重的，很不舍。老话说，父母在，不远游。但如今在外上班，却是无奈。 如今，方面身体还好，精神状态不错，可过些年，就可能不一样了。到时候，自己又有多少时间陪着他们？ 这种无奈，有时候真的是无法解决。 平时下村，看到不少村里有独守老人，杨再新总会想到自己的父母。自己虽说不是在外省打工，可跨县上班，又有多少区别？即便在横折县，当初一周又能回家几次？也同样，一年回家都没有几回。 触景感怀，也是人之常情。 回到长坪县成，先到新畦食品公司去。那边有人值班，杨再新给值班的人带一些吃物，也算是来做慰问。 琪琪和米米都在忙，自己在县里，代为他们慰问，也是表达心意。将带来的腊肉、猪腿等都放在公司这里。杨再新有一间住房，安排在新畦食品公司。 这是唐慧琪的意思，也是米米亲自安排的住所，让杨再新在现场有关落脚点，免得总住酒店。 从省城带回来的物品，和家里带来的东西，都存放在这住房中，县里这边也没什么人知道。 处理好后，开车去县委，见了章童俊。口头拜年后，章童俊笑着说，“一年都难得回家几天，今天你就离开家，叔叔和婶婶会不会有意见。” “县里这边的事情不少，留在家里也不安心。爸妈见我终于，便让我先来看看。”杨再新说，在章童俊面前也不会故意说那些高标准的话。 “来了就好，县里确实缺人手。”章童俊说，“估计，今天会有不少游客涌进来的。 我问了，昨天‘静静的柳河’这一期视频反响不错，点击转发的人数不算多，但点赞的不少，留言里对县里采取的做法是肯定的。如此，大家预测人数会不少。 再新，既然你来了，公众号那边的事情先负责起来，尽可能多一些宣传，抓一些亮点。 另外，你在找素材的过程中，也督查县里那些商家，不得有随意提价、骗客人这些事情。一旦发现，立即做出处罚。” “好的，书记。”杨再新爽快地应下来，这个事情看起来复杂而辛苦，但又是“静静的柳河”目前急需要做的内容。 接受了任务，杨再新便安心下来。先通侯丽萍等人会合，虽说是春节长假，但小组的人根本就没有休假的可能。 除了刘悌、张新民和侯丽萍等主要成员之外，还有宣传部的几个人，各人带记者、带相机、或直接用手机，在县城、金望乡、苦李坪村等地分散开，进行搜集素材。 然后，将一天搜集到的素材，记者起来，进行甄选。剪辑、并合，做基本的后期。如此，编辑之后，即便是拍摄并不太好，但内容却吻合所需要。 杨再新回来之后，大家情绪更足。侯丽萍在群里说来主任回到小组，其他人纷纷给杨再新发信息，问好，祝福。 杨再新便在群里发了红包，这是对工作群的人进行慰问和勉励之意。如此，迎来一阵红包雨，热闹一番。 结果，杨再新抢到的红包最多，他反而小赚一点，说，“晚上我请客，抢到红包最多的人就有这个福利。” 其他人轰然叫好。 刘悌得知杨再新要干活，便主动要跟他一组。杨再新也不好推拒，侯丽萍也有一将两人安排在一起，至于刘悌是不是有机会，那是另一回事。 原本准备开车走，但又考虑到小车出去很可能没地方停车，都在路上反而不便。刘悌说，“主任，会骑摩托车吧。” 杨再新的摩托车技术是在双沟村练出来的，当初在双沟村，进出村都必须要摩托，要不然就得步行。 在县城或出城不远，骑摩托车是比较便利的，就是天气有些冷。但他们不会长时间骑车，主要还是往客人多大地方走，做好督查工作。 才上车，刘悌说，“主任，我坐后面有点怕。得抱着你，没关系吧。” 杨再新不知该怎么说，好在两人穿得不少，在大街上，刘悌也不可能太过分。 杨再新不说话，刘悌便主动起来，双手环围，身上也挨近了。就像一张纸一样贴在杨再新背后，杨再新开着摩托车，不敢分心。 车速不可能保持完全匀速，只要有速度减少，身后的刘悌便压向前。这时候，完全能够体会到隔着衣服的弹性。 明白是怎么回事，刘悌之前本身就有那个意思，还直接说开过，但杨再新却没有所动。他的心思都在唐慧琪那里，即使两人少有在一起，杨再新的坚毅也能够守住自己的心。 此时，感觉到那种弹性时，杨再新确实比较难受的。明知刘悌的用心，杨再新也不说开，进可能保持自己的本心。 转了半天，刘悌见杨再新不为所动，也就有所收敛。两人之间反而保持了一些距离，刘悌说，“主任，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有什么奇怪吗，我找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主任，你和其他男人不同，侯科她们都以为你是喜欢男的。”刘悌笑着说。 “那要怎么才让你们相信？一个个办你们都规则了？” “好啊。”刘悌说，“我们虽然不漂亮，可我们温柔。”刘悌说，开车的路上，说话本身有些阻隔，但这种时候刘悌觉得不难为情。 “我女朋友在省城，有些忙。”杨再新解释说。 “算了，主任，不逗你啦。”刘悌笑起来，“你眼光太高，人又好。知道不知道，做好人会吃亏的。” 街上的人多，偶尔会出现堵车。一旦看到这种情况，杨再新便停车来指挥，疏导车流。停下后，往往还会找几个游客，问问对方的感受。 到中午，县城的人见拥挤起来。下午再出去，骑摩托车都不容易穿行了。虽说人多，但还算有秩序，没闹出什么事。 第498章 坏消息 从春节长假的忙碌，到节后各项工作的开展，再到养殖产业基本成熟，有产出销售。 转眼到五月，柳河市这边因为“静静的柳河”对不同景色的推出，至少目前有几个村落的旅游成为人们乐意打卡之地。 苦李坪村经过最初的招架不住，到后来逐渐适应，有了秩序。随后，咸人等拍摄了双沟村和摘星台，使得这个村落成为有一个与苦李坪村不完全相同的，另一个令人向往的地点。 有这两个村，拉动了整个长坪县的旅游产业发展起来。如今，仅仅旅游一项，就让长坪县的收益增长一倍。 旅游从业人员在经过两三个月的磨练，也逐渐稳定，成熟，从而使得整个产业稳定增长。 养殖产业也到销售期，一是鸡鸭到了产蛋高峰期，每周往外运送的鸡蛋、鸭蛋以及加工形成的产品，源源不断通过新畦食品的销售网络，向外输送； 二是鸡鸭最早的一批已经出栏，做成的加工品，已经有好几种。基于“静静的柳河”所做的宣传，网友对长坪县的养殖产出，是认可的。 因为这段时间这边的旅游，出来看村寨、风景，也对养殖、种植也进行对外开放，让客人浏览，甚至参与这些产业的管理。 而这种参与的过程，全部被“静静的柳河”宣传出去，得到更多网友的关注。 值得一提的是，“静静的柳河”如今的关注量已经超过八千，每一期所做的文稿或视频，都有一亿五千万以上的点击或播放量。 当然，“静静的柳河”能够取得这样好的效果，根本因素还是在咸人的团队。这个团队做出的原创，得到网友高度认可。 柳河市最大的一个变化，那就是张长文走后，在正月初八那天来人接任了。新市长名叫江华军，五十岁不到，也算是青壮派。 到任之后，江华军没有什么大动作，除了一开始的调研往长坪县走过，也到怀仁镇走过之外，就没再到长坪县出现。 新市长似乎很低调，杨再新前后见过江华军市长三次，第一次是在长坪县县里，第二次是在怀仁镇；第三次世道市里汇报有机肥工厂的工作。 三次给杨再新的印象都不怎么好，但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反正就是那个感觉。 杨再新后来反思过，或许是因为江华军对长坪县的产业，兴趣不是很大，没有明显表达出支持的态度。 反思之后，杨再新也表示了了解，因为，江华军到柳河市来时间短，对这边的情况并不知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今，即使刺梨种植项目很热火，可具体的效果并不出现；而养殖产业才开始销售，养殖的规模也不够大，这种完全靠走量而换来的效益，确实不足以让人热心。 新市长的低调，对长坪县和杨再新而言，没什么要紧，项目工作的推进，按照既往的节奏往前走，也让所有的工作都在有序地推进。 杨再新觉得，按照目前的情况而言，只要到秋后，刺梨果有了第一批产出，即使量依然不大，总会让柳河市看到更多的势头。 三四月间，满上的刺梨在开花，如今，涨势还才开始，苗木不大，坡地空间比较多，使得满山的花还不够壮观。 但看花也成为柳河市及周边人群，喜爱的一个度假节目。如今，满坡地除了刺梨之外，也在苗木之间做少量的间种，更能够充分利用坡地，提高农户的收益。 过一两年后，刺梨长大后，便无法间种。 整个柳河市对长坪县和横折县等所进行的刺梨种植，有更强的信心，对环链产业的推进，也得到更多人认可和接受。 一派欣欣向荣的势态之中，杨再新这几个月来的工作，主要是务实。在基层做好自己的事情，将工作的经验做实在。 章童俊和石东富对县里的工作推进，也是非常满意。私下里，章童俊跟杨再新提过，他同时对方讨论过，准备到秋季，将怀仁镇这样地位凸显的乡镇一把手，提为县常委成员。 当真如此操作，对杨再新而言，就是更大的肯定。杨再新虽说精力放在自己所作的工作上，但能够往上晋升，还是很乐意的。 在市里，经济情况好的区县一把手，会进常委。县里仿照这样的操作，在国内并不多，可长坪县往市里报，有李善淮在市里主导工作，未必不能做到。 五月小长假，章童俊休假一天之后，决定到村里走访。看看农田插秧是不是都结束，如果还有较多农田没完成插秧，就得组织人手突击这一工作。 那天章童俊下村，带了田小伟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县正府的副县长龙将、另一个是正府办副主任刘文东。四个人，两台车。 到长坪县农田最集中的那一条线去调研，看到绝大多数的农田，已经完成插秧工作。恰好有一小片田，正有三个人在插秧。 几个人到田埂上问情况，知道这一家人缺劳力，找人帮忙暂时还喊不到人来帮手。自家三个人插秧，有两三天也能够完成，不至于延误季节。 章童俊得知这个情况，便挽起裤腿下田帮忙插秧。期间，因为这些冬水田有较多蚂蟥，他被蚂蟥咬了小腿，流不少血。 当天，章童俊自己也不在意。田小伟提出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章童俊还批评田小伟，说都是从村里出来的，还不知水田里的蚂蟥是怎么回事吗？ 可到五月五号，章童俊在办公室突然倒地，等田小伟发觉时，他已经昏迷。送到医院，县医院不敢接诊，只是稍稍做了抢救措施，立即送往柳河市医院。 市医院在急救之后，生命体征基本稳定下来。医院会诊得出的结果是：那天插秧，蚂蟥吸血，引发冬水田里的钩虫进入血液。然后致使章童俊体内血液转化为败血症。 杨再新那几天在怀仁镇忙，得知这一坏消息，跑到市里医院时，章童俊还在重症室里抢救。 第499章 败血症 重症室对探望的人不开放，每天至少一次让极少的人到里面看看。杨再新在田小伟的安排下，进人重症室内，看到昏迷中的章童俊。 整个面容已经完全变形，皮肤惨白，显得很瘦，就像病了很长时间一样。看着面前的章童俊，杨再新鼻头酸涩，眼里的泪忍不住掉落。 旁边的医护人员和田小伟忙提醒，重症室里要控制好自己情绪。人在昏迷中，杨再新喊几声，然后被医护人员请出重症室。 到外面，杨再新问了田小伟当时的情况。田小伟说，“这位这一带的冬水田，本身在春季犁田时，要向水田里撒一些石灰或直接打药，将水田里的害虫先灭掉。 这一家人这两年都没做杀虫，使得水里滋生钩虫。这种钩虫具有传染性，特别是对皮肤有破损的，会侵入人体，导致血液出现病变。 书记遇到的就是如此。我们一开始也不觉得是什么事，太大意了。等病情发作后，抢救时已经有些晚，都是我当时没有坚持。杨哥，我很后悔，不知如何面对书记，面对所有的人。” 田小伟说着话，两眼通红，情绪也激动。杨再新也明白，在村里，下田被蚂蟥咬一下，那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章童俊自然不会在意。 反之，如果当时章童俊真到医院去医治，传出去都会让人笑话。听到的人都会以为是小题大做，下田插秧成为作秀。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料不到。 杨再新说，“田哥，这也不是你的错，虽然说书记目前情况危险已经是事实。医院对病情是怎么判断的？” “医院暂时还没有具体的结论，情况是比较严重的。已经三天，但书记还没醒过来。败血症有多严重，谁都难预料。不过，已经三天了，也说明还是抢救的几率。”田小伟说着就哭起来。 在医院走廊的休息椅子上，两人坐着说话，田小伟的哭泣声有些大。杨再新自己也有哭起来的冲动，只是，在强忍着。 章童俊一直都是很好的人，在工作上，在自身的行为自律上，完全可说是一个兢兢业业，克勤克己，勤奋、自律，有自身原则、坚守底线的好干部。 可是，偏偏这样优秀的人在帮人的时候，发生这种危急生命的事。 当真是坏人命长久，好人多危难？这老天到底是如何运转，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目前市里是什么情况？”杨再新说。 对于章童俊在工作期间突发这样的危险，市里该有什么样的态度，是比较重要的。不仅是对章童俊本人，对长坪县也是一种导向性的态度。 “市里的态度是尽全力抢救，有转移到省大医院的提议，只是，在转移过程中，可能存在不可抗的意外因素，才在市里坚持。等书记身体情况更明朗一些，会转移到省大医院。 对了，昨天省里的专家到市里来，对书记进行会诊，结果并不好。”田小伟说到这样令人担忧的结果，不由自主地又抽泣起来。 拍拍田小伟的肩，杨再新说，“田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们相信书记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够挺过这一关，恢复身体健康。” “我也相信，书记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好起来。”田小伟说。 对章童俊的理解，田小伟自然没有杨再新体会更深，当初章童俊在横折县当县长，身边的阻力大得多。 在逆境里，才更加体现一个人的心性、决断和魄力；也更显示一个人在选择的时候，立足点在哪里。 杨再新到双沟村、到怀仁镇做工作，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章童俊的影响，才会咬牙坚持，做好自己。 特别是到怀仁镇之后，杨再新职位变化，利用职权随手可拿到的钱财，是非常简单的。但他从不动心，连念头都不起。 这样的心态，就是因为在章童俊身边三年，特别是一个人在某些位置上，要做到坚持与底线。 市里有态度就是好事，表示市里对章童俊之前的工作是认可的，对章童俊这个人也是认可的，对长坪县这一年的工作是认可的。 “田哥，书记的事情还要你多辛苦，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或许做不到什么，但肯定会过来的。”杨再新说，心里万分感念章童俊对他的提携、重用和教导之德，但实际上，他不可能留在市医院多长时间。 县里安排田小伟在市医院照料章童俊，有什么事情，自然有田小伟处理。杨再新在县委和怀仁镇都有事务，不可能离开岗位多久。 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目前已经进展过半。杨再新几乎每周都要到学校去看一看，也是要监督施工队伍，在质和量上都要保障。 如今，进入五月份后，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的主题基本完成，但内部粉刷、附属建设的工程多，施工队队伍也多。不像主体工程那样，主要是宏远矿业的队伍在做建设，质量会有保证。 原计划是最迟七月份，就必须将基本建设工程做完，放置一道两个月，使得墙漆之类对身体有害物散发走，九月，学生入住。 目前，雨季到来，室外的施工会拖延一些时间，但教学楼、办公楼、宿舍楼、实验室、功能室等等，内部施工不会有影响。进度上，基本能够完成，只要是质量的监控上，要做到尽善尽美。 章童俊因病进驻医院之后，对长坪县的影响暂时还没体现出来，但时间长了之后，县里其他的主要领导中，会不会有人又生心思？ 杨再新在田小伟面前不提这些，在其他人面前也不敢议论，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如果，章童俊当真遇上最差的情况，长坪县之前的良好势态，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新到任的市长江华军，从正月初八到职后，虽说见过三次，但对刺梨种植和产业建设，仅局限在了解层面，即使杨再新汇报了，他也没做多少表示。 如此，杨再新也是理解，毕竟江华军才到柳河市时间不长，要先摸一摸情况，可如今到五月了，他还显得保持距离的姿态，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500章 章童俊醒来 五百章了，百万字啦。感谢书友支持，会有更精彩的阵营之争，演绎成故事。期盼来一波礼物或红包，突破红包为零的尴尬，谢谢。 接连几天，都在怀仁镇下村。村里目前的主要工作是给刺梨施肥和防虫，这个工作要做到位，会让今年十月时，收获到更多的良果。 因为天气因素，雨多，使得这一工作的推进比较缓慢。杨再新亲自在镇上各村督促，就是要怀仁镇做一个标杆。 除了在怀仁镇，附近的乡镇也是杨再新要督促的范围。 突然接到石东富的电话，杨再新有些警惕，虽说之前石东富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但如今章童俊住院，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县长好。”杨再新说，“我正在村里，有什么指示？” “再新书记，刚刚接到消息，书记今天醒过来了。”石东富说，“我准备到市里去探视书记，你能抽身一起去吗？” “啊，具体情况怎么样？不会有危险了吧。”杨再新说，也是很激动，这几天，几乎每天都会给田小伟打电话，问章童俊的情况。时间拖得越久，到底是越危险还是越有希望，真说不清。 “县长，我尽快赶到县里。”杨再新说，石东富这时候给自己电话，邀一起去市里，探视章童俊，也是一种态度。 “好，那说定了。你到县里后电话联系，直接去市里。”石东富也是干脆的人。 这边才挂了电话，田小伟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杨哥，老板醒过来了。但医生还没给结论。估计是好转一些，然后，可能会到省里去医治。” “你见到他了吗？”杨再新说。 “见到了，他能够认识我，但很虚弱。说不了什么话，更不能多想事情。” “能够认识你，说明神智没受到影响。身体虚弱是必然的，只要开始好转，一天天会好起来。”杨再新给田小伟鼓气，也是在做自我安慰。 这是杨再新最大的心愿，知道自己没法帮助章童俊什么，只有在心里祈祷尽快恢复。 赶到县城，联系石东富。石东富在县正府里等他。两人吃过中餐，便往市里跑。 都是身有工作绊着的人，不能随意离开。可得知章童俊苏醒过来，还是选择到市里去探视，了解最新的情况。 出县城，石东富说，“再新书记，童俊书记已经苏醒，医生对他的诊断肯定会有更好的结果，也不用太担心。” “县长，病去如抽丝，这个我是理解的。”杨再新说，“好在县里有县长您掌舵，工作上不会有偏差。” “我也是在硬撑，”石东富说，“之前，有童俊书记在县里掌握大方向，我自己感受还不太强。 这半个月来，才真正体会到掌握大局的能力，我还远远不足。 好在之前童俊书记已经定下大方向，而下面又有你和乡镇的主要班子一起，齐心协力做工作，才保住了长坪县已有的局面。 说句实话，我真不知可坚持多就，真没信心。” “县长您的能力非常强，我们在乡镇自然有最清晰的体会。书记有他的特点，县长有自己的方式，其实，只要县里的工作稳步前进，不管什么方式都是很好的方式。”这些对石东富的能力还是佩服的。 “再新书记，四月底，童俊书记和我讨论过，基于怀仁镇在长坪县的经济地位，县里有意把你推一推。到市里争取增加一个县委常委名额，也不知童俊书记有没有向市里汇报了。 如果童俊书记还没正式向市里汇报，这个事情很可能会拖向后一些时间。我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不好越过童俊书记直接找市里汇报，这一点，还请再新书记理解。” 杨再新确实听章童俊提过这个事情，但他也不知章童俊有没有同市里汇报过。石东富目前在掌控长坪县，在人事问题上，确实不好就动作。 在长坪县，明面上很多人对杨再新都很友善、也很看好，那是因为有章童俊在书记位子上。 而石东富在之前的一系列冲突之后，对杨再新的态度也改变了，才能够在长坪县稳固地支持杨再新所进行的所有工作。 可这并不表明就没有人看不惯杨再新的，眼红杨再新目前所取得的成绩，从而让自己人分润这些优势，肯定会有人希望这样的。 之前没机会而已，他们都会收敛起来，但如果章童俊不能回到位子上，市里对杨再新的支持如果也出现不确定性，县里这边的反弹可能会很大。 对于能不能将杨再新运作成为长坪县常委，石东富说没有把握，不好过激，也是事实。 因为这种事情一旦运作，就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要不然，一旦出现问题，就再难找到机会。 杨再新自然明白，对这种破常态的操作会有多难。如果说，市里是李善淮和王平江主导，那长坪县这边推举杨再新，可能就比较容易了。 但如今市长是江华军，态度也不明朗，估计李善淮都会更谨慎。这种事情一旦没做到位，反而可能对杨再新有负面影响。 当然，县里有章童俊强劲力量，市里有李善淮的肯定，那将杨再新推到县常委位子上，也不算有难度。 春节之前，杨再新被临时提拔为怀仁镇的书记，到如今，虽才过三个多月，但也是翻年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隔年的提升，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个运作不是短时间可做到的，目前，县里如果开始运作，到秋冬时节，在明确提交汇报材料，市里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确定这个事情。 石东富在车里直接提出这个问题，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说。 想一想，觉得还是坦诚以对，说，“县长，对于怀仁镇的工作，不管我个人能不能得到认可，都会全力去做好，力争成为长坪县乃至柳河市的标杆。 这一点，请县长放心。至于我个人荣誉，能够获得认可，给予鼓励，我不会谦虚推辞，县里有困难，我也理解，没任何不满或抱怨。平常心态，努力争取，如此而已。” 石东富看着身边这年轻人，也是有很大感概。做事能力强，号召力强，朋友多，人脉广，领导对他也分外重视。而他自己，却能够保持平常心，能够坚守自己的那条线。 第501章 深 谈 对石东富传达的善意，杨再新也是有回应。一个人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必须有更多的人协助，帮助，联手起来，才能将事业做成功。 对于这一点，杨再新在双沟村就有体会，没有村干们的大力支持，就不可能完全刺梨种植项目的引进，也就不可能有后来的一切。 而在怀仁镇，他多少次在奋力之际，都是因为有多少人帮助，才真正抗过危机。第一次是在村里护矿，抓盗矿贼；第二次与石东富和张文辉的对抗；第三次与省城李家的对抗；与东岛国际的对抗等等。 任何一次抗争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都是大家齐心所得。 如此，石东富对自己表示的善意，杨再新也是端正了态度，诚心地与石东富说自己的心境与选择。 “再新书记，你确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年轻干部，我是看着你在高速成长。” “谢谢县长。”杨再新说，“我觉得自身的努力是一方面，另外最关键的还是有您、有书记、有龙利群、张继光书记等等，一大群人的帮助，才使得怀仁镇乃至于长坪县有目前的良好大局。 我内心是非常感恩的，怀着感恩的心情，会让每一天都工作，都觉得是在回报。 只有尽心尽力去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才觉得自己心更安定、欣慰。” “再新书记，你有这样一个心态，难怪你做任何事情，都得到最好的结果。善心给人的感受是温馨的，自然就得到更多的回馈。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这次路途交谈，杨再新感觉到自己与石东富之间，似乎有更多的思想交流，有不少共鸣之处。 彼此之间对物对人，未必是一致的想法，可在大体上的相同前提下，确实能够有更好更多的一致性。 “县长，我的水平差得远，做事全凭感性判断。大局观也差，做事还勉强。” “谦虚了。真的是大局观欠缺，会在一开始就看到刺梨种植项目的前景？会在怀仁镇推动产业环链？ 仅仅是做出‘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就将长坪县和横折县的旅游，完全带动起来。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侥幸而已。做公众号确实很偶然，最初也是想做好产业的宣传，觉得有人在群里能够做销售，那么我们做一个公众号，岂不是有更大的影响力？” “敢想敢做，这就是你与其他人的不同，这样的心态，保持强大的活力。”石东富带着赞许的语气说。 到市里，直接去市医院。见到田小伟，问了情况。章童俊还在重症室，人虽说醒过来，对于探视，医院的要求还是同以前一样，都是在规定的时间点，才可以进重症室两三个人看一面。 之外的时间是不得探视的。石东富和杨再新到医院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按说是不能见面了。 石东富说，“我和医院方说说，看能不能给一次方便。”作为个人，要求医院这边，很可能难以说情，但如果以县里的名义，却不知会不会给一次便利。 杨再新和田小伟做走廊的塑料座椅上聊，听田小伟说见到章童俊的情况。人虽醒过来，神智清醒，却依旧不能说话。 在重症室的监护情况下，病人也没法说话。杨再新说，“那么说，书记能够认出你？” “是的，我肯定。书记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传达意思的。不过，他真的很虚弱，看我几秒钟后，就没有神气了。”田小伟多少有些沮丧。 即使章童俊醒转，之后的治疗时间是多长，也很难说。治疗之后，还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就更难说准了。 如此情况下，田小伟在县里的情况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万一，章童俊不能回到原来岗位，谁来接替章童俊，都可能不会再用田小伟。 这些天，田小伟一个人在市里，肯定会想这些事情。见田小伟这神态，杨再新多少也能感觉到他的意思，因为杨再新之前在横折县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心里明白，但也不好对田小伟多说什么。“田哥，我相信书记能够好起来。”这是杨再新此时能够说的一句话，田小伟的年龄比杨再新要大两岁，已经快三十二岁了。但他跟在章童俊身边时间不长，还没解决副科级别。 如今，杨再新也不可能给田小伟任何承诺，如果有可能，让他到怀仁镇来，担任一个职位，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组织部门那边才能确定。 如果，章童俊当真在短时间内不能回到职位上，市里确实有可能调以人来长坪县接替，那么，田小伟的去向问题，确实会很尴尬。 同时，田小伟这段时间在市里，可说是县里的工作安排，但也不可能时间太久。过一段时间，或许田小伟也会回到县正府办去做事，而章童俊这里的照护，就得跳家人来做。 这也是很正常的操作，田小伟心中有顾虑，也是必然的。 “师兄，我相信书记一定会好起来。”田小伟很肯定地说，知道杨再新对章童俊的感情很深。 不一会，石东富从外进来，随后，有两医生也过来。杨再新猜想是石东富已经说服医院这边，让他们到重症室去看一看。 站起来，杨再新说，“县长。” 石东富点点头，说，“再新书记，你跟我一起过来，我们去看看书记的情况。” 跟在医生之后，这边有值班医生的，同值班的医生说后，值班医生开了门，让杨再新和石东富换了无菌外套。 到重症室，里面除了章童俊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 到章童俊的床前，两人站定。见章童俊的脸和手都完全变了形态，惨白、消瘦，脸上很明显的迹象。 或许是有感应，两人才站一阵，章童俊的眼动了动，然后微微睁开。章童俊的头稍微偏了一下，但没能做到。 石东富和杨再新往前，石东富轻声说，“童俊书记……我和再新书记来看你了。” 章童俊随后有所表达，却也不明所以。只能猜他的意思。 杨再新也说一句话，但章童俊随即闭了眼。医生不让他们多说，要他们出重症室。 第502章 卫少的福利 春节过后，卫子扬从省城返回石羊县，便让张庆良派人到县里做实地考察。元宵节之后，苏小小饮用水集团正式与石羊县签下开发水资源的协议。 协议中除了县里给予税费的优惠政策之外，还要县里提供土地，建厂，和办公用房。一系列协约都签下之后，苏小小饮用水集团也就在之前卫鹏选定的位子，开始进行施工。 从三月中旬开始，到得五月中旬，两个月时间，这边的建设基本有了模样。 卫子扬站在建筑架上，张庆良就在他身边。“卫少，”在没有外人在时，张庆良自然不敢摆老总的架子，“按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两个月，我们就可出产品了。” “这也叫速度快？”卫子扬说，“听说，今年春节之后，长坪县那边的旅游业开始做起来，虽说没达到飙升的程度，但提高比较明显。这一块收益，都是那个公众号带出来的，完全可统计在那个家伙的头上。 我问你，苏小小准备要推广公众号，怎么还没做好？” “卫少。”张庆良不以为然地说，“那个‘静静的柳河’确实带来不少好处，但他那种肯定不能坚持多久。公众号的营销要投入资本的，他幻想着要赚钱，怎么可能？ 我们的公众号也会打地方名头，但只要投入资金后，根本不用我们操心，有机构来运作，一周时间就足够的。 对了，卫少。办公楼最高层我准备留下来，作为以后卫少居住点，这里临水，视野好，水波万千，一览全湖。 卫少，你看，如果我们在湖岸边建造环湖别墅，东平市这边会不会大卖？” “把顶楼作为一个封闭区域，确实是很不错的想法，可以做。环湖建别墅，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暂时还不能就做。至少要等苏小小饮用水集团做到名声在国内都响亮了，东平市这边就不会有谁来拦阻。作为集团的第二、甚至第三第四步计划，先别说出来。” “好的，卫少。我先将顶楼封闭起来，装修好，将朝东那面留给您，保证装修到让您满意。以后，可在这里住，比省城那些别墅都要好。 至于环湖别墅群，我先让人做出规划和效果图，等时机成熟，一下子拿出来，快速进入施工阶段。” “好，就按照这样做。”卫子扬觉得张庆良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然后，想办法做到位。 “谢谢卫少。”张庆良说，腰围为弯曲，稍微向前弓，“卫少，还有一个消息，我也是才听到的。” 张庆良不等卫子扬发问，继续说，“听说，前几天长坪县那个很关照那家伙的县委书记病倒了，败血症。嘻嘻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说不定就不能再回到位子上，内退了。 卫少，是不是可以找人到长坪县去，把这个位子给抢过来？真正有做到了，看那家伙还能够做出什么。以后一事无成就是他最好的结果，五年后，直接一撸到底，干脆利索。” “你确定那个叫章童俊的是败血症？”卫子扬说。 “确定，柳河市那边已经传开了。我也是年后才在柳河市安排两个人过去，总要得知对方的信息，才知道怎么对付他。”张庆良脸上的笑更浓。 “做得好，安排的人都可靠吧。”卫子扬说。 “卫少放心，我是专门挑选的。”张庆良说，“他们过去也就是做生意，虽然不能直接进体系里，但花点小钱，结识几个人，很容易摸清那边的情况。等到明年，在派人到长坪县去，看他还不透明？” “不错，想得不错。”卫子扬拍拍张庆良的肩膀，以示褒奖。 张庆良嘿嘿地笑，“为卫少尽心，那是我的本分。总不能事事都要卫少您提点后才做。” “那个章童俊是怎么得病的？多久了？目前情况如何？”卫子扬说。 “卫少，传来的消息也不够细致。”张庆良说，“章童俊是五一假期间，到村里插秧，被蚂蟥咬了，然后染上钩虫病，引发败血症。 然后昏迷十来天，就住在柳河市医院，至今都还在昏迷中。长坪县那边也因为章童俊的病倒，开始乱起来了，六神无主。 就不知那个家伙，没有了章童俊的庇护，还敢不敢嚣张。我估计，他现在脸都绿了。” 张庆良说了后，觉得非常解气，便大笑起来。 卫子扬想了想，觉得张庆良所说，实际上可能不至于如此。说，“让他们继续关注这个事情，有最新消息，立即告知我。” “卫少您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及时、准确地将长坪县和柳河市的情况，汇总过来。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老张，长坪县那边的事情只是顺带，不必要太在意。我们做好自己，吧自己做大做强，这才是根本。超过对方，碾压对方，那才真的爽。 我知道你办事用心，能力也超强，但一定不能有大意。饮用水的开发不难，但要抢占市场，竞争可不小，千万千万。” 卫子扬严肃地说，虽说这边是张庆良在执行，但背后有叔叔卫鹏，还有妹妹卫倩在把控，会将所有风险消除到最低，可依然不能有丝毫大意。 “卫少，您放心。我做饮用水尽管轻车熟路，但还是谨慎又谨慎，绝不会有丝毫大意。我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关系到卫少在两三年内崛起，如何敢大意？” “好，老张你是我信得过的人。”卫子扬说，也知道张庆良的能力和个性，提点到位就够了。 两人往上走，身后不远跟着公司的其他人。特别是助理雨姗，一米七二的高度，身材特别爆，形象好，可打到九十分的那种。 楼顶这层已经封闭，这一层也做好室内清理，只等接下来装修。其中一间，还做了卫生打扫。 卫子扬走进这间，见里面放有一张办公室，桌上铺有绒毯。正对着外面的湖面，有湖风出进来，格外清爽。 张庆良的助理雨姗走进来，说，“卫少好。” 第503章 雨 姗 卫子扬站在窗口，看着前面的湖光。太阳已经高升到半空，不会直接照射到房间内。 视野非常好，看得很远，偶尔有飞鸟在天空划过，让寂静的天空多出一些生机。 阳光明媚，及时没照射到屋内，卫子扬站在这里，也感受到那份惬意。这比起省城的望江别墅群的风光，要好上百倍啊。 只是，房间还没装修，虽说打扫了，还有一张桌子。卫子扬明白是张庆良特意让人这样摆的，知道自己今天会过来。 在这方面，张庆良确实很用心，会在任何适当的时候，都让卫子扬非常贴心的安排。 雨姗就在身边，微微偏着细润的脸。肌肤细腻，鼻头隆起而直，线条分明。眼睫毛很长，从侧面看，这张脸显得格外迷人。 雨姗的身材之好，是卫子扬经历过的女人之中，排在前面的几个。一年前，张庆良偶然看到雨姗在买衣服，随后便跟着走。然后，将雨姗招进集团，安排在助理位子。 雨姗也明白张庆良的用意，当初第一次见到卫子扬时，便感觉到卫子扬那种侵略与霸道，不管甘愿不甘愿，已经成为张庆良的助理，这一关就是必须要经受的。 任何事物都有自身的因由，雨姗懂这意思，听从了张庆良的安排。对卫子扬这个人，还是能够接受的，最起码，他不是七老八十那种，也能够给她带来愉悦。 等卫子扬离开省城，到东平市这边来，而张庆良也到石羊县来做项目。雨姗自然更喜欢，如此，与卫子扬之间会更接近，也会在集团里有更牢固的地位，有更多的回馈。 平时虽然跟在张庆良身边做事，但张庆良当真不敢对雨姗有任何非分之念，哪怕一丝对此病不排斥，张庆良都不敢私下有动作，连说笑话都不敢。 对于张庆良的表现，也使得雨姗对卫子扬这个人有更深的认知，知道自己处的环境反而单纯一些。当然，在工作之余，与外人有没有往来，雨姗也格外控制自己，怕被集团的人有任何察觉。 雨姗进这空屋，张庆良就带着人往楼下去，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这段时间，卫子扬及时回到省城，也不肯像之前那样，有那些行为。 几乎都不去会所、酒吧等娱乐场合。张庆良基础安排，卫子扬都拒绝了，使得张庆良明白如今的卫少是真要一改当初的习性。 省城那边卫子扬都格外注意，到石羊县和东平市自然更小心。卫子扬明白，自己走进这体现，与长坪县那个家伙竞争比输赢，魏强和省城的那些人，说不定也会在石羊县和东平市安排眼线，也会将自己的行为纳入对方的监视之中。 一旦给对方抓到什么，他们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卫家和他自然不太在意，可一旦有什么之后，在石羊县和东平市，还能够立足、能够继续做强项目？ 但卫子扬与雨姗之间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断。或许是雨姗本身的魅力，或许是卫子扬也知道雨姗绝对不会多嘴，乱说，加上有张庆良的配合掩护，确实是非常安全的。 房间并没装修，也没有门。向湖一面的窗子，连框子都没有。卫子扬知道，哪怕是湖面上真有船驶过，船上的人也不可能看到屋内的两人。因为光线的因素，从外往里看，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卫少，这里的风光真是太好了啊。”雨姗也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外面阳光明媚，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清爽。 “这里好吧。” “真好。要是建成别墅，比省城的那些别墅都要好。”雨姗说，一边说，一边将外套除掉。 这时候，身材就完全显露在外，很夸张。 卫子扬将她拉到身边，面对窗外的湖景，两人非常开心地省略三千字。 不到十分钟，卫子扬解决问题。却不急于离开，雨姗知道他的意思，亲吻起来。 随后，雨姗见有了效果，便到那桌上去。自然是要省略五千字。 卫子扬没给雨姗任何承诺，也不多说话，看着她在处理自己。看一眼，转身出去，沿着建筑的过道下楼。 张庆良在楼下办公间守着，不会有人上楼，更不会有人会看到什么。虽说张庆良身边还有人在，这些人都是最亲近的帮手，或张庆良养在身边做事的，不会对卫子扬有任何威胁。 “卫少，中餐是在这里，还是到县里去？”张庆良说，湖边有湖鱼，倒是很美味的。当然，不是养在营养箱里的那些鱼。 对于这个水库，因为要做水资源开发，县里已经勒令不准在水上做养殖，确保水质清洁，至少，不能从外观上让人看到水质有污染。 如今，湖鱼已经是一个很缺的资源，但张庆良却容易弄到。这里在施工，只要派两人到湖水上用网，就不会缺湖鱼。 “好吧，吃鱼。”卫子扬说，他在县里的工作，分工上抓工业、抓经济发展、抓项目建设等，到这里来就是最正当的工作。 也不是经常来，每次来之前，都会先跟张庆良招呼，对方就会做一些安排。如今，张庆良在安排内容上有更多经验，也使得卫子扬觉得到石羊县来，确实有意思。 雨姗过十几分钟才出现，还是一如开始的样子，短裙，小西装，完全是金领的着装，显得高冷。 雨姗进来后，默默地到自己办公桌前，开始浏览电脑，似乎很投入地做事。 卫子扬见她这样，也是彼此默契的表现，也不多说。 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对张庆良说，“老张，柳河市不是在年初换了市长？” “是的，换一个，叫江华军的。卫少认识吧。” “见过几面，我在省部时，怎么可能不见过他。”卫子扬说，“他到柳河市也有三个月了，有什么动作吗？” “卫少，江华军到柳河市后，一直比较低调。没听说他有任何动静，这也有些奇怪。”张庆良说。 第504章 错综复杂 对江华军的来历，卫子扬是了解的，但他对这些事情不会同张庆良透露。他要的事情具体消息和动向，对背后的事情，却不会多说。 近十年来，江上省的变化也比较大，原本的五大家族：李周卫赵刘，沉浮起落，始终不能稳固。 去年，李家这个十年来市里最雄厚的一家族，被彻底掀翻。虽说李家多少还留一些底蕴，但这样的实力及时李家主家出来，也难以复原旧貌。 再说，省城各家也不允许李家再回到原来状态。 如今，李家被分割之后，卫家算是实力最强的一家，可卫家也知道，他们和之前的李家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最为关键的就是，目前省城这几家在体系里都没有本家在高位子上，如此，对家族的扶持，力度就不够直接。 卫家之所以希望卫子扬从目前的位子上，几年间，晋升到省城，才是卫家崛起的时刻。也因此，卫家才会不遗余力地投入到石羊县这个项目。 江上省地市级的核心层，也不是说都出自这几家，或与这几家有直接的关联。可要细细梳理，还是可看到这些人的来历与立场。 江上省目前是陈家当家，不过，陈家的根不在江上省，而是在京城。另外，陈家在京城也不是最强劲的那个级层，细算起来，只是处于第二级层前列。 京城陈家如果前行顺利，经过十年或更长时间积累，有可能达到最尖端的那个级层，这只是有可能而已。 目前在江上省的这一位，在陈家还仅是排位第三，地位上不算高，而且，与京城那边老大也不怎么对付。这是卫子扬在家里，听叔叔卫鹏所说。 叔叔说，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是如此，但陈家这一位虽然不够强势，可省城几家除非无间联手才有可能对抗，实际上，这种过于理想的状态，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在江上省目前想同陈家这位掰一掰手腕，还没有谁能够扛住。之前李家想正面对抗，结局已经落尘。 从长坪县的矿资源那里开始，李家就落在对方算计之中，之后，陈家那位都不用亲自出手，军方已经将李家打散。 父亲卫明慧没有跟卫子扬谈这些事情，叔叔却怕他在县里撑不住，将一些更隐秘的事情，透露一些。 卫家想要壮大、增强实力，只有两手扩充。卫子扬在东平市发展起来，而水资源开发的集团也可扩充实力，积累财力，过得五六年后，陈家这一位可能会离开，那时候，卫家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而实际上不仅是卫家有这个打算，另外几家，也多是这样的思路。李家的倒下，让江上省几大家看到危机，便选择更多的配合。 江上省高一级层的，目前几家都没有代表，也就没有代言人。但他们可对某一人进行选择，表达诚意，然后侧重培养自家的后备力量。 江华军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到底与谁家更亲近，这是最难猜中的。不过，肯定的是，不是卫家的人。 卫子扬知道，自己与那个家伙对赌，如果卫家的人直接插手到柳河市去，魏强等人肯定会察觉。更何况，那个人对赵家、刘家的年轻一辈有结好关系。 而自己也赵荇东、刘敬敏的关系都不好，使得卫家想插手柳河市都有难度。赵家和刘家即使不发话，赵荇东和刘三肯定会忍不住的。 李家倒下之后，省城空处一些地盘，被瓜分掉一些，使得原本落在五大家族之后的一些家族，也得到了提升的机遇。 如此一来，江上省的局面就更复杂，而陈家那位却对这些不加干预，听由发展和变化。这种局面，是陈家那为故意如此，还是当真不在意，心不在此？ 叔叔和父亲也是反复讨论，都不敢做出判断。最后，才借着自己赌气，到东平市来发展，似乎只要安心发展地方，那为就听任做事。 江华军是不是走家的人，卫子扬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如果是赵家或刘家的人，赵荇东或刘敬敏肯定会往长坪县跑一趟，哪怕不与江华军见面，也会通过这样的走动，高升江华军在柳河市该怎么选择。 但要说江华军就是周家的人，也说不好，周家不比卫家弱。 主要是周家之前，在厅级这个级别上本身就有三个人，当初周家不能同李家对抗，但他们有这么三个人在，李家也不对周家过分打压，就如同当初李家也不对卫家往死里打一个意思。 赵家和刘家，当初日子难过，李家倒下时，他们抢占一些资源，但也没有周家和卫家得到的多。 除了这几家之外，更有下一个级层里的家族，就有十来家。这些家族中，偶尔有一个厅级级别的冒头，也是有可能的。 江华军如此低调，是因为还不想与李善淮对抗，或者是在静等时机？ 章童俊如果倒下，那谁来争取这个位子？卫子扬心思活跃起来。如果让周家拿到这个位置，是不是可以用对等的利益，换去对那个不人打压？ 这样一来，目标达成了。魏强和赵荇东等人还不好说什么，找周家理论，估计周家都不怕他们。 想到这样的局面，卫子扬心头更热。不过，这个事情可不能经过张庆良来办理。另外，还是同叔叔商议一番，更为稳妥。 到这个层面与周家合作、交换，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可做主的事情。两家更多的合作，也可基于此之上进行。 再仔细琢磨，卫子扬觉得确实没什么问题，时间上，章童俊住院治疗至少也要一个月吧。有这个时间，卫家与周家之间洽谈、运作，都可完成了。然后，将人塞进长坪县，占据位子，谁又来说什么？ 只要不是赵家、刘家的人去长坪县，对卫子扬说来，就是最好的局面。自己不担心杨再新会做出什么成绩，可他在那边一事无成，岂不是更爽？ 到时候，看魏强有什么脸见人。 第505章 周成栋 湖鱼虽美味，但卫子扬却没有吃出那种感觉，主要是因为心思已经在省城了。 好在如今在县里，因为引进水资源开发这个大项目，他随时都可跑市里，也可跑省城，只要找一个籍口就行。 吃过午餐，在项目地这边也没地方可休息，卫子扬给县里水立方打电话，说要到省城走一走，有个事情要亲自去核实。 水立方笑呵呵地表示，祝卫子扬顺利完成工作。 张庆良得知卫子扬要去省城，便准备跟着去。卫子扬说，“老张，这边你要沉心下来盯着，可不能乱了。” 张庆良以为卫子扬会将雨姗带走，可卫子扬却一个人都不带，自己开车回省城。 到了省城，先给叔叔卫鹏电话，问他哪时候有空，见面聊一聊。 这两三个月来，卫子扬在石羊县的表现，也令卫家老一辈很满意。卫鹏得知卫子扬回来，先不多问，要卫子扬直接到他办公室去见面。 卫子扬之前在省城，也很少到卫鹏这边来。 这次过来，卫鹏的助理见到卫子扬时还想了一下，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就是卫少，卫家未来掌舵者。忙请卫子扬跟着去卫鹏办公室。 等助理出去，卫鹏才笑着说，“子扬，今天赶回来有什么想法？” “叔叔，好像我没有事都不能找你了。”卫子扬说，“这样下去，我在卫家大家都不认识啦。” “有这样夸张吗。”卫鹏也知道，卫子扬留在石羊县是比较辛苦，“创业期间，哪有不辛苦的。” “叔叔，柳河市那个江华军你了解不了解？”卫子扬直接说。 “江华军怎么了？” “不是他怎么了，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卫子扬说。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来历，江上省目前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卫鹏说，“江华军是从外省过来的，暂时还弄不清楚。我们卫家，目前最缺少的就是这一级层的关系，有时候，简直像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一样。” 卫鹏有些感概，这些信息，卫家里也没瞒着卫子扬。“子扬，目前不用着急，我和你爸讨论过，五年时间，你晋升到厅级，十年后回到省城去。卫家以后就可改变目前的状态。” “叔叔，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我是想，江华军到柳河市后一直处在低调状态，是什么意思？”卫子扬说，“另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长坪县的那个书记，在半个多月前，突然得了败血症。 叔叔，我想过，这个章童俊很可能不能会岗位去的，那么，空出来的位子。为什么不能争一争？” “你听谁说的？这个很好查实。”卫鹏说，“卫家目前没有很好的人选，加上魏强的关系，我们也不好直接往长坪县安插人手。” “叔叔，我不是要卫家的人过去。不说有没有适合的人，即使有适合的人，也不能直接过去。要不然，别人会这么看我？ 我是这样想的，周家那边，能不能去一个人，总比让赵家或刘家的人过去强多了。是不是？ 这两家的人过去，铁定会让那个家伙与赵家、刘家联盟，与我们卫家过不去的。 周家就不一样，我们和周家的关系虽说不是很好，但完全可以谈。到时候，我们用等量的价值，与他们换取机会，对周家而言，也是收获不少吧。” “子扬，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当真在想事情了，这个思路和判断都是对的。 江上省的博弈，只要不触犯到陈家，下面的一些动作，那位也不会太在意。前提就是要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要以工作为重心。 周家的人直接去长坪县，或许也不恰当，就让周家推荐一个人去，才是最适合的。不管这个人在长坪县是做好还是让上面失望，都不会牵涉到周家和卫家，那边是我更稳重？子扬，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还是叔叔考虑周全，对的，想找个位子的人肯定很多，只要找到一个，放上去。做好了，是周家的成绩；没做好，和周家搭不上关系。这真是高明啊。” “柳河市、长坪县目前在江上省而言，也是很热闹的去处，估计已经有很多人眼热那个位子了。”卫鹏说。 “叔叔，那我去找周家那位聊聊吧。”卫子扬笑着说，很畅意。 “好，我等你消息。”卫鹏欣慰地说。 回到车里，卫子扬不忙就动身，坐在车里静静地思考。反复推敲今天这个事情，对于叔叔的提议，确实是比较好的做法。 这样做，自己和周家转寰的余地都大，不管怎么发展，事后不至于牵连到自身。 这种事情，针对的是乡镇的那个家伙，对周家也好、卫家也罢，都是不会真当回事。不过，因为魏强、有齐云、有赵荇东和刘敬敏等人夹杂其中，才让他们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与周家那位大少也有一些交情，但不深，主要是当初李家李添浩太张狂。他们要是不隐隐联手，会被李添浩欺负得像赵荇东和刘三那样惨。 不过，如今李家倒下，周家和卫家之间的关系，又与之前不同。不管周家有什么打算，这一次也算是一种试探。 叔叔没点明这一点，但卫子扬也明白，卫家也需要知道周家渡立场。 “周少，好啊。我是卫子扬啊，如今，我被家里发配到乡下，还记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卫子扬呵呵地笑。 “卫少，你这是在显摆啊。”周少名叫周成栋，或许是想让他成就栋梁之才的意思。“回来了？给我们大伙，摆一摆创业的经？” “周少你这是何意？我在乡下太寡淡，你是不是安排安排节目？”卫子扬说。 “成，没问题。”周成栋爽朗地说，“只要你卫少有兴头，我舍命陪君子。怎么样，不错吧。” “感谢感谢，那我这就过来拜见周老大了。”卫子扬说。 卫子扬见周成栋说得爽快，便也有期待。这几个月回省城，都规规矩矩的，今晚算是名正言顺在做事，周成栋那边会有什么安排？ 第506章 各自的心气 周成栋体壮高达，初看像北方大汉，实际上他是地道的南方人。 与卫子扬相对照，两人就显得差距有些大，主要是体形上的差别。卫子扬显得瘦弱，精神上也差一些。 不过，卫子扬回到省城圈子里，之前那种浑身透出的霸蛮与痞气，表露在外，倒是不失去他的本性。 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不仅仅因为卫子扬到石羊县去上班，从李家动荡之后，卫子扬和周成栋就不见过面。 或许也表明了周、卫两家的一些信号，省城就这么大，江上省的资源也十分有限。两家之间的态度未明之前，作为未来可能成为主导一个家族的人，自然会谨慎一些。 如今，卫子扬给周成栋先打电话，两人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寒暄一番，相互夸赞对方。 “周老哥，省城圈子里，我是谁都不服气，就佩服周哥办事爽快，又够朋友。”卫子扬说。 “卫少你才是有大决断之人，勇气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比的。说去基层，一句话就真走了。这样的事，我也很多次想过，但临行之前就退缩了，认输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自信不够啊。” “周哥，你的情况不一样。我那天还不是给赵荇东和刘三逼得没路走。说起来惭愧，有必要跟他们争吗？犯得着吗？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说出口了，就没有后悔的可能。要不然，我这脸往哪儿放？之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总要在几年间，做出一点事情给人看。” “我相信卫少，你是有真才华、有真勇气的。肯定会有大作为，拭目以待，看你成就让那些人惊呆的场面。”周成栋这话听起来让卫子扬很舒服。 “做出一些场面，我还是有信心的。周哥，如今在石羊县那边在开发水资源，这是一个阳光项目，运作的空间大。无论是国内市场、还是国外市场，都有足够的空间，去争抢自己的那一份。” “还是卫少有眼光，我这段时间也着急，不知要找点什么事来做一做。卫少，可有好主意？”周成栋每一句话，总给人诚实、憨厚的感觉，实际上是真是假，卫子扬也没法判断。 “周哥，建筑这一块，之前李家把持，占去最大的蛋糕。如今，你周家在榜首，只要稳住局面，就足够稳步上升了吧。 无论是修建高端小区、别墅群，还是基础建设部分，都是最红火的时段。周哥，我要是有你的环境，那是早就甘甘心心做老总啦。” “卫少，实际上呢。”周成栋说，“就如同看美女一样，拿下一个，却总会看另外的，觉得其他的美女会更有韵味。” “周哥这话说得精道，值得喝三杯。”卫子扬说着，举杯就喝了。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见到的美女，都想纳入自己的名单，成为自己的猎物。 喝了酒，卫子扬觉得前面的铺垫做得差不多了，便说，“周哥，昨天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周哥有没有兴趣。” “哦，卫少的消息，肯定非常有价值。”周成栋说。 “确实有价值，只是，你和我都不好直接伸手。但摇手让别人拿去，我又觉得很不舒服。想了一天，便觉得还是与周哥聊聊。不知周哥有兴趣吗。” “愿闻其详。”周成栋说，没直接给什么承诺。也知道，卫家与周家之间的竞争关系，两家之前没有直接的冲突，是因为他们各自专注的方向不同而已。但李家倒下后，省城的局面复杂起来，各家还会如同之前那般相处吗？ 显而易见，谁家都想在这样的机会中，发展自身，超过别人。 周成栋和卫子扬在各家之的地位，也决定他们在处事、决断时，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周哥，你知道我之所以到基层去吃苦，是因为那次在会所同赵荇东和刘三之争。另外，那天出现的那个跳梁小丑，你也知道吧。” 周成栋点点头，关于卫子扬和那个叫杨再新的年轻人，在魏强的刺激下，冲动地做出决定：不在省部上班，而是到基层去做事业，五年后，两人比成就。 这个角杨再新的年轻人，不过是因为牵扯到李家倒下，才得到赵荇东和刘三的好感。也因为魏强的出现，让这个年轻人更受到关注。 不过，魏强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省城准备的人也理清楚了。魏强的师弟是杨再新的领导，杨再新就因为魏强的师弟提携启用的。 弄清楚关系，魏强大力支持杨再新，也就说得过去。即使杨再新确实没办法与卫子扬比拼什么。 可当时的情况下，卫子扬在省部，要做死在乡镇的杨再新，那是太简单的事情，魏强如此做，总可缓上五年，也让杨再新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那个叫杨再新的，据说还比较帅气。”周成栋笑着说，也是故意要气一气卫子扬，“镇长吗，好大的领导。” “如今是镇党委书记了啊，周哥，你不觉得他飞快晋升吗。”卫子扬也笑起来，对于杨再新的职务，完全可调侃的。即使再过五年，最多升到副县级，就是最顺利的情况了。 “哦，就往前跨一步了，那明年会不会是副县级啦。”周成栋说，“卫少，你如今就是副县级啊，可别让对手赶上。” “能够往前走一步，也是因为魏强的师弟嘛，不奇怪。”卫子扬说，“周哥，我才得到准确消息，魏强这个师弟病倒了，不能再回位子上了。” “县委书记病倒了？怎么回事？”周成栋说。 “败血症啊，说起来也够可怜的。四十几岁，又在那个位子上，据说那个县在市里发展一直都比较可以。按说，这样的人有魏强在省城帮一把，上到厅级没问题吧。”卫子扬说着，手一摊，“估计只能病退了，安全着陆。” “人生无常啊，看来我们也得想开一些，该吃吃，该玩玩。”周成栋说。 “周哥这个说法，深得我心。”卫子扬说。 “你啊，就是心口不一。卫少，这么可不好啊。”周成栋嬉笑起来，与他那气质真的完全不对，因为他也想到了卫子扬找他的原因。 第507章 谈得拢 卫子扬嘻嘻地笑，自然不在意周成栋说什么。 “周哥，言归正传吧。”卫子扬知道该说的话，时机已经到了。 “卫少，那我洗耳恭听。”周成栋也收起笑容，显得严肃一些。 “周少，江上省这一年的发展，你我也都可看到，柳河市确确实实有一些起色，这不可否认。特别是柳河市的长坪县，有矿，而且这个矿还非常特殊，要不是如此，李家也不会饮恨收场。 我确实对长坪县的那些所谓的产业看不上眼，但不可否认。长坪县也还有让人动心的东西，比如那个公众号。 如今，章童俊得了败血症，再回原位是不可能了。空出来的位子，让赵家还是让刘家得益？ 我不在意那个家伙，但如果赵家或刘家的人到长坪县去，以后，即使那家伙无法威胁到我们，但是不是令人倒胃口？ 那句话在省城还是比较跳的，以为是他的能耐。” 周成栋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卫子扬见他如此，也知道，自己得将话说干净。“周少，一个县的位子不高也不低，影响确实不大。只是，这样的事情让赵刘两家拿去，他们会增加一丝，这也是变数吧？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这样的位子不能让两家得到，这也不能说完全无关于我同那家伙的对赌。但让赵刘两家得利，我心里更不爽。 你也明白，我们卫家不可能直接插手这个位子，甚至连找与我们有关联的人去都不行。魏强这个家伙很讨厌，还跟我爸的关系不错，卫家也要这份面子。 周哥，我想呢。周家也没必要直接插手这里面，只要推荐一个与周家关联不大的人，到这个位置去。占了之后，那就是那个人的事情，与你我都无关联。 我想，这样两三年后，长坪县会有什么变化？我真的期待看到这样的好戏。做成了，周哥有小收获，甚至可将这个人收到名下；做坏了，与周哥也无牵涉……” 周成栋听卫子扬这样说，明白卫子扬的意思，就是找一个人，到长坪县去抢位子。一来防住赵刘两家，二来是恶心一下魏强，对乡镇里的那个人多少有些阻隔，总比目前章童俊一直支持那家伙，局面会有利很多。 周成栋对卫子扬和那个人之争，确实不想插手。隔岸观火，自然是最轻松的。最好是将卫子扬压住，那么一来，省城这边，卫家的发展势头肯定会缓慢下来。 不过，这个结局只能是想一想，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卫子扬敢到东平市去，自然是卫家有绝对把握，才会做这样的选择。 长坪县空出来的位子，确实有足够的吸引力。周家在这方面本身有优势，如果，直接推举人过去，便成为走上擂台的，这会让魏强等人敌视； 可要是推举一个与周家不相干的人，却能够拦住赵刘两家，限制对方发展，就是最好的结果。 盘算过后，周成栋也明白卫子扬这一次是打一个大招，让自己不得不走这一步棋。 周家推举的这个人到长坪县后，与那个家伙的关系会不会好，确实与卫家、周家都牵连不多。特别是卫家，更是毫无瓜葛，而又能够产生压制对手的目的。 这样的招数，估计是卫家的人才想得到，而不是卫子扬这个家伙。 周成栋这时候也不能给卫子扬任何答复，周家会怎么做，那也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或许，这个位置的竞争会有更多的阻力。 “周哥，我想了想啊。章童俊真不能会原位，那空出来的位子，争抢的人会不少吧。如果说，卫家都没有一点表示，说不定会让人疑心，反而不美。 我回家和叔叔说说，卫家也争一下，表一个态度，才是正常的吧。” 周成栋听卫子扬如此说，也表示理解。有好东西不争不抢，那不是一个大家族应有的表现。站出来，做出争抢的姿态，最后没争到，那就没问题了。 酒喝了不少，卫子扬过来除了谈事情，也乐意收到安排。一系列的服务，非常到位，这是省城最高端的服务行业。 花销肯定也不小，但周成栋自然不在乎。这一次周卫两人的合作，虽不至于推动两家的合作，但从某种程度上，又表达了两家之间，暂时不会完全对立。 江上省目前的格局依旧没有稳定，陈家强硬进到江上省来，这也是必须。因为那个人在那个位子上，他要把控江上省，这边的人就得配合。 对于不肯配合的人，必然会有雷霆手段。李家的结局，已经让很多人都清醒地看到不少东西。当然，李家自找死路，与国际上的势力合作，为国外势力冲锋，死了也是必然。 只要不触逆陈家那位，似乎他对江上省的要求也不算太多。因为李家倒下后，空出来大量资源，那位并没收归腰包，而是让江上省的各家分了。甚至让一些更底层的人，拿到一些利益。 这些既让省城各家不太看得懂，又让各家在做事情的时候，有一个模糊的准线。 卫子扬最后是睡在会所里，至于周成栋什么时候离开，他都不知。醒过来，感觉到浑身都像只剩下空壳一样，这感觉，让卫子扬觉得非常爽。 一起在省城，京城有助于的感觉，那是极端欢乐之后的感觉，他喜欢。可如今到石羊县后，就找不回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心态、这样的氛围。 想到这些，卫子扬对于这些和魏强的恨又深一分。如果不是有这个讨厌的家伙，自己何必要走这条路？ 如果自己从省部起步，也能够走到很高的位子。 如今，至少要有三五年，都留在石羊县那偏远的地方。当然，他也看到了，三无年后，自己让张庆良在环湖建造别墅群，绝对会是全省最高端的居处。一定会大卖、然后大赚！ 收拾心情，给叔叔打电话，说道卫家对那个位子，还是要有所动作才行。卫鹏在电话里回应了他，也表示夸赞之意。 第508章 分析境况 从病房出来，日头偏西。 石东富和杨再新两人都是心情低沉，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的东西。这样走到车边，上车，石东富说，“再新书记，不急着回县里吧。” “我听县长的。”于这些很干脆，已经出来，又是同石东富一起，自然听安排。 两人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有较多交谈，对县里、对怀仁镇的工作情况，有较多沟通，这时候，也没有多少话说。 让司机不忙着开车，车内有空调，凉爽。石东富让司机现在外面等一会，于这些也明白，石东富可能要讨论关于章童俊的事情。 作为一个县的一把手，这个位子很重要。一般情况下，书记都不会空缺，因为县里的主要工作，要书记来把关。 但遇上特殊情况，就像如今的章童俊，病了，还不是短时间的病。那市里会如何安排，就很难说了。 当然，长坪县不会因为章童俊病了就完全乱起来，目前，有石东富在掌控，但两者之间又有不同。甚至，市里都换没有明确表示过，长坪县由石东富暂时掌控。 确实舍不得章童俊离开，但事实上，章童俊要多久才恢复健康，以后还能不能回到原岗位，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杨再新也想到这个事情，心痛，难以接受，但理智上也明白，很可能，章童俊是不能回到书记位子了。 和田小伟的顾虑不同的是，杨再新偏重在对章童俊的惋惜和痛心，对自己可能因为章童俊的变化，出现多少曲折，他真不太放在心上。 因为如今在长坪县里，产业发展的布局以及成型，要大改或扭转另走一条发展之路，几乎不可能。因为真正有操作，损失太大，市里也不可能答应。 “再新书记，书记的情况我们也看到了。我还问了医生的判断。医生的意见是，书记能够恢复，但需要时间。” “……”杨再新不知说什么才好，但能够恢复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消息。遇上这样的倒霉事，只能说苍天捉弄人。 “我在想，市里对书记住院会有什么态度？如果书记在一两个月完全恢复，可能不会有变化。但如果时间更长，会不会有变化。真说不准的。 再新书记，怀仁镇那边会不会受到影响？对了，还有不少关联到你的工作，会不会有影响？我肯定会全力支持以前的决策，但是……” “县长，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必定因素，不过，长坪县的发展方向，如今已经明确，谁想另找一条路来，也不容易。” “压力或许会存在，我只想说，我们认定的东西，一定会咬牙坚持做下去，不改变。”石东富这时候显得坚毅，倒是他的性格。 杨再新不知石东富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但也明白，长坪县目前在不少人眼里，已经是难得的优势资源。 那个得到章童俊的位子，等两年后，长坪县真正发展起来，那不是正好摘取果实？ 这种好事，谁不眼馋？ 也难怪石东富会找自己谈这个事情，县委书记虽说是省管干部，可决定谁来任职，情况会非常复杂吧。 对于章童俊的具体病情，或许很多人都不看好。杨再新觉得也拿不准，在一两个月内，能不能完全复原。 “县长，县里的产业工作等到秋季，就可看到迹象。再者，新畦食品公司的协议，也是具有法律意义的。不是谁都可随意推翻。 至于我个人的工作，不管在怀仁镇，还是在其他什么岗位，县里的工作肯定不会受到影响。”杨再新逐渐明白石东富的意思，杨再新在整个柳河市，都是很突出的存在，没有章童俊的呵护，经受的风雨会大得多。 在杨再新看来，如今的长坪县，已经不是一开始做刺梨种植项目的时段。即使有人要来摘果子，那也得让果子继续长才行。 基于这个思路，杨再新就不担心谁来继任，会将长坪县目前的产业给停掉。当然，如果有一个到来，继续像章童俊一样支持自己做事的人，那就更好。 石东富会不会也想往前一步？如果真这样，倒是可支持他。 石东富在省里有什么用的关系，能不能跨出这一步？杨再新心里一动，觉得是不是该给刘叔叔一个电话。 随即想，自己在陈家这边，目前还不能有这样的行止。对省里、市里人事插手，陈家会不会误会自己？反正谁到长坪县来，也不可能当真就乱来的，更不怕有人明着欺负自己。 新畦食品的人在县里和市里，真有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自然会传到琪琪那里。琪琪也不会乱干涉人事，但真要欺负自己，她也不会忍的。 如此想，杨再新觉得哪怕是最恶劣的情况下，自己都不至于出大问题。小一些的冲突、危机，那是对自己的磨砺，对自己的成长只有好处。 石东富长叹一口气，才说，“童俊书记能力强，魄力足，我最敬佩他的是，做人端端正正，刚正无私，廉洁奉公。 在用人、识人上，更有胆识。当初就是他对再新书记职位的坚定，使得长坪县才有如今的发展。 也不知天老爷是怎么的，这样一个优秀的书记，偏偏遇上这种怪病。再新书记，我问过医生，他们的判断是能够治好，但时间可能要长一些。 我想，市里或省里的某些人，不一定肯等他慢慢恢复身体，重回岗位……” 杨再新心里明着这样的事情会出现，可听石东富说出来，也是一声长叹，心里有一阵痛。 过一会，杨再新说，“县长，遇上这样的命运，只能承受啊……” “再新书记，今天我们得知书记的情况，给市里汇报，还是要有更乐观的心态。回到县里，也该如是。” “县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杨再新说。 “好，我们干脆去见一见王常委吧。”石东富说，王平江常务副这段时间也有些郁闷，很少在区县活动。 第509章 不如意者六七 从春节之前，张长文市长正式离开，到春节后的正月初八，江华军市长正式到任。期间时间不长，也让柳河市体会到在人事上，市里的无力。 李善淮书记之前很明确地向省里推举了王平江，可省里没有采纳。 其中有怎么样的博弈，杨再新真不知，但也明白，李善淮在柳河市的话语权，无疑受到一次动摇。 当然，受到影响最大的人，自然是王平江本身。江华军到任后，肯定也会明白，之前李善淮对王平江的推举之意。如今，他到来，在市里会有怎么样的相处关系？ 王平江在春节前就逐渐低调，不低调也不行的，因为这次挫败，即使自己心中真不在意，可事实上，柳河市的人对王平江就有些不一样了。 体系里的人事，本身就是如此。 长坪县这边的人，对王平江的感情是比较深的，特别是杨再新与王平江关系更多。 石东富邀约杨再新一起去见王平江，想来也是表达自身立场的一种策略。杨再新没有回绝的可能，两人说定，石东富便给王平江打电话。 王常委在市里，石东富几句话后，直接说，“王常委，我和再新到市里探视我们的书记，还没地方吃饭，只好找你。” “哦，没问题。对了，童俊书记的情况如何？”王平江说。 “上午苏醒了，但人比较虚弱。目前还在重症室里治疗，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到普通病房。”石东富说，“至于具体是多少时间，就得看童俊书记自身的体质，和恢复程度。” 对章童俊的病情，在电话里也不多聊，说了地方，他们便过去汇合。 并不选高档的所在，选一家比较安静、稍微偏远的餐馆。停了车，杨再新和石东富先去前台，要一个包间，然后给王平江发一条短信。 司机没有跟进包间，自己找地方去休息。更多的情况是，司机在车内躺一躺，保证自己的精力和体能，才能给领导开好车。 服务生进来，石东富先点了主菜，然后要杨再新来点单。杨再新之前是县长秘书出身，对点菜还是比较熟悉的。便点了两三道菜，也是因为杨再新熟悉王平江常委的口味。 上了茶，服务生便离开了。石东富说，“再新，江市长到市里时间也不算短了，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想法？” “县长，这方面你比我有优势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怀仁镇，要么就是县里各乡镇跑，对市里的消息真不知。”杨再新苦笑着说，长坪县受到江华军的明显冷落，他能够体会得到，石东富体会自然更深。 之前，江华军即使有太多，因为有章童俊在县里，杨再新几乎都不关注市里的动向。反正做好自己的工作，怀仁镇和市里还隔着一层。 但目前的情况看，随着章童俊病倒后，长坪县受到市里的影响，可能性大了。怀仁镇能不能安心发展，确实存在必定因素。 可对杨再新而言，目前真不能够得上市里的事情。想来，市里有李善淮把关，市政这边王平江也不可能完全透明，保住长坪县和怀仁镇总没问题。 “你啊，就是有这个缺点，总是埋头做事。”石东富手指对杨再新虚点，“有时候，也有必要抬起头看一看。环境也非常重要啊。” “县长，长坪县的环境不变就行。怀仁镇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担心的是其他乡镇的工作跟不上，很可能使得整个产业发展拖后节奏。”杨再新也在解释，同时也在表达自身的立场。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杞人之忧？”石东富自嘲地笑笑，杨再新不好捉摸说，笑呵呵地说，“县长，县里有你支撑，我们在树荫下正好歇凉。” “我算什么啊，哪里是什么大树。大叔还差不多，到这个年龄，没几年折腾了。”石东富突然有些消沉，如果，章童俊的位子真的让谁突然占取，他承受的可能会多些。 “能不能到省里跑跑？李书记肯定支持你。”杨再新说。 “不可能，”石东富说，“之前走错一步，省里是有心要我走的，但童俊书记要我留下，才没有离开。 其他的可能性，都不存在。再新，我想清楚了，我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好了，不可能再有上升，那么，干脆随自己的本心，做好这两三年。” 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说，或许，石东富说的就是心里话。因为牵涉到李家，石东富确实非常危险的，后来留下了。可能真是章童俊的意思，也是看着石东富个人能力比较强这个因素。 如此想，省里那边真对他没有好印象，他能够留在长坪县的时间都说不准的，又如何再上一步？ 就不知李善淮对这个事情是什么意见。 杨再新知道李善淮支持怀仁镇，对他也是强力支持，但在人事问题上，他确实不宜开口去问，哪怕不是为他自己的事情。 当然，对怀仁镇的干部任用，杨再新就可多说一些，甚至跑到市里去要，都没问题。 这个话题确实说不下去，杨再新只好沉默。 王平江带着谭秘书一起过来，石东富和杨再新到门外等候。王平江见两人这样做，便说，“东富县长、再新，你们也学坏了啊。下次再这样子，我扭头回去，不见也罢。” “王常委，我和再新是怕你难找包间，反正外面也凉快。”石东富知道王平江的意思，但必要的解释还是必须的。 杨再新见石东富说话，就不直接回应王平江的责问，而是与谭秘书说话，“谭哥，好久不见了。风采更胜之前。” “你是不是说我脑门更亮一些？”谭秘书笑嘻嘻地说。他额头确实亮一些，也就是头发又掉了一些。 “谭哥，容光焕发，这是好事。”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也只有他才敢与谭秘书说这种话。 “是容光焕发还是未老先衰，我每天洗脸，对着脸盆掉落的头发发呆，地中海是不是就这样炼成的。”谭秘书说。 第510章 灌酒与敬酒 谭秘书自毁形象地说笑，显然是有意如此。 这段时间，王平江低调，见区县的人也不多。可他与杨再新的关系不一样，但彼此见面偏偏不能提那个事情，唯有用自嘲的模式，才能有一些欢笑。 几个人进包间，杨再新给斟茶。谭秘书说，“再新书记，你这样子我会失业的。”说着要和杨再新抢斟茶的事。 杨再新说，“谭秘书，我最年轻，年轻人多跑腿，难道不应该？锻炼的机会，总得留给年轻人吧。” 石东富也笑起来，说，“王常委，再新是闲不住的人，偏偏又有大主意。童俊书记识人之明，让人敬佩。” “对了，童俊书记的病情怎么样？是今天才醒过来吗？”王平江问石东富，便看了谭秘书一眼，虽不说话，却也传达了一个意思：谭秘书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做好。 “县里安排秘书田小伟在市里照看童俊书记，我自然能够第一得到童俊书记的消息。”石东富为谭秘书解释一句，“上午醒过来，但随即又昏睡了。人很虚弱，好在能够认出亲朋，神智清明。” “医生怎么说？”王平江对章童俊的事情也很关心，因为章童俊能不能回到原岗位，很可能与长坪县的发展是牵扯在一起的。 石东富稍微停了一阵，才说，“医生并不乐观，肯定能够治好，但时间要多久，不好判断。提出情况下，这样的病情在三个月或半年时间。同时，还建议转到省城去治疗，可能会更快恢复。” “家属是什么意见？”王平江说。 “还没见过家属，县里的意见肯定是尽力医治，效果越快越好。”石东富说。 “这么说，最好的情况下也要三个月。”王平江说，沉思一阵，“或许不要这么长时间，这得看个人的体质。” “是的，医生也是这样说。”石东富说。 “县里的工作，这段时间可要辛苦你多担待了。”王平江看着石东富，“全局上你要把握好，产业发展上，再新多辛苦一些。” “王常委，你放心。长坪县到目前为止工作进展顺利。特别是刺梨果的情况，显然是很不错的。如今，挂果不少，即使还没进到丰产时段，今年的良果至少是去年的一倍以上。 如此，新畦食品公司那边，至少可生产一辆中产品，主打出来，试探一下市场的反应。 这个方面，我们在‘静静的柳河’上，也做出了铺垫，弄一个对刺梨果科普的征文，设立一定的奖项，网友对科普文的阅读、点赞等，将网友的关注引到这上面来。” “这时候就给刺梨果产品做铺垫，是不是早了些？”王平江说。 “刺梨果产品目前开发出十几种产品，因为刺梨果的旺季还要一两年，但目前主打一两种产品，还是可以预计的。”杨再新说，“产品生产中，刺梨果的含量是占一定比率，预收的材料如果不够，到时候也能够向消费者解释。”杨再新解释说。 “嗯，我相信你也相信新畦食品公司的判断。”王平江说，“只要做好这个产品，不仅是目前已种植刺梨的区县，估计其他情形和周边的地市，也会加入这个产业的体系，如此，才是真正的壮大。” 上菜了，石东富端起杯子，说，“王常委，我敬您一杯。柳河市的发展，长坪县的发展，都要您谋划啊。” “东富县长，这个话没说对。柳河市这里上有书记、市长，下游你们这些务实、能干的区县班子，更有像再新这一批踏踏实实做实事的精干力量。我不过适逢其会，沾大家都光。” “王常委这话说起来，我听着不对劲。只是，我可不敢批评您没说正确。”杨再新笑着说，“你对柳河市的工作有多少贡献，我们这些做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 “再新这话说得好。”石东富说，“王常委，我一口干了。”说着话，将酒杯举起，随即一口喝掉。 杨再新等石东富坐下，给他满上，才站起来，说，“王常委，我也敬您一杯。” “吃饭就吃饭，哪有这么多套路。”王平江笑着批评杨再新。 “王常委，我总得跟进我们领导的步伐，是不是？”杨再新笑着说，举杯，到王平江的杯子边碰了碰，也不多说，把酒喝了。 谭秘书见状，也站起来。王平江说，“你们是准备灌酒吗。” 大家都笑起来，谭秘书说，“老板，我是诚心诚意敬您一杯。” “谭秘书，这话说的，好像我和县长是要灌醉王常委一样。”杨再新笑着打岔，也是在活跃气氛。 王平江在市里的地位有所降低，变得尴尬，谭秘书同样如此。两人之间，有很多方面都是一连的。杨再新对此更是深有体会，之前，他遇上这样的事情。 王平江喝了酒，说，“今晚不走吧，谭秘书帮两位安排房间，免得他们说我们不热情，不是待客之道。” “好的，老板。”谭秘书在两人面前，也不多加掩饰。老板这一词，在体系里有另外的含义，在外人面前，是不能乱用的。 酒不多喝，表示意思而已。到市里来，同王平江坐下聊聊，就是一个态度。石东富这样做，既是对王平江表达那层意思，也是向杨再新表达那层意思。 对杨再新，石东富其实可以不用这样费心的，但他这个人如今正如他自己所说，看开了，就想在长坪县很好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事。 长坪县目前要做一番事业，自然少不了杨再新的支持和理解。特别是在章童俊住院的情况下，各方面都可能变得敏感起来。 吃过饭，也不另找地方，就在包间里撤掉餐具，坐下来喝茶。聊聊柳河市如今面对的工作。 汇报县里的工作，是石东富的事情。但杨再新在长坪县所做的事务并不少，谈过之后，石东富说，“王常委，之前，童俊书记和我讨论过，准备等入秋后，怀仁镇的工作成绩汇总起来。 给再新书记推一推，在县里挂一个常委，也是有先例的吧。可如今，童俊书记这个情况，我都不知该怎么来提这个事情了。” 第511章 筹备展销会 听石东富说这个话，谭秘书惊讶地看杨再新一眼。如果，杨再新能够以乡镇的党委书记进入县常委，那么，最多再过一年，就可拿下副处级。 到时候，杨再新三十一岁吧。三十一岁的副处级，还是县委常委成员，这样的经历当真了不得了。 谭秘书三十五了，如今还上不了副处，正科都争取了两年。 只是，长坪县如此力顶杨再新上位，只是可惜章童俊突然病倒，让这个打算搁浅。 王平江或许不是第一次听说，倒是不多有表示。想了想，说，“看情况吧。我找机会同李书聊聊。” 这也是王平江给石东富的回复，先从市里这边将工作做好，然后县里提出来，就能够顺利达成了。 对这个事情，杨再新自己不好怎么说，内心说来，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但做好是好事，没做到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事真要推动起来，如果不成功，对以后自己的路会不会有影响？ 石东富说乡镇的一把手升为县委常委有先例，那不是两回事的先例，连江上省都没有过例子。当然，区县一把手升格为副厅，这样的例子是有。 石东富在杨再新面前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同时还有谭秘书也在，意图还是跟之前一样。都是对王平江和杨再新做出一种承诺，是确定章童俊病倒了，县里权力格局变化，他的决心不会改变。 这一次，石东富邀杨再新到市里来，已经做到极致。 王平江突然转换话题，“再新，过几天，省城的农产品展销会，你会不会去看一看？” “王常委，我打算要去走一趟的。这个事情还没向县长汇报，主要是还没和新畦食品公司的人确定行程。”杨再新说。 “行，既然你也要去，到时候，我可组建一支队伍，我们组团去参加。”王平江笑着说，“多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对我们产业的发展有绝对帮助。” “是的是的。”石东富说，“再新，新畦食品那边准备拿几种产品展销？怀仁镇那边也会有产品吧。” “新畦食品那边，只要拿出六种产品。其中四种是养殖产品加工后的，在市场上已经得到检验了的产品： 柳河鸡翅、柳河鸡杂、柳河鸭脖、柳河禽肉；另外两种是刺梨果产品，也就是今年准备生产的产品，先在展销会上露一露面。” “是不是品种太少了。”王平江说，“养殖产品的竞争也非常大，多几种去参评，不是更好？” “王常委，按照新畦食品公司那边的说法，是要给其他人一些活路。要是他们将展销会上的名次都霸占了，会成为公敌的。得不偿失啊。” 大家都笑起来，新畦食品经营养殖产品的品质确实好，到如今，正式销售过月余，已经得到网友和消费者认可。 基于此，新畦食品的产品参与展销会，更主要的目标就是拿奖牌。而奖牌的用意，在于以后进行广告、宣传上有更扎实的硬件。 杨再新明白这一点，对到省城去参加展销会的行程，一点都不担心。到省城去，主要是要见唐慧琪，其他的事情都是顺路带着办。 王平江邀约一起走，杨再新也没办法推托，说，“王常委带队，那就更好了。我觉得更有拿大奖的把握。” 展销会上，会对产品进行评比，其中有网友投票这一环节。杨再新明白，只要在“静静的柳河”上提一提，获得赞誉数量就不会少。 这就是有资源的先决优势。当然，也是基于新畦食品的产品品质确实好，得到网友认可，才会有这样的优势。 “怀仁镇准备了几种？”石东富说。 “县长，怀仁镇具体的产品，主要是饮食方面的。两大类：一是酒类，包括米酒、玉米酒、红薯酒和酒产品的泡制系列；第二类则是餐饮店特色菜，这些产品主要是为旅游产业打造声势和销售渠道的。”杨再新解释说。 “好，其他乡镇有什么准备吗？”石东富说，不等杨再新回应，又说，“这个事情必须引起重视，我让仁权县长落实这个事情。” “展销会的作用就是要建立品牌效应，游客到长坪县来，你向对方推销产品，如果拿出奖牌来，游客好奇之下，也会品尝品尝，然后才会认同，回去宣传。这就是口碑，传开之后，就成为产业的排头兵。”杨再新说。 “是的，一道菜出名之后，所有到来旅游的客人，第一就问那道菜有没有，是不是最地道的。那么，经济效益就产生了。”王平江说。 “还是王常委一语中的，点明了经营的本质。”石东富说。 “再新，这么说，怀仁镇是做好充分准备了啊。我是很期待的。”王平江说。 “王常委，这个可不敢夸口，重在参与。我自己都没信心呢。乡镇的东西，我妈说好，不一定会让评委认同啊。”杨再新笑着说，这也是事实。 评委对产品的评判，有自己的标准，也有自身的喜好在内。从没到过长坪县的人，要通过一次品尝，就赞誉怀仁镇的菜品，这样的难度确实比较大。 有的人喜欢酸、有的人喜欢辣、有的人见辣就怕，一桌豆腐，可做成百样菜，样样都有人偏好，就是这个道理。 坐下来聊到晚上十点，王平江便离开了。 杨再新回到自己房间，与唐慧琪电话。视频里，看着她穿睡衣，杨再新说，“琪琪，你那边不热啊。” “怎么会不热？” “看你穿的，我以为是冬天。”杨再新嘻嘻地笑，因为在视频中，看到的太少。 “你想干嘛？”唐慧琪说。 “肯定想。”杨再新说。 “你……不准学这些坏的，”唐慧琪将镜头对准墙，“这样你觉得好一些吗？” “千万不要啊，琪琪，我认错了。”杨再新忙认错，要不然，连脸都没得看了，更亏了。 听杨再新认错，唐慧琪才调准镜头，重新看到那精致的脸，和颈脖下一小团白。 杨再新觉得已经很知足了。 第512章 电话留住 从市里返回长坪县，还没去怀仁镇，被田仁权常务副电话教住。杨再新只好留在县城，去见常务副。 估计是昨晚上，石东富就给田仁权布置了任务，然后田仁权将自己留在县里，好落实省农产品展销会的参展产品。 怀仁镇的产品已经落实到位，品种不多，目前拿得出的，也就那两类。杨再新觉得怀仁镇通板村的米酒，确实好喝。 然后，在米酒的基础上，泡制其他东西，就变成多个品种，县城一个系列。这样做，对外宣传和销售，就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东西。 至于菜谱，说到底都是地方特色菜肴，外地人到来，尝一尝鲜，还是不错的，但要让人完全认可，这几乎不可能。 龙利群等人的意思是，要在展销会上拿到奖牌，然后加大力度进行宣传，成为怀仁镇的招牌菜，让每一个到长坪县的游客，都想尝尝味道。至于旅客会不会真心喜欢，那是另外的事情。 招牌菜的变现能力非常强悍，田大伟和镇上几个人，讨论了半个月，才确定了八道菜，做成一桌。 杨再新知道他们的用意，也非常支持他们这样做。怀仁镇提出产业环链，这就是非常好的环链之一。 县里想推出更多的产品，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如果没有整体构思，产品重复，或体系混乱，到省里去，也不可能拿到好的成果。 这一点，当着石东富的面，杨再新也不好提出来，可不要让石东富以为自己只想将怀仁镇的产品推出去，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赶到县正府，主任田洪君正要去田仁权的办公室，见杨再新过来，说，“再新书记，田常务的电话相招？” “是啊，领导的话，不敢不来啊。”杨再新笑着说，他与田洪君之间的关系如今是有隔阂的，杨再新也不在意会不会修复，但田洪君知道石东富的意思。 “我也是田常务电话过来的，不知什么事情。”田洪君笑着说，未必真不知，“再新书记，知道是什么事吗？” “田主任，你在领导身边都没得到消息，我更不可能知道了。”杨再新微笑着说，这些话，不过是话平伙，彼此都不会放在心上。 快到田仁权办公室门，杨再新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也很会扯谈，那种没营养的话，可同其他人说很久也说得很认真。 这样是真成熟了，还是变得没有锐气了？ 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环境如此，又能如何？明知有些人很无聊，但不能不应对，而对方却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你直接戳破了，以后如何处理关系？ 让田洪君去敲门，杨再新跟在他身后，进门。田洪君说，“田常务，到底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连再新书记也招过来了。” “田主任，再新书记，你们是邀好一起来了？”田仁权说。从李家倒下之后，田仁权对杨再新始终有些疏远，彼此之间无法回到以前那种关系。 虽说之前，彼此的关系就算不得好，但如今心里的结没法消除。杨再新自然不会说什么，在田仁权面前也从没表现出什么，但他完全可体会到田洪君和田仁权对自己那存在的隔阂。 “田常务，刚好在门口碰上田主任。”杨再新说。 “好，我们再等等，还有一些人没过来。等他们到了，我们讨论一个工作。”田仁权说。“再新书记，昨天你和县长到市里看望书记。书记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杨再新说，“我们到市里，书记还在重症室。我们看他时，依旧在吸氧。不过，人是清醒的，能够找到他表达的意思。” “哦，那就很不错了。算是万幸，这个病确实有些严重，好在人清醒过来，那就会逐渐复原。这样看来，十天半个月就可出院都说不定。”田仁权说，“书记这一病，县里的工作总感到少了很多东西。” “章书这样全心为工作，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老天也太不睁眼啦。”田洪君说。 “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确实不大，冬水田存在钩虫，没做好灭除虫害，这样的危险就是存在的。”杨再新说，“蚂蟥咬了流血，那被钩虫进到身体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三个人感概一阵，田仁权自然会赞美章童俊一番，表达自己的心意。“等处理好这个工作，明天去市里。”田仁权说。 秘书进来，告知前来开会的人已经到齐。田仁权说，“再新书记，那我们先去会议室吧。” 会议室已经有十来个人，既有县正府办的人，也有行局的。开发办、项目办、林业、畜牧、水产等，都有人过来参加。乡镇的一把手，也来了三四个。其中金望乡的林力俊就在里面。 原本在议论的人群，见三个人到来，声音立即就停下了。 林力俊见杨再新进来，对他点点头，然后笑笑。杨再新也对他示意，然后坐到林力俊身边。 才坐下，田仁权说，“再新书记，你的位子在这里。过来坐吧。”田仁权要杨再新坐到他身边，杨再新见常务副坚持，只好站起来，到田仁权身旁坐了。 田仁权说，“今天，将大家召集起来，是一个群策群力的筹备会。主要是讨论，下一周省城举办的农产品展销会，我们该拿出什么去参展，力求将县里具有特殊的产品，全部推出去。 具体的操作，之前县里下发了相关文件，大家都熟悉吧。” 这个文件有几个人看，杨再新见参会的人反应及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往年，长坪县根本就没有参与过这样的活动，如今，对省里搞活动，大家也没有什么思路。 “都说说吧，县长要求我们所有乡镇、行局都要参与这个工作，力求最大可能地将我们县的产品推送出去。”田仁权说，看了到会的人，便对开发办的那位说，“开发办那边准备怎么样？” “田县，我们正在尽力准备，具体的产品，才报上来十几种，还有很多都是重复的。” 第513章 标准谁定 田仁权对他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看向杨再新，说，“再新书记，我知道，怀仁镇那边早就有了准备，能不能透露一点点你们的情况？” 杨再新也知道，这是必然的。便说，“田常务，对省农产品展销会怀仁镇确实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或者说，在更早的去年，那边就有想法了。 我说一个思路吧。省农产品展销会是全省聚焦的大事情，各地区都有一些传统上就具有优势的产品，这些产品肯定会在展销会上，力求保住自身的优势。 如今，消费者对品牌意识越来越追求，因为品牌更值得信任。所以在展销会上拿下奖牌，等于给自己创下品牌，也就是创下销路和业绩。 我虽然没参加过展销会，但可以推定展销会的大致情况。产品多、重复的产品更多。竞争激烈，不管在评定时有没有套路，都会非常激烈。谁都想将自家的产品推送出来。 田常务，对于长坪县的参展情况，是不是可以先在县内做一定程度上的初选，而不是全部带到省里去？” 田仁权点点头，说，“再新书记分析很正确，往年，我们都没参加过展销会，今年要参加，从省发文件上理解，每一个地区只提供一定范围的展区，然后各展区要进行第一轮筛选。 只有第一轮帅选过关的产品，才可能参加接下来的参评环节。一轮一轮地淘汰，最后留下最受欢迎的产品，才评定奖次。 如此看来，能不能晋级到最后参评环节，过程也是竞争非常激烈的。是不是有必要在县里先评一评，大家都说说意见吧。” “我来说几句。”林力俊说，“田县，金望乡目前的旅游基本保持稳定，人流量每天都有统计，从周统计结果看，每一周的游客人数稳步增长。 但我们旅游带来的收益，如今还局限在餐饮和住宿。最缺少的就是购物，这个环节。目前，虽说乡镇、各村都在想办法弄出一些东西来，但这些产品缺少底蕴，没能吸引游客，进而扩大我们的旅游收益。 如此，省农产品展销会将是我们一次机遇，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接下来能不能做好。我想，县里对金望乡参与这次的展销会，是不是该有倾斜？” 其他人听林力俊这样说，就哄笑起来。不过，如今金望乡从春节时就旅游火爆，然后到三八节后就稳定下来。人流量正如林力俊所说，在稳步提升。 如此一来，县里也看到金望乡给长坪县带来的机会，林力俊在县里对地位自然也在提升。这是实力给他带来的，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 因为金望乡的变化根子在“静静的柳河”，长坪县的人如今对杨再新，也是另眼相看。即使他还不算县里领导，可比起其他乡镇主要领导，地位就高出不少。 对杨再新，林力俊比任何人都要感谢，要不是杨再新，他在金望乡哪会有机会。 其他人虽然在笑，但也没奈何。因为县里很可能真会，按照林力俊所说的去做，这样先扶持好金望乡，其他人自然排在后。 “林书记，有没有具体的计划？”田仁权果然只有说。 “田县，前几天，我在乡镇开了会，把这个意思给村里说过，要他们准备好产品。农产品数来数去，也就那几种，真要说有多少特色，有明显比其他地方的要好，我也不敢说。”林力俊实话实说，没准备夸大事实。 “再新书记，还是你先谈谈怀仁镇的准备，其他乡镇好参照去做。”田仁权说。知道其他人在这个事情上，没什么准备，要将农产品带去省城，当真拿不出东西。 “田常务，怀仁镇目前准备的主要是两个系列。”杨再新说，“一是粮食酒及泡制系列，具体的有十几种品名，各具自身的特色，到展销会上，预备冲击金奖的； 第二个系列是菜肴，有八种，配成一桌。自身的特色是非常显著的，至于能不能拿到好成绩，还得到时候再看情况。 至于养殖方面的产品，我们乡镇不推送，而是新畦食品公司在推送，他们将鸡鸭及蛋类、还有深加工后的产品，都会带去省里参展。这一方面的选材，我建议县里各乡镇，就没必要再拿出类似的产品了。 至于其他乡镇，产品有哪些，佐料那些准备，都是在去省城之前就必须完成对工作。我举一个例子吧， 比如，某一个村觉得那一块坡地产出的红薯非常有特色，先做成品牌。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做成品牌，那必须对这一坡地的环境要了解，土质、水分、气候、栽培过程的技术； 对产出的红薯在营养上、口感上，美观上等等资料，都要做出来。最好有文字资料和视频资料，不管资料怎么准备，至少一点，那就是要能够说服评委，让评委觉得是可能的、科学的。 最后一点，你还得拿出至少是几十斤的红薯到省城去，那天在参展现场上，给人品尝。” 杨再新说出这番话来，其他人听了就干瞪眼了。这样的准备工作可不是一点事情，要准备很多东西，材料上，可以编撰，但也不是随便就说出来的。 “林俊书记，对照再新书记所说，金望乡那边有多少产品可带到省城去？”田仁权有些严肃，“对了，其他乡镇、村组也要依据这样的要求，将产品报出来。千万别要只报一个名字。” “田县，按照再新书记的说法，金望乡那边肯定会有产品，但得过几天才能把资料准备好。我立即将县里对要求传达到位，您看行不行？”林力俊说。 “只要在上报市里之前，你将材料准备好，都没问题。”田仁权说，“其他的乡镇，也是这样，只要准备好材料，县里会尽最大可能争取给你每一个参与的机会。” “我来说几句，”是农业局的副局长，看着杨再新说，“再新书记，怀仁镇准备了酒类系列和菜肴系列，那其他乡镇也有这些产品，与怀仁镇的冲突了，往市里、省里报，该怎么处理？” 第514章 优先权 “刘局，我之前给田常务提过建议啊，那就是在县里先进行初选。”杨再新说，“初选并不是完全否定，也可评出等级来。给一个证书，进行认证。 当然，有些产品是可以类同的，比如有些红薯是以淀粉含量高作为自身的优势，但另一种是以含糖高为优势。虽说都是红薯，但彼此并不冲突。是不是？ 反之，两三个红薯产品都是以含淀粉高作为优势去参评的，你说，有必要带三个产品一起去吗？ 再有像菜品，怀仁镇推出八道菜为一桌，另一个乡镇推出十二道菜为一桌，或单独一道菜，彼此之间并不是明显冲突。但很显然，我们一年内推出两个类同的菜系，市里一关，会不会进行筛选？ 资源有限，优者先上。另外，我个人觉得，省里评比奖项，也不可能给同一县给两个类同的奖次，是不是？” “再新书记说的有道理，资源有限，也不可能集中在一处，要不然省里也摆不平那些关系。不过，在我们县里，又要有所侧重，保住必要的产品，竞争才能拿到成绩。 这是需要我们做一定策略的，初选，是必要的一个环节。当真拿一些产品去参展，毫无特色，或者说，甚至都是品质不高的东西去参展，也会给我们县抹黑。” 田仁权也知道，石东富的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要在保住一定奖牌数量的前提下，尽可能推出更多的产品来。 按照田仁权的意思，怀仁镇和金望乡、甚至河岔乡那一线具有旅游产业的乡镇，会在初选上占据先决优势。因为这些地方的产品，可更快转化成资源，转化成旅游的产品。 “田常务，这个会议虽人不是讨论旅游的，但我想在这里还是说几句关于旅游的话。”杨再新说，就如同金望乡那样，如今，河岔乡那一线的旅游也在日渐提升，受到人流量的影响，必然牵涉到餐饮、住宿、旅游纪念品等等行业。 “请说。”田仁权说，其他人也都静心下来，林力俊更是精神专注地听。 “旅游是做好品质和服务，这两项工作做好了，那卖多少旅游产品，都是其次。当然，事关农户、地方的收益，旅游产品的开发又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我们目前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但如何开发旅游产品这个市场？ 我觉得我们要适当放开思路，当地的农产品、工艺品、特产等等，要全力开发。要依据本土的传统、本土的习性，做出有本土文化和素材的产品，这是一个大方向； 另一个方向，那就是引进。举一个例子，如女生饰品，这个东西我们没办法做到更精美、更吸引游客。但我们和到华中那个盛产饰品的地方去进货，只要式样新，价格便宜，就会带来足够的销量； 再如卖银饰，全国的银饰、玉器、朱砂加工品等等，实际上都是一个东西。其他旅游景区可以卖，我们也可以啊，不一定非要是长坪县加工的东西。是不是？ 找到进货渠道，按照规矩进行销售，别做坑蒙拐骗的事情，别挥刀宰客这种事情，县里都会支持这样的经营。 只有市场做大了，货品多样了，才会吸引更多的客人，形成更好的市场，得到更高的效益。” “嗯嗯嗯，”田仁权说，“再新书记这个提议很好，下一次在旅游产业会议上，让那些从业者再深入讨论，拿出一些具体的操作与规划。林俊书记，你们金望乡那边，完全可先进行探索，总结经验。” “请田县放心，我回去立即召开会议，讨论并落实整改工作。”林力俊说，“再新书记，怀仁镇那边还有那些先进经验，可要跟我们分享啊。” “林书，怀仁镇的事情，哪一件会瞒着金望乡？”杨再新笑着说，“如今，金望乡的脚步迈开了，发展起来，是迟早的事情。林书，你那边修路得抓紧了啊。可不要让双沟村把客源都拉走。” “苦李坪村的旅游，与双沟村相比，好就好在先走一步，让网友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要不然，根本没办法同双沟村比。”林力俊说。 “再新书记，县里准备对金望乡的支持以及很大，你觉得，我们还有哪些方面的工作，可做起来，增加苦李坪村的吸引力？” 杨再新对苦李坪村的看法，自然不能完全跟林力俊说，苦李坪村显然地不能与双沟村比较，自身的局限性明显在那里。杨再新说，“对旅游产业，我和林俊书记差不多啊，过一段时间，县里肯定会讨论旅游方面的工作，到时候，群策群力，肯定会有大收获。”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去省城参加农产品展销会的。田仁权便让有关的人，提出自己的工作，该如何推进，具体怎么做，时间限制等，都做出笔记，到时候要兑现的。 这也是石东富工作的特色，谁要是先说得好听，到后来不能落到实处，石东富就会依条文追责。 到中午，这个会议才结束，让大家到食堂吃中餐，大家虽说有些不满，可如今长坪县的做法基本如此。 今天，对旅游产品的思路做一些梳理，杨再新觉得有必要和石东富说一说。吃过饭，不急着回怀仁镇。杨再新给石东富电话，石东富恰好不在承诺，而是去了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工地。 这所学校的施工建设进度较快，县里和其他很多部门都比较关注，市里也在关注着。县里自己会加大监管力量，要确保工程顺利推进，还要确保质量过硬。 石东富偶尔也会到长善完全中学去看一看，表达县里对重视情况。杨再新到学校这边，下车，立即有工作人员带着安全帽过来，递给杨再新。 等杨再新带上安全帽，才带他去见石东富。 石东富等人站在综合楼的楼顶，从那里，可看到整个学校区域。看每一处施工状况，进展，听施工方说还需要多少时间，可完全某一具体的工程。 见杨再新到了，石东富说，“再新书记，那边的会议讨论怎么样？” 第515章 旅游的水潭 杨再新笑着说，“县长，情况不错。”随后便将讨论的情况说了，“县长，到省城参展是机会，但我觉得有必要先初选，总不能一窝蜂上。” “为什么。”石东富说。 “送得产品多，被选中的可能性会大，但如果品质确实一般，那会如何？我估计，到省城去，竞争也会很激烈的。资源有限，展销会可以给柳河市提供多少场地，我们县又会有多少地方？ 展销会在于精而不在于多，真如果品质上不够，拿去了也会被人笑的。而市里，很可能就会做一次筛选。”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石东富说，“再新，怀仁镇准备最充分，各种材料都准备好了吧。” “还行，我准备让他们再琢磨琢磨，精益求精。” “就该是这样的态度，我很期待怀仁镇给我们县带来惊喜。” “县长，你这样说，我们会有很大压力的。”杨再新说，“压力越大，动力也会越强。 县长，今天谈到旅游和相关的旅游产品经营问题。” “有什么好想法？前些年，人流量不大，对于旅游产品的概念还不够强，如今，县里的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以说，旅游产品是我们目前最大的短板之一，没有让人记住的产品，没有让人一定要带一些走的产品。 如此一来，我们旅游的效益就比较低，盈利过少，服务方面会亏损。” 听石东富这样说，也是对这方面有过思考的。杨再新说，“县长，确实如此。我们刚才也讨论到，如果要做旅游产品，可从两个方面却做。 一是有意识地开发本地特产，比如今后新畦食品经销的养殖产品、刺梨果系列产品。还有乡镇能够打造出来的产品，都可集中进行宣传，向外推广； 二是引进一些精美的产品，比如像女人的饰物。如今，全国的小摊位、地摊上的饰品，都从那个市进货。我们这里也完全可这样做，做一条街，分段进行类别经营，让游客自主过来购物，增大市场。 如此，可增加从业人员，也可增加盈利点。县里从一开始就进行规划，规范这样的市场，客人到这里来消费，也会放心。如此，也可增加我们县里的知名度。” “嗯，这个思路还有待充分讨论，对经销产品，要做哪些规范。对服务态度，对产品品质的保障，都是要对外公开，做出明确的规范。绝对不允许欺客、虚报价格，以假乱真等等经营行为。 县里在管理上，要规范经营者，对游客做出保障，力争在三五年内，做到完美的市场，让旅客安心和放心。” “县长，这样做对我们今后的旅游开发，肯定会有很好的导向与口碑。不过，其他地方的那些同行业人，会不会骂我们，破坏他们的行规？”杨再新笑着说。 “我估计，有些旅游公司、一些导游一开始会对我们有抵制行为，但我们利用‘静静的柳河’进行宣传，到一定程度后，那些人会做出让步吧。” “不管那些从业的人会不会让步，我们坚持做两三年后，口碑出来，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对旅游的行业，虽说名堂很多，水很深，套路复杂，外人看不出来。但经过多年的监管，也在逐渐好起来。 目前，柳河市的旅游还处在最初期的起步阶段，如果一开始就选一条讲诚信的路走，县里有决心，应该可以走得通。 “静静的柳河”如今在张继光手里，不仅上传柳河市各乡镇的优美景色，对柳河市正在逐渐繁荣的市场，也做出一系列的报道。 公众号的粉丝，对静静的柳河的内容是比较满意的，这些粉丝的互动也比较活跃，基本上每一次内容上传，都会得到打赏。 这些不仅是钱的问题，根本的是网友对静静的柳河的信任。如此，柳河市这边要推出什么，都可在网友中进行直接宣传，然后，形成一股舆情导向。 “再新，对横折县那边的学子，长善完全中学会给出多少名额，比较适合？”说对方说。之前，黄子明、王成和分别与章童俊、石东富就长善完全中学资源，投放一部分给横折县，反复做了讨论。 章童俊、石东富也明白，这些资源肯定会给横折县一些的，因为杨再新和章童俊都是横折县的人，而静静的柳河也未必就是长坪县一家的资源。 不过，这个问题最终还没有敲定，总要等七月、八月时段，才确定下来。如此，也可提防市里对静静的柳河提出要求。 如今，章童俊很显然在七八月份难以回到工作岗位，如此，先讨论好这个问题，对接下来的工作更有利。 “县长，我觉得最好是对横折县那边招几个班，限定人数，比如两百人。这样一来，长善完全中学可得到一些不错的生源，又可限定名额，同时，对学生的管理也有利。” 杨再新对这个问题是有思考，从横折县招四个班级，两百人，那么，长坪县这边势必就有相应的学生不能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就读，也就不能享有长善完全中学的福利。 这种事情，最后决策的还是两县的决策层，下面的老百姓有什么意见，也没法改变什么。 这个资源本身就是杨再新在掌控，他的意见和思路，当然很重要。 “我也觉得这样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发展更有利，如果直接在横折县开一个分校的话，管理上难度会大多了。资源上的分配，也会让人议论。”石东富说，“不过，我们到横折县去招生，对他们县的教育是有较大冲击力的。 搞不定，这200人就是横折县应届的、最毛尖的200学生。横折县整体教育评价，会不会被拦中一刀？” “县长，肯定不会这样夸张，我们招生主要招收农村的孩子。选家庭困难的过来，不过，孩子到长善完全中学就读，对家里也是有所不便。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等两县的教育部门去讨论得了。” “你说的有道理，反正时间还早，没必要就定下来。” 第516章 初选条件 这个事情不仅是石东富有所担心，杨再新自己也有所担心，只是，牵涉面有些广，一时半会确定不下来。 章童俊在长坪县时，县里这边肯定没有其他意见，绝对支持将资源分润给横折县。但万一章童俊不能重回岗位，换一个人来主导长坪县，情况很可能会复杂。 牵涉到花钱，自然会牵涉到利益和人心。 但杨再新觉得这个资源分润给横折县，是有基础的，因为当初推动静静的柳河时，他亲自到横折县谈过合作。如今静静的柳河带来了资金，总不能就把横折县拒之门外。 再加上如今静静的柳河是工作室在操作，法人是张继光，他肯定统一杨再新的意见，不会改变。 过三天，田仁权再次将杨再新电话到县里，虽没说明书做什么。杨再新也猜到，可能是与下一周到省里参加者喜欢有关。 到县里，见田仁权后，果然是为这个事情。之前，杨再新提出县里做一次初选，如今，各乡镇都有产品网县里报送，产品大同小异。 对长坪县而言，能够推送到产品，本身就没有几种拿得出手。各乡镇在县里领导的要求下，只能想办法凑出几种来，自然有很多都是重复的。 看到产品目录，很多乡镇都有自酿酒这一类，与怀仁镇那边冲突厉害。怀仁镇的准备材料充足，品类又成系列，这就是优势。杨再新也不担心在初选中，将怀仁镇的产品淘汰掉。 另外，时鲜水果和蔬菜，作为农产品进行推送，看起来非常适合这次者喜欢，但实际上，乡镇或村组里的水果、蔬菜，规模太小，影响力几乎没有，即使带去省城，也难以评上奖。 看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产品，杨再新也是无奈。好在也有几种比较新奇的东西，比如一家竹器店的竹器，就比较精美，打造出来，只要以后在每一件编制品上烙上品牌名，是可以试着在静静的柳河上推送，形成县里旅游产品之一。 过来开会的人，基本上是上次参加会议的。见面后，大家先通杨再新招呼，说了一会笑话闲谈。田仁权过来后，坐到主位，整个氛围就严肃了。 “大家好，过来也辛苦了。”田仁权说，“几天前，我们部署的工作，如今有了回应，乡镇报上来的农产品，数目不少。 县长之前也明确了我们工作的目标，在推送产品到省里参加展销会，要求是精益求精，即使不是每一种产品都拿到奖励，但至少要保住三件以上的产品拿奖。 因此，我们今天进行初选筛查的工作，就非常重要。我想，筛查的要求是什么？同类型的产品好中选优，先保存两种，最后在斟酌选其一； 再有就是要选资料齐备的，产品可量产的，比较独特的，等等； 如果乡镇或某一家产品，具有系列产品，我们可给加分，优先选出来。” 杨再新听田仁权这样说，几乎是给怀仁镇的产品标注优先的标签了，顿时放心不少。说实话，杨再新也担心在这样的初选中，被其他人一致抵触，针对性地将怀仁镇的产品筛选下来。 这种工作本身就不好怎么定标准，其他人默契地抵触怀仁镇的产品，杨再新也不好直接抗辩，要不然，以后县里的其他工作就不好开展。 田仁权预先这样提出要求，自然就不好再有这种心思。秉公而行，对全县的工作才有利。 所有的产品，目前都只是编号，没有标注来历。也是公平的一种表现，但怀仁镇推送到产品，放在那里，只要一看就可从众多产品中体现出来。 首先在包装上，不论是酒类的产品还是菜肴系列，都精心地准备好装盛之物，从外观上看，一眼就觉得比较高级，令人喜爱。 杨再新觉得产品的包装就是产品的一部分，也体现了经营者对产品的理解，甚至可说本土的文化底蕴也不为过。 如今，产品或商品的包装之重要，在很多情况下比产品本质都要更重的份量。有多少商品在包装上做文章，来哄骗消费者。 这些事情，杨再新暂时都不想说，如果是县里要开发新产品，那时候，提出自己的看法，至于县里会不会去做，也不可能完全干预。 陈列室是在县正府大礼堂，所有准备推送到产品已经摆在位子上，挂着编号。田仁权提了几点要求之外，每一位评委各自拿了小票，选中的，就在产品前的小盒子里投进一票。 之后，计票，在将选上的产品进行对比，优中选优。 杨再新也在观察，看看这些评委会不会针对怀仁镇的产品。因为怀仁镇的产品一眼可从中看出与众不同。 一边挑选，一边在注意其他人投票情况。观察一会儿，发现虽说确实有人在针对怀仁镇的产品，但现象不是普遍，情况换算不错。 要说在评选中都没有偏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一个人的喜好本身就不同。 半个小时，第一轮筛选已经出来。县正府办的工作人员将选出来的统计好，转移到另一个办公室去，然后，到那办公室再次评选。这一次，评选不再隐藏来源。 林力俊说，“再新书记，怀仁镇的产品果然不一般，都被选出来了吧。” “林俊书记，说明领导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杨再新笑着说，“怀仁镇做了几个月的准备，如果都没有一点实力，敢到省里去争名誉吗。” “再新书记，你这一说，将我的自信都打散了。”林力俊笑着说。 “林俊书记，你金望乡的那件竹器，也是精巧得很，完全可到省里去争金奖。”杨再新说。 “是吗。”林力俊说，“他们一家都擅长竹篾编织，就是量产不大啊。” “这个并不难办，”杨再新说，“只要在省里打出名气，有了销售市场，完全可以招学徒，也可以半机械化的小工场。都能够提高产出。” “再新书记，你一句话改变很多，我一直困顿的事情，就解决了。”林力俊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这样给杨再新面子。 第517章 算你狠 初选过程有不少争论，结果却简单。筛选之后，也就剩下十几种产品往市里送，最后结果如何，杨再新估计还会刷下一些的。 不过，如今柳河市几个区县，除了长坪县和横折县，其他的区县对产业的工作，更多处在观望态度。 杨再新也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先看一看情况，如果这两个县做成功了，他们随后而上，就有信心也有足够的经验，如此，工作起来会顺利得多。 时间比较紧，上次王平江已经邀请杨再新随同市里一起组队去省城，县里这边，自然会安排好时间，让杨再新和另外两个人，带着筛选过的产品去市里。 市里也表示要再次筛选，好中求精，而不是带很多产品去参评。 到市里集中，这边的时间也不多。一天的筛选，第二天就得往省里跑。省里的展销会场已经开始布置，但有些产品，是必定要到省城才重新做的，像菜肴系列，还有瓜果系列，也必须重新采摘带过去。 怀仁镇准备的八大菜，田大伟等人是计划包车、带足材料和炊具，到省城后再重新做菜，现场表演。市里这边，没做什么要求，杨再新也知道，只要他提出要送往省城，市里这边不会拦着。 王平江把杨再新叫过去，这边也有几个人，随后讨论了筛选的规则。杨再新说，“王常委，长坪县这些产品，我们在县里已经严格筛选过的，特别是菜肴这样的产品，到省城去参展、参评，还要准备食材、炊具，要一些时间，是不是先确定一下？” “没问题，怀仁镇的产品都特殊化吧，谁敢对你有意见。”王平江笑着说。这种参展，然后参评的东西，也不存在什么潜规则。 “那就感谢王常委了，我都会通知他们准备食材，跟随到省城去。”杨再新说。 正说着，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江华军市长。见到江华军到来，也说明市里对这次去省城参展，非常重视。 “市长好。”杨再新主动上前招呼，不管江华军对长坪县对怀仁镇对他的态度如何，杨再新都会主动一些，这也是必须的态度 江华军对杨再新点点头，随即看向王平江说，“平江市长，去省城的产品筛选出来了吧？我看看，到底有哪些产品，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江华军说话时，带着笑意，看起来给人一种亲近随和的印象，但仔细一想，他却是保持了淡淡距离感，与人不亲切。 对领导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们自然不好有什么表示，杨再新保持着笑意。在柳河市这里，要有眼前一亮的产品，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怀仁镇准备充分，杨再新也不想出头，冒险。 江华军说后，便往前走，王平江跟在身侧。看着陈列出来的产品，王平江说，“市长，这些都是区县里筛选过一次的，市里这边准备再做一次筛选。” “是要筛选，可不能随意。到了省城，可不能有损柳河市的形象。”江华军软声地说。“我们要力争拿到更多奖项，但又不能滥俗，在宾馆上，平江市长，你要肩负重任了。” “好的，市长。我们力争拿到更多一些的奖项，不过，近些年来，柳河市最多的一次就拿到两个奖项，看看今年能不能突破。”王平江在江华军面前说工作，态度很顺和，但却也不是完全顺从。 “保三争五，就是很好的成绩。没问题吧？要有信心。”江华军说。 “好的，市长，保三争五，应该能够做到。”王平江爽快地说。 “等你从省里回来，我给你庆功。”江华军说了后，便走到那一套件竹篾器边上，说，“这是哪个区县送来的，手艺不错啊。” “市长，我们长坪县金望乡的一个篾匠世家的工艺品。”杨再新笑着介绍，“手艺在长坪县是闻名已久，能不能在省里拿到奖，我们也期待。” “这样一件套做出来，要多长时间？”江华军说。 “市长，他们是一家人合作编织，三天左右可完成一套。如果要大量产出，得招学徒了。”杨再新说，对实际上要多少时间做好一套，他也不知情，因为林力俊之前所说，未必是实际情况。 “招学徒，是很不错的办法。可以传承手艺，又可增收，解决务工问题。算是一举多得了。”江华军说，“这件还不差，有机会争一争。” 相对而言，怀仁镇的酒品系列，八道菜这些产品，确实不能看到竞争力。至于好坏，市里这边也没法评判。 杨再新对市长江华军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转一圈，江华军便离开，也不多说，只是祝王平江凯旋归来。 送走江华军，王平江在杨再新肩上拍拍，说，“该怎么做工作，我们就怎么做吧。” 市里的筛选，使得不少区县的产品都被淘汰了。总计留下而是几样产品，带去省里。如此一来，长坪县和横折县相对而言占明显优势，其他，怀仁镇的产品都没被淘汰掉。 确定了带去省城的产品，王平江说，“再新，有多少把握？” “王常委，谁敢说有把握。主要是之前都没参与过。当初，我就随童俊书记到过一次，走马观花看一遍，当时对比横折县的情况，觉得没戏，也都不多研究了。” 杨再新笑着说，“不过呢，我觉得产品好坏，除了品质之外，宣传也是重要的一环。宣传的时候，要有资料佐证，才具有可信度。 这一点，怀仁镇做菜肴的那群家伙，就将每一道菜，都找出历史来源，说这是在吃历史、吃文化，而不是吃菜。我也被他们绕晕啦。” “不管怎么绕，他们还不是根据你的意思做的。”王平江笑骂道。 杨再新说，“王常委，我也是根据市里通知，文件写的清楚，敢不传达到位吗。” “这样说来，最后还是落到省里去了？”王平江说，“再新，你也太会扯了。先别说其他，长坪县给我拿到三个金奖，算你过关。” “王常委，算你狠。” 第518章 到省参展 这一次，米米也要到省城去，她是新畦食品公司的代表，会带着新畦食品的产品参展。得知杨再新到柳河市，米米便打杨再新都会，问他是不是过去请客、吃饭。 杨再新说，“米米好，我到市里，正想找王常委要饭吃，你想吃饭就过来吧。我们会在市正府食堂，会不会不习惯？” “算了，还说要请客，都答应好多次了。就没见行动。” “你想见什么行动？”杨再新说。 “杨再新，你敢耍痞，看我跟琪琪告状。”米米说。 “琪琪最了解我了，才不会相信你。”杨再新说，“不肯来吃饭就算了，我是请过啦，下次别说我还欠多少饭。” “小气，吃饭能够吃穷你啊。”米米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这边出发。杨再新自带了车，但同王平江他们一路走。怀仁镇田大伟等人先就往省城去了，有些食材，要到省城先处理、烹调，才能将菜肴做到美味。 县里也有人带队，长坪县这边除了杨再新之外，还有田仁权带着两个人。他们和杨再新并不在一车上，杨再新的车里有龙成海，没带司机。 去省城，除了要参加展销会之外，还要去陈家。原本说定的今年杨再新和唐慧琪结婚，一直拖到五月之后，都还没决定具体时间。 往后，就只有国庆节比较适合。那时候，杨再新可以休假，办完婚事后再回来上班，县里、市里都不会惊扰。 但具体的细节，却要杨再新到省里来确定。只是，这一次，到省里，估计也会很忙，又有米米和市里的人。 杨再新不可能完全脱身去办自己的事情，但有龙成海跟着，不少事情就可交给龙成海处理。 “成海，到省里之后，评奖的事情你多关注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杨再新开着车，龙成海在副驾驶座。 “书记，做事没问题啊，我就怕在省城怯场，办坏事情，那就不好了。”龙成海说，这次到省里来参展，是带着目标而来的，真要是拿不到奖，回去真不好交差。 “评奖的时候我肯定会到，再说，这次省里评奖，对我们还是很有优势的。”杨再新在怀仁镇已经研究透彻，有针对地做了准备。 省城这边，来之前杨再新也问过唐慧琪，知道一些情况。然后，赵荇东等人也做了一些工作，只要评委不偏见于柳河市，他们的实力还是足够的。 “书记，你这样说，我心里有底啦。”龙成海笑着说。他知道杨再新在省城朋友多，到省里后，肯定会去见一见这些人，但他就不好跟在身边。 到省城，已经中午过了。先将参展产品送到会场，进行布置。柳河市的展厅位置不算太差，处在中等位子。离进出的门稍微远一点，进来参观的人，未必会绕过来。 不过，杨再新在来之前早有所准备，计划在展出的时候，在怀仁镇的产品那里，放一台笔记本，然后循环播放苦李坪村的那个风景视频，就会吸引人过来观看。 柳河市的区域有十一二米，相当于三不门店面的宽度。这样的场地能够防止多少产品进行展览，就需要做好规划。 二十来件参赛展品，位子基本上可容得下。但谁摆在最好的位置，就得看自身的实力。王平江先看了场地，然后问这里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可提供一定的帮助，但很多都是参展放自己准备的，他们主要是协助。杨再新说，“王常委，长坪县的东西就安排在一端吧，我们主要是要临场做菜……” “行。”王平江说，到省城来参展的，菜肴也不是怀仁镇一家，但更多是做好的菜，而不是现做。 选了位置，田仁权和带来的人一起，将产品布置出来。杨再新和龙成海则将怀仁镇带来的酒品摆好，留下一个位子和空间，等田大伟他们过来现场做菜。 做菜肯定会吸引不少人来观看，然后请人品尝，也可在静静的柳河上实况传播，至少可吸引省城的粉丝。说不定，这些粉丝会过来，到现场来看看情况，对柳河市的展品有帮助。 布置好之后，得留下人来照看，龙成海自然将怀仁镇的产品看著，连带县里的其他产品。田仁权对龙成海主动将这个最无聊的工作担任起来，自然高兴。 王平江见这边准备差不多，对杨再新说，“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王常委，我可能要去见一见长善完全中学那些老总，学校的建设工作即将完结，有些事情要讨论的。”杨再新不得不找这样的借口。 “好，那你去忙吧，展销会这边有县里和市里的在呢，你放心。” 王平江说，市里也指望怀仁镇的产品能够帮忙争到奖次。 田仁权原本想跟着杨再新走，去见一见省里的那些老总们，但杨再新却没提，直接溜进车里就走了，他也不好叫住杨再新，毕竟王平江在这里。 摆脱其他人，杨再新便直接往陈家走。唐慧琪已经在家里等他，到陈家外，唐慧琪上杨再新的车，两人往郊外的别墅走。 这个叫君豪苑的别墅群落，在春节杨再新到陈家的时候，他们在这里选了的一幢别墅。是那种拎包入住的那种，只是，当时才装修不久，还没过来住。 另外，对主卧室的用品，唐慧琪也不是很满意。这期间陆陆续续都将喜欢的东西换进去，如今，已经完全可在其中住了的。 但作为婚房，唐慧琪也不想在婚期之前，就到那大铺上打滚。今天，同杨再新去别墅，最后确定别墅的用品，基本就可定下来了。 别墅有三层，主卧在二楼。对别墅的布局，杨再新说不上出主意，因为他对这种别墅，确实给不了意见。 才接到唐慧琪，杨再新的手机就响了，车里的蓝牙显示了名字。杨再新看唐慧琪一眼，接听。 “杨再新，怎么回事？晃眼就不见了，是不是找琪琪去了？琪琪在不在你身边？要是不在，我会告状的。” 第519章 琪琪在不在 “那你试着喊几声，看有没有人答应。”杨再新笑着说。对米米的威胁，主要担心她胡说，进而让唐慧琪心里不舒服。 自己没做任何对不起唐慧琪的事情，自然不会怕，可米米口无遮拦的，也难得应对。 “琪琪，你在车上？”米米说。 “米米，我在啊。你也在省城了，在哪里？”唐慧琪说。“要不要过来接你？” “会不会影响你们二人生活？我但心杨再新会恨我。”米米笑着说。 “肯定会影响的。”杨再新说，“不过，你要是能够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过来接你。” “才不要看你们秀恩爱，不打搅你们过二人生活了，免得杨再新给我安排苦工来报复我。”米米说着便挂了电话。 “再新，要不去接她过来？”唐慧琪说。对闺蜜的电话追过来，她觉得这样把米米甩在一边似乎不太好。 “你不怕她听墙根？”杨再新说。 “干嘛，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唐慧琪嗔声说。 “当然干，还要问。”杨再新说，“你都问出来了，我敢不答应嘛。” “又说痞话，不准这样。”唐慧琪脸红一下，上次在电话里这样说，还不太感觉到，此时都在车里，她就很难为情。 “我乖乖的，很听话的。”杨再新嘻嘻地说。 君豪苑别墅群是近两年才修建的，在大江边上，一个稍微有点小海拔的山上。居高而立，可将不远处的大江完全看在眼底，也可闻到大江风带来的江水气息。 近些年，江上省对水体污染的治理还是有不错的力度，如今，大江已经不发出恶臭，即使江水里依旧有大量的尘渣。远观还可，近看会给那些密集的尘渣恶心到吐。 一年四季，还有很多人在大江里游泳，让杨再新对这些人非常佩服，也可见居住在大都市里的无奈。 在这样的水中游泳，居然不皮肤溃烂，当真是有强大的抵御抗力。 作为别墅群，离大江实际距离至少有几百米，虽说望江别墅是一个大卖点，但江景只是远观而已。 君豪苑最初是李家在开发，也只有当初的李家能够拿到这里的开发权。李家在去年倒下，这一块，就转到刘家手中。 唐慧琪购买别墅时，通过其他人找到刘家，一套别墅的价位是多少，唐慧琪不肯说，只说是打折后和普通的小区房差不多。 刘敬敏几次提到，要杨再新在省城置办一两套房产，他完全可用成本价出售给他。杨再新只有苦笑，自己那点工资，平时花销都要精打细算，要不然，一个月还没完，就变成空军了。 进别墅群，杨再新不是第一次到这里，对于别墅门禁，只要刷脸就可直接进去。车在人造林子里走，阴凉，清新，那种感觉和外面街道的空气完全是两回事。 顺着通道，车直接进别墅车库。车库在房子的地下室，地下层被挖开，占地面积与上层差不多，可停十来台车，也可将地下层进行改装。 不过，如今两人还没想这些事情。停了车，杨再新不急着下车，解开安全带，斜身过去帮唐慧琪解安全带。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解安全带，而是臭手落在某处。唐慧琪见他如此，说，“不行，不准这样做坏事。” “我在帮你整理外衣。”杨再新嬉笑着说，手却没停，然后倾斜过去，抓住唐慧琪拉往身边，吻她。 十来分钟，才将那见面的情感稀释一些。杨再新放开唐慧琪，解开安全带，说，“琪琪，我们到后排去吧。” “你自己去。”唐慧琪没好气地说，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不过，好长时间不见面，他有这样的念头，也说明他在那边一个人很苦。 只是，心中虽对他怜惜，但唐慧琪还不想这样陪着他疯，真要是有第一回，以后不知他还会想出什么来。 “琪琪。” “我们去看房子，还要回家吃晚餐，最好是带米米一起。”唐慧琪说。 “那先看房子、先看房子。”杨再新知道，唯有提高办事效率，才会有更多的时间给他们亲密。 开门下车，一路小跑到另一边帮唐慧琪开门，扶着她下车。便将她抱在身前，跨步走向电梯口，进电梯。这里虽有视频监控，杨再新却不在意，吻着唐慧琪不放。 虽说有些拒绝，知道有视频监控，唐慧琪只要他不太过火，都不忍推开他。到楼上，杨再新还是抱着她走。在二楼，先去看主卧室。 上次到这里，唐慧琪觉得之前的装修有些浮夸、格调也很不对意思，便提出要修改。这段时间，这里已经调整过。杨再新走进来看，整个环境给人一种宁静、温馨之感，似乎每一件修饰，都恰好在它该在的地方。 “辛苦你了。”杨再新说，将唐慧琪搂得更紧一些。 她在公司也非常忙，主要是新畦食品公司目前正处在上升初期，大量的业务还在寻求机会，要制定相应的规则，要冲向市场。 “你喜欢吗，这样的风格，我担心你不喜欢。”唐慧琪说，过程中，两人虽有交流但主要是语言和文字上的描述，没有更直观的印象。 “很喜欢。”杨再新说，“这才是家的感觉。” 主卧里，一张大铺。扑上叠放着淡金黄的整套用品，有着喜气之感，又有高贵和隆重之意。作为婚房，等将大红喜字贴满之后，就会更浓烈的喜气。 “试一试？”杨再新看着唐慧琪，“看看效果如何。” “不准的。”唐慧琪知道他是在说什么，想在这里先办事。唐慧琪觉得既然是他们的婚房，那这大铺上，必须要在新婚之夜，才能在上面滚。这样才有新的感觉，新的喜气。 这个话，以前和杨再新说过的。 “那我们再看其他地方吧，做事情要提高效率哦。”杨再新说。 “哼，”唐慧琪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急着看其他地方，那是看完之后，就看做他想要的事情。“那你怎么不是三秒的高效率？” “……”杨再新没想到唐慧琪会说这句话，当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看了看她，见她双颊红透，显然也是为这句话感觉到放肆了。 第520章 我爱你 “琪琪，难道你喜欢快？”杨再新故意这样说。 “不准再说了，打住。” “知道啦，不能说，不能说。”杨再新拉着她往外走，要找一个地方办事。 婚房不适合到自家别墅里，有的是地方。见他如此，唐慧琪轻轻地抿着嘴，也不挣扎。两人出到走廊，杨再新说，“往哪走？” “我怎么知道你啊。”唐慧琪没好气地说，这种事情，哪能说出来。只要不在婚房，唐慧琪都不会反对，毕竟两人分开，完全是手机将他们连在一起，见人却不能在一起，心里哪会安宁。 “那到三楼去看看，站得高，看的远。从三楼可看到江景吧。” “可以的。” “江景的水啊……”杨再新故意说这样的话，唐慧琪挥手捶了捶他，两人便往楼上走。 楼上一半是房间，有两间对着的房，另外是一个大客厅。客厅有出口，然后是可以做阳光浴的大阳台。阳台的一角，是一个直径三米的露天浴池。浴池里暂时没有放水，而是空着，干的。 还没住过来，再说，也没有时间到浴池里泡。 阳台上，有防护网，两边都是树枝绿叶，遮挡住外面的视线，在三楼的阳台，除非有人特意观察，要不然是不会看到这边情景的。 正前方，是远眺的江景，与大江之间虽说有不少建筑，但这些建筑要低矮得多，不可能看到阳台上的活动。 站在阳台这里，杨再新迎着风，不过阳光很大，也很热。 杨再新说，“琪琪，太热了，你解下外套吧。” 唐慧琪这时候上衣只是一件衫子，再解掉，可想而知是什么情况。 “别在这里。”唐慧琪轻声说，知道两人到这边，必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并不反对，见杨再新有急迫知情，也是理解。 在这方面，杨再新并不多说，彼此在一方，也只有见面时，他才显露这样的情绪，是很正常的。 听她说了，杨再新便往里走。横抱起来，到里面大客厅。这里的客厅没放置沙发，或许是设施还没完全采购过来，或许对这个地方暂时也不准备使用。 杨再新看这里确实不适合，便走到面江一面的客房里。客房里有铺，和用品。到这里，杨再新加快了动作。 前三千字的省略，显得快速。唐慧琪虽说也有收获，自然还没完全知足。也没换地方，杨再新让她站在落地窗后，看着远方的江景，省略了五千字。 临离开别墅时，米米果然打电话来。杨再新见唐慧琪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过来准备同米米聊电话，见她姿态绝美，杨再新又是口干舌燥。 等唐慧琪察觉到他的意图，正要拒绝，杨再新故意指着手机，意思是别让米米察觉。 等行动后，唐慧琪说电话哪还能够自如，忙挂了电话，回手拍他几下。 上车后，唐慧琪说，“再新，要不叫人代驾，或叫滴滴打车？” “担心我没力气踩刹车啊。”杨再新笑着说，知道唐慧琪是担心他。 “哼，等会米米要说什么，看我不捶你。”唐慧琪威胁地说，也知道，米米肯定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什么进展，但这次是给她抓住了实证，肯定会笑话她。 “琪琪，我爱你。” “嗯嗯嗯，我知道。我也爱你。”唐慧琪听杨再新这样说，便转移了注意力。坐到副驾驶座去，“不知米米到哪去了，会不会顺路。” “回家会不会有些迟？阿姨说不定会念牢骚了。”杨再新说，“叔叔会不会按时下班回家。” “我爸不一定有时间回家的。我们的事情，主要是老妈在管，一手操办。” “琪琪，会不会……我一点都帮不上，心里很内疚的。” “不要这样想，再新，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从小在陈家长大，我明白男人是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如果一味在女人身边，又如何能够做工作？ 你在县里、镇上和柳河市，对新畦食品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我，也是在为我们俩的一切做出努力，做的够好的。 我爸虽然没直接赞扬你，但我也知道，他对你所有的表现都很满意。毕竟你如今才在乡镇一级，可在长坪县和柳河市的影响力，已经足够大了。 老妈对你已经表扬好几次了，也同我说过，要公司这边给你建立一个账户，你可从中开支。我说了你的情况，老妈觉得你这样固然不错，但实际上生活会过得很苦。 再新，公司目前开始赚钱了，资金链确实还很紧张，但你的零用钱不会影响到公司运转。” “琪琪，这个事情先不要说了，我需要花钱的时候，肯定会跟你说。” “不是这个意思，”唐慧琪说，“再新，新畦食品公司的推进，你做出的贡献可不小，作为一个正常的公司运转，是必须给你开报酬的，那是你的劳动和贡献，才不是我的钱。” “我知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之间分什么你的我的？按说，我做一个男人，是该挣钱养家的。你本来该美貌如花就够了，但如今却比我更辛苦。你说，我心里如何好受？” “再新，不说这些。我们俩算是白手起家，我们俩都在努力，一定能够会把我们的家经营成最美最温馨的归宿。” “好，一定，我会尽力的。” 给米米打电话，米米说，“琪琪，我知道你现在很忙，我不打搅你啦。已经在你家外的街上，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我都可以等。” “好了，辛苦你啦。米米。” “琪琪，是你辛苦了，我只是无聊。”米米嘻嘻地笑。 “乱说什么啊，好了要到的时候我再电话你。”唐慧琪说着挂了电话，对杨再新说，“看到了吗，都是你，要不就不会被米米笑了。” “大家都长大了，谁不知谁会做什么啊。”杨再新无所谓地说，米米那家伙远比唐慧琪爱说，肯定会更加放得开，才不会在意两人会有什么举动。 “都是你，还敢狡辩。看你怎么跟米米解释。” 第521章 讨女儿 “干嘛要跟她解释？”杨再新说，“米米不会管的那么宽吧。”杨再新有些无语，难道琪琪和米米会聊这些事情？会不会聊时间长不长吗？ “我怎么知道。”唐慧琪微微有些尴尬，自然不肯说她和米米之间闺蜜的事情。 唐慧琪之前看起来也是大大咧咧的模样，虽说那更多是假装出来的，真正的性格是如今这个样子。内敛、羞怯、执着，坚韧，想要做什么必须要做到才行。 “你还担心米米啊，那你先问她在家里的情况，看她怎么说啊。”杨再新提议说。 “要你管。”对她们闺蜜之间的事情，唐慧琪不肯多给杨再新说。 将近到陈家，唐慧琪给米米电话，然后，米米在街边出现。一把小小遮阳伞，没能遮挡多少，不知她在街头等了多久。 米米也唐慧琪在初中就认识的，虽说彼此之间家庭有不同的等次，但闺蜜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情谊比较深。 米米也到过陈家好几次，前年陈家到江上省来主政，而米米家在柳河市那边。两人除了闺蜜关系之外，两家的往来几乎没有。当然，唐慧琪也不知两家人在背后有没有往来关系，她也不在意。 这一次，因为要商讨唐慧琪的婚事，米米过来，到时候可能要做伴娘。即使婚事办得低调，仪式上还是会完成的。 亲朋不多，可主要的亲朋会到场，祝福两年前人喜结良缘。 靠边停车，着路段是不准多停留的。只有90秒的停车时间，杨再新停了车，开车锁，鸣笛提醒米米。米米小步过来，人先进车里，才收伞。 杨再新说，“米米，辛苦了。” “杨再新，我不认识你，别和我说话。”米米没好气地说，这两人不知到哪里做儿童不宜的事情，这时候见面，还假惺惺地说关心自己的话。 “米米，作为一个美女，是不能生气的。生气会产生皱纹哦。”杨再新故意说。 “要你管。说了不认识你，怎么没记性。”米米大声说，“琪琪，你不管好他啊，话多人不帅。” 其实，没多远就进陈家，开车进去。停了车，米米的神态就完全变了，挽住唐慧琪的手，真是亲密的闺蜜朋友。 杨再新将车后备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两手提着。两女在帮看，没有帮忙的意思。唐慧琪原本想去帮他，可米米拉着不让她动。 对于做事情，杨再新自然不在意。陈家的院子有高大的白玉兰，林荫很好，但女孩子说来，在太阳底下会晒了肌肤。 对于晒太阳，唐慧琪似乎有天然的消除能力，这些你她在野外、攀岩等，对她的肌肤似乎没有多少影响，不留下任何痕迹。 见杨再新双手提着满满的东西，米米说，“还不错，力气过关。”随后在唐慧琪耳边轻声说，“琪琪，腰力如何？” “要死啊，瞎说什么。”唐慧琪在米米腰际掐一把，米米痒得忙躲开逃走。 唐淑贞在家，知道杨再新今天会来家里，听到说话声，便出来看。见杨再新一个两手都提满了担心，说，“多走一趟有什么关系啊。” 她说着准备过来接手，杨再新说，“阿姨，没事，东西不多。” 将东西放了，唐淑贞说，“洗手吧，开饭了。”对杨再新带不带东西来，都不会说什么。 “阿姨好，您还是那么漂亮，身体棒，精神好。”米米说。 “米米，有多久没来家里了？不至于这么忙吧，今后来省城，都到家里来。”唐淑贞说。 “好啊，阿姨。前两年，我在村小做教师，不好走开。今年在柳河市那边公司上班，这段时间有点小忙，过一些时候，可能会轻松一些。”米米说。 聊起这些家常，彼此之间显得熟悉而随意。说几句，唐慧琪从楼上下来，已经换了衣服，便到厨房去端菜。 米米见了，也跑去帮忙。杨再新准备过去，唐淑贞叫住他，说，“小杨，上次跟你说了，这段时间得把你父母带过来，我们见一面，也好商量你和琪琪的婚事。 我知道，你工作忙，但也得找时间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好的，阿姨。”杨再新笑着说，倒不是他完全没时间，而是担心父母见到陈家之后，压力会空前增大。 但从礼仪上说，作为男方家长，确实要到女方家里亲自讨要别家女孩。这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尊重。杨家的长辈过来说话，那表示将陈家的女儿要了去，成为杨家的人。 “时间你自己定吧，确定好了，给我们打电话就行。”唐淑贞说，“你陈叔叔不一定有时间，我肯定会在家。” 对陈文浩的行踪，确实更难确定，他的工作虽说在省里，但行迹却不限制在这里。可能会去京城、可能会去地市，可能会到国外，这些行程都会提前做出安排，不会轻易更改。 唐淑贞这样说，也是要杨再新想通父母传达一个意思，万一哪天到来，陈文浩恰好不在，并不是陈家怠慢了杨家长辈。 “阿姨，我明白的。”杨再新自然明白这个意思，不同级层的人，生活的方式和活动轨迹是完全不同的。 “到房子那边看了吧。”唐淑贞说。 “到了。”杨再新说，“到展销会布置后，我就接连琪琪到那边看了。我对住处没有什么概念，到里面看了，觉得非常好。琪琪和阿姨很费心，我一点都帮不上……” “这些家里的事情，我们应该去张罗。你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是必须的事情。”唐淑贞说，“小杨，听说你们县里的书记突然染病，比较严重？” “是的，败血症。”杨再新说，“下田帮农户插秧，被蚂蟥叮咬出血，感染了水里的钩虫，导致败血症。前几天已经醒转，但身体换很虚弱。也不知过一段时间，能不能恢复。”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人能够好起来，就万幸了。其他就别放在心上。”唐淑贞对这些的理解，不是杨再新所能熟悉的。 “杨再新，怎么不帮忙？”米米从厨房出来，冲着杨再新喊。 第522章 一生一世的誓言 杨再新本想顺势问问柳河市和长坪县的人事，估计唐淑贞会知道一点，只要有所消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米米如此打岔，他也不好再谈这个话题，跟米米一起去厨房帮忙。 菜准备不少，主要是唐淑贞主厨，家里有做家务的月嫂。但有主要客人、聚餐等，唐淑贞都会亲自来做菜。 对女儿的选择，她确实不好怎么评判。对女儿的安排，原先是做好了的，但女儿死命不从，不愿意按照家里安排去做。 对她选择了杨再新，唐淑贞是非常关注这个人的，多方细查，也确定了杨再新之前在横折县的表现，和到怀仁镇后的表现，对女儿的感情，对杨再新平时的生活和情感，都有细致的第一手资料。 当然，这些事情不会让女儿知道，也不会让杨再新知道。对杨再新在工作上的表现，陈家那边不多说，既不赞扬也不贬斥，基本属于听之任之。 杨再新在怀仁镇争取到的优势、做出的成绩，确实和陈家没有直接关系。却又不完全没关系，必然新畦食品公司的出现，使得杨再新在怀仁镇推动产业环链，有了绝对的优势。 当然，杨再新在县里、镇上的努力，也促使了陈家对江上省的渗透。新畦食品公司的实力在飞快提升，就完全壮大了陈家的影响力。 这样的影响力目前看来是隐形的，与陈文浩都不关联，杨再新的名誉与成绩，也跟陈文浩没有关联。 这或许就是陈家想要的结果，这也是陈家对于女儿婚事要尽可能低调的原因。 完全瞒住杨再新与陈家之间的关系，就凭杨再新如今的努力和能力，有新畦食品在明面上的支持，他在柳河市、在长坪县就足够了。 如今，知道杨再新和陈家之间关系的人，非常少。唐慧琪和陈家之间的关系，也是隐秘状态之下。 至于京城和江上省其他的家族，仅知道新畦食品公司的背后有军方的关系，因为当初李家倒下后，新畦食品公司接管了部分资源，这些资源归属于军方名下。但实际上，确实军方要回馈于杨再新而已。 在李家的事情上，杨再新出力不小，承受的压力不小。得到回馈，也是很正常的。 也是经过严密的考证，陈家才会答应女儿嫁给杨再新。杨再新有能力，潜质也大，对这样的人，陈家不多干预其成长，虽说会历经很多艰辛，可一旦成长起来，比在陈家庇护之下成长起来意义大多了。 杨再新目前唯一的缺陷，就是背后还没有一个实力雄强的人看顾他，指引他、提携他。但陈文浩显然不担心这点，因为杨再新才在乡镇的级层，真正成长的路还很远。 唐淑贞见杨再新去帮忙，也是有不小感概。 杨再新在怀仁镇、长坪县那边工作，身边虽说有其他女人，但他都能够谨守本分，这是最难的的事情。 女儿结婚，陈家不会多给什么，但一套婚房总不能少。 菜上桌后，唐淑贞问要不要喝酒。杨再新表示不喝，很可能晚饭后还要去和领导碰头，总不能离开太久。 唐慧琪将鲜榨的西瓜汁拿来，一人一杯。杨再新先站起来，给唐淑贞敬表示对她的感谢。随后米米也站起来，表达了感谢之意。 唐淑贞非常有风度、涵养，这一点杨再新虽说到陈家的次数不多，可是深有体会的。 也难怪，唐慧琪在两人独处时，总会显露出静文贤淑的一面。谈不上拿出到村里见自己父母时，她所表现的忍耐力，完全超乎对时下女性的特色。 对唐淑贞给予的包容、宽厚、理解、体贴、慈爱，杨再新总觉得不知该如何回报。按说，自己这样一个穷途末路的小子，即使与唐慧琪有缘，陈家看不起自己，才是常态。 只是，自己每次到陈家来，陈文浩的淡漠与唐淑贞的慈爱，给杨再新的感觉是将它容纳近陈家了，而不是生冷与排斥。 也是有这些体会，他对唐慧琪和陈家的情感也更坚定。至于陈家不会在自己工作上，给予任何便捷和帮助，这一点，杨再新是理解和接受的。 任何直接走捷径起来的人，又会走多远？陈家能够有如今的实力，必然也是一代代积累而成，绝对不会是谁给予的。 没有其他客人，吃饭也简单，半小时，就完全解决了。菜不少，米米等三个人都吃得不多，米米便要杨再新发挥吃货精神，将主要的菜肴消灭光。 这倒是让杨再新给撑了一些，唐淑贞对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一句话都不搭。唐慧琪也知道米米故意这样整蛊杨再新，是对他白天的表现一种报复。 吃过饭，米米和唐慧琪一起去收拾，唐淑贞和杨再新在客厅坐。唐淑贞说，“小杨，你叔叔这段时间也忙，难得回来见一面的。你和琪琪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都可跟我说。” “阿姨，婚事定在国庆长假，应该没问题的。只是，我能够给琪琪的实在太少，每次提到这个事，琪琪一再安慰我，反而我……” “小杨，琪琪和你的感情的起因，我已经听她说过。对于你家里的情况、还有财物方面，不需要多想。 你们如今的那套房，算是我和你叔叔暂借给你们的，今后，有了收入时，再还给我们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就是我和你叔叔最愿意见到的。” “请阿姨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琪琪对我的爱，不缺少做不到很多事情，但真心对琪琪，一生一世不改变，我是能够做到的。” “好，我相信你。”唐淑贞说。“婚事的举办，你的跟你父母说一说，在你家乡那边就不在操办了。简便一些，这也是情势如此。陈家这边同样不能大半，来几个直系亲朋，都不会对外传扬。” “我理解，我回家后会跟他们沟通的。到时候，我想就我父母到场就可以了。要不然，在县里、乡镇会传得沸沸扬扬的，反而不好。” “就是这个道理，你回家好言好语说说。”唐淑贞温言地说。 第523章 十月六号位婚期 婚期时间已经定下，十月一号不太可能，选在十月六号。主要是这一天，预计到时候杨再新不会太忙。 对国庆黄金周的旅游而言，人流高峰期是在二到五号，后面逐渐回潮。开始几天，杨再新估计也会在乡镇或县里值班，处理即时性的工作。 等到那边稍定，便可离开到省城办喜事。至于后面的时间，杨再新可争取公休几天，也可在省城陪一陪新娘子。 婚房也定下来，不需要他们费心了。然后就是定酒席、亲朋人数的确定。唐淑贞说陈家这边会控制在二十人以内，杨家的人数由杨再新来定。 杨再新觉得这样也好，便也报了一桌的人数，总计起来，估计有四桌样子。因为唐慧琪在公司那边也会有一桌的客人，是好友公司的主要管理层。 至于办理婚事前，要给陈家以及唐慧琪什么彩礼，唐淑贞明确地表示了，杨再新有所表达就可以，不在贵重不贵重，而是一种仪式。 女儿嫁出去，仪式不能没有，这也是两人组合成新家庭的的一种仪式，是神圣的。 杨再新应下来。米米在旁听着，没有多插话，她将作为伴娘出现在婚礼上，另外，伴郎是谁，暂时还没确定。 到时候，估计司仪的人也是陈家请过来的客人，不会将这件事情传开，保持在一定范围里。所以，即使杨家那边的亲朋到来，也认不出陈文浩的身份，同样，亲朋到来后，不会去陈家，而是住在酒店。 举行仪式的时候，才会去别墅里参与，吃完酒席后，会将客人送回酒店。这一切安排，都先商定好，陈家这边会安排人来执行。 说了这些事情，唐淑贞再次提到要杨再新将父母请到省城来，回家要很好解释这次婚礼仪式的事情。唐慧琪说，“再新，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家里，跟叔叔和阿姨解释吧。” “这样更好。”唐淑贞说。 “杨再新，你可要好好待我家琪琪，不能负心啊。”米米难得说一句中听的话。 “米米。”杨再新笑着说，“难得你说一句好听的，人都变漂亮一些了。” “杨再新，你这是什么意思？”米米便显出张牙舞爪来，唐慧琪和唐淑贞都笑起来。 定下这个事情，三个人不多在陈家停留。杨再新开车先送米米到酒店，然后打电话与王平江联络，这一天，展销会还没正式开始，只是给各产品摆摊设点的时间，正式的展销会是明天。 展销会正式进行前后总计有三天，第一二天是产品展出，让外面的人、商家、老板过来看，选上之后会有人订货，采购。 订单是参评的成绩之一，也是比较重要的指标。毕竟有订单，说明将来会有市场，也就有潜在的价值。 王平江在电话里同杨再新说，如果他忙，晚上没必要回酒店，他会同田仁权招呼一下。杨再新说，“谢谢王常委，田县那边，还是我自己说说。” 本身在县里与田仁权的关系有些疏远，如果让王平江帮自己跟田仁权招呼，会让田仁权以为自己是用市里领导压他。反正不管田仁权会不会同意，杨再新都不会去酒店的，好不容易可陪唐慧琪一晚上，自然舍不得分开。 给田仁权打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酒店，田仁权虽有些不愿，也不提工作纪律这些话。田仁权说，“再新书记，明天会过来吧？” “肯定会过来。请田县放心。” “我没什么不安心的，这次到省城来，我还指望怀仁镇的产品拿到大奖，你对这些产品熟悉一些，更好向客人们介绍产品。” “好的，田县安排的工作，肯定会彻底执行，不会打折扣。”杨再新说，“至于能不能拿奖，只能说尽力争取吧。” 最后给龙成海打了电话，就不多解释，说一句自己晚上不回。龙成海自然要杨再新放心，产品那边有他在看守着，不会有问题。 “琪琪，走吧。今晚完全属于你了，怎么安排都听你的，你是我的女皇啦。”杨再新笑着说。 “临时女皇。”唐慧琪在副驾驶座上说。 “一辈子的女皇。”杨再新说，空出一只手，伸到她那边去。唐慧琪便抓住他的手，免得又有什么不雅之举。 晚上开车，车外的人确实很难看到车里的情况，可路上有监控和拍摄设备，没有特殊举动即使拍了，也不会有谁注意，但如果有特殊动作，就可能被人关注，继而传开了去。 “夜宵吗，还是直接返回别墅去住？”杨再新说。 “我们就不在外面吃东西了，如果你想吃夜宵，可以叫外卖，也可以到别墅自己做。”唐慧琪说，在省城，他们的活动更多是处在隐秘之中，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到。 杨再新到省城来，肯定也要同魏强、齐云老总等人见一面，赵荇东、刘敬敏等人一起吃饭喝酒，这些自然不可能避开的。所以，晚上陪唐慧琪也就今晚而已。 “好咧。女皇发话，圣旨到了。”杨再新嬉笑着说。 “再新，今晚不准你在做坏事了。”唐慧琪说，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就猜出他会有什么想法。白天已经三次，晚上要是不节日，明天如何见人？她担心。 “肯定不做坏事，琪琪，我又不是坏人。对不对？”杨再新笑嘻嘻地说。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在这方面，杨再新觉得自己情况一般。主要是能够在其他女人面前刹住车，不去做坏事。 像刘悌等人的面前，不管如何表示，他都坚持下来，忍住了。 这方面关键还是对唐慧琪感情的服装，而不想让自己沾惹太多。除了李竹之外，张梅蕊是另外的，与她之间虽说自己有较多过错，可那时候孤身一人，暂时不需要对谁负责。 如今不同了，有唐慧琪漂亮又专情，深爱自己，当然就得珍惜。至于同琪琪在一起，做什么，疯狂到哪种地步，那都是两人之间的事情。 见他如此，唐慧琪也是无奈，毕竟两人太难太少在一起了。 第524章 密切之夜 第524章密切之夜 路上买了些吃物，荤素都有，冷热俱全。带着去别墅，然后到楼上。晚上回别墅再看房间的情况，和白天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这里非常安静，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似乎和省城其他地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对于环境的静谧，杨再新在乡间的时间比较多，感觉这些高档别墅，某种程度上就是人为打造出都市的乡野。 植树、池塘、假山、草坪、泳池、露天阳台等等，基本都是乡野的概念，不过是地方小，挤在一团。不像真正乡野那样具有神气，具有韵味。 杨再新说到这个想法，唐慧琪笑着说，“确实差不多，不过，你想啊，人们为什么去旅行？旅游不就是去看自然风光，看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也可以理解为，人的心底都有中返祖的意识，只是表象的情况不同。我在攀岩时，经常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除了做给家里人看，另外就是自己也喜欢这个运动，觉得能够将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加强，表现出来。” “琪琪，你的腰力好强大。”杨再新说。 “不准说这些话。”唐慧琪扬手准备捶一下他，却又不太舍得。 “在家里都不说？” “当然不准说的。”唐慧琪柔声起来，她也知道，行政口的人大多口花花，不分场合的。倒是很少听到杨再新在外人面前乱说那些。 在别墅二楼，牵着唐慧琪的手往主卧室走，进门，开灯，这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光线偏淡，柔和的，像唐慧琪性格中的那种柔顺。 站在主卧室里，杨再新将唐慧琪轻轻地搂着，她有些担心，怕杨再新会坚持就躺到大铺上打滚。 杨再新知道她的心思，说，“不用担心，我的女皇。肯定会保留到新婚之夜，我明白你的心。” 唐慧琪不说话，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握着。让五个手指与他的手指交错而握，体会到彼此的心意。 杨再新抽出另一只手，覆盖在某处。唐慧琪倒是随他了，说，“再新，你觉得还有什么要添加吗。” “非常完美。”杨再新说，“辛苦了。”说着将脸与她的脸贴在一起，静静地站立，体会着两人在一起的那种幸福与美好。 对于住所，杨再新的要求最多就是有一个稍微舒适的铺，别太吵，不要人来人往就可以了。有时候太累，几张椅子排放，倒下就睡了。 不过，婚房当然是不同的具有最深的意义，杨再新即使也不太在意，可在意唐慧琪的感受。 站一会。两人便离开主卧室，到客厅，这里有家庭影院这些设备，设施都是精选的高配置。 真皮沙发，做下去没有粘皮肤的感觉。空调虽说还没打开，但没有多少暑气。坐下，将买来的吃物放在茶几上，唐慧琪熟练打开音乐和家庭影院。 杨再新笑着说，“看着电视，会不会有种身边有人看着的感觉？要不，播放只有大人才看的片子？” “才不要，那就只放音乐。” 杨再新听她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扑了过去。 这一夜，是甜蜜与爱情的一夜。时间飞快，古话说欢娱嫌夜短，杨再新是有最深的体会。 上午要赶去展销会那边，倒是不算远，可要先送唐慧琪去上班，然后再去展销会场，需要的时间就多一些。 醒来后，见唐慧琪还在睡，不忍心叫醒她。白天上班，她会比自己更辛苦，要处理的事情会更多。 看着她精致到让人心醉的脸庞，杨再新一动不动，就怕自己细微的动作都会惊醒她。 过十几分钟，确实不能再拖了。杨再新才去抚一下她的脸，长长的睫毛便动了动。 “再新，是不是迟到了？”唐慧琪醒来后人就完全清醒。 “来得及的，起来吧。”杨再新微笑说，“这几天，会不会腰疼？肌肉劳损太厉害了。” 唐慧琪听他说这种话，顿时挥手去捶他，只是，动作之时，盖在身上薄被滑落，有更多的地方显露在空气中。 杨再新也起身，虽说很眷恋同唐慧琪在一起的时光，但他很理智，知道该去做好自己的工作，才能够给她带来更多的幸福。 到车上，唐慧琪说，“再新，你要是来不及，到那边路口停车，我自己打车去公司就好了。” “那不行。”杨再新说，“今天第一天展销会，哪会有很多人去看？即使去看，一开始也是领导发言，我到不到无所谓。” 柳河市是王平江带队、长坪县是田仁权带队，杨再新在这次省城展销会上，很可能有较好的表现，但也不用太出头。 “晚上有什么安排？”唐慧琪说。 “很可能请魏强叔叔他们吃饭，赵荇东这些人也好久没见了，总要有往来才好。” “你自己安心吧。公司这边也会比较忙的，今天，产品展销会上，我估计会有一些订单，就不知多少。不管多还是少，公司都会有相应的会要开，讨论接下来的对策。” 杨再新明白新畦食品目前所要做的事情。对新畦食品带来的四个产品，是有信心的。因为之前在市场上的销售就很不错，业绩在上升。 这一次，如果订单多，那新畦食品得讨论如何扩产的问题，如果订单不足或低于预计，那得讨论如何增进产品的吸引力，讨论到底是产品品质不足，还是宣传上的不足。 “不仅是公司要讨论，县里和市里估计也会讨论，接下去的工作该怎么做。如果订单多，养殖产业势必会扩张，在县里、市里如何布局，也会先讨论之后，才同公司协议的。” 送唐慧琪到公司外，看着她下车，进公司，杨再新才掉头走。这一次到省城，展销会收获怎么样还不知，但自己的婚事进展已经确定，这也是一个大收获。 摆在他和唐慧琪面前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把婚事办了，如此，彼此都安心。也是他们情感发展到这程度之后的必须环节。 车到展销会外的停车场，刚下车，突然见侧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525章 食品安全的宣传 之前，卫子扬在省部时，威胁自己要在省部里搞得自己丢失职位甚至饭碗，杨再新没往心里去。 他真敢这样做，杨再新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因为这样的事情，刘叔叔肯定会制止。 如此发展的话，很可能提前爆出自己与陈家之间的关系，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很可能是另一条路了。 这是杨再新和陈家都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后来魏强刺激卫子扬，要他与杨再新在基层竞争，五年为期，比一比谁做得更好，成就更大。 杨再新也不怎么在意，怀仁镇和长坪县这边只要按照自己所想发展下去，不用五年，三年就可看到发展放势头，也可预估五年的成就。 杨再新也知道卫子扬到东平市的石羊县，做副县长，引进卫家的资源，做水资源开发，做饮用水产业。 那边的建设，魏强叔叔偶尔会给一些信息，赵荇东和刘敬敏也在关注卫子扬的情况，已有动静，就会转告杨再新。 就那一次在会所见过卫子扬，当时，两人都喝不少酒，处在醉态之中。但杨再新还是认识卫子扬，因为赵荇东偶尔会将卫子扬的照片传给他，提醒杨再新要牢记两人的约定。 这也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帮助。 看着侧面的几个人，最年轻的那个人，随没有直接看到他的脸，杨再新还是确定这个人就是卫子扬那家伙。 卫子扬到展销会来，估计是将他的最新饮用水送来参展，以便拿到单项金牌，对以后的宣传和销售都有很大帮助。 饮用水可说是工业生产品，也可说是农产品的一种，因为水资源也是农村乡间的一种资源。 见卫子扬有种意气飞扬之感，杨再新心里好笑。如今，饮用水五花八门的，品中多如牛毛，其中的利润确实不小，销量也在日渐走高。不过，因为产品同质性，竞争也格外激烈。 当然，一卫家的资源是具有一定优势的，但要占据绝对市场，估计很难做到。如此，水资源的开发要达到卫子扬所预想的利好，这样能不能实现，就是两说了。 或许卫家有这方面的专长，不过，杨再新真不怎么在意的。此时，见到卫子扬在人群里的表现，也不想跟卫子扬去朝面，没必要啊。 等卫子扬和他身边的人先走进展销会，杨再新才进去。这时候，到展销会场的人还不多，往柳河市的区域走，见主要领导都还没出现。倒是龙成海和另外的工作人员在看着手机。 见杨再新到来，龙成海急忙走到她身边，说，“书记，暂时还没有人来。领导们参加开幕式去了。” “不急。估计要等九十点后，才会有人过来。人最多的时候，应该是明天和后天上午的评选。” “是的。”龙成海说，“书记，昨天我全场转一圈，见很多产品。特别是酒类更多，各地都有，有些县市都有好几种。” “那就看谁家的品质更好，资料更全，宣传更得力了。”杨再新虽说对怀仁镇的酒类有信心，可也明白，竞争的激烈程度。 龙成海听杨再新这样说，脸上就堆起微笑，对于宣传，他到省城后，立即将展销会这边的所见，进行拍摄。 即使龙成海在拍摄上，没有精专的技巧，但对展销会的宣传不是风景区，更侧重的是内容。 文案方面，有家里的人在做，这些工作已经熟练了。只要将视频传回去，他们就可剪辑，做出对展销会上产品的宣传资料，然后上传到“静静的柳河”。 昨天已经拍摄一半福，今天再拍摄一些，到下午传回去。晚上八点的时间，公众号上就可见到宣传内容。 效果是在明天，对于今天的情况如何，都不在意。 “新畦食品那不怎么样？”杨再新说。 “书记，他们比我们更卖力，不担心的。”龙成海说，“当然，他们的压力比我们大，他们要的是订单，大量的订单。” 说到订单，杨再新心里也有些急。订单不多的话，养殖产业以后要继续推进，困难会大多了。大量订单到手，虽说也会有大量的工作和困难，但两者之间的意味完全不同。 不过，信心还是有的。 养殖产业扩大，会让一系列的工作都好起来。订单大量到手，会使新畦食品在整个柳河市推进养殖产业的工作变得主动，毕竟，有钱可赚的产业，谁不愿意做？ 柳河市开发区已经在运转的有机肥加工厂，如今只能小量运转，对刺梨种植也是不利的。目前，新畦食品的养殖产品销售不错，却没有非常强大的说服力。 只要拿到大量订单，回到柳河市，想来江华军都没办法回避这一问题。 想明白这个关键的问题，杨再新说，“成海，让公众号那边对新畦食品产品多一些内容，特别是对于提前下订单的公司和个人，我们这边先表达善意。 强调养殖产品与农户之间的关系，和健康养殖的价值，让消费者明白食品安全的重要性。” “我的，我记下来了。书记，放心。这方面的宣传，之前已经有，如今，再做一期这方面的内容，也是容易。” “是的，以前确实做过三期视频安全和绿色养殖的文案，上传过两期，还有一期没有发送，今天上午，那就加送这一期吧。让他们稍微修改一下，添加展销会上，新畦食品的准备情况。” 对于宣传上的运用，如今长坪县和柳河市也是积累了足够的经验，通过静静的柳河来做宣传，已经让网友和粉丝认可他们这样做了。 龙成海当即到电脑上去操作，将杨再新的意思传达回长坪县。 杨再新不用自己动手，看着柳河市整个展区，这样相对偏一些的区域，会不会当真受到冷落？ 正准备到其他展区去看看，却见王平江等人过来了。似乎有一股人流，从某处流散进整个展区。杨再新只好先不走，说，“王常委，情况怎么样？” “刚才在开幕会上，省里对这次展销会非常重视，会有记者和电视台追踪做现场实况播报，不知能不能将他们吸引过来，为明天做准备。” 第526章 嚣张卫子扬和鑫农山泉 杨再新在展区闲逛，看一看其他地区的产品展销，对自身也是一种见识和启发。 开阔视野，回去之后在产业规划与开发上，有可能会想到新的产品。 还没到中午，龙成海便追过来，到杨再新身边。压着声音说，“书记，展销会已经有产品出大成绩了。” “是吗。”杨再新说。整个展销会有不少悬挂的屏幕，会播放展销会现场的一些实况。这些都是记者采访，然后与主办方联手，将即时性的消息，传播出来。 这也是展销会的一些互动和成绩的宣传，杨再新跟着龙成海走，到走廊上人少的地方，看那里挂着的屏幕。画面正是播放着卫子扬拿着一瓶装水，介绍瓶装水的情况。 “这是中华第一的好水，水质天然呈弱碱性，长期饮用对身体的改善是你意想不到的，这就是鑫农山泉。”这是卫子扬在为自家的饮用水做宣传、做广告语，至于有多少人相信，那是另一回事。 杨再新不在意卫子扬怎么说，怎么宣传那是他的事情，可屏幕下方的一行字，显示了这个品牌叫“鑫农山泉”的饮用水，订单已经达到五千六百万！ 这还是一个上午的订单啊，目前高居榜首。而排在第二名的，是一种果汁，订单是二百八十万。第三名的订单，才三十多万。排在更后面的，那就更少了。 而大多数产品，都还没受到关注。 杨再新明白，鑫农山泉之所以一开始发力，令人瞩目，会在省台上展示出来，是卫家出手了。也是卫子扬看好展销会带来的影响力。 展销会的情况，很可能会上央视某频道的，如此一来，就等于给鑫农山泉免费广告，影响力大；回到东平市和石羊县去，鑫农山泉的订单大，就足够说明卫子扬的成就大。 稍微思索，杨再新便想明白这点，不管鑫农山泉的订单是真是假，是卫家的力量在支持。都会让卫子扬有较顺畅的发展，央视上去之后，对鑫农山泉的影响力也会有实证，卫子扬自然会充分利用这一点，来扩大鑫农山泉的销售。 对于国内的消费者而言，谁家广告做得好，肯花钱投入广告，销量就会直接提升，继而占据更多市场份额。 这一次，卫子扬肯定是精心准备，多方面推送他的鑫农山泉，要一次性完全轰炸市场和消费者。 这就要看与鑫农山泉争抢市场的竞争对手如何招架，对于饮用水而言，只要严格生产程序，水质达标，其实都一样。至于说水里含矿物质，含碱性什么的，不过是添加剂。 这样的添加剂对一些人的身体，可能是有利，但对另一些人的身体，就是逐渐地损坏，破坏体内的基本平衡。 食疗有没有道理？肯定有道理的，只是，要在专业医师指导下来做，才会对身体真有益。 那些卖产品的，说对你身体有利，有好处。你就信？对方关心的是你钱包，而不是你身体。包括很多做身体护理的店子，几乎都会建议客人买产品吃，不少人笃信这些技师不会骗他们。 可这些人有没有想过，技师为什么会推荐产品给你？他们有专业的身体检测，有身体调理的真知识吗？实际上，店里的技师看重的是提成，才不管你吃了后，是好是坏。 不过，这样的产品估计也是像当年的“三猪口服液”，用面粉之类的蒙人，还不至于吃坏了人，而引发官司。他们的目标，是要钱啊。 如今，数千种别的保建品，不敢再夸说具有药用功效，也算是国家监管的一小进步！ 但无良的保建品生产方和销售体系，却将目光盯上农村的乡镇的老人们，目的就是要掏空他们身上少得可怜的积蓄。 返回柳河市的展区，杨再新知道龙成海已经同家里那边的人沟通好了，上午也将内容在公众号上传，至于效果，至少要等网友反应过来才行。 王平江见杨再新返回，过来说，“再新，我们这边门前冷落啊。” “还是零订单？”杨再新说。 “那倒不是。”王平江说，“两种水果被咨询，对方会到产地去考察，然后才能给订单。另外就是怀仁镇的酒品，省城这边有经销商愿意代理经销，订单先给三百万，试营业。” “王常委，这还不够吗？三百万的订单，外加两种水果，业绩不错了啊。我刚才看到最新信息，排名第二的订单才二百八十万啊，我们三百万没播上去？”杨再新也觉得有些奇怪。 “才下的订单，正往主办方报送。”王平江说。难怪这时候没见田仁权在这里，估计是去办报送订单了。 “第一名你看到了吧。”王平江说。 “看到了。五千六百万嘛，很强。”杨再新说。 “没想到，东平市那边一家企业的产品，就远远超过我们了。”王平江对鑫农山泉的情况还不了解，杨再新也不会去解释。 “王常委，你想想这么多年来，柳河市每一年在展销会上拿下多少订单吧。还不知足。”杨再新笑着说，“就今天上午的订单，回去都可以交差了。” “那是你怀仁镇，你的请客，加餐。”王平江说。 “没问题，中餐我包了。”杨再新笑着说，“王常委，怀仁镇是不是你治下的地盘啊，我也是你下属，为你跑腿的。” “这次我们到省里来，到底为谁跑腿？都是怀仁镇吧。”王平江说。 “吆喝，这么热闹啊。很会穷开心。”一个年轻人手拿着一瓶矿泉水，直接朝杨再新走来，王平江和其他人都有些懵。 杨再新见卫子扬走过来，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神气活现，仿佛他完全成功一样。别人不认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到柳河市这边来，可杨再新却知道卫子扬是过来显摆他的订单了。 见来人敌意很深，龙成海一下子走冲到杨再新面前，拦住卫子扬，说，“你是谁，敢到这里来闹事？” 卫子扬自然不怕龙成海，看他一眼，一脸嫌弃。说，“杨再新，别让你的狗在这里叫。”说着单手伸出两手指，万分嫌弃地捏着龙成海的衬衫，要将他拉开。 “只要你不出声，就不会叫了。”杨再新沉静地说。 第527章 卫子扬吃瘪 杨再新的语气平和，但说出的话却并不如此。只要是因为卫子扬以来就那样说龙成海，他便不会客气，龙成海等人是他的兄弟，左膀右臂，这么让人折辱！ 周围的人虽不多，可都是柳河市的人，见一个人过来，嚣张跋扈如此，大家都不开心。听杨再新一语回击非常到位，轰然而笑。 “杨再新，嘴尖舌利有什么用？柳河市也敢到省里来陪杀，也就你脸皮厚成了城墙，才好意思在这呆着，也不嫌丢人。”卫子扬冷冷地盯着杨再新，对面前这个家伙，心里是很恼怒的。 知道杨再新和赵荇东、刘敬敏等人关系不差，也知道魏强、齐云等人会帮这个家伙。杨再新肯定会做出一定成绩，这也是必然的。 但一见面，把他说成狗，在省城里都没有谁敢。传到赵荇东等人耳中，还不会被笑话。 另外，这里即便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但卫子扬张狂的骨子里，是不容许谁冒犯他的。 在东平市和石羊县不得已低调，在家里如今不得已收敛，哪怕在省城圈子里，他都不像当初那样肆无忌惮，这么低调和隐忍，是不是让人觉得他真好欺负了？ “你是谁啊。”杨再新冷然地说，就像真不认识卫子扬一样。 “老总是卫子扬，你装什么装？”卫子扬说。 王平江见有人过来闹事，对展区肯定有影响，便准备过来压一压场面。但又看到来人是针对杨再新的，又觉得背后肯定有故事。 这时候，听来人说他是卫子扬，王平江也想起来这个人是谁。省部干部处副主任啊，怎么会找杨再新的麻烦？ 王平江还不知卫子扬已经离开省部，到东平市的石羊县任职了。过来笑着说，“请问，你是省部的卫处长吧？可能有什么误会了。” 见有人来干涉，卫子扬心里也恼，这个人他没有明确的印象，自然不会是柳河市的重要领导。“你是谁？这是我和杨再新之间的事情，你走远点，要不然，火烧到你身上，到时候会后悔的。” “卫子扬，我看你还没睡醒啊。”杨再新说，“你要是敢将省部挂在嘴边，信不信我下午就跑省部去，问问省部管不管这事？” 见卫子扬直接威胁王平江，杨再新心里也来气。他虽说不能直接找到省部去，但这个事情闹到省部，对他没有多少影响。可卫子扬到基层去的那点优势，以后就没了。 听杨再新这样说，王平江也愣住了，看杨再新一眼，明白这个卫子扬已经不在省部，可他在省部的关系还在，另外，这样的人还真不太惹得起。 卫子扬直直地盯着杨再新，不知他的底气来自哪里。是魏强给他勇气了吗？ 见卫子扬这样盯着他，杨再新笑了笑，对身边另一个人说，“记录完整吗？” 那人手里有一个摄像机，是“静静的柳河”那边专门配设的，展销会这边为了搜集资料，任何展销会这里的动静，他都会拍摄记下来。 那人说，“杨书记，全过程都录制了。就是你说的那句话，没记录住。”对杨再新说不文明的话，自然会屏蔽掉。 “没关系，有这样的资料就够了，我看看省部对从他们那里走出去的干部，真会纵容吗。”杨再新说，“如果省部不肯为我们伸张正义，我到’静静的柳河‘上去问问网友，社会总会给我们答复。” 杨再新说的很肯定，卫子扬见他一脸坚定的样子，也不知他会不会真跑到省部去。在省部，固然有副处长关照他，但也有其他领导不会让他一个而损及省部的名誉。 “杨再新，你敢！”卫子扬怒声大叫，“还不快把录制完的那些删掉？老子整死你。” 杨再新回头看身后，说，“录下了吧。”身后那人说，“杨书记，录了，很完整。” 杨再新才回头看着卫子扬，一脸冷色，但并不多说。 “杨……”卫子扬还想发作，但杨再新根本不理睬，反而做一个请继续的手势，卫子扬见他如此，有看到杨再新身后那人在继续拍摄，只有忍住气。 冷然僵持一阵，卫子扬放低了声音，说，“杨再新，你要怎么样才将我那部分删掉？我出十万，你不亏吧。” 杨再新根本不听，对身后那个人说，“先把之前的部分传到我邮箱，这边继续你的工作。” “好的，杨书记，你放心。”那人说，见卫子扬到这边莫名其妙地挑衅，还将龙成海说成狗，自然有气。 见杨再新这样折腾，使得对方束手无策，心里很高兴。脸上虽没有变化，应答杨再新时，声音格外有力。 王平江见杨再新处理这个事情很冷静，也很有理，觉得非常欣慰。如果他出面来处理，面前这个人未必会这样退却。 如此看来，杨再新在省城这边也是有敌手的。想起来也会这样，拿到不少资源，肯定会得罪一些人。 王平江也明白，这时候自己再插手，可能会让情况变得复杂，只是冷静站在一边看着，不让杨再新和卫子扬真正冲突起来。 “好，你狠。你记住，别落到我手上，小心哦。”卫子扬声音不高，但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还不走，这里又不欢迎你。我们都不认识你。”杨再新平静且有些冷漠地说。遇上这只疯狗，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但卫子扬背后的卫家，是大张旗鼓地支持这个家伙，倒是有些难办。 “这是你的地盘？不是吧。每一个展厅，大家都可去看的。我就看看你订单还是零的样子，看你还有自信吗。”卫子扬说道这个话题，神气又出现了。 卫子扬说到订单，便夸张地看着柳河市陈列的产品，夸张地做厌弃的表情。这样子让柳河市的人非常恼火，可也知道这个人在省部里有很厚实的关系，大家谁也惹不起，只有忍住。 杨再新不在意卫子扬有什么神态，也不在意他那语调，神情平静。 “杨再新，你真是好心境。佩服佩服啊。”卫子扬夸张地说。 “王常委，我已经报了订单量啦。”田仁权从外走过来，扬声对王平江说。 第528章 说话喷火 “订单？你们也有订单？几十块钱吗。”卫子扬戏谑地看着杨再新，不管柳河市这边有多少订单，总没办法同鑫农山泉相比较。 见杨再新神色不变，卫子扬也觉得没多少意思，便转看着田仁权，说，“你们多少订单了？” 田仁权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甚至这里很多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见卫子扬问，田仁权有些自豪。说，“我们的订单暂时还不多，三百万，第二名。” “三百万？确实不多。”卫子扬说，“杨再新，第二名了啊，难怪你很有底气的样子。真是可笑啊，第二名，哈哈哈哈，第二名。名次确实不错，奈何才三百万，我的尾数都是六百万，比你多一倍啊，真不好意思。” 杨再新见卫子扬一脸得意的样子，微微摇头。对于怀仁镇的酒类的订单，主要还是省城这边的熟人，在帮忙销售。 刘敬敏的酒店和线下的销售渠道，多属于代销的性质。关键在于怀仁镇那边的产量限制，要不然，再多一些的订单都可拿到。 对杨再新而言，这样的订单意义不大，怀仁镇的出产能够销售到市场而已，暂时不会冲击酒品市场。除非改进生产方式，提高产量。 这种摸索还要一段时间才可能做到，一两年后，也许会有大产量。也必须有大量粮食产出后，才可能生产大量的酒。 这对周边种植业是有要求的，目前，条件根本不允许。对卫子扬蔑视怀仁镇的订单，杨再新根本不在意。 原本，怀仁镇的酒品订单都准备放在明天下午过来签订的，谁知省城这边的人还先过来办理了。对三百万的单子，卫子扬确实不放在眼中，可对怀仁镇一个村子而言，这样的订单要全力以赴，才能按时交货。 田仁权目瞪口呆地看着卫子扬，依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看向王平江。他返回时，已经将王平江的身份点出来了，王平江也不好不出面说话。 杨再新见了，不想让王平江为难，说，“领导，这位是东平市、石羊县的卫副县长，也就是五千六百万订单鑫农山泉的主导者。 很了不起啊，有省部帮撑腰，到哪里都以自己是省组织部长的身份自居，主宰全省干部命运的。好厉害，说话喷火，双眼出电的怪物。我们都躲开一些……” 杨再新故意这样说，也是要将卫子扬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反正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会解决的。这一次，卫子扬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想来打脸，不就是这个意思？ “杨再新，你不要阴阳怪气，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有本事，订单比高下。”卫子扬将头更仰，下巴抬得更高一寸，简直只看天了。 卫子扬如此说，确实是柳河市这边的弱项，其他人都不敢乱说话，也觉得没法与对方比成绩。 “大家都散了吧，不必要跟这个智商是五百的一半的家伙说话，该做什么做什么。”杨再新说，将王平江和田仁权劝开，不让他们沾惹了卫子扬。 “杨再新，你这是认输了吗？认输直接说，我理解啊。柳河市能够做什么？一穷二白，偏辟闭塞，你在那里能蹦跳几下？尽管表演，我就看看笑话。”见其他人都散开一些，卫子扬便更加得意，“告诉你，今天上午的订单还仅仅是开始，后面你会看到，吓死你。” “嗯，说，继续说。”杨再新平静地说，“继续秀你的智商啊，别停下，继续……”说着看身后那个正拿着拍摄机子的人一眼，便是告诉卫子扬，他在这里所有的表现，都给他录下来了。 “你……”卫子扬也明白，他在这里被录下，如果杨再新进行剪辑，还不知会看到自己是什么形象。 “大家有零钱吗，丢一两元出来。要不，人家都不肯表演了，没有表演的积极性啦。”杨再新说着，将钱包拿出来，翻开，拿出一张一元的小票，朝卫子扬丢过去。 卫子扬见杨再新这样做，也明白他想打击杨再新的意图难以实现，愤愤地说，“杨再新，你不要装傻。你输定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等卫子扬消失，龙成海将杨再新之前丢出去的一元捡回来，递给杨再新说，“书记，如今的乞丐升级了，一元的票子看不上啦。” 这样一说，大家笑起来，气氛稍微轻松一些。王平江和田仁权都到杨再新身边，说，“再新，到底怎么回事？” “王常委，没事没事，我个人和他之间的事情，不要紧。”杨再新轻松地说。但王平江等人哪会看不出来。 “说说是什么情况，或许帮不了你什么，但市里那边说不定可以帮上。”王平江哪会放心。 “王常委，是去年的事情了。当初我在省城化缘，要建设长善完全中学，有一次遇上了这个叫卫子扬的，当初他在省部干部处，一个副主任。德行呢，刚才大家也见到了。 对有人给我资金修建学校很不忿，便起了冲突。然后说在省部要将我如何如何，省城这边的朋友居中调和不了，便激怒他，说让我和他做五年的竞争，五年后看谁在基层做出更多的业绩。 然后，他离开省部到东平市石羊县去干副县长，鑫农山泉项目，是那个家伙引进到石羊县的。 今天，他可能知道我在这里，便过来挑衅。没意思，也不用放在心上。” “再新，五年后会有什么结果？”王平江说。 “能有什么结果，他又不是省里一哥，在东平市那边，还能干预到柳河市？王常委，我想，只要在工作上做好了，尽力而为，其他都不重要。是不是？” “五年后，刺梨种植已经到旺季了吧。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布局也完善了吧，未必会比东平市差。长坪县这边也不会比石羊县差……”王平江安慰说。 “我也是这样想，谢谢王常委。”杨再新笑着说，显得很轻松。 不过，大家了解这样的情况后，多少位杨再新都是担心的，毕竟今天的订单量相差太多。 王平江要大家将今天的事情都忘记了，这边的人也明白，这个事情牵涉有些大，便表示一定不会外传。 第529章 展销情况 杨再新最担心的就是，今天这个事情在柳河市传开，对自己接下来要做到工作，很可能会有更多阻力。会不会有人以为，目前所做的项目，都是为了跟卫子扬竞争才推动起来的。 如此，会不会有人认为自己工作的目的不纯。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发生，杨再新也不会特意去引导人们怎么看。 反过来想，人们怎么看都不重要，主要看农户能不能赚钱，乡镇、县市的整体实力有没有提高。有这些事实存在，谁怎么想、怎么说，都不重要。 中餐是统一叫外卖，主办展销会的也没办法帮这么多人提供餐。怀仁镇这边有田大伟等人在，虽说他们做的八大菜，目前只能摆在那里作为展销产品，还不能消灭，但有锅灶，也可做菜加餐。 伙食不错，吃中餐时，大家都情绪变得好一些。王平江和田仁权等级别高一些的领导，对杨再新还是担心，觉得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对杨再新都威胁是比较大的。不过，在人多的情况下，这个问题还确实不能多说。 卫子扬到这边闹的时候，怀仁镇的酒品订单排位第二，但后来就有超过的，可鑫农山泉一直高居榜首，而且是大距离超越其他订单。 吃过饭，杨再新准备再去逛逛，看一看其他展区的情况。龙成海跟在他身边，意思也分明。才要走，龙成海说，“书记，新畦食品的订单冲上来了，拍在第三位，一千二百万。” 杨再新看了显示屏，见排位上怀仁镇的酒品都在十名之外了。而第二名的订单量在一千八百万，是省城的一家农产公司。 鑫农山泉的订单量也没变，“走吧。”杨再新说。 “书记，那家伙又增加了，狗日的，运气好。”龙成海对卫子扬和鑫农山泉的敌视，比杨再新更甚。 杨再新见这一刻，鑫农山泉的订单跳到八千万了，一下子从五千六百万，跳到八千万，不知卫子扬会有什么神情。不过，杨再新也不在意，真正的订单量，还要等后天上午才知晓。 柳河市这边却是没有任何优势，也不可能得到多少订单，这是先前就有预计到。关键是要看新畦食品的订单是多少。 工作已经做了，宣传也推送出去，消费者和代销的体系是不是接受、看好新畦食品的产品，还得时间来检验。即使这一次订单不多，这个项目依旧会推动，只不过阻力可能要大一些。 假如订单量大，公司这边会展主动地位，推动养殖产业则是地方找新畦食品；反之，则是新畦食品找农户。 转看其他展区，真正热闹，吸引人们关注的产品并不多，到来参观的、来品尝产品的人不算少。 一路走，一路和龙成海聊产业、聊新奇的产品，聊产业的效益问题。龙成海如今在怀仁镇，有望接替副镇长职位，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产业领域，引领全镇各村做好工作。 这一次带龙成海到省里来，杨再新也是有意如此，让他见一见外面的情况。 到下午，唐慧琪打来电话，告诉杨再新说公司这边目前接到很多电话咨询，邮件，微信、qq等不同渠道的沟通，都是网友对新畦食品的产品有意向，做地区销售代理。 “那不是生意兴隆了？”杨再新笑着说，“这是好事。我到公司展区那边去看看。” 新畦食品的点虽说在柳河市，但总公司是在省城，他们的展区也是在省城的区域内。 杨再新走到新畦食品展区那边，见米米身边正围着好几个人，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在忙。杨再新说，“米米，情况很好？” “当然好啊，杨再新，帮倒杯水喝，口说干了，又不好怠慢客人。”米米带有一些小不满地说，可能是见杨再新很悠闲，还能够到这边来溜达。 杨再新忙给米米去倒杯水，旁边有一个客人手中拿着一饮料，便递给米米，说，“美女喝饮料？” “谢谢。”米米说，“老板交代过，不准要客人的东西。谢谢啦，我这里有水就够了。” 杨再新走过来，笑着说，“美女需要的是订单？这是她的业绩，会有激励工资可加的哦。” “你给我加工资？”米米对杨再新说，“就会胡乱许诺，兑现过吗。” “呐，我承诺给你倒水，给。说话算数吧。”杨再新笑着说说。 “哼，当我不敢去告状啊。”米米说。 客人们听两人对话，知道他们只是熟悉，却不是那种关系。对米米也就热情几分，问着新畦食品的产品，有品尝到、有问销售代理上的条件和酬劳等等。 有人问得仔细，弄清楚情况，米米将带来的笔记本，一直在播放着产品的相关视频，只给客人去看。 随即，有人过来下订单。新畦食品的工作人员预先准备充分，人数不少，来人虽不少，还能够应对。 这里的订单情况，会及时反馈到唐慧琪的电脑里，却不会立即显示到会展厅这边，要告诉带着资料去报订单，那边才会有数据出来。 看下午的势头，之前显示的一千二百万订单，此时显然已经提高了，就是不知具体数据是多少。 到这里来，实际上也帮不上什么，但可了解一些市场对新畦食品的接纳程度。 龙成海到这里后，立即用手机拍摄这边的场景，想积攒素材，好做进一步的宣传。对新畦食品公司的情况，龙成海等人的理解，与外界是不一样的。 知道杨再新引进的公司，而公司业绩直接与怀仁镇乃至长坪县是息息相关。见到这边热闹，人多，自然高兴。 杨再新帮忙接待了几波客人，解释新畦食品的产品和质量，宣传绿色环保的养殖模式。不管对商家和消费者会不会产生影响，但这个经营的理念，会一直坚持下去。 从产品的价格上看，新畦食品确实比起不少同类的产品要高，但怀仁镇这些地方进行的养殖，时间长，自然生长的品质，会比同类产品要好多了。 有些消费者不会接受这样的价格，但有些人却会接受。 第530章 手气还旺否 等杨再新他们回到自己的展区，了解一下情况。这边的展销进展较小，订单虽有进益，却都是不大的额度。 倒是怀仁镇的酒品有些收获，算少一枝独秀，已经积累到八十五万的订单量。见杨再新回来，田仁权说，“再新书记，怀仁镇能不能吃下更多的订单？” “田县，来之前，我们也做了预计。村里能够接受的订单，极限在百万之下。今天达到八十五万，基本可收摊了。” “规模限制？”田仁权说。 “是的，主要是原材料不够啊。粮食难买到好的，本地的粮食主要都用于养殖了。还有就是泡制的材料，也很难收到大量材料，都限制了总产量。” “那你们的产量也有些太少了，才几万斤啊。”田仁权多少有些遗憾。 “田县，这里的只是订单数一部分啊，村里、乡镇和县城等地也有销售，量也不小。一年十来万斤的量，总会有哦。” 杨再新这样解释，田仁权也明白，村里能够产出这么多的量，确实已经到极限。只是，在本地的销量上，订单没有体现在展销会上，成绩无形中降下来。 有些产品，显然不存在订单的，就像怀仁镇带来的菜肴。到展销会上来，不过是参评而已，即使拿到比较好的成绩，以后的销售也是在本地市场，不可能做成系列产品往外销售。 柳河市二十来种产品，目前拿到订单的有五六种，只有怀仁镇的酒类可圈可点，其他的都是尝试性的订单。 金望乡的竹器也收到订单，有六七个客户看好，总套数不到两百。价值也就不高。 到晚餐时间，田大伟等人将展览一天的八大菜端过来，说，“这些得消灭了，要不到明天就坏掉了。天气热，这些东西更容易坏。” 吃晚餐时，杨再新见大家情绪都不怎么好，便给唐慧琪打电话，问了问新畦食品的订单汇总有多少量。唐慧琪在电话里告诉他，目前的总数已经到六千七八万，排名并不高，只是第六名。 杨再新将这个成绩告诉王平江，说，“王常委，各位，新畦食品那边的成绩很不错，已经接近七千万的订单啦。这个订单虽说明面上不算柳河市的，可实际上就是柳河市收益，我们还可等明天。” 差不多七千万的订单，即使与鑫农山泉的八千万还有一点差距，但也不多，其他排名在新畦食品公司之上的订单，彼此间的差距更小。 吃过晚餐，展销会这边关门的时间要等晚上十点，杨再新跟王平江和田仁权说几句，便离开了。 同赵荇东他们联系过，要一起夜宵。聚集的地点，便是上次那老地方。杨再新开车过去，停车时，因为他的车太廉价，以至于门童都不给他安排车位，更不会给他带路。 杨再新知道这些地方，看人就是看车，看衣装，心里也不在意，自己开车到地下停车场去找位子。 从电梯出来，给赵荇东电话，赵荇东说，“杨哥，我在门外等你，到了吗。” “我从电梯出来了。”杨再新说。 “杨哥，刚才我说去接你，你不肯麻烦我。你看，那些人就是那个德行。” “没事没事，省城人总要有省城人的样子。”杨再新笑着说，自然不会跟会所的服务人员去计较。 “杨哥，你这是在骂我吗。”赵荇东说。 “进去吧，我们之间还说那些见外的话。”杨再新当先往里走。 这一次聚会没有明确的目标，主要就是聊一聊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项目建设开始进入尾声，到七月初，绿化等扫尾工作也会按期结束。这时候，与这些出资的人见面，谈谈秋季入学时的打算，那就是必须的事情。 赵荇东原本想将王平江也接过来，但后来觉得这样还是不妥。不少人虽说出资建学校，但未必愿意同地方的人往来。 齐云老总也觉得如此，杨再新与省城这边的人往来，最好不让柳河市的人全部得知底细，对以后学校的运转，对杨再新以后的发展，都是有必要的。 一个大包间，人们散坐着。魏强、齐云、姜鹏等原先四个打麻将的人，按照当时的座次在打麻将。见杨再新进来，齐云老总说，“再新，过来过来。” 杨再新到桌边，同魏强等人招呼，笑呵呵地。杨再新说，“齐总，不会叫我打麻将吧。我可是真不会啊。” “还没学会？”齐云说。 “估计要等退休前，才有时间学麻将。”杨再新说。 “我听说一句话，叫麻书记打麻将，从麻麻黑打到麻麻亮。这不就是乡镇领导们的生活规律吗。”一个人在边上说，“杨书记，你连麻将都不会搞，会不合群的。” “马哥，你那是老皇历了。十年前的风气，如今都不如此了。纪委督查，今晚我要是给拍到头像，纪委那边会立即要我去解释，然后通报批评。”杨再新说。 “有这么严吗，我看领导们该做啥还在做啥。”那马哥说。 “领导的工作自然不一样，我这个小镇小干部，今晚不也是来见各位大哥大姐？当然不能一概而论的。” “不管会不会，今晚反正你得上桌，看看是不是还有那么好的手气。”齐云说，当初在长善完全中学项目上，为了凑钱，他和姜鹏也是拼了。 当初杨再新的三把牌，将齐云搞定，确实是太旺的手气。今天，杨再新知道不可能患有这么好的手气了。 但齐云老总这样诚邀，也不好不给面子。那个不太熟悉的人站起来，说，“杨书记，你来，我看看，学习学习你的牌技。” 那人前面的筹码不多，可能还输了一些的，但也不会亏太多。那人站起来后，齐云说，“快坐下来，看看手气吧。要不要先议一个什么条件？” “齐总，就不必议什么了吧。”杨再新不会提什么要求的。 如今，这些人对自己的帮助已经够多，自然不会贪心。 赵荇东走到杨再新身后，说，“筹码我来搞定。” 他知道以杨再新的身家，上桌那是没办法承受的。 第531章 没摸对 赵荇东如此说，杨再新也不推辞，输赢对赵荇东来说可不在意，但他身上的钱确实太少。平时不在意钱有多少，但跟这些人打麻将，总不能一直欠账。 再说，杨再新也不敢说会赢会输。打麻将这种事情，输多赢少才是正常。从几率上说，当初姜鹏要不是输得太多，他即便替手，也不见得会和牌。 “上桌没问题，你们别嫌弃我慢，坏了你们的麻将感觉。”杨再新笑着说，既然上桌了，心态就的归过来，不在考虑其他。 第一把牌拿上来，杨再新看一遍，见彼此之间都不关联，也明白手气够臭了。扭头看赵荇东一眼，示意他可能要破财了。 赵荇东虽然坐在杨再新身侧，但他看牌不说话，规矩十足。因为在桌的人，都是他长一辈的人，可不敢乱说。 开打，接连几张牌都不补，杨再新也明白，这时候唯有追牌才是安全的。不能和牌的情况下，不给其他人提高更好的便利，那就是胜利。胡乱出章，会让某一家很快把牌做好，那是利人损己。 拆着牌追，到后几张牌已经没办法追了。杨再新说，“大家都不和，我来做好人吧。”出一张新的，对家魏强说，“碰。”这一关算少过了。 轮过来，又一张新章子。杨再新苦笑说，“该点炮，总是躲不开。” 出一张，结果齐云说，“杠。”好在没有惹出事来。杨再新手中的牌完全乱了，不可能做成牌，只好一张一张麻着头皮出，眼看墩子牌要完结，心里慢慢放松一些。 谁知道，最后他的一张，还是给姜鹏点了炮。好在，姜鹏的牌不大。 接连几把牌，杨再新气运都没顺，几乎没有一把像样的牌，陆陆续续的输了一些。不过没输大，赵荇东也不在意，杨再新心情平和多了。 对输赢确实不太在意，因为桌上的人都是亲近的人，但他对麻将确实不熟悉，难免有紧张。再加上赵荇东出资，他多少有些担心输太多难看。 “七小对里有四个相同的，算不算更大的牌？”杨再新突然说，因为他手中有三个三饼，再来一张就变成四个。其他的有四对子，也就是平时所说的三摩一局面。 开局不错，如果做成了，那就是大牌，很可能将输掉的赢回来。 “算大牌。”姜鹏说，“你手里有四个头的了吗？一般情况，三张要找另一张，几率小，还不如做七小对，几率更多。” “姜总是在探你消息，自管做自己的牌就好。”齐云笑着说。杨再新这样说后，便有几个人走到他身后，要看看杨再新的牌的情况。 杨再新有五张牌是放倒的，一直都这样，有人到身后，也不拿起来看。而立着的牌，只有一对子。 轮到杨再新抓牌，顺手摸了一下，感觉不太清楚。以前在大学时期，他能够摸牌而不看的，如今却不行了。拿起来看，果然是正在找的三饼。拿到这一张后，四个头就凑齐了，但立着的牌面只有两张三饼。 整个牌就已经在吊单张，只要拿到一张六索，补成手里的六索成对，就可胡牌。 杨再新知道自己的牌情况，说，“三摸一补上来了，这一把有可能了。” “再新，你每一次都是有希望，不会又点炮吧。” “我是希望自己摸的，这样才叫手气。”杨再新笑着说，对于三家会不会将自己的牌破坏掉，也不太在意。实际上，在桌上你紧张，其他三家反而容易看出状况的。 轮到杨再新抓牌，得一张七索。一开始摸牌有些与六索类似，他感觉不到，都准备喊自己摸了，可看一下确实七索。 杨再新立即刹车，没喊出口。姜鹏在观察他，说，“没摸对？” “摸不来啊。”杨再新索性不打七索，将手里的单六索放下去，姜鹏见了，说，“不好意思啊，杠。” 杨再新不出七索的意思是担心他们从七索的牌，猜出自己是在要六索。谁知将六索放出去，让姜鹏给杠了。 姜鹏从倒数摸一张，拿起来，看了看，非常犹豫。觉得这张牌有可能危险，但见杨再新将六索放出来，便将那张牌亮给杨再新看，说，“这张要不要？” 杨再新一看，说，“要啊。你敢打出来吗。” “有这么巧吗。你真在单吊这一张七索？”姜鹏说着，将那张从最后摸出来的牌放出来。 杨再新说，“我是真要七索啊。”便把三张七索亮了，“姜总，单吊一张，谢谢了。” 将其他牌全部亮出来，姜鹏只好苦笑，说，“明知你在做七小对，干嘛要杠牌？不杠牌，你到哪里去找七索胡牌啊。” “两个四个头的牌，赚大了。”齐云笑着说。 再往下，杨再新果然顺手多了，输少赢多的局面下，前面的筹码慢慢变多。两圈牌之后，基本奠定赢牌局面。魏强说，“齐哥，你和这些生手、又是后生仔，就不要再赌胜了。” “确实惹不起。”齐云笑着说。 结束麻将活动，端酒过来，杨再新给大家敬了三杯。说，“魏叔叔、齐总、姜总和各位善心的前辈、哥哥姐姐们，非常感谢去年你们的善心，如今，长善完全中学建设已经到了尾声。 秋季，肯定能够按期招生开班，我给大家鞠一恭，代表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学子、家长们，感谢大家的盛情与大善。” “再新，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这也是我们一点心意。主要还是你在奔走、辛苦。”齐云代表大家说。 “我说一下秋季的打算。”杨再新说，“学校修建好之后，我们先前计划将学校的经济运作交给新畦食品来做，所有账目对外公开，任何人都能够查账。做到良心办学，这一点不会改变。 去年春节前，我们做了一个公众号，拿到不少打赏，这些钱，每一分都会用到学校的学生学习、生活上。 对学校生源，我稍微做一点调整，那就是在长坪县招生的同时，在横折县也准备招两百人。” 说到这里，杨再新双手一滩，“没办法，我是横折县的人啊。” 第532章 信息作假的坏处 大家都知道杨再新的工作经历，明白他是横折县的人，因为某种原因，才被调进怀仁镇的。如此，将一部分资源交送给横折县的学生，那是情感的必然。 大家笑起来，齐云老总说，“没什么，长善完全中学并不完全属于长坪县，只是建在长坪县而已。只要是学生就读，也就达到我们最初的本心。” “齐总说的在理。”其他人也说。 “谢谢大家。”杨再新说，“如今，进入长善完全中学读书的学生，会有更多的福利。因为，‘静静的柳河’得到的打赏，都有几千万的资金。我们会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学生身上。 至于公众号维护的费用，可以从公众号的广告费收益进行开销，做到自给自足。 另外还有一个思路，那就是在长善完全中学本校的基础上，逐渐扩展，到其他区县办分校。 目前，办分校还仅仅是一个想法，总要等长善完全中学运转几年，完全稳定之后，有管理经验、有足够的资源后，才可能走出那一步。” “再新，大家都相信你，能够将这件事情做到最好。”姜鹏说，“以后，在实际运转中，要人要物，都是活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做好，做到我们大家都白发苍苍。” “姜总这个提议很好，我们都支持。”有人说。 “要不要成立一个资金，每年我们都向基金里投入一定量的资金？”有人提议。 “基金就没有必要了吧，这个事情，到如今基本告一段落。”杨再新说，“关于资金的问题，目前有‘静静的柳河’支撑，就目前的资金产生的银行利息，都可保障运转。 学校经营的薄利之外部分，新畦食品也会将收益投放到学校里，至于今后扩张的情况，要等几年才可能开始。 到时候，如果需要资金，再向各位化缘吧。” “再新提议是比较现实的，一件事情，先做下去，做好。”齐云说，“这些年来，我参与过不少善事、资助，但长善完全中学项目做得最好。 长善完全中学运转的每一步，都保证具有可执行性，而对公众开放查账的做法，就确保了这所学校运转的持续性，引发社会关注与监督，使得地方上的管理者们，不敢随意改变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转方式。这一点，非常重要。” 将这个事情说定，杨再新也感觉到自己身上轻松一些，得到齐云等人的赞叹，以后在长善完全中学运转中，就只要按照规划去做就可以了。 正事完成，赵荇东说，“杨哥，拼酒去。” “赵哥，今晚我还得回酒店，头上有紧箍咒呢。”杨再新笑着说。 “怎么，今天在展销会那边不顺利？”赵荇东知道杨再新到省城来的目的，“是不是又碰到那个疯子？” 杨再新不说话，没准备将卫子扬在他面前张狂的事情说出来。但赵荇东对展销会那边有所关注，自然会打探到卫子扬带着他的鑫农山泉来参展。 “没什么问题。”杨再新说，“中午，那家伙到我们展区显摆，被我气走了。” “啊，他还真有脸了。也不看看他在做什么。”赵荇东说，“就他家卖的水，达不达标都还两说，还在吹牛。 也就仗着卫家在检测部门有人，给他更好的检测结论。靠这样的结论来打广告，后果会是什么，谁说得清？说不定，他们吹牛吹多了，还真会认为全国第一了。” 对鑫农山泉的品质、在市场的竞争能力，杨再新都不关注。卫子扬千方百计针对他，杨再新只觉得做好自己的工作，发展地方就可以了。至于卫子扬能够做到多少，只要对地方发展有利，那就是好事。 “我猜，那疯狗今天肯用他卫家的人脉，把产品订单做到第一名，这样可得到展销会主办方重视，得了无形中的广告。赚大了。 杨哥，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帮你压住他？”赵荇东说。反正展销会只看订单，以后，这些订单是不是真要履行，谁会去管？这时候，写合约，签字，拿了合约找展销会方登记，就是合理数据，谁也说不上什么。 这样做，与平时在网上刷数据一样的效果，刷数据固然没有真实作用，但排位上去之后，就是最好的广告，会受到更多人关注。福建某地出来的医院体系，不就是这样操作，霸占搜索排名的吗。 杨再新摇摇头，说，“赵哥，他做他的，我做我的，没事。我们的订单，会受到县里、市里跟踪督查，每一份都具备法律效用。” 联手作假固然这一次会有利，可从长远看，有第一次作假，势必以后就得做出更厉害的假。如此，企业的发展还会正常吗？ 魏强、姜鹏和齐云等人也问了问，杨再新带产品到省里来展销会的情况，杨再新微笑着表示，展销会的情况很正常，该有的订单、名次，也都会有，要大家不必担心。 今晚过来的目的已经达成，杨再新也就不多留。因为喝过酒，自己不能开车。赵荇东便要会所帮安排人代驾，送杨再新回酒店。 到酒店，王平江、田仁权等主要领导都还没休息。对于今天的展销会情况，既有成绩，却又让更多的企业将他们甩在后面，美中不足。 讨论如何将本土企业发展、壮大，适应更广的市场。这些问题，讨论起来很吸引人，却从某种角度看又无从深入讨论。 因为都找不到切实的突破口，帮不了企业往上提升，扩大业绩与收益。 见杨再新回来，王平江说，“再新，没喝醉吧。情况如何？” “王常委，谢谢了。”杨再新说，“今天压力不小，明天能不能达成我们既定的目标，可不好说，哪敢多喝酒。 见到之前出资建设长善完全中学的老总们，同他们谈了对学校招生、学生生活、学校内经营的思路，得到对方赞同和接受。王常委，以后长善完全中学从招生起，就按照之前设定的思路去做。” 第533章 班长有信 对长善完全中学的运作办法，市里没有直接干涉，但肯定会过问、监督。而学校该怎么做，也是经过反复讨论。 这时候，对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也没必要多谈论，王平江点点头，说，“只要按照确定的路走，那就是好事。三年，这所学校就可看到成效。” “王常委，今年秋就会看到成效的。”田仁权说。 “对对对，等招生之后，成效也就展现出来。”王平江更正说。 杨再新说，“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除了省城这些老总、善心人，还有市里、县里领导的大力支持，才会将这学校建成，并运转起来。以后，肯定需要市里、县里给予更多的支持。” “肯定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学校，做到最好。”王平江说，“再新，对明天的展销会还有什么招数？今天确实取得一定的成绩，但还是相差比较大。总要再提高一些，再高一些。” “王常委，只能说尽力而为。我估计，明天新畦食品那边还有有令人惊喜的存在，就看最后结果如何了。” “不强求，尽力就好。”王平江也知道自己太急躁，是不现实的。 “保三争五，会不会算新畦食品的产品？”杨再新说，新畦食品的产品虽说在省城展区展出，但产品属地是两回事。 “为什么不算？肯定要算，省城做他们的宣传，我们做我们的宣传。”王平江说，确实，没理由不算，这些产品本身就在柳河市出产。 在校车上，各地都会往自己最有利达方面进行，这也是必然的。不做假宣传，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第二天早，杨再新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看手机，这已经是很多人养成的坏习惯。 有一条短信没有阅读，杨再新便点开看。见是“班长”刘泽海发来的，要杨再新早上给他打电话。 刘泽海当初知道杨再新和刘敬敏之间关系后，便与杨再新的关系就有进展，学习班毕业后，杨再新和刘泽海的联络中断，这次到省城来，杨再新也没想到要同他联络。 刘泽海在省府厅里，地位也不差，影响力自然会有。杨再新也不知，他主动找自己，是为什么。 洗漱之后，杨再新立即给刘泽海去电话，对方接听了。杨再新说，“班长早，班长好。这么早给班长打电话，会不会惊扰了梦？” “再新，我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刘泽海说，“你看你，到省城来都不声不响的，对我这个班长有意见还是不满？” “班长，到省城来是参加展销会，这边也忙。再说，你在省厅可没有时间闲哦。”杨再新说，“晚上我请班长吃饭，赔罪。” “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我确实没法确定，要等下午才知道。”刘泽海说，“要吃饭也得我请才对，到省城来，还要你请客，我以后换有脸说是班长吗。” “有时间聚一聚，谁请都一样。”杨再新说，“班长，有什么事情？” “再新，今天，省府二号会到展销会那边去看看。你做一些准备，我这边看能不能帮上一两句话，尽力而为吧。” “班长，刘哥，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杨再新明白刘泽海透露这个消息的重要性，如果柳河市这边做了充分准备，在省府二号到来时，停留下来，介绍产品，对柳河市的产品推介，有非常大的作用。 刘泽海再给说上一两句话，引起省府二号的关注，问一两句，也能够改变省府对杨再新或柳河市这边的印象。 “再新，我们之间说什么感谢。情况就是如此，先也不必声张，领导的行程有时候会改变的。”刘泽海也是稳重，担心万一领导不去，而失信于杨再新。 “明白明白，我在县里领导身边好几年，懂得的，请刘哥放心，多谢啦。有机会聚一聚，我给班长敬酒。”杨再新挂了电话，便想该不该先跟王平江透露一点消息？ 但这个消息就如同刘泽海所说，省府二号也可能不来展销会，或到展销会这边却不来柳河市展区，这都是可能的。 影响领导行程路线的，不仅是领导身边的人，还有主办方以及像卫家的人在背后推动。 吃过早点，到展销会这边，杨再新首先看的是，最新的屏幕显示的订单情况。 新畦食品的订单如今提升到第三位，总金额是九千万。第二名还是省农机的产品，九千三百万；而排在第一名的依旧是鑫农山泉，订单已经是一亿一千万。 彼此的差距虽说不多，但也说明鑫农山泉那边，卫家给出了最大资源，下最大决心。 杨再新也同唐慧琪沟通过，新畦食品的订单，关键是受到产量的限制。特别是刺梨果的收成有局限，使得刺梨果产品只能生产两种，而这两种的产量还不能扩张。 在目前的基础上，新畦食品的总产量最多翻一倍，就不可能再高了。这样看来，最后的第一还得落到鑫农山泉上。 不过，这是新畦食品与鑫农山泉第一年的对垒，到明年，刺梨果的产量会翻几番，产值就将是好几倍了。 鑫农山泉的潜力在哪里？市场上，还能够容纳多少饮用水，而让卫家一枝独秀？ 如此看来，今年即使让卫家做成功，拿到第一，占一些更好的资源，但到明年、后年，他还有提升的空间吗？ 对于这个问题，唐慧琪和杨再新讨论时，他能够做到比较冷静，但面对卫子扬时，杨再新心里肯定不平静。 柳河市这边的订单，基本上就是如此，最多是增加一些产品类别，可总量的增加对于名次而言，是退后的。 不过，产品竞争拿奖与订单不完全等同，是有关联的评价体系而已。所以，拿金奖、银奖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王平江走过来，也陪着杨再新看显示屏的滚动情况，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杨再新想了想说，“王常委，我听到一个不能确定的消息。省府二号，可能来展销会。” “是吗？”王平江看杨再新一眼。 第534章 曾德彬是粉丝 “不一定准确，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在这里多停留一会？”杨再新说，他与省府这边，除了刘泽海之外，不认识任何人，但王平江却不一定了。 王平江点点头，说，“这个事情不一定办得了，你那边有朋友吧。” “也不一定，有机会肯定会帮忙。” “那就够了。”王平江说，便不再多说，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扩散讨论，也不会部署什么任务。 两人做到心里有数，到时候不至于乱，不至于在省府二号面前失态，就是非常好的情况。 王平江如果能够给省府二号留下印象比较深，说不定对他的前程有利。当然，这个事情也不太可能，自然不会多想，但反过来说，王平江在他面前表现差了，对前程的影响真的会很大。 这样看，杨再新给王平江这个不确定的消息，价值还是比较大的。 上午展销会的情况，到来的人更多，有不少人品尝了田大伟他们的菜肴，给了很好的评价。这些评价，对冲击奖牌是实打实的东西。 人流也比昨天多，订单的量柳河市这边增加不多，怀仁镇几乎没有什么增收。是因为订单的量已经到上限，拒绝客人订货。过来品尝酒品的人，也给怀仁镇的酒类给出很好的评价。 柳河市这边的水果、其他农产品，也得到一些订单。只是，总额的提高幅度不大，王平江早有预料，对如今的情况是接受的。 相比起往年，今年的收获算不小了。纵比起来，提升明显。 十点之后，杨再新的手机接到一个信息，看后见是刘泽海发送过来的，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回一个信息去，表达谢谢之意。杨再新对王平江做了一个表示，王平江立即理解杨再新给的信号。 随即，见他精神提起来，整个人的精神风貌都有所改变。 杨再新还给龙成海做了提示，要他抓住最好的角度进行拍摄。龙成海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但杨再新说的话，他不折不扣去落实。 这边有所准备，但大多数人又不知情况，从外在看不出任何不同。十来分钟，见有一群人往这边慢慢过来，速度一般。 说是在看展销会，这样的速度显然看不到多少东西，主要是浏览而已。想来也是，省府二号不会有多少时间一个个展区看过去，只是抽查一些展区。 更为重要的是，他过来是表示省府对展销会的关注，是省府对农产品的关注。这是态度的问题，姿态做到，选一两个展区仔细问问情况，就是省府二号该做的工作。 王平江早有准备，人群还没到柳河市这边，就先迎上前。等领导过来，王平江笑呵呵地说，“曾省长好，我是柳河市的副市长王平江。今年带队来省城参加展销会，请曾省长到柳河市展区来指导工作。” 刘泽海这时候签好挤到曾省长边上，说，“省长，柳河市最具影响力的公众号创办者，这次也来了。” 曾德彬是江上省省府二号，平时对全省的情况是有关注。对柳河市这边的变化，是看到了的。而对“静静的柳河”以及这个公众号，带来的冲击力和直接效应是非常赞赏的，他也是“静静的柳河”粉丝之一。 “哦。”曾德彬不是一次在公共场合提到过静静的柳河，对这个公众号的赞誉之态，并不掩饰。这时候，刘泽海提这样一句，恰到好处，“是吗？看看去。” 曾德彬对王平江也是有一点印象，不过并不熟悉，对他点点头而已。王平江不会计较领导对自己如何，笑得更灿烂。说，“曾省长，柳河市今年收获很大啊。” 王平江这样说，是要给曾德彬一个深一点的印象，也不等领导问他。 继续说，“我们乡镇一种酒，订单就有几百万元，要不是受到原材料的限制，订单会更多。如今，很多订单只能推掉不要。 长坪县的养殖产品和刺梨果产品的总订单，额度已经九千万元，到明天，肯定过亿了。 同样，这些产业也是去年才开始发展，等到明年，刺梨种植项目才逐渐成熟，挂果，到时候的产量会有如今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王平江的介绍很直接，没做什么夸张，因为这些订单的数据，完全可从主办方那边查到数据。 柳河市这些数据虽说不算太好，可对柳河市这么偏远又落后的地区，这样的变化是非常明显的。 “平江市长，今年你们的收获却是很不错啊。”曾德彬说，然后看向刘泽海，意思是要先见一见那个人。 杨再新就在王平江身边，见刘泽海看想他，便说，“班长好。” 刘泽海先不同杨再新说话，而是向曾德彬汇报，说，“曾省长，这位就是‘静静的柳河’公众号创建人杨再新，党校学习班同学。如今是长坪县怀仁镇党委书记，长善完全中学校长及终身名誉校长。” 杨再新往前走一步，与王平江并排，随后对曾德彬说，“省长好，我是杨再新，一个乡镇的小干部。” 曾德彬面带微笑，显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不说话，而是带着微微笑地看着杨再新，从头到脚，然后才正面地看着他。 “小杨书记，今年多大了？” “省长，我今年三十一岁了。”杨再新说。 “三十一岁，”曾德彬点点头，对王平江说，“三十一岁我们在做什么？后生可畏啊。‘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是你做起来的吧？非常好。内容丰富，将柳河市地区的最优秀、最美的传送出来。 这样的立足、这样的宗旨、这样的选择和态度，我已经成为你的忠实粉丝。我可以在‘静静的柳河’里，看到柳河市大好河山、看到人们为自身的幸福生活拼搏、努力。 完全展示了我们这个时代最强音、最健康、最美好的东西。小杨，我在这里提一点，就希望‘静静的柳河’一直保持这样的风格，一直保质保量做下去。能不能做到？” “谢谢省长，保证做到。”杨再新干脆而坚定地说。 第535章 小干部大作用 “好，我看到你的决心，就看到整个柳河市的发展和希望，非常期待啊。”曾德彬说。 “省长，今年柳河市不发展快速起来，主要是省府决策好，国内安定团结，这是盛世之基。 在这样的大好环境下，我们地区、区县、乡镇、村组的建设和发展，肯定也会日新月异。说到底，是省府决策英明，方向正确，我们下面干部工作才有动力、有效应，有成绩。” “你们这一届党校学习班的成员，理论水准很不错啊，你这个班长也不错。”曾德彬笑着说对刘泽海说。 “小杨，对接下去的工作，有没有困难？”曾德彬说。 “省长，工作中肯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困难，不过，要努力克服困难，才会有成就感。”杨再新自然不会在曾德彬面前谈困难，“省长，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我们乡镇的产品。” 说着，将手一引，把人群引到长坪县展区前面，说，“怀仁镇的产品主要有两种，一是纯粮食酿酒，以及泡制山果系列。目前，因为产量限制，我们只接受一千万的订单，昨天就已经达完成订单任务； 另一种则是深具历史文化的八大菜肴，请省长品尝品尝，极有地域特色。我们准备做成旅游名菜，成为游客打卡之作。” “省长，要不就尝尝？”刘泽海不多说话，这时候，自然要提一句。对他说来，不算冒失。因为曾德彬知道他和杨再新之间的同学关系，还点明了。 田大伟一副弥勒佛的样子，但浑身显得干净。笑容太灿烂了，将菜上的纱巾取掉，从滚烫的水里拿出几双筷子，笑呵呵地说，“请各位贵客品鉴，非常感谢。筷子在滚水里，很烫，小心一些。” 田大伟的服务态度非常到位，让人对他的感觉很好。曾德彬笑了笑，说，“谢谢。我在‘静静的柳河’里见过你，手艺好啊。” “谢谢省长，您是大贵人。得您一句赞，我都年轻三岁了。”田大伟并不怯场，沉着应对。知道今天这个场景，对未来产品的宣传是最有利的机会。 因为跟在曾德彬身边的，就是省台记者，有摄像机跟着拍摄，省台新闻里，肯定会露一面的。 这样出彩的机会，怎么会丢掉？以后回怀仁镇，足够吹几年的。 田大伟一道道菜进行介绍，关于菜谱由来的故事，这时候也不说什么。杨再新见曾德彬肯尝菜，便用青花杯子倒一点点酒，说，“省长，这也是我镇最有名的纯粮食山果泡酒，糖葫芦酒。您尝一口吧。” 吃菜、尝酒，随行的人也都品尝一下。一时间，这里的氛围就有些不同。田仁权几次过来，想在曾德彬面前自我介绍一下，可又不敢开口。 连王平江都不怎么说话，反而是杨再新和田大伟这两个说得最多。 “不错，确实不错。”曾德彬说，“你们觉得怎么样？实事求是地说，不用担心小杨生气。” 杨再新笑呵呵地说，“请各位领导多指导，提出批评，我们才好改正，将产品做得更好，更适合市场。” “省长，展销会这边对产品品尝之后，可以投票的。您看该投哪种票？”刘泽海笑着说请示。 随后，从预备的票里，拿出一些来，递给随行的人。便有人将票传送给曾德彬，让他先来投，也是参与展销会的细节与工作。摄像机立即凑近来，准备拍摄。 曾德彬在票据上选了优秀一项，并签了名。这样的票是有效票据，对于明天评奖，就是主要的积分项。 曾德彬做好之后，随行的人也都填写，自然都是随着领导的意思。对于怀仁镇而言，这次曾德彬过来，算是意外之喜。同时，也确定了这两个产品会拿到金奖。 怀仁镇的八大菜拿金奖，对于其他地市没有什么影响，不会形成冲击。彼此之间，没有直接的利害竞争。 对于怀仁镇的酒，虽说市场份额上可能存在竞争，但乡村的酒，限制的产量，外面的市场对此也不会有多少影响，主要的竞争还留在长坪县内。 完成这一操作，柳河市这边的产品也就不多看，曾德彬临走之前，对杨再新说，“小杨，你刚才自我介绍时，说到自己是一个小干部。你心中真的这样认为？” “省长。”杨再新说，“我是这样认为的。作为乡镇干部，服务于农户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农户满意了，农户发展起来了、农户富足了，我的工作也那就达标了。 我给自己定位就是小干部啊，只有心知自己是小干部，在农户乡亲面前，才不会端任何身价，服务意识才会出自本心。 省长，不知我理解有没有出错。” “你这个叫小干部，发挥出大作用。好好好，你把这个理解整理一下，直接发给你班长吧。没问题吧？”曾德彬说着带着笑容离开。 “谢谢省长，肯定没问题。”杨再新笃定地说。 曾德彬离开前并没有直接夸奖杨再新，却又是最好的夸赞。要杨再新写出自己的理解，提交到省府去，说不定会在内刊之中刊出。这种好事，对下面基层的干部可是非常难得的。 市里主要领导、县里主要领导，想发一篇什么，都不容易。水平水准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要领导看中，论述到来的心里话，才有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等曾德彬一行人离开后，王平江过来，拍拍杨再新的肩膀。也不说话，看着杨再新，显然的有些羡慕。 不过，今天王平江在曾德彬面亲的表现也不差，至少印象偏好。 田仁权也过来，说，“再新，恭喜了。要好好写出来。” “谢谢田县。”杨再新说，“田县、王常委，我估计啊，至少两块金牌是稳了。加上新畦食品那边至少有两三块金银奖牌，任务完成啦。” 王平江也笑起来，说，“真是好运气啊，谁知曾省长居然是‘静静的柳河’的粉丝。以后，‘静静的柳河’每一期都要做精致，做到最好。” 第536章 欢 欣 确确实实是意外之喜，杨再新事先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对于“静静的柳河”运转，最初不过是想要做一个宣传的窗口，想要将长坪县最好的一面传达出去。 谁想，曾德彬这样的大领导也关注了这个公众号，看来这个公众号的内容。从江上省的层面来看，省内有这样力主传扬江上省的宣传，省里领导关注，也是情理之中。 “静静的柳河”在运转中，收到的打赏情况，完全对外公示，在网络可查的。而这些钱的去向、用途，也对外公开。 目前，主要开销是在原创版权费，其他的余额，存在账号里，随着公众号不断推送内容，积攒的钱越来越多。 自然也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些钱，省里主要领导的关注，或许也存在一种监督，要看营运者是不是真的如承诺那样，一分不差，用于教育事业上。 对整个社会而言，这种将公众号所得收益，用于公益，或许不是第一个。但在江上省，绝对是第一个。 几千万的公益资金一直躺在账号里，曾德彬关注这边，也是必然。如果长坪县这边失信，很可能在全国范围内引发大舆情。 今天能够让省府二号到这边来，关键还是有一个师兄，刘泽海提前给信息，又在最关键之时，提到“静静的柳河”，自然引起曾德彬对杨再新的关注。 听王平江显然有些激动的语气，杨再新笑着说，“请问成为放心，我们会一直保持风格，不会做有损‘静静的柳河’声誉的事情。声誉对‘静静的柳河’而言，那是生存的根基。” “我相信你，相信‘静静的柳河’越办越好。”王平江说。 龙成海如今也明白之前杨再新事先的暗示，知道自家书记先就得知信息。更是佩服杨再新，过来轻声对杨再新说，“书记，全过程都录制的。要不要发到‘静静的柳河’上？” 杨再新知道，曾德彬的一举一动，牵涉面广，他对怀仁镇产品的关注，至少要等省台的新闻之后，才能对外发布。说，“我们不急，晚上注意省台新闻。按照省台新闻的步子走。” 如果“静静的柳河”夸大曾德彬对怀仁镇产品以及对杨再新的关心，对杨再新而言未必就是好事。对地方产业、产品的关心，那是省府二号自身的工作，不存在其他，但对杨再新个人的关心，就不同了。 杨再新也不想将自己完全绑在哪一个人身边，他要做的事情，是要将新畦食品的产业推到越来越高的高度。 新畦食品公司虽说与长坪县的合作关系，杨再新在其中的表现，会让人接受，可新畦食品背后是谁，省里方面的人物是不太难找到唐慧琪的存在。 站队，有时候并非是好事。就像之前的张长文、石东富选择李家一样。杨再新有自身的规划，说到底，他是陈家的女婿。 王平江之前多少有些担心，怕杨再新直接用曾德彬来做文章，继而宣传怀仁镇和他自身，听杨再新这样说，便完全放心。 “杨书记，”龙成海突然声音有些大，他手指着不远处的屏幕，“书记，第一名变了，变了。” 虽然龙成海没说清楚，但展销会这边的人也懂是什么意思。一齐往屏幕那边看，走过去。 原本，这两天以来，都是鑫农山泉这个产品的订单高居第一名的。这时候，显示出来的排位已经落到第二，而第一名是新畦食品公司。 目前显示新畦食品公司的订单量，已经高达一亿三千万，多出鑫农山泉一千多万。 新畦食品到省城来参加展销，共有六种产品，至少，暂时还不知是哪一种产品订单最大。杨再新见了数据，觉得应该的六种产品的总和。 如此高的订单，说明新畦食品宣传之后，今天已经发力，说不定到明天上午，还会有增加。 不过，新畦食品今年的产值有极限，订单也就有极限。过两年，这个极限会完全释放，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恐怖订单。 昨天，听米米提到，刺梨果产品到市场上，一开始还出在正常销售。但第二批铺货时，就出现哄抢局面，居然有人临晨去排队，准备更有把握买到商品。 这种情况虽说仅是几个不大的城市，却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刺梨果产品真正得到市场和消费者的认可。 临晨排队的现象已经拍有抖音，但新畦食品目前也不进行这样的宣传。因为市场反应如果过大，给新畦食品的压力也会过大。这样一来，会有别人也提早进入这个产品的开发，反而会多很多竞争对手。 杨再新对刺梨果产品的信心更大了，只要拿到目前的订单量，回到柳河市，江华军这个大市长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无视这一产业的发展。 李善淮见到新畦食品的成绩，也会给市府进行施压的。 “太好了。”王平江说，“再新，第一名了。我们的任务超额完成了。” 王平江带队来省城参与展销会，临行之前，也是受到江华军的压力。如今，单单新畦食品的订单，就足以消解所有的压力，何况，怀仁镇的两个奖牌是摆在那里的。 “问成为，新畦食品的第一名，不过是暂时的。到下午，肯定会被超过。我骨架，最后拿到第一名订单的，肯定是鑫农山泉。”杨再新笑着说，也要提前给王平江和柳河市这边人一个心理准备。 王平江看杨再新一眼，见他此时一直处在理智状态，便笑笑，说，“名次不重要，订单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到明年、后年，新畦食品会有什么样的发展？真让人期待啊。” “问成为，目前，柳河市刺梨种植的面积还是太小。我估计啊，这次回去，新畦食品会找柳河市谈的。 如果，柳河市其他区县没有足够动力去发展刺梨种植项目，新畦食品肯定会另找合作地区。”杨再新说，自然要将这个想法，预先传达给王平江，让他在市里决策，和返回汇报展销会工作时，就先有倾向。 第537章 找你闺蜜告状 下午，杨再新到新畦食品那边的展区去，见到米米之后，说，“米米，订单不再增加了吧。” “杨再新，你这是什么心思？是不是就愿意我们的订单不增加？”米米没好气地说。 这时候，卫子扬那边还没发力，估计是在酝酿，要等这边的订单稍微稳定，然后再发力。 “第一名了，保持几个小时，就很好了啊。你还真想到最后都拿第一？等明年后年吧。”杨再新说，“米米，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千万别激动。” “我激动什么，你都不担心，不放在心上，关我什么事。”米米虽说反应有些大，但不会张扬。 “我来看看，产品订单主要是哪几种最好。”杨再新说，这些信息，与今后在柳河市的工作方向决策的依据，自然先了解，也可给王平江等人透露。 “这是机密，我都不能查的。”米米说。 杨再新笑笑，知道她故意这样说，米米负责这次展销会的工作，自然是将数据拿在手里。不可能不知一亿三千万数据的组合方式。 “你要明白，数据反应了市场，然后，回到柳河市那边做工作，就要依据这些数据去说服市里和乡镇领导们，才会在接下来的工作上，有所偏向。刺激农户多发展什么产业。” “懂啦懂啦，就像是你一个人明白一样。”米米似乎对杨再新有较大的抵触，每次见到他，都不给好脸色。 “怎么啊，太辛苦了？”杨再新说。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你不爽。”米米说。 “当心我找你闺蜜告状。”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告你告，谁怕你了啊。” “为什么看我不爽？我又没有横刀夺爱。米米，你是不是以前也有点喜欢琪琪？”杨再新笑着说。 “切……”我和琪琪的事情，你管不着，“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啦。你有想法也只能憋着。” 见米米越说越激动，杨再新只好不再刺激她，笑着说，“明白了，你把数据给我，我好跟市里那边沟通。” 对杨再新不满，最主要还是得知他偷偷地将自家闺蜜猎获了，而她居然不知道。如今，很显然地看出，这家伙与琪琪之间发展到越过保守线了。 以前在双沟村是，米米对杨再新也有好奇，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意思。但因为她是有婚约在身，而且她虽说厌烦这样的婚约，又没有完全的勇气去抵制、摆脱。 对杨再新这个引起她在意的帅气家伙，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等知道他和琪琪在一起，还好长时间了，心里自然就产生莫名其妙的怨气。这种怨气估计很难小时，哪怕都答应了琪琪做她伴娘。 拿到数据，见订单的一半多的数据，来自刺梨果的两种产品，余下四种产品订单总量，还没有两种多。 不过，养殖产品的订单达到五千多万，也是一个很大的市场，足够支持杨再新他们会熬县里后，再发展养殖业的工作。 这样的数据说服力强，而新畦食品对养殖这一块的产业，也会有更多信心，投入更多的产品开发、销售，投入更多一些的资源。 对于市场开发，需要投放不少资源进行推到，才可能有效果。新畦食品的资源本身就不多，在养殖产品这一块的推进，原先就没办法去重视。 如今，有这样的业绩后，公司也会逐渐加大投入，市场也就会逐渐扩展，产品的容纳与消费都会增加。 心里明白，杨再新也非常满意。因为去年开始做的产业，到如今已经收到效果，非常好。产品卖得好，不仅是公司赚钱，怀仁镇等搞养殖产业的乡镇，农户也会增收，然后推动杨再新等做工作更加顺利。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良性循环，会让整个柳河市的产业，都按照预定的方向发展。新畦食品公司赚钱后，琪琪就不需要这样辛苦，杨再新自己的私人财务也会好起来。 杨再新还没弄明白卫子扬在石羊县操作的鑫农山泉，如今这样大的订单，估计明天会提升到两到三个亿。鑫农山泉的产品真的拿下市场，还是像赵荇东疑惑的那样，只是一个数字游戏？ 另外，鑫农山泉的质量在江上省估计不会出问题，可以但铺向外省，与其他品牌饮用水直接抢市场时，还能不能保证质量这一环节？ 只要质量关不出问题，鑫农山泉的销量哪怕达不到预期，完不成订单，对整个江上省而言，不会有多少影响。 但如果出现质量问题，鑫农山泉的品牌形象一旦倒下，就可能引发东平市地区的经济波动，继而让江上省的经济建设工作引发波动。 柳河市这边的经济产业发展，与东平市那边没多少关联，自然不会受到太多牵连。只是，江上省的经济大环境总是相互关联的，杨再新也不希望东平市波动太大。 至于同卫子扬之间的比赛，谁输赢都是个人的小事，五年后，谁还在意这些？ “杨再新，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了，还不快消失。看到你影响我工作热情。”米米说。 “米米，你好歹要做伴娘的人，一点都不友好。这样子不好吧。”杨再新说。 “万恶的资本家，我才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米米故意板着脸说。 “谢谢了啦，再辛苦一天，我让琪琪给你放几天假，回去和男朋友聚一聚，释放释放怨气。” “你才要释放怨气。杨再新，再说这个话，看我不将你往死里打。”米米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曾经问过唐慧琪，米米家里的情况，可却没得到具体的答案。如今看来，这个米米对男朋友不是很满意。杨再新说，“米米，是不是男朋友效率过高？” “瞎说什么，不知你说啥。快走快走。” 也不知米米是真不懂，还是故意不接这个话题。杨再新离开这边展区，回到柳河市的展区去。 把王平江、田仁权等请到一边，说，“王常委，新畦食品的订单情况数据拿到了，接下来，市里产业环链的工作，必须要投入更多精力了。” 第538章 又来显摆 “具体说说。”王平江没立即回应杨再新，而是要他先说情况，分析其中原因。 “问成为，刚才我到新畦食品那边找到订单的数据，这个虽说有商业秘密，但我们这边还是可以了解到，才能更好做接下来的工作。”杨再新说，也是要提一句，免得田仁权到外面传扬，对新畦食品公司的发展未必有好处。 王平江点点头，表示明白。田仁权也表示了，说，“我们主要是研究今后工作该怎么开展。” “是的。”杨再新说，“一亿三千多万的订单中，有七千多万来至刺梨果产品的定购。这是我们宣传后的结果，同时也是限量订单后的数据。 那么，还有接近六千万的订单，就是来至另外四种养殖产品的成绩。 我们可以想一想，养殖产品的价位会更低。能够有这么多的积累订单，对于养殖而言，需要多少活禽，才能够达到这个产值？ 新畦食品带来的产品，仅仅是宰杀后一部分深加工产品。那么看来，六千万的订单量，实际上的价值超过一个亿。 这些价值换算成活禽，要多少数量，才达到这样的产值？” 杨再新没有直接计算结果，而是提出质疑的疑问，就让王平江和田仁权的脸色都变了。可以预见，从展销会回去之后，新畦食品绝对会找长坪县或柳河市，要求达到多大的养殖规模。 从另一个角度说，新畦食品拿到这样多的订单，完全可以自己组建养殖场，进而提供产值。如果甩开地方农户，自己来做养殖场，在销路有保障的前提下，那么新畦食品获利空间会加大，更划算。 不过，农户或地方养殖，对新畦食品而言，风险会降低，成本也会分摊到农户身上。至少，人力这个成本，新畦食品不要担负，但农户却将这个成本自动忽略了。 谁家搞养殖，还会给自家人开工资吗，会把工资算尽成本，然后说少赚多少钱吗。 但如果新畦食品自己办养殖场，必须要计算这一部分成本了。这也是杨再新为什么要在乡镇、村组去发展养殖产业的原因。 “再新书记，怀仁镇目前的养殖规模已经不能再扩大了吧？县里还有好远几个乡镇，回去后我去做他们工作，务必尽快与新畦食品签下产销协议。”田仁权说。 有销路，有钱赚，农户也会积极参与。再说，如今杨再新在长坪县的影响力有多大，田仁权是明白的。 如果县正府这边没有去大力推进这一工作，杨再新也会站出来，推进养殖产业的发展，效果比起乡镇的干部去做说服、发动工作，说不定会更好。 田仁权在王平江面前，自然会有这个态度。 王平江点点头，说，“订单面前，就是最好的说服力。有钱赚，谁不肯做？除了目前的长坪县和横折县，其他区县肯定也在关注这一次的展销会，我们回去之后，那些人还不动心才怪。” 对于会产生业绩的工作，在位者自然会有心思。得到这两位的话语，杨再新也知道，接下来在柳河市做工作，可能会更忙。 不过，有长坪县和横折县做典型范例，其他区县的工作做起来会简单一些。 忙到下午，龙成海过来提醒了杨再新，见挂着的屏幕上订单第一果然如之前所料，鑫农山泉再次上升，超过新畦食品公司，成为第一的存在。 杨再新看了看，鑫农山泉这次的数据虽说比新畦食品要高，但也没高太多。估计卫家也不敢将数据做得过大，免得以后不好收场。 卫子扬在东平市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必然要承受东平市众人的关注。如果，鑫农山泉到时候没卖好，卫子扬的情况就会很糟糕。 一亿多的订单，足够将石羊县那大水库抽干一半了。 到这时候，柳河市展区这边的成绩基本固定，准备收摊，就等明天上午的评奖环节了。 龙成海见杨再新没有多大反应，也明白，新畦食品公司的订单已经达到极限。至少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原本可拿到更好名次，更多成绩，却只能站住。 这时候，卫子扬突然出现，见杨再新在看屏幕上的数据。而屏幕上正在播放鑫农山泉产品广告，高声地说，“杨再新，见到了吧？还不赶快跪下！ 不管你服不服，订单永远是王道。怎么样，柳河市的订单有多少？全部加起来不会连一千万都拿不到吧。 这样看来，你们这次到省城来连车旅费都赚不到啊，啧啧啧，实在可怜哦。要不要给你一百块钱加油费，好滚回怀仁镇去痛哭？ 我劝你啊，千万别再到省城来丢丑了。就在怀仁镇躲几年，五年很快的，到时候一无所有，更加解脱。” “鑫农山泉很牛啊，新畦食品公司就是在柳河市。到明年，鑫农山泉就追不上了。”龙成海很不忿，忍不住冲卫子扬嚷起来。 “吆喝，这条狗又叫起来了。”卫子扬冲杨再新喊，“杨再新，信不信我让他回不去怀仁镇。” “卫子扬，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行，明天上午我跑一趟省部，听一听省部会怎么说。”明知卫子扬过来耀武扬威，杨再新也不会惯着他。 “省部大门开着，你只管去。”卫子扬也想明白了，杨再新即使到省部去告状，那也不会有多大作用。再说，杨再新真敢去省部？那可不见得，可不要让杨再新虚张声势给吓住。 “快滚吧，我们要收摊了，不奉陪。”杨再新说。 “快躲去哭吧，没人会同情弱者。”卫子扬哈哈哈地说，“我就是来看你无奈的样子，看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非常开心。” “卫子扬，你也就这点见识。”杨再新摇摇头，转身便离开。 这时候，电话追过来，杨再新看来，见是班长刘泽海打来的，也不想让卫子扬听到他说电话，快步离开。 “班长好，不忙了？今天真的太感谢了。”杨再新笑着说，对今天刘泽海带来的好处，自然不会忘记。 第539章 谁都有难处 “再新你还同我客气啊，也是有机会，要不然我说什么都没用。是不是？”刘泽海笑呵呵地说。“我来接你吧。今天还好，不是很忙。晚上一起吃饭，聊聊。” “好，班长。你说地方，我自己过来就行了，这样节省时间。”杨再新知道，在省城，过来一趟，最少都要一个小时，主要是车速不能快，下班期间堵路严重的话，那就更费时间。 刘泽海听杨再新说后，也知道这样更便利，说，“那好，辛苦再新跑一趟。”随后约定见面之地。 不过是一次见面吃饭，要不是两人各在一地，这样的碰面也不会少。当然，要不是彼此之间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即使在一起吃饭，可聊的话就不会多。 哪怕是再要好的朋友，这样的见面都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得平淡起来。杨再新开车走，在电话中跟王平江说一句，也给田仁权报备一声，这是对领导的尊重。 田仁权不禁心里感概，到省城党校学习的人并不少，但像杨再新这样，能够在省城找到如此多资源，结识如此多的朋友，当真是少见。 运气也太好了，这样多的资源在省城，日后要上升，相比其他人，就容易多了。就像今天，杨再新可在省府二号面前受到关注，能够说不少话，介绍自己； 但他虽然是实职副处级，可却没有机会同领导说一句话，介绍一下自己。就连王平江这样的副厅级别的领导，在省府二号面前，都需要小心翼翼，说一两句话而已，还不一定让对方记住。 确确实实想跟在杨再新身后，去混一个脸熟。但也明白，自己真要跟着走，即使杨再新不好说什么，但对方会有什么态度？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阻力。 也想借这种到省城来做工作的机会，找领导汇报一番，然后，或许能够碰到对自己有所赞赏的领导。 田仁权心里有些悲凉，之前在省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领导，自己当真敢打电话过去，说要拜见？ 在杨再新这种资源丰富的人面前，他觉得一点竞争之力都没有。 到相约地点，刘泽海已经先到了。杨再新也明白，今天过来吃饭，主要是要表示感谢。 刘泽海是刘家之人，自己能够帮他的几乎没有，但刘敬敏对刘泽海曾经有过话，要他尽可能帮自己。 “刘哥，班长，感谢感谢。”一见面，杨再新立即好言道谢，“班长，今天得你帮忙，这次展销会的任务就可顺利完成。” “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客气。我算不得帮什么，都是顺势才能说一两句话。要不然，什么都做不到。”刘泽海说的虽然是事实，可帮到自己那就是真帮了。 “刘哥你是谦虚啊，身在中枢，随时都接触领导，对全省的大政、大方向，了如指掌。”杨再新说。 “不过是跑腿，说到底，还不是混碗饭吃。”刘泽海说，“再新，要是想做工作，做事业，还是在基层有优势。不过，基层辛苦，却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像你在长坪县、在怀仁镇所作出的成就，全省又有谁能给跟你比较？ ‘静静的柳河’创建，已经让省里非常关注。这种将本土的好东西全力发掘出来，让全社会都能够了解，欣赏； 更可贵的是，在得到社会认同的同时，不忘将所有人的善心善意，导引到更实在的善事上，补足县里教育这一薄弱环节。 再新，当初在学习班你的表现就够精彩了，如今，在地方的表现那是更上一层楼。” “班长，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都是侥幸。我们最初做‘静静的柳河’，不过是想试一试，粉丝的基础都是柳河市几个区县的人，硬性派给的。要不是这个基本，‘静静的柳河’也不可能有什么影响力。” “是吧。问题是，你做到了，而别人想都不敢想，何况要做到。”刘泽海笑着说，对杨再新他也是很佩服的。 像“静静的柳河”最初的推广，不靠投入资金，而是用行政的方式，将整个柳河市人圈进去，偏偏柳河市那边肯配合去做，还真作成了。 换一个人也这样做试一试？说不定就是一场灾难，舆情之灾。 点了菜，只有两个人，也就说说话。聊聊平时的工作，发几句牢骚。喝了酒，刘泽海突然说，“再新，柳河市另外两位同学，如今怎么样？” “班长，大家才结业不到半年，真正有变化的估计不多吧。”杨再新对王仁怀的情况有了解，对郑淑芬就不知了。虽有电话或微信联系，却不多谈自己的工作。 “也是，时间还早，大多没变化。”刘泽海自己也没什么变化，职务和级别，还跟之前一样。 “王仁怀王哥目前的位子虽说不动，但引进新畦食品公司后，他在经开区的话语权就重多了。”杨再新说，“至于郑美女的情况，她也没说，我就不问了。” “美女你都不关心，估计也就有你了。在学习期间，你一次次让美女失望，回去之后还如此？太不动芳心了吧。 对了，老弟，我听说你至今还是单身？你这十足的金龟婿，要不要哥给你引见几个美女？先认识认识，相处一下，熟悉之后再谈其他。” “多谢老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去年就谈了的。要不然，怎么会看着身边的美女而不动心？”杨再新嘻嘻地笑，知道刘泽海也会看出当时郑淑芬传达出来的意思。 “准备办喜事了吗？到时候，可不能落下我。”刘泽海说。杨再新就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应对。直接拒绝显然不行的，可真答应了，以后也不能兑现，会让刘泽海心里有芥蒂。 “班长，暂时还没到谈婚论嫁，先不说这个事情。班长，你接下来是在省府里直接进步，还受到地市去担任职务，主政一方？”这两种模式，是刘泽海目前主要的进步途径。 “我的情况不算好，今天，曾老板勉励了几句，倒是没有明确的意思。”刘泽海感叹一声，喝一口酒。 看来，谁都有谁的难处。 第540章 只可会意 这一次吃饭，主要还是同学之间相聚的意思。彼此之间，相互能够帮助的并不多，即使在白天，刘泽海真帮过杨再新，但也不是这次一起吃饭的原因。 酒到微酣，也就控制了。杨再新和刘泽海各自都有事情，不会多喝而误事。饭后，两人喝茶，刘泽海提议去松闲一番，泡泡脚，揉揉身子。 杨再新笑着回绝了，如今刘泽海在他的位子上进行开销，估计不难，但杨再新却不想让刘泽海承受过多，毕竟，彼此之间的情感算不得多深。 如果是赵荇东、刘敬敏等人过来开销，杨再新反而没有什么负担。喝茶之际，杨再新给刘敬敏打电话去，说是与刘泽海在一起，又说今天得到刘泽海非常大的帮忙等等。 这是刘泽海最需要的东西，得到刘敬敏的情谊，就会得到刘家更多的资源倾注，才会有更多机会往上晋升。 对杨再新这样都不需要提示，就直接地回应过来，刘泽海觉得今天在展销会虽说有不小风险，但完全值得了。 曾德彬对“静静的柳河”是真心喜爱，自然对杨再新这个人也就有心栽培。到柳河市展区后，见杨再新，关怀一阵，也是曾德彬所愿。 而杨再新回答的话，特别是对自身工作、角色设定的回复很得曾德彬的心。如此，也让刘泽海得到曾德彬的好感。 人以群分，并不是说说而已。从一个人的朋友，多少能够看出这个人的品行和能力。 曾德彬对杨再新营运“静静的柳河”模式很赞赏，明白杨再新对待钱财方面的态度，而刘泽海与杨再新感谢不错，也表明刘泽海很可能在这方面也过得硬。 到党校这样的学校中，同学关系不会是单纯的同学感情，会融合更多的因素，所以，彼此之间能不能成为好朋友，参杂的东西也更多。 人不再单纯，做事、选择也不会单纯，这样结成的关系往往更说明问题。 刘泽海明白，今天虽说是在帮杨再新，实际上也是在帮自己。他所处的岗位，只有得到省府二号这样的领导关注之后，才可能走得更顺。 对杨再新当面个刘敬敏打电话，刘泽海也不直接表达感谢，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比如说刘泽海在刘家不是主家这种事情，只可意会而已。 返回酒店，途中给唐慧琪打电话，知道她还没休息。杨再新很想直接到她身边去，可也明白，自己与唐慧琪之间，目前还都在拼命努力，不能由着自己的情感而行事。 代驾把他送回酒店，杨再新实际上酒意都差不多消散了。时间也不算晚，田仁权、王平江等人也还没休息。好几个人集中在王平江房间聊天，杨再新见那边还有动静，便过去看看。 见杨再新过来，王平江说，“没喝醉吧。” “领导，工作还没完成，可不敢多喝，怕误事啊。”杨再新笑着说。 “心里也没底气？”王常委说，对明天能不能拿到金奖，这个事情的压力真不算小。如果拿到奖牌，回到市里自然是眉开眼笑，大家欢喜。 反之，奖牌少甚至同往年一样，空手而回。对柳河市进行的工作就会有较大阻力，对王平江、杨再新等个人的压力也是非常大，会影响以后工作业绩的评价。 “我有底气有什么用，要等明天上午才知道。”杨再新笑着说，“王常委，我今晚也算是借酒浇愁啊。” 虽说白天省府二号亲自对怀仁镇的两产品，投了支持票，但主办方会不会给曾德彬面子，还是两说。柳河市这边的判断，未必就完全准确。 坐下来喝茶，谈论的还是明天对产品评奖的预判，讨论起来，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价值或帮助。该积累的东西，如今基本到手。 “再新，你说，新畦食品的产品，会有几种拿到金奖？”王平江说。 “我估计啊，”杨再新说，“还真没法判断。养殖产品的深加工系列，四种产品的订单不少，但这类产品竞争太大，奖励也不可能集中在一家； 刺梨果产品订单更大，可如今还没有类同的产品进行比较，如果从大类别里进行评判，拿到奖金的可能性应该是存在的。” “新畦食品那边有什么准备吗。”王平江说，这样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杨再新自然不会直接说破。 “王常委，他们有没有准备，我真不知啊。但我选择相信新畦食品的实力，产品好，不就是最好的实力？”杨再新说。 确实，展销会产品之间的竞争，除了产品本身的实力、品质之外，更多的则是地区之间的竞争，地区经济实力的碰撞。 这种层面，不说杨再新无法参与，连王平江自己都没法参与。 晚上也没必要熬夜，没过零点，大家也就散开睡觉。 卫子扬早上醒来，脑子还有些微微发麻，昨晚喝得有些混杂，结果醉酒有点厉害。鑫农山泉早早提前拿到金奖，这是必须的，卫子扬也开心。 洗簌之后，他的神态就收敛起来，在东平市和石羊县里，卫子扬简直就是一个乖乖宝。轻轻敲了龙鹏飞房间门，秘书从里面开了门。卫子扬进去，说，“龙常委，今天起得早啊。” “子扬县长，胜利的时刻到来，总会让人心情激动，这很正常嘛。”龙鹏飞笑呵呵地说。 鑫农山泉从引进项目、建设，产品上市，销售的成绩每一天都在高涨，自然让他这个第一引进项目的领导，有较多的光环。 这次到省里来参加展销会，第一天，就一直稳居订单榜首，而订单的巨量也给东平市带来实打实的经济效益。 这几天，东平市书记已经三次打来电话，询问展销会的情况，显然也是为鑫农山泉的成功而高兴。 今天，是展销会最后一天，订单方面不会有多少变化，但上午评奖、下午颁奖确实展销会的重头戏。 提前拿到金奖那是他们自家的想法，等金奖真正到手后，才是真正业绩。 都在期待，这一时刻的到来。 第541章 他是傻瓜 省城农产品展销会的评奖，是在不同产品分类中进行评出等级和奖次的。具体细分，至少有几十种之多。对江上省而言，这样的细分既有评比论好坏的意思，更有进行对外做广告的意思。 当然，总体而言是为了促进产品的推广，促进农产品的销售，达到经济提升的目标。 对各省而言，这次评奖是省内的，却有一定的权威行。操作上，大体还是公平公正，因为，拿到好奖次的产品，有资格参与全国或多省联合的农产品展销会。然后，竞争拿奖次，以此来确定本省的业绩。 如此，省里对这样的农产品展销会，还是比较重视的。也是自国五院而下的，一个全面促进农业产品发展的，国家级别的政策推进。 这样的展销会上，虽说有运作手段，但自身的产品还是要具备实力，具有真实的竞争力。 卫子扬对鑫农山泉是充满自信，不仅是外部因素有强力，鑫农山泉内部也是有张庆良这样的行业老手在掌控、操作。 至少，在江上省饮用水行业中，没有谁能够与鑫农山泉进行抗衡。鑫农山泉在东平市，得到市里和石羊县双重的支持，给予的力度非常大，也是的鑫农山泉在短短的时间内崛起，继而超过省内其他运营商集团的实力。 这一次，能够拿下这样巨量的订单，卫子扬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是鑫农山泉真实实力的彰显。以至于的订单实力，即便到国内与其他大品牌饮用水进行对撞，也不担心落败。 如此，这次拿金奖不过是鑫农山泉第一次对外展示自己的实力，以后，这样的拿奖会接连不断，等鑫农山泉冲出国门，到国际市场上去争锋，才是真正碾压那个令他厌恶的家伙。 省府那位对怀仁镇的赞美和褒奖，对“静静的柳河”赞扬之事，卫子扬已经知道。对“静静的柳河”拿到几千万的打赏金，用于一所学校的运转，卫子扬直觉的杨再新是傻瓜。 有着比前，用来发展项目，直接可曾家多少实力？ 他觉得杨再新那样做，要么是傻，要么就是受到魏强等人的蛊惑。以为这样能够得到世人的好评，进而得到更多的回馈。 曾德彬公开力挺怀仁镇，确实是一种回馈，不过，这样的回馈，难道不是要让杨再新继续做傻子吗。 即使这次怀仁镇拿到一两种产品的金奖，依然换不来赚钱的资源。一个空名誉，对卫子扬说来，不要也罢。 当然，卫子扬希望杨再新多听一些这样的话，多做一些这种事情。等五年到来时，才好完全碾压而毫无阻力，这才是完美的结局。 随着鑫农山泉订单暴涨，卫子扬在东平市这群人里的地位也在提升。这非常正常，因为鑫农山泉订单会给东平市带来很多好处。 名誉、资本、资源，还有更多无形的东西在内。龙鹏飞一开始对卫子扬就有不错的印象，如今，随着项目的成功，使得龙鹏飞自己在东平市的份量都重了。 这次到省城来参加展销会，石羊县本来是卫子扬带队，就在昨天，县里金科玉得知消息，昨天下午就赶到了。要亲自见证石羊县产品拿下金奖的时刻，也要简直鑫农山泉拿下订单之最的时刻。 卫子扬虽说不在意龙鹏飞还是金科玉这些人，这些注定是路人的角色，即使如今是卫子扬的领导，可在卫子扬心里，并不看好这些人。 他们最多留在地市级层，甚至要帮自己撑台面、打帮手都换不够格。心里又如何会在意他们？只是，目前的情况下，卫子扬还是表现得中规中矩，非常谦虚的样子。 在吃早餐时，卫子扬先给龙鹏飞弄好了，端到他前面。才去给金科玉弄，这家牛肉粉是最有特色的，卫子扬说，“科玉书记，要不要加一些牛杂？ 早起吃牛，这一天都会牛气冲天啊。” “好好好，就吃牛、全牛，这才符合东平市的产品啊。”金科玉昨天在往省城的路上，听到鑫农山泉的订单被超越，心里已经纠结，好在下高速前，又得知情况翻转，要不然，他很可能在收费站直接掉头回县里。 这时候，金科玉意气风发，非常得意。一个项目，能够将石羊县顶起来，飞起。这样的事情，让他遇到了，这很明显的好事，等两年，他往前一步上到副厅，那路基本铺成了。 在龙鹏飞面前，金科玉还是有所注意，但他对卫子扬的态度，和之前比起来，完全不同了。面前这个年轻人，不仅在省里有扎实的关系，还是直接从省部出来的，打好关系，以后升迁会更顺利。 “子扬县长是人中龙凤，了不得啊。能力强、年轻，视野开阔，到县里后，一手就抓住了石羊县的关键之地，作出这样有史以来最快的经济实力冲刺。” 金科玉不会吝啬言语上的赞美，一边吃东西，一边与龙鹏飞说话。 “书记，我不过是在市委市正府正确决策、县委县正府的具体指挥下，做一点份内工作，成绩属于东平市。我个人不过是跑跑腿，做一个联络员而已。” “有能力、做成大事而不骄不躁，这才是真正前景无限的干才。子扬的路，估计要高于省城啊。”金科玉不掩饰地说，也不管龙鹏飞听后会有什么感觉。 不过，在早餐这样的环境下，一起说话的人就那么几个，至于会不会将这些话传出去，金科玉确实不在意。 有巨大成功在前，怎么赞几句都不为过。何况，卫子扬在石羊县和东平市的表现，也让其他人挑不出岔子。 “金书记这样说太过了，我哪敢当。”卫子扬谦虚地说，“我现在只想将金奖拿下来，然后，等秋季的展销会冲到京城去。” “好，这个想法好。让我们一起努力，力争将鑫农山泉做大做强，一定要冲出江上省，在国内的大市场好好大作为，才是鑫农山泉该有的归宿。”龙鹏飞说。 “好，太好了。县里会倾力支持鑫农山泉的发展。”金科玉说。 第542章 鑫农山泉的目标 展销会最后一天的上午，虽说订单增加的可能性少，但到来的人却不少，很多人都是来看评奖结果的。 一些人是看热闹，更多的人是在关注，省内有哪些产品，在同行业中做出佳绩。也有同行业之间关注其他产品，对比自家，看看有哪些差距，有待改进，然后提升自家的实力。 这一天，但凡关注农产品的人，都会更仔细地做工作。 来到自家展区，卫子扬也看了饮用水其他产品，有些产品是江上省的老牌子，在江上省占据优势，市场份额比较大。 不过，从六月开始，这些品牌的饮用水绝对会受到鑫农山泉的冲击，热闹后，逐渐萎缩，退出一定的市场，最后达成一定的平衡。 鑫农山泉在十月或十一月参加全国的农产品展销会，到时候，挟江上省市场扩张之势，往外省投放更多产品，竞争更大市场。 市场拓宽之后，才是鑫农山泉真正扩张之路。到时候，订单就不是一两个亿，而是十亿为基数，上百亿、千亿才是目标。 这是第一步，按找卫子扬的规划，时间最好在两年之内。走好这一步后，接下来就是充分利用鑫农山泉这个品牌，发展系列产品，成立鑫农山泉集团。 开发出系列产品之后，有最初的品牌效应，新开发的产品也容易得到消费者的认可，继而发展壮大。如今，市场上但凡成功的集团，发展模式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这也是集团公司发展的必然之路，到时候，鑫农山泉集团就可做地产、做贸易、做更多跨行业的产品开发与销售。 实力一旦扩张，那就是不可挡之势。到时候，最多也就在五年之内。到这时候，魏强让那家伙拿柳河市一地市的农产品来与鑫农山泉集团进行对比，又如何对比？ 到时候，鑫农山泉集团的目标就是立足本土，冲击国际市场。这才是卫家真正的目标。一个综合性的集团公司，演变成一个跨国性质的大型经济体，才能够支撑卫家走出那一步，上升到另一个空间。 卫家晋升到京城的大家族，不说第一流高高在上的存在，第二流的家族，有鑫农山泉集团作为底气，也足够了。 卫家的这些规划，卫子扬在平时自然是不会有丝毫透露。连张庆良这个鑫农山泉执行者，都未必知道这些。 卫家这边，叔叔卫鹏、妹妹卫倩则是出面推动这一目标的人。卫子扬不会回到卫家去掌控经济发展，而是留在体制里，随着鑫农山泉集团的组件和实力提升，卫子扬势必在东平市、在江上省的位子也会逐渐提升起来。 两年后到正处，五年内到厅级，在卫子扬看来，都是必然的发展之路。如此，十年之间，他会高声到一定程度，才可应援鑫农山泉集团、应援卫家这边的发展。 看了几家饮用水产品，有鑫农山泉的人为他介绍这些产品的优势和缺点，让卫子扬了解江上省饮用水市场的全貌。如此，接下来的竞争、规划、安排和执行，都会有更倾向的思路，更具针对性强做。 卫子扬在石羊县这边，只要配合好鑫农山泉的发展做工作，县里从上到下，也会全力支持鑫农山泉的发展。 包括东平市的领导阶层，也在这两天里表达过对鑫农山泉的关注与支持，使得鑫农山泉在整个东平市都做成势，接下去完全可挟势而动，顺势而为，自然大跨步地前进。 如今，江上省在饮用水这一块，稍具影响力的，不到十种。这一次展销会里，十种饮用水的订单加起来，都达不到鑫农山泉订单的一半。如此，卫子扬又如何将这些品牌放在心上？ 看一圈，返回自家的展区，金科玉笑呵呵说，“子扬县长，怎么样？” “金书你放心，江上省在饮用水的开发和利用方面，别家产品的步子，还仅仅出于盯住一市一地，格局太小。在场参加展销会的饮用水品牌，总起来的订单量还达不到鑫农山泉一半。 即使有一两家是老牌子，但饮用水方面，不是在什么百年老货，而是要有新的活力冲击市场，才能让更多人接受。要用新的饮水理念来导引消费者，这一点，他们远远落在鑫农山泉之后。” “是的。”金科玉说，“历史发展的如今，人们的生活已经是日新月异，完全和之前不同了。人们讲求的是健康、是环保、是绿色环境，是身体的平衡性、自然性。 而鑫农山泉的研发，产品出来后，完全是符合人群的要求，满足人们的期待。这样走在前面的产品，必然会得到所有人都喜爱。如此，销量自然而然地猛增，成为最热销的产品，订单就是最好的说明。” “金书你对经济的理解非常深刻，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多少有些悟了。”卫子扬笑呵呵地说，对金科玉这样说话，心里也是好笑。 因为这些话，是他在县里不同场合下说出来的，用来说服别人的。如今，金科玉说出来，仿佛是他多年的理解一样。 不过，卫子扬自然不会点明，而是赞金科玉几句。这是必需的，这也是地方这些级层生存与发展的模式。 卫子扬也明白，自己出在县里这个级层，就必须适应这里，然后才能够在这里得到更多支持，最后走出去，高于他们之后，所有合道理的东西，全部会归结在自己身上。 “要说到对经济的领悟，子扬县长是走在我们之前的。毕竟你当初在省部，视野上完全超越我们。”金科玉说，面对鑫农山泉的成功，卫子扬受到肯定这是必然的。 随后，卫子扬提到接下来鑫农山泉在县里和东平市将有哪些具体的打算，金科玉笑呵呵地表示，一切发展的举措，县里都会全力支持，保证鑫农山泉的工作优先。 上午的时间过得也快，在大家自信、期待、兴奋之中，展销会评审团的工作人员，来到鑫农山泉的展区。 第543章 奖项有几多 看着时间溜走，等待展销会评审到来的过程，确实有些熬人。 杨再新对王平江说，“王常委，该有的不会少我们的，不该有的，我们也争不到。是不是？” “再新沉着。”王平江说，“你不知道啊，我不是第一次来展销会了，总算有期待的机会，给人的感觉就不同啊。” 其他人都笑起来，对王平江这样的心态是理解的，其他人也都在焦急，想尽早得知整个柳河市这次会拿到多少奖牌，有几个金奖。 王平江已经安排人到新畦食品公司那边，要拿到第一手拿奖消息，但那边也一直没传回信息。估计，新畦食品那边也还没轮上评奖。 实际上，今天上午的现场评奖，是一个程序化的过程，从前天到昨天，每一种参展产品的情况，评委们都有关注，该拿到什么奖次，昨晚可能就决定下来的。 这时候，评委们还没过来，不过是产品不少，要一家家来评选，特别是点评产品，要的时间会比较多一些。 以前，杨再新虽说到过展销会，但每次过来只是在展销会上逛一圈，主要关注横折县可能发展的产品，对评审这些程序，是不在意的。王平江作为地市带队者，自然要弄清评审这个环节，回去之后才好做相应的工作。 一群人走过来，人不少，还有摄像的队伍跟随，自然是评审团队到了。王平江、田仁权等人当即迎上前，把脸上的笑堆到最好。 杨再新也迎上前，其他人见了这场面，也知道是柳河市展区最为关键的时刻。结论即将揭晓，是成功、是失败会在短时间里得到结果。 长坪县与柳河市安排的拍摄人员以及到位，从不同角度对这个过程进行拍摄，要记录下来，作为资料进行保存。 评审队伍有带队的领导，王平江上前招呼，对方微笑着说，“王市长，今年柳河市可是有翻天覆地的改变了啊。” “领导吉言，感谢感谢。我们虽说经过努力，缺德一定的成绩，但你不能被认可，不仅仅是我们自家的自信，更主要的是要得到评审专家认可，那才是真正的成功。 我们更希望得到权威专家们，对我们创业发展提出指导性意见，使得柳河市在经济建设工作中，做出更有效的努力。” “王市长谦虚了，我对柳河市的发展非常看好。当然，产品如何，还得请评审组来评议。”带队的人说，王平江到省里来参展此时不少，都混脸熟了。 评审的人先从怀仁镇的八大菜开始，田大伟和另一个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好做服务工作，先揭开罩着的纱巾。然后从滚烫的水中，拿出筷子，纸巾等用餐工具，要请评审人员先品尝。 这几道菜，是省府二号品尝过，并给予肯定和好评的产品，同时，优势局限于长坪县内的产品。 也就是说，即使被评为金奖，对其他地方产品的冲击力几乎为零，不过是在长坪县一地称霸，成为旅游地打卡菜谱。 这种事情，展销会是最乐意做成的，因为影响小，没什么牵扯。而且，作为不同品名，即使再多几种金奖，也是舆论宣传而已。 品尝之后，评选的人员便给投票，八个人员里，有七个投了优秀票。这就占据很大优势，然后，将展销会上的成绩进行积累，加分，很快，将省府二号的那张投票找出来，随后，八大菜的金奖便出笼了。 这个过程的操作倒是很便捷，程序并不复杂，然后将准备好的材料记录，该拍摄的照片、视频也都进行了。如此，大概在五分钟之内，将金奖认证颁发给了田大伟。 领队的人过来同杨再新、王平江、田仁权等一切拍合影，留作资料。 完成一项，杨再新便将怀仁镇的酒品系列拿出来。这个系列与菜谱就不同了，有较多的订单，对市场的冲击和占有，会直接影响到其他酒类的企业竞争。 评审的人员显然地严肃起来，将对应准备好的资料、一些器材、检测仪器等都摆出来，然后，将做主要的一种先做检测。 检测到过程，他们也对酒品进行品尝，直接感受这些产品的口感情况。 村里自酿米酒和系列泡制酒品，对市场的冲击力不算大，不是工业、大厂进行生产，产量肯定是有限制的。 如果是工厂生产的产品，会有专门的酒业行业进行评审、鉴定。那种评审影响力自然更大，对未来生产和销售，更具有导向性。 这一系列的鉴定花时间比较多一些，十几分钟后，各项指标、素材都集中起来，进行最后的综合评定。 纯米酒和系列泡制酒品中，纯米酒拿到金奖，泡制的糖罐罐酒拿到银奖。这一届是非常好的收获，总体而言，对泡制酒品系列，评审放是比较慎重的。 这也完全符合展销会的风格，提倡开发新产品，但对新的产品特别是食品类都会更谨慎一些。因为展销会的评审，并不完全是科学依据，他们的态度便不会激进。 杨再新见到这样的结果，非常开心，已经达到目标了。田仁权自然也开心，长坪县一次性拿到至少两个金奖，一个银奖，已经是多年来从没有过的好成绩。 在柳河市这边的展区里，也不是对每一件产品都进行评审，也就是，开始两天，评委会已经进行了初评。 只有初评上了名单的产品，今天上午，才会有评委过来做现场评审。长坪县这边，还有那个竹器系列，也被评为银奖，对于这一些竹器的评审，手续上就更简单一些，三分钟解决。 柳河市除了长坪县拿到两金奖两银奖之外，还有两个银奖和一个铜奖，都是水果类别的产品。 送走评审成员，王平江已经非常满意，笑呵呵地折身跟着不的人说，“中午加菜，请田师傅忙一下。另外，你们在参展期间的开销，市里报销了。” 柳河市这次拿到两金奖、四银奖、一铜奖，收获满满。 第544章 两金两银 展区一片欢腾，临近的展区有人过来问情况，得知柳河市拿到这么多的奖牌，很是羡慕。但杨再新明白，这些奖牌过多的是区域内的价值，而不能冲出柳河市，到真正的市场上去竞争。 就如同卫子扬之前所说，在地方上闹得在欢，那都是闹一闹而已，没有实在的价值。 村里酿酒品质确实好，但要大规模生产，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品质好也局限在柳河市内，即使杨再新在省城这边有朋友，销路可拓展开，最终的订单也就是那么一点。 对于全省的市场而言，不起浪花。 不过，对怀仁镇而言，有这样的成绩却又是真正的突破。这些产品在长坪县旅游行业中，可做成一个品牌，拉动一系列的经济发展。 村里的酒业酿造目前的规模小，但将基础和声誉做成后，到明年、后年就可逐步扩产，做大做强。 即使不能与大中型酒厂比大小，比销量和效益，但对村里和怀仁镇而言，那是妥妥的创收，业绩也是非常明显的。 龙成海在走廊出现，估计是回来看看怀仁镇产品评审情况。见这边一边欢腾，说，“书记，我们拿到什么奖？” “金奖两个、银奖两个、铜奖一个。”田大伟抢过话说，“龙主任，有杨书记在，怀仁镇厉害了。” “厉害的人是你田大伟，你们的八大菜完全可提升几个档次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最最最关键的，还是因为有了杨书记，我们才有信心来做一些是，这些事情也才能做成功。”田大伟说，“龙主任，回去摆一天流水席，庆贺。” “田老板，你这样大气啊。”龙成海说，“全镇人跑你那里吃，看你能不能招架得住。” “没问题没问题，挣钱是用来做什么？开心最好，怎么花都没问题。”田大伟笑呵呵地说。 这次到省城来参加展销会，原本是杨再新的一个提法，因为长坪县的旅游在一天天好起来了，那么游客来吃什么，怎么吃，就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 而田大伟一辈子做餐饮，对这方面也是有着深刻理解和自己想法的人。便跟几个人一起商量，弄出这样八道菜。 对于菜谱菜系，品味、口味、风味是一个先决因素，但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饮食中的文化。 文化是饮食里的比格，自然很重要，田大伟有这个想法之后，对于八大菜这个概念，就杜撰一系列的故事。先不说故事是不是精彩和真实性，其他所谓的宫廷菜，很多也是这样造就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后来八大菜渐渐成型，到省城来后，田大伟与省府二号合影，就是他最为得意的成功。 如今，再拿到产品金奖，回怀仁镇乐一乐，自然不在意花销多少。田大伟这半年来，赚到的钱可不少了。 “田老板，先别岔话。”龙成海说，“我这里还有好消息要向书记汇报。” “那你不早点说？”田大伟立即闭上嘴巴，等龙成海说话。 “书记，新畦食品那边血赚了。”龙成海说，“拿到省城来参展的六种产品，两金两银。本来还可再拿到奖牌的，但评委们觉得都给一家，也不恰当……” “够了，足够了。”杨再新说，“是不是两种刺梨果产品都拿到金奖？” “书记，你果真心里有底啊。是不是在家里就有自信了，才说会完成市里的任务。”龙成海笑呵呵地说。 王平江和田仁权也过来，听说了新畦食品的评奖情况，王平江说，“太好了，回去有的忙了啊。刺梨果两种产品都拿到金奖，说明这产品市场需求量大，而拿到的订单也足够佐证这一切。 这次回去，然后先将刺梨种植项目在其他区县都部署下去，那些区县会有决心了吧。” “但愿如此。”杨再新说，之前，江华军似乎对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的发展，都不怎么在意。那接下来，江华军会有什么态度？ 杨再新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但这次回到柳河市，估计很难再回避。至少，他们这些人回去之后，会到市正府去汇报省城之行的工作，就会见江华军这位大佬。 “再新，养殖产品的两项都是银奖，会不会让市里的工作有偏向？”王平江多少有些担心。 其实，这两项拿到银奖已经是有很强说服力了。养殖产品在市场上，已经有很久的发展历史，大品牌的产品也已经存在。这样的情况下新畦食品的产品，拿到银奖，说服力应该是很强的，更何况，订单量可不小。 “王常委，之前不是讨论过吗，养殖产品只是养殖的一小部分，其价值主题还在肉食的加工，目前，我们对肉食加工的研发还没做到最好，主要是产量还不足。 等返回柳河市后，我想，至少在长坪县和横折县两地，提增养殖量已经是必然的结果。”杨再新说。 “王常委，我们先肯定会加大力度进行养殖产业的推进，有大好收益，为什么不要？”田仁权说，“不管其他区县会有什么想法，这次产品拿到这些奖，已经足够有说服力了。” 王平江也明白，之前，整个柳河市有什么产业？如今，摆在人们面前的路已经明了，地方上还会质疑吗？ “其他先不讨论，都好好想一想，回去才好汇报。这时候，我们该向市里汇报成绩了。”王平江笑着说。 王平江、田仁权都在向对应的领导进行汇报，杨再新则给唐慧琪打电话。说，“琪琪，取得很好的成绩，接下来该怎么做？” “再新，你觉得柳河市会不会还在摇摆？他们要是下不了决心，我们往周边发展，影响也不大。”唐慧琪说。 “先不急吧，等一等，看柳河市各区县的反应。柳河市这边毕竟都熟悉，推进工作不需要那个演说的过程，而横折县和长坪县有样板，资源也集中一些，对公司的发展应该更有利。” “好，我听你的，实在不行，公司给市里施加一点压力。”唐慧琪说。 第545章 喝粥还是吃肉 还没到中午，田大伟已经在展区里架起锅灶，干起活来。展区的大部分产品都已收起来，或者作为产品销售、赠送掉，整个场地空旷多了。 因为空旷，让田大伟等几个主厨的角色有了用武之地，这边的动静真不小，也引起相邻展区的人过来围观。 得知柳河市这次参展的收获，有羡慕的，也有妒忌而表现出不以为然的。 米米走过来，见杨再新这边热闹，她在其他人在场时，很少和杨再新招呼过。不过，这次倒是没问题，因为米米是代表新畦食品过来参展的，与杨再新熟悉，与杨再新讨论等，都是很正常的。 “怎么样？拿到多少奖牌。看你们这架势，当真了不得啊。”米米笑着说，这一次，她也是拿到最好的成绩了。 “和你们公司差不多，金奖两个，银奖三个，铜奖一串。”杨再新笑着说，“不错吧，收获不少，效益却不会太高。” “已够好了，毕竟不是公司类型的经济体。”米米说。 “公司拿下这么好的成绩，市里那边也该得到消息了。怎么样，有什么规划？”杨再新说。 “我能有什么规划，还不得听你的。”米米声音不大，在柳河市这边，也只有她一个人住的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的关系，而这层关系是必须要保密的。 “从订单反馈的信息看，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反响，比我之前预计要好很多。杨再新，你得加把劲了。刺梨种植项目在柳河市的普及率还远远不够啊。”米米也看到发展受到的制约所在。 “一起努力吧。”杨再新说。 “这可不管我的事，再说，我也帮不上忙。”米米说，“我一个小小村小支教老师，能做什么？” “别太谦虚了，”杨再新虽不知米米在柳河市具体情况，但也明白，她在柳河市绝对有较强的来历，足够可影响柳河市对新畦食品的态度。“公司是你的饭碗，你想一直喝粥吗，吃肉还是香一些。” “女生吃肉会发胖，我只要有一份工资就够了。”米米故意对杨再新这样说。 米米过来是看看杨再新这边有多少收获，知道之后，便不多留。杨再新说这边会有大餐，让米米留下来一起中餐。 米米说大餐吃起来爽，但事后减肥太难受，还是少吃为妙。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是上胖男胖女还是那么多。 这边正吃着饭，喝着从怀仁镇带来的酒，闹得欢。反正下午展销会这边会关闭，颁奖的会场在另一场地。 之前跟展销会的人员说过，这边在这里办中餐，事后肯定会收拾干净，绝对不会给他们增加工作。展销会方也不干涉他们在这边闹。 杨再新喝了一些酒，但并不多喝。下午举行的颁奖仪式，他可以不出现，只要有王平江和田仁权带几个人随行领奖，就足够了。各地市、区县、乡镇到来的人真不少，都出席颁奖会场，那边也装不下。 不过，他下午也没什么事做。市里那边给王平江的指示是，他们这些人可在省城休息一两天，也可直接返回市里汇报。 王平江的意思是尽快返回市里，向领导汇报展销会的情况，也好借这个势头，将市里的工作推动起来。 省台和省报都会对展销会进行报道，对拿下金奖的一些产品，会做深入的专题采访、做节目。新畦食品、鑫农山泉这些拿到非常可观订单的产品，会配合省里进行现场，这也是展销会最终的目标。 发展江上省农产品，推动产业发展，提振乡镇经济建设，继而使得江上省在经济建设工作有大发展。 与唐慧琪在电话里做了沟通，因为新畦食品这次展销会的收获，公司也会在短期里进行工作调整，接连的会议不少。唐慧琪也挤不出之间来陪杨再新，不过，如果杨再新实在想留下两天，唐慧琪自然会找时间和他聚。 情况如此，杨再新也不勉强。而他也得即使返回柳河市，在汇报工作这一环节上，他们这边的说法，态度和建议，对柳河市接下来的工作，还是非常重要的。 下午，杨再新不想到颁奖会场去见卫子扬，在那样的场合下，卫子扬不一定会沉得住气。闹起来，反而不妙。 吃饭是闹得动静不小，引来一些人围观和议论，但对于柳河市拿下的业绩，拿下人也无话可说。 杨再新虽在人群中，但不多闹，这时候，突然看到卫子扬再次出现视野。不由地苦笑，他是不是真的怀仁镇拿到金奖了，还要过来鄙视一番？ 虽说不行见到这个家伙，太讨厌了，至少，他过来了自己要是避开，卫子扬会不会觉得自己怕了他？ “杨再新……”卫子扬大声喊，见这边居然在展区做饭，锅灶齐备，大家吃得嘴光脸油的，不由得好笑。 也只有这些来至于偏远乡镇的人，才会这样的奇葩，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杨再新走上前，正在吃饭的柳河市这边的人，如今也认识卫子扬了，知道他和杨再新之间有矛盾。龙成海和另外几个人忙走到杨再新身边，杨再新见了，回头对龙成海说，“你们安心吃饭吧，这个疯子我来对付。” “卫子扬，有什么臭屁别再这边放，大家要吃饭。你过来当真是倒胃口啊。”杨再新也提高一些声音，将卫子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杨再新，你除了哔哔哔，还会什么。”卫子扬鄙视地说，“我过来问你，见过金奖吗。要不要借你看一眼，回去好做梦。” “谢谢，鑫农山泉拿到金奖啦？哎呀，太了不起啦。我的天，是不是卫子扬你一冲飞天了？下面见你得用天文望远镜才看得到？我想，就算用天文望远镜，看到你都是蝌蚪那么点儿吧。” 杨再新一脸正经地说，卫子扬越听越不是滋味，而杨再新身后的人已经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 “嘴尖牙利，解决不了你弱智的本质。杨再新，你还在得意啊。”卫子扬有点歇斯底里了。 第546章 返柳河 “卫子扬，鑫农山泉这次拿到多少金奖，多少银奖？东平市拿到多少金奖，多少银奖？”杨再新平静地说，各地得到多少奖次，到下午都会知晓。 如此，也不在乎卫子扬得知柳河市的获取金奖情况。 “我不要多，只要鑫农山泉拿下金奖就够了，不过，省里的人觉得还要给我一个银奖，更适合我们饮用水的品质。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继续努力。”卫子扬说，“杨再新，这次展销会拿到奖金的产品确实不少，不过，有没有价值，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你柳河市有没有，拿到那些只是名誉的金奖？要是拿到了，你也可抱着金奖做一年梦啊。” “卫子扬，不用到这里来秀智障啦。这里人多，何况你说什么我们都会录下来。要不要我放到‘静静的柳河’给你出专辑？我估计，网友看到你的智障，定会为你捐助一元钱的治障费。 我也可以在视频里先说明，所得的钱，全部捐给你来治疗费用。” 听杨再新这样说，卫子扬显然是愤怒了。他觉得杨再新就是在耍无赖下限，在耍小聪明，而没有正视面前的业绩。 “杨再新，你耍赖很有意思啊，你敢不敢正视现实？敢不敢面对你这次在展销会上的失败！”卫子扬的声音更高了，就想让柳河市这边的人听到他的话，继而对杨再新产生排斥，达成损害杨再新的声誉的目的。 “卫子扬，你不过是拿到一金一银，就很了不起啊。”杨再新说，“难道你不知道新畦食品公司拿到两金两银？ 仅仅是我怀仁镇一家，就拿到两金一银一铜，下午你就明白了。快滚快滚，你有鑫农山泉，确实不错；柳河市这边也有新畦食品公司，你睁开狗眼看看，别在这里乱叫了。” 卫子扬也明白，在大众的情况下，杨再新不可能乱吹牛。之前，他觉得新畦食品是在省城展区，成绩不应该归于柳河市，归于杨再新。 但听杨再新说后，他也不能直接驳斥，新畦食品是在省城展区，但公司基地是在柳河市。这时候事实，就像鑫农山泉落在石羊县一样。 怀仁镇拿到的那些金银奖牌可以讥笑一番，但新畦食品的订单也不少，排名前三，是潜力较大的公司。这时候，卫子扬也明白一点，杨再新依仗进增成绩单，就是新畦食品了。 那接下来，对新畦食品有必要全面关注，然后，研究这家公司的情况。鑫农山泉的实力强劲，却不能让对方追上来。 如果有必要，让谁也成立一家同新畦食品完全类同的公司，在江上省里进行竞争，抢市场，抢销售、搞一搞价格战。如此，就可完全限制新畦食品的发展，阻止杨再新有上升起来的可能性。 折回去的时候，卫子扬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觉得完全可行。具体怎么做，回去后同卫倩聊一聊，可弄一个具体方案，然后找人来推进。 暂时，让杨再新高兴一阵子，让他以为会跟上自己的脚步，等到明年，他才会察觉，原来已经陷入竞争对手的封锁之中。 至于怀仁镇的那些产品，卫子扬确实不在乎。产品再多，没有经济效益来支撑，那就是小把戏，是玩的而已。 这次展销会见卫子扬几次，每一次都充分表达出对方的敌意，也让杨再新意识到，这个卫子扬是真的缠住自己了。而他在东平市那边做的鑫农山泉，规模确实大，订单是不是完全真实，至少表示卫家是押了宝的。 有卫家这样出力支持，至少鑫农山泉的发展会比较顺利，在东平市那边，卫子扬的工作推进肯定会得到更多支持和帮助。 那么，鑫农山泉接下来有哪些举措？他们会如何拓展市场？这方面倒是可做借鉴。自己也无需直接去关注鑫农山泉，赵荇东、刘敬敏他们肯定会密切关注着卫子扬在东平市的举动。 鑫农山泉在扩展市场的做法，赵荇东他们肯定会一眼看穿。 下午不去参加颁奖，留在酒店周边，与龙成海等人讨论县里的工作。思路上，基本就是如何将刺梨种植项目扩大，产业环链的做法，目前已经得到成效，完全可向李善淮书记做一次阶段性的汇报。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回柳河市后，要向江华军市长汇报省城之行的情况，继而谈到产业发展的思路，力争得到江华军的支持。 田大伟等不少人下午在省城逛，到省城一次也不容易，总要多带一些东西回去。至少，带回去给亲朋的伴手礼，省城特色产品等等。 中午吃饭时，虽说大家都喝了酒，但都不多喝，没有人醉酒，也不用担心这些人在省城出什么事。 下午四点，王平江、田仁权及随行的人都返回酒店。所获取的奖牌全部到手，王平江见杨再新后，说，“再新，是吃饭后就走，还是留一晚，明早走？” “王常委，我听领导的。我估计啊，不少人都归心似箭了。”杨再新笑着说，觉得既然不留一天，就不如立即返回。 吃过晚餐，大概在五点半就可启程。回到柳河市，最多是夜里十点。不算晚，赶路也不算太辛苦。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找地方吃饭，然后往回赶。”王平江说。 既然有了决定，大家也不迟疑，退房间后，就在街边找一家餐馆吃饭。随后，上车返回柳河市。 米米来电话问杨再新是不是要留一两天，杨再新告诉她，柳河市的人已经上高速了。米米说，“杨再新，你这么狠心啊。” “琪琪这几天也忙，总不能让她都没能休息好，是不是？米米，陪琪琪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女朋友。”米米没好气地说。 “你闺蜜，你女朋友更亲啊。”杨再新笑着说，“对了，要不要我帮你带话回柳河这边？你男朋友是哪位，也认识认识。” “杨再新，你是讨骂不看日子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瞎操心。”米米骂到。 第547章 巧遇伍洲行 去年初，江华军还在原来的岗位上，那时他是某市常务副。偶然的一次机会，结识了一位沿海大都市的老总，名叫伍洲行。 这次偶然的相遇，到认识，然谈得较好。随后在一起吃饭、喝茶的闲聊中，才知道这位是一个身价几百亿的大老总，看这位老总的风度和言谈，江华军深深觉得一个大老总的素养和修养。 吃饭的所在并不高档，两人吃饭时，就如同在家里一样，很随意也随和。如果不是聊得深入，对方都不可能告诉自己身份。 而那身份揭明是江华军主动要对方名片时，看到名片很简单第一句话：太宇集团董事长伍洲行。 江华军到那边去，是带着目的而去的。就是想招商引资，为市里引进项目，继而也为自己在工作上有所建树。 当时江华军有些好奇地说，“伍董，你这个太宇集团就是窄台的那个集团？” 那伍洲行笑一笑，说，“就在窄台混碗饭吃，二十多年了，对这里是深有感情啦。” 听对方这样一说，江华军便确定这位就是窄台市最具实力的董事长伍洲行，心里一热。也觉得这位大集团的董事长与众不同之处。说，“伍董，您可是窄台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有幸结识您，真是太荣幸了。” “老弟，每一天与人擦肩而过，能够看在眼中的，有几个？这些人，有几个是成功者、有几个是失败者、又有几个是处在苦苦挣扎者？ 其实，你、我、他，不过是尘世间的一个因子，大家分得上高与低，荣与辱，胜或败？ 什么是胜？什么是败？今天，你我在这里吃五十块一顿的，肚子填饱了吧？那我要是到五星级酒店吃，可能要花五或十万，不过也是将胃塞得撑起来。 老弟，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刻意，有些钻牛角尖？不过，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所以啊，我有时会去五星级酒店吃饭，有时候会在街道上随意找一个人一起共餐。 算起来，你是和我陌生而遇上，然后一起吃饭的第101人。吃完饭，我们就各走各的，有必要联系也可没必要联系也成。我觉得，人的一生就是如此，你如果也试一试，就会感觉这种生活的美妙，甚至会迷上这样的方式。” 江华军到窄台市也是偶然，虽说出外招商已经十多天，再过两三天就得返回单位。 外出招商无功而返，本身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种心态下，他到窄台市确实不抱任何目的，就想看看窄台市这边兴旺的饰品精加工之都，是什么样的。 此时，却能够和窄台市最具实力的老总在一起吃饭，还是无意碰在一起的那种，真觉得老天给自己安排的缘分。 一时间，江华军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诚心而努力地寻求招商，使得老天都感动了，才如此安排？ 要不然，谁能够解释在就街头遇上一个人，然后一起吃饭的，居然是身价几百亿大老板。 这种身份的人，平时，千方百计找人去介绍，搭关系，都接头不上吧？ 江华军也回想认识面前这位大老板的过程，很随意的，要是当时他不问一句路，对方就走过去了。面前这位不至于会猜测到自己会找人问路，而先预谋准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吧？ 如此想，对方肯定不存在什么阴谋与诡计。再说，自己虽然是一市之常务副，但在窄台市这样的工业生产聚集地，根本不算什么的。 对方用不着为自己这样一个小小人物而精心布局。 想通这一点，江华军说，“伍董，也只有你这样的成功者，对生命和人世间的这种充满禅意的事，才做得津津有味。” “人生在世，总要找一种让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我呢，就喜欢这样子，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找一个机会出来，找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起吃饭。聊一聊，然后各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去。 我想，再过十年、二十年或五十年后，回过头来，看还能够有没有机会遇到之前遇过的人。” 因为江华军向对方要了名片，彼此之间就超越了伍洲行最初的预订。接下来聊天时，伍洲行就谈到他所遇到前面一百个人中的一些经过，让江华军觉得这样做确实非常有意思，充满不定性，真让人期待的一件事。 感叹之余，也明白，只有伍洲行这样的人，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再往下聊，伍洲行说，“老弟，你一直听我说话，说明你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人。你不聊一聊自己？” “伍董，我的几十年太平淡，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很刻板，年复一年就这样过来了。”江华军也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出来的目的说出来，因为对面这位只要有心，绝对可帮他做到很多事情。 但他又觉得，今天结识伍洲行这样的大老板、这样一个充满生活哲理的人物，提出招商引资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大煞风景？ 在心里犹豫而挣扎，江华军还是觉得先不谈这个事情，也就不提自己的身份。 “老弟，我看你面相很是不凡。虽说我对看相没有任何研究，但相处的人多了，对一个人的感觉，往往靠第一印象进行判断。而这样的判断的准确性，还是不错的。 老弟目前干哪一行我不知道，甚至你是哪里人都不知道。但我觉得老弟的面相很不简单，在单位地位不低吧。我希望没看错。”伍洲行笑着说，话语里很有些磁性。 到这时候，江华军觉得没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何况，自己这样的身份到外面来，也不算什么地位的。 随即，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伍洲行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笑笑地说，“我的判断还是不错吧？常务副市长，在一地一市，地位可不低了。我看啊，你在一年左右，有往前一步的机会。具体的就不说了，我真不懂看相。” 此后，江华军一直在心里记着伍洲行这句话，就是想看看，这位大老板看相准不准。去年底，省部的人找到他谈话时，江华军当时都呆了。 第548章 江华军的野望 此前，江华军与伍洲行之间的往来不算多，断断续续的。虽说当天两人聊天中，江华军已经说出准备招商引资，引进项目。 但那一天伍洲行不给江华军任何信息，也不谈招商的话题，甚至连窄台市的工业情况都不介绍。 之后，江华军再次到窄台市，找伍洲行吃饭。在吃饭中聊到招商引资的事情。并请求伍洲行帮忙，看是不是有商家愿意到江上省投建项目，优惠政策肯定会给，其他要求，地方上也会尽可能满足。 直到去年九月之后，伍洲行给江华军一个消息，说他只是听说了有这样的事情，但不知情况如何。随后，伍洲行给江华军一个电话。 联系对方后，江华军得知对方是一家金属深加工厂，因为最初没有了解市场，工厂落户在窄台省。如今，厂子继续在窄台省，会导致运转中运输成本过重，有意要将厂子搬迁到更适合的中部地区。 这也是企业扩张、发展的必然。江华军得知这一情况后，便跑窄台省与对方碰面，想争取一下。但第一次去时，伍洲行并不同他一起过来。 那家企业虽说在窄台省但不在窄台市，江华军想要招商，自然不惧怕跑路。 到对方厂家时，先了解了对方的规模、产值、声誉、产品和缴税情况，这些事情，江华军还是很稳重的。虽说招商心切，他心中在因对着伍洲行曾说过的那句话，觉得招商引资成功后，就可能将机会送到自己面前。 但江华军也明白，这些年来，不少地方的招商引资者，受骗的人可不少。闹笑话不说，损失不少财物，丢掉自己地位的，也有先例。 所有，在接触对方之前，江华军先用两天时间在本地了解情况。虽说当地人对企业了解并不多，可听到不少人对企业的评价，至少明白这家企业在本地是什么样的存在。 了解到情况后，江华军再次联系对方，然后进企业与对方见面。 江华军进企业时，恰好有另一伙人也是来这里与企业谈合作的。他等那些人走之后，才见到企业的副总。副总很热情，彼此谈了条件、要求、合作的一些事宜等等。 但企业对江华军所给的条件，觉得还不够，如果当地要能够担保一笔五千万的贷款，用于搬迁企业的费用，才有合作的可能性。 当然，副总也提到，如今，与企业谈合作的至少有四家，谁更有诚意，哪里对企业发展布局更有利，企业才会选择搬迁到那边去。主要是要设立一家分厂，将大部分业务搬迁到新地方。 第一次商谈之后，江华军没有直接给答复，返回市里。市里对与其他条件都能够接受，但要担保五千万的银行贷款，持有异议。 江华军为此咨询过伍洲行，伍洲行对这个事情沉默，表示他不会对这些发表任何看法和判断，是合作双方之间各自的事情。 对伍洲行这个态度，江华军是表示理解的，各人的决策可以听取建议但都需要自己判断，并自身承担相应的责任。 伍洲行这样做，看起来似乎很无情、冷漠，完全不把江华军当成朋友，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不是因为他想将彼此的情谊保持更久？ 十月，市里虽说还没有下决心给对方担保贷款的事，但市里对引进这样一家企业，却是很动心。这是明显的业绩，对这家企业情况的了解，到这时候已经很完整了，对这家企业想布局中部地区的扩张与发展，市里也是认知并看好的。 不过，担保五千万的贷款一事，市里确实非常为难，争议也比较大。虽说开过几次常委会进行讨论，依然是不能拍板。 心里带着失望，江华军又跑窄台省，到企业去看那边的情况。好在企业如今有更明确的意向，那就是将企业大部分业务迁到江上省。 对于之前所提出的条件，企业这边也有所退让，改五千万为三千万的银行贷款，时间为两年。 也就是说，在两年之内，企业会完成迁移业务过来、建设、投产并开始盈利，然后还清银行的贷款。 得到这样的条件，江华军返回市里汇报，市里那边还是为这笔钱争议不休。这让江华军大失所望，觉得这样一搞，还有什么机会将地区的经济做起来？ 畏首畏尾不说，一点魄力都没有。没有丝毫风险的工作，会做起来？江华军甚至到省里，汇报过这个事情，但省里对市里的决策，是不会干预的。倒是让省里的领导，对江华军有些不同的印象。 企业那边也在犹豫，虽说有几家到企业谈的，可地理位置上都不像江上省这样有利于他们企业的发展。这就使得这家企业一直拖着，在等更好的机会。 直到十二月分，市里总算有了初步的意见，答应向银行进行担保，贷款三千万出来。但银行却在年尾之际，对所有账目、借贷等都推迟办理，预计要等春季就可以做这一业务。 江华军为此又专程到窄台省走一趟，这一次，彼此的沟通做得不错，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彼此都做了工作备忘录，江华军代表市里与企业进行签字的。 谁知到元月份，省里突然电话通知江华军到省里去，然在省部见到领导。谈到江华军自身的工作，自己的工作理念等等。 江华军在去省部的路上，想到了伍洲行曾在一年前向他说的那句话，这时候，是不是真兑现了？如此说来，观面相，可看到一个人的成败，是有这样玄妙的科学？！ 省部的谈话，肯定了江华军在市里的工作业绩和所作出的努力。也因此，在柳河市张长文空缺知后，有意将他安排到柳河市去接任市长一职。 对江华军而言，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特别是这种半道上进步的机会，简直无比的美妙。他自然没有要推掉的可能。 但江华军也在考虑，与窄台省那家企业的商谈，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549章 压力是看得见的 江华军面对自己职位变化，那是一喜一愁。 能够上位，自然是大喜之事。不过，与窄台省那边的那家企业，已经签了备忘录，即使不具备完全的法力效应，江华军也觉得自己一番心血，就这样放弃太可惜。 然后，在激动之余也意识到柳河市那边肯定发生什么突然的事件，要不然，市长位置如何会空出来？ 便用心去收集柳河市的情况，在网上搜找，然后也向一些同学打听。 柳河市的情况很多都是对外公开的，不难查出怀仁镇矿资源的故事，也能够找到柳河市、长坪县之前的地震等等负面的东西，也可以找到如今柳河市在刺梨种植产业、养殖产业等情况的变化。 其实，柳河市如何，对江华军而言是没有选择余地的。整个体系中，除非像卫子扬那种有家族资源培育情况下，才有可能在微小范围中做出选择。 绝对多数的人在职务上，只有竞争、跑动争取，这些运筹后即使得到相应的位子，都不算是选择而得。 最初江华军都莫名其妙地到省部被谈话，得知省部的意思后，他非常庆幸却不知背后是怎么样的博弈。 没有谁给他暗示或提出要求，所以，往柳河市任职自然是没有别的选择，然后静等有人找他。 对这种位子，自然有根由的，江华军明白其中的缘由。区县级层级以下的，阵营的痕迹不会太大，肯定也有，但处在高层的人不会将视线投放到这样的级层。 但到处级以上的级层，那就完全不同了。肯定也会有例外，但这是因为大家还没摸清缘由而已，细究起来，总能够找到背后的线。 江华军不会谈论这样的事，心里明白。 到柳河市去，该如何做，做什么，这都是他在被找谈话之后，一直在等的。可一直都没有谁来给信息。 原以为会很快就让他到柳河市，可一直拖着，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这使得江华军在位子上也难受，不知该不该继续与窄台省那企业继续谈引进的事情。 市里对企业需要担保三千万银行贷款的事情，虽说有了倾向性的选择，可最终的决定还是一直没下。江华军自己能不能升迁到柳河市去，在原市里也是传言不断。 这些传言让江华军本身不安心做这件事，也不可能再全力推动引进专家企业了。那家叫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企业，如今对江华军的联系依旧保持，但彼此之间也没法将之前所作的备忘录，履行到位。 如此一拖，在春节后第一天上班，完全出乎江华军意外的时间，省部一纸调令把江华军调到柳河市，赴任。 江华军很无奈，但也是欣喜。因为这一步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今年，江华军才四十九岁，等三年或五年后，他还不到五十五，完全有机会再上一层次。 但突然赴任，他对柳河市虽有了解，实际上知道的并不多。而目前，柳河市完全稳固又有李善淮这样显得强势的书记在，江华军作为市府的头号，确实不能立即发号施令。 一到柳河市，江华军的压力确实不小。他很快就知道了李善淮之前推荐过王平江，市里这样的想法，也是必然。省部没有接受这样的方案，也是常事。 可对江华军而言，他的到来无疑是挡了王平江的上进之路，王平江和李善淮都可能对江华军有想法。 至于各人心里具体是什么，在明面上，当然不会有表露。 对于自己所出的新环境，江华军也是理解的，因为他恰好是从王平江的位置上，往前迈这一步。知道这一步需要什么样的机会，和气质的难度有多大。 当机会出现在自己面，然后在努力之际，突然来了一个人，将位子占了。这样的打击、这样的沮丧，确实会让人疯。 不过，江华军对王平江虽说同情与理解，可到柳河市来，他需要的是自己的话语权、威望、服从、核心地位、下面的执行力等等。 如果说，在柳河市有所阻力，那么王平江就可能是潜在的最大的阻力。当然，对李善淮书记的存在，是江华军自身要做好角色设置，并扮演好自己对应的角色。 春节前到任，之后，江华军听说了在长坪县怀仁镇的一次小小人事变迁，其中就有杨再新这个人。 随后，他便立即到刺梨种植项目、养殖项目和产业环链等等；理解到长善完全中学的缘起和建设过程、了解到发生在怀仁镇的李家之乱、了解到“静静的柳河”推进过程和目前在柳河市乃至江上省的影响力、理解到杨再新和章童俊书记之间的友谊和渊源。 如此，江华军到柳河市之后，对长坪县、横折县和怀仁镇的态度，自然是有压力、有防备、有距离的。 对长坪县和横折县汇报刺梨种植项目、养殖项目、对新畦食品公司等这个一直受到王平江关注与支持的存在，江华军自然会有自身的态度与立场。 对地市如何发展，江华军觉得自己在之前的市里，所作的招商引资工作也算是非常卖力，用心去做，这个过程中，对地区的发展做过全面而深刻的思考。对比所见过的发达地区、经济滞后地区，其中的差距就在于工业经济的兴旺与否。 那么柳河市能不能发展起来，能不能跟上江上省经济发展的节奏，主要欠缺的还是大型的工业经济的引进。 从正月起，江华军一直在熟悉柳河市的情况，越是熟悉，就越觉得柳河市的发展、建设，从思路上就有所偏颇。或者说，这里的人在任职经济工作上，是完全走错了的。 但从柳河市整体而言，似乎对长坪县与横折县两地种植经济、养殖经济，似乎很热心，大有扩张到整个柳河市之势头。这样的状况，让江华军非常忧心。 李善淮对于这些都态度，是比较明确的，虽然他在柳河市如何发展经济的这个问题上，没有直接地表述自己态度。 江华军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也因而压力非常大。 第550章 江华军的关键之机 如果仅仅是长坪县、横折县两县做种植项目、发展养殖业产业，由一家公司来消化，那也不是不可以，即使经济效益差一些，总比没有要好。但如果一市一地都来做这个东西，那就是偏移了经济建设的大方向。 真等到这一步，到时候要扭转这样的局面，会给这一区域的经济造成非常大的损失。 江华军到柳河市之后，就一直听到不少人对长坪县模式进行赞扬，这种说辞已经影响到市里不少领导。特别是李善淮书记和王平江常务副，其他领导，对这一模式也是看好的态度。 江华军知道，自己对长坪县和怀仁镇、以及杨再新这个人的态度就需要谨慎了。特别是杨再新这个人，有很多优秀的方面，比如说引进项目、做出“静静的柳河”这样宣传地方的公众号、比如说筹办了长善完全中学等等。 在江华军看来，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出发点是好的，但杨再新这个人的格局还是太小，所以看问题肤浅而狭隘。这所学校如果说放在市里，那对整个柳河市的帮助，会远远比目前的要好得多。 优质资源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这就是一个人格局小造成的。当然，这方面与主要领导有关，毕竟杨再新只是一个乡镇的镇长，没有将长善完全中学建在怀仁镇，都算不错了。 到柳河市时间稍长，江华军体会到长坪县的模式在整个柳河市的影响力越深，他也就越担心，压力越大。 对于自己面临的局面，江华军不止一次给伍洲行这位大老板打电话，聊柳河市的状况和他的担忧。 伍洲行一开始不肯谈论柳河市的情况，到第五六次电话时，伍洲行才简单地说几句。表述要改变人们的认知，那就是要做出来，有了成效之后，再来说服别人，才具有说服力。 如此，柳河市要破除种植经济的观点，那就要引进大企业、大工厂，然后发展起来，远远将那种植也、养殖业的效应超越后，自然就选择与你相同的观点。 具体如何操作，伍洲行没有说，他也不提到柳河市来投建项目，也没有介绍自己圈子里的合作伙伴或朋友。 江华军对伍洲行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是熟悉的，也不直接讨论这个问题。这时，江华军便想到了窄台省的台洋金属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一直都在寻求合作伙伴，要迁移到江上省来。而之前江华军在原来的岗位上与对方签过备忘录，那边如今似乎又不怎么热心了。 在四月下旬，江华军决心与对方再次接触，提出了清台洋金属有限公司到柳河市来建新厂。 对方的回应说要先考察，同时也要跟之前的市里说明情况。江华军感觉这个项目的引进难度不大，对方迁厂是发展规划的选择，而柳河市从地理位置上说，与之前的市虽说更偏向西部一些，整体上说，没有根本性变化。 对方虽说要到柳河市来考察，江华军也听出对方的意愿，两天后，再次电话沟通。这一次的沟通，基本说服对方了。 只要柳河市这边有充分的准备，优惠政策到位，特别是搬迁工厂需要的三千万银行贷款到位后，他们就可签订系列协议，将厂子落户到柳河市。 得到这样的回复，江华军也觉得这是他到柳河市上任后，最为顺利的一件大事。 改变人们固化的观念是最困难的，何况这些人还处在沾沾自喜、自我陶醉之中。 虽知面对的局面艰难，江华军思考了好几天，觉得还是从最难啃的李善淮书记开始做工作。 因为即使说服其他人改变观念，李善淮没有改变原来的观念，一切都是白搭。在常委会上，原先的常委成员会看着李善淮的意思而动，依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只有将李善淮这一关攻破，才是最好的效应。因为柳河市的工作规划、工作决策和具体的策略转变，只要他和李善淮一起支持某一工作的推进，其他成员即使有意见，最终还得跟着这边走，执行他们共同的决定。 这几天的思考，让江华军也意识到，要说服李善淮是有难度的。因为这一段时间，偶尔谈到柳河市未来的发展，李善淮的论调就是长坪县那一套。 等长坪县的书记章童俊发生突然变化之后，江华军觉得这是一个转变，他虽说很尊敬章童俊这样的亲民书记，可在柳河市的大政决策上，又不看好这种亲力亲为的做法。 在省农产品展销会之前，江华军也了解到，柳河市必须选派一些产品到省里去参与，然后，拿到足够好的成绩回来，省里对柳河市会有更好的印象。 长坪县、怀仁镇等选出的产品中，会不会有什么经济效益，柳河市不关心，主要是要拿到更好的成绩，拿到奖牌。至于农产品带来的成效，都是非常小范围的，也只能作为地方发展的辅助手段。 王平江带队到省里之后，江华军也明白，这次去省城参加展销会，如果真能够拿到金奖什么的，会刺激柳河市这边的人，让这些人以为发展农产品前途大好的误解，对自己的工作更不利。 所以，得在王平江带回消息之前，做好说服李善淮书记的工作。 王平江带对离开柳河市的那天，江华军知道他们上了高速，便给李善淮打电话。秘书传报给李善淮后，请江华军到市委去面谈。 江华军带了资料、手稿，在车上将整个事情进行推演。这样的推演，他已经不下十次，几乎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做了准备，就是要一举而成。 如今，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商议达成一致后，江华军觉得自己信心更足，也到了非去谈妥不可的时刻。 下车后，秘书黄进跟在身边，拿着包。江华军心情平静，尽可能地舒缓情绪。知道约在关键时刻，就要沉心静气，这样才会不失误、不自乱阵脚。 到李善淮办公室前，已经有秘书在等了，见江华军到来，说，“市长好，书记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第551章 也论种植 对于省里的安排，李善淮虽然有意见，但只能服从。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可以有意见，保留意见，但上级决策必须执行。 正月初八那天，江华军突然到任，李善淮这个柳河市的一哥都很突然。事先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才让李善淮有些恼火。 之前，他推荐王平江接替张长文的工作，省里并没做出明确的反对。这使得他误以为省里有很大可能这样选择，对王平江的工作上，他也是隐约表达出合作、搭班子的意思。 但如果省里先给他一些明确的信息，他在市里也好先给王平江做一做思想工作，暗示省里另有安排，王平江也更好接受这样的结果。 偏偏在春节期间都没有消息，节后一上班，接任的人到来了，就让李善淮和王平江都非常被动。 江华军到柳河市之后，对柳河市所做的刺梨种植项目、养殖产业等一系列的工作，似乎都不怎么上心。市里自然不会对江华军这样的存在，做什么开导或说服。 江华军到了后，每次开会都不多说话，就表示自己要先熟悉熟悉柳河市的情况，然后到区县调研。 与李善淮之间的工作沟通也不多，寥寥几次的工作讨论，江华军表达的意思，显然地对柳河市之前所推进的工作，是不赞同的。 对于江华军的认识，李善淮多少了解一些，但却不知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立场。对地区的工作该怎么做，怎么决策，当然各有自己的想法，可李善淮对柳河市正府方面的工作，也不好直接进行干预，否定或肯定。 在讨论大致方针的时候，可以谈自己的理念、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或者想办法说服其他人。 李善淮对新到来主导柳河市正府工作的江华军，也有些想法，但不能直接干预或批评。 江华军到任后，没有提出自己明确的观点，自己的设想，这也让李善淮几次性找他聊聊，深入地谈一谈工作。 听说了江华军在王平江等人去省城之前，他到场提出鼓励和要求，提出的目标是三个金奖。这是不是意味着江华军对长坪县所推进的工作，是认可的态度？ 江华军到柳河市后，没有一上任就三把火，对柳河市的工作是有利的。 这天听到秘书转述，说江华军下过来聊一聊近期的工作，李善淮虽说没有做过多的准备，但这次见面谈工作，也是他等了好一些时间的。 见江华军进办公室，李善淮便站起来，笑着说，“华军市长，好，坐坐坐。” 有秘书立即给两人泡茶，不影响他们说话。江华军也带着微笑，将手中的包换在左手，先和李善淮握一下手，说，“善淮书记，你好啊。到柳河市几个月了，一直想过来向你汇报自己思想、工作思路，就是一直都没准备好，就拖到今天了。” “好好好，来了好。我也有些想法，早些时间就想同华军市长聊聊。”李善淮面带着笑，也在观察，随即判断今天的见面，很可能是一次观点的碰撞。 碰撞就有火花，不知是灿烂的智慧之花，还是焚毁的烟火。不过，对于柳河市的情况，李善淮的掌控已经很深入，不但新因为江华军突然到来，就有太大的冲击。 作为柳河市的一哥，李善淮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两人都有茶水，先喝几口，酝酿一些分为，也在心中盘算接下来该怎么说才最恰当。 江华军是有准备的，见李善淮的态度还可，也明白说服面前这个人的难度该有多大。 这时候，不可能在后退了。万一王平江在展销会上拿到金奖，特别是长坪县的产品拿到金奖，他的说服力会自动降低的。 自己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差，也是精心选择所致。 “书记，到柳河市来已经三个多月了。”江华军开了头，“我是一个反应慢半拍的性子，主要是觉得到柳河市来，如果不将这边的情况真正摸清楚，就急着表态，是不负责的工作态度。” “华军市长，你这是作风老成，稳重，这样好。做任何决策都不会出错，地方建设就需要这样的决策者。”李善淮及时地肯定江华军的稳重，使得柳河市这几个月来，完全按照之前的工作决策在推进。 江华军笑一笑，说，“谢谢善淮书记。这三个月来，我首先关注过长坪县和怀仁镇，也关注横折县的工作与决策。” “怎么样？有什么感想？”李善淮说，“华军市长是从那边过来的，对柳河市的工作，可用另外的视角进行观察、审视和判断。不像我们在局中，难以把握准确。 柳河市目前推进的工作，成绩有，却也有很多不足。我也希望听到华军市长真心的想法。” “书记，这两县的工作确实如你所说，成绩有，不足也多。”江华军说，“具体说来，怀仁镇和长坪县取得的成绩，是将小范围内的经济有所提升，人们的收益确实纵比上是增收了。 这样的业绩，汇报上来时有不错的数据，宣传上也很容易出成绩。不过呢，我认为这种产业的开发是有很大局限的。 水果种植从八十年代就开始，不少地方一轮一轮地推进，过几年更换一种水果。按推动者的说法，叫更新换代，不断提高产品品质，达到精品，而后带来更高的经济效益。 可实际上呢？实际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除了我过北方和南方的大规模种植之外，几乎没看到成功者。 从开始引进种植到三年挂果，再到丰产。原本流行的、具有市场和价值的水果品种已经在这几年里，改换新的品种。使得农户种植的水果，实际上得不到该拿到的收益。 说到底，苦了的还是底层的农户。” 江华军说到这里，停下来，似乎等李善淮消化他所说的内容。但没等李善淮说什么，他又继续说，“怀仁镇和长坪县目前所做的刺梨种植，确实具有一定的经济价值，但只能说适应小范围内生产……” 第552章 怎么解？ “怎么解？”李善淮虽说早就接受杨再新的产业论，支持刺梨种植和环链产业发展，可也不是就听不得另一面的说法，何况这是来至柳河市一市之长的说法。 见李善淮的语气显得平静，江华军既有激动也有担心。说明有可能说服李善淮改变立场，也可能是李善淮对长坪县那一套已经认定，才会不动声色，等自己说完。 “书记，纵观我过的水果产业，除了北方的苹果、梨子、葡萄等，南方的香蕉、芒果、荔枝、甘蔗等这些大水果，大规模生产，有市场、有销路、有经济效益，其他的小众水果估计有千百种之多，但是，到市场上看看，有几种能够售卖而让消费者接受的？ 水果的加工也是非常多，能够做出产业的，又有多少规模？我不否定刺梨果的种植，但目前有长坪县和横折县在折腾、在实验，就已经有较大风险存在。 刺梨果的消费观念，至少我在那边没有看到有谁认同。书记，我过来之前，那边还在江上省之内，对刺梨果品都没有什么观念，可想而知，江上省之外的消费者，又如何接受刺梨果品的概念？ 一种种植也好，养殖也罢，关键是要消费者认可。我们发动产业工作时，可将所有的利好都列出来，让农户接受种植项目。但市场啊，才是真正检验这个的最后环节。 一旦市场冷淡，给我们带来的是一种考验，可给地方和种植者带来的优势什么？再说，刺梨果即使今年有人认可，但明年、后年或更长一点时间呢。消费者的观念几乎随时在变，可我们种植在地里的产品不会太快改变。 刺梨果生长要两到三年，如果到时候不能有收入，换一种产品种植，又是三五年。这样的等待，损失的又是谁？” 江华军说的这种情况在柳河市各区县也有发生，或者说，在国内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不管是水果种植、药材种植还是一些养殖业，多年里的结果，就是江华军所说的那样。 李善淮依旧平静但却稍显冷峻，不注意看，是看不出神态变化的。 关于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的争议，在怀仁镇、在长坪县、在横折县、在柳河市都已经有很多的、反复的论述。 对江华军的说法也不觉得新鲜，之前，石东富等人就有这样的看法，但最后却全力支持来杨再新的做法。 除了怀仁镇之外，在长坪县至少有十几个乡镇，都在全力以赴地做这个产业。特别是“静静的柳河”发挥作用之后，杨再新在长坪县和横折县的话语权，简直比县里主要领导都管用。 而目前的效果看来，李善淮是满意的。 刺梨果种植还没到旺季，估计要等明年才会有大量的刺梨果可采收。但刺梨果产品的销售势头非常乐观，这一次，到省里参加展销会如果再拿到奖牌，宣传单力度会更有力，也会得到更多消费者接受。 养殖产品的销售，李善淮是了解的。至少，目前已经进行第二批量的养殖，养殖规模明显比第一批大两三倍。还是局限在原养殖户的统计，额外参与进来做养殖的农户，还不算在外。 这说明什么？说明第一批养殖产品，新畦食品已经完全消化，并且给养殖户带来实实在在的利好，才会有这么多量暴增。 这些数据，面前这位一市之长，有没有了解到情况？按说，只要江华军真心去了解情况，都能够拿到数据的。 不知江华军是真无视长坪县所取得的成绩，还是他没查到长坪县这一年的变化。李善淮平静地看着对方，过一会，说，“华军市长，长坪县和横折县这两年的变化，还是众所瞩目的。” “善淮书记，”江华军面色一正，继续说，“书记所说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初看起来，这一年长坪县的十几个乡镇、横折县的十来个乡镇，变化确实明显。 地方的增收也是实实在在的，或许有些夸大，但不至于太夸张。这些都是事实，也是令两地兴奋不已的原因。 这让我更加担心和忧虑，这种看得到的成功和喜悦，会让更多的人看不到背后的风险，看不到存在的失败。 可以这样说，如今成功越大，潜在的失败就越多，损失也就越大。” “为什么这样说？”对江华军所说的理论，让李善淮微微发恼，语气还是平和。 “书记，目前怀仁镇和其他几个乡镇的收益确实有了，但这是市场的真实反应吗？”江华军说，“实际上不是如此，因为一开始市场的反应，不过是一些人好奇而已，并非消费者就接受这样的产品。 再说，养殖产品的加工不是新畦食品一家，可从类同的产品看出，这些养殖最终还是要靠走量。 养殖的获利说到底都是微利量大，才有利润空间的，这是规律。国内众多养殖场和国外的养殖业，都是如此。 可以说，农户养殖在几千到几万之间，除去成本，当真没有什么盈利可言。而如今，新畦食品收取的养殖成品，价位显然虚高，今后，能够确保他们还是这样的高价位？新畦食品如果亏损，最终吃大亏的，还是农户。” “华军市长，据我所知，新畦食品公司在养殖产品的加工和销售上，业绩是实实在在的。农户也是有收益，才有如此的积极性。这一点，市里做过比较全面调查。 至于说刺梨果产品的市场认可度，新畦食品那边会对市场持续进行研究，确保产品得到市场接受，进而热销。” “书记，刺梨果的销售情况，我们得到的，不过是新畦食品所给出的数据，但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我们没法得知的。 新畦食品在营销中，有些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但我们却不能完全当真，企业做什么有他们的规则，而我们该做的也有我们的原则。” 听江华军这样说，李善淮心里好笑起来，这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但江华军这样做，又有什么必要？ 第553章 企业引进 “华军市长，那你说说我们该做什么？”李善淮冷静了下，觉得在柳河市推进的工作，终究要市正府那边去做，柳河市的想法没有理顺，接下去的工作总是难以做好。 听李善淮这样说，江华军也觉得自己身上都出汗了。今天这番说辞，显然是有很大风险的，因为如果李善淮不支持自己，而是联合王平江做事情，就有可能在平时的工作上，将自己架空。 或者，自己提出任何想法，李善淮都持反对意见，那在决策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工作上，自己的努力也不可能成功。 既然李善淮选择了倾听，那说明这一切都还不错。江华军说，“书记，这几年，我在沿海发达地区跑了几十次，几十个地方，进行调研。 真正能够改变一市一地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还是工业产值。只有工业发展起来，一个地区的产值才能做到真正稳定和成功。 那么我想，柳河市要发展起来，势必也要走这条道路。引进企业生产，引进大工厂项目，做强做实我们的生产总值。如此，整个柳河市的发展，才稳步提高，赶超沿海发达地区。” 李善淮点点头，明白江华军所说的意思。柳河市如果有大量的工厂、有大规模的工业经济，当然能够赶超发达地区。问题是，柳河市这样显得偏远，又没有更多矿藏做工业基础的地区，如何引进工厂？ “柳河市要发展工业经济，是不切实际的，”李善淮说，“华军市长，你觉得柳河市有发展你工业的可能性？” “有。”江华军非常肯定地说，“书记，肯定有。” “哦，怎么说？柳河市发展工业的基础条件在哪里？”李善淮听江华军说得那样肯定，也好奇起来，他觉得江华军不会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书记，我也知道柳河市的情况。到这里三个月了，各区县都跑过，做了调研。就因为做过调研，才觉得怀仁镇和长坪县倡导的产业项目，是梦中花，是比较危险的高风险操作，要慎之又慎。 而我在来柳河市之前，与窄台省一家大型企业谈了一年多，对这些大企业非常了解。他们的业务状况，他们的产值、他们产品销售、他们对未来的规划都非常熟悉，有第一手的资料。 这是一家几十亿规模的大型企业，在窄台省已经几十年的历史。因为规划发展你和市场的偏移，如今，这家企业计划将分厂设立在江上省来。 虽说是分厂，但这家企业的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业务，都会迁移过来。我之前与对方讨论过，他们也愿意迁入柳河市，成为我们柳河市经济发展的顶梁柱。” “华军市长，你是说，”李善淮觉得要确认一下，“窄台省有一家几十亿的大型企业，计划迁移到江上省来，而后，引进柳河市。对吧？” “善淮书记，事实就是如此。我与对方先后接触一年多了，非常了解这家企业。”江华军肯定地说。 “为什么对方会选中江上省？柳河市有哪些优势，让对方选中？”李善淮也明白，引进这样一家大型企业的难度，对方肯来，其中的原因在哪里？ 同样，李善淮对引进项目非常期待，但对引进项目又非常顾虑。就像突然接到一条中大奖的短信，既希望这是真的信息，又知道百分之百是假信息，是骗人的。 柳河市这地方李善淮是了解的，想要做工业大厂，其难度之大，都不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没有优势资源，没有大矿藏，交通也落后，市场也非常小。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环境里，凭什么一家大厂子会迁移到柳河市来？ 莫非是看到柳河市这里有一条河？ “善淮书记，”江华军从李善淮的语气和神态，也看到对方的质疑，诚恳地说，“请你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我这一年多的努力和付出。 对的，我知道这些年有一些污染很严重的冶炼或化工方面的厂子、企业，往内陆迁移，用污染来换取产值，地方的一些领导也希望以此来提升经济收入。 我对这样的做法是深恶痛绝的，一个地方如果将家园都损毁了，再多的钱，又如何弥补这样的损坏？ 这样的增收不会有幸福感和成就感，只会悔罪于一方水土。我曾在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所在地，调查过一周，不仅跟当地管理部门接触过，也与当地普通人了解过。 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确实是一家产值高达几十亿的大型企业，他们之所以迁离开窄台省，是因为最初企业建立的时候，是在窄台省。 如今，公司发展起来后，产品的销售、原材料的运输等方面，使得企业还在原地，成本大为提升，已经成为对方发展的一个阻遏。 搬迁到江上省后，在成本上会降低，市场上也会有更好的扩展。这是对方未来二十年的发展规划，是经过充分论证、考察、研究，最后确定这样的方案。 柳河市虽说不是他们最理想的选择，但也是很好的选择。为此，对方愿意在柳河市建设分厂，将七成以上的业务迁移到柳河市来。而他们的总部，还在原地，也因此，窄台省那边汇报干预他们的转移。” 听江华军这样说，李善淮也觉得这个事情是好事。便说，“如果说，那个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确实要在江上省进行扩展，规划二十年的发展，柳河市自然愿意让这样的大企业过来。 问题是，对方过来要哪些要求？” “书记，这些事情，我已经和对方沟通过。当然，我们完全可成立一个专项工作小组，来对接这个事情。之前，我与对方讨论的条件，和目前开发区所能够提供的优惠政策，基本吻合。 另外，对方在迁移过程中，需要五千万的银行贷款，要请我们柳河市正府做担保。两年后，这笔贷款企业会还上。 也就是，企业只要两年的缓冲期，就能够重新启动，走上更好的扩展之路。 书记，这是柳河市一个绝妙的发展机遇。原来那边的市里，如今也想留下这家企业，但他们提供的是三千万银行贷款……” 第554章 表 态 三千万和五千万的银行贷款担保，对一个地市而言，并不是太大的压力。江华军给出的这些条件，李善淮觉得没问题，但仔细一想，似乎有存在问题。 一个几十亿产值的大企业，迁移业务，创建分厂，居然缺少几千万作为迁移到资金？ 当然，企业永远都是缺钱的，随时都希望想银行贷款。如果，有地方正府做担保的贷款，很多条件都会放宽松，证明书地方正府支持的企业。 李善淮想到了新畦食品公司到长坪县来做产业开发项目，也向银行贷款。贷款的主体是农户，但确实新畦食品公司做担保，并用农户所缴纳的成品，扣还给银行。 相比可见，新畦食品的出发点就完全不同了。给农户担保，一旦没有产出，这些钱很可能农户还不上，新畦食品能不能从农户那里拿到还款的钱？ 显而易见，谁能够为农户着想，那才是真正将地方发展放在心上。 当然，企业不是做慈善，企业要考赚钱才能运转，这也是正常的。但江华军如此排斥新畦食品和刺梨种植项目、排斥养殖产业，李善淮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看法。 对引进企业来发展柳河市经济，李善淮没拒绝的理由，而这个事情，想来江华军也真做了不少观众。说不定在省里都找到了支持，要不然，江华军何以会突然调到柳河市来任职？ “华军市长，对于那个引进大型企业落户柳河市，我个人认为这是非常好的事情，是柳河市发展的机遇。 这个工作该如何推进，具体怎么操作，可行性、科学性都需要再次论证。华军市长，你觉得呢？” 听李善淮这样说，又见他神态平静，江华军说，“书记，我赞成。这个工作的推进要加快，因为对方也跟我提过，他们的发展也会受到时间的制约。柳河市虽说可以作为他们发展的基地，但并非最完美的选择。 而我们柳河市一旦错过这样的机会，再要找这种企业过来落户，那是千难万难。我从一开始到如今，前后差不多三年，才找到这家企业。压迫再找一家企业来入驻，真不敢说还能够找到。” 江华军说后，苦笑一下。又说，“书记，要不我晚上找人，先将工作小组组建起来？” “也行。”李善淮说，对组建一个工作小组，这没什么影响。“华军市长亲自主导，还是安排人具体办理？” “我来带这个小组吧，毕竟我与对方打了几年的交道，熟悉他们。当然，具体事务肯定要人来做，可从正府办找人，也可抽调相关方面的人。 书记，企业入驻的地点准备放在开发区，还是另外选址？” “对方有什么要求？”李善淮说，也想从这要求，看一看对方的情况。 “没有太多要求，占地呢，估计在一千亩，最好是周边还能够扩宽，作为企业第二期发展、第三期发展的筹备用地。 另一个要求，那就是交通便利。对了，我想对方即使不提要求，我认为这样的企业，最好选择在我市下游区域建厂，比较有利。” 李善淮点点头，这些选择和提议，都是必然的。何况，开发区本身就处在柳河市区下游。 在开发区的边上，划一块地给对方，问题不大。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这家企业，江华军声称接触了三年时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真的知道吗？ 只是，这样的疑问，李善淮自己不适合说出来。 “华军市长，引进大型企业是强化柳河市经济建设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举措，一定要做好，确保达到我们预想的目标。 另外，除了引进企业发展工业生产，在种植业、养殖业上推进的工作，还得继续发展起来。两条路，并肩而行，才能是柳河市更快更稳地追赶经济靠前的地市。” 江华军沉默不语，看了看李善淮，过一阵，才说，“善淮书记，在如何发展柳河市的问题上，我对你这个提法，是有不同看法的。我们今天先不讨论，还是继续讨论？” 江华军显然对李善淮支持他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事情，是有回应的，才表示不再争议，但立场和观点，确实很分明。 这也是一个性格强劲的角色，李善淮从头的一些话语中，感觉得到。哪怕江华军到柳河市三个多月，都没对柳河市的工作表态。更说明这是一个意志比较坚决的人。 这种性格的人，一旦认准了某种事情，就不可能改变、回头，他会找出一万个理由来证明他是正确的。 李善淮多多少少有些苦恼，在工作上，最无奈的就是这种为观点而争执，还不肯改变的家伙。 遇上这样的人，是不是省里故意挑这样一个人过来？张长文虽说也强势，但张长文的性格有软弱的一面，占据道理，就不怕他强势。可面前这个，他会以为你是为观点而辩驳，他会奉陪到底，争论至死！ “华军市长，今天确实没必要争议，对于新畦食品和我市的产业发展，已经有了例证。 何况，平江市长已经带不少产品参加展销会，这些产品，有没有效益，他们从展销会回来，不就看到了吗？”即使还没得到展销会的真正结果，但李善淮也收到王平江传回来的一些好消息。 江华军听李善淮这样说，原本是准备离开的，但他反而坐下来了。 深吸一口气，然后对李善淮说，“善淮书记，我对全市产业发展的意见是，谨慎又谨慎。最好是将养殖产业、还有所谓的种植产业，都局限在长坪县和横折县。 如此，今后即使有损失，波及面不会太大，市里为其做后续的工作，面对的困难会小一些。否则，这种事情扩大起来，涉及面越宽，越容易失控，最后，全市陷落，我们都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啊。” 李善淮听江华军说得严重，他这种语气如果传开，对柳河市接下来的产业扩展，会带来多大阻力，真的不能确定。 “华军市长，我提议你先到长坪县再做详细调研吧。”李善淮说。 “好，我会的。”江华军说，“我会去找一找看，说不定就找到有说服力的东西。” 第555章 看透他 看着江华军离开的背影，李善淮绝对想不到，他们之间三个月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谈工作，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 这也使得他充分认识了江华军是什么样的性格，叹一口气，折回办公室。将自己的茶杯余渣倒掉，重新泡一杯。 秘书要来帮他，李善淮挥一挥手，让秘书先出去。 江华军的态度，是到柳河市后才形成的观念，还是来之前就有这样的观念？对长坪县和横折县的排斥，是他自身的意思，还是谁先灌输给他，江华军只是执行？ 当然，对刺梨种植产业、对养殖产业的发展，长坪县、柳河市等也都是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如今深信其能够做到致富产业。 这一个过程中，也发生了不少事情，见证了杨再新等人的成长和付出。他当初到怀仁镇调研，并非随意而选。 那时候，怀仁镇因为矿资源的争夺，与李家直接对抗并获胜。让李善淮得以站直腰身、扬眉吐气之余，也是省里有意要对杨再新示好。 李善淮便对怀仁镇所有的事情进行查实，才了解到杨再新在怀仁镇和长坪县等所作的工作，以及这些工作带来的变化。 后来，随着刺梨种植的发展，随着去年秋刺梨果的初步收成，也见到了刺梨种植潜在的力量。 今年春，更是见证了怀仁镇等养殖业的发展和取得的效益。这些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工作汇报而得到的数据。 如此，在江华军完全否定长坪县的工作，否定怀仁镇的榜样作用时，李善淮才变得沉重。 江华军到市里时间不短了，按他自己的说法，也做过比较深入且全面的调研。那就该看到长坪县的成功，看到新畦食品在发展自身企业的同时，如何尽最大可能地给农户增收。 或许有人觉得新畦食品这样做是不符合企业利益的，是不可能长期这样做，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今，新畦食品在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影响力，与其他地区的行政体系的号召力比起来，都会更高效。 也就是说，新畦食品内部给种植户、养殖户传达一个要求，农户们会在一天之内，完全执行到位，并且会非常乐意地相互督促，谁如果不按照要求去做，其他人会施加压力，督促其做到要求。 李善淮在听到这样的事情后，当时都有些发呆，一时间缓不过神来。随后，才明白了新畦食品在柳河市这边的用心，他们不求段时间的利益，而是将这一片热土，完全当成自家的后院一样。 今后在企业发展过程中，至少可在这两个县或整个柳河市为基本盘，想如何发展，都会有大量的村镇进行配合。这样的基础之上，企业还不能很好发展？ 当然，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人，他就是杨再新。新畦食品最初到柳河市来创办公司，或许不会这样做，他们的目光就落在刺梨种植上。 是杨再新提出了绿色环保种植，继而提出养殖业来维系有机肥，这一切演化之后，就成为目前的状态。 江华军真的真的其中的内情吗？ 这里有两种或多种可能性，如果说，他只看表象，而做出否定的判断；那以后可以通过事实来说服这个江华军。 如果他心知肚明，却依然反对而反对，那他的出发点就完全不同，用心也完全不同。真要如此，柳河市这边的工作，虽说会变得很复杂，但李善淮也不怕事大。 离开市委，江华军的心也很沉重。他知道，今天找李善淮沟通，只是取得小小的进展，远没有达到他的目标。 李善淮对长坪县和横折县目前所做的产业发展，是持有非常乐观的看法，这是非常危险的。 按照自己所了解，整个柳河市这几十年，所做过的产业发展，那是一次次失败接连失败的历史。难道这么多失败，还不能让他们警醒？ 新畦食品公司的出现非常掐准时间，这让江华军心存疑惑。省农院的刺梨种植研究、刺梨果的研发，这些更多是一种概念的宣传和灌输，偏偏让杨再新这样一个驻村的干部给抓住了，成就自己的同时，他会放弃之前的说法吗？ 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不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到目前，只有不断吹嘘刺梨果的影响力，产业做得更大，才能够拉更多人和资源，加入到这一阵营。 有更多人参与，很可能真能够挺一段时间。万一出个了呢？ 江华军觉得，最明显的就是那个“静静的柳河”公众号。杨再新为了做成这个公众号，居然将柳河市上百万人拉入局，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可是，柳河市这边的人，偏偏没有人看穿这一点，反而认为这是杨再新这个人有两年、有魄力。 江华军见过杨再新几次，标准的面如猪哥，心里嘹亮的家伙。当然，那里还是有的，要不然，这么多事情，他又如何支撑的起来？ 就不知他同新畦食品之间，到底是如何勾连在一起的。关于这一点，江华军觉得他是看得最透彻的，而柳河市这边的人，大多数已经从众，以为杨再新真有天大的能力。 甩甩头，似乎想将脑子里的烦恼都甩开，见秘书看过来，江华军说，“帮我拟定无五个人的一个小组，最好选一些对工业有所了解的，口才、思维都比较强的，没问题吧。” “好的，老板。”秘书说，“我回去后，把名单初拟出来，再请您核实。我会将每一个人的工作履历都附在后面。”秘书说。 “嗯，不错。如果能够定下来，晚上开会，见面，将工作任务布置落实，我们得抓紧了。”江华军说，更多是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到柳河市三个多月，他一直低调着，在摸清柳河市的人的同时，也在观察看看能够将谁争取到自己的阵营来。 没有帮手的话，一个人能够在柳河市打开局面？当然，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输出，就会有更多的同盟。 第556章 又是六人组 江华军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对秘书黄进的关心和猜测，不予理会。进自己办公室，也在琢磨，该如何才能可能说服李善淮这人。 其他人都好办，甚至长坪县、横折县那边对他的影响都不大。就算两县闹得凶一些，只要限制在这两县之中，破坏力和影响力也就局限了。至于，以后怎么收场，到时候再见子打子。 走一步，算两三步还可以，但要说看到五六步或更远，那是神话。 江华军平时烟抽得少，哪怕是在思考问题是，都不会一根接一根。更选择于理智和理性来面对现实。 另外，在江华军心中还有一个很难受的，就是他到柳河市三个多月了。原本以为会很快有人找人，或暗示他，但至今都没有迹象。 这何如可能？自己不会平白无故将这位子落到自己身上？时间越久，让江华军的不安就越放大。 这种不安，也使得他在柳河市低调了三个月，至今都不知该如何选择。他明白，自己性格是一回事，但有些事情要做成，就得依靠这样的性格或说夸大自身的性格，才会达到效果。 有些事情不能碰，不是自己认不认同的问题，那是生与死的问题。 复盘了与李善淮谈话过程，江华军叹一口气。要改变柳河市这些人的观念，要付出的努力，会比自己预计的要大得多。 不过，有挑战才有激情，对于面对的困难有多少，江华军真不太在意。要不是如此，他又如何能够认识伍洲行这样的大人物，又如何能够跟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搭上关系？ 不到三十分钟，秘书黄进敲门进来。对于黄进这个人，江华军最初也不是很看好，身边要一个人用着，便在正府办里选一个，感觉稍微对眼看着不烦，就点了黄进。 之后，黄进也在慢慢适应自己的角色，一个多月后，似乎也适应了自己的行为，对江华军要做什么，工作起来效率还不错。 当然，黄进会不会跟自己贴心，江华军觉得无所谓。反正，只要有利益输出，黄进为什么不肯帮自己？ “老板。”黄进进来后，先招呼。对于这个称呼，黄进也是由最初的扭扭捏捏，到如今很顺利地喊出来，可见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接受力会变化。 江华军看黄进一眼，便明白他进来的原因。说，“名单选好了？” “我只是初选。老板，之前我在办公室，接触到的人不多，对这些人的了解也不深，只是针对他们目前所在的工作岗位，然后列出来。我也不知他们适合不适合……” “没问题，你将名单给我吧。”江华军平静地说，对黄进的情况也是了解。原先就是一个文字秘书，认识的人肯定不多，性格上，也不是那种喜欢在外飘的。 黄进恭恭敬敬将名单给了江华军，江华军把这也纸放在桌上，认真地看。名单是：蔡东才、胡军军、肖妙涵、林可秀、丁咚。 每一个人的工作简历都列在各自名字之后，倒是一目了然。蔡东才四十八岁了，市招商局副局长，由他领头来做具体工作，倒是比较稳重，副处级。 胡军军，三十九岁，正科，开发区副主任，熟悉开发区的情况。 肖妙涵，女，三十岁，市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与黄进接触不少。 林可秀，女，二十九岁，市正府办公室秘书，与黄进同事。 丁咚，男，市开发办副局长。 看到这名单各自的情况，江华军也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组合，不过，这些人或许都是因工作与黄进往来过，工作能力如何，目前还不知道。 成立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谈引进企业商谈工作小组，这个小组确实要加紧一些成立，免得受到来至王平江的影响。 万一王平江在展销会上拿到一些金奖，这样的氛围下，会使得整个柳河市的人，对所谓的产业开发更多沉迷，自然对引进工业企业的热情，受到较大影响。 这份名单上的人，能力如果真不行，到时候再换人也可以。江华军觉得至少一点，黄进的选择还是经过深思的。那就是这些人所处的工作性质，与即将要做的引进谈判有关联。 “黄秘书，那就按照这份名单电话通知吧。晚餐后过来聚集，碰面，开会。我把工作的情况，给他们交待清楚。对了，你也是其中一员。小组组长，我亲自来担吧。” 黄进的到江华军的话，便回自己办公室去，电话通知名单上的人。 等黄进出了办公室，江华军想了想，便将名单的事情，给李善淮在电话里进行交流。 牵涉到不同行局的一些人员、人事，自然要同李善淮稍作沟通，这样才更适合。也是给李善淮一种心理准备，告诉对方，我这边开始做工作了，你可不能不认同。 至于李善淮会有什么想法，江华军觉得还是等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正式沟通之后，再将初步沟通的情况，与他通告。 对于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这个项目，在市里面肯定还要开常委会讨论，形成决议后，才是集体的决策。 江华军也明白，哪怕自己再力主促成这件大好事，也要说服其他常委会的人。其中，阻力和压力是非常明显的。李善淮是一个，王平江肯定会有反对意见的。 自己的到来，阻拦了对方的晋升机会，他对自己有敌意，江华军觉得是可以理解的，单元王平江在工作上，不要因反对而反对。 另外江华军还明白一点，王平江在市里是全力支持长坪县那种做法的，自己要说服对方放弃这样的做法，改变观念，估计又是一大难题。 先不管了，事情总要一步步去做，等王平江他们从省里返回。不管有没有拿到金奖，这个事情都不能在让他们张扬、宣传的侧面，要从对种植产业、养殖产业方面，转移到工业企业的引进上。 这些事上，目前最让江华军觉得棘手的，还是那个“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该如何管理，如何让公众号为引进企业进行鼓与呼，是比较关键的一步棋。 第557章 黄进的成长 天色都还早，五月后，柳河市这边天黑要在下午七点多。 接到开会的电话通知，蔡东才让司机将自己载过来，下车后多少有些怨言，觉得莫名其妙地喊到市府开会，还选在下班之后。 下车往里走，然后见胡军军与丁咚站在一起说话。蔡东才猜这两人，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接到市长秘书电话，过来开会的。 对新到任的市长江华军，大家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因为他到任三个月了，也没见在市里做什么具体事务，没烧几把火，自然没给大家留下多少印象。 不过，在提体系里，哪怕江华军真的什么都没做，到柳河市三个多月，也是有些威信，没有谁敢小觑于他。 蔡东才慢下脚步，说，“胡科长、丁科长，两位好啊。” “哦，是蔡处长啊，您好。”两人齐声说，见蔡东才到来，又是这个时间段，便也猜到他可能是来开会的。 市长的秘书电话通知，虽然没具体提到是什么事情，他们自然不敢怠慢。说不定是这位领导三个月来的第一把火，可别烧着自己，就太不合算了。 来的路上，这些人都在反思自己近期的工作情况，看是不是有什么大的错漏，好在市长面前有说辞。 “蔡处，也是来参加会议吧？”丁咚说。 “两位也是吧。”蔡东才笑着说。 胡军军点头说，“是啊，一个电话通知，谁敢怠慢？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快走快走，可不要让第一把火烧到我们身上。”丁咚笑着说。 “可别乱说啊。”蔡东才好意提醒，他年龄大多了，又是副处级别，倒是很适合扮演重要的角色。 “是的是的。谢谢蔡处。”丁咚说，知道在市正府里，乱说话很可能被对方得知，那可是大事了。 在体系里，工作能力、人脉朋友、长辈关爱、运气机遇等等，都非常重要，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那就是会说话。 会说话体现在很多方面，必然说开会发言，汇报工作，闲谈时能够扯、活跃气氛，荤素段子等等，会说话的人会占据绝对优势。 会说话的人，往往敢吹，使劲吹，往死里吹，只要说得铿锵有力，说得连自己都信了，领导听后，也会相信的。这就是这一个人的工作与能力的表现。 会说话还体现在，不同场合说对应的话，乱说话、嘴巴关不住，那是体系里最忌讳的事情。 作为在体系里已经有不低级层的几个人，自然明白该如何说话。之前，丁咚和胡军军确实有点点抱怨之意，那是因为江华军到柳河市后，三个多月都没有动静，使得柳河市这些人，对他终究少了点敬畏。 也难怪新官上任，都爱烧几把火，就是来立威的。 蔡东才对领导的感觉自然不同，多太多经验，便提醒一句，也是不想被拉进某种漩涡。 丁咚自然明白，感谢了蔡东才之后，也将神态严肃起来。 往小会议室去，随后见黄进在前面等。蔡东才忙往前走两步，说，“黄秘书好，没迟到吧。接到电话后，抓紧把工作都处理好，吃两口饭塞肚子，就过来了。” 黄进以前在市正府办不过是一个文字秘书，没什么地位，如今虽说三十一岁了，还只是主任科员的级别。要不是熬出头，连副科的希望都不大。 在市里，自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也没领导看顾他。或许，江华军选择黄进作为自己的秘书，就是选中这一点。没有背景的人，之前没有背后的人干涉，到自己身边，心思会纯粹一些也会对自己感激知遇之情。 这三个月来，黄进逐渐地适应自己的身份变化，即使他不过是一个主任科员的级别，市里和下面区县的领导们见到他，也会尊一声黄秘书。 黄进对此是有很大感受的，为此，他心里却是非常感谢江华军给他这个位子，他会全力以赴地做好这个工作。 听蔡东才说，也感受到他的尊重，黄进忙谦虚地说，“蔡处，你对工作非常上心，我听市长提过好几次了。这一次通知蔡处来开会，也是市长亲自点名的。蔡处，恭喜啊。” 黄进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不想让跟在身后的两人听到，这也是他故意对蔡东才示好的机会。 黄进明白，自己要想尽快拿下副科级别，就必须要得到更多人认可自己，那借用江华军的身份和口气来示好下面的领导，会让他们对自己有好敢，然后也会反过来配合自己的工作。 蔡东才是副处级，地位虽不高，但黄进也知道，自己对更高层次的领导，暂时还拉不上关系。 “哦……”蔡东才看来黄进一眼，却不多问，黄进也仅是点到为止，不多说一个字。 这些诀窍，是这几个月来黄进逐渐自己琢磨到的技巧。 进会议室，见里面还有几个人。蔡东才见认识的人不多，倒是黄进等胡军军和丁咚进会议室后，笑着说。“各位到了，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不会是你们都认识这两位美女吧。” 肖妙涵和林可秀已经先到了，见又有人来，而且显然地比她们资历老一些，站立起来。听黄进这样说，看着来人，有一定的印象，但都没什么往来和工作关系。 “黄秘书，你这是金屋藏娇啊。”蔡东才笑着说，这时候，也只有他比较适合这样说。 “蔡处，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当心美女们发飙啊，”黄进脸上带着笑，很和善而谦虚的样子，“这两位美女，一个是来至市正府办的林可秀，另一位是宣传部的肖妙涵主任。” 随即黄进将蔡东才、丁咚和胡军军的身份也进行了介绍。林可秀是市正府办的秘书，自然主动站起来为到来的领导倒茶。 问好之后，大家虽不知过来开会是什么主题，却明白，以后可能要一起处理某种工作了。而且，这可能是市长在柳河市第一个要完成的工作任务。蔡东才不由地看黄进一眼，之前他所说的恭喜，是不是指今天这事？ 第558章 三分钟的表现 给大家介绍之后，虽说两女年轻、魅力不差，颜值不低，但处在一起工作，大家也不会太随意说话。毕竟相互之间不熟悉，再说，既然可能在一起共事，那以后相处的时间欢畅，完全可慢慢了解。 黄进介绍之后，便对大家说，“你们相互之间熟悉熟悉，我请领导过来。”不等其他人说什么，黄进出小会议室，直接往市长办公室去。 江华军见黄进到来，说，“人到了吧。” “都到了，老板，是现在就去开会吗？”黄进小心地问。 “走吧。”江华军也知道，大家过来，第一印象很重要，要想其他人主动、积极地配合自己做工作，那就得让这些人对自己信服。 有信心的前提下，才能做好工作，人的潜力才能发挥出来。 走进会议室的霎那，里面的人都站起来，看向自己。江华军见这些人的申请肃穆，感觉不错。 脸色平静，没做任何表露。走到椭圆形会议桌的一端，那是主要领导的位子。坐下后，看着几个人，江华军说，“这次会议人比较少，就你们几位和我、黄进秘书，都坐过来一些吧。” 蔡东才这时候当即站起来，往江华军身边走，边走边说，“坐过来，我们才好听市长工作指示，理解更深刻。”便在隔一个空位的位子上坐下。 其他人见蔡东才如此，便也跟着，可不敢让市长点到名字再动，就不好了。 安定下来后，江华军说，“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便看着蔡东才，蔡东才站起来，江华军做一个手势，说，“会议之前，不要太严肃，就坐着自我介绍，每个人最多三分钟。” 江华军这样说后，到来的几个人也就听出味道了。会不会通过这种方式，领导会对他们进行选择？ 蔡东才便先介绍自己，姓名、职务、工作情况、近年来在工作上的表现以及获奖情况。 等他说完，江华军看了看时间，见还差几秒钟才三分钟，笑着说，“很好，时间把握准确。对自己的介绍也比较完整，我能够了解到你的工作概貌，不错。其他人也是如此，继续吧。” 接下去是胡军军、丁咚，之后才到肖妙涵和林可秀。一轮的自我介绍，既让江华军对本人的情况加深了印象，也可看到这个人表达能力。 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进行接洽，表达能力、概括能力、沟通能力等等都是非常重要的。 在体系里，但凡上位了的人，一般而言，口才这一关基本没问题了。 不到二十分钟，几个人都完成了自我介绍，江华军便带着笑说，“其实，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将大家的档案都查看过，可以说是精心挑选后，将各位选进来的。 但为什么要你们在此自我介绍？我就想看看，你们各人的优势在哪里，表达能力、表述深度有没有达到要求。 我听了后，觉得你们都很不错。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继续有更好的表现。 为什么将各位找来，利用晚上来开会？黄进秘书，你把资料发下去吧。你们一边看材料，一边了解今晚这个会议的目标。” 各人拿到材料，心里在震惊。柳河市准备引进产值几十亿的大企业入驻，而他们就是这个工作的小组成员，这个小组的工作虽说时间可能比较短，但一旦做成功了，成绩就非常大。 如此，几个人的心里就热火起来。蔡东才看了回到座位的黄进，难怪之前他对自己说恭喜。看来，这个工作做好后，自己真有可能与市长的关系拉进，往前一步的机会就比较大了。 江华军将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情况，来源和这几年他与对方往来的事情，说出来。“刚才我所说的，都是我来柳河市之前的事情。当初，我不能直接做什么决策，但在柳河市这边就不一样了。 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充满前景的项目，滞留不动，更不允许这个项目从外面身边流失掉。 今天，将大家召集起来，目的有二：一是成立工作小组并启动引进这个项目的工作，做出工作任务部署； 二是从今晚起，大家要深刻认识到引进工业企业，对柳河市经济的顶梁柱作用，是我市经济建设最为关键的工作。必须成功，不许出错。否则，我们就是柳河市的罪人。” 表达了自己意思之后，便让几个人先熟悉手中的材料，然后要每一个人进发言，说出自己的看法，也是要通过这样方式来选取、确定小组的负责人。 听江华军这样说，几个人明白这次过来，是参与了市里最为核心和关键性的工作。自然心情激动，也格外用心。在这一的机会面前，自然不想落后。 在体系里，最缺的就是基于，而每一个干部或许在一生中之遇上一两次机遇，没抓住，就会完全失去，昏昏霍霍一生了。 这是这个小组第一次会议，蔡东才等人对这个项目已经深深地陷进去。经过江华军在解说，分析柳河市经济建设的前景，使得这几个人，对这次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有非常大的信心。 蔡东才第一个发言，谈到柳河市目前经济的现状，企业、工厂等缺失，使得地方经济建设远落后于其他地区，希望同过这次引进企业的工作后，能够接二连三，引进更多的工业，才是柳河市真正发展的宏图。 其他人的发言，也受到蔡东才的影响，论调基本一致。这使得江华军也有感觉，认为柳河市这边，根本原因在于没有人来导引大家都思想。 只要有人引导，这些人都会有更新的观念。 这时候，只是将小组成立起来，任命了蔡东才为执行组长，必要的时候，待人到窄台省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那边接洽，商谈。 当然，这个项目的引进，目前还处在最初的准备时段，要等市里讨论、研究之后，才可能正是进入工作环节。 “将准备工作做得越细致，才更有说服力。市里领导才能尽早下决心，做出最有利于柳河市发展的决定。希望你们要牢记自己的使命。”江华军说。 第559章 胡 来 曾志明部长突然接到来至省部的电话，很突然的消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作为到他这一级别的领导，在这一的突变面前，还是忍住了。 来至省里的安排，市里哪怕有看法，又能如何？ 弄明白情由，曾志明当即给李善淮书记打电话，得知他在办公室，说，“书记，我这就过来。” “好。什么事？”李善淮也感觉到了，只是曾志明没说具体的事情。 江华军才走没多久，他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应对江华军的事，看来，又有事情要应对了。收拾心情，李善淮给曾志明准备了一杯茶。 曾志明敲门进来，随后怒气冲冲地说，“书记，省里有人眼热长坪县那个位子，都不同市里沟通，就直接将人塞过来，是不是太过分了？简直是胡来。” “怎么回事？”李善淮确实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章童俊书记才从重症室出来，人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期，就有人看上他的位子了。这不，刚才省里来电话，说明天会将长坪县新书记送来上任。” “送人上任？章童俊只是因公病倒，才多久，还没人会结论吧。他们只是在做什么？毫无人性。”李善淮脸色一沉，怒气再难平抑。 “确实太过分了，省里怎么能够这样做？”曾志明说，“至少，先同市里沟通，即使省里要空降人下来，总也得先有程序走吧。” “我给省里打电话。”李善淮说着走到办公桌那，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曾志明虽说很激愤，只是，这样的事情，省部已经来了通知，市里即使有意见，也只能保留了。他明白这一点，李善淮也明白这一点，但李善淮显然被江华军的到来、被省里又塞进一个来争抢位子的事情，给激怒了。 “书记，这时候打电话去，未必有作用啊。”曾志明说，反正改变不了上级的决定，下面只能服从。但以后，省里还会不会继续如此？ 省部这种事情并不是经常出现，只是，在对长坪县和柳河市才有这样的突然。似乎有人在故意如此，要搅和柳河市的正常发展一样。 李善淮拿起电话，将号码按下几个，就差最后两个号码时，手停止下来。过一会而，黑着脸把电话放回去。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省部直接塞人到长坪县，也不见得会阻遏长坪县的发展。对长坪县那边，李善淮觉得是有信心的。 “书记，这个事情最难的，还是如何与章童俊书记沟通。”曾志明说，“他这次病倒，完全是因公的。 他的职位总不能就这样解除吧，省里带人来了，我们如何向长坪县的人交待，又如何向章童俊书记的家属解释？” 李善淮默默地坐到沙发上，静静地想着。过好一阵，说，“市里唯一可选择的就是服从，具体工作，让正冼先同长坪县那边沟通。至于家属这边，也只有你亲自去做工作了。” 市里这边的消息，李善淮的意思是先压住，免得省里参加展销会的人得知，然后对那边产生影响。 那边的展销会才是第一天，所有的成绩都还没显示出来。李善淮的耐心和定性很足，稳稳地坐镇柳河市的意思。 等曾志明离开，李善淮不禁用手指在头皮上掐一轮，使得自己思路更清晰一些。江华军今天提出引进一家几十亿的企业到柳河市来，而他对长坪县和怀仁镇的否定，态度坚决。 随即，省里传来的消息，明天来人到长坪县接替章童俊书记的职位。这两件事，是巧合碰上，还是内在有关联？ 即将到来的这位县委书记，与江华军之间有什么微妙之处？李善淮不得不做思考。 但他一时间，也不可能看到什么，因为省里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早就跟自己透露了。这说明，在柳河市这边，确实有人在背后发力了。 省里那些人这样做，是针对谁？谁值得这样大动作地安排？自己作为柳河市的一哥，都完全被省里的动作给蒙住，又说明什么？ 好在睡一觉醒来，李善淮也想透一些，不管怎么安排。在柳河市这一地域中，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可能跳过自己这一关。李善淮对柳河市的掌控，是有自信的。 特别是张长文离开后，即使江华军这种性格的人到来，但整个市里的思想却更加融合，认知相同。对江华军所说的，要引进大企业，李善淮不会做什么反对。 如果真的对经济建设有利，引进来当然是大好事，有利地方发展的事情，自然要支持；对长坪县、横折县等推进的产业工作，只要有成效，接下去也会继续加大力度去发展。 市正府那边的工作分工，李善淮确实不好直接干预，但王平江还在那边，他对产业开发和发展的工作，是非常熟悉的。与杨再新、新畦食品公司等都很熟悉，就可将这一工作交给王平江去主导。 江华军如果有争议、有看法，那就让两放在具体工作上进行对比，谁好谁差，过一两年就可看到了。 这样想，李善淮觉得在柳河市有江华军这么一个人，对整体工作是有促进作用的。至于长坪县那边，大家能不能接受章童俊被替换，确实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但只有硬着头皮，做好说法与稳定工作。 最近这段时间，石东富在县里的表现让李善淮很满意，特别是章童俊住院之后，在工作上已经有非常明确的倾向，而且，意志很坚定。 那么，长坪县县里有石东富，乡镇有杨再新，整体工作就不会改变。 到下午，省里那边传来利好消息。李善淮也不声张，对于江华军那边，估计也不会因为产品在省展销会有很高订单，就会改变他的想法。 因为，江华军上午到市委找李善淮汇报小组成立的情况，然后，立即叫人到开发区去找适合建设工厂的地块，工作节奏之快，让人看到他的决心。 或许，等他们从省里回来，柳河市再难平静了吧。 第560章 赌 气 曾明志安排金正冼往长坪县跑，将最头痛的事情交给他却做。 金正冼一开始听到这样的事情，都反应不过来，半天不说话。曾明志见他那样，沉声说，“正冼，明天人就从省里来了。还在愣什么，快去长坪县做好工作。” “曾部，这个工作我做不来。”金正冼赌气说，“省里这样子瞎搞，让省里的人自己来弄。这是人做的事情吗？童俊书记还在医院躺着，这边就迫不及待地给人家捅刀子。我说不出口。” “不仅是你有情绪，想不通。我也有情绪，我也想不明白。但个人情绪，不能影响工作。 有情绪只能克服，想不通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一放。我们目前不能改变省里的决定，执行是我们的工作。工作必须做好，这样对长坪县的稳定与发展，才是最好的局面。” “曾部，他们就是太欺负人了。”金正冼说，“摘果子的姿态也太难看，一点不掩饰。这样的事情，让长坪县如何接受？童俊书记在县里的威信您是知道的，童俊书记为什么病倒，我们也都知道，省里也汇报过。他们为什么就不想一想？ 我想，即使我去长坪县，未必就能够说服县里的人。强行将人塞进长坪县，会有什么反响，很难猜到接下去的局面啊。” “市里有善淮书记在，什么局面都不会出现，你放心得了。对了，到县里后，与东富县长好好交流一下，长坪县如今发展正在加速，不能因为童俊书记的事情，影响到长坪县的腾飞。我想，童俊书记也不希望因为他个人的事情，影响到全县的发展。” “曾部，您说的这个道理我是懂得的，只是，真正要不顾情感，又有几个人做得到？”金正冼还在说这个事实。 “明天省里的人就到了，不接受也得接受，时间就有这么一点点，你还是多想一想，如何做好工作吧。”曾明志也知道，金正冼本身就有非常好的大局观，但在对待章童俊的事情上，他所说的也是事实。 一个为工作全力以赴的书记，在岗位上因工作而病倒，医治的结果还没明了。这边就将他卸职，突然地安排人过来接替，事先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谁能够接受？情感上，大家都没法接受。 听曾明志这样说，金正冼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派他却长坪县。也没办法回避这个事情，总不能让领导亲自前往。 带了车，先给石东富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县里。表示要到长坪县找石东富，有工作要面谈。石东富笑呵呵地回应，问是不是又有人被市里领导看上了，要提拔启用。 金正冼不说是什么事情，只表示一个多小时后会到县里，面谈。 然后，给长坪县组织部的部长吴原峰打电话，这个事情，也会要县组织部一起配合做工作。明天，那个人到来，肯定第一时间会将县组织部抓在手上。 这也是一县之书记在工作上，首要的事情。将人事权拿在手里，继而，将财政权掌控好，那么，下面的人谁也没法乱动。 县里最紧要的资源，也就是人事和财政。 当然，县里的斗争还有就是常委会的争斗，书记如果不能争取到多数的常委成员支持自己，在县里重大工作决议上，没得到支持，就会让自己威信受损，继而不能把控大局。 当然，书记有一票否决之权，但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做。真正有做了，那就是笑话，市里、省里对这样的书记，也会有考虑了。每一次决策，都要强行通过，这样的决策在县里也执行不下去。 吴原峰得知金正冼要到长坪县找他，便笑呵呵地表示欢迎。虽没提到什么，但心里也是一位市里又看中县里的哪一个人了，会调到市里去。对于这样的事情，县里的态度肯定是支持。 市里那边有某一个县的人越多，以后县里做工作时也就越有利。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 一路上，金正冼反复在考虑，改如何将消息说出来，还要说服县里的领导们接受那些事情。 平时，省里、市里对县里的人事进行安排时，当然要考虑县里的情况和领导们的意见。但有时候也会例外，不过，不管怎么例外，都不会像这一次这么做。 长坪县对章童俊的感情有多深，章童俊对长坪县的掌控情况，金正冼是知道的。如今，突然对这样一个人下手，长坪县的人如何接受？ 在长坪县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杨再新。他如今到省里去参加展销会，据消息说，今天已经取得非常可观的成绩。 杨再新对章童俊的感情是最深的，等他回来后，得知这样的消息，又如何接受？会有什么反应，会有什么动作？ 如今，长坪县的很多方面的工作，都跟杨再新有很紧密的关系。产业发展、新畦食品公司、“静静的柳河”这个影响力非常大的公众号。万一杨再新在“静静的柳河”上面，将县里的事情抖落出来，舆情会不会立即燃爆起来？ 平时就理智的人，一旦冲动起来，就会闹出更难收拾的局面。这时候，金正冼也只有选择，信得过杨再新了。 胡国成在县委外等着，见金正冼的车到了，笑呵呵地迎上前。等金正冼停了车，摇下车窗，说，“金科辛苦了，领导们都在办公室等，我带你去。” “胡部，你可是德高望重的老的，我当得起你这样吗。可别让人骂我。”金正冼说。 “金科你是领导啊，我来接领导，不是正好吗。”两人说着一路走，进了办公室，石东富、吴原峰都在里面。 寒暄之后，金正冼脸色变了，将明天省里要派送信的县委书记到任的事情说出来。石东富听到这事，情绪很大，当即说，“不可能。长坪县有书记，他就是童俊书记。 金科，你把我们县里的态度转告市里。要不然，我现在就立即去市里，说明长坪县的情况。” 第561章 大局为重 “东富县长，”金正冼说，“来长坪县之前，我也是情绪激动。遇上这种事情，让人没法不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所有长坪县的人得知这个消息的心情。 但是，情绪是情绪，可至少一点，目前我们都没办法改变明天的事情。曾部长派我亲自过来的用意，也是要我劝阻各位，不要以情绪主导自己的行动。 长坪县在童俊书记主导之下，发展到目前大好局面，长坪县人对童俊书记的感情，市里也是理解的。省里突然这样做出决策，我们市里和县里一样，在情感上都没法接受。 只是，组织原则我们都清楚，目前要做的就是接受这个事实。先稳定情绪，童俊书记家属那边的工作，由曾部亲自出面去做。我想，曾部总会给童俊书记的加速一个交代。 东富县长、原峰部长，今天我专程到长坪县来，也是受曾部委派，先来做你们准备的思想工作。我知道，在情感上大家都不能接受这个事情，但工作上，县里也只有选择配合这一种可能。 组织原则是最大的原则，必须服从上级的安排。不管在情感上能不能接受，我们都要以大局为重。 我知道，这个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我在市里在曾部面前，也同样是情绪很大，甚至不想到长坪县来做这样的工作。但我不来，难道让曾部一个人来做工作？ 东富县长，我们对童俊书记的情感都很深，对他目前所处的情况，不仅仅是同情，而是深深的敬重。唯有这样一心为民、一心为工作的好书记，才会使得长坪县有这样巨大的发展。 长坪县目前正处在急速发展的关键时期，因此，童俊书记肯定也不想看到长坪县错失这样的发展时机，让之前辛苦与努力，付之一炬。 接下来，长坪县只有在稳定的大局面下，才可能顺利地按照之前的规划发展起来，做出应该有的成效。东富县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金科，道理大家都知道。但上级这样做，让我们又如何接受？我们又如何跟县里其他干部做思想工作？”石东富沉声说，也明白，金正冼过来，确实是市里担心长坪县会有较大波动。 此时，县里其他人还不知道情况，但今天肯定就得通知乡镇和行局的主要领导，明天下午到县委来开会，参与新书记就职会议。到时候，这些领导会不会当场情绪失控？ 但如果，今天就将这个消息散开，会不会今天就闹出什么事情？如今，有微信、群、抖音等等，太多途径可将发生在长坪县的事情传出去。只要有一个人把这个事情的经过写成一段文字，随便贴在哪里留言，都可在舆论上失控。 吴原峰在组织部，对组织关系的理解更深一些，对个人的情绪掌控也更彻底。一直没说话，而是听金正冼和石东富两人在交谈。 见石东富拿烟点上，一口接一口地吐烟，也知道，这位情绪处在要爆发的边缘。便说，“东富县长，我们得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操作，要将这个事情的影响力降低到最低，可不能让县里失控。 正如你所说，干部和群众估计都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谁一激动，将这个事情的经过铁道网上去，闹起来，最后受到损害的，还是长坪县发展的势头。产业发展的势头一旦停下来，要再次提速，估计至少要一两年，或许错过这样的机会，就再难找到机遇了……” “原峰部长，这个事情的厉害关系也就在这里。”石东富冷冷地说，“上面来人，是想摘果子吗？摘果子我们完全可不在意，但长坪县的发展局面不能受到影响。这一点，谁能够保证？” “东富县长，我来之前，曾部也提到这个事情。”金正冼说，“他的说法是这样，市里那边有书记坐镇，长坪县这边，你得辛苦一些，将这里的担子挑起来。” “东富县长，只要是事关长坪县发展与建设的工作，我会不遗余力支持你。”吴原峰说。 石东富看了看他，不说什么。新书记到来之后，县里会有什么变化，谁也不敢担保谁都立场就是坚定不变的。不过，市里有李善淮书记在坐镇，这一点，石东富还是相信的。 “谢谢。”石东富说，不管以后吴原峰会有什么选择，这时候他都得说一声谢谢，“金科，谢谢市里对我的信任。” “东富县长，在县里，什么时候把消息传达出去比较适合？”吴原峰说。 金正冼见两人开始讨论这个问题，总算放下心来，虽说心中难受，但长坪县不受到太大冲击，才是最好的局面。 这两个人情绪平复一些，肯定也是将这些情绪藏在心中。等那位新书记到来，这些情绪会不会冲他倾泻？接下来的长坪县，确实会有一段时间的波动。 这时候，最让人担心的，还是身在省城的那个杨再新了，他如果得知情况，会发生什么事？ “东富县长，再新书记那边，怎么办？”金正冼说。 石东富静静地看着金正冼，好一阵都不说话，也是明白杨再新和章童俊之间的关系，和杨再新在长坪县的影响力。 石东富摇摇头，他也无法判断杨再新会有什么选择。三个人沉默一阵，吴原峰说，“我给他说吧。我相信再新书记会冷静下来的。” “我看，能不能让王平江常委先给他聊聊？”金正冼说。他们都知道，这时候，王平江正和杨再新在一起，在省里参加展销会。 “还是先别说吧，明天上午再看情况。他们是下午回来，还是要留一天？”石东富说。 省城那边的行程，大家都不知道。这时候甚至都不好打电话问，石东富摇摇头。 “这个事情，市里那边来处理吧。”金正冼说，“还有一件事，东富县长，你也要先有心理准备。” 石东富点点头，等金正冼进一步说是什么事，金正冼却摇摇头，“或许这两天就有消息。” 第562章 情绪激荡 “东富县长，是不是先将在家的常委成员集中起来，开一个会？”吴原峰说。 “这会不会……不好？”石东富也拿不定主意，因为先开常委会，很可能会让省里会即将到来的书记，误以为他们在县里先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新到任的书记。 从某种角度上说，因为章童俊在长坪县的影响力和威望，以及省里这样操作引发的反感，长坪县的人对新到来的书记，会有一定程度抵触，那是必然的。 但联合起来的做法，确实错误的，省里肯定会对此有反应，会坚决压制这样的现象。 金正冼也知道，目前长坪县的情况下，开一个常委会的碰头会，将这个消息传达开也才好准备明天的工作。 要不然，明天新书记突然出现，对整个长坪县的领导层会有什么样的震撼与感受？ 真这样，估计会更乱，而且不可控的事情会更多。金正冼明白，石东富单独不好召集大家开碰头会，但他如果参加，情况会好多了。 “东富县长，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通知各位常委过来，我来将情况说一说，然后，你再说一说？” 石东富想了想，说，“好吧，只有这样了。” 一个小时后，石东富、吴原峰等人都开始平静，但心情依然沉闷。不管如何，省里有些人如此不顾脸面、不顾人的情绪，他们总是有些对立之情。 在县里的常委们都过来了，田仁权在省城，另外还有两人也没到。一个是先人武步的那位，另一个是龙将副县长。 龙将副县长是去年冬才入常的，因为长坪县这边在大力发展产业工作，而他是负责农业口这一块的，也因此将推他入常。 如今，田仁权不在县里，乡镇的很多事情都是龙将在主抓。 章童俊病倒之后，石东富虽然没有做代里书记，可书记的大部分职权却要人行使，就落在石东富身上。他在县正府这边的不少事情，就由田仁权常务副和龙将来分担，配合。 龙将接到电话，表示了自己在村里，路远，时间上确实赶不回县里。石东富便让他返回县里后，第一时间同他见面，聊一个事情。 其他人到来后，见金正冼在这里，变主动与他招呼。不知为什么金正冼会出现，然后却将常委们召集过来。大家笑呵呵地说这话，问金正冼在市里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到来的常委是副处级以上的领导，而金正冼不过是正科级别。不过，一个在市里重要部门的干部，到下一级层来，不会完全按照级别来权衡彼此的地位。 金正冼只能对大家打哈哈，不知该如何说。人到齐，石东富说，“还有两位赶不过来了，我们开始吧。请市组织部金科长给我们传达一个重要的事情。” 金正冼在各人的目光之下，沉声说，“今天我过长坪县来，是受到曾部长亲口委托，带一个信息，传达到长坪县，要大家先做好思想准备，更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稳定住长坪县的全面工作。” 听金正冼这样说，看到石东富、吴原峰和金正冼的神态都有些严肃，使得到会的人也沉下心，等金正冼进一步说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上午，曾部长接到省部的电话，明天，省里会派送一位县委书记到长坪县来，接替章童俊书记的工作。 长坪县这边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乡镇主要领导、行局主要领导，副科级以上干部，都要过来参加就职见面会……” “童俊书记呢……”县委副书记丁丹插话说，“童俊书记还在院里，省里就不顾一切了？” “张书，先听金科把话说完吧。”丁丹在县里是第三位子，只有石东富才能够说他。“我和原峰部长也是一肚子火，但解决不了问题啊。” 办公室内重新安静下来，金正冼将事情经过说出来，也将市里的态度表达到位。与石东富之间见面后，对省里做法的愤概，但长坪县的发展不能因为某一件事、某一个人的到来而受到影响等等。 述说之后，到来的常委们都沉默不语，心里却是愤怒，但都明白，组织行当事情，不是情绪能够左右的。该来的事，总会到来。 这一次来人接替章童俊的位子，是因为太突然，才是的大家难以接受。但如果说，省里或市里，先将铺垫工作做到位，那有人来接替章童俊的职位，就好接受多了。 实际上，上面也不会允许一个县的县委书记职位空着，这对章童俊是负责的，但对长坪县的工作是不是负责态度？ 从这个角度想，大家也明白，迟早会有人来接替这个位子。只是，来人太突然，才让大家都情绪很激动。 “下面，请东富县长说几句话。”金正冼说，这也是之前就设想过的。 “我来说几句吧。”石东富说，“刚才，我初听到这个信息时，是准备立即跑市里的，就想问问，为什么这样做。但金科长劝阻了我。 我随后想，这件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很难接受，何况，童俊书记对长坪县的贡献有多大，你们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我非常敬重童俊书记，更希望他尽快恢复身体健康，更快重新回到岗位上，发挥自己的作用，为民为国，发光发热。 这是童俊书记平时的表现，也是他这一生动宏愿。我想，他肯定会好起来，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不过，明天我县就要来人了。新书记如此来的突然，县里绝对多数的人，肯定都难以节后这种事情。将心比心，人的情感都有通共之处，可我们为了长坪县的发展，要将这一次过度平稳进行，不容任何波动。 这不仅是省市上级的要求，更是长坪县发展大局的需要。说到底，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的个人情感，都要服从于全县建设工作之下。只有这样，也才更吻合童俊书记的情怀。” 说到这里，石东富深深地吸一口气，脸色有些白，双手握得很紧。 第563章 传达的时间 办公室很沉闷，彼此之间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不过随着金正冼和石东富的说话，这样的情绪似乎在逐渐收拢，隐藏起来。 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长坪县的领导核心，每一位在长坪县都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时候，忍住心里的怒气、不安、躁动，给一些时间和压力，大家也都能够做到。 “既然明天那位就到了，这个消息是不是今天就传出去？”丁丹说。大家都知道，这个消息外传，会在长坪县引发什么样的波动。 但如果说瞒着不外传，明天那些乡镇和行局的领导们，会更加没有思想准备，引发什么事情，都很难预测。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石东富说，“我个人认为，今天暂时不传开，特别是在省城的那些人，等他们参展之后，得知这个消息可能更有利。 另外，我们开会的时间提前一些，这时候，我们可先进行说明，就可缓冲下来。你们看怎么样？” “我觉得可行。”吴原峰说，“明天，由我来跟参会的人说吧，然后做会议纪律要求，唱黑脸。” “那我明天也发一个言。”丁丹说，这是要给县里分担压力的做法。吴原峰、丁丹和石东富是长坪县目前实权最重的几个人，特别是丁丹负责的工作，主要是党建和人事，即使丁丹没有最后人事决策权，可他在推荐、甄选过程中，话语权比较多。 吴原峰是县组织部长，所做的工作，就是专门对人事的人用、考评等等。 “我也发一个言吧，讲几句。”满晴天说，他是县委纪委书记，平时说话少，这时候主动要求来发言，也是站出来分担责任。 明天对这些人所施加的压力，很可能成为反面的东西，如果只是某一个人出面，很可能被大家误解为就是那个人对章童俊不满，或故意这样做。 特别是石东富更是如此，之前，在张长文、高兴佳等压迫下，本身对于这些和章童俊有些动作的，如今，在出现这样针对章童俊的事，很可能让县里人误解和不满，对长坪县是最不利的。 此时，有吴原峰、丁丹、满晴天等人一起，传达这个事情，县里的干部们自然会有不同的理解。省里要塞人到县里来，下面这些人还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基本定下来，宣传部长毛光清突然说，“我有个问题，这件事情如何跟怀仁镇那边沟通？‘静静的柳河’影响力可不小……” “我选择相信再新，只要我们做好工作，怀仁镇不会有问题的。”石东富说。 “我不是不相信怀仁镇和再新书记，主要是这件事情很难让人在情感上接受，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毛光清说，“再新书记不会意气用事，我是知道的，可这件事情，真难以让人接受啊。” 毛光清说到这一程度，其他人便不再说，知道有金正冼在这里，代表了市里领导，长坪县该有的态度，还得有。 石东富说，“各位，我和大家都情感、情绪都一样，但我在这里代表长坪县向金科长表一个态。 请市委市正府放心，长坪县所有干部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干部，都能够为长坪县的发展大局，隐忍个人的情感。长坪县的工作会一如既往，团结协作，完成市里交给的工作和任务。” 石东富说的这些话，虽然不会做记录，但大家会记在心里。而金正冼也会到市里进行汇报，这个态度，便是长坪县目前集体的意见了。 这边散会，金正冼都不肯留下吃饭，便往市里赶时间。等送走金正冼，石东富、丁丹和吴原峰回到办公室，继续聊今天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丁丹说，“东富县长，明天那位来后，县里的工作会不会有偏向？我听说，市里那位的态度，对长坪县和横折县是有偏见的。” “偏不偏向，县正府的近几年规划以及做好，不会随意更改。”石东富说，“最为关键的，刺梨种植项目和养殖产业，明显有很好的成效。这样的工作都换要再调整，老百姓会不会骂娘？” “省里哪里会在意基层的事情。”丁丹说。 “也不能这样说，即使有些异常情况，那也是个别。”石东富说。 “你说，杨再新会有什么反应？”丁丹说。 “能有什么反应？再新书记虽然年龄不大，可你见过他情绪失控过？不是我说，这些年，见过很多四十来岁的人，对自我控制的能力，都远差于再新书记。”石东富说，“或许有人以为当初在于李家对抗时，是冲动所致，但我觉得是他深思之后做出的选择……” “但愿，如今怀仁镇、新畦食品公司和长坪县等，都才刚刚起步，可不要因为童俊书记受到太大影响。”丁丹说。 “还得等那位到之后，才能看到以后的动向。不过，就像你所说的，市里那位的倾向以及明显，想要向之前那么顺利发展，估计不可能。”石东富也听说了市里江华军对长坪县的论调。 “市里也不能直接干预我们的发展，我们走我们的路，他干他的活。没什么了不起的，实在看不惯，将我们一起换掉，他有那能力吗。”丁丹说。 “明天，是不是要怀仁镇的龙利群和他带来的人先沟通一下？”吴原峰说，“我觉得有必要这样做。龙利群虽说工作能力很强，但要说性子却有些冲。” “我看也有必要。”石东富说。 “那好，明天我先找他聊聊，把事情说清楚。”吴原峰说，他是组织部长，与怀仁镇的关系很不错。 “要不，请胡部去谈估计效果更好。”石东富说。 “那行，这样可能更适合。”吴原峰也知道胡国成和于这些之间的关系，而怀仁镇那边的人对胡国成有较强的感恩之情。 这些问题都讨论好，石东富此骂一句，“这都什么事，是人做出来的吗。” 当然，这个事情与明天到来的那位，到底有没有直接的关联？谁也不知。 第564章 怀仁镇的准备 金正冼回到市里，当即向曾明志部长汇报长坪县的情况，也了解到曾明志到见章童俊本人和家属的情况。 章童俊当时人是清醒的，得知组织上要安排人到长坪县去，他表达了理解和支持的意思，家属也表示理解，因为章童俊已经病倒这么长时间，而已经身体完全恢复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金正冼说，“曾部，人的情怀各有不同啊。” “长坪县能够平稳吧。”曾明志说。 “应该没问题，东富县长承诺和保证了，请市里放心。我觉得完全可信赖的。” “是啊，石东富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整个人都心性都有明显改变，变得更坚定了，这是好事啊。”曾明志说。 “明天，省里那边的人过来后，还是你去长坪县吧。”曾明志对金正冼说。 “曾部，我去是不是不适合？至少要一位副部相送吧。” “没那么回事，就辛苦你了。我都不想派人去长坪县呢，不过，程序还得走。”曾明志说。 一个县委书记上任，市里组织部门确实要派人护送到位，这是最基本的手续，也表达了组织部门对干部的关爱。 即使省里突然袭击，做出令人不满和恶心的事情，市里这边的基本程序，确实要走，免得让省里批评。 这一夜，长坪县和柳河市确实有人没法安定。 怀仁镇已经接到越来越多的好消息，这些好消息，表面了之前所作出的努力、所做出的决策，都是正确的。 龙利群等人在乡镇欢欣之余，也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展销会上，省府二号在柳河市展区出现，高度赞扬了田大伟他们的八道菜、米酒等，更是热情激昂地赞扬了“静静的柳河”与杨再新，这让怀仁镇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龙利群、田林俊、王鑫、田晓明等人聚在一起，查看这龙成海从省城传回来的视频和照片，兴高采烈地讨论，怀仁镇这一年接下去该做哪些方面的工作。 哪些工作要加强，然后，对养殖业的提升可在哪些村、哪些农户的潜力还没使完等，逐一罗列出来，就想在接下来的工作上，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到极致。 在怀仁镇，目前全镇的人心完全凝聚起来，即使将这些力量用尽，风险并不大。因为，一旦谁家在产业发展中，稍有问题，会及时反馈到村部，村里会有人首先做处理。 一旦村里没法解决，乡镇这边就会及时得到消息，派人过去处理。一层层的管理和应急处理机制，会将一切风险降到最低。 另外就是对劳动力的应用上，村里、乡镇，完全可以做突击性的劳作，而这样集聚劳力进行突破、冲刺地完成季节性劳动，已经是怀仁镇一个最大特色。 这样的特色，会使得怀仁镇这边能够高效地抓住栽植、养殖的季节，达到最好的产业发展效力。 正因为这些凝聚力的形成，让龙利群等人有更大的自信，可将怀仁镇的发展进行提速。让每一项工作，都处在最大承受力的状态下运转。 “等书记从省城回来，我们再将今晚讨论的事情，一一核实，然后就可部署下去。”龙利群总结说，“时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能错过最好的发展时间。 我想，等书记从省里回来，整个柳河市都见到产业发展的机会，他们都会主动追上来。我们要做好领跑，带动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一场产业发展的大势之中。” “对了，吴原峰部长电话我明早到县里开会，具体内容不知，我估计是怀仁镇产业发展中，可能涉及到人事方面的问题。 你们在家，明天上午特别要记住，随时接收从省里发来的信息。怀仁镇、长坪县和新畦食品到底拿下多少金奖、银奖，静静的柳河那边要及时地做出反馈，将这样的大好消息传送出去，提振人心。” “请镇长放心，静静的柳河那边的稿件一经准备好了，只要得到获奖准确消息，这边立即可进行发文。”田晓明说。 龙利群带着非常好的心态去县城，按时间准时去见胡国成部长。省城展销会的结果已经得知，让龙利群更有信心。 见到胡国成部长时，龙利群微笑着说，“部长，刚刚从省展销会传回来的好消息，您都知道了吧。 怀仁镇这次拿下两金一银，而新畦食品公司也拿到两金两银一铜的成绩，完全可预见，整个柳河市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是发展产业经济。这太好了，我们长坪县本身就具有优势，领先于其他区县……” “这些好消息，我已经知道。利群镇长，要恭喜怀仁镇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也希望怀仁镇能够稳住目前的优势，戒骄戒躁，一如既往地保持好快速发展。”胡国成说，但神情上似乎并不显得开心。 龙利群也不注意，主要是他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心情激荡，也在思谋接下来该做哪些工作。要如何迎接杨再新等人回归怀仁镇。 胡国成给龙利群一杯茶，说，“利群镇长，先冷静一下。” “啊，对不起，部长。我……”龙利群这是才意识到，自己在部长面前太失礼了，一时间慌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关系。”胡国成摆摆手，平和地说，“工作上能够取得大成功，谁都会激动的。先喝口茶吧。” 龙利群便依照部长的话，喝茶，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今天在部长面前的表现，确实差了点。 等龙利群心情平静下来，胡国成才开始说话。“利群镇长，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一个事关怀仁镇以及长坪县发展，有较大影响的事情，先和你沟通。希望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好的，部长，您请说吧。”龙利群也觉得情况不对头，但得等部长说出来才知道是什么事情。 “今天下午，省里给我们县委派了新的县委书记，通知你们来，就是参加就职会议的……” “新书记？”龙利群说，“那童俊书记呢？他不是在医院，已经恢复了吗？” 第565章 老子不怕 龙利群第一句是很疑问的语气，随即明白了，胡国成部长将自己找过来，是要单独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那意味着什么？虽说还没想清楚，但直感已经让他判断出，这件事情对怀仁镇、对于这些等是很不好的。 心里急但又不知从何开始想，说话的声音就提高起来。即使在胡国成部长这样的领导面前，龙利群似乎都忘记了压力和害怕。 “章书记呢？他不是开始恢复身体了吗？”龙利群声音至少提高八度。 “利群镇长，今天我把你找过来，也是值得你和怀仁镇对童俊书记的感情。我同样对童俊书记很敬重，不仅仅因为他工作的能力、他在县里的表现，如果不是他那样忧心农家生产，也就不会病倒。 感情上，我也非常痛苦的。县里其他领导也都是如此。昨天，市里金科长特意跑到县里来，先做吴原峰部长和东富县长的思想工作，要我们保证长坪县平稳过渡。你懂这个意思吧？” “部长，如果省里、市里乱来，不顾大家感情，我可以跑到省里去要求，我不怕。”龙利群的情绪比之前都更激动。 “利群镇长，今天的会议时间是在两小时之后，为什么先把你找来。我是想先和你沟通沟通，你的心情、东富县长的心情、更多长坪县人的心情，我都理解，因为我的心情和你们一样。 长坪县的人，都看到童俊书记到县里后所做出的努力，他的付出那么多，在他的付出中，长坪县眼见着在一天天变好，经济建设一天天提升起来。 然而，他病倒在工作第一线，我们的心都揪着，都期待他更快地好起来，然后，湖岛长坪县来带领我们继续工作，将长坪县发展得更好。是不是？” “部长……我……”龙利群也明白，这个事情不知问题处在哪里，但县里的领导们对童俊书记的情感大体一致的。 胡国成对龙利群做了一个动作，让他心安。龙利群逐渐地评价一些，胡国成说，“昨天，吴原峰部长和东富县长、丁丹书记也激烈地讨论过。长坪县目前处在产业发展的关键时期，目前我们唯有将产业发展的工作做到更好，成绩更高，才是真正不辜负童俊书记。” “部长，我明白了。”龙利群说。 “利群镇长，就像之前你说的那样，怀仁镇、新畦食品在省里拿下这么多金奖、银奖，这是这一两年来大家在童俊书记带领下，努力做出了的成绩。 但这样的成绩还仅仅是我们产业生产的开头，产业创收的工作才要开始，镇长发展起来，很可能还要三年、五年。 那么，这期间我们该怎么做，该做什么。这是我们要坚持和努力的，不能让之前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是不是？ 我觉得，接下来很可能会有一个艰难的时段，这就要考验我们的决心、我们的勇气、我们坚持正确的力量。是不是？” “部长……”龙利群有些疑问地看着胡国成，这位领导对怀仁镇是非常关心的。 “利群镇长，我什么都没说，但作为一个成熟的干部，不管什么时候，都该有必要的警觉、有面对一切变化的勇气，坚持自己认定的真理。是不是？” “部长，我懂了。”龙利群说，脸上的神态变化有些大。 “再新书记对县里的消息还不知情。我是这样认为的，在省城那边的人，暂时不要得知县里的变化，对他们参加展销会的工作更有利。何况，市里也会在必要的时间，让王平江市长同再新书记谈。 我相信再新书记会有更大的勇气，面对一切。也相信怀仁镇的干部和整个长坪县的干部与群众，都能够不忘我们产业发展的初衷，会一直坚韧地向前迈进，直到全长坪县的人都富足起来。” 情绪平静下来，彼此的谈话、沟通就顺利多了。龙利群答应了，让怀仁镇那边平稳起来，再说，主要还是有杨再新在怀仁镇作为核心。 从组织部出来，龙利群回想胡国成副部长对自己所说的话，对怀仁镇所持的期待，心里有些乱，但也明白，这时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段，得等杨再新书记回来后，看他有什么决定。 平静一下心情，龙利群给张继光打电话去，省里那边拿下的奖牌情况，已经得到具体消息。静静的柳河要对这进行宣传，渲染怀仁镇、长坪县和整个柳河市在产业建设工作上，目前取得的成就。 宣传的视频，在杨再新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几个版本。只要把得到奖牌的数据补进去，这样的宣传视频就可传到静静的柳河。 新书记到来后，对怀仁镇以及长坪县的产业发展工作，会不会支持，龙利群自然没法判断，但要说再像以前章童俊书记在县里时的大好环境，可能性为零。 如此，更多利用静静的柳河来做好宣传，则是他们这边能够做的事情。 “老书记，省里的消息你知道了吧。”龙利群也不知该不该将县里的信息，给张继光说一说，让他也有思想准备。不过，想来到下午就会听到新消息了。 “太好了，柳河市总算露脸了。我们这边正在做视频调整，最多半小时候就可发送。”张继光说，“利群，如此一来，镇里的工作压力可不小，千万不能大意。” “老书记，你放心。昨天我们就讨论过了，接下来哪些工作给加强，哪些工作该启动了。对了，我下午让他们把讨论记录发给你看，老书记，乘杨书记回来之前，你帮把把关。” “我看看，公众号这边也要更多了解你们工作的决策。是不是？”张继光说。 “老书记，跟你说一个新消息。”龙利群犹豫一会，觉得还是先告诉张继光更好一些，“下午，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到县委开会，迎接新县委书记到任。” “新县委书记？”张继光惊讶地说，随即说，“是市里还是省里？有些人也真的不要脸了，苟日的，太没人味。” 第566章 群情激动 虽然是在电话里交流，等龙利群说了县里的意思，张继光还是表示了接受。同时，他也表示了静静的柳河这边，肯定不会乱说什么。 至于杨再新得知县里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到时候再看。静静的柳河作为宣传阵地，该做什么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最真实的信息，放在粉丝们面前。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龙利群往县委大礼堂走。遇到河岔乡书记田茂平，田茂平也得知怀仁镇在省里展销会上取得的奖牌，老远就笑呵呵地说，“龙镇长，恭喜恭喜。怀仁镇拿下两金一银，太了不起啦。你得请客。” “田书好，同喜同喜呵。产品我们拿到金牌了，市场可要到你地盘上去找。怎么样，会给什么便利条件吧。” “怀仁镇的人到河岔乡，那是绝对的贵客，肯定会给最好的位子，最优惠的税费待遇。要不然，今后如何有脸见你龙镇、见到杨书记？”提到杨再新，他虽说仅是怀仁镇书记，可在乡镇这一级层中，影响力已经不比县里主要领导差多少。 一些人不自禁地扭头看着龙利群和田茂平，眼里有些羡慕。在长坪县，如今产业发展做的最好、收益最好的两个乡镇。 这两天，听到省里展销会传回来令人鼓舞的消息，几乎所有的乡镇主要领导，都在下决心，要向怀仁镇靠拢。 对于能够让农户增收的产业与项目，及时乡镇不去做工作，村里也会有人自动去参与，但收到的效果，自然没有大规模做产业的效果要好。 这种情况下，乡镇的主要领导也会动起来，赶上步伐和节奏。今天的会议，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县里借展销会拿下优秀成绩的风，来部署县里下一步的产业工作会议。 龙利群心里是沉重的，不过，经过胡国成部长谈过话，也明白，这些事情不是乡镇能够表达什么不平，就可影响或改变什么。 最为关键的，是接下来能够把工作做好，将之前章童俊书记未尽的事业做成功，才是对章童俊书记最好的回馈。 而今天，最难受的肯定是杨再新书记。龙利群知道他对着童俊书记的感情有多深，也知道杨再新这个人的感情有多重。至少，在这时候，大家都只能选择一条路，那就是先忍住。 走进会场，但凡与龙利群碰上的，都会招呼一下，以示尊重。龙利群知道大家的意思，可能意味今后回事怀仁镇最荣耀的时刻，可却不知，今天这个会议会有什么也都变故，对长坪县而言，很可能是一个十字路口的节点。 都到了会议室，见吴原峰部长先到主席台上，然后，先通报了长坪县在省内产品展销会上的成绩，并鼓励大家在产业工作上要再接再厉。 但吴原峰没有特意点怀仁镇的名字，也不提杨再新或龙利群等人。随后，吴原峰等大家都情绪稍微冷下来，才说，“今天的会议不是这个时间，这时候，将大家集中起来，是先给所有在这里参加会议的人，预先汇报一件事情。 那就是，等一个小时候后，市里组织部的领导会陪新县委书记来我先到任，会议的主题就是要大家来参加新书记到任会议。 是的，童俊书记暂时卸任，会有新书记来接替他的工作。” 吴原峰话说出来，参加会议的人顿时就轰然地喧哗起来。主席台上，丁丹、石东富、满晴天等都在台上，但参会的人，似乎都不顾领导的感受了。 田茂平与龙利群坐在一起，他先看着龙利群，见龙利群神态显得平静，但又是非常压抑的样子，说，“龙镇长，你早知道消息了？” “我哪是早知道啊。到县里，胡部长将我喊到组织部，告诉我这个消息，还不是怕我在这时候炸起来？”龙利群沉声说。 “到底怎么回事？市里怎么可做出这样的事情？”田茂平也是怒气不平。 “应该是省里搞的鬼事，长坪县发展到现在，谁不眼红？”龙利群说。 “我们长坪县即使书记病倒，但我们工作并不落下，平稳而健康。他们这样做，都不要脸面了，完全是想来摘果子。”田茂平说。 “田书，胡部说，稳住目前的形势，保住目前的成绩和产业发展的势头，才是我们最应该坚持的。”龙利群说，“市里那一位，已经公开批评我们做产业了，而今天，新书记到任，长坪县会有什么也的选择，暂时还不知呢。我估计比较悬，接下来。你和杨书记都将是风云人物，会承受什么也的压力，可不好说。” 田茂平看了龙利群，一阵后摇摇头，说，“龙镇，我说句心里话，不管县里吹什么风。我只认怀仁镇怎么做，我河岔乡就怎么做。大不了不干这个书记，反正我四十几岁，也到顶了。” 龙利群摇摇头，不再说话。主席台上，县里几大领导都坐在上面，对台下闹哄哄的情形没有立即制止。过一会，感觉到大家都情绪开始回落了，丁丹将话麦拿到自己面前，开始讲话。 丁丹说的是两层意思，一是新书记到来是上级的安排，不能产生排斥的心理，更不能有负面的言论。领导们回到乡镇，安心自己的工作就好； 二是长坪县目前的产业工作，县正府这边会一如既往地加大力度做工作，乡镇的工作也会以产业发展为重。县里会不会有新的工作精神，会有相应的通知。不管怎么样，发展产业、做好目前的工作，才是工作的核心。 丁丹说后，参会的人大体明白领导们先给大家打预防针的用意，情绪也平静下来。确实，谁也改变不了什么，至于乡镇和地方的发展，工作要怎么做，怀仁镇等乡镇已经做在前面，路则是有自己选择。 随后，满晴天来讲话。作为先纪委书记，他主要强调了全县所有领导工作，要安心在自身的岗位上，做好自己的工作。另外不说也不的在所有媒体、微信等说一些不利于长坪县工作和发展的语言，谁说什么，谁自己负责。 第567章 周术保 周术保所在的县虽说在江上省内，但处南镜，与外省接界。这里的风物、思想、性格更接近沿海省城的观念，与省内其他地区相差比较多。 在这里，商贸是经济发展的主流，代工厂是主业。县内的土地，几乎都售卖给外来的企业。卖地经济是前些年最重大的举措，如今这几年，县城及周边几乎没有了可卖之地。 老城区的改造项目、街道的返修、扩建等等项目；一些单位搬迁到建设项目，新城的扩建项目等等，也都一年复一年中，全部完善。 甚至包括在城区主道下面挖地下防空设施的名目，做成门面，引流经济发展等，也都做了。前年开始，县里几乎找不到新的项目和可卖地土地，县城外延十几公里和沿国道主路两侧的土地，都全部规划完成。 周术保去年大伤脑筋，找不到项目折腾，这一年便没了实在的政绩。觉得到省里路面，都没了面子。 今年初，突然想到一个点子，那就是可将县内各乡镇进行规划改造，将乡镇里的老住户、老房子，划为改造项目。 这样的规划，在县里讨论时，虽有不小阻力和反对的声音，但周术保觉得还是有把握，只要自己和书记一个口径，统一思想，县里的那些人，即使反对，那也无效。 最最最起码的是，自己可将这样的项目向省里、向京城去汇报、游说，拉资金过来做项目。总有人愿意过来接承这样的项目，然后在县里开会通过，等到秋后开始走程序，入冬开始建设。 那么，这一年的工作业绩也就很明显了。如此一来，至少可推进三年的时间，都会有实实在在的东西，给上面看。 作为一县之长，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心里想做，但处在那样的位置上，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某些事情。 有时候，他也羡慕省内其他地区的县市领导们，不用为县里的业绩而苦恼。反正县里的情况一直如此，无所谓前进或退步，也就不会受到质疑、不会承受压力。 进入三月后，周术保的设想逐渐成型，方案也做出来了。在县里初步讨论通过，确实有不少闲话，不过，周术保不在意。 在这里当县长，能够有几年？反正这个县的情况就是如此，再怎么闹腾，也不会乱到哪里去。至于后任领导、后后任领导会有什么样的摊子，到时候，自然有新领导来解决。 做好当前，过好日子，笑对上下，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初步方案定下来，与书记也反复交流过，书记对自己的构想非常支持。觉得这样的构想至少在地区是最前列的，一旦实施后，可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谁知到了五月后，一次周术保到省城，正要邀请省城的朋友，想千方百计找到肯接受项目投资的人，只有走好这一步，接下去的方案，才是最稳妥的方案。 在省城，虽说有朋友，但这样的朋友并不紧密。知道有些人，在省里可直接联络上一些重要的人物，但他的朋友却很难帮他直接对接这种存在。 原本是想在省城试一试而已，反而，要找项目资金到京城那边去，会更容易一些。京城有不少人，专门帮忙联系这种项目资金的，只要有人需要，他们会让两方的人商谈，然后推动起来。 就像买房的中介一样，如此，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周术保不是第一次与这样的存在往来过，所以，在省城这边，能不能找到资金，他确实不在意。但省城这边需要的朋友，更多的是能够在市里或省里，搭得上关系的那种。 这样的人虽说难以找到，可总要锲而不舍，才可能遇上。对此，周术保有极强的耐心，每一年都会十次二十次到省城来，就想找到这样的机遇。 越朋友吃饭，这位曾多次夸耀自己在省城没有不认识的人，没有搭不上的关系。虽说一起吃饭不下十次，每一次消费都不少，但周术保也明白，对方很可能真的认识那种层次的人，只不过自己这样的局外人，他不肯牵线而已。 明白这一点，周术保也不在意那点开销，出来跑项目，本身就有开销的途径。 见面喝酒、吃饭、休闲、放松，一系列的活动之后，周术保也没提出任何要求，甚至都不说起要建设项目的事情。 那朋友出去一趟，返回之后，突然对周术保说，“周县，有个朋友想见你一见。大人物哦。” “真的？”周术保并不抱多少希望，“我这样的人，能够认识大人物？” “周县，你这什么话？从一开始认识你，觉得周县很够朋友，大气，又有才华。我一直将你所托请的事情记在心里，你也懂，这种事情是要看机会的。这不，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 周县，能不能把握住，可得看你啦。” “哪位大人物？”周术保说。 “我也不好多透露，省城里跟你本家的，你自己想吧。”朋友说，却不肯透露对方真实的身份。 朋友带着周术保往楼上走，那是档次要高很多的场地，消费的水准不是周术保能够承受的。见这情况，周术保心里有些热了，在心里琢磨，省城姓周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但他却是接触不到，朋友不说，他也不刨根问底。跟在后面，随后在一个房号里见到一个坐在那里很随意的年轻人。说对方是年轻人，但看起来却很有气势，心里明白。 朋友说，“这位是周少。你之前说过的事，周少答应了……” 周术保过来进房间才听朋友这样说，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到底说过什么，要求帮他什么。周术保虽想不起来，却不会乱说。 “我听周少的。”周术保说。 “是这样，柳河市那边空缺了一个县委书记，有没有想法？如果有想法，过几天就去赴任……”周少说。 县委书记对周术保而言，级别虽然没有提升，可意义却完全不同。书记是一把手，独挡一面，如果能够担任书记后，往上晋升副厅，才是可能。 对周术保而言，没有他另作选择的可能。 第568章 前任不管后任事 管他是什么机会，只要能够往前走一步，这样的机会都必须抓住。对周术保而言，就像饿了几天没饭吃的人，看到有饭了，管他是热饭冷饭还是剩饭，先盛到碗里、吃进嘴里再说。 关键是，这一次能够搭上关系后，今后多走走，这位周少不就是自己人了？虽然两人都姓周，可周术保在周少面前，不敢提家门二字，也不敢说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样的话。 “周少，我需要做什么？”周术保弱弱地说。 “你需要等电话，时间不会久，五月份内你去到任。其他的，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该做哪些准备，你比我熟悉吧。”周少慢条斯理地说，似乎在帮周术保，却又不想让周术保顺着杆子怕到身边一样。 周术保自然能够体会，想不通为什么。随即想，或许对方对这一点资源，不过是顺手而为，还得要考验考验自己？ 今天这个机会，到底是朋友几年来不间断地帮忙找来的，还是这位周少需要一个人去做事，那绣球砸到自己头上？ 和周少前后说话不到十句，对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到最后敲定，显得太游戏而不像是要将他，提拔到县委书记这样的职位上。 回到原先定下的包间，朋友还在周少那里，只是让他回来等着。此时，周术保心情也是起伏不定，甚至不知答应这样的事情是福是祸。 江上省目前哪一个县空缺了书记？至少，周边没有这样的机会。会不会是哪一个会被拿下，然后需要人迅速填补，免得因空缺而造成动荡？ 随即摇摇头，也明白，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在国内任何一地一市一县，都不可能因为争位子而形成动荡。这是体系特色造成的，因为谁可上谁得下，都是上面一句话而已。 就算有激烈的竞争，那也是上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志。 如果说，自己在十天或半月内成为某地书记，自己走后，空出来的位子，会不会也会争抢？自己有必要先给谁透露一点消息吗？这样的消息，可是很大的人情。 只是，自己目前都不知要去哪里。或许等朋友回来后，会给自己带来明确的消息。 等人的时间特别慢，周术保也知道必须要有足够的耐性，这也是一种新型的表现。任何一种表现，都可能影响到接下来的安排。 喝着茶，虽说没什么滋味，周术保也在慢慢地想着。自己如果突然到某个县，成为一把手，该怎么做？ 朋友总算饭回来，一进包间，脸上的笑很有意味。周术保知道该怎么说，“老哥，多谢啦。你这份情分，我不会忘记的。” “我们既然是朋友，这些就不用提。”朋友说，有些事情是彼此心中有数的，不需要说开，周术保自然会兑现，如此，与周少之间的关系，还要朋友居中给牵线，他目前真的无法搭上周少。 “就不知是哪一个县？”周术保说。 “着什么急啊，周少那边答应了，这个事情百分百办成，你等通知好了。到时候，肯定有你们市里部门找你谈话，该怎么说都知道吧。” “我懂。”周术保说。 原计划是在省城呆一天，就去京城的，那边也留有信息，准备去接洽。不过，这时候就不去京城里，周术保返回县里，静等市里的电话。 果然，三天后，市里组织部副部长一个电话打到周术保手机上，笑呵呵地要他到市里去。周术保明白，事情有眉目了，到市里听副部长说起。是省里领导点名要周术保调任，晋升为县委书记。 就职的县是柳河市的长坪县，长坪县具体是什么情况，周术保不知道。但副部长做了简单地介绍，原先的书记因为病倒了，预测两三个月都不能恢复，甚至只有病退的可能性。 周术保听说是柳河市，头就痛起来。柳河市在全省排位最后，他从全省排位靠前的地区县，跑到最后的地区县担任一把手，如何适应那边落后的经济环境、落后的建设观念？ “部长，也太远了吧。”周术保说，也知道其中因素，虽然具体原因不知情。 “省里说的意思是，要从我们这边调任一些干部，到柳河市去，引领柳河市的建设工作，改变那边的一些观念。术保县长，省里选中你，给你压担子，那说明你的表现、你的才华被省里看到了。好好努力，我是非常看好你的。” “谢谢帮助的鼓励和肯定，主要还是帮助培养我，才会有今天的小小成就。”周术保谦虚地说。 “术保书记，不用如此谦虚，你的才干，已经得到胜利肯定，就很说明问题。你是我你市的骄傲啊。”副部长说这样的话来，脸上的微笑很真诚。 能够被省里点名、突然晋升，就说明面前这位的能量不小，可直接搭上省里的关系，自然不会吝啬几句话。 从市里回县里，目前，自己的位子还没有人过来接替，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周术保便将自己在县里的所有工作，一边交给常务副，一边与书记密谈，也想听一听书记的工作经验。 一个人孤身到柳河市那边去，当真是孤独无援，以后，这边关系根本就搭不上了。省城那边，与周少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搭不上。 为什么空缺了位子，不在本县提拔，甚至也不在柳河市选一人。而是通过省里那边，落到自己头上，其中有什么奥妙？周术保心里也在打鼓。 两天的工作交接，说到底也没什么要交接的，很多事情，秘书都知道。如今，自己离开了。秘书不能带走，他留在县里处理一些事情，以后前途如何，还得看接任的人，肯不肯给自己一点点面子。 还有另一桩紧要的事情，就是之前已经将改造乡镇旧老建设的规划，改造方案都已经做好，县里也初步进行了讨论。 这时候，自己离开，下一任的领导会不会继续推进这个项目，能不能找到建设资金来实现这个项目。周术保觉得自己完全可不理会。 前任不管后任事啊。 第569章 能折腾 匆匆离开，县里应该举行的送别餐都做了，而与自己亲近的几个人，也聚了。该收取的贺礼，也都拿到，周术保心情多少有些忐忑。 这两天，他也让秘书把长坪县的资料，搜找出来，他找时间反复地看。知道长坪县去年发生的地震，倒下一片人。 然后，去年冬，也因为县里的矿资源，使得柳河市发生了动荡。 怀仁镇的矿资源不少，怀仁镇还有一个最出名、影响力不小的公众号叫“静静的柳河”；长坪县在做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的推进等等。 周术保记住了几个词汇，一个是“矿资源”，这是老天赐予的财富，到那边后肯定可做一做文章；另一个是刺梨种植项目，对这样的落后的东西，周术保也知道这些上不得台面，到县里后，看能不能改一改； 还有就是那个公众号，必须要拿到手里，这样才能为自己服务。 作为一县之书记，掌控一切又是资源，才是最为核心的。人事、权财这些之外，宣传的阵地也非常关键。 具体如何谋划，周术保觉得这时候也不急于就去想，到那边后，先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拿下一个个关键人物，自然而然就有人看自己脸色了。 到省里，休息一晚，省部的人找周术保简单地聊一聊，听他说了说施政方面的设想。然后，将长坪县的基本情况进行介绍，给他提到第二天早往柳河市走，下午去长坪县上任。 到了省城，在即将上任之前的晚上，周术保在酒店里睡不安宁，便联系之前的朋友。只是，那朋友恰好不在省城而是去了京城。 周术保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对方故意跑京城了，至于周少那边，他联络不上。朋友也不肯给他周少的电话，说等恰当的时候，再带周术保见周少。 既然见不到人，周术保便在酒店养精神，知道一路往柳河市跑会有四五个小时，再到长坪县去上任，中途都没有休息的可能。那就必要养好精神，第一次在长坪县露面，总不能让那里的人看出自己的深浅。 省部那边是一位副处长带着周术保到柳河市来，然后，将周术保交给柳河市组织部。交到之后，副处长便留在市里，不再跑长坪县。到市里，停留两个小时，就是吃个中餐，然后休息一个小时。 周术保见柳河市这边的领导对他比较淡漠，也明白自己这样突然插过来，使得柳河市这边比较被动，自然不会有好态度。不过，既然已经过来了，周术保也不在乎。 目前自己与市里领导关系不好，并不代表着以后也不好。忍住情绪，平静心态，在安排的酒店里休息，小睡三十分钟。 如此，一路的疲倦便散去，精神饱满了。 临走长坪县时，副处长笑呵呵地对周术保说，“我护送的使命已经完成，相信周术保书记到长坪县后，很快打开工作局面，做出好成绩。” 这种套路的话，周术保心里虽不以为然，但脸上却是一脸的笑容，表示对副处长的感谢与栽培，以后，到省城时，肯定要向领导汇报工作，并请教工作方法等等，意思是以后便是副处长的人了。 这样说后，副处长比较满意，在周术保肩上拍拍，表示以后有什么困难，可找他，不一定能够解决，但肯定会将他的可能往上汇报。 副处长这样说，也是故意说给柳河市这边人听的。当时曾明志部长就在一旁，市组织部没有派副部长送周术保赴任，本身就让副处长不怎么高兴。 因为人是他从省里送过来的，市里这边显得冷淡，也就多少有点不给面子。如此，副处长说这句话，让柳河市这边听了，以后对周术保在工作上，也不会过于为难。 对周术保如何到长坪县来接任县委书记一职，副处长心知肚明，不少事情是经他的手促成的。目的是什么，也有所明了，但他不会说破。对周术保在长坪县的情况，他原本是不会有任何表示的。 这时候，说这么一句话，也要看周术保怎么理解。 曾明志听副处长说这样的话，装着没听到，至少，这个周术保给他的印象并不好。觉得这个人说话太大个，如果给外面的人听，说不定会吓住别人，可在这个圈子里说，只会让人笑话。 金正冼接了陪护周术保去长坪县上任的工作，周术保见金正冼要上车，便跟在他身边，说，“金科长好，我这是第一次到柳河市来，也不知能不能符合这边的水土，还要请金科长多指点、多关照。” “周书记客气，听处长说起周书记在那边，政绩红火，每年所推进的项目一大堆。柳河市这边的干部与那边相比，显然是气魄不够，视野窄了些，以后，得建议部长请周书记帮大家上上课。”金正冼带着笑说，这话说得也有些大，虽便周术保怎么去理解。 “不敢不敢，以后请金科长多关照啊。”周术保诚恳地说，省部的副处长虽留下路子了，但要说有点什么事情就同副处长说，那市里领导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他是明白的。 “组织部就是干部们的娘家，是根本没的后院啊。随时欢迎周书记来娘家看看，聊聊感情、聊聊工作、聊聊生活、聊聊思想，都可以的。”金正冼这几句话就格式化了，但组织部对派下去的人，都会如此说。 “谢谢，谢谢。”周术保上了车，然后又特意下车，和副处长道别。这是他故意如此，就是要让市里的人和副处长对他留下稍微深刻的印象。 金正冼见周术保如此，也觉得长坪县那边会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苦，因为对周术保在原来县里的情况，他通过内部线索，已经查到周术保做的工作与业绩。 太能折腾的人，到长坪县后，会做哪些让人招架不住的动作？ 长坪县目前正在红红火火地推进的刺梨种植项目、产业环链，还会不会继续推动？ 第570章 到县里 下午三点，车到长坪县县委。 这是周术保很不喜欢的一个时间点，因为上任的时间最好是上午九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段才最兴旺之时辰。 但这一次，省里要他今天到任，而且早一天就通知了柳河市和长坪县，迎新会已经召集了人，周术保觉得心里有苦也说不出。 当然，情况已经是这样，只能往好的一面去想。不管怎么样，在长坪县，以后自己是一把手，很多事只要掌控得好，在乎什么时辰？ 省部的副处长留在市里，让周术保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副处长不可能送自己到县里。 车里这位金科长，说话虽敞亮，但也感觉到一些疏远的意思。周术保表示理解，因为省城那边将他弄过来，地方上有些看法、有些气短，都是常事。 今后，自己在市里与组织部这边的关系，那还得看远一点，主要还是自己会不会为人。可这方面，周术保是最自信的。 再者，柳河市的人，谁也不知自己的来历，不知自己在省城的关系吧？如此，与人说话，稍微带一些技巧，就可让更多的人，不敢欺生。 即将到长坪县，金正冼原本都不说话，这时候突然说，“周书记，这时候，省城农产品展销会正在颁奖，据说长坪县拿到不少奖牌。加上周书记今天到任，也算是双喜临门。” “农产品？”周术保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神色有些不屑。 从资料上了解到长坪县这边在推动产业的情况，但说农产品去省城搞展销会，他还没了解。 即使不了解，周术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说，“金科长，农产品拿再多金奖，也改变不了长坪县的大局吧。 一个县要发展起来，关键是要改变固有的观念，要有大发展的思路，要布置大格局，掀起大浪潮，才会有大收获、大迈进，最终达到大发展、大提高。” 听周术保这样说，金正冼也明白了，就如同江华军施政一样，从柳河市意外过来的人，对产业发展，似乎天生有排斥。 而是喜欢搞大项目，江华军要引进大企业，那这位要推动什么？这两人虽说不在一起，但如今聚集到柳河市来，以后，柳河市会不会到处都是这两人的声音？ 金正冼一开始就在柳河市工作，对目前柳河市的发展，觉得找到了路子。对江华军等，是有不同看法的。或许，是因为他对杨再新印象好，才觉得他的选择没错？ 车进县委，石东富、丁丹、吴原峰、王彧等在等着，见金正冼下车，便迎上前。金正冼虽说仅是一个科级干部，可这时候，他代表的是柳河市组织部，那是标准的上级领导。 “金科长，一路辛苦了。”石东富率先在前，与金正冼握手，其他人也过来，一个个与金正冼握手。 “各位领导，我先给大家介绍介绍。”金正冼送人上任，就得行使自己的职责，心里虽对这位新人不爽，工作上的事情却不能耽搁。 “这位就是周术保周书记，以后，长坪县就有了新的核心。”金正冼说，“周书记，这几位都是长坪县主要角色，班子里的成员。”金正冼说，便将石东富等人进行介绍。 见面寒暄，石东富说，“周书记，欢迎欢迎。”握手之后，却不多说话。 吴原峰上前，与周术保握手，说，“周书记好，我是吴原峰，目前负责组织部这一块的工作。” 最后才是王彧，王彧是县委办主任，他的工作就是为书记服务的，至于周术保过来后，能不能用顺手，会不会将王彧换掉，谁也说不好。 “周书记好，我是王彧，目前负责县委办这一块工作，为书记服务。周书记到后，有什么要我们做的，请直接发话。”不管王彧这时候是什么心情，但这个态度是必须要有的。 这是唯一的工作，不以他本人的喜好而变。 周术保脸上红光泛起，显然是一种新的体会。这时候，他体会到一人为核心，其他人都要以他为主的那种感觉。与众人笑呵呵地招呼，显得热情，豪迈。 当然，具体与人说话、握手，也能够体会到一种拒绝的意思。不过，他不在意，这时候就得展示自己大气的胸怀，然后才可能将这些人都落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卖力。 对王彧这个县委办主任，倒是看了两眼，不觉得有什么好，心里自然是不满意的。只是，县委办主任的任命不像自己秘书，可以随时换人。 在众人面前，周术保笑着说，“王彧主任，我可是第一次到长坪县，人生地不熟，得靠你过生活了啊。”说着哈哈哈地笑，显得很那个一样。 “都不多说了吧。”金正冼说，“会议室其他干部都等了好一阵了，他们都希望尽快地见到周书记。” 石东富说，“金科长、周书记，请。” 第一次见面，对周术保的表现石东富确实看不上，并不完全受到自己的情绪、以及之前接收到金科长信息。可台面上的事情，还得按照规矩来。这是给市里和省里面子，也是石东富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如果说周术保今天到任，石东富搞什么小动作，传出去就是石东富不对。市里也不会支持他，同时也会显得小气，不是一个真正有自信的领导应有的表现。 县里应该有十三为常委成员，除了田仁权去省里之外，那就剩下十一人。可周术保见过来迎接的，并没有几个，心里也是不爽。 但也不会表露，心里暗地记下是哪几个，以后再看看对方的表现。 进会议是，里面原本有些哄乱的场面，一下子静了。都看着进门的石东富和跟在他身边的新面孔：满面红光，头发梳的发亮，神采飞扬，嘴宽额突，确确实实一副领导之状。 一行人直接走到主席台上，坐下。参会的人一直静寂无声，石东富坐下后，率先鼓掌。下面的根本没才鼓掌，掌声节奏有些慢，显然是在应付。 “下午，都没精神吗？这样子，哪有长坪县的风貌。”石东富沉声说，随即，下面的掌声骤然间热烈起来。 第571章 没人鼓掌 石东富不多说一个字，然后将话麦交给金正冼，由他来宣布及介绍周术保的任职和他个人简历情况。 金正冼说了后，也不多说一个字，而是说，“下面，我请周术保书记讲几句话，大家欢迎。” 下面的与会者在台上的领导们带动下，再次鼓掌。 周术保看到鼓掌的人群，心里一笑。第一次见面，不管这些人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反正以后都得听自己的。 环视一圈，说，“大家好，我之前在那边，听说了长坪县，很了不起的一个县。为什么说很了不起？就是因为有各位努力工作，发光发热。 从今天起，我到长坪县了，我过来与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发光发热，一起将长坪县建设的更好。 刚才进县城，我在车里，还看不到太多的情况，第一印象感觉到长坪县很美，有山有水。据说还有矿，这就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福利，我们得感恩大自然。 当然，对于长坪县接下来如何建设，如何规划，我不急于做结论。总得先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是不是？ 对了。从散会之后开始，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对我介绍这里的情况，缩短我对长坪县的了解时间，才使我更快地走上工作，熟悉她，规划她，建设她，美化她，丰满她，最终达到人人夸她、爱她。 长坪县将是我第二个故乡，在如今这个高速发展的大时代里，我们作为长坪县人，一定要有大设计、大规划、大决心、大动力、大举措，才能做到大发展，达到大跨越，实现大提升，完成大目标……” 听会的人不是不明白，新来的书记在说什么，只是，大家都觉得这样的说辞就跟说睡一觉醒来每一个人都能飞起来一样。 不过，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出任何表情。连眼神交换的小动作都没有，似乎都听入神了。 周术保不知长坪县之前的习惯，章童俊开会很少说废话，哪怕是做长篇大论的讲话，都仅是剖析上级工作精神而已。 石东富开会也是如此，即使做正府工作报告，从没超过十页纸。不做大鼓动，大夸耀。 周术保之前言明就说几句，可二十多分钟后，还在唾沫横飞，说得激动。语气夸张，神态飞扬，每一句话都带着雄心，似乎在给长坪县这边所有的人做洗脑。 确实，周术保在县长位子上，做正府工作报告是有两百页的，至少要讲三四个小时。过程中要喝七八杯茶水，将自己的精神耗尽。 二十几分钟的讲话，按照以前，周术保不过是预热而已，但他看到金正冼拿起手机看了，便意识到这里还有市里的领导，还不是自己宣讲工作要领导时候。 “……今天，先不深入谈我县工作了，毕竟我初到长坪县，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我们作为长坪县人，就必须要有建设好长坪县的雄心壮志，这一点，是我对在座的每一位干部提出的基本要求。 以后，围绕这一点，我们会从头到脚进行改造，每一个长坪县的干部，都会彻彻底底发生蜕变，精神风貌高涨而飞扬。谢谢。” 等周术保说了谢谢，但下面的干部却没有人给他鼓掌。周术保等了几秒钟，觉得非常不对劲，因为以前的惯例是他说完后，下面的工作会有激烈的掌声。 周术保看了看身边的石东富，见石东富的注意力似乎走偏了，不是睡着也不是发呆，而是在想什么问题转不出来的那种。 周术保不好看另一侧的金正冼，便用手敲了敲话麦，提示下面对与会干部。只是，这些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掌声。 周术保心里恼怒，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对他这个县委书记都没有一点尊重之态？ 连台上坐着的主要领导，都没有任何表示，导引下面的干部。 金正冼也看到周术保的神态，然后偏过身子，对周术保说，“周书记，长坪县这边县里领导讲话后，是不准鼓掌的。只有外来领导讲话、发言，才会有掌声。” 周术保便明白，只是不知谁这么（便）态，居然做这样的规定。他这时候也不能说什么，对金正冼笑笑，点点头。 作为一个县的一把手、带头人，如果不能将所有干部的斗志激发起来，又如何能够让下面的人听从自己的指令？ 但今天不是纠风的时候，明白这一点，以后可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周术保将话麦交给石东富，因为他是今天会议的主持人。石东富看了看金正冼，金正冼摇头表示不会再说什么，他便看了丁丹、吴原峰等人，这些人也微微摇头，石东富说，“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送给远道而来的金科长。金科长辛苦了。” 石东富说后，自己先带头鼓掌，下面就想起热烈的掌声。 周术保听石东富这话，就觉得很不满意，作为会议的主持人，至少要总结一下自己发言的内容和核心思想吧。一句话都不提，甚至都不说欢迎自己到来，不说今后以书记为核心的这样的场面话，这是什么意思？ 金正冼率先站起来，石东富等人也都站起来。按照顺次，周术保走在金正冼身边，陪着领导。石东富跟在周术保身后，其他人等他们先下了主席台，才走。 出会议室，便往食堂走。周术保见了，说，“东富县长，怎么安排金科长用餐？” 他目前对长坪县县城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平时接待安排在哪家酒店或饭馆。他这样说，明显是提醒了石东富。 “周书记，用餐都是在食堂，已经准备好了的。”石东富平静地说。 “参会的干部可到食堂用餐，金科长到食堂去，不适合吧？”周术保看着石东富，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明白这时候，其实就是对长坪县的改变。 自己如果不坚持，听由石东富安排，以后，任何事情不都得由着他的规矩或说章童俊定下的规矩？这绝对不行。 这时候，利用金科长为籍口，在自己坚持之下，改变长坪县的做法，这是必须的。确立以自己的意志为核心，哪怕在这样细小的环节上，其实就是彼此的较量。 第572章 吃饭没有酒 周术保对刚才他发言之后，没有人鼓掌，心里本来就很恼火。只是，在有金科长在的情况下，不好直接发作而已。 如果不是金正冼在场，周术保肯定会发飙，因为他作为领导之后，还从没遇上过发言不鼓掌的情况，这分明是长坪县这边的人，在给他下马威。 那么，这时候他就可借用金科长来给石东富等人一次下马威，烧起第一把火。 对于这次角力，周术保心里明白，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传出去后，下面的干部才明白什么叫魄力与强势。 “金科长今天辛苦了，和大家一起到食堂用餐，很不适合。影响金科长的休息，是不是？”周术保沉声说，“丁丹书记，你看附近哪里有适合用餐的地方？” 周术保没直接找石东富这个县长，却问丁丹，丁丹是县委副书记，真正的书记的副手。 不像石东富，虽然也是副书记，但这个副书记是给石东富进入党组成员而设立的，没有副书记的职权，更多是挂名的意义。 石东富和周术保之间是搭档关系，虽说县正府是归属于县委管理，但县长在工作上有自身单独的决策职权。遇上强势的县长，有可能反过来压制书记的。 但在名义上，丁丹这位副书记就没理由拒绝周术保的。丁丹听周术保这样问，一时间都不知怎么说，因为之前章童俊规定过，除非特殊情况，接待领导用餐，都是在食堂的。 虽说在食堂，但可加菜，而且，主要的菜其实也是到外面订，送餐过来的。周术保脸上虽说还堆着笑，只是那笑容拉扯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如果在原来的下属见他如此，就明白周术保快要发飙了。 金正冼没想到这时候会闹成这样，他一思索便明白其他道理，是周术保要借他来立威了。 便说，“周书记，我们还是在食堂用餐吧。这不是长坪县的规矩，去年九月，市里红头文件发到每一个单位，接待只能在食堂用餐，否则，用餐的人都会受到纪律诫勉。 周书记，我可不想明天让市纪委请喝茶。” 金正冼说后便笑起来，“那里的花茶，据说放两三年了。估计都过保质期，但他们都不舍得丢弃，也真是太过分了。” 这么一打岔，丁丹也就找到说话的话题，“金科，听说市纪委的办公经费不宽松，实际上，我猜他们是故意这样，让那些到他们那里喝茶的人，尝尝苦头。” 石东富不参与这个话题，便先折往食堂走。后面，一大群参会的人都出来了，他们这时候也不宜多说。 周术保虽说很没脸面，可这个事情想来金科长也不会故意来糊弄他。虽然没立威成功，对他多少有些不利，这确实是没了解情况导致的。 周术保也不再多说，“金科长，委屈领导啦。” “周书记，这是正当的，可不敢说委屈二字。”金正冼笑笑地说，听得出，金正冼似乎很怕违反规定。 周术保不知金正冼是不是也在故意针对自己，如果真的如此，就说明柳河市这边对自己的排斥有多大了。 因为在市里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省部副处长对市里领导们的不满。但在金正冼面前，周术保也知道，即使自己对金正冼有所不满，都不能表露出来。 要不然，市里的主要领导得知，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几个人一起去食堂，食堂那边的人早就在等，虽说其实还没到饭点，但乡镇的领导们吃过饭后，要返回乡镇。 王彧在最前面，进食堂，便叫人准备上菜。带人进包间，里面的装修不高档，但还勉强有用餐的环境。 周术保进包厢后，觉得一股气味，难闻。王彧说，“领导们喝什么果汁？鲜榨的，还是瓶装的。” 不过，其他人都不理会他的话，而是在让座。金科长和周术保之间在让作为，对体系里的人而言，谁是坐主座是非常关键的，不能有错。 在周术保的推让下，金正冼便坐了主座，周术保在旁陪着，另一侧则是石东富，然后才是丁丹、吴原峰等人。 这些人坐下后，王彧再次问喝什么，周术保看着金正冼说，“金科？今天辛苦你了，这时候也不是中午。就三杯，不超过规定吧？” “周书记，柳河市这边的规定是上班周内，都不准沾酒，哪怕在家里都一样。”金正冼笑着说，“除非是接待客商，外地区的朋友。” 周术保听金正冼这样说，心里觉得烦躁，但又不能说市里的规定不妥。便说，“金科长，我算不算外地区的？” 金正冼笑着说，“周书记，长坪县是你第二故乡啊。” 这个话，是之前周术保在会场上说过的，这时候金正冼说出来，其他人也觉得很妙的一句话。只是，周术保的感受却不他，觉得金正冼和柳河市总是在全力拒绝他的融入。 “那就果汁吧，金科长可不能说我们长坪县不热情啊。”周术保对王彧说，“果汁要鲜榨，注意要处理好果皮，一点都不能留果皮的。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如今的水果，摘下来后，都会给果子做药浴。就是将化学剂放进水中搅匀，将果子淋一遍，这样，果子就可保存时间比较长。 而没有药浴的果子，存放和保存的时间就比较短。所以，吃任何水果，都要将果皮处理好，不然，对自己身体会有损害的。” 对这一点，大家平时虽知道，但都不怎么在意。因为柳河市这边果林不多，感观也就不够强。 王彧得令，便去准备。 周术保不顾其他人的感受，对金正冼说，“金科长，我们在那边和柳河市不同，无酒不成席。喝多喝少，看个人的能力。看来，我到长坪县来，还要熟悉熟悉这边的习惯。 当然，有些习惯不一定都好，以后我们完全可辨正地看待这些习惯。” 菜上桌，果汁却迟迟没上来。周术保看着空空的杯子，对站在门边的服务人员说，“怎么搞的，快去催一催。让金科长等，这是长坪县待客之道？这个工作风气很不对，必须改。” 第573章 排 斥 给周术保的感觉是，他到柳河市后，这里的人们对他就有一种拒之门外的心态。在市里，他无可奈何，但到县里，这些感觉更强烈。 这就让周术保不可忍受了，要知道，长坪县应该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的想法才是长坪县的真理。 要不然，还要他这个一把手做什么？不过，市里的金科长还没走，也不能当着金科长的面发飙。 说了几句话，表达不满之后，周术保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自己以前在那边所作的工作，城市改造，小区开发，项目引进等等，谈他在省城认识大人物，在京城有很多靠得住的朋友。 “金科长，你可能还不知吧，我在县里所做的项目中，十个项目至少有七个都是从京城引进的资金。有熟悉的关系就有这样的便利，真要做项目，将基本情况说了后，那边就有朋友帮忙找适合的资金。 所以，我们做项目并不像一些地方，觉得千难万难的。对于我来说，那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要确定做不做项目而已……” 不能骂人，但谈自己的成绩，也是让市里的领导了解自己，更是让长坪县这些躲在闭塞的环境的人，开一开眼界，然后，才知道要跟谁一起做事，听谁的话才叫有前途。 王彧总算让人将鲜榨果汁送过来，周术保见他这么久才办好一件事情，说明之前根本没有准备。 等果汁送到金科长面前，周术保给自己面前也送一杯，才说，“王彧主任，今后要先准备好才行。金科长和我们是朋友，不会批评我们，但如果是其他领导来，领导们会怎么看我们长坪县？” 王彧张嘴准备解释，但随即忍住了，说，“书记批评正确，不会有下一次。” 鲜榨果汁本身都准备好了的，只是，周术保说过不能有丝毫果皮存留，那就得重新做。去果皮的时间可不少，又不是像橘子那样，剥开就可以的。 苹果、梨子要去皮，自然要时间。 当着众人的面，王彧又如何解释？何况，周术保也不是要他解释，而是要找到一个批评人的籍口。 “没事没事，难得一起聊聊，也让我更多了解周书记。”金正冼微笑着说，可不愿意因此让长坪县的人对他有看法。 “金科长就是气度好，这样的领导最令人敬佩。金科长，来敬你一杯，感谢金科长一路护送，辛苦了。”周术保站起来，举着杯子，与金正冼碰杯。 “周书记，这是我的工作，不谈辛苦。”金正冼不想多余周术保这样的人纠缠，或者给石东富等人误解什么。 有些话在长坪县或许没问题，但传回市里去，那可不对头。自家顶头上司对面前这一位，印象未必就好。 “金科长，我这个人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交朋友。”周术保扬声说，“一辈子都这样，喜欢交朋友。也因为这个性格，我在省城、在京城都有很多的朋友。金科长，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也是好朋友？” “周书记性格豪爽，自然到哪里都得到人们认可。”金正冼说，“我这个人天生有些宅，朋友少……” “金科长，一回生二回熟，大概你还不了解我。今后多有几次往来，你就知道我这个人了。正所谓相逢遍天下，知心遍天下。”对金正冼的说法，周术保自然明白，人家是市里的领导，与县级领导之间的关系，当然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一边吃一边聊，也让包厢里的人见识到周术保的口才，那是海说四方。 石东富等好久，总算找到机会，才用果汁给金正冼敬一杯，表示了心意。 随后，吴原峰等人都站起来，排队，给金正冼敬一杯，表示自己的心意。免得周术保又说起新话题，没法打断他的话，不太礼貌。 吃过饭，周术保邀请金正冼喝茶。金正冼笑着推辞，说，“周书记，你今天初到长坪县，还要先安顿下来，熟悉熟悉长坪县的情况。 长坪县比较特殊，如今，长坪县在产业发展上，几乎走到柳河市的前列，成为全市区县经济发展的领头羊了。我相信，周书记到来后，会使得长坪县的经济建设、产业发展工作，更上一层楼……” 送金正冼出县城，石东富原本是不想这样的，只是，周术保邀请后一直看着他，又当着金科长的面，就不好拒绝。 两人上金正冼的车，让另外的车跟在后面，好载他们返回。到车里，周术保又继续说，自然是极力地赞金正冼的能力、人品和前途无量等等。 好在出县城十几分钟而已，到城外，金正冼说，“周书记，你们回吧。可不要让我犯错误。要不，我只有换车了。周书记，你太热情……” “金科长，今天你这样辛苦，我要是不表达自己的感谢，心里如何得安？我这个人就是如此，对朋友尽心，不想辜负任何好心好意的朋友。” 周术保说这话，大部分是说给石东富听到，他也明白，石东富在长坪县日久，自然有他的威望和根基。如果，一开始于石东富之间没调整好彼此的关系，往下的工作，会复杂得多。 倒不是担心自己压制不住长坪县这边的人，他觉得以这里的人那种闭塞的见识，压制他们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再说，体系里的规则本身对书记就是完全倾向的。 和金科长挥手分开，周术保见金正冼的车消失，收回高举的手，转身准备与石东富说话。却不料，石东富已经走到他的车边，打开车门就上去了。 甚至于，都不跟周术保说什么，周术保看着石东富，眼里不由涌出一股恨意。见石东富上车之前，对王彧说，“王主任，辛苦你先安顿好周书记。” “好的，县长。”王彧虽不喜欢跟在周术保身边，但这是他份内的工作。只得走到周术保身侧，说，“书记，请上车。” 周术保不动，看着石东富的车走了，心里也明白，长坪县对他的排斥是非明摆着的。既然如此，那我们走着瞧！周术保心里默想，说，“走吧。” 第574章 基本要求 在车里，见王彧低着头，并不主动说话。周术保也不想主动说，毕竟自己才是领导。王彧有什么事情，得向自己请示才对，也能够看一看这个县委办主任，是不是和自己一条心。 县委办主任不过是科级干部，有些区县的县委办主任还是常委成员，不过，王彧不是。 因为他是章童俊到长坪县后，才将他提拔上来的，担任县委办主任一职，也就一年多一些。如今已经熟悉了自己的岗位，可换成周术保来担任书记，王彧也不知该做什么才适合。 对于这位突然过来上任的书记，长坪县这边的人，都是今天下午才预知有这个情况，心中又如何即刻转变角色？ 周术保并不知到这个事情，也没有谁会跟他提到这事。 刚才在食堂，王彧已经被批过一次，虽说不轻不重的，也说明新到任的书记对他是有不满意的。 从情感上说，王彧对章童俊是非常感激的。章童俊目前还在医院，情况未明。上面将周术保突然安排来接任，长坪县的人根本没有缓冲和转变角色的时间。 沉闷一阵，王彧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按照他的工作，自然要安顿好新到任的书记。可书记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性格和喜好，一点都不知情。 之前吃饭时，新书记说过太多的话，使得王彧都分不清哪一句是真的。王彧不算很敏感的人，虽说在县委办主任的位子一年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听章童俊书记部署与安排，而他更多的则是传达、落实、核查。 司机穿过几条街，回头说，“书记，是去县委？” 周术保这时候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说，“王彧主任，你怎么安排？” “书记。”王彧说，“要不这样，先住下来。我是下午一点才听到您到任的消息，一切都来不及安排。今天先住酒店，然后再找宿舍。您看怎么样？” “生活上的事情，我这个人比较随意的。”周术保脸色不动，这样说，只是想看看这个县委办主任会不会做事。说到底，只是一次试探。 听领导这样说，王彧心里发苦。今天这位，会是随意的人吗？但他也知道，吃饭时已经给对方留下不好印象，如今努力也未必会改变什么。只是，履行职责，做到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安排的酒店是县里一家三星级的，进了酒店，王彧问有没有单间，要求要安静一些的地方。酒店这边的人认识王彧，便给了一个单间，问王彧要住多久。 王彧这时候也拿不准，只能说到时候再看。 县里主要领导过来任职，在没有安排好宿舍期间，住酒店也是常态。服务生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周术保见酒店的条件一般，心里也不太高兴。 等进了房间，见光线还行，空间不算小。只是没有沙发、茶几等设施，便说，“小姑娘，你们这酒店的房间，生活用品，不给换全新的？ 还有，房间里没有沙发、茶几，这些东西都没有，来一个客人，那不得坐到床上？这成什么样子？你们服务还得提级，要不然，怎么经营？对了，将你们老板叫来，我跟他说比较适合。” 听周术保对服务生说这样的话，王彧便明白之前他在车里所说的“生活上随意”，是什么意思。 有两层意思：一是要求比较高，一点也不随意；二是准备在酒店里长住，这里的条件，肯定比宿舍要好多了。 对于领导有这样的意思，王彧自然不可能干涉，也跟着服务生出去。对服务生说，“快点，打电话叫老板过来。” 几分钟后，老板到了，匆匆跑过来。见王彧站在房间门口，便说，“王主任，你大驾光临啊。早一些打电话，我在门口迎候。” 王彧不接老板的话头，两人进房间。周术保见老板到了，说，“你是这家酒店的老板？我是县委书记，准备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就是条件有些差，得改进。” 老板看了王彧一眼，确定周术保没说假话，说，“欢迎书记来住，有任何要求，我都尽力办好。” 周术保倒是没多提什么要求，说，“先把用品全部换成新的，其次，沙发、茶几、椅子、烧水泡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吧；还有就是今后每天安排一个固定的人打扫卫生，其他人不得到房间来。这些要求不高吧？” “书记您请放心，我已这就安排。”老板说，县委书记过来住，他自然要配合，满足这些最基本的要求。 交待好这个事情，王彧说，“书记，您的办公室还得向您请示一下？情况是这样的，之前童俊书记的办公室，还没有清理，一时半会也不好搬他的东西出来。今天下午才接到通知，我想三楼有一间办公室，可立即整理出来，您看行不行？” “三楼？”周术保说。县委大楼有六层，他肯定希望在最高层，这是一种心理上的东西。“六楼就没有办公室了？不可能吧。六楼什么情况？哦，我不管具体情况，你安排吧。” “好的，书记。”王彧说后，便准备去县委，今天连夜都的将这个事情办好。 六楼不是没有办公室，而是整个六楼的办公室，分好几个等次。除了章童俊书记那间比较大，另外就是小会议室，一间是丁丹书记的办公室，其他的都是比较小的房间。 其实，就算是丁丹书记的那间，在面积上要稍微小一些。估计就是丁丹书记肯让，周术保也不会满意。 王彧便苦恼，要如何才能办到周术保交给他的事情。想来想去，唯有将童俊书记的那间空出来，才可行。只是，童俊书记即使卸任了，但他本人不在场或亲人不在场的情况下，也不能就将童俊书记的物品整理出来，移走。 这个两难的问题，偏偏今晚要解决才行。该如何做？王彧顿时觉得压力万重，求告无门了。 从酒店出来，坐上车，王彧便觉得一腔悲苦，几乎想直接回去，不理会这个事情，明天直接一张辞职信，远离这些东西。 第575章 连夜行动 车进县委，王彧总算理智回来，揉了一阵太阳穴，依旧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虽说将童俊书记办公室空出来才是解决之道，但这也太不近人情，另外，没有童俊书记家人在旁，又如何搬移童俊书记的物品？ 那么，唯有请童俊书记家人过来，征得对方同意后，看能不能解决。 但他还是觉得这样操作有问题，想一阵，给石东富打电话去。对方接听，王彧说，“县长，有个问题我都不知怎么解决了。想来想去，只有向您请示一下。” “你说。”石东富一向来话少。 “周书记要六楼的办公室，可空出来的，面积都小，周书记肯定不满意。唯有童俊书记的那间，我也知道，这时候搬移童俊书记的物品是不对的，只是…… 我想了又想，只有现在去请童俊书记家人过来，协同我一起清理童俊书记的物品……” “这样啊，”石东富心里虽烦，但对王彧的处境还是理解，琢磨一阵说，“不能缓两天？” “估计不能，明早办公室不弄好，肯定要骂人。挨骂无所谓，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王彧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六楼不是有一间资料室吗？将资料室搬移到三楼，连夜将资料室清理出来，布置一间办公室，问题不大吧。” “县长，这样是可以布置好，就是，资料室那间面积超标了啊。”王彧说。 “那你自己看怎么解决吧。连夜请童俊书记家人过来清理物品，我不同意。”石东富说后挂了电话，在感情上、在情理上，连夜请人来清理办公室物品，都说不过去。 王彧也知道石东富的脾气，倒不一定是针对他这个做具体事情的人。想了想，只得打电话，将县委办的人全部叫来，连夜加班，清理资料室。 资料室里的东西不少，有些乱。主要是资料要分类，多年来积累在里面。搬移资料室后，明天要查找资料，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王彧估计，明天周术保书记肯定要查找县里的资料，这样才可能尽快了解县里的情况。到时候，找不出来，又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县委办的人员不少，而王彧又让正府办那边来几个人帮忙，还叫上教育局办公室的人员，总起来有三四十人。 等人到齐后，先让每一个人负责一到三个格子的资料，搬出去，到三楼，之后，按原位放回。如此，资料就不会乱，虽说牵涉到的人比较多，但县委办主任安排加班，这些人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两小时之后，资料室的东西全部进到三楼新办公室。这里虽说小一点，空间逼窄，但勉强能够装下，不至于乱。 清扫之后，四周用墙纸贴上，地面用地毯先铺一层，之上再用装饰板。卫生间、小休息室，都来不及处理，只能等明天听新书记进一步指示后，才能整理。 连夜，王彧将办公用品也从售卖家居的那边拉过来，也是王彧这个县委办主任亲自出面，对方虽有抱怨，却不敢不让人送过来。 然后，整理办公室，到临晨三点多，总算基本完成。要办公室的人仔细擦拭一遍，坚持看有没有疏漏，王彧便在自己办公室眯一会。 此时，有些事情本该是书记秘书来做的。之前，章童俊身边有田小伟，如今，田小伟还在市里料理病中的章童俊，不在这边。而新书记到来，肯定也不会再用田小伟了。 安排谁做新书记的秘书，那得听书记的意思，得他自己选。王彧能够做的，就是给新书记提供办公室人员名单，如果办公室人员都不合意，就在县里其他单位选。 总之没有田小伟什么事，倒是如何安排田小伟的工作，王彧也有些头痛。按说，田小伟在市里护理章童俊，也算是县委办这边派他过去，是在做工作。可新书记到任后，还会不会安排田小伟在市里？ 另外，田小伟回来后，该怎么安排？肯定不能再当书记秘书，留在县委办，新书记会不会看不惯他？ 在省城领了奖牌，吃了晚餐，王平江便带着一队人返回柳河市。上了高速，接到曾明志部长的电话，谈到市里发生的两件事。 一是江华军在市里成立一个引进大型企业的工作小组，要引进一家金属品加工企业，据说这家企业的产值是几十个亿。 第二是省里在这一天下午，给长坪县安排了新书记，接替还在病中的章童俊的工作。人已经到任，这位到后，对县里的工作思路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已经看得出，与之前章童俊所做的规划不同，要杨再新有所思想准备。 王平江得到这两个信息，也明白情况特殊，特别是长坪县的变化。省里突然将人塞进长坪县，要这边的人接受，心中却是难以转变，特别是杨再新这个人，重情重义，对章童俊一直有很深的感情。 明白情况紧急，王平江给杨再新打电话，要他在高速服务区换车，坐到他的车上来。 杨再新得了电话，在服务区等王平江的车到来，换车。再上高速后，王平江说，“再新，我们在省城的这几天，市里和长坪县里，都有所改变，你要有心理准备。” “中午，怀仁镇那边接到县里电话通知，龙利群到县里开会了。但后来龙利群却没说会议内容，我估摸着也是有事情了。”杨再新说，在王平江面前，没做什么掩饰。 他对怀仁镇的掌控和威望，县里、市里都知道内情。 “我得知这个消息，也很生气，不过，事情已经这样，生气不能解决问题。或许，有些人就想看到我们都生气，看到我们自乱阵脚，然后有机可乘。”王平江说。 “王常委，我能够承受的，你说吧。”杨再新说，“要不我直接给龙利群打电话，也会知道发生什么事。” “昨天和今天，市里和长坪县，分别有一件事情，都会有较大的影响力。”王平江说，“昨天，江华军市长组建一个六人小组，计划引进一家做金属加工的大企业，据说几十个亿的产值。” 第576章 我能接受 “几十亿产值的大企业？”杨再新疑问地说。 “是的，我确认过。”王平江说，“六人小组已经成立，江华军市长亲自挂帅。据说这家企业在市长过来之前，就联络过，前后商谈了两年。如此看来，不会有错。” “哪里的企业，居然肯到柳河市来落户？企业做的是金属品加工，柳河市有资源吗，有材料吗，有市场吗,有便利渠道吗？”杨再新说，“王常委，我觉得企业肯到柳河市来，肯定是看中什么条件，对企业未来发展有利，才会做这样的决策。那么，柳河市的优势在哪里？ 要不然，这样的企业就是为了逃避什么。那种具有大污染、对环境造成大伤害的企业，才会往这样的地区迁移。具体什么情况，我觉得至少要弄清楚。” “市里这个事情，目前还在筹备之中，没有完全定盘。要做什么工作都还来得及，至少，不会有多少压力。”王平江说，“但第二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可能比较大。” “没事。”杨再新笑了笑，有些勉强，王平江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即使有所准备，也会有不小压力。 “是这样的，昨天，市里曾明志部长接到省里电话，通知他说今天省里会派一个人到长坪县，接替童俊书记的县委书记工作。 昨天，市里开会讨论，觉得先不把消息告诉我们，同时，派金正冼科长到长坪县去传达这个信息，并做县里班子们的思想工作；曾部长亲自找童俊书记家属做工作。 消息压到今天下午一点，长坪县在丁丹书记、吴原峰部长、东富县长等人主导下，先同所有科局级领导们宣布这个消息，之后，金正冼科长陪送新书记周术保是三点到县里，进行就职会议。 对龙利群那边的事情，胡国成部长给他说了，知道县里和怀仁镇都不可能改变结果，就压下消息免得你我在省城这边受到影响。” 王平江一边说，一边看着杨再新，见杨再新并没有完全失态。只是脸色变黑，双眉凝聚，嘴唇紧闭，王平江便拍拍他，说，“市里和县里，对省里这样做法，都有很大意见。这明显对童俊书记太不公平，也太不尊重。 李书记说，这样做太没人情，以后，让人如何肯在工作岗位上尽心尽力。再新，你有什么想法，都和我说说。” 杨再新是怀仁镇的镇委书记而已，自然不可能改变县里的格局，只是，他在长坪县的影响力可不小，更有“静静的柳河”这个大杀器，一旦没做好稳定工作，可能会给长坪县乃至整个柳河市，都带来不可预知的大变动。 “李书记说，如今，长坪县、横折县和其他区县，都处在刺梨种植产业发展非上升期。只要稳定地发展两到三年，就完全可展示出这一段时间来努力做到的成效。 再新，我们都知道童俊书记在长坪县所做的努力、所付出的心血。更知道童俊书记的人格和情怀，要不是他在长坪县所有付出，长坪县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展那么好，提升那么快。” 王平江觉得，自己说到这里，也没有多少可说的。两人在车里，都沉默起来。车外的风景，飞快地倒退。 高速路上，两边的景色大差不差，而远处的风物却看不清楚。 静默了十来分钟，杨再新长舒一口气，说，“王常委，你放心。我能够接受这样的变化。 虽然，这样做对童俊书记非常不公平，但事实而言，他很可能在短时间难以恢复到正常状况，即使过一段时间，身体好起来，能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承受工作的压力，都很难说。” “是的。我们感情上是一回事，理智上是另一回事。这个事情，要不是省里做得这样突然，市里和县里也都能够理解和接受，问题就在于他们先不提起，直接送人过来。” “呵呵。”杨再新也在猜，新书记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长坪县，会不会是卫子扬在背后弄手脚？这种事情，对卫家和卫子扬而言，不是做不出来。 因为这次在展销会上，新畦食品拿到的金奖和银奖，对接下来的两年发展，有着较为深远的影响。 “再新，你觉得，省里这样安排，对长坪县接下来的工作，会不会有影响？” “还不知这位新书记是什么风格，目前也没办法断定。”杨再新说。 “今天下午，金科长送这位到任。周术保书记发言二十几分钟，总的一句话来概括：长坪县目前发展完全落后于时代，要有大视野、大格局、发规划、才能大提高……反正还有很多大，我也记不全。” “这样啊，那就有意思了。”杨再新说，“王常委，县里怎么变化，我对刺梨种植项目的发展，是不会改变的。新畦食品那边，也不会轻易做什么改变，因为之前已经签订了种植协议，会按照协议执行的。” “那就好，市里这边来，李书记的工作思想也不会有多少调整。市长目前推进的工作，还在权衡，即使也动起来，都不会对产业工作有直接的影响。” 王平江长叹一声，说，“柳河市本来可好好发展，只是，目前看来，情况会比较复杂。再新，你在长坪县那边，做任何决策都要谨慎，不能让谁抓住什么。 东富县长、丁丹书记、吴原峰部长，甚至满晴天书记等人，对长坪县的建设思路还是清醒的。” 王平江虽不做什么评说，可对县里的情况也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明，高速杨再新哪些人是盟友。 杨再新并不多说，省里如此安排，显然是要拦阻他在产业发展工作高速行进。好在，之前就做了一些预防，刺梨种植项目的发展，是与农户签约了的。 即使江华军市长、周术保书记在这样的位子上，也不能改变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吧。 当然，周术保在这一的位子上，对长坪县工作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第577章 互相鼓励 两人谈到这一环节，都不知往下怎么说。有些话，确实只能意会而不能说出口。 过一会，杨再新说，“王常委，明天我先不回县里。去医院看看书记。” “好，要不要我同田仁权说一句？” “没必要。田县这时候也知道县里的情况了吧。” “应该知道了，他会有什么选择，确实不好说。”王平江并不忌讳地说出这样的话。 “各人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活法。”杨再新对田仁权在新书记到任后，有什么样的立场，虽然关心，但不敢预做判断。 不过，杨再新自然不在乎县里权力的更迭，主要是觉得章童俊这次病倒，是在履行工作职责中，遇上这样的意外。组织上这样对待有功于人民的人，在感情上确实没法接受。 可县里那边，周术保都到任了，也是没法改变的，而他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如果，周术保突然到县里，是因为卫子扬看到新畦食品拿下金奖和银奖，有些担心自己超过他，那么，接下来周术保会对怀仁镇和自己肯定有诸多压力的。 自己在工作上，又不能不服从县里的意志。卫子扬很可能就盼望着自己用静静的柳河来搞事，或自己不顾一切同县委闹翻。 真正有做了，卫子扬就有更好的机会，抓住自己的错处，从而进行更厉害的打压。都不用等五年之后了。 可卫子扬却不知到，当真他这样做，陈家这边怎么会容忍他们乱来？如果是堂堂正正地比拼，谁赢谁输都不是大问题，都是在为江上省尽力做工作。 主流是好的情况下，自己如果真输给卫子扬，陈家也不可能帮自己多少。 在县里和乡镇，自己该如何做工作，杨再新心里还是有数的。就像王平江所说那样，如果省里提前与市里、县里做工作，让人接替章童俊的工作，大家完全可接受。 因为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县，没有县委书记在岗位上掌控，那也可能出大问题。至少，市里省里不会放心。 如今，市里因为江华军发出不同的声音，连李善淮都不能直接否定，何况王平江还是副职，话语权更小。如果说，指望王平江来呵护自己，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也太为难王平江。 回到市里之后，估计王平江都难以自保，产业发展在柳河市还能不能大力推动起来，都还是一个问号。 好在这次在展销会上，拿到很不错的成绩，是的产业发展有了坚实的基础。想来，江华军也不可一口否定产业发展了吧。 李善淮书记确实不能直接干预正府这边的工作，但在重大决策上，确实有优势的。而他对柳河市的掌控力比较强，在大方向发展上，会支持产业发展。 杨再新觉得在车上有必要同王平江讨论，说，“王常委，既然江市长要搞引进企业这样的大动作，那你能不能将产业发展这一块担起来？各人负责一块，决策上即使有争议，那就比一比看效果吧。” 王平江微微摇头，随后又微微点头，说，“再新，我就算有这样的决心，但不一定有些这样的机会啊。如果，一提出来，江市长就完全否定，怎么办？” “王常委，那你对产业发展有没有信心？如果有，那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柳河市各区县的农户在争取，不能因为所谓的路线问题，或职位服从关系就做出没有原则的退让。” “再新，我也懂啊。不过，我们这时候讨论的，到市里后，未必情况就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发展啊。”王平江有些苦着脸说，因为他直接与江华军对抗，明显处于劣势，即使有其他人支持，但最后江华军会不会一口否决？ 副手反对正职的事情，体系里几乎没有，不仅风险大，上级也不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至于那么悲观吧，”杨再新微笑地说，“王常委，我如今是头上两块大石头，都不担心。你才一块石板吧。” “确实，你压力更大。再新，你还要做好思想准备，很可能市里、县里都会对你施压。” “不怕，有王常委陪我一起扛啊。”杨再新显得轻松地说。 王平江手虚指着他，说，“还是你乐观，又有自信。” “明显是对地方建设有利的工作，有什么好担心？即使我们干部不去做产业发展的推动工作，仅仅是新畦食品做推动，我都坚信柳河市的人会听他们的。”杨再新明白，只要农户有钱赚，他们怎么会不做？ 市里引进优质的大企业当然是好事，可大企业的产业，与农户和乡镇发展，是彼此脱节的。 如此，真正要让地方富起来，要让农户增收，产业发展才是普众之路。 这样的道路，人们如何不做？ 王平江听他这样说，也是眼前一亮，说，“对的，我想，市里不管如何变化，吹什么风，我都与产业发展连在一起了。这是我的归宿，就不计较好坏了。” “冲破阻力，自然会有更绚丽的风景。王常委，你还年轻，前途可期的。”杨再新笑着说。 王平江忍不住在杨再新身上拍了拍，说，“你才三十岁，跟我这个奔五的人说我年轻，这是什么意思？炫耀自己年轻，还是讽刺我老而无为？” “王常委，我是说，你拼一把，就会在卡年限前，迈上一步，那不就天地宽了？”杨再新微笑地说。 对王平江而言，能够上前一步到正厅，也是他努力的终端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达到省里部级的级层，对比自身，只要达到目标，就是非常完美的结果。 “我也不抱什么期待，只要能够为自己心里所想，拼一把，哪怕失败了，心里也满足。”王平江说，“有时候，我多少有点羡慕张继光这个家伙。如今，他悠闲了啊。” “王常委，我觉得啊，目前压力最大的，可能就是继光书记了。”杨再新说，“我们知道‘静静的柳河’有作用，他们肯定也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不难猜吧。所有说，继光书记的压力会很大，哪怕他退休了。” 第578章 李善淮定调 抢占新宣传口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杨再新知道这一点，对方势必也知道这一个诀窍。 如此，“静静的柳河”目前看起来背后没有强有力的背靠，是最容易让对方捏拿的。很可能，杨再新都不好直接为静静的柳河站台。所以，接下来的碰撞中，张继光是压力最大的一个。 这时候，要说做什么补救工作，都来不及的。就算今晚回到县城，想要给静静的柳河一些助力，周术保今后未必会认可。 说不定以后这个公众号有被封掉的可能性，不过，杨再新也知道，在宣传这一块上，李善淮书记绝对可说话的。他说话后，周术保还敢采取什么动作吗？ 当然，这些都只是臆测，今后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好。在车上两人讨论，也是相互鼓励，确立接下来在工作上的规划。 确定了自己该怎么做，心里反而平静下来。虽然明知道将面对压力和刁难，也无所谓，只不过是要顶住压力，坚持自己的方向。 进柳河市已经天黑一阵，晚上九点多。 下高速没有看到市正府的人在等候，而后，车进市正府也没看到有人在等候。看来，这次在省城拿到的奖牌，确实不能激起市里的重视。 好在两人之前已经有思想准备，见这样的情况，也不在意。但其他的人，感受就不同了。 田仁权下车后，对杨再新说，“再新书记，今晚是不是要赶往县里？” “田县，我就不先回县里了。”杨再新说，“留在市里有三件事：第一是要去医院看看章书记的回复情况，据说能够说话了；第二要去市正府那边汇报省城之行的成果；第三要同新畦食品公司那边谈谈，看接下来的产业发展工作，该怎么推进。” 听杨再新这样说，田仁权也明白，杨再新和新书记之间，肯定是有气的。接下来他们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田仁权不想参与过多，到省里这一趟，见识不少，可算不算成绩，还得县里最主要的领导说了算。 犹豫一阵，田仁权见王平江将要进市正府，便上前说，“王常务，我就不留在市里了，出来好些天，先回家去，心安。” “有些晚了吧，住一夜，明早赶回去也是一样。”王平江说，“到市里，总得吃点东西再走。” “现在也不算晚，到家不过十一点。之前吃得多，也不饿。”田仁权还是想先返回县里，可能也是想看看县里的情况。 王平江不多说，只是叮嘱田仁权一路多加小心，田仁权带着长坪县的人先返回县城，就剩下杨再新和龙成海。 杨再新也不在意，反正在市里至少还有一天时间，自己一个乡镇的书记，作为县委书记的周术保，也不可能扣自己不返回怀仁镇的籍口吧。 正准备安排杨再新等人休息，这次到省城，除了长坪县，还有其他区县的人，他们都没回去。 市正府内走出几个人，确实市正府的两位副市长。见王平江他们回来，迎上前，笑着说，“王市长，还以为你们有一会才到呢。没有飙车吧。” 王平江见他们迎接，笑着说，“怎么可能，两位这是专门等候我们一行的？” “走走走，先去吃夜宵，其他的事情边吃边说。”一位副市长说。 车还没离开，大家再次上车，往外走。杨再新虽说跟着，但没同王平江等主要领导在一起，而是让龙成海开车。 上车后，电话联系龙利群，了解县里的情况。龙利群得知杨再新已经知道县里发生的事情，非常气愤地讲述了就职会上，新书记讲话的过程。 “书记，长坪县如果按照他所说那样子，以后还不知会弄成什么样了。” “先安心吧，怀仁镇有什么压力，我顶着。你只要把产业这一块工作做好，其他的不用分心。” “好，书记，你也不用一个人顶着。怀仁镇如今上下齐心，谁要乱来、乱发指令，都不会接受。” 与龙利群没多说，告诉对方不过是让怀仁镇那边安心，至于具体怎么做工作，以后会复杂多了。好在如今怀仁镇没有像张文辉那时候，有张文辉在里面捣乱，才是更难防的。 不过，也要当心周术保将他或者龙利群等调离，然后安插其他人进来，又会改变目前的局面。 杨再新作为一个乡镇的书记，自然没有能力与周术保直接扳手腕，更多的将是服从。还得靠县里其他领导在其中斡旋。 再给张继光打电话，张继光已经知道新书记到任了，说，“再新，来了个爱说大话的家伙，以后估计日子难过。” “张书，你的压力才仅仅开始，不过，我明天见一见李书记，看能不能争取一下。只要李书记发话，想必周书记也不敢动你。” “那感情好，我不怕压力，反正已经办理了内退，退休人员了。怕他做什么，不过，如果动用宣传部的力量，或公安那边的力量，我们确实不好办。” “他真敢撕破脸，那就让他更难过日子。”杨再新笑着说。 二三十个人一起夜宵，也是这便先预定，有了准备。他们过来后，店子便开始大动作，炒饭、烧烤，忙起来。 王平江将杨再新叫过去做一桌，笑着说，“再新，你才是这次展销会上真正的大功臣，我们大多数沾你的光。之前不能喝酒，现在可以多喝几杯。” 正要开始，却见李善淮书记与秘书一起过来了。一见面，先笑呵呵地表达恭贺之意，也赞扬这次在省城取得的成绩。 王平江再一次提到杨再新和怀仁镇，提到新畦食品的订单和产业发展的大好前景。 李善淮说，“大家放心，对柳河市而言，产业就是我们找准了的发展之路，只会越来越重视，投入也会越来越多。至于产业发展之路的工作做好的同时，如果还有其他方面也发展起来，当然更好。” 李善淮这是先给杨再新等人一个定心丸。 第579章 又论产业 “李书记，我敬您一杯。”等李善淮说了后，杨再新便抢先给李善淮敬酒。 李善淮笑着说，“再新书记，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们从省里回来，拿到这么多荣誉和成绩，该我来敬你们，特别是怀仁镇这一年，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绩，非同寻常，是大家都看到的。我提议，我们一起敬再新书记一杯酒，怎么样？” “应该的。再新，来我们敬你一杯。”王平江当即响应，举起杯子。 “书记、王常委、各位领导，我一个年轻后生家的，哪敢让各位给我敬酒。我来给各位敬酒才对。” “哪有这样磨磨蹭蹭的，喝了喝了。”王平江说。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感谢各位领导的抬举，以后在怀仁镇继续努力工作。”杨再新说。 “这句话说得好，我们这些人，干好工作才是立身之本。工作做出成绩，才是我们的本钱、我们的荣誉。”李善淮说。“再新书记，这次到省城参加展销会，取得这样多的成绩，有什么感想？” “李书记，我年轻经验少，见识窄，感想可不敢说。这几天，多多少少受到一点启发。”杨再新笑着说。“书记，我先敬你一杯酒，才好说酒话。要不然，人紧张，说话都不利索。” “你们看再新书记像紧张的样子吗。”大家都笑起来。这一桌，除了市里的主要领导之外，就是区县带队的领导，大家看到杨再新和李善淮书记那种熟悉和相处自若，都非常羡慕。 说起给领导敬酒，自然也希望自己可借杨再新的风，在领导面前露一露脸。 “书记，我们在下面做工作，有一点点成绩，那也是市里决策正确、运筹帷幄、指挥得当，要不然，只是我们自己摸索，可不一定找到发展之路。要谈成绩，自然要先给书记敬酒。你们说对不对？” 其他人自然附和杨再新的话，在体系里，所有工作的业绩，都会归口到领导那里，这是最基本的认知。 在各人哄闹之下，李善淮接受了敬酒，一口将杯里的酒喝下。其他几位见李善淮肯接受敬酒，自然不会错过，纷纷过来，先自我简介了，然后敬酒。 李善淮也不推辞，只是，再喝酒时就不是一杯杯喝，而是在嘴唇那沾一下。即使如此，带队的领导们都非常开心。 敬一轮酒，本来会轮到王平江这位常务副的，李善淮却再次看向杨再新说，“再新书记，我们都还在等你高论，可不能再找借口了。” “好，我就说几句感受吧，说不对的地方，请书记、王常委、两位市长和其他领导批评、指正。”这一番套话是必须说的，要不然，大家会认为杨再新年轻狂妄。 “目前，刺梨种植的效果已经露出峥嵘，去年新畦食品公司收到的良果并不多，新栽植的苗木，基本上没有产出。但今年已经开始挂果，到秋后，新畦食品那边收到的良果，至少是去年的好几倍。 这次展销会上，新畦食品公司拿下的订单已经有一亿多，加上养殖产业的订单，实际上的产值会在三到五亿之间。具体的数据预测，新畦食品那边肯定会做出来，但更主要的是柳河市各区县对养殖业的重视程度。 只有柳河市整个氛围都出来了，养殖的规模提高了，新畦食品的产值才会提高起来。 在省城展销会上，不论是新畦食品那边，还是怀仁镇的产品，对与订单都是限额的，因为我们真拿不出更多的产品，接受超出产量的订单，到时候交不出货，后果会很严重的。 有人说，刺梨果加工的产品，一开始受到消费者热捧，只是人们图新鲜。真正大量生产之后，就不会有这样的销售势头。 我想，还得纠正一下这样的误解。为什么这样说？刺梨果产品意识本身质量好，绿色健康，饱受追捧，是消费的必然； 二是刺梨果对人体能够提供多种必须的维生素等营养物质，这是科学研究的结果，而不是像某些产品模棱两可地吹嘘。” 杨再新停了一下，继续说，“刺梨果市场有多大？新畦食品的预测是，目前远远没有达到开发市场的程度。因为产品的产量太少，都不需要对市场开发环节做任何投入与工作，就已经不够销售，在销售市场形成哄抢的局面。 如果，整个柳河市的荒坡都栽植了刺梨，那以后柳河市就是刺梨之都。达到这样程度的产量，才可能开发目前已经成型的产品的市场。这是新畦食品规划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冲出国门，开拓国际市场。 大家都知道，国际市场上对食品质量的要求有多严格，我国有多少食品在走出国门这一关被拦住，就因为化肥、农药的残留问题。新畦食品上个月，将养殖产品提交到国际上进行检测，合格了，完全可以入境。 为什么，因为我们所做的养殖，从一开始就是绿色环保的养殖，一开始就将每一批养殖产品的全过程，展示给消费者看，每一批产品，都可在网上查找养殖的视频和质量检测。” 李善淮点点头，表示赞成杨再新的说法。国内在食品管理方面，雷声远远大于雨点，甚至是无雨的状况。有人分析原因，就是国内存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特别供应体系，使得在那一级层的人，根本不会受到劣质食品和有毒害食品的侵染，而拿到巨大利益的，确实那一级层的某些人。 这一说法舒服正确，切合实际，各人有自身的看法，心里清楚。 “再新，那你预测，刺梨果产业的发展，到三五年后，会有多大规模？”李善淮说。 “李书记，说五十亿或一百亿对目前说来都是一个画饼，如果柳河市这边放弃这一块，新畦食品肯定会另找基地。对方再做刺梨果种植，已经有不少经验可用，会顺利很多。 当然，也因为要重新找生产地，这个时间上对发展还是不利的。我推测，新畦食品公司，还是希望将生产基地柳河市，然后辐射周边……” 第580章 汇报遇冷场 昨晚酒喝得不少，头微微发沉，但要解决的问题基本达成目标，杨再新也觉得满意。做了这些准备，对接下来在长坪县与怀仁镇要做工作，相对而言，就有一些底气。 当然，这些底气也是建立在自己，对产业发展的理解和演说中，让李善淮等市里主要领导动心。要不然，这样的情况哪会顺利？ 回想起来，杨再新觉得昨晚所说，其实都没说透。 最让杨再新担心的，就是周术保会对“静静的柳河”动手，因为这个公众号是一个工作室背书，县里要对他动手，确实太便利，途径又多。 “静静的柳河”是新畦食品和柳河市地方产业宣传，最有力的阵地，这一喉舌，如何肯让人拿走？之前成立工作室的目的，就是要独自在杨再新之外，也就不会受到体系直接限制。但如此一来，体系要约束、干预这个公众号的运转，却又非常容易。 昨晚，乘着李善淮兴头浓时，又都喝了点酒。杨再新将李善淮请到一边，谈到他对“静静的柳河”的担忧。 李善淮自然明白他的担忧来至哪里，沉思一阵，说，“这个工作室的公众号，总不能挂靠在市报名下吧。” “书记，就因为不是体系里的，才有更多办法进行干预。‘静静的柳河’不仅要做好宣传，还要做对消费者负责的宣传，如此，我们说话才有可信度。那些粉丝、网友才能够从静静的柳河上，了解到我们柳河市的真实信息。 如果让另外的人掌控后，那可不一定。网友只要受到一次欺骗，对我们柳河市而言，就是一个无法消除的伤疤，再难让外面的人相信我们的东西。 如今，我们在公众号上发布养殖产品信息，立即会收到大量的网购订单。对产业而言，就是最有效的销售途径。这一点，特别重要。” “再新，你说的这些我是理解的。放心，真有谁要做没有底线的事情，你直接跟我说。我为静静的柳河保驾护航。”李善淮说，很坚决。 “谢谢书记。” “应该是我感谢你、感谢‘静静的柳河’，为柳河市做出这样大的贡献。”李善淮认真地说。 早起冲洗之后，人精神起来，这就是年轻的优势。 到酒店吃早餐，龙成海过来了，给杨再新拿吃物。杨再新笑着说，“不用这样忙前忙后的，你也是不大不小的领导了。” “书记，我再怎么样都是你手下啊。跟在你身边，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就不要跟我客气。”龙成海笑呵呵地说，跟杨再新还不足一年，副科级解决了，职务的问题也解决了。 王平江打电话过来，问杨再新是不是起床，杨再新说一句吃早点了。王平江说，“再新，上午先去市正府向市长汇报吧，然后你在安排其他的事情。” “好的。”杨再新也知道，从省城返回，自然要第一时间找江华军市长汇报，汇报之后，才是真正的工作成绩。 到市正府，先去王平江的办公室。王平江已经在那里等了，陪王平江汇报的人，也就选杨再新一个，其他区县的带队领导，早起就回去了。 “喝杯茶还是这就过去？”王平江说。 “不是要等那边的意思吗。”杨再新笑着说。 “那我先问问。”王平江便用办公桌上的电话，给江华军打电话去请示，问他什么时候去汇报省城展销会之行的工作。 见放下电话时，王平江摊了摊手，说，“一个小时后。” “安排了就好。”杨再新笑着说。作为一市之长，肯定很忙，不一定非得第一就见王平江。 王平江笑笑，说，“这时候，正给六人组开会，部署引进项目的工作。” “那不很正常吗。”杨再新知道江华军要做出这一步，才是他到柳河市的第一把火，而这一把火已经憋了几个月，积累足够了。 “要不要做一做准备？可不要第一次去汇报，就说不利索。”王平江笑着说。 江华军要拉大企业进柳河市，两人要发展刺梨种植产业和养殖产业，虽说彼此不是绝对冲突，可在柳河市工作核心这个问题上，他们又是成竞争关系的，甚至，江华军已经在市里一些小会议上，直说了产业发展的不可信和潜在的危机。 而王平江则会宣传产业发展取得的成绩和未来的展望，彼此之间的理念自然是冲突的，可不管怎么样，王平江都必须向江华军汇报自己的工作。 一个小时过去，王平江便不再打电话问，而是带着杨再新直接往市长办公室走。到门外，见秘书黄进在走廊上，准备进办公室。 王平江叫住，“黄秘书，市长有空了吧。” 黄进后头看是王平江，忙说，“王市长好，市长那边我去问问，您稍待。” 黄进便进了江华军的办公室，过几分钟，才见蔡东才等人从办公室出来，他们见王平江在门外，都有些突然。便扭捏地招呼一声，忙着离开。 这些人也明白，王平江平时在为刺梨种植呼喊，与市长之间的理念不一致。他们作为引进项目的工作小组成员，直属于市长，没必要参合到两位领导之间的交锋。 黄进过一会儿才出来，对王平江说，“王市长，请进。” 杨再新跟在王平江身后，这是他第五次见到江华军。进门后，等王平江招呼过，他才说，“市长好，我是杨再新，长坪县怀仁镇的。” “嗯嗯嗯。”江华军并不看他们，而是在忙着在一沓稿纸上写东西，“先坐一坐吧。” 见江华军这样，王平江也不多说，到沙发那边去坐。黄进给两人泡茶，杨再新表示了感谢。 等黄进出办公室，两人坐着喝茶，至少二十分钟。江华军才站起来，走到沙发这边。也不解释什么，看着江华军，说，“平江市长，前天，市里决定引进一家大企业。这个情况你知道了吧？这是引领柳河市发展的一重大举措，必须集中全市的力量，先把这一核心工作做好。” 第581章 不容说话 “我听说了，市长，工业生产是我市最薄弱的一环，主要是因为我们柳河市没有资源。”王平江说，见江华军脸色有些不对，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多说，随即转过话题，继续说，“市长，我带杨再新书记来汇报，省城展销会的情况。 这一次到省城参加展销会，可说是超额完成市长之前交给我们的任务。拿下了四个金奖，六个银奖，三个铜奖。 其中，四个金奖都与怀仁镇有直接关联。怀仁镇的产品中，八大菜和纯米酒分别获金奖，新畦食品公司的刺梨果产品拿下两金两银，订单总额超过一亿两千万。再新，你具体说说吧。” 听王平江这样说，杨再新也不知道是不是适合说话，但已经点名了，不说也不好。正准备说，却见江华军扬起一只手，说，“平江市长，这次你们到展销会拿到金奖，这是喜事，也是柳河市的荣誉。 我个人表示祝贺，也感谢你们和乡镇同志的努力和付出。不过，这些农产品的开发，关键是有经济效益、有农户的长期收益吗？” “市长，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释。产业发展肯定有收益、还是大收益，从这次新畦食品拿下的订单一亿两千万，就充分证明这一点。”杨再新平静地说。 “小杨，这个问题没必要争议，我会在市正府工作会议上，阐述这一个观点，也会阐明你们目前所推进的工作，存在的风险和危机。今天，展销会的情况我已经知道，就这样吧。”江华军冷声地说，没有直接看杨再新，也没看王平江。 江华军站起来，离开沙发出，不准备继续听杨再新或王平江说什么。 看到江华军这样的态度，王平江和杨再新也明白，今天的汇报草草结束。站起来，走到江华军身边不远，杨再新说，“市长，那我们先走了。” 江华军并不说话，等两人默默地出办公室。见两人走后，江华军才重重地哼了一声。昨晚，王平江等人与李善淮在一起，还有两个副市长也在一起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对杨再新在李善淮面前说的那些话，也是知道的，为此，江华军才这样做，也是展示了在市里工作大方向的决心。 见王平江两人之前，花一个多小时，在督促引进项目小组的工作推进，对蔡东才等人工作效率有些不满意。 直接给王平江和杨再新一点脸色，是江华军故意采取的小手段，不会有多大作用，只要打击到王平江的自信就足够了。 杨再新到办公室外，秘书黄进见两人出来，便说，“王市长，我送送你。” “谢谢，你忙吧，不必了。”王平江情绪也很不好，很明显，江华军是在一意孤行。今天，显然是故意做给他们看到，也说明他的决心很大。那么，以后在市里提出要大力推进产业发展的工作，阻力会有多大？ 进电梯，杨再新笑了起来，说，“王常委，你不觉得幼稚吗？” 王平江一愣，随即也笑起来，说，“是啊，我差点都被带节奏了。确实，之前就下了决心的，怎么忘记了？我去办公室，将产业发展的计划书做出来，然后提交给他，也给李书记一份。” “我想，即使我们不故意打断他的节奏，但在工作讨论上，王常委得找到更充分的理由才行。不管是不是能够说服他，其他人总要说服才行。对了，新畦食品那边的预测和市场预判情况、数据，我拿到后传给你吧。” “好，有这些数据，不管他怎么看待产业发展的工作，都不可能看不到产业发展的前景吧。”王平江笑了笑，又说，“再新，你回到县里，可要谨慎一些，做事要委婉一些，保护好自己。” “谢谢王常委，我知道的。”杨再新笑着说。 对周术保这个角色还没正式接触，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卫子扬塞进来的，不过，周术保到县里来，这样蹊跷与突然，要说很正常肯定不信。 离开市正府，龙成海开车。说，“书记，去医院？” “对先去医院，下午再去新畦食品那边。” “书记，汇报情况怎么样？”龙成海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市长要集中所有力量高企业引进，对产业发展的事情，觉得不可靠。不过，市里这边不用我们担心，有李书记、有王常委他们头痛去。”杨再新说，“对了，‘静静的柳河’对农产品拿奖的文稿发了吧。” “昨天应该发了，我电话问问。”龙成海说。 “先不问了，我们先把目前的事情做好，然后安心回镇里去。” 到市医一院，有一楼是处在单独一边的，停好车，龙成海将后排的东西拿在手里。杨再新也不跟他争，知道龙成海的意思。 两人到二楼，敲门。田小伟从房间里出来，竖起一根指头，轻声说，“杨书记，老板刚刚睡着。” 杨再新对他一笑，三个人轻手轻脚进病房。这里是单间，市里批示过，对章童俊的治疗虽说没送到省里抢救，如今从重症室出来后，就在单间里养病。 虽说比较特殊，可对章童俊的情况而言，也不算特殊。 将东西放下，杨再新走到床边，见睡着的章童俊，脸颊消瘦，颧骨凸起，这是身体被病魔折腾得如此了。 看一阵，三个人正准备退出病房，到外面去说一说病情和身体恢复情况。章童俊或许有感觉，睁开了眼睛。杨再新见了，忙往前走一步，让章童俊看着自己不用费力。 “书记，我来看您了。”杨再新轻声说，两人视力对上，章童俊过几秒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谁，套表示了一下。 随后，章童俊先努力说话，似乎又不能大声说，而且，发出的声音也浑浊不清。杨再新倾身过去，很近地听，总算听出一些。只是，章童俊说话很费力。 “章叔叔，你安心休养，我看啊，过十天半个月，基本就康复了。我问过医生，他们的判断也是这样。” 田小伟和龙成海两人，看着杨再新和章童俊说话，心里也感觉到杨再新对章童俊那份深深的情感。 第582章 田小伟窘境 交流的时间并不长，杨再新也明白，这时候的章童俊身体很虚弱，需要多休息才行。随后，便同田小伟一起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有一个小亭子，非常适合说话。 龙成海知道两人要说一些或许他不该听的话，便站远一些，杨再新见他如此，也不说什么。 “田秘书，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非常感谢。”杨再新真诚地说。 “杨书记，这话怎么说？我是书记的明书，县里也安排我过来，这是我的事情。”田小伟说，也看得出来，田小伟在这边很尽心。 只是，如今县里新书记到任之后，即使不对章童俊宣布去职，实际上已经去职，不再是长坪县的县委书记。而田小伟就比较尴尬了。 他这样的处境，杨再新是没办法帮他的。因为牵涉到人事的问题，至少是王彧来解决，或者周术保这位新书记一句话而已。 还有比较让田小伟难受的事情，原本以为，他在章童俊身边做事，能力也日渐提升了，得到领导的信任，想来，在秋季或年底，解决副科级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时候田小伟连自己接下来是继续呆在市医院，还是要回县里上班，都还是两可。怎么做，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或许要等新书记的一句话。 “接下来还没收到通知吧？”杨再新知道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但不说也不对。田小伟付出了，又有谁了解他的难处？ “还没接到。”田小伟眼神有些发呆，自己的境况肯定已经困扰他好些天了。而新书记到任后，田小伟肯定更忐忑不安。“书记这边离不开人，我担心县里一个电话通知我回去，书记这边怎么办？” “接到电话就返回吧。这样你看行不行，我让怀仁镇那边派人过来，一周一个，轮换着，困难就不大。村里的人也会乐意，实在不成，让新畦食品那边派一个员工过来。你放心，这个事情总能够解决。” 来之前，杨再新也想过这个事情，以及解决的办法。 章童俊家里人也在，能够照顾他。可作为县里和杨再新的感受，却觉得太亏欠章童俊了。 一个县委书记，为工作病倒，如果县里都不派人照料。让人情何以堪？就如同一个单位，因工病倒在岗位上，单位不理会，这样行吗？情感上肯定不能接受。 “杨书记，这样行吗？”田小伟说。 “没什么不行，村里人对章书记还是很感恩的。”杨再新说。“对了，如果回县里，你有什么打算？” 对田小伟而言，这是一个更让他失落的大事。很明显，只要还在长坪县，不管谁来当县委书记，都不会将他提到副科级的级别，更何况目前新书记才到任。 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精神上受到的打击可不小。田小伟听杨再新这样说，摇摇头，把头低下去。 过一会，田小伟的声音都变了，带着哭腔。“杨书记，我也不知该去哪里。县委办还能不能留在那里，都还未知。估计下村也是可能的，或者去哪一个乡镇。” “田秘书，你看这样成不成，如果真不能留在县城，愿不愿意到怀仁镇？如果到怀仁镇，你的级别我也不敢保证，但怀仁镇的上下，至少会欢迎你。” “谢谢，杨书记。”田小伟说，“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会选择去怀仁镇，投靠杨书记你。” “别这样说，怀仁镇那边做事情也忙，很辛苦，但总之是在做事情。”杨再新说，其实，也明白他们这样约定，到时候不见得就能够做到。毕竟田小伟是一名干部，去向问题不完全能够把控的。 按道理说，周术保即使不用田小伟，也不至于做得太过分，将他逼得太惨，其他人也会看在眼中。 该说的话说了，杨再新准备离开，说，“田秘书，明天，怀仁镇那边会安排人来接替你，你把要注意的事项交待清楚。回县里后，看领导怎么安排吧。” “好的，杨书记你放心，我会仔细交待明白的。”有人过来接替，田小伟也可回县里去。想必，领导们也不至于问他为什么不留在章童俊身边。 杨再新给他这样安排，至少让他变得主动，心里压力会小很多。 离开医院，龙成海说，“书记，直接去新畦食品公司吗？” “走吧，到那边混饭吃。”杨再新笑着说，随后电话联系米米，得知米米早开会，杨再新说，“长话短说，我过来混饭吃，有什么好菜吗。” “只有白米饭，爱吃不吃。”米米没好气地说。 新畦食品公司在柳河市这边有两块，一是办公区，是公司的分部所在；二是生产区，生产区包括就比较多，目前有有机肥加工厂，果饼生产车间，以及储存区域，三块之间有间隔，占地不小。 米米她们开会实在办公区，哪里是租赁的一栋楼。而新畦食品公司自己修建的办公楼，还在修建中，不在开发区内，而是在离城区更近的地方。 将办公区域生产区分开来，也是一开始就做好的计划。虽说这样分开，对管理上似乎不便，但实际上管理都是程控设施，生产区那边有任何事情，办公区都会得知，然后立即回应、处置。 对于生产区是不是完全集中在柳河市，杨再新如今也是有顾虑的。如果在省城经开区建一家车间，运送刺梨果原料到省城去，或许比运送成品过去，成本会降低一些。 这些规划，也得等两道三年，到时候，刺梨果的产量大增之后，才会将加工厂扩建到最大产量。 到时候，还得看市场的情况，或许，会在外省某地建一生产区，对公司的发展更有利。 到办公楼这边，大家都在开会，也是讨论新畦食品公司在拿到巨量订单后，该如何进行发展。 杨再新敲门进去，见会议室里十几个人，米米一身职业装，倒是显得很配职位。 见杨再新到了，米米说，“杨书记来了，大家欢迎。” 第583章 闺蜜叛变 米米话音落下，大家随即鼓掌，都笑着脸。与会的人都是公司的重要职员，对杨再新熟悉，也明白杨再新与新畦食品之间合作关系。 杨再新也笑着，抱拳表示感谢。走到米米身旁一个空座位，坐下。说，“感谢各位，你们请继续。” 米米说，“杨书记，既然到了，就讲一讲吧。” 米米知道杨再新和新畦食品公司之间的真实关系，但对外却不会说开，她明白，杨再新之所以过来，也是担心公司这边有问题。 一来订单量大，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公司肯定要慎重以对。如何决策，他是有必要参与的； 二是江华军和周术保分别到柳河市和长坪县，对刺梨种植推进，会有多少影响，杨再新比公司这边的人有更直观的感受。他过来也是传达这些信息，使得公司这边有更恰当的应对之策。 新畦食品公司不可能因为江华军，在市里放出那些批评产业工作的话，就将扩张的步子停下来。如今，已经到新畦食品扩张最为关键时期，所有，举措要更得力、意志要更坚定。 如果说，过一年或两年，新畦食品已经发展到那种程度后，柳河市这边的领导，自然不可能对公司在有负面的行动。 几个亿甚至十多亿产值的公司，哪个地方正府不会给更好一点的脸色？ “米总，我今天是来公司混饭吃的，先听听你们的会。”杨再新笑着说。 “那不成，不能吃白食。”米米说，“我们这边讨论差不多了，得听一听杨书记怎么说，才能使得我们的方案更合理。” “那好，我来说几句。”杨再新过来，本身就是要给公司这边提一个醒，因为从江华军的态度，可以判断接下来至少有一段时间，柳河市这边的产业发展上，阻力比较大。 如此，新畦食品公司就得有所预防，做好准备。 “首先，我要热烈祝贺新畦食品在展销会上，拿下两金两银的巨大成绩，这是大家共同努力，创下的佳绩。有这个成就作为基础，新畦食品的发展，明显地占据优势。 我在这里透露一下，‘静静的柳河’将这大好消息传到公众号后，网友的反应非常好，祝贺的留言、赞美的留言，有几十万条，是静静的柳河创立以来，反响很好的一期之一。 这给网友强大的信赖，对接下来公司产品的销售，可看出潜力巨大。这是非常好的一方面，不过，我要提醒的是，因为产品反响好，极有可能让其他地区也跟风开发刺梨果产业，形成市场上的竞争，以及产品假冒等问题。 这些都是需要提前做好防范的，特别是产品假冒问题，更为重要。在销售渠道上，终端的人员要密切留意市场会不会流出假冒产品。一旦出现，要立即做好对应行动，不能让假冒产品败坏我们的信誉。 如果说有其他地区也种刺梨，进行产品开发，那我们只要走好自己的节奏，就不担心竞争者的存在。” “好，都记下来。”米米说，“特别要注意到是严防假冒产品的出现，这一点，对我们产品销售方也要作为附加义务。” 杨再新点点头，这样一来，可防备假冒产品在市场上出现。类似产品上市的话，消费者可以通过比较，反而会对新畦食品的产品更有推动作用。 “订单量大，这是我们之前都有预测的，去省城之前就做好限额的准备，这是我们对产品的自信，也是目前我们面临的问题。 这个问题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刺梨果缺少。解决这个问题的部分，那就是扩大种植面积，才是增加良果收成的根本办法。 目前，长坪县和横折县的种植面积基本不存在扩大种植的条件，但要保住这些刺梨，我估计，接下来公司这边会有压力的。好在之前种植时，就签订了协议，即使长坪县这边有情况波动，公司强力应对，想来不会有破坏性变化。 非常关键的是，柳河市内其他区县刺梨种植产业的开发。如何做各区县的工作，这是我们立即面对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目前，柳河市江华军市长的工作重心是要引进议加工业加工厂，据说产值几十个亿的大企业。要集中市里的力量来办成这一件事。 如此，柳河市在发展产业工作上，明显是有大阻力的，我们要如何克服这些阻力，如何争得市里主要领导的支持，就是我们要解决的根本问题。 当然，确实在力争之后，江华军市长还是坚持否决产业发展，公司则可考虑在周边地市做扩产工作。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做这样的选择。 我说得这样悲观，是想给大家提一个醒。接下来要发动种刺梨，不再像之前在长坪县和横折县那么轻松。会有重重困难，会有很多质疑甚至反对的声音，我们如何说服对方，都要先做好预案。 另外，市里李善淮书记对产业发展是支持的，还有王平江市长的态度也是鲜明的。我已经同这两位领导沟通过，这也是大家在做说服工作时，可利用的优势条件。” 在公司里开会，虽说也需要做说服工作，但更多的是将决策说出来，然后让职员去执行，落实。 杨再新把自己该说的东西，传达到位了，也就不多废话。 米米等杨再新发言之后，顺着杨再新所说，对公司这边的人，有交待在做工作方案时，要将哪些要求、哪些条件、哪些需要侧重面，都逐一地核实清楚。 中餐是与米米一起，龙成海不参与过来。 两人在米米的办公室，边吃边聊。米米说，“杨再新，琪琪知道市里这边的情况吧？她怎么说。” “你是她闺蜜，还有话不会跟你说？不可能。” “闺蜜有了男人之后，就叛变了，一心向着某个人，哼。” “公司的发展，琪琪也不会跟家里说，我们遇上的所有阻力，都得自己解决、自己想办法。” “那我明白啦。”米米说。 第584章 王彧的怨气 犹豫又犹豫，杨再新最终决定今天不去求见李善淮书记。 临走前，给王平江打一个电话。王平江说，“再新，事情办好了？” “就是看看老书记，他恢复得还行，但要说回到工作岗位，估计不容易。少说半年时间，对了，护理老书记的事情，我回镇上让人过来，村里的人轮班来负责陪护，压力不大。” 王平江也明白，杨再新这是要彻底解决章童俊住院陪护问题，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再新，县里不是还没有表示吗，他们也不可能做到那一步吧。” “确实没有表示，但田小伟留在市里，他也很不公平。”杨再新说，“反正我这边顺手而已。” “那行吧，在市里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王平江沉声说，也明白，这段时间大家的压力都大，可他还是你个帮着做一些事情的。 “王常委，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客气。”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在市里，也许因为彼此的压力，双方反而走得更近。 虽说杨再新的底气不在市里，可他得将市里这边经营好，才可能让县里的风浪更小一些。县里的产业发展大局不变动，就反过来促进柳河市其他区县产业发展的决心。 这个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也是杨再新先不返回县里的原因。 快到县城，龙成海说，“书记，是直接回怀仁镇，还是要留在县里？” “你先回镇上，我到县里去看看，总得去见一见新书记。汇报省城之行的成果。”杨再新也明白，这一次见面非常关键，也肯定会有压力。 “那好，我回去会将情况跟利群镇长汇报。” 不知是因为这两天情绪波动大，还是一连串在自己身上的变化，让周术保处在兴奋之中。等他在酒店里睡后，便沉沉地，和以前不一样。 梦多，梦里却更多是温馨的境遇，使得周术保感受到浑身舒适而松弛。 醒来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长坪县，这个第一次到来的地方。回想那些记不清楚、却又有很不错印象的梦，周术保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成县委书记后，心态的变化。 上位者自然该有上位者的心态，如此想，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就更满意了。想着哪时候去省城，得好好感谢那个朋友。最好是能够当面向周少道谢，准备的东西份量重一些，会不会有搭上周少的可能性？ 目前，周术保并不知周少是何许人，可看到省城那个很有能量的朋友，居然对周少是那种态度，就明白周少的地位绝对高端。 这里的酒店不能与之前那个县、市的条件相提并论，不过，这房间睡起来好像还过得去，至少，昨晚是睡得蛮好，让他留下不错的印象。 到新地方来，一切都重新开始。但起点已经不同了。在长坪县这边，更多的是用点小手段，把县里掌控好就是了。 至于经济方面的发展、县里业绩的提升，即使还没有开始了解长坪县，但看到的一些状况，周术保觉得在长坪县要拉动经济，简直是信手拈来。 这里旧城没有改造，新城没有规划建设，单单是这两个可做的项目，就足够他闹腾几年，并收获满满。 与京城那边的资本进行合作，不是第一次了，彼此之间已经很默契。对方也乐意支持自己来做好业绩，提升到更宽阔的平台，对方也就会得到更多的机会做项目建设，完全发挥出资本的力量。 只是，才到新地方，也不能太急切，总要先掌控了这里，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自己的搭档石东富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周术保很不满，但他却是没办法左右石东富的去留问题。 对于斗争，周术保没怕过谁，倒是不怎么将这个石东富放在心上。 还没选秘书，早起之后，没有人帮他做身边的事情。这让周术保有些不习惯，洗漱之后，便准备离开酒店。 酒店离县委有多远，周术保还没具体印象，又不屑于低身去问酒店前台。唯有先到街上，拦一台出租车。 作为书记，自然会有专用车以及司机的，还有秘书。只是，昨天到县里后，一系列的事情下来，估计那个叫王彧的办公室主任，都不会安排这些事。 出酒店，见一个人小跑过来。周术保见是王彧到了，心里起火。时间虽然不算太迟，可却没有到酒店房间外等着，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这种人完全是没有眼色，要不然就是对自己不满，脑子留停留在为前一任书记服务的情怀中。 真是不知所谓不家伙，不知什么叫一切为了领导，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周书记早。”王彧也见到酒店门外正准备离开的周术保，“昨天书记忙一天，累了，早上可多睡一会。” 王彧不是不知要早一些过来，至少，昨晚忙到临晨三点多。在办公室睡一下，谁知睡的优点过头了，这也是他好几年来，第一次睡过头。 周术保听王彧这样说，不吱声。王彧非常尴尬，至少在书记面前，没有发脾气的可能，只得说，“书记，到街上吃早点，还是去县委里吃早点？” “你安排吧。”周术保说，见没有司机和车跟过来，周术保不会说去向，就要看这个办公室主任要做什么。 王彧一阵头疼，昨天，已经明白新书记这种要他做主的意思，那就是不满意。想来也是，新书记都走到酒店门口了，自己才过来，他会满意才怪。 至少，王彧又如何解释？他是县委办主任，不是秘书，更不是生活护理者。对于工作上的安排，该自己做的那必须做好，其他的事情，本身就不该是他来负责。 至少，新书记换没有秘书，自己考虑这条对长坪县不熟悉，才到这里来的。如此看来，自己反而来错了。 心里这样想，神态却不敢表露出来。说，“书记，那今天就在街上吃，您也尝尝县里的一些特色早点，不知是不是合口味。” 周术保不怎么搭理的样子，抬脚往外走。 第585章 难伺候 吃早点的时间里，王彧将司机叫过来，接新书记去县委。 吃早餐的过程很沉闷，王彧几次想问问领导，可见周术保脸色很不好，便忍住了。回到县委，下车后，王彧只得说，“书记，先去看看办公室？如果还少什么，我让人添上。” 周术保并没回应也没反对，王彧在前面引路，进电梯，到六楼。站在走廊上，可看到比较远的情景。 长坪县城的建设处于之后状态，虽说这些年来，长坪县在柳河市区县里的经济算是不错的，但建设上，那些矿老板们不受县里规划约束，建设得很乱。 从高处看，就可看到县城里一些地方是高楼大厦，一些地方是凹下去的两三层楼的建筑板块。这些情景，周术保虽还没看到，但从一些细节来，也猜出是这样的状况。 这些情况对周术保而言，真的是好消息。 王彧带路，到办公室前，开了门。说，“书记，您看一看。” 周术保走进办公室，一看就知道是昨晚突击布置出来的，对这，他没有多少感受。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书记他们就该这样。 看办公室敞亮、坐北朝南之向，里面的沙发、茶几、其他用具都是全新的，而办公室的空间足够大。这让周术保心里一下子塞满了荣光，这样的办公室，即使用品不如之前当县长时的高档，可这里显然宽大一些，气魄还不错。 周术保无形中脸色变得好一些，王彧见了，心里也在笑。说，“书记，这里有卫生间和一个小休息室。墙面和卫生间的瓷砖这些，来不及做了，要么找时间更换。” “先看看……”周术保总算说话了，声音也算平和。 王彧将侧门开了，让周术保往里走。小休息室不到十平，一张单人床。卫生间是在休息室里的另一个门中，设计是合理的。之前，这里作为资料室，有办公室的人在这边活动，昔日也会有人在这里休息。 章童俊、田小伟等都曾在休息室里小睡过，偶尔加班夜深，也会在这里躺一躺。 如今，休息室的物品全部更新，但卫生间只是清洗一新。可有人住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周术保在小床那压一压，感受一下用品的感觉。不做声，走进卫生间去，看了。 出来说，“没有热水设施？” “书记，之前没有。下午我让人来装一个。”王彧说。 “周末吧，不要闹得人人都知道。”周术保冷声说，这个事情，也是王彧自己没考虑清楚，要不然昨晚一并装上，哪还用拖延。 “好的，书记。”王彧应声说，心里在想，这就是生活上比较随意的要求。这一间小房和卫生间的空间，本身比较隐蔽，要装热水系统，必须搞电热水才行。那么，在电线通路上，就必须另拉一条负荷稍大的线路才行。 到办公室，周术保走到老板桌后，摸一摸椅子，才坐下。 不说对办公室满不满意，王彧便不再问他。而是说，“书记，您的秘书，我拿县委办名册过来？” 领导的秘书，一般都不喜欢别人安排，而是自己选用。如此，才不会是其他领导安排的眼线，将自己所有行踪和所作所为都暴露在外。 “先不急，你让一个人来就是了。”周术保说。猜到长坪县，也不可能对秘书进行挑选，总要稍微熟悉一下环境，才可能选自己认为可行的秘书。 “好的。” “对了，章书记的秘书呢？”周术保说。 “书记，章书记的秘书是田小伟，之前章书记病了后，县里安排他到市里照顾章书记，他一直在市里医院。”王彧解释说，这个事情，是他在石东富授意下安排的，也不想让田小伟太那个。 “怎么回事？一个工作人员一直在医院照顾病人，成什么话。”周术保说。但他没有说要怎么处理，王彧想了想，说，“那我明天叫他回来上班。” “你去吧。”周术保没对田小伟的事情做任何表示，那意思是怎么安排都是王彧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事情。 王彧自然不好再缠着问什么，出门，下楼，将办公室干部名册拿着，返回楼上。 敲门，却见田仁权副县长出现在走廊上，不知是约好了，还是专程过来碰一碰机会的。 王彧后头说，“田县从省里回来了？这么早。” 田仁权见王彧在敲门，说，“王主任，书记在办公室吧。我来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在的，我正要将办公室名册给书记，请书记选一个秘书。”王彧说。 “那你先，我等等。”田仁权退后一步，表示自己的事情不忙。昨晚连夜返回县城来，也是不想留在市里让新书记对自己有看法，今早立即过来，也是一种姿态，表示对书记的尊重。 王彧点点头，推门进办公室，将名册给周术保。周术保正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登录自己的对外联络。 “书记，您看看先用哪一个比较适合。”王彧说着，翻开名册和对应的人的简介。 周术保也知道，今天必须解决临时秘书这个问题，要不然，明天上班换不知会遇上什么事。 翻看了一遍，名册上的人自然不满意，只是，临时行的跑腿秘书，也无所谓。便点一个，说，“把这个叫陈耀东的叫来吧，我看看。” “好的。”王彧说，“书记，田仁权田县长在办公室外等，他从省城回来了，要向您汇报工作。您看……” 周术保看了看王彧，随后点头道，“请田县进来吧。”便不多给一个字。 王彧到办公室外，见田仁权果然还在等，听到门声，转身看，见王彧出来。王彧说，“田常委，书记请你进去。” “谢谢。”田仁权说，对王彧笑了笑。 田仁权在县正府那边虽说不怎么得意，石东富是一个很强势又有些固执的人，日子并不太好过，加上之前因为李家干涉，田仁权在市里和县里，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不算好。 如今，新书记上任之日，他没在家。那么，第一就来见新书记，总没问题吧。 第586章 临时工陈耀东 王彧不关心田仁权见新书记会有什么事情，返回办公室，便让人将陈耀东找过来。 陈耀东进办公室，有些心惊胆颤之态。也明白，这两天，自家主任日子不好过，可别让糟心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 陈耀东快四十岁了，没什么特长，在秘书组里主要是处理一些突然事情，属于万精油这一类。几年前，已经拿到副科级，想到行局去又有些犹豫。 或者到乡镇去担任一个副乡长、副镇长之类的职务，也是非常乐意的，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 不管任何时候，总是处在位子少而人多的状态。陈耀东便在一次又一次的期盼和等待中，就错过了所有的机会。 不过，解决了级别问题，对他而言也是跨前一步，比起其他人说来又具有优势。因为，只要有空位子出来，总会先考虑有级别的人，这也是惯例。 “主任，有什么好事落到我头上？”陈耀东嘻嘻地笑。 王彧见他这样，也笑了笑，说，“还真的是有好事。” “主任，你是领导，可不能哄骗我这个老百姓。” “你是老百姓吗，你可是陈科。”王彧说，“真的有好事。耀东，刚才我问了书记，他的秘书怎么安排。书记就点了你，不过，是临时秘书。能不能将‘临时’去掉，成为书记秘书，可得看你自己了。” “主任，你是说……”蔡耀东不怎么相信，因为他并没什么优势。年龄偏高，文笔平平，口才中等，跑腿还算牢靠。 王彧点点头，说，“耀东，这种事我敢开玩笑？你上楼去吧，不过，田仁权副县长在书记办公室里，你到外面等待。” “啊，真有这样的事？”蔡耀东一时间也是呆住了，不知是好是还是坏事。临时的秘书，也不知会做几天，另外，这一天大家对新书记的传言也不少，说不定就是去受气的。 十天半个月后，自己被另外的人替代，到时候自己存在感还存下什么？但也明白，书记已经点了名，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得去见领导。 深吸一口气，陈耀东也不多说，对王彧说，“主任，那我先到楼上去见书记。” “去吧，多听多做多想，管住嘴少说话。”王彧将自己对领导秘书的所知，说给陈耀东听。不管以后陈耀东是不是抓住这个机会，总之还是自己通知他去的。 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擅长的，陈耀东不指望领导真的看上自己。临时秘书，不过是临时指派做苦活的，等几天来的自己物色到秘书，就得回来。 到楼上，估计田仁权副县长还不可能就出来，便在门外等着。也在琢磨，新书记到这里来，一切都陌生，那么，自己只要把县里的情况说给他听，就行了。另外就是，他安排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一个传声筒就好。 按照主任说的，不说话不发表自己意见不提任何建议，这样不管怎么样，对自己就没有损害。这样琢磨，也不知对不对，这种事情，确实没法同别人商量。 上班十几年，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也让陈耀东看破不少，对于得失、对于机会，也知道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得到这次机会，纵使书记真用了自己，都未必是好事。就如同目前的田小伟，之前人人都以为他遇上难得的好机遇，会在一两年之内，解决级别和职位问题。可如今，他的遭遇又如何？ 想到田小伟，陈耀东确实感觉到作为领导秘书的另一面。 而他这时候，就处在田小伟当初才被人用之际，何况，自己还远不如田小伟，自己不过是临时秘书。 如此想，又觉得过于悲观了一些，就当成听领导指派做事情，只是时间稍微长一点。 拿一支烟出来，点上，一边吸一边密切注意办公室门的响动。只要有丝毫声音，便将剩余的烟往下丢落，就不会留下任何迹象。 在领导身边做事，细节上非常重要。领导看一个人，往往就从这些细微之处进行观察，因为大多的事情，下属都是按照指令去执行，自然不会有多少差错。 除非是能力真的太差，那是另一说。 等了十几分钟，身后的门突然有了声音。陈耀东正在放飞自己的思维，突然给打断，吓得一抖，忙转身看着门。 田仁权从里面出来，神态显得平静，看不出什么，也就难以判断田仁权在书记面前有什么表现。陈耀东上前一步，说，“田常委好。” 田仁权也没想到办公室外会有人等，一怔，随即点头，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等田仁权转身进电梯，陈耀东才去敲门，没等里面有声音，拧开门进去。 见书记坐在办公桌后，陈耀东走上前，说，“书记，我是陈耀东。王彧主任说您找我……” 看着面前这个人，周术保心里直呼上当。从照片上看，似乎没有这样老成，还以为陈耀东在三十岁样子。周术保才想到，之前没看出生日期，但人已经过来，总不好立即赶走。 作为选用秘书，一是要听话，这是最重要的。二是要有可塑性，自己才过来，这里的人对之前领导的思想都有接受，那就要找那种不是老成的，三言两语，三五天时间，就让对方完全听命自己，还会觉得自己才是真龙天子。这样的人，用起来才顺手，也放心。 而有成熟观念的人，对任何事情都会先判断、分析、比较，那么，他会私下用自身的价值观来对比所做的事情，然后做出判断。 如果他觉得不对，说不定会在执行命令过程中，留下什么依据以备后手，说不定哪时候就会糟糕在这样的人手里。这种实例，也是有不少，一些领导倒台，不就先从秘书那里突破的吗。 点点头，周术保站起来，往沙发那边走。茶几上有两个用过的茶杯，是之前田仁权和周术保自己所用。杯中有余茶，周术保看着茶杯，不作声，想看看面前这个人，会怎么做。 第587章 头痛与心疼 见书记站在茶几边不动，陈耀东一时半会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看到书记看着茶杯。 陈耀东随后便领悟了，说，“书记，我先收拾一下茶杯，给您泡杯茶。”说着便收拾，在县委办好几年，泡茶这种事情自然做过多次。 这办公室连夜布置，加班的人就有陈耀东，自然知道茶叶放在哪处。洗茶杯、取茶叶、冲泡茶水，周术保已经坐在沙发上，想着自己的事情，并不去看陈耀东怎么做。 端了茶过来，放在周术保面前，陈耀东并不说话，而是做到周术保对面的沙发上，让小半边屁股落地，身上基本悬空。对于如何在领导面前表现出小心谨慎，陈耀东早就听说了。 他如今不过是临时工性质的秘书，本来不必如此小心，但陈耀东还是如此做了。 喝了几口茶，周术保觉得差不多，便不再摆架子。说，“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 陈耀东将身体放正一些，才说，“书记，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长，工作十六年了，到县委办七年，五年晋升副科级，在办公室里属于万金油那种。 书记，王彧主任说您想让我做几天秘书，我怕自己能力不够，可别耽误事情才好。 不过，书记交待什么事，我尽能力去做，有错的地方，书记尽管批评。” 这个态度还是必须有的，陈耀东知道，人在体系里，即使以前对章童俊书记很敬服，目前，上面对他虽很不公平，但作为普通干部，对这样的事情确实无能为力，甚至为他说一句好话的机会都没有。 做好自己，面对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就是生活的重要部分。 “我这个人对身边的人要求不高，做好各人的事务就行。当然，你在做事过程中必须要认真，要有效率。必然，肯定会挨批评的。”周术保语气里听不到多少严肃的含义。 “好的，书记。”陈耀东说，看来第一关是过了，但能够在书记身边几天，那就不得而知。 “不要紧张，”周术保脸色放晴一点，属于多云转晴那种，“你先说说长坪县的情况吧。” “书记，我找资料来吗？”陈耀东拿不准周术保这话的意思。 “我让你说说，自己对长坪县目前的情况。”周术保声音变得有些冷，不是用习惯的人，就是如此麻烦。 这个话题太大，让陈耀东都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并不了解书记关注的是哪一方面。“书记，今年我县的发展很不错的，特别是产业方面，走在柳河市各区县的前面。 对了，还有一件大事情，就是长善完全中学如今建设工程基本完成，等两三个月后，会开始招生入学。县里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们的招生，都想让自己子女到长善完全中学去上学……” 听陈耀东说话没有什么逻辑，周术保也是烦。只是，临时的秘书，未必就好找。印象里，长坪县比之天以前那边的干部，素质上相差有些大。 不过，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他有所了解，具体的情况却知道不多。便说，“长善完全中学招生，不受县里统一管理吗？” “也不完全是这样。”陈耀东说，“长善完全中学具有特殊性，是当初县市里与省城宏远矿业进行合作谈判时，怀仁镇书记杨再新额外提出的一个条件，就是要请宏远矿业那边负责给拉十栋教学楼的捐赠，宏远矿业答应了。 后来，杨再新同省城那边宏远矿业副总姜鹏一起，找到几十位老总，一起捐赠、建设这所长善完全中学。 施工是从去年开始，等本月，所有工程基本结束。接下来就是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招收学生了。 因为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会有很不错的教学条件、生活保障，大家对长善完全中学就有很高的期待。只是，不知他们是不是会将长坪县和横折县两线最优秀的学生全部招走，县里其他学校可就苦了。” “招生不是划片招生？这个学校搞特殊化？” “我也不知他们具体会是如何运转，但目前，长善完全中学账户中有一亿多的资金，是要来保障学生生活、学习奖励的，家长们自然都想将自己子女送进去。”陈耀东解释说，对于学校如何操作，目前，长善完全中学还没有公布方案。 “一亿多资金？”周术保眼珠一动，不过很快平稳了自己的情绪。对面前这个陈耀东，他一点不了解，自然不会露出自己的心思。“这些资金是县里划拨的吗。” “书记，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过程，县里就是提供了土地，以及对用地整平和七通工作，其他的工程，县里一分钱都不花。而且，据说以后学校的老师，也不需要县里担负他们的工资。 这一亿多资金，在网站可以查出具体数额的。资金来源是我县的‘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上，所发的每一期内容，得到网友赞赏、广告等费用，除开运作成本之外，余额全部积累在长善完全中学的账号上，据说每一分钱都会用在学生身上。这个吸引力真的太大，学生家长如何不动心？” 听陈耀东没心没肺地说那些资金，周术保感觉到头痛起来。长坪县这边的傻人当真不少，省里那些老板们也被这个杨再新带节奏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术保还没见过这个怀仁镇的书记，却听到太多关于他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很多有说不出意味，却又傻傻地将事情做出来。 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那是好几个亿才能建成吧。十栋教学楼，之外肯定还得有综合楼、实验楼、运动场、宿舍、食堂等等配套建设。对于工程这方面，周术保是非常熟悉的，因为他之前经手的大大小小工程就有几十个。 “你去找一找，长坪县这几年的规划建设方面的资料，送过来。”周术保不想再听陈耀东说那些让人心疼的事，怕自己忍不住。 陈耀东应了一声，出去。看着陈耀东的背影，周术保想，这个叫杨再新的，几时从市里回来？ 第588章 谁都有难处 出县委，田仁权也是一肚子苦水。 之前在新书记面前汇报了省城这些话的成绩和大概情况，这本身是一种籍口。但新书记很显然关注的不是这个，反而对自己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的铁心支持产业发展的态度。 两人交谈半小时，谈及的事情也多，可又多是套话。不痛不痒的，让田仁权都不知该如何了。 如今看来，自己是县长不爱，书记不疼，感觉像被组织遗弃一样。周术保话说得大个，却不肯说一句切合实际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他不信任自己？ 站在街上想一想，先冷静下来，觉得昨晚连夜赶回县里，是不是真做错了？县里这边先不提，王平江常委对自己会有看法吧。以后，在自己职位调整的讨论会上，他会不会说几句不好听的？ 患得患失的人，总会更多表现出顾此失彼，没办法周全，甚至都不能权衡哪一头重。 随后，田仁权也意识到自己还得向自己顶头上司去汇报，这是必须的程序。这时候去县正府，如果石东富问起来，自己要不要说见过新书记？ 又是一个难选的问题。 回到县正府，石东富还在办公室，田仁权便去见他。坐下，田仁权说，“县长，这次到展销会，收获颇丰，真是一件大喜事。” “嗯，我听说了，也见新闻了。”石东富话语一直都不多，只有在讨论工作时，才会滔滔不绝地论说自己的观点。 “县长，县里接下来该怎么做？”田仁权这样说，也是听说了不少情况，才有此问。 “仁权县长，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最好？”石东富看着田仁权，似乎在等他说出心里话。 “县长，产业发展，是我县已经确定的发展方向。这次到省里拿下这么多金奖、银奖，就证明我们的决策是正确的。”不管县委和实力主要领导是什么意图，在石东富面前，田仁权还是说出方向正确的话。 “主要说说接下来怎么做吧。”石东富说。 “县长，从展销会的结果看，刺梨果产品的销售非常好。目前，我们县还有一些村组在种植刺梨还有扩产地空间，是不是做第二批次种植？我觉得有必要，而且，做说服工作也不会很难。 其次，养殖业的潜能也不小，之前，在这方面做得工作，显得有些薄弱。这次新畦食品的订单中，就有不少数额的量。折合在养殖上，缺口应该还不小。 这样的产业，如果我们不及时与新畦食品联系，拿下订单，其他区县的人肯定也会盯着这些订单。” “你这个思路很对，仁权县长，这样吧。你写一个方案出来，我们县正府这边先讨论，然后，我们一起找书记汇报。怎么样？你看这个工作，是一并交给龙将县长，还是你分担养殖产业这一块地工作。” 田仁权犹豫起来，对江华军在市里传出否定产业发展的论调，他是知道的。不过，市里也不会直接干预县里的基础工作，如果长坪县确定的工作，只要网上汇报，江华军即使不乐意，也不可能要长坪县做什么不做什么。 县里这边，新书记到底有什么意思，他还不知。虽说他之前到汇报，周术保给他的脸色并不好，可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要是产业项目的工作也交给龙将来负责，那他承担的工作就不多，以后在县里，说话的份量还会不会有威信？ “好吧。”县正府这边的工作，是县长负责全面工作，具体分工之权，也在石东富手里。 与刘正明说电话，得知石东富在他办公室，杨再新说，“谢谢刘秘书。” “杨书记，你的位子在哪，我来接你。”刘正明说，“县长已经问过几次了，说只要你过来，立即去见他。” “刘秘书，不需要接，我已经在县正府大门外，立马就到。”听刘正明的话，也明白，这是石东富表达他的态度。 不管之前如何，目前章童俊已经不在县委书记位子上，对石东富和长坪县说来，已经有非常大的变化。 那么，县里之前所有的发展策略，还能不能一如既往地推动下去？对石东富和杨再新说来，都是非同寻常的意义。 两人在这方面确实有过默契，可外在环境变化之后，他们的默契是不是会改变？ 这需要他们面对面谈一次，石东富见到田仁权，也明知田仁权早早先去县委，然后才到县正府来汇报省城之行。 石东富知道杨再新会有什么也的态度，长坪县乃至整个柳河市，都是在杨再新视野之下，刺梨种植产业和养殖产业的发展，目前已经取得卓越成就，自然不会放手，哪怕阻力重重。 刘正明还是走到一楼路口，杨再新已经出现在不远处，便等着他。“杨书记，恭喜恭喜。这次到省里，拿下这么好的成绩，创历史高峰了。” “谢谢刘秘，辛苦刘秘了。”两人说着，往楼上去见石东富。 原本参加省农产品展销会拿下这么好的成绩，县正府这边都准备要搞一个迎接回家的仪式，可昨晚深夜田仁权带人回来了，而杨再新却是隔天下午才回来。 这个准备只能取消，但县正府这边对农产品拿下这么多金奖和银奖，还是很乐道的。哪怕江华军在市里发出的声音，是反对产业发展的，可县里对市里的声音，总是传达不到位。 关键还是要看县里的具体决策，怎么做，才会直接牵涉到每一个干部的工作。 刘正明直接敲门便带杨再新进办公室，也可判断，石东富确实在办公室里等着自己。杨再新见他是如此态度，心里总算放松一些。 县里产业发展虽说大局已定，大势所趋，可新书记的意思也能够改变一切。有石东富在上面支持，顶住压力，自然在乡镇做工作，会轻松多了。 “县长，恭喜恭喜。”杨再新笑着说。 “再新，该我对你说恭喜才对吧。”石东富神态虽说不变，但脸色很不错。 “县长，长坪县的工作，所有成绩都是县长的。拿到这么多奖牌，当然得向县长恭喜。”杨再新笑着说，“明天，县长可到市里汇报了。” 第589章 恳 谈 看杨再新的神态，石东富笑了笑，不过，他平时很少有笑容，即便是笑了，样子也不好看。 “汇报不汇报，市里那位的意思，你听说了吧。”石东富说。 “见到了，我准备汇报展销会和产业发展，直接就堵住不让说了。”杨再新平静地说，对于江华军的态度，以及计划引进金属制品的企业，杨再新同样也不看好。 双方这样的立场，当然不会有好态度。杨再新要不是想亲自探一探情况，才不想跟王平江一起去汇报，受那冷脸。 “这么直接啊，一点面子都不留。再新，你是怎么想的？”石东富同样很平静。 “我的想法很简单，他做他的，我们干我们的。”杨再新在石东富面前，也会多展露一些自信，也是给石东富鼓劲。 “好，我也是这么想。”石东富沉思一下，又说，“我估计啊，县里这位也不会赞同我们的想法，就不知决心有多大而已。” “哦，何以见得？不是昨天才到县里吗。”杨再新虽说知道周术保的一些事情，但石东富的视角肯定不同。 “不一定要说出来，再新，如果情况非常糟糕，上下夹击，双重压力。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石东富神情凝重，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 “县长，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办，不过，市里并不是谁说了就算。王平江市长肯定会争取，他来负责全市的产业发展工作。至于江市长要推动什么工作，又不是要全市的干部一起上，有天地工作小组出力，就足够了。” “王常委有几分把握？” 杨再新两手一摊，说，“谁又有完全把握的事，尽力而为，总会有路走。县长，你说是不是。” 对石东富这个人，会有什么也的选择，杨再新虽说很期待但也不可能完全寄托在他身上。很多方面的事情，还得自己来扛。 不过，县里如果石东富真的扛起来，长坪县的产业发展，势必会更顺利，效益也会高得多。如此想，还真得做一做石东富这边的工作。 “县长，李书记的态度是坚决的，他不会让谁来干扰‘静静的柳河’。我们有这个宣传窗口，县里的很多事情，会缓解不少压力。那一位难道就没有顾忌？”杨再新说话时，手指向县委那边，意思也是明确。 周术保如果当真给产业发展这一块压力太大，到时候，两处静静的柳河这个大杀器，他也不敢背负那样的责任。 “再新，李书记虽说会关照，但县里这边手段也多，我看，目前最紧要的，就是要保护好‘静静的柳河’。我想过了，你看这样成不成？ ‘静静的柳河’作为一个独立的工作室，抵御风险的能力几乎为零。而‘静静的柳河’也不能并入县宣传阵地。唯有能够具备保护这个阵地的，就是新畦食品公司。 公司是省属的，总部在省城，县里要对他们做什么，都会更多顾忌。因为一旦直接动新畦食品公司，总部那边就会在省城做出反应，是县里没法堵住的。 将‘静静的柳河’转让给新畦食品公司，由他们掌控，但实质上还保持原来的操作，你看能不能做到？” 石东富还真的对这个事情深思了，听他这样分析，确实是最好的防范之举。这样做，对杨再新自然是最有利的，而怀仁镇和张继光对此都不会反对。 外人不知杨再新与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都以为他们之间是合作而已。杨再新说，“这件事可能还得先到市里汇报，特别是李书记那里，得他点头才行吧。” “你如果觉得可以，我陪你一起找李书记汇报。”石东富说。 “那好，我先同新畦食品沟通沟通。”杨再新说，如果静静的柳河迁移到新畦食品名下，其实比较简单，新畦食品收购公众号，作为新畦食品的一部分，在商业上完全可以说得通。 只要长坪县这边没有谁极力反对，而网友们反响不大，对新畦食品公司而言，这是并入一个非常优质的资源，自然是求之不得。 即使账户里的收益分文不动，单单是静静的柳河宣传功能，就足够新畦食品赚大了。同时，以后长坪县这边要将宣传材料传到公众号上，也得担负一定的开销。 当然，“静静的柳河”作为工作室的营运，上传原创的宣传内容，也是要承担开销的。可并入新畦食品之后，开销的意味就不一样了。 杨再新也乐意见到“静静的柳河”归入新畦食品公司，以后才会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操控，不受长坪县或柳河市领导换人的影响。 “再新，这个事情的抓紧。争取两三天内，我们去市里找李书记汇报。想来，李书记也能体谅到我们的难处。”石东富说，“其实，‘静静的柳河’在谁的名下不重要，李书记可能关注的，还是静静的柳河对柳河市的帮助，那些收益花在什么地方。” “好的，我抓紧。”对石东富的担心，杨再新也理解，是乘着周术保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先转移，这样，双方之间少一些直接的对抗，对县里的工作会更好。也让他们这边，完全掌握静静的柳河这一宣传窗口。 “产业推进工作，你有哪些打算？”石东富又说。 “县长，怀仁镇对养殖也这方面，肯定会将产能扩展到最大，另外，有矿五乡镇的说服工作不会难，肯定会提高。 往河岔乡一线的八个乡镇，要做到工作虽说压力会打一些，刺梨种植的面积，也能够再增加，养殖方面的产值，提升到目前的一倍，总是可以的。 而另一片区域，金望乡的带动作用也不可忽视。做一做林力俊书记的工作，应该不难解决吧。 只要县里不直接下文件，反对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这些乡镇的工作是可能定下来的。有这样的基本盘，不差几个乡镇，我让张新民和刘悌跑一跑，总体说来，问题不大。” “好。听你这样说，我总算放心了。”石东富笑起来。 “县长，压力最大的，是你啊。” 第590章 携 手 听杨再新这样说，石东富收起笑容，严肃起来，说，“再新，不管压力有多大，我都不会退缩。这一点，你放心。” “谢谢。”对于石东富的承诺，杨再新是相信的，“长坪县的人们，会记住所有为他们努力的人。当然，我觉得更主要的，还是为了我们自身心中的那个念想，不舍不弃，孜孜以求。” “再新，你说的这话确实有道理。是的，人的一生算起来就那么几年，做一些让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以后，心里才会安宁。” “县长，说起来容易，做到过程可不容易。” “你才三十岁，大好前程，都能够看准这一点，我比你长十年，也不能白吃十年饭吧。再说，到四十岁之后，我还有多少机会？再怎么样顺利，也不过是进市里。 我想，就算不进市里、或就此丢下位子，一生也足够了。” 石东富说到这，显得使然，将浑身的重压都释放掉。 “县长，你心态通透啊。拿得起、放得下。”杨再新也笑了笑，“我确实年轻，不过啊，我就算耽误十年，也还在正科。说不定到时还能往前走一步，那就是副处了，五十岁之前，只要到副厅，就超过很多人。” “你啊。”石东富手点了点杨再新，知道他故意这样说，对于职位的事情，杨再新怎么想，石东富也不去琢磨。按照去年与李家硬抗的势态看，他不在乎丢掉职位的。 “我看看，是不是有机会将你推到常委来，这个估计很难做到，关键是县里这一关。”石东富说，“不过，事在人为。如果先进了常委，然后到明年再进副处级，高配一下，也不是没理由。” 也不知石东富是在给自己画一个饼，还是真这么想。杨再新对自己如果在怀仁镇党委书记位子上，那到副处级，显然竞争就比较小，只是，要达成并通过对难度比较大。 这也是一条晋升之路，解决了级别问题，以后解决职位相对容易得多。 “县长，我的事情不需要太费力。到时县里这边，新书记对县里的工作，总体思想还没透露吧？如果对产业发展不感兴趣，那么，长坪县往哪方面发展？也搞工业，跟着市里的某个人？ 如果真这样子，县里又该如何应对？” “在长坪县要做工业，哪怕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不会同意。至少，今年内，常委会成员这边的人心还不会变，等到明年，谁想再改变长坪县的发展格局，成本就大几倍了。不是吗？” 这也许是石东富的底气，即使县里可能有常委成员被周术保拿下，但石东富这边也有基本盘，只要票数超过周术保，即使书记也不能每一次动用一票否决这个特殊权力。 对于石东富透露这一点信心，杨再新也笑起来，今天两人谈的事情，既有涉及到工作的面，也有具体的做法。两人算是第一次这样讨论，彼此之间不必试探，又是有心合作。 都是为了长坪县产业发展和经济建设工作，这使得他们之间，不存在级层上的差异之感。 今天这样的讨论，虽说没有具体的针对性，但又会让他们在心中有更多的底气。杨再新觉得谈到此，没必要继续聊这个话题，说，“县长，虽说新畦食品这次的订单，表面上是刺梨果产品额度更大，可实际上养殖业的产值，没小多少。 因为产品展销会上，养殖产品仅是家禽的部件加工，并不是整体的产值。整体产值实际上是部件产销的几倍，这样算起来，养殖这一块的产值真不小。” 鸡翅、凤爪、鸭脖、鸡心、鸭掌等产品是养殖这一块常规的产品，将一只鸡或鸭子，分解成不同产品，主要的还是身上的肉质。 虽说肉质的价值不算太大，深加工后，会极大提高其价值的。整只的家禽分剖开来，形成一系列的产品，综合后的总价值，就远大于展销会上的订单量。 “这个我懂，所以说，养殖产品的产值并不低。”石东富说。 “县长，在产业论述上，可说明这一点，在现场上、向市里汇报工作上，也可陈述明白这一点，使得市里对养殖业的认识达到足够的深度。” “你说的对。对了，能不能找新畦食品那边，出一份价值清单？这样更具有说服力。” “肯定没问题，我去办吧。县里随便派一个人去，新畦食品那边也会配合。” 对于产业发展和长坪县近期工作走向的讨论，到这程度，也差不多了。杨再新站起来要告辞，石东富作为一县之长，也是很忙碌的。 “再新，不会怀仁镇吧。晚上一起吃饭。”石东富极少邀请杨再新吃饭的，这算是彼此有新的默契后，总算主动留饭。 “县长，我也得回县委那边，毕竟也是县委的人。”杨再新苦笑一下，以前，章童俊为了让他更好针对全县做工作，给了县委办负责人的职位，又是产业发展专项工作小组组长，身边还专门配设立人手来落实工作的进展。 如今，新书记到后，这些职位还存在不存在？不管如何，他目前至少还是有职位的。 “好吧。如果不忙，晚上联系，有空一起喝茶。” 自己在县长这里呆的时间不短，不知县委那边有没有信息传过去。那位如果得知，会有什么感想？ 不过想来，顾忌目前还没有谁给他传消息吧。即使传了，杨再新也不在意。展销会的情况，自然得给县长汇报，这个没毛病。 进县委，没感觉有什么异样。杨再新想，即使新书记到了两天，大家最多小心一些，因为都还不知书记的脾气与风格。 往自己办公室走，遇见的人都显得热情，对杨再新表示恭喜。杨再新笑着回应，随后到自己办公室。刘悌得知消息，第一就过来了，还没说话，侯丽萍也到来。 杨再新说，“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好些天没见主任，你说我们急什么？”侯丽萍笑着说。 第591章 冷 遇 知道这两人见他，会说这种话，杨再新也很无奈。 “我怎么知道你们急什么？总之不是我能够解决的。”杨再新说。 “谁说主任不能解决？是你吝啬，舍不得把自己的精……验，传给我们。嘻嘻。”刘悌开口当真没什么好话，好在有侯丽萍在场，也不会太尴尬。 五月的天气，长坪县虽说天气还没怎么热，但气温已经不低。刘悌是没过膝盖的裙子，稍微包得有点点紧，轮廓分明。 上面是宽松的衫子，比较薄，里面的衣服看不出迹象，但却撑起一定的弧度。 杨再新的目光没落到刘悌身上，侯丽萍笑着说，“刘科，我说对了吧。我们主任是正人君子，眼界又高，哪怕你就留一件，都不定会吸引他看你。” “有事说事，你们俩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人还在糊涂。”杨再新没好气地说，知道自己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反而总在自己面前，表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之前，就刘悌一个，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侯丽萍也如此。这让杨再新有些恨恨的，因为她们俩的放肆，会让自己难受。 作为一个男人，即便他心里全部是唐慧琪，可生理却不会如此。受到撩，依然会有反馈的，越是压住这样的就越激烈。 “本来就没睡好，昨晚我们都做梦了，梦中还是同一个人。”刘悌说，“主任，今天是不是得庆祝庆祝？你到省城拿到这么好的成绩，县里不给表示，我们姐妹俩给你表示。” “得了得了，喝酒还是先不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得去见一见新领导，这是一个严肃的态度问题。是不是？”杨再新知道这俩人都明白这一点。 “主任，你才回来，先不管有什么事。去见领导吧。我去定位子，通知哪些人一起，你确定吧。”侯丽萍说，晚餐是肯定要吃的，就作庆祝宴，其他谁人要说什么，也说不上。 “你们确定吧。”杨再新才懒得想这些事，在县城，真的能够走到一起的人实际上并不多。站起来，往外走，说，“新书记的秘书电话发给我吧。” 杨再新不常在县委，即使是县委办副主任，但他一般都不参与县委这边的具体工作，而是专门负责产业发展这一块。 对陈耀东这些为县委做事的干部，虽说认识，却没有直接联络。王彧如今会有什么态度，杨再新也懒得去猜，也理解王彧在那个位子上，有他难以选择的一面。 在走廊上给陈耀东打电话，对方接听，杨再新说，“陈科，你好，我是杨再新啊。” “哦，杨主任好。”陈耀东带着笑说，整个县委这边，几乎没有人不熟悉杨再新，也没有人对他有敌意。 陈耀东虽说比杨再新大了十来岁，在县委办也是老资历，可他对杨再新的印象好，也有点小崇拜。 一个年轻人能够将工作做到这种程度，即使有书记支持，那也足够证明他能力强悍。对于真有能力的人，陈耀东觉得给与尊重，是必须的。 “陈科，书记在办公室吗？我从省里返回，想向书记汇报省城之行的工作。” “书记在办公室，我问问书记有没有安排吧。杨主任稍等。” “谢谢，辛苦陈科了。” “不辛苦，杨主任也是我领导哦。”陈耀东虽说已经成为书记秘书，但还是临时的，倒不会因为工作性质的改变，而对杨再新就有什么架子。 “陈科这么客气。麻烦你啦。” 没进电梯而是走楼梯，这样有更多缓冲的时间，也可思考一下。见周术保这位新书记，自己要确定什么样的态度。而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目前确实不知，但自己和石东富已经有一定的约定，对接下去的工作，是不会乱分寸的。 才到四楼，陈耀东来了电话，说，“杨主任好，书记这时候有时间，你过来吧。” 到六楼，见陈耀东站在电梯口，杨再新说，“陈科，辛苦了。”陈耀东回头看见杨再新，迎上一步，说，“杨主任，走上来啊。” 陈耀东虽然才当秘书，但也只要怎么做。在前面带路，到办公室前，敲门，随后才推门而进。 杨再新知道这间之前是资料室，与章童俊之前的办公室相隔两个间。跟在陈耀东之后进办公室，听陈耀东说，“书记，杨再新主任到了。” 杨再新也看到周术保，一个看起来很精壮的男子，头发梳理很整齐，显得精神。脸宽，肉厚，油脂较多的那种脸，两眉毛宽而浓，眉尾稍稍上扬。 白衬衫被身上的肉撑得很鼓，因为没站起来，肚子被办公桌挡住。不看也猜得出，肚腩肯定很大，属于标准的肥头大耳。 对周术保这幅尊容，杨再新是不喜的，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不好。 周术保瞄一眼站在陈耀东侧后方的杨再新，不说话。杨再新也看到他的眼神，说，“书记好。” 周术保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处理了一下手中的文稿，才再次抬头。说，“稍等、稍等。” “好的，书记，您先忙。”杨再新说，心里想，这些领导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不喜，或打压下属的气焰？ 其实，这完全没必要。并不是初次见面，冷场一阵，就可压住谁。 跟着陈耀东到沙发那边，坐下，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坐半边屁股。不过，杨再新的神态平静，没有丝毫恼怒或怯场。 陈耀东给杨再新一杯水，随后不知该是先离开，还是留下来陪着杨再新。杨再新低声说，“陈科，你看看书记要不要茶，不需要就先去忙吧。” 陈耀东忙点头，对杨再新表示一下，便给周术保茶杯续了水。随后出去，办公室留下两人，便丝毫没有声响。 杨再新也明白，周术保到县里来，肯定会对自己有所耳闻。第一次见面，这种冷遇也是必然的。心态平和，不管周术保给自己任何做派，都不会动情绪。 周术保似乎忘记办公室还有另一个人一样。 第592章 艰难的沟通 其实，这是一件彼此相互的事情。 领导不理会到来的下属，不尊重人，似乎对下属打压的一种手段，但反过来说，不也是暴露了领导自身的修养不足、肚量不大？ 传出去，对说更不好，确实不能一言而定。 杨再新在这十几分钟里，心态上是平和的，根本不会被周术保所做激怒。早有心理准备，也知道对方会用某种方式来给自己施压，那既然你做了第一，就别怪以后不给你脸面。 对周术保这个人，杨再新同过这点小事情，自然能够看出一些。这时候，没必要有任何心态的冲击。 有过两三分钟，周术保抬头、站起来，走出办公桌后。到沙发这边，坐下，看着杨再新说，“杨再新书记。” “书记，您叫我杨再新、再新、或小杨就好。”杨再新平静地说，似乎就像钢筋办公室一样，而不是在这里等了二十来分钟。 “嗯，你不错。”周术保直视着杨再新，想看出他神色的变化。 “谢谢书记。”杨再新说，“书记，我是来汇报省城之行的工作。这次到省城参加农产品展销会，收获颇丰。” 周术保扬起手，压一压，示意杨再新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你们在省城拿到金奖和银奖的事情，仁权县长已经跟我说过，我知道情况了。” “那好，书记，我就不重复了。我汇报一下接下来怀仁镇和我县其他乡镇产业开发工作的推动吧。” “再新，你是怀仁镇的党委书记吧。”周术保语气虽也平和，但显然有着调侃的意思，“还能管县里其他乡镇的工作？” “书记，我在县产业开发专项工作小组里，担任组长，全县的产业推进工作，自然是我的工作职责。”杨再新平静地说，没有抗辩，也没有怯场。 “哦，我认为这样的所谓工作小组，实际上形式大于实质，没必要设立这些重叠的机构，而应该精简，才能提高我县干部们的工作效率。”周术保说，“本身干部的指标是有限的，重复机构的危害可不小。” 杨再新听周术保这样说，便不解话题，只是听。等周术保说后，彼此之间再一次冷场。 杨再新明白，这样在领导面前汇报工作而冷场，是体现自己能力不足的。不过，杨再新也不在意，没有要挽救的意思。故意等两分钟，才说，“书记，那我汇报什么才好？” 周术保也不直接回应，而是等十几秒，才说，“那就随便聊聊吧。要不说说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 杨再新也没想到，周术保最为关注的会是长善完全中学。随即想，周术保未必是关注长坪县的教育，而是长善完全中学目前账面上，至少有一个多亿的资金吧。 “好的，书记。”杨再新说，“长坪县这些年的教育，在柳河市一直处于后三名。特别是高考，不论怎么努力，都落后于其他区县。我了解了一下，为什么会如此？ 后来，拿到一系列的数据，觉得根本因素是我县读书最拔尖的一批学生，从六年级以及九年级毕业后，离开长坪县到其他区县就读的，占去三分之二。 可以这么说，只要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经济上能够承受子女外出就读的，都将子女送出去读书。或省城名校、或柳河市高级中学、或其他区县的高中。 如此，在县里留下来的三分之一，到高三后，发挥的未必就好，所以造成每一年我先高考都落在后面。形成一个反向的循环。 如何破解这个循环？我觉得，在县里创办一所条件好的完全中学，估计会改变以往的循环。 所以那次到省里同宏远矿业谈判时，格外提出要宏远矿业为我县建教学楼的要求。后来，他们答应了，又经过一番努力，将学习所有血药的建设都拉到微，便开始施工。 这个月，所有的建设工程基本完结，然后，填充设施设备。到八月份之前，会将学校所需要的老师也招聘到微，对本县和横折县的一部分学生进行招生。到时候，长善完全中学才算是正常运转起来。” 周术保点点头，杨再新虽说故意绕开资金这一块不谈，周术保也不至于直接问。而是说，“长善完全中学运转起来，对县里教育这一块有什么影响，你思考过吗？” “书记，当初县里讨论过这些方面的问题。不管是长善完全中学还是其他中学，只要将长坪县的学子们有地方学习，有条件较好的环境读书，不就是最好的吗？” “长善完全中学是作为单独在县教育体系之外，具有优先招生的权利？” “那倒没有。但确实没有分片区进行招生，学生自愿的形式，与县里其他几所学校竞争。”杨再新说。 “学校既然建设起来，何不并到县一中、县高级中学？这样，县里教育这一块，更好管理。”周术保说。 “书记，关于长善完全中学最初的讨论，县里形成的决议，都不是这样的。我虽然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可校务委员会的主要成员，都是当初义赠的主要老总们，学校的所有决策，也都是这个校务委员会讨论执行……” 当初长善完全中学在建设之初，也意识到因为收益方面的问题，会引发县里领导对学校的干预。所以，成立这样一个校务委员会，来抵挡压力。 将省里的老总捆进来，一个县委书记未必敢来硬的，因为这些人既然在省城能够撑起场面，人脉上都是比较强大的存在。连市里的领导，未必就能够惹得起这些人。 钱是好东西，但也要吃得下，自身要安全，才具有意义。 如今的周术保，对省里那些有地位的存在，感受就更直接而强烈。 听到杨再新这样说，也明白，对方早先就有防备了，这一口，未必能够吃得下。可就这样放弃掉，心里极不舒服，周术保说，“我的想法，作为一个县，不管在教育上，还是在其他方面，管理上都要统一调配。” 第593章 回避的话题 谈到这里又是冷场，杨再新不想接腔，这样的争辩没有任何好处。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随后，杨再新也担心周术保将注意力放在“静静的柳河”上，这时候，还没有将这个工作室迁移到新畦食品名下。便说，“书记，从六月开始，如果我们县将养殖产业扩大一倍，会使得全县人均收益提高两到三倍以上。” 听杨再新又提产业方面的事情，周术保心中一烦，站立起来，说，“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有什么想法，下次再找时间聊。” “谢谢书记，好的。那我就不打搅了。”杨再新说后也站起来，便告辞离开。 出办公室外，见陈耀东在外面站着，门响了声音才转过来。杨再新回身关了门，说，“陈科，谢谢。辛苦了。” “杨主任，我送送你。” “没必要，我们这么熟悉了，陈科，你先去办公室处理一下吧，茶杯什么的。”杨再新对秘书该做什么事，自然熟悉。 听杨再新这样说，陈耀东才停住脚步，说，“谢谢杨主任，慢走。” 陈耀东折回，敲门，等两秒才进办公室，见周术保站在窗口出往外看，不知在想什么。陈耀东收拾茶杯，清洗。 周术保等陈耀东做好，说，“耀东，长善完全中学里有一个学校管理委员会？” “书记，应该是有的。当初长善完全中学那边的工作，我没参与，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陈耀东不知领导是什么意思，但他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具体管理，确实不清楚。 周术保对秘书这样说很不满意，看陈耀东一眼，没说什么。 “书记，我去查一查……”陈耀东也不知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在哪里。 “没必要，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周术保将陈耀东赶出办公室，对这个秘书，确实用不惯，什么都不太懂。 作为领导秘书，要机灵，要消息灵通，领导下知道什么，都能够说透。还要给领导提供一定的思路，对近期一些工作的意见以及提醒等等。 这些作为秘书基本的素质，陈耀东显然还不合格，但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这种人的可塑性更小，周术保真没耐心为主要的一个人提点什么。 当然，最最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能不能信任，敢不敢对陈耀东这个人保持信任？ 既然不能完全信任，当然就没必要去培养。如此想，周术保觉得有必要尽快解决秘书这个问题。作为县委书记，要选一个秘书，其实不难。但要选一个合用的秘书，却又很难。 首先不能选女干部，这是原则问题。体系里不像公司老总，选秘书、助理，多选靓丽的、身材好的，可以有事秘书干，无事那个秘书。 第二就是年龄稍大的，工作经历丰富，之前遇上的事情比较多，见识也多，会有自己的想法。即使跟在领导身边，很可能私下里会留一些东西，作为自我保护的后手。可这些后手，对领导而言，很可能是倒下的触发点。 三是性格要适合，彼此性格差异如果打，平时相处有什么少不留意会埋下怨恨，也是一种隐患。 到长坪县才两三天，周术保都不认识什么人，也没到乡镇或那个单位去熟悉人、搞调研之类的活动。 既然已经决定陈耀东这个人不能用，周术保心态反而平和一些。要求相对也会低一点。 等陈耀东出去之后，周术保还在琢磨杨再新这个人，从见面的过程看，这是一个性格比较坚韧的人。这种人往往非常记情分，他和前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是周术保已经知道的。 如此，要想将这个人啦到自己身边，几乎是不可能。既然不能成为自己的人，周术保觉得首先就得将他压住，打击对方的气焰。 产业工作的开发，说实在的，成效很不错，周术保内心对他们这样做，也有惊讶。只是，这种成绩对他这个一把手，却又没有多少好处。 产业发展能够致富，不管致富是大是小，都是乡镇、村组和农户的毅力。周术保觉得，在县里，只有将工程、项目做起来，才是他的机会。 目标确立之后，逻辑也就产生，自己唯有在县里先将产业开发这一块，冷下来，才能提到长坪县改造工程等项目。 不过，偏偏事情又不能过急，但产业发展的工作，从省里才带回好消息，又急于扩大生产。这让周术保觉得多少有些棘手，该如何解决、如何找到突破口？ 侯丽萍等人在楼下等着，见杨再新迟迟没下楼，便以为杨再新与新书记沟通甚好。觉得还是帅哥有能力，居然可以汇报这么久。如此，接下来对产业开发工作的推进，肯定会有一个大高朝。 见杨再新下楼了，侯丽萍迎上前，轻声地说，“主任，你是够持久的。所有工作都汇报了？害得我们都饿了。” “那先去吃饭，对了，我得将张继光书记请过来，聊聊。”对身边几个人，杨再新没有隐瞒的意思。 “好，我让他们去接。”侯丽萍笑嘻嘻地说。 “侯科，你也跟刘悌学坏了，可要当心后院起火。”杨再新笑着说。 “杨主任，不是我跟刘悌学坏的，我们本身都不是好人。成年之后，婚姻好几年，谁还不坏？”侯丽萍嘻嘻地笑着说，“主任担心我后院，是有什么爱好吗。” 这话有些过分，太污了。杨再新不是没听说过，也不是没懂。只是，唐慧琪不在身边，他一直都强力压制自己，对这些话是很拒绝的。 “书记问了我一件事，”杨再新岔开话题，“长善完全中学的出现，会不会引起长坪县教育方面管理的混乱？” “就问这一件事？”侯丽萍自然听出味道来。 “那不就是这样，我提到产业的事情，就回避了。”杨再新也要侯丽萍明白目前所面对的问题，免得大家松懈，继而影响到正规产业推进的工作。 “那县正府那边是什么态度？”侯丽萍也警觉起来，“是单纯对人，还是单纯对事？” 第594章 信心信念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接下来的工作都不会好做。但侯丽萍还是想弄的更清楚，她也才好进行应对。 虽然县委这边谁都得听命于书记，可作为杨再新手下的人，现管也是非常重要的。何况，与杨再新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有些脑子已经被洗过，不容易接受有另外的东西。 再说，书记虽然强大，但除非连任两届，才会对中下层的干部有深远的影响，要不然，可不一定会波及到所有人。 侯丽萍才拿到副科级几个月，想要晋升至少得两年后，何况不一定有机会。可能三五年，只要在目前位子上表现不突出，五年时间很快也就过去的。 谁的一辈子，都不可能顺风顺水。偶尔一段时间耽误三五年，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但也很可能机会一下子就出现了。 对侯丽萍、刘悌等人说来，之前因为跟在杨再新身边做工作，才晋升了级别。身上早就有了杨再新的标签，即使这时候不与杨再新在一条阵线，都没有机会往上升。 临时在选阵营，在体系内也是很忌讳的。 “县正府那边有县长主导，我们这边继续执行。当然，很可能这个小组会撤销，因为刚刚跟我说，这样的小组是重复机构，得精简，才能提高工作效率，节省人力资源。” “真是见鬼了，我们这个组这一年来做了多少事，睁眼说瞎话？”侯丽萍有些愤概，才来两天，都还没有熟悉情况，就下结论，这样的领导会把长坪县带好？ “用不着激动。”杨再新说，“我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小组撤销，刘悌和张新民两人去县正府那边，总没问题的。” 侯丽萍听了便不多说，有些事情确实还没有发生，也不好怎么说。 两人出县委，打车，往餐馆那边走。进包厢，其他人都到了，见杨再新到来，刘悌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鼓掌。 杨再新说，“你们这是准备欢送呢。” “我们是给归来的英雄鼓掌，载荣而归，就该有这样的待遇。”刘悌说。 杨再新笑笑，对于到展销会拿到的金奖、银奖，确实是荣誉。这些概念，给身边的人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对接下来的工作也是有利的。 给身边的人信心，有信念地做事，效率才高。特别是在可能会有阻力、有压力的情况下，心怀信念，才不会放弃。 “拿到的荣誉，主要还是大家一起努力，我相信，过几年过十几年，回过头来书写这段时间长坪县的历史，大家都会留名在册。 如果说，一个干部做事，没有为地方的发展、富强做出应有的贡献。那天回想自己一生，会有什么感觉？寡淡无味，平庸，毫无价值，这样的人生太容易。 这不是我们所要的，我们的追求并不高大上，不过是尽自己的能力，把有限的精力、生命，做一些有利于地方发展、地方富足的事情，即使平凡，我们自己也满足了。” “主任说得好。”刘悌说，“过来之前，我在城郊镇做土地员，虽说忙忙碌碌也不见得比现在清闲多少，可那时候做事情没有目标，没有思想、没有什么信念。自己感觉，这样的工作和生活，确实不能和现在比。 知道自己所作每一件事情，会对应产生什么效应，就觉得，如果自己在多努力一点点，效果就可能增进一点点。 哪怕改变很小，也是自己努力之后出现的，就感觉到有成就。我不知大家是怎么想到，有什么所得，但我的感觉是清楚的，成就、信心、信念、乃至理想。” 一个个都说一说，杨再新突然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变成洗脑了。传消的招数就这样搞的，让其中的人员脑子错乱，完全不像正常人。 杨再新可不想这样，只是，今晚属于特殊，并非刻意引导，如果这时候突然打住，反而不是好事。 等张继光被人接过来，杨再新见他到了，忙迎上前，说，“继光书记好，有些时间没见，真的想念了。” “我可是天天都听着你的消息，特别是这几天。你在省城那边，为怀仁镇和长坪县拿到这么多的奖牌，都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到来，才有这样的成就。” “继光书记，你这是骂我还是表扬我？”杨再新笑着说，给张继光塞一包烟，张继光拿了眼才笑呵呵地说，“着还不错，封口费。” 等张继光坐下喝几口茶，杨再新便让他跟着自己到另一间。两人坐下，张继光说，“有什么紧要事？” “今天，见到县委那位，他就问了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其他的都不谈？你才从省城回来，不要汇报展销会上的事情？” “他说田县已经汇报过，接下来的产业推进工作，不急着谈。” “这样啊，”张继光思索一阵，说，“是不是账面上的钱多了。” “我想也是，不过，那些钱省里的人都不敢伸手吧。全网友都盯着，谁想吃一口，还不得磕掉牙。” “省里的人知道，但这位未必知道。再说，钱多红人眼，就在眼前，办法还不是人想出来的。”张继光冷笑地说。 如今的张继光，对事情看得更透、更深刻。 “继光书记，东富县长之前跟我说，‘静静的柳河’是一个突破点，本身又比较薄弱。提议将工作室并入新畦食品公司，这样，县里这边谁想搞手脚，可就不容易。新畦食品有省城背景，这位以及市里那位，都会有顾忌。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这个提议比较好，之前处理工作室，如今，被新畦食品并掉，从商业上看，也比较适合。只是，网友和市里那边怎么交待？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网友好办，他们要的是资金得以保障，资金用到学校学生身上去，其他的不会太在意。市里那边，我和东富县长一起去汇报，直接找李书记。 “我看行，以后有公司做事，我也可轻松点。” “继光书记，你错了。公众号的事情还是你负责，职权不便。” 第595章 倒酒、满上 “既然并入新畦食品公司，我就可完全解脱了。何必还赖在我身上？”张继光带着笑说，确实也是准备推出的，他也担心杨再新难以做人。 “继光书记，‘静静的柳河’不管名分在哪里，始终是我们创下来的。始终会以柳河市为属地，展示这里的风景人物，这里创业的历程。所以，还要请你出力来全面负责这一块，也才让网友们、长坪县上下、市里的大大小小放心，是不是？ 不是我们信不过新畦食品，而是一码归一码。即使工作室并入新畦食品，不过也是他们名下单独的一个单位，人员使用，日常管理、开销等等，都不会与公司牵扯到一起。 说白了，就是躲在新畦食品名下。这样一来，对工作室有利对新畦食品而言也是有利的，至少，以后公司要打广告做文案进行推广，收费上肯定会有一定优惠。” “这些都不是问题，”张继光说，“我不是要推掉事情，我只觉得，既然工作室给了新畦食品，那就干干脆脆，拖着会让彼此都难受，对以后的合作反而不好。” “不存在这个事情，有我在。”杨再新说，“既然你也觉得没问题，那就先将程序走一走，市里那边沟通好就立刻办成。办好后，在到网上发一个通告，将嵌入新畦食品后，‘静静的柳河’如何运作，特别是财务上的问题怎么处理，说清楚。” “好，具体的事情我是不懂，催他们去做，还是没问题的。”张继光说。 如今，工作室的人员基本固定，十几个人，各有责任。专业的人员也聘有，做这些事情，不用张继光亲自办。 这些后来招进来的人，对工作室的归宿感，更多的是工作关系。和之前的那批宣传部等干部是不同的，情感上也不同。 确定这个事情，杨再新也放心一些。虽说长善完全中学账户里的钱多，但根源却在“静静的柳河”这边。长善完全中学的账户不好动用，可县里要对“静静的柳河”动手，名目就比较多。 体系和国情如此，宣传、舆论上的事情牵涉面广，要审查起来，或反复找麻烦，理由可多得很。 新畦食品不仅有省城背景，在县里也是利税大户，还有乡镇的农户有直接的利益关联在一起，县里想对新畦食品动手，顾忌会多得多。 两人回到包厢，侯丽萍说，“开饭了、开饭了，倒酒，满上。” 便有人拿酒瓶，侯丽萍先给张继光一杯，他是老者，杨再新都很尊重的人，待遇自然不同。然后给杨再新酒。 “主任，你是不是要发一句话？”刘悌说。 “对，主任发话。”大家齐声说。 “好，一切为产业发展而努力，干杯。”杨再新话语提高一些，举起杯。 今天算是庆功酒，即使县里有什么规定、要求之类的，也不会特意找过来。 因为之前已经说过很多话，几乎每一个人都说了，所以，这时候反而不多说，三杯之后，到自由活动时间。杨再新首先给张继光敬酒，引发了大家敬酒的风潮。 有一段时间不喝酒，杨再新的酒量显然有所下降。敬酒之后，侯丽萍和流体又要来搞交杯，还要双杯的，自然就多喝了。本来不想这样多喝，可禁不住劝。 大家一起哄，情面上自然就不好推托。杨再新本身是干脆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又存要激励大家信心的意思。杨再新便一杯半杯地喝，随后就真醉了。 张继光不等大家进行，就先走了。免得影响杨再新等人喝酒，杨再新知道自己喝多了，便跟张新民说，要他把自己送到新畦食品那边的住房。 那里，公司给杨再新留有一间住房，也是比较隐蔽的。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一点，张新民虽说知道哪里有以房间，杨再新可到那里住，但不知属于杨再新。 张新民要杨再新放心，即使真醉了，会照顾好领导，要他放开了喝。说这话时，其实两人都喝醉了的。 杨再新有些担心，自己喝醉后，侯丽萍等人会将自己送去酒店，这样对他不好，因为这时醉酒后，很可能她们也和多了，万一做出那种事情就不好。 将自己交给张新民，还是完全可信的，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情。 其实，再喝也不可能喝多少了。之后是团圆酒一杯。喝下后，杨再新觉得自己心里还明白，不过是手脚力气不足，自控力也不太够。 有人提议去喝茶，醒酒；有人说去洗脚，舒缓一下身体；有人提议吼几嗓子，练一练歌。 杨再新说，“今天到此为止了吧，不再闹了。” 杨再新的意思，侯丽萍等人也明白，因为县里对产业发展工作的态度，并不明朗。说不定，他们这边闹得欢，会引发某些人的不舒服。 “那就散了。”侯丽萍说，“张新民送主去休息，其他人喝酒了的，都不得开车。打车或叫朋友来接，没问题吧？” “侯科，放心。你和刘科回去让人送送。”张新民虽说也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醉酒。以前聚会，最后理事等人，都是他，所以喝酒之时，是留了后手的。 一个圈子里，总需要这样的人来理事，处理后续事宜。这样的人虽说比较辛苦，但却是不可或缺的人，他的事情大家也会特别在意。 将一个个都送走，就留下侯丽萍、刘悌张新民和杨再新，杨再新显然是醉酒了。张新民说，“两位美女，你们先走吧。客走主人安。” “我们又不是客人，再说，你一个大男人，能够做好吗。侯科，我觉得总不能让主任一个人醉在那边，万一要喝口水，怎么办？醉酒的人，半夜醒来是常事。” “我守着，你们还不放心？”张新民说。 两人一齐摇头，虽说三个人都有醉态，但也都没有完全醉的那种。各自的判断都不是很清晰，侯丽萍说，“先找车，我们到那边后再看情况吧。” 张新民便找出租车来，先将杨再新送进车里，侯丽萍和刘悌各在一侧，张新民只好坐副驾驶座。 第596章 酒有后劲 车到新畦食品那边，保安见确实是杨再新醉酒了，便帮着张新民一起，夹撑着杨再新上楼，去房间。等保安走后，三个人一起，将杨再新的外衣外裤弄掉，随后放在铺上。 醉后的人显得格外沉，杨再新还算好，躺下后没有多少反应，就如同睡熟一般。只要是之前说过，要张新民负责送自己回，便完全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个事情。 刘悌放一盆热水，让毛巾蘸了热水，拧干。随后帮杨再新擦拭额头、脸颊、脖子和上身，擦一遍，杨再新显然地因为这些睡得更深。 呼吸均匀，也不像最后有问题的样子。侯丽萍见了，说，“好了好了，没事的。睡醒过来也醒酒了。” “你们俩先回去吧。”张新民对侯丽萍和刘悌说，“我送你们回去，在返回来就行的。” “不行。”刘悌说，“张新民，你回去吧，我和侯科留在这里，万一晚上主任要喝水什么的，你睡后死沉沉的，哪会听到？在这方面，我们女人有优势。” “不行不行，主任叫我送他回来，可不是要你们来辛苦。”张新民说。 “你怎么分不清？现在，主任是不是被送回来了？到家了吧。那就是完成了主任给你的任务。接下来的事情，你不适合，留在这里反而不好。”刘悌说。 张新民听她这样说，却不好争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那里不动。他和刘悌工作一起的时间多，不听刘悌的话也不少，自然不在意刘悌说什么。 侯丽萍烧了一壶水，给自己和刘悌一杯，也给张新民一杯。喝了水，侯丽萍说，“张新民，也很晚了，主任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去睡吧。你也知道刘悌性子有多拧，她决意要留下来，我便陪着她。” “张新民，快走快走，回去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刘悌说，“你看，这里就一张沙发可躺一躺，我和侯科挤一挤没问题，难道你留下来？”刘悌故意这样说。 张新民见刘悌这样说，也是有些犹豫。侯丽萍说，“放心吧，没事。” “有事也不会是主任吃亏。”刘悌故意这样说，张新民也就不好在留下。知道这两人都是心细的风格，不至于让主任有什么事而反应不过来。 “那行吧，我先走。有什么事直接电话我。”张新民也喝了不少酒，不过微醉勉强在支撑而已。 等张新民走后，侯丽萍再倒一杯水，喝了后，准备到沙发那蜷着。却见刘悌走到铺边，侯丽萍说，“没事的，安心休息。口渴也是半夜后。” “我当然知道。”刘悌说，“他没事，我有事啊，我真是醉了，醉后的行为不受控制的，也不怕你看见。” 侯丽萍听了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刘悌一直以来心里想什么，她也是知道的。长时间来谋求而不得，这时候，机会太好，真会不顾自己就做那种事情的。 两人原本就是好朋友，知道对方的性格。侯丽萍忙说，“刘悌，不行。你知道主任的意思，就别这样做。 再说，他醉成这样子，没有一点自我意识。你这就真的是欺负他了，这肯定不行。要是他醒着，醉了的那种醒，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拦着你。” “那哪里还有机会？”刘悌说，“我真的忍不住了。” “你知道他醉之前，为什么要特别交代张新民？也是不愿意有这样的事情。既然他不愿意，你这样做，等他醒来后，他会怎么想？如果你遇上这样的事情，又会怎么想？ 比如，你喝醉了。谁送你回去，然后把你那啥了。你愿意吗？” “可……他又不吃亏。”刘悌争辩说，她也懂这道理，只是自己心里一直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对男人又不吃亏。 “吃亏不吃亏，谁说得上？任何一个人把你那啥了，你又吃多少亏？少一块肉了？是不是？” “你真讨厌……”刘悌说。 “我不希望今后我们这个团队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缝，”侯丽萍说，“主任很优秀，是我们见过的人最优秀的。作为一个喝酒了的女人，我心中何曾没有想法？不过是担心以后闹出问题来，就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 我们既然下决心要帮撑主任做好事情，那就得自始至终，再多的困难、再多的诱惑都要抵住。 主任在省城有女朋友，虽然没见过，但我觉得是真的。男人确实没见过不花心的，万一有这样一个珍稀品种，总要给他留着吧。” “好了好了，你赢了。真是罗嗦，像个老婆婆。”刘悌很不满，“早知道这样，把你也赶走才对。” 两人蜷在沙发，各占一头，不说话。睡意较重，又担心杨再新醒来要喝水之类的事，便勉强支撑着。刘悌说，“你先睡吧，等会我叫醒你。” “我才不敢睡，怕你偷吃。”侯丽萍笑着说。 “坏死了，你说，要是我们俩一起吃，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吗。他睡着了，反正也不知。” “怎么会不知？不可能。” “原来你也不是不想，而是怕他知道。” “我知道啊，平时你没少对他表示，为什么没顺着去做？你说，他真不知你的意思吗？当然不可能，是不是？” “他又不傻，又不是木头。”刘悌说，自然明白杨再新的意思。 “你说，我不做那事，也可让他舒坦的，是不是？这样应该没问题吧。”刘悌突然兴起，蘸起来，走到铺边。 “你又来。”侯丽萍忙低声急喝。 “你看着，不过界限。”刘悌说。 在侯丽萍注释下，先用热毛巾给杨再新擦拭某区域，随即就出效果了。一颗大树长出来，让两人都吓住了，有种百年古树的感觉。 刘悌等一会，便放下毛巾。也不去铺上，就蘸在地上，弯腰。口吕品……此处吃掉五千三百六十八字。 侯丽萍看着刘悌，也是无语。她在家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知会有什么情况。绝对对杨再新也不好，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没多久，刘悌便出了效果，抿着。到侯丽萍面前，两人对视，眼里有笑。 第597章 试 探 从洗漱间出来，刘悌端来一盆热水，随后给杨再新再次擦拭。重点保护某地，侯丽萍看着她那样子，心中无语。 刘悌做完后，活动一下下巴，喝了点水。说，“怎么样，我没过线吧。” “……”侯丽萍真的是很无奈，又不知该怎么说。 “你不试试，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我从没那样过。” “哦，那不是更好，要不要我传一点经验？” “去。”侯丽萍很不乐意刘悌这样说。 “对的对的，还是要自己摸索。这样才深刻记忆。”刘悌笑起来，“真的哦，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侯丽萍犹豫好一阵，却被刘悌推过去。之后，照着刘悌之前所作，也来操作一遍。一万字后，侯丽萍觉得自己真的昏过去了，等她从洗漱间出来，依然很不习惯。刘悌笑着说，“没事没事，一开始都这样，你已经非常棒了。” 第二天早，杨再新醒来，本能地摸一下，觉得没有异状，总算放心一些。依稀记得，自己梦中，梦见了唐慧琪，在省城的别墅那里，很尽兴。 翻身站起来，浑身舒坦。随即见到在沙发上的两人，顿时一惊。忙找了衣服穿上，才到沙发边，见两人纠结在一起，像两条蛇一样。 想到昨晚喝酒，是不是她们担心自己喝多了，不肯回去，然后坚持不住就睡着了？ 突然又想到之前的梦中，莫不是她们搞的鬼？只是，没觉得有异状。 吃过早餐，杨再新不留在县里，“静静的柳河”与新畦食品之间的并合，由着张继光跟公司去商谈。 杨再新插手其中反而不好，离开怀仁镇好几天，也得去镇上露露面。特别是这次在省展销会上，拿到金奖和银奖，怀仁镇上下都是荣光，他得出面，将这些荣誉的影响力，再渲染渲染，在怀仁镇接下来的工作上，会有更多效果。 周术保感觉那次见杨再新时，都没有见田仁权效果好，有种没有拿下的郁闷。 这点闷气在心里积了两天，逐渐发酵，觉得要将长善完全中学拿下来，才更符合县里的利益。这样的事情推动起来，想来县里也有不少人乐意见到的。 他不便出面，何不让其他人去做？最后，长善完全中学落到县里后，自己作为一把手，很多事情都是一句话的。 到十点，看看手机，周术保便叫陈耀东进办公室，随后说，“你问问丁丹书记在不在家，如果在，请他过来。” 陈耀东晃了两秒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周术保到这里几天，都没主动找谁谈话。前来汇报工作的人虽说不少，但看得出来，汇报工作都没怎么顺利，也就是那些人都不怎么受书记待见。 这种事情也是常事，书记面对的人多，不可能有几个人落在领导眼里。这次，书记主动约见副书记，会有什么事？ 陈耀东也猜不出来，按说，目前县里最紧要的工作不是产业发展吗？因为县里在省展销会上拿下的成绩非常好，正该是借机扩大影响力，大力促进产业发展的工作之际，可书记似乎没有一点迹象。 这两三天，书记主要是在翻阅县里的资料，可能是借此来了解县里的基本情况。 这是领导到新地方，必然的一步吧。陈耀东虽说在县委办时间不短，接触到领导也不少，但这些细微的东西，之前仅是听说，何况，每一个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到办公室外，给丁丹书记打电话，得知他在办公室，陈耀东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到办公室去请，这样更适合也更礼貌一些。便小跑去，都在一层楼上，用不了什么时间。 到丁丹办公室外敲门，里面有了声音之后，陈耀东进去，说，“书记好。” “耀东，有事？”丁丹问，陈耀东是周术保的秘书，跑过来自然是有事情。 “丁书记，书记找您去办公室，没具体说什么事。您看忙得过来吗？” “哦，走吧。”丁丹知道周术保找，自然是有县里的工作，他作为副手，两人之间的见面，商谈，都是必定要做到。 对新到来的这位，丁丹同样也一直在关注，想知道他到来后，会给长坪县带来什么。 特别是对省内产品展销会上，县里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县里居然没有多少反应，让人不得不掂量其中的意味。 如果说，周术保真的对以前县里取得的成就，都不放在心上，那长坪县的建设，很可能如同之前石东富预料的那样。如此，自己的态度也是分明的。 丁丹今年五十三岁，副处级，知道自己接下去已经没有升上去的可能性，对接下来的几年，该做什么，多少就有些任性。 何况，在周术保到来之前，县里这边因为江华军的意思，已经有了稍微统一的意见，这个意见会不会因为周术保到任后，就立即改变，或经过周术保做工作后而改变，丁丹此时也无法判断，不过，他是支持石东富的。 陈耀东在前带路，到这边办公室，敲敲门。便侧身让丁丹进办公室，陈耀东跟在身边。到里面，领导们相互招呼，陈耀东便去泡茶。 周术保喜气洋洋的样子，与丁丹坐在沙发那边。丁丹稍微瘦，精神不差；周术保脸膛大，亮，意气风发之态，头上的发型很严整。 陈耀东不敢偷听领导谈话，泡了茶，立即出去，将办公室门带好，也在外看住免得有人来打搅。 “丁丹书记，”周术保说，“到长坪县也快有一周了，我日夜都在查阅材料，想尽快全面了解长坪县，有一个全盘的印象。” “辛苦了，术保书记。”丁丹说。 “不辛苦，新到一地，这也是必须要做到付出。不熟悉一县，又如何管理、然后建设好一县？”周术保说后哈哈哈地笑，似乎触到笑点。 “是的是的，书记看问题很深刻。”丁丹说，“如今，长坪县正处在建设的关键时期，每一项决策，都是官长坪县的发展。” “是啊，在统揽全局的位子上，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压力不小啊。”这时候，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态度和立场。 第598章 掌控名下 喝茶聊天，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压力，但心里明白，能够聊的事情并不多。周术保想一想，说，“丁丹书记，你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比较熟悉吧。” “学校的事情，主要是教育局在处理。不过，县里讨论这所学校用地时，我是赞成的。 省城那些老板肯出钱，为我们子女入学，捐赠这么多，不求回报。这是大善之举。难道我们作为长坪县的人，还不能配合一下？ 术保书记，我给你说一个真实发生的事。那是十年前，国家有政策，要对所有农户生活燃料进行更换，要求每一户做天然气池子。按照政策，每一户做天然气池子的配套设备都是上面给的，农户不要出费用。 在改造过程中，农户要做什么呢？就是自家挖一个池子。一两天的劳动就能够做好，乡镇干部布置好后，以为村里的人都会做。 三天后，干部再去村里。有一家是一个四十岁的强男劳力，带一个崽。干部到他家后，见他家没有挖坑。便问他原因，那人说：乡镇既然有政策，为什么要我来挖池子？这是你们乡镇的事情，你们要完成任务又不是我要完成任务。 要我家做天然气，那你们就自己请人挖池子，或者给工钱，请我挖也可以。” 说到这里，丁丹一笑，说，“工作上遇到这种特殊情况，大家不过是一笑而已。如果长坪县也做出这样的事情，省里会传出什么样的笑话？” 周术保才知道，丁丹的意思在这里。确实，修建长善完全中学项目而言，省城那边捐赠这么多资金，如果长坪县都没有基本的表达，确实会让省里对县里有非常负面的印象。 明白这一点，周术保也不好怎么说。基于省城的老板们在其中所引起到的作用，县里这边尽可能将这所学校的话语权让出去，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确定了学校用地之后，接下来的磋商，市里那边也参与在其中。县里就由教育局主导，以及副县长参与其中。随后的变化也大出乎一开始的规划，特别是在资金上。 建设资金早就定下来了，这些出资的人要求对学校进行监督，这样的要求也不过分。然后，以新畦食品等公司出面，接承了学校运转之后，所有的商业经营，包括食堂、小卖部、百货店等，这些精英都是新畦食品负责承担。 不过，经营的创利必须控制在极低范围，还要将其中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返回给学校，用于学生的生活。 所有这些操作，网上全部会有即时资料，都可查询，监督新畦食品在经营过程的情况。 县里对这样的经营，自然没什么可挑剔的，而社会上对新畦食品这样的承诺，也是极大地赞赏。 省里、市里对这所学校的运转，算是确定下来了。长善完全中学的大致情况，就是如此。 对了，另外还有就是招生的问题，准备在长坪县和横折县进行招生，到秋季，对两县教育体系的冲击力，可能有些大。 我之前在会上，对教育局那边和县正府那边都提出来要求，要他们尽早做好应对冲击的预案，绝对不能让教育体系有任何影响。” 周术保点点头，丁丹述说的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也将其中的要害说透。这个学校中的利益，直接受到省里、市里的关注，社会上也在关注，如此，在多方盯着的情况下，确实难以插手其中。 “丁书记，长善完全中学在招生和经费上，都有别于其他学校，这样对教育公平性是有很大冲击的，会不会在县里造成反面影响？”周术保说。 “应该不会，对长善完全中学的组建、到后来招生的政策，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宣传很到位，特别是针对学生和家长的宣传，然他们明白，长善完全中学主要是对高中阶段的入学准备大量的学位。” “那对老师的评价体系呢？”周术保说。 “对教师评价，长善完全中学与县里其他学校的老师有所区别。有交叉的地方，就是在评聘职称上，双方是同一起跑线上，至于成绩的比较，如今谁能够预判哪方更优势？” “教育问题，牵涉到家家户户，牵涉到长坪县对未来人才的培养，也是每一家希望所在。我们真不能有丝毫大意。我认为，对长善完全中学如何运作，最稳妥的办法是要反复进行评估，如果可以，将学校的资金，放在教育局这边监管，可能更稳妥。” “书记的意思，我向教育局那边转达，也会痛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转达。”丁丹沉声说，也明白周术保话中的意思。 那一大笔钱，总不能让一个公司掌控，而是该放在县里。如此，县里这边才安心。不过，这样一来，学校、社会，会不会安心？ 当然，这个话丁丹这时候也不会说出来的，基本的脸面，还是要保留。 “丁书记，”周术保也感觉得到丁丹的态度，“我想，还有一块的工作是非常要害的，必须纳入县里统一管控。” “哦，书记指的是哪一块？”丁丹说。 “宣传，这是党和正府的阵地，我们必须完全掌控在手里，不能有丝毫空隙。”周术保郑重地说。 丁丹点点头，知道周术保所说是正确的，这是大方向，任何人都不可质疑。“书记，宣传是第一要地，这也是我负责的工作。” 作为副书记，丁丹要发展的工作，就是人事、党建、思想宣传等领域的工作。他自然能够更深刻地领悟这一点，面对周术保的说法，丁丹是肯定的。 “丁书记，‘静静的柳河’是怎么回事？据我了解，这个公众号是一家工作室做出来的？影响力似乎不小吧。” “‘静静的柳河’是当初为了宣传新畦食品的产品，创设的一个工作室。公众号创利之后，对长坪县的风景名胜、物产资源、风土习俗等方面进行传播，网友中，有不少人关注这个公众号。我们柳河市的不少群众和干部，也都关注这个公众号。” “既然如此，县里宣传部门，就必须将这样的东西掌控在名下，确保在现场我县时，不出现任何的差错。 一旦有什么异状，到时候造成的损失，可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是不是？对这样有风险的东西，自然不能听之任之。丁书记，你说是不是？” 第599章 图 穷 丁丹脸上没有多少表露，可心里已经明白，这位是想将“静静的柳河”抓在手中。 之前，故意提到长善完全中学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两人是第一次碰面谈工作，彼此之间的脸面都重要，相互尊重，这是最基本的关系。 周术保先提出对长善完全中学的不满，要将这学校并到县里来，如果丁丹觉得可以，那就一步到位，反之，对周术保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大损失。因为他已经对这个直接牵涉到省城的学校，不会插手的。 如此，是他这个正位书记给丁丹这位副手的面子，退让了；然后，再提出“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而宣传口的重要性，谁也不能否定。如此，丁丹总不能一而再地剥周术保这个正位的脸面了吧？ 拿下“静静的柳河”之后，虽说工作室里的资金不一定就能够动用，可做了第一步，随后就可做第二步、第三步，到时候，之前的人早就被调换或挤走。如此，原本不能动用的资金，随意可支配。 至于支配的名目，还不都在县里？ 明白这一点，丁丹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回绝，笑着说，“书记，之前这个工作室主要是对县里风景区、产品进行推广，大家都看成是在做广告，也不怎么上心。我这两天，去核实一下，也让宣传那边过去做一做工作。” 周术保见丁丹果然如同自己事先琢磨的那样，赞同了，便点点头。说，“那就辛苦丁书记啦。我对县里的情况还不熟悉，宣传那边到底是谁在负责这方面的把关？之前的警惕性太差，这也说明，我们平时在工作上，还要随时给他们念一念紧箍咒才行。” “好的，书记。等六月下旬。全县各乡镇负责宣传的干部，进行为期周一周的学习，提高思想觉悟。”丁丹说，“春季就计划这个学习培训了，只是一直在拖，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 “这样的培训很不错，要人要钱，找县正府那边解决。”周术保笑着说，已经达到他的意图，就是最大的胜利。 “术保书记，方案做出来，我找你批示。” “没必要过来再麻烦，我们已经说定。你一个副书记，这点事情还不能做主？不可能的事。” 谈话时间不短了，丁丹便起身告辞。他对“静静的柳河”怎么打算，事先就知道的。也明白，张继光已经在三天前就到宣传部这边备案，也到文化局那边备案的。 只是，今天杨再新和石东富才去市里，要面见李善淮书记，取得了书记的点头。 原本，县里这边自行做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但李书记对长坪县和怀仁镇的关怀，这边没道理绕过李善淮而做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不知石东富他们是不是已经见到李书记。丁丹站在走廊，看着远处，心里也在感叹。石东富这个人看着比较冷，实际上思路和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给石东富发一条短信去，丁丹在自己办公室里，琢磨着该县做一个六月下旬干部培训班的事情。还没想出思路，石东富回信了，翻看是一句话：幸好我们有准备。放心，我们去见书记，应该顺利。 丁丹叹了口气，也不知接下来，周术保会在县里有什么样的行动。 作为一把手，在县里已经表明了要对“静静的柳河”下手，可接下来却得知这边先就有了防范，他会有什么感受？可想而知的。 怒气藏在心里，以后，对县里的人，很可能会更强势更无所忌讳。当然，吃亏的将是杨再新和石东富这两人，他作为所在的位子，也不会好受。 石东富将手机给身边的杨再新看，说，“果然如之前我们所料，再新，我们还是警惕慢了。应该在书记病了之后，就开始做这件事，那么就没什么后遗症。” 杨再新也明白，这时候临时将“静静的柳河”这样一个优质的资产，并入新畦食品，周术保绝对会大怒，然后，这样的怒气会针对产业发展的工作，让怀仁镇、他本人以及石东富等，遭受不可预测的压力与针对举措。 但是，之前谁也没想到章童俊还在住院，情况还没有明朗的情况下，就有人来顶替书记一职。 杨再新看了短信，说，“还是县长先走一步，他也只能吃一个哑巴亏。倒是今后肯定会在产业发展这些方面，不断地否定县长你的决策。 至于怀仁镇那边，他除非要将我调离，或将目前的党组成员都调离。这样的动作，李书记不会视而不见的。” “目前，县里的产业工作小组，估计很快就没了。接下来，在全县的产业推进工作，你有什么打算？”石东富看着杨再新说。 “县长，小组解散后，我确实不能再多说话。不过，新畦食品那边肯定会找县正府了。到时候，以新畦食品的人来推进产业发展，养殖发展，总没什么大问题吧。” “嗯，这样一来，新畦食品那边的人力资源会紧张。” “没办法，想做生意就不能节省这点投入，好在基础已经打下，乡镇的干部也明白该做什么。何况，县长你的威望和影响力也不小，谁看不到长坪县该如何发展吗？大家又不是傻子。” “先不管了，去见书记。”石东富也明白，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先取得李善淮书记的默许，县里那边就不会有事情。 两人往市委走，已经和秘书联系好。两人到办公室外，秘书迎上，笑着说招呼，然后带他们去见李善淮。 进办公室，杨再新虽在石东富的稍微后侧，却先招呼，“书记好。” “再新来了，东富县长，坐吧。”李善淮从办公桌后出来，见这两人一起到来，确实也表明长坪县那边是有不小问题的。 两人坐下，对秘书的茶表示了感谢。等秘书出办公室，李善淮说，“有什么困难？” “书记，无事不登三宝殿。”杨再新呵呵地笑了笑，彼此坐的近，说话也不是很正式。有些话，石东富不好说出来，可杨再新就方便得多。 “难不成没有事情，就不能到我这里来坐坐？”李善淮似乎很不满。 “书记，您忙啊，我敢随便过来吗。”杨再新说。 “讨打不看时辰。”李善淮说。 第600章 成本问题 杨再新说，“还是请我们县长汇报比较好。” “东富县长，你说吧，什么事情。”李善淮看向石东富，也知道，杨再新肯陪同石东富过来见他，其实是表达一些不需要说出的意思。 之前，杨再新和石东富之间是有过冲突和矛盾的，但如今，他们已经站在一个阵地上。这些虽不能说穿，但一切到市里汇报工作，就完全表达出来。 “书记，今天我们到市里来见您，是请示一个工作。”石东富说话就严肃得多，不像杨再新那样嘻皮笑脸的。 李善淮点点头，事宜石东富继续说。 “是这样，‘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目前是归口在工作室。完全由工作室在掌控，虽说张继光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法人。我们对张继光的人品是信赖的，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做出有违法律法规的事情。 可作为一个工作室，拥有‘静静的柳河’这种资源，还是太弱势。作为宣传口的一个特殊存在，虽说给县里和柳河市带来巨大的好处，可终究是个人的、独立的工作室。 我们想，如果将‘静静的柳河’纳入新畦食品公司，作为公司名下的一个独立核算的存在，对‘静静的柳河’是不是有更好的保护？在县里，我和几个常委成员讨论过，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然后，我们觉得还得先请示书记您的意见。”石东富虽没说有什么压力，但也明白，他们在县里肯定是有压力了的。 李善淮不急着回应，而是看着杨再新。 杨再新笑笑说，“书记，虽说目前还没直接的动作，但确实有迹象表明了情况如此。” “为什么会这样？工作室在各地不少，比如自媒体也多如牛毛。‘静静的柳河’作为工作室，存在是被许可的吧。没有哪一条规定，必须在县里掌控之下吧。” “书记，说句实话。多如牛毛的自媒体，又有谁像‘静静的柳河’那样，积累这么多的资金？而这些资金，还准备用于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转。” “那还不怪你？都是你想的主意，搞到那么多的钱，摆在那里，谁不动心？”李善淮笑着说，虽然表达不满，可脸上的笑意却是在夸杨再新。 “纳入新畦食品公司里，以后怎么操作，有没有想过？”李善淮说。 “书记，实际上的操作，还是同之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只是在新畦食品名下，多一层保护。免得随时来找书记您，多麻烦啊。”杨再新说，这种话，石东富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新畦食品不也就是企业吗，有这样大的能力？”李善淮说。 “书记，不在于新畦食品能力大不大，而是新畦食品的总部在省城，长坪县这边发生任何事情，省城那边也就可得知，事情真相很容易在省里就爆发出来。 这样，会让一些人顾忌，然后收手。仅仅是网络的舆论和监督，有些人会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甚至洗净自身。”杨再新说。 “有迹象了？”李善淮说话时，看着石东富。石东富便郑重地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李善淮想了想，说，“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吧。我相信再新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做到最好。说实话，没有再新最初的努力，也不可能存在‘静静的柳河’，就不可能有后来发生的这些。” “书记，我也是因为对再新的理解和所知，才对他提出这个建议。要不然，以后为这个工作室的争夺控制权，不知会引发多少事情。说不准，还会闹出网络舆情。 如今，部分网友就看不得有风吹草动的，何况，静静的柳河一直以来给网友们的承诺，才会积攒到这些资金。真要动了，谁还能忍住？舆情必然一片哗然。”石东富说。 这时候，杨再新却不多说话。 李善淮既然已经点头，市里这边只要再同王平江招呼一声，其他人即使有什么疑惑，也没必要多解释。 等手续办理之后，新畦食品那边会有一个仪式，同时，“静静的柳河”这边也会在公众号上对网友做出公布。 杨再新的计划是，既然新畦食品将“静静的柳河”吸纳到公司，仪式就放在省城举行，县里这边察觉后，那位也无可奈何。 在省城做这样的仪式，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举措。丁丹书记那边，给出一点点时间，但也不多。好在这几个那边已经提前办理一些手续，最迟过两天，这几个就到省城去了。 两人准备告辞，李善淮说，“先不急着走，再新，你对市里准备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啊，书记。这个事情跟长坪县没直接关联吧。何况，我对工业方面的事情，当真不了解。”杨再新一本正经地说。 李善淮手指着杨再新，对石东富说，“看到了吧。这家伙年纪轻轻的，坏得很。一句实话都难得他的，以后，可要小心点儿。” “书记，有这样当着人的面说坏话的吗，我好委屈，我好难啊。”杨再新笑着说，“这段时间，我都在关注产业发展，再说市里的事情，我去琢磨干什么？ 江市长在推动的工作，我真不敢去碰。他已经警告过我，不得把长坪县产业发展的事情，在多对外传扬了。” 李善淮和石东富都笑了笑，自然不会将杨再新说的话当真。石东富说，“再新，我和书记都很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你们看，今天看来是非得说两句，要不然走不脱了。”杨再新说，“因为我对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情况，一点不了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不过，作为一家几十个亿规模的企业，体量可不小，必然有大量的产品在市场上，也必然有不少这家公司的信息。然后，这么多产品流入市场，需要什么样的渠道，另一方面，有需要多少生产原材料运输进厂内？ 我觉得，这些仅仅是运进来，运出去，就需要不少的成本。他们迁移到柳河市来，这方面的成本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减少了多少？” 第601章 别慌走 李善淮和石东富都点点头，明白杨再新所说的意思。如果说台洋金属有限公司迁移到柳河市来，生产的成本提高了，必然是有问题。即使成本降低一些，但降低不幅度不大，他们有必要这样做吗？ “还有就是，台洋金属有限公司要规划未来中短期、中长期的发展，那么，柳河市这边真正具有的优势在哪里？柳河市这边有资源吗？ 书记，我觉得弄清楚这些问题，这家企业迁移过来的根本目标，也就不难发现了。”杨再新说。 “有道理。”石东富说。 李善淮也点点头，对江华军如此激烈的推动引进这家企业，确实让人担心。但想来，江华军或许有他的道理，了解这家企业的情况。 市正府那边的工作推进比较快速，据说引进企业工作小组的成员，已经跑到窄台省，与对方面谈，取得一定进展。初步的条件也反馈回市里： 柳河市提供土地用于建厂、提供五千万资金的银行贷款，用于搬迁厂房设施。 这样的条件看起来并不严苛，这家企业过来落户，会解决柳河市这边不少人力岗位，也会给柳河市这边带来颇为可观的税收。 年产值几十个亿，即使不是全部搬迁，那也有二三十个亿的产值，确实有一笔税收。 引进一家大型企业不仅仅是上述两大利好，因为有企业过来，很可能这家企业的上下游企业，也会过来落户。 还有其他的企业，要引进来，相对而言，会容易得多。这才是引进这家企业的真正意义。江华军在市正府那便阐述理由时，将这些道理说的很透彻，自然也传到李善淮这边。 大道理都很好找，可细节的地方，才是最为重要的。抛开各种理由而看实质，企业的创建，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赚钱、盈利，离开这一点、违背这一点，那都是不成立的。 对于市里要不要引进这家企业，李善淮也不可能一念而定，市里肯定会召开会议深入讨论、论证这一决策的正确性。 到时候，江华军肯定会把所有的理由，都提交出来，说服与会的常委们。 正准备离开，都走到办公室门口了，李善淮又说，“再新，你们先慢走，稍等等，平江市长过来了，可能是要谈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工作，你们也留下来一起听一听，发表自己的想法。” 从省城回来，王平江就下定决心，要在柳河市各区县推进产业发展的工作，虽说江华军市长对产业发展很不屑，王平江也是认准这条路要走，会在市里提出自己的工作方案，供常委们讨论。 柳河市的产业工作，最初就是杨再新在横折县的双沟村开始起步，然后在长坪县和横折县进行推动，再往外蔓延，扩大影响力。如此，要讨论产业发展的工作，杨再新确实很具有发言权。 石东富在这方面也是有足够的发言权，让他们留下来，对王平江的工作方案会有一定的补充。 王平江很快到了，进办公室，见杨再新和石东富也在，说，“太好了，正打算请你们到市里来。” “王常委好，我也有个事情，要向王常委汇报呢。”杨再新说。 “你先说。”王平江说，“如果不需要太多时间的话。” “就一句话啊，”杨再新说，“我和现在到市里来向书记请示，想把‘静静的柳河’这个工作室，并入新畦食品公司，成为公司的一部分。如此，对‘静静的柳河’会有更好的保护。书记已经答应，准许我们这样操作。” “只要对地方建设有利的操作，都是好的，我是赞成的。”王平江说，“工作室得到的资金量大，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眼红、觊觎，必须有足够的保护力量，才可能健康地成长起来。” 看来王平江对工作室拥有的可用资金，也早就察觉到危险所在。以前是章童俊在长坪县掌控，自然安全，如今，书记换人了，还会不会安全，谁也说不好。 “谢谢王常委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杨再新说，石东富也表达了感谢。 “说起来，该我们对长坪县、对再新表示感谢才对。因为‘静静的柳河’给柳河市带来的正面影响力，产生正面的积极作用，那是非常大的。在经济建设方面，效果非常明显。这一切，都是再新的努力和付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你！” “柳河市的工作，最关键的还是书记运筹帷幄，决策正确，王常委指挥有方，使得我市才有这样的发展。 至于长坪县县里，自然是童俊书记和东富县长的努力和付出，我不过是适逢其会，跑跑腿。”杨再新笑着说。 “得了得了，一直这样谦虚。”李善淮笑着说，“平江市长，说说你对柳河市产业发展的构思吧。今天恰好再新和东富县长也在，一起讨论讨论，方案就完善了。” 杨再新自然不会抢王平江的风头，由着王平江先汇报。他已经做好了方案，按照方案进行汇报，杨再新和石东富一起听。 王平江所作的方案，对柳河市产业发展的期望还是非常高的，对未来发展的预判，也比较准确。 石东富听了后，微微点头，也有所深思。柳河市的大局与长坪县的布局，必须要协调，也就是说，长坪县的发展，要在正规柳河市的范围之内，同时，又要在柳河市具备带头的作用。 这是石东富等长坪县人的理想，只有引领整个柳河市的发展，长坪县的价值才会真正地放大。 半个小时，王平江把自己的设想和在柳河市的推动产业的举措，都谈到了。李善淮听后，对杨再新说，“说一说吧，有什么别的想法。” 在这几个人中，确实没有必要藏着什么观点。王平江对产业发展的理解也很全面，又热心这个事情。 当然，王平江要推动这件事，也有另一侧因素，那就是江华军激励反对产业发展，从某种意义上就是否定了之前王平江所做过的业绩，这是王平江所不能接受的。 唯有将产业发展工作推动起来，做出效果，才能证明自身。 第602章 四十天养大的活禽 从某种意义上说，王平江推动产业发展工作，也是自保之道，没有更好的选择。杨再新对产业发展的推进，根本点也是要将新畦食品腿上更高级层，而他在这过程中，得到更丰厚的资本。 确实，说到底每一个人做事情，都是有自身的目标。这并没有错，努力工作之后，将项目推动之后，客观上获益的，将是这一区域的人们。 杨再新之所以能够在怀仁镇和长坪县有如此高的威信，也是因为他的努力，给大多数人带来机会，让更多的人有更好的收益，从而得到人们的感激。 “书记，王常委对整个柳河市产业发展的理解非常渗透，我是深深感受到，一个乡镇、一个县的发展，与地区的发展有非常大的不同。 好在，新畦食品之前就先有预设，将他们的生产厂设立在开发区。如此，柳河市各区县对接下来的发展，都有更便利的条件，影响力和推动力也会更顺利。” “再新，你多提一提还有哪些没想到的。”王平江说。 “对，你就别再说那些没有实际作用的话，在我们面前，都直接一点。”李善淮说。 “那我真要提一点。”杨再新说，“王常委将整个柳河市刺梨种植产业、养殖产业的总量，定位在三十个亿。我觉得这个要琢磨一下。” “是多了吗。”李善淮说。 “不是多了，我个人认为，真正全力发展刺梨种植产业和大力推进养殖产业，到达高峰期的峰值将是多少？我没算过，但至少不止这一点。 在长坪县时，我估测过长坪县两到三年内，只要按照目前的发展势态，到那时候，每一年的产值就是二十个亿打底，高限可能在三十个亿。 如果发展更成熟，仅仅是刺梨果产品的经营，就差不多有这个产值。那么，养殖也这边又有多大体量的产值？ 国内现有的养殖业，确实没有多高的利润，但为什么新畦食品敢高于市场价位收农户的产品？主要是绿色养殖产品的价值，本身就高于那些大型养殖场的产品。 大型养殖场的产品，一只活禽的利润可能在一两元，养殖场养出十万羽，需要四十天，然后再养第二批。一年估计养不了十批次，即使养十批次，一家大型养殖场，一年的收益也就摆在那里。 而我们在山村养殖，出栏的周期，一年都不可能养两批。看起来不会赚钱，但投入的成本相对也少，像人力、用药、食料等，成本也会低一些。关键是产品加工后，在市场上的价格能够做起来，消费者肯选择我们这些更环保而健康的产品。 大型养殖场的产品，四十天成品出来，那是什么概念？从小鸡苗到五至七斤重，仅仅在四十天内膨胀起来的。这样的肉质会是什么样的质量，不知情的人都应该可想象的。” “农户养殖的利润有多高？”李善淮说。 “每一只活禽的利润可能在六到八元，具体的还要看运气。一到两斤的小鸡期间，给饲料，生长快一些，同时也将一些防疫的药物，注射到活禽中，然后，逐渐将饲料改成粮食饲养，让鸡鸭在自然环境中生长。 这个过程，他们的肉质就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品质好，营养足。最为重要的是，肉质了不含饲料因子，也不会含有超标千百倍的药物。 说真的，偶尔吃一些烧烤摊上的鸡翅之类的，没太多关系。但如果长期吃这样的东西，成千百被超标的药和饲料因子，吃进你肚子里，对身体的影响将会是什么？ 如今，整个国家青少年都偏胖，懒惰，为什么？除了物质条件比以前好多了的因素之外，吃这些对身体有害的东西，也是非常大的原因。” “再新说的很有道理。”石东富说。 “这个问题不是我们要讨论的，但我们绿色、环保养殖的理念，要树立起来，这样，我们的产品价值才会逐渐提升起来。 你想想，如今街头一只烤鸭、烧鸡之类的，才十几元、二十几元。就算活禽三四斤重，那一斤是多少钱？为什么会这样便宜，养殖方都不需要成本吗？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这样烂便宜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当然，国内人们对食品的安全不会在意，觉得自己吃了也不见得怎么样，但实际上这样的影响是逐渐积累的。每一年，各种病死的人，有没有找到源头？我想，很大的因素就是这些毒食品。” “再新，你说偏题了。”李善淮说。 “对了，如果说长坪县一县在三年后，会有二十到三十个亿的体量，那么，柳河市即将有两三百亿的总量？”王平江说。 “王常委，我说的是盈利啊。总的体量当然不止这一点。真正做得好，五六百亿到千亿之间的产值，还是有的。”杨再新很肯定地说。 “书记，再新的说法是有依据的，不过，对柳河市的主要领导们看来，可能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画饼。数据上的推测，我之前是太保守了，也就是不太理解透新畦食品的发展与预测。” “刺梨种植产业与养殖产业的发展，既然有这样乐观的前景，柳河市为什么不选择？没有道理的。当然，如何做好市正府那边的说服工作，平江市长这个方案，还要提升一下。” “书记放心。”王平江说。 “书记，我觉得江市长既然这么迷信引进这个企业，那何不让王常委抓产业发展，江市长负责工业引进，三年后，两方比一比效果？这样就更有说服力。” “这个提法很不错，有信心吗？”李善淮说。 杨再新、石东富和王平江等人，都希望市里这样做，然后在下面推动产业发展，就得到市里的最直接的肯定。特别是在长坪县，周术保就算不看好刺梨种植和养殖业的发展，也不能一味地为反对而反对。 杨再新笑笑，说，“书记，您说我会不会有信心？” 李善淮手指点着杨再新，虚点了几下。 第603章 挂几瓶水 也知道时间比较紧，不能让丁丹书记出手的压力过大，最好是不让丁丹书记直接暴露在周术保面前。 谁都不直接做挡箭牌，才是最好的方式。 杨再新在李善淮办公室一边与王平江等人讨论，一边给张继光发信息，让他将准备好的资料，全部带上，直接跑省城。 新畦食品那边也是早有准备，只要张继光带人和材料到省城，就可在明天上午将新畦食品吸纳“静静的柳河”入旗下的事情，发布出去。 仪式在省城做，长坪县这边说不定都没有察觉，等网上或省台播出新闻，市里电视台转播出这一新闻，已经成为事实。 周术保即使生气，查找最原始的记录，都是三天前的事情，就不会直接让丁丹书记硬抗。 张继光回复的信息也简单，随即，杨再新和张继光都会将这样的信息删掉。杨再新对石东富点点头，对方也明白，只是对杨再新笑了笑。 这一切的运作，都在背后，而不需要他们直接解决。 至于周术保以后会怎么想，既非常重要也不是很重要。石东富已经在市里取得支持，得到李善淮书记的默认，而杨再新在产业发展这一块，提出来的产业规模，谁还不动心？ 江华军即便引进了哪家企业，几十个亿的产能可不是盈利，税收也不会多高。相比新畦食品在缴税方面的潜质会更大。而最为关键的是，新畦食品能够将整个柳河市的人们，都带着飞起，带着富裕起来。 市里的碰撞，还没到正式的时机。江华军在市正府和市里一直在极力宣传那个企业引进的高大上，也在极力贬低产业发展的原始性和潜在巨大的风险。 但怎么也得等去窄台省联络的人，返回市里，才会拿到更具体的引进、合作协议，再提到市委常委会上进行讨论。 到时候，王平江也会将产业发展的工作方案与前景，提交会议讨论，最后的结果，这时候确实不能预判，可有李善淮书记在掌控，也不会超出预设太远。 出了办公室，王平江刘两人吃饭，杨再新笑着说，“王常委，你先去忙吧，吃饭有机会。我和县长也得回县里了，不能在市里多留。” 这次到市里来，最好是不让周术保察觉到，因为如今周术保在县里时间短，身边没有消息灵通的人，即使他们到市里来的消息，县里肯定有人知晓，但不一定会传到周术保耳里。 不让周术保察觉，对以后彼此相处，情况可能会稍微好一些。 随后，两人在街边找一家餐馆吃饭。等菜的时候，杨再新说，“县长，是不是让丁书到医院去挂几瓶水，修养一两天。” “好，这个好。”石东富指着杨再新，笑了笑，“我来说。再新，你这点子还不差，亏你敢想。” “丁书那边也难做，反而不像我们，就算直接顶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事情，丁书直接面对，如果知道真情，估计怒气和怨气都不得了。” 石东富不再说这个事情，而是给丁丹打电话，接听之后，石东富说，“这边已经说好，你是不是到医院挂几瓶，睡一晚。” 也不知丁丹会有什么选择，杨再新不问，石东富也不说。吃了饭，石东富说，“直接回去，还是到新畦食品公司那边看看？” “还是不看了，下午上班之前，我到县委提交一份材料。怀仁镇的产业发展、旅游规划等，都是展销会后，带来的商机。不管他认不认同，我们乡镇该做的本分也要做到。” “那过两天，他会不会以为你做了烟雾单？” “不管他怎么认为，只要工作室并入新畦食品，他都知道是我在推动，又有什么关系？”杨再新说。 “那好吧。”石东富明白杨再新的意思，今天去露面，周术保肯定还以为杨再新不知他要对“静静的柳河”搞事情，自然会大意一些。 而丁丹去医院挂水，使得他没有第一时间让宣传和文化管理局的人，去找张继光谈公众号的事情，就在情理之中。 回到县里，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杨再新到县委，先给陈耀东打电话，问书记是不是在县委，说是要有一份工作材料，要交给书记。 陈耀东说，“杨书记，书记县长不在县委，到乡镇来了。” “书记调研？”杨再新也没料到周术保这么快就开始调研，县委这边的材料都看完了？ “你们在哪个乡镇？”杨再新顺口说。 “金望乡。书记来看看旅游的情况。” 金望乡从春节前两天开始，已经成为长坪县一张最亮的名片之一。苦李坪村的古村落，已经是网红打卡地。虽说这里实际的风景，与视频上那种极致的美有一些差距，但确实让到来的人，都有一种归宿敢。 之后，五一小长假再次爆热，到如今，人流量始终得以保持。这也是金望乡采取了杨再新的建议，用公交车接送，确保人流畅通，不堵车。 而村里在物价上规范化，在服务上，也得到定期培训，严格执行相关规定，确保村里的物品的质量。 哪怕价格高一些，但说明为什么会高一些，游客也能够接受。在金望乡，作为引导游客消费的人群，都有宣传食品质量的义务，宣传绿色养殖的义务，将这里的养殖产业，往外推送，培养口碑。 金望乡的旅游火爆，使得整个长坪县的人流量是往年的几十倍增长，也使得从县城到河岔乡那一线的旅游路线，得到较好的提升。 因为这一条线路，是走双沟村的线路，而双沟村是另一个火爆的网红打卡地。 听说周术保直接跑金望乡，不知对金望乡有多少影响，主要是对林力俊的压力会有多大。 如今，林力俊已经是杨再新这边的力的支持者，如果周术保对林力俊施压，可不像杨再新这样有足够的底气。 但杨再新也不好问陈耀东，他们在金望乡到底做了什么，甚至都不好问林力俊。因为林力俊都没有给他打电话，说书记光临。 “陈科，那我请县委办这边的人转交你，麻烦那转交书记吧。”杨再新说。 第604章 不见人 陈耀东在那边说，“杨主任，你放心。是放在侯科那边吧。我回到县里就办。现在我们还在路上，可能要十几分钟才到金望乡正府。” 杨再新便猜林力俊还不知周术保已经到头的地方上，不知要不要给林力俊打一个电话去。等陈耀东这边挂了，杨再新便不再犹豫，当即给林力俊打电话。 “林哥，一哥到你地盘了，估计一会就见到，我不多说了。”就说这么一句，林力俊随即明白，说，“杨哥，知道什么意思吗。” “据说是看旅游，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好了，不占线啦。” “好，我明白的，下次喝酒。”林力俊说。 如今，林力俊在这条线上的影响力大增，但在县里，他的资历最浅。才两个月前，替代了前书记的位子，在全县中比杨再新担任乡镇书记的时间都更短。 不过，金望乡这边他的威望已经有了，县里真要动他，也未必能够做到。至少，石东富会保护这个人。 到办公室找侯丽萍，准备将汇报材料交给她，然后转交陈耀东。谁知，见到侯丽萍时，见她那神态似乎有些不一样。 微微张着嘴，舌头还动了一下。杨再新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说，“今天怎么回事？” “啊，主任、自然，没什么。”侯丽萍脸变得红起来，显然是更加异常。 “怎么啦，偷腥被抓住了？”杨再新笑着说，平时，偶尔侯丽萍也会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觉得说一句也没什么。 “我能偷腥吗。”侯丽萍说，“不和你说了……再说，想偷也只有偷你这样帅气的。” “打住。”杨再新说，“别让我犯错误。我是有女朋友的，说不定哪天就结婚了，成为已婚人士。对了，这个汇报材料，等会陈耀东回来取，然后转交给书记。” “你又要走？” “我的岗位在怀仁镇，我不去上班，我怕那位见了揪辫子。”杨再新笑着说。 “我们这些人不是你下面的人啊，用了就不管啦，那可不行。”侯丽萍说。 “顶多是下属，语文老师怎么教你的。”杨再新知道面前这个是故意说这样的话。 “我喜好，不关语文老师的事情。”侯丽萍说，“到底还管不管了？” “那位发话了？”杨再新说。 “他没直接来，而是让王彧过来，说是要让我们重新分派工作任务，要大家做好思想准备。” 看来，周术保对产业工作这一块，终于要出手了。先解决这个专项工作小组的问题，就是给全县各乡镇、支持产业工作的人看到这情况的，这是态度明确。 “没办法，顶不住。”杨再新显得严肃一点，这也是先就有预设的，也讨论过，“一哥到来，怎么烧三把火，还不得由着他？” “那我们只能随他摆布，细化什么姿势都行？” “能扛住压力的，就看东富县长了。” “我们都明白这一点，也讨论过。只是，心里总觉得不甘。” “产业发展的工作，肯定会继续发展，不会停下来的。放心吧。” “大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帅哥。”侯丽萍说，“太帅了，到哪里都会惹人瞩目，叫人如何放心？” “没事。我是一个坚守本心的人。” 杨再新听侯丽萍所说，也知道，这两天之中，周术保很可能就会有举措，烧起第一把火。到长坪县来，也差不多一周了，确实该烧起第一把火。 林力俊接到电话，当即叫秘书在乡镇府做好准备，杨再新先招呼的意思，他自然知道。不能让书记第一次到来就留下不好的印象，另外就是，金望乡这边所作的工作，肯定还是要两条路走。 一是强化旅游这一块的工作，这个字已经是全乡的金蛋，做大做好做出口碑来，才是长久之计；二是产业发展之路，这条路，目前很可能会受到冲击，但乡镇里加油推进，汇报工作则以旅游为侧重面。 如此，金望乡到底做了多少产业方面的工作，县里主要领导也不会完全掌握。这也是对自身的一种保护策略。 金望乡这边紧急忙碌，可林力俊在乡镇府外等着，却迟迟没见领导到来。半小时后，都还没看到人到来。林力俊意识到很可能领导直接往苦李坪村了。 这也是近几个月来的走金望乡的路线，看金望乡的工作，都是直奔苦李坪村。只要看到苦李坪村的人流，看旅游的兴旺，自然代表金望乡工作的兴旺。 想给苦李坪村主任打电话去问问，又担心村主任恰好在领导身边陪同，这样反而不好。 索性叫秘书骑着摩托车往村里走一走，心里才踏实。等秘书走后，林力俊开始组织汇报的语言。 秘书的电话打进来，告诉林力俊说领导确实在村里。如今，已经出村，很可能往乡镇来。 春节期间，前往金望乡、苦李坪村的人都不准自驾，包括领导们的小车也是如此。除非是市里或省里的领导车队，才会临时进行调控。 周术保与陈耀东和县委办另外两个人一起走金望乡，是先由陈耀东联络过的，才开了小车。遇上这样特殊的时候，金望乡这边也会临时调整一下。 也因此，林力俊才不知领导的行踪。此时，有秘书跟着领导的车，倒是完全有了准备。等领导的车到乡镇所在地，但车却没有走乡正府，而是直接返回了。 林力俊得知这一情况，心里也是郁闷。是新书记对金望乡有看法，还是书记在做微服私访？说微服私访也不算，因为金金望乡的车，乡镇这边肯定会知道。 那书记到这里而不进乡正府，也是一个明确的态度。林力俊想了想，给杨再新打电话去，想从头那里听到最有用的分析。 杨再新得知这一情况后，说，“等吧。你始终按照之前所定下的策略进行推断工作，金望乡还能不兴旺？” “杨哥，我心里总不踏实……”林力俊担心受到打击之类的。 “担心有用吗，最多回到原来的处境，有什么好担心的。”杨再新也不去安抚他，都是场面上的人，各自有自身的主见。 第605章 开 会 周术保从金望乡返回，没钱乡镇府那边看情况，也不见乡镇书记林力俊等人。还没到县城，让陈耀东联系丁丹书记，得知丁丹在医院挂水。 接过陈耀东的电话，说，“老丁，怎么回事？情况严重吗？” “谢谢术保书记，我这是旧毛病，每年到这个天气时，总得来医院一趟。住一两天，挂点水，就没事了。不严重。” “那行，你先安心休养吧。”周术保有些郁闷，到金望乡那边，自己的思路也逐渐明确了。 到长坪县来，自己是一把手，用不着什么事情都要先弄清楚再办。这个概念有了后，随即想到，先开一个常委会，然后把自己的宏观构思放出去，这样才让人们更好地接受自己，而不是自己接受这里的人。 谁知联系第一个常委成员，居然住院挂水了。虽说郁闷，但周术保决心不变，对陈耀东交代说，“给王彧电话通知，让他通知所有常委成员，今晚八点开会。” “丁书记那边呢？”陈耀东问，让周术保更郁闷，脸色不变，但心里觉得要尽快换秘书才行。 石东富接到王彧的电话通知，也是早有心理准备。随后，问了问丁丹，丁丹书记说了情况。 今晚的会议，丁丹不可能出席，这样的话，石东富这边虽说实力会有所变化，不过，今晚肯定不是较量的时候，用不着展示自身力量。 田仁权、龙将等人也都接到电话，先在县正府这边露面，也不是要统一意见之类，而是想看看石东富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石东富见两人到来，说，“这么早过来？” “东富县长，新书记开会，会有哪些议程？都没说，让人心里没底。”田仁权说，这几天，想再去见周术保又觉得不甘心，但不去见，心里又不踏实。 人往往就是如此，用一个字来表述，那就是：贱。 “术保书记到长坪县的第一次会议，不可能讨论具体的工作问题，我想，主要还是在统一大家思想，稳定大局吧。”石东富说。 他这样说，龙将也就明白，只要不需要表态的会议，就不会有对抗。不过，他的立场是分明的，如此，可延缓与一把手之间的对立，总是好事。 一个县的常委成员有十一人或十三人，根据不同区县的情况，具体而定。长坪县这边有十三位，丁丹在医院挂水，那就剩下十二人。但人武部的那位除非有特别的工作，特别叮嘱的情况下，才会参加会议。 今晚这位也没见出现，到会的人算上周术保自己，一共十一人。 书记、县长、副书记、纪委书记、常务副县长，一直排下去，龙将的排位是比较靠后的。没选择同石东富一起到县委来，也是不想让县委这边对他们有更多的敌意与防范之念。 他到的时间，稍微提前，见王彧在门口等着，招呼每一位到来的领导。常委成员在调整人事、提拔干部时，表态或举手非常重要，像王彧这样的，想往上晋升，就会对每一位常委都尽可能客气，留下好印象。 龙将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笑呵呵地对王彧表示了感谢。坐下吃瓜，龙将在心里琢磨，自己今晚过来，不就是一个吃瓜的作用吗。 周术保是最后一个出现的，并没有像很多情况下准时到会场，而是迟到了三分钟。石东富是倒数第二个到，这是他的习惯，也是地位使然。 不过，石东富提前两分钟进会议室，但周术保却迟到三分钟，这之间的间隙稍微大一点点，让坐等着的常委们心里就有一些想法。 周术保是王彧请过来并陪同着一起到的，王彧没有安排其他人做会议记录，而是他自己到会议室来进行记录。也不知是周术保的要求，还是他自己的安排。 周术保进会议室，这边先进来的常委们也没有鼓掌或站起来的意思，只是目光看着。等周术保走到自己的座位，石东富才招呼一句。 周术保嗯了一声，坐下。王彧便走到末席去，准备记录。 周术保先看了看到会的人，并与王彧说了一句，“丁书记和武常委缺席的原因，你记一下。” 王彧那边表示了肯定，周术保也不在意，接着便说，“各位常委，大家好。 早两天，就应该与大家正式地见面，并坐在一起商讨长坪县的发展与建设，不过，我这个人喜好做什么事情都有准备。不打无准备的仗，特别是对一个县的建设工作，更要有准确的判断，才可能有正确的决策。 熟悉长坪县的情况，是我到县里后最为辛苦的工作。今天，我特别地跑了金望乡看实地情况，就是要深入一线，彻底地掌握现状，才好下决心。” 其他的人都在听，没做多少表示，喝茶，是常委们都熟悉的事情。 周术保也不指望会有谁配合他，继续说，“对长坪县进行研究之后，我也感觉到长坪县在经济建设方面的优势和欠缺。或许，大家会认为我的说法不够准确，但这是事实。 我们关着门，在自己家里，说自己的话。那就要实事求是地说出实话，不怕刺耳。忠言逆耳，不好听，但对工作有利、对我们的事业有利。 具体的优缺点，我暂时不展开去说。就简单地说一点，必比如，目前全县都在以极大的热情去搞养殖、搞种植山果，你们觉得这样做是好还是坏？ 其中的风险有多大？我们不能一味地听信某家公司的说法，那是他们在营销，是他们做挂水的一种策略、手段，我在之前的那边，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也见到太多的轰轰烈烈推进的工作，一朝之间，泡沫破碎，一地狼藉，最苦的还是农户。 我这样说，不是否定以前大家所作的工作，而是慎重地敲一敲警钟。不要完全听信商家的夸大效益，不要没有自己的思辨能力。 当然，在经济建设工作中，有些工作是必须要加大力度的。我到金望乡看过，那里的旅游还不错，目前就缺少一条路。 修一条四车道的路，会将旅游的人流完全疏通。疏通之后，将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大家想过吗？” 第606章 论调很高 对于金望乡的旅游，在坐的人都很清楚。因为当初杨再新做公众号时，章童俊就召开过常委会，讨论过这样做，会不会给县里带来负面影响与风险。 章童俊一力推动，要全县配合起来，做好“静静的柳河”。随后，在“静静的柳河”上放送视频，那一天，网络上之热闹、全县的干部和群众，对这个公众号的追捧，至今还被很多人热议。 最直接带来的效益，就是金望乡在春节前的那天，突然之间就堵塞了道路，人满为患。后来疏通了，县里便讨论着要不要修一条主道，对人流进行疏通。 谈到这个事情，杨再新的意见是最好不要，即使要做路也只能在原路的基础上，进行硬化、铺炒砂，将路面做好，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就可以了。 而不是扩宽公路，放开车流和人流。 县里的人也曾问过杨再新，杨再新笑着说回应：金望乡的景点本身就单一，唯有这样限额人流，才会让这个古村落保持更长久的吸引力。 再者，限制私人车辆进金望乡，本身就多一次服务，对金望乡而言也就多一道收费的关卡。这样的关卡，以前已经对网民解释过，被接受了，已经形成一种共识，自然不要去破坏这种共识，让外面的人到苦李坪村而觉得多花钱。 如今，周术保提出来要修建一条四车道的大路，先不说要投入多少资金，仅仅是将金望乡这种营运模式打破，就会将金望乡这样的经济迅速瓦解。 看起来方便了游客，也让金望乡正府得以解脱，苦李坪村似乎会有更多的游人。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游人到金望乡来，虽说是为了看尽快排出这个古村楼，但还有隐性的东西在里面。 那就是限额，人流限额，对那个进金望乡的游客而言，他们心中本身就有一种运气好的欣喜，这样的欣喜会让游人对苦李坪村有更多包容，哪怕是基的景色与视频之间差距是存在的事实。 但反过来说，游人那个虽仅仅出苦李坪村，他们心中就不存在这样的欣喜，对景色有更多挑剔，然后，苦李坪村的魅力必然下降。 这个推销的策略，县里的人都明白这点，但周术保才到县里，之前也没同谁提过金望乡的旅游，这时候突然提这样一个工程，大家也不知该如何说。 周术保的兴头很足，认准了这个工程，情绪激昂起来，说，“人流量大增，势必极大刺激我县的旅游发展。这个项目先确定下来，我负责去拉资金，争取十一长假之前，将这条路做出来。” “大家不要只顾思考，也可以讨论。不过，等我先讲完后，在进行讨论吧。”周术保兴致涨起来，“我这样想，四车道的公路，不仅仅是在金望乡修建起来，更应该在外面县各乡镇之间都修建起来，形成一条半闭合的环线。 只有如此，才能将我县的旅游，发展、晋级为全域旅游；除了高等级别的大公路，还应该在大公路一侧，修建一条自行车道，让游客骑着自行车，在我先全域内环游，着说最前沿的健康、富氧、娱乐、采风和文化一体的旅游。 这个构思我知道，是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最前沿的思路，落实起来难度不小。但我们在困难面前能不能退缩？答案都不用我来说，长坪县的人一直都是迎难而上，最终会走向辉煌。” “书记……”石东富插话，准备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周术保却利索地挥手，让他先别说话。 “刚才所说是我的第一个设想，那就是路。要旅游，先通路。我们的路有两条，两相配合、互补，才是做好全域旅游的大构思； 第二个方面，我要谈谈长坪县的大建设。要发展旅游，城市、乡村的面貌必须要有形象。 大家对县城比我熟悉，长坪县的县城建设，该怎么形容？一团糟，非常糟。游客到县里来，一看这些建设，这里的风貌，估计都没有游兴。他们回去一说，长坪县如何如何糟糕，那会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要做好长坪县的发展，对长坪县城乡建设，必须进行大改造。不该不行，不该就落后了。 如何改？往哪里改，又从何改起？这是一个大问题，包括了人文、建筑、习俗、规划、胸怀、见识、眼界等等等等。 我的想法是，既然要改造，那就要有大设计，大规划、大行动、大提高，不动则已，移动就必须惊天地。 长坪县的改造，从县城改造开始，是第一步，县城全面改造之后，第二步则是辐射到旅游线路两侧的乡镇、自然村；第三步就是全县所有建筑。 我们的改造，就要实打实地做起来。着才是我县旅游的最为坚实的基础。有了这样的基础，我们还愁没有游客过来？ 不存在啊。只要完成这样的大改造，旧貌换新颜，足够吸引游客的魅力。我们的旅游会呈十倍、百倍甚至千倍提升。这才是我们的大成就。 具体怎么做，要规划局那边先做出一个整体规划，争取在一个月内做出来，然后，我们对外招商，对上跑项目。这些工作有我去做，我去跑京城，那边有资源，大家景观封信，不会让我们的大设想变成空想，这一点，我以人格担保。 好了，先谈到这，大家有什么具体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补充。” 石东富正准备发言，又觉得太直接，不过这时候找谁说最适合？就是田仁权这个常务副，他负责这些具体的工作。只是，田仁权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石东富的意思。 “我还有几句话，之前没说透。”周术保又说，“要说长坪县未来几年的经济建设大局在哪里？就在完成这些工程的建设。只要完成这些建设，我们的内需得以最大提升，多少人力、屋里，都被运用起来。县里的经济，既稳妥，有现实。一举多得，一举多赢。” 第607章 奇葩的逻辑 周术保的声音豪迈而洪亮，犹如演讲正酣，情绪飞扬，意气风发。在场的常委们对长坪县的情况自然熟悉，对书记描绘的东西，总觉得似是而非。 如果将长坪县乡镇之间都修筑了高等级公路，那交通之发达，确实很了不得的大事，哪怕省城边上的区域，都不会达到这等级的交通。 全省乃至全国交通治最好的县，是不是一个极好的亮点？从而吸引全国各地的人来旅游。 不过，这种可能性却是太小。谁还为看公路花钱跑过来？要说公路，还不如跑西部深处，哪里几百上千公里都没有人迹，就更壮观了。 书记的第二个核心论点，也是建立在旅游这个基础上进行阐述的。把全县的住房、办公楼等进行改造，做成统一的式样，成为一个新的亮点，继而吸引游客过来。 这个是不是现实不好说，但这么大的改造工程，得花多少钱？这些资金从何而来，以后又如何转化成县里的经济增益？ 以长坪县这座的人，都想不出来，效益在哪里。规划县城建设，县里早就提出来，但实际操作上的难度，这个提议一直搁浅下来。 按照书记所说，这个改造城市建设的工程，提高到长坪县经济建设规划，纳入这样的规划，自然要全力来推进。 这个行动的决心有多大？ 与会的人彼此看着对方，都回不过神来。 见大家都没有要发言的样子，周术保既满意又有所不满。满意的是，自己一番话，将这些人镇住，以后在县里就会听从自己；不满意的是，这么久都没有人率先站出来表达支持和倾佩，反应也太慢了吧。 又等了十来秒，见大家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周术保耐不住了。这样的冷场会议，传出去是很丢面子的。便看着石东富，县长以后是所有项目推动的第一人，自然要他先表态。 “东富县长，你说说你的想法？没关系，虽说是会议上，但讨论工作就要活跃、充满活力。是不是？”周术保说后，环视一轮，也是想让大家都明白这个意思。 “好，我说说自己的想法。”石东富被点了名，不可能不说话。“我到长坪县时间也不算久，一年多一点，起起伏伏的。这些时间来，对长坪县由陌生、了解、接受、熟悉、到理解，我自身对工作的感受也是比较深切的。 刚才，术宝书记纵谈长坪县的建设和发展，我也有很深的感触。对于长坪县一旅游为基础，扩大内需，提到我县的经济体量；引进资金，建设全新的长坪县。这样的大思路，是我之前从没起过的观念。 术宝书记说得好，要旅游线修路。是的，要做好旅游，最基础的就是将路修好，让客人游得舒心。 不过，术宝书记，这一点在我县其他乡镇都可行，但金望乡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们得以特殊的方式来对待。也就是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采取不同的举措。” “哦，这个论调就奇怪了。金望乡显然因为乡镇级别的公路太小、太窄，造成了旅游受到限制，正是最紧要的一条路。东富县长这样说，可就奇怪了。”周术保没想到石东富先扬后抑，否定了他的说法。 周术保本来是站立在金望乡的情况下，才提出要将全县各乡镇的公路进行升级，全部修建成四道的高等级公路。 如今，金望乡不能改造，其他乡镇改造起来，有意义吗？ “术宝书记，不是我乱说的。”石东富神态评价，“为什么说金望乡的进行真公路不需要扩宽？这个问题几个月前，县里充分讨论过。因为春节期间，金望乡旅游的人蜂拥而至，将整条路堵死，人满为患。然后才找到解决的部分。 就是如今这样的，不准小车进出行真的那条路，然后用公交车运送客人往返。如此一来，整个旅游环境就有序了。 虽然只有做确实让那些开车来到游客不便利，也让整个金望乡的人进出不方便，可是，目前的运行模式已经被游客们接受，使得金望乡成为网红打卡地。 不少人以到我县，然后立即拿到金金望乡的门票而深感幸运，会在自己的朋友圈里炫耀一番。这种带着幸运、自豪的感觉，会让游客们深深地迷恋，也会是更多的人，就为这一点而跑到苦李坪村去看看、走走。 按照商业营销的说法，这是用饥饿的模式来拉动更多的客户，刺激消费者积极来争抢。从春节后到如今，对于金望乡的苦李坪村这个景点，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之前县里经过反复论证，才决定只是休整路面，而不是扩宽道路，依旧保持这样的设卡、运送模式。 如果扩宽了进村公路，确实让游客方便进出，可苦李坪村仅仅一个景点，游客在村里呆上一个小时就看完了，他们就会折返，就少了大量因滞留的时间形成的消费。” “这样做，那不是坑害游客吗？”周术保说。 “书记，这不存在坑害游客，而是让游客有更充裕的时间，更全面了解苦李坪村的美。如今，网上对这一做法的评价是好的。我们抓有了工作，就是抓好服务，只要服务到位，价格合适，景区有序，客人认可，那就是合情合理。” “东富县长，金望乡目前的运作方式或许有一定道理，但不一定就正确。如果我们修好通道，然后有人更多，人流量带来的收益也就会更多，那么，带来的总体量的经济效益就更高。”周术保说，“这一方面，你有没有思考过？ 我举一个例子，必然浙省得西湖运作模式，完全是免费不受门票的。按说，这样不是损失巨大？但从效果看，浙省的运作模式成功了，非常成功。有人多，带来的经济效益非常好，而游人对西湖的赞美也明显，浙省最成功的例子，我们为什么不能学学？” 石东富听到这个例子，心里虽不以为然，但确实没找到更有力的反驳。 第608章 不欢而散 用浙省的西湖与苦李坪村来对比，具有可比性吗？石东富苦笑一下，就像村里的首富要和马某云比谁更能花钱一样。 “书记，浙省的西湖游玩免费模式，带动了杭城的旅游、住宿、购物等等行业的兴旺，靠人流量将这一切带起来，使得整个杭城的经济立体而丰富。 那是因为西湖千万年的历史底蕴，文化底蕴，风景在国内游玩之首。杭城如此进行营销，使得杭城的经济提升起来。 可苦李坪村是什么样级别的景区？一个村落，虽有一些历史、有一些建筑特色，但全国类似的古村落有多少？一百，三百？在柳河市地区，真要用心昭，肯定不止苦李坪村一个村子。 如今，苦李坪村能够吸引游客，主要还是因为之前推广的视频拍摄太美，才是的网友和游客们认可苦李坪村。 就像街上卖豆腐的有好几家，但其中一家总要比其他几家卖得更好一些，是不是他家豆腐质量真的就优于其他人家的？实际上也不见得，主要是在经营过程中，有了声誉，大家就觉得他家的更好一些。 这时候，如果他说他家的豆子是特别在某山上种的、所用的水是用隔年的雪水、工艺是从宫廷流传下来的等等，就更能够增加他的销量，继而对他家的产品会受到更多的追捧。 如今，我们经营苦李坪村的景区，就类似于此。如果，我们将苦李坪村的门户完全打开，游客就缺少了对苦李坪村的那种神秘感和向往之心。 这个道理，县里不是一次讨论，而是经过反复讨论，才确定的策略。” 不管周术保有什么想法，石东富说出这番话来，也不想真因为某人，破坏了金望乡的旅游大好局面。 周术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没戏到第一次会议上，自己的搭档一点都不肯退让，还用以前会议决策，来打消他最新的设想。 虽说，石东富如此说周术保也觉得是有道理的，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他第一次开会发表自己的治理长坪县的思路。 气氛一下子就冷起来，与会的人多了解石东富的性格，知道他在发表自己对工作的看法时，本身就如此直来直去。 感觉到这个会议的氛围不对，其他人也不发言。过两分钟，石东富也觉得这样冷下去不对劲，便说，“术宝书记，虽然走金望乡的公路不必要扩宽，但往河岔乡那一条线的旅游，却需要扩宽。 走河岔乡的八个乡镇，是一个景区群落，一直延伸到横折县的双沟村。目前，双沟村的声誉还在苦李坪村之上。我们将这条路修好、扩宽，就会将游人往长坪县引导，增加我们乡镇景区的人流量。 这一条路，我们先最好的做法是抢在横折县之前，又有一条宽而路况好的通道，会让游人走双沟村时，选择走我县进双沟村。如此，就比游人走横折县城进双沟村强。 当然，即使有人从横折县城进双沟村，出村时，能够从我们县走，对我们的旅游产值也会极大提升。” “大家也发表各自的看法吧，没关系，我这个人喜欢听一听各方面的意见，然后，集中了集体意见，才是最正确的决策。”周术保慢条斯理地说。 虽说如此，但大家还是没有多少反应，没有要发言的意思。会议室再度冷场，周术保也明白，今天这样的情况传出去，长坪县这边的根本会如何看自己？市里领导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还有就是，这些参加会议的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这次的会，还是自己大意了。事先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特别是对会议议题的准备，自己有些想当然。 之前，自己作为县长，在每次常委会上都不能夸夸其谈，那是因为有书记在把总，有书记主导整个会议。自己只需要畅谈自己的论题，阐述分明，突出观点，提出要求就可以了。 这时，自己是书记，没有先确定会议的主持人，会议议题也是等人到会后，才开始有自己论述。使得参加会议的人事先不知情，没有什么准备。 更为主要的是，自己以为这些人都应该围着书记的意见而转，看来实际上要复杂。 心中明确感知到这些东西，但此时，直接面对众人，让周术保又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周术保有点恼羞成怒，觉得长坪县这些人是没有党的核心意识，没有大局意识，更没有服从意识。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涉及到接下来自己意志的贯彻，必须不能有丝毫退让。 今天的会议，即使自己先前没有说会议主题，但刚才自己阐述已经非常清楚，在座的又不是傻缺，还你听不懂？ 就算听不懂，做一做态度，鼓一鼓掌声，这也做不出来？ 还有就是石东富，这么急着跳出来反对自己，还当着所有人都面。这也表示他对自己这个书记，心里是不满的。 是不是意味他能够接任书记，而自己抢掉他的机会？抢人位子，如杀人父母，对石东富急于跳出来，倒是可以理解，那今后，自己对这个搭档，就该全力进行打压、封杀。 周术保有了敌对的目标，觉得思路清晰一些，便盯着田仁权，目光灼灼，说，“仁权县长，你也没有意见要谈谈？很多工作，都是你在具体负责吧。” “书……记，书记，我……”田仁权脑门冒汗，这时候，他一点准备也没有。知道书记这样问自己，是要他进行表态，站队。可当着所有人都面，短短的时间，也不容易下决心。 关键是，自己即使这时候选择周术保的阵营，那书记会对自己有所保护？ “书记，我还没有仔细考虑这个问题，”田仁权说，“我觉得吧，修路是很好的，利国利民。不是有句话说过，要致富，先修路。 金望乡的特殊情况，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次讨论、再次进行论证？研究之后，最后再定论？” 周术保一听这话，很不满意，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第609章 问题的根源 原以为是一次走仪式的会议过程，只要自己提出什么，长坪县这些人必然会迎合地往纵深谈论，然后，将这一段两个话题，形成一个轮廓，再交给县正府那边具体做出方案，下一次会议就可表决、通过。 谁知道现实太骨感，也把周术保深刻地教育一番。以前，对书记的概念是必然的核心，下面的干部会遵照这样的律定进行拓展工作。 谁知道。长坪县这边的人完全是野蛮的，没有基本的素质。或许，柳河市之所以落后、之所以经济发展不起来，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 找到问题的根源后，自己该怎么做？如果是乡镇的干部，自己完全可一纸调令将他调离或撤掉职位，可县委常委们，作为书记只能争取对方的支持，而不可能撤销对方的身份与职务。 这些人的职务是省管，最起码也要市里才能提出对他们职位的调整。 周术保很有些苦恼，因为今晚的会议过程，肯定会在长坪县传开。他也明白，体系里所谓的保密，完全是一种提法。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很多情况下，常委会正在召开，会议内容就传开了，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市里对今晚的会议，绝对不会留下好印象，那么接下来自己在长坪县这边的工作该如何推进？ 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威信的书记，如何推动他的执政理念的。 等常委们离开，周术保有些发呆地坐在原位上。王彧要收拾会议室，将茶杯清洗干净，将瓜果残渣清扫掉。 但见到周术保坐着不动，也深知今晚的会议对这位新到来的书记，会有怎么样的打击。这样的挫折，让王彧想起之前张文辉在怀仁镇的那段日子。 不过，面前这位显然不同，第一次会议太过想当然，以为大家都会因为职位而配合他，这样的挫折之后，下一次，绝对不是这样了。 王彧觉得自己看人也比较准，知道今天石东富虽然赢了，可接下来就会很难受，甚至有可能倒在长坪县。 当然，周术保呆坐着，王彧虽说非常小心地收拾，不让发出丝毫声音，但还是太尴尬。想离开，怕周术保认为他也舍弃而走，对他恨意更深；不走，也怕周术保认为他在故意看他丢脸，是对方的探子。 还有就是，周术保的面前虽说没有果皮等垃圾，但茶杯却有一个。其他的收拾在一起，有人回来清洗、消毒等，果皮也会有人来扫走，包括烟头和槟榔渣。 感受着这些事情，王彧不知要不要叫喊周术保离开，只能低头站在不远处，不敢看着周术保。 两人在会议室就这样安静而尴尬地待着，过几分钟，周术保回过神，站起来，脸上的神态似乎平静了。王彧看一眼，知道，书记心里是下来决心，估计有些人会为今晚的会议付出代价。 代价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愿不要落到自己身上。 还一个县委办主任对县委书记而言，是比较简单的问题，只要提出，然后在会上通过以下，将程序走完，就立即有新的县委办主任。 一个正科级别的中层领导而已，当然，有点县委办主任已经入常的，是常委成员，那么要撤换掉就不容易了。 “书记……我来收拾。”王彧觉得不说话也不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知道，周术保这次会议太莽撞，想当然，没有丝毫准备，又不熟悉长坪县的情况。 石东富对金望乡的意见确实是县里讨论两三次后，才做出的决策。这时候，你要以来就否定之前的决策，这些参加会议的人，谁肯这样打自己的脸？ 一旦形成新的决策，与之前的决策相反，而他们要在新决策上签字，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这样的事情，是人都不想做的。 看着周术保离开会议室，脚步沉重而孤独，王彧心里也不好受。虽说也明白，周术保接下来很可能将他也换掉，还会有一系列的动作，来确保他在长坪县的领导核心地位，确立他在县里的威信。 但内心中也感受到，在位子上的人，谁也不容易。 回到自己办公室，周术保将门关好，便坐在老板椅上，将自己深埋在椅子里。 心中的抱怨、怨恨、怒气、狂暴等等情绪综合在一起，他不知该如何平复。知道长坪县的人对自己的到来怀着深深的恶意，使得今晚会议的失策。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了，之前同丁丹书记聊过，要宣传部的人将“静静的柳河”收拢到宣传部之下，这个事情，会不会又出问题？突然又记起丁丹住院挂水，这个事情估计也推迟了。等明天，要陈耀东到宣传部那边问问情况。 办公桌上丢有一份材料，是陈耀东之前交过来的，说是怀仁镇的杨再新送来的，十一分关于怀仁镇的工作汇报材料。 杨再新这是什么意思？才对他给了脸色，是不是知道了厉害，忙交一份材料来表达归附？ 对于这些这个年轻人，周术保的印象并不好，说不清楚原因，深知都找不到什么理由。但确实，一见到这个人，就是印象不好。 关于杨再新的事情，周术保这些天也了解不少的，比如怀仁镇的产业、种植也等，比如金望乡的苦李坪村、双沟村的旅游，还有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以及长善完全中学，都与这个年轻人有关，很显然，这些就是章童俊为了培养这个杨再新，而将县里所有的事情，都挂名在杨再新名下。 这种人，又如何让自己看在眼中？ 周术保将汇报材料拿起，随即想，汇报材料说不定也是其他人帮他准备的，看不看，与杨再新本人又有多大关系？ 这样想，便放下材料，不准备看了。 随后又想，是不是杨再新以汇报材料的方式，表达出臣服之意？如果杨再新能够臣服，对长坪县这边的影响力还是有吧。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口。 翻开材料，看到标题：三亿产值：怀仁镇产业推进三年具体规划目标。 第610章 比他更能吹 三年后，一个小镇的产业产值将会达到三个亿？着牛皮给吹得真响。周术保在那一瞬间，有种找到知音的错觉。 随即，才觉得杨再新这个年轻人好高骛远，完全是不着实际的人。就像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太大。 这样的人在怀仁镇，当真会坏了这一乡镇，让乡镇受难。可以预见，两三年内，怀仁镇的灾难就降临了，到时候，还不是要县里来为他擦屁股？ 在心里骂，章童俊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提拔重用一个夸夸其谈的人？牛皮吹得过大，还要让县里的人相信他，这才是最关键的。 忍住心思，也是抱着了解对方然后好破解对方的心思，周术保便静下来看汇报材料。浏览之后，汇报材料中没见有任何依据呐喊式的言辞，这才是高端吹牛的模式。 怀仁镇一个镇，三年后要达到三个亿的产值，说起来当真让人动心，只是，也仅仅从这个三亿就可判断其中真假。 一个县有三个亿产值吗？如今，国内还有多少个县实际上的真实产值没有达到一个亿？ 长坪县这两年汇报的产值是五个亿，其中包括哪些东西，周术保不用看都明白。因为之前他往市里汇报的材料中，县里的产值就是十五个亿。 这些产值的组成，最核心的就是在施工的工程，包括土地在内所有可能换算成价值的东西，都包括在其中。 举一个例子，一个村的一户人家。如果有一个人在外打工，那他的标准收入，就按照大工地平均收入进行核算，必然月薪四千五，那他的意念收益至少是五万四，另加奖励等，算成六万是很平常的，算成八万也是可接受的。 另外家里还有三个人，那么在家生产的产值会将一年里所有产出算入其中，而三个人一年多劳力参照地方劳力的收入，会算成一个人五万起底。 村里种植的辣椒、白菜等所有蔬菜；稻谷、玉米、红薯等所有农作物，包括根茎在内都会这算出来；另外重要的一点就是山林，山林的价值必须这算在内，会上一笔不小的产值数据，这一笔数据会随着年份的增加，产值也会增加。 这种核算模式，自然会让产值的数据非常好看，而且是有依据地核算出来的，谁也挑不出毛病。周术保之前很自得自己的做法，可目前见到怀仁镇的核算，似乎更加夸大，更神奇，就让周术保有些忍不住了。 杨再新在汇报的数据上，主要分为几大块： 一是矿业的收益，以及矿业在生产过程中，用来一些本地劳力的收益，宏远矿业的职工蔬菜瓜果等，也是不小的消耗量； 二是刺梨种植的产出，从今年开始刺梨挂果，等三年后，已经达到丰产期。这是一块非常大的产值，因为这里的种植面积达，基本覆盖了全镇之前的荒坡； 三是养殖业的产值，包括家禽家畜的产值和养殖的粪便，这也是一个量非常大的存在。按照怀仁镇的说法，农户对养殖充满信心，如今，在外打工的人员也陆陆续续回归，劳动力增加了，使得养殖这一块的量急剧扩增。使得这一块的产值，每年就会超过一个亿。 四是旅游也的发展。怀仁镇虽然没有注明的景点景区，但春季有刺梨花开，满山的花吸引大量游人；到秋季，满山的刺梨果也非常吸引游人，所以，旅游这一块的产值，数额也不小。 看过之后，周术保在心里冷哼一声，将材料往桌上一丢。这得喂养多少的鸡鸭鹅、多少猪牛羊，才会有一个亿的产值？难道怀仁镇一个乡镇，比起大草原的牧场还厉害？ 这个牛破真结实，这么吹都没破。 不过，周术保回想汇报材料中的东西，一时间也找不到具体的破绽，才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功夫当真有些了不得。 窗外的夜色还不深，周术保想着，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今晚自己没有充分准备，这次失利也是必然。但总结教训，接下来必须收服一个个的常委成员后，再来清算总帐。 这些人当真，谁才是第一个突破的人？周术保一下子就想到了田仁权，这是长坪县这边第一个主动找自己汇报工作的人，但那天他没有看清楚这一点，对这个田仁权大意了些。 明天，或者干脆今晚就直接找这个人谈一谈，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只是，今晚找田仁权谈，是不是过激了一些？ 周术保有些苦恼，当初自己在那边，身为一县之长，似乎觉得要做什么，都可随行而为，可为什么在长坪县这边，总感觉到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束缚着自己？ 长坪县这边很显然需要修路、需要城市重建，这是最基本的，人人看得见的存在，为什么就不配合呢？ 归结起来，那就是落后地区的人们，没有见识，素质差，不思进取。贫穷果然是原罪。 犹豫一阵，周术保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今晚的会议陈耀东虽说跟在领导身边，但他不能进会议室，会议进程是一点不了解。等见其他领导离开，而自家老大还留在会议室，偏偏主任也留在会议室。让陈耀东以为两人还有花要说，便只能等。 作为秘书，等领导是最为常见的事情，对陈耀东而言，也是适应的。直到自家领导出来，陈耀东才感觉到不对劲，只是不知是为什么会这样。 不能问，跟在领导身后，一起到办公室。书记进办公室后，没等陈耀东跟着进去，便将门关上。陈耀东差点让门给夹了头，心里一阵郁闷，到底是怎么回事？ 偏偏这件事还不能问，如果换成田小伟与王彧之间，田小伟或许还敢问问，侧面打听一下。可陈耀东绝对不敢去探问，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未必就不是好事。 因为今晚的会很突然地结束，田仁权自然明白，对这位新到来的书记，心里也是无语。按说到来书记这样的角色，不该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来。 田仁权也不知该不该就立即回家，在办公室坐着消化今晚的事情，却收到周术保打来的电话。 第611章 田仁权论杨再新 田仁权见到来电，当即一怔，但还是立即接听。说两句，田仁权便从办公室出去，然后，坐车到外面一家茶室。 茶室并不热闹，人不多，田仁权要一间房，便发一条短信去。十分钟后，周术保到来。 进门后说，“仁权县长，没打搅你休息吧。”这时候，周术保的脸上完全平静下来，看不出在会议上那种负面的情绪。 “术宝书记，我平时睡得晚，习惯了。”田仁权说，这时候，已经与周术保碰面，还能说他已经想睡了吗。 “我们喝茶。”周术保先坐下，之前准备的茶，温度还高，很好入口。说是喝茶，但两人心里都明白，最关键的还是今晚的常委会，只是，常委会上的事情又不能提到。 酝酿一会儿，田仁权笑着说，“书记，长坪县这边的气候比以前那边要凉一些吧？到冬天，平均气温会低五六度。” “是的是的，目前凉快，到冬天可能难受。不过，一省之内，差别也不会太大。”周术保说，“仁权县长，你对县里的工作，有哪些感想？” “书记，谈到工作，我比起书记来，相差太远。在长坪县，视野还是太窄了，无法像书记这种国内外都跑遍了的相比。所以，即使谈工作，也不会深刻，抓不到本质。” “仁权县长，可不要这样谦虚。”周术保笑了笑，对田仁权这样的态度，还是非常欢迎的，这才是一个手下在书记面前该有的态度。 对于有态度的人，这时候的周术保是非常需要的，所以，周术保的态度也非常好。先聊着气候、食物、习惯不习惯等，并不急着就进入主题。 换一种茶后，周术保说，“仁权县长，长坪县这边的风俗还真是不同，可能是地区的因素，也可能就是长坪县的小环境。” “书记，你们那边是什么样的？有机会可要带我们去开开眼界。” “开明、和气、有大局意识，这是那边体系的最基本东西。”周术保说，“如果一个区县，没有一个坚定的核心，工作又如何保证不偏方向？仁权县长，你说是不是。” “对。不管什么事情，都必须有一个一锤定音的存在，要不然，怎么会有民煮集中这个原则？一个县，书记就是铁定的核心，这是党的原则。”田仁权说这话时，没有半点阻滞，说得很顺畅。 这个话说出来，周术保也理解为田仁权是给他的诺言。有时候，在某氛围下说话本身就是这个意思，没必要非要说在具体的事情上。 “从工作出发，相互讨论、辩论，使得对即将做出的决策，分析更全面、更深刻，这也是必须的工作方法。当然，最后还是要以党为核心，一切服从于组织，组织的决定高于一切。” “书记的思想很开明，这也是我非常敬佩的，眼界宽阔的人，思想境界确实高。” “仁权县长，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当。”周术保觉得聊得差不多了，说，“仁权县长，当初长坪县对金望乡的旅游是怎么考虑的？” “书记，这个事情也是基于当时的条件和情况，不得已的选择。”田仁权的语气里，对金望乡旅游的决策，好像是历史上的某一件事情，而不是几个月前，他也一力主张并签下字的人。 “县里无力修路，然后找这样的籍口吗？”周术保冷笑一声。 “这个事情，据说是怀仁镇那个杨再新提出来的，县里就采纳了。”田仁权说。 “怎么什么事情都牵扯到这个杨再新？”对这个人，周术保的印象基本固定了。 “杨再新在县里确实非常活跃，最初在横折县双沟村下村作为驻村干部，然后呢，与省农院联系上了，引进刺梨种植。 再后来，章童俊书记到长坪县担任书记后，将他从双沟村调出，还提拔起来，到怀仁镇担任镇长一职，同时又是县委办的副主任。 这时候，杨再新开始推动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得到章童俊的支持。处理一个工作小组，杨再新自然是小组的执行组长。 然后，在怀仁镇的矿业开采上，杨再新力阻省里的几家公司，最后在怀仁镇闹起来。为此，省里还严惩了省里的那几家公司，才有宏远矿业进入怀仁镇，真正运转矿业。 这时候，李善淮书记因为宏远矿业的商谈合作，到怀仁镇调研，杨再新在汇报工作时，提出了一个产业环链的思路，得到了书记的肯定。 如此，怀仁镇和长坪县等就开始了刺梨种植、养殖业的发展，将全县的坡地都开挖出来，种上刺梨果。 又与省城那边联系，引进新畦食品公司，转做刺梨果的开发。随着养殖推进，新畦食品也在养殖产品上做产品，推销，据说效益很不错。实际上什么样的情况，还真不是外人所知。” “养殖产业说上天，要人相信才对。”周术保说，“省城展销会上的订单，也是可以做数据的，这本身也是一种宣传策略。 仁权县长，长善完全中学那边的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处置最恰当？” “书记，在一个县里，有两种不同模式的教育，对学生而言，本身就处在不公平的情境下。 更别说，这所学校的学生，享受额外的资金补助，条件与生活会比其他人强太多。那么三年后，同一级的学生在考场上如何竞争？ 不过，这所学校牵涉到省里不少人，这些人在省城多多少少有一些影响力。这也是杨再新最聪明的地方，很会借势来保护自己。” 对杨再新这个人的评说，田仁权说的更系统，但好坏的盘点，却完全是他心里的感官。之前，因为张文辉的事情、因为矿业的事情以及李家，田仁权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破裂过，后来田仁权选择弥补，心里又如何甘愿？ 周术保点点头，说，“听仁权县长这样说，我对怀仁镇和这个年轻人总算有稍微全面一些认知，了解他的一些做法和性格。多谢了。对了，县里这些产业的工作推进，你有什么想法？” 第612章 省城传来的新闻 算不得一夜畅谈，周术保和田仁权彼此之间心里都觉得有不少收益。田仁权没有对周术保做明显的表达，周术保也没直接要求他说出那句话。 不过，心中知道，在某种时候就会有默契，这是双方都希望看到的。 等田仁权走后，周术保看着离去的田仁权背影，也明白，第一步迈开后接下来该找吴原峰了。 县组织部是书记内定的基本盘，人事大权，必须落在书记之手，这也是体系的惯例与规则。那么掌握人事工作具体负责人，县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自然该是书记阵营的人选。 周术保对这一点，觉得没有多少问题，哪怕今晚的常委会上，吴原峰不发言而丁丹躺在医院。 县正府那边打破缺口之后，县委这边的几个常委成员，要收拢起来，似乎就简单多了。 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周术保回到酒店房间，心里的郁闷消散不少。 杨再新在怀仁镇，在常委会三会之后，就听说了会议的情况。对此，也觉得这位新书记做事有点那个，当初在县长位子上，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与实力那位比，可真是完全不同。市里那位，三四个月不表态，不说话。但一开口，可就不得了，这才是真正做事的主。 看着这两人，杨再新也是有自己的体会，今后做任何事情特别是在体系里做事，都要先做足准备才行。 上午下一些雨，但不算大。对于山坡的刺梨及作物的生长，那是有很好的催生作用。到九点后，太阳从云从里挤出来，气温一下子就高了，把所有的云晒干净。 石东富给杨再新打电话，说，“再新，省城那边情况怎么样？” “县长，我还没联络，应该正常的。新畦食品那边办事情，也靠得住。” “那就好，我觉得先将事情定下来，才更加稳妥。”石东富说到这，犹豫一下才又说，“昨晚的情况听说了吧，然后，田县被找出去，见过面，聊几小时。今早见田仁权时，他神态太平静了。” 石东富说到这，呵呵呵地表示一下，杨再新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很显然是跟他通报一个事情：那就是田仁权已经站在周术保的身边了，要多加注意。 “谢谢县长。”杨再新说，对田仁权的选择，也没什么好说的，他那个人本身就没有多少自主观念，服从于更强的人，就是他的选择。 从另一个角度说，长坪县这里章童俊的时代已经过去，哪怕在怀念，也已经换成周术保的时代。 对于田仁权今后会不会打压自己，杨再新也不多烦恼，更不会担心。只是，田仁权真站过去，县里很多事情，周术保都会知的。特别是县里面，更隐晦的人与人的关系，几乎难以隐藏。 周术保找田仁权做突破口，也算是很有眼力，下一步，他可能会对县委那边进行发力了吧。 “县长，要不要我问问？”杨再新说，也是回应石东富的示好。 “我想，‘静静的柳河’会有实时播送吧。十点再看看情况。” “也行。”杨再新说，“昨天，我交上去的工作汇报材料和怀仁镇的工作展望，会不会以为是吹牛皮？” “你写的是多少？” “毫不保留，三亿。” “一个镇三亿的产值，说给我听，我也不会相信的。”石东富说着就笑起来，杨再新听到了，觉得有些奇怪，说，“县长，你也会笑啊。” 石东富没回应，立即挂掉电话。 到十点，省城那边给杨再新发来一短信，告诉他“静静的柳河”开始对外发送并入新畦食品公司的消息。 杨再新用手机打开“静静的柳河”公众号，实况转播，看到张继光和新畦食品的人在一个大会议室里，打着横幅，有十几个记者和不少见证的人，正在举行并入仪式。 这一过程并不长，十几分钟。然后张继光和新畦食品一个副总都谈论为什么有这一次并入，并入后双方的关系，以及在运转中有什么特殊性。 张继光则强调了“静静的柳河”今后属于新畦食品的一部分，但依旧是他在掌控，对“静静的柳河”所有的资金、今后在公众号上获得的资金，依然会与之前的部分来管理、使用，绝对会让粉丝们打上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学校、学生身上，也可查询和质疑，也欢迎所有网友进行监督。 这次并入的仪式，网站平台放也派人到场进行见证，同时网站平台也对公众做出承诺，今后与“静静的柳河”之间的合作关系，还是按照之前的模式来操作，尽可能让更多的资金，汇入长善完全中学，资助那些贫困的学子，顺利完成学业。 这一波操作之后，杨再新看着也放心了。“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也就完全归入他自己的手中，这样一来，以后新畦食品要做产品推广，要在两会上地区推进产业的发展，有这样一个影响力较大的公众号存在，也会少很多阻力。 也估计，柳河市及长坪县等有些人会对此有较大的反响，会刺激到一些人。但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的，先有了准备，有了防范和自我保护，才会做的更好。 石东富也看到实况播送，当然，对于柳河市和长坪县的人们说来，绝对多数的人都关注“静静的柳河”这一个公众号。 只要公众号播送的内容，稍加注意，就会看到这一商业活动。所以，这一事件在同一时间内，很快就传开。对这样的操作，有些人觉得莫名其妙，但一些人就看出其中的奥秘。 石东富第一时间问丁丹书记，是在医院还是已经出院。丁丹说已经出院了，在去县委的途中。 石东富说，“丁丹书记，那你去告诉他吧，这样更稳妥。” “好，我这就去。估计会有一波怒火，我得站远一点。”丁丹平静地说，“那你跟杨再新说说，要他也多加小心。” “好的，你放心，那小家伙精得很，知道保护自己的。” 第613章 恼羞成怒 丁丹到县委时，直接去找周术保。时间上扣得很准，因为他早就有所准备，签好上午办完出院手续，然后看到公众号播送的消息，过来与书记报告。 周术保到时候即使有很多想法，也不好讲怒气发在丁丹身上。至于丁丹到底是什么态度，这种不明朗的做法，才是最有力与斗争的。 不等陈耀东进办公室请示，丁丹直接敲门后，就进了书记办公室。见周术保在办公室中，说，“术宝书记，在忙啊。我急急忙忙过来，就不等陈秘书先请示了。” 周术保原本有些不满，来人这样敲门就进来，确实很不礼貌。可见到进来人是丁丹，也不好生气，说，“丁丹书记，身体怎么样，你不是在住院吗？我刚才还同王彧主任说，中午前到医院去看看你的情况。” “我这是旧毛病，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挂几瓶水，挂完就没事了。”丁丹说，“书记，昨天你交给我的事情，今天情况有变了，我才急忙赶过来向你汇报。” “哦……”周术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稍等才想起是什么事情，“你说是‘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 “是的，就在刚刚，十点钟的时候，‘静静的柳河’发布了最新的动向。公众号目前已经并入新畦食品公司，成为新畦食品公司的一个下属部门。这个事情，这时候还在省城发布新闻，你看吧。” 丁丹说着，将手机的视频打开，递给周术保。视频的画面，正是张继光谈到“静静的柳河”已经并入新畦食品公司之后，接下来会如何操作。 场面上的记者，有铭牌的，画面展示了有柳河市的记者，更有江上省省台的记者。周术保看到画面的情况，对丁丹说，“怎么回事？” “书记，刚才我出院之后，准备来上班。路上收到消息，说新畦食品吸纳‘静静的柳河’，成为新畦食品的一部分。 我才看了视频，确有其事。按照张继光所说，他们是在半个月之前双方进行磋商，在三天前在我县管理部门申请、报备，办理了相关手续…… 我见到这个情况，觉得先过来汇报为好。‘静静的柳河’这样并入了新畦食品，又对社会进行公开这一行动，县里对他们的监管似乎不好操作了……” “怎么就不好操作了？”周术保有些恼羞成怒，到县里后，要做到两个动作，都受到实质性的阻挠，让他如何接受？“对公司里的公众号，我们要更加严格进行管理，只要在长坪县，我们宣传部、文化管理部门，都必须管理，要有统一的喉舌，这是我们必须坚守的阵地。” “书记，‘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后，注册地和办公地都转入省城里，长坪县和柳河市这边，只留下他们的工作站。严格地说，如今的‘静静的柳河’已经隶属于省城，而不是我们长坪县名下。” “不在长坪县？”周术保见丁丹点头，他虽看到视频的播送，内情还不是很了解，“那公众号里的资金呢，也转给新畦食品公司？这怎么行？” “书记。你放心，公众号里的资金，谁也动不了的。因为这些钱谁敢动用一分钱，都会被网友查找出来，随后就有人会将这个人的情况搜索并公布到网上。 所以，新畦食品公司也不敢动里面的一分钱。因为，只要他们动了钱，会遭到全网抵制，这样的威力谁也承受不起。 省城的那边地方领导或大领导，也不敢动用这些钱的，谁不怕被网友搜索出来？不管你把钱花在什么地方，都会被网友搜索出来，然后在网上公布。谁这样做，政治生命就到头了……” 丁丹在书记办公室不多呆，将情况说清楚，让周术保明白，对“静静的柳河”里的每一分钱，都不要有任何觊觎之心，那公众号在哪里，对长坪县的影响都不大。 虽然明白公众号里的钱不能动，但公众号迁移到省城显然是对他有防备，叫周术保如何接受这样的事情？ 等丁丹离开，关了办公室门，周术保挥手将桌上的茶杯砸在墙上，一声响，茶杯碎裂一地。 怒气勃发，骂声不断，这样确实只能在办公室里发货。 手机铃声响了，周术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复一些，才将手机拿过来看。见是田仁权的来电，便接听。田仁权打电话过来，是告知“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的事情。 虽说丁丹书记先一步告知周术保，可听到田仁权说着事情，肚子里的火气再次升起，但与田仁权说的话时，还是忍住了。 说，“谢谢仁权县长，不是你提醒，我换不知有这个事情。对了，‘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到底是什么意图？” 关于这一点，周术保心里多少有些谱谱，只是，想听一听田仁权怎么说，或许他更能够看出其中名堂。 “书记，我猜想啊，应该是杨再新这个人在背后做了一些事情，‘静静的柳河’执掌人张继光，完全听他的话。至于有什么意图，我想啊，可能是章童俊去职，他便动这样的心思。” “这个人这样复杂？”周术保对杨再新的印象本来就不好，经过这件事，指挥更深的负面印象。 “书记，关于杨再新这个人，我也说不好。之前，因为怀仁镇矿业的事情，我们之间也有过争论。”田仁权直接将这个事情说出来，也是要周术保对他的印象更好一些。 “我知道了。仁权县长，杨再新这个人，年纪轻轻，用心良苦啊。”周术保冷声说。 杨再新自然不知田仁权会有这样一招，也明白，周术保得知“静静的柳河”转到新畦食品名下，迁移到省城去，会给长坪县这边的人什么印象。既然已经决定了，也不在意他们会对自己如何。 反倒是石东富这个人，在这一点上去上，有自己的预判，并且先一步主动提出来，确实是心怀事业之念。自己有时间，得跟省城刘叔叔提一提才好。 第614章 舆论不大 “静静的柳河”公众号并入新畦食品公司的事情，在公众号上、在长坪县和怀仁镇，都有不小的舆论。人们对公众号上申明的资金会按照之前的做法，依然对长善完全中学进行资助，有些担心。 因为公众号迁移到省城，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再是长坪县的东西，还会不会如同之前那样，对长善完全中学进行关爱？ “静静的柳河”申明之后，也在省报上发一篇文章，表示了并入新畦食品，是因为新畦食品会在长善完全中学招生后，对学校进行经营。 经营期间，公众号更好地监督、播报经营情况，还会将新畦食品经营的收益，直接纳入学校的特殊账户中，这个账户是可以在网上进行查询的。 这样的解释并不有力，对于网友而言，虽说担心，但对公众号里的资金去向只要能够查找，也不会有过多的评论。过两天这样的舆论也就消失。 在怀仁镇这边，有杨再新、龙利群等人对大家进行解释，而杨再新在全县乡镇干部工作群里，也进行了解释，使得县内的舆论，在一天内就平静下来。 大家都选择相信杨再新的说法，因为这个公众号，本身就是杨再新一开始推动起来的。虽说很多人在这个公众号最初运转的过程中，确实出了不少力，打赏过不少钱。 后来，公众号对长坪县的反馈，完全超乎想象的回馈。仅仅是金望乡的苦李坪村的旅游，就给全县带来太多的回馈。 而对怀仁镇的产品进行介绍，对怀仁镇以及长坪县的一些村落、风景、人物、物产、风俗等等，进行播报，展示在网友面前，这样的宣传，所带来的好处，远远超过最初人们的投入。 而公众号所收益，如今积存在在账户中，以后会投入到长善完全中学的学校中。这一点，大家都不担心，这些才是公众号的核心，这个核心不变，人们对是不是并入新畦食品也就不过于关注。 当然，新畦食品这一年来，在长坪县和柳河市已经有很不错的风评，让人信得过的公司。 柳河市、长坪县等官方对“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没做正面的回应。也没有记住提到这些事情，反而是在仪式上，有记者对“静静的柳河”近一年来所做的事做一个小结，让公众们看到这个公众号的影响力。 周术保挂了电话，便让陈耀东做两件事。一是搜集“静静的柳河”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做了哪些事情；另一个事情就是电话通知，让杨再新立即赶到县委。 对于“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这一举动，周术保觉得还是要表达自己的态度，作为长坪县的一哥，有怒火直接找人发作出来就是最好的。 利用这件事，用杨再新这个比较具有影响力、又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下的人，做立威的对象，是必要的。 对于“静静的柳河”发生什么事，陈耀东自然知道，之前还犹豫不定，不知要不要汇报给书记。得到指令后，也明白，书记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找杨再新到县委来，肯定是领导要质询这个事情，毕竟，静静的柳河给并入新畦食品，对长坪县而言还是有所损失的。 给杨再新打电话时，陈耀东等杨再新接听了，说，“杨书记，我是陈耀东啊。” “陈科你好你好。”杨再新见陈耀东打电话来，也许到可能是什么事，却没有主动问。 “杨书记，书记让你立即到县委来，他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我如今在怀仁镇，立即赶到县委，大约要一个小时。你向书记说一说。谢谢了。” “杨书记，我会解释的……杨书记，我估计领导是要问公众号的事情……”原产地声音压得低，也算是有很好的善意。 “谢谢，陈科，下次有机会一起喝酒。”杨再新笑着说，对周术保要借机找自己麻烦，杨再新也是有所准备，不过，他这样直接将自己叫去县委，又能如何？ 陈耀东先恢复了周术保，然后去搜集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所有太突出的成绩。不到二十分钟，陈耀东便整理好，到办公室交给书记。 周术保在移动盘上看整理的资料，也见到静静的柳河一开始在全市干部们的支持下，才被网站所推荐，然后公众号才真正做起来。 杨再新在这过程中，作用可不小，县里还让组织部以及县委办的人，帮忙运转这个公众号。之后，才成立工作室，交给了张继光来负责管理。 最初公众号的归属，并没有明确的权属，真要落实，可能算在长善完全中学的名下。 “静静的柳河”名声打响之后，确实做了好几件影响力巨大的视频，比如苦李坪村、横折县双沟村的风景片，比如对刺梨种植的宣传，对怀仁镇养殖也的宣传，虽然周术保没看到视频或文稿，但陈耀东列出没有给内容的播放量、点咱、打赏的数据，说服力非常直观。 周术保一边看，一边有些懊悔。第一天到长坪县，就该将这个东西捏在手里才行。但转念想，按照丁丹的说法，网友们一直在关注着账户里的钱，谁动用这些钱，只要不是在长善完全中学名目上，就会遭到大量网友关注，搜素，确实也是比较危险的。 体系里的力量确实比较强，但一旦形成了网络舆情，市里肯定会给压力，而省里也会关注事态的推进，真惹上这种事情，不是好事。 心里比较郁闷，矛盾、惋惜随即对这个叫杨再新的人，就有更多的厌烦。如果不是他这样搞，正面一个公众号，足够可给县里带来非常可观的收益。 熟悉这些资料，周术保怒气不减。听到敲门声，沉声说，“进来。” 陈耀东进办公室，说，“书记，杨再新书记到了。” “让他进来吧，难道还要我请？”周术保没好气地说。 陈耀东折身让杨再新进办公室，便给杨再新倒水，没有离开办公室。杨再新进办公室后，朗声说，“书记好，我到了。” 上一次，杨再新被冷落过，这一次，又会有什么情况？ 第615章 约 谈 周术保坐在沙发出，这时候，时间快到中午。 按说已经是到食堂的饭点，不过，周术保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杨再新进办公室见领导这样子，也不会考虑中餐怎么解决。 陈耀东有些担心地看着杨再新不过，在书记的办公室，什么情感都不能表露，哪怕是针对自己在秘书位子上是过一天是一天，他还是不想让周术保看到有背叛的迹象。 等陈耀东弄好水，出办公室。杨再新说，“书记，陈科打电话说您找我，有什么工作要部署，我立即去完成。” 周术保不急着说话，看着杨再新，见他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惊慌或压力，也不知这个年轻人的底气在哪里。 是不是在章童俊面前习惯了，以为谁都像章童俊那样由着他？或者，他以为李善淮书记会帮着他？ 周术保这样直视着杨再新的脸，两分钟后，周术保觉得这样对这个人，确实没有任何威压，便说，“杨再新，你觉得章童俊书记怎么样？” “书记，您是问问对章童俊的感观吗？”杨再新并不等周术保回应，又继续说，“我在横折县给章书记做三年秘书，对章书记也算了解比较深的。 一心为公，克勤克俭，兢兢业业，正直忠诚，不计得失。不过，天妒良才，他的运气真是太差了。” 听杨再新对章童俊的评价，对杨再新这个人多少有些感概，能够对自己领导有这样评价，又直接说出的人，性格上是有可取之处的。当然，周术保也知道，这样的人认准了章童俊后，对其他人的排斥力也是相当大。 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兴趣要收服什么人，只是想在长坪县的几年里，能够多做一些项目工程，等满届走人时，长坪县欠债远远高于其他县。 对这样藏在心里的目标而言，杨再新这种人是存在较大阻力的。不过，县里决策层上，杨再新没有资格参与。今天，就是要打压一些杨再新，让长坪县的人也明白自己才是一把手。 想到这，周术保点点头，表示认可杨再新的说法。又说，“杨再新，那你对我的感观是什么？” 这个问题非常直接，一点都不遮掩。杨再新怎么回答都不好说，也是周术保憋足了劲要坑杨再新一把。 杨再新听周术保这样说，笑了笑，说，“书记，对一个人的感观不是第一眼看到的，而是压迫一段时间的了解，才会形成感观。是不是？ 书记您到长坪县来时间不长，我暂时还没什么明确的感观。或许，过几年或几个月，会有一定的感观。 书记，到时候我再来回答您这个问题，行不行？如果说，书记非要我现在说，我也说不出心里所想的话，自然也就没什么意义。” 听杨再新这样说，周术保火气虎地冲起来，自己到长坪县也有十多天了，虽说换没有明确的施政要领，但在书记面前，说几句好听的话，就真心做不到？ “这样看来，杨再新，你对我到长坪县来任职，是有偏见了啊。”周术保说。 “书记，这话可说远了，我可承担不起。我不过是怀仁镇的一个党委书记，对县委书记谁来担任，都是我的领导。 市里、省里如何安排，如何考量，那都是上级的工作，我们作为基层干部，只要听指挥、执行落实、服务好群众，就是我们愤怒该做的事情。”杨再新说话声音并不变化，也就是没有半点发怵。 看着杨再新这表现，周术保真的烦躁了。说，“杨再新，我听说，因为章童俊书记离职，你将‘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迁入省城，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说，什么意思？” 说出这话，周术保将自己这些年来养成的威严全力释放出来，双目也是直盯着杨再新。两人都在沙发上坐着，就隔着一张茶几，杨再新有丝毫的神态变化，周术保都会掌握。 杨再新也是平视着，看了看周术保，说，“书记，您这个话不是事实。‘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一开始确实是我提出来要推动的，就是要做好对县里特色景区宣传只用，后来，确实达到了目标。比如金望乡的苦李坪村，比如横折县的双沟村。 只是，公众号成立之后，就做成了工作室，那就不归县里了。今天，‘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我确实在前几天就得知这个信息，但这是工作室与新畦食品公司之间的商业行为，我也不能干预。 再说，‘静静的柳河’就算并入新畦食品公司，与我们县里并没有什么损失。县里与公众号之间的协议是长期的，有法律责任的，哪怕这个公众号迁移到京城去，都无关紧要。 我们县里有需要宣传的原创作品，直接从后台传送就是了。而公众号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资金也留存在账户里，以后，如果公众号不按照之前与县里约定的方式动用这笔资金，自然可走法律程序。 而这些操作上工作室自身的考量，他们觉得在省城发展有更好的前景。我虽然与这个公众号确实有关联，那也是最初的时段，后来，我就不参与了。 至于他们这次操作，确实跟我沟通过，我也得尊重工作室的意见。书记，想来，您是误会了。” “杨再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狡辩，别人都应该相信你说的话？”周术保冷声而戏谑地说。 “书记，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至于您信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杨再新说，知道这次之后，与面前这位的关系会彻底破裂，接下去会怎么搞，还得等对方发招。 “书记，您觉得我没说实话，那么，您觉得我为什么要将‘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我要谋求工作室里的资金，哪怕一分钱，网友们也会人揉我的情况，让我身败名裂啊。我想，这些网友们积累的钱，唯一的用途就是话在长善完全中学学生身上。 您说是吗？” 第616章 能不能胜任 对于公众号里的资金，周术保如今也明白，谁伸手去都会糟糕。对这些钱虽眼热，但知道不能那个了。可心里的怨与怒，却不能排解。 “杨再新，你是乡镇的领导，难道就没有一点集体观念？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 据我所知，‘静静的柳河’之所以能够成功，还是因为长坪县、柳河市众多的人做了无私的支持，其中很多人都对其进行了打赏。 这是什么？这是柳河市这一地人民的感情，是人们感情凝聚起来，成就了如今的‘静静的柳河’。 如今，公众号说走就走，都不顾及群众的情感？公众号、工作室的人，考虑的是商业，但你作为一个党的干部，这一最基本的干群感情都没有？这一点觉悟都没有？ 我甚至怀疑，你到底能不能胜任怀仁镇党委书记。” 这句话听在杨再新耳中，是比较严重又严厉的批评。杨再新沉默不说话，眼帘略低，却不做退缩。 对于杨再新的职务，周术保作为县委书记，确实可一言而罢免。只是，杨再新去年是省十佳青年，这样的荣誉在身，市里对他也是非常关注的。 而县里的其他常委们，特别是石东富等人，对他的保护是必然的。 当然，周术保这样说，威吓的成分居多，不可能真的为这个事情就免掉杨再新的职务。 杨再新不说话，周术保还在虎虎地盯着他，见杨再新虽低头却没有半点痛悔与害怕的样子，周术保又说，“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最善于辩论、精于诡辩吗？” “书记，我从小就习惯实话实说，不诡辩。”杨再新平静地说，“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如此。” 对周术保给他这样一顶大帽子，如果戴牢实，今后对杨再新的评价会非常不好，也不利于他的成长。 “书记，我郑重地请您收回这句话，这不是事实。而您也没做过任何调查，虽说你是领导，我还是要请您收回这句话。”说到这里，杨再新的表情有些严肃。 周术保也不是有意要这样说，但情境与氛围，使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原以为杨再新会被吓住，谁知杨再新是如此的反应。 “我说错了吗？”周术保更是恼火，放在之前，即使他仅是县长位子或当年他是副县长时，下面乡镇的领导，谁敢在他面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那我问你，你说三年后，怀仁镇一镇的产值有三个亿。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怀仁镇一个镇，比人家一个县都要厉害？这是夸张手法吗？” “书记，我说的是实话。”杨再新说。 “实话？”周术保笑起来，显然地不信，那一脸意会的样子，“我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汇报？你是想吸引人注意，还是以为随便怎么说，我都会相信？” “书记您那句话，如果是基于上次我上交的那份汇报材料，使得您以为我是说了假话。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这样？”周术保还是冷笑了一声，在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也不怕杨再新翻天。 “书记，我说汇报材料上的数据，都是有依据有事实的。您肯定不相信。对吧？”杨再新说，也不等周术保有所表示，又说，“书记，您到过怀仁镇吗？你知道怀仁镇实际是什么样的吗？ 您是从资料上看到，还是县委这边谁告诉您的？我建议您亲自到怀仁镇一家一户走走，到各村去看看，然后，您统计几个村的情况，再来判断我说的话，是不是事实。” 听杨再新这样说，周术保不由地有些心虚。因为杨再新言之凿凿，确实不想说假话、说夸大其词的话。 但他此时对杨再新的印象更差，一个下属，连最基本的素养都不具备，与书记在办公室争辩，这样的人，说他善于诡辩，难道还错了？ “你再洋洋洒洒、再言之凿凿，都不能掩饰真实的情况。怀仁镇有工业吗？怀仁镇有大工程吗？怀仁镇就算有一点点矿资源，产能并不大。 何况，矿藏价值能够算成你怀仁镇的成效？”周术保冷声说，“杨再新，做人要踏实一点，要实际一点，要保持诚实之心。 这样的干部才是当和人民需要的干部，否则，夸夸其谈，弄虚作假，其结果就是坏一地习气，坏群众生活及干部群众努力建设的成果。 杨再新，我作为长坪县的县委书记，有责任也有权力，坚决杜绝这种现象。你们不玩说的意思吗？” “书记，怀仁镇的工作情况，怀仁镇的经济建设情况，您坐在办公室就一口否决，是不是过于轻率？我不知是什么让您有这样的判断，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去怀仁镇做调研，实地走一走，听一听群众的声音吧。 当然，您有您的工作方法，有您的判断和信息来源。但我要说，对于怀仁镇的经济产值，只要保持目前的工作不变，三年后全镇总产值肯定会超过三亿，这又不是什么太有难度的事情。 除非，县里对怀仁镇的工作，横加干涉，对怀仁镇如今发展的趋势横加破坏，这种外力作用之下，三年后的情况，确实就难以预判。”对于周术保这样闭着眼睛说话的人，杨再新也不怎么客气。 “看来你还很有信心了？准备一条路走到黑？我跟你说，县里对于乱作为的人，不会纵容的，对于错误走向，会坚决纠正。只有如此，才能尽可能晚会损失，杜绝某地出现不可挽回的损失。” 杨再新听到这，也明白面前这位是气急败坏，没有理智了。便不再刺激他，以免真的对怀仁镇横加干涉，这种事情，没有理智而手里又有权力的家伙，还真可能做什么决策。 两人再次冷场，周术保多少有些胜利者的感觉，冷眼观察者杨再新，见他神态如常，心里也在骂人。怎么会有这样镇定的家伙？明显在假话面前，居然他自己先笃信了？ 但要说去怀仁镇做实地调研，周术保是不想去的。怀仁镇那边既然要作假，难道就没有手段进行掩饰了？ 第617章 不容后退的争辩 于此同时，柳河市也有一场争辩。 从上午九点开始，王平江带着自己的工作规划，到市长江华军不办公室进行汇报。因为蔡东才等人昨天已经从窄台省返回，带回了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条件与具体要求，准备提交到市里做讨论。 王平江也知道，自己所准备的产业发展工作，必须立即面见江华军这位上司。不管是否取得江华军的同意，市正府这一关是必须先过一过的。 经过这些天的准备，王平江也是准备充分，不担心江华军否定就真的可以否决。但彼此的争论是必然的，结果如何，王平江也没有把握。 不管怎么样，只有经过江华军之后，王平江才能将这样的工作方案提交到市里常委会他讨论。 对于王平江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江华军心里还是有所了解。对王平江这些人，沉迷在以往的那种观念而不能清醒，江华军有着无奈，很想敲开对方脑子，看看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愚昧、短视、固执，自以为是，这样的人处在高位，确实有不小的危害。偏偏自己还不能对他直接压制，不能完全将他忽略。因为在柳河市，这样的人并非一个，而是一大群，甚至作为一把手的李善淮，也倾向于此。 柳河市为什么经济落后，也可从这些领导群体身上，找到一些必然之因。 接过王平江递给的材料，江华军先瞟一眼标题：三年三台阶，我市产业发展突破一百亿的步骤与规划 看到这种口号式的东西，江华军更是一阵烦躁。能不能来点实在的东西？产业发展，当真做出大规模来，到时候，柳河市不知会惨烈成什么样子。出现这样的情况，谁来收拾烂摊子？王平江到时候不过是去职，但柳河市多少人家来背负这些损失？多少人家积攒起来的一点钱财，就在你们鼓动下，肥皂泡一样破裂，满地狼藉，一片哀嚎。 江华军没有要看一看汇报材料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将材料放在茶几上，他觉得，自己作为一市之长，还是有必要和有责任找王平江好好谈一谈。说不定就有所改变。 “平江市长，我知道这一年来，你对柳河市做产业发展很执迷。这次到省城参加农产品展销会，拿到不少奖牌，也拿到一些所谓的订单。我就想问一句：你知道产业发展的核心在哪里？” “市长，对于产业的发展工作，柳河市这几十年来，确实经历过很多失败。一年年、一次次，确实经历过很多教训有过很多损失。这是事实，也是国内很多地区共同的特点。 但我们也要看到，为什么如今市场上有越来越多的物质，有越来越丰富的农产品？那就是做产业发展，找到了正确的路子，成功了，有收获了。 目前，柳河市特别是长坪县和横折县已经在成功的路上，这次，新畦食品做刺梨果产品的订单高达一个多亿，还是新畦食品知道原材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限额了订单情况下的收获。难道这样的成果，我们都不能正视？ 市长，做产业发展的核心，最关键的就是产出有销路、有价格。刺梨果种植业的发展，新畦食品公司将所有的良果都负责收购、加工成产品，销售网全国各地。这有一个健康的产业环链，为什么就不能种植刺梨？ 养殖业也是如此，展销会上，新畦食品的养殖产品也拿到大订单，而目前长坪县的几个乡镇养殖产品的销售，非常顺利，市场反馈很好，价格也很不错，式的养殖户拿到不错的利润，赚钱了，养殖的热情高了。我们市里，为什么就不能推动这样的阳光产业？” “平江市长，你说的这些，部分确实是事实。但我们不能因为这样的表象，就完全被迷失了。 就如同我们吃到某一盘菜，觉得好吃，然后就完全留下这一盘菜一个道理。万事如此，一个小镇做某产业，或许会有收益，但如果扩展到一个县更有甚者，扩展到一个市，面对的市场还会一样吗？ 平江市长，我不是完全否定产业，不应该做产业，但切记一点，任何种植业、养殖业都不能超过一定规模，市场才能容纳得下来。否则，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江市长，我在产业工作规划中，已经对市场进行了分析。这些数据，都是新畦食品公司提供的。我这些天与新畦食品公司的人接触多次，也是反复讨论。 新畦食品的人几次想见你，沟通产业发展的事情。但你一直忙，没时间见对方，既然如此，我总不能让新畦食品的人在柳河市没法沟通，而将产业发展的布局，转移到周边市县去。 我建议，江市长先看看材料，然后实地调研，问一问，到长坪县、横折县、怀仁镇等地看看。听一听下面群众的声音。在了解了解市场对刺梨果的反馈情况，在来讨论这个产业发展的工作，是不是更有针对性？更客观一些？” “平江市长，产业发展工作的风险太大，规模同样要控制，市场虽说在变化。就因为市场的变化，使得农户的风险也非常大，最后造成巨大损失，也是因为市场。 我们能够把握市场吗，能够把握消费者吗？事实上，都不能。也因此，柳河市的发展要以工业为主，我之所以要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到我市来俺家落户，也是基于此。 工业的产值稳定，市场稳定，我们市里如果有一个产值几十个亿的大企业，经济就能够稳定提升到一定高度，平稳发展。你那个了解产值高达几十个亿的企业，是怎么回事吗？他能够给我们带来就业、利税、消费等等等等。” “市长，我不是不支持引进大型企业，在柳河市，目前对产业发展，已经有很不错的基础，而新畦食品将所有种植的风险，都承担起来，我们有什么理由来阻拦群众做产业发展？”王平江自然不肯就这样放弃，但他没有指出引进企业的风险和存在的问题。 第618章 难说服 “平江市长，你知道一百亿的产值是什么意思吗？”江华军见不能说服对方，心里的耐心逐渐消失。 与王平江之间的关系是上下级的关系，虽说彼此不像县里和乡镇那种完全绝对的上下级，但依然是上下级。柳河市正府的工作，是他这个市长承担一切，荣辱兴衰，也是他的成绩。 至于常务副市长，不过是做执行的角色，协助与辅助正职做好工作。工作的意图则是以正职为主而展开，当然，作为副手，不是没有发表意见和坚持意见的立场，但不能死缠烂打，固执不放。 “市长，材料里已经阐述了产值一百亿的组成部分，分解具体，完全有依据的数据。”王平江坦然地说，对于材料的标题，这个一百亿确实有些吓人，但实际上真按照规划区落实，这个数据还稍微偏低的估测。 “市长，我举一个具体的实例吧。如果，产业工作得到强大之处，三年后，仅仅是怀仁镇一个小镇，他们的产值就会达到三个亿。这个预估的材料，怀仁镇书记杨再新，已经交给长坪县了。” “怀仁镇三个亿的产值？”江华军冷笑起来，“长坪县、柳河市为了将怀仁镇竖起来，这工作当真做得太过火了吧。这与当年的某产万斤有什么区别？” “江市长，对于怀仁镇的产业，书记曾亲自到实地调研，是真是假，我想书记不至于分不清楚。”王平江凝视着江华军说，“杨再新这个人或许市长不了解，但在长坪县和柳河市不少人都了解他。 这是一个做事踏实、从不虚夸的干部，在怀仁镇，所有群众都相信杨再新，就足够说明一切。 市长，我也举一个例子。刺梨种植项目引进之前，杨再新觉得这个项目可惜，随后与省农院接洽，引进来。目前，怀仁镇和双沟村、河岔乡等，刺梨种植最先做的乡镇，已经开始挂果，农户去年收益完全可统计出来。 另一个例子，杨再新之前推动‘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最初也是谁都不相信。但后来经过杨再新的努力，公众号做起来后，不仅公众号本身收获了一个多亿的资金。而公众号对长坪县、横折县和柳河市的宣传，做到非常好的效果。 再有长善完全中学的推进和建设，他一个人从省城拉到一所完全中学的捐赠项目，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个干部的能力？ 杨再新对未来三年工作规划，材料做的很惊喜，数据完全有依据有来源，是不是夸大其词，夸夸其谈，其实也不难核实。 是的，国内有经济非常强的乡镇、甚至某村，这些乡镇或村的经济是工业支撑起来的。那为什么就不能由产业发展的收益，将这个村的产值支撑起来？” “平江市长，或许你说的杨再新这个人比较有能力、也有才干，但一个这样的人，也非常容易虚飘。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够做到、做好，你不觉得这样吗？ 对了，怀仁镇我会去的，我也会询问长坪县的书记、县长及相关的领导，问一问他们对杨再新和怀仁镇的看法。 不管怎么样，我是对你所说的产业发展，不乐观，不支持。要我表态的话，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反对这样大规模地推进所谓的产业发展工作。” 江华军的声音同样地冷，他不想给王平江任何机会。但他也明白，在柳河市这边，支持王平江的人不少，特别难办的是，李善淮书记的态度，他也是支持王平江这样做的。 因为，怀仁镇本身就是李善淮树立起来的典型，哪怕投入再多，也会将这个镇的业绩堆起来。 江华军也是借王平江的口，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态度。市里要将怀仁镇和杨再新竖起来，他是反对的。这就是他的态度，江华军觉得他到柳河市几个月来，对这边的情况是了解的。 “平江市长，你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企业引进上来。柳河市最缺少的是什么，不是产业发展，而是工业的经济支柱作用。 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就是打破这一格局的最佳机会，也是最好的时机。这样的实际，你做为一个常务副，没有全力来推动这一项目，以后，你会后悔的。” “市长，对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情况，我不熟悉，就不做评论。我熟悉的是柳河市的种植业、养殖业，各有所长，这是地方发展的两条腿，为什么非要砍掉一条？ 江市长，我还是坚持为的意见，面对百亿产值的大产业，我总不能堵住群众的致富之路，而错失这样的发展机会。 江市长，只要我们放弃刺梨种植的发展，你信不信消息传开，邻市的主要领导就会立即过来，对新畦食品公司表达他们的热情？ 江市长，新畦食品可以选择的，最多他们的发展迟缓一年。虽有影响，但不是致命之伤。可对柳河市而言，错过这样的发展机会，就再难找到适合的项目。” 王平江做足了准备，对江华军的警告、劝说，也是语重心长。市里的最后讨论情况，王平江心里是有底的。当然，如果能够说服江华军支持产业发展工作，那未来的工作会更加顺利。 “平江市长，我言尽于此。既然你一定要执迷不悟，不听劝告，我也没有办法。不管在市正府这边，还是在其他场合，我的态度都会非常明确，那就是全力劝阻这样的产业发展扩大到不可控的范围，使得最后的坏局势尽可能小一些。” “江市长，我还是劝你先不要急于下结论，而是到实地去看一看。如果担心有假，完全可在长坪县和怀仁镇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到那边的走走，看看。或许，你亲自感受到那边的情况后，会有所改变。” 两人的对话，已经到针锋相对的程度，确实不可能说服对方。即使如此，王平江也不行对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事情说三道四，说负面的东西。 王平江离开，江华军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苦笑一下。 第619章 两条腿模式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平江便给李善淮书记打电话去，将他和江华军市长之间的争论说给李善淮听。 李善淮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说，“平江市长，你提出百亿产值，没问题吧？” “书记，这个数据是已经打折扣了的书记。按照杨再新的预计，三年后的柳河市产值，按照国内的算法，完全可达到两三百亿。我知道，只要提出百亿产值，都会让很多人觉得很假，夸大了。 书记，你知道杨再新对怀仁镇的产值预估是多少？三个亿啊。他一个乡镇就有三个亿，我们柳河市各区县加起来，一百多个乡镇啊。就算其他乡镇不能与怀仁镇比较，产业发展起来，一个亿吧，都比我的预计要多了。” 两人虽如此核算，但实际上的情况肯定会复杂得多，结果如何，完全是看工作中的执行效果。 只有真正地做项目，把项目做到较完美的状态，才会有很不错的效益。不然，得到的效果会差很多。 比如，刺梨种植在管理过程中，必须科学管理到位，才可能丰产。丰产是赚钱的前提，否则，普通的产量和良果率不高，效益就会急剧降低。 像这些细微的地方，跟外面的人说，别人也不会相信。同样的种植面积，效益相差几个等次这样的结果，让那些人如何相信？ 这也是杨再新对怀仁镇有绝对信心的原因，因为怀仁镇的人，如今做种植、做养殖，都坚信技术人员的要求，会百分百地按照技术人员的要求去做。因为这是杨再新给他们讲过的，谁说都没有，只有书记说过的要求，那是必须做到。 哪一家人做项目，如果没有按照标准去做到，其他人家会毫无留情地骂他。 如今的怀仁镇人，对于谁可能要抹黑书记的事情，那是坚决制止、坚定斗争的。 提到杨再新，李善淮笑起来，说，“如今的怀仁镇，还有谁会不听他、不信他的话吗？” 王平江也笑起来，说，“估计不会有，谁还这样傻，肯定被村里的人赶走。长坪县其他乡镇都还有人外出务工，但怀仁镇今年一个都不出去，就在村里做事，他们觉得只要做好种植和养殖，肯定会比在外打工收入更好。” “平江市长，从怀仁镇的例子我们也可看到，对于做工作，只要真正用心去做，潜力之大，超乎我们的想象啊。”李善淮说。 “这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等一两年，完全可将怀仁镇的各种数据收集起来，做一篇好文章。”王平江说。“不过啊，这也需要有更好的外部环境才行，我听说，长坪县那一位，对杨再新的印象很不好。” “不至于吧。”李善淮说，“看来等市里这边确定了工作方案，定下发展之策，我们都得往怀仁镇走走。” “好的，书记。我是早想再去怀仁镇了。”王平江笑着说，“到时候，我们悄悄去看看。” “那不行，我得带着长坪县那位一起走，让他看看怀仁镇的实际情况。”李善淮说。 因为蔡东才等人回到市里，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洽谈，已经完成一定的程度。江华军也知道，这时候该与书记李善淮面对面谈了。 便带着蔡东才等人去市委，直接找李善淮。书记李善淮也明白江华军的来意，在办公室见他。 江华军进办公室，笑着说，“李书记，柳河市即将进入高速发展期，时机已经成熟了。就等书记点头，我就可将几十亿产值的大型企业引进柳河市，安家落户，以后，柳河市也是有工业生产的地域，就有了经济的核心支撑。” “华军市长，先坐了说。我这里有点好茶，我们边喝茶边聊聊这个企业的事情。” “好，我也搭书记尝一口好茶。”江华军带着笑说，这样的开头，还很不错。 “这个好茶可不是我的，春节之前，杨再新到这里汇报工作，放在这里没带走，我有时候忍不住拿来泡一点，现在也没剩多少了。”李善淮笑着说，“那家伙到省城，有朋友给他的，我们只管喝茶。” “哦，这么说，杨再新在省城朋友很多了。” “我也没多问，长善完全中学几个亿的捐赠建设，都是省城那些老总们给的，我是拉不到这么多资金。他也不知怎么对那些人说，都愿意帮他的忙，混一些茶叶回来，就不难了。我听说，春节前，那家伙收到不少好烟好酒，都是省城那伙人给他寄过来的。” “还有这样的事？”江华军自然不知。 “不说这个家伙，不能比。脸皮又厚，能说会道，要不然，怎么说动人家给他捐赠这么多楼？”李善淮貌似在批评，江华军哪还听不出来？ 仅仅是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解决长坪县学生读书问题，就让市里对这个家伙有完全不同的态度。要不是如此，李善淮如何会提到烟酒茶。 “这茶味道还不错吧，可惜那家伙说没了，要不然，叫他多送两罐。”李善淮笑呵呵地说，“华军市长，我们言归正传。你说说那个项目吧。” 江华军便介绍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是怎么样的一个企业，说最初的接触、后来彼此之间的商谈，说到他在窄台省那边所做的工作等等。 “书记，一家几十个亿产值的企业，到柳河市后，完全可支持我们这里的经济发展。机会难得，也是因为对方要到这边来发展，才有迁移的意向。否则，我们给再多在好的优惠条件，他们也不可能搬迁到柳河市来。” “华军市长，这个项目是非常好，但也还要论证，要经过常委会讨论，集体意见非常重要。”李善淮没有否定江华军的说法，见江华军点头，又说， “从去年起，柳河市开始推动刺梨种植产业，之后又做起养殖产业，也做出了非常可观的业绩。 我的看法是，工业生产经过论证之后，集体讨论，产业项目生产也经常维护讨论，最理想的状态是两条腿走路。这才是柳河市最好的发展模式，华军市长，你说对不对？” 第620章 时机不待人 李善淮没有否定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没有否定发展工业，江华军也不好否定李善淮提出的两条腿走路发展模式。 江华军说，“书记的思路非常好，只是，产业发展的推进，规模过大，风险太大了。” “大型企业的引进，是不是也存在风险？”李善淮说，“如今啊，发展的时机不待人，我们在做决策之时，肯定会有风险，就看如何做工作，把工作做细，这样就会降低风险。” “书记，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不存在什么风险，因为这几年的做工作，我对这家企业已经非常熟悉。”江华军很快的地说。 “华军市长，王平江市长也跟我说，产业发展在柳河市没有风险，是最好的发展时机。要不然，新畦食品公司就可能转战到邻市，我们就会错过最好的发展机会。 华军市长，我想，既然市里要两条腿走路。那这样吧，你全权负责引进企业做工业这一块的发展，王平江市长则负责产业发展这一块，三年后，我看看哪一块真正达成发展目标。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听李善淮这话，江华军心里有些不满、又无奈，知道李善淮还是偏向了王平江。不过，也了解这一点，柳河市这边的人，视野就那么宽，看到的就是眼前那点点成功。 你还指望李善淮有多么清醒的决策？没有反应引进企业，就算不错了。但要说有没有信心，江华军当然是信心十足。 “书记，我肯定有信心，不能给柳河市带来发展的项目，我怎么可能去推进？不过啊，产业发展这一块，我的建议是慎之又慎。千万不要步子太大，不然，一旦出现状况，到时候悔之莫及啊。” “华军市长的这个意见非常重要，等常委会讨论的时候，我会在会上将这个意见摆出来，让大家议一议。”李善淮很大度地说。 “书记，既然基本策略确定，我觉得时机不待人，常委会议是不是抓紧时间开了？窄台省那边也不想拖久，他们的规划也是这个时间段，我们再不能决定，对方也得另选合作方。” “既然如此，就晚上吧。来得及吗？”李善淮说。 “我没问题，王平江市长那边有没有准备好？”江华军故意这样说。 “他也是从省城回来后开始准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两人说定，然后有秘书和市委办的人将晚上会议的议题内容，转送到常委们手中，让成员们先了解议题的情况，做好充分的发言准备。 这次会议虽说突然，但又不突然，在市里，两种言论早就传开，大家在平时也有讨论。这时候，常委会成员得到通知和材料，也会心地表示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会议，既是柳河市发展决策的问题，也是市正府正副职之间的一次面对面的较量。 对于这样的斗争，圈内的人自然乐意见到。可拿瓜看戏，何乐而不为？当然，议论的范围比较小，主要还是一定层次的小圈子里。 吃过晚餐，知道内情的人都在等候常委会传出来的消息，这样的内部消息，对今后工作是由具体指导意义的。 外面的人不知情，只能等，王平江也知道讨论的结果，但只要的结果还要他在会上争取。特别是对三年后柳河市产业产值为一百亿，进行细致的解释，不然，相信他的人就会少。 压力不是没有，但也不会大，王平江知道李善淮书记的意思。结果是早就有的，过程如何而已。 会议开始之后，江华军先发言，热情洋溢地介绍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引进项目，他准备充分，论述非常高调。 之后是王平江来阐述产业养殖的项目，王平江也选取了最有力的角度，从新畦食品在展销会上的订单谈起。一亿多的订单，是如何得到的，目前，刺梨果的收成状况，三年后刺梨种植正常化后，刺梨果的产量，对应的产品该是多少等等，这样的问题王平江已经琢磨透彻。 论述之后，自然有人进行质疑，江华军和王平江的回应都非常顺利。最后的表决之前，李善淮谈到柳河市今后发展的两条腿走路，工业发展与产业发展的效果对比等问题，大家也就明白了书记的意思。 表决的时候，江华军虽然提出对产业发展的反对票，王平江也对引进企业进行弃权票，倒是有针锋相对之意。 这些发言与表决情况，都会在会议记录上完整地体现出来，然后，还要请与会的成员们签字，存档。 王平江对于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确实没有多少了解，但听过杨再新之前的论说后，他觉得这个项目的引进，很可能就是一场骗局，或者是有污染比较大的企业，迁移到柳河市来。 即使市里这边与对方签订的协议，会有关于污染等方面的条件，但会不会如实执行，还得看后面的发展。 这时候，有可能投弃权票的选择，王平江便不管是不是得罪江华军，就弃权了。 李善淮明知这个项目，很可能有问题，但这时候，也不可能站出来反对。毕竟江华军是市长，从工作的角度看，市委书记也不能包揽一切。市正府那边的工作，该放手时还得放手才行。 江华军力主引进这一项目，以后真有问题，主要的责任自然是江华军担着。 这并不是坑害江华军，因为他在市里力主这一件事情，然后，都不容有任何反对意见。而江华军的性格强势又固执，对柳河市这边的人，明显有着看不上眼的态度。 如此，即使谁有不同的意见，江华军也会以为是在故意阻挠他的工作。 散会之后，江华军将蔡东才小组的成员，集中到市正府开会。当晚部署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具体事项，主要是将合作协议、迁移地址等等基本的工作，要先做起来。 王平江既然负责产业发展这一块，他也该有一个工作小组，只不过，这样的小组暂时还没确定人选。他不急于做具体的事情，相关度材料还在整理之中。 第621章 神秘行动 市里的会议精神，很快向外传递。 虽说正式的文件，以及会议还没有召开，但显然地等王平江这边的准备工作做好后，市里会将柳河市各区县的主要领导，召集到市里开会，传导这一次市里的决策。 两条腿走路的经济发展模式，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之后，哪一条腿都不会短一截，要不然，就走不快走不稳。 很有意思的是，李善淮在会议的第二天，让秘书先给江华军打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具体工作安排，能不能抽出一天时间。 江华军也不知是什么事，但李善淮要他空出一天的时间，也不好不给面子。说好了碰面地点，江华军带着秘书过来，见到李善淮后，见李善淮没带秘书，只是将市委办的一个副秘书长带在身边。 江华军有些奇怪，往车里看一眼，见车不是市委的一号车。带在身边的人，也不显眼，非常低调的样子。 江华军不好问，李善淮说，“上车吧，叫秘书回去就是了。” 李善淮既然开口，江华军很果断地挥手，让秘书走路。上车，车开动后，李善淮对其安排的副秘书长说，“打电话，让周术保书记在长坪县路口等着，一个人，不要声张。” 副秘书长年龄看着有些显老，估计是快五十岁了。打完电话，李善淮便要副秘书长和司机，将手机都交到后排，放在一个袋子中。 见李善淮这样做，江华军笑着说，“书记，有什么秘密的事情？” “华军市长，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俩在带上周术保，一起到怀仁镇去看看。怎么样？谁都不通知，我这里有一份怀仁镇各村的名单，你负责选村子，然后司机开车去。 那边的人不会认出我们，我们就扮演邻市的人，过来询问刺梨种植的情况。想要咨询一些种植刺梨的经验。” 如此一说，江华军也明白，书记是要他亲自到怀仁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带上周术保一起到村里找农户问情况，没有乡镇干部提前招呼、接待，虽说作假的可能性还是存在，但应该很小了。 “华军市长，去年，我到过怀仁镇一次做调研，那时候是为了稳定局势。这之后，我也是一直以来听到关于怀仁镇的情况汇报，没亲自去看看。说实话，心里也不放心。你说，今天我们走一走，会不会有收获？” 对李善淮这样做，江华军也相信书记不会预先做什么准备，这一点，还是信得过的。因为，作为柳河市的一把手，不至于做这样离谱的事情。 这样说明一点，李善淮对怀仁镇那边的事情，是真有信心的。 长坪县的事情，江华军多少听到一些，知道周术保与怀仁镇的印象不怎么好，对杨再新这个人也不怎么对得上。书记今天将他也叫一起，是要解决他和周术保对怀仁镇的关系了。 “书记，肯定会有收获。只是，我们这样悄悄走到村里，怀仁镇以后得知，会不会以为我们搞什么名堂。” “能有什么名堂？叫那小子来找我，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李善淮笑着说。 江华军笑了笑，也不知该怎么说。对乡镇的党委书记有什么抱怨之类的，他的人不会在意，可李善淮书记今天用意明显，就是要用实际的情况，来说服他和周术保接受怀仁镇、接受杨再新这个家伙。 更为深远的用意，就是在为产业发展出力了。江华军虽觉得这样走一天或半天，其实没多少实际意义，只是，李善淮要这样安排，他也只能陪着。 “华军市长，见过杨再新几次吧，对他印象怎么样？”李善淮似乎没有什么事情，随意地撩起这个话题。 “见过，他陪着石东富到我那里汇报过工作。年轻、才华不错，口才不错，思路很清晰。”江华军也不好说其他印象，不是担心杨再新会怎么样，而是李善淮想听这样的话，自己说说，也没什么。 “去年，为争怀仁镇的矿业资源，国际势力直接跳出来，而省城某些人也充当打手，直接对柳河市和长坪县施压。倒是这个角色，一力硬顶，对抗到底，最后发生小规模群体事件。 省里也意识到这些矿资源具备更深一层的战略物质，出手清除省城那些害虫。年终时，这家伙被评选为全省十佳青年，也是上面为嘉奖他的表现。这个意思，省部同我招呼过，也因此，怀仁镇乱子才平息，我就跑到怀仁镇调研的。” “还是书记能够稳定大局啊，只有稳定，才是发展的最好环境。”江华军笑了笑，对杨再新倒是有另一层的了解。这样一个执着而在省里留有名号的，以后相处还真的要留一点面子，免得他跑到省城去说什么话，对自己是不利的。 一路聊着，车到长坪县的路口。远远就看见有一台车停在路边，副秘书长的话联络了周术保，果然是他在路边等。 李善淮和江华军都不出面，车停下来，距离周术保的车有几十米。然后，李善淮要副秘书长去叫周术保过来。 周术保不知到是什么事，副秘书长虽说是用手机，号码也陌生，但周术保得知对方身份后，并不产生什么怀疑。在国内，没有谁敢做出直接陷害某地县委书记的事情。 副秘书长走到车边，敲了车窗。周术保见来人确实是陌生面孔，但副秘书长要他下车，到另一台车去，周术保也不犹豫。 让自己的车先回去，然后跟着副秘书长到另外一台车外，开门，周术保才见到里面的两人。一见这两位，周术保心中一紧，不只是什么事情，会让市里两大佬直接过来找他，难道说因为自己在县里，对杨再新的事情，就传到市里，然后他们出面来帮杨再新出气？ 在县里，周术保觉得自己没直接得罪过谁，对市里的领导，也没得罪过是。难道杨再新这家伙，一出办公室，就给两大佬电话，然后他们就过来了？ 第622章 悄悄进村 “上车吧，外面热。”李善淮说，“先上车，有个事情要耽误你半天。术宝书记，不会误事吧。” 这时候，周术保终于反应过来，不管这两位到长坪县来，是什么事情，自己唯有听从。当即上车，说，“李书记好、江市长好，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的事，还要两位亲自跑来啊。 对了，天气热，我们到县里找个地方降降温。书记，您看行不行？” “今天有得我们热的了。”李善淮笑着说，“术宝书记，事情是这样的。”等周术保做上车，关了车门，李善淮解释给他听。 “昨晚，市里召开了常委会，讨论我市经济发展策略，确定了在柳河市近三年的发展规划。用一个词来说：那就是两条腿，走出经济发展大势，走出我市经济低谷。 具体说来，就是在柳河市一边引进大型企业，发展工业经济，作为我是经济发展的核心动力；另一方面，则是平江市长主导的，在全市各区县推动产业种植、养殖业的规模发展，达到民富增收的经济建设成效。 会议的决策依据出来，但我和华军市长都觉得对产业发展的问题，抱着怀疑的态度，心里有质疑，就想看一看，实际上的产业发展，到底是什么情况。便悄悄过来，准备扮演邻市的人到怀仁镇去，亲自到农户家里问一问，学一学刺梨种植、家禽养殖的经验。 术宝书记，你是长坪县的书记，对县里熟悉。我们到怀仁镇去，目前就是车里的几个人知道，手机都收缴了。你也把手机给我吧，暂时调成静音，先不理会其他的工作。 还有就是，怀仁镇的各村，我们尽可能走两到三个，离镇上远一点。” 听李善淮书记说了这次的目的，周术保心里发苦。昨天，在办公室里狠批了杨再新，也不知等杨再新见到李善淮，会有什么说辞。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做任何安排，手机集中之后，放在一堆。他们可能偶尔会看看，有没有短信发进来。翻阅短信也会当着大家当面，来确保这次行动的隐秘性。 对李善淮和江华军这两位大佬的做法，周术保觉得没有多少意义。杨再新要在怀仁镇经营，谁想拿到真实的情况，估计都很难的。来人来客做调研、做采访，村里早就有准备的。 如今体系里的干部，谁还不知如何应对上级吗？但两位在车里，还到了长坪县，他也只能陪着，没有别的选择。 车很普通，穿过县城，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快要出城，周术保说，“书记、市长，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水啊，食物啊，还有伞。太阳太大，在村里走，可得备用一些东西，免得中暑。” “后备箱都有，准备充足，在长坪县这边就不用再下车了。再说，到村里混一餐饭，不至于太难吧。”李善淮笑着说。对于周术保的印象也不深，才到任没多久，甚至都还没到过市里汇报工作。 不过，从长坪县这边也传出一些关于周术保的议论，不是很好。看着周术保宽而亮的脸，眉眼间有着飞扬之气，也意识到这一位善于夸夸其谈。 车出县城，如今，在长坪县旅游的私车多，他们的车便不会受到关注。一边走，李善淮一边问周术保关于长坪县的情况。 周术保说，“书记，我虽然才到长坪县不久，可对长坪县还是比较熟悉的。了解也全面，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哦，那不错。术宝书记，怀仁镇的情况你熟悉吧？”李善淮说。 周术保听书记这样说，顿时就有些堵住的感觉。他对杨再新和怀仁镇都比较反感，觉得怀仁镇做得太假。但摇手直接说出来，书记估计会不高兴。怀仁镇是李善淮书记的点，周术保还是知道的。 “书记，怀仁镇目前可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关键是书记对怀仁镇工作指导正确、运筹帷幄。”周术保说，“前天，怀仁镇的杨再新给我一份汇报材料就很有意思。” “哦，说说看？今天我们去怀仁镇，就可摸一摸这边的情况，也核对核对杨再新对怀仁镇发展的预判，看是不是准确。这一点，非常重要，为什么这样说？ 市里对未来经济发展模式佐料决断，要大力推进产业种植、产业养殖，那么，目前整个柳河市在种植和养殖最具代表性的怀仁镇，如果这里的情况确实好，我们的决策也就可实现；反之，如果怀仁镇的情况与他们自己的预判，有较大差距，那么，市里的决策该进行调整就抓紧调整，免得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李书记，您当真是一位最为务实的好书记。”周术保说。李善淮说出这样的话，对周术保和江华军而言，都是有利的，因为他们都觉得，怀仁镇对所谓的产业发展，过于夸大其词，虚报情况。 江华军也笑了笑，说，“书记，我们去看了，未必就能够对三年后做预判吧。” “那就要看你们怎么问了。”李善淮说，“我们今天的角色，是邻市过来求取经验的，如果觉得种植有前途，就会大量种植刺梨果，如果觉得养殖有前途，回去就要做养殖的。是不是？” 车到怀仁镇进镇处，稍微停了两分钟。在车里，几个人从车窗看向怀仁镇街，都不下车，自然不会有谁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术宝书记，你选一个村子吧。我这里有一个简易地图，建议选偏远一点的，驻村干部很少去的村子，可能会看到更多更真实的情况。”李善淮说，他对今天这样的行动，心里也是忐忑难安。 不知道到了村里，会看到什么样的一些场景。杨再新这个人，他说信得过的，但要说整个怀仁镇的工作都没有漏洞，也难让人采信。倒是王平江对杨再新的信任更高一些。 周术保对怀仁镇不熟悉，江华军也是如此。他们看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旅游用简易地图，根据标示，点出一个最远的自然村。 第623章 争 吵 一个叫杉木坪的小村子，十几户人家，是某村的一个小组。地理位置有些独特，一部分嵌入邻市的区域内。 这样的小山村，驻村干部通常是住在村部，平时工作，有时候可能会过来，没有必要，都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山村。村里可能就一个小组长，负责管理和传达来至上面的要求。 “走吧。导航一下，看有没有村级路。”李善淮笑着说将自己的手机给前面的副秘书长。 司机主要是在柳河市那边，对怀仁镇这样一个乡镇的路也不熟悉，好在他们的车底盘高，适合走山村路。 有导航，如今却开车去哪里，都不需要问路。车往前走，看到山坡、沟边、路两侧，凡是有空余的地方，都长着刺梨。 偶尔会看到一些地块，栽有蔬菜，种着玉米等农作物。但凡这种农作物，都是一大片的规模。即使如此，在农作物的周围，也是刺梨包围其中。 更甚者，公路两边就是用刺梨来当着防护栏；从公路分出去的山道，两边也种植着刺梨。 到怀仁镇，几乎就是刺梨的世界。到得这时候，有些刺梨已经解除果子，青色的，指头大小的果子。果子上有刺，如今的刺还没硬，一些刺梨树枝有果子，那就是一串串的。有些刺梨还没挂果，有些也看得出，是今年才补上的苗木。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刺梨植物，使得在车里的人只要看某处，就能够断定是不是种植了刺梨。 只有路过村庄时，离村子不远的农田，才是稻谷。 此时的稻谷还没长好，农田里，看出一汪汪水，至少要等一个多月，稻田的秧苗才会铺满田。 此时，上午十点钟样子，出外劳动的人有些回归，有些还在山里地里。也可看到，劳作的人都在护理者刺梨苗木。 车速虽然不快，到目的地杉木坪时，快十一点了。有村级路硬化水泥路进村，但他们不急着往村里走，而是停在路上。 李善淮下车，先喝一点水，便爬到二三十米高的坡地上。那是一个小山坡顶，站到上面，可望到更远的地方。 周术保原本不想动的，因为他身材胖，腰围大，平时走哪里都是车。整个人精力虽足，可体能却不行。 这一段斜坡之后三四十米，在周术保看来都是很难上去的高度。至少，李善淮当先往上走，副秘书长自然跟在身边，江华军也下车走了。周术保没办法，下车喘着粗气，一头大汗地爬到坡上。 站在坡上，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刺梨苗木，有些已经挂果，有些还比较低矮，显然不是一起栽植的。苗木之间，有些空地，空地里种植了黄豆。 作物长势很好，看得出会有比较好的收益。 往前看，是另一个更高的坡地，有一条歪歪斜斜的路顺着到山顶。那眼见的坡面，完全是刺梨树木，远远看去，都是已经挂果了的刺梨。 李善淮指着山说，“华军市长，你说，山背后是不是满山的刺梨？如果都挂果了，将会有多少刺梨果？而这些刺梨果卖给新畦食品公司后，会有多少收益？” 江华军也被所看到的情景吓住了，不管如何，就在车路两旁看到的景象。那每一处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栽植了刺梨。说明怀仁镇对种植刺梨是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说作假、做一个样子的话，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周术保对刺梨果的感受并不深，看着面前到处都是刺梨，也不知该说什么。江华军说，“书记，这一片山，收获起来的量就不少了。如果遍地都是刺梨，会不会消化不了？市场能够接受如此巨量的刺梨？” “华军市长，这个问题要去问新畦食品公司，他们那边会有最贴合市场的数据以及预测。”李善淮笑着说，“今天，我们是来参观学习的，不考虑那些。不过，我说一句啊，今年新畦食品才开发两款产品，订单就高达一个多亿，那会消化多少果子？” 几个人从山坡下来，继续往前走。进村，村里有一个小小的停车场，可停下三台车样子，也是村级路的终点。如果再走，就是机耕道了，小车走着不安全。 下车，李善淮说，“老江，记住我们的身份，可别说错话。”一行人王村里走，这个村子总起来有十几户人家，也不集聚。 才往村里走，三户在一起的房子之后，是一片农田。农田另一侧又有人家，从这边看去，那里聚集了十来个人，似乎在吵架。 李善淮见了，说，“过去看看。”虽然不想暴露的身份，但遇上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视而不见。 走过去的速度加快，难受的就是周术保，脸上的汗水直冒，衣襟都湿透了。快到人家时，见这些人虽在争吵，但没有冲突的意思。李善淮便放慢了脚步，想听一听之下人在说什么。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站在自家门口，挥动着手，有些激动。说，“这么大热天，老叔，你看看天，看看天上的太阳，多烈。 你要我到地里去除草，我下午太阳偏西了再去有什么不行？再说，干部也说过，只要在五天里除掉杂草，松好土，就不会影响苗木生长，不会影响挂果。” “东东，你在外打工多年，习惯了工厂的上班，怕晒。我也理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几家的地都弄好了，今天一起到你家地里除草，明天就得浇灌了。不然，你家的刺梨肯定会比其他家的要落后一两天，出产良果就会偏少。” “不至于吧。老叔，哪有这样严重？不差这一两天时间的生长。”东东说。 “东东，你怎么就不听劝？乡镇的技术那边，我昨晚专程跑去问了，要不今天会找你？你当我们都没事做吗？这一次灌溉是非常重要的一次，迟一天，早一天，对刺梨的生长影响都很大。 你别不信，今天不开始做好，过几天你再看看，就会看到你家刺梨比别人家的差一些。镇上技术员的话你不信吗？不然，你问杨书记。” “杨书记又不懂这个，问他也白问。”东东说。 第624章 情 由 “东东，杨书记早就说过，种植的事情，各村各组，要严格按照技术员的要求去做。有困难，村里可帮忙，村里不能完成的，可找乡镇干部，从全镇其他村调集人手来帮忙。 我们组虽小，但绝对不允许有拉后腿的事情。你家刺梨良果率不高，就会影响我们组的数据，影响我们组的效益，这不是你少拿一点钱的问题。事关全镇的刺梨种植大计。你问问其他各家，他们准你这样偷懒吗？” 那老叔看起来是村里的组长，对东东这样子很恼火，声音提高了一些。 李善淮等人听出一些名堂，但不插嘴。周术保等人也听出一些名堂来，觉得杨再新在怀仁镇是不是太过霸道？对人家农户出工都要管着，还有对刺梨的良果率都会严格控制，下面的人如何适应？ 但几个人的身份都不好插嘴说话，倒是副秘书长走上前，说，“各位叔叔、大哥大嫂，大家好。我听你们说了好一会聊，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老叔看了看副秘书长，又看看李善淮等人，一个都不认识。说，“你们到村里来做什么？找谁？我是村里的组长，有事的话可跟我说。” “组长好，”副秘书长说，“是这么回事，我们几个是邻市的乡镇干部，到怀仁镇来是听人说怀仁镇的刺梨种植项目做得最好，就想过来考察考察，参观参观。最好是能够学一点经验，回去也发动村里种植一点点刺梨。” “哦，这个事情啊，”组长说，“你们要问刺梨种植的事，最好到镇上去。镇里有专门的技术员、有相关的技术手册。” “谢谢、谢谢。我们肯定要去的。”副秘书长说，“组长，你们这几位找他说的是什么呢。” “哦，我给你解释解释。”组长说，“刺梨种植啊，有很严格的要求，我们种植户必须按照要求其做，这样才能保证有合格的收益。不然，你种植再多，不见得会赚钱。” “那不是很难吗。”副秘书长说。 “说不难也难，说难一点都不难。”组长说着有些得意，见李善淮等似乎不解，又说，“为什么这样说？你们知道吧，任何作物都有自己的节气，哪几天该松土、哪几天该灌溉、哪几天该施肥，就必须按时间做好。 而这些事件有技术员一家家指导，种植户只要按照要求去做，这不难吧。所以说，你只要听见声音的，去做了，就不难； 但是，像他才从外地回来，还没意识到节气的重要性，以为拖一两天没关系，这就不对了。他不肯按时完成劳动，劝也不听。你说难不难？” “我懂了。就是说，只要种植户按照要求去种植，刺梨就会长得好，挂果多，卖钱就多。”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有知识的人比我们这些老农强多了。”组长笑着说。 “老叔，我再多一嘴，”副秘书长说，“东东家他自己想拖几天，你们几位过来，是乡镇对你们的要求吗？” “这个事情啊，我跟你们这样说吧。”老叔笑着，有些自傲之色，“对于刺梨种植，我们怀仁镇每一个村都非常上心。这可以说是乡镇干部要求，也可以说不是。 我们各村之间也是要荣誉的，在这种刺梨上，谁也不想输给其他村的，是不是？出了村，我们也要脸面吗。总不能说我们杉木坪的人，就比他们那些大寨子的人差一等，对不对？ 杨书记说过，这种刺梨的关键是技术。没有按照技术要求去做，那就像野生的刺梨一样，也能够挂果，但想要良果，就是梦想了。 这个好理解吧？付出才有收获，我们村目前都没有一个人出去务工，为什么，就想三年后，将刺梨种植成摇钱树。” “那你家种多少刺梨，真会赚钱吗？”江华军说。 “我家坡地不算多三十多亩，全部种上了。”组长说，“要说种刺梨能不能赚钱，这可不好说，关键啊，还得看人来。你肯做事，完全按照技术员的要求操作，那就赚钱，赚大钱。知道不？去年我们村，种植刺梨不多，挂果少，但好在良果率高，我家去年卖了六千多元。除去成本，还有四千多。 到今年，挂果就不同了，我初步估算了下，至少有这个数。”组长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纯收入吗。”李善淮说。 “成本可能要一万，这样算来，和往年比收入就高多了。我跟你们说，刺梨挂果要再等一两年才到旺季。到时候，我收到的良果，至少是现在的五六倍。” “这么多？不会是一个村的收入吧。”李善淮说，故意这样质疑他。 组长没直接说，而是看着身边的那些人，说，“我是不是说实话，你们问问我身边这些人。村里说了，我们村要争取在三年内良果率要排到全镇前五。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来找东东，还主动要帮他去地里干活？” “这有什么讲究吗。”李善淮问。 “告诉你们啊，真要想种植刺梨，就必须追求良果率。良果率越高，新畦食品公司那边的价格会越好，一个村一个村的评级，到下一年，收购时只要报村名，你的果子价格就定在那里了。你说，我们该不该催东东去地里干活？” 事关每一家卖刺梨果的评级，自然要关注。 “老叔，我们还想到你家地里去看看，不知行不行？”李善淮说。 “没问题。”组长说，“杨书记说过，怀仁镇要做成刺梨之乡，要成为整个柳河市及其周边地区的标杆，我们就应该为推广刺梨种植做好宣传。走吧，你们真要种植刺梨，我劝你们最好是组织人员，到怀仁镇来接受短期培训。” “老江、小周，你们觉得怎么样？”李善淮笑着说，对村里的反应，李善淮是非常看好的。一家一年能够收入二三十万，除掉成本，也有一二十万。再少的人家，几万、十几万，总会有吧？ 组长走之前，对东东说，“东东，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带几位客人去看一看，回头我们一起到你地里去。” 第625章 三个亿怎么算出来的 东东见老叔还不放过他，也明白自己家的刺梨种植情况，确实牵涉到村里其他人，说，“老叔，我知道了，你放心。地里的事情，我自己来。” “那就好。东东，我们说好帮你，都会帮你的。”组长说。 李善淮等人跟在组长身后，准备去看看他家种植的刺梨。边往山里走，一边说着村里的情况。 “老叔，东东自己能够做好地理的事，你们还要帮他，会不会收误工费？”副秘书长说。 “帮他是自愿，不收钱。村里有些人家本身劳力不足，在抢时间的关口，全村人都会一起帮忙，主家条件过得去，给饭吃就行。主家条件差，不给饭，也没事。 我跟你说吧，在怀仁镇，每一个村都这样。谁家需要帮忙，村里的、镇里干部、别村的人，只要得知，都会无条件帮忙。” “还有这事？” “很奇怪吧。”组长笑起来，“是的，外面来的人都觉得奇怪，不过啊，在怀仁镇就很正常。你们没看到，去年为了抢时间，将刺梨苗木栽下地。全镇所有主劳力都集中了，满山是人，大家一声喊，就这样一山一山地往前栽苗木，也不管主人家在不在。 那几天，大家虽说很辛苦，但又觉得那才是最有意义的。怀仁镇人只要说到那次栽刺梨，参加的人都感到荣光。” “这个事情我也听人说过，是你们镇的书记给的命令吗？”副秘书长说。 “那次的事情，可以说大家是听杨书记的，对了，那时候杨书记还是杨镇长，过年的时候才是书记。也可以说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要做好刺梨种植，就必须这样相互帮助。 人啊，一旦精神上有追求，精力会非常充足，来劲。人山人海的做事情，谁也不想必人家落后。每一颗苗木都要按照技术要求栽好，还要拼速度。你说，谁不卖力？你不使完力气，你就会比几千人落后，你愿意吗？几千人面前，大家都要脸面，是不是？ 这样做了几天的抢时间栽苗木后，如今，怀仁镇谁不服从乡镇干部？那一次，乡镇干部也和大家一起拼。” “对了，你觉得你们杨书记怎么样？”李善淮说。 “杨书记？那当然是好人啊，怀仁镇谁不知道这事。” “就因为他让大家种植刺梨吗？”李善淮又说。 “可说是，也不完全是。”组长说，“怀仁镇种植刺梨，两三年后，大家都会赚到大钱，这样的书记，谁不喜欢？我告诉你们，杨书记的优点多啊，最最最让大家敬服的，就是不贪钱。 我们县里有一个叫着‘静静的柳河’，专门发县里情况视频的，你们可以看看。很好啊。 当初，一开始那个公众号就赚到几千万。几千万啊，杨书记那时候完全可把这个钱，说是他的，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因为那是他做出来的。可杨书记怎么做？一句话，几千万就给了学校，让学校把这个钱花在学生身上。 可能你们会说，那可不一定哦。很多人当面说一套，背后也不知到有多贪。杨书记的那个公众号，如今少说有两个亿了。两个亿啊，那得多少钱？听说用大卡车拉，都要好几台车才行。 这么多的钱，都在学校账户里，天下人都可查那些钱的来龙去脉。一分一厘，都清清白白。也是因为这样，网上的善人们，才肯捐钱。” 李善淮对于这些不做任何评说，只是看了看江华军和周术保，对杨再新在村里人心目中的印象，李善淮是非常满意的。 几个人往前走，天热，都是一身汗。周术保自然是出汗最多的一个，好在之前准备了水，一路走一路补水。对于这种工作的方法，他是最抵触的，觉得这样做完全是自虐模式，可带头的人都是市里大佬，他拼死也得跟上。 离开村子走了好几里，所看到的，都是刺梨。副秘书长说，“老叔，我看你们村的刺梨好像是分几批种植的，对吧。” “是的。一开始，村里也不是很重视。怕这怕那的，对乡镇干部来宣传，也不信。后来，新畦食品那边到村里来签合约，是给我们进行贷款，以后用良果抵账，对这样的项目，大家说信得过的。才种植一大批。 去年十月份，布部分刺梨挂果了，卖出一点钱。今年春，村里就种植了第二批，这时候，只要可种植的地方，都会种植刺梨。谁也不傻，是不是？” “对了，我们在那边听说过一件事。说是你们杨书记说的，三年后，怀仁镇的产值会达到三个亿。真的假的啊，太夸张了吧。”副秘书长说，这也是领导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这个事啊，乡镇干部也跟大家相处过。你们觉得很夸大，是不是？有很多地方，一个县的产值都达不到一个亿，是不是？” 老叔说道者，自然有种自豪与优越，“我实话跟你说吧。按我家的情况看。今年我家的收成，预计有四到五万元的收益。 到明年，第二批刺梨也喀什大量挂果，收入按正常情况看，至少会翻一倍，到第三年，刺梨挂果才开始真正好起来。收益的话，我不多算，一年三十万，问题不大。 我们村里，像我家只有的，少说有十户。十户就是三百万两，全镇有多少户人家？一千户就可达到三个亿了吧。这还只是算刺梨种植这一块，另外养殖业这一块，收益可能没有刺梨种植多，一半的产业收入，不会差多少。 村里开会和宣传都提到过，与我们怀仁镇一样的有矿五乡镇，大家都在拼，怀仁镇当然不能落后。对于刺梨种植的管理上，各村各户，都在拼，精耕细作，一定要做到领头羊的示范作用。 只要做到了，不仅刺梨种植收益高了，作为刺梨种植的领头羊，以后，柳河市要大力发展刺梨种植也，我们这里就会成为标杆。会带来一系列的好处，也能够让全镇的人增收。” 走到组长家地头，看到刺梨管理，当真是标准。 第626章 不服不行 虽说都是外行，可只是看看刺梨种植地和地里的刺梨苗木情况，就能够判断，这些种植于管理，确实是标准化。 一是整齐，平地还是坡面，所有的刺梨苗木都是一个尺寸摆放，连生长的高度、叶片的颜色等等，无可挑剔。 有些苗木已经挂果，果子还不大，带着青色和绒绒的刺。副秘书长一路拍照，这时候，便更多关注果子的情况。 挂果的苗木枝条上的果子分布均匀，一长串一长串的，比较美观。老叔说，等到十月金秋，到时候满山都是黄金色的刺梨果，景色会更美。 “我们村啊，不行。太远啦，前来游玩、观赏的人都不到我们村来。今年，刺梨花开季节，离镇子近的村子，就得到一大笔的收益，就来至于游客。游客到这边，也就是买吃的、喝的，又不需要门票，他们都愿意来。 书记和镇长说过了，等以后游客多了，会对游客进行分流，我们村这边也有可能会有游客过来。” 在刺梨地里走，边走边看，虽说不是很懂，组长也在不停地介绍、还解释一些技术性的问题，他们看过后，也明白。怀仁镇真理的刺梨种植，确实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江华军看得心惊肉跳的，因为这个刺梨种植的项目，闹得太大，太彻底了。完全没有回旋的可能，也没有放弃不做的可能。真要是市里说不做刺梨种植项目了，怀仁镇这边的人，会有什么感想？会闹出多大的群众聚集？几乎是不可想象。 风险有多大，江华军这时候是深深体会到了。对李善淮说，“老李，新畦食品公司那边要靠得住啊，要不然，我们俩都会进去。” “那就赌一把大的，怎么样？”李善淮笑着说，到这里来看了，他非常满意。也明白杨再新为什么这样有信心。 连村里的群众都完全有信心，而且会尽善尽美地做好种植，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刺梨种植做出成果？ 回到村里，东东家的门已经关了，估计是去了地头。这时候，正中午，东东在村里人的监督下，都肯定去地里干活。对怀仁镇的刺梨种植未来发展情况，也完全可预知了。 “你们是不是要去镇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组长说。 “谢谢啦，老叔。这么大热天，辛苦你陪我们到处走，非常感谢。镇里我们会去的，也会联系镇里的干部，我们都能够做到。”李善淮说。 “没事没事，你们远来是客。再说，说不定今后我们还可合作，是不是？你们要种植刺梨，我们这边完全可提供技术人员和熟练劳力。而且，收费都很合理的。” “谢谢、谢谢，我们有需要时，肯定会第一选你们村。”李善淮笑着说，然后几个人告别，进到车里。 关上车门，司机一直在车里等，开着冷气。几个人这时候才感觉到凉爽，喝水，让那热气完全散失掉。 “现在我们吃东西，补充体能。然后你们看再去哪一个村，你们选。”李善淮拿着地图，要江华军选地方。 江华军倒是能够接受，可周术保就想哭了。只是，李善淮这样问，他还真不敢抱怨、发牢骚。一肚子的气，只好投放在杨再新这个家伙身上。 从杉木坪村看来，怀仁镇的刺梨种植确实很有搞头，农户的自信心十足。在这样的精神状态，哪还有不能做好的项目？ 做事就怕认真，一个项目，认真去做，全力做好，自然会有将收益空间放大到极致，如此，利润空间就比平常状态多了不少。 怀仁镇的刺梨种植能够这座到最好，但其他乡镇、区县如果也做刺梨种植，收益又将如何？肯定是不能与怀仁镇比较的。 这个判断，想来大家都能够明白，但要说出来，却偏偏不能说。因为你一旦说了，就证明杨再新在工作上的能力强大。 江华军看了看车外，又看了看周术保，说，“术保书记，这里是你的地头，怎么说？” “我听领导的。”周术保也知道，即使苦和累，这时候也不能说出来，如果给车里这两位有什么不好印象，在长坪县会更加艰难。 今天这样到怀仁镇来，虽说有可能发现杨再新的不利一面，可到了杉木坪村之后，听了这个组长所说的话，看了村里人怎么做的。周术保心里有数，想要再抓到杨再新明显弱点，几乎是不可能了。 杨再新在市里主要领导心目中的地位会怎么样，周术保也明白，以后，要再打压刺梨种植、打压怀仁镇、打压杨再新，几乎不太可能。 “华军市长，今天反正到这里来了，左右都是一天。再看一两个村子，大家心里都踏实一些。你们选一个村吧。”李善淮见到杉木坪村，也是心里有底，想杨再新这样做工作的干部，还有什么可求？ 真金不怕火炼，以后，谁要再抱怨说自己呵护杨再新，那就别怪不客气。有怀仁镇表现为底子，在柳河市发展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就完全有底气。 下一步，王平江在市里组织人手，推动产业项目工作，阻力和压力，就会比较小。 江华军也明白李善淮的用意，虽说他一直看不起刺梨种植项目，但李善淮的用意、王平江的坚持，新畦食品目前的发展势头，还有怀仁镇这边种植户的表现，都让他知道一点，那就是刺梨种植项目和养殖业的发展，是不可拦阻的事情。 今天与周术保真正接触，虽说没有谈话，江华军也体会出，这位对怀仁镇和杨再新的态度，不是很友好。但他对周术保这个人的印象也不算好，敌人的敌人，也不一定是朋友。 江华军将地图递给周术保，说，“术保书记，还是你来选一个村吧。” 周术保也无奈，接过地图，看了看，找一个离县城最近的村子。这样，看完之后，方便领导们返回，更节省时间。 对于周术保的选择，李善淮和江华军都不多表示。李善淮说，“那就抓紧时间，今天辛苦大家了。中餐也没得吃，委屈一下，晚上我请客。” 第627章 雷 同 “书记，到长坪县来，您要请客。那今后我还敢到市里去找您汇报工作吗？”周术保虽然还没找过李善淮、江华军汇报工作，但这个时候也是拉近距离的大好机会。 今天自己的表现已经够努力了，周术保觉得，至少，不会在两大佬面前丢分。 “今天不同啊，要不是我突然想来这么一出，你们也不会跟着我受苦。是不是？”李善淮说。 “书记请客，可不是容易得到。术保书记，你就不用再争了。”江华军说。 “书记，晚餐定在长坪县吗？”副秘书长说。 “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定就在村里哪一家吃饭，我觉得，农家饭很不错，也可以尝尝他们的养殖产品。”李善淮说，这也是他的另一个打算，刺梨种植基本敲定，养殖业那边的产品质量，也试一试。 “这个好，我们可在路边村里先订好饭，回头就可以吃了。”副秘书长说。 江华军和周术保自然不好怎么反对，周术保有点失落，这样的好机会，不能安排好领导，以后还有机会吗？ 车从怀仁镇街外穿过，不惊的怀仁镇任何干部。李善淮、江华军和周术保三个人都是非常忙碌的人，每一天都电话多，找他们汇报工作的也多。但三个人将手机都静音了，偶尔看一看短信，只要不是发生严重的事情，不是非要急着解决的工作，都不理会。 三位这样做，就苦了秘书和办公室负责人，联系领导没联系上，又不知发生什么事。对下面请示的领导也不知如何解释，对那些要解决的工作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到怀仁镇主道分岔口，是一个村子。副秘书长下车去安排晚餐的事，这里有游客，也常有人先预定饭菜，他们这样做，并不引起别人注意。 等副秘书长重新上车，他们继续往前走，到一个最偏远的山村。他们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太阳的热力有所退。 山村里几乎没有几个人，在村里走一圈，虽说几个人还是一身汗，却只有七八十岁的人在家。问情况，都说是到地里干活了。再问刺梨种植和养殖的事情，这些老人也说不清楚。 “我到地里转转，看看遇到的情况。”李善淮说，到这个村了，也不可能直接折回。随意选一条路，沿着路走。路两边都是刺梨植株，与之前杉木坪村差不多，将所有可种植刺梨的地方，都种上的刺梨。 偶尔也会有人，但他们都没选择问对方情况，而是继续走。在山边，山脚稍微陡峭处，有林地。几个人看到山沟里有临时搭建的棚户，有人在里面，便走去。 还差几十米，就闻到难闻的臭味，是养殖场地那种气味。 江华军不由地站住，也明白了，山沟里是一个养殖场，就不知规模大不大。 村里在家养殖，与山里做的养殖场，那完全是两回事。已经到这里，李善淮也不可能离开走人，便带头王养殖场走去。 在山脚的两侧，分别有搭建的棚子，分层，棚子通风设施还不错。山之间有一条小水沟，有水流动，水量不大。倒是为养殖场提供了足够的水源，而这些水源往下流动，是进入了稻田区域。 如此，对水质的污染，基本就消除了。 围起来的地方有篮球场那么宽，一直往里延伸。这里仅是整平，但铺放着沙石、石灰粒，可提供给养殖补充钙质。 长长的平地没看到多少家禽，但也可看出，之间的铺着石灰粒和沙子的平地，确实是有不少家禽的迹象。 “书记，这时候天太热，喂养的家禽都到山里林中，歇凉、觅食。”副秘书长说。然后，他进栅栏，到一间看起来像是住所的房子。 然后，房子里出来三个人，两男一女，老少不一。出来后，他们跟着副秘书长过来，说，“几位老板，是要买鸡吗。零售也可以，但价格不会太低。你放心，都是去年冬天开始喂养的，我们准备下个月，一整批打包卖给新畦食品那边。” “发财了吧。”李善淮笑着说。 “哪里发财啊，每只鸡，也就赚三五块。我们家去年喂养的量少了点，几千只，没什么钱赚的。还不如种刺梨划算。” “是吗。”李善淮说，“我听说，大型喂养家禽，一只鸡就一两块钱赚，还不能喂养时间过长。”李善淮说。 “你是在网上看到的吧。那说的是白羽鸡，那种药鸡，不能跟我们喂养的相同。品质完全是两回事，你们要是自己吃，就别买那种几十天喂养大的，不健康。” “老板，现在你们喂养多少只鸡？”李善淮说，“我们几个过来，就是想考察考察，也想回去搞一搞。”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了。第一批可能在五千只左右；第二批还小，每只鸡两斤多的重量，大约一万五千只。这时候，都走进林里了。只有投食的时候，才会回来，也不一定全部返回。” “那你现在能不能把这些鸡从山里叫回来？”副秘书长说。 “这个没问题。”三个人里，一个走回住房，拿出一块厚钢片，然后用锤子敲：咚咚咚咚—— 声音散开，便听到山沟两侧的林间有了响动，随后响动生越来越多。随后，很多鸡鸣叫声交杂传出，不到五分钟，看到有好几个出口，就如同流水一样，山林里的鸡汇聚到操场来。 那种泥石流的感觉，非常冲击人视觉。 主家里的那位女人，便回住舍，提一袋包谷出来，抓起一把一把，向鸡群撒出去。回来的鸡群，疯狂地争抢，嘈杂的声音更多。 在鸡场这边，没有停留多久，那股气味真是太重了。几个人离开山沟，往前继续走，到山坡，有人在刺梨植株间劳动。他们走过去，问村里刺梨种植的情况。 聊一个多小时，在这里得到的信息，与之前在杉木坪村那边得到的情况完全吻合。提到刺梨种植，人们的情绪都是激昂的，提到书记杨再新，大家都是崇拜的。 这样的结果，已经足够了。 第628章 食材好味纯正 返回的路上，或许是这一天消耗太大，没有了体能。或许是饿了，之前虽有蛋糕、面包充饥，可这些都吃不惯。 但更主要的是，走这样两个村子，看到的情况，让江华军和周术保这两个之前对杨再新和怀仁镇有异见的人，都没办法说什么了。 副秘书长和李善淮自然不会多说，事实依据看到，说那些话就没有必要。返回到之前订餐的村里，车停在停车场，副秘书长先下车，急忙进农户家，催着上菜。 农户家后院已经阴凉，一张四方桌，桌上摆着一个火锅。另有三大碗，三小蝶，和一钵汤。 李善淮进来后，招呼说，“坐下，就不客套了，饿就快吃。” 他是最大亮点，大家再饿，也得等他先坐下才行。李善淮也直爽，直接坐下。四方桌，刚好坐四个。司机虽说也在这里吃饭，但一进来，先拿碗盛了饭，夹菜离开了。 等李善淮坐下，周术保忙给他倒一杯冰水，端到面前。李善淮说，“谢谢，就不要客气，大家累一天了。坐下吃东西吧，我们也尝尝怀仁镇这边的绿色养殖产品。” 火锅是本地鸭子，麻辣风味。一盘鸡炖肚条加粉丝，清淡的。一盘无骨鸭脚板，一盘卤鸡翅膀。两样蔬菜，一是小白菜，二是油淋茄子混四季豆。一钵紫菜汤。 份量不少，李善淮看着副秘书长说，“菜点多了，吃不完。” “书记，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量。真吃不了，我打包。要不叫几个人来一起吃？”副秘书长说，到怀仁镇，此时已经看过了，要是不跟杨再新招呼一声，似乎不妥当。当然，到底要怎么办，还得看领导的。 “就不喊人了。”李善淮说，在这里吃饭，要叫人只能叫杨再新等人，这时候，彼此还不见面好一些。 开吃。也不知是太饿了还是真的食材好，感觉到每一样菜，都非常入味。虽说几个人都有很高的地位，但这次吃饭却显得狼吞虎咽，都不怎么顾脸面了。 吃的差不多，速度才慢下来。副秘书长给李善淮盛一碗汤，李善淮说了感谢，说，“怎么样，我是觉得好吃，是这些年来吃得很爽的一次饭。你们有什么感受，都说说。” “确实不错。”江华军说。 “很不错。吃得好，感谢书记。”周术保说，在李善淮面前，还能说什么？ “书记，我觉得这里的食材确实很不错，咬着够劲，味到纯正。”副秘书长说，“看来，绿色养殖还是很有名堂的。” 李善淮点点头，也不再做评说，有些话，根本不需要多说。“打包走吧，别浪费了。” 副秘书长便让店家给盒子，将没吃完的打包带走。几个人回到车里，周术保说，“书记、市长，是不是到县城去坐坐？消化消化，我也好向两位汇报汇报工作。” 汇报工作只是借口，几个人相处一天了，周术保都没谈自身的工作。书记和市长到长坪县，如果县委书记没有陪好，不能留住，那以后领导对他的印象会是怎样？ “我们还得赶回市里，一整天没处理工作，很可能都一大堆了。”李善淮没拒绝，但对周术保这个人的印象却是不好。 在怀仁镇看来这么多，也见证了怀仁镇的产业，可他却没有动心的样子，哪怕是装一装，都很没说几句认可的话。 相比而言，江华军也不多说，因为彼此的地位不一样。江华军到怀仁镇看后，明显有改变的，这些变化，李善淮自然看得出来。 车回到长坪县城，将周术保放下，也退还了他的手机。虽说这一天，一行人都是偶尔看看手机的情况，看有没有突然发生的事情。 周术保这一天就有几个电话打进来，是秘书陈耀东和办公室主任王彧的。其他的人都没有电话进来，也看出来了，长坪县这边的人，有什么事情，都没主动找他。 这说明什么呢？周术保自己也在反思，长坪县的干部还没有真正认可他的存在，没有认可他的领导核心地位。 周术保心情有些沉闷，这样的局面对他确实很不利。而今天虽然与市里两大佬在一起，可他也感觉得到，两位对他的印象可能不是太乐观。 县里这边，目前才有田仁权这一个常委成员对自己表示了意思，其他人是什么意思，还没真正去接触。 前天想着该找一找吴原峰，昨天却为杨再新见面搞得恼火，把找吴原峰的事情都忘记了。 想到昨天与杨再新的见面，这家伙一点都不肯退让，不肯认输，不肯认错。今天从李善淮这里也看到一些东西，市里这位对杨再新确实是明确的支持。杨再新有这样的底气，难怪在县里干跟自己当面顶撞。 不过，到怀仁镇走这一趟，也意识到，针对杨再新和怀仁镇是不理智的。今天之后，市里很可能对怀仁镇有更明确的动作。 市里要两条腿走路，那长坪县也必须按照这样的做法来发展县里的经济。对于两条腿走路的经济模式，周术保早就想好了：一是这种刺梨项目和养殖业的发展，这是左腿；二是大力开发基础建设工作，修路，改造城乡建设，这是右腿。 县里的领导也安排了，产业的发展这一块，交给石东富去做，而另一块，交给田仁权去做，这样，谁也无法挑剔什么。 想到这些，周术保的心情好很多，便给田仁权打电话去，说是喝茶。也就是要将这个工作思路说给田仁权听，然后，让田仁权来提交工作方案，讨论时，自己才有更好的主动性。 对于公路建设，县里可能不会有争议。那就先将通往河岔乡的那条旅游线路的主道做起来，因为只要有了开始的第一条路，下一条路就好通过。 城乡建设抓住风貌改观，有利于旅游这个理由很充分，想来，县里即使有一定阻力，也不会太大。 只要工程做起来，项目东起来，自然就有好事往自己这里流动。 周术保在出租车上，想着这些，笑了。 第629章 车内交流 机会就看怎么抓，周术保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地心情好很多。 对田仁权这边，自己将这个事情交给他，应该满意了吧？这也有另一层用意，那就是让长坪县这边的人知道，但凡选择了他的，都会给最实惠的回馈。 人之熙熙，皆为利来，人之攘攘，皆为利往。谁又能跳出这个框子？不过是表现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天色还没晚，哪怕是回到柳河市都不会天黑。周术保已经不在车里，副秘书长坐到前排，李善淮和江华军在后排，便于说话。 “华军市长，你觉得怎么样？”李善淮微笑着说，不是要逼着江华军表态或会改变对杨再新的看法，二是要让江华军承认产业发展的潜力所在。 王平江提出三年后，产业的产值会超过一百亿。这个数据看起来有些虚高，但实际上到怀仁镇走一遭后，让人感觉到并不夸大。 只要用心去做好产业，就能够实现这一目标。正如杉木坪村的组长所说，刺梨种植的收益，关键还要看在种植过程中，是不是完全按照技术要求去做。 按照标准去做，就会有较高的良果率，才会有高收益；反制，收益会较小。怀仁镇的做法，其他地区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几分？ 这些，都要看地方领导干部做产业的决心。 怀仁镇要做产业，江华军虽然不直接干预这个工作，而是由王平江常务副来主导，可江华军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善淮书记，今天到怀仁镇看了两个村，路过好些村，即使不下车，我们也能够看到那里的情况。确实，在怀仁镇，目前所作的刺梨种植项目工作，是令人赞赏的，也可以预见，他们在一两年内，确实会有不小的收益。 对于这些这位镇党委书记，也是很有才干，有能力，有冲劲，是一个不错的干部。 书记，我今天还有一个感受啊。那就是怀仁镇这种刺梨已经放大到极致，就会有很好的收益。按照杨再新书记的说法，三年后怀仁镇的产值会达到三个亿以上，非常了不起。 但其他乡镇、村组的种植，会有这样力度吗？技术上、种植户的自我意识上，能够跟得上吗？ 就如同我们开始看到的东东，他就觉得拖两天没关系，不会影响最终结果。但显然组长和村里其他人不这样认为。我们也无发去论证东东的做法最后会怎么样。是吧？但大多都种植户都会选择东东的做法，这也是必然的。 那么，种植刺梨的最终收益会在哪种范围内？收益如果达不到预期，会让这些种植户有什么想法？ 另外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全柳河市都像怀仁镇那样种植刺梨，收获的刺梨果，量就太大了。 新畦食品公司真的能够消化掉？市场能够完全接受吗？假设，这个环节中，只要有一个环节有问题，带来的后果，柳河市绝对经受不起啊。” 李善淮知道，江华军的担心并非胡闹，确实如此。只要新畦食品的环节出现错误，刺梨果不能正常出售，带来的后果当真是非常严重。 但李善淮选择相信新畦食品公司，目前，新畦食品公司的情况运转良好，担负与投入的资金完全是安全的。有两三年的缓冲之后，新畦食品的实力会飞速提升，到时候，新畦食品的目标就不仅仅在国内，国际市场，才是最广阔的市场。 “华军市长，我们确实要随时警醒，保持着对新畦食品关注，对刺梨果市场情况进行追踪关注。但我还是选择相信新畦食品公司，目前说来，我们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已经迈出一步了。你说是不是？” “确实，有时候的选择完全是两难状态，但又必须进行选择。”江华军也在苦笑。“当初一开始，我想招商引进项目，也是一直在反复选择，反复地权衡那些遇到的项目，就像找一个最有利的项目做起来。 但真遇上项目，心里也是矛盾的，利与弊，风险在哪里，万一出现问题，又该如何应对等等。很多时候，都是没有更多选择的，特别是我们处在经济不好的地区。” “是啊，我在柳河市这边感受也是非常深刻。也因此，当初长坪县和横折县搞刺梨种植产业，便开始关注，让人与省农院沟通。 后来新畦食品公司来主导这个项目的发展与开发，这个虽然是新成立的公司，但实力还不错。这一年来，在两县所作所为，在展销会上的订单，都说明了这家公司的实力与潜能。 正如你所说那样，面对选择，我们要如何推动工作？科学的态度、科学的推出和预判，不管怎么做，风险永远是不可能消除的。” “书记的见解很深远，既然柳河市确定了两条腿走出经济发展大势，我们做好宏观与微观的调控，时刻不忘记风险和预判风险。总能够将风险降到最低。”江华军说。 “华军市长，我也有一句话，一直想同你聊聊。” “书记请说。都是为工作，也没必要这样谨慎吧。”江华军也知道，自己到柳河市来，最初就一直低调，不发言，后来却高调而固执，要推进工业的发展，引进企业来落户。 “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规模不小，产值很大，他们从窄台省迁移过来的决策，也会承受不小的损失。而到柳河市来落户，对对方的帮助到底有多大？对方这样考虑，肯定会考虑他们的效益问题。对吧？” “书记，对于这个问题，一年前我就深究过，金属加工企业的关键在于市场，这家企业的产品，主要销往中西部地区，占产品比率的百分之七十强。这个前提下，他们到柳河市来落户，就可减少产品的运输成本，也更便于对产品进行调整，更是适应市场所需。” 听江华军这样说，李善淮也不好再追问什么，杨再新之前所说的问题，似乎得到解决，似乎又没有完全解决。 今天到怀仁镇走这样一次，心里踏实至于，对江华军这个搭档，倒是有更多一些了解。 倒是长坪县的那位，李善淮确实对他印象不好，他对长坪县今后的建设发展，会有什么影响？ 第630章 压力大 回到市里，李善淮提了一句，请江华军一起吃饭，江华军说他还没有饿，之前在怀仁镇吃的够多了。 将江华军送到市正府让他下车，副秘书长才给王平江打电话，让他过来见面。返程的时候，副秘书长已经给王平江发了信息，让他在市里等着书记。 今天，李善淮将这位副秘书长带去怀仁镇，也是要他到市正府去协助王平江办好产业发展的工作。在怀仁镇走这么一天，亲身体会也足够了，以后在工作上，也知道往哪方面做。 王平江很快到了，他并不知道李善淮今天的工作安排，笑呵呵地上车，说，“书记，晚饭吃过来没有？” 这个时间点，已经到下班的时候，可又不一定吃完饭。如果有饭局安排，估计都还在赶时间的路上。 “平江市长，今天我和副秘书长跑一天，可都是在为你奔波。肚子虽说还不饿，晚饭得你请客。”李善淮笑着说。 “没问题，想吃什么只管说，一个月请一两次馆子，压力不大。”王平江也是笑着说，他请客吃饭，不一定是自己掏钱，作为柳河市的常务副，工作经费可不少。 找一家稍微清静的环境，进了包厢，副秘书长去安排吃物，王平江陪着李善淮喝茶。 “平江市长，知道今天我们到哪里吗。” “我可不知，书记，神神秘秘的，莫非到微服私访？” “还真被你说中了。” “书记，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肯定是看到什么好事情。又说是为我奔波，是不是偷偷跑怀仁镇了？” 副秘书长这时候恰好进包间，李善淮笑着说，“平江市长，你真会猜，一猜就准。副秘书长手里有不少照片，你先看看。” 副秘书长便将今天拍下的照片翻开给王平江看，照片里之间一坡坡的刺梨植株，非常整齐，有刺梨果子，一串串在枝头上。 看着照片，王平江说，“书记，看来怀仁镇的刺梨种植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得多。如此规模、如此整齐，看来是下了很大功夫。” 李善淮感叹一声，说，“你也是好久没到怀仁镇看了。今年，怀仁镇的情况完全不同。去年我们到时，很多荒坡在开垦，大多数坡地都换没栽植苗木。选择看怀仁镇，到处都是整整齐齐的刺梨。 这还是其次，关键的是，怀仁镇的人对刺梨种植哪种热情，你如果见了，肯定会有很大压力的。 为什么这样说？在怀仁镇，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积极主动地区学种植技术，完全按照技术要求标准去做，谁要是不这样做，村里其他的人，会找到你家里要求你去做。你说，这是什么状况？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有什么工作做不好吗？ 怀仁镇刺梨种植的结果，会得出远高于其他地方的收益，他们已经将种植做到极端状况，除草、松土、灌溉、施肥，应该在哪一天内完成，就会统一在那天做完工作。 如果你家劳力不足，怎么办？村里其他人家会不图回报地帮你，甚至其他村的种植户，也会过来帮你。只要你说一句，人就到了。 平江市长，你说，这样的环境里做种植，其结果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李善淮的脸色显得严肃。 “啊，这样啊。这个杨再新不声不响，闹出这样一出。让其他地方的人怎么做？书记，我的压力太大了啊。”王平江没有说笑的意思，“真看不出，杨再新在工作上哪里强，思路上非常开阔。谁知在管理上，竟然能够做到这一程度。 以后，谁还敢跟怀仁镇比种植刺梨？那么怀仁镇的其他工作，只要杨再新一句话，都不要太费心了。” “人才难得。”李善淮说，“我找你来的意思，是里这边完全可推进了刺梨种植项目，但是，在种植刺梨的具体要求上，要严格要求，技术上一定要辅导到位。 我和华军市长、周术保一起到怀仁镇的，深刻体会到按照标准要求进行种植，其效益才会真好起来，否则，可能会导致整个项目工作失败。” 王平江点点头，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过一会，王平江说，“书记，这项工作真做起来，还得找几个可用的人，要将怀仁镇的精髓学过来，才能确保产业发展走向健康之路。” “你说的对，想怎么做？” “我想，到长坪县和怀仁镇找几个人帮忙。”王平江说。 “那就一步到位，将人调到市里来，给职位给级别。这样才有权威性。” “谢谢书记。” “我这边好办啊，就怕杨再新会找你说理。你将他的人都要走，看他跟你吵架不。对了，今天我们到怀仁镇的事情，先不要跟他说，免得他到市里来找我。” “不至于吧，再新怎么样，我觉得还是了解的。”王平江笑着说。“书记，对长坪县那边的人，我有所了解，准备抽调五六个人，才能协调好各区县的工作。调来的人，作为科级干部，会不会太低了些？” “慢慢来吧，又不是一两年的工作。产业发展的工作一旦推动起来，最短都是三年，或许七八年或更长，我们先定一个调子，以后就可按照执行了。” “引进企业那边有一个工作小组，我们这边成立一个产业局？”王平江说。 “没问题，真正推动工作后，二十个人不会多，但最为关键的，还是要各区县的班子成员，真正意识到要做好这一工作。 人的力量，群众的意识，你只有到了怀仁镇，才会真正体会。你想要怀仁镇的人，还是先同再新招呼一下吧。” “好的，我这就给再新打电话去。”王平江笑着说，“我就不信，向他要几个人都不肯啊。” 笑呵呵地，王平江给杨再新打电话，那边接通了，王平江说，“再新，不忙吧。有个事情想同你说一说。” “王常委，有什么事直接指示，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的。”杨再新笑着说。 “也不算太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要五个人到市里来，你帮我推荐，还是我自己选择？”王平江笑着说。 第631章 好消息 昨天在县里直接与周术保顶撞，对杨再新而言压力还是不小的。事后，简单与石东富沟通过，但石东富并没给任何建议，也没责备或安慰。 知道石东富是那样的人，这一天，杨再新本就有些不安，在等待真周术保的进一步行动。之前，电话响时，杨再新都在猜想，会不会是县委打过来的电话。 这时候，听王平江说要几个人，自然不难猜出是为什么。说，“王常委，要人没问题，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做哪方面的工作？我们镇有五十多人，全部都可找去。” “这么大方？我要的人，可不是三两天啊，而是三五年哦。” “那更好，怀仁镇的人能够到市里去做工作，以后我去市里，不就有地方吃饭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对杨再新说来，谁到怀仁镇来工作都没关系，只要按照镇里的要求就可以。不遵守规则的人，自然会受到纪律处罚。大氛围之下，再难做思想工作的人，都会被环境所影响。 “那好，我要的人是懂刺梨种植技术、管理方面的，没问题吧？” “王常委，肯定没问题。是你点名，还是我让他们报名？”杨再新说。 “再新，是这样的，我准备在市里成立一个产业局，编制在三十个人以下。产业局的工作性质我不介绍想来你也明白，是不是？人员呢，各区县都会抽调的，但想从怀仁镇多找几个，会依照能力情况，给与级别和职务，倒是不会让他们吃亏。” “到市里那是他们的机会，”杨再新说，“王常委如果肯要，我是第一个报名的。王常委，长坪县也会抽调人手吧？ 我提两个人，一个叫刘悌，副科级，另一个叫张新民，都是县刺梨种植工作小组的负责人。如今，长坪县的这个小组可能会解散，正好，让他们到市里去，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强。” “这两个人我听说过，都走了，长坪县怎么办？不会误事吧。” “不会，一是长坪县本身可能要解散了这个小组，再说，长坪县各乡镇对刺梨种植的工作，已经做得比较成熟，这个小组的使命大体完成。张新民原本也推荐晋升，指标不够，他主动让给刘悌，所以目前还是主任科员。” 之前，石东富准备将这两人安排在县正府办，如今，市里要人，正好发挥两人的能力。 “我心里有数，对他们也早有了解。你舍得的话，我直接让人接过来。对了，怀仁镇的人，五个，没问题吧？” “王常委，人可以给，但级别要帮解决，没问题吧。” “那就说定了。”王平江说。挂了电话，看着李善淮，笑着说，“书记，看到了吧。这个角色一点都不肯吃亏，人可以给，要我帮他解决级别问题。” 李善淮也笑起来，说，“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将怀仁镇做到这种程度，可不仅是能力强。肯为下属谋求前途，才会让下属尽力做好工作。” 对李善淮和王平江而言，解决副科级和正科级，问题都不大。副处级别可能有点难度，正处级别就更难了。 王平江说，“书记，杨再新吃这么大的亏，又要将怀仁镇设立成为标杆，那是不是该有标杆的样子、标杆的级别？怀仁镇的书记升为副处级，入常，这更能体现我们市里的做好产业的决心吧。” 李善淮看了看王平江，见他神态平静，说，“我先向省部汇报汇报，这个想法确实不错。” 到李善淮这样的级层，考虑问题时，更多是把准脉络的推动，至于细节处，那也不怕有什么反对之声。 得到王平江的话，杨再新心情爽利。这个行动，充分说明了王平江在市里做工作，已经有明确效果。市里常委会讨论的结论还没传开，杨再新也不打听什么，但从王平江这个电话里，也察觉到了。 叫龙利群过来见面，两人从镇正府里走出来。街道人多，夜色里即使有路灯，也不会太明显地看清人脸。 偶尔有人认出两人，过来招呼一声，也不会打搅他们的谈话。杨再新说来市里准备抽调五个人到市里去工作，是从事刺梨种植方面的管理、协调工作。 “书记，这是好事啊。”龙利群说，“这样看来，市里是要下达决心，做好刺梨种植的发展了，对我们怀仁镇而言，那更是美事。” “当然是好事，以后我们俩到市里去，找他们吃饭，他们能不请客吗。”杨再新笑着说。 “书记，我能去吗。”龙利群笑呵呵地说，“我不要多久，只要半年，回来再到怀仁镇工作，至少不会像现在，视野会宽一些，工作方法也会多一些。” “得了吧，我比你更想。”杨再新说，“我同上面沟通够，能够去的，很可能会解决级别问题。” “还有这么好事？”龙利群笑着说。 “市里能够解决级别的，我估计也不会多，可能在副科级吧。也不可能五个都解决，我想，我们让人自己报名好了，三个主任科员的，两个副科级的。你看怎么样？” “都选精英送上去？”龙利群说。 “那当然，怀仁镇出去的，都是能够担起担子的人，要不然，就不送走。” “好，还是书记有魄力，我自愧不如啊。” “那就这样定了。”杨再新说，“你在工作群里发一个通知，但要求这个消息不得外传，市里那边还在准备。” 龙利群把消息编辑，发送到工作群。两人就不理会，通知要求报名是找龙成海的，他们安心往前走，聊聊怀仁镇接下来该做哪些准备。 市里既然下决心要做好产业发展，怀仁镇作为标杆似的存在，是要做好一定准备的。或许，从下一个月起，很多乡镇、区县、村组或种植户就会到怀仁镇来求取经验。 镇里面对这样的局面，该如何安排，既要帮助到来的客人，也不能耽误了怀仁镇自身的工作进展。 两人走一圈，将工作敲定之后，回到镇正府。找龙成海问，有多少人报名。龙成海两手一摊开，说，“书记，镇长，没人报名。” 第632章 不肯走 到市里去上班，肯定比在乡镇要好多了，那里的平台，不是乡镇可比的。平台越大，机会也就越多。 之前，龙利群发出的信息，怀仁镇这边至少有二三十人都符合条件，可以报名的。谁知，这么久还没有一个人报名，就有些奇怪了。 “怎么回事？”杨再新微笑着说，隐隐也猜中大家的想法。如今，怀仁镇正处在稳步上升到时期，离开怀仁镇，自然不舍得。倒不是因为怀仁镇的福利更好，而是这种具有历史意义的荣誉。 但从个人前途看，到市里去，解决级别，比在怀仁镇里挤在一块，那是要强多了。 龙成海笑笑，他才拿到副科级，即使要去市里，也轮不到他。说，“书记，我也问过几个人，谁都不愿离开怀仁镇，觉得在镇上工作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 “你怎么看？”杨再新对龙成海说。 “我觉得，市里找我们要人过去，是为了在全市各区县加大力度做刺梨种植。如此，怀仁镇有必要多拍派一些人出去，才能将刺梨种植的一些标准，传达到位。”龙成海说。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杨再新说，“成海，要不你带队去市里？” “书记，我啊，”龙成海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想离开镇上，主要是想从书记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这事就这样定了，有你带队，另外，副镇长这边还可再选一个。”杨再新说。 目前，怀仁镇的副科级干部人数偏高，有些人职位没有办法安排。 不少人的资历早就达到提拔的条件，但因为名额限定，一直卡着不能动。这次去市里工作，那边答应了给级别的，即使不会每一个都拿到，但尽可能让一些资历足的人去，才更适合。 杨再新还没提到晋升级别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去，是不是考虑到自己离开，会错失晋升的机会？ “成海，你选人吧。跟他们说，还没拿到副科级但工作表现特别好的，资历上没问题的，到市里后，有晋升的机会。” “书记，之前大家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他们的说法是，晋升不晋升都没多想，反正留在镇上，能够同书记一起做工作，心情好。” “还有这事？” “是的，他们不敢在工作群里乱说，都私下给我微信留言。”龙成海有些无奈地说，“书记，还是你选人吧。我选人怕他们误解。” “有什么误解的，将去市里帮忙的事情说清楚，这件事不是个人得失的事情，而是柳河市刺梨种植大局的问题。” “好的，我去安排。”龙成海知道，刺梨种植与新畦食品之间的紧要关联，自家书记与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只有全市的刺梨种植都做起来，产生了效益，才能证明最初领导所做的工作，是有远见的。 这一点，龙成海觉得比什么都重要。 安排下去之后，杨再新找了龙利群、田林俊、王鑫等人找来，说这个事情。把自己对市里的决策理解说出来，刺梨种植的发展，怀仁镇目前算是做到最好，但真正体现这一项目的价值，还在于规模大小。 规模大小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就是科学种植。刺梨种植进程中，只有完全按照要求去做，技术上不打折扣，最后收获的良果率高，才是真正的高效益种植。 “王镇，去年你本来完全有资格晋升正科的，可因为指标问题，拖延了。这次市里要人去帮忙，工作非常重要。市里那边也答应我，这边过去的人，能够晋级的、只要有机会都会优先考虑。你看有什么想法吗？ 以你自己意见为主，留在镇上我就另外找人去，如果觉得到市里去也行，那就让你和成海过去，再带三个主任科员的骨干去。 到市里去协助王常委工作，要对全市各区县的刺梨种植进行督查、指导，要与各区县主要领导打交道，任务重、难度大，意义深远，对个人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 王鑫上一次没能晋升正科，确实错过很好的机会，只是，在乡镇或行局，副科级多而正科级少。一个行局，最多两正科，一个乡镇里，最多四个正科差不多是极限。 如今，怀仁镇的正科都六人了，完全可预判，在今后的几年时间，都难有晋升正科的机会，除非调离好几个人走。 可怀仁镇未来三五年，将是这里发展最快的几年，谁愿意离开这里？ 当然，县里每过一届会调动乡镇的领导，可怀仁镇这里比较特殊，即使要调动，估计主要领导也不一定会动。 王鑫自知，在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在养殖项目发展上，自己一开始比起龙利群、比林力俊都有不如，甚至都没有龙成海、田晓明等人表现出色。直到张文辉这个书记完全失去主导怀仁镇的情况明显后，才下决心跟在杨再新身后做事。 去年春节前，县里对怀仁镇的人事紧急调整时，他没有被提拔、晋升，都是预料中的事情。但后来他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努力地工作，完全融入到怀仁镇这个集体。 这时候，面临着选择，王鑫得知龙成海也会去市里，便明白，这次去市里，估计真的会有机会。杨再新既然要求龙成海带人去市里，说明市里的工作确实很重要，不然，怎么可能让龙成海去？ 龙成海才晋升为副镇长，到市里也不可能立即晋升，而他是老牌副镇长，拿到副科级多年来。到市里去做事，机会就比在怀仁镇更大。 但离开怀仁镇后，这里还能回来吗？怀仁镇的情况完全可预料到三五年后是怎么样的兴旺。 “书记，有没有确定去市里多久？产业局的成立，是临时的性质吧。”王鑫说，“去市里做工作，也是为了刺梨种植的发展，但我还是想有回到怀仁镇的机会。这里有书记、有镇长、有所有镇里的干部。熟悉了，真不舍得离开。” “产业局会保持多久，我也不知道。不过，到市里的工作肯定很辛苦。难度大、具有挑战性，要做各区县主要领导的工作。完全是另一个平台，自然能够很好锻炼自己的机会。” 第633章 出 发 说服了龙成海和王鑫，另外三个人也选好，确定了名单。杨再新也不急着就想王平江汇报，因为，一夜之后，说不准哪一个人就会后悔，不想去市里了。 对于怀仁镇的人具有什么样的情感，杨再新也表示明白。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团队，才可能在怀仁镇这里做到工作上的极致。 第二天，龙成海和王鑫等五人，都没有变卦。杨再新才将这边的情况，与王平江副市长电话，王平江说，“那太好了，再新，今天就让他们过来，带上刘悌和张新民一起，下午过来报道，没问题吧。” “王常委，你放心，我让他们过去。县里那边可得你亲自沟通。对了，他们到市里去，编制怎么安排？” “编制当然是跟随过来，要不然，怎么解决级别和职务问题？怎么，舍不得了？” “肯定有些舍不得啊，都是身边最好的人才，工作上非常得力的角色。不过，到市里去，哪里的平台更大，也才能得到更好的锻炼，进步才会快。” “确实如此，放心吧。只要他们那里达到，我不会亏待这些人的。”王平江笑着说。 联络好后，杨再新要龙成海安排车，随后，在镇干部的陪送下，离开镇正府。上车，杨再新也跟着一起走。出了镇上，杨再新便联络刘悌和张新民，要两人立即做好准备，到市里去，加入市里才组建的产业局。 刘悌和张新民还没得到通知，听杨再新这样说，忙问是怎么回事。杨再新稍作解释后，说，“没什么多问，让你们去换回吃亏？就当成之前抽调你们到工作小组一个性质的，工作的内容也一样。” “领导，你这是将我们用过来，就不理了，是不是？”刘悌显然地有些幽怨。 “怎么说话的啊，到市里去，也是为了刺梨种植项目的发展。之前是全县推广、推进，如今是全市推动这一产业，工作更重要。你们俩在这方面的经验最好，最适合的工作岗位，以后，我去市里找你们吃饭。” 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要两人准备，他们从怀仁镇出发。到县里后，不会多停留，然后，去市里。 这边才挂了电话，胡国成副部长的电话打进来，“再新，怎么回事？我接到市里电话，要从我们县抽调一些人到市里去，主要的还是你怀仁镇的人？” “胡部好，真有这么个事情。市里王常委要组建一个产业局，专做刺梨种植项目工作。 需要从各区县抽调人手，长坪县和横折县都是主要抽调的地方。怀仁镇有五个人去市里，我这边已经确定了。 其中，龙成海副镇长和王鑫副镇长，另外三个都是主任科员的干部。对了，县里那边还有刘悌和张新民也会到市里去，他们的工作手续可能随后才办理。胡部，我们已经从怀仁镇出发，到县里后，请你过来训话，没问题吧。” “我过来看看，训话就免了。市里要人，那是好事情，发展刺梨种植产业，对柳河市而言都是大好事。” 随后，这件事情在长坪县传开，石东富县长虽然没有直接打电话问，但秘书刘正明却问过了。县里那边，倒是县委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是不是周术保没有得到消息，还是故意对这个事情不闻不问。 车进县城，还没有与胡国成等会和，杨再新想过后，还是主动给陈耀东打电话，简短地说了这个事情，请陈耀东转告书记，有时间后，他会亲自向书记汇报。 市里抽调人员，通常会先经过县里，但也有直接将人带走，然后再来补办手续。王平江作为市府常务副，常委成员，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周术保即使有意见，也不可能拗过王平江。 陈耀东表示他会转告领导，便不多说，知道杨再新与书记之间的对立比较强烈。杨再新不想面见书记，也是理解的。 与胡国成碰头后，杨再新说，“胡部，市里这样挖我们怀仁镇的人才，你是不是该补充一些力量？” “行啊，如今，想到怀仁镇的人多了去。”胡国成笑眯眯地说，明白杨再新的意思，这次抽调的人里，有两人是副镇长，那怀仁镇就可补充两位上来，如此，怀仁镇的干部就有机会上一步。 但这时候，对怀仁镇的人事调整权，县组织部这边可能说话未必起作用。书记换了人，对这一职权可能会抓紧，才能够掌控全县。但这个事情胡国成也不好说，知道杨再新与周术保之间的事情。 如果从外乡镇补充人手进怀仁镇，杨再新自然不愿意，真是这样子，还不人不加人。怀仁镇的干部好用，放心，可另外加进来的干部，能够自觉吗，能够接受怀仁镇这一套工作方法吗？ 石东富带着秘书刘正明也过来，前天，李善淮、江华军和周术保等人到怀仁镇实地看刺梨种植的事情，他们都不知情。周术保也不肯透露一个字出来，自然不知市里对杨再新的意思。 石东富过来后，跟杨再新、胡国成招呼后，说，“再新。王常委的意思是要在全市加快速度做产业种植？” “是这个意思。他在电话里跟我要人，要成立产业局，这些人的编制也会跟随到市里去，晋级、晋职都有可能。最主要的是，怀仁镇的刺梨种植标准，会在全市推进起来。” “那就好，市里总算下了决心。”石东富说，“我听说前两天，市里开了常委会，在会上，确定了柳河市今后经济发展模式为，两条腿走经济发展之路的构想，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实了。” “县长，借市里的产业发展大势，我们县这里至少可保住目前的局面吧。”杨再新说。 “就算没有市里的大势，也必须保住目前的局面。”石东富说。 “接下来，县里的产业发展督促工作，可能就得让县正府办来做了，刘悌和张新民都会去市里。”杨再新说，也是要与石东富沟通好。 如今，长坪县的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的工作，已经深入人心，又有石东富这个县长在强力推进，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之前那个专项工作小组确实可以撤销掉。 第634章 壮行与激励 “走了也好，市里的平台更大，有利于他们成长。”石东富说。“怀仁镇一下子走这么多人，有没有压力？” “县长，压力肯定有。怀仁镇如今很多干部，在工作上的表现都非常突出，完全超过提拔的条件，只是，编制和指标限制了他们。” “县长，我估计怀仁镇那边的干部安排，不会很顺利了。”胡国成说，明白怀仁镇抽调了两个副镇长，县里那位会不往怀仁镇里掺沙子？这样的机会，肯定不行错失。 石东富点点头，看杨再新一眼，不准备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人事这一方面的工作，书记占据绝对优势。他作为一县之长，也无可奈何。 “这个没问题，只要我还在怀仁镇，怀仁镇就不会变。”杨再新笑着说，显得轻松。市里态度以及分明，县里这位就算想搞名堂，也会有所忌讳。“胡部，如果有可能，田小伟就掉进怀仁镇吧。” 胡国成点点头，石东富虽不说话，也明显地赞成这一做法。田小伟回县委办了，但他的工作却一直都没安排。据说王彧请示过周术保，但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 如此，王彧也没办法怎么安排，一直等在那里。对田小伟而言，虽说在章童俊身边时间不长，可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大家也是看得到的。 杨再新提出这个想法，也是因为田小伟是章童俊身边的人，主要的，还是给章童俊的恩情回报。 但田小伟的事情，最终还是要周术保点头才行，能不能去怀仁镇，都无法肯定。 按照一般规则，新书记到任后，会对县里的人事动一动，也是表达了他的存在感和给其他人警示之用。胡国成作为县组织部副部长，在这一工作进程上，肯定会参与，并做具体的工作。 这时候，就可在个别人的问题上，带一点自身的意思，周术保作为书记，也不可能都完全否决掉胡国成的意见。 正说着话，刘悌和张新民到来，先看见了龙成海等人，招呼之后，便问杨再新在哪里。龙成海说，“书记正陪领导说话，美女去见见领导？” “我莫名其妙地被丢到市里，是不是被你们书记抛弃了？我得当面问问，不能事情完了，就不管啦。”刘悌笑嘻嘻地说。 对于刘悌说话方式，龙成海等人早就熟悉，也不计较。刘悌和张新民到隔壁包间，敲门，知道有领导在，但龙成海并没说领导是谁。 门开了，刘悌两人进包间。一进门，刘悌点击收敛所有的表情，显得严肃。胡国成和石东富都是不爱乱说，在县里的威望又高。 “县长好，胡部长好，杨书记好。”刘悌一一地招呼。张新民跟在她身后，见这一些领导，也忙着招呼。 “你们来了，都准备好了吗？”杨再新微笑地说。 “杨书记，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去市里一段时间，还是……”刘悌说。 “三年或更久，也可以说是直接调到市里上班了。”杨再新说，“怎么，看你还有些不愿意？我想去，市里不肯要。” “调市里？那我们还能不能回长坪县来？”刘悌说。 “肯定可以，回来指导工作，我请你吃饭。”杨再新说，“对了，到市里后，力争明年到正科级。” “我才不管什么级别不级别，我觉得在县里工作舒坦些，至少，时不时可看到帅哥领导。”刘悌说。 “市里那边工作任务紧，压力不小，就不要推三推四了。刺梨种植以市里层面来推动，比起县里的规模完全不同。做工作的时候，最主要的是要让种植户认可这个产业。只有种植户认可了，他们觉得有钱赚了，才能有积极性和主动性。” “是，知道啦。”有石东富、胡国成在场，刘悌也不会乱说。他们在长坪县做产业工作推进将近一年了，自然有深刻的理解。而对怀仁镇刺梨种植项目的情况也熟悉，甚至种植户的主动性之重要。 张新民说，“杨主任，我们的编制也跟到市里吗？” “是的。张哥，去年委屈你了，到市里，你和刘科都是重担在肩，王常委已经说过，会有所表示的。”杨再新说。 “不委屈，杨主任，要不是你给我和刘科提供这么好的学习机会，都还在乡镇混混呵呵的过日子。”张新民说，“既然市里那边要人去做这方面的工作，我和刘科都会全力以赴，将刺梨种植产业发展，走上健康的、快速的道路。” “好，张哥，等会我敬你一杯酒，壮行。”杨再新说，“我相信大家，到市里后，依然是最好的。” 中餐一起吃，七个要走市里的，加上杨再新、胡国成和石东富，正好一桌。上了菜，杨再新拿出两瓶酒，都是从省城寄来的那种。 开了瓶，龙成海倒酒。刘悌帮传送，第一杯给石东富，说，“县长，您是领导，以前一直关心我们，以后还得继续发扬。” 石东富说，“你们几个，以后到了市里，才是真正到领导身边做事。用心学习，会有很大收益，进步神速。” 第二杯是给胡国成，第三杯给杨再新，拿到酒，杨再新说，“今天，第一杯酒就不给县长了，我陪县长、胡部为你们一起壮行。 柳河市的刺梨种植产业发展，很多关键的细节，是你们最熟悉，也是市里最需要的东西。到了产业局，不管多辛苦、阻力有多大、压力有多大，都要咬紧牙关，撑过去。 也希望你们携手共进，不管怎么样，以前一起努力，以后到市里了，一起奋斗，始终是战友，我会在怀仁镇一直等着你们传来越来越多的好消息，会关注着你们一步一步前行的身影。来，喝酒！” 刘悌、龙成海、王鑫等人分别表示了感谢，石东富和胡国成作为县里主要领导，也给七个人临行赠言，激励他们到市里后好好工作。 同时，两人也看到杨再新在怀仁镇这些人面前，那种完全不同于其他乡镇的干部间关系。 七个人分别给杨再新敬酒，表示到市里后，永远都还是怀仁镇的人。 第635章 破格入常的好处 长话短说，即使有太多的不舍，今天这样的送行也得简短。看着离去的车，杨再新没有就返回怀仁镇。 石东富和胡国成还在里面喝茶，杨再新返回包间，说，“两位领导，今天的事情，那位该知道吧。” 石东富知道杨再新是指哪一位，说，“肯定知道，市里要人了，县里只能配合。怀仁镇和你身边的人到市里去，那意味着县里这边，发生任何事情，市里都会立即得知。” 杨再新笑笑，果真如此，怀仁镇就会安全不少。周术保要针对怀仁镇做什么、针对自己做什么，都会有更多的顾忌。 “再新，怀仁镇那边有什么打算？”胡国成说。 “如果能够在怀仁镇提拔两个副镇长，就是最好的了。工作上，怀仁镇目前进入正轨，我们只要掌握产业发展各个环节、各个关节点，将下一步要做什么，有什么要求，对全镇进行通知，工作就会按序推动，自行运转。” “怀仁镇目前的乡镇工作，已经不同了。东富县长，我觉得啊，得给这家伙压一压肩，就看县里怎么做。”胡国成笑着说。 “胡部，你推荐我到市里去吧。我喜欢。”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想得美。”胡国成说，“你是想让怀仁镇的人都骂我是吗？三年之内，你都不可能离开怀仁镇的。” “胡部，之前我和章书记有一个意思，就是将怀仁镇书记推一推，运作成为特殊乡镇，党委书记进入县委常委。如今，王常委组建产业局，市里的风向显然变化了，你觉得可以运作起来吗？”石东富说。 当着杨再新的面说这个事情，也不是要对杨再新是好，而是要杨再新在怀仁镇进行配合，也是想讨论讨论，怎么运作才能将这个事情做起来。 因为只有将这个事情做到了，才是给长坪县这边推进刺梨种植项目，最好的信号。即使在国内，乡镇的党委书记进到县委常委，例子都不多。 真做到这样，就会让乡镇和县里的领导们，意识到市里对产业发展的重视。如此，石东富在县里推进产业发展，也会少很多阻力。 同样，市里的产业发展也会有标杆，对这一工作的推进，有明显的榜样作用。这样的情况，他们自然能够想到，也是因为这样，石东富才重提这个事情。 胡国成看着杨再新，过一会，说，“再新在怀仁镇的工作，怀仁镇目前的表现，按说条件是达到的。机会也好，市里也需要这样一个标杆。只是，县里的阻力会有多大，真的没办法预测。” 石东富点点头，也知道周术保与杨再新之间已经面对面争执过，杨再新当时一点也不肯退让。 “两位领导，这件事的难度太大，就不用去考虑了。”杨再新固然明白入常的好处，对他今后的晋升有着非常大的帮助。但很显然，周术保不会让他这样顺利，有拦阻他进步的机会，自然要抓住不放。 一年多之前，自己从双沟村出来，有副科级晋升到正科，时间上本身就稍微提前一点点。如今，到正科的时间还不足两年，按说也不可能晋升。 之前，石东富就提出过，要运作自己进入县委常委。真要进入县委常委，那副处级是基础。除非破格提拔，至于破格提拔的条件，杨再新也明白，勉强能够达到的。 仅仅全省十佳青年这一个荣誉，份量就不小，如今，怀仁镇、新畦食品等取得经济方面的成就是比较震撼的，还有“静静的柳河”、长善完全中学等成就，破格的条件还是足够了。 在长坪县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县，一个乡镇的书记，做出这样的成绩，当真总结的好，还是很耀眼的。 关键点就在于县里的一把手，这方面，周术保的位子非常具有作用性。再说，市里那一关也不是好通过的。 因为将一个小镇的书记提拔进县委常委，肯定会有不小风波，市里也会承担一定的压力与质疑。 省里那边，也是关键的一个关口。刘叔叔在省部，肯定有不小话语权，但他有没有这样的意思？ 杨再新对这一点操作，是不保多少希望的。如果说章童俊没有生病，还在位子上，倒是有可能运作而成。 对石东富这番用心，杨再新是比较满意的，也知道他只要还是为了推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的顺利。 做一件事，有很多附带的事，而这些附带的事情，往往会给人不小的推动力。如果这一件事情真做到了，那么，长坪县的各乡镇就明白，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工作，是全县的重点关注，只要做到成绩突出，县里不会吝啬重奖。 “县长，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做到了，对县里工作的促进作用非常大。只能说，试一试，尽量争取。吴部和丁书肯定都没问题，但这个事情，能不能上常委讨论，都还很难说。” “胡部，我这样想啊。”石东富沉声说，“那位肯定要讨论修路的问题，金望乡的那条路已经反对过了，其他乡镇的高等级公路，是必然要推动起来，还有就是城乡建筑的改造问题，也必然会在短时间里提出来。 那我将这件事塞进去，那天怎么反应吧。你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然后议题我来提交，到时候，说不准就通过了。” 石东富的用意也明显，既然周术保要提出城乡改造方案，那我也提出一个让你难受的议题，要么大家都通过，要么大家都不能通过，看谁受到的损失大。看谁最终让步。 如果杨再新能够入常，哪怕是排位最末，在县常委中，石东富都会多出一票，以后县里决策时，就多一份把握与主动。 对于专权，石东富不怎么在意，可对于长坪县的经济建设工作、对长坪县未来发展的走向，还是非常关心的，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杨再新有些无语，对于这个事情，他能够做一点工作的，就是从省里那边，找刘叔叔沟通沟通，看那一关能不能顺利通过。 第636章 动作慢 昨天，周术保下车之后，便联络田仁权。见到田仁权后，也不提这天怀仁镇的事情，对于怀仁镇那边刺梨种植和养殖情况，周术保已经有所了解。但这种事情，放在肚子里更好。 这个事情不说破，县里这边的人，就不知市里李善淮的意思。对他在县里，要压制杨再新这个年轻人，是有利的。 当然，李善淮对怀仁镇和杨再新的态度，也是非常明确的，加上市里王平江的态度，县里这边，要如何打压杨再新，也确实不容易做到。 如今，只能利用县里还不知市里的态度，对怀仁镇施加压力，以达到对石东富等人的施压。 市里已经确定了经济建设两条腿走路之策略，那么长坪县这边，也随之配合，走出两路线来，看谁拿到的资源更多一些而已。 谁更加主动，今后在县里推进工作，就会更多有利条件。哪怕周术保作为县委书记，一哥，但他也明白，石东富在县里的底气足够。 之前曾找过吴原峰部长，了过，即使吴原峰没有直接表露出对抗，但周术保也是层聪明人，能够体会到吴原峰很难被完全收归手里。 连县委组织部长都如此，其他人就更难收心，周术保也知道，自己到长坪县时间太短，没有拿到更多的利益可同其他人交换，又如何让人归心？ 与田仁权聊到半夜，都是在谈修路和长坪县城乡风貌改造项目。田仁权虽说有新过来，成为自己阵营的一员，但他胆子不大，魄力明显不足。 周术保提出两项工程直接开建的方案，但田仁权找了很多理由，企图说服周术保放弃这样大步快走的推动模式，而要一步步稳步建设。 为此，周术保几次准备将田仁权放弃了，但又想到，真放弃了田仁权，又到哪里去找另一个代言人？ 对与修路或城乡建设的项目，周术保作为书记，都不好直接抓这些项目工程的，必须找一个代言人，而代言人在县里还要有足够的份量才行。田仁权就是最好的一个代言人，周术保只能强忍住脾气，不将田仁权踢出去。 昨天讨论之后，基本情况初步定下来，周术保虽说不满意，但也觉得事情要一步步走。 但今天，得知市里王平江将怀仁镇的五个人加上刘悌和张新民都调到市里，组建产业局。那市里的意思也就分明，等这个产业局处理开始工作之前，市里经济发展策略，就会对全市区县进行传达，落实。 到时候，怀仁镇在柳河市的标杆作用，也就会被确立起来。如此，县里再要借用杨再新来施压石东富等人，就不容易了。 田仁权也是很苦恼的，之前，向周术保表达了自己的倾向和立场之后，自己心里多少有些顾虑。因为周术保虽说是一把手，可在长坪县的实际情况会负责很多。章童俊虽说病倒了，但他在长坪县的影响力还是有的，特别是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影响力。 县里的常委会成员中，有几个人肯走到周术保那边去，田仁权一点也没把握。真的就他一个人的话，作用就不大，处境也会很尴尬。 这使得田仁权对他之前，觉得自己是第一个，站到周术保身边窃喜的心，有些懊恼，但已经做了选择，又不可能反转。 收到周术保亲自打来的电话，田仁权心里有些乱，因为昨天的讨论中，田仁权已经感觉到这位心里的深层用意。这些用心让他害怕，哪怕周术保说出的理由很高大，与石东富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套路。 这些东西，让田仁权心惊不已。这时候，周术保亲自打电话而不是秘书陈耀东打电话，必然是保密级别的事务。 田仁权不可能不接听，深吸一口气，接听了电话，说，“书记，好。” “仁权县长，找地方坐坐，有件事情得加快了。” “啊……哦，好的。”田仁权听到对方果然如自己所猜，也是忍不住要吐槽。 约了地方，田仁权也不在耽搁，这个事情反正躲不开，只能面对了。到约定地点，因为还没到中午，安排中餐有些早，田仁权也不知周术保到底是什么意思，等他到后再看了。 在县里，要全力推动乡镇之间公路升级，全部做成高等级的公路。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按照周术保的设想，在长坪县城之外，还要另规划一个新城。 新城建设之前，必须将道路先修建了。这些道路，最起码的都是往返六车道，最中心的车道，会是四十米宽、五百米长的主道。 这样的建设，在长坪县这么一个经济尚在偏后的县城，真的有必要而且适合吗？田仁权心里充满疑虑，只是，他确实没有反对的理由。 琢磨这样的规划如何提交出来，田仁权觉得，石东富那一关会通过吗？上一次的会议室，石东富的态度就很坚定，虽说只是反对扩修金望乡的公路，也可看到石东富的决心有多大。 之前，讨论到修路时，石东富主张修那条通往河岔乡，并延续到双沟村的公路，如此，可将游客引导进长坪县来，增加旅游的收益。 田仁权就想，提出的方案中，核心就是这条路的工程，石东富哪里容易通过，先有一个工程后续的事情，也就可逐渐推开。 至于城乡风貌的整治，这是另一个大工程，田仁权目前一点思路都没有。最起码的，就是要先将规划方案拿出来，做一个样板模型。如此，方案的思路才会逐渐清晰。 很怕见周术保时就被问起这些事情，但偏偏怕什么就遇上什么。周术保到来时，都不说废话，直接问田仁权，“仁权县长，昨天跟你谈的两个构思，有现成的规划了吧。” “书记，我……暂时才想到一条公路的工程……”田仁权有些躲闪，怕与周术保正面对视。 “怎么回事？你这是什么节奏，仁权县长，这是不行的啊。”周术保有些烦恼，“市里的节奏很快，你知道吗，做多只有一两天时间，市里就会有最新的消息传下来。而且，今天怀仁镇发生什么事，你听说了吗？” 新的一年开始，感谢书友的支持、鼓励和陪伴，谢谢大家，鞠躬致谢！鼠年已过，一切灾祸病痛都随该死的老鼠而去。我们迎来了金牛，新的一年，书友们人人发财，个个高升，大家牛气冲天！最后说一句：有谁有礼物吗，晓阳高在新年第一天收礼物，大小是一个礼。谢谢！ 第638章 欠债与本事 见田仁权的神态变化，周术保稍微满意，只要他下决心，那么，接下来在长坪县的工程量就会多起来，花钱，再花钱。 只有不断地做项目、做工程，县里的经济体量才会显出来，自己在长坪县的宏观掌控力量也才会多起来。 至于县里欠债、赤字，那不是他这时候要考虑到事情。就像之前他在那边，县里欠下六百亿的债，加上还在建的工程，总体算起来，会超过千亿的债务。那又如何？要不是欠债，他如今很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乡镇领导，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县委书记位子？ 能欠债是本事，敢欠债是胆识，魄力和能力该如何评价，这不是当地的人群所能够定论的，最终还是上面的人来给结论。 这些欠债或说提前花掉的钱，对县里可能是一种负担，对继任者也是一种压力。但收益的人却不少，最关键的还是上面的那些家族，他们如果没有得到利益，这种运作模式，有如何能够执行又演变得越来越兴旺？ 对于这种模式，周术保这些年来，也是想得通透。当然，柳河市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同，这是因为这边人的观念还没有改过来，还没把准脉络。 只要长坪县这边开了头，以后，柳河市各区县之间，也会在竞争谁是欠债之最。 “两天时间，足够了吧。”周术保说。 “时间总是不够的，但拿出一个草案来，还是够了。”田仁权说。 “对了，我想另找一个秘书，仁权县长，有没有好的人选推荐一个？”周术保突然改变话题，田仁权都没反应过来。看着周术保，不知该怎么说。 县委书记的秘书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职位，要得到书记的信任，还要有不错的能力，领悟力也要高。 这样的人，田仁权没发现有可用的人，要不然，早就选来到县正府办去帮自己做事。另外，自己也不可能给书记推荐具体的人，因为自己推荐的人，书记肯用吗？用起来放心吗？ 只是，周术保这样问了，而田仁权在长坪县时间长一些，接触到的人也多一些。周术保这样问，也是很正当的事情，他不得不回应。 “书记，我提议到教育局办公室去找找，或者在教室队伍里找一个，使用使用，不行就让他回去，很好安排。” 领导们喜欢在教师队伍里选人用，一来教师队伍里的人文化素养高，二来教师队伍里的人远比其他单位的人单纯，好训导； 比如杨再新之前就是教师，到章童俊身边三年，结果思想价值观与章童俊就比较接近。 谈到悟性，教师队伍的人确实要耿直一些，悟性可能会短缺，不像其他单位的人会来事，能够看清形势和脸色。但这种事情也是在人的经历、磨练。用人好不好，关键还在于领导的培养，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会更加放心。 田仁权没提到陈耀东的事情，领导既然不喜欢这个秘书，换掉是非常正常的。 周术保原本也只是找出这样一个事情，对于身边的秘书，确实是比较重要的。陈耀东做事还可能，但显然不会安心在自己身边，完全听命于自己。 跟田仁权提到换秘书的事后，心想这件事该立即办了，免得留着陈耀东在身边，他听到消息，反而不好。 田仁权提到教育局办公室，提到教师队伍里去找，要一些稍微有文字基础的人，在教师队伍里确实不难找到。 两人吃了午餐，田仁权便匆匆离开，他还要将两人议定的事情，落实成为工作方案，而这个事情又不能泄露出去，只能自己来做。 田仁权这方面的功底还不错，熬一熬夜，大致的方案就可以做出来的。 周术保有心要找秘书，便不回县委。出参观后，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后说一句，“教育局。” 车到教育局外，周术保下车，虽说他是长坪县的一哥，也上过县电视台，露面不过两回，在街上还没有谁真认出他。 一来是电视上的面相与实际的人脸，多少有些差异；再者也没有谁相信一个书记就莫名其妙到街上乱走。 周术保准备进教育局时，门卫问他，要他做登记，周术保顺手些一个名字和电话，是之前秘书的信息。真要核实，教育局这边只会一味是巧合。 教育局内有一个草坪，一个篮球场，之外是三幢房子。一栋办公楼，一栋宿舍楼，一栋食堂加活动中心。 第一次到教育局，虽说是上班时间，但这时候是中午，在办公室的人不多。一进办公楼，就各层楼的示意图，周术保便循着到二楼，那里是教育局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职责比较宽泛，接待、传达、宣传、督查管理等等，有一个宣传组、一个文秘组、一个接待组、一个协调组。办公室的主任职权不小，虽然没有副局长那样是局级领导，但在很多方面的工作都会参与，协调等，局里的局务会主任基本都参加。 对于长坪县这边教育局的人事关系，周术保并不在意，直接走进办公室。见里面似乎没有人，大中午的，外面热。办公室的空调还开着，很可能会有人在，或许恰好出去。 往里走，才看到办公室转角后还有一道门。门微微关又没有关好，周术保推开进去。见里面居然还有两个人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打的键盘，应该是文秘在修改文件或起草什么方案。 “中午也不休息？”周术保突然问，两人的注意力都很集中，没料到有人进来，这个突然的声音将他们都吓了一跳。 一个显得稍微发胖的人，回头看到周术保，说，“请问找谁啊，有什么事吗？这时候都中午了，领导们也不在。” “哦，那你们在加班？”周术保说，见两人都没认出他，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教育局这些文字秘书，本身就没有见领导的机会。 “恩啊，如果没有事，你请吧。”那个人说，倒是没有失礼。 “我就看一看。也想问一问，长善完全中学招生的事情。你们知道吗？”周术保也许从教育局主办，听一听关于这个事情的说法。 第639章 代新高 “长善完全中学招生还没开始，具体的招生方案还得等那边过来与教育局协商，可能到下个月，就会有具体结果。你放心，到时候，肯定会对社会公示的。县里也会将相关的政策，传达到乡镇、社区、村组，让每一个有读书学生的人家，都知道这件事。”那个稍微显胖的人说，解释得很到位。 另一个一边忙，偶尔看一看周术保，表示他并没有不理会来客的意思。 周术保见他不作声，不说话，便对那人说，“请问，你在办公室是做哪方面工作的？” 这个人身形始终，不胖不瘦，对周术保说来，也有些眼缘。作为秘书，最关键的是要听话，口齿方面不用太利索，但也不能说话不清晰。 说话如果不流利，说明这样的人从小就没多少自信心，传达什么工作精神，肯定说不清楚。自然不会达到要求，而像另一个那样，话多，爱说，在领导身边做秘书是不适合的。 大嘴巴，什么事情都爱说。所谓言多必失，也就是如此。该说与不该说的，都说出去，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我是做教育宣传的，平时写一些教育方面的稿件传送到上级报刊、平台上，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县教育的情况。”那人说。 “哦，这个很有意思吧。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写的东西？”周术保说，对宣传这一块工作，他也是有所了解。搞宣传的人，接触面相对要宽一些，思路上也会敏锐一些。 如果说要从这两人里选一个做自己的秘书，周术保更倾向于这一个，所以，问得多一些。 “我叫代新高，代表的代，新鲜事物的新，高兴的高。教育宣传的工作确实不少，但真正有亮点的也不多。教育、学校、教师、学生，本身就是平凡的岗位上，做平凡的事务。当然，他们的平凡，只要深挖，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 我写东西很平凡，缺少才气，还在努力之中。” 目前，代新高正在编写一篇稿件，在周术保的要求下，代新高站起来，让他在电脑上浏览。 用几分钟看了，周术保对这篇稿件并不觉得满意，不过，行文还勉强过得去。作为秘书，更多的是肯做事、听话，至于才能什么的，周术保并不看重。 对面前这个代新高看了看，觉得还勉强，想要找一个非常适合的秘书，并不容易。时间又短，周术保便下决心，让代新高试一试，反正不适合又退回教育局。 “代新高，你们局长的电话，你知道吧。”周术保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和之前就有些不同，显然地有一些上位者的姿态。 代新高也察觉到有所不同，说，“您找我们局长？请问……” “我直接打电话给你们局长。”周术保说。 代新高还在那里犹豫，另一个说，“没事没事。”便将局长的手机号说出来。 周术保看来他一眼，给教育局局长打电话。那边铃声响了好长时间都不接听，估计是因为这是陌生号码，作为局长，对打进的陌生可能会不接听。 周术保正准备叫王彧给局长打电话，那边总算接听了，周术保说，“我是周术保，我在你教育局办公室等着，你在哪里，要多久时间可以赶到教育局来。” “书……书记，您好，我就在局长办公室，五分钟就到。请您稍等。”那便的语气完全不同，县委书记到县里的时间不长，第一次来教育局，如果印象不好，很可能会破口大骂，更可能将他整个局长给下掉。 代新高听周术保说了名字，随后才反应过来。代新高说，“书记您好，我给您倒杯水吧。” 另一个说，“我来我来。”快速去拿一次性杯子，到一杯水端过来，递给周术保。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周术保便是另一种派头，在这些下层工作人员面前，就是不同了。 看着两人有些不自在、不知所措的样子，周术保说，“你们俩都不错，好好做事，好好表现。” “谢谢书记夸奖。”那另一个说，“书记，大中午的，您还在工作，当真的辛苦，又是高风亮节。” “你们不是也在忙吗。”周术保说，脸色还不错，对两个小秘书，确实不用太多姿态。 局长快速从楼上小跑下来，进门，见果然是县委书记周术保在里面，说，“书记好，我是教育局局长田杏秋，请您知道我们工作。” “田局来了，坐吧。坐着聊聊。”周术保说。 “谢谢书记，我给您汇报教育局的工作吧。”田杏秋说，虽然办公室有冷气，但他的额头却在冒汗。对于周术保这个书记，几乎没什么了解，突然到教育局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田杏秋也明白，长坪县如今的教育体系有些复杂，原因就在于长善完全中学即将建设完成，招生工作即将开始。包括体系里的教师，都跃跃欲试，准备竞争长善完全中学的岗位。 如此一来，每一次县里的领导到教育局来都会让田杏秋觉得不安，不知接下来就会有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 周术保摇摇手，说，“这时候，还不是你们教育局汇报工作的时候。对了，你们这边，先做好充分准备，对接下来长善完全中学招生与招聘教师，县里该如何应对，做好这个文章吧。” “好的，书记。我们从年初就在反复讨论这个问题，一直以来，还没有完善的操作方案。长善完全中学对县里的教育冲击之大，很可能会超乎我们的想象。 因为据说长善完全中学教师的待遇、学生的学习条件都会比其他学校好得多。这就让所有的教师和学生，心不安了。 不过，长善完全中学也是长坪县教育的一部分，我们作为教育管理者，只能不断调整自己的观念，适应新的局面。” 对田杏秋点点头，他这样说法，没什么新意，也解决不了现实的任何问题，但能够说一番话，总算是交待了目前的场面。 “田局中，你觉得代新高这个干部怎么样？” 第640章 小代不错 田杏秋听了这话，看向代新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又不能不回答书记的文化，田杏秋反应也快，说，“小代是一个工作很踏实、肯努力、努力也强，特别是学习能力。 另外，小代平时话不多，但没当发表自己观点时，总会抓住事物的本事，看问题和领悟能力都很好，很优秀。” 周术保自然不会听信田杏秋所说，他一边听，一边看着代新高，看他的反应。在田杏秋说话时，代新高显然地有些不自然，这是性格内向的一种表现。 等田杏秋说后，代新高说，“谢谢局长的表扬，书记，我的工作还很有差距，我会努力的。” 之前在忙着倒水的那位，这时候也体会到有所异常，很怪异地看着代新高，不知书记为什么会直接问到他的工作表现，这是要提拔他吗？ 心里不面有些酸，自从书记进办公室来，他表现不是更好一些吗，更主动一些吗，有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怎么书记就不关注他呢。不过，这时候，也不敢再有什么表现，怕引起书记和局长的不满。 周术保果然不理会田杏秋的反应，说，“既然代新高在教育局这边有不错的表现，是一个可培养的人才，那借给我一段时间，行不行？” “肯定可以，这是小代锻炼自己的机会。小代，还不快感谢书记的培养。”田杏秋说，书记过来是要找一个人，对他说来就轻松了。 代新高得知书记要他过去做事，心里有些紧张，说，“书记，我……很紧张，就怕做不好工作，耽误您的事情。” “不就是新学学吗，没有信心？”周术保说。 “信心是有，就是怕……” “那就行了，这就走吧。这边有没有要接交的工作？”周术保说着看向田杏秋，也不是非要他回答。 这个转变有些快，对田杏秋局长而言，这当然是好事，而对代新高说来就有些突然。人生的转变过快，有些跟不上挡。 “没问题没问题。”田杏秋忙说，“小代，你立即同书记过去吧，好好听书记的话，努力学习，争取尽快适应新的工作。” 代新高也知道，自己没什么选择的，当然，如果说不去，也不是不行，但有这种跟着书记走的机会，谁又肯放弃？ 或许，到那边工作会很忙，要做的工作也陌生，但年轻，学什么接受也快，代新高不认为自己就跟不上。 这边办公室的事情，确实要交接一番，但完全可另找时间过来。自己从县委那边回来，教育局这里也不可能不欢迎。 倒水另外哪一个，看着周术保进办公室，卡着周术保对代新高有了关注。一直都不知原因在哪里，让他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两人在田杏秋的陪送下到大门，车已经在门外等着。田杏秋说，“书记，欢迎您在到教育局来指导工作。” 周术保没接这个话，上车，要代新高坐到副驾驶座去。代新高坐了车，摇下车窗，田杏秋走到车便，轻声说，“机灵一点，少说多看多做多问。” “谢谢局长。”代新高说，对局长的关心还是很感动的。 看着车走远，田杏秋长舒一口气。县委书记到距离来，先不招呼，哪还是比较危险的。今后，对任何陌生的人进教育局，要门卫都先问清楚，然后往办公室里汇报，这样才安全一些。不过，教育局的来访者复杂，真要做到都汇报，办公室又吃不消。 回到办公室，这时候，办公室主任已经返回，正同另外那个秘书说话，了解这个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代新高被县委书记看中，带过去了，很可能会成为书记身边办事的人。 对于这样的机会，确实很难的，等代新高真做到了，几天之后，他再返回教育局，教育局这边哪怕是局长，都得称呼代新高为代科，得有完全不同的态度。 另外那人心里懊悔，但找不到原因，只能说，还是代新高的运气好。如果，今天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加班，那这样的幸运机会，是不是就落在自己头上？如此好的机会错身而过，懊悔之余，确保敢对代新高有什么抱怨。 明白今后自己想要什么机会，很可能就得走代新高的门路。 代新高在车上，心里很多疑问，但却不会反转身子却问周术保，知道书记有什么要求、有什么要交待的工作，都会对自己说。选择在车上，这么问也不好。 跟着县委书记走，到县委去做事，会不会是当书记的秘书？代新高对县委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熟悉，他平时的工作主要集中在教育板块，与县里领导之间几乎没往来。 书记身边好像有个秘书，听说叫陈什么来着，但他没见过。至于不是做书记秘书，其他的工作压力就不会有多大，肯定还会有其他人一起做事，到时候多问问别人，总会做好自己的工作。 车进县委，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周术保也不说什么，下车后直接往六楼自己办公室走，代新高想了想，只得跟着周术保身后走。 陈耀东这个临时秘书，之前没找到书记，也不知书记是不是又玩失踪。反正也不管，要是有什么要自己做的工作，书记肯定会找自己的。 这时候，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书记回来。便走出办公室，准备想周术保问好。 周术保见陈耀东出来，说，“陈秘书，你把目前的工作，交给他吧。然后回县委办，之前的岗位。” 周术保的这句话说的比较慢，可能也是担心代新高和陈耀东听不明白，不想重复第二次。说得慢，两人都听清楚了，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耀东早就有准备的，但没想到会这样突然，心里还是有种被痛下杀手的感觉，强忍住自己的情绪，说，“好的，书记。我立即办理接交手续。” 代新高这时候才明白，书记叫自己过来，真的就是来做书记秘书的。自己能够做好吗？ “书记，我……”代新高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反而心里又有点小激动。 第641章 交 接 在教育局办公室做新闻类宣传秘书，对体系里的东西多少有些了解。代新高也不知怎么说才恰当，如果说表达感恩，但之前的秘书就在面前。 不表示一下，又觉得对不起书记对自己的一番提拔，这样的机会确实非常难得。 另外，面对陈耀东的平静，代新高就紧张得多。之前的秘书看起来是比较成熟的，而自己取代对方，自己有能力超过面前这个人吗？ 代新高将近三十岁，一开始是教师，两年前，被抽调到教育局做办公室宣传秘书。几乎所有的人际关系、所有对体系的认知，都是这两年做宣传工作过程中，接触而熟悉一些的。 知道在行政体系里，级别之间的地位差距非常大。也听说过，之前教育局局长、副局长等到那边去，大小领导们，对教育局这边的，经常为小事而训斥。 教育局领导在对方面前，连孙子都不如。自己一个毫无根基的人，也不算懂规矩，到体系里来给书记当秘书，能够胜任吗？能够适应吗？ 他确实一点也没有自信。但书记已经给之前的秘书交待了事情，就不可能更改，代新高也只好听着。 陈耀东看了看来人，有一些印象，知道这个是教育局办公室那边的，年轻，写宣传稿的文笔还不错。如果有机会，锻炼一番，作为县里一支常用的笔，也是有可能的。 此时，来接替自己的事务，陈耀东也不知该怎么说。当然，至于面前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在书记身边做好工作，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周术保并不在意陈耀东会有什么新发，不过，对这个叫代新高的年轻人，会有什么表现，多少是有些关心的。因为这是他突然做出的选择，假如几天后被退回教育局，那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打脸。 从教育局到县委，这个年轻人话不多，看得出有些担心和胆颤，没什么自信。不过，这种事情落在谁身上，估计都是这个反应，这对周术保而言并不觉得什么。 看着两人离开办公室，周术保也就不再去想。换秘书之后，目前，长坪县要进行的工作，自己最关心的还是如何将那些工程项目落实下去。 这些东西，的先给这个角代新高的人交待明白，以后一些讲话稿、发言稿，也需要这个人来写，有些想法要他向下面传达。 在办公桌上列出一些工作，理清楚，等陈耀东和代新高交接之后，代新高到自己办公室来，就得对他提出一些要求，灌输一定的自己工作理念。 陈耀东带着代新高走，进书记相邻的办公室，笑着说，“恭喜你，从现在开始，就为书记工作了。我叫陈耀东，在书记身边做事一周了。我先请王彧主任上来，我们交接工作时，有他在旁更好一些，免得有什么疏漏。 另外，等王彧主任来后，他肯定也会有工作上的要求，向您交待。你要记清楚了，免得误事，被领导批评。” 陈耀东觉得来一个人尽早替代他，也是好事情，不然，自己在这个位子的时间越长，对他的影响很可能会越大。所以见书记戴代新高到来，陈耀东是有着如释负重感，而不是被人顶掉的委屈。 王彧几分钟就到来，见陈耀东办公室一个新面孔，看了看，虽不知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但也明白了原因。陈耀东见王彧到了，说，“王主任，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从教育局办公室过来的，中午时书记亲自到教育局点了名，叫代新高。代秘书，这位是县委办主任王彧主任，也是你今后直接的领导，有很多的工作，你也会服从于王主任安排。” 王彧听了就完全明白，说，“代新高，欢迎你。” “王主任您好，我对秘书工作完全是空白，一点都不懂，您得多指导我，手把手教我，还要经常堵车我，批评我才行，我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不懂，然把工作弄错，那影响就大了。”代新高确实有些诚惶诚恐地说，知道书记的秘书不是那么好做的。 王彧见代新高这样的态度，也放心不少，说，“代秘书，你不仅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书记的眼光，是不是？确实，书记的秘书工作非常重要，你之前没涉及过这方面的工作，等会，陈科和你交接的时候，你多记一记，记下来，用心记几天，以后的工作就慢慢熟悉了。 当然，县委这边的工作，我也会是不是安排一些，你逐渐地熟悉起来。放心，用不了一周时间，就完全熟悉了。这需要一个过程，谁来都一样。” “谢谢主任的知道和鼓励，也谢谢陈科。”代新高说。见陈耀东和王彧两人的态度都非常好，让他有不错的感觉。 也不废话，陈耀东便开始交接事务，代新高用一张白纸，将所要做的事情，和书记有哪些基本的形成、会议的一些要求，都记在纸上。如此，可确保自己在短时间里不会遗忘某些事。 见代新高确实用心，接交工作中也知道问一些细节的事情，王彧倒是放心不少。因为他作为办公室主任，很多工作都要他来协调与安排的，如果书记秘书不堪用，最吃亏的，当然是他这个主任。 不到一个小时，陈耀东将自己的事情交接清楚，便对王彧说，“主任，我现在无事一身轻了。先休息一两天，没问题吧。” “行，没问题。陈科，走之前，还是同书记招呼一声。”王彧说。 “肯定的，你放心，主任。”陈耀东说着笑起来，虽说轻松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着说不明白的感觉或情绪。 等陈耀东走后，王彧要代新高倒一杯茶给自己，说，“代秘书，作为秘书呢，给书记和前来汇报工作的领导们泡茶，是最常见的一个工作。 你要弄清楚，书记喜欢什么茶，水温和茶叶是几次就换。这些细节的东西，你主动问一问书记吧。 有人来给书记汇报工作，有时候是必须要泡茶的，但有时候就没必要，这些就得靠你自己去领悟，观察了。” 第642章 周术保的指点 这种东西确实不可完全传授，王彧还是本着关心的立场，尽可能详细地说了在县委办和在书记身边做秘书，应该注意什么。 比如说，秘书必须知道领导的工作时间节奏，适当安排每天都工作推进，但又要明白，具体情况有所调整与变化。 比如说，秘书要知道领导喜欢什么口味的菜、饭、茶，之外话又生活上的一些喜好、厌恶，甚至对身边的人、下面的领导等，有哪几个是领导比较看好的，有哪几个是领导不喜欢的等等，以后这些人来找领导汇报工作，都可能做不同的安排与待遇。 该直接带过去见领导的，就直接笑眯眯地带着进办公室；不能带的人则找理由推辞，不让对方见到领导的，那就要一本正经说假话。 王彧的谈话，也是从他自身的经验来说的，对与不对，都由着代新高自己来选择。 聊过后，王彧也不敢太多说，担心书记对他会有想法。因为代新高是书记亲自到选的人，就是不想受到王彧或县里其他领导的影响，他如果说太多，肯定会让代新高受到影响。 敲门进办公室，王彧说，“书记，代秘书与陈耀东已经交接了工作，我也同代秘书概说了秘书工作的基本要求。代秘书在门外，想向您请教并感谢您给他锻炼的机会。” “好，你叫他进来吧。”周术保要王彧出去，叫代新高到办公室。 代新高进了办公室，心情还处在那种不安中。即使与陈耀东的工作进行了交接，依然没什么踏实感。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玄幻，给人须飘飘的感觉。进办公室后，见书记周术保在办公桌后，先不知该做什么。想了想，说，“书记，我给您跑一杯茶。” “好的。”周术保见代新高虽说第一次做他自己的工作，总算是有了正式的开始。“茶叶到我这里来取，有人来回报工作又需要泡茶，就用那种茶。县里主要领导或市里领导到来，就用我办公桌抽屉里的茶叶，记住了吗？” 代新高自然明白，在领导这里，接待人是有区别的，泡茶也是如此。 “好的，书记，我记住了。”代新高走到办公桌边，放下茶杯，将罐子里的茶叶弄两勺。周术保看着他，也不多说。见代新高做事还算麻利，这是周术保喜欢的风格。 让代新高将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周术保也走到茶几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两口，这些泡茶也无所谓好与坏的，并非茶艺。 见代新高依旧有些紧张，周术保笑笑，说，“小代，怎么样，还不适应？” “书记，确实很不适应。”代新高站起来，双手垂着，显得很恭敬，说，“书记，非常感谢您给我这样一个锻炼的机会。不管接下来我能不能适应，会不会将新的工作接下来，我都发自内心地感谢您。 书记，在教育局办公室做宣传秘书，完全是一个文字功夫的工作。到这边来，完全不同的。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不要紧张，小代。”周术保说，“一开始，我也不会给你多少工作，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是不是？当然，也不能完全没有压力。为什么呢？我跟你说，长坪县目前正处在巨大变化的局面，如果我们跟不上，就会落后了。 小代，我到长坪县的时间才十来天，而你到县委来才开始。可以说，我们俩都是新人新手，一切都要从熟悉开始。 你呢，压力更小。开始几天，就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提包的人，你比我熟悉长坪县，在我身边就作为一个导游的角色。这个没压力吧？要去哪里，叫车，有司机都会就行，或者找王彧主任。给他通知或安排，当然，等几天，这些事情你要自己来安排才行。 另一个任务就是我等会要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要做一份项目工程的规划。具体怎么写，你自己去网上搜找，结合好具体的工程项目，做一篇稿子给我看看。要求是良好，时间吗，三天内完成。压力不大吧？” 书记已经这样说，代新高虽知道要面对一个比较陌生的板块，但还是不在提出什么困难。暗下决心，总要将这个方案做出来，工程项目的事情，自己不是专业，但可找人问。 “书记，我会尽力的。”代新高说，显得有些郑重。 “好，我相信你能够做好。”周术保说，“第一周肯定比较难，县里不少领导你都不认识，是吧。这个也没关系，你要明白一点，不管谁来汇报工作，平等以待就是了，当然，该表现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 给你一点建议，对于县里的常委成员，要有足够的尊重，因为，以后你有可能走入体系，那么，你想顺利晋升，不是我提出来就完全可解决的，明白不。” “书记，我明白。对领导们肯定会有足够的尊重，我对书记则是感激涕零。”代新高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周术保倒是满意了。 自己的秘书不管是不是有能力，但心里一定要有自己，这样，今后有什么事情，才可能保密、才可能帮自己承担或缺推动什么事。 信得过，已经才能将一些事情交给秘书去做，而不是自己要每一件事都自己做，每一件事情都要防着所有人。 “好了，先聊聊要完成对方案吧。”周术保虽说将这个事情已经交给了田仁权去做，但他也想借此来考一考代新高，看看这个年轻人肚里是不是有货。培养秘书，也是要从不同角度来进行的，什么样的基础与性格，配额样的方向和以后使用的重心，也不尽相同。 如果像杨再新那样的人，培养他冲锋陷阵就不错，然而，如今的杨再新是不可能为自己所用的。以后，还不知该怎么处置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 从某种角度说，周术保对章童俊多少有些羡慕，不管怎么样，能够培养出这样一个手下，足可骄傲了。 面前这个代新高，能不能被扶起来？ 第643章 局长吴长青 书记周术保选了一个新秘书的消息，飞快地在长坪县传开。倒是教育局这边，知道消息的人不多，之前，代新高的同事还在问，为什么不见他按时上班。 知道情况的没几个人，与代新高同在中午加班的那位，也是受到不小打击，索性下午都不在了。而局长田杏秋也就跟局班子和办公室主任招呼一句而已。 杨再新送走龙成海等人，也不着急回怀仁镇，而是去了新畦食品公司那边。了解最近县里刺梨种植情况和养殖产业的发展情况。 市里要做大产业这一块，不管如何有阻力，但能够从长坪县、怀仁镇抽调七个人到市里去，组建产业局，都表示了市里在王平江的坚持下，至少比之前的局面明朗起来。 那么，新畦食品公司这边，要做好配合工作。 之前，长坪县和横折县两县的刺梨种植量虽说不小，每年的收果子就是一个巨量，但整个柳河市各区县都做刺梨种植之后，过两三年，刺梨果的量会比预计的多好几倍。 这些都是以万吨来作为计量基数的，在资金上、相应技术上，市场的开拓等等，一系列复杂而全面的工作，如今都要做好预计，做好周全的方案以及预判各种可能存在的风险。 吃完饭之前，微信上收到龙利群的信息，说了陈耀东离开秘书位子，换成了代新高这个从教育局过来的秘书。 杨再新回复了信息：这个人的情况如何？ 龙利群：书记，之前他在教育局办公室做宣传秘书，并不突然。今天中午，那位突然到教育局，遇见代新高，然后就带过来了。事先连王彧主任都不知情。 杨再新也明白，县委书记身边的秘书，对于县里的工作没多少影响，但对自己与周术保之间关系是变得更坏，还是略有好转，是有一定作用的。 从这一件事情看，书记周术保对县里的戒备之心还是很深的，或许他已经感受到什么，或计划做什么了？ 市里的产业局成立，不进会让柳河市的产业做起来，也会刺激那些对产业发展有异见到人，促使他们加快一些步子和决心。 如果真是这样，这位书记在县里会有什么样的行动？这倒是要多加考虑的。之前，周术保提出过两大思路，一是修路，二是改造已有建筑风貌。 对书记所提出的这些，杨再新不想去碰，管他以后会如何，至少，自己目前是没办法参与这些事情的。如今，只要将产业工作推动起来，两三年后，长坪县的人真正富裕起来，也不会在意修路花钱。 离开新畦食品公司，杨再新与石东富县长见面，约在一起吃饭。中午本来就一起吃饭，这时候也不饿，但得知县委那边的最新消息，确实有必要进行讨论。 见面后，两人先喝茶。杨再新说，“县长，你说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过，估计最大可能，就是他信不过王彧帮他安排的秘书。还能有什么？” “县长，这只是原因之一吧，我觉得，那边会动了。就不知准备得如何。” “短时间还不会动，因为目前就田仁权一个，他有什么把握？”石东富的角度，果然与杨再新不同。 对于县里决策的核心在哪里，石东富认识肯定深刻得多。常委成员里，只要都不支持周术保，那他就没有胜券在握的机会。如此，周术保又如何愿意随意动作？ 至少有五成的把握，那边提出什么来，然后以书记的特殊身份，才会让这样的议题顺利通过。 而目前，周术保才做了田仁权一个人的工作，即使找过吴原峰，但也没有把握拿到吴原峰这一票，周术保的机会还是太少了。 王鑫、龙成海、刘悌和张新民等人到了市里，立即有市委办副主任吴长青接待他们。吴长青就是之前跟李善淮、江华军等到怀仁镇下村看刺梨种植的那位，心里明白这次市里的决心。 也知道怀仁镇如今在市里主要领导心目中的份量，对从长坪县和怀仁镇到来的这些精干力量非常重视。对柳河市即将成立的产业局而言，这些人就是宝。 以后，在刺梨种植项目的发展过程中，这些人才是真正懂行，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一批人。 吴长青在自我介绍之后，笑着说，“各位专家，以后到产业局，王常委就要拜托各位出力量。我更是完全依托你们，才有可能将市里的产业发展工作真正推动起来。” 从怀仁镇返回后，李善淮要王平江组建柳河市产业局，正处级别的单位，局长就是吴长青。 吴长青之前是市委办副主任，副处级别，平时在市委办负责协调方方面面的工作，事务多，却又不是很显眼。主要领导看在眼里，这一次，李善淮也是借此机会，让他单列出来，负责产业发展的工作，全力帮助王平江做具体的工作落实。 王平江在市里主要领导的层面来主持全市的产业发展工作，但具体的责任人，却是吴长青。 吴长青最擅长的，就是协调个方面的人与事，产业工作的发展，对于目前的柳河市而言，核心的工作据说要敦促各区县的主要领导，大力推进区县内地刺梨种植和养殖业的发展。 在宣传上、认知上，有怀仁镇和长坪县、横折县等地，整个柳河市对刺梨种植和养殖业的工作，其实是有充分认识的，也明白刺梨种植的收益情况。 作为在区县内向种植户推进工作，难度不算大。最大的难度就是要种植户们，按照标准技术进行种植，才能够让种植户得到预期内的收益。 产业局的组建，目的也在于此。 对于吴长青这位今后的顶头上司，龙成海等人也明白，该有什么样的态度。都笑呵呵地表示久闻大名，笑呵呵地轻吴长青对他们多批评、指教。 吴长青说，“对于产业发展工作，你们才是产业局的核心，得你们多在距离做讲座，做规划、做实打实的示范工作。” 第644章 产业与布局 随后，吴长青将他们带到市里临时的办公点，租借的一栋楼。暂时还没有挂牌，但产业局相应的科室已经设立。 在一间稍微大一些的办公室，吴长青说，“这一间是我们产业局的小会议室，今后，我们的很多工作，都会在这里讨论、决策。 对了，你们几位到来后，还得先做自我介绍，我理解你们的优势，在人事安排上也才好定下来。” 刘悌说，“吴局，我来介绍他们吧。”便将张新民、龙成海、王鑫等逐一进行介绍。 等刘悌说过后，吴长青说，“目前，产业局的人员暂时还没有完全到位，但你们到来后，就得开始运转了。刘科，你暂代产业局副局长，安排全盘工作，统揽全局。 龙成海科长，你目前暂时负责产业局办公室的工作，主要职责是对外协调产业局与区县之间的关系；对内协调各科室之间的工作安排……” 听吴长青的安排，市里这边对从长坪县和怀仁镇抽调上来的人，都有明确的职务安排。在各人的职级上，也是有明确的调整。刘悌、王鑫、龙成海等之前是副科级的，不论在级别上的时间长短，一律升任为正科级，而在项目等四个人之前是主任科员的，一律晋升为副科级。 市产业局是正处级别的单位，但王鑫、刘悌等虽说担任了副局长的职位，却没有达到副处级别。要等两三年后，在正科级别上有了足够的资历，才会升到副处。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几个人晋升级别，比起之前在乡镇时，完全是不同的，轻而易举的事情。 原先，杨再新是让人报名到市里来协助产业局工作的，可干部们都不想离开怀仁镇，觉得怀仁镇目前的工作怀旧和待遇都非常好，舍不得走。 这时候的情况如果传到怀仁镇，干部们会不会懊悔？ 散会后，龙成海将这个事情电话给杨再新，说，“书记，没有得来市里的人，会不会后悔？” “世上没有后悔的药。”杨再新笑着说，之前，在传达这个工作时，也没提晋升级别的事情，“成海，在产业局的工作，难度之大，不是现在可以想象的。” “书记，我明白的。但要推进产业发展，就需要一些人奋不顾身往前冲，我情愿做这样的一个人。” 对于龙成海的表现与决心，杨再新也明白，即使他们到了市里，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推理掉自己对他们的影响。 从长远来看，这几个人到市里去，是最好的状况。产业局注定不会是长期的单位，但目前看，三到五年间，产业局会成为比较活跃的存在。他们在产业局里做事，自然能够得到充分的锻炼，在三五年间，这些人的升迁也是必然的。 如此，等三五年后，自己到处级领导位子时，龙成海这些人也会成长起来，自己身边可以相互帮助的，就有更好的实力。 这种力量，比起其他同盟关系都要好得太多太多，很可能彼此是这一生的工作同盟关系。 如此一来，自己在江上省或柳河市，就有一个小队。 自己作为陈家的隐藏力量后，身边有这样一些最为牢固的同盟关系存在，对陈家、对自身都是非常有利的。 另一个角度，龙成海等人在产业局拼命做事，必然会高效推进刺梨种植和养殖等产业发展，直接地推进了新畦食品的发展与壮大。 三五年后，新畦食品在商业上的体量，会有多大？按照杨再新和唐慧琪所说的，最少一年百亿以上的体量，但如今柳河市的决策，这个体量很可能会膨胀三五倍。 每年三百亿到五百亿体量的公司，在世界上甚至在国内或许都不算太大。但新畦食品公司前几年专注于刺梨种植和养殖产品的开发与销售，等三五年后，这一块的市场逐渐打开并稳定下来，积累的资源将会扩展到其他行业，如此，发展成为一个真正的集团，继而成为财团。 新畦食品的发展，相应的，杨再新自己也要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这些资源。完全依靠陈家的力量是不可取的，杨再新在短短的几年间，也不可能快速成长到省部级别，可如果从怀仁镇出来的人多了，凝聚的力量也会大起来。 接下来的市里和县里都忙碌又平静，几天之后，柳河市产业局正式成立。组建的这个单位，比较高调地进行宣传。同时，江华军主导下的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项目，也正是对外进行宣传。 柳河市在经济发展建设的决策依据出台，那就是两条腿走好经济崛起之路。这一股风，对长坪县而言也是吹得很厉害。 周术保、石东富、田仁权等人从市里回来，立马进行来县里党组成员的会议。会议上，周术保高调地提出，长坪县要切实遵照市里的工作精神，做好两条腿走经济发展之路。 这些工作的准备，到如今已经完善，周术保提出来时，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会议上，周术保没有先提出具体的工作方案，但定下了调子。 会上，石东富等人都发言表态，表示自己深刻体会了市里的工作指示精神。赞同在长坪县走两条腿发展经济的模式。这样的会议上，周术保和石东富都明白，这是政治正确的时候，谁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至于说两条腿走路，到底怎么做才算两条腿走路，就得在县里的具体工作上进行碰撞。 县委党组会议将调子定下来，紧接着是一个扩大会议，也是县里级别的。这个会上，周术保正式提出来长坪县发挥在哪之路的另一条腿，那就是建设，大量的工程建设被立项，然后到京城、省城、市里去要这些项目的批复，要这些项目的资金。 当然，这些项目的也是分批次的，首先是河岔乡到县城高速路口对接的高等级公路，立项之后，会在两年内要修通。这条路其实际上就是原来车道的升级，扩宽一倍，达到双向四车道的水准。 这个项目提出来，县里的领导们早就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当即讨论通过，而市里和省里，对长坪县这样的发展，也有意要修建这条路，贯通横折县和长坪县之间的旅游连线。 第645章 推诿的技巧 这时候即使定下项目工程，也还不是正式的通过。对一个区县而言，常委会决议才是最根本的所在。 周术保眼看着第一个项目已经被会议通过，神清气爽，之间的接下来的工程项目，肯定也会随之一一地被通过。 对他说来，先将第一次工程做起来，做好，在长坪县立下良好的口碑。之后，在用这样的良好印象，提出其他的过程项目，自然也会被讨论通过。 人是有一种惯性思维的，一旦这样的思维产生了，人们会觉得这本身就应该如此。 石东富在会议上，主要强调了各乡镇的刺梨种植和养殖的工作，要求比较细致，特别是对干部和技术管理上的工作与要求，都要以怀仁镇的标准看齐。 周术保也听到石东富这些要求，他明白怀仁镇的要求过于高了。其他乡镇想做到这样的程度，那是不可能的，县里如果强制大家做到，必然会激起下面乡镇干部的反感和敷衍。 石东富是不会退让的人，如此，会使得其他乡镇干部对石东富的抱怨越大，那对他这个书记就越有利。周术保自然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在石东富提出要求之后，也顺着石东富的意思，强调一番，表明态度。 对于县里最高层次的斗争，与会人员有些心里明白，有些人也是懵懵懂懂。不过，这些都不会妨碍县里工作的推进。 第二天，吴长青带着龙成海到长坪县来，然后先找到周术保。在周术保办公室，吴长青说，“术保书记，又见面了，你好。” 周术保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这个原市委办副秘书长，上次与李善淮、江华军一起悄悄到怀仁镇的那位。不知对方来意，但却笑眯眯的，说，“副秘书长好，一回生二回熟，这时候我们见面已经是老朋友。” 不在书记和市长面前，周术保倒是很难过镇场面的，虽然知道面前这位在李善淮书记心目中的地位高，可单独到长坪县来，也不是不能接触。 “谢谢术保书记，我现在到市产业局了，今后，还要请术保书记多关照。”吴长青微笑着说。 他和周术保对那一天到怀仁镇看刺梨种植的事情，都不会说出来，因为李善淮书记那天交代过，不要往外说，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说那天的情形。 “副秘书长太客气，产业局统管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工作，我们长坪县更要请吴局长多关照，才能在产业工作这一块做好，跟上市里的工作节奏。”周术保笑呵呵地说，宽而大的面孔油光发亮，“吴局长，有什么工作指示请说，长坪县一定配合好。” “术保书记客气。”吴长青说，“术保书记，市产业局才成立没几天，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就需要请下面区县多伸出援助之手，才可能逐渐走上工作的正规。 我们在市里讨论过目前面对的工作困难，也讨论了下面区县产业工作情况。据我所知，目前，柳河市各区县中，长坪县在术保书记的主导下，对产业发展的工作最为重视，工作也最得力。 术保书记，我今天带龙成海主任到长坪县来，就是来长坪县求助的，术保书记，可要帮我们产业局一把啊。” 吴长青的话，先将周术保抬高，然后提出请求。周术保自然不好驳回，再说，周术保知道面前这位与李善淮书记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绝对没问题，”周术保也不知对方会提出什么样的帮助，但先满口答应下来，这也是必须的。即使不看吴长青的面子，李善淮书记的面子，那是必须要给的。“吴局长，不知要长坪县做哪些工作？你只管提出来。” “谢谢。”吴长青说，“都说长坪县的书记气度好，能力强，果然如此。”吴长青对周术保不吝啬赞誉之词，这是他说话的习惯。 周术保还是第一次听吴长青这样说，多少有些轻飘飘的。上一次虽说彼此相处一天，但那一天内，吴长青这个副秘书长基本不说上十句话。 “谢谢吴局长，你这样表扬我，我真不好意思啦。”周术保多少要谦虚一下。“未了市里的工作，县里多出一些力，那不是很正常吗。” “术保书记，那我就直说了。”吴长青说，“产业局准备在长坪县这边开一个刺梨种植技术培训班，分批对今后做刺梨种植工作的干部进行培训。培训之后，组织他们参加怀仁镇与河岔乡两地的刺梨种植实践劳作，将理论技术与实际操作，融合在一起。 术保书记，我今天过来，就是请长坪县帮忙这件事情。培训基地安排在哪里，需要给学员们提供教室和宿舍。当然，长坪县这边如果能够安排一两位领导，接洽好种植户那边的事情，那就更完美了。” 周术保也知道，吴长青专程从市里过来找到自己，肯定会有事情。谁想，居然为这个事情。 对产业技术进行培训，不是短期就能够做好的，估计是在一两年内都会维持。这个培训班，选择地址确实也重要，但培训班的维持会不会要长坪县来承担？ 这个费用问题，真的不好开口问。虽说开销不算太大，对长坪县而言要承担起来不是不行，但会让县里的可用经费就变少了。 周术保见吴长青看着他，知道不可能拒绝，说，“吴局长，在长坪县做培训班，肯定没问题。我们即使有再大的可能，也得将这个事情做到最完善。是不是？这可关系到全市产业工作推进与成果的大事。 不过，具体怎么安排才更恰当，可能要问东富县长更适合。因为我到长坪县的时间有些短，真是不熟悉具体的情况。” 这样说，周术保就可将这个事情推给石东富，即使以后有什么开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也都有石东富去处置，不需要他费心了。 听周术保这样说，吴长青也笑着说，“术保书记，非常感谢。感谢你对我们产业局工作的支持。好，我这就去找东富县长，今天将这个事情落实到位。” 第646章 一生的目标 在吴长青身边的龙成海，周术保从没见过，但县里的其他人自然认识他。才从怀仁镇抽调到市产业局的人，在周术保面前，吴长青也是专门不做介绍，免得刺激到这位书记。 如今，龙成海是市产业局办公室的主任，正科级别，与县里这些单位级别不同。水涨船高，龙成海即使在晋升过程中，不符合规定，但市里特事特办这么几个人，也不是难事。 当然，这些人的待遇传出来，也会让大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省里和市里对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的重视，是实打实的。 如此，也能够推动市里工作的开展。 出县委，龙成海联系田洪君。龙成海说，“洪君主任好，我是市产业局的龙成海。我和局长到长坪县了，想找东富县长，商讨一个工作的事情。” “龙科长你好你好，”田洪君虽说也是正科级别，还是老正科，但对龙成海等这些人，是有羡慕的，也知道市里特意做这样的姿态，就是要让下面的区县的领导们，对产业局有敬畏之意。“我立即联系县长，过两分钟回复你。” 龙成海回长坪县来，多少有些不适应，这里的人比之前，有了完全不同的态度。即使他已经是正科级领导，但心态上，还没有将自己放在那样的位子上。 可龙成海也明白，局长故意将自己带到长坪县来，也是一次锻炼，看自己在以前的领导们面前，是不是敢亮出新身份，这是工作上需要的东西。 产业局的干部，如果没有足够的硬气，以后与区县主要领导打交道、要敦促区县领导落实产业局的工作推进，又如何能够做到？ 不过，市里干部下区县有自身的底气与气势，更主要的是心态上的变化，特别是像龙成海等才从乡镇上来的人，是要经历一些飞跃才行。 龙成海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与田洪君打电话时，显得地位与对方平等，而不是之前那种下属干部。即使与石东富、田仁权等讨论工作，龙成海也应该用平等的心态来相对。 当然，在杨再新面前，那是另一回事。 不直接联系石东富，也是工作上的一种策略。不管是吴长青还是龙成海，如果说一道长坪县直接找石东富，那是没问题的。可惜按照了周术保，就得找一个缓冲的人，然后双方再次见面。 因为，吴长青也不知周术保会不会在他离开办公室后，就直接给石东富打电话去，让石东富回绝在长坪县开办培训班的事情。 田洪君很快回复了电话，说石东富县长在办公室，请龙成海和吴长青直接到县正府去，田洪君在那边等着。 “龙科，你是老长坪县人了，我就不过来接你啦。”田洪君笑呵呵地说。 “田主任，你是我老领导，今后同样是我的领导，你得多帮助我才对。可不敢劳动您大驾。”龙成海也笑呵呵地说，对长坪县的人自然有着不同的态度，也显得真诚。 两人进县正府，见田洪君在等着，见两人到来。田洪君忙迎上，握手，寒暄，表达欢迎。随即，带着吴长青两人去石东富办公室。 石东富也得到了消息，等他们进办公室，石东富已经迎上，与吴长青握手，笑着说，“欢迎吴局长，好久不见了。如今好啦，你在产业局，到长坪县来的机会多了吧。” “那是肯定啊，长坪县是产业之乡，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发源地。我肯定会来学习、体会这里的风和阳光。我觉得，长坪县的风和阳光，都充满了产业的气息与特色。”吴长青笑呵呵地说。 “吴局，市里那边，说话最好听的就是你了。”石东富笑着说，“谢谢吴局的鼓励。对了，龙主任，到市里已经习惯了吧？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会发光。到了是里，那是更高更好的平台，成海主任，我心想你到市里后会有更好的成长与发展。” “谢谢县长，您一直关心我们。我们但有所成长，都是因为您的关怀。”龙成海说。 “要说发现人才、培养人才，我最佩服的还是杨再新这个家伙。怀仁镇的人，都因他而活跃起来，灵动起来。人才的培养需要激励，需要一个更适合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的才华被激活、快速长大。”石东富感叹地看着龙成海。 “书记啊，我是一生都追不上的人。”龙成海轻声说。 “成海主任，还是你向东富县长汇报我们的工作吧。”吴长青说。 “好的，局长。”龙成海明白这是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也是回县里来的一次展示的机会。随后对石东富说，“县长好，这次我陪局长过来，是市产业局准备在长坪县选一个地方，开办产业技术培训班。 这个工作，产业局请长坪县这边给予一定的支持与帮助。之前，局长找过术宝书记，但周书记虽然答应了，却让我们来县正府这边落实。 产业局这个培训地，前后时间可能拉得有些长，每一期的培训，人数不会太多，会控制在一百人一下。培训地点礼堂、住宿、吃饭和实地考察的用车等。 市里会解决一些困难，但也要请长坪县这边帮一些忙，解决一些可能。” 石东富非常专注地听龙成海说他们的来意，等龙成海说后，石东富笑了笑，说，“吴局长、成海主任，你们放心。产业发展的工作，不仅是市产业局的任务，也是长坪县的工作。 因为只要全市的产业真正做起来，长坪县的产业发展，才会得到更好的回馈，达到我们预设的工作目标。 对产业技术培训，不仅是柳河市其他区县的人需要，长坪县很多乡镇也非常需要这样的培训。 长青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这边可提供的场地有好几处，首选是县党校，除了有党训班之外的时间，那场地都是空着；其次是县进修学校，另外就是县职中，都有可用的场所。” 第647章 匡有容 散会之后，周术保心里有些成功的小得意，虽说这些天一直在找机会和县里的常委成员接触，聊天，沟通，效果不尽人意，但总是有所进展。 这些常委成员虽然还没表达站在自己阵营，可只要工程项目动手了，有直接的利益拉动，谁还会拒之门外？ 这种事情，周术保是见多了的。到时候，拉拢几个人，孤立个别人，这是在县里必须要做到操作。 周术保觉得到长坪县这么些时间，即使还不能完全掌握熟练，可也有足够的自信。 回到办公室反思会议的过程，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迹象，可石东富这个县长的那些反应，他完全看得通透，明了。 也是，在区县里，书记与县长之间是搭档关系，虽说书记是主体、核心，主导全县的工作大方向，但也有些强势的县长，会将主导争夺在手。 周术保觉得自己可不是那样的人，就凭石东富那点道行，还不够看。一个性子一根筋的家伙，能够玩出什么花招？以为自己死咬着不松口，就一定会赢？ 呆板而天真，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包括怀仁镇的那个杨再新也一样，以为柳河市要发展产业工作，在怀仁镇就很了不得吗？不会做人，以后有他受的。 头有些疼，周术保自己在太阳穴处按揉几下，感觉没什么用，便带着代新高回酒店去。 代新高如今开始适应了提包的角色，在工作上，也逐渐地开始可分担一部分了。对周术保而言，代新高的变化也是看得见的，虽然他离一个好的秘书，还有较大的距离，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可周术保感觉到代新高对他的那种感恩，努力，汇报等情形和其他，自己选出来的秘书，哪怕能力上确实不够好，悟性也一般，只要用起来顺手，放心，不就是自己自己的目的吗？ 司机将车开到酒店楼下，代新高便让司机先走。然后跟在周术保屁股后，提着包，身上的白衬衫，背后已经有了汗水印迹。 进电梯，代新高说，“书记，这几天您非常辛苦，早些休息。可要保重身体，长坪县的工作与发展，完全寄托在您身上，可不能丝毫大意。” “小代，怎么样，感觉。”周术保随意地说。 “书记，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我一定会努力，竭尽全力去做好工作。自己感觉跟在书记身边，进步很大。但离书记的要求还有很远的距离，我会加油的。” “小代，已经不错了。上次你那个方案，做的不错。”周术保说。 “那是书记指导到位，我完全按照您的意思去完成，但又没有理解到位。书记，我是不是很没用？” “要自信一点，工作要一件件去做，学习也是一样样地来。”周术保见代新高信心不足，便鼓励一句。 “谢谢书记，我记住了。”代新高的脸微微仰着，看得出是真心的。 周术保对代新高这个态度是比较喜欢的，人都有不足，但态度却必须要有。有态度的人，必然会有进步。 到房间，代新高放下包，泡一杯茶，有叮嘱一句，“书记，一定要早点休息，睡好，这样身体才好。” 等代新高离开，周术保觉得心里有不少的欣慰。只是头疼没什么减轻，他不想对代新高说，要不然，这个秘书会亲手给他按揉，知道完全舒缓。 喝了茶，心里有些悸动。想了想，看着桌上放的酒店记事本，拿起电话给总台打去。 总台值班的服务生知道这个号码是特殊的住客，便说，“书记您好，有什么需要我给您服务吗。” “你来房间。”周术保简短地说。 服务生到房间，见周术保仰坐在沙发上，也看得出他有些不适，说，“书记，身体不舒服？要不要送您去医院，看一看医生？” “没必要，就是头疼。你们酒店里有没有正规按摩的技师？叫一个手艺好的来，按揉一下就没问题了。”周术保说。 “书记，我们店没有。要不我给您找一个？”前台服务生二十几岁，作为酒店的门面，外貌还看得过去的。 身材也不错，服务生穿的是酒店统一配发的浅蓝色服装，将身材包裹得有模有样。 住一段时间了，周术保与服务生也熟悉，看她几眼，但也明白，自己与酒店的人还是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不然，容易被对方捏拿。 “行吧，至少要找一个像你差不多的，可不要太难看。”周术保稍微带一些嬉笑的语气。 “放心吧，大书记。”服务生说，“县城的技师不能和市里、省城的比，也不会太差。关键是技术好，热情大方。” “热情大方是什么意思？”周术保还真不知长坪县这边的情况，得问一下才好。 “我也是听说，我们要按摩，都是到美容院的。那些小妹子要工钱，就得留住客人，态度自然好，还总是怂恿客人买产品。” 服务生下楼，找技师去了，也不知情况如何。周术保到长坪县两三周，一个人住在酒店，确实也是无聊与寂寞。要不是新到长坪县，处境还没稳定，他早离开县里跑省城了。 不到十分钟，房门敲响了。周术保开门，见门外站了一个看起来顺眼的女子，瓜子脸虽不标准，幅度倒是耐看。微微的笑，在背后的黑背景里，显得亮。 “请进。”先不管技术与手艺如何，只要耐看，总比死眉烂眼的要好多了。 女子进房间，走到小桌边，说，“你是头痛吗，还是颈椎、腰椎的问题？” “头痛为主，肩颈也很不舒服。” “那你躺到沙发上吧。”女子说。 “谢谢，要辛苦你了。”周术保说，“称呼你编号，还是叫名字？” “我叫匡有容。”女子说。 “匡有容？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和你人一样。” “你知道我人怎么样啊。” “看啊。”周术保看着匡有容，多少有些侵略的意味，说，“有容乃大。乃大啊。” 第648章 有容的手艺 有容乃大。这句话对匡有容说来很早就听过，然后，逐渐听到别有意味的表达，她懂，但只能装着不懂。 这时候，听面前这个人说这话，只能一笑。来之前，因为酒店服务生和她是朋友，电话里说这个人绝对可靠，不会乱来。 匡有容想过后，才答应过来的。夜不深，她平时做的是女子美体美容和身体护理，但这也不是第一次到酒店来帮客人按摩。 看着前面这个人，脸膛大，气势足。朋友说他长期住在酒店，知根知底的。虽然对方的说话有那层含义，匡有容不计较，说，“老板，上门按摩的收费是188一个钟，没问题吧。” “我给两百。”周术保说着从包里拿出两百，先给，“如果手艺好，以后都这样价。” “老板放心，我从业快十年了。经过多培训也是十多次，我们店里手法第一。” “那好，我相信你。”周术保说着躺在沙发上，这沙发稍微有些短，坐垫的位子不太够，只能将身上放在坐垫，头靠在护手。 匡有容先到洗漱处洗了手，才坐到沙发边，搓一搓手。然后轻放在周术保的额头，大拇指压在太阳穴处。 手段力度逐渐加大，几分钟后，边用力按压在太阳穴处，使得力量将穴位压进去。 周术保觉得这个技师确实有不错的手艺，看来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经受培训过的。 一开始，周术保还注意着匡有容的手指，柔柔的，随后慢慢进人睡眠，也就睡着了。不知多久，再次感觉到身体有人在按压，对方的手在小腿，随后顺着腿往上压。 或许有一段时间没碰女人，周术保在按压的过程，免不了有些遐想。然后，某处就不可控地出现异常。 仰躺着，周术保先前还在装睡，但这时候，不好睁眼说话。 出现异常状况之后，匡有容不知有没有察觉，但她依旧在按着顺序一遍一遍地用力，捏着肌肉、按压穴位，手法比较精准。 周术保穿着睡衣睡裤，比较宽松，将身体也遮掩比较全面。至少，情况有异状后，不可避免的就随着匡有容的手指，周术保的感知出现偏差。 换到另一边腿时，因为沙发的原因，匡有容不能到另一侧帮他按压，只能稍微站起，往前倾着身子。 很有料的身材，这时候边给周术保有惊心动魄之感，等一次匡有容的手指，离那里比较近时，周术保很不争气地飞了。 这时候，匡有容也明确地感受到周术保的变化，停下自己的动作，不知该怎么处理。 周术保也不再装睡，多少有些尴尬。说，“不好意思啊，出丑了。” “没问题，你自己处理一下吧。”匡有容轻声说，客人遇上这种情况，虽说是第一次遇上，但她平时给人安排，也有出现异状的。男女都曾有过，正常。 以周术保的心态，自然不会在一个技师面前表现出什么。站起来，找一件里裤，到洗漱间去冲淋。 匡有容这时候也不知该不该离开，觉得这样离开确实不够好。便拿手机玩，开来微信，与酒店的服务生聊，问朋友这位客人是谁。 朋友说：保密哦。 匡有容：不会是你相好吧。 朋友：我倒是想，就是不敢。怎么啦？他撩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匡有容：才没有。我们不同客人聊那些。 两人作为朋友，说一些那样这样的话，都是平常的事情。作为有颜值、有身材，还有年龄优势的美女而言，有人撩那是非常正常的。 只不过，要不要搭理，会不会有所发展，那是另外一回事。匡有容今天遇上这个人，觉得他这样就没了劲，纵然发生点什么也很没意思。估计就是闪电战那种，会有什么意思？ 等周术保从洗浴间出来，围着浴巾，见匡有容没有离开，说，“还没到钟？还是没有按完？” “你的背完还没按呢，要不要按？”匡有容见这个男人居然没有一点不自然，心里在想，这个人心态不一般大啊。 周术保在沙发上趴着，不过，很不舒适，伸展不开。随后说，“我能不能趴到床上？” “虽你，我没问题的。”匡有容说。 周术保便站起，趴到床边。匡有容站在边上，给他按压脊柱。脊柱的骨节之间，有肌肉，按压到位会让人格外舒缓疲倦。 第一轮从脖子往下按压，一直到尾椎。力度很好，位子精准。周术保说，“有容，你还真是手艺好，精准。” “谢谢。” “全身都会按压到位吗。” “是的。” “那里也会按压？”周术保转脸看着身侧的匡有容。 匡有容不说话，也不看客人。虽然是正规的技师，但客人却是形形涩色，自然会遇上有些客人很不规矩，但也只能自己解决纠缠，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会对客人丢弃不理。 匡有容不接话，只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周术保也不再问，按一会，所有的程序都走完，匡有容说，“老板，还有哪里需要加强一下。” “有啊，你愿意吗。” “老板，我不做那种事情的。靠手艺赚钱。”匡有容说。 “多给点钱也不行？” “不行，我真不干那样的事情。”匡有容态度比较坚定，遇上这样的客人多了，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打消对方的意思。 在这家酒店，也是熟悉的地方，不担心对方会乱来，会用强。这也是匡有容的底气，毕竟自家的朋友就在前台，手机也在联系状态，随时可以求救。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更不会用强。”周术保笑笑，说，“能不能聊聊？” “老板，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匡有容说。 “那加一个钟。”周术保说着再拿出两张百元票子，递给匡有容。 匡有容见他这样，犹豫一下，接了，坐下。 周术保站在匡有容面前，从高处俯视，可看到一些东西，虽然不清楚，却不难推测状况。“果然很有料，名副其实。” “老板，喜欢聊这些？” “男人不都喜欢聊这些吗？” “我不知道，家里那位可不是这样。” “那他是在你面前没聊，出门在外，那就不同了。” 第649章 有容的选择 匡有容笑笑，说，“是不是你们男人每一个都这样？” “这话不对，男人这样是事实，没有女人，这个戏也没法演，是不是？”周术保说，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管说什么，与平时的自己都不相干。 匡有容想了想，说，“那不一定。” “女人真的都很好骗？显然不是，更多的都是自己也不甘于寂寞，顺着某种情况，就做出一些事情，然后自己完全推掉，那就都是男人的错。” “或许是对的，或许，有些女人太单纯，太傻。” “你说的情况肯定有，但你不会是这样的，对吧。” “我不会傻，自然不会去做那些不该去做的事情。”匡有容柔声说，分明是在说自己的立场。 “什么时候开始学按摩？技术不错，我希望下次还能找到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这是我的工作。” “喜欢这个工作吗。” “混一碗饭吃，没有别的能耐，只能做这一行。有时候也很烦。” “是因为客人的原因？” “是的，不少客人并不规矩。怎么说都不听，又不能真的惩罚这些人。不然，就没有回头客了，老板也不会喜欢你。” “是的，做什么都不容易。”周术保说，“不过，我有一个工作可提供给你，就看你愿不愿意。” “哦，什么样的工作，不是把我养起来吧。” “也可以养起来，只要你愿意。” “我还是自己做事，这样心里踏实。青春饭，吃不了几年。”匡有容说。 “那你现在所做的工作，不也是青春饭？等几年，年龄大了，店里就会有新的姑娘取代你们的位子。” “确实这样的。” “都是吃青春饭，那就干脆吃得彻底一些，不更好？” “老板是做哪一行的，给我介绍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只要你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不难。”周术保说，“长坪县过几天，会成立一家建设工程的公司，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那里，帮我看着公司。 特别是财务上的事情，不要懂会计业务，但要看着别让人乱拿钱，有钱的时候，钱该怎么花，完全听我一个人的。职位呢，叫会计助理。明面上的工资不高，月三千到五千，到底能够拿多少钱，我也不说。” “你是说要看我表现？”匡有容说，见周术保点点头，边看向另一侧。侧着脸，不想让周术保看到她的表情。 “信不过我？你可问问你朋友，她知道我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夜里过来，是不是？” 匡有容笑了笑，看周术保一眼，突然觉得周术保的面容也不算太恶心。除了脸庞大一些，却很精神。至少，匡有容突然想到之前，她不过按揉而已，却让这个人就飞了，是不是太没用？ 真是如此，哪怕拿到不少钱，也不算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匡有容如此想，下意识地看了周术保的某处而不自知，周术保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对于这种有家的年轻女人，要真是很规矩的，也不会真愿意做这一行，至少不会离开店子到酒店挣钱。 “你是在想刚才的事情吗？”周术保看着匡有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如果你觉得要试一试，也可以啊。” “才不要。”匡有容被看破、说破，脸一红，忙扭头一边不让周术保看到她。 “你想那份工作，就必须成为我的人，这是最基本的前提。我要求不多，对工作的事情绝对是一点都不能外传，另外，每个星期到酒店来一次。” “我得想想……”匡有容有些动心，知道自己吃的是青春饭，过几年，确实难赚钱了。 “这件事情已经跟你说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会找你那朋友，让她去做会计助理，我想，她可能也乐意。” “什么……什么时候去上班？” “可能要等几天，最好，这几天你稍微准备一下，看一些会计方面的书。” “我不用看，因为我读职校的两年，就是念财会专业的。”匡有容说。 “没想到还真找了一个专业的，看来真是有缘啊。”周术保稍带感叹地说，伸出手，等着匡有容。匡有容见了，稍带挣扎地就慢慢往周术保的手弯靠近。 “会不会后悔？”周术保看着匡有容，这时候，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匡有容因为羞怯，脸色更鲜艳。她也不知，但不会有所表示。 周术保自然不在意，一手在腰间，另一手落在高处。随即，两人省略五千字。 匡有容临走前，周术保说，“吧你电话给我，到时候你该做什么事，我会给你电话。其他时候，就不再联络了。” 匡有容不说话，点点头，临走前，回头看了周术保一眼，才扯一扯自己的工作服，离开房间。 房间门关好，边没有外面的声音。至少，周术保而立似乎还留着之前，匡有容哼出的调子，那种令人无法忘记，令人冲锋陷阵的声音。 周术保摇摇头，觉得这一步也是必然，自己要这样一个人，最让他满意的是。匡有容居然学的是财会专业，今后，安排她去上班，都不用找多少借口。 经过这一些事情，周术保也完全清醒过来，抽一支烟。盘算着匡有容已经走了，才出房间。 坐电梯到前台，见之前那个服务生还在值班，说，“你到我房间去，有些事情要问你。” “啊……好的，书记。您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服务生说。 周术保不多说，转身进电梯。他知道，今天这样的事情，匡有容以后或许不会有问题，但也许会有问题。自己要做好防范，最简单、最直接的部分，就是解决好匡有容这个朋友。 服务生跟着进电梯，两人不说话，甚至都不相互看。 到楼上，进房间时，服务生稍微有些犹豫，但还是跟进了。朋友匡有容在房间的时间有些久，对她说来是可以装着不知，但又不能不知。 第650章 闺蜜曾惠竹 如果说，匡有容真的与书记发生那种事情，接下来要给他们掩护，还是做什么才好？之前，匡有容离开的时候，是有些不对劲，直觉地判定是已经发生事情了，那书记叫自己去房间，是要封口吗？ 想到封口，曾惠竹心里一哆嗦。不过，她知道周术保的身份，又释然起来。一个县委书记，不至于做那种灭口的事情。 进房间，曾惠竹听到周术保在后面关了门，又是一紧张。等周术保走过来，忙说，“书记，有……事？” “当然有事，要不怎么会叫你过来。”周术保平静地说。 “请书记说，我尽快解决，还要下去值班呢。”曾惠竹说。 “先坐吧，你们值班本身就有两人，少你一个也不会误事。”周术保不顾曾惠竹的情绪，先给自己一杯茶水，坐下。 曾惠竹见他如此，也不敢不听。在县里，普通小民在大书记面前，真的不敢太抗拒。 “你很紧张吗？”周术保侧脸问曾惠竹，她摇摇头，不说话。 “我问你，你知道匡有容的情况吗？” 曾惠竹点点头，随即又摇头。“我们虽说是朋友，至少在美容院里认识的，具体情况不是太了解。” “哦，那就说说，随意什么都行。”周术保很不在意的样子，但曾惠竹知道，匡有容一定是与书记发生了事情，才使得书记追问她的情况。 曾惠竹斟酌一阵，说，“匡有容和我是闺蜜关系，但也不是什么话都说，偶尔开一些玩笑。她二十八岁，结婚四年了，有一个三岁的小孩，在幼儿园上学，有婆婆接送。与老公的关系一般，婆婆对她在美容院上班很有看法，男人也有些不满。 不过，结婚前，匡有容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一家人也不好说什么。至少在家里，会受一些气，吵架也是常事。婆婆想要她样个二胎，匡有容不肯，说等几年再做打算。我知道……匡有容在外面没有其他人的……” “那你有没有？”周术保说。 “我……书记，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不说我问问匡有容，不就知道了？你觉得匡有容会不会说出来？”周术保看着曾惠竹，见她有些不自然，又说，“就在刚才，我已经解决了匡有容，以后，她会完全听我的。” “书记，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当然，我不会乱说的。”曾惠竹忙说。毕竟对方的身份在那里，匡有容也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我不告诉你，怎么好让你今后安排她过来？你说是不是？这种事情，只能让身边信得过的人知道，你和匡有容是闺蜜，你肯定也看得出来的。是不是？” “我……” “好了好了，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周术保说，“你叫什么名字？” “书记，我叫曾惠竹。” “真会做？技术很好吗？”周术保故意歪说。 “书记，曾的那个曾，实惠的惠，竹子的竹。”曾惠竹忙解释，此时已经确知书记和匡有容的事情，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哦，我以为是真会做。那就更好了，不过也没关系。”周术保说着，将曾惠竹的手拉住，随后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曾惠竹大惊失色，但不敢乱叫喊，压抑着声音说，“书记，不要这样，你不是已经有匡有容了吗？” “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你说，为什么。”曾惠竹才知道，这个男人早就想好了，便也不挣扎，说，“书记，你想还要我肯定会听你的。” “那好。”周术保就不在说话，让曾惠竹到自己面前，解决了她。 曾惠竹等他放开，说，“书记，以后能不能只找匡有容？” “你说呢。”周术保说，“惠竹，实话跟你说吧。我要匡有容去帮我做事，你呢，只有在我身边，才能将这些事情都保密住，只有成为能够为我的人，我才信得过你们。” “好的，书记，今后我都听你的。”曾惠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摆脱面前这个人，除非到外地去打工。不过，作为书记，在长坪县那么大的权力，在他身边总不至于吃亏吧。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提任何要求，总要等彼此的关系稳固一些才好提要求。不知书记给匡有容多少好处，这一点，曾惠竹知道匡有容的性子，没有足够的好处，是不可能这样任由他摆布的。 此时的周术保确实有些疲惫，折腾得不行。曾惠竹见他那样子，也不脊柱离开，说，“书记，你真是太厉害了。人家都走不动了，还要值班呢，你说该怎么办？” 见曾惠竹这样子，周术保也明白，这个女人是还觉得不够，乘着新鲜，要过足瘾。 他虽然有些吃劲，却不能真打白旗，认输。要不然，以后还如何应对这个女人的要求？ 将曾惠竹放在沙发上，各种小妙招使出来，使得曾惠竹就有些吃劲，随后才真正入戏。 等曾惠竹离开，周术保也是不支，昏沉沉地入睡。等第二天醒来，时间已经超过上班点。洗漱之后，开门见秘书在外面等是，说，“小代，今天有哪些工作要处置？” “书记，”秘书代新高翻着笔记本说，“第一件工作室田副县长向您汇报，成立工程公司的工作。时间是上午九点，我已经向田副县长打电话，把时间稍微推后了……” “不错。”周术保点点头，对秘书职业做，还是满意的。见领导没有按时出现，肯定是有特殊情况，在工作上的安排，先打好预期，这是基本的东西。 两人下楼，周术保看了一眼酒店前台，没见曾惠竹在上班，对这个曾惠竹，该在慢跑，周术保觉得还是留在酒店比较稳妥，这样，对自己就更多便利。 当然，将酒店的产权如果能够拿下来，交给曾惠竹来做，一边还可给自己赚钱，另外还可将这里经营成自己的大本营。 酒店的员工，也可逐渐替换，都经营成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乐园。 走出酒店，周术保也明白，要做成这些事情，关键还得看在县里拿下多少项目、多少工程。 第651章 有汤喝就是幸福 进县委，周术保已经恢复自己的自信，让代新高的话田仁权，到办公室来找他。 代新高在周术保身后亦步亦趋，一边给田仁权打电话，让对方过来，一边想着田仁权过来要成立建筑工程公司的事情。 这个事情，他从一开始就参与，知晓书记的意图。长坪县城到河岔乡这条“长河线路”的扩修，对长坪县旅游有着绝对的意义，一旦修建使用，整个长坪县的旅游就提速起来，让游客们有更完美的体验。 这种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代新高有幸参与，自觉得都提升了逼格。走路的步子都有力而变得坚定，说话也多几分底气。 书记说，要成立一家新公司，以公司来运转建设项目，如此，手续上才是严格合规，对县里的发展有更大利益。 这家公司，目前暂定名为“昌平建设”，公司的董事长、老总等主要决策者，都是田仁权副县长一力安排。这些人的情况、资料，和工作经历，都是清白而有能力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来将这家公司担起来，才让人放心。不过，书记对长坪县的干部，基本上是陌生状态，代新高自己对县里的根本也处在陌生状态，这些人的真实情况，他相信是真的。 公司主要构架成员名单，代新高手里有一份，这些人都还是暂时性的，要经过县里主要领导们讨论后，才会将人员定下来。 至于推荐的名单，代新高不知来源，可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在他看来，这是书记对这个公司的极度重视，才会对公司人员的重重审核。 感概之余，代新高觉得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决心从今天起，每天再晚睡半个小时，自己是能够承受的。 到办公室，代新高给书记泡了茶，便出去等田仁权的到来，也将“昌平建设”人员名单复习一下，记住这些人，就能够想办法去查一查这些人之前的工作经历，也从另一面帮书记做事。 了解这家公司的每一个人情况，这是自己该做的事情，也是确保这家建筑公司更好实现书记宏愿之根本。 书记要将长坪县建设得更好、更完美，那执行者就必须要有这样的风险之精神，才能够做到这一切。 这个心思，代新高不会说出来，这也是对书记知遇之恩的回报。 田仁权到了，代新高放下手里的材料，迎上前，说，“田县好。” “小代，你工作总是那么积极、主动、活跃，非常好。”田仁权笑眯眯地说，对周术保身边这个新秘书，印象虽一般，但不会说出来。 对这种没有斗争经验、不曾接触过斗争的人，只要每一次给几句表扬，点赞一下，就会获得非常好的回馈。 “谢谢田县，书记在办公室等您了。”代新高笑容够好，转身在前面带路。 “辛苦了。”田仁权说，从代新高的神态上，就可猜测出，书记这时候的情绪比较好，那么自己安排的人手就比较容易通过。 带着田仁权进办公室，泡茶，端到田仁权面前，也给周术保泡一杯茶。昨晚这些事情，代新高很自觉地退出办公室，心里虽然好奇两位领导会讨论什么，甚至其中的细节。如此，他才可能在这时期上，参与更深入。不过，心里虽好气，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知道的。 “仁权县长，人员都安排好了吧。”周术保说，“对‘昌平建设’的每一个人，都要确实了解，不可大意。当然，我们在公司运转过程，也可以临时换人，能力不够的、立场不对的，随时可调走。” “书记放心，公司的人事问题，有董事长、总经理一句话决定的，不像体系里那么复杂。”田仁权笑着说，这次组建这个建筑公司，他得到的好处最大，因为公司的名单上，他的人最多。 周术保也明白这点，这时候提醒田仁权，就是因为要先让田仁权明白，也算是对田仁权的一种警告。 体系里虽然在人事问题上，要走必要的程序，但也是书记一言而决。在工作分工上，周术保要谁负责哪一方面的工作，或将自身的工作交出来，也是一个会议的事情。 对于这些，田仁权自然明白其中的奥秘，“书记，公司的名册，你先看看。” 接了材料，周术保将材料放在茶几上，不急着看。喝了茶，周术保说，“仁权县长，公司的人要一个个摸排，绝对不能大意。当然，最后的决定你来把握。他们都推荐了人吧。” 田仁权点点头，对这样一家工厂公司，成立之前，在县里主要领导会议上，已经讨论明白。今后，但凡长坪县要推进的工程项目，都由着一家公司来接承，落实。 公司的形式虽说是单独的企业，实际上与当初的县工程公司一个意思，都是县管之前的企业，属于县里的机构。 按照书记周术保在会议上的说法，长坪县会在未来，有大量的工程建设。这些项目会责成这家公司来做，实现长坪县的经济腾飞之路。 如此，昌平建设会有多大的体量，也是可预测一番的。县里的主要领导们，当然知道，这家公司主要角色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利益在内。 自然，在公司组成人员上，各家都会有自己的推荐人名单。对周术保而言，但凡推荐了人员的，那大家都利益就捆绑在这之上，就会有共同的进退利益。 具体落实到人是田仁权，但周术保也知道，县里有些人对这一做事不赞同的，对工程项目建设里的利益，会紧紧地盯牢，千方百计找出其中的漏洞。 不过，周术保不会在意这些，他需要的东西，不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从源头上，他就会将最大的哪一块蛋糕切掉，剩下的汤汤水水，就让你们来争抢。 谁多喝一口，少舔一点，又何必在意？自然，周术保在田仁权等人面前，就有着高贵在上的心态与姿态。 对田仁权而言，有一口汤和，总比喝西北风强太多。 第652章 昌平建设 人要知足。 田仁权不知周术保的底线在哪里，可他却明白一点，只要参与这个事情后，就可慢慢蚕食。周术保即便是书记，一把手，可长坪县于他却是异地。 人生地不熟啊，这样的情况下，对田仁权这个地熟的人说来，不就是有着很多机会吗？ 一个人到外地，又能够做到什么？想要做好事情，就必须有依靠，田仁权觉得他就是那个依靠。等田仁权明白周术保要成立昌平建设的目的之后，他觉得自己之前的选择，是最明智的。 一开始是喝汤，然后，机会到了，抓住，就可以开始吃肉。田仁权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也明白，只要将昌平建设的人事安排好，就是自己最大的机会。 见周术保似乎不关注昌平建设的具体人员，田仁权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知周术保的注意力到底在哪里。但凡是看不清楚的东西，田仁权都会担心、都会怕。 想了想，田仁权说，“书记，还是我先汇报。”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一个态度。 周术保笑笑，没说话，也看得出，田仁权在组建昌平建设上非常用心，多多少少有点儿忘记自己是谁了。可这时候看到田仁权这样子，心里一笑，只要田仁权聪明，就该知道要怎么做。 “书记，昌平建设的构架就按照市面上工程建设公司来组建的，设立了董事长一名，董事成员五名；总经理一名，副总经理三人；项目部、技术部、安全部、材料设备部、商务合约部、对外公关部等等。 每一个部门，设立一正两副主管，这些人的履历也都在材料里。请书记审核后，我再确定，然后，人员到位之时，肯定要请书记对这批人进行训导。 对了，昌平建设的人才资源部那里，书记是不是挂一个衔？” “不适合。”周术保摇摇头，这些上面都有明文规定，不准许这样操作，周术保自然不会去做，让自己陷入那种局面，“对昌平建设人员进行培训，特别是提升思想境界，是必须的，我作为县里主要责任者，肯定会为这个事情担负起来，工作再忙，也不能疏忽对人才的培养。” 听周术保这样说，田仁权也明白，书记还是要掌控昌平建设的人事。对田仁权说来，这是一部不能回避的事情，又是一个他不愿面对的事情。 “好的，书记，我会将书记的意思传达到位。” 周术保也不掩饰，点点头，将材料打开，看一会，抬头起来，说，“仁权县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我接到市里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个人，比较熟财会方面的业务，要我们帮安排一个岗位。你看，安排在哪里适合？” “市里……哪、哪位……”田仁权脑子有些懵，市里的领导亲自打电话安排一个人的岗位，到底是谁？这里面的变数太大，非常难以把握。 周术保却不将内情告诉田仁权的样子，田仁权见他如此，知道自己确实不该问的。因为问这个事情，那边是就知道市里哪一位领导，与周术保的关系很好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隐秘的，不可能对外宣讲，哪怕田仁权目前是周术保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书记，既然这个人熟悉财会业务，那安排到商务合约部，计财科室肯定要不少人手。至于要不要安排职位，书记……”田仁权也许多了解一些情况，这样他才更好把握。 周术保笑笑，手指往天上指一指，说，“仁权县长，既然做好事，那就要做彻底一些，你觉得呢。” “还是书记高明。”田仁权忙说，明白这一个人非同小可。“我立即安排。” “既然准备安排在计财科室，那就给她一个会计助理吧，有利于对方熟悉财务的专业性和业务。”周术保很爽朗地说，显得无所谓。 “书记……好的。”田仁权也明白，一家公司最核心的位子，自然是会计。书记要让对方干会计助理一职，那就等同于将昌平建设的所有底子，都露在对方眼里。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书记不知这样的情况？田仁权也拿不准周术保的真实意思，又不好直白说破。 周术保不在理会田仁权有什么想法，翻开材料，将匡有容这三个字，写在会计职务旁边。说，“仁权县长，对方可能会在这两天找你，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周术保似乎将这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一样。从田仁权的焦点看，周术保也不可能在长坪县就有这样的人员可用，倒是想等见到这个人后，下一步觉得要怎么做。 一个从市里打招呼进来的人，还在会计助理的职位上，将昌平建设的所有底细都看得清楚的角色，可不是小角色。至少，没弄清楚市里的那位是谁之前，田仁权都不敢对这个人做什么。 其实，等田仁权看到了匡有容之后，可能还会有更多想法。因为但从匡有容的外貌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极可能是那种角色，那种被某领导养在一边的存在。 假如，那个养人的是市里某某某，田仁权可敢去深挖匡有容背后的事情？周术保故意这样做，也是看准了田仁权的胆魄。 而昌平建设的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匡有容的来历，以为是田仁权安排进来的人，就可完全转移自身的关注度。 看着田仁权的反应，周术保也猜得出今后的情况。田仁权对昌平建设里其他人如何安排，那都不是核心的问题。只要在会计身边安排自己的人，任由你折腾也就那么回事。 等田仁权离开，周术保吹着口哨，心情愉快。回想着匡有容高山、流水的样子，不由地笑了。 给匡有容打电话去，说，“容容，事情已经办好，你明天直接找田仁权，就按昨晚跟你说的那样。只要说单纯要一份工作，熟悉财会业务，其他的都不要说。” 匡有容在另一端，还躺在床上，没有起床的意思。得知这样的消息，笑盈盈地说，“人家知道啦。”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落在高山上，那里有一只蜜蜂，张开小翅膀，振翅欲飞。 这纹上花纹的小蜜蜂，之前曾让老公怒火冲天，后来又疯癫不已。昨天，这个新的男人也是疯癫不已。 “好吧好吧，人家要睡一下。”匡有容柔声说。 第653章 产业局正式组建 说到睡一下，周术保的血似乎都被点燃起来。忙灌一口冷茶，让自己清醒一些。 对匡有容和曾惠竹这两人，虽说很突然出现在身边，与之交集，可周术保深信只要自己在这个位子上，就不会有背叛的可能性。 在国内，民众的思维深处，没有几个人会想，自己身上有多少奴隶和奴性的烙印。可实际上，无条件服从上级是一种基因根子。多想想，可能会慢慢体会到其中的缘由。 从几千年前，一直都是君在上，听从、服从、顺应君心，忠君，没有自我的存在。家里，君父一体。到如今，始终如一，不过是把外表涂抹了一点点颜色，这些涂抹，只有不思考的人，才会以为是真实的东西。 周术保对这个有更深的理解与体会，只有在其中得到美味的，才会用更大的力气来维系这些。当然，也有不少傻瓜，傻到死的都不称之成为人的生物。 所以周术保对匡有容和曾惠竹不担心她们会如何，哪怕只是认识一天时间，就放心地把匡有容安排在那个位子上。 以后，在昌平建设里做事的匡有容，不进会知道公司里面的所有事情，也会为她自身谋取到不小利益，还能够安心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招之即来。 曾惠竹的安排，不会做太多改变。如果，今后曾惠竹的表现非常不错，周术保才会真为她谋求这家酒店，让她成为酒店主人。 与此同时，柳河市产业局会议室，王平江坐在主席台的一侧。正中心的三个位子这时候还是空着的，离预订的开会时间还有二十几分钟，主要的领导还没出现，有吴长青、刘悌、龙成海等人在外等候，倒是不用王平江亲自到门外去接。 刘悌如今还是代副局长，职位和级别会在今天产业局正式成立后，开始落实。抽调的人也都到位，张新民这时候在王平江身边汇报一些事情，他担负了市产业局人事安排这一块，级别虽不高，但职权却不小。 二十多人组成的市场市产业局，目前还有不少缺员，不少职位暂时也是空置着，等待工作推进后，才会让一些工作表现突出的人，晋升到那些位子。如此，才具有更好的操作性。 今天是一个特别令人激动的日子，对张新民等人而衙门，这不仅是个人身份地位的改变，更是事业升级后的一次重要关口。同时，怀仁镇的影响力真正扩张到县外，张新民平时虽没有对杨再新表达过任何忠诚之类的言语。 可心里对杨再新的感激，并没有比刘悌、龙成海他们少，作为一个快四十的男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要如何抓住眼前的机会。 如果没有杨再新的帮助，他可能还是在城郊镇的一个国土员而已。如今，虽说只是副科级，却已经在市里工作，比起之前高于自己的人，并不落后了。 也明白，杨再新到怀仁镇之前，就倾力推得刺梨种植等产业发展，那么，今后将产业发展在柳河市推动更好，就是对杨再新最好的回报。 汇报很有条理，在王平江做出口头表扬之后，张新民回到自己的位子。虽说张新民的资历不深，但产业局这些调集过来的人，也看到了他在王平江面前的表现。看到张新民受到领导的赞赏，对以后张新民在产业局做事，是有很强力支持作用的。 今天的工作汇报，虽说不是刻意，但也是王平江临时这样做给其他人看到。对从长坪县抽调的七个人，市里这边非常满意。工作能力强，对产业发展的工作超乎热情，也是确保王平江能够抓好产业发展工作的根基。 对于这样的角色，王平江自然愿意做一些工作。 会议室外，进来一串人。吴长青在前引路，刘悌、王鑫、龙成海等产业局最主要的几个领导都在陪着。李善淮、江华军和市里另一位主要领导组织部长曾明志，一起走进会议室。 张新民见主要领导到来，当即率先鼓掌，站起来，带着尊敬的神态。其他人见了，也都站起来，鼓掌，致意。 领导们走到主席台上，吴长青等给领导移开座椅，等领导走到桌前，再移好座椅到恰当的位子，让领导坐下。 在下面坐着的产业局成员们，看到刘悌、龙成海等人的动作，自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做。没有一个人心里认为他们在领导面前狗腿，而是非常羡慕他们能够做到这些。 因为，只有真正被领导们认可和委以重任的干部，才会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小小的一个动作，足以传达太多的信息。 领导们坐下，就留下吴长青一个人在台上，刘悌、龙成海等人走下来，到第一排自己的座位，坐下。 王平江看着李善淮，李善淮对他点点头，王平江又看想江华军，见对方点头后，说，“下面，柳河市产业局成立大会，正式开始……” 李善淮先发言，阐述了柳河市目前发展的局势，有利的条件和存在的差距，强调产业局的工作职责，那就是要所有产业局的干部，全力以赴，必须把全市的产业发展工作，做到长坪县的标准，并向怀仁镇看齐。 江华军接着讲话，先谈了柳河市两条腿并行的经济发展模式，两条轨道并行，要求产业局这边，必须竭力工作，不能让工业发展之路，受到拖累，使得柳河市的发展，成为拐腿蹩脚。 江华军对产业局的成立，原本不想过来的，但李善淮开口让他参加，真不好推脱。到这里来，不讲话又太生硬，便选择了这样一个角度来对产业局干部的要求。 随后才是王平江常务副讲话，这是有准备的发言。从刺梨种植的最初阶段，讲到大开荒，讲到怀仁镇全民协力栽植苗木。讲绿色养殖与刺梨种植之间的内在关系，讲如今怀仁镇、河岔乡、双沟村等地种植户的实际收益；讲柳河市权利开发产业发展之后，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前景…… 第654章 市里的“两条腿”会议 前一天柳河市产业局成立，接着就召开全市个区县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会议。到会的人，除了各区县的重要领导，还有少数特殊的特邀嘉宾，比如杨再新只是怀仁镇的党委书记。 各区县领导们齐聚市里，这是近十年来稍有点大规模的会议。会议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传达与学习，柳河市两条腿走经济建设之路的核心精神。 柳河市产业发展的落实就是会议的重要内容之一，另一条则是各区县都要加大力度引进企业、项目等等。所谓的“两条腿”，产业发展就是一种植刺梨为核心，养殖业为辅助，学习怀仁镇的发展之路。而引进工业发展，对于区县而言，难度虽说会大得多，但也必须要在一两年内，做出成效。 在会议上对区县的工作进程做了明确的规定，在一个月内，各区县必须递交关于两条腿发展经济建设的规划方案，然后，市里会对方案进行追踪核实。并以市里核查工作推进情况，来评定各区县的工作。 对于这次会议，各区县之前就听到传闻，倒没有被会议所说吓到。各区县的主要领导，在工作上也有所准备，虽然听到市里以这样的工作推进来恒定区县一二把手的业绩、评定优劣，让他们非常不满、不甘，发牢骚，但没有谁敢站起来提出质疑。 王平江在会上，对产业发展提出具体的要求与工作时间进度，并明确传达了产业局会从这次会议的第二天开始进行工作，然后，每一周会在市里的市报上，开辟一个板块，来刊登产业发展工作进程情况. 对其中工作表现优秀的区县、乡镇、村组及种植户，都会进行表扬，刊稿。对工作推进中，工作落后、工作不力的区县、乡镇和干部个人，会直接批评。 听到市产业局今后要这样来推进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工作，下面听会的区县领导们心里叫苦起来。 这种具有可操作的核查与评价方法，才是让下面区县的人难以应对的。产业局那边，显然会在整个工作中，起到很大的作用。这也是的，才成立一天的市产业局，成为区县领导们头痛和担心的存在。 市产业局的组成成员里，重点是领导层里的人，大多来至于长坪县和怀仁镇，这些人对于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工作，有全面的掌握，谁想应付表面都没办法做到。 会议从上午，一直开到下午，都是市里主要领导传达两条腿发展经济建设的核心内容。第二天上午，则是江华军的六人团队先讲招商引资经验，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 接着，则请杨再新来讲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的工作经验。到得此时，杨再新对于总结刺梨种植的经验，已经非常精炼，不会说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为什么要发展刺梨种植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的前景如何？我们在推进项目发展时，该如何说服种植户接受我们？技术性问题如何解决？ 我想，对与长坪县和横折县意外的区县而言，都是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有解决了这些具体可操作的问题，产业发展工作，才能够切实地推进起来。 下面，我先说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发展刺梨种植这个项目？今年五月，新畦食品的产品参加了省农产品展销会，在展销会上，新畦食品仅仅两款产品的订单就高达一亿两千万余，而目前，新畦食品对刺梨果的研发，已经有二十多款产品，大家可想想，刺梨果的潜在力有多强。 既然有巨大的潜力，那么发展刺梨种植产业项目，就完全有别于历史上任何一次发展产业的工作。这是因为新畦食品能够将所有种植出来的良果，全部按照合同协议，收购产品。 要注意的是，我这里说的是良果。对刺梨果也分多种层次的结果，只有完全按照技术要求，严格执行种植技术的种植户，才会受到很好的良果率，卖出的刺梨果才有价格，种植户才有收益。 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点，我请所有参加会议的领导们都记住一个词：良果。只有良果卖给新畦食品才会赚钱，不然，你只有看着其他种植户赚钱，而你血亏。你亏钱的根源就在于种植过程，没有按照技术要求去做。 这说明一点，发展种植产业不是随意操作，而是要技术，严格按照技术要求，才会赚钱，才达到我们推进产业发展的目标！” 杨再新阐述了种植过程中的赚钱根本在哪里，停下来让与会的人消化这个词：良果。良果以及实现良果的途径，已经说得分明，就会让各区县在发动产业工作时，带着这一理念而行。以后，在具体操作里，少一些阻力，也少一些失败。 随后，杨再新提到了技术问题。种植户对种植进程中，肯定要掌握好技术，才能够做到人人按照要求去种植。 关于这个问题，杨再新以怀仁镇的具体实例来说明，干部在推广技术工作时，都有哪些做法。 “……种植技术上，发放小册子都是表面的，小册子肯要有，可对种植户而言，有不少人家没有多少文化，对精细一些的技术要求，他们就很难掌握。 如此，要如何做才能达到要求？我们要依靠驻村干部、村主干、村小组干部，村里青年人，从不同角度和层次，对技术进行宣传、灌输。比如说，村里有技术检查小组，会一家家查验种植情况，对没有达标的种植户，要求整改，重新按照要求去落实……” 杨再新以怀仁镇各村的做法进行举例，种植户之间的相互监督，对技术要求落实到位，是有非常大的帮助；种植户之间在村里见面、串门、打招呼都必须聊种植技术的方式，也会加速种植户对技术的掌握和对技术观念的成型。 这些做法，看起来似乎可笑、幼稚、甚至过分，但在现实中，真那么做了后，对种植产业推进的作用是巨大的。 第655章 变卖的经济 市里这次经济规划与发展的会议，影响力非常大，对外宣传的力度也非常足。用上了所有的宣传资源和宣传模式，都是来给经济建设增辉与鼓劲的。 会议之后，王平江代表市产业局，要求各区县的主要领导留下来。到市产业局办公楼去，领取下发的各种资料，签订责任状书、保证书，以及各区县负责产业发展这一块的领导和成员名单。 每一个区县的主要领导，都是产业发展的直接领导，以后的工作中，只要存在工作不力的情况，市产业局就会直接找区县的一二把手，要他们对实际负责产业工作这一块的领导施压。 这是市产业局在推进工作之前，要做好的准备工作。对于这些事情，不论是吴长青局长，还是王平江这位市委常委成员，都明白先将工作捆在区县主要领导身上，会使得接下去的工作得到更多支持。 相对于其他区县，长坪县和横折县在产业发展工作上，已经先走一步，看到了产业发展的利好。而两县各有作为刺梨种植项目标杆之地，将是接下来其他区县学习、参观之地。 所以，其他区县在继续开会，落实产业发展责任的时候，长坪县和横折县的主要领导已经回到县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另一个工业发展与引进投资工作上。 杨再新陪着石东富一起返回，在车上，两人更多的是讨论长坪县在产业发展工作中，接下来要做哪些事情。 长坪县虽说刺梨种植已经初具规模，但要做到事情一点也不少，刺梨苗木种植到坡地，管理到位，这些种植才会真正产生效益。 相对其他区县，长坪县这边要做这些工作，宣传上已经够多，大多数种植户也能够按照要求做了，可要确保在今后的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始终如一地严格按照技术要求进行种植，乡镇干部的工作，任务还是非常重的。 快到县城，两人的讨论也比较全面，便转移了话题。杨再新说，“县长，‘长河线’项目的启动已经定下来，那么，接着会做什么项目？我个人的猜测，那位肯定会借用市里两条腿走路的提法，紧凑地掀起项目工程的建设。 我听说过，国内外地很多地区的区县，都是在借钱过日子，举债保运转。有的县本身就没什么产业，没什么工业、没什么资源和特产，自然没什么财政收益。 仅凭县内的贸易产生的税收，远远不够支撑县里的开销。他们的做法，就是将县里的一些土地给卖掉，一些历史上一流几百年的景区或公共活动区域卖掉，卖给房地产开发商。以此换取一些收入来投入运转，而体系里却有没有节流的意识，领导们该怎么乱花钱都会挥手潇洒。” “再新，你说的情况都是实情，实际上的情况比你说的还要严酷。听说，有些地方，将自身的办公楼都抵押给银行，贷款运转。而所谓的运转，更多的是确保领导们工作经费到位。 那一位，据说之前就非常熟悉这样的运作，前面所在的县都已经卖到乡镇的街区了。你想想看，他到长坪县来，会有什么感观？” “还有什么感观？爱钓鱼的人，见到一口从没有人到过的池塘，池塘里又有一池肥大的鱼群。”杨再新无奈地笑笑。 石东富手指了指，杨再新，摇摇头，过一会说，“你这个说法很形象，长坪县目前的底蕴虽说不厚，但还能坚持一些时间。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看市里的意思……” 一个县的经济工作是有自主的一面，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向上看。市里对县里的工作，或许不多干预、指挥，可在某种程度上，市里主要领导是要听汇报的。要确知下面区县的工作进展，短期规划与发展，如此，才能与整个市的工作结合起来。 那位在县里推动大搞建设、做工程项目、圈地与卖地，将县里还存在的资源都变现。市里有可能会干预也可能不干预，谁也不知以后的情况。 就如同一个先要发工资，跟市里讨要，市里也不可能帮你做到什么。关键还得在任的主要领导权解决这些问题。如果不能解决，势必会闹出乱子。 市里到时候会怎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在位置上、又不能解决问题的人换掉。而不是给你出钱，或出什么招数。 下面的人为了保住位子，怎么办？当然就是要解决问题，弄来钱就成，至于什么途径，没有多少人会关注。 白猫黑猫的说法，在这样客观的问题面前，非常现实的。 杨再新之前跟在章童俊三年，三年的时光在横折县县长身边，处理县里的工作，自然有较深的体会。明白石东富所说的意思，对长坪县而言，目前的财政逐渐好起来，但要是在县里滥修建狂修建，再多的财政都不可能支撑得住。 县正府这边抓财政工作，如何运转本身是县里主要领导讨论定夺的。但市里提出两条腿走经济发展之路，石东富在县里也不可能完全抵制那边推动的项目工程。 何况，谁都知道，县里只有推动项目工程建设，才会给人有抓钱的机会。对一个区县的产值而言，这方面提供的数据会比较大，也是上面和县里不少人，都希望看到的局面。 谈到这个问题，石东富和杨再新都觉得有些无奈，国内大面积的状况如此，长坪县一家也支撑不起来。石东富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形出现，杨再新更担心这种环境下，对刺梨种植发展有负面的影响。 “目前，县里不至于如此悲观吧。”杨再新说，他也不知，在县委常委成员中，有多少人会支持石东富，又有多少人保持中立。 这个问题也是杨再新在试探，或许，脸石东富自身，可能都不清楚自己的盟友还有几个。项目工程的推动，直接的就会有利益具体化，县里成立的“昌平建设”，其中抽调的人员，真正是田仁权和周术保的人，又有几个？ 如此，县里的局势，其实已经复杂了。 第656章 对匡有容的警觉 也明白，在利益面前，谁都会有自身的权衡。 不过，对接下来长坪县会有什么变化，杨再新也不会有太多的担心。 如今刺梨种植和养殖业的发展，已经到一定阶段，而种植户也接受了产业发展的概念，知道产业发展会赚钱。 对与种植和养殖而言，只要最基础的人群，认可他们所作的，结果的影响就不会太大。何况，新畦食品还有合约保障，县里也有石东富等一批干部们，都看好产业发展工作。 返回县里，这边也在组建“昌平建设”，吸纳这一故事的骨干成员。昌平建设的具体操作，是田仁权在忙碌。 公司的构架中，管理层空留的位子是用来给站队的人，当然，最为关键的那些人，则是田仁权在周术保点头之后，定下来的。 董事长何勤，总经理莫聪慧，副总经理张光辉，会计田家铭，会计助理匡有容，材料主管、设备主管等最要害的位子，早就分割清楚。 田仁权从市里提前回来，没有参与杨再新的经验介绍环节的会议，回到县里，当即将昌平建设的主要骨干成员，召集起来开会。 这是一个预备会议，等县里主要领导从市里返回之后，便会正式成立这家公司。到时候，对外不会大张旗鼓宣传，但也不会太过低调。 预备会之前，田仁权唯一没有见过面的职员，就只有匡有容一个人。当匡有容找过来的时候，田仁权眼前一亮，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太漂亮，但很耐看。而身材之好，也是少见的。 穿着小西装，将上半身裹得紧，但一眼能够看到她很有料。田仁权一时间有些眼睛发直，可在匡有容招呼之后，田仁权才回过神。 面前这个有料的美女，可是市里某位打招呼才尽公司的。还制定了这个人的职位，自然是深有来头，说不定是昌平建设的人群中，最有来头的存在。 田仁权心里一紧，多少有些危机感，担心昌平建设的其他人见到面前这个人会有想法。这就非常危险，别人不知她的来历，不知背后是市里的某位。 如果没有保护好这个匡有容，那对田仁权而言，就是非常大的失职，是无法取得谅解的事情。 田仁权带着笑，问了匡有容几句话。匡有容早就有所准备，也明白周术保的地位，即使面对田仁权这个常务副，心态上都有一定的优势。 等参会的人员到来，田仁权先说明的这次预备会的原因，然后，对昌平建设的人员进行介绍。然后，重点介绍了匡有容，即使没有明确说出什么，田仁权也相信，只要他这样用心地介绍后，公司那些有色心的人，都明白有些人是不能起心的。 在预备会上，田仁权重点强调了长坪县目前要走两条腿经济模式，他们这边接承的工作与担负的使命。强调了长坪县交通滞后，急需改变的现状；全县的建设风貌杂而乱，使得长坪县经济发展与形象之间的反差。 而改变这一切，都是以后昌平建设要做出具有历史意义的工作。 等石东富等人回到县城，田仁权已经准备好昌平建设成立的会议的布置。会议特邀了一些人参加，都是县里影响力比较大的存在，杨再新、田茂平、林力俊等乡镇书记。 杨再新到县城后，没有同石东富一起去参加会议，而是联络林力俊和田茂平。三个人聚齐之后，才往县正府礼堂。 昌平建设早准备好公司的办公楼，但昌平建设成立的会议却放在县正府。杨再新等人也就稍微提前一些进礼堂，边走边议论着市里的主要会议精神。 特别是田茂平，他的河岔乡以后也会成为刺梨种植示范乡镇，他得同杨再新多沟通一些，在乡镇做好必要的准备。 “再新，你说说看，”田茂平压着声音说，“我们要做示范园地，那为什么不能收取一些参观费用？” “谁说不能收取了？”杨再新微笑着说，“你到金望乡去走一走，他们有没有问你要收费？” “肯定没有。”田茂平说，看着林力俊，“林书记敢收我费用，看我不灌他酒。” “那是你耍横啊，不是金望乡不收，对不对？”杨再新说，“产业发展的收益，可不单是卖良果。” “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会不会有说法？”田茂平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穷追不放。 “田哥，你不能也弄一个门票啊，市里和县里的人来了，提前送一些票去，凭票进河岔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杨再新说。 “妙、妙啊，我怎么没想到。”田茂平说，金望乡那边就是这样操作的，林力俊手里有大量的赠送票，但其他人就比较难逃票了。 杨再新笑笑，怀仁镇这边以后肯定也会受一些费用，要不然，镇上会多一笔开销。对于前来参观学习的乡镇干部、区县领导，直接收票肯定不妥当，但换一种说法，请求对方帮忙印刷一些资料和人工成本，对方也不是难接受。 如此，对方到怀仁镇后，也可拿到发票回去报销。到外面学习、交流，花一些资料费，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这个话题说到这，田茂平也不多说，还有一些东西，自然是看自己的操作，他作为一个老油条了，自然明白。 看着主席台上的领导铭牌，田茂平说，“林书，县里否决了你们那条路，是不是很可惜？” “田哥，路修到你那里，你可赚了。但修到我那里，我那个赚吗。”林力俊也是明白人，杨再新早就跟他说明了进乡镇的那条路，要有什么样的立场。 “杨哥，听说县里会有接连不断的大动作？”田茂平看着台上，也想了解县里接下来的动作。 杨再新笑了笑，说，“田哥，我和你一样，只要把产业这一块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有那么多精力去理会吗。” “杨哥你放心，河岔乡绝对会一如既往做好刺梨种植和养殖业发展，绝对不会拖后腿。”田茂平也明白知一点。 第657章 远景总是美 来参加昌平建设成立大会的人很多，杨再新等不认识多少人，这不奇怪。田茂平倒是认识大多数，这时候，也没有要为杨再新介绍的意思。 坐下来，看着主席台上的铭牌，便知道前来参加会议的县里主要领导都会齐聚，这也是大家的工作之一。 对于县里主要领导，杨再新还是熟悉的，毕竟到长坪县一年有余，而这长坪县的日子里，他还是很活跃的。接触的人，除了种植户、乡镇干部，就是县里主要领导。但县里行局的领导们，接触就少了。 昌平建设的领导组织构架成员，主要还是来至于县里各行局，他们也有铭牌，都放在前一排。 匡有容走到会议室门口，是有些犹豫的。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经验，第一次出现在这样多伦多群体中，心中很紧张，也是必然。 先前在田仁权这个常务副县长面前，匡有容都有些超然与优越，可在公众场合，她是胆怯的。 因为，她很担心这些人群里，是不是有人知道她的底细。会不会有之前服务过的客人，虽说她从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身体，但自己做过什么被人得知，以后在这些人面前，是不是会低人一头？ 即使担心与胆怯，匡有容还是明白今天这一关是必须要经历的。冲过这一关，以后也就可在昌平建设立足，完全改变自己的人生。 匡有容走进会议室，绝大多数人都注视到进来的美女。田茂平的手肘拐了拐杨再新，要他也看这个美女。 杨再新瞄一眼，觉得也是一般，在长坪县体系内或许还算亮眼，跳出体系就不算好了，最多是八分的分数。 众人的视线随着匡有容的行进而转，直到她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也使得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和在昌平建设中的职位，能够作为会计助理参加这个会议，也让不少人明白，这个美女背后是有来历的。 周术保是掐着时间走进会场，身后跟着秘书代新高，两人的神态严肃，看不出多少东西。对于周术保这个秘书的情况，县里也有很多人比较好奇，想更多了解一些，一边今后好沟通、打交道。 周术保进会议室，自然有昌平建设的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等迎上前，并陪着王主席台上走。周术保很快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匡有容，两人眼神碰了碰，周术保微微地示意了下，匡有容也是明白的。 与周术保之间的往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匡有容也知道，这个地位很高的男人，在某些方面虽然不强，但也不算太弱。 虽说她经历的男人不多，可之前在美容院时，听说的可不少。特别是做身体护理的女人，在那种环境下，朋友之间聊起来，有些人毫不掩饰，甚至将一些最私密的东西都说了。 间接得到的经验，让匡有容对周术保还是有比较准确的判断，这样处在普通水准能力的内容，对匡有容而言，也是一种认知和收获。 如此，对目前她的情况也算满意。到得此时，能够在这么多人群里，成为其中的一员，匡有容已经非常满意，完全改变了之前的生活的轨迹。 在内心深处，之前学职校时，就曾有过梦想，最时长的梦就是那个在县里领导圈子里做工作，如今，能够坐在会议室的前排，也算是梦变现实。 其他人见匡有容脸上有笑，很自信与自若，自然在琢磨这个美女身后的人是谁。 石东富等人也来参加会议，时间到了，由田仁权主持的这个“昌平建设公司”成立大会，便正式开始。礼炮之后，是田仁权一篇热情激昂的讲话，不长，听着却振奋人心。显然是经过反复锤炼过多文章，这种文章，必然是县里大手笔捉刀而成。 听会的人，大多不会受到那些言语影响，只有少数人才真正相信发言里的内容。代新高就是其中一人，感觉到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似乎过一两年，整个长坪县都会翻天覆地，十里春晖。 杨再新和田茂平、林力俊等人偶尔彼此相互看看，交换着感受，虽不做任何讨论，但彼此之间也明白各自表达的意思。 对昌平建设在县里即将做出哪些工作，是杨再新等人想知道的，便从这发言的字句里甄别出来，然后判断对产业发展工作的影响有多大，对长坪县未来的破坏又有多少。 轮到周术保发言是，周术保语调并不高，只是，他提出一系列对长坪县的设想。这些设想听起来很动人，一片光明，可仔细琢磨，就明白是什么。 就像开发商在建小区之前，将实景模型做出来，给未来业主描绘得非常好。绿化、街景、池塘、亭台、沟渠、运动场、学校、医院、购物广场、活动区域应有尽有，完美无瑕。你如果真信了，等买了房后，再进小区，才知道实际情况完全是两回事。 对周术保的发言，杨再新等人听着微微摇头，如果说对县里真正有用的项目工程建设，很可能就是即将开始的工程——长河路段施工建设。 石东富坐在台上，即使不发言，他只要到场参加会议，也表示他对这个昌平建设是支持的态度。不过，他此时的脸色严肃，显得威严。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因为平时人们见到石东富，基本就是这一副样子。 杨再新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昌平建设以后会在县里做出多少不可修复的破坏，又会浪费多少资源，有多少人从其中拿到好处。 不过，如今整个柳河市都在提两条腿走经济振兴之路，周术保将昌平建设美化为另一条经济建设的腿，与产业发展相提并论，理论上石东富也不能反驳周术保的说法。 领导们逐一发言，石东富排位在第三。话麦到面前，石东富也不能在这个会上说更多不利的言语，撕破脸的做法并不可取。 在他的发言中，主要是两点：一是工程质量标准要对外公示，质量检查的结果要对外公示；二是所有工程的招标要面对社会、过程要在媒体管制下进行操作。 第658章 痴心妄想 对石东富的说法，大家不以为然，这些话既可听成套路化，也可当作是严格要求。对于一家新成立的建筑公司，这样的提法很自然。 如今，质量为王的时代，表面上谁也不敢做出质量经不起检验的工程，因为一旦爆出质量问题，会牵连一大串领导。 在会上，石东富这样提出要求，就是必然的。周术保就在身边，听着石东富的话固然有些刺耳，但也没什么表现。 金桥银路，并非说说而已。作为县一级的领导，不搞项目，如何有资金流动？没有资金的流水，又从哪里捞一些资源？ 不管石东富说什么，会议的程序都按照之前设定的推进，到得晚餐点到时才结束会议。然后，自然是晚餐聚餐，举杯庆贺。 周术保与石东富等县里主要领导聚在意包间，其他人另外地方摆桌，相互不干扰。喝酒之后，自然有人过来敬酒。 周术保这时候也热情，人多的场合下，虽说很难看到水才是选择自己阵营的，但他喜欢这样的场合下，受到更多人前来表达意思。 即使一开始不认同他这个一把手，多几次后，自然会改变。而参与到昌平建设的人，都是经过田仁权甄选过的人，自然不一样。 石东富坐着吃饭，没在周术保身边，同桌而已。敬酒的人到来，自然先给书记敬酒，然后才是县长。石东富每次喝酒，不过是杯子在嘴唇那沾一下，实际上没喝，作为下属的人，自然不敢在喝酒问题上挑刺。 在这样的场合下，水都不会多喝，真喝醉了会让人笑话的。吃饭、喝酒，差不多的时候，周术保举杯对石东富说，“东富县长，昌平建设已经成立，产业发展那一块的工作也日趋成熟，我们遵照市里的工作精神，是不是明天开常委会，将昌平建设近期的工程项目讨论了？” “行。”石东富没多思考，在人多的情况下，自然要给足周术保的脸面，这也是必须要做的工作。“书记，我这边也也一个议题，明天提交给书记？” “材料带了吗？”周术保也在提防着石东富会有什么招，得先有准备才行。 “吃完饭，我给书记一份吧。”石东富平淡地说。 对于常委会的议题，在开会之前，必须让常委成员得知，才能熟悉这议题，会上讨论才做到有的放矢。 其他人听到两人几句闲言，却也明白了，县里即将要进行大动作。特别是昌平建设的动作，自然会让不少人关注。 建设工程一开工，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机器一响，黄金万两。设备调用、租借，材料的购买、选择供货商家，就会牵涉到非常多的方面。其中利益的分贝，自然是复杂又深奥。 吃了饭，还有人杯子里有酒没喝干。但石东富并不多坐，站起来，从包中拿出一份材料，递交给周术保。周术保接了，也不急着就看，而是放入自己的包。 等石东富离开后，周术保拿起自己的杯子，说，“今天很高兴，也很尽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也是长坪县经济建设启程的重大日子，我们举杯，共贺！祝愿昌平建设一步一个脚印，走出长坪县走向柳河市，走向江上省。” 周术保这样说，田仁权等人便大声喝彩，随即大家举杯喝酒。 周术保离开，田仁权也很快跟着走了，他们都想看看石东富提出来的议案是什么东西，心里才有准备。 上车，随后去附近一家茶楼，田仁权安排好包间。见周术保已经拿出石东富的那份材料，想问问但又觉得有些冒失，不太好。 拿着茶杯喝茶，不是瞟一眼周术保的神态，就是要从头的神态来判断周术保的态度。 “哼，痴心妄想。”周术保说着将材料丢在茶几上，“真是天真，只有蠢到头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听周术保这样评判，显然对石东富提议议案非常不满。田仁权不好直接问，而是在等着，心里有些煎熬，说，“石东富是那个性格，县里的人都知道。” “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得多天真、多白痴，才提出这样的议案。”周术保看着材料，很不屑地说，却也在示意田仁权拿材料看一看。 田仁权得到许可，便将材料拿起来，先看标题。标题上是：关于推荐怀仁镇党委书记杨再新提拔为长坪县县委常委的提议。 看明白这个提议，田仁权才明白周术保为什么对石东富很不满。但田仁权心里明白，这个提议不算新东西，因为之前在县里曾经流传过这个话题。 当时章童俊在主政，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来得及推进。谁知这时候石东富当真提出来了。田仁权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翻开材料，里面的内容是阐述怀仁镇在杨再新的主导之下，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怀仁镇目前的经济体量在长坪县的影响力等等。 看完材料，田仁权心里也有所感。从内心说来，杨再新在怀仁镇对长坪县的影响力确实大，但要说将之推到长坪县县委常委成员，终究有些天方夜谭。纵然章童俊不出事情，也怕这个事情都难以过关。 不说县里这一关如何，市里那一关怎么过得去？省里的批复，会为这样一个小镇的党委书记做出这等特例？说不定这个事情就会成为网络舆情，到时候，再来纠正？ 不过，石东富这样做是为什么？是要将杨再新高高捧起来？ “书记，”田仁权摇摇头，和杨再新之间他确实不对付，但怀仁镇终究是做了不少事情，成绩也是可靠看到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术保笑笑，“或许是在试探我们，或许是要用这个提案来阻拦我们。要不，怎么解释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书记，推荐这个怀仁镇的杨再新成为县委常委参与，也不是东富县长首次提出，之前，你还没到县里这边，章童俊可能有这个意思，县里传出这样的事情。” 第659章 缘由与用心 听田仁权这样说，周术保到时心情稍微平静一下。之前就有传言，这时候，石东富提出来，那就是真的要用这个提案来试探于他。 看一看彼此之间的底线，如果县里不同意，石东富就可在其他事情上，更明确地反对；如果同意了这个提案，送往市里，市里主要领导会怎么看待县里这一做法？ 最终的责任还是要落在他这个书记头上，把关问题，其他人则无关。或许，石东富还有一些用心，那就是要看一看，县里在对怀仁镇这个事情上，在对产业发展工作上，有多少人站在他的那一边。 这个事情，不管怎么操作，最终吃亏的是谁？周术保觉得，这就是石东富最蠢笨的地方。 杨再新目前看来，在县里的影响力确实不小，至少有不少事情他都参合其中，人脉也足。特别是在产业发展工作上，这个杨再新简直就是旗手似的存在，大旗一挥，很多人都会跟随。 可石东富这样折腾，对杨再新有什么好处？难道他真的以为县里这一关通过，以县里的名义向市里推荐，市里也会跟着胡闹吗？ 这个事情只要不成功，受到最大打击的，就是这个年轻的杨再新。 如果杨再新是在城郊镇任党委书记，那倒是有一丝丝可能，但目前而言，长坪县在柳河市的经济地位，都还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怀仁镇还在偏远的小镇。 市里不能通过，最后这样的提议不了了之。县里会如何看这个杨再新？年轻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这种看法，估计都是比较温和的，更甚者，在心里直接将杨再新的一切都否定了。 让杨再新进常委，那不得将他提一级成为副处级？三十岁的副处级，还在偏远的乡镇里，这样的提拔，谁能够接受？ 当真以为杨再新是天之骄子，以为是什么大佬的孙子？大家大族的主脉？ “仁权县长，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周术保不急于给出自己的看法，“不是正式讨论，就聊聊，怎么想都没事。” “书记，”田仁权也明白周术保的意思，“今年春季之后，我听到这个传言，也明白是章童俊在吹风，就是想将杨再新推一推，给两三年后提拔杨再新做准备。 哪怕县里真的讨论这个问题，将这一事情作为提案来讨论，对杨再新而言都是有利的。 这一年来，杨再新在怀仁镇那边多少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章童俊要提拔，县里反对的声音肯定很小。 至于市里如何，其实并不重要，关键还在于省里那一关。可杨再新在省里的关系不少，哪怕难度真的很大，一丝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不过，章童俊病倒之后，长坪县的情况完全不同。哪怕这时候书记您也推这个家伙，县里其他人，市里的领导，也不会有多少人支持这样的胡闹。 终究，对一个年轻人的培养，要让他成才，还得一步一步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真正成长起来。要想石东富这样想法，不是对杨再新好，而是会害了这个年轻人。” 这一番话，确实是田仁权的心里话，存着很大对杨再新这个人的善意。甚至于周术保都听出了，看着田仁权，在想杨再新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长坪县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而他自己，在第一次面见杨再新时，两人之间的对立就已经存在。那时候，他还不能接受杨再新有这样的成绩，有这样的优秀。 可自从李善淮带着江华军、他一起到怀仁镇看两几个村的刺梨种植和养殖发展，周术保心里也明白，李善淮对杨再新的态度是什么。 小打小闹地对付一下杨再新，市里的人不会怎么样，但如果真的针对怀仁镇、针对杨再新进行切实的阻击或打压。王平江会说话，甚至李善淮也会说话，到时候，自己肯定不能好收场。 从怀仁镇回来之后，周术保也一直在琢磨要怎么对待这个家伙，这个在县里和市里都比较活跃的存在。或许他心里也明白，书记李善淮在对待他的态度上，是怎么样的，才会这样活跃吧。 如今，听田仁权这样说来后，更体会到长坪县的领导曾，对怀仁镇的这个党委书记有什么用的印象。脸田仁权都还在自己面前，传达出对杨再新的善意，那么，其他人呢？ 难怪石东富会抛出这样一个提案来，或许，石东富心里认为真有可能将这个提案运作成功？ 周术保是不这样看的，如果杨再新这时候有四十岁或者三十五六岁，将他提拔到副县长级别，市里有王平江和李善淮支持，确实可以做到，不会要多少资源。 但三十岁的县委常委，想要运作成功，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就算李善淮这一关通过了，省里会有什么意见？省里肯配合这么胡闹吗？显而易见，最后受伤的，还是这个年轻人。 不知杨再新本人对这个提案有什么看法，要不是两人的选择不会相同，周术保真有些想好好同杨再新交谈交谈，了解一下他的想法。 “仁权县长，这份提案已经抛出来。不管如何，到明天，常委们都会拿到提案内容。我对长坪县、对怀仁镇、对杨再新的了解，终究不够多。你说说看，先该有什么样的态度，才是最好的选择？” 田仁权这时候也听出了书记对他有所不满，书记与杨再新之间的对立，田仁权是听说的。两人在办公室直接吵起来，而杨再新丝毫没有后退，一点都不给书记面子。 这个说法或许不是真实的，但杨再新在如何发展长坪县的问题上，是力主要以产业发展为核心的。自然与书记的意图不对，他们之间除非杨再新能够退让才有缓缓的可能。 但杨再新会吗？如今，有石东富在支持他，这样明显，他还会退让吗？田仁权明知结果，自然在面对周术保这个问题时，不好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书记，我觉得还是不要胡闹才好，免得外面笑话我们长坪县。” 第660章 策略与定计 “哦，怎么说？”周术保听田仁权这样说，也明白他的意思和为什么这样说，面带着微笑，端起茶杯，小小地品一口。 田仁权以为这样就是顺着书记的意思说的，可没想到书记会有这样的反问。他不由地一怔，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思索一会，才说，“将一个不是城郊镇的党委书记推上县委常委，在全国都没有先例吧？何况，杨再新才三十岁。 书记，既然不可能做到，我们加入将他送上市里，然后市里卡了。其他区县的人、市里其他领导们，会如何看待长坪县的做法？ 我觉得，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不懂政治，不成熟。这样对长坪县的影响太不好，从大局考虑，我们应该阻拦这样的胡闹才是。” “仁权县长，你觉得东富县长有多大决心？他既然抛出这个提案，他真没有做任何准备？他是这样的人吗？”周术保平静地说。 “啊……”田仁权对石东富的了解，肯定比周术保更深一些，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长，工作上的配合与交集也多得多。 知道石东富做事，想来都是准备充分，不允许失败，不允许出现疏漏。在这个提案问题上，特别是在对于这些都晋升问题上，想必会有更周密的准备，也会有更大的把握？ “书记，你是说，这个提案有可能成功？”田仁权疑惑地说，总觉得这样是不可能的，谁会同意一个小镇的党委书记晋升入常？ 周术保看田仁权一眼，没有表示肯定或否定。在内心里，他是不相信有这种事情的，每一个人的晋升，都有背后的力量。 就如他在往前走这一步，用来多少年的准备，花了多少资源，活动了多少人脉？要不是遇上周少，得到周少一句话，他都不可能得到目前的位子。 这一点，周术保是有深刻的体会，往省里那位朋友身上，到底花了多少，目前都难以细算。如此持之以恒，几年的投入，才遇上机会，这个杨再新确实有资源，但毕竟资历太浅，市里和省里谁肯为他如此破格？ 真闹出事情来，李善淮都承受不起吧。 但为什么，石东富这么一个做事风格稳健、周密细致的主，会抛出这样一个提案？是真有把握，还是先试探自己？是想借此来为难、拦阻昌平建设的项目，还是想将杨再新推到风口浪尖？ 周术保也不知道石东富的真正用意，即使同田仁权讨论，还是看不透。按说，石东富不至于用杨再新来牺牲，他们的关系摆在那里。 可要说石东富真有把握将杨再新推上去？周术保是坚决不信的，那到底是为什么，使得石东富这样做？ 在对这个问题时，要顺势将这个提案过了，还是坚决堵住？那种结果是石东富希望见到的，哪种结果又是石东富不想见到的？ 自己无法判断，周术保也只有同田仁权讨论，田仁权这个家伙确实不怎么有领悟力，可总比自己熟悉这里的情况，或许田仁权说得多一些，能够给自己提供一些灵感。 “仁权县长，如果提案有成功的可能，你觉得有利的因素着什么？”周术保犹豫一阵，才问这样的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成功的。”田仁权说，“谁会同意这个……杨再新在省城纵然有朋友，但都是一些公司老板，又不是体系里的人……他们舍得拿出资源来推动这个事情？” 田仁权对杨再新在省城的朋友，也仅是听说，见过不少，但具体对方的情况，所知不多。 “省城的大老板？有多大的老板。”周术保对杨再新在省城的朋友，具体什么情况，一点都不知情。 “书记，那些老板到底有多大，我也不了解。见过其中几个一两次，派头倒是足。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省城的老板，到我们长坪县来自然有那种傲气。 长善完全中学每一分钱，都是这些人凑出来的。或许凑钱的人很多，但其中几个肯定会出大头，几千万或许上亿都说不定。 长善完全中学建设出资方的情况，在网络上可查出一些情况，但显示出来的金额和建筑的成本之间有较大差距，说不定还有些人出了钱，却不想显露自己的身份……” 田仁权在长善完全中学修建的过程，参与的非常少，但也曾关注过这个事情。详细的信息来源并不多，知知道姜鹏、魏强、齐云等人的存在。 这些人在省城商业圈子的名气确实都不小，主要是齐云老总，刘敬敏、赵荇东等刘家、赵家的人，反而没法查找，这两人虽说是刘家与赵家的主脉，但不是目前的家主，自然不容易查找。 周术保有些头疼，杨再新与省城这些人纠葛比较深，说不定其中就有人关联到省部或其他有资源的大人物，只要大人物肯开口，这个事情在他们那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杨再新有没有这种关系，周术保确实没办法确定。也在想，或许石东富就在虚张声势，或许这个事情本身就杨再新要这么上去，让石东富来推动这件事。 如果是前者，自己这里放过来，难受的是石东富，遭殃的是杨再新自身，与自己倒是没有多大关联；可如果是后者，省城那边的老板们或某一大人物，会不会因此而惦记上自己？ 周少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情，问朋友也不肯透露。或许下次到省城去，约饭朋友，喝酒之后，会有所透露。 周少能够一句话为自己谋求到目前这个位置，如果自己表现好一些，下一次往市里，很可能也会顺利。这是自己必须要紧紧抓住的大人物，杨再新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线？ 事情不经琢磨，就不觉得复杂。一经琢磨，反而搞不清要如何来操作，这就是信息不对等引起的。 周术保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也不能从田仁权的言语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判断。 “书记，我想，还是明天先看看那边的反应，说不定石东富真有所准备。到时候，我们只要投反对票，就不会有任何后续麻烦了。” 第661章 一关又一关 相比于周术保，石东富在这件事情上就轻松得多。将提案材料给了周术保，也就明白，这个事情周术保最终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只要周术保不启动最后的书记一票否决权，这个事情终究不会卡在县里。 想归想，明白归明白，但也不见得就完全轻松。 县里目前的人心，已经不是章童俊主政之时那么有凝聚力了。石东富也有自知，即使他站出来，但他的凝聚力还是不足。最明显的就是，田仁权老早就投向周术保，然后，还有谁也被周术保拉过去？ 昌平建设酝酿的时间虽短，但问题是昌平建设也是吃果果地将利益摆在明处，让大家看着。然后，你愿不愿意站到他们一方？ 昌平建设管理曾人员的抽调，是田仁权在操作，他熟悉这些人员的情况，甚至比起石东富都熟悉，每一个人员的安排，或许都是有用意和目的的。 石东富出聚餐地之后，也进一家茶楼，这里比较清静。到茶楼后，有服务生带着王立走，进一包厢，见丁丹、吴原峰等人已经在里面喝茶，招呼一声，便坐下。 吴原峰给石东富一杯茶，说，“情况怎么样？” “我出来时，他还没看。倒是镇定。”石东富说，“反正交给他了，能有什么选择？无非就是反对、弃权这两项。我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支持。” “也是，这件事情看起来就不可能成功，既然不能超过，他这样表态也就很正常。”吴原峰说，“老石，你说这个事情有可能吗？” 石东富摇摇头，不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喝茶。丁丹说，“市里应该有这个意思，将杨再新拉升起来，就会成为更好的标杆，旗帜鲜明，态度明朗。是不是？只要市里这一关过了，省城那边即使卡住，对杨再新个人的发展而言，那也是一个重要的资历。到明年或后年，将他推上副县级就会轻松得多。” “这个判断我也赞成，”吴原峰说，他们三个人是之前在章童俊手下时，就讨论过这个事情，如今，虽说县里的局面改变了，县里对市里的影响力也完全改变了，但这件事看起来会得到王平江常务副更强力的支持，“再新在省城不是有朋友吗？让他自己到省城去走走，最好是一次性冲过关。” 石东富摇摇头，说，“从我的角度看，再新在省城或许有这方面的资源，但也不会很直接。真有很好的资源，也不要用在这一关。这次如果能够成功晋升，固然有利，可资源用掉了，以后就再难找到这样的资源。应该将最好的资源，用在最为关键的一个关口。” 吴原峰也点点头，丁丹也笑了笑，说，“确实，我们在县一级打转，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了。再新才三十岁，至少还有二十多年的路程可走，最为关键的一环，确实不是在现在。” 体系里，是金字塔形态，越往上，位子越少，竞争也就越激烈。县处级到厅级的晋升，完全是一次颤变似的变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和形态。 正科级干部虽说算是干部，但一定要成为副处级才是省管干部一样，这也是一次颤变。副处级别的干部，在个人待遇上就完全不同了。哪怕如今在经费使用上，有更为严格的管理了，处级干部与科级干部依然是两个天地。 严管之前，一个副处级干部不仅自身的生活开销，完全不用动自己一分工资。连家里的所有日常开销，都可以找到报销途径或福利发送。 而科级干部就不行了，最多吃吃喝喝，偶尔往家里拿一点。这就是级层之间的区别，要不然，谁愿意用毕生的精力、最大的智慧来谋求晋升？为什么只有教师、医生的人改行考公务员，而没有公务员改行到这些行业？ 为什么报纸上、宣传上、重大会议上，会反复提出让教师的待遇看齐于公务员。这些都是事实存在的东西。社会上不明就里的人，相信了现场，以为教师的工资高出公务员，实际上的情况是什么？教师工资高是高在基础工资这一块，实际收益就差远了。 处级与厅级之间的级层飞跃，难度就更大了。石东富等人也明白，如果在生理没有确实的帮忙，这一关他们是没有可能冲上去的。 杨再新的起步和潜力显然比他们都要大，如此，省里的资源就得存着，等到这个重大关口之时再动用，确保他一步迈过。 杨再新在省里的资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也只能去猜。甚至都不能问杨再新本人，因为在他们的判断中，杨再新如果在省里没有足够的资源，如何能够做到修建长善完全中学？ 几个亿拿出来，投放到长坪县来，不就是看好杨再新，为他积攒更多的资历吗。 这种操作他们虽没有见过，但也听说过，能够领悟这一点。 对丁丹等人而言，杨再新发展到处级根本不成问题，即使周术保会卡但市里有王平江和书记李善淮在那，三年内上升到副处级，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难点在于处级之后的晋升，才是人生最大的卡子。在卡子前，有人帮一把，说不定很顺利就过去了。 对石东富他们而言，如果在长坪县干几年，省里有人帮说一句话，凭藉目前的工作成绩，晋升的条件也是达到的。 “谁也不知杨再新在省城究竟有什么样的资源，万一过几年那人退下去了呢。”吴原峰说。 这样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因为杨再新目前的情况看，他晋升在顺利，至少要十来年才到厅级的关卡。如果省里的资源消失了，又怎么办？与其留着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还不如现在就先冲关。 拿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石东富和丁丹都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谁也没法判断，省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事情还不能同杨再新摊开来说，因为他们都不是章童俊，之前，在长坪县唯有章童俊才适合于杨再新说这个事情。 第662章 十一人 这样的讨论，几乎不会有什么效果。几个人也明白，石东富最后说，“我们只能在县里做一些事情，那就把县里的事情做好。” 丁丹点点头，然后说，“县里这边，还有把握吗？” 石东富有些黯然，不知该怎么说。县里目前的情况以及有些变化，他也拿不准在讨论到最后，举手的时候，会有几个人支持他。 过一会，石东富说，“只能尽力而为，听天由命了。” “东富县长，也不用这么悲观。昌平建设的成立，确实让人心浮动，要小心也要相信大家还是看得出对错。”丁丹说，他年龄最大，对长坪县这边的情况了解更深一些。 化石如此说，但实际上很可能并非如此，在这一个工作上，他们是不容许失败的。要不然，对杨再新的发展、前途，对产业发展的工作，都会带来非常难受的影响。会让更多人产生摇摆的情绪。 对于这样的后果，在座的三个人都明白，也很紧张和担心，才会在这里聚集并讨论。 “县委那边，我找一找人，聊聊，”丁丹说，“县正府那边龙将不应该有问题吧？” 龙将之前入了常委，他是负责农业这一块的工作，产业发展正是他的主业。如今，从市里到县里，都会加大力度发展产业经济，来作为两条腿走路的重要一环，想来，龙将不至于投向周术保。 石东富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我找龙将沟通沟通，应该没问题。” 县委常委成员主要集中在县委这边，书记、副书记、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宣传部长、组织部长、统战部长，有些区县的县委办主任也是常委，人武部的那位，县正府这边则是县长、常务副县长、第一副县长等人。 这十一个人里，目前非常明确的是周术保和田仁权在一个阵营里。石东富这边再有一起喝茶的三人，至少还要六人赞成，才会有胜利之机。 人武部那位经常不参加会议的，谁也不知他对这个事情会有什么态度，自然也不能提前沟通。 石东富知道，即使将龙将明确之后，还必须要有另外两人。宣传部长这边，把握性大一些，可以算一票，那还有一票出至于谁的手里？ 统战部长这位老革命，平时也是随大流似的表态，经常在举手时笑呵呵地，然后就弃权了。这一次，说不定会有法对票，因为之前杨再新曾的罪过一个人，也就是陈东方，陈东方与统战部的那位关系不错。在这样的问题上，那位很可能会说话。 杨再新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是，年轻而气盛，这个印象很难转变的。虽说陈东方的问题，之前就有了结果，可在这些人心里，绝对会认为是杨再新有错在先。 放弃这一票之后，能够有把握的还有谁？石东富平时很少跟这些人沟通。因为当初章童俊在县里，他作为一县之长，觉得太积极去进行沟通，会让章童俊产生误会。 县委常委的局面，有章童俊掌控好，就够了。客人如今，自己濡染去与这些人沟通，未必会有真是的想法表达出来。不过，丁丹在县委这边的活动还是比较活跃的，有他去做工作，石东富觉得能够放心。 喝几杯茶，觉得事情基本如此，也就不多谈。丁丹说，“老石，昌平建设那边的作用可不小。你打算怎么做？” “尽力而为罢了，主要还得看大家的意志。是不是？”石东富沉声说，也知道，县里大张旗鼓地宣传昌平建设，周术保肯定会充分利用市里提出的两条腿建设，县里在具体项目上，有反对意见的人会有多少？ “这一次，也是一次试探。”吴原峰说，“长坪县未来是好是坏，如何走向，更关注的则是我们这些长坪县人。老石，能不能让张继光将公众号关注县里的建设？” “这个不可取。”石东富否定这一建议，“‘静静的柳河’的作用，还是用在宣传产品上，涉及斗争层面的东西多了，以后这个公众号就没有多少价值。” 丁丹说，“还是老石在这方面看得准。杨再新国际也不赞成这样做，强行让张继光做一次两次，以后这个公众号就会逐渐离开长坪县。” 如今，静静的柳河总部已经迁移到省城，隶属于新畦食品的总部，说到底已经是省城那边的资源，只是管理曾人员没变，杨再新也不想让公众号的性质产生变化。 如果静静的柳河真的在县里没有安全感，不理会长坪县的人与事，公众号完全服务于新畦食品，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我先走了。”石东富站起来离开，他的性子就是如此，除非是有事情要谈，要不然，他是不肯留在茶室浪费时间的。 等石东富走后，吴原峰说，“丁书，你觉得能够坚持多久？” 丁丹知道吴原峰的意思，在任何一个区县，原则上都是以书记为核心，如果党、政之间争斗太厉害，永兴岛地方工作与建设，上一次的领导就会采取措施。 但长坪县目前看来，斗争或许激烈，但估计也很难达到那种程度的斗争。“原峰，你要有充分的准备，这次推举杨再新的事情之后，该低调就低调了。” “好的，丁书。”吴原峰笑了笑，明白丁丹是关心他，而他在县委的职位，职完全在周术保的手中，因为人事权的认定，周术保完全可越过他而找一个副部长去做。 当真如此操控，对周术保说来没有多少影响，但对吴原峰说来，情况就很不妙的。一个没有人事权的组织部长，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处境。 “丁书，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丁书你在前面挡子弹，我大不了过两年退下去，一个闲职也不错。总之，只要不是涉及到长坪县今后大事的，我把嘴巴缝上就可以了。 说到底，我觉得我们都没有杨再新这个青年人有勇气。如此说，心里也是很惭愧的。” 丁丹看了看吴原峰，说，“任何斗争都要讲求艺术性，而不是横冲直撞。” 第663章 浅水湾 既然没办法想透，周术保烦恼之余，也觉得田仁权就如同猪队友一样的存在。他没有将事情弄糟糕，就已经很好了，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从茶室出来，外面有车等着。开门上车，是酒店曾惠竹过来接他。见周术保上了车，曾惠竹说，“这么快？还以为要等到半夜。” “今晚你不值班？”周术保说，从后排伸手，落在她的腰，因为座位关系，并不能做到什么。 还没开车，曾惠竹说，“我要开车呢，没喝醉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周术保笑着说，手落到高峰，曾惠竹也不急于开车，随他做什么。 “到城外转一转？”周术保说。 “我是没问题，你担心不担心被人看到？”曾惠竹说。 “有什么好担心，大晚上的，如果说还有谁在外面，不都是在偷吃吗。彼此之间，也不要谁说谁。你不用急着回去吧？” “我在酒店，这些事情容易找借口。”曾惠竹说着开车往前走，还没出城，突然说，“要不要把我闺蜜也带去？” 曾惠竹知道匡有容与周术保之间的事情，但反过来匡有容却不知曾惠竹的事情。如果将匡有容也接过来，带着走。那她就会明白，曾惠竹与周术保之间也有事情。 “今天就不带了，你们俩之间，还是不要碰头为好。我的意思啊，以后你帮我看着一点匡有容，可别让她在公司里，出什么事。” “那好吧。以为我们姐妹俩一起，会让你更快乐。” “你一个我都打不败、喂不足。明天还要上班，有这么好精力啊。”周术保笑起来，也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一旦成为身边的人，角色定位还是很自知的。 这让周术保很开心，很满意，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一些能力与手段。特别是与匡有容一起时，能够感受到她拿着忘乎所以的纯碎；而与曾惠竹在一起，却又能够显得理智而温柔，犹如细雨润花，让他浑身都舒坦、张放。 车出城，曾惠竹知道地方，离城十来里，有一个江水弯，水湾那有一个浅水滩。细圆的卵石、浅水缓流，安全而又干净。 将车停在路边，好在今晚没有其他人过来，有时候，这里会有十几台车停着，自然是有二三十人在下面浅水滩泡澡，游玩。 来这里的人，多数是县城的，有车，方便。入夏到秋的时间段，黄昏后人群最多的时候，可能有上百。在公路上停几十台车，造成拥堵。 晚上超过九点，这里的人就少了。如果有人过来，那就是想他们俩这种，情人或夫妻过来夜泳，主要是来玩的。即使彼此碰到，也不会凑近来看到彼此，认出彼此。 这时候，没有车停在路边，说明今晚恰好没有人，倒是很凑巧了。曾惠竹早有准备，一身泳衣在里面，只要将外面的裙子和外衣去掉，就能够跑进江水里。 下江水弯有好几条小路，他们俩牵着手下去。不过十几米远而已，然后离开路往水上游走，尽可能靠上有一些，这样既可远离其他到来的人，又得到最干净而新鲜的江水。 江流无声，站在江岸，眼前是一片黑。偶尔翻起的小小浪，会折射出一些光波。即使走了几十米，暂时还不能适应眼前的黑。 如此，倒是放心在这浅水江水里玩闹。曾惠竹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曾与老公、与闺蜜，到过这里玩水。 这一次，带着周术保过来，自然有更不同的感觉。牵着周术保肥而大的手掌，热哄哄的，知道周术保是那种热性体质。 到地方，曾惠竹将外套和裙弄掉，说，“你还不那个，这里的水真的很好。可不是另外那条河。” 周术保到长坪县虽说时间不长，知道汇聚在县城外的两条江流，一污浊浑浓，另一条则清澈、干净，两河汇聚之地，有着明显的景观。 “这里的浅水区有多远？”第一次到这里，周术保可不行因为地势不熟悉，溺水可就糟了。夜里光线差，不熟悉的水流就有着更多的危险。 “往前走，大概二十米才慢慢深了，那是一到两米水深的区域，再过去，水流就急促，千万不能过去。就在这边的鹅卵石滩泡水，非常凉快。”曾惠竹说着，走下水。 她的泳装覆盖比较多，蓝色为主调，在夜里根本看不到颜色。站到水里，曾惠竹对周术保泼水，穿了覆盖比较多的泳衣，动作就利索多了。 周术保留下一条平角裤，往曾惠竹那里走，回击着她。清凉的水落在身上，还是非常爽的。 六月的夜，温度并不高，但作为好玩、嬉闹，到这里来也是很不错的。全身泡进水里，感觉这凉意和缓缓的水流，两人也不急于要做什么。并排仰躺着，曾惠竹将水里的卵石堆起来，好让两人的头靠在上面，如此，会有更好玩的。 之前，曾惠竹与老公过来，就曾有过这样的经验。把老师堆起其，一边高出水面，另一些却在水里，两人就这样半躺在水中游玩，感觉格外爽。 周术保见她这样做，也就明白，帮着她一起堆卵石，很快就对好。曾惠竹说，“你躺着吧，其他的我来。你工作一天辛苦了。” 周术保也知道，两人到这里来，主要就是来玩的，这倒是一种很新鲜的尝试。等他躺在水里，感觉到水的清凉，不算冷，却对自身的情绪还是有一些影响的，但对彼此的游戏却又有着更好的帮助。 任由曾惠竹做什么，周术保的思绪却进到夜空，想着明天的常委会。对中国杨再新的事情，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态度？ 一边感受曾惠竹的努力，一边琢磨，觉得既然石东富要推进这一事情，那自己也给他抛出一个事情。这样，彼此对冲，要么大家都通过，要么大家都不通过。 想到这，觉得不管如何，自己都是赚了。但为了不让石东富有所警觉，干脆等会前，再将提案的内容交给常委成员们。 第664章 突然抛出的议题 也不知谁定的规则，除非是紧急状况的常委会才会不选时间点，一般而言，都会选择在晚上开常委会。 或许，晚上的时间长，又清静，忙碌的常委成员到这时候，也不会有很多人找，可以安心开会。时间长，讨论议题时，争论不休可一直往后拖，甚至还可比体力、体能。 长坪县这次常委会也是选在晚上八点，地点不是在县委，也不在县正府，而是在县财政大楼，装修非常漂亮的会议室。 空调早就开了，保持在二十二度。一应会议的准备，在王彧这个县委办主任的安排下，也是准备周全：水果、零食、烟和茶，甚至准备了夜宵。 代新高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到财政局这边查看了这边的准备情况，是周术保交代过的。他过来时，主任王彧已经离开，但会议室做服务的，还是有人在这边看守着会议室。 见会议室里的部署，代新高只是将所见到的东西深深地记住，或许这些所见，以后也是自己做工作要做好的。问了一些问题，工作人员都一一回答，代新高自然不会多提要求，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也就离开。 今晚会议的议题是什么，代新高知道的不多，却知道今晚会讨论“长河路”项目工程。这是一个最长坪县最为有利的基础工程，也只有书记才有这样的魄力。 离开财政局，代新高还在想，等长河路开工后，得到现场去采访，然后在施工现场上，要深挖“长河路”扩修的深远意义。 懒得再回县委赶饭，在半路吃一口，填了肚子。在领导开会的时候，代新高虽然不能跟金会议室，但必须在外面等，有时候开会会很久。 知道书记下午就回酒店，代新高知道周术保行踪，便往酒店这边走，时间还有余遐，不急着到酒店去叫书记。 代新高顺着路走，一边思考着这段时间所接触到的东西。 对代新高而言，这是最好消磨时间的办法。也是让自己提高素质的高效手段，相比于其他人，代新高知道自己对体系里的东西，了解太少。 在县里，怀仁镇早就耳闻，但代新高到县委之后，才真正接触到怀仁镇的事情。虽说他还没有到过怀仁镇，但怀仁镇的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的发展，远远超过与其他地方。 书记对刺梨种植发展的担忧，代新高是明白的，他也有同感，不过，对杨再新本人，代新高的印象其实还不错，因为之前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宣传，代新高接触过这位未来的校长。 当初对杨再新是非常敬佩的，至少，杨再新在怀仁镇所做的事情，不是为自身，而是带领怀仁镇走出一条路。至于，这条路走得怎么样，那不是谁简单给一个评语，就可定下来的。 如今，书记对产业发展过度表示担心，代新高是理解这一心思的，不过，对杨再新个人，代新高还是有着一定的好感。 对刺梨种植的理解，代新高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接触机会，更多的是听说、或从文字上见到，也因此而熟悉杨再新这个人。从年龄上看，这个镇党委书记比他还小两岁，已经正科级，怀仁镇一把手，在体系里算得上是红人。 之前，有章童俊在县里关照他，但他本人也确实有本事。代新高觉得，即使给他机会，也不见得能够做出这一局面。走到这一步，确实是很了不得的成就。 看着时间差不多，才进酒店，敲了房门。周术保开门后，代新高见书记已经准备好，说，“书记，时间差不多了。” “那走吧。”周术保显得平静，这给代新高不少自信，将书记的包夹在手下，为周术保开门。 再次来到财政局，这边静悄悄的。虽然县财政局有宿舍，或许是领导们交代过他们，各家都关在屋里。 陪着周术保走到楼上，会议室们开着，代新高等书记进了会议室，才折回。下楼，到休息室等着，那里有电脑，可写东西也可查找资料。 周术保金会议室，见参加会议的人都到了。特别注意到一位穿着军人服装，显得威严而庄重。这是一个生面孔，哪怕第一次见，周术保也明白是人武部那位。 王彧陪着周术保走到他的位子，给周术保移好椅子，坐下，便回自己的位子上。作为会议列席人员，王彧还没入常，但他要列席，做会议记录。 会议的主持人是丁丹，作为县委副书记，在常委会成员里排位第三，主持会议也是正常安排。见周术保坐下，丁丹说，“各位常委，晚上好。今天，根据市里工作精神，县里安排这个常委会议，对我县近期工作进行讨论、决策…… 会议要讨论的议题，各位常委都已经拿到资料，下面我们开始讨论……” “丁丹书记，我插一句话。”周术保突然说，面色上没有多少变化，一边说话，一边将手包打开，从中拿出一叠文稿，看着王彧说，“王彧主任，你给各位常委发一下。” 王彧站起来，拿了文稿。文稿都是装订了的，每一份都不厚。王彧将文稿发送到参会的人手里，石东富看文稿，见是一份议题。内容是关于长坪县城城南市场的改建提案。 城南市场修建于三十年前，包括邻近的居民区也是那段时间修筑的建筑，从目前城市发展建设看，这一块，确实显得落后。 对于城南市场的修建，早几年也曾提出来，但因为诸多原因，并没有理想。没有立项的根本原因还是拿不到建设资金。 这时候，周术保在会前突然抛出这样一个议题，可大家对城南市场的情况并不陌生。石东富看了看周术保，又与丁丹对视了一下，才埋头看文稿。 议题提案材料准备还是很充分的，特别对于如何解决建设资金的问题，做了很好的说明。 看一遍，石东富也在感概。周术保对如何充分利用本地资源，如何将资本利益最大化，研究非常透彻。城南市场占地比较宽，面积不小，提案里论述了，只要将这里的旧房全部拆迁，在郊区另建居住区，让这里的居民按照1：1的建筑面积进行兑换，再补给一定量的迁移款。 第665章 城南市场 之前，对城南市场的改造项目上，资金投入是一个大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处理如今正在经营的门店面、居民住房的补偿问题，一直都难以达成协议。 城南市场在城区，如今也算县城比较中央的位子，一旦改造，这里的价值确实比较大。之前，门店面的业主提出要按照1：2的面积进行置换新的门店面，位子在一二楼，才同意修建。 而居民则提出的是套房按照1：2或补偿给等面积的一楼门店面。 这样的补偿出去，核算之后，投建方几乎没有什么赚头，利润空间小，县里也怕闹出事情，就一直拖着不动。 对长坪县成而言，留下这一块，确实很不美观。每次市里或省里领导到县里来视察工作，安排行程都要避开这里，免得被领导见了批评。 但要修建，涉及到的居民、商铺加起来有五百来户，基础县里动议，都没办法与这些人商讨成功。 居民们的要求确实有些过高，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人家好好的地方，城中心，你一句话将人赶走，谁愿意？ 特别是那些门店面，店门虽然窄小、又脏乱，但天天做生意，都是底层的人前来购物，赚钱虽不多，奈何每一天都有收益，足够赚钱养家。 县里如果说要强制这些人搬迁，然后施工建设，势必会引发冲突与矛盾。到时候真闹大了，谁肯担责任？就算有人愿意，可这样的自然，是担得起的吗？ 这时候，石东富见周术保瞄上城南市场这一块，心里一动。觉得这个议题也难以拦阻，到时候，反正是田仁权在主抓这个工作，县里那边，也是昌平建设出头，到让他们去折腾。 对于议题的讨论，自己这边的态度，保持弃权就可以了。发言时，强调一下拆迁时的守法问题，依法办事为前提，这样，以后即使出事了，也不会牵涉到自己。 如果城南市场的建设，当真做到了，对长坪县的建设而言，也是一个好事情。心里虽然这样想，石东富神态上不会有所表现，毕竟，自己抛出的议题能不能让周术保等人接受，还是两回事。 其他常委成员也看到新的材料，明白这个项目的难度与必要性。周术保将这一个议题抛出来，让其他人也不好反对。 不好反对并不表示就会支持，丁丹、吴原峰和石东富等人，注意力虽说在文稿上，偶尔也会瞟一眼四周，想看看别人的意思，之后才会有共同点进退。 在阵营的角力之时，有时候不是以对错来权衡的，更多的时候，是以对自己一方的利与弊来衡量的。 石东富明知这个城南市场的改造对长坪县是有利的，他也曾几次到城南市场进行考察，想对这里动一动。不过，成熟的考虑与方案还没得出，如今，周术保虽有这个议题，却没有完整的操作方案。 议题讨论如果通过，会将这个工作交给昌平建设来操作，接下来的事情，县里很可能难以操控，甚至石东富等县里主要领导都没法插手、干预。 石东富不是纯粹反对这个城南市场的改建，而是担心由着昌平建设的人来操作项目，对城南市场那些商户和居民，将有什么样的手段？强拆一启动，引发的后果，对长坪县的经济建设而言，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不言自明的。 周术保也在关注常委们的反应，见大家都在看文稿，没有多少表示，也明白在城南市场改建的项目工程上，难度不是一般大。可在周术保看来，那是利益分配没有明确引起的，真的将利益最大化，参与工程项目的人，会不想尽办法来解决拆迁问题？ 对他而言，只要工程项目启动就可以了，至于接下来会成什么样子，哪怕拖在那里几年，关系都不大。 以这样的心态，抛出这个议题，想来，石东富也不好做出选择了吧。但只要这个项目通过，往下的项目就会在城区做下去。 单单目前面对的两个项目工程，周术保觉得就有足够的运作空间。长河线启动的投资可不小，几十公里的高等级公路，加上沿途的设施、停车场等等，没有几个亿是不可能解决的； 城南市场的改造，少说要投入十来亿资金，这些资金的投建，只算百分之二十的返回利益，那就是两个亿啊。不管怎么分配，周术保作为一把手，都有足够的空间。 另外，在施工用料方面，也是有足够大的利润空间，不可能让供应方一家拿走这些利润，又将是一大笔收益。 当然，设想比实际要美妙，真正操作起来，利益空间或许会被压掉很多，主要是省、市的领导、关系人员等等，会分走一大块。 之前，周术保在那边，作为一县之长，经手的项目工程虽说很多，但县里上面还有领导，自然不像如今早长坪县，一切他说了算。纵然将操作之权，交给田仁权，那不过是在掩饰本质。 周术保心里笃定，石东富既然要将杨再新入常的议题抛出来，想通过，那么，昌平建设的两个项目，势必要得到通过。 不可能只让他石东富意图实现，而将自己的意志拦阻下来。对这样的操作，周术保还是很有把握的。 见各人一派深沉的样子，周术保心里好笑。石东富原先想得是不是太好了，以至于见到这个议题，都回不过神来？ 等一阵，感觉差不多，周术保对丁丹说，“丁丹书记，那就开始吧。” 杨再新这时候在怀仁镇，没有到县城来。他也得到消息，知道石东富在今晚的会上，要讨论推荐他进长坪县常委。 知道这个事情有些难度，如果是章童俊书记还在位子，那县里这一关不算难。可如今，自己与周术保之间的对立和矛盾，没有缓解的可能。这位大书记，肯放手让自己过去？ 至于市里那边，王平江也曾跟自己提过，书记李善淮也有这个意思，就看县里这边的动作了。 杨再新不抱多少希望，可也知道，石东富的决心很大。 那么，今晚会有什么样的消息？ 第666章 利润空间 几次，杨再新想在电话中问一问刘叔叔，这种乡镇党委书记进入常委的情况，多不多。都忍住了，觉得这样操作，对自己的未来发展，或许有非常好的一面，但反过来看，会不会有另一面？ 万物都有两面，既然自己看不到，就顺其自然。这件事真的在县里、市里都通过了，想来刘叔叔也会有他的判断。 龙利群也知道今晚县里开常委会，在会上肯定要讨论全县产业发展方面的工作决策，早早就找到杨再新，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着县里传来的消息。 常委会的内容一般说来都是必须保密的，可实际上真做到保密的事情，在国内还是极其少有。通常情况下是，一边开会，一边消息就传出来了。至于渠道，各有各路。大家都如此，反而不奇怪。 龙利群还不知会议有讨论杨再新入常的议题，但“长河线”施工投建的工程项目，是肯定要有的。这是县里两条腿走经济发展之路的另一条腿，这个项目，对长坪县的旅游发展，是有着非常重要助力，几乎都会支持。 “书记，昌平建设以后是不是将承接县里所有建设工程项目？”龙利群如今经受的工作，主要还是产业发展，怀仁镇目前镇正府的工程还没做，对工程建设直感不足。 杨再新以前也没直接参与过工程项目的建设，但他对长善完全中学的修建进程，是全方位参与的，对工程项目的建设就比较有直观性，加上之前在章童俊身边的三年，横折县的建设也不少，他对每一个工程建设的资料也能够接触，知道昌平建设如果真的将长坪县所有建设都拿在手中，那意味着什么。 单从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上看，资金与造价之间的差距，差不多一半的事实。也就说明，正常的建筑工程的利润空间，很可能高达五成。 这还是确保所有材料质量的前提下，确保工程质量达到高标准的情况下的利润空间。而一般的建设工程项目，其质量能够与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质量相提并论？ 如此看来，利润空间肯定还要大。 杨再新曾听说过这样一个实例，当初在横折县，那时候章童俊还没担任县长。一所学校要修建一堵石砌墙，来保护一面山坡以免滑坡的工程。 出包的过程造价标价为每立方为280元，相对于其他类似工程的价格，显然要高一些。但实际动工建造的工程队手里拿过拿到的价格，是每立方20元。 所以，那一堵石墙完全不用水泥固化，可想而知，墙的牢固性和防护性会有什么状况。 出包的标价与实际到工人手里的开销价格，相差十倍多，这个利润空间到底该怎么算？ 如今，对工程项目的质量检测与验收，比以前要严格得多，但要说里面有什么名堂，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长坪县的建设也势必要做，有些事情命中如此，不是要求和纪律能够完全防范的，只能说，在管理和制度上，如何挤压掉这种空间。 “利群，很显然的，县里之所以成立昌平建设，目的就是要掌控这些建设工程的项目。”杨再新说，“对县里这些事情，我们没必要参合。只要将怀仁镇的工作做到更好，就足够了。” “书记，我明白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可参与的，但是，如果县里高的乱七八糟的，我们做产业发展，也会受到影响啊。” 龙利群所说也是事实，只是，彼此之间的牵涉不会过大。难受的是石东富等人，县里的常委们在昌平建设面前，将会有什么样的表现，目前也很难说。 此时的财政局会议室里，常委会正在进行。第一个议题是讨论“长河线”的扩修项目，对这个工程项目，县里之前就议论过，大家有一定的共识。 丁丹说出这个议题之后，田仁权首先发言，极大的热情赞歌这个项目，会给长坪县的旅游产业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肯定会成为全省旅游最为兴旺之地。 “……这个项目完全可以说是一条黄金之路，也是我县最急需的工程。这条路带来的利好，明明白白。同时，长河线的投建，也可以是昌平建设得以锻炼，并成为我县最具代表意义的公司。” “长河线项目工程肯定要投建，其意义深远，大家也都能够看到。毕竟我县的旅游产业已经有了质的变化，与去年相比，单纯的旅游收益到如今已经是去年的十余倍。 这也使得长河线项目确实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即使项目工程的投入杂树女孩还没解决，完全靠先上项目，再想办法解决资金。”龙将接着田仁权的话说，县正府这边做的是经济方面的工作，对县里的旅游事业发展，都很关心。 “长河线项目工程肯定要做，资金也会解决，”宣传部长说，“问题是，这样的项目工程直接交给昌平建设来承办修建，程序上没有问题？难道这个项目工程不需要招标？”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县里组建昌平建设，就是未了统揽县里的建设工程。但如果对外招标，很多事情就会失控，利益的分割上，也会有失控的危险。 对周术保而言，最为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但宣传部长提出质疑之后，他不会就站出来解释。因为这个问题，有田仁权来负责，昌平建设目前也是在田仁权的掌控之下。 田仁权当即解释，“部长，关于昌平建设的组建以及今后县里项目工程的建设问题，我想，这一关问题并不难解释，也容易掌握与操作。 县里为什么要处理这样一家公司？不就是将我们县里的经济增长点落在县内吗？对外招标是必须的操作，但我们可将这些事情交给昌平建设去办。完全对外进行招标，不是不可以，但后果是什么？ 我们不扶持县里的建筑行业的龙头企业，以后，县里所有的建设工程，都会落在外面的建筑公司受伤，他们的实力扩展之后，指挥对我们地方的建筑对外进行挤压，没有我们的生存空间……” 第667章 第一个发言 “……市场落在他们手里，对方掌握了主动权，然后，项目工程的开展也就完全落在这些人的手上。我们没有一点主动权，所有的东西都被这些人掌控、垄断。到时候，我们不仅不能发展自身的队伍、不能发展自己的经济，还为人所掌控和捏拿。 基于此，扶持昌平建设做起来，不仅解决用工就业问题，最为关键的是，有我们自身的建筑队伍，就会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县委县正府的意志，才会得到更好地实现……”田仁权说到这些话，那是言之凿凿，一点都不心虚。 按照田仁权的意思，自然要扶持长坪县的建筑队伍，这个话传出去也没有一点毛病。至于说资质问题，那不是人办的吗？只要有首先，就可以办下来。 宣传部长也不是要坚决地对抗，提出质疑的质疑，也是有着用意的。 听田仁权这番解释，石东富便动了动，说，“扶持昌平建设在建筑行业发展起来，这个用意可以理解，但在工程项目质量关，要建立完全的监督机制。我建议，对外先所有的建设工程项目，都聘请省里的专业技术人员来全程跟踪和最后的质量检测，项目验收。 有了省里的专业人员监管，对昌平建设的成长是有极大帮助的，对项目工程的推进也是负责的态度，对社会的质疑也可完全接受和消除。” 石东富没有反对昌平建设的操作，但真的质量得到保障之后，即使昌平建设那边拿到不少利润，这些利润也会在可控范围。 至于到省里请来的专业人员，会不会被拉拢，石东富不考虑这个事情。因为这种东西谁也不敢保证，只要按章办事了，以后即便出现大事故，出现质量问题，上面追查下来，自由该承担责任的人去承担。 “这个可以，我赞成。”丁丹说了，看向周术保。 周术保也知道，会上的争议实际上就是对昌平建设利益上的分配问题。石东富没有要到昌平建设里插一脚的意思，也就是不会参合进来分利益，那天对昌平建设提出要质量，也是必然的反应。 “我完全赞同几位常委的讨论，昌平建设的扶持，是为长坪县壮大实力。工程项目的质量肯定要有保障，这是县委县正府的决心和必须。 任何工程项目，没有质量就没有生命力，项目工程出现任何质量问题，相关的负责人都会要承担对应的责任，这个责任，县里的人民会追查你，省市的管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工程项目质量，玩忽职守的干部。” “对这一议题，还有要发言的吗？”丁丹环视着参加会议的常委们，有在喝茶的、有在抽烟的、有在车零食的。 见没有人表达要发言的意思，丁丹说，“下面，我们对长河线工程项目进行表决。同意项目工程施工的请举手……” 这是一个显得庄重的时刻，常委们神态却没有多少变化。田仁权第一个将手举起，然后是龙将，宣传部长，石东富显然地犹豫一阵，也举起了手。 最终，有十个人举手，就差人武部的那位，这也是历来会议上的情况。丁丹宣布了表决结果，要王彧记下来。 “下面，我们讨论第二个议题。”丁丹说，“昨天，由东富县长提交的关于推荐怀仁镇党委书记杨再新进入长坪县县委常委的议题，下面大家发言。” 这个议题，是今晚一个很重要的议题，会引发怎么样的争议，最后的表决情况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很显然地，就是周术保与石东富之间对决，胜负如何，此时，谁也不知道。 丁丹说后，其他人都不肯第一个发言，几乎所有人都是将茶杯端起来，喝茶。周术保还站起来往外走，似乎去卫生间。 哪怕周术保立场，其他人都不说话。等一两分钟，周术保还没见回来。丁丹说，“各位常委，既然已经作为议题提出来，不论是什么意见，都谈一谈。就这样拖着，你们精力跟得上，我年纪大了点，可没了精力……” 总要有人开口，而石东富抛出这样的议题，他也不能先开口。常委会上，大家几乎都默认一种规矩，那就是谁发言之后，就会轮到其他人，如果谁反复多次来发言，其他人心里会觉得他考虑问题不周密，做事也不谨慎。 所以，在常委会上发言，都必须慎言，思考周密。每一个人的发言，都会记录在本上，以后可查阅，留档的，谁发言不深思？ 过一会，周术保折回。丁丹见了，便做一个暗示，宣传部长毛光清放下茶杯，说，“大家都谦虚，我来说几句心里话吧。 怀仁镇目前的经济情况，在我们县已经发展到举足轻重的地步。一是怀仁镇的矿资源最为丰富，二是怀仁镇产业发展是危险的标杆。这个标杆不是我说的，而是市里在大会上确立的，也是有真实业绩支撑。 今年，怀仁镇在省农产品展销会上，拿下两金两银牌，拿下几千万的订单。都是十足十的业绩，是其他乡镇没法比的存在。而到今年秋冬，怀仁镇的刺梨果、养殖丰产，会给怀仁镇的经济再推上新台阶，远超于其他乡镇，在我们县的经济组成上，份量更足。 纵观怀仁镇的发展历史，也可看到，怀仁镇从去年开始，经济体量的变化是如何形成的。比较杨再新书记任职前后的情况，也就可看到怀仁镇之所以有如今的发展，完全是杨再新书记管理能力的展现。综上所述，我个人意见完全赞成杨再新同志加入我县常委。” 宣传部长的发言虽不多，但将怀仁镇的重要性、怀仁镇目前经济状况、杨再新在怀仁镇的领导力量，阐述非常到位。有这些业绩支撑，杨再新入常问题就不难解决。 宣传部长毛光清喝一口水，随后又说，“刚才我说的是怀仁镇的经济发展情况，下面我再谈一谈杨再新同志在宣传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 第668章 何安革放屁 杨再新对长坪县的宣传工作方面的贡献，主要在于“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的建设。 不说其他，因为这个静静的柳河，使得江上省内外的大量网友得知长坪县的目前发展与工作情况，使得大量的正面宣传、对长坪县景区、物产的宣传，给长坪县的旅游带来巨大动力，产生了大量的效益。 宣传部长毛光清只说这两点，就是众所周知的，也是常委们不能否定的业绩，实实在在，毫无虚假。单纯从这一点上看，杨再新就够资格入常了。 毛光清说后，不少人都神态明显不一样了。周术保看了看田仁权，很隐蔽，也没有什么暗示的意思。田仁权还没来得及发言，统战部长何安革将手中的茶杯一顿，说，“我也来发一个言。 关于推荐杨再新入常这个事情，我看目前还不成熟，也不适合。原因如下： 一、杨再新到怀仁镇的时间太短，春节前他才是怀仁镇镇长，担任党委书记才四个月，明显资历不足。我们如果将他推荐到市里，不是关心他，而是害他。 古时候有拔苗助长的例子，虽然是一个寓言，但这个寓言却有很好的寓意。古人尚且知道这一点，难道我们现在反而不懂吗？ 年轻人在工作上即便做出一点点成绩，我们作为前辈的，更应该保护好他们，应当让年轻人多经受一些考研，使得给一些压力，甚至给一些挫折，才能锻炼他们的能力、锤炼他们的意志，也是组织上对一位干部的考验。 只有经受过考验而且考验证明这个干部的心性、品格之后，再给更重的担子，才是适合的。 二、我们县目前人人在谈怀仁镇的产业，似乎怀仁镇目前就是所谓的标杆。这是真的吗？我作为县里的老同志，见证过长坪县的风风雨雨，也见到长坪县各个阶段的发展。 对于县里的情况，不能言之过早，必须要经受时间的检验。只有经过时间的验证之后的决策、工作，才能肯定是对我县发展是有利的。否则，过早做出定论，是不科学、不严谨的，也是不负责的。 三、对杨再新这个干部自身的评价，也是有待于斟酌的。确实，很多人都说杨再新在工作上很不错，人对人相传，又有几个人到怀仁镇看过？又有几个人，可看到他真实的情况？ 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我看，传言大于实际，也是不可信的。对一个年轻的干部，如何评价，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做得好，是保护这些年轻干部，反之，则是害了他们。 同志们啊，我们作为组织，对每一个干部，都要本着锻炼他们，促使他们健康成长的本心，关心他们成长的全过程。 杨再新这个干部，你们对他有多少了解，我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这个年轻的干部有些浮躁，特别是在对待前辈就缺少尊敬，没有虚心求教之心。这是很危险的一种态度，浮躁、自傲、不踏实，这些都不是好品质。 所以，我认为对杨再新推举进入常委，我的意见是要往后推，要在看这个干部的改变情况。” 何安革作为常委成员之一，在发言的过程中，大家不好插话或打断他的发言。这也是常委会基本的原则之一，要允许有不同的意见，要允许成员发表意见。 对杨再新的评议，何安革给的结论非常差，可说是一无是处，对石东富的意见也很不好。石东富听着，脸黑起来，但他没有说话。 丁丹也是沉着脸，他的资历与何安革差不多，明白何安革的意思。主要是杨再新之前得罪过何安革的朋友陈东方，这时候，找到机会，自然要发泄出来。 何安革知道，杨再新在长坪县的影响力有多大，也知道这时候如果不全力阻止，杨再新很可能就会进入常委，到时候，即使杨再新排位最后，可入常的影响力不是他这种即将退休的人所能比较的。 见何安革很惬意地将身子往后靠，心满意足的神态。丁丹瞪他一眼，说，“老何，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我这个人对年轻干部一向是非常关爱的，不多说，不细说了。”何安革说。 “好。”丁丹点点头，见田仁权有些得意地笑，也不在意，而是看着何安革，说，“老何刚才说到，对一个年轻干部，要本着从关心成长的角度，来扶持、引导年轻干部的成长。这一个观点，我非常赞同。关于杨再新这个怀仁镇党委书记的工作和为人如何，我暂时不讲。 我要讲的一句话，那就是对老何的。安革部长，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完全就是放屁。我今天也不行批评你，不想跟你计较对错。 我就问你，最近半年你到过怀仁镇吗，你见过杨再新本人吗？你见杨再新的工作吗？你知道长善完全中学是怎么得来的吗？你知道怀仁镇今年的农产品订单有几千万吗？ 你知道怀仁镇的产业发展，是整个柳河市的样板产业吗？你见到金望乡旅游的变化吗？你知道为什么长善完全中学学生还没有，学生在学校学习和生活的资金已经有两个多亿吗？ 老何啊，你也是一个老同志了，一个老党员了。你拍一拍胸口，问一问自己吧，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对怀仁镇和杨再新本人的几点评论，可是写在会议记录本的，李善淮书记也会看到的。 怀仁镇是李善淮书记联系点，你觉得当真是弄虚作假、造卫星放出来的？” 何安革本来听到丁丹说他是在放屁，非常恼怒，可说到后来，也明白怀仁镇是与李善淮书记绑在一起的，脸色就很不好。但又很不甘心这样失败，说，“老丁，你这是什么意思？歪曲我的意思。” “老何，不管我是不是歪曲你的意思，记录本上都会将我们两人的话记在那里，以后，会有人来对今天的发言进行论定。 好了，我不同你争论。下面，还有人要发言，请继续。” 第669章 支持与质疑 何安革听丁丹这样说，心里明白，今晚的会议发言，不仅杨再新会得知详情，市里那边，李善淮书记很可能都会知道细节。 这让他多少有些后悔，为了给陈东方出一口气，说不定自身都要受到市里领导的批评。 他虽说是老同志，过两年就退下去了，但目前却还在闲位子上。市里如果对他不满，他敢说不怕吗？ 要退休了，更需要安全着陆啊。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事，确实不留下多少痕迹和证据，但如果要查，谁知会有什么结果？ 虽然被丁丹当众骂他放屁，何安革也没有要争赢的冲动，明白说得越多，很可能后果越严重。 杨再新这个人如何，县里这边真正关心的人可能不多，但事涉市委书记李善淮，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谁乱说，市里那边肯定会有他们的态度，如此，谁能够承受得起李善淮的怒火？ 丁丹不多同何安革计较，何安革也不敢纠结被骂的事。丁丹请其他常委继续发言，龙将便接过话，说，“我也来说几句。 去年，一开始在河岔乡、怀仁镇提到产业发展，开始引进刺梨种植项目的初期，我作为县里负责农业生产口工作的副县长，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接受这样的产业项目。 因为这些年来，我们也在找如何发展农产品、如何发展果木、药材、经济林等等产业的开发，也曾研究过长坪县历史上各个阶段产业发展的情况，总结过去的经验和教训。 所以，最初是谨慎、担心、又有些期待。随着河岔乡和怀仁镇刺梨种植工作的推进，引进了新畦食品来主导这个产业，与种植户签订一系列有利于种植户的协议，让我们对刺梨种植产业项目有了信心。 而去年，这两个乡镇刺梨果的收成不算好，因为是刚刚挂果，到过两到三年的时间，才可能有较好的收成。 可是，去年两镇的刺梨果收成得到的收益是多少，‘静静的柳河’已经做过宣传，有具体的数据。这些数据的来源，是两乡镇各农户出售刺梨果量的总和，完全可以到新畦食品或种植户家里去核对数据； 数据的组成里，各村各组也有小计，各户的数据累计值，都是可在网上查到的，还可查到的是，这些刺梨果的保存过程到投入生产、产品流到市场的每一个环节。 对于新畦食品公司而言，这些刺梨果的来龙去脉可让网友和消费者们，查到刺梨果的情况，他们买到安全放心的产品；对于我们长坪县而言，则可查到这些刺梨果的产量和种植户的收益。 我建议，平时很少接触电脑和网络的领导们，可请教身边的秘书、工作人员和家里的年轻人，他们都能够顺利而准确地查到这些情况。 对了，说到网上查询，还有一个对我县影响比较大的一个数据，那就是长善完全中学账户里的那两亿多的资金，这里面的每一分钱的来历和今后的去向，都是可查对的。 这样做，是静静的柳河给网友的承诺，也是网友对这笔钱的监管。这是非常好的一个进步，对这样的监管，如果能够扩展到更广的层面，我想，这个社会就会给人们更多的信心，也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敢有丝毫的违规。 偏题了。对不起，”龙将也是有意这样说，他不敢直接硬怼何安革，但这样一说，大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回到正题，杨再新书记在怀仁镇的工作，突出的表现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我县产业发展，和经济发展探索出一条行走通达的宽广大道，目前也是完全可期的。 怀仁镇如今在我县各乡镇中，成为经济体量最大的乡镇，在我们经济工作上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存在。这是不争的事实，因此，我个人以为，推举杨再新书记加入我县党委常委，对我县经济工作的推进，是有积极和导向作用的。” 龙将发言后，其他人都不说话，而他也知道，他这样发言，实际上也是在阵营上做了选择。 这样的选择也是他目前的工作所左右，负责产业这一块的工作，接触怀仁镇和杨再新也比较多。从内心上说，对杨再新和怀仁镇也是看在眼里，内心确有感动的。 心里有所感，说出这番话，也是顺着心意，不难受。哪怕知道以后在县里的工作会有不小压力，但龙将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来说几句，”田仁权见龙将完全站在杨再新的背后，推他。心里有些不满，但县正府这边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哪怕他得到周术保这位书记的支持后，在石东富面前，都不敢正面硬抗。 可这时候，他要不说几句，在周术保面前就不好交差，“关于推举杨再新进入常委的事，已经有不同的两种意见。 我觉得这两种意见都是很好的，毕竟，看待一个事物有两面性，何况一个人，那就有更多的不同侧面的视角与观点，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同。 我与杨再新书记在工作上接触比较多，怀仁镇那边我也到过多次。不容否定，怀仁镇在刺梨种植项目上，工作确实做得很不错，产业开发很彻底； 怀仁镇养殖业的发展，同样也做得很到位。不过，一个乡镇的工作决策，是党组集体的意见，产业工作也是镇正府方面的工作。龙利群镇长的工作能力和工作魄力，在怀仁镇的影响力也不容置疑。 我这样说不是否定杨再新书记的工作能力，也不是表达对他的质疑，而是要说，个人的成绩与集体的决策还是有一些差别，不能完全等同的。” 田仁权没有说出他对推举杨再新入常问题，是肯定还是否定，并不细说，但他说的意思也明确。就是说杨再新的工作业绩，不完全是怀仁镇所取得的成绩。即使怀仁镇做出很大的成绩，也不是杨再新一个人的成就。 如此，对杨再新进入常委的态度与意见，也就明确了。 丁丹点点头，对田仁权这样并不针对个人评价的说法，完全是容许的。 第670章 表决的精彩 通过三个人评议，四个人表态，对杨再新和怀仁镇的态度已经明确，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就像县城外两河交汇出的清浊。势必因为杨再新这个镇党委书记而争论不休。 石东富、丁丹、吴原峰三人之前碰头，就有这样的预测。之后，丁丹做了一些工作，石东富也做了一些工作，至少，宣传部长毛光清、副县长龙将的态度都表达出来了。 从面上的形势来看，支持杨再新加入常委的人数明显偏多，好看起来。但还没到表决的时候。 还有几位常委还没有发言，胜算虽有，却也不是板上钉钉的局面。石东富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票数，对于另两位常委，也不知丁丹沟通得怎么样。 对于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平时对于产业发展这些工作，都少有接触，对杨再新这个人和怀仁镇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也没有明确。 除非丁丹书记沟通之后，他们或许才会有态度。这两人是关键的票，只要两人中的一个给了杨再新投意赞成票，在县里就通过了。 可石东富觉得没有什么把握，周术保肯定也对县委那边的人做了工作，即使不投反对票，只要弃权，杨再新今天就没法出县。 对人武部的那位的一票，丁丹和石东富都没期望过，因为人武部那位从没参与过县里人事上的事情，这一次，依然弃权，是很明显的结果。 纪委书记法眼之后，政法委书记也接着发言，对杨再新与怀仁镇的评论也算持中，让石东富多少有些期待。丁丹与石东富对视一眼，随后看着人武部那位，说，“也说两句吧。” “我就不说了，对怀仁镇的县里的情况也不熟悉。”人武部那位一句淡淡的话，就完全将自己摘除掉。 县里份量最重的两位，自然是石东富县长和周术保书记，这两人还没发言，他们对任何议题通常都是在后，总结式的发言。 石东富说，“我来说几句。”说着对在座的常委们看一圈，“怀仁镇的变化是从去年开始，更早之前，也就是杨再新书记还没到怀仁镇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时候，因为高村矿渣垮堤坝出了矿坑之难，引发怀仁镇和整个长坪县之地震。不少人都被卷进去，至今还不能出来。随后，章童俊书记到人，没多久，杨再新调任怀仁镇镇长。 他到怀仁镇之后，第一个做出的各种，就是护矿。严厉打击盗矿者，以及后来国际势力到怀仁镇买矿，这件事情，我们可看到杨再新这个干部，在面对国家资源，有着非同寻常的警惕，敢舍弃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国家稀有资源。 这也是我对杨再新这位干部的认知，产生根本转变的原因。 与之同时，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在怀仁镇的推进过程，如果大家当初关注怀仁镇，就知道杨再新在这一工作上，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一家家种植户进户做说服工作，一家家种植户去分析刺梨种植的好处和前景。不仅是怀仁镇的干部这样做，他本人更是这样做。 也因为与种植户这样面对面做工作，使得杨再新在怀仁镇的群众里，有了非常高的威望，号召力也因此建立起来。 就在今年春，怀仁镇发生的一件事情，可能各位也听说过，当时杨再新本人并不在怀仁镇而是在省城学习，他对怀仁镇那边提出要求，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将刺梨苗木移植完成。 在他发出指令之后，怀仁镇干部们当即组建一个突击队，然而第二天，这个以镇干部为核心的突击队，骤然之间扩大了。 从最初的近百人，村干加入进来，民兵们加入进来，各村的青壮劳动力加入进来，突击队在两天之内扩大到将近万人。 这些突击队员们漫山遍野地在开荒了的山地里栽植苗木，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几天之间，便将所有的山坡都完成了栽植苗木的任务。 这些事，都展示了杨再新工作的能力和个人魅力。到如今，只要走进怀仁镇，随意问一个群众，提到他们的书记杨再新，都可听一听群众的心声。 杨再新这样的干部，虽然年轻，资历确实不深，但他的工作和成绩却比很多人工作几十年都要更好，更突出。推荐杨再新进入我县常委，是对我县工作一种推进和引导的积极作用。” 等石东富发言之后，周术保也放下茶杯，说，“我也说一句。我到长坪县的时间比较短，对长坪县的人与事，都还没有较多的了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对杨再新这个干部该如何评议，虽然听了各位常委的评说，也是有着明显不同的评说。 我还了解不足，就不给什么自己的结论，毕竟，说出来的话都是要负责的。” 周术保这样的态度，倒是有些超乎丁丹等人的预判，周术保说后，对丁丹说，“这个议题就不多拖时间吧。下面开始表决。” “好吧。”丁丹说，“……赞成推进杨再新进入我县成为的请举手。”丁丹说了后，自己先将手举起来。 随即，毛光清和龙将举起手，也就是三票了。稍微缓一缓，吴原峰举起了自己的手，被周术保瞪了他一眼。但吴原峰并不看他，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文稿。 石东富看了看田仁权，再看看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见两人一副淡然而远的神态，没有迟疑之色，心里一黯，知道今天这个议题是没法通过了。但石东富还是很坚定地举起来手，赞成自己的议题，哪怕不会被通过。 丁丹也看到今天这局面，虽然实现与两位书记沟通过，但当时对方也只是说，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会表达出自己的态度，要丁丹放心。 这时候，丁丹见情况如此，也明白了这两人的态度。说，“还有没有赞成这个议题的？”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程序式的言语，哪怕是失败了，这样的风度和气量还是该有的。 丁丹正准备说“请放下”时，突然听到一句话，“我赞成。”却是人武部的那位，举起了手。 六票赞成，过半！ 第671章 请举手 峰回路转。原本以为这个议题失败了，谁知人武部那位却突然举手。这让周术保、田仁权等人毫无准备。 十一位常委，如今有了六票，那就是过半赞成。丁丹见又多一票，心中一喜，说要顿时亮了起来，“还有没有投赞成票的？” 这句话明知是没必要，但他却说出来，那是一种宣言式的话语。政法委书记明显地犹豫一下，最终没有举起手。丁丹说，“六票赞成。 反对这个议题的委员，请举手。” 丁丹的话刚落，何安革立即举起他那显得干枯的手，举得很卖力，很高。不过，他举起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人举手，让何安革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原以为至少田仁权、周术保等人会举手反对，谁知这两人都不动。或许是看到已经有六票赞成，即使反对也没实际意义。 不过，周术保没有反对，也说明了他不会对杨再新入常这个事情动用书记的一票否决权。这对石东富等说来，这是好事情，至少在长坪县里，这一关算是顺利通过了。 “请放下。”丁丹见没有人在举手，便往下一个环节。“弃权的，请举手。” 随之，有四个人都举起手。虽说弃权表达的不是反对，但也不是支持，仅仅是表示对这个问题时，他们的态度是保留自己的立场。 四票弃权，也说明杨再新在长坪县中，目前的情况不是很乐观的。但丁丹不管这些，按照会议的程序继续往下，说，“……这一议题表决结果是六票赞成、一票反对、四票弃权，议题通过。” 虽说议题的表决已过，石东富的神态并不好，原先预期的票数要少，特别是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这两位，出乎意料地不支持杨再新，而发言时却没有说什么。 这说明在县里，周术保的影响力逐渐大起来，可以控制县里的导向了？虽然书记掌控县里是必然的结果，可石东富也觉得之前常委会是凝聚一团的力量，这就完全打散了？ 这是人走茶凉，还是人心易散？在这时候，或许是利益才是最根本的问题。昌平建设成立之后，周术保动用了哪些东西，最明白的就是田仁权这个实际操作者。 石东富、丁丹等人虽也知道，却没想到会让政法委书记与纪检书记有这样的立场。如果不是人武部那位突然插手这件事情，这个议题就会失败告终。也许，是周术保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人武部那位，为什么会给杨再新投赞成票？深想一下并不难找到原因。怀仁镇的矿资源，说道地是军方在掌控。哪怕明面上是姜鹏在开发这些矿资源，可明白情由的人，都知道背后是军方。 如此，军方对杨再新是绝对有好感的，今天这个事情，也就很好理解。 对丁丹宣布的表决结果，没有谁表达反对意见，只有何安革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六票，很可能会有五票反对，接着周术保会表达议题延后的决定，也就处理好这个问题。 哪怕那五人不是全部反对票，赞成的票数没有超过一半，议题也不能通过，延后再议不过是一种托辞。 这时候，石东富放下心来，只要县里一关过了。他就可到市里去争取，再说，王平江常委也表达过，市里应该不难通过，因为市里也在因势利导，推进产业发展工作。 将杨再新推到县委常委成员，就是对全市各区县最有力证明了，对产业发展工作的重视。石东富也是因为得知这样的信息，才动念在县里推荐杨再新入常，继而看一看县里的常委们立场有什么变化。 今天，至少这些目的都达到了，石东富心里欣慰之余，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同时，也知道，接下来对县里工作的主导力，逐渐会转移到周术保那边。自己即使抗争，估计也难以扭转乾坤。 丁丹暗地深吸一口气，将激动的心情压下去。今天虽说成功了，但也看得出，县里的局面变得复杂，而且显然地对他们不利。 今天的常委会，面对这些议题，实际上还有一个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这时候也显示在外。那就是，县里常委成员中，谁有什么样的阵营，已经半公开化。 特别是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这两位，之前没有明确表态，但这时候，他们已经将各自的立场表达出来。石东富在县里确实不怎么得到人心，因为他确实有些古板，不肯妥协，性格又冷。 可不像新来的书记周术保，随时一脸笑呵呵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容易接触到感觉。 杨再新进入县委常委的议题虽然在会上通过，但实际上，还有两大关卡。而市里，很可能在背后还要找周术保进行沟通，所以说，市里的态度终究也是难以预测。 另一关就更难了，那就是省城那边。除非省里有主要的部级领导开口，要不然，市里的推举未必有用。 “下面，我们进行另一个议题，”丁丹说，“术宝书记在会议前提交的议题，虽说大家了解这个议题不深透。但我想，大家对城南市场这一块情况，还是了解的。我先说说城南市场的大致情况： 城南市场改建项目的议题，涵盖了两个方面，一是市场改造，二是市场附近居民区的改造。 据我所知，这其中涉及到的总计有五百多户。关于城南市场这个区域的改建，以前也曾提过这个项目工程，只是，一直不能落实下去，项目也无法启动。今天，再来讨论城南市场的改造，是我县城改造建设的必须，也是难度最大的一个建设项目。 难度在哪里？按照以前的经验，就在于与城南市场的商户、居民商谈补偿的条件。这一次讨论城南市场的改建，我想，首要的问题还是与城南市场的补偿问题……” 丁丹说后，其他人更多的在翻看文稿，想从中看看，文稿的方案是怎么应对与城南市场那边商户和居民的补偿问题。 第672章 城南市场项目交给谁 石东富早就重点关注这一点，城南市场改建工作，最难的就在于补偿和拆迁。因为对于拆迁这一块，涉及到的补偿问题，早年就曾反复讨论，也与城南市场的业主们商讨过，一直都因为补偿谈不拢，而使得项目拖延下来的。 这一次的方案，没有提到补偿问题，自然是周术保在做这个议题时，故意规避这一点。同时，还有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议题上说的是，将城南市场项目建设，完全交给昌平建设去操作。 至于昌平建设那边是如何具体操作，一句都不提到。议题的核心就是要县里同意将城南市场改建项目，交给昌平建设去做。 如此，今晚要讨论的不是城南市场具体怎么改建，而是要讨论城南市场这个改建项目，要不要交给昌平建设去做的问题。 问题的重点转变之后，就成为另一个问题：县里对昌平建设的支持力度有多大。 在这个问题上，县里领导们几乎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昌平建设是县里经济建设工作的另一条腿的代表。如果反对这个议题，那么，就意味着对县里经济建设模式不支持，谁能够这样做？ 石东富关心的重点是，昌平建设会如何处理城南市场项目中，对业主们的处置问题，对拆迁工作上的补偿问题等等，还有就是对城南市场这一块重新规划的问题。 这些具体操作的问题，牵涉到的方方面面非常广，也可能会触及到县里某些敏感问题。 城南市场那边有五百余户，如果简单粗暴处理拆迁问题，引发的危机绝对不是县里能够解决的。拆迁之后，要规划建设，昌平建设能够筹集到这样巨量的资金？显然是不可能的。 资金问题如何解决？是不是昌平建设将这样的项目，转手到另外的老板手里？如此运作之后，资金问题可能得到解决，但县里对这个项目就很难掌控了。潜在的不安定因素也因此放大，这是石东富最为担心的。 一旦城南市场为拆迁、补偿的事情闹起来，对长坪县的建设和经济发展势头就会受到重挫。 担心归担心，但这时候面对的问题却不是具体操作的事，即使提出什么意见，昌平建设那边也不会直接回应，项目一旦交给了昌平建设，县里还能够控制吗？ 到时候，能够操控的，就是周术保一个人了。 对这个议题的意见，石东富从内心说来说反对的，但又不能反对支持昌平建设的运转。这就是一个矛盾，怎么处置才好，怎么选择更恰当的立场才好，也令石东富苦恼。 这时候，甚至都不能与丁丹等人商议一个更好的意见。对这个议题，他们之前的六个人六票，显然也不能完全统一。因为人武部的那位，肯定不会参与到县里的建设工作中来，弃权票是他的必然选择。 如果说他们五个人联手抵制这一议题，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很显然，周术保会利用他的身份，质疑杨再新进入常委的事情，至少，他会到市里去做一些反对的工作。 城南市场改造问题，如果能够做到，对县里确实是一件好事。 犹豫之间，石东富听丁丹说，“请各位常委积极发言，时间也不早了。尽快解决问题，提高我们开会的效率。” 丁丹这样说后，田仁权便坐直一些，说，“我来说说个人的想法。”田仁权看一圈，继续说，“市里推动两条腿发展经济建设工作，我们长坪县首先响应并贯彻执行市里的会议精神，成立了昌平建设。 如此，我县在经济建设工作上有产业发展，有以昌平建设为主的建设大军，两条发展之路，相互映衬，相互竞争与互助，协力提升我县经济实力。 昌平建设虽说是新生事物，但有着坚实的基础和底蕴，有长坪县全县人民的支持。 如此，昌平建设先承接长河线建设，继而接承城南市场改造建设，都是我县急需做起来，改变我县面貌的重要工程。” 说到这里，田仁权出一口长气，看了看石东富，才又说，“基于之前我说的原因，我支持县里对昌平建设的扶持，壮大昌平建设，提速发展我县经济建设的另一条腿。” 田仁权才停下来，何安革嗯了一声，说，“我也来说两句，现代经济发展中，最具有硬实力的就是建设发展，是工业经济的支撑作用。 我县目前暂时还没有工业这一块经济的基础，那就踏踏实实做好建设创业这一块领域的发展，只有昌平建设的真正实力提升了，才是我县经济发展的硬道理。 如此，但凡支持昌平建设发展壮大的项目，县里都应该给予更多的支持。我赞成将城南市场改造项目，交给昌平建设去建设、立项并落实施工。” 不论是产业发展，还是建筑公司的发展，或者建设项目的推进，都是县正府这边的工作。田仁权发言、何安革的发言，基本都是这个意思。相对而言，这种议题的讨论，对县委那边的常委们，在工作上没有直接关联，但决策上，是县里集体意志。 龙将说，“我平时发展的工作，是农业这一块，对产业发展、对养殖生产等方面的工作比较熟悉，至于县里的规划建设工作，不是很熟悉。 县里已经成立昌平建设，作为我县经济发展的另一一条支柱产业，县里在决策上有所倾斜、扶持等也都是必要的。如此，我对城南市场项目交给昌平建设运作是支持的。 在昌平建设推进城南市场项目的工作上，能够做到平稳而和谐地推动落实这个项目，创建我县美好的家园。” 龙将在发言时，也考虑到城南市场项目内在可能出现的问题，但却没有完全挑破。 这也是他的顾虑，又没有与石东富共同沟，不知大家的立场所致。 当然，龙将心里也明白，在城南市场改造项目上，牵涉到的利益肯定更多，真要将这个项目做下来，没有几年时间，没有一二十个亿的资金，根本拿不下这个项目工程。 此时，就算将项目交给昌平建设，他们暂时也没办法推动起来。 第673章 各有信号 龙将发言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发言，最后就剩下丁丹、石东富和周术保三人。 丁丹作为会议的主持人，通常情况下不会抢先发言，而周术保作为书记，也是在最后做总结性发言。 石东富也知道，今晚肯定要表态，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之前的每一个人发言，都表达了会支持昌平建设的意思。这也是县里工作大势之下的结果，谁要反对，那势必就是对抗两条腿走经济发展之路。 毛光清、吴原峰等人的发言也很简短，更主要的是表明了自己支持昌平建设高建设项目的意思。对城南市场改建项目的问题上，提出要谨慎，要合理合法等等。 石东富知道同盟们的意思，他也不会明显地反对昌平建设的运转和扶持。县里要将建设这一块做强，肯定要在政策上、在具体工作上，对昌平建设有所扶持的。 石东富说，“我说几句吧。首先，对我县的昌平建设我是寄予厚望的，县里目前给昌平建设一定程度的扶持、帮助，促使昌平建设的成长、壮大，都是有必要也是必须的。 所以，对昌平建设的发展和进步，我是支持县里对昌平建设给予必要的扶持和帮助。将长河线和城南市场改造项目都交给昌平建设来做，也是应该的。 其次，对昌平建设的发展，我也有些想法，在这里说一说。目前，国内、省内和柳河市有很多知名的大型建筑企业、或说建设集团，主业就是开发项目建设，也有做路桥工程的、住房和商铺、写字楼开发的。 这些公司的实力勿容质疑，他们有强大的技术团队，有雄厚的资金和广阔的市场，也有过硬的业绩证明他们的实力。 这对昌平建设而言，是他们发展过程中的竞争对手，也是我们要学习的对象。 第三，昌平建设目前才开始组建，那么，就必须走质量至上的管理理念。以质量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提高自身的信誉。做建筑、搞工程、开发项目，只有质量关过硬，才会有竞争力、有生命力。立足长坪县，展望柳河市，冲出这一区域，才不单是口号，而是今后发展的必然。 第四点，我要说说城南市场改造项目，这个项目最初在十几年前就提出了改造的规划，不过，一直以来都没将这个项目落实下来。 而其中最难办到的，就是与城南市场这一块的业主们沟通补偿的事情。据我所知，城南市场这一块改造项目，动议过十来次，但都因为补偿问题谈不拢，都拖下来了。 这既是历史遗留的问题，也是目前要面对的问题。补偿问题是城南市场改建项目最为关键和核心点。没有将补偿问题谈好，沟通到位，没有让城南市场这一块的业主答应拆迁，启动这个项目就比较悬。 对于拆迁的问题，从国家到省里到市里，都强调了不准强拆，不准有任何暴力拆迁存在。这一点，我想在做到所有领导，比我理解更深。 我要说的意思是，昌平建设在推进城南市场改建项目过程中，要本着对等的立场与业主们商量拆迁与补偿问题。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强拆等有为法律法规的行动，谁在运转中不依法依规，自有法规来制裁。我就说这几点，谢谢大家。” 对于石东富所说的意思，与会的人也明白，他支持昌平建设拿项目，但要依法办事，不能搞强拆。 如此一来，石东富所站的立场就不会有错，即便以后昌平建设在具体操作过程出现问题，闹出矛盾或事件，原则上都不能追查到石东富的头上。 大家也明白，城南市场如果真的用平和的办法来拆迁，那这个项目势必要拖延下去，不知到哪个时间才可能启动项目，甚至不可能启动这个项目。 周术保脸上神态不好，但也不能说石东富的不对。如今，因为网络的传播，使得任何意见敏感的事情都会成为舆情。 舆情一起，压力就山大，谁也不敢硬顶。像群体聚集这种事情，从上到下都非常敏感，也有要求的，聚集达到多少人，会对主要领导作出什么样的处理。 事情真闹起来，到时候上一级领导不会在意你具体原因，先处理人再谈问题的解决。不论是石东富还是周术保，都承受不起这样的事情。 但下面的工作有必须要做，不然，就没有什么成就，对在位置上的领导而言，没有成就的工作，那就是不作为或能力、魄力的欠缺，自然没法升迁。 石东富今天在常委会上说这些话，那是要将自己完全摘除干净。这番话说出来，也会让常委们对昌平建设更多关注，要看昌平建设以后具体操作中，会不会有违规的操作。 不论是工程的质量问题，还是拆迁补偿上的克扣压榨等，都是建筑承建方必要的手段。没有这些手段，如何拉大利润空间。 周术保先敲了敲桌面，大家都注意力就记住起来。宽而油亮的脸上，似乎有些笑容、有着十足的自信。 “我来说几句。昌平建设的成立意义深远，我们对昌平建设的前途是充满期待的。我也相信，昌平建设会做出一系列的、令我们亮眼的业绩。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团队去做，我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务。今天，讨论的议题是将城南市场改造项目，交给昌平建设去操作、去执行，大家都赞同了。这一点，我非常高兴。 今晚的会议，见证了长坪县的决策集体是有着团结协作的精神，是有远见卓识，是能够接受新事物的领导集体。 至于城南市场改造项目交给昌平建设之后，我们作为县里的领导、长坪县的管理者，自然要对昌平建设进行监督，确保昌平建设健康、有序、高效发展起来。 具体的工作，我想，仁权县长的工作分工就是这一块，仁权县长，你就多费心，辛苦辛苦了。”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将书记的讲话精神，贯彻在具体的工作事务中去，确保昌平建设在每一个项目建设上，做到更好。”田仁权见周术保点名，当即朗声说。 第674章 明显的优势 见田仁权很配合，周术保很满意，对他点点头。随后，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昌平建设的创建、发展，既是迎合市里的经济发展要求之大局，也是长坪县自身经济发展的召唤。 从某种角度说来，昌平建设也不算新生事物。六七十年代时期，哪一个县里没有两家以上的建筑公司？从单纯的情况看，那时候处理的建筑公司，技术积累几乎是空白、资金也是如此，连工人都是没有技术。 但经过几年锻炼后，他们都成为行业里的老大，翘楚。这说明什么？人只要有追求、就会不断地进步，然后逐渐走向强大，甚至走向巅峰。 昌平建设目前底子虽说不能同省市级别的大型建筑企业相提并论，但他们也是有基础的，资金上、技术上和人才积累上，都是有着坚实基础的。 更有长坪县上下鼎力支持，有我县政策上的扶持，我坚信，昌平建设在一两年之后，就会大放光彩，成为柳河市业内的前列。 对于昌平建设的管理，那就更可放心。如今，资讯发达，任何事物在网上都可查询、搜索到结果。如此，对于昌平建设的运行中、管理上，监督的力量也是空前的，还有什么不值得大家放心的？ 昌平建设在运转中，真有违规违法的情况，不仅往楼上会爆出来，我们县里的领导也会严格督查，绝不允许有丝毫违法之举出现。在座的领导，谁都有职责和义务，监督昌平建设在内的所有不法之事，对不对？ 有群众、有领导、有舆论、有网络，全方位对不法之举进行监督，还有什么可能藏起来而不被人发现？不可能。 我相信昌平建设的管理者们，也明白这一点。当然，更相信昌平建设的管理者们有很高的觉悟，因为他们也是组织里的干部，也是我们群体里的一员嘛。” 从周术保的发言中，反而显得堂堂正正，明明白白。这样一说，常委们也不能再对昌平建设有所疑虑，即使有，也只能放在心里无法说出来。 都知道如今的拆迁、做工程，其中有多少件不得光大东西，可要真摆在桌面上说，有些事情也不能无凭无据地就定性下来。周术保也是利用这一点来说事，来堵住所有人的口。 丁丹知道今天的局势，等周术保停下来，便说，“既然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意见基本统一。下面举举手表决吧。同意将城南市场改建项目交给昌平建设的，请举手。” 何安革第一个将手高举起来，然后是田仁权，丁丹自己、吴原峰、毛光清、龙将、石东富和周术保，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两人没有举手，人武部那位也没有举手。 八票赞同，明显的优势了。丁丹又说，“反对将城南市场交给昌平建设的请举手。”随即看了看，说，“没有。弃权的，请举手。” 随之有三个人举手，表示在这个议题上他们的态度是弃权。如此，对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的态度，就很让人琢磨了。对石东富而言，这两人以后在决策工作上，还能不能拉到自己阵营来？ 万一，以后杨再新加入常委成功，他这边会多一票，但周术保那边如果将这两人拉过去，自己这边也不见得就有优势。 想来，周术保肯定还会继续将县里的常委们做工作，知道完全掌控在手。 或许，目前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两人都处在中立的第三方立场上，不想参合在自己与周术保的争斗里，但以后，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中立？ 也许情况是这样的，这两人看到已经有八票了，都无需将自身的立场表露出来，都能够让议题通过，真如此，以后在县里就没有任何占优的可能了。 王彧将会议的情况，如实地记录下来。这是他的职责，也是常委会议的要求。将记录的东西稍加整理，还要请常委们阅览，看每一位常委的发言记录，有没有遗漏或记错。 核对之后，每一位常委都要在记录本上签字，这才存档，备以后查阅。特别是决策的问题出什么事情时，要进行追责，这份记录就是最好的依据。 杨再新在怀仁镇与龙利群聊着镇上的工作、也谈到县里这一年可能存在的问题，发展的关节点，要在日常中注意哪些地方。市里的产业推进，县里和怀仁镇该怎么配合等等。 期间，他就收到了信息，得知自己入常的议题在投票时拿到六票，通过了。想一想，将这个信息给龙利群看。 龙利群很高兴，说，“书记，先恭喜你啦。这也是你一直以来这么努力应该得到的。” “这时候只能说是县里有这个意思，市里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还说不准。省里那边就更难通过了。” “书记，我认为市里应该是赞成的。”龙利群笑着说，“市里要大力推进产业发展，那将怀仁镇和书记你树立起来，就可给其他区县的领导一个最明确的信号。是不是？” 杨再新笑了笑，说，“确实有这方面的可能，但也只是我们猜想而已。因为怀仁镇目前产业虽然做起来，但经济效益还没有得到释放，暂时还看不到多少东西。” “书记，未必看不到啊。怀仁镇目前的变化，谁还看不到两三年后的经济体量？”龙利群说。 对未来的预判，是一个地方领导的基本素养，杨再新也知道，柳河市的领导们真看到怀仁镇的产业发展情况，不能预知今后的收益。 “怀仁镇过两年确实有坚实而足够的实力，不过，如今市里的思想也不统一。我对这个也不是很在意，只要将我们自己的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很多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把握的。” 对于市里的情况，王平江也曾跟杨再新共同过，对于县里通过率自己入常的议题，杨再新也不觉太过意外。毕竟，章童俊才离职，长坪县常委会里的人心还没有那么乱。 而长坪县的发展大势也可看到，产业发展和新畦食品都是核心因素，那自己就可能在某些方面得到更多一些的支持，才有这样的结果吧。 第675章 无力之感 除了杨再新自己得到消息之外，很多人也在那晚得知杨再新竟然要谋求加入常委的消息。 这让不少人心里很不平静，特别是县正府里还有几位副县长，这些人都是副处级的干部。在级别上高于杨再新，资历上也深厚得多，但这些人想要入常，几乎都不可能。 不入常，在县里的地位就低得多，而往前进，要有晋升的机会，入常也是一条必经之路。 但这些领导也明白，杨再新和怀仁镇目前在长坪县是怎么样的存在，很特殊，何况柳河市在推进产业发展工作。 从某种意义上说，杨再新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也是石东富、丁丹等县里主要领导需要这样的一个典型，来激发各乡镇干部们好好做产业发展的工作。甚至可能是市里，有意要这样做，才会在县里进行过程序。 哪怕对杨再新有妒忌之心，大家不过在背后议论，不会明面上说什么。在常委会散会后，丁丹、吴原峰等也不同石东富碰面，各自分开。 不过，丁丹和吴原峰在一起走，两人是主要负责县里人事工作的。出了县委，吴原峰说，“丁书，什么时候交杨再新到县里来？” “明天吧，趁热打铁，将这个提交给市里后，就看东富县长的努力了。”丁丹说。 “叫杨再新自己到市里跑一跑，也会有作用吧。”吴原峰知道杨再新和王平江的关系，甚至于李善淮之间的关系都比较好。 对于杨再新是不是入常，市里的讨论反而不会像县里这样，通过常委。只要在党组会议上过一过，市组织部那边做一些考查工作，对外公示，就可望省里报。 省里如果过了，批准同意，然后在反馈到市里、县里，再由市里给出一份任命即可。当然，实际的操作上，各地也不尽相同。 县委常委已经是省管干部，但真实管理的还是市里这边。不过，要批准，就必须要省部的程序。 对于县里、市里要推荐杨再新这样一个镇党委书记进入县委常委，运作起来确实难度太大，绝对没有把握。但对杨再新自身说来，也是一分为二，或者说利大于弊。 省部那边，既然受到市里的推举，自然会对杨再新关注。得知杨再新在基层的优异表现之后，会给省里领导留下绝对好的印象，下一次的晋升，很可能顺理成章，就有绝对优先的可能性。 然而，太年轻也容易引起一些人的反感，留下不好的印象，给人误会以为是一个浮躁或急于晋升的人，反而会让人故意拦住晋升之门。 谁也不知，接下去回事什么情况，但杨再新之前拿下省十佳青年称号，在省里的关系也不少，显而易见，这次运作对杨再新好的一面可能性更大。 “还是不要了。这事情对杨再新说来不是好事，我们来操作为好。”丁丹说。 如果杨再新自己去跑，哪怕王平江不会因此对杨再新有另外的看法和印象，让其他人知道这样的事情，又会如何看杨再新？ 再者，杨再新做这样的事情，对他心性会有什么改变、有什么冲击？这些，都不是丁丹等人想看到的。 “什么时候对杨再新进行考察，比较适合？”吴原峰说。 “还不急，等市里那边基本敲定，然后县里这边将这些程序都走完，也就顺利了。这时候，是市里的情况还不知情，过早做基层考察，动静太太了。对杨再新也不利，万一市里这一关都过不了，怎么办？” “也好，我做好准备，随时可到怀仁镇走完程序的。” “是的，怀仁镇对杨再新的感情，基层这一关完全没有问题。”丁丹也明白杨再新对怀仁镇的影响。 两人不过是一起走一段路，讨论几句，随后分开回家休息。 石东富一个人走，一路回想着回忆的过程。复盘，也能够看到常委成员中更多的信息。而他目前，与周术保几乎在对立的立场上，也必须要做好这些，才可能在下一次争斗中，抓住更好的战绩，谋求一点点优势。 最费心力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复盘，很多事情必须反复推敲。特别是信息不对等的时候，更是如此。 原以为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两人，至少不会站到周术保的阵营，但目前看来，虽说两个议题他们的选择了弃权，实际上的后果则是对他非常不利。 这两位是这样的态度，以后，龙将，会怎么样？吴原峰会怎么样？至少，吴原峰要在他这个位子上，以后很难有明确的支持他这边的态度。 还有一点，那就是杨再新真入常成功，那么，很可能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的人也会入常，如此，才能保持住奇数个常委成员。 当然，王彧不可能入常，但周术保完全可提拔另一位主任，然后入常。或在城郊镇这边的书记提拔一下，入常，也是有理由的。 从局面上看，杨再新即使加入常委后，对他的压力并不见效，反而是增加了。不过，杨再新能够入常，对长坪县的产业发展和养殖业的推进，是有绝对好处的。 对于接下来，他该揪住对方哪一点，石东富是明确的，周术保这样急于抓建设工程，用意在哪里，自然不难猜出。 盯紧昌平建设的所有动作，不难看到对方错漏之处，但能不能真将这些东西抓实在，还是两说。 石东富觉得自己很难从昌平建设中，找到有用的材料，周术保既然敢将工程项目交送昌平建设来运作，必然是想好了对应之策。 回到住处，石东富心里不由得有些悲壮之感。明知昌平建设的成立和接下去的运转，对长坪县绝对没有好事。可如今的情况下，又如何制止？ 有些事情，确实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在长坪县这里，虽有丁丹等人帮助与协作，可那种无力之感还是不由而生。 田仁权在财政局外等着，见周术保出来，便迎上去。两人上车，到车里，田仁权说，“书记，杨再新的事情总不能由着他们胡闹吧？” 第676章 压不住 “胡闹？”周术保看田仁权一眼，这样幼稚的话居然说的出来，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过，周术保的情绪也不怎么动，看了看，也不管田仁权是什么意思。又说，“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才最好？” “书记，我也不知道。”田仁权自然听得出周术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对于杨再新入常的议题，他也有预料，以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过县里这一关的，可谁知人武部那位却投了赞成票。 这一票，将县常委里的格局就打破了。如此一来，想要拦阻杨再新入常，只有县委书记周术保动用他的一票否决权。但周术保并没有那么做，可见书记对这个事情有另外的想法。 田仁权不过是在试探周术保的态度，对于杨再新这个人，他确实有些反感，能够有打压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杨再新年轻，之前为怀仁镇的事情、为那些矿资源，彼此对立过。石东富之前也是这样的态度，可后来石东富却一改立场，田仁权心里却没办法转变过来。 如今，田仁权已经站在周术保身边，对杨再新的态度，就不可能改变。但如果周术保这边另有安排，他也没办法。 摸不清周术保的态度，田仁权也不敢乱说。也明白，周术保不可能为这个事情，对他有什么不满。 “对于杨再新的事情，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不论市里那边是通过了，还是卡下来。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事情。”周术保说，他对杨再新入常不入常，觉得没必要计较。 因为他知道李善淮在心里对杨再新的看法，这个看法让他压不住杨再新的起势，但可利用杨再新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像今晚这样，将长河线项目通过了，将城南市场改建项目也交给了昌平建设，那就有足够的好处。 以后，关于杨再新这个入常的事情，肯定还会有程序要走，那时候，自己再提出新的项目，同样可与石东富进行交换。 为此，石东富那边会节节后退，而自己这边即使显得过分，但对方为保住杨再新，都会做出让步。 像杨再新这么年轻的人，上面有关系，市里又看好他。即使县里压制，也不可能真的压住。与这样的人结仇，说不定过十年对方就到更高的级层，到时候，悔之晚矣。 老话说，莫欺少年穷，也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田仁权不知内窍，以为在县里也压制杨再新。对于这些内情，周术保当然不会说明，由得田仁权去做一些事情，对杨再新更多压力，反而对自己更有利。 “我明白了，书记。”田仁权说。 “当然，在作为我们工作的同时，对县里一些不当的决策，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的，也必须要提出来，这是我们身在位子上的职责，是吧。” “对对对，书记说得对。”田仁权多少知道周术保的一些意思。细细品味，田仁权便知道以后在县里该如何对应那边的事情。 不管有没有理解错误，作为县里这边，第一个选择站在书记一方阵营的常委成员，总会得到格外的包容。 做好昌平建设的事情，就能够得到自己该有的利益，至于其他，能够兼顾多少，书记这边不会强求。 不过，在对杨再新的事情上，可以施加阻力和压力，书记也是乐意见到的。田仁权也知道，以杨再新的性格，以后即使真的进入县常委，那也有何安革这个人来针对，轮不上自己披甲上阵。 陪着周术保到酒店楼下，田仁权不上楼，夜已经够深，大家一夜的勾心斗角也是很疲倦。田仁权准备折返回家，周术保说，“仁权县长，也深了，要不就在酒店混一宿，对付一下。” “算了，我家离这里也近……”田仁权犹豫一下，决心回家去，明天上午补一补觉心里踏实一点。 周术保不执意留人，说一句，不过是一种姿态。从内心说来，周术保对田仁权的态度也是很矛盾，既希望对方像目前这般表现不堪，又希望对方能够有更好的表现，就会在以后的斗争里，多分担一些火力和压力。 但是，对方当真精明强干，对自己在长坪县这边的所谋，会真的很好吗？今晚，另一个人倒是让周术保有些满意，那就是何安革。 何安革只看人，不管理由，不管输出战斗力，要将目标消灭，这对周术保而言，在县里就有一把杀伤力够强的枪。 如此，需要的时候，将这个人放出来，就足够石东富等人焦头烂额。而自己需要的东西，也就可在对方注意力没法集中的时候，顺利地混过去。 这一夜的常委会，对长坪县而言，各有所得，又各有所失。体系里的运转，本身就没有完全的胜利者，只不过看博弈者所需是什么，追求的收获有多少而已。 散会后，但凡参与的人，都会对发生的事情进行反思，以便为下一次的较量提供参考。 何安革这段时间比较休闲，晚上睡觉也没有规律。有时候喝茶、聚会聊天，做到临晨也是有的。然后，白天在家里补觉，自然不会有谁干预。 今晚有些懊恼与不忿，情绪自然有些大。心里甚至对周术保都不满，因为散会之时，周术保并不对他有所表示。 不过，今晚很不满的，还是没有能够拦阻杨再新入常的议题给卡住，对石东富等人确实有了恨意。 之前，得知石东富提交这样一个议题时，何安革觉得完全是在搞笑。除了石东富，还有谁会支持这样的议题？谁知道，居然以六票的微弱优势，通过了表决。 陈东方如今在县正府，办公室的纪委书记一职已经被去掉，成为一个闲人。反正只有一年多时间就退下去了，有没有职务，实际上影响不大。但去年的去职，让陈东方非常丢脸，也是这一批老干部很不满的所在。 何安革原本拍着胸脯表示，今晚肯定会让杨再新丢脸，以后，绝对会打压住这个嚣张的、目中无人的家伙。 第677章 纷纷行动 没有人在意何安革的不满，也不关心深夜何安革同陈东方等人喝茶，发牢骚。一边喝茶，一边骂石东富等人，除了他们那几个人的圈子，别的人自然更多地看到了县里对产业发展工作的决心。 常委会后，该往下推进的工作，也都在高效率地往下落实。 石东富在第二天下午，便往市里跑。要先同市里做一些沟通，而吴原峰和丁丹等人，则在县里将推荐杨再新的文稿做出来，相应的准备材料也都准备齐备，旁晚的时候，吴原峰离开长坪县到市里去。 丁丹则留在县里，县里总要有一个人在镇守，免得有些人乱来。 周术保没有四处走，而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不知琢磨什么。县里的两大项目工程都交给了昌平建设，达到他最初的设想，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往市里、省里和京城跑，找项目资金。 只有拉到项目资金，这些项目才能够真正运转起来。不管项目以后运作到哪一程度，只要签订了协议，属于他那一份的东西，就不会少。至于最后能不能结尾，能不能完成项目，那是两三年之后，到时候，他还在不在长坪县都两说，自然不会考虑。 如何搞到项目资金，周术保是有自己的资源。那些有资金的存在，与周术保也是好几年的合作了。那里有一个资本的群体，只要你敢做项目，对方就敢过来投资。至于赚还是赔，对方也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们也是走量而已。 就像一个网站，会上传很多很多的资源，一些资源会带来利益而另一些资源可能就没有任何收益。可一个网站如果仅仅有几项资源在，就不可能有人气。 对于资本的操作，有类似的地方，周术保也不算很懂，可以前在那边当县长的那几年，与这些人接触过、合作过。 不过，对长河线项目的投建，估计不必要动用这种资金，可以到市里和省里跑一跑，说不定就可拿到建设的项目资金。 因为在江上省内，也是需要建设项目进行立项，好的项目、必要的建设，都是省里的工作任务。而长坪县目前要做到这一项目，完全合符这样的政策。 如何将资金拿到手，如何去操作好这个项目，则是周术保这两天最让他头痛的。 好在市里和省里要项目资金该怎么跑，他是熟悉的，资料上的准备，长河线项目投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至于城南市场改造项目，不用很急，因为这个项目存在的利益更大，也更容易找到资金来投建。 县城内中心地带，有大量商铺和居住楼的开发，那绝对是一块大肥肉。只要将这个信息放出去，就会引来大量的人过来考察和参与竞争。 周术保目前考虑的，就是如何通过昌平建设来达到自己的目标，这是他在长坪县还没有完全可信赖的帮手，带来的劣势和不便。 不过，这个事情不是大事情，只要肯放出一点点汤汤水水，还怕没有人在自己身边做事？ 下午，将昌平建设的组成人员叫到县委来见面，开会。 昌平建设的人过来，周术保将田仁权叫过来，然后关在会议室里开会。田仁权虽说参与了全过程，但也感觉到正规项目的控制权却不在他手中，而是周术保紧紧地捏住。 对昌平建设的核心成员而言，也只有做基础材料和组建人员、管理人员的事务。对于昌平建设的财务方面，昌平建设的总经理都不能控制。 昌平建设成立之后，先将县里几支搞建筑的队伍拉进集团，然后请专业的建筑人才给他们培训，上课，闹到如今，一周时间后，也使得昌平建设的工人有了一些面貌，不再像之前那种游击队似的风貌。 对田仁权而言，觉得这种改变就是非常明显的进步，也是昌平建设接承县里项目的底蕴。一家做建设项目的故事，最主要的就是技术积累，而昌平建设通过招收专业人才，通过吸纳小建筑队伍里的这方面人才，然后再进行培训，提升，使得整个集团的实力也就有明显的改变。 昌平建设第一个要做的项目，就是长河线升级改造。关于这条线的实地测量和设计规划，已经请省里专业的机构来完成，到时候，只要划出线路，有具体的规划，按照规划进行施工。 挖山破土，架桥通行，这种建设要求的技术并不是太高。实际的线路在每一个环节都有技术要求，施工期间，也会有专业技术员按照要求去落实。 对此，昌平建设的管理者们，都非常有信心将项目做好。只要完成这个项目工程，接下来就可做更多的项目工程。 田仁权虽说是昌平建设直接管理的县里领导，但他不会管理具体事务，这对田仁权而言，没有什么压力。 从目前所进行的运作看，田仁权觉得他已经弄明白操作的细节问题，对昌平建设接承工程，完全不是难度。 等石东富从市里返回，周术保就离开县里，先到市里找相关的人员和单位，留在市里一天，之后就往省城进发。 省城那边的工作要做好，才可能拿到长河线项目的建设资金。至于其中的细节，长坪县这边谁也不会知情，也没有人会追索过程，只要得到项目建设资金，其他的都没意义。 石东富从市里回来，便与丁丹见了面。随后，叫杨再新到县城来见面。知道信息的人，都在猜想，一定是与杨再新入常的事情有关，但局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内情和细节。 与石东富、丁丹见面之后，杨再新心情依旧平静。知道市里对自己在长坪县进入常委，是有意要这样操作的，目的自然是要加大推进产业发展的工作。以自己作为全市的标杆，展现市里对大理发展产业的激励。 对杨再新自身而言，进入成为的好处当然多，仅仅是一个资历因素，都会为以后晋升副处级甚至更高的级层，铺垫一个其他人没法得到的硬条件。 第678章 不求魏教授 细听石东富所说，是要杨再新放心，表示市里对他的这个事情是非常支持，绝对有把握将材料提交到省里。 至于省里的情况，市里表示会尽力，但石东富也知道市里并没有多少把握，回来找杨再新的意思，也在这里。 石东富说，“再新，这个事情运作到这里，我是尽了最大努力。说服市里那边支持，还可找人去沟通，也可直接向书记汇报。但省城那边，我看比较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你在省里的朋友也不少，有没有熟悉省部的人？找省部主要领导，如果你自己能够去汇报汇报，我觉得效果会是最理想的。因为你去年是省十佳青年，在省部也是有名号的，是不是？” 杨再新明白石东富的意思，苦笑一下，说，“县长，我在省里主要是认识一些做公司的老总，他们对体系里的高层，认识不认识，我也没提过，确实不知。 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即使找人去沟通，不见得会有帮助。” “省党校那边呢，之前你不是发表过论文，与魏教授一起署名的吗。魏教授在省里名望高，他能够帮你说一句话，打一个电话，比什么都管用。”石东富说，知道这个事情确实有运作的必要，但真要跑一跑，也知道杨再新做不出这种事情。 杨再新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县长，魏教授或许在省里有很多人脉，可我为这个事情找魏教授，他未必会帮，说不定会批评我。真的，这个事情真不能找魏教授……” 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刘叔叔。只要市里将材料往上送，刘叔叔绝对会知道这一件事。那么，入常对自己是好还是不利，刘叔叔比自己看得更准吧。 虽说，以镇党委书记的身份入常的资历非常难得，刘叔叔那边难道还分不清？所以，杨再新不想自己出面，除非刘叔叔问到自己的意见。 “你啊，这个性格……也真是的。”石东富对杨再新这样态度，也有些无奈，似乎杨再新本人都还没有他着急。 江华军在十天前离开市里，到窄台省去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商谈，一起去窄台省的，还有六人小组。江华军不过是带队而已，目前，双方的沟通确实非常全面而深入，对台洋金属入驻柳河市的各种条件，都在网络上谈妥了细节。 这一次去窄台省，江华军有心要与对方签订协议，然后在一个月之内将引进企业的准备工作全部结束。然后，在七月份开始正式搬迁，将台洋金属前一到柳河市入驻。 市里对引进台洋金属项目已经讨论通过，具体安置台洋金属的位置，早就划定出来。这些事情，在三月底到四月间，这里的手续就办好，也开始整平地块。 市里决心大，地块整平和涉及到的补偿、拆迁等，也在快速推进。江华军对这些工作的决心，也使得市正府办的干部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特别是成立产业局之后，江华军的动作就更大。如今，人在外省，几乎每天都在过问市里这边，工业区的工作推进进度。 也因为江华军不在市里，对长坪县推荐杨再新加入县委常委的事情，显然地少了阻力。 虽说市委常委的成员中，也有些人对杨再新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李善淮也没有要开常委会讨论这个事情，而是在电话里与江华军进行沟通，征求他的意见。 江华军也明白李善淮的用意，上次，将他带到怀仁镇，悄悄地看到怀仁镇的情况，也了解到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威望。江华军多少对杨再新有一些改观，虽说对产业发展的威胁论、危险论等没有改变，但怀仁镇将工作做到了极致，江华军倒是没有刻意针对杨再新。 引进台洋金属的项目工作推进迅猛，王平江这边也不想让观众落后与对方，产业发展的工作，本来就涉及到更多的人，更多的具体事务，使得这一工作的推进更难。 不过，有长坪县和横折县的经验可参考，有怀仁镇、河岔乡、双沟村等地作为标准，在柳河市区县里推动产业项目工作，也不算太难。 产业局这边做好准备，人员也配备到位后，便召开了各区县的主要领导的动员大会。大会上，石东富、王成和、杨再新、田茂平、龙秀国等做了经验介绍。 对区县如何抓产业组织体系，到乡镇该做哪些事情，到种植户的工作要如何开展、如何说服种植户等，都有非常完整的资料与经验。 另一个，长坪县、横折县等这一年很明显地看到刺梨种植的前景，静静的柳河之前对刺梨种植项目的介绍，也让柳河市的各地农户对这个项目有了接受。 如今再来发动种植户做刺梨种植项目，比起长坪县和横折县最初的情况，那要简单得多。最为关键的，就是针对种植户在操作过程中的技术问题，不过，从时间上看，目前才进入六月不久，坡地开荒有足够的时间。 而开荒之后，对坡地的管理，也可以一个个环节推动起来。如此，对其他情形而言，时间不太紧，做工作完全有充分准备。 对于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工作最难的就是要区县主要领导重视，认真将这个工作落实到位，技术上的培训与熟练，反而是落到到位就能够收到效果的东西。 产业局将工作部署之后，各区县在一周内开始统计开荒面积，然后陆陆续续地反馈出一些信息。从这些信息看，具体的操作上，还是存在大量的问题需要解决。 这一点，王平江等人原本是有所准备的。将产业局的人分散到各区县去进行督查，同时在各个工作环节上，进行培训。 工作推进后，情况虽说复杂又有难度，但也从反馈信息上，看到一点点在改善。 杨再新接到王平江的电话，要求他到市里去帮忙一阵子。主要就是到区县的乡镇、村组去看一看，发现问题立即进行解决。 对此，杨再新觉得也有必要，便与新畦食品那边商议，抽调两个人一起和他到市里去，做这个工作。 （生病了，有些严重，劳累过度。这段时间会坚持更新，量也能保持，但到元月底，可能一天只能更一章……医生给的忠告有点吓人，晓阳高还是会坚持，不断更。） 第679章 初到柳东区 虽明确到市里来的帮忙，就是到区县的乡镇村组，随机查看，遇上问题就地解决。也可能是哪一地有急事，需要人增援，他就立即赶过去。 虽说各区县的人对刺梨种植项目有所了解和传闻，但具体操作起来，那些人却是陌生的。宣传容易，可要种植户按照标准的规定去操作，他们未必愿意。 对于种植，农户们习惯了自己对劳作的理解，也是多年来都放任自家处理，对所谓的技术与要求，完全不屑于的。 如今，要求的标准高了，有些种植户肯定不愿意配合，觉得开荒洼地、整理地块，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但开荒的进程，按照要求处理好地块，对接下来栽植苗木是有利的，对苗木成活之后的进一步管理，也是有利的。 开荒时耕作精细一些，管理上就少要很多力气，苗木的成长也会达到要求。这可不是随意就能够做的事情。 怀仁镇的人如今有了经验，特别是第二期开荒的种植户，对开荒的土地非常精细，也使得怀仁镇的第二期苗木成长比第一批要好，以后在挂果时，可能就会有更高的收益。 而在苗木栽下之后，要对土壤进行补救性措施，就麻烦得多。这也是长坪县等地在实际生产上摸索出来的经验，这样的经验其实很宝贵，其他区县的种植户，完全可避开不必要的损失。 可在实际的工作上，王鑫、刘悌、龙成海等人传回来的信息可见，这样的技术要求，对新的种植户而言，他们觉得小题大做，以为是产业局的人故意这样，让种植户做多余的事情。 情况了解，到市里先见过王平江，沟通之后。产业局安排车，那边也派出一个人出来，与杨再新这边组队。满满一车人，杨再新和新畦食品的两人，加上产业局一人，另外有司机随行。 原本准备给杨再新单独安排一台车，杨再新给推辞了，没有必要摆这样的谱。过于摆架子，对乡镇干部而言、对村里种植户而言，都不会留下好印象。没有好印象，种植户就不会听你劝告或要求。 王平江自然不会强求，只是要求杨再新到产业局来帮忙。长坪县和怀仁镇有石东富在家镇守，具体的工作有龙将、龙利群等领导负责，杨再新留在怀仁镇确实没有必要。 王平江将情况和杨再新沟通之后，本想聊一聊关于杨再新入常的事情，但又觉得他来说，不是最好的人选。如果李善淮书记找杨再新聊聊，很可能杨再新更容易接受一些情况。 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早吃了早餐，便出发。根据龙成海提供的信息，他们第一站往推进工作最差的柳东区。 柳东区的领导也很重视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但柳东区离市区稍微近一些，挨着市区。这里的人们对开荒劳作，已经不适应，心理上排斥这样的劳动。 只要有一些体力的人群，都喜欢到市里去打短工，哪怕偶尔一周都没机会上工，都情愿留在市里。 相对而言，打短工的劳动强度要小一些，收益肯定比在家做传统种植要高得多。也因此，柳东区有大量的荒地可做刺梨种植。 这些荒地，以前都是耕种的土地，从二三十年之前，这些土地就开始荒废。如今要重新耕作，确实与一直以来都是荒地的山坡差不多。不过，这样的荒地开垦之后，管理上，肯定比纯碎的坡地要便利，也更适合种植刺梨。 开车三十多公里，便到了柳东区正府。区长万鹏得知杨再新到柳东区，便在区正府等着。杨再新等人到了，万鹏笑呵呵地迎到车边，开了车门，万鹏说，“欢迎欢迎，杨书记好，你可是我们的财神爷。” “万区长，你们的财神爷是这两位。”杨再新将新畦食品的两人推出去，故意把新畦食品的人标榜出来，他们的份量重，才使得地方上对刺梨种植工作更重视，种植户也会更接受这样的事情。 万鹏忙与两人握手，表达欢迎之意。万鹏知道杨再新在市里领导心目中的分量，自然不会忽略他的存在。而产业局里，有七个人都是杨再新的手下，如果对杨再新接待不周，这些人以后在创业发展工作上，只要给柳东区的评价有那么一两句话，就足够柳东区难受了。 到办公室，这边已经准备好。水果、茶水等等，除了万鹏这个区长之外，区正府负责产业工作推进的主要领导也都到了。万鹏给杨再新一一进行介绍，再次表达了柳东区欢迎他们到来，指导柳东区的工作。 万鹏致辞欢迎后，杨再新对与会的人都笑笑，说，“尊敬的万鹏区长、各位领导和前辈，先申明一点，今天到柳东区来，一是受产业局的委托，带任务而来的；二是到柳东区来学习的。柳东区一直是柳河市全市经济工作领先之地，相比长坪县，那是两个天地的存在。 我到柳东区不是第一次，以前在横折县时，就随县长章童俊到过柳东区考察学习。这是我第二次过来，时间充裕，就能够更细致地学习柳东区先进的经济理念和管理经验。万鹏区长，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杨书记太谦虚，如今怀仁镇可是全市的标杆、样板，我们区里已经做好计划，准备让所有的干部轮流到怀仁镇去参观学习，到怀仁镇住十天半个月，各方面体验和学习怀仁镇经验。” “万区长，怀仁镇目前在刺梨种植工作上，确实走在最前面，而怀仁镇人对刺梨种植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新性，也让我们这些管理者惊叹不已。 对于产业发展工作，最为核心的一点，就是要种植户从内心里认可这一项目的工作，认识到做好产业项目，最受益的是种植户自身。如此，他们就有积极性和主动性了。 我们都知道，只有做一行、爱一行的前提下，才会将这样的工作做到最好。” 第680章 懒骨头 对杨再新所作的演说，万鹏等人也是认可，见杨再新年轻轻的，能够做到这样，心生好感。难怪市里的主要领导们，对这个人有这样的态度，也难怪怀仁镇在他掌控下，做出这样耀眼的成绩。 在外人面前，万鹏自然不会对柳东区的人有多少批评，但却大声地褒扬杨再新，也让柳东区的人体会到他的意思。 随后，谈到具体的问题。产业局的干部对柳东区这边也是做过好几次工作，但效果都不算大。柳东区负责产业发展这一块的人，做事也努力，但柳东区人的观念难以转变，人们更怕吃那份苦。 面对这样的情况，柳东区确实有些为难，市产业局自然也关注到这些，才让杨再新第一站就到柳东区来。 杨再新说，“做产业，其实最难的就是种植户必须要有信心。而这一点，长坪县和横折县已经做出榜样，大家都看得到这两个县的收益，也拿到了新畦食品签订的产收协议。完全不担心做了种植后，产出会有什么销售难题。 如此，如何做好产业开发，将产业发展的收益提到最高，才是我们要给种植户做好的宣传工作。 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点，那就是新畦食品与种植户签订的协议上，有一条用黑体字标注的重点，那就是回购的刺梨果，是按照良果率定价格的。协议上没有显示良果率高度价格与良果率差点价格之间的区别，但怀仁镇这一年卖出的刺梨果，就有最深刻的感受。 举一个实例吧，良果率在八十的刺梨果价格和良果率在九十的价格，相差可能是五角钱，看起来不多，但如果低价是一元一斤果子，那一块五一斤的果子收益上会有什么区别？ 假如你卖出十万斤果子，最后的收益会相差五万元。这五万元的差距就将人家种植的成本给抵消了。如果是而十万斤果子，差距就是十万元。 也就是说，如果在种植过程中，只要你能够严格按照技术标准要求去操作，你就可多增收三成到一半的收益，而你付出的劳动却只是比你如今多一点点。 怀仁镇那边的种植户如今是怎么做的？他们是以自然村为单位，村民之间相互督促。谁家想偷懒，那可不行。 因为你一家偷懒，很可能让新畦食品收购果子的工作人员，对整个村的印象都变坏。对村里印象留下果子良果率偏低的印象，在评级时，自然而然地要严格一些，如此，对其他人家卖出果子时，绝对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所以，各村各户，会监督那些不按照技术要求劳作的，大家会督促你去做事，督促你按照标准去做好护理。 这样一来，镇里的干部主要工作是什么？两件事，一是将各阶段的种植技术和要求，准确传达到位，让种植户知道这几天该完成什么事，时间是多久，具体有什么操作。 二是四处走走，还是要检查刺梨苗木在坡地里生长情况，即使发现可能存在的问题。一旦出现异常，立即请省里专家研究，解决问题。” 听杨再新这样说柳东区这些人也能够想象得到，怀仁镇个村组是什么样的状态。全民皆兵，谁都想让刺梨种植做到极致，还有做不好的可能吗？ 可柳东区这边的人，宁可在家里闲坐，打麻将、看电视，也不肯出门一脚，更不愿意在地里挥动锄头，受那份苦。 如此，乡镇干部要发动他们做生产，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面对这样的具体情况，杨再新也觉得有些没辙，他们不情愿搞好生产，不想挥汗如雨，反正饿不死人，何必要受那份最？这样的思想和思维习惯下，确实没有人能够说动他们。 这样的人如果多了，不说按照标准来种植刺梨，就算要求不高，估计这些人也懒得去做。 “万区长，”杨再新微笑着说，“柳东区的经济情况好，人们不受日子紧逼，自然不想太苦自己。这样也是理解。” “哪里经济好了，主要是长时间好吃懒做的人多了，歪风邪气占强了。谁要是加油做事，有些村的人还会骂人傻。”万鹏说了，大家都笑笑，这种情况可不少，区里的人自然知道。 与柳东区的领导们见面后，便多一台车。万鹏不会陪着杨再新，但却让区里一位副区长，是负责产业工作的刘区长，陪着杨再新走。 刘区长是副处级，不过，杨再新却是市里派出的领导干部，即使只是科级，刘副区长也不敢小觑。 两人在一车上，然后，也不定什么目标。开车出城去，随意地走，离城十来里路，路边有一村子。杨再新说，“刘区长，我们到村里看看情况？” “好的。”两车的人下车，往村里走。见这个村几乎都是三层楼的新式楼房，也由此可判断村里的人经济收益不错，才有实力建这样的楼房。 在村里建房的费用要低不少，但一幢楼少说也要十五六万，如果内部装修稍微讲究，那就是二十大几万了。 到村口后，刘副区长才让人联络村里主干，村主任在家。杨再新说，“刘区长，我们先不去村部。到村主任家里看看，如何？” “好。”进村主任家里，自然能够理解村主任家里的情况，或许通过这样来说服这个带头人。 在村里，谁说话最有作用？自然是村主干，而驻村干部、乡镇干部都不一定有那么大作用的，这也是目前村里的实情。 因为乡镇干部、驻村干部不能将村民群众怎么样，可村主任就不同，在村里有绝对话语权，谁不担心村主任孤立他一家？ 村主任李某得知有县里主要领导到村里来，心里也不愿意，但又不能不给面子。毕竟作为村主干，每月是拿钱的，乡镇上一般不会扣钱，可你要的最县里领导，乡镇领导受到批评，那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没走出家门不远，见一群人走过来。迎上，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帅气，面生的。见人群里没有乡镇干部在，村主任就不大想理会。 杨再新走在最前面，遇上来人，判断是村主任，便微笑着说，“是李主任吧？” 第681章 村情不乐观 村主任四十来岁，因为村子在公路边，平时区里的领导或更上级的领导，也喜欢在这里停留，看一看。村主任对接待领导的事情就熟悉，也认识不少领导。见来人年轻，但显然是这次到来的人群里中心人物，也笑着说，“您好您好，欢迎欢迎。” “李主任，我们先到你家去坐坐，有没有问题？”杨再新微笑着说，但又显得坚决。 村主任不知为何，但对方既然这样说来，他也不好回绝。领导到村里来，偶尔会在村里吃饭。有时候会在村部办伙食，有时候也会在家里吃，倒不是没有领导到过家中。 只是，对方一来就提出到家里去坐，让村主任觉得有名堂。 随即，刘副区长站出来，对村主任说，“这位是从长坪县过来的杨书记，贵客啊。就到家里坐坐吧。” 对刘副区长，村主任是有印象的，因为这段时间乡镇在发动大家做种植产业，刘副区长在会上讲过话，语言很重，给乡镇和村干们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请。非常欢迎啊，就是家里有些乱，让杨书记见笑了。”村主任转身在前面带路，往他家里走去。 村主任家在村子中心，目测全村有七八十户，是中等大小的村落。按照预估，村里大约有两百多劳力，三百余人口。 从建筑看，整个村里的面貌显得比较好，但杨再新走进村子后，就有所察觉。村里房子之间的路，泥渣沉积比较厚，这一天虽说不下雨，干着的淤泥在石板间，有不少垃圾袋、麻辣袋，虽不是很多，可看得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清扫过的遗迹。 这样推算，这个村的情况并不像在公路上，或直接走进村部那些地方那样光鲜。 公路边的村落，县里和乡镇也会特意叮嘱村干，要注意村里的面貌。这是给沿途经过的领导留下必须的印象。 但到村内走走，或进入农户家里看看，很可能就会见到一些更深层的东西。这时候，仅是往村主任家走去，就看到有所不同，可见，村里另外的巷道的情况会更糟。 杨再新经常在村里走，自然明白乡村里的一些名堂。这也不能怪村里，乡镇对村里的要求，有些更加怪异。 比如有些县，在公路主道两边，是不准农户种植玉米、红薯等农作物。即使春季种下，等长高后，乡镇的干部看到，也会拔出清理，然后令农户重新种植所谓有经济价值的作物。 这种事情想起来令人作呕，可对于执行的干部只是一项工作通知，然后把通知落实到位。决策者，自然是县里主要领导中的某人或某几个人。 对乡镇和县里这些事情，杨再新也是无奈，怀仁镇虽说没有这样过分，但也要求过农户，公路主道两边的人家，房子外墙要保持刷白，贴瓷砖要统一，不能五花八门；路边的作物要种植规范，不能稀稀拉拉的不像样子。 从某种意义上说，乡镇要求这样做，也是为了展示乡镇的精神风貌。按照县里领导的话，没有美丽的乡村，你也得给人看起来舒服，就像客人进家里，总不能看着你家一堆堆垃圾或杂物乱放吧。 这个道理，似乎又说得过去的。 杨再新估计，以柳东区的经济条件，这个村子的住房建筑和房子外贴白瓷砖，都有可能是县里统一做到美化项目，而不是村里住户自己掏钱。 如同国内的大学，为了所谓的高标准高规格，接收那些国外的学生毫无底线就读。对国外与国内学生的区别待遇，显然是奴性深种，但这样做偏偏又是符合政策的。 决策者们不提倡这样做，“山大”们敢如此吗？ 没走多远，从村巷子往上走十几级台阶，便到一家门外。院子不错，清扫得干干净净，房子外从下到屋顶，全部贴了瓷砖，很洋气。 往屋里走，堂屋一个大彩电，是那种五十多寸的。电视正开着，效果非常好。 不过，走进屋里看，屋内真的是看不得。首先是比较乱，晾晒的衣物随处乱挂，一堆堆的，都不整理；其次是地面上，垃圾也多；再者是气味重，显然是没有清理导致的；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屋内没有粉刷。 只有放电视的正堂屋墙面，是粉白的，其他地方都没有粉刷，完全是水泥涂抹。楼梯也是如此，还是修建是做楼梯的那种水泥板材。 从堂屋顺着楼梯看，楼上肯定也没有粉刷！这样判断，村主任家都是这个情况，可见村里其他人家的情况也差不多。这样看来，这个村子要说富裕，经济条件好，杨再新是不相信的。 在国内，将住房做好那是人人都有的观念。国人对于家的珍爱、对于置办好一个家，那是深远的流传，没有几个人不会顾家。 由此就可看出，这个村的经济条件的情况，他们真的有钱，绝对会将家里装扮更好。 村主任家里有一套沙发，不过很旧，估计是在二手市场淘换来的。另外就是显得破旧的木凳子，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给领导们坐，数量不够。 村主任说，“真不好意思，这几天老婆不在家，有些乱、有些乱。领导们随意坐吧，到乡里了，就这么个样子。” “李主任，别客气，我们就来坐坐。了解了解村里的情况。”杨再新自然不会将自己心里所想说出来，面色不动，却又在观察着刘副区长。 刘副区长可能是第一次到村主任家，因为来得突然，乡镇的干部没过来。也就没有更熟知村里情况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让杨再新等人进村主任家里。 如果只是到村部了解情况，自然不会看到家里的实际状态。刘副区长进村主任家里后，也能够判断这里的状况，很不满意。 但已经进来，看到村主任家的情况来，再提将杨再新等人带走，就不适合。 刘副区长在想，整个柳东区这样的情况还有多少村多少户？明明柳东区在整个柳河市的经济是比较前位的，村里的状况却是这样子，真不知怎么搞的。 想归想，但也不能表露出来。今天看到的事情，时候找杨再新聊聊，做一些补救，总还是有机会的。 “李主任，今天我们来村里，很冒失。”杨再新说，“不过，我们来就是了解一下村里的刺梨种植情况。你能给我们说说吗？” 第682章 开荒也有技术 “李主任，你能介绍一下村里种植的刺梨吗？”杨再新说。明知这个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情况，但到村里来，本身就是要解决问题的，遇上村主任，自然是最好。 “你说种植刺梨？”村主任回一句，下意识地往刘副区长那边看了看，村里对种植产业，虽说做过不少工作，但奈何大家都不愿意。 你想啊，坡地开荒该多辛苦的。人生几大辛苦，挖地抬岩x老婆，开荒挖地就列在其中。荒坡开荒，第一道功夫就是要将荒坡上长满的杂草、刺丛、藤蔓、杂木砍掉，移走。 这一道功夫可不小，如今的荒坡基本上长密，人无法穿过的密集程度，远比育林的坡地要难清理。砍开的过程，极费体力。清除也不容易，清除后对放在哪里？搬移掉这些杂物可不是小劳动。 一块一亩荒坡，仅仅是之前的操作，就要一周以上的时间。 然后，开挖。生土紧而硬，挖开都难。何况大家都不适应这种强力的劳作，即使有机械耕作，但坡度稍微陡峭，还得人力来做吧？ 有这样的人力、功夫，还不如到市里打几天短工，那是实打实的收入。挖开生土是板结的，里面很多草根、荆刺根，都必须要清理干净，要不然，过几天，翻开的土上，那些杂草会长得更茂盛。 以后除草，就是一个大难题。 有人或许会说，荒坡上先打除草剂，过一段时间那些杂草干枯，清除就容易多了。 但这次开荒，明确要求不得用除草剂，不然，土地里会有残留，对下一步栽植的刺梨苗木会有影响。 即使平缓一些的坡地，用机械操作之后，也要大量的人力来劳作，这样热的天气，谁愿意让自己受虐？ 村主任问一句，就没有下文，让刘副区长很不满意。说，“你们村，是不是还没做产业开发的动员工作？” “做了做了，一周前就做了。”村主任忙说，做不做是态度问题，真不做，区里追究下来，乡镇的主要领导都会受到处罚。村主任自然一口否定，杨再新见他的神态，也明白，乡村工作肯定做过，只是，效果差。 “大家还是不想种植刺梨，是吗？”杨再新说。 “啊，也不完全是。”村主任说。 “你们村有七八十户，有多少户报了开荒面积数？”杨再新对这些工作内行，开口问直接的东西。 “有十几户，不对，二十几户都报了数据。”村主任说。 “总计有多少亩？”杨再新又说。 “我们村已经过百亩了。”村主任说。 杨再新点点头，这个数据不算太出格，百多亩，在怀仁镇也就是一户的种植面积。 “不多啊，”杨再新说，“村里都不愿做这个产业开发的事情？” “不是不愿意，上面有政策，我们村还是会执行的。”村主任说这话时，看着刘副区长，他才是现管领导，时候可能会找麻烦、会骂人的。 “嗯嗯嗯。”杨再新很快的地说，“李主任，我相信你们在冬季到来之前，会将村里的荒坡都开垦出来。” “对对对，绝对不会耽误明年春的苗木下地，这一点，我们村主干同乡镇签了保证书的，肯定可以做到。”村主任似乎找到了抓握的东西，有了底气。 “李主任，我想乡镇那边也提出过要求，他们发下来的技术手册，也可查找到这样的要求。那就是开荒的土地，最好在这段时间完成。知道什么原因吗？”杨再新微笑说。 “我知道，开荒完成，才好与新畦食品那边签订协议，同银行办理贷款手续。”村主任说。 杨再新摇摇头，说，“李主任，你说的那个事情都是小事。为什么要尽快开荒？那是要将生土经过烈日处理，使得土地里的一些细菌、害虫，全部灭掉。这是一； 生土经过烈日暴晒，秋季的细雨温润，入冬后，再次翻耕一次，地里的积肥也就基本消化，这是刺梨种植最初的技术要求。在这样的基础上，栽植刺梨，产出会高得多。这是二； 李主任，目前大家开荒劳作辛苦，但大家如果明白，开荒时将土地基础做好，今后在三五年内，会让你少做很多事情。到时候，你就觉得划算了。这是三。” “还有这个说法？”村主任说。 “当然，怀仁镇第一批的刺梨种植，就因为技术还不够成熟，如今，每到夏季、秋季，都要做一些深挖，翻土的事务。而第二批你可到怀仁镇去看看，那些栽植的苗木，就有完全不同的涨势。可以预见，一年以后，挂果的时候，收获更加不同。” 村主任似乎觉得有些不可信，却不会立即提出质疑。杨再新知道对方不会相信，又说，“李主任，村里的人是不是觉得种植出来辛苦，收成也没有那么保障，还不如到市里做短工？” 村主任笑笑，不否认，更不敢承认。却说，“村里的人多年没有种地了，如今，让他们开荒，确实很多人都怕到地头去。太阳稍微大一点，抱着风扇躲屋里。” “李主任，村里人这样选，我是理解的。因为之前双沟村也好、河岔乡也好，其实怀仁镇最初也是这个样子。二三十年来，村里农户种植树木，都是乡镇号召，你喜欢做，自己去做一点，不愿意也不会有人劝你做。 反正又饿不死人，是不是，多收入一点就多花一点，没收入就少花一点。柳东区呢，是柳河市经济比较好的，像你们村，家家户户都是新洋房，家里生活条件、经济条件肯定很不错。 不像怀仁镇，今年，每一家的收入没有达到纯收益二十万，都没有脸在村里走。别人看你都会说另一种眼神。全镇有几十户，去年大家开始种植刺梨，他们也是懒散的心思，今年找到我，要我特别地帮他们搞苗木，要我安排干部培训他们技术。那懒病也不见了……” “一家收入纯利二十万？”村主任说。 “这个不多嘛，到明年，刺梨挂果开始进入旺季，有些户产出的良果率高的，我估计五十万都会超过。”杨再新很肯定地说。 第683章 种植可能会亏损 “一年时间，一家人可拿到二十万以上的纯收入？”村主任惊讶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杨再新笑了笑，“如果你到怀仁镇去看看，看看他们坡地里的刺梨苗木，就知道情况是怎么样了。对了，我给你看看录下的几段视频吧。” 杨再新点开自己的手机，将存在手机里的视频给村主任看。视频画面中，是两个怀仁镇人在怀仁镇地里打理种植园。 他们一边做事一边与杨再新说话，对话里就提到了明年的收益情况。那家人的男人很自豪地说，“明年三十万的果子肯定要卖到的，杨书记，我家这出产超过了合同，公司会不会给奖励？” “应该有的，至少超出部分的收购价格会高一些，这是对管理刺梨到位的鼓励。新畦食品希望得到更好的良果，你们希望得到更多的收入，正好，双方目标是一致的。”这是杨再新的声音。 视频除了对话，还尽可能展示这一家人的园林状态，整齐而茂盛的苗木，特别是挂果了的刺梨。枝头上的果子非常整齐，大小一致，色泽鲜美。 视频放完，杨再新笑着说，“李主任，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段视频是专门拍出来给你们看的？这一家人的地址、姓名，我可以给你，然后你去找一找，到他家那边去看一看实际情况，就明白了。 对了，他一家种植的刺梨不很多，八十亩。到明年，一亩纯利四千元，哪里多了？不过，明年他家一些刺梨才开始挂果，到两三年后，收入就不是三十万了，至少可翻三五倍。每年的收益突破百万，都是肯定的。 而这些刺梨果种植之后，至少有七八年的旺季期，甚至更长。在种植的过程中，最紧要的一关，就是开荒。 只要将开荒这一关做好，你所有的刺梨种植就有一个好的开始，后续的管理工作，相对而言就轻松得多。浇水灌溉、施肥、打药、松土、剪枝、除草、收摘果子，更多是季节性的劳动，工作量也不会太大。 我这样说你或许不相信，我劝你最好是将村里说话有分量的人，拉一车到怀仁镇去看看，到种植户家里去走走。你随便走一个村，一户人家，问问他们对刺梨种植有什么想法，平时怎么做的。可行？” 村主任愣着，过一会才说，“杨书记，我肯定相信你说的。刺梨种植有这样高的收入，我们完全可投入一些成本来开荒。哪怕请人开荒，也合算啊。”村主任说。 “李主任，目前要请人挖地开荒，估计不容易了。全市的人都在搞产业发展的开发，到处都想找人找劳力。不过，到柳河市外的地区找人，估计不难。”杨再新笑着说。 “李主任，有一句话，我要你对村里的种植户传达到位。”杨再新严肃了些，见村主任也用心在听，继续说，“我从双沟村开始做刺梨种植，到如今两年多了，我的经验和体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种植户一定要按照技术要求进行种植。 只有按照技术要求去做的种植户，才会收获正常的良果率。只有良果率高了，才会赚钱。 你们可能也看到，新畦食品公司给种植户的合同模板了。合同里有一项非常关键的字，那就是果子要达到一定的良果率。是吧？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种植户一旦不按照技术要求去种植，一两年以后，种植园里的刺梨不能产出良果，你这一两年的劳动和投入的成本就算丢进水里给冲走了。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亏损啊。 不仅不会赚钱，还会亏本，血本无归。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这也是为什么，动员大家做刺梨种植时，我们一直强调要按照技术要求去种植，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说到这句话，杨再新看向刘副区长，又说，“刘区长，柳东区这边的种植户，就完全拜托您了。按时间完成开荒要求，不拖延；对开荒后的土地要检查整理情况，对下一步肥料下地也要做到按标准到位。可不能因为我们的检查和要求不到，两年后，种植户收不到良果，后果就严重了。” 刘副区长和柳东区的人，以及跟随杨再新过来的人，听了这句话，也都神态严肃起来。当真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乡镇和区县而言，后果却是严重。 新畦食品在签约的时候，肯定会再三强调刺梨的良果率，与收购价格之间的关系。因为目前在长坪县和横折县已经是这样操作，就不可能为哪一家种植户而特殊化。 到时候，即使按照最低价收购，农户和新畦食品都会亏损。 “杨书记，非常感谢。我会在未来的工作中，首要的要求，就是按照技术进行操作。”刘副区长自然也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真有那样的后果，可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真闹出事情来，肯定是他出来背罪。 “好。”杨再新说，“新畦食品做刺梨种植，是想要拿到良果率高，他们生产的果品才会得到市场和消费者的认同，才能运行下去。否则，新畦食品的东西卖不掉，不仅仅是公司损失，柳河市整个产业都会受到彻底摧毁。 其他种植户，也绝对不允许新畦食品，用非良果产品来坏掉整个市场，是不是？” “对对对。”刘副区长也意识到，新畦食品与种植户之间的相互依存的关系。 “李主任，那请你把村里能够话事的人，都请到村部。我同大家交交心，如何？” “太好了，非常感谢。”村主任笑着说。 大家往村部走，因为时间上还足够，村里人集中可不像军人那样，慢腾腾的没有半个小时都不能到来。这段时间，杨再新在村里又看了几户人家，见每一户基本上与村主任家的状态一致。外面看起来美观，但屋内却没有装修，甚至基本的粉刷都不做，说明全村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等村里人到了，杨再新让随行人员将电脑拿出来，先播放一些怀仁镇那边种植的实际情况。 第684章 不留情面 录制这些视频时，也是精心策划的。先展示村里的情况，然后进某一家种植户。随后，跟着种植户到刺梨坡地，看坡地里的刺梨生长与挂果情况，听种植户说自己的心里话。 虽说带有采访性质的画面与对话，但所说的内容是真还是假，观看视频时，大致还是能够判断的。 这些鲜活的真实场景，给村里的人就有完全不同的冲击。这些刺梨果园，与他们所想象的完全不同，规模大，整齐，苗木长势非常好。 人到齐后，或许因为领导多，或许因为看到了视频后，大家心态上多少有些变化。杨再新站到人群前，笑了笑，说，“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大家好。我就是视频里提到的杨书记。 是的，就是怀仁镇党委书记杨再新。我在这先说一句，你们要种植刺梨，最好是先到怀仁镇去看看，随便选一个村子，随便走进一户人家。看一看、听一听，问一问。就明白这种刺梨产业种植在怀仁镇的情况，当然，最紧要的一句话，就是要问问怀仁镇今年的收入和两三年后的每一户的收入。 对了，刚才我同你们村的李主任说过，怀仁镇那边有一户，他家种植了八十亩刺梨果。今年收入是二十万，是除开成本的纯收入。明年会超过三十万元。 李主任说不可能，我跟他说，一亩才四千元的纯收入，那是很少的了。因为他家的刺梨果今年才开始挂果，要两三年后才达到旺季。到时候，一亩两万元只有多，不会少。也就是说，三年后，他家的纯收入至少有一百五十万元。 我知道，柳东区的乡镇经济条件比长坪县要好，好很多。你们村的情况我也看了，但说句实话，这几年你们各家的实际上收入，应该比以前差很多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有没有想过？” 到来的人不多，四十几个，可基本上每家都来了一个人。各人对自己家里的情况是自知的，杨再新之前虽说只看了几家，判断也是准确。 包括刘副区长在内，柳东区的人听到杨再新这样说，心里也惭愧，知道杨再新看得准。村里的实际经济情况，确实瞒不住所有人，只要进村里农户家看看，就不难看到更真实的东西。 对于杨再新所说的事情，村里人都不说话，安静起来。杨再新也不等对方说什么，随后说，“我第一次到柳东区，第一次到你们村。 你们具体的情况可能很复杂，但我猜想，最根本的还是这些年来，大家除外打工的人多，没有出省的，就在柳河市内做短工，挣钱，可以养活一家人。 是的，到外省打工、进厂，每月都有固定的工资，但这些工作开销之后，余留还有多少？一家两劳力如果在一起，一年可能会挣五六万，最多不超过七八万。 但老人呢，孩子呢，都丢在家里。老人生病、孩子上学，都是没有得到护理和关照，在外打工真的就安心？出门千般好，哪有在家安好啊。 在柳河市做短工的就更不用说了，你们的收益情况如何，自己心里明白。糊口不难，养家不易，就是你们的现状。 但是，这些年下来，人已经习惯这样零零碎碎做一些事情，而打短工不会太劳累，日子混过来了。但日子真好过了吗？我看不见得。 刚才，我到村里几家人家里转了转，看了看。看了你们几家的情况，我就猜，你们的小日子并不好过啊。为什么这样说？看看每一家，房子外面贴着瓷砖，很气派，可家里面的墙面，连粉白一下都做不到。 为什么？我猜测不一定是对的，拿不出钱来做这些事情。一家人家，家里没有小几万元存着，能够说小日子过得开心了吗？” 杨再新说到这，很多人都低头了，包括柳东区的人都是如此，丢脸啊。但杨再新却又没有说错，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你们离长坪县不远，两三个小时的车就可到怀仁镇去，到那边去问问，随便一家问问，哪一家家里没有七万八万存款？哪一家不添置了新家具、新电器？时髦一些的，卧室里装了空调，不怕费电了。 不过，你们还要看看，怀仁镇的人，现在做什么。他们不怕晒、不怕热，不怕扛锄头、不怕在地里流汗。 没有辛苦的付出，没有拼命做事，哪可能有收获、哪可能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 我听李主任说过你们村的情况，知道这些年来，大家习惯那种不累不苦过日子的生活了。提到开荒种植刺梨，大家宁肯在家里睡觉，也不想出门。 可这样的日子是能够过下去的，但这样的生活到得明年，柳东区其他村子都做产业做好了，你们村会是什么情况？很可能是整个柳河市，最贫穷的一个村。” 听杨再新这样说，下面就有嗡嗡嗡的议论声，杨再新也不干涉，停下来，让这些人自己反思一下。 刘副区长在坐，多少有些难以承受，只是，柳东区不少村子的情况都如此。给点难听的话刺一刺这些人的神经，也让他们感受到外面的世界。 原本，对杨再新等人到来，刘副区长多多少少有些不同看法，一来杨再新太年轻，二来市里产业局有些大题小作，似乎对他们的工作不相信，三是对产业发展要求过于苛刻。 如此，即使下面的干部和村里有些情况反馈到县里，他也觉得这些都是正常的，过一些时间，会逐渐走向正轨，达到市里要求是没问题的，可今天听杨再新说了后，才知道之前产业局提出的要求，是有真实意义的。 心里就好受了些，决定返回后，将乡镇的主要领导都召集开会，阐明这个问题，让大家都有一种紧迫感。 说到这，杨再新也不多说。村主任这时候站出来，对村里的人说，“各位家里话事人，今天，杨书记和市里产业局的领导到我们村，给我们上了一堂深刻的教育课。我作为村主任，首先要感谢杨书记和领导们，然后，要对大家说一句，对不起……” 第685章 表决心 对于杨再新直接揭开老底子的做法，村主任和村里人虽然不好接受，脸面大红。可真说开了，也是为本村的发展，要改变村里懒散的习惯，只有下一剂猛药。 村主任作为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该怎么来补救。杨再新说后拍拍屁股走人，但柳东区的领导在场，时候肯定会找他们的麻烦。 再者，经杨再新说出村里实况后，村主任也明白，再不借机给村里的人说通思想，以后要做好产业发展的工作任务，就不可能了。 “……我在这里要向大家伙说一声，对不起。乡亲父老对我信任，才让我在村主任的位子上干，可这些年来，村里的情况我也明白，大家日子过得怎么样、收入怎么样，每一家就算不是完全精细掌握，但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就像杨书记所说，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安逸，收入并多。我知道这个情况，却没有上心，没有为村里大伙脱贫致富动脑筋、想办法。 总在想，各家自己会将日子打算好，会为自家挣钱糊口。这样的思想、这样的做法，其实就是没有将乡亲父老的信任，担起我的责任。 除了对不起村里父老乡亲，也对不起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和交给我的这副担子。我在这里要向刘区长以及所有领导们说一声，对不起。” 说到这里，村主任也是真情流露，不完全因为形势所迫才说出这一番话。对村里人，对刘副区长都弯腰鞠一恭。 刘副区长见村主任有这样的态度，也是因为杨再新说的一番话所致，对杨再新的感观就更好一些。 如今，村里的群众与干部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太好，特别一些村的情绪就更大。这个村因为在主道边上，县里对这里所进行的投入，主要是做表面工作，使得村里对干部的情绪不是很好，包括村干在内。 村里人养成懒散是一个因素，但也存在村里人与乡镇干部之间的情绪对立的原因。如今，村主任能够做到这样，也是从内心里有了感知，如此，这个村接下来的工作会顺畅起来。 刘副区长说，“李主任，明天，叫两台中巴车，到怀仁镇走一走，车费找我要。” 刚才，杨再新多次提到要这边的人到怀仁镇去看一看，问一问，刘副区长也明白，杨再新这是有信心的。如此，让村里人到怀仁镇去看一看，今天这番讲话的作用会更大。 “谢谢刘区长，我原本也打算，带着村里的老少们，到怀仁镇去瞻仰一番。学习学习怀仁镇的发家致富的精神劲。”村主任说，又对村里人说，“大家都听到了，刘区长给我们这么支持，也是希望我们各家能够做好产业发展，希望我们真正找到脱贫致富的路子。 我在这里先给大家说一句，杨书记说了，怀仁镇的人一家能够开发几十亩产业，还要做养殖，我们为什么就做不到？是我们当真不如他们，还是因为我们不肯吃苦，没有耐劳的性子？ 不管怎么样，从今天起，全村的老少爷们、女将们，都必须咬牙顶上。一开始不适应，过了十天半个月，我们就适应了。 给你们说一句，杨书记说过，种植刺梨的难点就在于开荒，今年我们把坡地开荒做好，那今后有好几年会有好收成，各家也会像怀仁镇的人一样，一年收入几十万、上百万，这比在外面打工强多了。这条致富之路，我们一定要走好。 杨书记之前同我说过，刺梨种植的要求有些严格，必须按照技术要求去做，按时间完成所有的劳作，才会有真正的好收成，高收益。要不然，没有好好做，没能按照技术要求做的种植户，很可能会亏本。 到时候，你家果子不合格，新畦食品公司不仅不会回收你家的果子，还会找你赔偿公司的损失。我在这里向杨书记和刘区长保证，我村里的每一家每一户，做产业开发，一定会按照技术要求，严格执行技术栽培。” 村主任这样表态之后，又说，“明天，两车人，能够坐下三十六个。大家报名，没轮到去的，其实只要按照要求做好自家的开荒、种植刺梨，甚至做好接下来的养殖业发展，就达到目的。” 等村主任说后，刘副区长的人不会错过训话的机会。刘副区长说，“今天，我们也是突然到村里来，杨书记给我们柳东区传经送宝，带来柳河市最先进的东西。我在这里，表示真切的感谢。 杨书记辛苦了，谢谢杨书记为我们不辞劳苦，为我们带来致富的良机。 机会到来，能不能抓住，能不能做好，就看我们的干部、我们的村干，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我们的种植户，有没有大无畏的精神，有没有一种蛮劲，要把这个致富的路子走好。 我们不说赶超怀仁镇，但怀仁镇珠玉在前，我们总不能落后太多吧？都是柳河市这一地域的人，同根同源，喝一个地方的水、吃一个地方的饭。 怀仁镇人能够做到、长坪县人能够做到、横折县人能够做到，为什么我们柳东区就做不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在这里也跟大家说一说区里的决心，为什么我们要请杨书记他们过来？就是下了大决心，一定要把刺梨种植这个致富项目做好。 如何才能做好产业发展项目？我说三层意思：一是从区里到种植户都要有决心，出全力，不给自己留下偷懒的退路。 对干部在这个工作推进中，有不力的，工作失误的，该处罚就处罚，该开除的就开除，绝不留情。对农户，反思不肯参与产业发展的，先做思想工作，做不好，以后所有的政策都不能享受。我说到做到。 二是产业种植是一个技术活，我们必须要尊重科学。如何提高技术水平？从区里到村里，培养一批年轻有、文化的人，学技术，然后按照技术要求，落实到种植户的产业工作中。种植户必须按照技术要求其做，不能有丝毫……” 第686章 大趋势下无选择 刘副区长发言之后，已经将事情说透。村里的人也明白该怎么做，加上村主干的决心，这个村的产业开发工作，基本解决问题。 从村里出来，准备到下一个村。途中经过一个镇，刘副区长便安排在镇上中餐，先解决肚子问题。 电话布置任务后，刘副区长笑呵呵地说，“杨书记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能力强，工作方法多，眼界宽，真是难得的人才。” “刘区长过奖了，我可不敢当。今天能够到柳东区转转，完全是因为市里大力推动产业发展工作，要不然，我还不是局限在怀仁镇。 我觉得啊，个人的工作任何，主要还是看大环境，大趋势。像如今，市里下大决心做刺梨种植，才可能有目前这样的局面，要不然，谁还能鼓起什么泡？ 反过来想，在大环境之下，谁如果想不做产业工作，肯定也做不到。因为市里也不会放任你这样做。 既然要做起来，那何不做到极致，做到最高的效果？其实，做到一般的程度和做到极致之间，增加的工作量并不是成倍关系，可收益却多得多。 想明白这一点，谁又不知该如何选择？村主任就是如此，我不过说几句内心话，让他们想通而已。” 这一番话，杨再新也是有意这样说出来的。因为到柳东区这边，也意识到村里种植户不好好做产业开发，归结的因果还是在于柳东区领导班子的认知问题。 只要柳东区领导班子下决心去做，下面乡镇干部，谁敢懈怠？乡镇干部工作做细了，自然就能够说动种植户。 让刘副区长明白一点，即使他不到柳东区来，王平江常务副也不会放过柳东区这边工作滞后。柳东区工作跟不上，到时候，谁来背这个责任？刘副区长作为责任之一工作的直接领导，自然要背负主要责任。 同时，也让刘副区长回去向领导汇报，要想通这一点。柳河市大力发展产业，已经是工作大环境的大势。 大势不可逆，除非你想挨处理。到这一级层的领导，那是多年来的努力与付出换来的成果，谁想在做工作中，因为没有做好上级工作而被处分？ 只要自己用心落实市里的工作，往下传达，严厉督行，就可保住自己无恙。何乐而不为？ 再说，刘副区长他们抗得住市里的压力？显然是不可逆的。与其等市里压下来，就不让自己争取主动。 杨再新虽然是借着村里的事情再说，刘副区长也是一个响鼓，不需要重锤，就明白杨再新的意思。 “杨书记见识高远，一句话说中核心本质。”刘副区长笑着说，“请杨书记放心，柳东区绝对不会拖市里后腿，晚上回去，我将村里的情况向书记、区长细细地汇报。” 车到乡镇时，镇上这边已经做好准备，午餐已经安排妥当。这个镇不是之前看过的那个村，刘副区长也不会对镇书记和镇长有什么态度。 笑呵呵地入席，坐下后，因为是中午，不可能喝酒。便上了冷饮，举杯表达对杨再新等人的欢迎、感谢，氛围不错。 对刘副区长说来，今天的出行虽说有些尴尬，但确实解决来一些问题，杨再新自身也展示出做基层工作的强大说服力。 这些能力，都会让人佩服的。 填了肚子，吃饭的速度就放慢一些。乡镇这边的书记和镇长，对怀仁镇来的杨再新也是比较感兴趣。相互之间，就吹捧彼此的工作、名气什么的。 杨再新在乡镇这一级层里，那是响当当的声誉，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去年拿到全省青年十佳，这个名誉和称号，可不是谁都能够拿到的东西。 最主要的是，杨再新才三十岁，可预见今后他的发展前途。对于有理想的体系人，对这种显然有远大前景的人，自然想多沟通交流，说不定几年后，就可能求到对方了。 客套话说了，随后聊到了刺梨种植的产业工作。杨再新到柳东区来，就是看这一工作推进情况的。刘副区长先提到之前村里的情况，然后问这边镇里的工作推进。 镇书记说，“刘区长，你放心，我们镇肯定会把产业工作做好的。目前，我们的节奏确实不算快，但已经将工作精神全部落实到种植户了。种植户报种植面积正在统计中，开荒的准备工作，也准备差不多了。” 刘副区长听了汇报，也不好立即追问说，“柳东区在刺梨种植产业工作是新生事物，可对杨书记而言，他说专家，只要进村进户看一眼，你们镇工作的推进情况，就一目了然。 我跟你们说，今天回区里后，我会对书记和区长做专题汇报，相信区里决定很快就下来的。到时候，谁先一步将工作做到位，落实彻底，谁就会占优。 你们镇目前的工作推进如何，我不做结论，今天我们过来了，肯定要进村看的。不管看到什么实际情况，都不要有压力，只要从明天起，认真落实好上级工作精神，不让产业发展工作滞后，就不会受到批评。当然，如果区里的工作要求精神不贯彻落实到位，市里不会轻饶我们柳东区，区里会有什么样的处理，想来你们心里也有数。” 这话有些重，先前吃饭时还欢笑一片，这时候谈到工作量，自然有较大的压力。 杨再新不在意这边干部之间的事情，他要的是结果，相信刘副区长这时候已经有了新的认知，那就达到目的。 镇正府的两三个人，这时候也不敢随意表态了，担心杨再新等人到村里，看出不少名堂，脸面上也是难看。 吃过饭，这边的镇书记不陪他们走，但镇长却随同一起去村里看情况。 到村里，进农户家，问情况。这个乡镇的产业发展工作，推进的情况稍微要好一些。但相对于刺梨种植的技术要求来说，还是有比较大的距离。 看了这个镇的两个村，杨再新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简短地与镇长沟通了一番。随后对刘副区长说，“刘区长，说到底，还是那一句话，只有严格遵守技术要求去发展产业项目，种植户才会真正赚到钱。” 第687章 国台广告 年初开始立项，然后正式建立厂房，到省农产品展销会上，苏小小弱碱水的鑫农山泉订单非常大。其中有些是固有的关系贡献的数据，也有开拓的市场得到的数据。 鑫农山泉两个多亿的订单，在江上省而言也算是排得上档次的，后来，江上省将这一品牌往外推荐，参加过几省区域性的展销会。 不过，在展销会上，主要是露一露脸，没有实质性的收获。好在有这样的经历之后，可在京城国台上进行投放广告了。 国台的影响力非同一般，投放广告需要的资金可不少，同时，也有一些质量、资质等方面的竞争和选择。 国台上投入广告的资源也是不多，而全国都盯着，不是有钱就能够完全解决的问题。 卫家这边要做好这个水产品，投入较大，目前在江上省的运作非常顺利。特别是在宣传上，紧扣一点，那就是弱碱水的概念。 弱碱水这样的概念相对而言要新奇一些，附加了调节身体机能、身体酸碱性，会让身体的大循环更健康与顺畅，都是宣传中的重点。 让自家瓶装水变成弱碱性并不难，往水中加一些小苏打之类的就可搭乘，哪怕有人真用试纸来测定，也不会出差错。而小苏打这样的东西，入口入胃，不会有明显的破坏力。 不过，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样的水质？这个很明显的结论，不同的人体质不一样，有些可能适应但绝对会有不适合多饮用的人群。只是，开始一两年喝这样的水，看不出什么变化，哪怕五六年后身体真有影响，又有什么可证明是他们的饮用水造成的？ 宣传上的概念，对于国台而言，只要没有明显的漏洞，国台就不可能去核查真实性，也没有去做核查的能力。 每天的广告那么多，哪一家媒体、电视台能够确定宣传属实？对于这样的宣传，国内也没有追究责任的做法。 就如同之前的网红带货，明显是假产品。结果出来后，罚一点钱就了结。像这种情况，害人的产品，如果真是坐穿牢底，看谁还敢这样弄假？ 也包括当初闽省出来的某医院系列，害人依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结果却依旧的轻拿轻放。相比较而言，偶尔有人捉几只鸟，就判十年，只能说人不如鸟了。 动物要保护，这是人类对自然的善意，可人对人反而充满恶意，对那些极其害人的恶徒，都不惩处，那是悲哀。 遇上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厉害国才有的稀奇事。 鑫农山泉除了弱碱性这个词汇，还有另一个词汇：环保。 以石羊县的目前的水库和谁资源而言，确实具有环保的环境，只是，无论什么样的山泉，饮用水都必须经过净化才能销售。 净化的环节才是最为重要的，很多城市的自来水，就可直接饮用。这是净化的结果，哪怕是深山里的石头缝里流出来的清泉，确实可直接饮用，但要说水质就是最好的，那也没有依据、不科学。 不过，目前的宣传，卫子扬是很满意的。虽然到华南几省区域参加展销会，没有多少斩获，如今，只要卫家做好投入到准备，便能够进入国台选择广告方的条件。 离开石羊县，与市里的一位副市长一起跑京城，搞活动。卫子扬多少有些不满意，因为一起跑京城的领导不是龙鹏飞。到京城后，份量显得轻了。 很久前就有一句话，说是在京城上个卫生间，一泡尿会淋着四五个处级领导。副市长才是副厅，到京城来就不起眼。即使去约见国台的人，国台的人会不会嫌弃他们格调太低？ 如果不是卫家先做了准备工作，仅仅是东平市的人要约见国台广告部的人，那是很难见到的，或许要排几个月后。到那时候，或许又被往后推。 不过，龙鹏飞也是因为被市里的工作绊住，卫子扬明白这一点，而是按上也不能再往后推，约好了京城这边的日期的。 到京城后，卫子扬便借着国台的名，置办了一些东西，准备在建国台的人奉送上去。对市里而言，到京都后这种操作没什么不好。因为对他们说来，根本不了解京都这里的办事风格，一生里到京都办事的机会，或许就那么一回。 回到市里，如何汇报，哪还不是两张嘴皮的事情？领导也不可能找国台或京城的人去对质。即使有花销，超额了，但在京都，规格高一些，领导也会接受。 卫子扬当然的慷慨，因为那都是办公经费，而不是他自掏腰包。 与国台的人见面，对方来了两人。见面之初很客气，卫子扬也将副市长介绍出去，对方淡淡的神态。然后点菜、上酒，上茶，才开始聊到鑫农山泉的广告问题。 卫子扬将鑫农山泉包装盒放到桌上，手有意地拍拍。虽不明言，但双方的意思就传到了。接下来，是提高一些资料给对方，卫家这边其实早就谈好，卫子扬亲自跑京都一套，与国台的人见面吃饭，不过是为他谋一些名面上的资历。 吃饭、沟通、聊鑫农山泉和石羊县的水资源等等，卫子扬的性子放得开，也使得他在这次会面中，起到主导的作用。如此，副市长即使回到市里，也不可能将卫子扬的表现抹掉。 与国台的人见面后，基本敲定了广告的事情。鑫农山泉在国台投放广告，第一期三个月，投入到资金是一笔大数字，可对鑫农山泉而言，只要运作得好，就会在国内主要的城市争得一席之地。 在大城市站住脚后，再往周边辐射，鑫农山泉肯定会有利润空间。只要整个运转过程不出问题，经营一两年后，鑫农山泉就可能镇的成为饮用水的品牌产品。 送走国台的客人，卫子扬到酒店少做休息，便请副市长去逛街。到京都的次数可不少，但副市长好歹是市里领导，卫子扬作为石羊县的副县长，彼此在级层上还是有差距的。 这一点，卫子扬在表面上做得到位。 第688章 来历不凡 实际上，鑫农山泉找国台投放广告，本身应该是鑫农山泉公司来操作和经营的。 卫子扬和副市长到京都来运作这个事情，完全不搭界，可在某种程度上，卫子扬这样操作，又会让东平市这边的领导们，看到卫子扬的来历不凡，能力卓越。 体系里，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似乎更有说服力，更能够让人高看几眼。哪怕为这种事情开销不小，领导们也能够接受，并支持这样操作。 这样与京城的关系搭上后，有可能给其他主要领导带来更多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平时是想尽办法都找不到的。 自然，东平市这边的人希望卫子扬在京城这边，能够经营起来。办完事情，两人在京城停留两天，转一转，买一些东西带回市里。 对于这样的操作，卫子扬也是熟悉，对于花钱他已经习惯了，不在于这些钱是自身的还是市里的工作资金。 当然，卫子扬如今已经收起之前在省城的那种做派，即使对副市长不怎么看在眼里，表面功夫还是做到，至少要让副市长回到市里，能够帮他说几句话。 这样的评价对卫子扬接下来的发展还是很重要的，两人到京城出差，这种情况下最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行事品格。 回到省城，卫子扬带着副市长去见一见张庆良，一起吃饭。张庆良在副市长面前，自然要做足大老板的姿态，可对卫子扬的尊重也让副市长看在眼里。 张庆良之所以这样尊重卫子扬，他也直接说出来，因为卫子扬在省部有强大的关系，他的集团虽说实力足够，可对省部这样的存在，绝对是要保持敬畏之心。 卫子扬在吃饭过程中说话不多，但很少的言语里，有张庆良的配合却展示了他在省部级为强大的关系。如此，副市长在张庆良面前虽然没有过多表露，心里对卫子扬还是明显有着不同的态度。 副市长本来想让卫子扬带头见一见省部的副处长，这个人在省部虽说职位不高，但对下面领导考察时，却能说一两句话。 然而，卫子扬如何肯将自身的资源，转嫁给别人？这个副处长的关系，还不是卫家的资源，而是卫子扬自己捞到的关系。相对而言，卫子扬更重视一些。 副市长心虽不甘，却不会直接说开，有时候，说话必须留住尾巴才行。 吃饭之后，张庆良说要告辞，卫子扬假装挽留而不得。送走张庆良后，卫子扬也说要回家看一看，副市长心里想着卫子扬很可能是去见某位领导，但他也不能赖上，只得让卫子扬回家。 张庆良随即过来接卫子扬，两人重新到一间茶室。这里有茶，也有洗脚等休闲养身的地方。 叫两个技师来，一边泡脚一边说着紧要的事情。 张庆良说，“卫少，集团这边，你尽可放心。目前，货源准备充足。等国台的广告播放出来时，我们就可大量地进行铺货。对了，资金也准备充分，有足够的盈余，铺货出去，在周期内可逐渐回笼资金。然后下一步的扩产也就可接上节奏。” “生产线目前不要懈怠，一是产量，二是质量。都要把好关，我们的水在江上省里，即使抽检也不会出问题，可往别人地盘上铺货，说不定就有人捣鬼。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中招。” 卫子扬对商业里的一些小把戏非常熟悉，因为他以前也用过，小招数，往往会令人难受，甚至招架不住。 张庆良笑起来，说，“卫少，我做饮用水这么多年，可曾出过问题？您一百二十个放心吧。目前的产量足够的，质量上也是按照程序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们的配方也不是什么机密，可掌握配方的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这个人跟我多年，一直做事稳健、牢靠。” “那就好。”卫子扬说，“国台那边的广告影响力有多大，你是知道的。还要做好铺货之后接下来的应对措施，如果市场反应特别好，那我们必须要乘胜追击，扩大市场占有率。 这样操作背后要人、要资金、要产品等等，都要先设想到位。各种可能存在的情况，也必须有预案。这些事，我想集团肯定也会有准备，叔叔那边也会把握。 但我还是希望你要自己用心，一点都不能出错，坚持两三年，集团就会稳健占据饮用水品牌的前列，就足够我们走出更宽阔的道路。” “我记住了，卫少，你是一个走一步看后面好几步甚至十几步的人，只要这一款品牌做起来，做大做强，以后集团的发展，完全可向综合型集团发展。” 张庆良给卫子扬捧几句，对卫子扬的情况他也是心情复杂。必须依靠卫家，还必须依靠在卫子扬之下，要不然，卫家这边对他是不怎么看好的，随时可能将张庆良踢出局外。 这些年来，张庆良在卫子扬身上费了不少精力，给卫子扬安排得非常满意，才稳住了目前的位子。可将鑫农山泉操作起来时，他发觉了卫家对他的监视非常严，就让张庆良心生不满。 这些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卫家的强大他是明白的，只有咬牙先将目前的事情做好，之后会有什么状况，到时候再打算。 紧抓住卫子扬不放，这是张庆良早就琢磨透的，也因此，卫子扬只要回到省城来，张庆良都会过来出现在卫子扬面前，并安排好一切。 聊一阵公司的事情，张庆良突然说，“卫少，长坪县安排的那个人这时候恰好在省城，要不要见一面？” “不见，你也不能让人见他。”卫子扬说。 “卫少，他到省城来，是找建设项目的。长坪县那边有一条几十公里的高等级公路要升级，项目已经立起来，就差钱了。另外，我听说还有旧城改造项目，那都是大肥肉啊。哪怕我们不直接插手，让其他人拿钱过去，也可以分一杯……”张庆良有些不甘心，想捞一笔快钱。 第689章 隔岸观火 “这世上的项目多了去，不差长坪县那点资源。”卫子扬多少有些不满，因为之前已经说过，对杨再新那边的事情，他们要保持足够的关注，但不能直接插手。 魏强、齐总、姜鹏、赵荇东、刘敬敏等人也都会密切关注着长坪县的事情，只要卫家的人插手，他们肯定会发现。 让周少出面安排一个不相干的人到长坪县去，已经是很大的风险，不要以为这些人就找不到来龙去脉。把别人当成傻子，可能吗。这些人谁又真是傻子？ 能够走到这一步的，能够在竞争中胜出的，都不是简单角色。卫子扬对这个事情，一直很警惕，不想让魏强等人抓到把柄。 “我懂了。”张庆良笑笑说，心里虽有所不舍，但也知道卫子扬的用意，“卫少，那家伙到省城来，还想再求见周少。到处打听，想接上关系。 我看啊，那个人也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主，之前在那边就是很能折腾的主。各种套路都能够上，也因为太折腾，一直撒钱都没有几个人敢接他的招，但他自己却不知，还以为找不到门路所致。” “行了，对这个人，我们保持关注就成了。不管他闹出什么事，好也罢，差也罢，都只是隔岸观火。能够给姓杨的拦一拦路，我们乐意看到，不拦，那也是姓杨的运气好。”卫子扬说。 对杨再新的情况，他确实是关注，也知道杨再新如今在柳河市有不小的动静。新畦食品能够在展销会上，拿到两亿多的订单，这本身就有说服力了。 不过，既然各在一地发展，竞争可以，阴招就没必要。因为自己出阴招，杨再新虽说没什么能力，可架不住其他人在旁边帮手，那自己要面对的就更多。关于这一点，卫家讨论得非常清楚。 卫子扬也在家里受到再三的警告，家里也是担心卫子扬乱来。 “周少之前帮一手，但他也不会再理会这个人，真被粘上，未必是好事。事情控制在一定程度，省里的人即使有所察觉，都不会太在乎。真要由着这个人闹，大家插手推波助澜，很可能让省里盯上，最后谁吃亏，可说不好了。” “卫少，我懂我懂。我就远远盯着，绝不再有任何心思。”张庆良说，态度上，表现得很明显。 虽然张庆良没同周术保这个人直接联系过，但对周术保的来历和过往是熟悉的。正因为熟悉，才知道这个人的行事风格，路子野，什么都敢做。 可卫家这边，确实有不少顾忌，大家大业的，谁会同这些野路子的角色掺和到一起？ 虽说张庆良本身做事情路子也比较野，但他有卫家盯着，又依托在卫子扬的身边，不少情况下，那是有心无胆。 卫子扬没做什么表示，对张庆良怎么做事，还是知道的。 “卫少，对了，还有一个事也很当紧，您看该怎么处理。”张庆良突然想起来了，“前两天，我收到消息，说是长坪县那边已经给那个人推荐进入常委，提议已经讨论过了。这可不是小事……” “你说什么，那姓杨的加入县委常委？怎么可能？谁提出来的议题？”卫子扬也觉得惊讶，即使杨再新去年拿到省十佳青年的称号，这样的荣誉虽不小，但不至于就将他推进常委吧。 “这个事情我核实过，确有其事。”张庆良说，“具体的过程不是很清楚，但石东富提出来的议题，然后在县常委会上讨论，拿到六票支持，过了。 卫少，这个事情在柳河市还有一大关卡，但主要还得从省里堵住才行。说不定柳河市那边也被他这个荣誉震住了，何况，齐云等人给长坪县捐赠的钱不少，就依托这些东西，说不定会被通过柳河市的关口。” 听张庆良这样说，卫子扬也有些苦恼，如果杨再新真的进入县委常委，即使级别暂时还没升上去，但很明显，过今年，说不定就成为副处级别了。 如此看来，这样的升级有种违和感，追上他似乎不算难啊。卫子扬明白，他要成为县长和县委书记这样的职务，很可能也必需要三五年才可能解决。 资历这一关，体系里即便有人，也不能过多破格。杨再新在怀仁镇之前，不过是副科级，从横折县过来成为镇长，级别为正科。 按说两三年都不可能再有变化，但去年春节前，提升为怀仁镇党委书记。这是章童俊经手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拦阻。 如今，章童俊已经没势头了，石东富又跳出来帮杨再新推进县委常委。 作为一个偏远乡镇的党委书记，要进入常委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个小镇的经济非常突出，能够影响到全县的经济走向。但怀仁镇有这样的实力吗？ 怀仁镇在发展刺梨种植，这个事情卫子扬是了解的，后来，全镇又搞养殖。这些做法，不过是图热闹，宣传上热哄哄的，实际上却没有多少体量。 不管如何，卫子扬都看不上那点东西，做养殖能够保本就是很不错的了，想要赚钱，不说异想天开，也相差不多的。种植什么刺梨，虽说有新畦食品来帮忙推动，看着很热闹，但要说职员大钱，可能吗？ 种植业是什么状况，卫子扬虽然没有做过系统的调研，没有查看数据，但听到种植失败的例子却是特别多。 所以，哪怕新畦食品在展销会上拿到两亿的订单，对卫子扬不过是有所刺激，还不能让他感觉到受压。 鑫农山泉的订单量有多大，卫子扬明白的，数据上确实有些水分，但这些数据都可换成实际的货物。每一瓶水，只要赚几毛钱，也就足够他需要的业绩。五年后压制这个杨再新，毫无压力。 但杨再新真能够进常委，对卫子扬而言就多少有些紧追的感觉。至于杨再新能不能过来还是那一关，卫子扬也不在意，可省里这一关，要不要请副处长做一点工作？ 在省部这边做一点工作，会不会惊动其他人？ 第690章 卫家自身的定位 卫子扬之前虽说在省部三年多，可他却没有安心做过几天事情，要不是卫家的原因，省部早就将他踢开了。也因此，当初卫子扬级别不高，跟着副处长也不过是挂个名的事，他没做多少实际工作。 对省部而言，大家对他的看法也仅是卫家主脉而已，不见得有几个人真怕他在乎他。卫家主要的几个人，大家或许在意，一个很显然混日子的角色，不主动去得罪他也就是了。 如此，卫子扬离开省部到石羊县，反而对省部这边不怎么熟悉，特别是省部的几个主要领导，真的在他们面前说不上话，人家甚至连卫家都不会太在乎的。 卫家是比较强大，实力也够，可对省部里的几个主要领导而言，他们真不怎么在意。卫子扬真敢在省部玩小动作，他们一旦抓到实况，卫家都得赔礼道歉。 所以，如果杨再新入常的事情过柳河市那关卡，到省里来，最多只能让副处长做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这个事情，副处长或许愿意，或许也不敢乱动。 到底该怎么应对，卫子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又不想问叔叔。因为他知道叔叔卫鹏的态度，肯定是听之任之。 对叔叔卫鹏说来，卫家有足够的资源超过对方，何必要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传出去让魏强他们笑话，认为卫家没有那份气概。 可真眼看着杨再新就这样进入长坪县的常委里，对几年后两人之间的对比，强弱对比就会小了不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杨再新如果真进入常委，那要将杨再新一撸到底，难度会大得多。 体系里的东西，如今，卫子扬也有了不同的理解，不再像当初那样看待问题。 张庆良见卫子扬犹疑不定，说，“卫少，要不然，到柳河市那边就把他卡死，不必要伤脑筋。” “我们在柳河市那边本身就没有好的人选，临时找人，得花费多大代价？不合算，说不定还会惊动到那个姓杨的。” “惊动他就惊动了，反正他也找不到原因。”张庆良笑着说，“这个家伙在省城有几个认识的人，就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要让他撞得头破血流，才让他明白轻重。” 张庆良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自然是为卫子扬不忿。 “算了，我们还是看着就好，他真的过了关，算他运气好。我想，他目前的情况不外乎是怀仁镇做刺梨种植，有一点名气，到省城弄到一些投资作为资本。但这些东西，省部这边未必会认同啊。是不是？我们何必枉做小人？ 叔叔说，卫家要做大、做好，就必须要堂堂煌煌，要用阳谋，用大势。小打小闹的事情，上不了台面，只是惹人笑而已。” “好，我听卫少的。”张庆良立即表态，“卫少，这件事情，我会时刻让人盯着，看看那家好到底有什么运气。” 说到要用阳谋，卫子扬觉得自己目前所做的鑫农山泉，就是最好的阳谋。卫家和他，都会借这一项目做大做强，到时候，鑫农山泉成为国内前几位的大品牌，杨再新又拿什么跟他争锋？ 从目前看，齐云、魏强和赵家、刘家，还没参与到这个事情来，倒是也有他们的立场。 其实也不难想清楚，因为杨再新只是一个小小的存在，省城这些人给他一些资源也就给了，但要说让整个家族和集团为杨再新而站队，那怎么可能？ 大家大族的人，即使私交再好，也不可能在站队的时候，将家族利益押上。卫家自身就是如此，卫子扬作为卫家主脉的接班人，做这个水产品投入大，并不是卫子扬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个项目的潜力和发展远景，被卫家看上了。 如果当真是卫子扬赌气而已，那是不可能让卫家投入多少资源的。 与杨再新拼比，其实也是卫子扬借助这样的压力与外力，达到自身转变做事姿态的一根绳而已。 绳子有了，当然不能把自家给捆住。要不然，真闹出笑话，那不仅是卫子扬的名声，卫家也会被人耻笑。 “卫少，要不要见一见周少？”张庆良说到底，对长坪县的项目还是有些念头，觉得从这个角度，可能会说动卫子扬。 卫子扬见张庆良提到周少，说，“老张，你觉得周少人很傻吗？那个人虽然是周少提一嘴，丢到长坪县的。如今，周少百分百不会再与那个人见面。 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周少都不会承认与他有关的。最多说是却不过朋友情面，顺水推舟，至于这个人是谁他不在意，也不关注。你信不信？” 卫子扬这样说了，张庆良怎么敢说不信？说，“卫少，我真懂了。” “懂了就好，你要记住该怎么做，做什么。叔叔可不会好说话，这你也知道。”卫子扬这次算是给张庆良比较重的一次警告了。 叔叔卫鹏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电话里告诫一番，也是在培养卫子扬，想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有人提点、指导，成长路上就少很多弯路，年轻人如果懂事，自然会接受那些逆耳之言，懂得对自己的约束是对自己好。 从没有过放任而后成长的，植物如此，人更是如此。 虽说警告张庆良，但卫子扬并不担心张庆良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因为有卫家做背景，张庆良没有那份胆量。 两人聊到这，卫子扬不想再说什么，即使回到省城，如今也不像当初可以在外厮混。决定回家看看，到省城了，不到家里看一眼，露一下面，那是不对的。 自己到石羊县去受苦，也是为了将自己打造成为可接下卫家大旗的人，如此，在亲情上、在修养上、在各种负面都要学会克制自身的放任。 将卫子扬送到卫家宅院外，张庆良不敢跟着进门。看卫子扬进家里，消失不见，张庆良才再次驱动车。心里在品味着，这一次见到卫子扬，有什么变化，两人之间有什么新的东西。 对于长坪县那边的事情，即使自己不能出面，难道不能让其他人间接去做？ 第691章 找人难 到省城三天，周术宝先找到省交通厅。对交通厅的情况，他是熟悉的，将准备好的材料递交上去。 递交材料不过是第一步，对这些程序，周术宝也是明白。该找人的地方，该如何沟通的方式，他都能够熟门熟路。因为，到长平县之前，他跑省交通厅的次数可不少，项目也做过好几个，虽说每一个项目都不大。 也因此，从县里出来，他是有信心的。对长河线项目的立项、启动、资金投入、竞标、施工等每一个环节都不担心。因为对于长平县而言，这条路的升级是确实需要的项目。 反而是城南市场的项目就复杂一些，因为这样的项目需要的资金投入太多，又要做搬迁、做几百户的拆迁户的工作。牵涉到的利益也特别大，一家或几家建筑公司一起来承接工程才是最适合的。 当然，一口价卖给开发商，也是一种非常好的做法。这样做，就不需要自己费心，该有的利益不会少。 可周术宝觉得这样做确实干脆，但却少了自己升上的通道和空间。如果说，将这个项目的一切都拿在手里，那么，就可逐渐与省里、市里的人进行接触，然后，极可能找到省里某一位实权人物，然后，自己在他一句话之后，高升而上。 这是周术宝的一贯想法，从一开始上班时，听身边的人感概，他就想透了这个事情。到如今，能够成为一县之书记，他觉得是找到了秘诀的。 古话说得好，吃了人的口软，拿了人的手短。平素往来，一支烟散开去，彼此就显然地要好交流的多，这就是最有力的明证。 三天来，在省城找了不少人，但周术宝最想找到的就是周少。可他联系过之前的那位朋友，提到准备感谢周少时，朋友却没有爽朗回应。 周术宝也不知原因在哪里，不过他想，周少地位肯定高，不想见自己也是必然的，可只要自己诚意到了，对方总不会完全将门关闭。 路是人走出来的，如果没有耐心，没有勇气，怎么可能成功？ 虽说几次邀约省城的那位朋友见面，安排活动，可对方却不肯露面。昨天，朋友说有事要到外省跑一趟，暂时不在省城，等下一次有机会再聚一聚，一醉方休。 周术宝这次到省城来，是跑项目的，自然做足了准备。另外，在长平县也安稳了，还要对周少以及那位朋友表达诚意，感谢之意。 可朋友不肯见面，周少那边都没处联络。对周术宝而言，这也是一个问题。难道是因为自己反应过慢，使得朋友在周少那里丢了脸面？ 原因不知，周术宝也不可能直接问那位朋友。彼此往来的时间不短，周术宝在朋友那里的投入真不算少。多年来累计估计高达几十万，当然，周术宝自己也在不断地往上攀升。 至于他晋升的核心因素在哪里，周术宝自己也不太明白。对于自己的付出多少，周术宝是不在意的，也明白，这些资源如果自己留着，确实可能存下不少资金。 但如果，自己不用这些资源进行投入，又如何保证自己有持续的前进？在体系里，没有持续的晋升，之前得到的东西，都可能成为另一种东西，让自身破灭的存在。 只有不断晋升、不断前进，不断扩大自己的人脉圈子，才是常胜之将。才能保证自己稳步行进。 对这样的理解，周术宝如今是越来越深刻，要不是他一直坚持不懈跑省城，哪会得到处级级别，更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省城这边到了三天，该找的人都已经找过，想要见的人不能见的可能就没有办法了。周术宝多少有些沮丧，留在省城这边确实不怎么有用，就这样回县里去，他心里是不甘心的。 到省城之后，市里组织部那边的一个领导层给他电话，问过杨再新的事情。对于杨再新要进入县委常委的事情，目前讨论已经过了，市里这边再问他。他也仅是将会议的情况，告诉对方。 领导虽说征求周术宝本人的意见，他也明白，这不过是市里的一个程序。既然是市组织部的领导出面来问，也体会到市里组织部的意图。周术宝便对杨再新的事情表示了肯定，之后，他心里却是不太爽。 这个事情虽然是昨天的事，但周术宝睡一晚后，还是没有顺这一口气。杨再新怎么说都太年轻，而怀仁镇的业绩虽说不差，但也没有强到那种程度。 算一算怀仁镇或杨再新的成绩，周术宝觉得真没有几样能够拿出手的。一个是刺梨种植项目的推动，目前，刺梨种植确实有一些收获，新畦食品公司拿到两个亿的订单，至少有一年消化；养殖产品的数量虽说不少，可能够盈利吗？ 二是那所学校的建设，确实有些耀眼。因为几个亿的投入到学校建设，还是有些吓人的，关键是拉到赞助； 三是什么？周术宝想来想去，其他的都是小事情，真算不得什么。比如全省的十佳青年，这个仅是荣誉，没有实际意义的业绩；比如在产业发展这一块所作的工作，这些工作，主要还是县里和市里的领导在推动，要不然，怀仁镇以及杨再新有什么影响力？ 还有比如县里旅游产业的变化，有所提升，这个能够算在杨再新头上？真算给杨再新，对其他人的工作又怎么算？很不公平。 “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影响力确实不小，为学校那一块积攒了不少钱，对长平县和横折县的宣传力度确实不小，这也是事实。但这样的业绩能够算给杨再新吗？ 何况，公众号已经并入了新畦食品公司，还将总部迁移到省城了。 最为让周术宝不满的，就是杨再新才三十岁。三十岁担任一个镇的党委书记就已经过分了，还要提升为县委常委成员，让那些多年努力的领导们情何以堪？ 不过，周术宝琢磨市里的意思是要过这一关卡，市里向省部推荐。省里不会再做出那些不可靠的事情吧。 第692章 老婆向梅玉 所以在省城的几天，周术宝心神不宁。多少有些后悔，没有将匡有容一起带到省城来，但匡有容的身份是昌平建设的会计助理，他要是带上，外人一看就知道有名堂。 如此看来，还得在省城这边另外找一个落脚点才行。 如果在市里，一个电话叫匡有容消失一下，其他人未必会察觉。即使察觉匡有容在市里，也不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以后，他和匡有容之间的事情，可能会有几个人察觉，但至少现阶段是不适合的。 在长平县里，石东富一直在暗地用力，他一旦抓到什么，会不利用？真遇上这样的情况，今后在长平县就算白混了。 郁闷归郁闷，周术宝心里明白，到省城来就是如此情况。四处碰壁是常态，一个地方的书记到省城来不碰壁，才叫怪事。 到第四天，早餐之后，再次给那位朋友打电话，对方接了，但通话中说在外省忙，不肯多聊。周术宝说，“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给你转一个账，算是出去的车费吧。” 也不等对方答复，找到朋友的微信，当即转了顶额的一笔钱过去。周术宝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很洒脱。转了账，也不管对方收不收。 再次跑到省交通厅去，问了情况，得到的答复是省里还要综合考察，不过，全省对交通提升升级是工作的重心，长平县这边的项目，既然与旅游相关，肯定会得到回应，百分之八十以上会有项目下到县里。 周术宝随即就同省厅的人说，“领导，我们那边旅游扩容很快，实在拖不得。能不能先把项目启动了，然后省里的批复下来，那不正好？” “做路的工程项目，最先要立项，然后要勘测等，入冬能够真正破土就不错了。” 周术宝也知道这是实情，修路除非自家找资金，要上面批款子，肯定得按照省厅的程序走。 周术宝便苦笑起来，说，“我是理解的，只是，县里那些人却急着要改善出行情况，想在春节前把工程项目做好，到时候长假，人流蜂拥，也不会造成拥堵； 再一个，等明年春，长平县那边的刺梨花开，漫山遍野的都是山花，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到地方去打卡。要是道路不能畅通，给一些人传网上，又是一番波折……” 周术宝这番诉苦很有些用意，当真堵车厉害，被传到网上，对地方有所影响。可对交通厅这边也是有压力的，这一点，周术宝即使不说出来，省厅这边的人也明白。 “你等一天吧，明天下午再过来一趟。”那人说。周术宝没想到随便聊几句，会有这样一个答复，也算是意外之喜。 等一天，时间快，周术宝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又是一个人在省城，自然洒脱。虽说到省城的机会不多，可省城里那些地方有玩的，还是有私底下的消息。 安心地玩一晚，也不敢玩太野，尽兴之后也就是了。 按照时间点到省厅，见到昨天那位，那人说他请示过省厅的领导。目前，江上省在县级交通升级项目还是可争取的，按照长平县的情况，省厅这边会在一周内到实地核查，然后情况属实的话，会尽快立项。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周术宝自然高兴。这个项目能够争取到位，还得力于杨再新做起来的旅游、刺梨种植等工作。 不管怎么样，只要达到目标，其他的管什么。周术宝又问了要做哪些准备，将需要的资料做一个记录，然后可先发回县里，让田仁权准备好这些材料。 从省厅出来，原准备请省厅的人吃饭，安排一下活动，可省厅这边的人很委婉地推了。周术宝也不知对方是真推，还是自己与别人不够熟悉所致。 安排吃饭、安排活动，彼此之间是有一定基础的，才可能没过多做防范。就连周术宝自己也是如此，在县里，如果一个陌生的人找他，说安排他吃饭，他也不敢赴会。 出到外面，给田仁权打电话，将需要准备的资料拍一份目录给过去。周术宝说要在三天内准备好，省厅这边可能要到县里进行实地考察。田仁权问是不是项目资金有结果了，周术宝只是说，“先准备材料，省里准备的情况别乱传。” 同田仁权沟通好后，周术宝想了想，觉得还有时间，便决心回家去看一看。去长平县上任之前，他到家里一趟，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 老婆向梅玉比他小两岁，算起来当初是同校，高中周术宝高一届。大学毕业后，周术宝在乡镇上班，老婆在医院上班，护士。 等他在县里升到副县长时，便将老婆调进县卫生局，再调进县工会。虽然没有完全进入体系，也差不多了。在县工会上班，担任一个闲职，党组的纪委成员，就没有什么压力，福利之类的肯定比不少单位要好。 有些隐形的福利，外人根本就不知情，内部的人也不会说，大家又不傻。 周术保是二十六岁结婚，第二年有儿子，如今，儿子周立军已经十六岁多，已经高一。去年中考之后，原本准备将儿子送到省城名校的，但后来学校那边要做入学考试，儿子便没靠近。 要求做旁听生，学校也答应了，不过，不到一个月，儿子受不了省城名校的学习节拍，主动要求返回县城。 在县里，儿子要进任何一所学校都毫无压力，毕竟老婆在县里还有职务。而自己当初在县里也是副县长的位子，如今高升，虽不在县城，影响力还是存在的。 儿子选择一家私立的高中，到里面学习后总算缓过劲。或许是因为在省城中学见到名校的学生情况，周立军在学校里念书，比较沉得住心，成绩上倒是有不小进步。 私立学校是封闭式的，一个月只能回家半天。向梅玉一个人在家，那是寂寞无限。她对排解寂寞的办法就是一个，那就是麻将。 向梅玉是护士出生，对人体机能的了解还是比较熟悉的，对周术保如此，对她自身也是如此。四十岁的向梅玉，用麻将排解寂寥，深夜回家，还是觉得有些烦恼…… 第693章 麻将惯用语 四十的年龄，对于女人而言，确实进入一种生存状态。对另一半的要求比较奇特，既希望对方总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又不想对方总在自己的视野内。 或者这样说，如果另一边能够处在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状态，才是最适合心意的。 对于周术保和向梅玉这一家，显然不可能如此。因为周术保本身一直处在比较强势的一方，而目前也确实如此。 周术保是县委书记，向梅玉不过是县总工会里的一个职位，副科级。这也是因为向梅玉自身不怎么求上进，只要有这样一个职位就知足了。 另一方面，向梅玉的文化基础有些差，中专生。当年在市卫校读四年，就毕业了的。实际的文化水平，比高中生还多少有些不如。 毕业之后上班，哪怕看书学习，更多是在看专业方面的书籍。向梅玉是后来调进卫生局后，才开始进修谋求文凭，对自身的文化水平已经无所谓提升。哪怕后来拿到大学本科文凭，都不过时考试过关而已。 实际上，向梅玉拿文凭时年龄并不大，只是，她性子如此，而老公是县里副县长，会在意有没有文凭有没有文化？ 到这两年，周术保更多在外上班，担任主要职务了，她本来可跟着去上班的，但向梅玉很不愿意挪窝，宁愿留在县里不动。 当初周术保在县里时，他比较活跃，注意多，胆大，给人有着很有前途的印象。后来也应证了这一点，周术保升到县长、县委书记的职位。 那时候，向梅玉在单位倒是没什么追求，不过是麻将打发时间。等周术保离开县里，到外县当县长了，成为正处的领导，向梅玉在县里的地位也更牢固。 上班肯定要上，但更多是打一转就消失，或者在中午时在食堂吃过饭，就赶路上桌。下午回不回家去，也不一定。儿子上了初中，住校，半月回来一次，家里冷清，回家不过是看电视，或在电脑里打麻将。 泡在棋牌室，有外卖送到桌边。或者邀约了人，在酒店要一间带麻将桌的房间，就更隐秘一些。 有时候，晚上战到半夜，索性就在酒店睡了，家都不用回。 这样的日子对向梅玉说来，觉得非常惬意而自在，没有人干涉她。有一天，打牌时，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在牌桌上输了不少钱，但年轻人却很不在意。向梅玉这种沉在牌桌的人，对赌品好的人印象更好。 这一次，从中午开始，一直到半夜才散桌。散伙时，另外两牌友却要回家。向梅玉有些饿了，到酒店外买夜宵。那个年轻的牌友见了，便陪着向梅玉。 夜宵之后，送向梅玉回酒店，说这样才放心。彼此虽然是第一次打牌的牌友，也算是朋友了。总要放心才离开。 两人回到酒店房间，坐下，喝茶，聊一会。向梅玉见那年轻人想走，便突然有些意动，随后，彼此也都有了意思，这一夜便有了开始。 对周术保这个男人，向梅玉也察觉他在外有女人，不过，作为护士出身的她也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的。 那晚事后太累，睡得沉。醒来时，一开始向梅玉还拿不准自己在哪里，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在酒店，另外发生了一些意外。 转身侧卧，看到房间里那些狼藉，丢弃的纸巾。向梅玉无奈地闭上眼，回想昨晚的细节。 那年轻男人确实不熟悉，看起来比较健康，因为牌品不错，对他印象不错。其实昨天打麻将到后来，他是赢钱了的。 夜宵的钱还是他出，随后送她到房间，一开始彼此也没有那种意思。向梅玉客气一声，说，喝一杯水吧。 那人稍微犹豫才坐下，喝一杯水。两人是坐在麻将桌边喝水，水烫，下意识地动了麻将，抓牌。向梅玉丢一张两饼，说，奶奶。男人笑笑，说，好大啊。这些话都是他们打麻将的惯用语，已经成习惯了。 男人说的时候，看向梅玉身前一眼，她那确实不小。向梅玉也不在意，男人丢一张两索，说，棍子。 向梅玉说，夹吃。这话同样是惯用语，还真的拿了幺鸡和三索来吃一张两索。男人说，夹吃舒服吧。 向梅玉说，舒服。这也是打麻将的惯用语，顺口而出。男人说，那幺鸡吃不吃？向梅玉说，你舍得吗，只要你舍得拿出来，就吃。 男人这时候站起来，随后将他那物展现在向梅玉面前。本身两人在房间，说这些惯用语时，多少有些不对劲。等男人如此做后，向梅玉也是来劲了，当下上前凑在一起。 向梅玉还不到四十，三十八的年龄，自然是有需要的。周术保长时间不在家，她自身又没什么事情要忙碌，没什么要寄托的。遇上这样的事情，也就放开起来。 回想昨晚的事情过程，向梅玉觉得这个男人也是有些趣味的，也还帅气，体力也不错。至少比周术保要强，坚持的时间要长。 至于以后怎么样，会有什么故事，向梅玉也不在意。想来对方是有家庭的，自然不会缠着她，即使以偶在遇上，他如果提出要做什么，只要心情不差，陪他闹一闹也没关系。 后来的两年见，向梅玉还是如旧地过自己的日子，只有儿子从学校回来时，才在家里开火做饭。偶尔遇上周术保回家，如果是提前招呼，则在家做饭，不然，到附近餐馆里对付或直接叫外卖。 一家三人，只有过年节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有几次，周术保体到要向梅玉随同他到县里上班，调过去并不难，可向梅玉却不愿意，说，自己儿子上学要安心，转班容易影响成绩，这是大事。 不过，向梅玉这两年来，确实遇上那男人几次，有时候两人在散麻将桌后，另找地方碰头，玩一玩，有时候并没有做那事。 将近四十岁的向梅玉，对身体的要求也不算太多，至少，那一晚之后，偶尔会找机会找看得顺眼的玩一玩，也不觉得有多少不对。 第694章 周术宝的家居生活 提前接到周术保的电话，向梅玉还没出门。昨晚的麻将牌局散得早，晚上十点多时候，一个麻友突然接到电话要离开，他们只能散桌。向梅玉才回家去睡，对这种临时打断的牌局，也不至于有郁闷。 早餐是在外面吃的，准备中午前到麻将馆去的，接到电话后确知周术保会在中午时回家，向梅玉也就打消了去打麻将的念头。采买了一些东西，回家去也忙碌起来，至少，将家里清理一番，不让看到长时间不打理的痕迹。 周术宝在家里一贯强势，向梅玉也是心知肚明的，不会与男人对抗对战。等周术宝赶到家中，向梅玉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 厨房里炖着乌鸡肚条，桌上有青椒小牛肉，冷盘是猪舌猪耳，另外一盘拍黄瓜，另一盘上叶子菜。 两个人，这些菜肴足够了，向梅玉知道周术宝喜欢的才和胃口，虽说平时很少做饭，但早些年学会的厨艺，倒是没有忘记。 进屋时，周术宝见老婆向梅玉一件小吊带，里面居然是空的，也明白自己好久没回家了。地荒了，需要劳作。不过，今天赶路有些累，昨晚又自我娱乐过，对向梅玉这些表现即便看在眼里，明白她的用意，自身的情绪并不太高。 可也怕老婆发觉自己不对头，忙笑了说，“今天忙累了吧。” “还好，”向梅玉说，“今天有不少周末，能够回来？” “我是到省城办事，跑项目，时间上还有盈余，就回来看看。”周术宝说着，将向梅玉拉在身前，随后一手伸进小吊带里。 向梅玉抓住他的手，说，“老夫老妻了，快吃饭吧。你一路回来，也累了吧。” “还好，就是到长平县后，压力有些大。你不知道啊，柳河市那边落后得不像话，至少比我们这边落后十年到二十年。工作难搞，那边的人思想僵化，说事情说不通。好了好了，那些事留在上班时候再去想。” 周术宝故意说那么多，就是要转移向梅玉的注意力，免得她对自己有所疑惑。说了话，便去卫生间先冲淋一番，向梅玉给他准备换洗的内衣。 几分钟，周术宝出来，向梅玉见男人没有先找她要那事，多少有些明白，男人在外面也是有吃的。心里不满的同时，也就顺畅不少，原本还在犹豫，这几天要不要出去夜泳的。 夜泳是最初那个男人在微信上提到，说是市里某一地有游泳池，开有情侣间，比较好玩。向梅玉多少有些担心，万一在那种场合遇上熟人，真不好解释。 反而不像在县城找一家酒店，更隐秘一些。平时她出去的多，但大多是在打麻将，偶尔想玩一玩，会在打麻将的酒店另外找一间房。有时候找一个借口出去，或散牌局时找借口留在酒店，都能够不知不觉间完成自己的行动。 那个男人有半年没联系了,他微信过来,向梅玉真的有些犹疑。此时，见自家男人回来是这种情况，心里的犹豫就消散了。想着，明天或后天就可出去，索性到市里留两天。 吃了饭，向梅玉也懒得去整理，周术宝泡一杯茶，喝了。感觉得差不多，将向梅玉拉到身边，两人坐到沙发上，亲密起来。 向梅玉也不反对，由着周术宝怎么样。可等情绪差不多时，向梅玉手推这周术宝，说，“儿子没生活费了。” “是你要钱还是儿子要钱？”周术宝也知道，每次回家，老婆总会开口要一些钱，周术宝也不管，不问要钱做什么。 “办事难道不要钱的啊。”向梅玉嬉笑着说。 “没问题，我给你转账就是了，多少？”周术宝说。 “五万。”向梅玉说，“儿子要补习，最高标准的那种，据说补习两年，老师包考重点，不考上退钱的。” “一年五万？”周术宝说，在儿子身上投资，他说一点意见都没有。向梅玉花钱买穿的、化妆品、做护理等等，他也没意见。 “想得美，一期五万。”向梅玉说，“我不想一次付清，每期给钱，稳点。” “没问题。” “那我的呢。”向梅玉伸手对着周术宝。 “你要多少。” “两万。” “好，没问题。”周术宝本想说一句，要价太高。但他不敢说，老婆如果知道他在外玩，以后就难得安宁了。 转好账，向梅玉倒是没即时点收，放开自己，由着周术宝活动。不到十分钟，周术宝便完成任务。 向梅玉也察觉到周术宝比平时稍微有些差异，这也说明男人在外面的情况，心里明白，也不特意去追问。如此，自己只要不被外人所知，哪怕去玩玩，心里不会有什么压力。 下午，在家休息。向梅玉虽然接到几个电话，但牌局还是推托了。不至于将周术宝一个人丢在家里而去打麻将，知道男人难得回家一次，晚上还要应付他的要求。 晚餐也简便，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一热，开一瓶酒，都喝一点。带着一些酒意，再一次完成彼此的义务。 这一次，时间更长一些，周术宝也显得尽力，体能上有些吃力。向梅玉也不怪他，随后便休息。 周术宝在家也不可能多留，早起后就走。赶到省城，再次联络之前那位朋友，对方的说辞还是跟之前一样。周术宝也知道，这条线今后或许就这样没了。心里有些惋惜，经营十来年的线，以后再要找一条线更难了。 越到高一级层的存在，情况更复杂，也就更难找到上进之路。体系内的结构，本身就是这么回事，金字塔模型，几何级层梯减。 对方不肯见面，周术宝也不敢耍脾气，只能好好说话，希望自己还有机会见一见周少这个人。 上一次，虽说到周少面前，但他真没看清周少的样子。这让他有些遗憾，又觉得周少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周术宝不知道的是，向梅玉见他上车走了，便用手机打开微信，找到那个男人的号，点开，留一句话：说好的夜泳，有具体时间吗？ 第695章 向梅玉的自在 心情舒缓，向梅玉对目前的生活毫无压力。即使儿子要补习，费用不小，可这些不用她去考虑。 今天，准备到单位露一露面，长时间不到单位露面也不对。进县总工会，到自己办公室去，办公桌有人打扫，今天已经擦过的。 向梅玉将桌上的文件稍微整理，就听到手机的信息提示声。拿手机看了，见对方果然是那个人，回了信息：下午就出发，怎么样？晚上可回可不回，完全由你决定。 向梅玉想了想，回一句：没有其他人吧？我随便。 对方说：可约人，你有没意见。 向梅玉：最好是不见过的，也是一男一女？ 对方说：你担心我们人多，你吃亏？反正你厉害，三五个都降不住的。 向梅玉：主要是没意思。 对方说：也就一男一女，同样是一样的关系。 向梅玉就明白，对方的意思是，另外的一男一女也是临时组合的关系，跟他们的情况类同。对这样的组合，以后只要不见面，就没什么关系的。 向梅玉留言：你决定时间，然后过来接我。 离开单位，也不会有谁问向梅玉的上班情况，总工会的事情虽说不少，但她这几年来都是如此上班，也不会有谁过问，更不会扣她一分钱。 说到底，还是因为周术宝在位置上，县里这边也不能真的跟向梅玉计较什么。闹出脸面上的事情，大家都不喜，也没有必要。单位上的工作，谁多做一点也就过去了。 中午前回到家，向梅玉准备好自己的泳衣，拿两套。一套遮掩比较多，另一套却相反，到时候看情形而定。 如果是大家一起在大泳池，那么穿一套遮掩完全的，即使有人看到她在那里也说不上什么。而在小空间里，就可放开自我，这样才有情绪。 因为可能会出去两天，向梅玉特意地同儿子的班主任打了电话，问了儿子的学习情况。对儿子高一即将结束，随后会给他请家教补习，学习的压力会更大。 学校那边没什么问题，儿子情绪也稳定，老师表示，她孩子在学校里学习更努力了，也有明显进步，使得向梅玉很放心。也请老师多费心，表示等暑假就开始特殊训练，争取更上一个档次。 一切准备好，安心等电话。 对于要出去玩，向梅玉今天觉得有些紧张，心里期待又担心。这几年，即使有得玩，也是一个人偷偷地活动，不肯与其他人碰面，但今天显然又另外两个人是陌生的人，但对方会不会先得知自己的身份？ 自己的身份不张扬，可有心人要查找，估计也是能够找到的。这一点，向梅玉不敢大意，想着还是给对方打一个电话，让他别同另外的人一起。 只是，多少又有些期待，觉得也想看一看，其他人在外面玩，是什么样的情况。对比一下自己，也可了解更多的东西。 矛盾当中，向梅玉也知道，即使周术宝这个家伙察觉自己在外面有什么，只要不闹出风波，不影响到他的在职位问题，他都不会主动闹开去。 你一个位子上的人，如果家庭不和，如何安心做好工作？上级绝对会有看法。 对方的电话到了，向梅玉不会让人到自家小区外等，而是到小区外打车到十几分钟的街道下车，再步行一段，才与过来接的人见面。 有几次，向梅玉都是选择在麻将室等着对方，那么，对方根本找不到她到底在哪里落脚。这种事情，还是要尽可能小心为妙。 上车，见车里果然有三个人。司机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看面相还顺眼。应该不是社会上混的，有点成功人士的样子，对方的真实身份，向梅玉也不关注。 副驾驶坐着一位美女，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淡妆。向梅玉上车，她并不注意、不特意地看。连司机也是如此，视乎不关心向梅玉是谁，她的情况如何。 这样的表现让向梅玉安心不少，后排是熟悉的那个人，虽说几个月没见面，这时候见了，也不觉得陌生。 车里的冷气调的适合，副驾驶的美女穿得不多，向梅玉赶路多少有些热，脸红。 男人说，“热的话，脱下外套就会好一些。” “谢谢。”向梅玉说，声音不大，倒不是担心前面的人听到。 “还跟我客气？”男人笑笑，将向梅玉的手拉住，向梅玉稍微挣扎一下没有挣开也就算了。“还没午餐吧，外面到市里去吃。” 一路上不多说，车到市里，选一处比较偏远的地方吃饭。四个人再包间里，才算正式地见面。向梅玉见那美女确实比她要年轻一些，但她也不表露出傲气，而那个陌生的男人，更多将注意力放再美女那，对向梅玉仅仅是不失礼貌。 “美女点菜，今天的费用我包了，尽管点，不用客气。”男人说。 “谢谢。”向梅玉点了一个，然后递给美女。美女也点了一个，才交给男人。 “初次见面，大家都客气。其实也没有必要，人生在世，不就是吃和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挣钱就是要潇洒，花钱才有挣钱的动力。是不是？ 酒不多喝，下午要泡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开车，更不能喝酒。你们要喝，就来点红酒，养颜美容又不会醉人。” “对对对，不喝醉，大家做什么都又理性，这样更好。”向梅玉熟悉的那个男人说。向梅玉看了美女一眼，说，“我是梅梅，叫我梅姐就好。” “我是琳琳。”那美女说。 吃饭、喝一点酒，四个人之间氛围就好一些，不像最初的陌生。随后，开车去市外郊区的一家野外浴场，温泉，很多池子。 向梅玉换了泳衣走出里间，见另外三人一家在等，便跟着走。陌生男人说，“我要了两个套间，你们看是在一起，还是各处各的？梅姐发话。” “我听琳琳的吧。”向梅玉犹豫一下说，想来，再套间内，主要还是说说话，不至于就战斗。 第696章 处心积虑 向梅玉穿的保守，泳衣之外，就有手臂和部分腿露在外。展现的身材还不错，该有的东西都还比较大，显眼。 再看琳琳就不同了，完全走青春路线。琳琳目测也有三十岁了，这时候，穿这的泳衣露出比较多。腰间没有什么多余的肉，让向梅玉有些羡慕。 不过，向梅玉虽说腰间的肉不少，却也紧凑，长期坐在麻将桌边的人，体型都没有太明显变化，也算难得的。 四个人站在一起，向梅玉说由琳琳选择模式，琳琳说，“出来玩，那就要尽兴。要人然，还不如直接进酒店。” 向梅玉没想琳琳会这样说，但也不好反驳。四个人就找一个泳池，进去后，见里面有一个水池，两平米大小。有一个单人横躺的铺，两张小椅子。 算起来，这设施还是不错的。琳琳先跳进水里，撒欢地向各人浇水。带琳琳的那男人跳下去，直接盖在琳琳身上。然后，不管身边还有另外两人，就进了主题。 向梅玉没想这样直接，她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哪怕与麻友有过好几次活动，偶尔会很疯狂。 见琳琳两人如此，麻友拉着向梅玉，说，“梅姐，我们呢。” “不好。”向梅玉摇头，表示自家不能接受，但琳琳两人却投入着。 麻友也不相逼，但手不会老实，行动起来。也抓住向梅玉的手，让她行动。 过一会，向梅玉感受到琳琳的放开，也有些意动。麻友见了，便也行动起来。向梅玉半推之间，被麻友解决了核心问题。 这边才开始，琳琳就移动过来，与向梅玉并排。之后省略5千字。 第一轮问题解决，麻友说了他的名字，叫小高；琳琳的那位则叫辉哥，是市里一家叫跃飞建筑的经理。 如此，四个人也算有所了解。下午在浴池有了那样的经历，向梅玉也不再躲着辉哥。晚餐的时候，还是四个人。琳琳拍了几张照片，说要留念。 向梅玉有些警惕，躲着镜头，琳琳也不刻意拍她，让向梅玉的警觉就放松一些。晚餐是在浴场解决，主要是填饱肚子，补充能源。 吃过后，四个人改成打麻将。每个人发十张卡片，输完卡片则脱衣服，脱干净了就满足赢家一个要求。要求随意提，输家不能拒绝。 向梅玉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直到她输光了卡片，然后又输两次。都是输给辉哥的。辉哥就提出要向梅玉帮他吃一口，像琳琳那样。 向梅玉一开始自然不肯，但经不住三个人说。她也想，这样虽然不好也不算太过分，便按照要求办了。 继续打牌，还是向梅玉输，辉哥提出要更进一步。然后辉哥也得手了，等散麻将时，继续夜泳。 辉哥和小高两人就直接跟向梅玉办事，向梅玉这时候也知道这次有些玩过分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从进浴场开始，所有的过程全部被辉哥事先安排录制下来了。 浴场这边提供住宿区，闹到后半夜，向梅玉也是心里哭泣，决定以后再也不见小高了。 如果不是两年多的断断续续往来，昨天向梅玉是不可能答应小高的，更不会让辉哥占自己便宜。因为往来两年多，对小高多少有些信任。 毕竟交往这么长时间，小高从没提过任何要求，也不纠缠她。只要向梅玉愿意见面，愿意做那种事情时，小高才与她去酒店或开车到野外去。这么就得时间，向梅玉的警惕也就消失，而之前一开始辉哥提出额外要求时，琳琳还故意做吃味道样子，又故作洒脱。 等向梅玉感觉到什么的时候，已经彻底了，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见小高和辉哥。 醒来，辉哥还提出一次，向梅玉虽然不肯却逃不掉，小高则让向梅玉帮他口吕品。完事之后，才吃早餐。 向梅玉强忍着屈辱，有泪往肚里吞。指望着回到县里，噩梦也就结束。谁知，上车之后，是琳琳开车，小高坐副驾驶，辉哥则与向梅玉在后排。 车离开浴场，辉哥说，“梅姐，这次玩得开心，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啊……”向梅玉不知辉哥会提出什么，不敢乱说。 “是这样的，梅姐你不要担心。都是好事呢。”辉哥笑着说，“我们跃飞建筑目前发展很不错，要吸引股东参与进来，以后就可分红。我看梅姐很不错，才给你谈这个事情。怎么样？” “辉哥，我对做生意没有经验，也没有本钱。”向梅玉说。 “梅姐谦虚了。不会做生意又不是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加入进来，就可分红。梅姐，这可是躺着赚钱啊。我跟你说，一年不会少于五十万，业务多的话，一百万也是可能的。” 辉哥的承诺确实让向梅玉惊讶，但这样的承诺更让向梅玉觉得是假的，哪会答应。而昨天到今早，向梅玉所经历的噩梦一样的遭遇，对辉哥三个人说来就是玩一玩，可对向梅玉的感受完全不是。 “辉哥，我还是不参与了，谢谢。”向梅玉说。 “梅姐，我是看在你人不错，才好心好意邀请你。梅姐这样不给面子？这可不好啊。”辉哥说，“昨天到现在，我们不是玩得开心吗？” “辉哥，我真的没钱去做生意的。平时就打打麻将，又没有上班。”向梅玉虽说与小高往来两年多，加起来也有十来次见面，却从没提到自己的情况。 “梅姐，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小高扭头回看，“你的深浅我早就摸清了。辉哥是经理，职权高，我们跟着辉哥做事，你还有什么顾虑？再说，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哦，对了。你是不是觉得昨天的事情在心里还不能接受？实际上，你如果多到市里来玩，就知道，这些都很平常的。出来玩，不尽兴又有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看琳琳，就不一样。 跟着辉哥做公司，入股，分红，以后大家一起赚钱，多爽啊。” “我做不来。”向梅玉已经明白了，自然不肯参与。 “梅姐，你叫向梅玉，对吧？”辉哥冷了脸说。 第697章 蛋有缝 向梅玉听辉哥说出她的名字，便惊出一身冷汗。惊叫起来，“你调查我……” “梅姐，何必大惊小怪啊。你的事情我早就清楚，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一清二楚。”辉哥冷声说。 “我……”向梅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方既然已经知道她的情况，但还如此搞，肯定会有目的。向梅玉看向前排的小高，手下意识地拉车门把，想要开门逃走。 “梅姐，不要这样。太不给面子可不行啊。”辉哥说，“小高两年前确实是我安排的，昨天的事情也是我安排的。怎么，还没玩开心？真不开心，我们可回去继续，如果梅姐觉得我和小高还不够，一个电话，可叫十个八个大男人来，足够你尽兴的。”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不要乱来，不然，我死了你们也逃不掉。”向梅玉惊慌失措，落到对方手中，他们长时间安排，然后如今要收网，绝对会对自己不利。 “梅姐，出来混就是求财的，没有人会对你不利。”辉哥说，“当然，如果梅姐一点不肯给我面子，我也没办法。” “你要做什么？”向梅玉说听说对方求财，多少有些放心。 “不是已经说过吗，我是市里跃飞建筑的经理啊，你可到市里找。这是千真万确的，明天就可去公司找，经理办公室，我会在那里等。梅姐如果有想法，我们在办公室玩一玩也行。 做建筑的生意，自然要项目。我知道周县长，不对，如今是周书记了。他那边有项目的，是不是？” “你们……”向梅玉这时候才明白，对方处心积虑将自己拉下水，目的是要通过她来控制周术宝，但这样能够做到吗？ 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如果得知她在外面的情况，肯定会往死里打。但这样子也不你解决问题，县里的工程项目，周术宝肯放出来给跃飞建筑吗？ “辉哥，要项目你直接找周术宝，何必将我这个不起作用的人拉下水？既然你们查清楚我们家的情况，又要求财，也肯定知道周术宝会不会听我的话，是不是？”向梅玉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被对方掌控，反而不去想如何脱身。 对方绝对不会让她轻易就脱身事外，那么，唯有将自己的情况说清楚，对方或许不会再逼着自己。 周术宝的强势，个性也强，对向梅玉从来都不退让的。这也是向梅玉明证自家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敢闹的原因。 辉哥这些人，安排小高来接近自己，之后又若即若离地吊着不收线，知道如今才开始有动作。 “嗯，周书记的性格我当然了解，非常熟悉。”辉哥说，“最初要不是周县长，我也不会这样安排小高了。” “为什么？”向梅玉知道辉哥是a县人，而周术宝任县长的三年，就是在a县任职。 “为什么？周县长到县里一年，我老婆就被他欺负了，你说为什么？”辉哥突然恶狠狠地，脸色狰狞，双手抓住向梅玉，将她按在座椅上，又去掐她脖子。 小高在前排，见辉哥突然情绪失控，忙大声说，“辉哥、辉哥！” 小高喊几声，辉哥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将向梅玉放开。辉哥坐回自己的位子，向梅玉贴在车门边，想远离这个辉哥。 过一会，辉哥情绪恢复不少，看着向梅玉，说，“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不是欺负你，只是报复你男人。谁让你是他老婆？” “你就敢欺负我。”向梅玉恨声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自己有缺，就怪不得别人，而周术宝在任上乱来，对方要报复，那找谁？ 对周术宝这样的人，对方绝对不敢有所表示的，只能忍住。除非想走绝路。对于体系里的领导，系统还是非常强力保护的，这是绝对无理由保护。 辉哥既然是做公司的，估计也是因为业务上的原因，才让自己老婆接近周术宝，然后辉哥又觉得吃亏了，才安排小高来找她，从她身上找回那种平衡。 “是啊，我确实不敢对周书记怎么样。”辉哥直接承认这一点，“我不敢对他怎么样，那又如何？梅姐，你不肯给面子、不肯配合，我直接将你所有视频和照片，都传到网上。你觉得会怎么样？” “啊，你……你……”向梅玉才觉得真的天要塌了。 “不然，我安排小高干什么？那都是要成本的啊。”辉哥说，“梅姐，事情已经说开，你还是给面子吧，大家都好。是不是？ 以后梅姐想开心，直接到市里公司来，我会安排小高陪你。如果觉得不满意，我也参与，不嫌梅姐年龄大的。” 向梅玉听着话，一直强忍着的泪水顿时迸流，呜呜呜地哭，也不知要怎么才你处理面前的事情。 多年来，因为自家男人在体系里一步步升起，自己的工作、生活和身边要处理的事情，都变得顺利而轻松。 大多的情况下，往往是一句话、一个电话就会解决难题。 可今天面对的事情，这个辉哥苦心孤旨布局这几年，确实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但要说对方穷凶极恶，向梅玉也知道，很可能更多在于自家男人才是真正起因。 对方不敢找自家男人的麻烦，从这样的角度来报复，然后，还要自己来配合对方拿到更多的过程项目，赚钱。 自己不配合的情况下，最大的可能程度辉哥会做到什么，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真将自己的那些视频放出去，一来自己没脸见人，再者很可能将自家男人从位子上拖累拉下来。 一旦周术宝的职位不保，那么自家的处境会恶劣百倍千倍，以前的所有，都将一无所有。 这样的结局，让向梅玉如何接受？ 如果，自己举报辉哥和小高，会有什么结果？辉哥等肯定会进一步报复，另外，周术宝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而自己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公安即使将辉哥等人抓起来，定什么罪？ 因为从两年前到现在，哪怕昨晚的事情，整个过程对方最多是语言上的驳斥，没有丝毫强力而为，这样算不算强那个间？ 第698章 没得选 对方所做达不到刑事的坎坎，自己举报出去，无法收拾对方，吃亏终究还是自己。 车一直停在路边，往来的车不少，但琳琳坐在驾驶座，车窗半开。过往的车谁也不会停下来，看他们这边是不是出什么事。哭一会，辉哥、小高和琳琳都不说话，很耐心地等着向梅玉哭。 辉哥将手机拿出来，然后点开手机里存放的视频，立即有说话声和画面。辉哥安静地看着，可向梅玉虽看不到画面，听到声音，却是昨天他们在浴场包间里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有她不堪的景象。 特别是四个人打麻将之后，辉哥和小高两人同时在她身上，回想起来就有撞墙、跳车的冲劲，只是，无论如何后悔，时光都不能抹掉已经发生的事情。 反倒是辉哥、小高等已经稳占了胜局，就看向梅玉何时认输而已，所以耐心特别好。 “要不要看看？画面不算太好。琳琳拍视频的技术还要加强，不过，梅姐的样子很不错，也很享受啊。”辉哥将手机的画面给向梅玉看了看，向梅玉根本看不清，只想将手机抢过去，砸碎。 辉哥早有防备，手一收，说，“想抢手机？有用吗？我跟你说，这样的视频你要多少份，我就可以给你多少。 我还跟你说，视频我只要不主动在网上传，警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信不信？”辉哥说着笑起来，“几年的等待，怎么会有漏洞？是不是？梅姐，我跟你说，如今呢，我也想通了。做生意吗，主要是求财，又不是要命。你只要肯配合，该给你的分红，一分都不会少的。 周书记那边，该怎么做我也会按规矩办，这一点，我没必要将自己搭进去。对了，其实，周书记那边的事情，我也有视频，你要不要也看看？ 周书记风流倜傥，才到新地盘，就有美女了，不会寂寞。只是，千万别让美女的老公见到，很可能对方不会像我这样隐忍，直接跳出来打打杀杀的。” 对辉哥，如今不管他怎么说，向梅玉都不会再相信了。对方这几年来隐忍，哪怕他还不想将事情抖出去，但对自家说来，都是末日。 如今，就是如何将事情压在更小的范围，最起码的不你波及到自己的儿子。还有就是，这边的事情不你让周术宝得知。周术宝真得知自己与小高、辉哥之间的事情，会不会把自己砍了？ “辉哥，你想怎么做？”向梅玉知道自己没办法将面前的三个人怎么样，只能服软，争取一下更有利的条件。 “梅姐，我没有什么恶意的，特别是对你。”辉哥脸色也平静一些，“说真的，如今我生意虽然没有完全做大，但要说身边的美女还是有的。原来的老婆已经离了，暂时还不想再找人结婚。单身吗，找美女总没有顾忌，是不是？ 所以说，昨天到刚才我对梅姐的事情，主要还是冲周书记的。当然，今后梅姐有意，我也不会在意玩一玩。毕竟梅姐身材不错，活也不差，更主要的还是周书记有直接关联，我是乐意与梅姐多发生一点故事。 当然，梅姐不愿意我是不会强来，这一点，我和小高一直也是如此，是不是？一开始你和小高的故事，都是你情我愿吧。以后也还是如此，你也不必太担心。 我想要的是工程项目，因为跃飞建筑要养活、要壮大、要积累，周书记手里应该有项目，你呢，居中联络做成了，就没你什么事。分红不会少，周书记那边该做的也不会少，这样，周书记也不至于难做，是不是？ 梅姐，我这个人很将规矩的，只要你和周书记都讲规矩。大家和气生财嘛，有什么不好？对周书记之前的事情，或许过一段时间，我也就忘记了，心里不生气了，对梅姐更不会有丝毫不尊重。” “你知道周术宝的脾气，我不敢做任何保证，只能说尽量说服他。”向梅玉听辉哥说得动听，但实际上会不会放过她，却不敢侥幸。 这时候，向梅玉不敢提到自家儿子，因为辉哥等人不提。她如果提这些要求，反馈你让辉哥对付她儿子。 这件事情的起因还在周术宝的身上，然后引发到她向梅玉来承担罪过。当然，事情发生之前，她只是认为玩得过头，觉得以后不这样就没事的。可这时候明白内情，已经无力弥补、更无力扭转与改变。 这件事即使报警，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向梅玉不敢去想，看辉哥的样子，他是不在意向梅玉会不会告发的。 听辉哥说，他和小高虽说做这样一件事，也够不上刑罪吧。闹出去，谁吃亏？当然是他们一家，周术宝会因此被拉下位子，她自身也再无脸面见人。 辉哥静静地看着向梅玉，几分钟，让向梅玉非常紧张，担心辉哥会暴起伤人。但她也没地方退，没地方躲，惊恐的神态越来越明显。 辉哥突然说，“送梅姐回去吧。”说了后，辉哥和琳琳开来车门下车，随即有另一台车将两人接走。 小高从副驾驶下去，绕到驾驶座位，系上安全带，回头说，“梅姐，没问题吧。没问题我们就走，我负责送你到家。” “不准去我家。”辉哥走后，就留下小高一个，向梅玉觉得自己勇气又回来一点点。再说，家是她的避风港，之前对家没怎么觉得，但这时候特别想回到家里，蜷在沙发上好好哭一场。 遇上这样的事情，怪谁？怪辉哥、怪小高、怪周术宝还是怪自身？这罪责到底该谁来承担？ “梅姐，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小高说，“你想啊，打麻将是一种打发时间、排遣寂寞的方法，做生意不也是如此？你把项目拿到了，周书记就会少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是不是？ 以后，只要梅姐想玩，我还是会如之前一样的。梅姐，我喜欢年龄大一些的，特别是有老公的。辉哥因为知道我这样，两年前才让我过来。你或许不知道，a县那边，不少人对当初的周县长敌意可大着，只是，谁也没敢真行动……” 第699章 死去活来 向梅玉原本不想小高送她到小区，只是，小高如今根本就不听她的话了。车开到小区外才停下，这也表示辉哥和小高，确实掌握她家里的情况。 这让向梅玉心更沉，不知该如何才能摆脱面前的厄运。小高将她送进家中，在她家里喝了水，才准备离开。 向梅玉一直发抖，见小高要走，总算放心一些。小高走到门口，说，“梅姐，其实你也没必要担心，我和辉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包括你儿子。 你要知道，但凡有可能触及到法律的事，我们都不会做。要不然，怎么可能在两年前，辉哥就让我过来，今天才告诉你这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没事了。 如果觉得委屈，那就好好哭一场吧。” 向梅玉听小高这样说，眼泪哗哗哗地流。小高见了，转身到向梅玉身前，给她抹泪，然后在她凶前捏一把，轻松地说，“下次见你，一切都好了，ok？” 小高走了，门关牢实，向梅玉还特别地将门反锁好，搬了椅子把门撑住，确保小高等不能再进来。 向梅玉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然后倒在床上。 如此一躺就是两天。这两天一开始向梅玉根本就没有意识，沉沉地，自身的生机在渐渐流失。第二天的半夜，她才突然醒转，想到儿子还在读书。儿子今年高一，两年后就高中毕业了，原本计划要送儿子到国外上大学的。 如果自己就这样后悔中死了，自己一了百了，但发生在自己家里的事情会结束吗？这样想，向梅玉觉得辉哥他们这些人，用心如此歹毒，哪怕自己真的死了，也会找儿子来威胁周术保。 对于周术保，向梅玉此时再没有任何情感可言，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噩梦，追根溯源，就是周术保造成的。自己所受的苦难，也是因为他才会如此。 而如今，他自己过得欢快，外面一群女人，自己却被打入地狱。这让向梅玉对周术保如何还有情感？！ 既然如此，一切都为了儿子吧。儿子已经是向梅玉活着的唯一念想，只要儿子过的好了，前途无忧了，自己哪怕受到再多的苦难，都要咬牙挺住。 人虽然活过来，但向梅玉还是躺在床上，不想动。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要如何才能解决面前的事情。 要她联系小高和韩国，向梅玉觉得没有勇气，那是与魔鬼打交道，与魔鬼共舞啊。 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机是关机了的，这可不好，万一儿子找自己没打通电话，儿子会惊慌的。非常艰难地起身，向梅玉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饿得要死，下床，到冰箱里拿出存放的吃物，到微波炉热了。 已经两天不吃不喝，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做这一切都极其艰难。好在这时候的向梅玉已经有了求生欲望，给手机充电，开机，查阅到没有儿子的来电，才放心一些。 关机两天，未接来电倒是不少，主要是麻将室和麻友的电话，另外就是小高的电话和微信。 小高的未接来电总计有六个，微信有几十条未阅读的，向梅玉却不敢去点开。 先将热好的食物吃了一些，哪怕非常饿，她也不敢吃多、吃快。吃了半小时，才觉得自己身上多一些力气，总算是活了过来。 辉哥和他的打算是给跃飞建筑拉项目，而项目要从周术保手里拿，那么，自己就必须去见周术保。如何找借口和理由？ 向梅玉也想明白了，儿子要求国外上学，肯定要花一大笔钱。这些钱从何而来？靠周术保是靠不住的，他在外面过那样的生活，才不会管儿子今后怎么样。要不，为什么这几年并没给家里带回多少钱？ 给跃飞建筑拿项目，要辉哥给自己每年至少五十万，两年有一百万。虽说不会够，但有这一笔钱，就有基础，以后每年还会有收入，基本可供给儿子读书。 送孩子到国外读书，到底要多少费用，向梅玉也不是太清楚。之前，曾反复打听过，但小县城里接触到的人，毕竟层次太低了，没人知道具体详情，但三百万总不会少。 向梅玉盘算了下，从目前开始攒积，等儿子国外大学毕业，勉强能够够用了。问题在于，辉哥他们说话算不算数？ 这是一个关键点问题，可向梅玉真的没有勇气同辉哥谈判，知道自己一露面，说不定辉哥就往死里折腾自己来泄愤。 不过，哪怕自己不找辉哥，辉哥也不会放过自己吧。这些天，小高打电话不通、留微信不回，很可能就是在追问这个事情，等着自己的回信。 想到这里，向梅玉也明白，自己的厄运才开始啊。以后，很可能在辉哥的魔掌下越陷越深，但自己又能如何？最让向梅玉不甘心的，就是周术宝造孽、犯罪却要她来承受苦难。 想着反正自己也跳不开、逃不了，就先看看小高说些什么，心里也才有一个范围。这样想，便点开了微信。 几十条的留言信息，从头看起，见没有一条提到跃飞建筑、没有提到辉哥，小高在留下的信息中，更多的是劝向梅玉看开一些，劝说她要往前看，人生就这么长，何必自苦？ 看完小高留下的信息，向梅玉心中稍微平息一些，觉得小高还真的不算坏。知道劝自己，也是为自己好。如此想，会议起与小高两年多的往来，总计有十几次的私会。每一次，小高也是很认真、性情也懂得心疼人。 这样想后，突然向梅玉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子，小高他们本身就是要来害自己的，这时候还不醒悟。 前几天在浴场，自己也真的够笨。被小高的言语和琳琳的表现迷惑了，以为不过是在玩，哪怕这一次玩过火了，以后不再参与就没事情。谁知回事这样的结果？ 不过，即使自己警惕，又如何跳得开辉哥的陷阱？ 死去活来之后，向梅玉觉得自己比之前勇敢了，敢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 更新预告：基于身体的原因，从明天起，每天只能保证不断更。这段时间身体每况愈下，实在没法坚持了。计划修养一两个月后，争取恢复每天三更。谢谢理解！重要的说一句：每天都会有更新，至少一更，这是最大的努力了。 第700章 月薪四万 乱七八糟地想着，迷迷糊糊却睡了，无梦。 向梅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被电话铃声叫醒的。拿到好看，见是麻将室打来的，接了，说自己这几天有些事情在处理，可能暂时不能凑角了。 向梅玉在麻将室的时间长，虽说麻友们也不知她的底细，但如果太异常，说不定会有人留意自己的异常，反而不好。 顺口解释一句，麻将室那边就不会多注意自己。 放了手机，觉得很饿了。如果是之前，肯定是叫外卖，但如今向梅玉对陌生人的畏惧已经有了阴影。自己起来，到厨房弄，烧开水，准备冲方便面吃。 水还没有开，这个时间向梅玉去洗漱，一边忙一边在想：该如何与辉哥讨价，要求每年至少五十万？这个数额是辉哥答应的，但真假不知，说不定就是当时为了哄骗自己，才这样说的。 可如今，向梅玉又有什么选择？即使不相信，也得配合辉哥去做那些事情，否则，辉哥肯定会将自己那些视频传到网上。辉哥真传了，警方即使插手，后果是什么？对辉哥而言，或许就罚点款，拘留半月？ 对辉哥而言，这样的处罚不伤什么，但对他们一家说来，肯定就是灾难的结局。周术宝、儿子和她自己，都没法过正常的生活了。外人如果得知，会有人同情自己吗？ 哪怕自己真的是受害者，想来也不会有任何人同情自己。 向梅玉也明白，如今的社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如此看来，自己只有一条路走，这也是辉哥早就算好了的。 吃过方便面，手机再次响了。向梅玉惊吓地拿起手机看，果然是小高打电话来的。她不敢接，但也知道躲不掉。 等小高再次打电话过来，向梅玉才接了，但不说话。小高说，“梅姐，你总算接电话了，没事吧。” 向梅玉不作声，小高也不管，继续说，“梅姐，之前你一直关机，两天了，担心你想不开。今天如果你再关机，我准备报警了。” “我死了不是更好吗。”向梅玉听小高说要报警，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梅姐，还在乱想啊。我今天已经来县里这边，就在小区外，担心你想不开。之前不是说了吗，哭一回，什么事就当过去了。” “……”向梅玉知道，自己昨天如果不是想到儿子，很可能真在那种状态下就死了。 “先不说了，我给你带点吃的。”小高说来便挂了电话，向梅玉听他这样说，那是表示要到她家里来的。此时，向梅玉确实不敢外出，离开家二找辉哥谈条件。 十几分钟，门敲响了。因为已经中午，小区对友人进来也不会盘问，何况小高手里提着外卖。向梅玉再三犹豫，才将门打开。 小高进门，见向梅玉果然憔悴多了，笑了笑，说，“梅姐，你何必呢。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往前看。来吃点东西吧。” 小高将外卖打开，倒是向梅玉平时爱吃的菜。小高找碗盛了，送到向梅玉面前。说，“周术宝对你并不好，何必为他考虑？他往日种因，殃及你了，如此而已。 从这个角度说，我之前做过什么，心里也不会愧疚。不过，你终究是无辜的，我和辉哥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上次在浴场，我们即便做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辉哥说了情由，你想你会怎么想这件事？最多就是以后不去了，不再见我的面。是不是？或许过一段时间，你会觉得这样玩也开心。 我这样说，你肯定不想听，可这也是事实。如今呢，辉哥那边我劝不住，你也必须要找周术宝要项目工程的，也无法不做。据辉哥得到的信息，周术宝在那边即将要做一个大工程，你得抓紧了。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辉哥就没有耐心。 我这样说，你可当做是我在威胁你，怎么听怎么想，都随你吧。但东西还是要吃，日子也得过下去，是不是？” 小高在向梅玉身前劝说，将饭碗塞进她手里，自己就坐在她身边吃饭。见向梅玉还在犹豫，小高说，“吃吧。” 一碗饭吃下去，身上的力气多一些。向梅玉喝了小高送到手边的水，说，“小高，辉哥说过每年会给我五十万，这是真是假？” “只要有项目，五十万算什么？”小高见向梅玉谈到这个事情，心里放心下来。这件事情，风险可不小。真将向梅玉逼死了，警方追查下来，他、辉哥、跃飞建筑都不容易脱身吧？ 只要向梅玉肯配合，有项目做，又何必走到那种地步。 “我要月薪，”向梅玉说，“月薪四万，另外加奖金。你们写下合约，我要存着。大不了一死，我死后看你们能不能轻松。” “这个要求完全可以，不过，写协议要到市里去办。辉哥不可能过来的，他一直不想让人注意到与你之间的关联。哪怕到周术宝那里要了项目，市里和这边都不会得知。” “我去市里，辉哥会怎么样？”向梅玉说。 “能怎么样？”小高说，“最坏的情况就是让辉哥那个一次，又不是没有做过，是不是？梅姐，在这方面，你自己也不要太保守。如果当是玩一玩，会开心多了。” “哦，你这样说，是不是要我现在带你进卧室……”向梅玉盯着小高说。 “我是没有问题的，之前不是跟梅姐说过吗。我对梅姐还是很喜欢的，如果能够长期占有当然更好。”小高并没回避，而是看着向梅玉。 向梅玉也知道小高多多少少对自己还是有些在意的，不过，彼此的立场如此，再怎么样小高也不会真听自己的。 “你真会想。”向梅玉冷着脸说。 “梅姐，何必呢。”小高说着往前走，挨近向梅玉，随机手抓住她山峰。向梅玉手格挡，却不能将小高推开。自己还站不稳，往沙发上摔去。小高顺着将她放在沙发上，盖住。 向梅玉想挣脱，但小高没有强行的意思，等一会，向梅玉没了力气，小高说，“梅姐，想要过新生活，你还是要放开自己，这样也能报复周术宝不是？” 更新预告：基于身体的原因，从明天起，每天只能保证不断更。这段时间身体每况愈下，实在没法坚持了。计划修养一两个月后，争取恢复每天三更。谢谢理解！重要的说一句：每天都会有更新，至少一更，这是最大的努力了。 这样吧，每天保证一更，如果哪天有书友送礼物或红包，一次加一更。 第701章 老婆驾到 周术宝完全不知发生在向梅玉身上的事情，从省城返回之后，在市里汇报了省城之行的收获。在市里住一晚，而不是急着回长平县。 汇报了工作，出市正府后，有车来接他。车是匡有容开，周术宝上车后，从后排伸手，匡有容说，“讨厌，在开车呢，急什么。” 周术宝也不是那种急性子，不过是从省城回来，觉得事情顺利，眼看着有大好事，开心。一开心，情绪自然好多了。 匡有容与周术宝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很快悟到与这个男人相处的模式。既要听任随性，又不能太过于顺从，偶尔有点小拒绝，才让周术宝更起心。 大白天，下午吃饭的餐点还没到，正好有这样一个空闲点。匡有容开着车进一酒店，从地下室直接有电梯到楼上，中间没人看到。 从电梯出来，匡有容拿房卡开门，两人便进里面。 短裙、掐腰衫子，腰间一线白。匡有容的肌肤很不错，细密而白。周术宝进了房，便抱住了匡有容。这时候，匡有容是顺从的。 外面气温有点高，即使在车里，还是感觉到热。身上微微的汗，多少有些味，此时，两人不在意这些味了。 先办完事，才到洗浴间冲洗，再躺在铺上亲密。精神头就更好，匡有容让周术宝保持着侵犯，两人说话。 “项目很顺利？”匡有容说。她到昌平建设后，虽说仅是会计助理，但昌平建设的其他人对她的看法确实有着颜色的。 “肯定，就像刚才对你那样那么顺利。”周术宝嬉笑说，“省里如今也要业绩，要做工程。长平县正好有符合政策的项目，自然不会有什么阻力。过两三天，省里会派人到县里实地考察，然后就会来测绘。” “长河线项目要交给一家公司来做？昌平建设自己能够做的下来吗。”对这些，匡有容确实不懂，因为从没有接触过这些。如果说做按摩、护理、穴位、推拿，匡有容虽说不算专业，可也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些你不用理会，财会这一块，你多熟悉熟悉，掌握账目往来，别让谁钻空子就好了。”周术宝说。原不打算说什么，可见匡有容睁开的双眼，眼眶里水汪汪的，好奇，又说，“实际上，所有的项目以后都会由昌平建设来负责，承接项目。 至于谁做具体的工程，就复杂得很。招标之类的是肯定要搞，走的就是一个程序，不然，舆论压力也会很大。市里很可能也会盯着。但我们处理给了昌平建设之后，很多原本是县正府的事物，也都丢给公司去运转，手续上就不会有多少漏洞。” 操作上的事情，周术宝自然不会多说。哪怕是同田仁权，也不会说透。对于工程项目的运转，他在a县那边的方法自然有一整套的模式。只有按照模式去操作、运转，在资金上，外人甚至都看不到如何流转，就不见了。 当然，如果说有审计部门来审查，自然瞒不过，但只要在做工程项目中，没有明显的缺陷，审计那边的关系用心打理好，自然不会有什么把柄。 说到底，还是一种潜在的规则在运转，使得种种都合情合理起来。 匡有容不在意怎么运转，她要等是自己该得的不少，就够了。如今，在昌平建设管理层中，地位虽然不高，但却又是核心，在家里在朋友圈子，都有足够的面子。 这段时间不像之前几年，给客人做身体护理，生物钟都是另类的，而身体也处在高强度劳累中。这段时间虽然短，匡有容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滋润，更有活力与弹性。 聊着话，两人情绪自然就好起来，对于第二回合的战斗，周术保自然表现要好不少，也让匡有容感受到那种飞起来。 市里知道长坪县这两年的变化，对长坪县的公路升级是支持的态度。周术保这位新到不久的书记，能够抓住这一工作，也是给予肯定的立场。 周术保回到县里，与田仁权谈过，相应该县里准备的资料，田仁权也准备完善，该交给昌平建设一方的资料也都交送到位。久等省里的人到来进行实地考察。 省里的人按时到达，到县里后，先听周术保和田仁权分别汇报，然后看到相应的材料，也看到长坪县今年和前两三旅游情况的统计，确实这边的旅游做得不错，对于长河线公路升级是需要的项目。 论证会之后，省里的专家开始安排技术人员进行实地勘测。如今的勘测已经不是以前，即使含量高，效率自然好，整个长河线勘测到出图纸，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而县里这边，则可以开始准备项目工程的运转，和招标等方面的准备工作。虽然长河线的项目工程是完全交付给昌平建设，但昌平建设的施工能力还不足，也不可能将这个过程让昌平建设一家来完成。 分段分包工程项目，这是基本的模式，然后，施工则是齐头并进，各段做好工程后，整体的公路就修建完全。 按照长坪县的情况，对长河线的修建用时是有具体要求的，目前是六月底，估计在九月之前破土动工，然后在明年的五一节小长假之前完工。最理想的修筑速度，是在刺梨开花到来之前，能够贯通，则会给长坪县带来一波强大的人气。 周术保这段时间一直参与这个工作，做到事无巨细。昌平建设虽说是在田仁权的名下，但实际的关节性工作，田仁权基本上都不能拍板。主要是田仁权自己对工程项目的运转也不熟悉。 省里的即使人员还在县里忙碌，县里这边，为长河线的项目也是反复开会，做决策，提要求等等。 昌平建设的班子运转、磨合，在周术保亲自推动下，似乎也顺利起来。 这天，周术保从会场出来，昌平建设董事长何勤亲自配送，一直送到楼下。周术保的电话突然想起来，见是向梅玉的电话，周术保有些不耐烦，说，“怎么打我电话，忙着呢。” “我到长坪县了，你在哪里。”向梅玉声音有些冷。 第702章 向梅玉的转变 周术保一怔，不知是怎么回事。老婆向梅玉对于他的工作，从来没有过问，也没有到单位露面的意思。之前在a县三年任县长，向梅玉就一次都没到过a县。 这时候，突然说她到了长坪县，这是什么意思？周术保心里一怒，可看到身边何勤没走远，也不想在何勤面前失态。低声说，“怎么回事？直接跑到这边来。” 向梅玉说，“我在十字路口，这里有一家叫兴来酒店，等你。”说后边挂了电话，向梅玉在家一向是随意，不反驳过周术保。也使得周术保习惯了这样的向梅玉，可老婆真到了长坪县，周术保也不能真丢下不管。 向梅玉挂了电话，心里一股气憋着。要不是这个男人，自己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那天小高送外卖到家里，吃过东西，小高倒是劝过她。向梅玉一时间也转不过性子，两人在沙发上僵持，小高始终没有强迫什么。 快一个小时后，向梅玉突然想自己这样的日子往后肯定很多，很长，那就该如何就如何吧。何必计较？ 这样想，便将小高解放，随后任由小高进犯。 小高见向梅玉终于接受目前的遭遇，心里也放心，放肆地闹一阵，才将向梅玉拉到市里。 见过辉哥，在办公室谈了条件。辉哥也答应了向梅玉的要求，月薪四万，奖金另算。 议定协议，双方签了。所写的条款与向梅玉的要求一致，辉哥也不怕她抓什么证据之类，知道要给向梅玉一个念想。 签了字，辉哥将协议递给向梅玉，她伸手拿，辉哥却没有放开手，说，“梅姐，以后我们是合作关系。以前的情仇，一笔勾销。合作愉快。” 向梅玉不说话，见辉哥还是不肯放开手中的协议，说，“辉哥要反悔？” “我要反悔什么？”辉哥说。 “那你想怎么样？”向梅玉说。 “梅姐，办公室很宽敞，想不想玩一玩？会开心的。”辉哥也不是很在意，主要是故意这样说，要看向梅玉的配合程度，也是想看看向梅玉的态度，好判断以后彼此之间的关系。 “叫你妈。”向梅玉说。 “梅姐，你这样就没诚意了。就这一次，以后是你和小高的事情，我不管。行不行？”辉哥似乎也来了情绪，反而想要做成这个事情。 小高也在办公室，对辉哥所说不表示什么。与向梅玉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那样，辉哥即使夹在其中，对他而言也不怎么在乎。 向梅玉听辉哥如此说，也知道，辉哥要发泄一通，或许会顺气了。而辉哥身边确实不缺女人，琳琳就比她年轻也比她有资本。 “就当被狗要一口。”向梅玉说了，放开拿着的协议文件，看着辉哥。辉哥见她如此，笑笑，才不在乎向梅玉是不是骂他是狗，将向梅玉拉到身边，将她放在办公桌上。 之后，辉哥不在为难她，向梅玉拿了协议书与小高离开跃飞建筑。向梅玉回到家中，都是小高送她、陪她。回到家里，向梅玉对相关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小高与辉哥之间的从属关系，说，“小高，你是不是很愿意看着辉哥欺负我？” “梅姐，我确实不喜欢，”小高说，脸色平静，“可辉哥想怎么样，我都会帮他。”小高这样说，也是要向梅玉明白，不会因为她的存在，就让小高个辉哥之间产生裂痕。 将向梅玉送到家，小高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向梅玉如今对小高是不是留在家里，也不在意。见小高不走，到他身边，说，“来吧，我不想身上有辉哥的味道，你来……” 随后，两人到主卧，小高就取代了周术保的角色，在房间折腾一阵，直到小高没有体力。 回想之前的种种，向梅玉感觉到自己心中塞满了恨。对之前一直惧怕的周术保，也是不再害怕，而是恨意深切。 小高将她送过来，到长坪县城，然后就离开。但没有离开长坪县，就算是周术保也不可能找到小高的存在。 按照向梅玉与小高、辉哥商定的计划，向梅玉先找周术保谈好，跃飞建筑的人才会出现。跃飞建筑的人出现后，向梅玉便不多参与，只是督促周术保要他落实好工程项目到位。 天气热，向梅玉穿得大方，一袭长裙，天青色。倒是让向梅玉有着出尘质感，当然，这只是外在的感观印象，让路过身边的人都会投看她一眼。 论颜值，向梅玉也不差，论身材，那确实够得上丰腴。 一台车缓缓停在向梅玉身边不远，车窗摇下，周术保在车里叫一声。向梅玉见周术保在车里，便上车。 见周术保脸黑着，向梅玉也不在乎。有司机在，周术保不会就发脾气，而是让司机将向梅玉送到他住的酒店房间。 进房间，门一关。周术保怒气勃发，恶声地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跑来做什么。不要上班？” 周术保不知向梅玉突然过来是怎么回事，也不想问，骂几句让女人回去就好。 向梅玉脸上平静，没有为周术保的怒气而所动，等周术保说完，也不说话，就像没有听到周术保说什么一样。周术保见了，知道单纯吼两句，可能解决不了问题，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 “我这么老远过来，你就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你说。你每次回家，我有没有吼你，有没有赶你走？”向梅玉声音不高，但语气却不善。心态完全变了，在周术保面前自然不会再退让。 “我……我不是要赶你走。真的，这段时间忙，长坪县这边的人对我并不善意，得好好应付才行。”周术保语气总算平衡一些。 “那就好。老周，上次回家，本来有件事要跟你说的，但你急匆匆的，也就没说成。”向梅玉说。 “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用得着跑这么远。”周术保说。 “儿子今年高一，秋季就是高二了。我答应儿子，送他出国读大学。钱从哪里来，你想过没有？”向梅玉说着表情有些冷，“你想过家吗。” 第703章 为了儿子 向梅玉提到儿子，向梅玉语气里充满坚定。 儿子已经是她内心世界唯一的守护，最后的底线，而周术保几乎就没理过儿子。这些年来，周术保的所有精力都在工作上，或说如何给自己营造出上进之路上。 他也曾同向梅玉谈过，直言只有他晋升上去，他们家才会更好。向梅玉之前也认可这一点，只要周术保不干涉她跑在麻将馆，向梅玉几乎没有其他抱怨。 可如今，向梅玉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女人，最主要的，对周术保的态度完全改变了。 “……”周术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说，“不是说过吗，你在家里管家里的事情，我在外面管外面的事情。” “管管管，你知道送儿子去国外念书，要多少钱？你给我多少钱？”向梅玉没好气地说，“我问过，至少要三百万以上，还不包括平时花销。我可不希望儿子边读书边打工，要送去国外，那就安安心心学本事。” “儿子读书的费用，我会解决。”周术保手一挥，不容向梅玉多说的架势。如果是之前，向梅玉见周术保这样做，肯定就闭嘴了，但如今她怎么可能不说话。 “你解决，你解决什么？这三年来，你给家里送几个钱？如今儿子读书的钱，全靠我工资。你现在给我说你出钱，我如何信得过？肯定不行。”向梅玉坚决的神态，让周术保非常恼火，又知道同向梅玉吵架是没有用的。 要说这些年来，周术保弄到多少钱，他自己的都不清楚。消费、花用，送礼，吃饭，安排活动，各式各样的开销，他从没有算过。反正花钱时，不分公款还是自己的薪水。 如果说稍微有些印象的，很可能就是省城的那位朋友。这些年他给这个朋友的钱，估计有几十万，这些都是他经手的。也因为周术保在花销上口子大，自身真的积攒的钱并不多，最多就是给儿子的零花钱、买物品以及给每月给老婆家庭开销的花费。 这些钱一年总计起来，也就是二三十万，有时候工程项目做得多，自然就多一些。同样，他也没有累计或记账。 如果说，儿子出国读书，真要拿出几百万，他是没办法提款的。只是，要弄钱，也不是不行，只要将长坪县这边的某一个或几个工程项目抛出去，自然就会有人来出这些开销。 不过，这个话题也不敢跟向梅玉说，夸口的事情容易，兑现起来却不容易。 “你跑来就为同我吵架？”周术保虎着脸说，对向梅玉的不信任很恼火。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而是要解决问题。”向梅玉说，“儿子出国读书的钱，我来赚我才放心。” “你来赚？你准备做生意？那工作怎么办？再说，你会做生意吗。”周术保自然知道向梅玉是什么料，长期打麻将的人，真让她做生意，那也是没办法去做。 “反正我不管，实在不能做，老娘去卖。”向梅玉恼了，一句话将周术保说死。作为一县之书记的老婆，说出这样一句话，可将周术保气死了。 “臭婆娘，老子打死你。”周术保扬起手掌准备搧人，可见向梅玉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也知道这女人今天是发疯了。 揍一顿没问题，只是，揍一顿不能解决问题，周术保就会更被动。他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和对向梅玉的判断都很准。说，“你闹什么。” “我没闹。” “那你说做生意，你会吗。你知道什么生意赚钱？有资金吗，有经验吗？亏了怎么办？”周术保说理也是有一套的。 “我已经联系了一家公司，做建筑的。那边市里的，给我月薪四万，奖金另算。”向梅玉抛出这个结果，却看着周术保。她知道，这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刻。 对周术保有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未必真有用，但用儿子的前途来说事，至少自己不会亏，何况，自己也真的是为了儿子。 “建筑公司？人家凭什么给你月薪四万？”周术保警惕地看着向梅玉。 “你看看这个吧。”向梅玉将她从辉哥那里拿到的协约，递交给周术保。 周术保忙看起来，这个事情可不小，月薪四万不算大事，可别人凭什么给，才是大事。 看到那边市里的一家名叫跃飞建筑的公司，周术保回想了下，没什么印象，说明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他要查这家关系，确实不难。只要一个电话回a县，那边会有人帮他问清楚跃飞建筑的情况。 虽说离开a县了，但周术保知道，那边的人不至于完全就没有情分。当初在a县时，虽说也得罪过人，但也培养了一些人。 看了协议，内容很简单，主要就是说明了公司给向梅玉月薪四万，要求也不复杂，任务并不重。只要向梅玉给跃飞建筑联系到工程项目即可，对工程项目的大小没有直接的约束。但工程项目大，公司会给向梅玉奖金，上不封顶。 看到这样约定，周术保心知肚明，是那边市里的人知道他的情况，也知道他的性子。才找到自家老婆来办这件事。 “这些事情，也是你参与得了的。”周术保怒气不小，对方既然找到自己老婆，却不来找自己，显然是另有用心的。用心何在？这个也不难推断，想给自家老婆这么点小利，就拿到项目来做，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不参与，就是在中间牵线而已。公司的人会过来找你，然后，该怎么走程序，该有的东西，公司承诺一丝不会少。”向梅玉说，“只要在公司两三年，儿子出国的开销就可赚到了。” “天真，会有这样的好事？”周术保没好气地说，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周术保也知道，对方既然找到自家老婆，这个事情显然是躲不过了。 既然如此，见一见对方也没什么不行。总之，这样的问题是必须解决掉，而不是压下去。 “我不管，我只要给儿子出国读书赚钱，”向梅玉说，“要不然，你现在给我三百万，也成。” 第704章 蠢女人 钱肯定拿不出，周术保也知道，今天这个事情非常棘手。答应向梅玉是很容易，可对那家别有用心的跃飞建筑一点不知情况，又如何能够答应？ “你不要意气用事，”周术保说，“这家跃飞建筑的情况你了解吗，你敢答应他们，以为一年五十万很多吗。跟你说，说不定对方就设好圈套、挖好坑，等着我们跳下去，到时候，不是儿子能不能出国读书的事，搞不好我们一家人都会葬送对方手里。” 周术保说这话声色俱厉，也知道其中的危害有多严重。这个蠢女人，以为人家给点钱就了不得了，如今，谁要工程项目，还有不掏钱的？自家这女人只要拿对方一分钱，以后就被动了，让人拿住把柄。 “你以为我不懂？”向梅玉气苦，恨声说，“我不懂？不就是包工程拿回扣吗。他们说了，不会少你这边的一分钱，但他们愿意多出一些钱，就想有项目做，仅此而已。再说，你给谁做不是做？我不管，反正和跃飞建筑的协议已经签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也领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向梅玉做出鱼死网破的架势，也知道，必须这样，才能让周术保退让。拿了对方的钱，周术保如果不肯配合，那他自己也要掂量。拿钱办事，这是最基本的规则，但如果拿钱不办事，就不是退钱的问题。 “那还不赶快把钱退了。”周术保怒气冲冲地说，这个蠢货，事先都不跟自己说一声，不问问自己，就自作主张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会被她害死。 “退不了。”向梅玉说，“我们签下的协议有规定，违反约定十倍罚款。你拿出五十万给我，我去退吧。” 辉哥等人先就将周术保可能的反应，和应对之策推测清楚，要周术保平白无故多退给跃飞建筑几十万，那也不容易拿出来。即使这个约定有敲诈的意思，可周术保敢拿出来、敢报警吗？ “行了行了，我会被你这个蠢东西害死。”周术保手朝空中随意比划，似乎想要打人，但又不能真去打向梅玉。“你详细地说说他们找你的经过。” “有什么好说的。”向梅玉没好气地说，虽然与小高商议好了怎么说，可向梅玉想到之前的事情，真的恨意滔天。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和他们见面，怎么商谈合作。”周术保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状况，虽然怒气冲冲，但不得不压住怒火。 向梅玉再蠢，那也是自家老婆，是一家人。纵然把她打死，也脱不了跃飞建筑的套，他们肯定会找到自己的。 周术保对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很明智的，因为不能见光，自身的硬气并没有多强。如果不是老婆与对方有关联，周术保自然不怕威胁。 在周术保虎视眈眈之下，向梅玉说，“一天我们打麻将，谈到孩子学习。大家都说国内读大学肯定不如送到国外去。然后说了国外读书要多少开销，我不插话。麻将馆老板知道儿子读高一的事情，她听过我给儿子打电话。就问我，我说我家没钱送儿子去国外，不肯跟他们多说。 两天后，又有一次提到这个话题。有个女人就问我，还说有途径找国外的大学。我就动心了，问她一些情况。要多少钱、怎么联系外国大学，这样的事情反正这两年都要弄清楚的。有人了解，又都是打麻将的。我为什么不问？” “问问问，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啊，要你做蠢事。”周术保真的很冒火，打听去国外读书的事情，只要问问京城那边的人，谁还不知情况？不过，自己从没同老婆提过这些事情，确实不能完全怪她。 对周术保愤怒，向梅玉自然不在乎，冷冷地看着他。周术保见她这样，也知道今天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只得放低声音，“说完啊，都说出来，不要有什么隐瞒。” 向梅玉在心中苦笑，自己能完全说出来吗？说出来你能接受吗？起因在于你，你周术保知道吗，狗日的。但向梅玉也明白，还得将编好的故事说出来。 向梅玉说，“其实也很简单，我问过那女人。得知要那么多钱后，表示自己没钱。然后，跃飞建筑的人找过来，在一次散了麻将时，对方邀请喝茶。我们在茶室谈了这个问题，之后，我觉得这是可行的办法，就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你知不知道，这会将我们一家都害死。”周术保真是无语，陌生人这样承诺都会相信，也没见过这样蠢的女人。 “他们找到你，怎么说？”周术保想尽可能了解更详细的经过，才好判断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说，就直接说了，他们知道你在长坪县这里当书记，手里有工程项目。他们只要拿到一部分项目做，没有其他要求。拿项目也会按照规矩办，不能让你吃亏。这种事情，怎么就不能有？我拿的是公司的利润部分，与你这边关系不大。” “哼……”周术保明白，怎么可能关系不大？自己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让利，这部分的让利，绝对会超过蠢女人拿到的那点钱。 两人说道这里，周术保不由地沮丧起来，面对这个无法甩掉的麻烦，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有等跃飞建筑的人过来见面，面谈之后，再来判断该怎么办。 心里虽然对向梅玉极为不满，可是却已经发生，周术保也只能忍着。说，“什么时候他们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想，他们会很快过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跃飞建筑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们说话不算数，那我们就不搭理他们，他们还能怎么样？”向梅玉故意这样说。 “你知道个屁啊。”周术保真听不得这样的蠢话，跃飞建筑既然纠缠上来，哪容易摆脱？ 只是，周术保也不知对方会提什么具体的要求，如果比较过分，那该怎么办？一时间，周术保也是不知所措。 向梅玉见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多纠缠，而是静下来，坐在沙发上。也不管周术保有什么脸色，看着房间的情况。 第705章 回 家 在酒店房间里，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不过，跃飞建筑是在那边市里，周术保便给a县的人打电话去，让他们帮忙查一下跃飞建筑的情况。 对方既然是一家建筑公司，总不会无缘无故与自己作对，出来做公司，最终还是要拿到利润，这才是对方的核心利益吧。 如此想，周术保觉得又好受一些。只要为了利润，总会有谈的可能。心情舒缓一些，周术保也明白，对向梅玉总要安抚一下，也要让向梅玉明白其中的利害。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这个事情我来解决。不过，今后怎么做，你得完全听我的，遇上什么事情，也要先同我说，明白吗？”周术保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用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是为了儿子出国读书，我才不管这些事情。”向梅玉没好气地说。 对周术保，哪怕他再热情，态度再好，向梅玉也不可能再对他有任何好感的。来之前，向梅玉甚至故意让小高把她那个了，然后都不擦就过来，如果周术保真对她做什么，也是这一天的第二人。 周术保真要对她做什么，向梅玉也不可能完全抗拒，知道有些事情如果真的做了，就会让周术保警惕和怀疑。 周术保一旦怀疑什么，对向梅玉而言，也将会更难过日子。 “你还说，我说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你要知道，我这里出问题，你也会跟着倒霉。还有儿子，你难道想让他一个人留在外面，而我们都进牢里？” “我知道啦。”听周术保这样说，向梅玉也想到，他所说的情况如果真的出现，那儿子会有什么样的境况？绝对惨啊，这是向梅玉最不想的结果。 向梅玉虽说痛恨周术保，但也知道，自家如果要保住目前的地位和生活状况，就不能让周术保真倒下。唯有周术保继续在位子上，甚至还有所晋升，才会让自己一家日子过得越好。 两人在房间闷着不说话，周术保如今在县里其实也很忙，知道老婆这时候也意识到情况严峻，周术保心里多少有些舒坦。 跃飞建筑的问题，或许真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严重，如果对方单纯是要工程项目而已，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有一个固定的合作公司，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很多利益上的问题，都不需要多谈，自然会按照约定操作。同时，还不会惹出多方的竞争，导致消息散开。 见向梅玉有些失神，也明白她是怕了，说，“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暂时这样吧。天也不会塌下来。你既然过来了，上班那边还是要请假，知道吗。 另外，你准备在这边呆多久？是要等跃飞建筑的人过来吗？” “我不等，现在就可以走。”向梅玉说。确实不行同周术保多相处，虽然来之前故意找小高办理事情，此时，身上还有小高的遗迹。 “那也不用这样急，住一晚吧，明天再走。”周术保也不想向梅玉多留，与匡有容等人往来，滋味好多了，同这个蠢女人办事，哪会有多少激情？ 但向梅玉终究是自家老婆，老婆到来，如果都不应付一下，自然说不过去。周术保也明白这些，才要向梅玉留下来。 向梅玉听周术保说的没有一点诚意，又知道他在长坪县这边有女人，想着心里不爽，决定要给周术保一些难看，哪怕他不知情。 走到周术保身边，将身上的天蓝色裙子弄掉，说，“来吧，我查岗。” “我还要处理工作呢。”周术保见向梅玉这样，也没什么激动，昨晚才陪匡有容疯，自然没什么存品。 可向梅玉见他这样，越加明白周术保昨晚有情况，也就更不能放过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让周术保头上绿油发亮。 周术保没办法，只好上阵，不到二十分钟，问题解决。周术保让向梅玉留在房间，他要到县委去处理工作。 等周术保离开，向梅玉汤在铺上，回想这段时间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心里也不知要怎么接受，但这些却都是事实。 此时，向梅玉也没有要哭的念头，想到刚才周术保并没察觉到自己身上有小高的气味，心里觉得有种报复的快乐。 这时候，如果小高能够在身边，让他再来一番，是不是就能够更彻底报复周术保了？ 周术保的情况向梅玉能够判断，昨晚，肯定是找了女人，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对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当然，这时候也不可能真将小高叫过来，躺一会，向梅玉把这边的情况，给小高发信息。至于跃飞建筑和辉哥接下来会怎么做，向梅玉不会直接参与。 下班之后，周术保来酒店，带向梅玉去晚餐。倒是没让她多见这边的其他人，向梅玉自然也不理会这些事。吃过饭，在县城稍微走走，便折回酒店。 回到酒店，向梅玉冲洗了身上的汗，蜷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周术保也去冲洗汗渍。等他出来，向梅玉招手，要周术保到身边去，周术保不情不愿的。 随后，在向梅玉的主动下，周术保只得配合。向梅玉本身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可看到周术保的不愿神态，反而更加求索。 第二天，周术保在酒店早餐，然后跟向梅玉说要去上班，问她怎么办。向梅玉说要回家去，她那边也要上班，总不能一直不出现。 周术保也不多想，因为从昨晚向梅玉的表现看，她似乎很需要的。这让周术保觉得很正常，说了一句，要向梅玉回到家后给他打电话。 等周术保走了，向梅玉便给小高电话，让小高送她回家。 向梅玉不在酒店旁等小高，猜测酒店这里说不定有周术保的眼线。离开酒店时，上了出租车，转到县城最明显的建筑标志下，让小高开车过来。 没多久，小高的车到了。向梅玉上车，小高开车出县城，才问向梅玉，“情况怎么样？” “差不多了，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样。”向梅玉说。 “回家吗？” “回家。”向梅玉神情落寞。 第706章 心对心 到市里那边帮忙一周，每个区县都转到了，但实际上看到的并不全。一个区县算起来不过一两天，哪怕是飞，也不可能看到几个乡镇和村组。 只是，随意地选择一些点看看，主要是有龙成海等人手里的资料，先就知道哪些地方的工作还有欠缺，便选择这些地方去实地看一看。 杨再新是被市里抽调帮忙的性质，没有实际的权限，但他对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理解深刻，能够看到工作的本质。每到一地，提出来的东西，都直抵实质，区县的干部也都能够接受，也表示了能够改进。 刺梨种植项目在全市进行扩张，是新畦食品推动前进的第二步。只有充足的食材供应，才能够在市场上有足够的竞争力，在市场扩张的进程上，不会因为货品的短缺而停下脚步。 到如今，新畦食品对刺梨果的研发已经完全成熟，成品已经有几十种。不过，基于刺梨果的产量还不足，目前也就生产几个牌子的品种。 到了周末，杨再新开车直奔省城。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往省城跑，唐慧琪在省城，他的核心引力也就在那边。 春节的时候，与陈家讨论婚事问题，暂定在国庆长假办理，但实际上，要结婚，事先还是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房子已经买好，也装修过了。但婚房的准备，不仅是能够住进去。一个彼此都觉得很适合的环境，都喜爱的用品，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也不能唐慧琪去一个人全部包揽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务，杨再新到省城，陪着唐慧琪一起来处理这些事情。两人共同建设，不仅是建设的成果彼此认同，更为主要的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也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和感情。 采购、部署，但凡要出力气的时候，杨再新自然会上，提出建议、需要点赞的时候，杨再新也会及时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对于自己该有什么表现，杨再新还是很自觉的。每次采买回家，摆放好之后，两人自然会亲密一番，这才是杨再新最为陶醉的时刻。 因为聚少离多，唐慧琪对杨再新的求索，也总是热烈地配合，让彼此之间的情感升温迅猛。到得这个时候，两人的年龄都不小了，结婚，要小孩，也都是紧接下来必须的人生步骤，唐慧琪也认同了这些。 做新畦食品工作量非常大，很忙，加班那是常事。杨再新为此也说过唐慧琪多次，可唐慧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正好可忙碌一些，等真的结婚后，开始要小孩了，就会有两三年都不能多做公司方面的事务。 杨再新劝说不动，又不能经常跑省城去干涉唐慧琪的事情，只要自己到省城的机会，多与她亲密，让唐慧琪感受到自己更多的爱，如此，心里有着温情温暖，人的承受能力就会增加很多。 在省城，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一天的时间，可彼此之间却觉得相处的时间很久，足够慰籍彼此的心了。 某一些小动作、一句话、一个暗示、一次对视，都足够将彼此心里的东西传达给对方了。 心灵的沟通，才是让人醉心的东西。到了晚上，两人从陈家出来，在车上，唐慧琪说，“再新，我听米米说过，市里准备推你进县委常委？” “确实有这个事情，听之任之吧。”杨再新在唐慧琪面前，也不会表露出那种不在乎，“市里既然通过了，我想，省里这边有刘叔叔在，他肯定会帮帮把关。哪种情况对我发展更有利，刘叔叔绝对比我更清楚，是不是？” “就不知刘叔叔管不管这个事情，最好还是和叔叔说一声。我来说吧。”唐慧琪说，对杨再新的进步，自然非常关心的。作为陈家的人，心里明白晋升的通道状况，从基层而上，要历经多少道坎，每一次的关口，都有多少因素作用，或卡住，或通过。 “好的。”杨再新笑了笑，“最初是章书记提出来，后来他病了，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但柳河市这边要做刺梨种植项目，想将怀仁镇树立成为标榜，便再次启动这个事情。在县里，是石东富县长一力推举，常委会上六票过关。” “你在怀仁镇、长平县和柳河市的影响力已经非常大了，这是好事情。家里虽然不做评论，可老爸和老妈提到你时，也能够看出老爸的满意。”唐慧琪说，“只是，老爸的性子说那样，不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没事的，我只是想多做一点事情。刺梨种植项目既然能够给柳河市的农户带来菜户，也能让新琪食品发展起来。不论有多艰难，我都会好好去做，一定要做好。”杨再新平时也很少在唐慧琪面前说这样的话，彼此之间，做什么、有什么意图，也不需要完全说开。 杨再新也知道，陈家最初对自己说过不会给予任何资源上的帮助，但实际上，准岳父肯定会关注自己，只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而已。当然，这一切也是基于在自己有能力的前提下，不会帮一个自身没有能力也不努力的人。 这一年多，杨再新也是拼命做事，收到的效果确实令人满意。不管是怀仁镇的工作，还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推进，或是“静静的柳河”公众号的宣传，在长平县，目前能够直观见到的东西，已经够多。 杨再新去年能够拿下江上省十佳青年的称号，主要还是自身的努力所得。除了工作上的成绩之外，之前在保护怀仁镇的矿资源上，立场明确且坚定，与李家死斗，使得军方对他都有赞赏之态。 “再说，岳父大人宝贝女儿都丢了，心情肯定不会太好。是不是？”杨再新笑着说。 “你也知道啊。”唐慧琪说。 “琪琪，实际上，我在县里那边也不着急。到长平县才一年时间，不可能有太多变化。总要等两三年，等刺梨种植和养殖项目发力，种植项目让长平县明显增收，到时候论功行赏，那才是最美的收获。” 第707章 要宝宝前的准备工作 返回别墅，看了一番房间的布置。 唐慧琪说，“再新，你觉得还有什么要改变的，要添加的吗。” “我对居住要求不高，只要心中有琪琪在，哪里都是最美的环境。”杨再新说，在唐慧琪面前，说这种话不少，也觉得很顺口。 杨再新对时候环境的要求确实不高，这与他的出生、少年生活、工作经历等等是息息相关的。 从见识上看，杨再新对这些奢侈品、高档产品、高层的生活模式，是比较陌生也没有多少概念的。说他是一个乡下佬，也没什么贬损他，而是实情。 或许因为这样，陈家最初是不认可他的，是唐慧琪一力抗争，觉得杨再新是她的真爱。后来才有陈文浩的怀仁镇之行，秘密进怀仁镇，半道偏巧还遇上了杨再新。杨再新在那时候的表现，虽说不多，可陈文浩看人还是看得准，就不反对女儿与杨再新的往来。 人生的幸福或许不在于物质的多寡，但心态、修养、性情、本性等等，确实非常重要的，与婚姻的另一方，价值观上不能有太大太多的冲突和对立，彼此反差如果太大，确实不能组合成幸福的一家。 唐慧琪最初接触杨再新时，当初在双沟村，杨再新处在最低落的时候，都能够拿出最好的心态，要将双沟村的工作做好。这样的积极求进心态，这种对自身环境和境遇不抱怨的态度，让唐慧琪受到感染。 而后，他们爬观星台过程中，杨再新对她的细微关照，又彼此讲述了自己的生活历程。让唐慧琪看到一个因为贫穷被老婆踢出家门，但心灵的强大、人格上壮丽，这样的男人，迟早会有自身的建树。 到现在，唐慧琪已经看到杨再新在不断地创造出自身的奇迹，不断刷新人们对他的看法。因为自身的努力，做出成绩，随着春季的积累，有陈家的资源，自然不可能有谁能够欺负到杨再新，抢夺他做出的成果。 听杨再新这样说，唐慧琪笑笑，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唐慧琪也不严苛。但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陈家本身就处在那种层次，与周围往来的人也是在那种阶层上，自然而然地，还是受到一定影响。 别墅里的事情，主要还是唐慧琪在打理，计划和落实。这些事情虽说琐碎而麻烦，可唐慧琪是在经营自己的家，如同那鸟儿用一根根细草编筑精美小窝一样，不会因为这而觉得辛劳。 在看到家一天天的改变，心里的成就和幸福自然会强烈。回到客厅，两人坐下，杨再新将唐慧琪拉进怀里，彼此腻在一起，就觉得没有了距离。 白天已经找机会亲密过，但心里绝对没觉得够。这时候在一起，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对方的气息。唐慧琪说，“再新，我是不是到柳河市去上班更好一些？” “我肯定支持你的，不过，叔叔和阿姨估计不舍得你离开省城。”杨再新说，“我们未来的日子长远，但与叔叔阿姨相处，也不能让他们感觉到寂寞，是不是？” 杨再新也知道，按照唐慧琪自己的想法，估计去年就会跑柳河市甚至直接到长平县的，但作为陈家的人，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外人的关注。如果说柳河市真的跑到柳河市上班，人们对新琪食品和刺梨种植项目的态度，肯定会有完全不同的。 这样的改变对新琪食品或许有利，可对陈家、甚至对杨再新的发展，却未必就会顺利。 新琪食品在发展之初，陈家都不会参与，虽说暗地里会有资源的帮助，却不会明面上来做这些事情。 对杨再新的发展也将是如此，先不公开自身的立场，而是用自己的工作业绩，来谋求前进的台阶，一步一步升上去。陈家那边，最多是在关键的时刻，推一把，不显山露水的。 两人腻在一块，过好一阵，唐慧琪才动。说，“我洗澡去了。”说着站起来，杨再新也站起来，说，“我帮你调好水温。” 这时候天热，实际上都不需要调什么水温。别墅里有露天浴池，只是不大。浴池上方安装了玻璃，从外面无法看到浴池的情况。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自然不会到浴池去泡，而是在洗浴间冲淋。唐慧琪知道他说去调水温，确实会做，但他也会来在洗浴间不出来。 过一会，杨再新在洗浴间里喊，让唐慧琪进去。唐慧琪见他果然是，身上只留有平头四角，说，“不准做坏事。” 对女人说的话，自然要看在什么环境。有时候要顺着听，有时候却要反着听。杨再新早就懂得，说，“我哪时候做过坏事？我一直都是好人。” “要不要给你一个好人奖？”唐慧琪笑着说，知道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送给他一个好人奖。 “不需要，我做好事不要奖励的。”杨再新说话时，将唐慧琪带到身前，用喷头朝着她淋。身上的薄衣还在，淋湿之后，唐慧琪所有身材都完全显露出来。 对于彼此之间的玩闹，唐慧琪是非常乐意的，当即争抢着喷头，往杨再新身上淋。闹一会，也就冲淋好了。随后，杨再新将湿漉漉的唐慧琪直接扛起来，往客房冲。 大主卧是两人目前的禁地，不管情绪有多激烈，两人都不会在大主卧办事。按照唐慧琪一开始说的，婚房就必须留在结婚之时才开始享受。 折腾之后，唐慧琪说，“再新，下次再来省城，就不准喝酒，也要戒烟了。” “啊，为什么啊。口臭吗？”杨再新笑着说，对于这方面，唐慧琪一直没提什么要求。因为杨再新在乡镇做工作，要与农户和村组的人打交道，抽烟基本上不可能隔断。 “我想，国庆长假结婚，我们如今是不是该开始准备要宝宝了？三个月不抽烟、不喝酒，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是不是？”唐慧琪说这话时，脸上有一层光晕，很圣洁。 “坚决戒烟戒酒。”杨再新立马答应了。 第708章 杨再新也有大难处 从省城直接返回县里，不在市里多留。离开怀仁镇和长平县差不多十天，杨再新确实不怎么习惯。 对于自己的工作，杨再新喜欢放在自己的视野内，觉得这样踏实些。当然，有时候不得已，也只能进行遥控管理。像之前在省城党校学习几个月，就是龙利群等人在镇里做事。 这一次离开怀仁镇，也是如此，有龙利群在镇里坐镇，而怀仁镇的工作已经进入那种良性的运转，杨再新在不在镇上，确实不会有谁会在工作上懈怠。 龙成海、王鑫等五个领导干部离开怀仁镇到市里参与市产业局的工作，也使得怀仁镇空出一些位子。这些人事变化，自然也激起更多的人，想着找机会表现自己，从而有上进之路。 如今的怀仁镇，在评优、晋升等方面，是公开量化的，就看谁工作做得更好，任务完成更漂亮。空出位子之后，虽说年轻人都心动起来，但却没有谁走其他关系。 对此，龙利群是比较注意的，也将镇上的各种情况，随时与杨再新沟通。对怀仁镇的管理，杨再新遥控操作，其实也完全能够做好。 只是，他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状态。 返回长平县，虽然县里这边有很多事情与杨再新有关联，但他还是先回到怀仁镇。与镇上的主要领导碰头，听他们聊了各方面的工作进展，杨再新非常满意。 如今，怀仁镇的主要工作在两方面，一是刺梨种植的工作推进，二是养殖产业的发展。目前，怀仁镇是作为整个柳河市产业发展的标杆，而乡镇和各村组的农户，也都有这样的自觉，具体工作中，都在积极主动地，将自身的工作做到最好。 对于工作上的细节问题，杨再新比较注重，乡镇这边的工作推进情况，每一天都会有工作上的统计和记录。 而这些记录，乡镇的主要领导都可查看，也就能够在最很快的时间里，掌握乡镇的工作动向。 听龙利群等人谈了工作，也将最近和一贯以来在工作上有优秀表现的人，也讨论了一阵。对之前龙成海等人离开后，空下的位子，也要开始推荐人来做事。然后，往县里进行推荐，请组织部的人到乡镇来进行考核。 给下面的工作有晋升的机会，才是最能够刺激人的工作热情。杨再新对这一点，是有深刻体会到，因为他自身就在这种起起落落之中，走到如今这一步。 “杨书，市里拉走五个人，我们向县里推荐，你觉得推多少人适合？”龙利群笑着说。 “我看啊，完全可多推荐一些。”田林俊说。 杨再新只能苦笑，从干部自身的条件看，如今达到培养条件的人太多，真的是不好选择。按照乡镇制定的评价体系，大家的分数基本没什么差别，有时候，只能考虑工作的年限。 但如果一味考虑工作年限，对年轻一些的干部，多少还是有些反向作用的。他们的激情、热情和向上的精神，目前虽然是为怀仁镇的工作环境所感，不会计较自身的得失，可作为领导，不为他们考虑前程问题，自然不是好领导。 “先不确定多少人，把可以推荐的人排序，有胡部长去头痛。做坏人、唱黑脸，也丢给胡部长去搞。”杨再新笑着说，对身边这边干部，确实很难说谁更优秀一些。 当然，不同的人在不同方面的能力还是有差异的，有的人善于做群众工作，有的人善于做统计类的，有的善于指挥或安排事务。在杨再新心中，还是有一个甄选，有些人你把他放在领导位子上，未必真能够让团队更良性运转。 龙利群和田林俊都笑起来，这也是一个办法，而且不得罪人，又相当轻松。龙利群说，“杨书，胡部长知道你这样子，还不得指着鼻子骂人。” “那就得让组织部多给一些指标，要不然，谁上谁继续等机会？”杨再新也很无奈，手下优秀的人一群群，甚至说整个团队都变得优秀，谁晋升就是大问题。 虽然有一个排序，也有名次，但确实都表现非常好。 这个问题暂时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杨再新和龙利群等人聊过后，大体有这样一个打算，就将具体的事情交给乡镇这边的干部。杨再新说，“利群镇长，明天我又得去县里。可能有好几天，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也该动起来了。” “书记，这是好事情。全县的学子都在关注这个事情。家长们就更关心了，镇上很多人，问过我了。县里研究好，也让家长和学生们安心。”龙利群说。 “杨书，长善完全中学招老师吧，之前，镇上的老师问过我。有什么条件要求，可能是在职的老师也可能是即将毕业的人。”田林俊说。 “老师肯定要招，至于怎么招人，目前还没具体商定。县里有想法，市里也有想法，而长善完全中学这边也有自身的想法。”杨再新说，“也就在这几天，各方面的人会集中起来，碰头，讨论，最后会有一个方案对社会进行公示，要他们注意就是了。” 进入六月之后，对长善完全中学的运作也就让人们议论过和关注起来。一是招生，小学、初中和高中三块，将如何招生，有什么政策有什么要求，都是家长关注的事情，也是县城几所学校关注的事情。 长善完全中学的规格高，条件是长平县最好的，甚至可以说是柳河市条件最好的学校。对学生和教师的影响力都非常大，患有就是，长善完全中学里就读的学生，学校会给予一定的生活补助，这个补助的金额是多少，杨再新也还没有定数。 但学校里这一块的积累资金已经过两亿，仅仅将存款的利息拿出来，每一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钱。何况，公众号“静静的柳河”还在继续接受打赏，打赏的钱转进学校这一专用账号中。 这样的条件，让家长们更加关注，都想将子女送进长善完全中学来就读。 另外就是招生的政策，县里会有什么指导思想，会对县城的学生生源、对县城目前的学校冲击会有多大？ 第709章 青葱岁月 之前，长善完全中学的宣传中，生源和教师招聘，是有一定优势的。因为当初与投建放姜鹏、齐云、魏强等人协议过，县里会给相应的优先招生政策。 同时，长善完全中学每年还可在横折县招收两百名学生，到学校就读，享受与其他学生相同的待遇。 不过，具体怎么操作，细则上一直都还没有经过讨论。如今，离秋季开学到时间就两个多月，而师范生毕业的时间也到了，完全可先招聘一部分教师，引进名校的毕业生来就职。 省城那边，齐云老总给杨再新电话过，如果县里这边在师资上提供不了相应的人手，他可在省城那边帮忙招聘，解决学校的师资问题。 作为一所新组建的完全中学，在教育的理念上，肯定要与长坪县这边的传统有所区别。杨再新作为第一任校长，以后即使离任，也将保留荣誉校长的职务，在首批教师如何聘用，教学理念如何确立，还是很谨慎的。 杨再新自己是教师出身，但他在教育岗位上的时间也短，只有三年。三年对从教的理解还不深，后来虽然在县长秘书的位置上，也关注过教育口的工作，可实际的感受并不多。 就因为在县长秘书位置上，看到的更多是教育口存在的问题，对教育工作一直是僵化的模式，是有所不满的。因而，对这一所完全中学组建的初衷，既有缓解长坪县高中学位严重不足的实际情况，也有要冲破旧有教育模式的想法。 不管如何，长善完全中学成立已经是事实，接下来该怎么运转，当然也不是杨再新这个校长一言而决。 上午回到县里，叫上侯丽萍。两人一起到长善完全中学去看看，车到门外，此时，大门还没有值守人员，学校里的建设也没有完全结束。 这时候，剩余的工程不多，主要是扫尾和搞清洁卫生。这边的人员也不多，管理层的人就留下一两个在安排和确保工作的推进。 车停在大门外，两人下车，进学校。沿着铺好的石板路行进，路两边的绿化也做好了，树木栽下，但成活率有多好，目前还不知。 栽在路两边的树，有两类。一是中叶樟树，四季常青；另一种则是桂花树，等到秋天，桂花开，校园里丹桂飘香。 其他的一些地方，还种植了玉兰，这些都是最常见的绿化植物。可做绿化带的地方，主要是小女贞和万年青，剪枝修整，可造型。 这些绿化工作，这时候都已经做好，天气热，气温高，栽下的树林都用黑色的网罩遮阳，这样可保证这些绿化植物，挺过大暑天。 “杨主任，学校周边修建得好啊，看这架势，整个柳河市都没有一所学校的环境，能够跟这里相提并论。”侯丽萍感概地说。 “省城那边请的设计师，本身就有不一样的眼界，而建筑方也是不图赚自己的钱，当然做出来的工程项目就不一样的。等几年后，还会展现出更多的优秀。”杨再新知道，姜鹏姜总在这个工程项目上，费心不少。自家的工程队，干自家的活，花自家的钱，当然就是不一样的。 长善完全中学建筑上的成本，比起其他类似的工程，费用上至少节省三分之一。如果不是用善款来做这个工程，那么修建这样一所学校，投入到资金至少要多出三分之一的费用。 换一句话说，目前，长善完全中学所有建设花销接近三亿。如果按照市场的价位，正常的情况下，建设同样的一所学校，至少在四点五亿左右。 多出的一点五亿并不是所有的建设利润，而是在很多方面的投入和截留。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层层扣下来，建筑方真正拿到的利润，也不见得有多少。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长善完全中学所用的土地，完全是长坪县免费提供的。在占地上，一分钱不花，拆迁、补偿、平整等方面的花费，完全是县里承担了。 两人走到综合楼的楼顶，看向四周。这里并不是最高点，不能看到太多的地方。侯丽萍说，“杨主任，走进这里，感受良多。” “是不是有重回学子的错觉？”杨再新说。 “嗯，当年青葱岁月，光华流转，一瞬间就老了。”侯丽萍感概地说。 “哪里老了，正当年，是熟透的时段，正正好。” “哪里好了？真的好，也不见你多看一眼，更没看到你有所动心。”侯丽萍有些怨气，之前的那一次，杨再新是当真醉酒的。也不知他是装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察觉。 不过，后来侯丽萍虽心里咚咚，面上却没有什么表露。等刘悌去了市里，她还在原地不动，觉得可能会有更多机会接触杨再新，说不定哪一个机会，就会真的成其好事。 可事实上，杨再新依旧是之前那个样子，没有丝毫的表达。 “我有女朋友的，”杨再新说，“侯科，你家里不是有一个吗？有什么心思回去后让他加油。” 杨再新笑嘻嘻地说，但很明显却有着拒绝的意思。 “要你说。”侯丽萍没好气地说，“有女朋友就了不起啊，很多人患有老婆。不是照样在外面潇洒？红旗在家，彩旗绕身，才是真男人。” “你们女人其实也是用两种不同的标准来评判男人，对别人的男人，那叫风流；对自家的男人，就要看守严密，那叫规矩。”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吗？”侯丽萍说。 这综合楼有一个多媒体室，以后，学校教职工开会、做一些小型活动、讨论会议等等，也都会放在这里来进行。 今天，杨再新带着侯丽萍过来，也是因为今天讨论长善完全中学有关工作，就在这里的多媒体室举行。 时间还早，其他参会人员都还没过来。杨再新说，“侯姐，要不要到西山那边去，可看到学校全景？” “天热，我可不想出一身汗。”侯丽萍说，“杨主任，那里有些偏，以后那些中学生会不会在那边约会？” 第710章 刘琴琴 除了杨再新带着侯丽萍早来学校，多媒体室里，还有几个人也来得早，他们要做好会议前的准备工作。一个是田洪君主任，另一个是长坪县主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刘琴琴。 两人带来三四个手下人，将多媒体室布置起来。刘琴琴四十多了，作为女干部，干到这一个级别，往后自然会去政协或人大，一直到退休。 刘琴琴之前也参与长善完全中学的最初成立的讨论，不过，当时是市里王平江亲自过来，县里这边也是章童俊和石东富等人在出面，刘琴琴自然只能做隐形人的。 如今，要讨论长善完全中学接下来的运转工作，那是刘琴琴的工作职权，自然要参与，也会提出自己的想法。 杨再新与刘琴琴这位副县长接触不多，如果不是因为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两人很可能都不会有工作上的交集。 有田洪君这个正府办主任在，这边会场部署，自然可调集正府办的人员过来。长善完全中学距离县城有几里路，如今，也开通了公交车，往来虽然不是太便利，倒也不至于闭塞。 学校大门外，除了公交车站点之外，还有一块停车场，作为教师和家长接送学生所用。对于这些附加的设施，当初县里在章童俊的主导下，一应都规划好了。如今，使用起来，也就看到便利与合理之处。 从综合楼顶下来，到多媒体室去看看。见田洪君在那里忙，而刘琴琴副县长在电脑前看东西。 两人走进门，田洪君见了，迎上前，说，“杨书记、侯科，你们也到了。” “田主任，辛苦了。”杨再新笑着说。 刘琴琴听到说话，抬头起来，见是杨再新到了，站起来，说，“杨校长好。” “刘县，多谢关心啊。一来就忙起来了。”杨再新说，“刘县，我虽然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可对学校的事情是比较陌生的，还要请刘县多指点，手把手教我。” “杨校长，你这样帅气的大帅哥，我是非常乐意手把手教你做一些事情的。不过呢，教育方面我也算外行，杨校长你本身就是教育出身的，对教育的理解肯定比我深透啊。” “刘县你这是太谦虚了。”杨再新说，“这两年，长平县的教育显然地提升，不正是刘县你的贡献？” “杨校长这样说，我可不敢当。这两年，长平县的教育在全市确实在提升，但那时教育人的努力。我敢居功吗？”刘琴琴笑着说，“今年更好了，长善完全中学招生，可解决我县高中学位不足的缺口。以后，我们县的教育，绝对会再上层楼，那才是杨校长的千秋大功。” “刘县，你这样说我更加当不起。长善完全中学这边，我不过挂一个名，具体的管理，还得让专业的人来做。刘县，真的开始运转后，您可要多费心看着，不可让长善完全中学走偏了方向。” “杨校长，长善完全中学招生之后，不仅教育界的人，社会上和网络上都会关注这里的情况，我们县里肯定也会跟踪进行管理的。”刘琴琴说，这一点，之前谈判时就界定清楚的。 田洪君也在忙，同时，也在关注着杨再新。自从之前两人的矛盾后，田洪君同杨再新的关系就没有弥合。后来，他看到石东富的关系亲近，但田仁权副县长却站到书记一方，这让田洪君这位正府办主任，就有另一种念想。 不过，在县正府里，田洪君也不敢有明显的表现。这时候，见杨再新和刘琴琴副县长聊天，是胡彼此之间是多年老关系一般，心里有些不忿。 长善完全中学隐含的利益当真不少，但偏偏谁也插手不进，这样的情形完全是杨再新这个家伙一手推导的。 明明有两个多亿的资金躺在账户里，却谁也不能动，以后，账户里的数额或许还会继续增加，只要这一笔钱还在，那么杨再新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影响力就不会消失。 作为在体系里混了很多年的老螃蟹，腿脚都长毛的那种，自然对这样的特殊资源格外眼红。哪怕杨再新就算不捞钱，这份资源长久地提升他的人脉和影响力，今后哪一位领导在评价杨再新时，也会因为长善完全中学的存在，而多一些好言辞。 看看时间差不多，杨再新回头与侯丽萍招呼一声，两人准备下楼。刘琴琴见了，说，“杨校长，领导们要到了吗？” “可能差不多了，我准备到门外等着。”杨再新也不掩饰自己的行止。 “那走吧。”刘琴琴说了也往外走，到楼下和门外迎接领导，那时必须的。刘琴琴虽说是副县长，但在县里的排位靠后。今天很可能会有市里领导过来的，自然要去接一下。 下楼梯时，在电梯里，刘琴琴说，“杨校长，今天市里有哪些领导？王常委会不会亲自过来？” “刘县，我也不是很清楚。市里那边，谭秘书肯定会来，我接到他的话了。另外，市里很可能回来以为副秘书长甚至副市长。” “看来市里对长善完全中学非常重视啊。”刘琴琴感概地说。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省城那边会有人过来，这些大老板对柳河市的印象怎么样，那是一点一滴积累的。”杨再新笑了笑。 “说到省城的老板们，最厉害的还是我们年轻的帅气杨校长啊，你一席话，就说动对方，到县里来投建这么一所大规模的完全中学。了不得啊。” “刘县，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主要是市里王常委和我们县长，当初力争而得到的项目。”在刘琴琴和县里的人面前，杨再新会将这些功劳都推给这些领导，免得有更多的人眼红。 “又谦虚了，杨校长，这样可不好啊。”刘琴琴笑着说，“长善完全中学的来龙去脉，在长平县还有谁人不知？” 侯丽萍在旁边，却没有插话，只是连带着笑意。作为县委办的人，侯丽萍还是很有自己的风格。 三个人走到大门口，这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第711章 欧 老 欧求真一头白发，但整个人的精神头还是比较好的。他正与其他几个人说话，神采飞扬，时不时手挥动一下，显得果决而有力。 对这个人，杨再新也是很有好感。长善完全中学从一开始提出来，到后来修建的整个过程，欧求真老师都参与，并作为县里热心人直接监察这长善完全中学建设的工程质量。 做事非常认真，激情也高。从去年到如今，大半年来，没拿过一分钱的辛苦费，完全是自愿参与这一件大事之中。 作为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的全程参与者，欧求真对杨再新这个年轻人也是刮目相看。同样，对杨再新即将担任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和以后终身名誉校长，是非常认同，做到逢人就要赞叹一番的程度。 杨再新在长坪县的名气、声誉，欧求真老师是有不小贡献的。 正在说得欢的欧求真，突然发现了杨再新和刘琴琴从学校里出来，便满脸笑容迎上前，呵呵呵地说，“杨校长到了。” 走上前，与杨再新握手。杨再新也是笑着说，“欧老，您满脸华彩，身体肯定很好。” “今天开心啊，人一旦开心，什么事情都遇上好事。”欧求真说，“从去年认识杨校长起，我就一直开心。长善完全中学的起议，到促成这个大好事。杨校长居功至伟啊。为长坪县的人们做这样一件大好事、大善事，福荫千万代。以后，长坪县的子子孙孙，都会记住杨校长的大名。” “欧老，这样说可不对啊。”杨再新虽然知道欧求真一直在为自己扬名，但当面这样说，他哪好承认，“长善完全中学的促成，主要是王常委和我们的县长，领导们的功劳，我不过适逢其会，沾光了。” “杨校长，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非常清楚，所有细节都知道。你是一个谦虚的性格。年轻人谦虚是好事啊，谦虚才能进步。”欧求真自然也明白，这个事情当着杨再新的面多说，对年轻人的压力会增大，他喜欢这个年轻人，肯定不会给他添麻烦。 站在杨再新身侧，跟着杨再新一步步走，刘琴琴见欧求真如此，也是心有所感。一个人哪怕年轻，只要真正做出事实，就会有人敬服。 可真要像杨再新这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有几个人可做到？ 除了欧求真老革命，还有田杏秋局长。另外是教育局办公室、教育局教科室、县正府督学室的几个人，这些人都是以田杏秋为头，站在这里，也是在等领导们到来。 杨再新出大门，与田杏秋握手，说，“田局好。” “杨主任好，先到学校看了？”田杏秋说，对杨再新这个年轻人，印象也是深刻。 田杏秋对长善完全中学也是知根知底，虽说最初他参与这一项目的研讨时，还是副局长，局长刘金庭在会上被领导批了。当时没有这么处置，但事后几个月却将刘金庭调到县政协，挂一个副主席。 田杏秋这才由副职转正，自然对县里和教育板块的事务熟悉。对于杨再新，他也是很有好感的，因为田杏秋最初在教育局曾负责教学业务板块的工作，后来才升到副局长，继而高升为局坐。 这种领导，对整个县里的情况、对整个教育的脉络都是掌握很细致的，属于行业内的里手。这样的领导，对谁给教育板块有贡献，他就会给予更多的善意与肯定。 何况，杨再新在县里与石东富等主要领导的关系非同一般，田杏秋更加在意一些。 田杏秋称杨再新为杨主任，那是他在县委办的职位，而不是称杨再新为杨校长，显然是将杨再新放在比他更上位的位子上。 如果说叫杨再新为校长，那校长就得从属于教育局局长所管辖。这显然与李琴琴之前的称呼不同，也是摆明了自身的态度。 “田局客气啦。”杨再新笑着说，然后与到来的其他人招呼，有些人不认识，但在长坪县，要说不认识杨再新的人就少了，特别是带一点职位的人，更是对杨再新这个年轻人有着特别的感观。 才三十岁，正科，实职，前一阵子还传出可能要进入县委常委，当真进入常委中，那普通的副处级领导，都会排在他的后面。 如此，就成了长坪县排在前二十名的顶尖存在，这样的年轻人，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前程？ 大家对此心里虽说不平衡，却也明白，在杨再新面前，只有同他搞好了关系，以后自身的路才可能更好前进。 “杨主任，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招收学生，都有哪些想法？教育局这边，肯定会支持，县里我想也会不遗余力地支持。”田杏秋说。 李琴琴就站在一起，听田杏秋这句话，也说，“县里肯定会有态度，之前，县里同省城的项目组就有协议的。只是，具体怎么操作，今天肯定会有一个结果。杨校长，你有什么打算？” “刘县、田局，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肯定是在你们的支持和帮助之下，才能真正推动起来。我觉得，学校招聘教师和招生，也会一步步走，不断进行调整，总不能影响到长坪县的教育大局。 怎么样才是最适合的操作，怎么样才是最有利于长坪县的教育发展，就采取什么样的操作方式。” 这时候，杨再新也不会就将自己的主张提出来，没有必要，但总体的想法说一说，却是要让这两人放心。 听杨再新这样说，两人便不再追问，对于杨再新将会怎么做，他们心中也是放心的。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为了长坪县的教育发展着想，才会谋求这所学校。 有这样的出发点，以后长善完全中学在长坪县，会一直让学子有更好的读书环境。 “杨主任，省里和市里都会有领导过来吧。”田杏秋说。 “肯定会有，市里具体谁过来，这时候也不知。省城那边，几位老总都忙，但会派代表到来，毕竟，长善完全中学是他们出资建设而成，他们也希望长善完全中学在今后的运转中，有更好的效果。” 第712章 各人态度 正说着，杨再新的手机来电话了，一看，见是谭秘书的电话，便捷听。“谭秘书好，到县里了吧。” “杨书记，杨校长，你在哪啊。到你地盘了，可没见到你。”谭秘书笑呵呵地说。 今天，谭秘书到长坪县来参加这个会议，是代表王平江副市长而来的，当初，在最初争取长善完全中学项目时，谭秘书也在场，见证这个项目的初始情况。而王平江常委是非常重视这个项目的，如今，讨论长善完全中学如何运转，县里会给什么样的政策，自然会让谭秘书过来。 前几天，杨再新还与谭秘书一起，讨论产业发展工作，讨论如何完善产业工作推进中的种种问题，彼此之间的关系紧密，合作融洽。 “谭哥，我在学校这边，静候谭哥大驾光临啊。”杨再新笑着说。 “好的，我们也快到了。”谭秘书说，“市里的副市长李岩宝也过来了，市里督学王秋芬也来凑热闹。” “谢谢谭哥。”杨再新明白，谭秘书先打电话过来，也是让自己有所准备。市里领导或许不会直接干涉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行，但既然参加会议，哪怕不发言，县里这边也是要给予重视的。 杨再新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具体负责人，今天，还要提出一系列的自身意见，先了解一下到来的领导，心里才有更好的准备。 准备同李琴琴和田杏秋说一说，便见到不远有车队过来。这时候天气热，侯丽萍、李琴琴等撑着遮阳伞，但其实作用并不大。 骄阳之威，对女人们的皮肤影响不小。见有车队到来，李琴琴说，“总算是来了。” 原定是上午九点的会议，这时候，才八点半过一些，领导们到来不算迟。杨再新说，“市里领导也到了，估计县里的领导们也一起过来。” 车到来，先往停车场走。杨再新等人往前迎上，李琴琴、田杏秋、田洪君、侯丽萍、欧求真等在前，并行往车对那边迎上。 七八台车，领导们下车后，杨再新见周术保、石东富两位县里主要领导都露面了，他们下车，便走向另一车去。 那一车上下来了领导，杨再新一看都是陌生面孔。不论是市里负责文教卫的副市长李岩宝，还是市府督学王秋芬，以前都没见过。 他们准备也上前迎接，这是最基本的态度。李琴琴与自身对口的市里领导熟悉，走过去招呼。然后，将杨再新推介初期，“李市长、王督学，这位就是我们年轻有为的长善完全中学校长杨再新校长。” “李市长好。”杨再新与李岩宝握手致意，又与王秋芬握手，“王督学好，非常欢迎您们资深有专业的教育人，前来指导我们工作。” “杨校长年轻有为，早闻大名了。今天见到真神，果然不一般。青年才俊，未来希望，果然了得。”李岩宝虽说第一次同杨再新见面，但却知道杨再新与王平江的关系，甚至与书记李善淮之间的关系。 即使没有这些关系存在，仅仅是从省里拉来长善完全中学这所学校，就是非同寻常，很了不得。在柳河市，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李市长这样抬爱，我可当不起。年轻，没经验，能力上也欠缺，还指望李市长多指点，您可不能藏私啊。”杨再新笑着说。王督学也是一番赞叹，自然是冲着长善完全中学这个项目的。 与两位市里领导见过，然后又急忙去见谭秘书和省城来的代表。省城到来的代表，杨再新认识，新畦食品的一个高管名叫吴思静。 吴思静是在唐慧琪身边的人，作为公司的规划方面的经理，在新畦食品里职权比较重，也知道唐慧琪与杨再新之间的那层关系。 吴思静显得文雅，三十多岁，实际上是陈家派给唐慧琪做帮手的。这时候，她代表省城方面过来，不仅是新畦食品以后会经营长善完全中学里的超市、食堂和其他付费方面的项目，也是项目组四个人派来的代表，要监察县里兑现最初给长善完全中学那些承诺的落实情况。 杨再新与吴思静握手，笑着说，“吴经理好，朝阳流彩，你是更漂亮了啊。” “谢谢，我称你杨书记，还是称你杨校长？”吴思静脸上绽放一些笑容，原本带着职场的表情，此时才显露出一些真意。 “无名小卒，怎么称呼都是一样。”杨再新笑着说。 “我可不敢。”吴思静说，杨再新作为陈家佳婿，她不过是为陈家服务的人。即便是职场精英，可也无法与杨再新相比的。不过，今天她过来，身份特殊一些，在外人面前，也不会将彼此那种关系显露出来。 周术宝、石东富、田仁权等领导也都凑过来，杨再新也逐一见过，招呼。周术宝这两天心情当真是差，但今天这样的场合下，他也只有死撑着，要应付过去。 副市长李岩宝在市里职权不重，可谭秘书却是王平江常委身边的秘书，而市里督学王秋芬挨边五十五，快要退休的人，对下面县里的主要领导，自然不会放在眼下。如果县里哪位表现不爽，回到市里绝对会四处说，那周术宝如何承受这样的压力？ 县里的督学付红珍，很自然地走到王秋芬身边，说话，表达出善意。介绍长善完全中学目前的基本情况。 欧求真老先生这时候也走过来，与到来的领导握手致意，他也不多说，仅凭一头寸长的银白短发，就让到来的人都显示出尊敬。 都见面寒暄之后，杨再新便稍微退后一些，由着周术宝、石东富等出面来接待市里的领导们。 跟在石东富身后，谭秘书偶尔问一句，有时候又提一句王常委的话题。不过，谭秘书也不会太过多说话，也会在意其他领导的感受。 虽说今天最高等次的领导是副市长李岩宝，但谭秘书确实代表了王常委，这一群人没有谁会忽略谭秘书的存在。 如今，柳河市在大力推进产业发展的工作，王平江在市里虽然还是不能以市长并列，但却是重要的人物之一。 第713章 高端齐备 外面太阳大，气温高，虽说是上午，也让人受不了这样直晒。 一行人步子加快，往综合楼会议室走。周术宝和石东富陪着市里的几位领导，以李岩宝副市长为头。其实，市里督学王秋芬级别上也是副厅了，过两年就会退休的人，权力上不能与李岩宝相提并论，自然不会成为核心。 进综合楼，大家疾走这一段，也就停下歇一歇脚，顺一口气。 综合楼进楼时，有一个小空间。站在这里，可看到外面不远处的绿化带和更远处的运动场。 运动场上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暂时不能在上面进行体育活动。李岩宝说，“周书记，长善完全中学可是全市硬件设施最好的完全中学，接下来，大家都在看着这里的起步、关注今后的发展。” “李市长，长平县在教育方面一直处在偏后水准，对于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转，市里还得多做具体的工作指导。”周术宝说，也明白，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启动，会受到不仅是市里，县里，也包括省里和广大网友关注。 这样众多关注之下，压力真的不小。县里目前，一直迟迟不敢对长善完全中学招生和招聘做出决策，要召开这一次各方面人聚集的讨论会，其实，县里是不愿意的。 只是，迫于这样的压力，县里也只能将这样的讨论推动起来，然后才能消除一部分压力。 论校园的建设，不论是楼群、运动场还是附属的各种设施，如今的过程项目建设虽说还没有完全齐备，但硬件已经做好。 教室、宿舍、办公楼、运动场、校园超市、多媒体、网络设施、图书室、广播室、简化拍摄室、学生电脑间、理化生各年级的实验室、仪器设备、教师活动室、天文台等等应有尽有。 不仅是有这些齐备的功能室，虽有的功能室里的设施基本到位，如果说话差一些仪器设备，那就是订购环节上，还有些在来路上。 在一楼这里往外看，虽然不能见到太多，但仅是看外貌，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大家都非常看好的。 吴思静这时候说，“李市长，我们在做这个项目之初，就计划了要做成比拟省城最好的学校。虽有的设施、设备，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然后配设到学校来的。 在设备的使用方面，我们计划在八月份，专门抽一周时间，来培训所有教师，让老师们会用这些设备设施，到时候，也请李市长、王督学、周书记、石县长来指导工作。” “太好了，到时候我肯定要来参加培训，见识见识，以后柳河市学校的设施设备上的配备，我们也就有新的方向和标准。”李岩宝笑着说。 “先进而齐备的设施设备，如此的环境，确实对教师的整体素质也是有要求的。长善完全中学以后的具体工作进程，县里和学校管理上，也要关注教师自身的成长，才能更好发挥这样优秀资源的作用。”王秋芬说。 “请王督学放心，县里以后，每一年都会划拨一笔开支来确保学校教师的培训，以后还会扩展到长平县所有的教师的业务素质提升。”石东富说。 此时的承诺，也不见得以后会兑现，但是对方答应爽快，领导自然高兴。聊几句，一起进电梯，年轻一些的，就直接从楼梯上。 杨再新本来想走楼道，却被李岩宝副市长叫住，也就往电梯里挤。两个电梯，人员不算太多，可以一同到达。 田洪君和县正府办的人已经在楼上等，领导们出电梯，便请往多媒体室走。这一次开会，方方面面的人加起来，足有三十多人。 学校这边虽有小会议室，但人多，不够位子。场地放在多媒体室，也是有考虑的。坐下后，请李岩宝、王秋芬、谭秘书、吴思静、周术保、是对方等主要领导坐前排，其他的领导们按铭牌坐下。 杨再新今天的角色比较特殊，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第一任校长出现的，一些工作和问题，也是由得杨再新先提出来。 侯丽萍作为杨再新的助手，不代表了县委办那边的请参会，县委办有王彧安排了副主任过来，同时，周术保的秘书代新高、石东富是秘书刘正明。 教育局这边除了局长田杏秋之外，还有督学、政工股、基教股、教研室等也有主要负责人前来参加。 这些人能不能有发言的机会还不确定，但这次会议，对接下来长坪县教育口的影响确实蛮大的。 坐下来，石东富站起来往正在议论的人们扫眼，那些人立即安静下来。随后，是对方对李岩宝说，“李市长，开始吗？” “抓紧时间，争取早一些解决问题。”李岩宝点头说。 石东富笑笑回应，随后往王秋芬那边也表示了一下，谭秘书、吴思静和周术保，之后才扬声说，“时间也到了，我们现在开会。 今天市里李岩宝李市长、王秋芬王督学、谭秘书，新畦食品的吴思静经理，都是大忙人，今天，一起聚集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就是专程讨论长善完全中学的招聘教师和随后招生的相关事情。 长善完全中学从一开始提出这个项目，到后来拉善款，再到项目确立，到项目投建，如今，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可说是基本完成。 这所学校从无到有，我是见证了所有过程的，其中，贡献最大的就是我们如今长善完全中学校长杨再新校长。关于杨再新校长的种种事迹，我在这里不多说，今后，长善完全中学的校史，肯定会记在这一切的。 今天，主要是讨论并确立长善完全中学在接下来该做上，具体的操作与政策。这里，牵涉面不小，具体的，我们先请杨再新校长谈一谈……” 这种会议，不存在掌声。杨再新站起来，准备说话，李岩宝说，“都坐着说吧。”杨再新听李岩宝这样说，但还是给与会的人们弯腰敬礼。 “非常感谢到来的教育前辈、教育专家、教育管理的领导们，有大家如此关爱长善完全中学的成长，我有更强的信心，让长善完全中学在长坪县教育上，做出自身应该有的贡献……非常感谢。” 第714章 班额一百 对这样的礼貌，与会的人对杨再新的感观又升一档。如今，杨再新在长平县的影响力和地位，确实是比较高的。 除了周术宝这位书记对杨再新的态度不够好，其他的领导几乎就没有人对他不好的。周术宝对杨再新的印象和态度，人们归结为周术宝到长平县时间太短，对杨再新不了解，另一个方面是因为老书记的关系。 章童俊如今还住在医院疗养，但老书记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大家都明白。正因为大家明白，周术宝和杨再新之间关系疏远，才让人对杨再新有更好印象。 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在什么样的人面前，杨再新总是显得谦逊而有礼貌。只是在国外势力面前、在新书记面前据理力争。 大家安静而耐心，面上带着微笑，注目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特别是市里过来的人，对杨再新的存在更多是听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而谭秘书等与杨再新往来多次的人，则是不同，要从这些细节上对这个家伙了解更全面一些。 “对于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招收学生的政策上，我是这样想的。首先，要遵循最初长平县与省城项目投资方所定下的协议，在这协议框架下，讨论细节的操作，使得我县教育，在今后几年内，都能够顺利地推动、提升。 其次，长善完全中学在管理上，与县教育局、县正府等管理部门有管理上的一致性，又有自身的特殊点，彼此之间的关系和工作上如何融洽处理，这也是今天要讨论的重点内容； 最后一点，长善完全中学招聘的教师，在业务的培训上、职称、技能的评定、评价上，从属于县里教育管理部门，也还具有一定的特色。 如何使得长善完全中学的在职教师，与长平县其他学校教师的评价体系上，有机融合起来，我们还要找到必要的借鉴，以后肯定还会不断地进行调整、修改，使得彼此之间减少分歧，体现共同的教书育人的价值。” 杨再新稍停，与谭秘书、石东富交换一下意见，又继续说，“我们先来讨论第一个问题。当初，县里承诺从县里在岗的教师队伍里直接抽调需要的师资，充实到长善完全中学来任教，这一点，当初也没有谈到具体的要求和操作。 到秋季招生，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准备招收两千到三千高一新生，一千七年级新生，和九百小学一年级的新生。 这些新生中，包括横折县那边的两百名新生。具体的招生如何操作，是划片进行招生，还是分批次招生，对于长善完全中学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按照新生填报资源进行招生，我估计对原有学校的冲击会比较大。”说道这里，杨再新看向田杏秋局长，他身边坐着县高级中学、县一中、县二中的校长们。 杨再新这句话是实话，因为长善完全中学有大笔的钱，可以花费在学生身上。至少，学生在餐费上是有一定补给的。再有就是，长善完全中学在教学条件上，远比其他学校配设要高级。 这些因素，都会吸引学生和家长，让学生选择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就读。 “还是先谈教师的问题吧。目前按计划是高中六十个班额，七年级二十个班额，小学一年级二十个班额，总计是一百个班额，哪怕是按照标准配设教师人数，那也要将近四百人。 我想，长平县目前在编在岗的教师人数，总体而言是缺额的，特别是乡镇的学校。那么，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可调配多少人？然后缺少的部分，我们肯定会对社会进行招聘。田局，教育局那边有没有具体的规划？” 田杏秋身边的一个人站起来，先自我介绍了。他说教育局负责教师岗位和人事方面的政工股股长，姓龙。 龙股长说，“杨校长，长平县教师在编人数，总体而言是有缺口的。县城的中小学和教育局等，按照编制，确实存在超员的表象。但实际上，有一些是老教师，年龄偏高，可能过一两年就要退休了。 在教师队伍里，快要退休的教师身体好的就比较少。所以学校里具体安排工作任务的时候，对这些教师所给的工作量，也都依据身体情况进行酌情减少。 比如语数外科目的老教师，可能就安排一个班。这样安排，他还是能够坚持上讲台，但如果真安排达标准量的班额，每学期请以两个月病假，对教学反而受到更多影响。 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到学校与这些教师见过面，做过座谈。这也导致了学校表面人数上超员，实际上讲台的人数却紧缺的主要原因之一。 乡镇学校的教师缺额就更多一些，教育局和县里所采取的措施，那就是请临时代课的，或乡镇支教教师来填补这些空缺，使得教学工作得以运转。 当然，我这样说是长平县教师队伍目前实际的情况与困难，但我们对长善完全中学需要教师上岗的情况，是有所准备的。 采取的做法是，从现有的教师队伍抽调一部分到长善完全中学上岗，空缺的缺额，则对师范毕业生进行招聘，来填补这部分缺额，不至于让学校停止运转。 今天，需要讨论商定的是，抽调的教师具体名额和科目，还有就是学龄段。具体说来，小学阶段的教师配给几个人，初中的多少人，高中阶段的多少人。另外，对调配到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师，是以哪种形式过来。过来之后，他们的事业编制会不会动。” “从县里已有编制调整进入长善完全中学任教的教师和管理人员，他们的编制不会变。这是之前就议定了，有备忘录的。”石东富说，“对长善完全中学新招聘的教师，县里尽最大努力去争取拿到相应的编制，但结果如何，县里不敢保证。在学校招聘之前，要先对应聘人员，说明这一点。” “这个没有问题。”杨再新点头说，“那就先说具体多少人吧，这批人过来，工资如何核算。” 第715章 推 辞 对于教师而言，事业编制，工资情况和五险一金的缴纳等，都是核心的问题。 长善完全中学不牟利进行运转，那教师酬薪的开销从何而来，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长平县会不会全部承担，还是长善完全中学另找途径来解决？ 不过，这个之前杨再新与齐云老总等也是有讨论的。解决的办法是，学校这边会形成一个商业闭环，这个闭环的经济价值可不小。 新畦食品公司承接了包括学校食堂、学校超市等在内的所有商业活动，然后，将所有商业的盈利控制在很低的范围内，所有盈利的百分之六十以上，返还给学校。 其中的百分之二十返还给学生，剩余部分，就作为学校教师的奖励金、工资等方面的开销，如果核算后有缺口，则由省城的长善完全中学教育基金会补给。 对于有事业编制的教师，他们的工资则有长平县财政来解决和承担，但在长善完全中学教学，工作和任务与其他学校未必相同，长善完全中学这边要不要给这些人一定的补给，也是有待讨论的问题。 很显然，长善完全中学会给他们一定的激励，否则，管理上肯定就会有失控之处。激励如何评定、金额在哪个范围，也是要先确定的。 “对长善完全中学进行调配的教师，我认为还是要先自主报名，我们这边进行招考，面试，有一个试用期。”杨再新说，“田局、龙股，你们看怎么样。” “这是肯定的，配合的这批人，应该是我县教师队伍中的精英。自然要有过关斩将的能耐。”石东富说。 “我赞成县长的观点。”刘琴琴说。 “人数问题，”田杏秋说，“我提一个数，看看是不是合理，可行。基于目前县里的情况，小学这边二十个班，那就调二十位教师过来；七年级二十个班，调十个人过来；高一六十个班，三十个人过来。这可能就是我们县目前的极限了，再多，就承受不了。” 实际上，教育局那边早已经讨论过抽调来教师的问题。一旦抽调，教师队伍里的主要骨干成员，就会抽调一成以上，对现有学校的冲击力可不小。 “六十个人，不错了。”杨再新笑着点头，“做好能够先找一个常务副校长，将学校即将推动的工作担起来。之前，有人提议到社会上去招聘，我觉得，在长平县最好还是有一个熟悉地方的人，来担任这一职位。 刚才我们也初步估算了，整个学校运转起来，要四百人左右。如今，县里调配六十人，缺口三百四十人，这些人员和科目、岗位，都要先确定下来，然后就可对外进行招聘。 我觉得，招聘教师的比例，最好能够按照男女人数基本1：1，新上岗教师和有经验的教师也按照一定不比例，最好是1：2的比例，让有经验的教师带一带。” “杨校长这个提得很适合，应该这样配设，学校的大方向就稳住了。”田杏秋说。 “欧老，长善完全中学从一开始您就作为自愿者，为学校出力，出谋划策，做了非常多的事情。在整个建设过程中，你是一天都不落下，在工地上上下下，严格监督工程的质量。非常辛苦，我代表学校感谢您。 同时，我也在这里提一个请求，先请欧老以后对学校的办学大方向、管理方面等等，进行监督和跟踪，确保长善完全中学在运转过程不出问题。 请求聘请你为学校名誉工会主席，为期三年，没有具体的工作压力，就是为学校开展工作把把脉。您看行吗？” “杨校长。”欧求真站起来，很慎重的表情，“非常感谢你看得起我这个老头子，之前，也是你和章书记、田县长看得起，才有幸见证我县这所最好的中学修建，参与这个过程，是我最荣幸的一件事。 如今，长善完全中学眼看要招聘教师、招收学生了，正式运转了，对我县教育的作用也会爆发出来。我很希望自己能够见证这所学校的兴旺与繁荣，可是，我之前毕竟是一个普通教师，哪怕有热情，但学识陈旧、见识更少，已经不符合目前的时代发展。 所以，在这个事情上我也是有心无力，好心办坏事的人可不少。杨校长，我就不增加一个了。” 杨再新没想到欧求真会拒绝，听他这样说，也知道他确实不想做这个事情。对于欧求真而言，在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过程，监督建设的质量，费心费力，付出很多。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有所为。此时，便该有所不为，才是真正明智的做法。 杨再新有意让欧求真来学校帮忙，那也可在以后再谈这个事情，当下说，“欧老这是谦虚了，你之前对长善完全中学的贡献巨大，大家都看见的。以后，校志里，肯定会记下这些事情。” “杨校长，长善完全中学具有其他事项，县里和教育局这边，我们根据长善完全中学的要求，就可定下招考的科目和人数，报名可从明天开始。至于常务副校长的人选，教育局这边就不直接参与，还是以你们学校为主。 杨校长如果看中哪一个，或哪几个，要面试一番或考一考，教育局都可配合。如果我们调任，对长善完全中学今后的运转，意义上就不同了。” “也行。田局长，龙股长有什么人选，也可推荐过来。毕竟我对长坪县这边的教育口是比较陌生的。在这里，我也欢迎有自我推荐的，有信心担任长善完全中学常务副校长职位的教师前来找我，找田局。” “杨校长，对于学校行政管理成员，你打算怎么设立岗位？”龙股长说。 “我想，副校长估计要三到四位，分别是常务副校长，主抓全校全面工作，对我负责的；主抓教学工作的副校长，负责教学方面的管理； 主抓学生思想、品行的副校长，对学生行为进行规范、对违纪学生进行教育；负责信息后勤管理、维修、维护等方面的工作副校长……对了，还必须有一位女副校长，主要工作就是做女生方面的工作。” 第716章 宽松环境 对于学校管理层的基本构架，杨再新也是熟悉的，因为之前在学校当三年的教师，后来在县长身边做秘书，也关注过教育的工作。 “副校长之下，对应的是教务处、政教处、教科室、行政办公室、后勤处、对外接待室、学校工会等等机构，但我们这里的人员尽可能减少，对一些工作也是尽可能精简，人员分配上自然不能与其他学校看齐。” 杨再新说，这样的安排，是之前就商定的原则性做法。这时候，当着市里、县里的领导们说出来，免得以后县里那些部门，不断给长善完全中学这边下达某些政务性的任务。 如今的学校，在很多方面都会被安排临时性任务，每一个教师手机上都被迫安装不少app，比如丁丁、学习某某、个人所得税、扶贫、校本课件、支付宝（医保部门所需），而这些app需要点赞、需要有浏览记录，还都要让老师们截图来证明自己完全了。 学校会根据截图进行统计，核实到每一个人，但凡忘记了的，就会在工作群里公示，缺的次数稍多，学校纪检书记便会找你聊天。 另外还有小程序也是多，要点赞、要浏览、要截屏、甚至要评论等等。这些都是临时性任务，上面一旦部署下来，会逐级统计参与人数和参与百分比率，然后依次作为评价学校的依据之一。 学校一方面要求教师上班要专注于业务学习和工作，对上班看手机、看电脑都是有严格要求和规定的，特别是看手机是定为违纪行为。但另一方面，学校所有的工作布置，却又都在微信群、丁丁群里发布并完成。 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东西，老师们虽知道其中的奥妙，但这适合吗？教师看手机可以，但不能让领导看到，更不能让上级来检查的大领导逮到！分明在管理上有荒谬之处，学校领导们却这样做。 学校要求学生不得拿手机等电子产品，教师和学校领导就该在上班期间，尽可能少使用这些东西，才是给学生更好的带头和示范作用。 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所以，这一年上级让学校教师进行师德师风反思的材料上，就有老师这样写：缺点1、上班每天都要看手机多次，这是违纪的；但不看手机，又不能及时接收到学校发布的临时工作任务，比如集中开会、手机上点赞、投票、完成表格等等工作任务…… 对教师目前的工作环境以及外在干扰，杨再新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在长善完全中学一开始，他就想将这些外在的干扰尽可能排开，不进入校园。 让教师更纯粹一些，对教师在管理上约束更宽松一些，对教师工作的评判更注重内在而不是表象形式。 当然，这样的管理难度大，要求管理者有更宽广的胸襟、见识与学识都不能与其他学校的领导们一致。要求有学识、有情怀、有方法、有个人魅力，只有一个积极向上的管理团队，才可能将一所学校做好。 让学生意识到学习不仅仅是记住和理解课本的知识，更多的是学要会思考、学会做事、学会做人、有判断对错的自我能力，而不是一味接受灌输的观念；在学习知识上，要善于思考，而不是作为生产线上的一个产品。 “长善完全中学对教师和学生的管理上，我们可采取更灵活一些的方式来处理，比如像其他地区私立学校那样，只有教学业务上的管理与对接。”石东富说，随即看向田杏秋，“杏秋局长，你是教育管理负责人，这样做可行吗？” “县长，长善完全中学本身，就有区别与县里目前的每一所学校，自然可以这样操作。”田杏秋说，对于学校该如何管理，总体说来，实际上还是在于县里、市里，甚至更高层次的要求，作为管理的机构，教育局不过是传达精神而已。 石东富点点头，看向周术保，“周书记，那么，今后长善完全中学在人事管理和业务管理上，就参照外面私立学校进行操作。你看可以吧？” 周术保作为县里的书记，意识形态上是书记为核心，石东富自然不会将周术保排斥在外。有市里领导在场，要周术保表态，以后学校的工作就更好开展。 周术保略一迟疑，也知道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也不好有什么见解和另外的意见。便说，“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特殊，县里给予更宽松的管理，也是一种探索，我支持。” 这个话说得漂亮，但也留下一些余地，既然是一种探索，那就可以在以后的某一个机会进行纠偏。其他的人虽然听出来，但也不会说周术保有什么不对。 对于教师的招聘情况基本定下来，具体如何操作，肯定还有细节的地方。等一项项落实到位，之间还会很多事情要解决的。 杨再新这段时间，主要精力也得放到长善完全中学上来，才能将这些准备的工作做好。 周术保表了态，这个问题基本上就确定了。随后，杨再新说，“对于招生，除了横折县的200人名额之外，四个班，其他的还有九十六个班，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在长坪县和横折县之外，另招收两个班，100人的特招生，这些学生来源是柳河市甚至柳河市之外的学籍的学生，经过考试后录取入学。这些学生的待遇，与其他学生看齐。” “我看可行。”李岩宝副市长说，“对于长善完全中学的资源，虽说集中在长坪县，也不能完全堵住其他想进来入学的学生嘛。消息放出去后，按照报名学生情况，从高到低进行录取，公平公开，这也是资源上的一种公平享受。” 李岩宝这样说之后，其他人也就不多发表反对意见。长善完全中学目前拥有的资金虽说不小，可如果学生人数多了，分配下去，可用在长坪县的资源就会变少。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长善完全中学也必须要有一些基础扎实的学生招收进来，如此，三年后的长善完全中学毕业生参加高考，才不会太难看。 杨再新主要还是从资源的分配来考虑问题的，对于三年后的高考，说一定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有多少自信，他觉得能够做得好。 第717章 线下生 “县外的生源如何确定，问题都不大，但本县的生源，该如何确定？”刘琴琴说，“这个问题，是目前三所高中学校最为关注的问题，同时，家长、学生也关注。 长善完全中学目前虽说还没有师资情况，更没有过往的教学业绩，但仅仅是学校给学生提供的生活资费，就让家长和学生动心了。 当然，如今在长坪县还有谁，会不相信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学水准，超过现有的学校吗？” “刘县，对于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学水准，这时候言之过早。我说一句内心话，是没有什么底气的。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我只能说尽力去做，能不能让学生、家长和社会满意，还要待时间来检验。 对于招收学生，我提一个方案，如果有不同意见，一起讨论商定。 首先的是小学一年级的九百人，我想在城区招收两百人，其中一部分是包括教师子女在内的生源。以自愿报名来定，超员则摇号，人数暂定100人。另外一百人，是务工子女，如果人数不足，可从先前的报名人数补足； 还有七百人的名额，则从乡镇中招生，也是以自愿报名，超员摇号进行操作，对外公示结果。 七年级一千人名额，城镇生源给400人的名额，其余六百则在乡镇小学招收； 高一新生，以自愿报名、超员摇号的操作模式，我估计行不通了。这样吧，长善完全中学作为第三批录取学校，我们招收满二千八百人为准。我估计，今年不一定能够招满。真要是没招满名额，剩下的名额，全部放在横折县去招收线下生源。” 这时候，杨再新提到的是招收线下生源，这是按照往年的划分说法。以前，长坪县等高中学位严重不足，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初中毕业生，没有机会进入高中学校就读，如此，在招生时，按照学位人数，将中考的毕业成绩，从上到下画出一条分数线。 这条分数线划出来后，自然就有线上生和线下生。线下生动读书去向主要是职业中学，然后还有少数的，则是高价生。家长交钱，买一个学位。 对于高中学校而言，线下生的招收也是有一个限度的，除了一些关系户生源，留下几十个额外的名额，来给学校增收。 比如，一个线下生收取三万或五万，先签好协议。要求学生在纪律上要有保证，否则，会退学但不退钱。至于线下生在学习期间，能不能跟上班，能不能考取大学，学校一方是不给任何保证的。 对于长坪县而言，每一年这样的线下生数额可不少，横折县也差不多，占应届中考毕业生的百分之六七十。 每年全县中考毕业生大约在五千多到六千人，原有高中学校招收的学生人数在两千多人。而去职中学校就读的并不多，使得县里唯一一所职业高中（中专）的生源并不好，加上市里和省里开办的职业中专、职业大专等所招收的学生，总计起来不会超过五六百人。 所以，每一年，长坪县至少有三千学生没法继续入学。长善完全中学建立的目的，就是要给剩下的这些学生，都有学位。 不过，在实际中，即使有学位给这些学生，但家长和学生也会有自身的考量和打算。对于实在不愿意上学的，很可能就外出务工了。 不过，长善完全中学会提供学习期间的生活餐费，可能会有不小吸引力。使得流失的学生数变少，但也会有学生流失的。 杨再新虽说高中生源会倾斜在线下生，但实际上，长善完全中学给予的条件看，估计那些优等生都会首选报考长善完全中学，而家长们肯定更多倾向于这所学校，毕竟学校会给学生补贴餐费。 设施最好，又有餐费补贴，招生的优势非常大，县内其他原有学校生源会有什么改变，这时候也难以预测。 在招生宣传上，原有学校唯一优势就是他们有较成熟的教学师资队伍，有以往高考的成绩，吸引家长和学生。杨再新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是不准备做什么广告与宣传的。不计划与其他学校竞争优生生源。 原有的三所高中在每年的招生工作上，投入是比较大的，竞争非常激烈。除了专门组织人员进行宣传之外，对在初中学习阶段，成绩拔尖的，会派员到学生家里做思想工作，还会许诺给这样的优生一笔补助。如六千元或一万元，或三年期间不收取任何费用，或三年期间给特殊宿舍，有单独的教师团队进行授课与辅导等等。 对于这些做法，杨再新是了解的，也表示理解。高中阶段不再是义务教育，学校收取学费，那么生源问题就是学校生存问题。 想要有较好的生源，那么，每一年的高考就必须要出成绩，在社会上有必要的影响力和口碑，优生才会选择去入学。有优生才能够保证三年后高考的成绩，这是一个循环链。 对于长善完全中学而言，最初组建的目标是提高必要的学位，至于高考会有什么成绩，杨再新之前的不多考量的。 不过，真的建立起来，也是想逐渐将学校办好，办成柳河市区域内的名校。高考是一条准绳，至少目前的情况下，还没有其他可客观评价一所学校的好与差，那就要在高考上下工夫。 线下生的基础显然是比较差的，但更差的是他们的学习进取心、学习方法、之力、毅力、价值观等等，这些才是落到线下生的根本。 如果单纯从学科基础来说，要改变学生的成绩，难度算不得多大。即使初中三年的知识量，语数外欠缺的会多一些，但真有心要学习好，有一段时间努力之后，还是会补足的。 最难以改变的，是对学习的需求心、上进心、克服懒散习惯，还有就是家长以为自己孩子反正在学习上已经没有希望，就不再勉强要小孩继续学习。 如今，长坪县进行产业发展，各家收益显然提高，家长对学生学习的支持也会极大地提高。 第718章 代新高的短信 自古就有书香之家，在家族里，形成非常好的读书氛围。这样的家族，即使没有多少人在攻读上有突出成就，可整体的学识都很好。这样的情况，就是环境造就而成的结果。 同样，当长坪县从上到下的人们都重视学生学习之后，整个学习氛围也会有巨大的改变。如此，对于在校学生的管理和引导都会容易得多。 田杏秋和原有三所高中学校的校长、城镇几所初中、小学学校的校长，听到杨再新这样说，专门提起线下生，也都看着他。各自在琢磨，接下来的招生该有什么样的对策，才能保证秋季新生的整体实力。 初中的学校领导们，则考虑要如何对学生进行宣传，让学生选择更好的学校入学。 “杨校长，我问一个问题。”县一中校长提问。 “请说。”杨再新微笑地说。 “长善完全中学今后会不会有特招班、火箭班之类的划分？”一中校长既然参加会议，就得明白这一点，因为他们学校里的毕业生家长，肯定会问起这样的问题。 “原则上不会这样分班，但之前说过，会在县外招收两百人，这两百人的基础肯定会好一些，而他们不会杂在长坪县和横折县的生源中进行分班。至于长坪县和横折县的生源，分班会这么进行，这时候也还没有定论。 教学中如果真有需要，比如因为基础问题，要进行基础补习，可能会选出一定的学生进行上课。对于这些操作，各位是专业的，比我熟悉啊。” 杨再新这样说法，也不是完全定论，教学问题，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讨论到这，三位高中学校校长就有些头疼了。他们对比长善完全中学的优势在于，有教学团队和以往高考业绩，但这样的团队，很可能因为招聘教师而拆散。只要有一两位名师离开，加入长善完全中学的名下，对他们招生所起到的负面影响就太大了。 但这时候，三人也不好提出什么异议，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确定之后，在长坪县已经有了巨大反响。几乎所有县里的人，都知道杨再新的存在，和杨再新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也知道长善完全中学会对学生进行餐费补贴。 而如今，人们对杨再新的信任，几乎达到无条件相信的程度。怀仁镇那边的人，就表现更明显了，不仅自己完全相信杨再新，对有人质疑杨再新，那都是不行的。 所以，周术保到长坪县之后，下面的人对他最不满的，就是怀仁镇的人，而经过怀仁镇的人们口头议论后，使得长坪县的人也对周术保有较差的印象。 这样的前提下，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要说有困难，几乎是不可能的。对原有三所高中的冲击到底有多大，县高级中学校长对此，还不太担心。 公立学校在这方面多少有些优势，，那就是教师的工资是国家划拨，办公经费也会按照学生人头，给予一定的补给。 但另外两所私立的高中，情况就要严峻一些。生源就是财力，完全靠线下生来赚钱补贴给优生开销的，如今，长善完全中学说要大量吸收线下生，他们的生存空间自然受到挤压。 只是，要对长善完全中学提出什么意见，也是没办法提出来的。因为长善完全中学的创立，就是要让所有学生有学位。 “杨校长，关于常务副校长的人选，你目前有什么打算？”田杏秋说，“教育局这边可以给出几个人选，如果都不中意，也可以对外招聘。” “行，那就先考察几个人吧。”杨再新点头说，对于这一点，他之前也是考虑过，常务副校长首先要有能力，其次，在贯彻落实长善完全中学办学理念上，要有清醒的大方向。 对长坪县的教师和学校管理人员，他确实不熟悉，横折县那边的人同样不熟悉。 “杨校长，人选也不一定要局限在长坪县，全市的学校都可进行甄选，对这一个职位，市里也可给出特殊的政策。”李岩宝副市长说。 “谢谢李市长。”杨再新说。 正说着，杨再新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因为手机放在桌上，已经调成静音模式，但还是有振动提示。 扫一眼，见内容是推荐副校长名单，便不动声色地点开看。里面是三个人的名字，具体是谁，杨再新没有印象。发短信的人，从信息来由看，却是周术保的秘书代新高。 杨再新不由地往代新高那边看一眼，却见代新高头低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样。很显然，代新高发这短信是想隐秘地做，杨再新看一眼，不声张。 猜想，代新高这样做，可能是他自己认为这三个人很不错，毕竟之前他在教育局，又是负责教育宣传工作的，接触到下面的教师和管理层都不少，对人的能力还是有直接感观和判断的。 杨再新和代新高交集很少，之前，与周术保在办公室争执过后，杨再新便少有去县委，更不主动去见周术保。 如此，他自然与代新高这个秘书也不见面，但关于代新高这个人的情况，杨再新还是有所了解。 年轻，思想上不够成熟，但却是有上进心，对周术保这个书记很敬佩。杨再新对代新高也是理解，周术保将他从教育局带出去，用为自己的秘书，工作上肯定会有指点。 如此，代新高对他感激、敬佩，有知遇之恩等等，都是必然的反应。只要自身本性不差，即使跟在周术保身边，以后未必就完全走周术保的那条路。 当然，跟什么样的领导，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这是绝对多数人的做法。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道理。 领导喜欢钓鱼，下属必然一帮子人喜欢；领导喜欢打麻将，下属也是一大伙人爱着；领导喜欢运动，下属多是运动能手。 这些都是国内千年传统的思维与习惯，上行下效，很正常的生存态。 对于代新高悄悄给自己发来三个名字，杨再新倒是有些好奇，这三个人真的有能力吗？ 第719章 代新高的心路 虽说好奇，但杨再新不会直接向代新高提什么问题。知道周术保对自己的态度，那么这次代新高所为，就是私下的事。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周术保知道。 代新高心里也是忐忑，担心杨再新会直接问他，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只要开口询问，以后，书记对自己绝对会有另一种态度的。 但之前他也很犹豫，了解杨再新，也了解书记对杨再新和县里的产业项目的态度，更明白书记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态度。 代新高站在书记的立场和用书记的视角来看产业、看怀仁镇、看杨再新这个人，确实有很不一样的看法。 但说杨再新在工作上、在长善完全中学的发展商，代新高也知道，长善完全中学如果做好了，对长坪县的影响力和历史意义有多大。 为此，他觉得自己既然认识有能力的人，向杨再新推荐也是尽自己的一份能力，让长坪县经验的发展有着健康而良好的发展。 矛盾的心理让代新高也非常难受，难以选择，但最后他还是选择给杨再新发了信息。虽然没看向杨再新，可精力上还是密切注意着杨再新的动作。 对代新高而言，如果杨再新问他，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今天的工作就是讨论。但一旦杨再新问他，书记周术保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代新高也是知道的。 等一阵，见杨再新没有什么表示，他心里稍微放心一些，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书记有背叛之疑？ 不过，今天这个事情纯粹是为长坪县的教育，不是为杨再新个人，不算对不起书记。 在场的人，还在继续讨论用人的问题，代新高心神不定，还处在矛盾之中。因为他自从跟随书记之后，再也没有一丝违抗的念头。可今天所作的事情，他明白，书记一旦知道，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杨再新一直没做什么结论，已经提出好几个人选，甚至包括李岩宝副市长也给了两个名字。代新高虽不看杨再新，心思却在他身上，不由地进行换位思考。 代新高想，如果自己在杨再新的位置上，能够做到什么？至少，自己绝对不会有他那么镇定，至少没有他那样有自身的思考和判断。 如此看来，自己目前确实不如这个杨再新，两人的年龄对比，代新高其实比杨再新要稍微大一些。 琢磨这个人，代新高觉得怀仁镇的事情其实也不会完全像书记所认为的那样，那么，杨再新在产业工作上的成效，是不是也很高效？ 去年，代新高到过怀仁镇，但后来没再去过，也不知目前怀仁镇的变化有多大。想到这，代新高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怀仁镇看看？眼见为实，才更好对杨再新这个人进行判断和评价。 只是，真的偷悄悄跑怀仁镇去看那边的产业发展情况，代新高也明白，这无疑是违背了书记的意愿。这也是他不想做的事情。 心里一时间荡来荡去，否定来否定去，搞得心神难安。哪怕几次深吸吸，也没达到平静心情的作用。 确实，代新高在心里已经有一个缝隙，那是他和周术保之间的关系出现的缝隙。代新高也意识到，但却没有清醒认识到原因，心里有些惶恐。 对代新高而言，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也可能是另一种开始。 作为领导身边的秘书，如果领导一直在位子上，而且越走越高，那领导喜爱的秘书，也会随之有越来越大的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干。 反之，像之前章童俊的秘书田小伟，杨再新原本想让他到怀仁镇去，可县委那边却不肯放人。但又没有给任何信任，搁置在那里，不上不下。县委办的人都知道原因，自然不会对田小伟任何好眼色。 田小伟心里憋屈，偶尔与杨再新通通电话，可也明白，杨再新解决不了他的问题。代新高虽说初到县委，可对田小伟的事情也有所闻，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代新高也明白，如果他不得书记欣赏，结果比起田小伟可能更差。 不过，对代新高而言，他对自身的定位和田小伟是不同的。实在不能留在县委，他觉得自己也有另外的天地。这样想，又觉得那是放飞自身的机遇。 对代新高的心思，与会的人没有谁关注，也不知情。哪怕是杨再新见到他推介的三个人名：刘依云、龙秀彬、麻倩。却不知这三个人的具体情况，自然不会太在意。 此时，杨再新的笔记本上已经记下六七个名字，而对于有多人提到的名字，他会在相应的名字处做出记号，以便在接下来的操作中侧重进行考察。 等代新高心情稍定，听到石东富说，“再新，要几天可以确定招聘的条件？” “县长，对教师的招聘，主要看业绩和履历，面试、试讲这些环节肯定都会有。到时候，肯定还要请田局长帮忙，抽调一些专家来做评委。”杨再新说。 “杨校长，提前几天给教育局这边通知，我亲自去落实。”田杏秋笑眯眯地说，对长善完全中学的组建，教育这边便同样是成绩。 “田局长，对于抽调的教师，还是以教师自己申请为主，自愿到长善完全中学来任教。在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工作量估计会比平时的工作量要大一些。这也要老师们有心理准备，可不要真到这边又后悔。” 这些话，杨再新自然要先说明，“对于引进县外教师、应届毕业的师范生，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编制有什么政策，学校这边只能说尽可能争取更有利于教师的政策。暂时还不能保证，每一个加盟的教师都有编制。” 听杨再新这样说，李岩宝副市长说，“那就先将学校的班子成员定下来，然后依托班子成员进行工作。杨校长你自己工作事务多，可这段时间，还得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学校周边了。” “李市长，您放心，我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的。再说有这么多领导和专家支持我们，肯定能够将学校做到更好。”杨再新说。 第720章 三个人 要讨论的主题其实也简单，就三个方面：一是招聘教师有什么要求、条件和操作办法；二是对各年级新招收生源，与县里进行讨论和制定操作规则；三是对学校管理层成员的聘用和管理上与县里进行对接。 杨再新很快将这一切都讨论定下方案，接下去的事情，就是具体操作。如今，有侯丽萍和教育局办公室安排的两个干部帮忙，杨再新亲自来推进接下来的工作，也不会很复杂。 杨再新拿到个人推荐的一份名册，总和起来有十来个名字。杨再新也不会想一个个去见这些人，先打听一番，可能会先选定一个来作为总领，然后选用副校长以下的职位人员。 散会后，先陪领导们中餐，然后将李岩宝副市长等送上车，看着车消失在路头，才能去思考和做下一步的工作。 周术保和代新高也过来送李岩宝等领导，然后转身就走，也不多说任何话。石东富却站在杨再新身边，没有就走到意思。等周术保上车也离开了，石东富才说，“再新，怎么样？” “县长，还不错。千头万绪，但总是能够往前推进的。在用人上，我会与教育局这边对接，也会像县长汇报情况。”杨再新知道石东富是在关心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推进。 选对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不然，长善完全中学今后可能走入一种两难之境，反而对整个长坪县的教育带来负面作用。 省里、市里、县里、全县学生与家长，以及给“静静的柳河”赞赏过的网友，都会关注着长善完全中学的开学，教育教学进程。 也因此，石东富和县教育局的人才会如此重视，而周术保等主要领导也不敢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过多干预。 “好，我想你肯定也明白。再新，对于识人、用人，是你的强项，怀仁镇的那些人，就非常强，都是你识人之能啊。”石东富说。 “县长，怀仁镇那边的人，和学校的人完全是两回事。乡镇的那些人，肯做事，有热情，自然能够将工作做到最好。 我现在就缺少职位和指标，每次面对他们谈工作，都觉得很是亏欠。”说到乡镇的人事，杨再新也是故意往这边引，如今，县里的人身权在周术保手里，很可能会卡着怀仁镇的指标。 石东富虽说对怀仁镇很关心，但在人事上话语权小，无法像之前那样对怀仁镇进行倾斜。 杨再新也明白这点，可在石东富面前，还是习惯于诉苦，不管能不能对怀仁镇有所关照，先说出来再说，能够达成目标更好，不能达成，也让领导多一些其他方面的关照。 石东富笑笑，说，“你的意思我和胡部都知道，但怀仁镇暂时不可能再给指标，要不然，其他乡镇不二十四小时到县里来闹了。” 在县里，人事上的分配肯定要讲求平衡，不完全是工作突出就能够晋升，而是要看所在乡镇有没有指标。 杨再新在这方面的做法，更多用奖励金的方法，来进行平衡。如此，可让各部门的工作积极性，不至于因为晋升受到阻力而影响到。 石东富也不多说，上车离开。今天过来开会的校长们，也都离开，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政策以及定下来，他们也要回去进行现场。传达这次会议的精神，特别是县高级中学，抽调的教师中的高中教师，大部分会从这里选调。 田杏秋、龙股长等教育口的人却留下来，具体的问题，还有些细节要讨论。重回到长善完全中学学校的综合楼，几个人去校长室，那里的办公室已经整理好，用品也都配齐。 这里的校长室不存在面积超标问题，但杨再新还是稍微注意，将办公室里放了两个文件柜，使得里面的空间显得稍微小一点。 待客沙发是真皮的，不花钱，也是省城商家捐赠的，到不是杨再新要奢侈。坐下来，侯丽萍便准备茶水。 杨再新将自己拿到的名单中，代新高所给的三个名字：刘依云、龙秀彬、麻倩，写下来，给龙股长看。对于教育体系的情况，作为教育局人事股的长股，他应该最熟知这些人的情况。 龙股长看了三个人，随后将名单给田杏秋。田杏秋之前在教育局是做人事方面工作的，对长坪县的教育口管理层非常熟悉。 “杨主任，这三个人是从哪里得的？都很不错啊。”田杏秋说，“刘依云，三十六岁，县一中抓教学的副校长，数学专业，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和行为； 龙秀彬，县二中政教副校长，四十五岁，仪态威武，声若宏钟，在学生中威望高。 麻倩，三十八岁，女。最初在县一中为化学教师，拿到省先进个人，当时有绰号为灭绝师太，拿手的九阴白骨爪，很是有名的。后来到县高级中学，目前是高三年级组组长。” 听田杏秋这样介绍，杨再新心里明白，这个代新高还是比较靠谱的。三个人都是各学校的核心人物，得到一个就很不错，但要说将三个人都调集在一起，未必就能够发挥出更强的效力。 麻倩这样的管理人才，适合在什么职位，杨再新也有判断。刘依云和龙秀彬都有自身的特长，可要说将他们放在常务副校长位子上，却未必适合。 在某一位置上能够发挥作用的，身边会有一定的人气，有帮手。否则，一个人在管理上是很难有什么业绩的。 就像杨再新在怀仁镇，最初就龙成海、龙利群等人倾力帮手，到如今，整个怀仁镇的人都成为他最强的帮手。有这些人在，他才能在怀仁镇做到如今的局面。 “田局，这三个人都是大能人，也都是各校的顶梁柱。如此，我们长善完全中学能够将他们抽调吗？”杨再新苦笑着说，“我估计很悬。之前，校长们都没对他们做任何推荐，可见，大家心知肚明。” “那是肯定的，”田杏秋说，“在学校，必然要一个镇守得住局面的。不过，你真想要，还是可做一做工作的。” 第721章 博士生柳三妍 对于各校的精英们，即使羡慕这些人才，但杨再新也不会完全扫荡。而情愿自身对教师进行培养。 以长善完全中学的条件进行培养，用不了几年，就可将自己的核心队伍培养出来。对于这一点，杨再新是有自信的。 但今天开会之后，对领导们推荐的人，还是要见一见的。特别是代新高给的三个人。三个人的情况，经过田杏秋介绍之后，杨再新多少也有些动心，谋求一两个来长善完全中学，可在短时间里凝聚出力量。 商讨一些具体的操作方案，主要还是对普通教师招聘的程序。报名，统计，面试，试讲，考核，公示，录用，这些基本过程的时间和安排。 地点如今有了，所有这些操作，都安排在长善完全中学的综合楼，这边有足够宽敞的场地，也可以让前来应聘的叫什么有直接的感受。 长善完全中学不仅外观上壮伟，里面的设施配设，也远超过于县里其他学校。对普通教师以后上岗之前，都必须要进培训，让他们先掌握设备的使用方法，才能够做一些备课、接下来的授课也是如此。 将招聘过程的人员安排好，时间也定下，田杏秋等人就先离开。吴思静、侯丽萍她们还没走，吴思静说，“杨书记，你的常务副校长我到省里那帮你找一个？” “有吗？”杨再新也知道吴思静的情况，在唐慧琪身边的人，自然会全力帮助自己，也懂得长善完全中学对以后杨再新的帮助。她推荐的人，自然更加信得过。 “肯定有人选，齐总、魏总他们也见过。有两个人，你选一个？”吴思静说。 “那就选一个吧。”明白这可能是唐慧琪的意思，因为有侯丽萍在，吴思静也不会将话完全说开。 吴思静从文件夹中，拿出两份资料。递给杨再新，杨再新接了。 一个名叫汪学跃，男，四十五岁，中文专业，硕士生，正高级教师，省城悦达中学副校长；另一个叫柳三妍，女，四十二岁，特级教师，英语专业，博士生。目前是长东中学常务副校长。 “他们这样的位子，肯舍弃这么好的工作环境，到长坪县来上班？”杨再新有些疑惑，对于自己的常务副校长一职，可采用年薪的方式聘请，但也不可能太高年薪，最多不会超过五十万。 对于两人而言，如今在省城名校的地位和他们的收入，绝对不会少于年薪五十万的。谁肯舍弃好的工作环境，到长坪县来？ 但吴思静已经给他名单，自然是有把握的。杨再新明知这样问是不对的，可又想唐慧琪或陈家，能够直接影响到他们这样的人？ 吴思静点点头，说，“我曾亲自与他们聊过，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他们都知道，也有信心将这个学校做好。到他们这样的层面，对于教育，更多的是理念的推行，而不在于薪酬高低。” “是不是太委屈这样的才干者，我觉得心里有愧啊。”杨再新苦笑着说，虽然对长善完全中学有一个更好的人来张口，是非常乐于见到的结果，可真的将一些才华横溢的人，留在这样条件差的地方，也是一种浪费。 “不存在，他们也希望找到一个空白的天地，然后践行自身的教育意愿。”吴思静说，对长坪县这边的情况，说的很透。他们对静静的柳河以及善款、网友打赏的款子，全部用在学生身上，非常赞同，才有意过来。 “如果让我选择，那就选柳三妍老师吧。”杨再新说，对于这一位，杨再新看她照片，有一种包容、善行的韵味，对于长坪县的学生，或许更学要这样的老师来引导。 “杨书记，我和唐总也倾向于柳老师。”吴思静说。“那这样，我今天再同柳老师落实一下，也谈一谈酬薪方面的事。确定之后，看看什么时间过来。” “好，酬薪就按年薪吧。五十万可能是极限了。在长坪县这边，对于校长的年薪，最多十几万，二十万都难做到。”杨再新苦笑说。 “没问题，对于酬薪的事情，新畦食品这边可以给她补贴一部分的，不会让长善完全中学这边难做。”吴思静说，看来，唐慧琪先就有了充分的考虑。 “谢谢。”杨再新说。 “杨校长客气，你对新畦食品所做的事情非常多，可不是钱能够回馈的。”吴思静说，也是要让侯丽萍明白，新畦食品为什么肯出这部分资金。 在柳河市等地，要找几个硕士生并不难，但要说找出一个博士生就罕见了。柳三妍不仅自身的教育理念和付出，更重要的还是她的学历。博士生的常务副校长对今后加入的教师队伍，有着天然的影响力。 如此，长善完全中学接下来的招生、招聘等工作，对长善完全中学组建的管理班子，都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帮助。 吴思静说过后，便离开了。侯丽萍说，“杨主任，找来一位博士生，也只有你了。” “既然常务副校长已经有了，那么，找几位抓其他方面工作的副校长吧。”杨再新说，“把这三位电话沟通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加入长善完全中学团队。” “杨主任，你是说刘依云、龙秀彬、麻倩三个人？”侯丽萍说。 “对啊，三个人中，我觉得刘依云就很不错，龙秀彬也不差。麻倩就算了，因为柳三妍是女生，再来一个厉害的女生，未必是好。负责女生工作的副校长，就空出来，让招聘时候选择吧。” “也是，麻倩的作用在于管理业务，真让她来负责女生思想工作，有些不对位。”侯丽萍也明白，用人要用对地方，才能发挥出更好的作用。 “那我先给刘依云打电话，对方目前在县一中就是副校长了，也不知愿不愿意离开县一中。”侯丽萍笑着说。 “这可要看缘分的。”杨再新说。 侯丽萍点头，表示赞同这样的看法，便给刘依云打电话进行联系。 第722章 刘依云到来 杨再新在旁边听侯丽萍打电话，对方接听之后，很礼貌地说，“请问哪一位？” “您好，刘依云校长吧。”侯丽萍说，“我是县委办侯丽萍，有件事情想和你聊一聊，不知方便吗？” 刘依云可能是听到县委办的人，当即说，“方便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您请说。” “是这样，如果刘校长有时间，请到长善完全中学来一趟，我和我领导在这边等你。” “长善完全中学？”刘依云稍微犹豫，说，“好，二十分钟内到。” “谢谢，我们在综合楼校长办公室等你。”侯丽萍说。 给刘依云打了电话之后，她看着杨再新，说，“要不要将龙秀彬也通知过来？” “先不急。”杨再新说，“龙秀彬就放在最后，如果他能够主动找上门来，我再跟他谈，要不然，就放一放。” 侯丽萍想了想，说，“好的。龙秀彬那种脾气，确实要他主动，这样对今后的工作开展，可能会更好。” 脾气大的人，支使起来会难达到效果，但如果他自身争取后才拿到的东西，却又会更加认同、更加努力。 长善完全中学对外招聘教师、管理成员的通告，会在一两天内通过“静静的柳河”、县电视台、县正府平台、教育局的渠道、长善完全中学的公众号和朋友圈等方式对外进行传播。 有能力的人，也许会争取，也许会无视。对于这些人的反应，他觉得长善完全中学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主持大局的人就够了，其他的人员，都可能通过培养，形成的新团队，才有更高的凝聚力，工作效率也会更好。 十五分钟，刘依云便进了长善完全中学大门，这不是他第一次过来。之前，这所学校即将建设完成时，他曾来过，就是来看看长善完全中学建设的怎么样。 深知长善完全中学建成后，对县一中的冲击力，他作为负责教学这一块的副校长，自然要查知这些情况，才好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做出应对。 今天，突然接到县委办一个副主任来的电话，刘依云不熟悉，但副主任说他的领导也在长善完全中学的办公室，就让刘依云有些多想。 如今，长善完全中学在讨论招聘和秋季招生的工作，叫他过来，难道是为秋季招生要进行讨论？ 综合楼有好几幢，楼一距离大门不算远。刘依云骑摩托车过来，倒是节省时间。车停在楼下，往楼上走。虽然刘依云平时有摩托车代步，但也注意锻炼，知道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必须要有好的体魄才行。 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空出来的时间，用于锻炼身体，刘依云的身体和体能都是比较好的。 到楼上，稍微匀了口气，他才敲门。看了看时间，见之前所说的时间还没到，放心一些。刘依云他喜欢守时，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在县一中，但凡他主导的会议，都会准时开始，迟到的会记在下来，至于如何惩戒，那是另外的事情。 “请进。”侯丽萍开门，见刘依云站在门外，说，“您是刘校长吧。” “侯科长好。”刘依云说，“没来迟吧。” 刘依云进办公室，见这个办公室宽大得有些夸张，如同一个小会议室一样，再看里面的摆设，也一律是高档品。 这样判断，长善完全中学当真是财大气粗。刘依云转念就想到了学校账户里的两个多亿资金，随后也明白，这些钱虽多，但学校不可能用在这些方面，否则，网友绝对不会答应。而校长杨再新，也不是那样的人，要不然，当初何必建立这样的账号？ 只能说，长善完全中学这边有其他的资金来源，或者就是建设学校一方，给配设的设备非常好。 观察一下，刘依云神色不变，不管长善完全中学这边设施如何，与县一中之间的关系都是竞争关系。 办公室里没有多人，除了侯科长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刘依云以为领导另外有事情不在这边，杨再新见刘依云到来，也站起来。 “刘校长好。”杨再新走过来说，“我是杨再新，也是目前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说着伸手欲刘依云去握手。 刘依云听杨再新这样说，也意识到之前侯科长说的领导是谁了。笑着说，“杨校长好，久仰大名，见面更甚闻名啊。” 两人握手，抖了抖，显得真诚。杨再新说，“刘校长在县一中的大名，我也是久闻了。今天，很冒昧地邀请你过来，是想聊一聊。” “谢谢杨校长。”刘依云也是笑着说。 对于杨再新这个人，刘依云也是听说的，可称得上是传奇人物。不论是怀仁镇的工作，还是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谁还能够从外面拉到这样大的一个项目？关键是捐赠的项目，还能够从网上积攒到两个多亿的资金，将来能够用在学校运转上。 两人坐下，侯丽萍给他们倒茶。喝了茶，杨再新说，“刘校长，你也是大忙人。而这时候我们都不清闲，有些话我就直接一些，可不要见怪。” 这时候，刘依云也是有所感悟，不过，如何决定，他也是没有想过这些事。便说，“杨校长有什么指教，我是洗耳恭听的。” “指教可不敢。我对教育这一块工作，是完全的门外汉。虽说之前当过三年老师，后来也关注过教育工作，但都是表面的。如今，成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几乎不知该如何运行了。 刘校长，或许你也知道，长善完全中学这些天即将对外招聘教师和学校管理班子。我呢，对刘校长在县一中的情况也是了解，很真诚地想请刘校长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担任负责教学工作的副校长职务。” 刘依云听杨再新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即也想到这个邀请代表什么。但他之前一点都不考虑过，这时候，显得过于突然，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不等刘依云说话，杨再新继续说，“刘校长，我知道这样提出来，确实比较冒昧，也很不礼貌。不过，请你先听我说完，在做选择，可好？” “杨校长，你请说。” 第723章 招揽刘依云 刘依云在杨再新面前，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感觉彼此之间的氛围比较融洽，这是好的开始。 杨再新说，“刘校长在一中是顶梁柱，我也明白，真将你拉过来，县一中校长肯定会找我拼命的。不过呢，我也是没办法的。到目前为止，才找到一个常务副校长，对方还没完全给出准确回复。 学校如果靠我来运转，那省城那些人捐赠的善款，几乎等于丢进水里。所以，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必须要找几个才华强大的能手来搭好架子，然后才可能在短时间形成凝聚力，才不至于让进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成为一个散漫的、放野式的学校，让学生到这里之后，真正能够学有所成。 做到这一点，不是有钱投入就可以，也不是有教师上课就可以，而是要组织有序，要有强大的教育理念，要真的能够给老师和学生做好榜样的人，来导引教师和学生，这样小环境做好了，然后才可能让这所学校，成为柳河市甚至江上省的名校。 也只有成为名校，才能培养出更多的学生成才，达到完美组建这所学校的初衷。” “杨校长，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感谢你对我的认可，虽说在县一中那边我确实做出一点点成绩，但如果说能手，还有差距的。”刘依云说，但心里还是比较搞笑的，因为杨再新电话请他过来，说明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对他说认同的。 “刘校长谦虚了，我们这边，主要的工作还是进行招聘。竞争上岗。只对极少数的重要位子，主动邀请。算是起来，刘校长是长善完全中学被邀请的第二人。”杨再新笑着说，“刘校长，我也是得到其他人的推荐，才行邀请你过来帮忙。至于你怎么选择，我都表示理解。” “谢谢杨校长。”刘依云说，“杨校长，你们邀请的第一人是谁，能不能透露一些消息？” “没问题。”杨再新说，“即使我不说，很可能明后天对方也会过来的。我们邀请第一位是省城名校的副校长柳三妍副校长，英语专业，博士生，作为我们学校的常务副校长，年薪50万。” “柳校长？”刘依云说，“这位可是在全国都是有名望的，国家两会成员，一连串的头衔，真的是教育界了不起的大人物。” 刘依云听说了柳三妍，还是很受震动的。刘依云曾经在培训中，见过这位女博士，听她阐述过教育方面的理念，并且非常赞成这样的理念。 “是的，今天我们这边会与柳校长核实任职情况，她那边如果肯定答复，最迟两天，就会到这间办公室来做事。 我这里，也不可能让柳校长，单枪匹马去推动招聘教师的工作，是不是？总要找几个帮手。”杨再新笑着说，“刘校长，我是非常希望你来接手我们的负责教学这一块的工作。给柳校长做好助手，一起将长善完全中学支撑起来。” “我……”刘依云想说什么，却一时间又有顾虑，“杨校长，我对长善完全中学这所学校的前景也是很看好的，主要是杨校长对教育的理念，与县里其他学校有所不同。 我也听说过杨校长在怀仁镇的事迹，那是传奇一样的存在。我也希望，在长善完全中学这里，有着另一个传奇。只是……” “刘校长，不论是在怀仁镇还是在长善完全中学，我都不是传奇人物。如果说有什么小成绩，那不过是有一帮子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做事。 老话说，人心齐，泰山移。真的在某一工作上做出一点业绩，都不是一个人苦拼，就能够做到的。”杨再新没有说刘依云在县一中如何，但这个话说到这，刘依云自己也会有感触。 刘依云沉默一会，说，“非常感谢杨校长认可我，在工作上，我虽然不敢说自己就是最好的，但可说是尽力的。 在县一中的工作时间长，毕业后就在县一中，一步步走到现在。甚至可说，更早之前就在县一中，因为我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县一中完成学业的，县一中是我母校啊。” “刘校长，县一中毕业生每年都是几百，但要说能够做事情、干事业的人，却不见得个个都可做到。主要还是看个人对事业的理解与观念。是不是？我很赞同你对县一中的使命感，不过，长善完全中学也会给你提供非常不错的施展你才华的环境。” “谢谢杨校长的肯定，我想，还是要考虑考虑。”刘依云也明白今天杨再新将他叫过来的意思。 “这是应该的，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刘校长，我只想说，我是认真的，长善完全中学确实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加盟。”杨再新笑着说，站起来，又说，“刘校长，既然到这边来，请你过来还有另一个意图，那就是想请你用专业的眼光，来给长善完全中学目前的设施挑一挑刺，乘着还没开学，帮忙看一看，那些方面还要改进、提升。” 杨再新自然是有意如此，对长善完全中学的设施是很有自信的，就是要让刘依云看一看，这样的教学环节和条件，也会让真有意作一番事业的人动意。 有些话面对面说，效果不一定好，边做事边沟通、交流，或许更能够让人接受。 三个人出校长办公室，先看综合楼的多媒体室，这里不仅有完备的设备，对老师们要做录制课、设计课，都有最先进的设施可操作。 杨再新也不介绍，但刘依云也是有见识的。除了将这些设备展示给刘依云看，也有考量一下刘依云的意思。可不想招一个夸夸其谈的、眼高手低的人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做管理。 在学校和教育体系，这样的人也不少，相互传开后，名气不小，但是真要做具体工作不行，这可不是杨再新想要的人。 一圈转下来，刘依云说话不多，但对现有的设施还真能够懂、能够操作，这说明这个人平时没少自我学习，才能够掌握这些县一中本身没有的设备。 很不错，杨再新看着刘依云是比较满意的。 第724章 加 入 离开学校之前，杨再新看来看时间，也到晚餐饭店，说，“刘校长，一起吃一个饭？” “不了。”刘依云想了想说，“杨校长，对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邀请，能不能容我考虑两天？” “没问题。”杨再新说，“刘校长，我也希望你尽快做决定，因为，明天上午，我们会对外公开招聘的办法。招聘教师之前，先得将几个主要的校级领导确定下来，才能开始工作。” 刘依云不肯一起吃饭，也是有自身的考虑，杨再新和侯丽萍也都理解。因为真吃了饭，那就意味着刘依云没有其他选择。 “主任，刘校长是舍不得离开县一中？”侯丽萍说。 “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目前也只有我们自己觉得好，外人有几个会信任这边？”杨再新笑着说，“这个很好理解，何况，刘校长在县一中地位稳定，也能够充分发挥他的才干。” “这样说，那不是他用多考虑了？” “也不见得啊，如果柳博士来长善完全中学，要请这位刘校长，估计难度就不大。”杨再新也明白，刘依云的发展前景在哪里。 作为一个业务强、能力强，有自身魅力的管理者，在教育这一块，主要还是发展成为一所学校的校长。之后，可能往教育局晋升，到时候，可得到副科级、正科级的级别，专业技术方面，则往副高、正高、特级教师方面发展。 刘依云即使留在县一中，很可能过得几年，就可掌控县一中了。成为县一中的校长之后，对自身的教育教学理念，也可以有更好的发挥。 这样的前景，对刘依云而言，他肯定也是能够看出来的。故而，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对他的吸引力不会太大。 可如果柳三妍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后，对刘依云的影响力就不一样。也可看出，长善完全中学虽然基础薄弱，但很可能过的几年，这里真成为柳河市地区的名校了。 这样的可能性，会让一个人在这过程中，会有根本性的蜕变，也会影响自己的一生。 正如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发展，到如今，怀仁镇的变化对杨再新自身的影响是巨大的。 第二天，从省城那边传来好消息。柳三妍博士答应了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担任常务副校长一职，同时她还在省城名校兼职，作为那边的名誉副校长。省城那边，只要求她每月会学校讲课两小时。 这显然是省城名校要借重柳三妍博士的名望。同时，还有一个好消息，今后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高中生，可与省城那边进行合作，共同研究教与学。 教师之间可以交换授课、教研，学生之间也可进行交换听课，体验彼此之间的学习。 这个消息的意思是，今后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学生，可到省城名校去做旁听生。这一点，对学生的吸引力会非常大。 老师之间的交换，意思是省城名校的教师，可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授课，而这边的老师可到省城名校去学习，提高。 要知道，省城名校是非常在意自己的教学成绩的，因为只有突出的成绩，才能在省城立足。只有每年都考取足够多的清大京大考生，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优生生源，被招收入学，继而保证三年后能够拿出骄人的成绩。 对于自身学校的资源，那可是立身之根本，竞争之动力。可如今，却允许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进行分享，虽说只是部分进行分享，这些都是柳三妍博士带来的利好。 有这样的资源，对长善完全中学今后的发展，必然是有强力的帮助。 得到这个确切的消息，杨再新便给刘依云打电话去，说，“刘校长好，方便说电话吧。” “杨校长好，您请说。”哪怕杨再新比自己年轻，但刘依云对杨再新还是比较尊重的。昨天分开之后，他特意地查一下杨再新的资料与信息，将之前听过的对杨再新的评议，也进行核实。 因为杨再新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自己做决定后，那可能会受到杨再新的掌控与指挥，与什么样的领导在一起工作，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查了杨再新的信息之后，刘依云对这个年轻人确实有尊重之念。不论是在产业项目工作上、在长善完全中学的产生与建造中，手边多少资源、多少钱才，但他都能够保持住本心。 这样的年轻人不只是品行好，还有显然的志向，能力非常强，关系人脉也非常好。而杨再新与石东富县长、与市里几位主要领导的关系都非常近，而这些关系的建立，全部是因为杨再新在工作上努力，取得了领导们的信任和赞赏。 “客气了。”杨再新也感觉得到对方心态上的变化，笑着说，“刘校长，今天有两个好消息，想与你一起分享。” “哦，那恭喜杨校长。”刘依云说，“是不是柳校长同意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就职？” “是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柳博士最迟后来就到县里来。还有一个好消息，也是柳博士随身带来的，那就是今后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师、学生，可以同省城名校进行交流，学生可做交换生，时间为一年，名额虽说不多，每个年级有三十个。教师交换岗位，沟通交流，提高水平。” “真……那太好了。”刘依云失声说，原本有些质疑，但随即明白，杨再新不可能对他说不实的消息，这对长善完全中学会有什么影响，后果彼此都明白。 “刘校长，我是见你面再郑重邀请你，还是这时候再次邀请你加入长善完全中学？”杨校长带着笑说。 “杨校长，见面没必要。我昨晚也想了一晚上，决定加入长善完全中学。”刘依云这时候也很爽快，当即在电话里说了自己的决定。 “那太好了。非常欢迎。刘校长，相信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教育局那边我去沟通吧。”杨再新说。 “谢谢杨校长的信任，我也是非常感谢、非常荣幸。”刘依云说，“县一中这边，我还得与学校领导做出沟通，工作上也会有所交接。估计明天才可能报道。教育局那边有杨校长帮沟通，那就更好了。” “县一中也不会设卡，你们校长当着市里县里领导的面做了承诺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刘校长，对长善完全中学接下来，招聘老师和选择其他校级领导，就得靠你多辛苦一些了。” 第725章 到教育局沟通 得到刘依云的答复，杨再新也是满意，有这么一个负责教学工作的副校长。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就可以稳步推进，而对与其他领导的聘用，也可由刘依云来把关。 对县里教育体系的人选，刘依云比起杨再新要熟悉多了，哪一个学校有一个能力稍好一些的教师，都是很清晰掌握的。 得到刘依云的承诺，杨再新很高兴，至少解决了眼前的大问题。便叫了侯丽萍过来，一起去教育局，要跟教育局那边谈一谈刘依云的工作问题。 刘依云作为县一中的副校长，抓教学工作的名家，教育局对他也是很看重的。之前，县一中校长就没有推荐刘依云，而教育局那边也没推介刘依云，可见，教育局还是选刘依云留在县一中，稳住县一中那一块地盘。 对于教育局和县一中校长这样做，杨再新也是理解，因为对长坪县而言，虽说长善完全中学会改变全县的教育格局，彻底改变高中学位缺少的格局，但还是要保住县一中这块老牌子。 杨再新有自己的打算，长善完全中学今后就可成为长坪县高中的主要基地，甚至可逐渐将小学和初中的年级段放弃，更多留在高中。不过，这样的打算，也得几年才会实现。 最后发展成为什么样子，杨再新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规划与设想有时候很美，可现实上却不一定就能够做到。 到教育局，直接找田杏秋。还没上到五楼，田杏秋就出现在楼口，杨再新见他到楼梯来迎，笑着说，“田局，可不敢当啊。” “杨主任还跟我客气？”田杏秋说，“你是县委的大领导，再说，杨书记在县里的份量，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 田杏秋也明白，除了杨再新与县里主要领导、市里主要领导关系都很好之外，他本身在县里的影响力也巨大。这样的年轻人，自然得多给一些尊重。 何况，杨再新本身这个人就值得尊重。 见杨再新带着侯丽萍一起到教育局来，田杏秋也是笑呵呵的，说，“杨主任请，先喝杯茶。工作上的事情不急吧。” “我不急。”杨再新这时候真不急，等柳三妍和刘依云到位，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就可以顺利开展。至于招聘教师等工作，今天才要对外宣传，报名时间也有三天。这期间，谁会报名，原学校会不会放任等等，还是有些复杂的。 不管如何，长善完全中学从开始建设，就很多人在关注这里的情况，也有不少教师打探这边招聘人和任教福利等等。 各方面对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做过预测，都是很热火的，但真实情况如何，还要到时候才确定。 田杏秋对于这些到教育局来，也在猜测是为谁而来到。因为在招聘教师之前，肯定要找一些人，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管理阶层。这些人，自然是先确定了，才好做下一步工作。 办公室的人过来泡茶，端给杨再新和侯丽萍，然后才离开。田杏秋说，“杨主任，我这里可没什么好茶，别嫌弃啊。” “田局这么客气。我如今可是田局下属，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开展，还要请田局全力支持，才可能开展起来。否则，全县人就该看我笑话了。” “杨主任这么谦虚，你在长坪县只要一声召唤，都不知有多少人跑来为你卖命。侯科长，你说是不是？”田杏秋也认识侯丽萍。 “杨主任对工作一贯是精益求精，按照他的说法，目前怀仁镇才勉强算可以。对长善完全中学今后的发展和局面，我可不敢瞎说。”侯丽萍面带微笑，与田杏秋这样的局长说话，没有丝毫压力。 如果是在平时，田杏秋到县委办去碰见侯丽萍这种副科级的副主任，都会有非常好的姿态。当然，这也是与本人的能力有关的。 田杏秋之前的那位局长刘金庭，虽说是正科级别的大局长，但他到县正府办、县委办等去开会或找人协商工作，那个姿态就放的很低，而两办的干部或带职位的，则是姿态比较高。 田杏秋接替教育局长职位后，有所变化，当然，在两办的人看来，教育局依旧是最弱势的存在。 侯丽萍对田杏秋没有看低调以上，主要是在杨再新身边，受到杨再新的影响比较大。而杨再新自身也作为教育这一块地人，侯丽萍哪会看扁了教育人？ “对长善完全中学以后的发展，县里和教育界人士都很看好，主要是有杨校长在掌舵，在运作。”田杏秋说。 “田局，你这样说就是在将我军了啊。”杨再新虽说不急于办事，但闲聊也不能太多，毕竟双方都还有自身的工作要处理，都不是闲人。 “田局，今天我和侯科长专程过教育局来，那是来朝拜的，拜码头，也是来求你这尊大神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不等田杏秋说话，有继续说，“昨天，散会之后，我找到了长善完全中学的常务副校长，工作关系，还得教育局这边帮协调；另外，负责教学这一块的副校长，我也找到了，对方答应我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做事，也得请田局帮忙啊。” 听杨再新这样说，有田杏秋也不觉意外，毕竟杨再新的名声响亮，号召力和可不是空口而说。加上长善完全中学的名头，肯到这边来做事的人绝对不难找。只是，杨再新将这两个含金量最大的职位人定下来，田杏秋还是比较好奇的。 “太好了。恭喜恭喜，杨主任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两位是谁？我这就让他们办，县里那边我亲自去跑。”田杏秋一脸喜色，这两个人定下来，长善完全中学的基本构架也就搭成了。 “田局，负责教学工作的副校长，我准备请县一中的刘依云副校长，与他沟通过，他答应了，但县里这边和县一中那里，还要田局帮忙出面协调。” “刘依云？”田杏秋神色飞扬起来，“杨主任，还说你对我县教育人不熟悉，刘依云昨天都没有人推荐吧？你居然找到了。” 第726章 田局大气 杨再新笑了笑，不做解释，更不会提到代新高这个名字。 “厉害。”田杏秋说，“一中校长估计要找你聊聊，不过，聊归聊，我们肯定会尊重刘依云个人的意见。手续上不会存在问题，即使手续一两天没办好，人先去长善完全中学那边做事，也不会有谁卡他。” “谢谢，”杨再新说，“田局就是大格局。县一中那边，要不要请田局招呼一声？” “这个可能不要，县一中那边即使舍不得刘依云离开，但这个事情，县里上下都有统一认识，不会做那些事情。”田杏秋说。 杨再新也明白，当刘依云想离开县一中，县一中的校长即使要卡，那也是卡不住的。每一年，长坪县这边总会有两三个名气初中的教师，到市里学校去应聘。县里明知道这样会使得县里的教育逐渐衰落，可又有什么好办法？ 卡住一个人，人留在原单位，心不在，反而会起到反面作用。从个人的发展看，人往高处走，教师有本事到更好的平台期发展，作为单位，那不得支持吗？ 所有这些年来，县里一直反复重申过，要求教师不的离县到外面的工作，但实际上，真被外面更好的学校录用了，工作手续最后还是没有卡，放行。 坏人前程的事情，谁肯去做？ 其实不仅是长坪县，其他地方也是这样操作。人才流动、跳槽、猎头公司之类的，也是如此，才会让竞争更倾向于合理流动。 “杨主任，放心吧。对了，刘依云担任抓教学工作的副校长，确实非常适合，年轻、思路清晰，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一心用在教育工作上，哪怕他担任负责教学的副校长，还是带两个半的数学课。有时候，还会当班主任。 主要是他带队班，学生听话，积极求进，家长也是千方百计寻求门路，让子女到刘依云的班级去上课。” 杨再新对刘依云的具体情况并不算熟悉，但综合判断之后，觉得这个人肯定会在长善完全中学发挥出更好的作用。和可，之前在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室见过面，谈过话，杨再新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有自信的。 “杨主任，那谁来担任长善完全中学的常务副校长？这个人，我更关注。”田杏秋说。 “哦，省城东兴中学的副校长过来，名叫柳三妍，英语专业，博士生，特级教师，全国俩会代表……”杨再新说。 “啊，那可真不得了啊。好、太好了。”田杏秋脸上的笑灿烂起来，“也就杨校长你能够找到这样的大名人。只要听这样的头衔，都不得了。” “柳校长确实很了不起，她到长善完全中学，就是要践行她自己的教育理念，要不然，在省城名校这样好的环境，跑到长坪县可就委屈了。” “是啊，省城名校，工作环境好，待遇高，对本身的名望也会有较大提升和积累。到长坪县来，确实太委屈。 我对柳校长虽不见面，但非常敬佩这样的人。”田杏秋作为县教育局的主要领导，对有大名望的人到县里来，还是非常尊重的，“杨主任，柳校长哪天过来，我得到市里去迎接。” “行，我与柳校长确定行程之后，我们一起去迎接。”杨再新对田杏秋这样做，也是非常满意。 田杏秋虽然不知柳三妍的大名，但作为省城名校的副校长，这一个身份本身就很有力量。 杨再新还没讲教师交流、学生交流的消息说出去，因为这样的消息，如今还不适合传开。跟刘依云透露，那是因为要依靠这样的消息来提振刘依云的信心。 而刘依云确实得知这两个消息之后，就立即做出自己的选择。但在田杏秋这里，这样的事情还有待于进一步核实。 这个消息一旦传开，对教师和学生、家长的刺激太大，不知会让多少优秀生，为了争取到省城名校的交流生而报长善完全中学的志愿。 这个局面当然对长善完全中学是有利的，可对于杨再新最初谋求长善完全中学的初衷并不符合。 但转念想，做长善完全中学是为了提高长坪县的学位，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读书。优生在哪里入学，不是根本，而是要让长坪县的几所学校都办下去才行。 再者，优生到长善完全中学来，那么，县一中、县高级中学等学校，换一种角色成立，又有什么不可以？ 如此想，对柳三妍博士带来的利好，也是接受。总之，与省城名校合作，得到好处的，最直接的还是长坪县的学子。 田杏秋也干脆，和杨再新喝茶，等一会，便在办公室给县一中校长直接打电话。那边接听，在电话里聊事，县一中校长已经得知刘依云的选择。 田杏秋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刘依云走，这是肯定的，但县里已经答应，你也到长善完全中学开会。是不是？我们的尊重刘依云的选择啊，他想去，你留着还有多少意思？再培养一个人，接替刘依云的担子，才是最好的办法……” 县一中校长虽有抱怨，可也明白自己留不住刘依云，向田杏秋提出条件和要求。特别是在招生政策上的要求，田杏秋笑呵呵地说，“就算是我答应你，有用吗？对于县里的优秀生源，到底会往哪里流，这时候，我和你一样，都说不准啊。” 在杨再新面前说电话，田杏秋也不会对县一中校长吹嘘什么，甚至都不提到长善完全中学，怕刺激到对方。 杨再新带着微笑，坐着喝茶，自然也听到田杏秋说的内容。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刘依云过来，细节上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说过电话，田杏秋笑着说，“杨主任，没什么问题的。快中午了，一起吃中餐吧。” “田局，所有准备参加招聘的教师，他们都会到教育局来办审核手续吧。”杨再新说。 “是的，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人，中午不休息，开始给准备应聘的教师办审核。不会影响工作的推进。” 第727章 通电话 对于准备应聘的本县教师，要做最基本的资格审核，要看自身的履历和成绩。特别是教学成绩一栏，必须要有教育局的印章，才具有真实性。 同时，教育局这边做资审，也让教育局这边了解教师应聘的情况，如此，对以后教师管理这一块，更有参考意义。对此，杨再新是理解的，正如在怀仁镇对干部的管理，同样与自身工作业绩是紧密关联的。 在教育局吃过中餐，杨再新才与侯丽萍离开。据说，上午对外公开的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公告已经开始发酵，到杨再新离开教育局的时候，至少有二十个人到教育局来办理资审。 原本是准备进行三天的报名时间，谁想，第一天的上午就有二十个人，下午估计会更多。 对长善完全中学而言，这是可喜的事情，杨再新也不留在教育局这边等。回到长善完全中学，做好准备面试的一些工作。 忙忙碌碌到下午，从教育局那边传过来的信息，已经有两百人报名应聘教师，有些是长坪县的，也有外县甚至柳河市意外的教师报名。 原定从县里原有教师队伍里，抽调六十位在职教师到长善完全中学来，作为这边的基本构架，小学段、初级中学段的教师多一些，高中段的少一些。 如今，报名应聘的在职教师，多数是青壮年都那一层，自觉得能够做事，也有心要谋求更好的环境。 这时候，长善完全中学这边还没有对外透露，教师可以到省城名校进行交流授课的利好消息，否则，可能会有更多的实力型教师到长善完全中学这边来应聘。 回到办公室，杨再新接到吴思静的电话，要杨再新这边主动与柳三妍博士联系，聊一聊。 杨再新此前一直在等，只有省城那边沟通好了，他才能主动进行沟通。给柳三妍博士打电话去，对方接听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柳博士您好，我是长坪县这边的杨再新啊。” “你好你好，杨校长。你是我领导，正准备电话联系您，向杨校长报道。”听得出对方的情绪不错，声音很有感染力，让这边一听，就感觉对柳三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 从声音来判断年龄，却是与四十多岁不符合，完全是三十岁样子。 “柳校长客气了，您是教育前辈。非常感谢您能够选择到长善完全中学来，这是您的善心，想让长坪县这边的孩子有一个更好的人生。非常感谢，谢谢您，柳博士。” “杨校长，这样说可客气了。”柳三妍说。 “柳博士，这不是客气话，我说感谢，一是我自己的心声，由您来长善完全中学主导这边的学习工作，长善完全中学必将在两三年内，成为柳河市的名校。 二是代表柳河市的学子们感谢您啊，有您的教导和引领，这里的孩子们，必然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精彩而绚丽，会有很多孩子成长起来，成为人才，使得整个柳河市地区都发生巨大变化……” “杨校长，可没有这样夸张。我一个人的能力，又有多大？杨校长，我听说起长善完全中学的建造过程，对你这样的年轻人是非常敬佩的。说到底，我选择到长善完全中学做事，也是因为你一直以来的努力，让我下了决心。 长善完全中学的建成，完全是善款修建，而目前在学校账户里积累的资金，虽说是众多网友捐赠和打赏，实际上，有一半以上的该是你的功劳。是你对这些孩子的关爱。” “柳博士，我不过是机遇巧合，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杨再新说，“柳博士，今天这边已经进行教师招聘报名，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百多人来。 对了，我还选了一个负责教学方面工作的副校长，这位副校长之前听过您的课，对您的教育理念非常赞同，也是因为得知您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帮忙，才肯答应我过来的。” “哦，那就好，你选的人。肯定能够胜任，杨校长，据说你对识人是有很精专的。”柳三妍说。 “柳校长，我哪有这样的专长，年轻，做事又莽莽撞撞的，要说有什么优点，主要是以诚待人。”杨再新说。如今，在长坪县或柳河市，也都有这样的说法，觉得杨再新选定的人，都是非常有能力的。 这样的评价，对杨再新在未来的发展自然是有好处的。一个人的声望是多方面积攒起来的，自身的工作成绩、用人，视野，心境，人品，风格等等。 在电话里也不多聊，确定了柳三妍到长坪县来的时间，杨再新便客客气气地挂了电话。 工作节奏也紧，虽说时间上给了教师们三天报名时间，但这次招聘总人数是六十人，如果不是长坪县在校编制的，则可以增加。 总起来，招聘工作开展的工作量并不小。杨再新原本想从报名的人里，先物色几个，看有没有适合做管理的。 如今，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管理人员才有两人，按照之前的打算，至少要十几个到二十人来管理，才可能将这些事务分摊下去。 单看资料，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杨再新在他到章童俊身边之后，对人的能力的判断，还是比较有把握。但仅从资料看，也不能看准。 和侯丽萍一起查看，侯丽萍对甄选用人，也有些心得。两人帮一个多小时，反复看了几个人，侯丽萍将资料收拢起来，说，“主任，这样隔空买牛，能做数吗。” “搞一个试用期，实在不行，能力欠缺，或者用意不正，都可以换掉。”杨再新笑着说。 “换掉的人多了，会不会引起大家不安？你说过，在教师群体里，人们的思想与行政口不同，没有太强大级别观念。” “长善完全中学不算是公办学校，人事上学校说了算。还是会方便多了。”杨再新笑着说。 对长善完全中学的人事问题，等柳三妍博士到了之后，看看她的意思。杨再新虽说是校长，但他的工作不在长善完全中学，而是在怀仁镇和产业发展方面。 第728章 龙秀彬自荐 人事权留给常务副校长来掌控，对以后学校工作的运转，或许会更有利。 杨再新所要的，自然不在于长善完全中学学校里的利益，对于长善完全中学，他心里所需要的，不外乎两样。 一是将横折县和长坪县高中学位缺口填满，不让想上进的学生没有路走。目前，初中毕业生度高中的比例偏小，但过得一两年，两县的经济条件完全不同，家长们对孩子上学也就会有不一样的观念。 更何况，杨再新也会对全县的种植户提出这方面的要求，甚至直接干预种植户对子女上学的情况。这些事情，他完全可做到的。 一县一市要真发展起来，整体的文化素养是非常重要的。而长善完全中学所肩负的重任，就是这点。 另一个，也是在第一个目的之上才能做到的，那就是杨再新有长善完全中学在，他本身就有一个谁也无法抹掉的光环。 这样的光环，会推动着他顺风顺水地在体系里发展。声望所致，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便利。特别是在晋升与提拔上，讨论的时候，会让更多领导们顾及到这一点，继而发出支持的声音。 这个目标，杨再新确实不太放在心上，但如今所作的，确实有在积累这些东西。 将更多的自主权留在学校，留给有能力做好学校的人，财权也好，人事权也罢，对杨再新说来不过是小事情。 晚上吃过饭，杨再新让侯丽萍回家休息。侯丽萍将今天应聘的报名数据，向杨再新汇报之后，便准备回家。如今，虽说每天在杨再新身边做事，侯丽萍也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不会多表露出什么心思。 当然，如果真有机会，偷悄悄地做点什么，不让杨再新直接意识到的事情，她也是乐意的。毕竟，之前与刘悌联手，做过来一些事，无法再当着没事发生。 正要走，杨再新电话响了。看了后，见是一个陌生的来电。这一天，偶尔会有陌生电话打进来，是一些领导向杨再新打招呼，想让自己的某沾亲带故的人，应聘进长善完全中学任教，对于这样的事情，杨再新一律不拒绝，表示了只要有本事，有决心在长善完全中学做好，他都没有回绝的可能。 接听电话，杨再新说，“您好，请问哪一位？我是杨再新。” “杨校长你好，我是县二中的龙秀彬，想见你一面，聊一聊。”龙秀彬在另一端说，显得很郑重。 杨再新也没想到龙秀彬这就主动找上了，不知是不是听说了刘依云的离职。从某种程度上说，龙秀彬过来和刘依云是不同的，因为刘依云是杨再新主动找他，而龙秀彬则是他找过来。 这样的情况，杨再新也是有思想准备的，真的有些才干的人，大多都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更好的环境和平台，发挥自身的能力。 所以，龙秀彬找过来，想要求得一个职位甚至是副校长，都是可理解的。二中的情况很复杂，主要是那里的学生，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有学习的心思。 学生进了二中之后，就觉得自己是没有希望的。这样的心态之下，学校如何能够做到规范管理？ 龙秀彬在二中能够做到那种程度，得到外面的人赞赏，付出肯定很多，本人的能力也是突出。 对长善完全中学而言，今后要不要龙秀彬这种绝强威压，来对付学生们，杨再新还是有自身的保守看法。 以前，学生不能上县一中，他们就完全失望，觉得自己已经是垃圾，首先就放弃了。 而老师们也是如此，一贯地以为二中的学生，只要不闹出大事，课堂上能够进行下去，就是很好的状况。这样的大小环境里，又如何会有认真学习的氛围？ 学生的管理，主要的还是与校风校貌、学校的主题导引观念，还有就是社会对这一所学校的评价等息息相关。 长善完全中学目前在家长和学生心目中，在社会上的评价都很好。他们期待能够进入长善完全中学就读，学生入学之后，他们的思想不是自暴自弃，而是要努力求上进。如此的前提下，对于学生管理这一块，自然会好做的多。 不过，龙秀彬肯到长善完全中学来，肯定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杨再新答应与他见面，约了喝茶。 挂了电话，杨再新给刘依云打电话去，说，“刘校长有空吗？” “杨校长，有事情？” “是这样的，二中的龙秀彬副校长刚刚打我电话，想见一面。我约他一起喝茶，也想听听你的意见。龙秀彬校长要求见面，猜测也是想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担任一个职务。你觉得他适合吗？这方面，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啊，杨校长，这是好事啊。龙秀彬校长我也熟悉，工作踏实，对于抓学生思想工作、学生纪律这一块，还是很有建树、很有能力的。”刘依云对龙秀彬的评价，与田杏秋等人的评价差不多。 这或许就是社会上对龙秀彬的评价，也是教育体系中，对龙秀彬的评价。 “那我们一起与龙秀彬校长喝杯茶？”杨再新说。 “杨校长，这次我就不去了吧。”刘依云说。 “也好。”杨再新也不勉强，先同刘依云通气，也是树立以刘依云为主的做法。而刘依云或许也有自己的想法，对龙秀彬评价虽好，可这样的面谈，不参与为好。 见到龙秀彬，这个人浓眉，脸庞显得刚毅。从外貌看得出，这是一个性格暴烈的家伙，这样的人在学生面前，气场会很大，很压煞。 “龙校长吧？我是杨再新。”杨再新笑着说，“早就听说起龙校长在教育方面的才华。” “杨校长好，我是龙秀彬。对杨校长和长善完全中学，我是向往已久，总算见到杨校长了。”两人握手，杨再新介绍了侯丽萍，龙秀彬自然也很客气。 三个人进茶室，龙秀彬要侯丽萍先点茶。侯丽萍也不客气，给杨再新的一份也点了。 茶还没到，龙秀彬说，“杨校长，今天已经有很多人报名，参加长善完全中学的招聘了吧？” 第729章 龙秀彬谈设想 杨再新点头，说，“虽说今天上午，我们才将长善完全中学，对外招聘教师的信息散发出去，到下班时候，已经有两百多人报名了。” “这是肯定的，长坪县的人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期待都很高。”龙秀彬说，“杨校长，长善完全中学的管理层有没有确定下来？我想向杨校长你自我推荐。” “非常欢迎，也非常感谢龙校长对长善完全中学的信任。”杨再新站起来，伸手与龙秀彬相握，“学校的管理成员，我们目前也就确定了两人。一位是常务副校长，从省城名校过来的，博士生，大名人，一串的头衔。 另一位则是县一中的刘依云副校长，他到学校来负责学校教学工作管理。” “哦，刘依云已经捷足先登了？”龙秀彬的表情显示，他还不知刘依云已经离开县一中。对刘依云的平时表现和能力，龙秀彬也是知道的。不过，两人所负责的工作方面不一样，往来倒是不多。 “是的，昨天我找刘校长谈过，他就选择了长善完全中学。”杨再新也将这个事情的经过，说给龙秀彬得知。这也可让龙秀彬心里明白，以后即使到长善完全中学后，在管理上也还要有主次之别。 对此，龙秀彬显然也是理解，神态平静。虽然龙秀彬在社会上有名气，但二中的情况，又如何与一中比？对于这一点，龙秀彬也是心知肚明，也因此，他想到更好的平台发展自己。 “杨校长，刘依云校长虽说比我年轻好几岁，他确实能力强，让我很佩服。”龙秀彬说，“在长坪县的年轻人当中，杨校长你是排名第一，刘依云也是在前列的那个顶尖小群体里之一，很了不起。” “龙校长，你有意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帮忙，我是非常感谢的，也非常欢迎。不知，你有什么要求。学校这边，一切都还处在最原始状态，我对学校这一块的工作，比较陌生。” 让龙秀彬自己提出一些要求，然后学校这边做出答复，也是必要的程序。按照程序走，这是杨再新工作的习惯，免得以后彼此又有什么分歧。 “杨校长谦虚了，”龙秀彬说，“今天，我也是反复考虑，才觉得冒昧给杨校长你打电话，见一面。 在长善完全中学建设期间，我到学校走过不下十次。后来，学校基本完成建设了，我在学校里逛过两圈，将每一个角落都走到了。 然后我想，到县二中已经快十年，而我的人生也将要逐渐下滑。不在这个时候，找到更好发挥自己的平台，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所以，那时候我就决心要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当然，这不过是自己的一方面想法。 杨校长今晚给我机会，我也直接说了心里的想法。如果我能够到长善完全中学，担任负责学生风纪管理的副校长，将会全心全力地带政教处的人，保证全校学生有一个平静、祥和、安定、积极求进的学校环境。” 杨再新听龙秀彬说，也是在意料之中，谁也不会选择自己不熟悉的工作去重新发展。他选择学校风纪方面的工作，还是很适合的。 “可以，我相信龙校长能够做到最好。也坚信龙校长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杨再新面带严肃地说，这个问题，不是平时的聊天。 严肃一些，也是对龙秀彬的郑重态度，让他在心里有一种认同感。 “谢谢杨校长，我一定努力。”龙秀彬说着站起来，与杨再新重新握手，表示彼此之间的承诺成立。 “龙校长，以后学校学生管理方面的工作，可就要拜托给你了。”杨再新握着龙秀彬的手说。 “应该的，这是我的职责。”龙秀彬说，到此时，今晚见面的意图已经实现，显得简单又郑重。 龙秀彬心情比较好，虽说他没有想刘依云那样，得到杨再新的主动邀请，但也得到了杨再新的肯定，长善完全中学对他还是充满信任的。 两人重新坐下，茶来了。侯丽萍帮忙倒茶，递给他们。等服务生离开，杨再新说，“龙校长，聊聊你对长善完全中学学生管理的想法？” “好。”龙秀彬也知道，哪怕杨再新接受自己，但面试这一关也是必须的，他也有这样的准备。“杨校长，我是这样想的。 长善完全中学才开始迈步，但在县里，家长和学生对学校的期待很高。这样的期待，对我们是一种压力，但更是一种动力。 虽然以后学校招生方面不会做太多选择，会将所有学位无差别地提高给学生，这样的学生群体，在纪律上、学习基础上、自我约束上、学习能力和习惯养成方面，都会有参差不齐的现实。 对于学生心动习惯、新的养成等方面的培养，压力真的不会小。不过，因为有家长和学生本身的期待值，又给我们最有利的工作时机。 这样的时间并不长，我想，如果能够在入学之初，先对学生进行为期一周或十天的基本养成教学，就会将学生心理的期待，转变成概念，并自我深化成他们的自律行止。 大学新生和目前不少学校所作的新生军训，意图也在于此。 但我想，在长善完全中学所要做的，不仅是对学生进行这方面的训练，形成行为记忆。 也要对学生在学习习惯和养成上，做一些工作，让他们接受一点，不论以前在小学时段的基础怎么样，可到了中学后，就是新的开始。” 听龙秀彬所说，还是很靠谱的。长善完全中学招收的学生，除了部分班级很可能是优秀生源。绝对多的学生，都可能是基础差的学生。不过，从初一七年级招收的新生看，他们在小学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因为目前的小学段，是老师抓学习最紧的时段，反而在七年级之后，老师不可能再像小学段那样抓了。 小学课程少，语数两科的老师发力折腾，学生自然不会有太大差距。学习上即使有成绩高低，学生接受到的外因压力，基础差的学生会更多。 第730章 市里迎候 上了七年级，虽说还是有主科副科，每周的课时量也是不同，但不再像小学那样，突出语数双科，不再是一个老师负责一个班级。 小学每一天的课程，语数的课时量占绝对多数，使得两位正负班主任能够随时盯着学生，管得死死的。到七年级后，班主任的课量减少，对学生的严格管控已经难以做到，使得不少学生在外力减弱的情况下，就难以自控。 如此，上中学后，短短一个学期甚至在一两个月内，这些学生就沉落进差生群体。等到期中或期末测试，便看到明显的成绩差距。 但反过来，如果学校和教师能够让这些学生导引向自我管理，心中有上进心，有敬畏之心，那么整体上就会有明显的变化。 综合所有的名校情况看来，除了他们生源优秀之外，对学生这方面的引导，也是做出很多工作，效果也是很好的。 对龙秀彬所谈，杨再新还是很赞同的，对干部要奖惩分明，对学生虽说是以鼓励为主，但必要的惩戒还是要有点。学校更要侧重与教学生做人，做人就得有规矩，有对错，有所坚持、有所维护，而不是没有原则地让着学生。 对今后的长善完全中学该如何管理学生这一块，杨再新也只是有一个大体的思路。对不肯接受教育的学生，对屡教不改的学生，除了对学生本人会施加一定的惩戒，对学生的监护人也会问责。 这一点，杨再新是有打算的。长善完全中学会给学生很好的生活福利，但如果不知感恩、不知珍惜，杨再新觉得这样的人，人们所给的善心善意，他们享受就辜负了善心。 教育学生学会感恩，让他们做一个有上进心的人，也才是长善完全中学创建的目标。 “龙校长，你做一个方案出来，到时候大家讨论讨论，同时，对柳博士的意见要格外重视。”杨再新说。 “请校长放心，我会等柳博士到后，将方案请她审核。”龙秀彬也知道，在新的学校里，与领导们相处非常重要。 “二中那边，是你自己与他们谈，还是我去谈？”杨再新说。 “校长，还是我自己与领导沟通吧。”龙秀彬也知道，县里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支持力度大，二中不可能卡他。 “行，明天，柳博士可能到了。我和刘依云校长会到市里去迎接，你看能够走一趟吗？到时候，县里很可能也会有领导到场。” “我肯定到。”龙秀彬也干脆。 又聊一阵，也就散了。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杨再新、刘依云和龙秀彬三个人，加上侯丽萍一起往市里赶。县里这边，除了田杏秋局长，副县长刘琴琴和县督学付红珍也赶往市里，要到柳河市高速路口迎接柳三妍博士的到来，这也是长坪县这边给这位名人足够的诚意。 联系了省城那边，今天，吴思静也会赶过来。两边电话接洽，确定碰面的预计时间，彼此才好安排。 才出发不久，杨再新便接到谭秘书的电话，问杨再新，“杨哥，今天省城那边的人过来了？” “是的。准备聘请省城名校的一位副校长过来，给长善完全中学做常务副校长。今天越好过来，我这时候往市里赶。”杨再新笑着说。 “老板问你，要不要他过来？”谭秘书说。 “谭哥，跟领导说说，这就没必要了吧。今后有空到学校转一圈，就非常感谢了。”杨再新也明白，王平江是表达一个态度，柳三妍在省城有较高的名望，但要说让王平江这种副厅级别的大领导到高速路口等候，还是不太可能。 即使王平江不在意自己身份，杨再新也不想做这种事情，传出去，对长善完全中学并非好事。长善完全中学确实要市里、县里领导的支持，但要控制在一定程度，过多或不正常的与领导往来，就失去学校的意义。 三台车，七八个人，在柳河市高速路口外等着。因为有任务，有一台警车和两个警员也在这里，维持着秩序。 十几分钟，有两台出出来。吴思静先给杨再新发短信了，知道时间和车牌号，那两台车出站，杨再新等人也就知道柳三妍博士到了。 杨再新站在最前一排，预知并肩的是田杏秋、刘琴琴、付红珍和市正府的一个副主任。杨再新身后，则是侯丽萍、刘依云和龙秀彬，以及教育局办公室的两个人。 车停稳，杨再新便快步到车边。柳三妍也将车窗摇下，准备开门下车，也看着来迎接的人群。 这样的阵仗，她事先并不知道。要不然，她是不答应的。对于到长坪县来担任长善完全中学的常务副校长，主要的还是这里有更好实践她教学理念的学校。不是为了荣誉、身份，或得到更多的认可。 到她这个层面，这些东西是不求了。但看到杨再新这边有这样的准备，柳三妍对这个年轻人真有些不一样的印象。 拉开门，速度不快，杨再新说，“柳博士，欢迎欢迎。我是杨再新，小杨。” 柳三妍正准备下车，听杨再新这样说，笑了笑，说，“杨校长，这样客气。你是想让我在长坪县这边累死啊。” “柳博士误会了。”杨再新也听得出对方的意思，“柳博士，我和这些人过来，仅仅是表达一份感谢。长善完全中学和长坪县的学子，有你来帮忙，一定会有完全不同的精彩。” “杨校长，我可不敢做任何保证，只能说尽力去做事。”柳三妍微笑着说，下了车，见到柳三妍本人，比起之前的照片，则给他更深的印象。 一股自然而生发的慈爱，从心里溢流出来，觉得柳三妍目光所致，就是一片生气和活力，宛如和煦的阳光，普照在人心上，润染人心。 这样的感受让杨再新觉得奇异，他也算是心智成熟，意志坚定，可第一面见到柳三妍，就有深刻的印象，受到了感染。由此可见，这位对人的感染力，将是怎么样的夸张？难怪在做教育时，会有如此多声誉。 “柳博士，我来给您介绍他们。”杨再新将身侧向，让柳三妍走在前。 第731章 如沐春风 将身后的一众人给柳三妍博士介绍，柳博士神态平和，微微的笑意一直在，温婉贤淑，宠辱不惊。而她与人说话的语气，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受到杨再新之前感受到那样。 杨再新虽说给柳博士介绍各人，可也在观察柳博士。因为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大名人，今后会将长善完全中学都交给她来负责。 从某种角度上，可以说长善完全中学以后的命运，是交在柳博士手中。对于这样的大决策，杨再新还是比较谨慎的，也就会仔细地观察和感受柳博士的一言一行。 柳博士给他的感觉，在与各人谈话中增强了那种温馨与和煦，淡淡的暖和，柔柔的美感，即使这时候在大阳光之下，也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反而是如沐春风。 这样的柳博士给杨再新的印象当真是好，连他和身边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可想而知，那些学生在柳博士面前会有什么反应。绝对是三岁小儿扑入妈妈怀中的那种归宿感。 “柳博士，这两位是刘依云副校长和龙秀彬副校长，他们俩我准备让他们负责教学工作和学生思想工作，具体以后怎么操作，还要请柳博士来定夺。”杨再新将刘依云和龙秀彬推出来，以后要一起合作，直接一些会比较好。 “杨校长，学校的人事问题你自己把握就好，可不要丢给我。”柳三妍先对杨再新说这样一句，才与刘依云和龙秀彬握手，致意，“两位校长，以后很多事务都要拜托给你们，非常感谢。” “柳校长客气，学校的工作是我们的职责，那是必须要尽力做好，只不过，以前我们做事很盲目，以后要请柳校长多指导、多批评。这样，才能让学校做到更好。”两人的意思表达出来，也表明了今后会以柳三妍为主。 三个人也不多说，客气几句，说明不彼此关系，就不多说。毕竟这里除了学校的人手，还有市里的代表、县里的领导。 柳三妍与这些人说话也不多，但每一句都充满一种包容、大度。也展现出柳三妍的人格与魅力。 “上车，到市里吃饭，然后再去学校。柳博士，可行？”杨再新说。 “杨校长，我觉得就不在市里停留，直接去县里，中餐不急，到县里后在吃也可以。”柳三妍没有在市里多露面的意思，也不想多惊动人，一来就闹出过多的声势，不是她想要的。 至于杨再新等人到高速路口迎接，那是长坪县这边对她表达态度和尊重，对这样的做法，只能表示感谢。 杨再新与刘琴琴等对视一下，确定柳三妍想直接去县里，便说，“那就回县里吧。” 各人上车，杨再新与市里那位副主任表示了感谢，说等下次到市里请客，喝几杯。那位也是笑着应了，杨再新不多话，上车走人。 回到县里，先带柳三妍去酒店。洗漱，稍微休息，再安排吃饭。 长善完全中学已经修建好学生宿舍、也有教师公寓，完全可让部分教师住进公寓。像柳三妍这样的主要管理者，学校必然提高公寓，还是那种拎包入住的。 回到县里，乘着柳三妍洗漱的时间段，杨再新问了问教育局那边应聘报名情况。得到的信息，说是已经有将近四百人。其中，有一百多人是网上报名，是县外的教师和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之前对外公布报名应聘条件，一是长坪县在岗有编制的教师，二是县外的教师但必须有从教经历或在职教师；三是应届师范生且拿到教师资格证的毕业生。 今天是报名的第二天，才到上午，按照目前的趋势，到明天下午，绝对会有近千人的规模。这样的人数，虽说是预计范围，可面试得费劲又费时。 只是，这样的工作还是要耐心去做，这也是对长善完全中学发展必须的一环节。 侯丽萍说，“主任，按照这样的报名势头，不会有几百近千人吧。面试可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做，有教育局那边帮忙，学校空教室多，不怕。”杨再新也知道，即使三十个人一个考场，工作人员都会很多。 但这些事情不是杨再新要考虑的，教育局那边会有全盘的安排。目前，要考虑的就是选人时，要选什么样的教师加入长善完全中学。 还有一个比较急的事情，就是长善完全中学目前的管理层才有三个人:柳三妍、刘依云和龙秀彬，这还远远不够。对于其他管理层的人选，杨再新或许不会直接干涉，但基本的框框还是要他来确定。 也因为这，招聘教师的工作，杨再新也不能完全做甩手掌柜，必须参与一部分工作。 休息的时间不长，二十来分钟，中餐的地方也不愿，出酒店两条街。中午天热，杨再新安排了车。柳三妍和吴思静本来就带车过来的，两人在一处，杨再新则坐到副驾驶座。 进餐馆，这边早就安排好了。才进包间，石东富和刘琴琴到来。 领导进包间，杨再新便扎起来给柳三妍介绍。柳三妍得知县长亲临，脸上多少显得郑重。寒暄之后，分别坐下。 石东富说，“柳校长舍掉省城那么好的工作条件和环境，到偏远落后的长坪县来，教导这里的孩子们。我代表长坪县的老老少少感谢您，柳校长。” “石县长客气，”柳三妍说，“长善完全中学选择了我，也可说是我选择了长善完全中学。对于教育，我觉得自己在省城起到的作用不算大，就试着到长坪县来，看能不能有所改变。” “柳校长，长坪县的孩子们基础差，这是有一定历史因素，也是我们在位置上的人没做好工作所致。今后，肯定会非常辛苦柳校长，我要再次感谢您。”石东富的诚意还是非常足的，对柳三妍而言，有这样的外在条件，对今后具体工作上，帮助还是比较大的。 中餐没多费时间，也不喝酒，石东富吃过饭就先告辞。其他的人，则陪着柳三妍到长善完全中学去。 第732章 石东富心里的疙瘩 石东富今天过来见柳三妍，算是百忙中挤出时间过来的。与这位柳校长从见面，到一起吃饭，对方给石东富的感受非常强大。对柳三妍的自身魅力、感染力和散发出来让人折服的品格，是完全认可的。 来之前，石东富以为杨再新看中的是对方省城名校，以及博士的光环，可见到这位博士之后，石东富当真佩服杨再新，不知他是如何能够说服这位柳博士到长坪县来。 有这样一位魅力无穷的常务副校长，长善完全中学今后就不会走偏，势必会在柳河市地区崛起，成为整个柳河市的名校。 这样的结果是石东富最想得到的，也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在石东富主政期间，县里做出这个学校，还做得好，那就是他的业绩。 这个学校做好了，对杨再新这个家伙的利好，石东富的人是看得到的。只是，实在想不通，杨再新为什么就能够说服柳三妍这样的人，到长善完全中学来？ 很放心，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事情虽说才开始，可石东富完全放心下来，他就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县里其他方面的工作。 对杨再新用人也很佩服，他总是做出比人预计要更好地结果，让石东富也很无语。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石东富也不会深究。 县里目前的工作算不得太忙，可确实在关键期。一是长善完全中学这个影响力大的学校要搭架子，运转起来。目前可放心了。 另一个紧要的事情就是那条路的项目上马，几十公里的长河线公路升级，运作过程原本计划是分成很多段，然后一起施工建造，会节省一些时间，免得在旅游旺季到来，路却不能修通使用。 可目前，县里的项目主要掌控在周术保书记那边，石东富心里是有不满的。这不是利益得失那么简单，而是因为他对周术保这个书记不信任。 这几天，名义上这项目都交给了昌平建设，田仁权直接在昌平建设那边做事，参与项目招标的全过程。但昌平建设的底子如何，董事长何勤的能力如何，昌平建设那些老总、副总有怎么样的资历和建树，石东富都了解。 也因为都了解，才让石东富更担心。也看出周术保掌控与操作，招标的具体情况，说是会对社会公示，可对外公示的，真是实际情况吗。 石东富知道周术保来至a市，原本的防备之心不算强，可当他得知这次招标的公司有来至a市的建筑公司，石东富似乎就明白了很多。 他虽然还是不直接插手项目的招标与运作，由着田仁权在操控，可项目那边他是在关注的。 原本修路这样的项目工程，不算太大事情，哪怕其中确实存在不小的利益纷争，石东富并不计较。他不准备为自己做什么，但却不想让人破坏长坪县的建设。 不想这条路才修通，不到几个月就得修补、甚至重修，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对长坪县说来就是最大的危害。 至于周术保这个一把手会有什么态度，虽然也主要但又不是那么重要。如果一个不肯为长坪县付出的人，职位再高，又有什么益处？反而是破坏更大。 石东富也不是长坪县人，但他在意自己所付出的努力，想将长坪县的经济真正做起来。 那家跃飞建筑就是来至于a市，具体的情况石东富没查出来。毕竟对a市的情况不熟悉，又远，查不到这家公司的底细，也是很正常的。 但这家公司拿到的工程可不少，几乎占了长河线全公路的三分之一。石东富觉得，这家公司肯定没有这样的人力和物力，来做这些工程。 那么，要按时完成工程进度，跃飞建筑将如何来操作？对这些，石东富也是心里有数，见多了那些事情。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跃飞建筑将工程拿下，然后转手包出去，让本地的小故事或包工头来实际施工。那些小公司原本是没有资质来接承这样的工程的，包工头就更差，连基本的人手、装备等，都会临时去凑。 但如果工程落到这些人手里，表面的样子还是能够做到的，可实际在技术和质量上，就毫无保障。 这件事情石东富得到信息之后，就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同周术保聊一聊。明面上，虽说是昌平建设、是田仁权在操作，但实际上这些人都是为周术保跑腿。 田仁权确实投靠了周术保，但能够得到多少，得到什么，还不好说。周术保这个人的风格和性情，石东富觉得他看得比较准。 这个人到长坪县来，其用意就是要尽最大可能，捞取到好处，然后将长坪县的烂摊子丢弃在这里，拍拍屁股走人。如今，这样模式的领导并不少，石东富也知道的。这类人口头上喊得响亮，搞大规划、大建设、大工程，在地盘里先拆掉，再修建更宏伟的建筑。 真正目的是什么？政绩以及建设过程中的种种利益，要不然，他们如何肯费尽心机来推动这些事情？可当地需要不需要，发展不发展，这些人会在意吗？ 知道周术保做事风格，但石东富也没有办法，在体系内，是等级最严格的存在，没有之二。除非上面对周术保有了明确的态度，除非周术保有事情爆发，否则，县里面的斗争永远在一定小范围之中。 当然，如果石东富能够拥有作为强势县长的魄力和资源，架空了周术保，上面也不见得会为周术保站位。不过，石东富也知道，他的资源不多，目前勉强能够自保不被挤掉，就是很侥幸的状况，确实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改变更多。 要不要就昌平建设的工程项目，找周术保直接聊一聊，石东富也在犹豫。知道说开了，对县里的工作，会有较大的变迁。但这样不提出来，他心里无论如何都过不了那一关。 因为柳三妍这么一个温婉而魅力足的人过来负责长善完全中学，使得石东富又多了一些底气。下定决心，今天要去直面周术保。 第733章 聊一聊 压力真不小。 石东富知道周术保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自己这样找去，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可能会以为是自己想要插手项目工程，想要项目里蕴含的利益。 此时的长坪县，自己不站出来说，还有谁可以站出来说话？石东富明白自己不可能躲避。 也不先联系周术保，到县委后直接去办公室找，见代新高在自己办公室，便明白周术保在自己办公室。 代新高突然间石东富县长到来，吓一跳。一般而言，谁要找书记，都会先电话预约一下，也是探明书记在不在县委，免得空跑一趟。 或许是县长先已经直接打电话，而没通过自己？代新高站起来，带着笑说，“县长好，找书记？” 这个问题自然是废话，只是，代新高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即使代新高在石东富面前有更好的姿态，但也不会让石东富对他有多少好感，这一点，代新高也是明白的。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就是这个道理，在体系里，阵营和站队是普遍的，不在一个阵营中，想获得对方看好，这是奢望。 代新高明白其中的东西，在石东富面前，自然是力求不得罪对方就好。 石东富对代新高点点头，没多少表情。代新高说，“书记在办公室，我去汇报。” 秘书对于上门的不速之客，自然要拦住，先给自家老板报信，免得老板措手不及。石东富站住，等代新高先敲门进办公室，同周术保说一句。 代新高出来，对石东富说，“县长，书记请您进去。”说着在前带路，进办公室。给两位领导泡茶，端到茶几上，便先离开。 周术保见石东富突然而至，也是比较烦躁的。这些烦躁，有两三成是来至于石东富，因为这个家伙古板得很，对某些事情一点都不肯退让。 在长坪县所作的推动，虽说没有直接的抵抗力，可周术保也明显察觉到，不像自己在a市那边做什么都顺手。就像有很多双眼盯着看，不管你做什么，都盯着。 哪怕没有人说，没有人力争，但给这么多双眼盯着，这样的感受比有人吵一架更难受。 今天，石东富突然找上门来，到底为什么？在石东富面前，周术保还是有着天然的优势，这是体系里的定势。 与石东富相处时间不算长，可周术保对这个搭档却也了解，这是一个顽冥不灵的东西。但他对权术的运用并不高明，有时候甚至直来直往，对这样的人，要防备他是不难的，但有时候却又没法防备。 因为这种人认定了的事情，你如果真违逆他会死咬住不放口，一直要达到他的目标才行。这个过程，很可能发展成为鱼死网破，对这样的人而言，鱼死网破是不会在意的，但自己呢？ 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在桌面上来说，这就是周术保面对石东富时，最为吃亏的所在。 不过，周术保也吃定石东富不敢直接跟他打擂台，即使见石东富进办公室后，面色凝重，也不表露情绪。 等秘书代新高出办公室，石东富活动一下脖子，酝酿一下情绪，正准备说话，却听周术保说，“东富县长，你是要说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 长善完全中学开始运转，也是县里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作，因为这所学校，直接牵扯到省城不少老总、老板，对长坪县是有巨大压力的。因为操作不好，省城那边绝对会有较大舆论，会让县里非常直接的压力。 石东富一听，就明白周术保是想引开话题，肯定是也猜到他找过来的用意。当即说，“书记，长善完全中学那边有教育局、有杨再新和刘县长负责，不用我操心。 我今天来找书记，是想聊一聊，目前正在推进的长河线公路升级项目工程。术宝书记，昌平建设将这个工程接了，但我得到消息，却不是昌平建设直接管理施工，而是分级承包了，这样操作，工程的质量，该找谁来把关？” 周术保听石东富直来直去的说话，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情，也不生气。笑了笑，说，“东富县长，县里既然成立昌平建设，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将我县所有工程项目，直接掌控在县里。你对昌平建设不放心？” “昌平建设如何操作，我不在意，但我要工程质量。期间，我会联系‘静静的柳河’那边，全程监督并播报这一过程的进展细节，也是对我县旅游事业的宣传，让外面的人持续关注我县旅游，带来更多人气。”石东富不理会周术保说什么，将他准备做的事情，直接摆出来。 石东富这哪是聊天的模样，完全是在叫板。周术保怒气汹涌，见石东富脸上冷色，也不能说这个事情不行。 “静静的柳河”在宣传上有多大影响力，周术保是明白的，静静的柳河那边，他作为县里一把手，却没有丝毫话语权，对方也不肯听他的。 县委宣传部那边，确实可在一定程度上，限制静静的柳河发布的内容，但如果直接限制对方，很可能适得其反。 至少，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对方手上，要不然，谁做谁会倒霉。如今，静静的柳河总部已经迁移到省城，受到县里的限制更小。 虽然大家都明白，静静的柳河是受控于杨再新的，但如今，这个工作室已经并入新畦食品公司，杨再新也声明了不在与静静的柳河有直接的关联，周术保也没办法。 “要怎么宣传有宣传部那边做工作，东富县长，长河线项目工程有田仁权县长亲自挂帅，你是信不过他吗？要明白，这个工作的安排，是常委会讨论的结果，你有什么想法，只能保留。 当然，静静的柳河那边要怎么宣传，只要不影响到县里的正常工作运转，我不会过问。反之……”周术保想说几句狠话，但一时间又找不到恰当的词语。 石东富不在意周术保是什么态度，又说，“术宝书记，我还想问问跃飞建筑是怎么回事，你熟悉吗？” 第734章 肝火大旺 提到跃飞建筑，周术保真的像尾巴被踩到的猫，脾气一下子就爆出来。两眼甚至带着红丝，冲了血，想要对石东富大骂一通，或将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在石东富的脸上。 只不过，周术保也知道，真的这样暴躁出来，或许会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点点，可必然会引发石东富更具针对性的行动。 这不是周术保希望见到的现状，他到长坪县来，已经让不少人有抵制之态。因为他可说是横插到长坪县的，这里很多人还对章童俊有着情感。 也明白，石东富这个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后续发展。这些都不是周术保想要的，便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几天来一直懊恼及痛恨的心绪。 “有什么问题？”周术保的声音被压得低沉，“昌平建设如何招标，是公司在操作，也有田仁权县长在把关。我信得过他们，我们将工作交给他们却做，有什么好疑心的？” 这番话也是坦荡，周术保平时说这样一番话，会说得大义凛然。可这时候对石东富说，似乎将他的耐心、将他的体力都抽干了。 跃飞建筑找到他时，确实，对方很温和而有礼貌。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在三十多岁。面生，见面后自我介绍，说是a市人，对周术保以前在那边任职的事迹带着夸耀的语气，说了好几件。 这些事，确实是周术保做过的，也是他自认为操作比较完美的事。但这时候从跃飞建筑的两人口中说出，却让周术保倍感不适。 知道对方并不是真心，而之前的那事情，只要有心搜集，都会找到这些资料。说给他听，是在表达什么？不论表达什么意思，总之不会是好意。 跃飞建筑是老婆向梅玉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对方达成的协议。跃飞建筑给老婆向梅玉月薪四万，另有奖金。然后，对方要从自己手里拿工程项目，对方既然肯花每年五十万以上的成本，绝对要在自己身上拿到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甚至更多的回报。 对方点明自己在a市的事情，是不是在威胁自己？周术保隐隐听得出来，然后又不能反驳对方。 老婆向梅玉已经同对方签下协约，跃飞建筑虽说先前表明了在自己这里，也会按照规矩来事。听起来对方似乎非常懂事，完全按照规矩办，可周术保心里明白，向梅玉的那份开销和成本，跃飞建筑从哪里开销？ 自然不可能从他们的利润里开支，而是会降低工程项目的成本，增大利润空间，之后才会有更多的收益，来支付向梅玉的那笔钱。 对这种操作，周术保非常熟悉，因为经手的工程项目多，各种手段见识不少。 为此，周术保是有较大压力的。纵然跃飞建筑在于自己谈工程项目时，会按照规矩来，但降低工程项目的成本，是有着不小风险的。他知道，长坪县这边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控在手，虽说到任后，这边的人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弹、甚至试探都不多。 到目前为止，自己能够争取到的常委才两三人，要不然，之前也不可能让杨再新入常提案的事给通过了。哪怕当时的操作上，有些意外因子，但也说明自己在长坪县的掌控力还没达到优势。 这样的状况下，跃飞建筑插进来搞事，是周术保最不愿意见到的。只是，老婆那个蠢女人已经做了蠢事，跃飞建筑也不可能放手。 对跃飞建筑的情况和底细，周术保在向梅玉离开之后，当即让a市的朋友帮忙查。但所得的信息并不多，仅知道这家公司，成立时间才三年多，在那边也有一些小业绩，但在业内真排不上号。要不然，周术保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家公司。 跃飞建筑的资质上，从资料看没问题，但从周术保所得到的信息判断，明显的资质很有问题的。好在长河线的项目工程不过是修路，技术指标要求不算高。 周术保猜想，跃飞建筑这一次过来，绝对是有针对性、实现做过周密调查，才将突破口放在老婆向梅玉那里。甚至可能了解到向梅玉对儿子出国读书的祈求，自家的经济状态都被查清楚了，才有这样的操作。 他们的目标，会紧紧是一条路的工程项目？自然不可能，跃飞建筑的真正目标，还是城南市场改造项目！ 城南市场改造项目是一块大肥肉，这时候才开始提议，就有跃飞建筑跑过来准备撕咬一大口，这让周术保如何甘愿？而这个项目在推进过程中，肯定还要与省里、市里的头头脑脑们打交道，这些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周术保心里还是有准备的。 跃飞建筑的插手，让周术保整个操作增添了太大的不定因素。 这是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周术保这些天，一直在考虑如何反制于跃飞建筑，但也因为向梅玉同对方签下的协议，是他没办法绕过的。 这份协议从文字面上，看不出多少破绽，对周术保也不体现出一点侵害。正因为如此，才让周术保恼火。跃飞建筑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也算准了周术保这边不会甘愿被捏拿。 可这份协议对外公开，或被上级的那些部门拿到，自己目前的位子就无法保住。自己一旦没有了位子，目前正在操作的事情、以前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可能成为葬身自己的东西。 唯有自己不断地往上升，才是自保最有力的屏障。对于这些事，周术保早就看明白了，才有这样的胆子，才会有这样的魄力。 石东富直接问跃飞建筑是怎么回事，问周术保对跃飞建筑是不是了解，这让肝火旺盛的周术保真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在石东富面前，他还不得不为跃飞建筑打掩护，因为当天他想不到解决问题的部分，只能按照对方要求，给出工程项目。跃飞建筑胃口真的不小，原准备将整个项目都吞下，这可能是在试探周术保的心中底线，但却让周术保更加恼火。 第735章 不是只有你一人 恼火归恼火，在石东富面前也不可能过于失态，让那家伙多想。对于跃飞建筑拿到的项目，如今已经是既成事实，石东富也不可能改变。 石东富自然不会反对昌平建设的操作模式，因为这个模式是县里大会通过的。昌平建设那边将项目工程，移送到跃飞建筑手里，石东富确实不能将这些项目拿走。 听周术保所说，石东富冷静地盯着周术保看，想从他神态中看出更多。周术保多少有些失态，这也是石东富感知到的。 “对田仁权县长、对昌平建设、对跃飞建筑，我没什么不可信任的。术宝书记，我相信，长坪县的每一个工程项目，不管怎么操作，都会在媒体的全方位关注之下，谁也不可能做出有损我县的事情。书记，对吧？” 石东富的表情是平静的，只是，这句话里明显的警示和反问，让周术保极不舒服。但要说立即驳斥、呵斥石东富，还真找不到更好的角度。 哪怕周术保在长坪县是一哥，也不可能说出工程项目不要质量，更不可能说出对县里的损失不伤大雅，哪怕心里是如此想，这种话说出来就是大事了。 “东富县长，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爱长坪县，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原则。谁对工作没有自己的立场？是田仁权县长，还是你质疑我？”周术保稍微镇定之后，也找到比较犀利的言语来回击。 石东富自己没指望这次来见周术保，就能够真正解决目前工程项目运作中的漏洞。周术保不承认也没关系，他过来见周术保也不是为了争吵上赢了对方。不过是将自己的警示表达出来，如此，这些人在实际推进工程项目时，就会有顾忌，质量上会有所提高。 “术宝书记，现在没人会质疑你的，是不是？”石东富见达到目的，也触动了周术保，便准备离开，不再做无谓的争吵。 等石东富离开，周术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良久不动。反复在嚼着石东富的那句话：现在没有人会怀疑你。那他的意思是以后肯定会有人怀疑？ 周术保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有信心掩饰、尽管有信心不让人找到任何证据。但要说让人不怀疑，确实做不到。 今天，石东富直接到办公室来警示，就说明对方已经怀疑自己。在长河线公路升级的工程项目上，对方会紧紧盯着承建方，只要工程质量有明显的漏洞，石东富绝对会有所行动。 原本对跃飞建筑插手过来，周术保是给逼迫又无奈。只是，暂时还没想到如何应对跃飞建筑，就给石东富看出了漏洞。 跃飞建筑的来历是不难查知的，从a市跟随到长坪县，这边的人怀疑是自己带过来的承建方，继而怀疑自己与跃飞建筑有利益往来，都是最直观的思维。也难怪石东富一看到跃飞建筑承建了工程项目，就找过来。 将长河线工程项目的事情在脑子里复盘，周术保也意识到，这一次，确实得警告一下跃飞建筑。一是石东富确实是一根扎在肉里的刺，这根刺会不会使自己的肌体呈现病变，大概率还是要提防的； 二是以石东富的压力，转嫁到跃飞建筑那里，也能够达成自己压制跃飞建筑的意图。 想清楚之后，周术保站起来，捏揉着自己的眉心，想将脑子里的戾气散放出来。站在办公室的窗内，看向远处，思索一阵。才给跃飞建筑那边打电话。 跃飞建筑最初与周术保见面的，是公司的董事长，名叫辉哥。辉哥年龄不大，不到四十岁。见面之初，辉哥很客气，话说得很溜。 这些说辞，周术保是非常熟悉的，透着浓浓的a市那边的风格。这也是周术保熟悉的东西，玩得溜。辉哥确实给足了周术保面子，如果不是因为跃飞建筑先将它老婆向梅玉拉进坑，周术保肯定更乐意与跃飞建筑合作，而不是找长坪县这边的公司来承建工程项目。 跃飞建筑先给他老婆挖坑，这是周术保所不能接受和容忍的，也说明辉哥和跃飞建筑早就密切关注自己，对方手里有自己多少材料？不得而知。 面对辉哥的侃侃而谈，周术保多少有些投鼠忌器，觉得自己肯定有什么东西，被对方捏拿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雷。 老婆与对方签的工作协议，月薪四万，这个事情对周术保而言，虽有威慑却还不足以胁迫到他。可第一次见面，辉哥什么都不提，一直笑呵呵的模样，周术保心里就没底。 跃飞建筑能够找准自己家的弱点，说明什么？好在辉哥商谈中，确实是按照规矩来，完全是一副求自己漏一点工程项目给跃飞建筑的姿态。 这种绵里藏针的姿态，周术保确实不敢粗暴回绝。而辉哥一开口要整个长河线工程项目也给周术保很沉重的压力，随后的讨价还价，周术保又觉得对方不至于将路走绝。 谈得差不多，辉哥这个董事长就离开，留下两个经理：宋世洪和李倩琳。这两经理，宋世洪年近五十，沉稳圆滑，在同昌平建设往来中，很快得到不少人的情谊； 李倩琳估计在三十岁，很靓，时尚，本身的条件也高。周术保与对方见过几次，说话媚声媚气，在她身边确实舒服。很显然，李倩琳是做公关、做润滑剂的。 一家公司这样的人事安排，是非常符合常规的做法。周术保对跃飞建筑也是关注，辉哥离开，留下的两个人和所带的团队，确实比起长坪县的其他公司要玩得溜，业务熟悉，更擅长打理各种关系、关节。 辉哥离开后，一直不在长坪县这边出现，公司业务完全丢给留下的两经理。周术保这时候，只能给宋世洪打电话去，让他来见自己一面，让跃飞建筑有压力、受媒体监督，最后能够让跃飞建筑知难而退，就是最好的结果。 电话接通，周术保只是说了要宋世洪过来见一面，宋世洪笑呵呵地说，“周书，一起吃饭，可好？” 第736章 暴力型与温和型 想一想，周术保便答应一起吃饭。 今天的事情，如果石东富见自己之后，自己立即招宋世洪来县委见面。那说明什么了？会不会给别人以为自己怕了石东富，或者，误会自己真有什么心虚的事情。 私下见面，警示跃飞建筑收到效果，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时间还早，周术保回到办公桌，将抽屉里的一份资料拿出来。这是一份在他授意之下做出来的方案，内容是关于城南市场改建工程项目。 这个项目启动，会牵扯到非常多的事情，在正式提交县常委会讨论之前，要做好种种充分的准备。 这几天的精力都在这上面，周术保对做这样的工程项目是有好几次实战经验的，牵涉虽大，但难不倒周术保。 不过，在拆迁这一块工作，确实要谨慎有谨慎。因为县里目前不是统一的阵线，石东富等一些常委会有什么态度，会有什么也的做法，他也猜不准。 拆迁这种事情全国每天都有人在做，虽说各种各样的模式，但归结起来也就两种模式：暴力型与温和型。 温和型确实稳重保险、风险小，可这样做工作的后果也难确知。有些拆迁人会高高喊价，不肯退让；有些人则不论给出多高的代价，都不能让他们让步，答应拆迁。 遇上这样的情况是必然的，温和型的工作模式，会让一个项目拖下去，拖三五年都很正常。这不是周术保能够接受的事情，他在长坪县这边，会有多少时间？ 暴力型呢？这种类型要求执行力强，要求推进的团队和决策团队，有着强烈的凝聚力。这是这一类型的基础。当初周术保在那边任县长，背后的书记和县里的常委们，步调一致，紧紧凝聚在一起，所以，哪怕再暴力的决策，都能够很好地贯彻落实。 在贯彻落实进程中，虽说也有阻力与种种质疑，比如对抗，比如向市里反应，比如传图片视频到网上等等，企图反对决策的推进和落实。但县里是统一思想的，这些种种问题，在县里异常坚决的势态下，那些人就会屈服、顺从，随即完成拆迁。 暴力型的办法风险大，收效也是非常明显的。只要压下去，问题户扛不住，甚至可在补偿上进行折扣，让执行的人群得到更多一些实际利益。以后，再有这类工作，执行成员会有更明朗的态度，也会更凶恶与坚决。这种势态也就更容易摧毁企图对抗者的群体意志，继而选择服从。 周术保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在推算，长坪县的城南市场的改造项目，最初是在十年前就提出来，到如今，县里讨论的次数都超过四五十次，可最终还是遗留在那里，没有丝毫改变。 为什么？说到底就是没有坚决的决策和意志，谁都怕担责任，谁都不想承担风险。 实际上，这块地拖得越久，城南市场的那五百余户之间，联系会更紧密。这些人也会想明白项目工程背后的利益有多少，会讨论出各种应对之策，让县里没办法来执行，推动这个项目的开展。 他们会提出比改造项目到利益更高一些的价码，甚至可能有天价。面对这样的情况，周术保想通过昌平建设来操作，拿下城南市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周术保不是太在意这些难度，他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只要昌平建设有结果给他，只要这一块地能够有公司敢做，只要有老板敢掏钱买下来，至于最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到时候，他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正如之前任县长时所决策的乡村改造项目，全县各村都动起来，但他却到长坪县来担任县委书记，至于那边到底能不能执行，执行落实后，对县里和兴镇、村落，有什么利好，都不在他考虑到范围。 周术保所关心的，就是有没有项目在启动，有没有一笔笔的资金在流转。因为有这样的事情，才有他的机会。 目前，长坪县的主要工作方在刺梨种植项目，全境内都在发展产业。这个工作重心，确实不是初到长坪县不久的周术保能够扭动改向的。 但在产业发展的同时，市里提出了两条腿发展经济的工作定位，就给他有了足够的理由。其他区县会怎么去落实市里这个工作精神，不是长坪县所关注的，更不会去参考其他区县。 长河线的工程项目投入运行，紧接下来，就必须解决城南市场这个项目。对长坪县而言，城南市场确确实实有必要进行改建，这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哪怕石东富等人，也不可能直接反对这个项目的启动。 关于这一点，周术保还是明白的，田仁权也做过这方面的推算和汇报。周术保同时还找到最为有力的理由，那就是用这个工程项目来考量长坪县落实市里工作精神，考量长坪县新一届班子的凝聚力和工作能力。 想到诸多有利的因素，这些堂皇的理由，完全站得住也压得住长坪县其他人，周术保放松不少。明知石东富会在这些工程项目的推进上，会紧盯不放。可执行具体的事情，与他周术保有多少直接的关系？ 将方案里的一些细节挑出来，要田仁权和昌平建设那边重新考虑，另找途径解决。换角度、换思路，有些事情，周术保不能直接说开，要田仁权或昌平建设的人自行领悟才行。 时间差不多，周术保叫了代新高将提出意见的方案，送往县正府那边，交给田仁权修订。自己出门，到门外上了出租车，到约定的吃饭处下车。 手夹着手包进餐馆，宋世洪已经先到了，点了菜等周术保到来。李倩琳在门外等候着，见周术保到了，也不声张，在可能被人看到的场合下，这个女人也很会做态。 两人才进包厢，李倩琳当即挽住周术保的手，让他的手臂感受到自己的弹力，说，“周书记，热了吗？” 周术保则故意踏错行走节拍，两人很自然地挤一挤。李倩琳自然感觉到他的故意，嘻嘻地说，“周书记，没想到你也会使坏啊。” “李总，不是说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周术保偏着脸看李倩琳。 第737章 抱颈式 李倩琳作为跃飞建筑的副总经理，哪怕会做公关事务，但也不是公司的公关人员。在处理关系上，彼此之间有一些亲密之举，也没事。但要说有实质性的要求，李倩琳也不见得就会迎合周术保，让他真得到多少便宜。 但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彼此却都不在乎。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周术保是很享受这种关系的。 包括宋世洪也不会在，脸上带着微笑，对两人的亲密完全一副视若不见。请周术保坐下，李倩琳陪坐身边，给周术保送上茶水。 宋世洪说，“周书，来之前我先点了几道菜，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吗。” “我这个人非常随意，不挑。”周术保笑着说，端着茶喝，两眼很具侵略性的看向身侧的李倩琳。 李倩琳是无袖的袍子，是旗袍改造过的一种款式，遮掩了身体主要部分但又是隐隐地露在外。若隐若现的状况，会让人更加动心。 “周书，我们李总可挑了。就喜欢像周书这样的有魄力、成熟雄壮的。”宋世洪笑呵呵地说。 “宋总，听你这话，是不是想将我卖掉。”李倩琳嘻嘻地笑，“周书在跟我说笑呢，周书这样风流倜傥，自有那些年轻貌美，充满活力的美女缠着。我们这样的，老了，落伍啦，没有活力了。” “李总，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说，苹果是青的可口还是熟透的可口？”周术保笑着说，然后对宋世洪说，“宋总，你说呢。” 这个话题，自然不会深聊，嘻嘻哈哈地说一阵，也就收住。菜上来，也上了几瓶小酒。只要不喝醉，周术保在县里也不担心有人抓他的小辫子。 李倩琳给周术保的杯子满上，随后给周术保敬酒。喝了一杯，准备敬第二杯时，宋世洪笑着说，“李总，再给周书敬酒，可得换一个姿势，这样才有诚意。是不是？” “我听宋总的。”李倩琳笑着说，“老总你说用什么姿势敬酒，才最有诚意？”李倩琳也是明知顾问。 今天，周术保突然给宋世洪打电话，从语气里，宋世洪也有自己的判断，估计是县里或周术保对越反击战有什么想法。 之前拿项目时，是董事长辉哥与周术保交谈，如今，将接下来的运作交给两人打理，对长坪县这边的情况。宋世洪也有所知，心里一直都在严防着，担心周术保会有反悔。也担心长坪县这边的人，会有什么小动作。 周术保从过来见到跃飞建筑的这两位，也感受到对方的那种防范，他不在意。这时候，要是不给跃飞建筑进行施压，那今后自己会遇上更大的压力。同时，与跃飞建筑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存在谁更强势的磨合。 周术保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能够尽可能地打压跃飞建筑，让对方逐渐地失去主动权，才会让他在今后的合作中，占据更强的一方。 听宋世洪这样说，周术保也知道，不论席面大小，像今天这种轻松的环境下，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宋世洪和李倩琳确实会用更多的名堂，来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来一交杯酒，没问题吧。我觉得，这样才有诚意。周书，你说呢。”宋世洪笑着说。 周术保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倩琳，也不说话。李倩琳随即站起来，端着酒杯，说，“给周书敬酒，那是有一百二十个诚意，什么姿势都没问题。” 到周术保身边，曲臂，挺身，手端着满满一杯酒，很稳。等着周术保过来，两人就可完全交杯酒的动作。对李倩琳这样的人而言，这些酒场上基本的东西，她玩得熟。 作为一个外貌中上，身材不错，职场又是做地产开发、工程项目的经理，疏通关系过程中，与男人往来，喝酒、游戏，那是最常见的事情。 周术保站起来，说，“还是李总洒脱，来来来，我跟李总学学。”说后也是弯手，从李倩琳胸前插过，自然会故意在那峰上擦过。 这样的小动作是周术保故意的，李倩琳面色不动，也明白这种时候，对方这样故意，她也只能强忍住。 吃一点豆腐，关系不大，又不是来真的。即便更过分的动作，只要将底线守住，就是成功。遇上特殊情况，有时候不得已，甚至会让狗咬一口。 不过，遇上心情好，情绪来了，李倩琳也会主动去咬别人一口，这都是正常男女之间的常态。 喝了酒，倒是没有洒出。从技术而言，两人的配合是不差的，可周术保手臂几次故意压着李倩琳的山峰，乐于其中。宋世洪自然看到了，但这时候也不会点破，与周术保之间的关系算不得很熟，周术保在这方面要做得过分一些，跃飞建筑的人也没有办法。 两杯酒后，李倩琳索性换一种姿态。两人几乎是抱着的，手臂绕过周术保的颈部来喝酒，然后让周术保的手臂绕过她的颈部喝酒。这样的姿态，使得两人身体的接触就比较多，与搂抱无意。 完成这个动作，李倩琳便敬满三杯酒。彼此之间的关系维护也做到了，宋世洪准备来敬酒，才斟满酒杯，周术保手压住杯子，说，“宋总，先歇一歇，真喝多了，说话就胡言乱语，那可不好。” 宋世洪听听他这样说，便站着，等周术保说话。 “宋总，今天打电话找你。也是县里形势所迫，有些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等跃飞建筑这边先开口，但等这么久，宋总一直忙，没来找我，我只得主动找宋总了。 宋总，跃飞建筑从a市跟过来，支持我在长坪县的工作，我心里是很感动的。毕竟是家乡人，我们是有亲切和乡情的，是不是？不管跃飞建筑和宋总是什么感想，我心里是这样想到，也是这样感受的。” “谢谢周书，周书对我、对李总、对跃飞建筑的关照与亲情，我们都感受得到。如果我们有什么没做到、没做好，请周书直接提出来，我们诚心诚意去改正，一定要做到让周书满意为止。” 第738章 告诫与施压 对于宋世洪的表态，周术保自然不以为然，都是面子上的话而已，谈不上有没有诚意。 点点头，周术保说，“宋总，不知你们对长坪县这边的人有什么印象。我到长坪县来，时间短，但对这里的人印象却深。 长坪县这边的人与a市的人们，思想意识境界至少差十年。这样的差距，你们有没有意识到，在做事情的时候，也必须与a市那边会有不同？我是感觉到了。 长河线这种公路升级的工程项目，按说完全是小工程项目，对于长坪县而言，都不算什么大事。如果换成在a市那边，这种工程项目谁会在意、谁会去关注？是不是？ 但长坪县就不同了，他们这边对这样的小工程项目，都觉得是天大的事情。县里的主要领导，多次跟我说，对这个工程项目要如何如何，招标要怎么样、工程项目运转要怎么样、工程项目施工要怎么样、对质量管理要怎么样…… 这一周来，这些话我至少听了十个人、几十次了。一个个就像那老婆婆一样，唠叨没完。” “周书，我懂了。”宋世洪说，“我到长坪县来，也是有同样的感受。这边的人做事刻板，眼睛不能看远看高。” “宋总也感觉了，是吧。长坪县的人守旧，观念陈旧，做事风格在那里摆着。我们一时半会改变不了他们，所以呢，在长坪县这边做事情，就得入乡随俗。 就得争取时间，逐渐改变这里的生态环境，让这边的人逐渐开化，逐渐改变，逐渐开明起来。这样的改变不会一次就改过来，宋总，跃飞建筑在落实长河线工程项目的具体施工上，可要多留一份心啊。” 说到长河线的工程项目，宋世洪也就明白周术保这次叫他的原因，笑着说，“请周书放一百二十个心。对于工程项目，我们跃飞建筑是第一次同周书合作，你对跃飞建筑的了解主要还是资料上的介绍，但经过这个项目之后，会看到我们跃飞建筑的实力和认真。 工程项目的质量是一家公司企业的生命力，我们从一开始就致力于这方面的建设，有完备的监管体系，有严谨的工作作风，有完善的监督机制和监督程序。这一点，请周书放心，我也是拍着胸脯向周书做出保证。” 对宋世洪满口的大话，周术保也不很上心。a市那边的人，说话都是这一套，可实际上是怎么样的情况，对工程项目而言，只要在验收的材料上有人签字，就完全没事了。 至于这样的工程项目过几年、过一两年或者过几个月，这样的工程项目会有什么状况，那是另外的因素，出现问题绝对可找到理由，只要有理由有外因，那都与施工方没直接关联了。 这种事情，周术保是深有所知，也经历过的。在a市那边，对这样的操作是惯例，大家都认可这样的事情。 工程项目的质量如果太好，一条路好几年都没出问题，那么问题来了。第二年从哪里找工程项目来做？只有第二年那条路出现裂缝、出现坑洼了，才能向上面申报修补项目，才能够再立项做工程。 如今，全国的小城镇，哪里不是每一年都要挖一两次街道？这次是这种管道，下一次换一家公司。仅仅是电路就可反复更新地挖开街道，做出新的工程项目。随后还有水、气、通讯等，还有这些业务的升级项目等等。 这不过是一个列举，县里要做工程项目，特别是在没有好的项目可做，就的想这些办法来促进县里的工程项目运转，来给县里增收，给经手和相关的领导干部们增收。 “宋总，不知你来之后，对长坪县有多少了解。”周术保继续说，对宋世洪的保证和对跃飞建筑的陈述，他是真心不放在心上的，“长坪县这边有一个公众号，叫‘静静的柳河’。 近一年来，连续报道关于长坪县的事情，影响不小。之前，对长善完全中学建造过程进行了全程的追踪报道，吸引了大量的粉丝，也得到网友、市里、县里的关注。 我得到消息，这个静静的柳河会对长河线进行追踪报道，跃飞建筑对这有足够的准备了吗？” 周术保自然不会说出石东富对他的威胁之语，但抛出静静的柳河，就可对跃飞建筑足够的压力。在a市那边，也是有媒体对工程项目进行关注的，承建方自然会先做好公关。 只要关系到位，媒体的报道回事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内容，那就完全在可控之中。 “周书，你能够同对方说话的吧。还请周书帮美言几句。我和李总再请他们吃个饭，对媒体的工作进行必要的支持，也是跃飞建筑做公司对社会的一种回报。”宋世洪笑着说，周术保既然提到这，跃飞建筑这边做好接下来的公关，那就没事了。 周术保摇摇头，然后说，“宋总，这个静静的柳河在我到了之后，将总部搬移到省城去办公了，这边只有具体办事情的人。工作不是那么容易，也不会顺利。这一点，还请跃飞建筑多考虑。 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对跃飞建筑我是信得过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将长河线那么大的工程项目交给跃飞建筑。 我这里要的是结果，至于怎么做好工作，宋总和李总就多费心，我相信你们的工作能力，也坚信跃飞建筑会给出最满意的答卷。” 吃过饭，送走周术保。宋世洪心情有些沉重，看了看李倩琳，说，“李总，怎么样？” “我想……”李倩琳有些犹豫，还不能完全准确进行判断，但周术保特意将他们找去，也不会无中生有，“宋总，要不要跟老板汇报汇报？这可不能大意，万一对方做出什么事，老板的布局就闹砸了。” “是的。我们在长坪县这边才开始，跃飞建筑要想做强，长河线并不是我们的目标。城南市场的工程项目，才是一块大肥肉，必须要拿下来才行。”宋世洪一脸坚毅之色。 第739章 突访昌平建设 知道自己给周术保的压力不会有多大，石东富不肯就这样放手。长河线工程项目，目前已经分段交给不同的公司在承建，但核心还在昌平建设，还在田仁权等手中掌控着。 他们的质量观、他们监察项目工程施工的态度，则是最为根本的所在。 昌平建设的工作，县里指定了田仁权副县长在福州，但石东富作为县长，自然是要负责长坪县的全面工作。 这个全面工作该如何理解、如何确定，本来是有规则的，可石东富真要插手田仁权负责的工作块，田仁权也不可能跳出来坚决抵制。 而昌平建设那边的人，更加不可能直接针对石东富进行抵制，最多是用敷衍的态度，或将一些隐秘的东西瞒住，不让石东富察觉。 这些东西，也是体系里的规则，是不容许谁随意破坏的存在。 今天才见了周术保，石东富没兴头去压田仁权。如今的田仁权，已经是周术保身边的一条狗，计算自己压住他，对整个事情而言，帮助不会大。 把田洪君叫过来，另外也请宣传部的两个人，约定碰面时间，一起前往昌平建设。 昌平建设从组建之后，石东富都没一次正式的见面。今天，准备要见一见。先不联系昌平建设的董事长何勤，而是直接跑昌平建设办公楼。 昌平建设单独在外，承租了一幢楼，四层。装修方面还没做，但不少办公室已经在运转。办公楼离县委并不远，石东富步行到楼下，田洪君和宣传部的两个人已经先到位，在楼外不远处等着。 田洪君见石东富到了，迎上前，说，“老板，天这么热。早打电话，我安排好车接你。” “每天晒晒太阳，有什么不好？出点汗，补一补钙，也是必须的。像我们这样的，整天坐办公室，可不好。”石东富笑着说。 “还是老板情怀高。”田洪君说。另外两人，自然也同石东富招呼，能够被石东富的话找过来的宣传部干部，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四个人进楼，昌平建设这边没有任何准备。一楼是接待来客的，围成几个小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是半通透的，适合在小区域里座谈，聊天。 然后是一个来客登记台，有两个年轻女子在这里。这两人对石东富等人印象不狗，问了一句。田洪君说，“领导过来，叫你们董事长下来吧。” “你们是……”一个女子拿起电话，准备拨打，但又觉得还是要先了解情况才行。 “县长到了，你们这边是怎么回事？”田洪君也写恼火，昌平建设这边，做事情的人怎么一点颜眼色都没有？“我是正府办田洪君。” 直接爆出名号，对田洪君而言也是少有的事情，在县正府办主任这个位子一年多了，还不认识他的人确实少而又少。 两女子听田洪君说话，又看了一眼，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自然不是她们能够拒绝的存在，忙给董事长何勤去的话，报这里的情况。 何勤今天恰好在办公室，接到电话，先是一愣。但他不敢迟疑，知道石东富到公司来，肯定是有事情。自己虽说是田仁权和县委那边推荐出来的，却也不能抗拒石东富的存在。 得知石东富到公司来，何勤立即站起来，然后让秘书通知在家的公司管理层，都到楼下去迎接石东富。 昌平建设说是公司企业，但实际上就是县里主导工程项目的一种模式，管理层的人员，基本上是体系里的人员，而这些人员，大多数田仁权甄选的。 如此，以何勤为首的管理层，明白昌平建设必须要按照周术保的意思去运转，必须实打实地落实周术保的要求。 至少，石东富作为县长，在长坪县的影响力并不小，真要惹怒了他，那么昌平建设这些管理层的人员，也可能被一撸到底。 至少，田仁权是扛不住的，而周术保书记未必会尽全力，来对抗石东富的怒火。只要不碰触核心利益，谁肯为下面办实事的人来出头、对战？ 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何勤在最前面，到楼下时。何勤见石东富站在那，看着墙上一幅字，似乎很认真的样子。忙说，“县长好，欢迎欢迎，欢迎您来指导工作。” 何勤老远就伸手，姿态也放的比较低。到石东富面前，姿态很好，笑容中带着讨好。石东富一直以来没有对昌平建设发表过什么意见，今天，突然过来，不先打招呼到公司来，让何勤等人如何不紧张？ 寒暄一下，何勤请石东富到楼上董事长办公室去坐。石东富说，“先到会议室去聊一聊。” “好的，县长请。”何勤侧身让石东富在前面走，他亦步亦趋跟在身侧，一起上楼去。其他人见了，也都跟着。 今天，匡有容没在公司，作为会计助理，她的职权虽说比正常职位要高不少，那是周术保给予她的。但在上班这个方面，匡有容则有更多的自主性。 到会议室，石东富先坐下，田洪君和另外两宣传部的干部，也都想昌平建设这边管理层进行了介绍。何勤笑呵呵地，同所有人招呼了，也介绍昌平建设这边的管理层干部。 董事长何勤、总经理莫聪慧、经理助理甜甜、副总经理张光辉，会计田家铭。之外，还有一些具体事务的责任人，坐了一大圈。 介绍了所有的人，何勤说，“县长，我想请您给昌平建设做工作指导，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县长指导工作。” 石东富点点头，面色稍显的凝重，说，“今天到昌平建设来，确实比较突然。原本该先做一些准备工作的，但因为突然想到昌平建设这边有一件重要的工作要过来问一问，就直接过来了。 何勤董事长，昌平建设的成立，是针对长坪县目前的一些工程项目管理无序而组建的，今后，县里的很多工程项目，都会经过公司这边来完成、执行。 我想问一问，昌平建设这边对你们所有工程项目施工、承建，在只要要求和质量保障上，都有哪些具体做法和措施？” 第740章 夸夸其谈 石东富在县里的名声不小，何勤之前只是听说，听说过县长的工作习惯和性格。今天才第一次直接面对县长，听他第一句话，就直接问出这样本质的问题，何勤确实不知所措。 迟疑一下，何勤才反应过来，对县长的这个问题，必须要回答好，否则，今后的工作会更有压力。 “县长，请放心。昌平建设虽说才组建不久，我们在组建之初，首要的工作就是针对工程质量的。做工程项目的核心问题就是质量，质量是公司的生命力和竞争力，没有质量的保障，公司就无法立足、无法存在。 对于工程项目的质量问题，公司这边是有深刻认识的，也是公司首要进行组建的。我们在具体工作上是这样做的：设立质量检测组，工作的任务就是全程监控施工细节，对每一天的工程推进，都做出详细的记载。 记载包括工程施工进度，人员，责任人，还包括用料的品牌、数量、保质期、来源和经手人员；在施工操作上，我们会进行影像资料的收集与整理，以备以后抽查与追责。 在质量认识问题上，公司这边会有必要的宣传，利用横幅、开会动员、质量小册子、质量宣传知识抽检等等方式，让工程质量深入人心。” 石东富听何勤的汇报，他说起来比较顺口，也意识到昌平建设这边在对待工程项目质量的问题上，是做过充分准备的。 不管在实际工作上，是不是真在意了质量问题，公司这边是做了工作的。对何勤点点头，说，“昌平建设对工程质量的工作还是有充分准备的，这一点非常好。” “感谢县长的认可，我和公司的所有人，都充分认识到做工程项目，没有质量的保证，以后，谁还敢将工程交给我们来做？要保饭碗，要想有效益，只有将工程质量做到最后，才是公司里立足之本，发展之根。” 对何勤这个人，石东富也不是很熟悉，因为何勤是田仁权选出来做代言人的。实际上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如何，石东富没有过多去了解。 在昌平建设的事情上，原本石东富是不准备插手的，也是有忌讳。昌平建设实际上是周术保书记推出来做代言的，田仁权不过是表面。在这样的事情上，石东富自然会选择尽可能回避，不直接与周术保冲突。 如此，何勤所说的话，是表面的口水话，还是昌平建设实际做的工作，石东富也拿不准。但今天过来，是对昌平建设进行警示的，问过何勤在工程质量上的措施，何勤也进行了回答，这就够了。 宣传部的两人在做记录，这些记录会在县内的内部通讯和正府网站上发出来，将何勤的说法固定下来，以后才好对照，看昌平建设在实际工作上到底是怎么做的。 石东富扭头看了看宣传部的两人，说，“何勤董事长将昌平建设的先进经验进行介绍了，你们如实记录，然后在县里网站发出去。走之前，请何勤董事长签字，留底。” “好的县长，我们已经记下来了。走之前，重新整理一遍，再请何董事长核实、签字。”一个干部说。 何勤听两人这样对话，额头的汗水一下子就冒出来。对于之前的一番说辞，昌平建设这边是讨论过的，但却没有形成文字。汇报给领导听，没问题，何勤记得比较准确，但公司这边还没准备完备的资料。 县里要做宣传，可不会只是他说的几句话而已，必然会要看原始材料，要看资料，并拍照，才能做出一篇稍微有份量的宣传稿。 今天，能不能将这些内部资料做完善？何勤隐隐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不在这个事情上，多上一点心。如今，公司这边的实际情况，必然会让石东富得知，接下来，会有什么也的事情发生？这可不好说。 石东富不多纠结，转而对何勤说，“既然昌平建设这边有充分的准备，那是好事。正如刚才你说的，质量是公司发展的根基，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有侥幸心和疏忽大意。 对了，据我所知，静静的柳河会在今后的工程项目施工推进中，全程做追踪报道，宣传我先旅游事业发展和交通升级的专题。长河线公路升级的施工过程，公司这边，要全力以赴，打响第一枪。 这是昌平建设的声誉和生命力的体现，也是长坪县的生命力的体现。何勤董事长，这其中的要害，想来你比我理解要深刻，是不是？” 何勤听石东富这样说，心里打鼓，又在心里骂娘。昌平建设将工程项目落实到下面的公司去承建，齐头并进，在质量问题上，即使再认真，谁又敢保证不出丝毫问题？ “县长，请您放心，昌平建设绝对会全力以赴进行工作，以保证长河线的工程项目达标，决不给县里抹黑。”何勤大声说，这时候，唯有提高嗓门，才让他心里多一丝信心。 石东富这时候自然不会追究何勤说的话是真是假，给出压力之后，昌平建设这边会怎么做，想必是有所改变的。 退一步说，长河线以后出任何问题，县里就可直接追查何勤等人的责任。何勤和昌平建设的管理层，今天肯定感受到自己给出的压力，也懂今天自己过来的意图，这就够了。 对何勤点点头，说，“昌平建设有这样高度的思想意识，县里就放心了。” “县长，这是我们必须的，昌平建设上下都有这样的认识。”何勤说。 石东富不多说，看了看田洪君，站起来准备离开。何勤也见到迹象，说，“县长，请您给我们的工作多多指导，昌平建设才能有更快的进步。” 石东富摇摇头，说，“昌平建设的工作是仁权县长具体负责，我今天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下，你们在工程质量方面的工作。” 随后不多说，带着田洪君离开昌平建设，但却将两个宣传部的干部留在昌平建设，要对昌平建设这里的质量保障的具体措施，进行核实，报道。 看着石东富离开，何勤心里乱糟糟的。石东富突然过来，问一个问题，然后又突然离开，其用意不难猜出来。 对于这些事情，何勤明白县里主要领导之间的情况，他如今是站在书记的立场。书记几次找他谈话，透露的东西他也是理解的。 可如今石东富过来说，县里最具重量的宣传媒体，要是盯上了昌平建设，那今后这边的工作该怎么推进？ 第741章 赶材料 不管何勤心里怎么想，公司还有两位宣传部的干部在，其他的人能不能应对好，何勤也不敢心存侥幸。等石东富的车离开，何勤便急急忙忙往楼上走，关于公司的工程项目质量保障工作方面的资料，还得自己去交代。 果然，返回会议室，总经理莫聪慧正一脸尴尬，搪塞宣传部那两位干部提出的问题。 石东富已经交代了工作，这两人肯定会要见到昌平建设有关于工程质量管理规定的文稿，拍照，看细则，都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不仅会将这些东西做成宣传稿件，还会对石东富进行工作汇报。不见到这些东西，肯定不会罢休的。 何勤进会议室，笑着说，“两位，工作肯定要做好，公司这边才组建不久，人手也不足够，在资料管理这一块呢，还有所欠缺，稍微有些乱。是不是让莫总先去整理好，然后再请两位过目？ 我们先到我办公室去喝杯茶，行吧。” 何勤作为昌平建设的董事长，虽说在县里已经是副处级别，但作为企业的级别，在县内的影响力还没起来。但这两人通过之前的询问，也知道昌平建设这边实际情况与何勤对县长所说，有较大出入。 何勤既然找了这样一个由头，两人也不至于死盯着不放。不然，就太不会做人了，也达不到今天过来的目标。 “谢谢何董。”两人站起来，跟何勤去董事长办公室，等这边的人去准备相应的资料。不管怎么样，至少有好几份材料是必须要见到的。他们准备的时间长短，也不好计较。 石东富突然到昌平建设来，主要是给昌平建设做必要的压力，只要达到这个目标，今天的目的就达成了。 上了茶，何勤笑着陪一阵，便起身离开。要对下面的人做细节交代。刚才在给县长汇报的时候，说得比较顺，资料上也必须要准备充足。 除了有关工程质量方面的规定之外，一些公司会议的记录，也必须补齐。哪怕宣传部的人看出是最新笔迹，也无所谓的。只要过了这一关，至于今后会怎么样，昌平建设这边也不会在意。 到莫聪慧的办公室，这边的人都在忙碌，准备资料。几台电脑、笔记本同时开工，争取在短时间里将资料做好。 莫聪慧见何勤过来，说，“何董，正准备。会不会来不及？” “尽可能快一些就好，”何勤说，到此时，那两人肯定也明白，却没有说穿也没有走人，死等着要见到材料，可见对方的态度。“对了，要做一本会议记录，将公司讨论的情况体现出来。” “好的，我叫人来做。”莫聪慧当即应下，“大概要做几次会议？” “你看着办，逻辑上没问题就行。”何勤也知道，这种临时补做资料，谁都能够看出不对劲，但只要不点破，就没问题。 莫聪慧在督促其他人将资料准备齐全，何勤到走廊去，给田仁权打电话。这个事情不大不小，他没法判断石东富县长接下来会做什么。 田仁权那边接听了电话，何勤说，“田县，有件事情必须请示您。” “什么事，说吧。”田仁权语气有些沉。 “半小时前，县长石东富带着田洪君主任、宣传部两位干部，突然到公司里，问我们关于质量方面的管理情况。 不仅如此，宣传部的两人这时候还留在公司，要看所有关于工程项目管理的资料，包括会议记录等。他们会做一份宣传报道，给昌平建设压力。田县，公司这边您有什么指示？” 这个事情，也只有县里的领导才可能去平衡，何勤明白，即便是田仁权也无法抵住石东富的压力，只有请县委那位了。至于县委那边，会不会直接面对石东富，他也不能判断。 事情却不想做，何勤虽说接触县里领导还有一点小差距，可听说的确不少。 “石县都提了哪些？”田仁权心里也不舒服，石东富突然到昌平建设，是仅仅为了工程项目质量的问题，还是一次为角度，要插手昌平建设？ “田县，石县到公司后，就问这一个事情，然后留下宣传部那两人就走了。”何勤将石东富在会议室所说的话，重复一遍。 田仁权听了后，好一阵没说话，估计也是在琢磨。何勤不敢打搅领导的思路，静静地等着，耳里偶尔有电流声，倒是不寂寞。 “我知道了，你们按照要求做好就行。记住，要实打实地做好，可不能再有疏漏。”田仁权也明白，事情既然被石东富盯上了，就不可能轻松过关。 何勤立即表示，公司这边肯定会尽全力做好这个工作，县里既然要宣传，对昌平建设而言也是一个机会，公司会把握好的。 挂了电话，何勤回办公室叮嘱一句，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去，要陪宣传部的两人，总不能冷落了对方。宣传稿子，多几个字和少几个字，对他何勤会有不同的效果。 田仁权挂了电话，想了想，觉得还得给书记打电话，沟通这个事情。真要是石东富对昌平建设插手了，他一个人肯定抵不住。 给周术保打电话，周术保得知石东富从他这里离开，便去了昌平建设。得知石东富只要还是在说工程项目的质量，心里明白石东富的用意。对田仁权的担心，也不多说，表示知道了，也不给田仁权做什么交待。 田仁权见书记不是太在意，心里的担心并不减少，却又不好直接挑明去问。放下电话，便往昌平建设公司而去。 宣传部的人在那边等着资料，他过去了，那两个人多少要给他一些面子吧？想归想，田仁权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 最郁闷的还是周术保，知道石东富是下死决心，要盯住长河线的工程项目质量问题，这让他和昌平建设都有较大的压力。关键是有静静的柳河参与其中，这个公众号的报道，县里干涉多少，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石东富想要爆料的东西，对方绝对会如愿地呈现在大众面前。如此，长坪县以后的所有工程项目，岂不是都得缚手缚脚的，让周术保如何甘心？ 第742章 反击的角度 偏偏在这个问题上，周术保也没办法直接拦阻。这个事情，是周术保不愿意的，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今后会不会有更多的钳制？ 如果说要立即对石东富进行回击，压制，周术保觉得一时间也找不到对方的弱点。 在县里而言，石东富本身就处于弱势，弱点就比较多，哪一点才是石东富最为看重的？ 一是县里目前推进的刺梨种植项目、乡村养殖项目；二是对杨再新这个人的培养，和杨再新相关的工作。至于其他，石东富未必就在意。当然，县里一些人事的变动，对石东富肯定有更大的威慑，比如怀仁镇的人事调整，再比如直接将杨再新的位子给动了。 不过，针对怀仁镇或杨再新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周术保是没法判断的。说不定，会引发市里对他的不满。因为怀仁镇目前是王平江常委的点，也是全市做种植产业的标杆，份量太重。 至于杨再新这个家伙，在县里活跃，又是石东富最在意的一个人，可周术保也不敢在他身上打主意。杨再新与王平江关系好，与书记李善淮的关系也好，真的没抓住杨再新过硬的把柄，就对他采取措施，说不定市里某位领导立即跑来长坪县。 可不做一些回应，反击，周术保心里又不甘心。想来想去，觉得在长善完全中学推进的工作上，或许有机会。 因为这个学校的工作虽然热火，可从县里的大局看，过于给长善完全中学便利，对长坪县的教育和其他学校就是更多的压力甚至的打击。 县里其他学校的教师和学校的管理层，要说对长善完全中学这样的政策扶持会没有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从这个角度来做一点事情，在县里和市里，不至于惹出不满吧。而长善完全中学那边，即使他们感受到一定的压力和阻力，还能够为此说出来？ 想通这个事，周术保觉得下午就做这个事情，传到石东富耳里才具有更好的效果。 想到效果，周术保觉得是不错的办法，随后再反复推敲一番。对这种事情，周术保不算太熟悉，因为之前他在a市那边做事，和长坪县的风格不一样。 在那边，主要是想尽一切办法找项目，然后，将项目工程做出来。期间，大家关心的是谁利益更多一点，而不是将这个项目的推进做阻挠或破坏。 出发点不同，关注的侧重面不一样，思路上也就不同。石东富等人在工作上，要做的是阻止这些项目的利益最大化，也让周术保想不通。 原本到长坪县来，他也不打算将这里的利益都抓住不放，至少，不会躲过石东富这位县长。最好的局面就像之前a市那边的模式，县长做具体事务，书记做好利益分配。 可石东富却不上道，一意孤行，周术保才不得已选择田仁权来做出面的人物。对田仁权的能力和魄力，周术保是信不过的。 要代新高电话县委办主任王彧，对王彧，周术保也很不满意。因为这个主任不是他选出来的，可又因为这个位子上的人，不能随心地更换，不得已先留下来。 王彧很快过来，进办公室见周术保，脸上显然的恭敬之态。周术保见他那样子，并不在乎，说，“你没事吧？” “书记有什么工作安排，我立即去完成。”王彧小心地说，随着周术保到来，他这个县委办主任份量越来越轻，王彧自己是深有感受的。 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是努力了，就能够改变，王彧却更不敢懈怠。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等书记将自己踢开时，去向别太难看就好。 县里的两办里，两个主任的份量是不同的，县委办主任不仅是县委的大管家，很多的主任还是县委常委成员。王彧因为之前的县里地震，错过入常的机会，后来章童俊书记过来任职，曾答应过给他机会的，只是，章童俊却突然病倒了。 “走吧。”周术保不是对代新高说，而是与代新高说话。代新高也不知领导叫王彧主任来是为什么，准备给王彧泡茶。 代新高见书记发了话，说，“好的。老板。” 三个人出办公室，车已经在外等了，上车，王彧见书记将他带上，也不知要做什么，自然不会问，静心下来，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 车到长善完全中学，途中，周术保让代新高给副县长刘琴琴打电话，又给县里督学付红珍和教育局长田杏秋打电话，要这些人一起到长善完全中学去碰头。 下车，刘琴琴和付红珍都还没到，长善完全中学这边也不知消息。代新高问过周术保，但领导说先不急着给学校通知。 时间是下午，太阳偏移，但还是很热。关于学校招聘教师的报名工作已经是最后一天，明天上午是考试与面试的时间。 考试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分不同教学段和科目，面试的时间会拖延一些。学校与教育局会有相应的电话通知，参与的老师只要等通知即可。 具体截止时间会拖到八月初，那时候，全县的教师上岗、定编才会完成。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教师人数肯定也会缺少，估计会对社会招聘临时人员，然后逐渐消化，稳固教师队伍。 在校内转一圈，代新高和王彧也都是一身汗，周术保自然也不例外。看着长善完全中学校园硬件建设情况，周术保面色沉而凝重，不过，他没发表什么说法。 此时的心中，周术保是痛心的。这所学校按照周术保的目测预算，至少会在五个亿的总投入。这其中该有多少利益空间？即使按照杨再新所说的那种做法，所有的利润空间都压缩到极致，依旧有以千万计的收益。 可这样的收益却不能被掌控，让周术保心里如何舒服？ “老板，刘县长、付督学她们已经到了，在综合楼办公室。”代新高收到信息，给周术保汇报。 王彧一直陪着周术保，却没接到什么消息，很显然，对书记的行踪和到长善完全中学的意图，没有对外泄露。 第743章 身份定位 对自己的角色设定，王彧是有自己的定位。这时候，感受到自己的地位甚至比代新高都不如，王彧确实心灰意冷。 即使在县委里地位弱于代新高，王彧也只能接受，跟在代新高身边默默地走，王彧想到了田小伟。之前，他对田小伟包至于同情，还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在书记面前帮他美言几句。 可如今看来，自己不仅帮不了田小伟，连自身的前途都未知，甚至都用不上任何力气。田小伟如今被卡在县委办，完全冷落了，想到怀仁镇去都不能如愿。 作为书记的秘书，田小伟不是第一个有这样遭遇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作为书记的秘书，进步的机会大但反之也是具有风险的。如果不出状况，田小伟今年绝对可获得副科级，过得两三年，到下面乡镇去担任镇长，是必然的途径。 王彧不知自己去向是哪里，政协？人大？行局，还是乡镇？也可能在县正府做一个调研员之类的，闲下来，也止步于此。 但这种事情不是努力就可改变的，之前，自己与章童俊的关系还不错，如果章童俊没病倒，他可能会入常。这样一来，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综合楼不算高，但整个楼修得大，很多功能室都安排在这边，还有教师办公室也在这里。周术保之前到过长善完全中学两次，但没人陪。 今天过来，是明面上以书记的身份过来的。对这所学校，周术保的印象不好，因为这里令他痛惜不已。如非得以，他是不想过来的。 今天摆明了身份过来，是想要借助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工作，来压一压石东富，也是对他在昌平建设工作上插手的一种回应和反击。 田杏秋等人到了，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人肯定会知情，自然会赶过来，而不需要直接跟杨再新进行通知。这是周术保的一种算计，也是想看看杨再新和长善完全中学其他管理层人员，对他这个县委书记心目中的份量。 代新高给田杏秋打电话，说书记上楼了。这是代新高做事的一种策略，没直接给刘琴琴副县长的话，而是给田杏秋这个局长电话，让田杏秋将信息传开。 才上到二楼，听到上面的楼梯有脚步声，很密，估计有不少人下来迎接了。王彧听到脚步声，心里也是感叹。 或许，谁在那样的位子上，都会有必然的待遇。这并不因个体的改变而改变。跟在最后走，王彧见代新高虽说才跟在周术保身边时间不长，可也将适应这个位子，也有自身的职业智慧。 转瞬间，田杏秋在最前面，刘琴琴、付红珍、杨再新和其他一些面生的人一起下楼来。 周术保见这边的阵势，觉得还不错，至少，外表上给足了他这个书记的面子。 “书记好、书记好。”田杏秋自然要给足面子，笑眯眯地小跑而下，到周术保面前，是走过一台阶，才伸手欲周术保握手。 这样，周术保的站立位子就在田杏秋之上，而不是田杏秋站在高处。这样的小细节，田杏秋都注意到了，这也表明他心里的意思。 其他人中，刘琴琴和付红珍也学着田杏秋的做法，而杨再新和长善完全中学其他的人，则站在原位等周术保走上来，与他们握手。 对于其他人周术保自然不在意，可对杨再新的表现，他是注意了的。见杨再新站在楼梯台阶上不动，多少有些不满。 与长善完全中学其他人不同，杨再新作为怀仁镇的书记，实际的地位比田杏秋这个局长都要高。但这时候，他却将自己的身份摆在长善完全中学校长的角色，让周术保如何高兴？ 不同的角色，定位不同，与领导见面时也会有不同。杨再新很被动地与周术保握手，说，“书记好，欢迎书记到学校来指导工作。” 周术保本身就不爽，便哼了一声，带过。站在他身边的是刘依云和龙秀彬，对周术保显然要热情和主动。而常务副校长柳三妍却没有随大家下来，周术保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不能确定柳博士今天在不在学校。 对于柳三妍这样的名人，周术保也不会在她面前摆谱。长坪县这边聘请对方来长善完全中学任常务副校长，她来了，可县里却不可能限制住对方。县里如果对她有所不尊重，回到省城圈子诉说一番，导致的影响是比较严重的。 周术保自然不肯去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万一负面的说法传到某位领导耳里，那才叫糟糕。 与其他人握手就不在意，甚至都不多看对方一眼，擦身而过。其他人也不会在意周术保是不是关注谁，楼道不窄，一群人拥簇这周术保到楼上会议室去。 进会议室，杨再新便主动一些，与田杏秋一起到周术保身前来。书记到学校，至少表达出一种关注的意思，不管具体来意是什么，杨再新都不能回避不理会周术保这位一把手。 坐下，会议室随不是很大，十几个人坐下也不显得拥挤。周术保先不说话，杨再新不得已，只能站出来开口。 知道周术保对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态度，这么些时间来，几个月了，周术保没有正式到长善完全中学来，这就充分说明他对这所学校的态度了。杨再新不会抱怨，可今天，周术保突然不打招呼过来，是什么意思？ “书记好，感谢书记在繁忙的工作中，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指导我们的工作。我先向书记汇报学校工作的情况？” 周术保看着杨再新，见他有所疑惑，试探地问话。便对杨再新摆摆手，而是看向田杏秋，说，“杏秋局长，你来说说，我县今年秋季开学教师队伍的情况吧。” 田杏秋听了一愣，真的搞不清书记这句话的意图。但书记已经问出来，田杏秋也不可能不回答。稍一琢磨，说，“书记，今年情况有些特殊。长善完全中学到进球开学，会招收一百个班额，按照师生人数比例，这边至少要四百为教师。 这些教师的来源，主要是两方面，一是从我县原有学校招聘一部分，我们上一确定为四十人；另一途径是对社会招聘，补足缺额人员，使得秋季入学顺利推进……” 第744章 人才培养 田杏秋先说了学校的大概情况，随后说，“书记，目前教师招聘还出在第一个阶段。到昨天截止，报名点教师人数达到九百多人，相当于二选一。不过，实际上的情况没有这样乐观。 主要因素是我县在职教师报名人数量大，实际招收的名额限制在四十人，而报名的有六百多。所以，今天上午我们还在讨论，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可能欠缺的教师人数，该如何解决。” 按照田杏秋所说，县外、有编制外的教师应聘报名人数在三百，那就有几十个缺口，而实际缺口会大得多。因为报名的人中，估计有不少人是不能胜任教师职业，甚至不具备基本的教师素养，考试和面试无法通过。 学校一旦招收一百个班，所需要的教师人数是必须的，没有人来授课，那长善完全中学的正常工作就没法开展。对于这个问题，杨再新自己是不怎么担心，因为真的缺教师，完全可在网上招聘，想必会有网友过来的。 静静的柳河在网上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都不小，完全可解决这些困难，也与柳三妍博士交流过，她也觉得不会有问题。 这个事情同教育局和县里，杨再新没有透底细，有困难找县里，这也是工作的一道程序。 周术保听了这样的说法，见田杏秋还要继续往下说，便扬手制止田杏秋继续往下说。 “田杏秋局长，按照你的说法，目前全县有五六百在职教师，报名参加长善完全中学的招聘，是不是？”周术保插话说。 “书记，情况基本这样。”田杏秋也不知周术保的用意，可实际上就是如此。 “田杏秋局长，我不知老师们报名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我想问问你，教育局对这个事情是什么态度？”周术保虽然语气没多少变化，神态也不表露什么，可田杏秋已经听出一些意味。 “书记……”田杏秋不知该如何说，确实，教师不安分与原本的岗位，想跑到长善完全中学去，这本来是人之常情，但从管理角度看，问题就不一样了。 周术保不想听田杏秋解释什么，也不是要什么答案。他也知道，长善完全中学那边的条件和待遇，比在原岗位要好，谁不想到更好的去处？ “田杏秋局长，通过这件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启发？”周术保盯着田杏秋看，“嗯，先不谈这个事情，你说说，县里将教师里的精英都集中到长善完全中学，这样的做法适合吗？ 据我所知，如今各地都在强调的教育的公平性，这个公平性该如何理解？我想，是对每一个学生的公平，让受教育者在公平的环境下健康成长，对吧？对教育者而言，其实也是一种公平性。 教育群体也是有精英的，这批人给学生的教育，肯定会比普通教师教育的效果要好。接受他们教育的学生，原本是随机性的，是分散的。其中就包含了教育公平性的理念。 可如果我们将这批精英集中在一个地方，那接受到他们教育的学生，也将会限制在某一小范围中。接受教育的学生也就局限，甚至会出现筛选。这样的结果会是什么？田杏秋局长，你说，这样的结果会是什么。 你长期在教育这边做事，思考肯定比我全面，也比我有更深的理解。” 周术保所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只是，长坪县这边之前也都是这样做的，将教师中最优秀的，组成一个或几个小团度，搭伙教班。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将学校的尖子生培养出来，然后整体学校的竞争力会明显提起来。 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的操作，县里本身就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也会照顾原有学校的情感，才卡住仅招四十人的限额。要不然，会将原有学校的教学正常秩序都冲垮。 对长善完全中学的人而言，对优质教师的需求自然是要的，但对杨再新和柳三妍等人说来，又不是急迫的事情。长善完全中学完全可对外招聘，也可自身培养。 对于优秀教师的看法，杨再新和柳三妍沟通过，学校自己培养出来并不难。只要管理者引导好教师日常的教学，提供必要的资源，只要教师本身有上进行，能够很快升级，蜕变，逐步成就名师。 相对于省城和发到城市的教师，长坪县这边的名师非常少，关键在于学校和管理部门的培养力度太差，或者说基本没做什么培养。 教师在工作上，学校就是在开会提出几条要求，实际工作上怎么操作，没有进行必要的知道和督促，让教师处在野生成长的环境下。如此，自然很少有教师下力气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和水平。 以后，长善完全中学的做法肯定不一样，按照柳三妍的说法，她更希望从外面招聘教师，这样，可塑性会更强，提升的节奏也会更快。但如今，这些想法也不能直说出来，免得让长善完全中学受到负面的议论。 不过话说回来，柳三妍和杨再新对长善完全中学教师培养是学校自身的想法，县里对学校的支持，那是最初的承诺。 周术保今天质疑田杏秋的，是质疑最初县里给长善完全中学的承诺，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周术保自己或许不知情，但也不太可能。因为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的工作，已经推进好些天，县委那边就没有人向他汇报过？ “书记，县里在编教师调配一定人数到长善完全中学任教，是当初县里给长善完全中学的承诺，签有些协议书的……”田杏秋说。 “田杏秋局长，我问你这样做，对县里其他学校、其他学校的学生是不是破坏了公平性？你不要转移话题。”周术保冷声说。 今天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本身就是要找麻烦的，大事不能说，事小不起作用。对这个教师招聘的问题上，进行质疑，周术保觉得比较恰当，也会引起其他学校的响应，形成一种舆论，给石东富和长善完全中学进行施压。 第745章 柳三妍的感染力 田杏秋也不能否定，长善完全中学招聘的四十人，绝对是在县里选优。刘依云和龙秀彬对县里教师队伍的情况非常熟悉，特别是高中和初中段的教师。 谁能够担任什么课，水平如何，都是一清二楚的。而他们来主导招聘教师工作，绝对会将报名的群体里，最精华的那四十个人精选出来，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构架，确保长善完全中学在接下来的运转中，更顺利一些。 这种构架，是能够保障长善完全中学，更快更轻松地拿到一些成就。 对于长善完全中学的打算，县里和教育局是理解并支持的。省里那些老板们，无偿地在长坪县投入这么多善款，谁不想有更好的成效？即使对方没有谁提出来，但长坪县这边的人也该想到的。 面对周术保的追问，田杏秋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像目前招聘教师的做法，抽调原学校的一部分精英，对原学校的影响和冲击是必然的，原学校的管理层、学生及家长，也是会有想法的。 只是，县里和教育局这样做，没有人直接提出来，也就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如今，县委书记直接给他这个教育局局长提出来，那意味就不一样。 田杏秋却不得不回应，说，“书记，虽说抽调了四十个老师，但分学段后，小学是二十人，初中十个，高中十个。而这些老师也不会集中在某一学校的，对原学校影响是有，可也不会有多大。 至于说教育的公平性，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将有一百个班，到明年，继续扩招，三年后，这里将集中我县大部分的学子，县里有必要加大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投入，做好相应的准备。” 明知这样说会让书记不高兴，但当着长善完全中学的人，要顺着周术保的话说，田杏秋也不敢。 书记这边，大不了被臭骂一顿，甚至将自己去职，总不给县里惹出不恰当的言语，引发舆情后，被撤职要好一些。 周术保脸色更沉，也没料田杏秋敢这样说话。不过，周术保也不纠这田杏秋不妨，甚至没有要追究田杏秋什么。转而看到杨再新，说，“杨再新校长，你对教育公平是怎么看？” “书记，我在长善完全中学这边是挂一个名而已，虽说之前当过三年老师，但对教育方面的理解非常肤浅。”杨再新带着微笑着说，“书记所说的教育公平，我觉得非常必要也非常重要。 正因为这样，当初才谋求建设长善完全中学，让长坪县更多的学子有学位，而不是辍学。如今，长善完全中学已经建成，接下去就是要运转起来，使得长坪县更多的学子能够留在校内，这是不是更多意义上的教育公平？” 杨再新也不想带上不公平教育的帽子，即使他不是很在意，但没必要在这些小事情上与周术保纠缠，更不可能落进周术保挖出来的坑。 网友对杨再新是比较友善与维护的，但也不能总让网友来帮他维护名誉，说话不能意气用事，这也是必须的。是一个人成熟的表现。 “杨再新校长，你站在长善完全中学的角度来看问题，有没有站在长坪县其他学校来看这件事情？”周术保冷声说，其他的人也都感受得到周术保的压力。 杨再新没有反驳，沉吟一下，说，“书记，那你的意思是要长善完全中学，别在县里招聘教师，是不是这样？” “我没这个意思，杨再新校长，我只是和你在讨论教育公平问题而已。”周术保也不肯掉进坑里去。 这时候，柳三妍从会议室外进来。见会议室人不少，也没迟疑，往里走。杨再新站起来，给柳三妍介绍周术保。周术保看柳三妍一会，说，“柳校长好，欢迎欢迎。” “周书记客气。”柳三妍说，“周书记今天到长善完全中学来，可要给我们做工作指示，以后，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工作推进，才有更准确的方向。” 柳三妍说话温和，诚恳，神态谦逊，温婉之态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我可不敢，”周术保态度不像之前面对杨再新时的冷，显得态度不差，“柳博士是高材生，是省城来的高端教育人才。我相信长善完全中学在柳博士的引导下，一定会做出非常高的成效。我也是于有荣焉，要感谢柳校长的努力。” “周书记谦虚了。”柳三妍说，“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推动，肯定要得到县里的大力支持，要不然，我们很可能都没办法开学的。” “柳校长，学校有什么困难直观像县里提出来，县里绝对不打折扣做好学校的服务工作。任何一个环节有问题，柳校长直接跟我说，我来核实责任。” 谁也没想到，原本气势汹汹的周术保，在柳校长说几句话之后，就转换了角色，变成了坚决支持长善完全中学工作的正面角色。 谁也不会提醒周术保，只是大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今天周术保书记到学校来，是来给这边施压的。 而柳校长三言两语之间，将问题化解了，还得到周术保给长善完全中学的承诺。这说明柳校长的能力强，柔和中，不知不觉达成目的。 送周术保离开，田杏秋等人也没返回学校。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工作，压力还是存在的，就不知下一次什么时候，书记周术保又会有质疑。 杨再新与柳三妍等一起返回学校，往楼上走。杨再新说，“柳校长，看来我们对县里这边的帮助，不能依托更多。” “时间足够，我们就算完全招聘县里在编之外的教师，也能够做好。就是会多辛苦刘校长和龙校长。”柳三妍说。 “我们这边没问题，只要有事情做就好。”虽说与柳三妍共事的时间不多，但刘依云和龙秀彬对这位大博士是从心里佩服的，自然甘愿效力。 “我和县长沟通沟通，县里原本答应我们的人数，我看还是不要变动，要不然，下一步招生工作，会有更多问题。”杨再新说。 “校长这个意见很好，我们要尊重县里的决策，但该给我们的，也不能不要。”柳三妍说。 第746章 刘琴琴突然来电 虽然这边没讨论周术保到长善完全中学来的意图，但杨再新反思之后，心里也明白。与石东富沟通之后，得知石东富之前跑到昌平建设的情况，心中更加明朗。 而这一次，周术保到长善完全中学来似乎没有达到目标，那下一次，会不会找怀仁镇的麻烦？ 不过，杨再新也不在意，与周术保之间，本身就没办法和平共处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在做考试、面试，日程安排得很紧。田杏秋局长也知道周术保的意思，对教育那边的工作人员，督促比较紧。想尽快将这个工作快一些完善解决。 考试用一个上午，虽说要三十多个考场，工作人员四十多。有田杏秋在主导，这边也有序地进行。副县长刘琴琴没再过来，也是摄于周术保的压力。 石东富那天却到了，则是给长善完全中学和教育局鼓劲，镇场，免得出什么错漏。 考试的时间是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期间，柳三妍和刘依云、龙秀彬等人在监控室一个个考场看着，也从监控里物色人员，为下一步面试做好准备。 三个小时后，柳三妍笔记本上有了几十个名字，基本有了初定的目标。下午改卷，因为是分学科、分小学、初中和高中不同学段，改卷的速度比较快，高效。一个下午，所有的统分情况都出了结果，这个结果是非常保密的东西，只有少数人能够看到大家的考试分数。 杨再新拿到所有人的总成绩，也是很无语，有些人的分数当真低得过份。拿到分数之后，跟之前物色的名单对照，将名单里分数低的人选出来，然后在面试的时候格外甄别。 接下来的工作，杨再新就不参与了，对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工作，也算是他暂告一段落。 刺梨种植项目工作的推进，长坪县这边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只要按照技术要求，准时地去做相应的要求就可。主要是柳河市其他区县的产业推动，已经到开荒环节，杨再新有必要再一次去督查一遍，才能保证项目工作落到实处。 从长善完全中学出来，杨再新准备去怀仁镇，也有一段时间没回镇上，如果再次去市里做工作，又会有一周以上的时间。 车还没出县城，刘琴琴副县长打电话来，杨再新接听了，说，“刘县好，有什么指示？” “杨书记忙不忙？不忙见面说。”刘琴琴说。对于这一位领导，杨再新也是表示尊重。“好的，刘县说个地方，我立即过来。” 杨再新也不知刘琴琴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想来与今天的招聘有关。很可能是谁要刘琴琴来梳理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确实不怎么好处理。 这种招聘教师，最好不能走后门，纯碎一些才好。要不然，塞进来几个人，会让招聘的四十个人中，就可能有好几个都不能胜任职位。 如果说坚决回绝刘琴琴的托请，今后在学校这一块工作的推进，就会有些尴尬。阻力或许没什么，但总有些工作与刘琴琴有关。 与刘琴琴之间的相处不多，可她给杨再新的印象还不差，觉得刘琴琴也不是那种过于为私心而不顾工作的人。 对学校的人事，杨再新早对柳三妍说过，人事权完全交给她处理。不过，柳三妍也明白长坪县这样的偏远地方，在人事上的事情比较复杂，也不想参与过深，不肯答应杨再新。 目前，在大的人事方面，长善完全中学这边还没确定让谁来负责，主要还是讨论决策。 到约定点，见刘琴琴果然在那等着，身边有一个显得年轻的美女。她们见杨再新到了，刘琴琴说，“杨书记来了，我们到里边坐坐，喝杯茶吧。” “谢谢刘县。”杨再新也不多客套，知道今天过来本身就是要谈事情的。 坐下，刘琴琴说，“习惯什么茶？” “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随意就行。”杨再新说。刘琴琴便点了茶，服务生很快送上来。喝了口茶，刘琴琴说，“杨书记，请你过来，是想同你商量个事情。” “刘县，没问题。只要我能够做到的，都不是问题。”这时候，也没有必要先拒绝。陪着刘琴琴的那个美女，看杨再新的眼神明显不同，有些期待与担心。要说的事情，肯定与这个美女有关联。 “是这样的，这位是我一个同学的女儿，叫龙秀梅。即将大学毕业，虽然不是师范类的大学，但在读书期间，做了两年半的家教，反应很不错。大学毕业，她家里人不想让她在外面做事，找工作。 秀梅也喜欢从事教育，有决心在一年内拿到教师资格证。希望到长善完全中学谋求一个职位，杨书记，你看这个情况怎么处理更恰当？” 对美女的情况，杨再新也明白的。按说，不是师范生又没有教师资格证，确实不能上讲台的。说是在大学期间做家教，可家教和正规老师还是有区分的。 但刘琴琴找到他了，也不可能直接回绝，而龙秀梅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没等杨再新说什么，龙秀梅先说了，“杨书记，我这一年虽然不在家，可听到最多的，就是杨书记你的传说。” “没人骂我吧。”杨再新回一句，笑了笑。 “都说杨书记又帅又有本事，”龙秀梅笑了笑，虽说她外貌不算太突出，可也不茶，按照打分制，八十五分没问题的。这样的美女，在长坪县这地方，算得上是顶级的那层次，所以龙秀梅也是比较有自信的。 “杨书记在怀仁镇那边与恶势力对抗，又带领全县的人做产业，让长坪县富裕起来，特别是能够到省城谋求到长善完全中学这样一所完全中学，更是造福乡梓，福泽万代。 杨书记，你到县里问一问，看看大家是怎么夸你的。如今的长坪县男女老少，对你都是万分崇敬，是所有人的榜样。” “这可不敢，很多事情，也是因为社会发展成熟所致，并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杨再新说。 “杨书记，你就不要过于谦虚了。”刘琴琴说，“秀梅的事情，困难不小吧？” “刘县，到长善完全中学去上班肯定没问。”杨再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 第747章 周何会面 原本刘琴琴也不知杨再新会不会答应帮忙，知道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人事有些复杂，而盯着的人也多。甚至有可能，静静的柳河会将学校的招聘情况，对外进行公示，完全透明。 而龙秀梅是应届毕业生，还没有教师资格证书，这本身就是一个较大的关卡。好在杨再新已经答应进人，至于怎么操作，那都是另外的事。 “杨书记，怎么都没问题，你看着安排就好。”刘琴琴说。 “刘县，长善完全中学目前，出了需要科任教师之外，还需要少数服务性质的岗位人员，比如图书管理员，学生阅览室管理员等等，各科室里也需要人手。小龙暂时还没拿到教师资格证书，也不好到一线去任课。如果能够缓一年，先拿到教师资格证书后，再上讲台。你看行不行？” 对于学校的教学岗位人员，教师本人能力如何先不提，首要的还是要有资格证。这是一个硬件，也是一个门槛。没有这样的要求，会让外人揪住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漏洞做文章，这样就被动了。 刘琴琴对如何安排，自然不在意，主要是龙秀梅怎么想。刘琴琴先不说话，而是看着龙秀梅，等她表示。 “没问题。”龙秀梅爽快地说，“等有考教师资格证的机会，我就去报考，我有信心，也会进最大努力去准备好。谢谢杨校长，我成为你手下一名员工了，非常荣幸。” “那欢迎你，加油，相信你能够做得好，工作出色。”杨再新笑着说。 离开长善完全中学，周术保的心情突然就变坏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到长善完全中学的目的被破坏了，给那个女博士三言两语就转变了态度。 对周术保说来，这是很不应该的，自己的情绪是如何被影响的？回想起来，似乎很简单也很平静，就那么改变了。 之前，在众人面前表示了会支持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也对柳三妍说过，有困难找他这个书记。这话已经放出去了，就不能再收回来。 可这样让长善完全中学顺利过关，周术保心里不爽，越想就觉得越不甘心。稍琢磨，觉得还是换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效果可能会更好。 如今，在长坪县这边，站在自己一方的统战部长何安革，是最好的一个人选。作为常委会成员之一，何安革最大的作用就是开常委会时投票。 平时在县里的工作上，何安革发言权不重，不过他是老资历，快退休了，也没什么顾忌。只要能够得到一点利好，就能够舍下面子做事。 对杨再新的态度，之前讨论杨再新入常的议题上，何安革就有明显的态度。对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事情，虽然没同他议论过，想来，只要几句话，能够将何安革的情绪撩拨起来。 想到这些，周术保神态平静一些，王彧和代新高都在自己场上，周术保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先透露出去。 到县委，周术保给何安革打电话去，说，“何老，您在县委还是在哪？” “周书记啊，你好。”何安革说，“我临时有个小事情在处理一下，周书记有什么指示？” “何老你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指示也不敢在您老面前那个，是不是？一时间空闲，想找何老喝杯茶，聊聊天，也听一听您老的高见……”周术保不介意给何安革多戴几顶高帽子，这种面子给何安革又何妨。 “周书记是谦虚人，我这是过期了的经验、过时了的观念，要多向周书记请教才是。” “何老你这是谦虚，你的经验是一辈子积累的，是最宝贵的财富。老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就是经验的财富发挥作用，关键时刻起到定鼎、把控方向、避免不必要损失的财富。” 何安革听到这些话，态度极好，笑呵呵的。两人约了见面地方，喝茶。碰了头，点了茶。周术保说，“何老，到长坪县来时间短，本来早就想专程想你求取经验，熟悉县里的情况。” 何安革听周术保这样说，便将他对长坪县这边的了解，完全兜售出来。叽呱呱半小时才稍微停下来，周术保说，“多谢何老，听你这一说，在县里的工作思路就通了。” “周书记，说到对长坪县的属性，我在这里几十年来，自然熟悉方方面面的事与人，可要谈到工作的进取，还得多向书记你请教。” “何老，我们能够一起做事，就是最大的缘分。”周术保笑眯眯地说，“何况，我觉得何老你对事情的观点非常投合。” “我也深有同感啊。”何安革说，至于他自身有没有原则上的态度，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何老，你对长善完全中学有什么看法？”周术保话题一转，到正题上来。 “长善完全中学？”何安革也不知周术保的意思，但他自身对这学校是有些看法的，“这个学校表面看是对长坪县有好处，可实际上，会有什么也的作用，还有待观察，不能过早下结论。” 周术保听何安革这样说，当即一拍手，说，“何老，还是你慧眼，一下子就看准了。确实，我也觉得长善完全中学对长坪县未必完全是好事。” “周书记，你也这样认为吧？” “是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我们不能看到其中一面而忽略另一面。”周术保说，“就说目前长善完全中学招聘教师吧，近千人报名，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能一概而论。 对长善完全中学而言，是好是，但对县里原有学校会有怎么样的冲击？这些学校的教师还能够安心从教吗？这些学校的学生，还能安心学习吗，他们还有一个安定和美的学习环境吗？我看啊，万事都要从大局出发，站在大局的角度看问题。这一点，我是非常敬佩何老的。” “周书记，既然影响到大多数人的切身利益，县里就该有明确的态度才行。”何安革大气凛然地说。 周术保摇摇头，说，“我也知道，可有些话我说出来，会直接刺激到某些人的神经，可能会引发更多不确定因素啊。” 第748章 何安革的质疑 对周术保这位一哥，何安革也是明白，他也会有顾忌。在长坪县，石东富等人就可能一直在找他的错处，然后发力，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何安革之所以会很快与周术保同气连枝，主要是章童俊在位置上时，对他就不在乎，石东富更对他有偏见。即使没有直接的冲突，可他看到石东富的那种态度，就受不了。 周术保过来，他觉得这两年与周术保一起，总比没有人可靠要强得多，接触之后，也感觉到周术保还不错。 这一年来，对周术保所作和县里的工作也在关注，便明白周术保与石东富之间的对立。特别是在那次常务会上，彼此之间的对抗后，周术保和何安革这一方还失利了，让杨再新这个小青年在县里通过了入常的提议。 对何安革说来，这样的操作，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三十岁，乡镇书记履历不到一年，就提议入常。而他却是几十年的奋斗、努力，才入常的。很多年纪跟何安革差不多，一直都还在正科级别，眼见就要退休了。 这样看来，杨再新与他们比较，就显得太不公平。这也是何安革对杨再新有极大反感的主要因素。 对长善完全中学在县里、市里和省里的影响都比较大，在县里，一些人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而推崇长善完全中学的做法，何安革也是看不惯的。 一所学校，到了长坪县这边，就得按照这边的做法，统一来运转才行，怎么能够搞特殊化？特别是，长善完全中学目前有两个多亿资金躺在账户上，这些钱，按说就该是全县的，也该县里统一规划使用才行。 但偏偏这笔钱被杨再新操作得大家都不能动，唯有长善完全中学可使用，这让何安革更为不满。在这一点上，何安革个周术保非常合拍。 “周书记，我个人认为，县里不能这样将就这所学校，长善完全中学说到底也就一所学校。县里从一开始就惯着对方，以后，长坪县的教育整个体系都错乱了，才是我们这些管理者的大错。 我认为，目前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行还没有实质性的破坏，就得早出手。这样吧，周书记你有不便，我来对他们告诫一番。”何安革将事情揽到身上。 “何部长，这个事情最难做的，就是尺度的把握啊。毕竟，当初先给长善完全中学那边承诺过，也签订有协议。我们不可能主动去破坏这些协议，是不是？” “周书记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何安革说，“县里答应给长善完全中学调配教师，那就等县里先稳定了在岗在编，有剩余的师资调配给长善完全中学，这么做没问题吧。人肯定给，但得有先后秩序才行。组织观念是根本，这是不能丢的大局，不管什么时候，这一点县里都必须坚持。” 周术保心里笑了，话说到这，接下来的事情有何安革去做，他不用出面。石东富即使在何安革面前，也不怎么好用吧？在长坪县，又有谁可让何安革改变态度和立场？ 随后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喝茶，了一些人情世故。周术保岁说不想多听何安革废话，可也做不到立即抽身的干脆。彼此聊天，也能够发泄心中的怨气，未必就不好。 第二天是面试的时间，按照昨天出分数，今天教育局会电话通知一些人在上午十点开始面试。实际上，真正得到电话通知的人不会多，特别是有编制的在岗教师。 他们本身之后四十个名额，考试之后，也就留下一百来人参与面试。这一环节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或许有人在心里会怀疑，但不会有谁说出来。 长善完全中学和杨再新的名气都很正，而石东富直接参与了招聘考试，也让大家觉得这回事一次真正公平的招聘。 田杏秋带这教育局机关人到长善完全中学来，也是要协助并坐镇的意思。杨再新也过来了，虽说不会参与具体的面试环节，但还是露一面。 与县里和其他教师打交道，杨再新觉得自己在这里，肯定比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柳三妍等人去忙，要好一些。 龙秀梅也被通知过来，八点多，先见过柳三妍、刘依云等人，刘依云将龙秀梅安排在教务这一块，教务处要人负责学籍、临时排课，安排人顶课等等。目前，学校自身可用的人很少，有龙秀梅来，也算有可用的一个了。 到九点，或许是龙秀梅给刘琴琴信息，得知龙秀梅这边的事情安排了，她也跑长善完全中学这边一趟，撑场面。 这边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谁想何安革一头冲进办公室来。对于这位，杨再新即使少有同他见面，还是认识的。也知道这一位与石东富、章童俊和自己都不合拍，那么他突然到学校来，是不是接过了周术保上次的棒子？ 站起来，比柳三妍、刘琴琴等人更快一些到何安革面前，说，“何常委好，欢迎您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指导我们的工作，欢迎欢迎。” “小杨校长，你是真欢迎还是假欢迎？”何安革盯着快速到自己面前的杨再新，知道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能力的，但今天要用常委成员的身份压他，量他不敢跳。 “何常委，您这话怎么说？长善完全中学是长坪县教育的一部分，自然会服从县里管理，肯定欢迎何老来指导工作。”杨再新面色不变，对于何安革到来的意图，多少有些明白。 他不想将柳三妍推出来挡事，上次柳三妍三言两语将周术保打发掉，杨再新觉得这种资源不应该消耗在这些人身上。 “杨校长，我今天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是抱着疑问过来的。也不论学校这边是不是欢迎我，只要能够给我答疑，道理说通了，一切都好说。” “何老请说，我会竭力解答。”杨再新平静地说，对于来至县里的压力和阻力，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好。我就一个问题，长善完全中学这样将县里的骨干教师抽调走，对原有的学校、对原学校的学生、对长坪县教育体系的管理、对教师队伍思想稳定等方面，有多大冲击？”何安革缓缓地说，显然是经过反复琢磨的问题。 第749章 是不是满意 没想到何安革这样直接地提出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问题确实存在。杨再新对此并没否认，即使章童俊还在为的时候，他们也讨论过了。 章童俊的意思是，长坪县这些年来，在教育方面一直停滞不前，借着长善完全中学的加入，让长坪县这谭死水动一动，激发出一些活力。 对于一些人看来，这样做就是动了不少人的直接利益，何安革的问题，肯定是不少人心里存在的疑问。 面对何安革，杨再新面色平静，倒是他身后的人神态凝重。这样的质疑，对长善完全中学接下来的运行，阻力将会不小。作为加入了长善完全中学团队的人，自然有些担心。 刘依云、龙秀彬和刘琴琴等人都深切感受到何安革的压力，柳三妍则不一样，面色平静，也想看一看这个年轻人在面对这样的压力和质疑时，会有什么也的应对之策。 见杨再新不出声，何安革又说，“杨校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亏心的事，不便说出口？” “何老，那你觉得我有什么亏心的事？”杨再新随即笑了笑，“何老，你觉得长善完全中学向县里要四十位老师，是有阴谋，还是认为长善完全中学占了县里的便宜？” “难道不是？”何安革严肃的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杨再新又笑了笑，才说，“何老，你有所误会，我也是理解的。是不是先坐下，喝一杯茶，我来向您解释？” “喝茶就不必要了，我也不想多听你那些歪理邪说，只要将我的疑问解答清楚，有理有据，我不会找你的。”何安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过，要是解释不清楚，可别怪我……” “何常委既然要听解释，那好，”杨再新语气稍微肃正一些，“我不知何常委对近十年来长坪县的教育状况有没有了解，但我所知，长坪县近五年来，每一年有一半以上的学生，初中毕业后，就不继续读书。 这样的事实想来何常委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吗。”不等何安革回应，杨再新继续说，“长坪县每年有五千多的初中毕业生，就有超过三千人没有读书了，直接回家去，或到外地进厂当苦力。 我不知何常委是不是了解过，这种初中文化的人在外面打工，做的是什么工种，进的是什么样的厂子，每个月的收入又在那种层次。 何常委，按照目前长坪县的情况继续下去，整个县的文化水准，会与市里与国内其他地区拉的差距越来越大。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这里真的将不能有追赶发达地区的可能性，这是何常委希望看到的？ 长善完全中学到县里来，补足了空缺的学位，又为学生提供必要的学习资金和良好的硬件设施，让学生能够在更好的环境下学习。 何常委，您有没有想过，学生在长善完全中学这样设备齐全，学风良好的学校读书，意味着什么吗？ 对了，何常委看到一中、二中、高级中学这些学校受到长善完全中学的冲击，不能像之前那样享有稳固的优质生源，享有不需要竞争的生存环境，不需要面对基础差的学生，是不是？ 是的，这样做对原有学校确实公平，但对那些基础不够好的学生是不是公平？对他们的人生是不是负责？对他们的家庭，是不是公平？一半以上的学生和他们的家庭，以后都没有上进的途径，这就是何常委所要的公平？ 是的，原来的学校将那些学习习惯好的、学习基础好的学生都收进学校，给他们创造了学习和追求上进的机会。但那些线下生呢？超过三千的学生，他们是怎么样的情况呢？ 如今，长善完全中学开始运转起来，从今年开始，原本没有学位的三千人，就可进入学校读书，县里完全可发布一些政策，约束学生的监护人，必须要将这些学生送进学校读书。 我想，目前的长坪县，家长们已经不缺少学生上学的财力了。再说，真的是特殊情况下的家庭，只要将孩子送到长善完全中学读书，一切费用，有学校解决。 何常委，我坚信，所有学生读能够完成高中学段的学习，就能够将长坪县的文化水准提高一大截，在这样基数的情况下，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考入大学，会有更多的人成才、成长，这才是长坪县的教育大局吧。 至于这五千学子，哪一些人到长善完全中学就读，哪一些人在一中、在二中、在县高级中学就读，重要吗？ 何常委，原先的教育体系的运转，已经尽到一种固化模式，这些年来，在柳河市中每年的高考成绩对比中，长坪县都名列扫尾，这是事实，想必何常委比我清楚吧？ 那既然每一年都在柳河市区县排位中位列扫尾，那为什么还不能动一动？对原先的模式做一些冲击，让原本的学校也有一些紧张感，多一些进取和竞争的因子，真的会破坏了长坪县的整体教育格局？ 我不知这样向您解释，何常委是不是满意？”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旁边，何安革有心与杨再新诡辩一番，但长善完全中学这边不少人听着，他也没脸瞎说。因为瞎说，这样的话肯定会在一天内传遍全县，市里也会得知。 何安革有两年就要退下去，对来至上级和县里的压力都不太在意，只是，脸面还是要的。个人声誉还是在乎的，便不能在众人面前乱说。 柳三妍这时候也走过来，说，“何老，杨校长请我到长坪县来，也是因为他想要让长坪县每一位学子都要有书读。这样的理念非常震动人心，我坚信，长善完全中学在经过几年的努力，一定会做出不斐的成绩。” 柳三妍虽没有夸夸其谈，但短短的一句话，却给在场的人极大的信心。刘依云、龙秀彬、龙秀梅等人脸上，充满了自信、也满是使命感和归宿感。 何安革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至少，杨再新说的那些理由，他是不能直接驳斥了。 第750章 问题出在哪 何安革很想对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人交待几句场面话，张开口，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于县里的教育状况，何安革不熟悉却又不是一无所知。 “哼。”找不到话来驳斥杨再新，反而让杨再新得以演说一番，很明显看到学校的其他人神态的变化，这样的自信会让他们这边凝聚力更强，工作的目标也更明确。 这无疑是无意成全了对方，何安革心里更是不爽，但冲杨再新要做什么，却是不能了。转身往办公室外走，杨再新见他这样，也不多说，看了看办公室其他人，对龙秀彬点了点头，让他陪自己去送一送何安革。 不管何安革到学校来的意图是什么，自己总不能失礼，基本的还是要做到。这不是做给何安革看，而是做给其他人，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狂妄或嚣张。 明知今天何安革到来，是心怀不良，但送何安革时，彼此虽然不说话，可杨再新脸上的神态是谦虚与恭顺的。 到大门外站着，看何安革步行离开，显然这位即将退出政治舞台的角色，在县里的地位并不高，出行都没有车跟随。 何安革过来是坐公交车的，但杨再新送他出大门，在杨再新视野之下，没好意思上公交车等候，而是赌气地步行离开。直到杨再新看不到他背影后，才慢下脚步，琢磨之前杨再新说的那些话。 对于长坪县教育情况，何安革不会在意，可之前在周术保面前说过了要教训杨再新一番，如今，这个目的却没有达成。而他也不可能再返回长善完全中学去做什么，没有那勇气也没有那脸。 这样的结果，又如何跟周术保说？何安革想了想，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周术保那边，也不存在什么必须要交差的，先不见面，过几天再说吧。 杨再新折返办公室，龙秀彬跟在他身后，心里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校长，也是非同寻常的敬服。 杨再新刚才那番话，说的时候不显铿锵，可内中的力量却不小，要不然，何安革这样的老革命，哪是容易打发掉的。龙秀彬在二中多年，又是处置这类各项的工作，对于县里主要领导关系的理解很深。 原先见何安革这样的人到学校来兴师问罪，还担心学校这边难以解决。谁知校长一席话，就让何安革没脸继续在学校问罪了。 回到办公室，见刘琴琴、田杏秋、刘依云等人都还在，只是柳三妍没在会议室。杨再新没有什么表示，对刘依云说，“刘校长，接下来的面试都准备好了吧。” “校长放心，学校这边已经准备好，该通知的人都电话通知到位。”刘依云说，“校长，面试的过程，要不要录制视频材料？” “不需要，我们哪有这么多的资源来浪费。”杨再新笑着说，“对学校里的开销，我们可做到一分钱都不走样，但这种聘任教师，没必要向谁做交待。今后，聘谁不聘谁，都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情。不需要向外面解释，我也不需要。” 正准备离开学校，接到谭秘书打来的电话。杨再新说，“谭哥好，有什么指示？” “老弟这样说，是不是显得生疏啊。”谭秘书语气非常好，显得情绪不错，不只是市里产业工作推动顺利，还是得到王平江什么承诺，“好些天没接到老弟电话，心里是想你了。有空过来喝一杯？” “没问题，”杨再新也听出谭秘书的情绪，自然不会主动去破坏这样的情绪，“这两天，我准备到市里看看，各区县的产业工作推动进展应该很不错了吧。” “老弟这些天为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太忙，我也不多打搅你的事。说到产业工作的推进，确实比较顺利。老弟，老板几次说过，市里产业工作能够这样顺利，也是得力于你啊。 上次你到市里来帮忙，到各区县转一圈，传达的能量和影响力真真不小；怀仁镇目前在刺梨种植和养殖业的工作，已经到达完美的程度，也让其他区县见了，深受感触，让这些人知道工作的差距在哪里。” “谢谢领导表扬，实际上，是市长工作有方，区县的领导自然服从。谭哥，你说那些区县的领导们会看我这个乡镇书记的面子吗。是不是？”杨再新自然不会主动去居功，哪怕自己真的有不小功劳。 “老弟你这是谦虚过度啦，”谭秘书笑着说，“谁不知你怀仁镇目前是柳河市明星乡镇？在全省都是知名的，而你更是全省名角。 对了，有件事情不知老弟听说了吗？” 谭秘书话题一转，杨再新确实不知市里那边又有什么动作，这段时间，他确实关注市里少了。“什么事情？我目前正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师缺人伤脑筋呢。” “那边的事情似乎不顺利，具体原因不明。”谭秘书将声音压低半拍，似乎怕有人听到。 对方虽没明指什么，可杨再新听了却知道谭秘书是指什么，心里一沉，说，“怎么了，有明显迹象，还是传出什么话？” “没传出什么话，不过，按照那位之前对外的工作推进时间表，已经超过一周了，却不见对方的人到市里开始行动。” 之前，江华军市长对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是有具体工作时间表的。这个时间表，是当着市里其他领导的面对外宣布，也彰显了江华军市长在这一工作上的决心。这样的决心很大，不容置疑，更不容市里有谁在私底下给他们阻力或障碍。 市里这边，对于划拨的工业用地，快节奏地完成规划，并紧随着就开始了平整土地，拆迁和基础建设。目的就是将声势造起来，也是要排开一切不利因素。 柳河市这边对江华军的支持力度，很显然地比给王平江做产业推进工作的力度要更大。只是，按照江华军的工作时间表，到六月中旬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第一期项目应该入场，开始建设厂房了的。 可至今，没有见到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影子，不知江华军有什么样的说法，可听了谭秘书的意思，很可能这一工作的推进，确实出现了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第751章 专属品 对于江华军引进的项目，杨再新之前关注的不多，但心里对这个事情也是有自身的看法。 真正的好项目，能够轮到柳河市还拖延这么久的时间？柳河市有什么优势，能够将一个前景好的项目吸引过来？而且，江华军前后用两三年的时间来谈这个项目，那么，对方搬迁到柳河市来，目的是什么？ 做项目做厂子做产业，目标就是要赚钱，这家金属公司不外乎就是冶炼、加工等，产品的范围也是有限的。如果说要谋求市场、进行产业的全面布局，柳河市这边有什么优势？ 杨再新没做过这方面的市场研究，自然不会乱说话。江华军所作的决定，又经过了市里常委会的讨论，这样的项目杨再新更不会瞎说一气。 虽说对这个项目的推动感观不好，杨再新也知道，柳河市如果能够在工业发展上真的迈开一步，那也是非常有利市里经济格局的发展。 单纯发展产业和种植业，对一个地区而言，确实单薄了些，哪怕种植业和养殖业都做得大。 听得出谭秘书说这话时，内心多少有些那个，对他这样的心思，杨再新也是理解。毕竟江华军是在与王平江打对台戏，对方出问题而己方做出顺利的业绩，在他所处的位置而言，不可避免有心思。 “具体什么情况，谭哥听说了吗。”杨再新不会表露出过多关心，在谭秘书面前，这样的情绪还是要收敛的。 杨再新觉得自己不是圣人，也不要求身边的人都是完全的好人。谁都会有私心，杨再新自己也是如此，在长坪县这边所做的种种，都可找出他的私心来。 “消息没有透露，连老板也只是在猜测。”谭秘书说，“想来也是，那边一开始说话大了，这时候怎么会透露不利的言语？但愿只是延迟，而不是有什么损伤。” “做任何项目，风险都会有。”杨再新说，也了解江华军将引进项目的内情做保密工作。 他在市里非常强势地否定刺梨种植产业和养殖产业，也强势地赞歌引进工业对柳河市经济发展的作用。在与台洋金属有限公司协商进程中，出现一些问题，如果有解决的可能性，他都不会说出来。 挂了电话，杨再新心里并不平静。对市里引进的工业项目，他确实不能做什么，但还是有所担心。真的这次引进失利、受挫，对柳河市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 一个地区的发展，也是讲究机缘的，机会没抓住，下一次机会出现也不知要等多久。就如同长坪县这边的发展，如果之前没有做刺梨种植项目，那要另找产业来做，又到哪里找更适合的项目？ 回到怀仁镇转一圈，心神始终不安宁，杨再新第二天就往市里跑。即使到市里后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内情，如果让新畦食品公司这边帮忙了解台洋金属那边的情况，估计也不容易。 窄台省那边的工业较多，要摸清一家影响力并不大的厂子，是要不少资源才可能做到。目前的新畦食品自身的体量和影响力都还不够，主要的资源都集中在市场的扩张上。 到市里，先不急着与王平江和谭秘书等人见面，而是到新畦食品公司这边。米米在市里主导工作，如今，米米已经知道自己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与自己多少保持了必要的距离，但关系却也亲切。 “老板，这么久没露面，今天什么风把您送过来？”米米带着幽怨的神态，也有故意的成分，说这话时语气也是造作。 “米米，一见面说这种话，你会让我伤心的。”杨再新西笑着说。 “不说这样的话，那你说我该说什么话？说我想你还是思念你？我可不敢。”米米故意嬉笑地说。 “难道就不该想我？我做人就那么差劲嘛。” “那倒不是，主要你是属于某人的专属品，有专利的。” “又不是全面专利。”杨再新故意这样说。 “哦，那有哪些不是专利？老板说一说，也好让我这样的下属做到心里有数。” 与米米胡扯一阵，杨再新说，“市里这边情况怎么样？这段时间在县里忙学校的事情，脑子都塞满了。” “原来是为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啊，我以为老板被某美女迷住了，都不关心我们啦。”米米乜一眼，“市里这边公司推进还算顺利，在经济区那边的厂子进展不错，不会耽误接下来的工作。 据我所知，除了长坪县、横折县之外，其他区县在推进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上，还是存在不少问题，有待于沟通、促进。” “有没有细致的记录？”杨再新也知道，对于其他区县做产业的推进工作，肯定不能与长坪县和横折县相比。主要的原因还是领导们的重视不够，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工作上的习惯意识，使得大家对刺梨种植项目也显得粗放。 想要有好多良果收成，做一开始做工作的期间，就应该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到精细。工作做精细，接下来移植苗木才能有更好的生长，但对这些区县领导干部和种植户而言，却觉得是小问题，不会给予重视。 这些事情新畦食品公司的人发现了，但要他们直接与区县衔接、沟通，对方未必肯接受和改正，要是杨再新出面去沟通，他是具有市里精神与指示，沟通起来会顺利得多。 “有比较细致的记录，不过，我们人不够，也不能完全看到现有的问题。”米米将一份近十页的记录，递给杨再新。 杨再新扫一眼，说，“只要有这样的问题分类，我去沟通就具有指向性。辛苦了。” “空口一句话啊。”米米说。 “那有什么要求，除了以身相许之外，你提什么要求，都可满足你。”杨再新也是笑着说。 “我可不敢乱提要求，免得我闺蜜吃醋。”米米说，“吃饭或喝茶，随你安排。” “那好，晚上一起吃饭吧。到时候，我把市里那边的人也约过来，你看行不行？”杨再新也了解，米米在市里也有很多熟悉的人，她的来历可不差。 第752章 时运差 江华军确实有些焦头烂额了，与台洋金属那边的沟通，一直以来都非常顺利。因为这家企业最初就是窄台省的大人物伍洲行大老板引介的，所以，江华军对这家企业的情况，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当然，之前对台洋金属还是做过不少工作的，确信了台洋金属的规模、产品走俏、技术过关等问题，对台洋金属在网上公布自家公司资料，也做过核对工作。 这些工作让江华军更加信任对方，后来在引进台洋金属几次受挫，可初心还是不变，依然觉得引进台洋金属是可行的。 调职到柳河市后，一开始江华军也做了保留，他做保留的同时，对柳河市的情况进行研究，也对台洋金属那边继续密切的关注。甚至于派人长期在台洋金属厂家那边盯着，要更细致和全面地了解台洋金属的情况。 做了这样大量的准备工作，这就是江华军对台洋金属信任的底气。之前，他引进过其他企业的工作，也使得他在经济工作这一块上逐渐有了名气与积累，成为他调任柳河市接替张长文资本。 到柳河市后，江华军有更足的底气来推动这个工业项目的引进。摸清柳河市的情况的同时，对台洋金属那边的工作并不放松，了解更深入，才在市里一力促进这个工作的立项。 成立了工作小组后，与台洋金属的沟通开始是比较顺利的，台洋金属迁移的资金这边也答应了。虽说资金没有立即转过去，但只要签订了协议，就会首先转那笔钱。 市里这边，安置台洋金属这个项目的用地以及习惯准备工作都做妥当，等江华军带着小组成员再一次去窄台省，去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签约时，对方却找了另外的借口。 最初的借口是公司老总不在家，到国外考察了，要等老总从国外回来，才能推动这一工作。 对方这样的说辞，江华军也是没有办法，因为这些年来，江华军也不熟对方老总。多次的接触，都是台洋金属的副总在商谈，在给承诺，在提条件。 这一次，副总也不在，都随老总去了国外考察，说是要扩展与开拓海外市场。台洋金属这边，只有二级的领导在家，自然没法做主。 不过，台洋金属这边的人也比较热情，江华军也探不出具体原因。到窄台市，想去见一见伍洲行，问一问台洋金属的情况。虽说，自己与台洋金属进行商谈之后，伍洲行就不再参合，但想必伍洲行对台洋金属也有所知。 不过，等江华军下决心约见伍洲行时，伍洲行却在京城，只是在电话里说他会给江华军做安排，让他放心在窄台市休息几天。 江华军被台洋金属的小小不顺有些乱了心情，自然没心思在窄台市住。和以往不同，市里虽说没有人追问江华军在引进台洋金属的进程情况，但他还是心乱了。 在市里，如此强势推动这一工作，但实际进展却出乎意料地被推迟了。他觉得没脸面给李善淮书记做解释，也没脸面见王平江等市正府的其他人。 在外漂着不会市里，也是不行的。江华军为这样的处境焦躁起来，这段时间，他说在市里呆几天处理了必要的工作，便又离开市里。有时候去邻市，有时候去省城，有时候又跑到窄台省。 六人工作小组中，蔡东才、胡军军、肖妙涵等人如今是常驻在窄台省，一直在静等台洋金属最新消息和进展。只要台洋金属的老总返回，会第一时间通知江华军，然后这边就推动双方的密切磋商。 江华军即便在市里或离开市里，每天至少两个以上电话，问蔡东才那边的情况。问得多了，得到的反馈失望多了，对江华军说来也是一种耐心的消耗。 等得半个月，江华军得知消息，说是台洋金属的老总已经返回国内，虽说暂时还没回到公司，但想必在短时间就会回到公司。江华军这次离开柳河市，带着决绝的心情，直奔窄台省。 这一路上，江华军打了十几个电话，有蔡东才的，也有台洋金属老总的。台洋金属的老总，在电话里说得很大气，语气与之前一个腔调，说要江华军先见了面，然后再谈合作的事情。 江华军表示自己两天内赶到窄台省，要与对方见面，台洋金属老总说他也会在那个时间回公司，他们恰好能够遇上，见面再聊公司的事情，这时候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从台洋金属的老总言辞上判断，江华军觉得彼此合作没有问题，细节上或许会有所变化，要不然，对方不至于要见面再聊。即使有所小变化，但不至于没合作的可能。 江华军的心也算落下，在路上，要蔡东才等人先到台洋金属公司去，摸一摸情况，做到知己知彼。蔡东才接到指示，表示会立即到台洋金属去见对方的副总或负责对接他们的高层。有任何情况，都会向领导汇报。 有蔡东才在窄台省，江华军对他的工作还是很放心的，虽说彼此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算长，江华军觉得自己看人准确，而蔡东才在工作上卖命、任劳任怨，工作情商也非同寻常，倒是很快就得到江华军的认可。 对于台洋金属那边的事情，江华军暂时没有向李善淮书记汇报的意思，工业发展的道路有多难走，江华军之前就深有体会，但也知道，一旦走通了，那就是你、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代变局。 也因此，江华军这些年来，一直以做好工业发展为己任，也是以发展工业为自身的长处。到如今，他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专家的级别，如果不是柳河市历史和地域因素，他引进工业项目绝对是很顺利的。 外部因素制约了柳河市的发展，也使得他没那个很好发挥自身的优势，使得柳河市这边的人，将他小瞧了。 如今，在引进台洋金属项目的问题上，还出现波折，工作不能按期推进，更让他心生怨气，觉得自己时运太差。 一路上心情复杂，等见到蔡东才等人后，江华军还没下车，就说，“蔡主任，情况怎么样？” 第753章 增 资 “市长，对方没有异常反应，按说不会有什么变化。”蔡东才也不敢完全肯定。 “这是什么说法？”江华军对蔡东才这样说，不是很满意。 “市长，接待我们的科长，基本上不提合作的事情。我几次直接提到，他的说法是肯定会合作，具体的情况，不是他能够拍板的。要等老总来决策，又说彼此之间都是老熟人，台洋金属绝对不会亏待老朋友，让我一百个放心。” 蔡东才这样说，江华军也明白，在双方合作的事情，自己这一方是很被动的。决定权在台洋金属，柳河市这边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得到这样不是非常肯定的承诺，已经是不差的结果了。 “不会出问题，放心。”江华军要安抚人心，也是给自己一个定心丸吃吃。心里也在琢磨，台洋金属是不是又有变化？难道对方这次在海外，真的走通了市场，将自身的规划进行了调整？ 这种可能性还真的存在，万一真是如此，台洋金属一下子没有精力与资源迁移去柳河市，那天在市里所作出的努力，就将完全白费。 不仅是浪费了资源，最主要的是，自己在市里所宣布的决策，完全是在自我打脸，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市里其他领导？自己又如何向市里做出解释？ 这将是噩梦一般的存在，会让他这个才到柳河市不久的市长，再难有勇气面对这里的工作，说不定只有引咎辞职。 这个念头江华军也就在心中一闪而过，理智地说，这样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只是，不知台洋金属这边会有什么要求。 如此推算，对方这种可能性更大。或许，台洋金属也是算准柳河市这边没有其他可行的选择，才又临时提出额外的要求？ 真如此，自己是答应下来，还是坚决不答应，放过引进台洋金属的机会。引进工业经济项目有多困难，作为自身的人士，江华军在这方面是很有发言权的。 想要再找另一家企业，很可能又要两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真正落地下来，没有三五年是不可能的。而适合在柳河市落户的企业，又有几家？这才是最为大的难点。 心里虽担心而乱，面上却是沉静之态，在蔡东才等人面前，江华军不会自乱阵脚，不会自毁军心。 休息一夜，江华军也是勉强入睡三四个小时，虽然睡得少，好在对江华军而言，也差不多了。 平时的情况，江华军经历是比较充分的，也因此，才能够在工作上投入更多的精力，继而做出比别人要好的工作业绩。 其实，不仅江华军如此，每一个能够走到一定高度的领导干部，都会有别人没有的特质，而最明显的就是精力充足。 只有充足的精力，才可能将自己的工作做得比别人更出色，才能思考之后，找到令上级领导看中的才能和业绩。然后，才会被提拔，往上晋升。 除非是家有硬实力的二代，不然，那些能够走出来的都是狠角色。 江华军起步并不高，家里的长辈也就是一个副处级的，连二代都算不上。他能够走到目前正厅级别，主要的还是他够拼，又在工业经济发展这条路上，做到突出，才得到一次次晋升的机会。 匆匆准备，便带了蔡东才等人一同前往台洋金属有限公司，上了车，江华军说，“今天，对我们引进小组是一次重大考验，成功与失利，就看我们的能力。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先沉住气，绝对不能自乱阵脚，这一点是必须保证的。” “市长，请您放心，我们都做好了准备。”蔡东才说，另外三个人也都表示了意见。 江华军对士气还是比较满意的，想了想，又说，“万一遇上特殊情况，但我们至少要留下后路，不能完全将彼此之间的商谈断掉。” 进台洋金属，台洋金属老总没有出面，而是这几天接待蔡东才的那位中层出来迎接，然后往里走，快到办公楼里才见到副总出现，过来与江华军握手，表示了怠慢的意思，便不多解释。 江华军的情绪还能够稳住，不过也是强行在支撑了。想找几句话来缓和一下氛围，但又找不到更适合的言语。 直接进会谈时，泡了茶，副总说，“江市长，非常欢迎，我敬你一盏茶，聊表心意。” “谢谢，副总盛情，我是记在心里的。” “江市长在工业经济这一块，可是专家级别的，非常专业。你的努力，令人肃然起敬啊。” “可不敢。副总，在这么做，还不是想讨口饭吃？副总，台洋金属这边，不会有什么变卦吧？”江华军觉得也该先问一下了。 “不会，怎么会有变卦？江市长，我们可是多年的朋友了。”副总笑呵呵地说，可却没显出什么诚意。 好在不等太久，十几分钟，与副总聊天断过几次后，台洋金属老总总算进会议室来。 副总见老总到了，忙站起来。台洋金属的其他人也是一致的节拍，站起来给老总致意。 蔡东才等人见对方的人反应大，也明白是谁到了，看自家领导一眼，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姿态。 江华军慢了一拍半才站起来，面带着笑，对老总说，“董事长好。” “江市长，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可不能与董事长比，一年有大半时间在海外，这才是成功人士的做派。” “江市长，公司要发展，要生存，我还有什么办法？劳碌命。”董事长说，“对了，江市长。今天见面谈我们的合作，有一句话得先同江市长你沟通好，那就是台洋金属搬迁到柳河市没问题，可搬迁的启动资金得增资，实属无奈啊。” “增资？”江华军声音一时提高了，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说，“董事长，这话怎么说？无缘无故的，台洋金属总不能将我们耍着玩，是不是？” “江市长，我是很有诚意的。”董事长面色不变，稍微沉吟，才继续说，“江市长，你可能也意识到，台洋金属目前在做海外市场，难度不小。为此，公司消耗了不少资源，也包括资金。 这些资金的消耗，使得分厂搬迁的费用缺口，台洋金属这边真拿不出来了。你理解吧？” 第754章 一个亿 台洋金属在海外开拓市场，消耗了资源。如今，公司没有钱做分厂搬迁，要将这部分压力转嫁到柳河市来承担。听对方的说法，就是这个意思。江华军当然理解，也知道，如果他处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会将压力进行转移。 但这个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江华军却不肯接过来。说，“董事长，台洋金属家大业大，实力雄厚，自然不会在意这点资金。 你知道，柳河市已经很有诚意了，除了给五千万的搬迁安置费用，在台洋金属分厂的用地上，也是做足了准备，到如今，只要台洋金属搬迁过去，立即可修建厂房，可在两三个月内，项目就投产。 再说，我与台洋金属最初签下的协约，搬迁费只是三千万，柳河市为了尽快促成这个项目的落地。已经多给了两千万，董事长，如今你要将压力转嫁到柳河市来，不适合吧。” 江华军言辞有些尖锐，也直白。因为他也明白，增资这样的话题，带回市里会给敏感的实力领导们刺激到嗷嗷叫。 别说喊打喊杀，但要市里再次通过增资方案，那是不可能的。而台洋金属这边董事长见面就提这个问题，显然也是拿准了他们的脉搏，知道江华军等人不得不答应的局面。 “江市长，我们是老朋友，就不说那些面子上的话，直来直去，可不要见怪。”董事长说，“台洋金属在未来的半年里，会在海外做更大手笔的动作，对于柳河市那边的分厂布局，早一年，晚一年，关系不大。 甚至公司里不少人都提出来，建议我在分厂的步子放缓一些，哪怕拖延两三年，对台洋金属而言更有利也更稳健。 毕竟，海外市场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够做到的，要有不少资源和人力。但我想啊，既然与江市长谈到最后环节，总不能不信守承诺，是不是？ 目前，台洋金属暂时拿不出搬迁分厂的资金，但说不定柳河市能够大方一些，也能够看到台洋金属在未来一两年布局海外，市场的价值有多高，想必江市长能够判断出来。” 对方的说法，江华军也明白，也懂得对方是利用了什么。心里一阵乏力，确实柳河市真没有最有利的条件，与台洋金属的谈判似乎并不对等。 江华军沉默几分钟，知道多说无益，他也在推演。台洋金属在海外布局的情况，即使自己问了，很可能不会有真实情况的，但伍洲行会不会知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伍洲行当初将台洋金属介绍过来，后续行动虽然不再过问这个事情，但伍洲行还是知道有这回事吧。 收拢自己的心思，江华军确实没有甩手离开的勇气，沉着脸说，“董事长，台洋金属要增资，以多少为限度？” “不多，一个亿。”董事长淡然地说，“一个亿搬迁分厂，问题不大了。只要柳河市那边的资金到位，台洋金属分厂的搬迁工作随即可以启动。” “一亿……”江华军当真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柳河市能够拿出三千万，能够拿出五千万，那是他这个市长用老脸强压着市里其他人同意，而这两年，柳河市的经济不算太差，才紧扣出来的。 回去真要提出要加到一个亿，王平江肯举手？李善淮能够点头？不用争取，那都知道不可能的。 “董事长，柳河市能够拿出五千万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有资金挤出来了。”江华军沉声道，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坚持。 董事长兼见江华军这样说，两手摊开，做一个无力的表情。副总兼了，说，“江市长，台洋金属是非常有诚意的，虽说在资金上有所变化，但都是小额度。是不是？如果江市长觉得为难，大可先会市里同其他人商议商议啊。 再说，柳河市的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柳河市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发展期。如果能够将工业经济这一块拿下来，对柳河市整个发展就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这个意义，岂是几千万的价值？ 台洋金属这边也确实是有困难，要不然，我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要求。台洋金属一直以来，最在乎的就是企业是信誉，不可能做毁誉的事。也正因此，台洋金属甚至冒着极大的风险，才坚持分厂的搬迁与建设，要不然，我们何不轻轻松松在海外打开局面，岂不更好？” 江华军见副总衣服很认真的样子，真不知要怎么反驳对方。或许台洋金属真的在海外大展身手？即使台洋金属确实如同副总所说那样，柳河市也难以接受突然增加的五千万。 “一个亿，不可能。”江华军说。 “江市长，不是一个亿，而是五千万啊。”副总说，“江市长，不要误解。之前已经是五千万，如今，只是增资了五千万而已。这点小钱，对于一个地区市说来，那不就是小意思吗。” 副总说这个话，显得轻松，好像再说五百块。江华军血气再涌，只得长吸一口气，压平心境，说，“那好吧，我们也商讨商讨。” “还是江市长大气，台洋金属在等着你们，时间有些紧，一周时间可行吗。”老总说。 江华军听到这句话，没做任何回应。蔡东才等人也没想到，今天见面居然是这个局面，原本做足了准备，甚至是心理上的打算，但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台洋金属凭白无故增资五千万，搬迁分厂要一个亿。 这结果让这个小组该如何开口？之前，市里出资五千万，已经是让市里不少人反对和质疑，增资到一个亿，市里如何通过？ 出台洋金属大门，车缓慢行进，车里的气氛非常压抑。过得几分钟，蔡东才说，“市长，台洋金属这样的要求，市里不会通过吧。而且，台洋金属在海外打开市场的资料，我们也没办法收到。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无法向市里汇报。” 江华军脸色更黑，嗯了一声，蔡东才便闭了嘴巴。江华军也不知，台洋金属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想了很久，拿出电话，拨打伍洲行。 第755章 内 幕 当初是无意认识伍洲行，那时候的江华军还不算一个大角色，在窄台省这样的工业发达省，他这样的身份确实不算惹眼。 也是巧合，之前与伍洲行搭话，谈过之后，彼此之间似乎说话投机。伍洲行这样的大佬，在窄台省虽说低调，可江华军也知道他确实很不一般。能耐不小，人脉强大。 也是这些年来在外面闯荡，行走，与人打交道。伍洲行怎么说都是一个低调的人，江华军明白，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富豪。 能够在报上找到的、能够在某些报道上排位的，实际上的富有与实力，都有不小水分，实际的财力未必就那么大。反而是那些一直不见诸报端的，没有对外宣传的，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这些人唯恐被人盯着，才尽可能将一切关注的视力都转移开。伍洲行就是这类人，虽说伍洲行自己从不承认，江华军却心里更加笃定这样的认知。 也是基于此，江华军在窄台省这几年所做的工作，都觉得万无一失。当然，之前对伍洲行这位大老板也进行过适度的调查，虽不多，但收到的信息，也印证了他对伍洲行的印象。 后来那次同伍洲行聊天，谈到要引进项目，一开始伍洲行也不搭话。是江华军几次找了伍洲行，请求帮忙，伍洲行也不说是他提供帮助，而是提供一个不是准确的信息。 就是这样的情形下，台洋金属才进入江华军的视野，然后，彼此之间谈了分厂的建设和推进。这一谈就是好几年时间，江华军从之前的那边，到目前柳河市市长之位，都在持之以恒地推进引进台洋金属的事情，谁知在最后关口，台洋金属的老总提出搬迁分厂的增资。 从老总和副总的语气和态度看，如果柳河市这边不肯增资，似乎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局面。 而摆脱柳河市的纠缠，能够让台洋金属在海外布局更顺利，更专注。似乎提出增资这种事情，还是基于对柳河市这边不食言所做的选择。 虽说同台洋金属谈了好几年，但对台洋金属与伍洲行之间，是不是熟悉，江华军也不知情。偶尔与伍洲行通电话，两人也不讨论这个方面，而江华军有时候刻意地要谈这个问题时，伍洲行也不接话题。 似乎彼此之间的往来仅限于朋友之间的聊天，不涉及彼此的工作和其他方面。这时候，给伍洲行拨打电话，江华军心里也是紧张，不知伍洲行会有什么也的反应。 不过，今天遇到台洋金属这样的态度，也是将江华军逼到没路可走的地步。只能同伍洲行聊聊，简介得到一些情况与线索，才能更好地进行判断。 谁想，电话反馈的是对方正在通话中，江华军听到语音回复，很无奈地挂断电话，总不能一直拨打对方，这也是很不礼貌的。 江华军并不知道伍洲行是在跟谁打电话，可此时的伍洲行，坐在一家茶室里，看着笔记本上的数据。一杯茶，飘着热气。并不是很有心地说电话，“对的，我估计是这样。” “老板，我看是比较难成的事。”电话另一端的人说。 “不要在意成不成，反正也没什么赚头。成也可不成也没事。”伍洲行说，“好了，不多说了，就这样做就行了。” “好的，老板，我猜会给您打电话的。” “已经打了。”伍洲行说着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端起茶来喝。一边沉思着，这两年，公司前行的路似乎越来越窄小，竞争环境越来越差。 早几年如鱼得水的氛围已经不再有，要继续生存，手底下好几家厂子都必要搬迁，往内陆进行布局。 不过，这样的布局也未必走得通，因为这些厂、项目，一开始就不是走自主研发的路子，而是模仿别家的成品。如此，一开始确实赚了不少块钱，可近些年来市场的紧缩，让伍洲行手里的几个项目不断地消耗了资源，资金上也在绷紧。 要寻求摆脱目前的困境，伍洲行也不是看不出路在哪里。可看到却走不通，因为一家集团的内力不是三两个月就可积累而得的。一开始走佬块钱的路子，如今想要改变都不可能做到。 这也是伍洲行这几年来，眼看着手里积累的资源在按照一定的速度消耗，散失，心疼之余又无能为力。 台洋金属有限公司原本就是伍洲行名下的一家公司，最初，这家金属制品公司很赚了一些钱。但随着窄台省对环境保护的强调、推行，使得台洋金属的产品和生产受到很大限制。 为此，伍洲行早想将这家厂往不够发达的内地转移，但一来形势还没有逼得过紧，二来台洋金属生产的产品一直在调整，市场上什么好卖，台洋金属就紧急加工什么产品，甚至连品牌都是在模仿。 当真搬迁到江上省去，固然在那边会安稳一段时间，可从生产效率来看，却不像在窄台省这样，便利地将产出的产品直接倾销到市场去。 窄台省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大环境，山寨品特别多，山寨的产品又有多种渠道消化掉这些东西，继而形成一个产业链条。 江上省工业经济较差，产品少，台洋金属到柳河市去确实能够立足，但到柳河市后，生产什么主业？继续走山寨品的路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弊端也是非常明显的。 那就是在产品销售方面，那边没有足够的市场，也没有窄台省那种氛围。生产出来的产品，极有可能受到质疑，从而被人盯上。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台洋金属一直都在主张搬迁与原地挣扎之间摇摆不定。这样的决策，让台洋金属的管理层也拿不定最后的主意。伍洲行在这个问题上，确实也处理不好，与台洋金属类似的他手里还有好几家，该处理的厂子，台洋金属还不算排在最紧迫的一家。 对于伍洲行和台洋金属，江华军虽说到这边好几年，但依旧没办法找到实质性的情况，盖因窄台省这边的山寨品是主潮流，想打听到一家公司的内情，外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756章 伍洲行的用意 其实，这不能怪江华军没做好准备工作。 窄台省、窄台市以及周边的地域，工厂和老板如同过江之鲫，大大小小的企业。有合资的、有联营的、有国企、有机体企业，更多的就是私家企业与公司。 当然，也有很多皮包公司，租一间办公室，就可成为集团公司的。业务也是应有尽有，只要有客户上门，这样的皮包公司也会给客户提供任何所需要的产品。 鱼龙混杂之中，像江华军这样的，来窄台省拉项目的也不少，引进项目、立项，发展起来的自然也有不少。 三年前，江华军如果真的将台洋金属引进到那边经开区，经过两三年的努力，这样的项目虽不说赚多少钱，有多么兴旺，但自保生存还是没有问题的。 到如今，真将台洋金属引进柳河市经济区，建立分厂，三五个月也能够投产运转，不算是完全的受骗或说上当。当然，引进这样的企业，要说为地方做多少贡献，那真的是有些想多了。 而能够引进的项目，更多的是一些在原地发展受到限制的，对环境污染压力很大的企业，要不然，谁会离开产销更好的区域去发展？当真是要在另外地区去开拓市场，这往往是一种说辞。 除非有更丰富的原料资源或更便利的交通，或更大的市场这样的前提，不然，企业的帐该如何算？ 任何一家企业、一家公司，在运转中都不可绕开的事情：生产、销售、成本、利润、人力、市场等等，这些要素是生存的基础，离开这些要素，哪一家公司还能够经营好？能在竞争中获胜？ 目前，台洋金属是不是还要继续之前的计划，要不要搬迁到柳河市去罗湖，伍洲行也拿不准。因为，目前在窄台省这边，台洋金属还能够盈利，虽说这些钱不多，但总比亏损要强。 如果，柳河市能够拿出一个亿来，扣除搬迁的成本，也够台洋金属两年的纯利，这样的话，伍洲行觉得不管如何，至少眼前这一关比较容易通过。 对江华军所说的所谓海外布局，那是一种说辞，在窄台省，所有做山寨的公司，谁不打着海外扩张的旗号？而且，每一家公司都会有几套海外扩张的方案，以及相应的资料，来证明公司的强大。 台洋金属有限公司所作的准备，并不稀奇，但对业外的人而言，这些消息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透漏的。 外人不知情，业内的人不会说漏嘴，这是山寨版企业的核心秘密，谁也不会去拆台，大家都靠这样的做法来谋生。 这段时间，伍洲行也明知与柳河市的谈判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抛出这样一个梗，来为难江华军，对台洋金属接下来的谈判会有更好的优势。 哪怕柳河市不会答应给一个亿，给八千万也很不错的。只要肯给钱，台洋金属就算带一个生产车间到柳河市去，又有多少价值？何况，柳河市那边提供的土地，就远比厂房搬迁的价值大。 这些土地只要存放十年，其价值就体现出来了。窄台省这边，这种操作并不少，哪怕搬迁的分厂亏损了，只要折腾几年后，之前所占的土地，就可在厂子开办不下去的前提下，将这部分土地转化成商用，然后，建成小区，卖楼，几年的亏损填补好，还能稳赚一笔。 挂了电话，伍洲行心里还没拿定主意，这几年与江华军的往来，对这个正厅界别的市长也有所了解。这个人执着，对他还真的有些信赖，交谈过不少次，虽说算不得彼此交心，但也知道这个人的心性。 真让江华军看破这里面的一切，说不定这个人会走极端。一个正厅界别的市长要说走极端，会给窄台省这边的行业有多大的冲击力？ 伍洲行曾多次琢磨，觉得自己真抵挡不住。这一次，借口海外市场打拼，增资等手段，也是想将柳河市那边的热心给泼冷了。 让江华军这个人知难而退，也是伍洲行近来想到的一个招数。想必，一柳河市的经济情况，不可能接受开销一个亿来给一个项目做搬迁吧？ 引进工业生产与项目的模式确实很多，可给出的各种优惠条件也都可能呈现，但说给企业一个亿的搬迁资金，就比较奇葩的。 企业落户进行生产，减税、免税，将上缴的税费返回等等操作，也是常见的，可直接先给钱还是一个亿的做法，真没人肯干，何况，台洋金属不算大项目。 台洋金属这边对江华军所说的也就几个亿的规模，每年的产值虽有望增加，但三五年内，也不会壮大到几十亿，自然不会有太高的产值。即使引进到柳河市，能够给柳河市带来多少产业的红利？ 到这时候，江华军还来找自己，伍洲行也都不知该怎么说。不过，也算准了江华军会在电话里找自己的。 果然不多久，江华军的电话再次打过来，等铃声响二十几秒，一家快到江华军的耐心极限，伍洲行才接听了电话。 “伍老板，忙啊。”江华军强忍住自身的情绪，尽可能让话语显得平静。 “还好，江市长好，我在京城这边还有一些日子。你是在江上省那边还是到窄台省了？”伍洲行在电话里说，显得很平静，语态浑厚，魅力足。 “今天到窄台省了。”江华军直接说。 “哦，还是为了台洋金属的事情？” “对的，伍董。”江华军说，“伍董，你是窄台省这边的大佬，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事情？” “有什么要我帮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帮，肯定会尽力。”伍洲行很大气地说，在窄台省这边，第一要修炼出来的，就是与人沟通是那种说话语境，让对方听得情动心热，才算勉强合格。说的对方毫不质疑，才算登堂入室。 伍洲行到如今，自然是修炼成精，江华军又是先入为主，自然没办法看破。不说江华军，就是换一个人在伍洲行面前，何曾有看破的本事？ 第757章 岂止是两难 既然伍洲行这样说了，江华军心中反而一虚，因为与伍洲行的交往，一直以来都不谈工作，也不谈生意的。就是交流、聊天、谈禅，偶尔会谈谈女人。 “伍董，真的不好意思，本不该打搅你的。”江华军说。 “江市长，我们是几年的老朋友来，还有什么不能开口？”伍洲行像一个智慧的老者，将鸡汤一碗碗倒出来让江华军喝，“再说，你要是不到关键路口，也不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我是了解你的。” 江华军听伍洲行这样说，心头一热，原本在体系里也是看惯了争斗与心机的，本不该这般容易感动。可这时候，真的是江华军职业关卡，说不定就会受到巨大折损。 处在这样的关口，江华军的心神已经失去必要的思路，听了这样切中心中的话，情绪在那一瞬间时空里，要不是蔡东才等人在身边，江华军极有可能泪水混流。 将台洋金属的情况说给伍洲行听，江华军说完后情绪上总算平复一些，深吸一口气说，“伍董，既然我们是老朋友，我也不想让你难做。目前我这边的情况确实艰难，但我仅仅想知道一点，台洋金属在海外的市场，是什么样的情况？” 伍洲行突然不说话了，给江华军的感觉是他在电话另一端非常为难，似乎要打破头为人处世的某种原则一样。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给江华军的压力和感觉非常不好，正准备对伍洲行表示不要他说了，伍洲行却说，“江市长，其实我是不打算说这些事情的，不过，既然你问到，我总不能置之不理。是不是？” “伍董，让你为难了，对不起。”江华军心中却是有些愧疚，在窄台省这边，能够有一个落脚处、有一个可聊天、谈经济信息的，也就伍洲行这么一个人，确实不想因为这次的可能，就终止了彼此的情谊和关系。 这些年来，江华军也不是没有质疑过伍洲行的存在，但想起来，又真没找到伍洲行的任何漏洞。伍洲行与他之间，本身就没有什么必然的利益与冲突，这样的情谊显然是纯正的多，也让江华军倍感珍惜。 “可别这样说，”伍洲行很入戏，表演也非常到位，“江市长，我们认识好几年了吧。这些年来，我们都是君子之交，不图名利，不杂得失。是不是？你要不是特殊情况，也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台洋金属的情况，我确实关注不多。因为台洋金属本身的体量就那么大一点。是不是？在窄台省的企业，谁不想到海外市场谋求发展的机会？对台洋金属而言，这样的机会，或许比其他企业更渴求。因为他们只有在海外市场站住了脚，打开了局面，才有更好的发展和生存空间。 江市长，在你们看来，窄台省这里遍地都是企业、都是厂子，都是机会。可对窄台省这个环境里生存的各家而言，谁家又容易了？ 台洋金属原本可能准备搬迁往江上省发展，但如果真有机会在海外打开市场，估计对方会优先考虑海外的布局。当然，你与台洋金属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也不想给你提供任何意见，你自己做决策吧。 江市长，我这样说，或许你觉得不满意，我呢，只能这样说。对了，下次再来窄台省，我估计也会在的，到时候再见面，喝茶、聊天，不会因为今天的电话就改变我们的相处吧？” “谢谢伍董，你的情谊我是感受到了。谢谢。”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感谢？”伍洲行语气温和，真的像一个温厚的大哥。 虽然从伍洲行那里没有得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可江华军却觉得自己懂了台洋金属的决定。在搬迁分厂到柳河市与海外发展之间的抉择，台洋金属显然会选择海外市场的打拼。 得到这样的结论，对柳河市和江华军而言，是非常沮丧的结果。放下手机，江华军抿着嘴，脸色凝重。 判断出在引进台洋金属的项目上，柳河市这边的选择是被动而弱势的，只能提供一个亿的搬迁资金，才可能将台洋金属带回柳河市。 同时，江华军也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使市里同意花一个亿，将台洋金属引进柳河市后，到市里，台洋金属会将最大的资源投入到柳河市吗？按照最优选的原则，估计，台洋金属还是会将最大的资源，投放在海外市场的开拓上。 那么，即使将台洋金属引进市里，又能得到什么？很可能，不能在柳河市那边发展出应该有的局面。 引进台洋金属这个工业项目，是要拿到该有的经济效益，要不然，市里提出两条腿走经济振兴之路，就是一句空话。 目前，王平江在市里做的刺梨种植和养殖产业，虽说江华军一直不认为这种产业会带来什么效益，有什么前景，但他之前到过怀仁镇，看过最标准的刺梨种植状况，这样的种植，已经做到极致，不可能没有良好的收益作为回馈。 两相比较，王平江的工作有了回报，而他引进的项目却没有促进经济发展。那么，他在柳河市的影响力会是什么情况，都不需要想就能够看到的。 此时，这样的处境让江华军格外难受，也难以下决心。 台洋金属的老总也说了，给柳河市的时间并不多，最多在一周内要有回复，要不然，台洋金属就会将主要精力放到海外市场上。 如果给对方一个亿的搬迁资金，台洋金属会放弃海外市场的发展吗？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理智告诉江华军，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可要干脆利索地放弃台洋金属这个项目，江华军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近三年的努力和期望，付出的可真不少，这时候，一下子完全放手，回柳河市又怎么解释？柳河市这边成立引进小组之后，投放的资源虽说不多，可也不少。再有就是市里在用地上，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如何解释之前的这一切工作？ 江华军两眼盯着车前方，整个人一时间真拐不过弯。 第758章 宕 机 只因为想到要面对的问题，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从伍洲行的语气里，给江华军的判断是真没有可能引进台洋金属了，因为即使强行推进这个项目，最后会有更大的损失。 如果说，目前引进台洋金属项目工作失利，对市里的损失还局限在那块土地的投入，以及小组六人多次往返窄台省的开销。这些损失，很可能在市里会有人质疑，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会有人说自己的工作能力等等。 但如果将台洋金属引进之后，花了一个亿，结果毫无建树。明显会对自己的损害更强，人们会以为自己在这个引进工作的进程中，拿到多少好处。特别是那一个亿，是从原五千万的基础上增资的，人们怀疑自己，没道理吗？ 想得透，让江华军更加无力。回到酒店，蔡东才问了什么时候中餐，怎么安排。江华军只说一句，你们吃，我不饿。就关了房间门。 蔡东才等人在这个引进项目工作上，已经开展了几个月的工作，与台洋金属的接触和对台洋金属的了解也是比较全面的。 对领导这时候的心境也是理解，可要说劝说江华军，却找不到什么词语和途径。 大家都明白面临的困境，蔡东才见江华军这样的情绪，也是没有吃饭的心情。回房间，关了门，不知要怎么处理面对的问题。 遇上这样的情况，最终是市长做决策，但市长也情绪低落，又该如何劝导？进引进项目工作小组这几个月，同市长在一起工作的机会不少，自然观察过领导，也分析过市长的性格。 可要说对领导就真的很了解，蔡东才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紧张，面对目前的情况，真不知该如何对领导开口。 烟和茶都放在茶几上，蔡东才想来十几分钟，觉得还是要同领导说说。站起来，再次给自己鼓劲，才开门去敲江华军房间门。 敲几次，没见江华军开门。蔡东才多少有些心急，不知江华军会不会有什么想不开，这次遇上的难题，柳河市这边真的没有解决的可能性。如此，市长会有什么选择？ 唯有可走的路，就是市里出资一个亿给台洋金属作为搬迁分厂的资金。这个决策虽然难以争取到，但还是可做一做工作的，市长的魄力也足够，在蔡东才看来，这也是目前解决问题，冲过关口的办法。 蔡东才和江华军所站点高度不同，对于做工业经济的理解也不同，在选择解决问题的途径上，自然也不一致。 再一次敲门，总算门开了。见市长这时候的精神气和刚才有所好转，变得自信和沉稳起来，也让蔡东才放心不少。 “市长……”原本准备好的劝说言辞，这时候用不上，蔡东才一时间反而没有话说，不知说什么更适合。 “进来吧。”江华军说，将蔡东才让进房间。 蔡东才坐下，江华军说，“要茶自己弄。”随后，他便沉思起来。蔡东才见了，不敢弄出声音，打搅领导的思路。 最初把自己关进房间，也是因为情绪的冲击太强，像电脑因为信息量过多而死机。随后，逐渐理顺了情绪，平复一些情绪，江华军的理智逐渐占据上风。 复盘今天遇上的事情，确实是非同寻常的危机，很可能会让自己跌破头皮的事情，可正因为是一个大危机，那就要更好的处置，更理性地面对。 像市里汇报今天的情况，这是必须的。今天到台洋金属商谈的人不是他一个，实际情况是瞒不住的。自己主动找李善淮进行沟通，对接下去的决策更有利。 但要如何汇报这边的工作，也得找一个角度、一个途径，更要将前后牵涉到的东西理顺了，抓住问题的本质所在，才能够汇报准确。 于此同时，伍洲行在茶室里喝茶，心情也有些沉重。这些年来做生意、办厂子、做产品、拉市场，期间确实接触到很多的人，与这些人往来，自然是多种多样。 认识江华军并不是偶然，最初的偶遇，实际上是他故意安排的。当初，确实有意要将台洋金属迁走，要价是五千万。那时候，如果顺利做成了，如今的台洋金属局面或许要好一些。 但后来为这笔钱一直兑现不了，他也看到江华军在努力推动这个事情，但那边只肯出资三千万。三千万不是伍洲行预算之内的额度。 因为三千万对台洋金属而言，真没有多少利润可拿。拖了几年，再搬迁台洋金属的意义就有些淡了，也让伍洲行自己拿不定主意。 如今，提出要一个亿的搬迁资金，主要的用意还是将江华军拒之门外，这样对双方都好。三四年前，搬迁台洋金属是窄台省的形势所逼，如今，窄台省的形势有所变，至少要温和一些。 台洋金属即便不搬迁，每一年的所获与搬迁到柳河市去所得或许还要高一些。当然，真实收益情况，确实没办法精准预测。 这几年的往来，伍洲行对江华军这个人，也有点超出商业交往的那种情感，不想为这样的生意而得罪一个正厅级别的市长。 台洋金属的老总和副总都进了茶室，坐下，对伍洲行说，“董事长，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伍洲行笑了笑，有些勉强，“想来想去，台洋金属还是不动为好。” “董事长，我也觉得这样更好一些，到柳河市去，那边多偏远啊。生产一点东西出来，卖给谁？就算真有人要货，那么有多少市场？如今，日子不算太难过，我们多费一些心思，总能够保证每一年拿到的利润。” “那就直接回绝他们得了，干脆利索。免得还要费精神去应付。”副总说，对于同柳河市那边拉拉扯扯的谈来谈去，很不爽，“要不然，就让他们拿五千万，我们送过去一点车间的建材，拖两三年，也可以的。有赚头。” “不要这样想，”伍洲行说，“江市长是认真的人，性格如何，你们还看不出来？不能招惹这种事情，千万记住。” 第759章 伍洲行训导手下 不论是做正品，还是做仿品，出来做生意手段与诡计，最终目标还是赚钱。最好是赚钱又不惹出事。 像江华军这样的级别，虽说不高，影响力也不会太大。在窄台省这边，每天这种级别的人真不少见，甚至有不少省部级的大员，也会到窄台省来参观、取经，来找项目。 但真将江华军这样的惹翻了，也可能闹出大事，不是伍洲行这些山寨品老板能够承受和消化的压力。 窄台省这边，对于山寨老板们确实是支持的态度，因为这些人为窄台省创造力大量的经济价值，即使是损害了国内大多数主要品牌的利益，更是损害国际上大牌产品的利益，可窄台省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 可谁要在经营过程中，闹出大乱子，却又不是窄台省能够接受的。如今，网上的舆情威力不小，只要形成舆情，上面就会关注。一旦引起社会关注了，窄台省如何肯承担这样的压力？ 这种情况下，必然将伍洲行丢出去来化解压力。对于伍洲行和其他做同样山寨品的老板说来，这里面的道道是理得清楚的。 如果柳河市能够接受出资，签订合约、协议，然后履行协议。至于地方上的协议中是不是利益受损，他们不会在意，如果因为商谈的过程，占领更多的便宜而惹地方闹出的矛盾，这些人也不会在意。 但如果直接进行瞒骗，确实伍洲行这种老板进行规避的，这样的规避说到底是在自保，不想让窄台省这边将他们作为化解矛盾的牺牲品。 这样的事例在窄台省并不少见，每一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伍洲行心里明白，哪怕将自己所有的公司都丢掉，也不会让他生活品质有所损害。不过是没钱赚，却不影响自己的生活，他自然能够分得清轻重与利害。 “明白了，董事长放心。”台洋金属的老总说。 “我们出来做事，是赚钱，不是要惹祸。”伍洲行说，“看一个人要看得更深，才能规避不必要的危险。有些人，能够为一百块钱就奋起杀人，有些人损失十万、二十万都能够忍受，这就是性格。 我们做生意的，更要看明白一个人的性格，才能安心赚钱。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要记牢了。” “董事长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办的。”老总说。 “董事长，同柳河市那边的合作既然不可做，那我们直接表示出来，不就行了吗？”副总说。 “台洋金属今后还要不要信用？做事委婉一些，对方也会有自己的选择，这样不是更好吗。哪怕不能合作，至少也是朋友。说不定过几年，又有合作的基础了呢？”伍洲行耐心地说。 “董事长，我们懂了。如今就等他们先提出来，就不算我们台洋金属失约了。”副总说，这样意思也是伍洲行想要的结果，如此，柳河市那边即使有所损失，那也不会将责任推给台洋金属来承担。 伍洲行和台洋金属的决策，江华军自然不知的，但对台洋金属要在海外市场扩展业务，要在海外市场倾注资源，江华军也意识到引进台洋金属分厂可能性小，价值更小。 理顺了思路，江华军觉得尽快与李善淮通气，只有这样，才是目前最有力的决策。引进台洋金属虽说是江华军一力推举的，但最终决策还是市里的集体意见。他们到窄台省来，不过是在执行集体决策，不是个人行为。 一旦这个过程中出现不可克服的困难，自然要向李善淮书记进行汇报，征求得下一步的决定。 这是工作原则与方法，如果江华军隐瞒台洋金属这边的变化，导致延误了时机或做出错误的决定，那所有的责任就得由江华军来承担。 但如果江华军在遇上情况变化之后，经过自己的深思并判断之后，觉得自己确实解决不了目前遇到的问题，向领导和组织汇报，那是客观因素导致工作失利，就无需要江华军承担什么。 其中的厉害要素，江华军到这等层次，自然分得很清楚。稍微迟疑，江华军按了号码，很快就接通电话。 “华军市长，我是李善淮。”对方说，“有什么情况变化吗？” “是的。”江华军听到李善淮的声音，绷紧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知道该面对的事情直接面对，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途。如此想，很多不必要的负担也就放下，“非常棘手，可能是没有办法解决。” “具体什么情况？”李善淮的人知道，这时候江华军是在哪里，是在做什么工作，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这一次江华军出发前，已经同李善淮沟通过，要将台洋金属的引进工作做最后拍板，市里这边自然会有必要的准备工作。沟通好后，江华军才奔赴窄台省，谁想，打电话来说的是问题棘手，没办法解决。 这样的变故，对柳河市而言确实是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不是江华军一个人的事情。柳河市不仅投入了不少资源，还在宣传上做过不少文章。市里上下，统一了思想，统一了认识。 如今，突然变化，这个项目引进如果不能做好，市里又如何向大众解释？ 江华军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简述一遍，李善淮说，“华军市长，这么说来，对方提高搬迁资金，意图就是想要在海外扩张市场？” “善淮书记，台洋金属的真实意图，可能就是如此。他们的布局在海外市场，这个项目即使引进到柳河市落户，台洋金属也不会将资源投放到柳河市来，这不符合台洋金属发展的需求……” “华军市长，先不要急着给结论，你们先回市里。大家议一议，看看有什么更完善的途径，来解决这个问题。”李善淮判断出这个项目的难度，也知道台洋金属对在柳河市建立分厂的态度，可市里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与举措，却不能太草率。 对书记这样说，江华军也知道是他们目前唯一可做的事情。至于台洋金属所给的一周时限，先不必考虑了。 返回市里容易，一天一夜的车程而已，可这次返回市里，江华军觉得难受。 第760章 李善淮的气度 确定引进台洋金属这个工业项目受挫，李善淮心里也是极其难受。虽说这个事情一开始是江华军提出，并一力推动。也知道江华军与台洋金属的接触，不是到柳河市才开始的。 三年前，他就开始接触了台洋金属，并与对方磋商建设分厂的项目。之前，是因为搬迁的资金问题被卡住，要不然，这个项目早在一两年前就解决了。 等江华军到柳河市来出任市长，虽说是省里的意思，但也说明省里对江华军在工业方面的工作，是真正认可的。 这一次受挫，也不是江华军在决策上有多少失误或错误，而是对方公司在规划与布局上做了新的调整。 显然，台洋金属为了自身的发展，向海外发展，谋求更大的平台。这样的事情是很好理解的，谁遇上这样的机遇，会放弃？ 可这事情对柳河市而言，确实一件不小的事情。市里已经将这个项目进行了立体的宣传，如今，要改变这一结果。社会上会如何看待市里的工作决策？ 从另一个方面说，市里虽然一直在与台洋金属商谈项目的合作，但实际上对台洋金属的了解，还是太少，信息来源不足，掌握的信息量不全面，导致市里在做决策时，没有可借以参考的必要信息。 李善淮放下电话，心情也是沉重，对于江华军之前的力主引进台洋金属项目，他没有责怪的意思。 对柳河市的发展说来，目前有了刺梨种植项目的发展，但同样，这个项目做大之后，也是存在极大的风险。 因为整个柳河市都在极力发展刺梨种植，今后的几年内，这里将是刺梨果的极大储备，如果在加工、生产、销售等方面，新畦食品公司一旦出现问题，将会引发什么样的恶果，李善淮也是能够想象得到的。 用雪山崩塌来形容都不为过，涉及到的将是整个柳河市千千万万户种植户，涉及到各区县的每一个体系里的干部。 江华军之前提出这个项目的风险和危险，李善淮并没有批驳，也是预测到这样的可能性与风险存在。不过，如果站在省里的视角看，柳河市一地专一做刺梨种植项目，却又是极好的产业布局。 做任何产业，特别是种植业方面，唯有将产业做大做强做到极致，才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这样的产业才会有足够的利润。 因为明白其中的风险，对于杨再新等推进刺梨种植项目，李善淮心里是支持的，但不会站出来为刺梨种植做出太多的态度。同样，为工业发展的项目，也不会过度站台，要给自己在柳河市做工作留足余地和空间。 在这一的位置上，事关柳河市的全盘，而不是意气用事。每一个决策、每一个细节，下面的人都可能领悟到更深的存在。 李善淮自然会再三琢磨，说什么话、召见什么人，多少时间、谈什么话题等等，都必须要深思熟虑，一步都不能错。 当初到怀仁镇考察，为怀仁镇站台，随即，刺梨种植项目就在长坪县、横折县兴起，而后，对王平江的支持，使得刺梨种植在其他区县也做起来。 王平江可为刺梨种植项目大声呼喝，也可在宣传上大肆做文章，在具体工作上，可倾力推动，调用一切可用的资源。怎么做都会为人们理解、接受，即使过度解读他说的话，关系都不大。 可作为书记的李善淮，却不能这样做。他的一举一动，市里、区县的领导们，都在密切关注，对他所说所做，都会进行解读，然后，做一些自认为正确的举动，来迎合书记，而后得到书记的认可。 特别是在市里的工作决策上，更是如此。李善淮在位置上，自然明白这些以及可能引发的后果。 仔细琢磨这件事情可能带来的负面因素，虽说这次工作的失利，从某种角度上说，完全可推给江华军来承担。但李善淮没有这份心思，市里的工作，谁来承担没必要说出来，问题本身就是市里集体的困难与障碍。 哪怕江华军从窄台省返回，也不可能讨论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不然，江华军不可能选择给他打电话，而不是在窄台省找台洋金属解决问题。 如此，要解决问题，尽可能减少损失的做法，就是先弄清楚问题的根源所在。可柳河市对窄台省和台洋金属都是比较陌生的，没有相应的人力与渠道。 接连抽了七八支烟，李善淮拿起手机，打电话。不论如何，总要尝试做一些工作，哪怕是无用的努力。 电话接通，李善淮说，“再新，还在市里吧。” “书记，我前天才到市里，可能会在市里呆上一周。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各区县进展非常顺利，一些小地方还有待加强与完善。”杨再新自然不会向李善淮打小报告，说谁的工作没做好。 大体上，刺梨种植产业工作的推进，确实顺利，进展很快，也做得很好，但新畦食品这边还是找到不少瑕疵。杨再新到市里来，与王平江常委、谭秘书、产业局这边的人也有了交流，进一步的细致工作也在逐步推进之中。 工作推进的具体任务，还是落在各区县的头头脑脑身上。杨再新和产业局的人，不过是在工作推进之后，到各处去走走看看，合适一下工作的情况。 “你过来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李善淮言简意赅，不多说。 “好的，我马上过来。”不管书记找他做什么，杨再新都不会多问。等李善淮挂了电话，便立即往市委赶。 心里在猜测可能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先猜坏事。怀仁镇、长坪县以及市产业局这边的所有工作，目前的工作进展顺利，也不可能引起李善淮的特别关注。 杨再新这时候，也不会四处打探什么，李善淮在电话里语气虽不算好，却没透露出恶意。 快进市委，杨再新接到王平江的电话，问，“再新，怎么回事？” “王市长，暂时不知。应该没什么的，您放心。”对王平江的关心，杨再新也是很感激的。 第763章 王平江的担忧 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疏漏，便出办公室。这边的事情开始做了，还得给书记李善淮汇报一番。 要得到台洋金属的资料，不可能立即就有反馈。说不准三天五天，但至少要等明天才可能有一些信息返回。 敲门进书记办公室，李善淮已经坐回办公桌后，见杨再新进门，抬头说，“不会这么快吧。” 杨再新笑了笑，说，“书记，估计很难达到目的。我托请了五六个人，每一个人得知台洋金属是窄台省的企业，都表示同样的态度。 窄台省那边的企业，主要是做山寨产品的，这些人都不乐意同那边打交道。还有就是，窄台省本身对内也有一种保护的做法，外人想要查出什么资料，不容易。 因为那边做山寨产品，企业的资料也不尽如实。至于台洋金属的情况是不是真实，都不敢判断。或许，之前对方所说的五六个亿的资产，未必是真实财力。 对目前台洋金属透露要在海外开展业务，他们是不相信的。因为以窄台省的山寨产品，往国外冲，那是纯属找死的行为。海外市场这样的说法，应该是借口而已，也是窄台省各家企业常用的口头语。 当然，或许台洋金属是其中特殊企业，还要等进一步的资料。” 听杨再新这样说，李善淮的表情更加凝重，也明白，这家叫台洋金属有限公司很可能就是山寨产品的企业。这样的企业如果真引进柳河市，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如今这些都还是猜测，一切还不能为准。可在心中，彼此也都有了更准确的判断。 “柳河市这么些年来，都没做好工业这一块，看来也是有些必然的因素。”李善淮感概地说。 “书记，工业城市和工业产业是有历史因素，更有地理因素，”杨再新也不知该怎么说，如今，柳河市想发展工业这一块，显然是受到大挫，“市里只要有心，逐渐积累，总能够做起来。” “也只能这样想了。”李善淮情绪还稳定，或许是在杨再新面前，也不知暴露太多。 市里经济区内，也有十几家厂子。包括新畦食品的有机肥厂、刺梨果产品生产厂等，和一年前比，明显是有了进步。但市里的人，大多将这些厂子看出是刺梨种植产业的附属性企业，作为新畦食品的一部分。 如果将这些厂子投放到其他地市，那就是工业因子了，招牌和待遇都有所不同。在李善淮面前，杨再新也不行将这个事情说破，免得领导心里以为自己有在表功。 “书记，窄台省山寨产品确实多，但也不是全部。台洋金属既然有意拒绝我们引进分厂到柳河市来，那也说明一些问题。我觉得，还是等一等，看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也好，明天华军市长他们也会回到市里，到时候，再讨论怎么应对这件事情。” 杨再新不多留，市里闹出这么一件事情来，对刺梨种植产业也会有波及到，就不知是哪一方面而已。江华军这次遇挫，回来之后，对长坪县和刺梨种植的态度会不会改变？ 杨再新觉得，江华军很可能会更着急引进工业项目，来验证他的理念。 对于市里的工作，杨再新肯定不会说什么，也没有自己的说话之地。杨再新多次被市里抽调来帮忙，对刺梨种植项目给出众多建议。可杨再新心里明白，再怎么样，自己任然是怀仁镇的党委书记而已。 这一点是不能忘记，不然，人飘了之后，就会分不清轻重。 回到产业局，王平江也在局里，见杨再新返回，看了看他，没直接问。被书记招过去，然后又回来，发生的事情能不能说，王平江不会主动去问。 如果能说，杨再新自然会主动告诉的，否则，自己问他，就是让他难做。杨再新也明白，王平江主要是关心自己，担心在书记那边发生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江华军市长在窄台省所发生的事情，即便再瞒着，也不可能瞒住王平江常委，市里讨论核心问题与工作，王平江必然出席。所以，这个事情完全可通王平江说，也可预防那边的事情对产业局这边的冲击。 两人找一间办公室，进去，杨再新说，“市长，那边出了点事情，可能不小。” “出事情了？”王平江脸色凝重起来，“影响大不大？” “不好说。”杨再新说，“事情也不大，但市里比较难办。”随后，杨再新将台洋金属以提高分厂搬迁资金为由，来拒绝柳河市引进项目的做法，做了解释。 听明白后，王平江说，“对于引进这些项目，能够有多大经济效益，完全是在自我推测。实际上能有多强的效果？ 柳河市这边没生产资源、没渠道、也没市场，甚至地理位置都普通，凭什么能够将项目引进来，就有很好的经济效益？不过啊，那边一意孤行，深信工业能够带来更长远的利好，工业经济发展更有底蕴和影响力。 这些效果，大家都知道啊。可柳河市的实际情况如何？我们作为柳河市人，多少年来，大家都在努力，谁没想要将工业经济做起来？可实际上，地域因素的外部条件真不允许，强行要推进，后果也是比较严重的。” 王平江选择做产业这一块地工作，在市里受到的压力非常大。一开始，江华军是绝对反对做产业的，种植业、养殖业等，都是风险大、效益差的行业，受到绝对排斥和压制，也是因为王平江的争取，又得到李善淮书记的支持，才将这一块牌子树立起来，然后成立产业局，才将这一工作向区县推进。 这时候，得知引进台洋金属的项目受到实质性的挫折，王平江发几句牢骚，也是人之常态。 等王平江说到这，杨再新说，“书记的意思是先弄明白，台洋金属为什么这样做。他们所给的理由并不充分，也有些牵强。” “有进展吗？”王平江说，虽说对江华军有些怨念，可这件事市里的大事，不能意气用事。 第764章 反馈的信息 “暂时还没有，估计难度不小。”杨再新说，“江上省与窄台省相隔这么远，而省城那边的老板与窄台省的往来非常少，不是一个圈子的。要找到台洋金属并了解对方的资料，只能碰运气。” 王平江点点头，对工业经济这一块，他也不熟悉。但对窄台省的情况，也有耳闻。说，“再新，我听说窄台省那边是全国最大的山寨产品聚集地，台洋金属不会是其中之一吧。” “市长，目前对于台洋金属的情况，真不知道。按说，江市长与对方打交道三年有余，不至于都没什么资料的。”之前，对引进台洋金属的项目，他们这边也不多过问，担心引起江华军的不满。 在工作上各执一词，如此，对对方的事情就不能过多查问，不然，对方会以为你在找他们的漏洞，好下阴手。 王平江一声感叹，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两人面对无言，就这样抽烟，沉重的心情无法舒缓。过一会，王平江说，“书记找你，是想通过省城那边的人，摸一摸窄台省的情况，这个事情有把握吗？” 先前杨再新已经说了这个事情的难度，王平江却重复问，也是心理关心则乱。杨再新摇摇头，说，“台洋金属对江市长说是要将重心放在海外市场，但省城那边的朋友说，窄台省每一家企业，都把开通海外市场作为他们的口头禅……” 王平江也就明白，对台洋金属的情况更不看好，“那边真遇上这个事情，你说产业发展这一块，会不会受到波及？” “应该不会多大吧，产业局这边，这一周将之前存在的一些细节问题，稍微夸大一点，引开这些人的注意力。对产业局说来，就少不少干扰的。” “嗯，就那么办。你放心去做是，产业局这边的事情，他会盯紧的。”王平江说。 不知省城那边的回复是哪时候，手边准备了一本笔记，随时要做好记录，免得有什么错漏。 吃过晚饭，回到自己房间不准备出去。米米却来了电话，准备邀约杨再新出去喝酒。杨再新说，“米米美女，今晚是特殊情况啊。” “你什么特殊情况？”米米笑着说。 “怎么，特殊情况就是美女特有的专利？告诉你，男人也是有特殊情况的。每一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杨再新一本正经地说。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是不是可总结出来，在《柳叶刀》刊物上发表一篇国际论文？” “米米美女，我文化太低，你有兴趣撰写好奇投稿吧。喝酒先寄存着，等过这几天，身体正常了一定多喝，成不成？”杨再新嘻嘻地笑，米米听他这样说，也明白肯定是什么事情将他绊住了，也不纠缠，说，“想得美，过期不候。下次得你请客。” “没问题，就不多说，我睡了。” 不敢同米米多聊，很可能省城那边随时有电话进来，市里这边，也可能有消息会进行沟通。 在房间开了笔记本，搜找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资料。词条进入，跳出不少关于台洋金属的内容。杨再新一边浏览，一边试图找一些有用的内容。但找了十几分钟，都没见到真的能够有说服力的东西。 词条包括的不少，但都是一些虚假不实在的，宣传可用，但杨再新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 这段时间与新畦食品等各种，对公司的内情还是有自己的理解了，也能够分清楚哪些是与一家公司实质的资料，哪些是故意放出来迷惑人的东西。 一页页地翻，十几个页面后，至于找到一个词条。点开看，上面记载了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产品情况，杨再新将这些情况与市里所掌握的对比，显然是不一致的。 这个词条是三年前的，产品也与目前有绝对的不同。如此对比，给杨再新的印象是很清晰的。一家金属产品公司，在短时间里，分别产出完全不同类型的产品，这说明什么？ 至少，表示这家公司没有自身的核心产品。既然没有核心产品，说什么海外市场扩展？这样想，心理也就明白、通透许多。将页面的东西打印下来，也算是有所得了。 仅仅找到这一点东西，对李善淮书记就可交差。 随后再找，却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停下来，先给唐慧琪打电话，唐慧琪说，“再新，你要的东西已经让人去找，但回复的话我不满意，让他们再重做。” “哦，还是找到了东西。” “算不得找到什么有用东西，在窄台省那边，确实不容易。”唐慧琪说，“从他们得到的东西看，台洋金属是一家具有五亿资产的公司，但实际上，不过是一家接承加工金属零件的厂子。没什么技术积累，主要就是仿造。 还接承一些定制的零部件，没什么名气。这些资料，算不得深入，也找不到管理者的真实身份和厂子背后的关系脉络。 再新，窄台省那边，这种企业太多了，每一个村都会有几家甚至是几十家。只要有一点资金，找到几个可设计零件的人，然后弄一块地挂一块牌子，就可经营了。” 听唐慧琪这样说，杨再新说，“琪琪，我也在网上搜到台洋金属三年前所做的产品，和目前的产品完全不同，也明白他们不存在核心产品一说。” “明天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更深入的东西吧，不过，我觉得与台洋金属接触不少好事。至于怎么跟市里那边去说，你自己注意一些就是了。”对杨再新所关心的，唐慧琪也明白。 “琪琪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杨再新笑着说，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过深参与。 这边才挂了电话，赵荇东的电话就追进来了。“杨哥，我托京城一朋友，从内部问了问情况。说是我想要找这家公司做一点小合作，对方给的资料不多，但和之前我们猜的情况差不多。 说什么海外市场就是笑话了，绝对不可能。一个金属零部件加工厂子，生产线也就两三条，还随时停工。真有几亿资产？不可能啊。” 第765章 江华军返回 听赵荇东这样说，杨再新心里也冷起来。很显然，即使没有得到台洋金属最真实的资料，也可预测到结果了。 好在江华军等人没真将台洋金属引进柳河市来，不然，情况会更糟糕。目前，这个工作市里开销最大的，就是征地和整理用地费用。 但这块地即便闲置在那里，总被人拿掉要好。有这块地，完全可等待其他厂子或项目来落地。 新畦食品公司这边，除了在经济区里的厂子，等一两年后，那些厂区显然是不够用的，全市各区县都会产出大量的刺梨果，加工的生产线必然会大为增多。 这些生产线的建立，也是要土地的。但此刻，新畦食品或杨再新都不好提及这块土地，免得刺激到江华军或市里其他领导。 杨再新甚至在王平江面前都不提这个事情，因为还有两年时间作为缓冲，等今年十月之后，长坪县和横折县产出的刺梨果开始发力，会让柳河市的领导们预料到过两年后，柳河市所有区县产出刺梨果所呈现的规模。 到时候，即使新畦食品不主动提出来，想必李善淮书记和市里领导，也能够预料到加工生产刺梨果系列产品所需要的土地。那时，市里肯定会为新畦食品设想，而规划出一块足够使用的土地。 至于地理位置好与差，目前，新畦食品也不会先提出要求。划给台洋金属所用的那块地，确实很不错，这时候，台洋金属不能来柳河市，这块地会不会轮到新畦食品来用？ 虽说有打那块地主意的意思，杨再新也只是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甚至都不跟米米说，怕她忍不住说出去。 至少要等江华军他们将台洋金属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在市里空窗区内，找机会跟王平江或李善淮书记提一提，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这一夜，柳河市这边，一直在操心的还是有好几个人，杨再新忙到半夜才睡，但实际上收到的信息并不多，主要还是因为窄台省那边的企业，根本就没有非常正式的注册资料。 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江华军等六人组回到市里。得到确信，李善淮让江华军先休息好，然后下午在碰面，讨论情况。 可江华军心里也急，不是有事还能忍住的性子。让其他人到酒店去睡，江华军则直接到市委与李善淮见面，要先汇报情况后，才能安下心去休息。 精神状态很不好，双眼布满了血丝，似乎头上的黑发也变出不少白丝。江华军整个人都精神和气色，明显是出了大问题，可他双眼更加锐利，精神凝聚。 进了书记办公室，李善淮同样精神也不够好，昨晚没能好好休息。两人见了面，李善淮说，“华军市长，这件事已经这样，也不在于一时半刻。你该先休息好，才会有更敏锐的思路，判断也会更准确。” “善淮书记，我没事。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先聊聊，我汇报了那边的情况，也才安心，要不然，怎么睡得着？”江华军也不掩饰自己的状态，遇上这样的事情，几年的努力，到头来却是一场对自己极不利的结局，谁能够接受？ 李善淮点点头，两人隔着茶几而坐，喝茶，等秘书先出办公室，江华军说，“书记，我琢磨着，是不是一开始就上当了？” “未必。”李善淮说，“台洋金属确实是一家企业，如果这样的企业引进柳河市来，也是我们做工业经济的好开局。不过，对方既然不肯过来，另有打算，我们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在引进项目的工作上，积攒了经验。 市里这边，下一次再引进项目，不就有一个核心团队了吗？” 听李善淮这样说，江华军情绪多少平复一些。台洋金属对他所表达的意思，其实早就想透了，可自己想透有什么用？关键是市里这边的反应，是市里对自己工作的态度。 这些东西，对江华军等人说来，才是最核心的。至于市里在工作过程中有没有实质性的损失，那都不是本质的存在。江华军也不会真放在心上，因为任何工作的推进，肯定都会有代价，任何工作也可能成功或失败。 喝一口，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变化，江华军才继续说，“书记，既然明确台洋金属的意图，市里该怎么应对，才最有利？” “华军市长，之前引进台洋金属的意图是要启动我市工业经济，这是达到完美工作规划的手段，可不是唯一的途径，是不是？东边不亮西方亮，台洋金属不也是唯一。引进工业项目的工作，还得继续下去。 窄台省那边的项目不做，还可到沿海其他省，甚至可到我省省城等地引进其他项目。工业经济的推进，是市里的工作决策，不会因为暂时的不顺就完全搁浅吧？ 何况，台洋金属的引进工作，目前还没有结论，说不定还有机会。是不是？对方提出要一个亿的分成搬迁资金，但考证之后，只要值这个价钱。市里为什么不可以出资？我们先把地区经济做起来，对方也想赚钱，这是是正常的逻辑。没什么不可接受的，问题的关键，还是台洋金属引进来的的潜质有多大……” 对于这个问题，这一晚，李善淮也想得透彻。这时候，在同江华军交流，也是发自内心的意思。 情绪平静一些，江华军将他这次到窄台省见台洋金属的情况，复述一遍。尽可能客观地说出发生了什么事，让李善淮对整个事件有更准确的认知。 听完之后，李善淮说，“华军市长，你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不管我们是不是出资一个亿，对方都会将资源投放在海外市场的开拓上。 当然，这只是我们就目前所知来判断，不过，我也让杨再新用他的渠道了解台洋金属的情况，虽然杨再新还没跟我回复，但目前收到的信息看。实际上的台洋金属很可能不是我们之前所知的样子。华军市长，你要有心理准备……” 第766章 真相并不明朗 江华军听书记这样说，神情也是一滞，随后才缓和过来，说，“善淮书记，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能够接受的。” 江华军也理解，他们在窄台省那边出问题，市里肯定会做一些工作。杨再新与外面的联系比较紧，又在省城认识一些人，书记这样委托给他来摸一摸台洋金属的情况，是逻辑之中。 对于台洋金属的情况，江华军原先是认为已经摸透了的，但这一天回顾三年多的往来，也意识到，台洋金属很可能背后还有些他所不知道情况。 换一个角度来看待台洋金属，得出不同的资料，也是必然的结果。杨再新对引进台洋金属的观点，之前没表露过，但江华军觉得不能推测出来。 他们是极力推动刺梨种植的一方，对引进台洋金属项目，冲击产业局的影响力，甚至江华军曾多次否定种植产业和养殖产业。如今，杨再新会对引进台洋金属有什么样的态度？ 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杨再新，江华军的印象不算好，如不是当初李善淮私下将他带到怀仁镇，看那里的刺梨种植情况，看到怀仁镇在种植业上做到极致的工作，他甚至都不会改变对刺梨种植的印象，态度上也不会有所改观。 转念想，李善淮也不是要杨再新来给自己难堪。对于市里的工作，李善淮作为一哥，还是很有度量和气度的。明白这一点，也知道，整个柳河市在外面人脉最强的人，估计也就是杨再新了。 谁让他在省城认识不少大老板，这些人还肯帮他出资修建长善完全中学。几个亿都拿出来了，帮忙找一找信息，再有难度，也不至于耗费多少资源吧。 换一个人，可能也有资源，但要和杨再新比，还真没办法比较。 聊半小时，江华军和李善淮两人心里都有了底细，便分头休息。 下午，杨再新接到秘书电话，前去市委。将从昨天开始搜集的资料整理出来，虽说有十几页的厚度，但说实在的，都没有非常清晰的、可靠的资料。这样的资料交上去，或许书记并不满意，可杨再新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今天上午，唐慧琪那边再次传来的资料看，实质上与昨天的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仅是将台洋金属近两年的经营情况查清楚了。对台洋金属整体的资料与判断，还是没有找到。 可见，台洋金属在窄台省那边对自身的隐藏是先有充足的准备，不然，没有可能藏得这样深。 纵然陈家的人对台洋金属进行深入探查，都没有多少可用的资料，可见一斑。 唐慧琪在电话里说了一些话，杨再新也不在意，告诉她，资料能够查到多少都可交差了。唐慧琪的意思是，如果多给集团时间，台洋金属隐藏再深都能够查个底朝天，目前的情况是陈家对窄台省那边不是直接动手，而是委托了其他人，转折之后，时间有太紧，才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并不明朗的结果，对杨再新说来已经够了。只要能够说明台洋金属是不可信的，至于市里有什么判断，不需要他直接说出来。 进市委，杨再新放慢了脚步。今晚，市委有一个扩大会议，这是王平江给他透露的。虽然没提到会议的内容，杨再新也能够猜到是什么。 这时候，到市委这边来，自然是汇报书记交给自己的工作。到楼上，或许会见到从窄台省回来的江华军市长，杨再新心里多少有些虚。 自己搜集到的资料，对这位领导不太有利，这会不会让他认为自己是在故意诋毁他之前的决策，报复他之前对怀仁镇的做法？ 这样的心态，要说江华军一点都没有，机会是不可能的。但也明白，今天下午江华军市长绝对会在场，要第一时间看到这份资料。 长吸一口气，杨再新平复心里的一些年头。做工作肯定会得罪人，至于后果如何，也不能完全避开。既然不能避开，那对方有什么想法和心理，都随他了。 进办公室，果然见江华军、李善淮和副书记在里面，秘书刘亮博默默地为领导们杯子里加水，又给杨再新倒一杯茶，才出去带上门。 杨再新招呼了，李善淮说，“中心，辛苦了。坐下聊聊。” “谢谢书记。”杨再新走到茶几边，先将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三位领导，才坐下，喝茶。等领导先浏览资料上的内容，还要给他们时间消化这些东西。 时间不长，不到十分钟，领导们将资料看完。江华军甚至都反复三次了，中午睡一觉，精神已经恢复差不多。纵然体能上还差，精力却够了。 看过资料，见这些东西没有非常清晰的概定，江华军也是看着杨再新，等他有所解释。 杨再新也明白，这些资料不能让领导们满意，对市里领导而言，这时候，最好是拿到一分台洋金属最精准的资料，一下子就能够准确地判断了台洋金属的意图，这边才好做出精准的应对。 “书记、市长，副书记，”杨再新放缓了语气说，“时间太紧了，我托人摸一摸台洋金属的资料，也就得到这些东西反馈回来。我知道，这些对市里决策上帮助不大。除非有一周以上的时间，要花费一定人力和物力，才可能达到需要的结果……” “再新，已经不错了。让我来找人要资料，未必能够做到这些。”李善淮放下手中的资料，沉静地说，也是对杨再新工作的肯定。“你有什么印象？说一说看。” “我……书记，之前我都没关注过台洋金属的……”杨再新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主要是江华军在这里，直接说，显然江华军是难以接受的。 “没问题，我相信你从昨天到现在，接触到的资料，会有综合的印象。说一说，也是给我们一种参考。”李善淮没有放弃的意思。 见书记这个态度，杨再新也知道没必要继续藏，说，“书记、市长，我对台洋金属的印象并没有直接的判断依据，但我想，为什么一家规模不算小的企业，会将企业的资料藏得这样深？” 第767章 理由有二 杨再新不从直接的角度来阐述，而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资料问题。确实，一家正常的企业，除了经营上的秘密之外，其他的资料都可在网上查找，或者在地方管理部门找到对应的资料。 但台洋金属却怎么也找不到资料，这还是正常的企业？ “你说的这个问题，是很有道理的。”李善淮看江华军一眼，见他神色一黯，显然，对杨再新这个问题之前他沉在局中，反而看不到这些迷雾。“请继续说。” 杨再新也知道，不说出一些情况来，这一关也不可能轻易过，随即又说，“书记，市长，我之前在网上找到台洋金属三年前的产品，与目前的产品完全不同。那说明什么问题？ 台洋金属是一家没有核心产品的企业。一家企业，没有核心产品，那说明什么？后来接到的资料也显示，台洋金属几乎每一年的产品都不同。如此，可判断这一家企业是完全看市场需要的公司。这种公司在窄台省太多了，他们做企业的就为了赚快钱……” 资料里也显示了台洋金属在每一年的产品和一些产品的数据，综合起来，就显示了台洋金属是一家山寨品公司。这样的公司，自然不可能在海外做市场。 李善淮听杨再新这样判断，点点头，对江华军说，“华军市长，看来你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对方找借口不到柳河市来，确实是到这边来，对台洋金属的经营没什么好处。 一家专做山寨产品的故事，敢到海外市场去？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对方表明这样的态度，用意就是两个。要么是想多捞点搬迁资金，要么就是故意抬高价格，拒绝柳河市的签约。” 江华军神情更凝重一些，但没表露出什么不满。杨再新的分析，也是基于搜集到的资料，但这些资料的真实性，谁也不知。就如同台洋金属之前给江华军提供的资料一样，谁真谁假？ 不过，江华军也相信杨再新的判断是对的，他没有要争论的意思。只是，要江华军当着杨再新的面，承认之前是做错了，也是不可能开口。 杨再新不再说什么，也知道，有这两个理由，就足够具有说服力了。说，“书记、市长，我也找不到明确的判断理由。” “好了，辛苦了。再新，晚上的会议过来听一听吧。”李善淮说。 “书记，原本上午就要下区县的，我准备这边的事情结束，离开就跑下去，那边已经好几个电话追过来了。”杨再新自然不想参合这种事情，对新畦食品和自己都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远离一些更好。 “那行吧。”李善淮笑了笑，挥手让杨再新离开。 晚上的会议是讨论柳河市面对台洋金属的这种情况，该怎么来决策。杨再新搭不上话，更不想来看江华军的脸色，也不可能为江华军等人在窄台省碰壁而叫好。 出市委，给王平江打电话后，直接带着龙成海下区县去，摆脱干净。 上车之后，因为车内都是自己人，龙成海也不顾忌，笑呵呵地说，“书记，我听说一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消息多了，我怎么知道你听说什么。”杨再新与龙成海等也不分彼此，他们到市里产业局后，虽说这些人还一直以杨再新下属的姿态，但杨再新却不会这样看。不过，怀仁镇在柳河市和长坪县里，已经是一个流派，而杨再新则是这一个小群体的首脑，不管这些人如何分散，这个团体都不会散开。 “据说引进项目出来点小问题，不会就此黄了吧。”龙成海试探地说。 “确实出了波折，不奇怪。”杨再新没有要瞒住龙成海的意思，今天之后，市里的决策很可能就出来，即使不立即对外公开，可原本节奏紧迫的引进台洋金属工作，突然间没了声息，谁又猜不到？ 龙成海不再问，也明白，老领导会跟他说情由。杨再新将江华军等在窄台省遇到的情况说了，龙成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过一阵，才感叹地说，“柳河市终究太偏远了。” “确实这样，没有做工业的基础和必要条件，可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够做出来。”杨再新也在感叹。 “书记，其实，只要将市里产业生产的生产线，集中起来，不就是一个强大的工业雏形？”龙成海说。 杨再新对龙成海点点头，笑了笑，对龙成海的敏锐和观察力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个先不说，等等看市里如何决策。” “明白。”龙成海到市产业局快半年了，也明白刺梨种植对于柳河市的影响力和作用，对市里大体构架还是有初步的了解。“其实，再过两年时间，柳河市的刺梨果加工生产就完全兴旺起来，到时候，生产线到底有多少，才能将收购的刺梨果加工成产品，销往全世界？” “这个先不担心，”杨再新说，“今年秋后，长坪县和横折县的预计产量，就实现了丰收。加工生产、存储果品所需要的建设，也会逐一兑现。到时候，市里会对两年后，其他区县都丰收就会有一个明确的预判，提前做好准备。” “是的，产业局这边，也会先做好预备工作，不会到时候手忙脚乱地临时找地来建设。”龙成海在产业局，也听到一些工作部署。 “书记，晚上的会议会不会很精彩？某些人当初如何贬低产业生产，夸大产业的风险，预判产业今后会如何如何。这两天，会不会对产业局有重新的认识？”龙成海多少有些乐祸的意思。 杨再新对这也不说什么，当初的压力，不仅是自己感受到了，龙成海等怀仁镇和长坪县的人都深深感受到来至市里的压力。此时，证明了当初推进刺梨种植的正确，大家都这样的心态，是很正常的。 “在外面，可不能瞎说。”杨再新说。 “书记，我可不敢乱说。某些人肚量也就那么点，肯定不会给怀仁镇引来妒火啊。”龙成海笑着说。 第768章 江王碰面 江华军在中午与李善淮书记沟通、讨论之后，心情放松一些，整个人都情绪都有所调整。 不过，下午听杨再新列举的两个理由，确实有道理，很可能也接近了台洋金属的实际情况。可江华军听着，心里又起了一股怒火。 这是一股无名怒火，理智上说，杨再新从昨天到今天上午所作的了解台洋金属的情况资料，工作效率是不差，判断也很准确。但之前为什么不做这样的工作，不提供这些东西让市里来做判断依据？ 早半年出这样的一份材料来，市里对台洋金属的判断会是另外一种结果了吧。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有意如此，就是在这里等着看市里工作受挫？ 想归想，但江华军也不会表达出来。 杨再新之前一心在推动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市里对刺梨种植项目的态度还存在选择。如果那时候杨再新真的抛出这份资料来针对台洋金属，市里会不会答应？市里对杨再新抛出的资料，又会是怎么样的态度？ 江华军也明白，只是，心里觉得杨再新真拿出这样一份资料，自己在做工作时，肯定会更谨慎，决策时也会更多深入地摸清台洋金属的情况。 回想最初接触台洋金属时，是伍洲行这位大佬提供的一个传言性质的消息。伍洲行先就申明不一定是真实的，要江华军先弄清情况，然慢慢接触、判断和决策。 但当初自己确实在台洋金属有限公司附近考证过，见证过对方兴旺的生产、销售，由此判断出台洋金属的规模不小，判断出台洋金属给自己的资料是真实、可靠的。 如今仔细想来，应该是台洋金属这家企业，做生产确实没问题，产值也不小。可台洋金属终究是一家山寨产品的企业，做这样的企业目标是捞快钱。企业游走在某个触及律法范畴的区域，没有核心技术研发，也不会对技术研发做任何投入。 山寨产品，只要有市场上需要的零部件，台洋金属就会将生产线做出适度的调整，将零部件快速山寨出来，然后投放到市场，冲击市场的产品，赚取利润。 对企业这样做，江华军也知道实际上是违法的，但只要没人追究，或追究不力，企业就会过关。 如果说，三年前真的引进台洋金属成功，那就是一份成功。如今，台洋金属基于大环境的变化，外界对台洋金属的压力变小，台洋金属在业内生存的空间变得大一些，自然不肯迁移到柳河市来。 相比于在窄台省，台洋金属到柳河市来生存空间和生产成本确实要大一些，产品对外销售也相对束缚更多。至少，在柳河市生产的山寨产品，必须要运输到窄台省的市场，或者在窄台省成立办公点，才能够更好与客户接轨。 想明白这些因素，江华军也知道引进台洋金属确实不现实，对杨再新目前所提供的材料怨念却不可消除。根本原因就在于，不能引进台洋金属这个项目之后，市里要推进工业经济，又从哪再找到新的项目来推进？ 心里这股怨气没法消掉，江华军也不会表露在外，不管怎么说，引进台洋金属的结果让他在柳河市丢分不少，甚至可以说是一次大挫败。而这样的挫败等同于江华军来柳河市任职的失败，搞不好，会成为工作上的污点。 如果再有人对他不满，将这次工作的失利放大，形成舆论。很可能直接影响到江华军未来的前途，让他止步于正厅一级。 当然，即使没有谁对他发难，接下来的工作上如果没有较好的工作业绩，省里对他也会改变看法。 在引进台洋金属项目的工作，完全可给他批一句：工作不够踏实，飘了。这也算是事实，不冤枉江华军。 也因此，这次返回市里，江华军在想方设法补救错误的同时，也低调地与李善淮沟通，要争取市里对他工作的支持，而不是让谁提出质疑。 特别是在常委会中，只要有人提出质疑，这样的质疑就会成为引燃线，发酵起来，真会燃爆了他所有努力。 柳河市这边，很可能有不少人都希望看到他遇上大挫折的，甚至可能书记李善淮内心都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自己到柳河市之前，李善淮书记推荐了王平江来接替张长文市长的工作，后来省里没按照李善淮的意思进行，要说李善淮心里都没有半点想法，可能吗？ 江华军心里明白，自己面对的难关，可能比预计的要更大。 晚餐之后，江华军心里的怨气逐渐平复一些，也明白，最初接触到台洋金属后，自己心里已经成固化的认知。杨再新真要给自己提供这样的资料，绝对会认为这个人是别有用心，险恶破坏。 想虽想，可要说对杨再新有什么好印象，也不可能。江华军气度不算小，但也不会多大。明知杨再新是王平江最得力的助力，自己也不可能真认可这样的人。 看着时间点，江华军往事为小会议室去，明知今晚的会议对自己说来是一次最具冲击力和破坏力的会议，不过，如果书记李善淮引导好会议的走向，那么，对自己而言就轻松很多。 从柳河市的经济发展角度看，江华军还是保持自己原本的观念，工业经济依旧是地方发展最为得力的基石。 而他们这个六人小组肯定还要再接再厉，在窄台省工作失利，大可改变目标，重新物色可引进的企业，来推进柳河市的工业经济发展。 仅市委后，见急匆匆赶来的王平江，见他额头带着一层薄汗，先见王平江赶来不是故意拖到后。原本对自己这位副手有所抵触，特别是这一次从窄台省回来，江华军是不想通王平江碰面的，但这时候遇上了，也不能视为不见。 王平江也没想到会在市委就追上江华军，但已经见到了，也不能不招呼，便主动一些，说，“市长好，不会迟到吧。” 江华军看王平江一眼，神态平静，说，“应该不会。”两人也不知要说什么，都不再说话，进了电梯，往楼上走。 第769章 王平江的心态 原本两人在工作上有着较大分歧，然后各选一个工作方面进行支持，呈现了彼此打擂台的局面。之后，江华军和王平江在工作上的交流就更少。 江华军不想理会王平江所推进的产业局和刺梨种植项目、养殖产业等，觉得这些传统项目发展起来风险大，效益差，也不可能真正起到让农户增收的作用。特别是目前柳河市在刺梨种植工作上，规模越来越大，其中所蕴含的风险已经完全失控。 一旦新畦食品在收购刺梨果的问题上卡住，对柳河市而言，就是灾难性的大事件。但王平江却支持并看好这一工作，亲自督查这个工作，让江华军又如何满意？ 从某种意义上说，之前一段时间对于柳河市的工作，王平江和江华军是双雄并起，两条腿走经济崛起之路。 如今，刺梨种植和养殖业发展迅猛，而江华军所推进的引进工业遇到大挫，这一回合拼比的结果看，是王平江占据绝对优势了。 江华军见到王平江，即使对方没说什么，脸面上和心中的情绪，如何能够淡定？ 在电梯里，两人不说话反而更尴尬。王平江说到底是副职，如今，李善淮对他的支持也变得隐晦，在江华军面前自然不会先露任何得色。 “市长，柳河市基于历史和地域等方面的因素，经济发展落后，要改变这一现状，做出的努力很可能不是短时间可做到的。我相信，只要努力，绝对会有起色，然后提速前行。” “平江市长，产业局目前工作推动情况如何？”江华军自然不会谈引进项目的事情，而是关心一下产业发展的工作。对江华军而言，市里任何一块工作，他都要负责的。 “市长，目前各区县在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进展顺利。开荒已经开始，入秋之前，可将新开荒的土地全部整理好，到来年春季之前，可全部移栽苗木。 另外，长坪县和横折县两线的刺梨果产出丰收，今年虽然还没到旺季，但产出的果子总量，比预计要超过三分之一。等果子摘收，新畦食品那边就可以做规模生产了。” 王平江平静地汇报目前的工作情况，虽说，产业局这边，每半月都会向市里提交一份工作进展通报，作为市长的江华军办公桌上，肯定会有这样一份资料。至于江华军看还是不看，那是另外一回事请。 这时候，能够在江华军面前汇报产业发展的工作，对王平江而言，也是一种不可言传的爽感。 两人的情绪都控制得很好，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电梯门开，王平江很有礼貌地轻江华军先走，然后跟在后面。两人进会议室，王平江额头的汗水微微干爽，但还是看得出一些迹象。这个痕迹，让先到的领导，对两人一路而来有更多的揣摩。 王平江见这些人的神态，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在心里好笑，这样的误会或许更好。 江华军在市里一直公开打压产业发展，这是大家都共识，可如今，他在引进台洋金属的项目上，遇上这样的大败，在王平江面前还敢强力相压？ 虽然各人有想法，但王平江和江华军都不会解释，找到自己位子坐下。位子前已经放有茶水，王平江面色平静地端起茶杯喝水。 这次在市委巧遇，也是事先模拟了几次，操作起来，运气还算好，真给遇上了。之前，额头的汗，那是真的，掐准时间从几里路外疾走过来，追上江华军，然后两人一起进电梯。 对于江华军这次在窄台省遇挫，他确实不能说什么难听的话，也不能提出任何质疑。可要是一点事情都不做，王平江也心有不甘。 这时候，感觉到茶杯的水格外不一样的滋味，觉得市委的茶，真的出彩。至于接下来在会议上，会有什么走向，王平江是不可能去多说什么，而是谨守着自己就好。 乘胜追击固然爽利，可对目前的柳河市而言，对江华军和工业经济进行阻击，是不明智也是错误的，对江华军个人该有什么态度，在大家面前，王平江也不会完全表露。 没必要落井下石，这也是一种心胸和气度，哪怕不喜欢将自身的气度展现在江华军身上，实际上却又必要这时候展现出来。 李善淮总会前准了时间点走进会议室，这是一把手特有的权限，也是书记权威的展现。李善淮进了会议室，秘书长陪着她走到书记作为，为李善淮将椅子移好，坐下。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沉重，不少人却看向王平江。会议的内容先前就给了资料，也将杨再新之前搜集到的关于台洋金属的资料放在一起。 明白今晚会议的内容，使得不少人对王平江的工作进展顺利，而关注他。这是王平江当初的选择与眼光，是运气也是魄力所在。 之前，即使有人看好刺梨种植项目，但在江华军的打压之下，谁肯站出来力挺刺梨种植项目以及推动产业的发展工作？ 李善淮敲了敲桌面，很轻。说，“时间到了，我们抓紧，开会吧。” 市里的会议多，但想今晚这样轻市委常委们聚集的扩大会议却不多。秘书长吴家梓主持会议，先介绍了会议的缘由与经过。 江华军等吴家梓开场白说了，准备发言，抬手要拿话麦。李善淮却先了一步，又侧脸对江华军说，“华军市长，我先说两句吧。” 江华军自然不会跟李善淮书记抢话麦，对李善淮笑了笑，点头，不说什么。 “我先说两句，然后再请华军市长发言。”李善淮直截了当地说，“我市在年初开春确定了两条腿走路，发展经济建设工作，到目前已经取得一定的成绩。对市里的这一决策，我认为是正确的，以后，也会秉承这个工作方向不变，继续稳步前行，直到实现我们工作的目标。 当然，在前行的过程中，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阻力，都是市里是先就预料得到的。遇到困难，大家坐下来讨论，研究，克服困难……” 第770章 态 度 大家静听会议，对书记李善淮的发言也是明白，这一次会议是研究如何克服面对的难题，而不是要找江华军的错误。 这是市里对台洋金属引进失利的定性，这样定性之后，接下来工作讨论的方向，就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决策是集体决定，江华军不过是执行人，如今，出了问题，如果说要追究江华军个人的责任，势必会让柳河市在工业经济这一块地工作彻底失败。 李善淮虽然没有直白地说不追究什么，但听会的人自然懂得话里的隐意。李善淮几句简短的发言之后，将话麦移交给江华军。 江华军不急着说话，脸上显得平静，但也没有丝毫得色。环视一圈，说，“善淮书记、各位常委晚上好，在我发言之前，要先对善淮书记和各位常委表达一份沉重的歉意。 对不起，我没将大家交给我的工作做好。”江华军说着站起来，态度严肃而认真，朝着李善淮的方向弯腰鞠躬，然后换一个方向重复这一动作。 完成这个动作之后，江华军坐下，脸上的严肃之态逐渐收敛，脸也微微扬起。继续说，“我市在经济崛起之路，定下来两条腿走路的策略，这是正确的，也是目前国内经济发展的大势所趋。 在这一问题上，市里必须要坚定不移地执行决策。确实，今年我们在引进台洋金属有限公司的项目上，出现问题，这个项目确实不适合再引进柳河市来。这是我和书记在综合各方面因素下的判断，做出的决定。 但工业经济的发展还是要继续跟进，甚至有必要加大这方面的投入。我市在工业经济这一块，积累太薄，没什么有利的条件，但从国内的大势来看，但凡经济上有所成就的地区、省市，都是工业产值高居领先。 工业经济是一市一地经济发展的核心和脊梁，工业经济发展状况，代表着一市一地解决发展的内核和动力。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认清楚这一点，柳河市的经济发展工作，才会有长足的发展与进步。 引进台洋金属失利是我们在前一段工作上，存在一定的疏漏。具体的问题，我该承担起一定的责任，接下来的工业经济引进项目的工作，要更加扎实地做好准备工作。 在这一点上，工业经济这一块的引进项目小组的人，也有了深刻的认识。遇到困难、遭遇挫败，这些都是前行道路上可见的存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定信心，踏实做事，让下一个项目做得更顺利，让在引进更多项目工作上，逐渐积累经验，也在逐渐积累我市的底蕴。 只有底蕴扎实、深厚，让外面的商家看到我们的优势，引进项目工作就更顺利。直到有接连不断的项目主动找上来，才能算我们初步成功……” 谁也没料到江华军对引进台洋金属失利后，会有这样一番发言。对已经的失败忽略不谈，而是将柳河市捆绑在经济发展的道路上，让整个集体来承担这些损失。 李善淮事先已经定了性，对江华军这番发言，大家虽惊叹又觉得在情理之内。毕竟，江华军一开始就站起来鞠了恭，表明了态度。这样的态度虽说不能让人满意，但还是给大家一个交待了。 王平江是先也有所预测，但看到江华军的所作、听了江华军的发言，心里冷哼一声。工业经济的发展是柳河市所需，但谁来主导这个工作更适合？ 对台洋金属引进项目失败轻轻松松忽略过去，对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做，却提出了明确的思路。这就是江华军今晚发言的核心。发言之后，将话麦交送秘书长。 其他人的发言，在这个框架下之下，所说的也就不多，主要还是在谈对工业经济的认识问题。可对实际的引进工业项目，却没有谁能够提出更直接地意见。 对于引进项目做工业经济，柳河市这边确实没有谁能够想江华军那般熟悉，他在这方面的工作，积累不下于十年。如果不是之前偶然遇上了伍洲行，然后在台洋金属困了三年多，或许，江华军在这方面会有更耀眼的成就。 也因为这样，市里对江华军的信任还是像当初那样，将工业经济发展的重任，落在江华军肩上。 王平江等不少人都发言了，见李善淮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知道今晚也必须要发言，而且是支持江华军工作的言论。 这是必须的，没有其他选择，哪怕他和江华军的工作是两相对抗的工作。王平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和情绪，然后等上一位发言结束，抬手起来，说，“我也说两句。” 结果秘书长递过来的话麦，王平江是市正府常务副市长，在常委里排位第五，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常务副最大的权力就是手握财政，对市里的开销，即使不能拍板，却知道内中的名堂。 “……柳河市目前所处的情况，在座的领导比我认识更深。市里要发展经济，工业是老大也是一个地区的核心，是硬实力的表现。 这一块工作，在柳河市这里，华军市长是最精通最专业的，我们坚信，工业经济的项目引进，在接下来的工作肯定会有实质性的突破……” 先点赞，这是态度，态度你必须明确，与大局保持一致。王平江稍停一下，缓一缓预期，也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和思路。 见其他人看着他的神态逐渐暗淡，王平江笑笑，目前，产业发展的工作已经全面铺开，不需要用江华军的失败来衬托他们的业绩，所以，在这一的会议上，完全没必要靠言语来刺激江华军了。 “……书记，提到工业经济发展，我觉得目前经济区的好几个项目，都可算上吧。新畦食品的有机化肥厂，算得上吧。还有，目前在长坪县建设的果品厂生产线，已经有不下十条。等几个月，刺梨果入库之后，果品生产进入良序，这也概算工业经济序列吧。” 第771章 遇挫愈勇 王平江提出这样的说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江华军绝对是不喜欢听的。工业经济也分重工业和轻工业的，对于加工生产线的存在，不外乎存在于产业兴旺的前提下，一旦刺梨种植产业颓废，这样的生产线立即就报废了。 其他人明白王平江的心思，也知道他这样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但今晚讨论的工作，不是这一回事。 王平江推到刺梨种植等产业工作，有非常好的效果。特别是目前对长坪县和横折县两县已经挂果的刺梨苗木，预计将有多少产出和收成，产业局那边的宣传还是比较密集的。 在长坪县，已经建立了生产厂、生产线，等收获刺梨果后，这些生产线会开动起来。有了产品，上市，市场的反馈情况，对柳河市接下来的决策，会有很大促进作用。 此时，刺梨果对市场的影响力，仅仅处在试探之中。虽说订单高达两三个亿，但市场的真正反应，还得等消费者拿到产品后，才有更准确的反馈。 王平江在这次会议上先提出来，也算是一次预告，大家都能够理解和接受。换成其他人，或许还会更激进一些。 说完这几句话，王平江也不深入，知道自己说多了，江华军肯定会有剧烈反应。 会议还在继续，但没有谁再提起产业生产线的话题。大家都知道今晚的会议，书记先就定性了，谁愿意为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来引起书记和市长的不满？ 接下来会议按照书记定论的走向进行讨论，江华军代表柳河市，与台洋金属那边最后一次接触，切断这大半年来的往来谈判。随后，江华军带着工业组队人，到省外再物色新项目，力争在年内引进两到三个项目进入柳河市。 对这一统一的结论，是李善淮所需要的结果，更是江华军需要的结果。对柳河市而言，定下来两条腿走出经济振兴之路，就不怕遇到困难和挫折。 遇上挫折，势必要遇挫愈勇的工作风格，才可能将工业经济这一块工作做起来，支撑起来。 江华军的目标，始终是重工业的项目，哪怕真的不能引进所谓的重工业，也要找物色与重工业相关的项目，才能算在工业经济上迈开步子。 王平江听江华军在会议上做最后表态，心里也不知该怎么想。明知江华军所说，犹如痴人说梦一般，但谁又能提出相左的意见？ 作为柳河市最高的这一层次存在，对市里的大局走向，肯定会揣摩更准确。江华军既然执意要这样做，那就得放手让他去折腾，最后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对大家影响不算大，主要还是市里的工作和江华军本人的工作业绩。 看了看李善淮书记，见他一如平常的势态，也知道，书记李善淮对市里的工作，是坚决支持两条线齐头并进的模式。不管哪一边走得顺还是遇上挫败，都会保持平衡地心态和态度。 或许，在一把手的位子上，平衡才是最核心的追求。 产业局的工作，目前也处在关键时期。一是今年开始推到的刺梨种植区县，正在开荒，追肥，处理好荒地，等待移植苗木。这方面的工作，各区县在落实工作上，总是有些做不到位的乡镇或种植户，要产业局这边督促。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一个个村组、种植户去查验，然后将工作没做到位的种植户指出问题所在，让对方进一步将工作做好。 种植户和兴镇、驻村干部在种植的观念上，一时间还没办法完全脱离之前的观念，表现在具体实施上，对技术一些细节要求不在乎，认为那些无关紧要。 刺梨种植要想得到高数据的良果率，一开始的开荒就必须打好基础，以后的培植和护理苗木，才能够按部就班进行操作。这一点，即使技术组的人再三强调，也未必会让种植户接受，驻村干部方面也是如此。 二是长坪县和横折县今年刺梨果收成超出预计三分之一的产量，这些产量会给两县在秋后的工作，极大地提升工作量和相应的准备。 目前，对产量的预计已经估算准确，产业局这边当然会重视，不能让产量有丝毫损失。 从现在到秋后摘收刺梨果，除了技术方面的影响之外，最大的不定因素就是天气。如果进入秋后的雨季过长，对刺梨果的最后成熟，是有一定影响的。 天气因素固然不可控，但产业局这边先做好预设，做好必要的准备，那可将损失降到最低。好在这两县对刺梨果生产非常重视，种植户对目前的种植有着完全不同于其他区县的认知，特别是对杨再新和乡镇干部工作的认可和高度配合，也会让接下来的工作更容易落实到位。 两方面的工作，将王平江和产业局的人力、物力完全用到极致。接下来的一个月，杨再新也一头埋在这方面的工作上。 偶尔，杨再新会回到怀仁镇，看一看怀仁镇的工作。长善完全中学那边的事情也不少，特别是招聘教师和预录入学的学生，都有大量的工作。 特别是预录学生，县里对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做法，给出更多的约束，工作的推进自然更难一些。不过，报名的学生远远超过之前的预计。 县里和教育局对学生、家长和学校逐步地做工作，劝说学生在报名时要按照规定进行报名，实际上有大部分学生却依旧只报长善完全中学而不肯填报县里其他学校的自愿。 对学生和家长这样做，教育局找过杨再新商讨对策，周术保则是直接找杨再新到办公室，要杨再新去做学生和家长工作，不然，一切后果要杨再新来承担。石东富也找杨再新，想找出一条更平稳的路，免得今年秋季新生入学，对教育体系开学工作，造成混乱。 一些学校也做出针对性的举措，比如说拒收不填报该学校的学生入学，这样势必会有一两千学生在秋后无法入学。可所有措施之后，学生和家长还是认定要报长善完全中学。 这对长坪县的教育是一次挑战。 第772章 开学前的局面 牵涉到一百个班，将近五千户，其中的复杂性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而给长善完全中学报名的人数，则是翻几倍，给学校带来的工作量可不少。 秋季新生招生氛围三个层次，小一年级，七年级和高一新生。其中小一年级二十个班，九百人。这是竞争最为激烈的一档，因为只要从小一进了长善完全中学，以后十二年都可在长善完全中学就读。 初一七年级的竞争也大，至少今后六年，在长善完全中学里读书，家里节省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初一新生也是二十个班，一千人，报名至少有五千，选择的比例为五比一。 高一新生六十个班，三千人，按照杨再新最初同县里的商谈，高中新生会等县里原先的学校招满之后，再将剩余的所有学生，都收进学校。 但实际上却不是如此，而是目前初中毕业生中，成绩最好的学生，他们的职员都填报了长善完全中学。只有极少数的学生，因为原学校的宣传，他们听信了，才报目前的高级中学等。 实际上，原本的三所高中在五月份，就开始进初中学校接触这些学生，希望用他们的热情，将这些成绩优秀的学生吸收到高中去。 学生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向往不算太强烈，可家长却不同，哪怕县高级中学对优秀生拿出一定的资金来示好，但他们知道在长善完全中学就读，三年节省的开销绝对不止目前拿到的那点好处。 到六月，等柳三妍博士到了长坪县来，学校对外公示栏管理层，柳三妍、刘依云和龙秀彬三个人出现在大众信息栏，使得学生和家长对长善完全中学的追捧更执着。 杨再新还没有将长善完全中学与省城名校之间的合作公布出来，要不然，那些基础好的的优秀生，肯定会更疯狂。 长善完全中学与省城名校之间的合作，只要一段时间，就会让外界知晓。到时候，整个柳河市的优秀生源，估计都会想方设法进到长善完全中学来。用这样的机会，可到省城名校接轨，让自身实力的一提升，增大高考实力。 周术保和原学校的领导们，对长善完全中学有着全方位的阻击，可学生和家长却排出干扰，咬定了要进入长善完全中学就读。 这使得杨再新在整个七月的工作，都陷进这个新生招收的忙碌之中，尽可能地协调，开会协商。 包括石东富在内，都为了这一年秋季正常开学而头痛不已。但因为长善完全中学这样的学校存在，对整个长坪县的学校有冲击，也是必然的过程。 杨再新主要是做家长接待工作，以及与县里方方面面的协商工作，对于县里给学校的压力，自然也都是杨再新来扛。 最难处理的，就是县里头头脑脑们跟杨再新打招呼，想将自家的子女或亲友的子女，送进长善完全中学就读。对于他们说来，长善完全中学与省城名校的合作信息，了解更翔实。 七月份整整一个月，都在忙这个令人头痛的工作。进入八月，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和招聘工作才开始稳定。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在进入八月分时，开始对学校教师进行培训。 培训的内容不少，首先是学校的教学、备课、资料库等教学资源的利用、设备的使用，都要从头开始培训。 其次，对教学教学理念的培训，这方面，主要是柳三妍副校长、刘依云副校长等进行授课，要教师通过这样的培训，在具体的工作中体现出对教育观念的改变，对学生的关心与相处，都有一个质的改变。 对长善完全中学而言，尊重学生和管理学生是并举的策略，虽说学校的学生有九年义务部分，但在管理上，却不会区分开来。 竖起长善完全中学的教育理念和学校风格，是这一届新生们体现出来。那么，在具体过程中，每一位教师都是参与者、执行者。 对教师教育观的培训师重中之重，单单这一方面，八月份就开始进入。而这样的过程，静静的柳河则是跟踪报道，县里的电视台也到长善完全中学里采访，报道这里教师经受的培训。 对外报道的原因和目的，杨再新等人也不瞒着教师，因为今后学生到学校学习了，会对身边的每一个教师进行评价，评价的标准非常清晰。 对于做不到的教师，学校这边会有相应的措施。更重要的是，长善完全中学这样做后，会得到所有家长、学生和社会的认可。教师如果不改变自身，势必蛇岛来至多方面的压力，以后，真的在长坪县难以立身。 柳三妍和刘依云等人一开始听杨再新说出这样的管理理念，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杨再新分析之后，知道长善完全中学目前账号里的每一分钱，都会面向社会进行公开，那么整个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师和学生，都对外全部公开，似乎就顺理成章。 教师通过八月分的培训，思想上也逐渐统一，认识上也能够跟上来。长善完全中学作为特别的存在，对教师的要求更严格一些，要求付出更多一些，也没什么大意外。 八月二十二，长坪县教育局召开全县校长会议，布置新学期开学工作。杨再新接到通知，他则带了柳三妍一同去参加会议。 柳三妍到长坪县已经两个月，教育界的人已经认识她，也对这个女博士有更深的了解。柳三妍给人的印象，温婉慈爱，和煦如春阳，可她在教育的理念上，与目前追求极致的考分又有不同，更注重对学生品质和能力的培养。 觉得学生只要有求进、向上的动力，对于学业就不再是难关。在有序而自觉的学习环境之中，每一个学生都会让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放在追求进步之上，那么，学校的整体学业不可能差。 社会上对柳三妍的教育理念看法不一，主要是有些人觉得，提高学生素质和品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有效果。 杨再新对此有自身的看法，非常相信柳三妍的能力。 第773章 好消息 一个人的感染力有多强，对一些妖孽般存在的人，完全不能用普通人来比照。杨再新这段时间与柳三妍碰面不少，他的感受就非常深。 也因此，对即将正式开动的长善完全中学，杨再新是完全有信心，寄予大期望的。如果三年之后，长善完全中学第一届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能够一炮打响，那么，接下来的长善完全中学会有更兴旺的状态，也会得到更多成绩优秀的学生加入而走向良式循环。 这样的结果，只要五年、十年，就会为杨再新提供绝对的资源。时间更长久，等长善完全中学培养出来的学生逐渐成长，以后，杨再新的人脉资源将同雪球滚动一般，庞大而雄浑。 在良性循环中，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越多，就会有更多优质生源选择长善完全中学，而这些人学成出来后，身上都有一个标签，都有一个共同的校长。这些人最容易将资源糅合在一起，来形成一个团队。 坐在柳三妍身边，听着会，杨再新不在意开会的具体内容。因为学校的工作，他不过是挂一个职位，偶尔到学校见一见学生，讲几句激励的语言，让学生认可他这个校长。 至于实际的校务，有柳三妍在主导、分派、督促和落实。 一个上午，没有什么压力的杨再新，利用这个时间来思考和规划一番未来工作，也是不错的。原本要参加一整天的会议，到上午十一点半，石东富突然到会议上来。 石东富作为一县之长，参加这次全县校长的会议，那是对长坪县教育的关怀。进会议上之后，在局长田杏秋带路下，进了会议上，迎来一阵激烈的掌声。 走到主席台，坐到最中央。在田杏秋带头下，热烈的掌声里请县长给徐志摩讲话。石东富开口就是激励话语，将这一年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开学，上纲上线，作为长坪县全面教育改制来看待。 很自然的也将长善完全中学推向风口浪尖，杨再新和柳三妍多次受到与会的校长们瞩目，不过，两人都不在意。从六月招聘教师之后，长善完全中学在长坪县就备受关注，也承受巨大的压力。 等石东富发言结束，上午的会议也就告一段落。杨再新和其他与会人员一起去食堂吃饭，下楼时，却见秘书刘正明不惹人注意地到自己身边，轻轻拉一下他手臂。 杨再新明白，这是县长找他有事了。当即与柳三妍表示了下，便跟着刘正明走。 田杏秋等教育局主要领导陪着县里的头头脑脑在包间里吃饭，杨再新走进去，石东富见他到了，说，“再新，快过来，坐这里。” 包间内除了石东富，还有刘琴琴副县长、付红珍督学，都是处级干部，可石东富却点明了要杨再新坐他身边。这让杨再新有些觉得奇怪，因为石东富虽说关系好，可在众人面前，石东富还是比较注意场合的。 杨再新也不问，坐到石东富身侧，对刘琴琴等人表示了问好。接过工作人员给他的碗筷，准备安心吃饭。 中午不能喝酒，可田杏秋因为县长亲临，还留在教育局吃饭那是给了最大的面子。准备了饮品，刘琴琴等人也不多提。 开动之前，石东富忽然说，“要不要把刘博士请过来？” 请柳三妍过来是对她的尊重，但这包厢里的人主要还是县里的领导们。杨再新当下说，“县长，还是算了。刘博士也不乐意过来，想在教育上更纯碎一些。再说，目前多少学校对长善完全中学看不惯，有意见……” “哪来这么多理由，”石东富笑着说，“算了吧，再新你还怕谁说话啊。” “县长，我只是一个小青年，后辈小生，敢在前辈们面前放肆吗。”杨再新故作苦笑地说，心里自然不怎么在意，虽说级别上没有刘琴琴、付红珍她们高，但从资源上说，可强太多，而潜力和能量都摆在那里，谁敢轻视？ 石东富今天的态度似乎特别好，带着笑，手虚点着他，说，“我们的杨书记说这样的话，你们信吗？” “杨书记谦虚过分了，”刘琴琴说，“杨书记，如今在长坪县，只要你说一句话，你看全县就会有多少人动起来？前程似锦，一片坦途，说的就是杨书记这样的人。” “刘县长，我可不敢当。”杨再新笑眯眯地说，“县长今天情绪好，猛夸几句，等哪天县长情绪差，肯定会批回去。” “听你这样说，我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了？”石东富故作生气地问。 “不敢不敢，误会误会。”杨再新嘻嘻地说。 田杏秋等人自然羡慕不已，也只有杨再新这样的人，才敢同县长嘻嘻哈哈地说话，其他人谁敢与石东富这样说？ 也不知是为了活跃气氛，还是另有事情。吃饭过程中，石东富也就一开始说几句，之后不在有表示。不喝酒，饭局在半小时结束。 石东富站起来，对杨再新说，“吃好了吧。”杨再新也明白，石东富让秘书找自己，也是有事情的，所以在吃饭中暗自加快速度，免得石东富吃好，自己还没吃饱。 “总要赶上县长节奏，工作上有差距，吃饭都赶不上节奏，那真的就不行了。”杨再新笑呵呵地站起来，跟着石东富身后离开。 上了车，秘书刘正明坐副驾驶座，看情形，确实有重要的事情了。杨再新收敛情绪，显得郑重，说，“县长，发生什么事情？” “再新，市里那边有消息了，好消息。”石东富轻声说，似乎要将声音压到不让司机和秘书听到。 杨再新见他这样一说，随即领悟过来，说，“谢谢县长。” “那是你自己努力，应该得到的。”石东富显得严肃有轻松地说，如释负重，“具体的目前还没下来，但有确切的消息了，不可能会有变化。” 杨再新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石东富见他不显激动，又说，“具体时间目前还不知，但你自己要有所准备，身份不同，对事物的思考也会不同。” “谢谢县长，我会努力的。” 第774章 入常委会 两人说话都没有点明，可心里知道是说什么。 之前，由石东富提出的推荐杨再新进入长坪县常委会，成为常委成员之一的提案，在县里通过之后，市里也很快讨论通过，交送省里。 然后，两三个月都没有丝毫信息。杨再新对此不闻不问，是因为省部那边有刘叔叔在，他绝对会帮杨再新把关。这件事对杨再新的履职是有帮助，还是有负面影响，在省部的刘叔叔判断会更准确。 县里这边，石东富虽然到市里问过，却也没有消息。市里那边，王平江肯定关注这一事情，但他在省里的消息来源并不多。李善淮书记绝对是最先掌握情况的，省部那边要做工作，也会找李善淮书记来对接。 如今，石东富带来了最新消息，表明了入常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省城那边已经通过，至少暂时还没宣布、发文，要等上面完善一系列的手续和程序。 市里那边还没给自己任何消息，是李善淮书记还不知情，还是李善淮书记觉得这样的信息不适合他来透露？ 对于石东富的消息来源，杨再新不会追问，石东富既然敢说出来，肯定不会再有变化。其实，只要给唐慧琪打一个电话去，就能确知。 不过，杨再新不想这样做，倒不是在唐慧琪面前装什么样子。两人之间，没有必要做这些的。 没同石东富坐车返回县正府，半路就下车了。教育局开会，原本他也不打算整体参与。露一面，也是给田杏秋以及教育局面子，他的主要工作还在怀仁镇和产业发展方面。 才下车，便接到一个电话，是刘亮博打来的。刘亮博是李善淮专职秘书，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过来。杨再新接听，很恭敬地说，“刘大秘好，有什么指示？” “杨书记，恭喜恭喜啊。知道消息了吧？”刘亮博语气和善地说，两人交往不多，但每一次碰面彼此之间也是很注意态度的，“如今，该称为杨常委了。” “刘大秘，谢谢谢谢。”对刘亮博传来这个消息，自然要表示感谢，“刘大秘，但有所进步，都是书记爱护和培养。就在刚刚，我才听到县长告诉我这个消息，也不知真假。听刘大秘说了，完全放心啦。 刘大秘，晚上不忙吧？我开车过来一起喝杯酒，我也好当面感谢？” 不管在这个事情上，刘亮博是不是有所出力，杨再新都会表达感谢的。传这个消息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刘亮博在电话里笑，说，“今天有点忙，有空再喝两杯，为杨常委庆贺。” 杨再新忙表示了感谢，既然刘亮博不接招，他也就不急着往市里赶。对自己的这个消息，肯定是书记李善淮那边得到情况，然后才转告到石东富。 杨再新知道情况以及确定，不知县里这边，周术保书记是不是也接到消息。如果周术保得知了情况，会有什么想法？ 这时候，杨再新也不会顾虑周术保的态度，而是该给李善淮打电话去，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意。 之前，自己在怀仁镇那边，与市里的关系隔了一层，但进入县委常委之后，和市里的主要领导之间的关系就直接许多。 还有就是，目前自己是以正科级的身份进入县委常委的，能不能往上拔高一级，到副处级别？ 这一步肯定会跨出去，就看时间长短而已。 自己到长坪县来，时间还不足两年。这一次，很可能会拿下破格提拔的机会，主要还得等入秋后，两县刺梨果收成情况。 目前的预计收获很乐观，就看天公是不是做美，只要求后不是接连几个月下雨，两县的刺梨果都会大丰收。如此，给种植户带来丰厚的收益，就会将这些成绩些在自己档案中。 怀仁镇的刺梨种植收获绝对是最好的，有这样一份骄人成绩单，市里对自己破格提拔，也会刺激到其他区县产业发展的工作。 确实，在县里正科级别进入县委常委的，确实罕见。有资格入常的，主要是两个职位：一是县委办主任，由于工作需要，资历深厚，正科级的也很可能入常； 另一个就是县城所在地的镇党委书记，也是入常的人选。能不能入常，更要看城关镇的经济状况，经济上势头猛，人口多，企业多，入常就容易。 就目前的长坪县而言，乡镇中经济最好的当属怀仁镇。一是矿资源带来丰厚的财力，二是推动的刺梨种植和养殖业，不仅是全县的标杆，也是全市的典范。单凭这一点，杨再新入常就有足够的说服力。 明确目前的情境，杨再新也不在乎省里什么时候给自己发文下来。既然市里和石东富都得到消息，估计周术保很快也会得知这一消息。 长坪县这边，对于自己进入常委的事情，也不可能对整个格局有多少变化。或许，因为自己入常了，周术保和何安革等人有更强烈的反弹与压制。这方面，自己还要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 给李善淮打电话去，杨再新很直接地表达了感谢，“李书记，刘秘书已经告知我了，非常感谢。书记，有机会给您敬两杯酒？” “知道情况来？那就好。上面的文件可能还要一点时间，具体多久我也不好细问。再新，你的工作和表现、你的能力和品格，我和市里的领导们也都了解透彻，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以后要继续努力，发光发热，多做贡献。” “书记，这两年来，得到书记您的关心、爱护和培养，您这么用心支持喔、引导我，要是真的都没半点进步，那不是变成一截朽木？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让书记失望……” “再新，你一直都是最好的。等秋后，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入库，种植户的收益就可统计出来了吧？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庆功。” “谢谢书记，今年两县肯定有好收成，到明年，这两个县的刺梨果才开始进入旺季，以后，会有更好的收益。” 第775章 大门外的队列 八月三十是学校学生入学报名的日子，杨再新不得不到长善完全中学去坐镇。按理说之前的入学招生工作已经完成，今天开学第一天，不会有什么意外。 柳三妍昨天给杨再新打电话，杨再新也不推托，早早就赶到学校。谁知，他开车到大门外，就见门外围了一堆人。 学校报名原定上午九点开始，教师和工作人员都还没到。杨再新车进学校，得知龙秀彬和刘依云等少数管理人员已经到学校了。 去综合楼，见刘依云指挥着工作人员在忙，便招呼一句。刘依云说，“校长早。老师们在来到路上，今天报名的势头太好。” “没事。”杨再新也明白，学校的工作要有一定的时间规矩，要不然，今后教师和学校都没法安心做事。“依云校长，以后学校开学报名、学生搞任何活动，都必须在学校规定的时间内做好，一开始就不要拖拖拉拉延长时间。” “好的，校长。柳校长也是这个意思，今天说好九点开始，那就必须九点才报名。”刘依云说，“我请龙秀彬校长组织部分老师，做好疏导人流的工作，不会有秩序上的问题。” 两人站在校门口不远，这时候，看到有一警车过来。到停车位后，下来四个警员。这些警员不是学校申请要的，而是县里那边石东富让派出所安排的。 一个上午，要将一百个班级的学生报名就绪，学校的人手相对而言还是偏少。不过，学校在八月份的培训中，已经将教师该做哪些事情，都安排妥当。 每一个班都班主任，招生结束时学校已经进行分班，班主任也将自己的学生的家长招入微信群，实现就有联系，也将本班的位置都传在群里。今天学生到来，主要就是注册，填报自己信息，然后找到自己住宿铺位。熟悉学习区域和生活区域。 对于报名的具体安排，杨再新没过问，有刘依云和龙秀彬两人在部署和推进，他们对应的教务和政教两处室，也有相应的职员来做事。 站在那看着大门外，人堆急剧增多，而校门外布置的宣传牌、流程图，也被围得水泄不通。学校大门并们关，但时间还没到点，此时，居然没有任何一位家长进大门内，也留着一条路通今学校。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必要的秩序。今后，除非特殊情况，学校是不准家长进学校来做探视的。 这些规定是不是合理，杨再新不在意，但要形成学校的规矩，才能对学生有更好的管理。 此时，见家长和学生都留在学校外，没到时间不主动进校门，就是良好的开头。 杨再新也不想到校外去与家长们沟通，在长坪县，家长都知道杨再新的身份，除了是校长职务，还是怀仁镇的书记。这个身份对长坪县和横折县的种植户而言，身份高，威望重，是带领大家走向富裕的带头人。 不到八点，学校的教师和员工陆续到位，杨再新没站在主道上，稍微离主道二十几米远。到来的老师，都向他注目，微笑，没有刻意上前招呼。 教师们也明白校长的用意，第一天正式上班，过来看着就是给大家最好的安稳。 到得八点半，校外的学生逐渐的分成不同团队，排着队列。见这些人如此有序，大门出的警员和保安就放松了。 学生有将近五千人，而家长就不止于五千。大门外虽说留有足够的停车坪，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够用。开始排队的学生和家长，慢慢地沿着从城区过来的主道往后延伸。 看得出，排队也分成三个列队。一个小学一年级的，不需要带什么日常用品。这些学生主要是县城的学子，早上来校，下午返回家中。今后上学，稍微远一些的，可坐公交车，也可让家长开车接送。 一列是七年级的，要住宿。生活品也都不多，被子之类的，学校提供，无需带到学校来。 高中组的新生显然要大多了，成三纵队第排着，往后长长延伸，看不到后面的尽头。 学校门前，学生和家长自觉地排队，早就有媒体人拍照、录视频，偶尔会对那些正在排队的家长和学生采访，问几句话。 龙秀彬和政教的老师走出大门，先让小学生进了学校，到操场去集合，分班。家长们看着小小的孩子独自前行，有不少家长心有不忍，红眼的、流泪的、叮嘱的，但家长都没有送进校门。 等小学生进了学校，才是初中的学生，这些十二岁的学子，也才与小学告别。同样在政教老师带领下，进到另一个操场，分班、整队，之后由班主任带去教室进行报名。 高一新生有六十个班，长坪县这边的人数不够数，学校原计划在横折县招收了两百人，实际上不止那么多，差不多有四百人。 对于进入学校的学生，目前而言，还没有按照成绩进行分班。但一个学期之后，学校会进行学分排名，之后，会不会按照学生成绩来进行分班，暂时还没确定。 学校周边给杨再新的建议是至少要选出两百到三百人，这些人要在今后的两年里，冲刺高考，这是不以学生、学校、家长和社会的意愿而必然的事情。 杨再新对此表示不干涉，等学校运行一年之后，或许，就没有必要这样选出超前班级。 只要进入学校的每一个学生，都尽力地学习，有良好的学习环境，这样的前提下。学生们纵然在成绩上有所差别，大家之间，不是拉后腿而是相互促进。 等高中新生也进了学校，校外就剩下一群舍不得离开的家长。今天报名，小学生会在报名之后返家，家长可在校门外等着，可能在两小时内离校，让家长接回。 初中学生和高中学生则留在学校，报名之后，会将自己的寝室打理好，然后是进行纪律方面的训话与要求。 明天上午八点，才是学校的开学典礼。到时候，杨再新肯定会过来，与全校师生见面，对学生进行勉励与要求。 第776章 压制的方式 在激烈的掌声中，杨再新陪着石东富、李琴琴、付红珍、田杏秋等县里主要领导离开主席台。长善完全中学的开学典礼，这些主要领导过来露面、讲话，也是表达了对学校工作的关注、支持。 市电视台、县电视台和自媒体等，也都全程关注和报道长善完全中学的开学工作，静静的柳河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关注，是从六月份招聘教师就开始的，将学校工作的开展，分为几个专题来进行对外报道。 这也是宣传长善完全中学的同时，让网友们清楚地看到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 对杨再新而言，宣传长善完全中学也是对他的一种宣传，非常有利的。正面的宣传，让杨再新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在长坪县和柳河市，省里的一些领导也可在这样的报道中看到杨再新的努力和付出。 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虽说仅是一所学校的事情，可因为静静的柳河粉丝多，关注度高，更因为网友们是通过静静的柳河将自家的赞赏金，汇聚到长善完全中学的账户里。 这笔钱数额大，到目前差不多有三个亿了。涉及面广，格外令人关注。也使得省市的领导关注到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进展，主要是担心这笔钱引发出舆论狂潮。 如此，长善完全中学在开学季，县里和市里对学校的关心，也会间接得到省里领导们的关注。 将石东富送到大门外，石东富说，“学校工作不需要你亲临一线吧。” “县长，今天我就是凑一个数的。对学校和学生的管理、鼓动方面，有柳校长去做，效果会比我好多了。”杨再新说。 “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非常好，这样好的开端，会给我县教育口带来一股完全不同的风气。长善完全中学在开学之初，就能够做到学生有序、家长自觉遵守规则，何愁没有好的学风？完全可预见，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会拿出令人满意的成绩。” “县长，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学生和家长，谁敢调皮，我直接赶他走。”杨再新嬉笑着说，“其他学校，可不能做到吧。 家长比学校叼，家长比老师叼，社会舆论将学校和教师压得死死的，只留一口气儿，你说说看，教师还有几个人肯将这份职业，当成他的事业来做？混口饭吃，拿一份工资，整个教育环境不就如此吗。” “杨书记，这个风气也不仅仅是我们县，全国如此。更有以前读书不认真的那一大批人，在键盘上找泄愤的机会。媒体呢，又为了自个的那点收益，故意掀起对老师的仇视。如此，一边倒的舆论，自然就出来了。 不过，国家对教育这一块地引导也是不够鲜明，站位不定。”田杏秋说。这些话，平时他也不敢说出来，这时候，借着杨再新的话才说一口怨气。 “举国上下，都在做经济发展工作。这也是必然的，资源有限，谁都想将资源用在更能够拿出成绩的父母来，这也是人之常态，是不是？”石东富倒不是在辩解，而是说出一种事实。 “正如县长所说，教育是国策，但在某个方面而言，教育又是一种短时间无法体现价值的工作。大家都明白教育的重要，又都知道教育是怎么一回事。面对教育和教育者，人们喜欢用行政的方式。因为这群庞大的人群，性情温和、守规则、听话、不敢闹，上面怎么要求就怎么去做。 哪怕这些人心里很不平、很不满，一肚子怨气，也不敢发出来，不敢向领导提出来。想想看，这样的环境下，教育又如何做得好？” “你喜欢学校很闹啊。”石东富冲杨再新说，多少有些不满。虽然说的是实话，可这样的话语谁听了都刺耳。 “县长放心，至少长善完全中学不会如此，我们有足够的经费啊。”杨再新嬉笑着说。 “账户里的那些钱，之前说用在学生头上的，你可要用心啊。”石东富说，知道杨再新不会乱来，但学校运转，开销大，这些开销从何而来？ “县长放心吧，新畦食品公司承保了学校的后勤服务，在经营上赚取的利润会对外公布，也会将这些利润返还一部分给学校来运转，足够了。”杨再新说，“再说，新畦食品公司在产品经营上有了利润，也会拿出一些来，给长善完全中学进行运转，算是回报给长坪县。” “那就好，新畦食品公司对社会的回报的做法更有意义。”石东富笑着说，知道杨再新有化缘的本事，新畦食品在柳河市这边做企业，名誉好，种植户和干部们对自身的工作也会更用心。这是互利互惠的大好事。 “走吧。”石东富对杨再新说，“今天还真有好事，就别在学校里呆了。” 听石东富这样说，李琴琴等人不由眼前一亮，不知这个好事到底是谁的。但既然县长说出来，又似乎在意指杨再新，付红珍说，“杨书记，有好事情得请客吧。” “真有好事情，必须请客。”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估计石东富所说的事，就是入常的事。虽说才过几天，但省城那边下文到市里，走程序确实不用多久。个别人的文件，而不是例规性的调整，在时间上就不受时节限制。市里拿到文件后，也不会卡在市组织部那环节。“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少哦。” 石东富自然不会搭话，请客吃饭或安排活动，他肯定不会去。石东富不喜欢这种凑在一起，除非杨再新单独约他吃饭。对于这位县长，杨再新也知道，他如今最希望的，不是吃饭，而是在省城那边找到一条线。 刘叔叔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对外显露出来，包括石东富也不能得知。不过，长坪县的局面是石东富在支持杨再新，省里会不知道？所以，根本不需要杨再新同刘叔叔提起，省部对石东富的评价也会是优秀。 这样的事情石东富自然不知情，也没有必要跟他说出来。保持石东富这股劲气来做工作，其实是最理想的。 第777章 细数业绩 石东富却没说具体什么好事，这种事情，还得让县组织部那边来做工作。他说出来，是不合符身份和规矩的。 刘琴琴等人也不追问杨再新有什么好事，见他上了县长的车，几个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对这个妖孽一般存在的年轻人，他们是非常看好的，也乐意在平时帮忙。 关了车门，石东富说，“自己到组织部去吧，找吴部长就行。” “这样找上门去，适不适合啊。”杨再新觉得自己找上门，似乎脸上不怎么好。 “刚才吴部长跟我说过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车到县委外，杨再新便下车，告辞。石东富回县正府去上班，没同杨再新一起进县委。 自从周术保到县里来任职，杨再新就很少往这边走，虽说他那个县委办副主任职位并没拆掉，但侯丽萍等人在工作上，已经被调整，不再专门针对刺梨种植项目。 王彧在对杨再新和他名下的工作人员进行工作调整上，所安排的工作任务不多。如果说，杨再新要这些人去办事，县委办那边也不做干涉。侯丽萍目前还是经常出现在杨再新身边。 对于王彧这样的安排，周术保倒是没有过细干预，不闻不问状态。 直接往组织部走，那边的人杨再新也熟悉。胡国成副部长、肖军科长和吴原峰部长都是关系比较密切的，在组织部这边，其他人自然对杨再新态度好。 在杨再新入常的问题上，当时是石东富提出来，然后丁丹书记、吴原峰部长等人支持。 这次到组织部来，杨再新自然要低调。不肯一到来就直接去敲吴原峰部长办公室门，而是先往肖军办公室去。 敲门，肖军见是杨再新到来，站起来，笑呵呵地说，“杨大书记来了，好好好。恭喜恭喜，该叫杨常委啦。” “肖科，多谢，辛苦你。找个时间，喝几杯。”杨再新爽快地说。 “肯定要找你喝几杯。”肖军说，“杨常委，到长坪县才两年，眼见着你一步步走过来，令人感概啊。” 当初杨再新从双沟村过来，办理手续就是肖军做的。那时候，从副科级升到正科，职务是怀仁镇镇长，去年年底，在周术保到来之前，突击晋升为怀仁镇书记。而现在，才过半年，杨再新已经进入长坪县常委。 入常之后，即使级别暂时不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做出相应的调整。不过，肖军在感概杨再新职位变化快的时候，更感概杨再新在长坪县所作出的工作。 一到怀仁镇，组织干部护矿工作，随后在工作中收拢人心，在护矿工作上有突出成绩，得到县里和市里的关注； 在引进刺梨种植项目工作上，虽然比河岔乡要慢一些，但在工作推进中，却非常顺利。而在这过程中，进一步与乡镇干部、与各村的村干，农户打成一片，完全取得这些人的支持； 工作推进之余，在对干部人心和干部工作积极性上，体现了惊人的凝聚力。等县里安排书记张文辉到怀仁镇，两人之间的斗争，彰显了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和魄力； 在与省城公司李家为矿资源的争斗上，更是舍死忘生，不留丝毫余地。不计较自己的事，不怕被报复和打击，最后力抗压力，取得省城的支持； 这一战绩后，在怀仁镇和长坪县就得到更响亮的名声；刺梨种植和养殖业的发展推动起来，让全县人看到致富之路，这过程中又赢得了所有种植户的拥戴； 做长善完全中学、创立公众号静静的柳河等惠及全县的人，使得这个年轻人的声望提到非常高的程度。不仅在怀仁镇一言九鼎，在长坪县、在柳河市都有非常高的威望。 一路走来，很多人一辈子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不过在两年间就做到了。往今后看，等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有了真正收成，种植户拿到收益，追根溯源，这些所得也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到时候，可以想象在这两县中，还有谁能够像他这样说话有分量？ 听肖军所说，杨再新笑了笑，说，“肖科，我这个人做事情莽莽撞撞，到长坪县来，得到肖科、胡部和吴部大力帮助，总算不辜负你们的帮助，有所进步了。说到底，还得感谢组织部这个娘家啊。” 组织部是干部的娘家，这是组织部人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杨再新这时候用这句话说给肖军，那是表达了感谢之情，也是他自身低调所致。 “杨常委太谦虚，你的能力、才华、努力、奋斗，是有目共睹的。” “肖科，还是叫我小杨好些。不管怎么变化，我和肖科的关系都像以前一样。”杨再新说。 “对头对头。”肖军虽说眼红杨再新飞速晋级，但也明白，自己与杨再新这样的体系红人要打好关系，以后绝对会有更丰厚的回馈。“走，到部长办公室去吧。” 肖军带着杨再新走，自然被组织部这边的干部看到，虽说杨再新入常的消息暂时还没扩散，可见到两人一起走，便有诸多猜测。对杨再新这样的红人，组织部这边的人自然是看好。 即使杨再新在县里与书记的关系比较对立，可他在县里得到的支持也非常多，要不然，上一次关于推荐他进入县委常委的提议，就不可能出县。 两人走到部长办公室外，敲门，吴原峰在办公室。两人进了办公室，吴原峰见杨再新到来，笑呵呵地，脸上对着笑，说，“再新，都知道了吧。” “部长好，非常感谢。”杨再新说，“部长，感觉压力好大啊。” “臭小子，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努力并付出了，组织就会看到、会赞赏，会将担子交给有能力的人，交给对发展有推进的人。”吴原峰说，“再新，这两年来，你做出的努力，取得巨大的成绩，市里、省里也都看得清楚。” “吴部，我年轻，工作上、能力上、思想水平上都稚嫩，多亏得到部长您、胡部、肖科的帮助，总算不辜负你们的帮助与付出，有一点点进步……” 第778章 赌 气 组织部这边自然要例行对杨再新进行谈话，这个事情由得吴原峰亲自来做。肖军在旁做了记录，完善这道程序。 完成工作的过程，三个人都是严肃的、认真的，杨再新在回答问题上，在谈自己的工作、思想等方面，也是严谨而不留任何漏洞。 谈过话，吴原峰说，“再新，今天请你过来，一是要祝贺你，二是要完善这道面谈的工作手续。然后，我还得将这边的工作，向书记汇报。” 对组织部这边的程序，杨再新虽说也有了解，但平时也不会太过于关心。但组织部向书记汇报，这是必然的。县里的人事工作，最后要过书记这一关。 当然，杨再新这个事情，周术保也不可能卡他，不过是走完程序而已。从组织部出来，杨再新入常这个信息基本上就在长坪县传开。 周术保早几天就得知这回事，心里很不满，又没办法阻止。长坪县这边，他虽说努力地做常委们的工作，但真正能够拉到他阵营的，依旧是那几个。 人武部那位就不用提了，平时开会都不一定到场，在县里谁的帐都不买。至于对杨再新那一次，很可能是还矿资源的人情，人情还掉之后，不至于再帮他们那边。只是，杨再新入常后，虽说排位最末，没有多少影响力，可他终究算一票。 以后在开会时，杨再新肯定成为石东富那边的急先锋，他可在常委会上发言的。如此，以后周术保在县里要决策什么，走向上就控制不了。 长坪县这边的利益不少，刺梨种植项目做起来后，人们的注意力多半集中在这上面。对于县里的项目，反而不会过于敏感。 这样的局面，其实对周术保要做项目工程有利的。只是，县里主要领导们，对县里的工程项目带来多少利益，谁不是心知肚明？ 至少，石东富会盯着这些工程项目不放，他不提出要好处，但石东富会盯着质量上有没有问题，只要给他揪住什么，肯定不会放手。 见吴原峰敲门进来，周术保不问也猜到是为杨再新的那件事而来的。不作声，甚至不想理会吴原峰。 作为书记、县里一哥，本来该将副书记和组织部都纳入自己阵营，才能真正将县里的人事大权掌控住，紧抓在手。其中的好处有多大，周术保也是明白的。 对于县里的人事，只要组织部和副书记肯配合，每一年，可做两次调整。在这过程中，谁想保住自己的位子，谁想往上爬，稍微操作，他就可无声无息中捞到很大一块利益。 可到县里这段时间看，副书记丁丹、组织部长吴原峰都与石东富在一条阵线的人。周术保想要随意地调整人事，难度就很大。组织部那边对人事工作上，如果全部按照所谓的程序来操作，他哪还有操作空间？ 周术保原打算先将工程项目操控在手，然后通过项目工程中的利益，来拿下吴原峰等人。可目前看来，效果不大。 到长坪县后，周术保也反思过县里的问题，不少令人难办的，基本上与杨再新中国人有关。县里推进的产业工作顺利而兴旺，让石东富等人看到自身工作的目标，也因此，对县里工作重心的选择上，几乎不可能做多少调整。 “书记，”吴原峰也不管周术保是什么态度，过来汇报工作，自然不在意周术保的脸色。“杨再新书记入常的事情，组织部那边已经走过所有程序，我过来想书记您汇报。” 见周术保没有离开自己办公桌的意思，吴原峰也不在意，知道杨再新入常是周术保在县里第一次大败，心中的怒火肯定消散不了。对石东富、丁丹书记和自己都是敌视的，如今，自己来汇报工作，得到这样的冷遇，那是必然的。 吴原峰自然不会站在办公桌边汇报，坐到沙发那边，很安静地等着。周术保见吴原峰这个做法，也明白，自己今天不听吴原峰的汇报，他不会离开。 哪怕再拖久，吴原峰也会将这个工作做好。拖久了，确实会刷吴原峰面子，可对自己而言，激怒吴原峰的同时，是不是会让石东富等人更激烈地反弹？ 从工作的角度看，自己不听吴原峰汇报，市里得知后，肯定对自己有看法。不说王平江常务副的态度，李善淮书记也会不满吧。市组织部长曾明志，对杨再新这个人的印象不错，要不然，这一次杨再新也不可能拿到入常的机会吧。 如果说凭借杨再新在县里的工作表现，入常的条件也达到，但总体而言，杨再新的资历还是非常浅的，属于县里和市里合力将他推送上位的。 拖延二十几分钟，周术保不得已，离开办公桌到沙发边去。吴原峰也不在面子上计较，不管是不是在一个阵营，周术保是书记是一把手，下面的人总要做出一个尊敬的姿态。 这次吴原峰过来本身就是走程序的，工作汇报之后，长坪县这边对杨再新入常的事情也就敲定，只等开会宣布了。到这时候，宣布不宣布，外面也都传开。 “书记，那我先撤了。”吴原峰脸上带着笑，至于心里怎么想，也不在意周术保能够猜出来。 周术保坐在沙发上不动，没有站起来要表示的意思。看着吴原峰离开办公室，周术保等门关了，双手不由地按住头，按压着，消除生气带来的负面东西。 这段时间，县里这边的不少事情都不顺利。一是刺梨种植的收成很明显地超出预计，对石东富和杨再新说来是天大利好；二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报名入学，秩序井然，使得这所学校油料最好的开始，这也让杨再新等人收割一次声誉和人气。 三是杨再新入常的通过，消息来得太突然，在乡镇书记的位子上进入县委常委，而且还是三十岁的年龄，那接下来的个人发展空间，到底会有多大？ 四是他在长河线工程项目的推进上，并不顺利，石东富盯得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跃飞建筑那边的要求和压力也不省事…… 第779章 何安革来访 点燃手里的烟，猛抽几口，周术保的脸在烟雾里变得有些狰狞。他初到长坪县来，原本是非常开心和庆幸的，不仅仅是因为升了一级，成为县委书记。 更主要的是，他到长坪县后的一两天内，就敏锐地发现长坪县在建设这一块，留下太多的空间，足够他在任期内大肆所为。 也知道在这种明显发展之后的环境，会有意想不到的阻力，但没想到，阻力居然会有这么大。以至于周术保觉得自己这般努力，施展了浑身的威能，都不能斩开前路的荆刺，趟出一条大道。 随着杨再新的入常已成定局，今后在县里的常委会，自己明显会更加被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破局？ 想将石东富的阵营破开，拉到人头过来，还有可能吗？丁丹、吴原峰、石东富、龙将、毛光清，这五个人还有谁能够争取过来？ 这是一个特殊的状态，长坪县的常委人数变成十二人，按说县委办主任也可入常的，但即使自己将王彧推荐上去，能够确保他是自己阵营的一员？说到底，周术保是不看好王彧这个人的，只是暂时还不能换人而已。 其他人可能存在争取的可能性，就剩下毛光清这个宣传部长和龙将这个副县长。这两人之前的表现，和在县里的利益上、工作上，都与杨再新有着紧密的关系，能够破开他们之间的关联？ 周术保此时想来，当初觉得石东富运作杨再新入常这个事情时，太轻视对手，那时候觉得这是不可能成功的提议，是石东富某种程度上的表演。 不仅是自己轻敌，连同何安革、田仁权等人，也觉得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存在，才没有多加严防。 要不然，提前做好毛光清和龙将的工作，那时候比现在要容易一些吧。当时，大家都没亮明态度，就是最好做工作和争取的。 如今，这两个人已经表达了态度后，再让他们过来，对方能够信得过自己吗？ 实际上，当时在表态时纪委那位满晴天虽说没有举手，但他也没有明确的态度，说不定今后还有改变。 周术保知道，一般在县里的常委成员中，往往有两三个都是处在中立立场，如果满晴天属于中立的，那么，石东富在常委会中占比例就大于自己。这个事情已经成为事实，要不要向市里汇报，让市里干预一下，调整几个人离开？ 真将县里的情况向市里反应，市里会怎么看自己？会明确态度地支持自己吗？或者，直接跑到省里去求的支持，然后另派一些人来县里任职？ 想归想，也明白即使自己到省里去哭诉，估计省里会认为自己工作能力问题，而不是调整其他人离开吧。 这才是周术保最为难解决的事，当真是进退无路。当然，如果拿出大利益，或许也能够将龙将或毛光清、满晴天，甚至是吴原峰都拉到自己阵营。只是，付出代价太大，自己还有什么利益可拿？ 更为让他被动的，是老婆偷偷到跃飞建筑去签约，如今，跃飞建筑在那边施压，将该有多利益咬掉一大块。自己这边所剩下的，就不算多，有心分给谁，也真拿不出多少了。 焦头烂额之际，办公室的门突然敲响。周术保本想发怒，要对秘书代新高怒斥一番，借以泄愤。只是，代新高进办公室来第一句话说，“书记，何部长来了。” 周术保听说是何安革到来，只好忍住怒火，稍微调整情绪，才说，“请何部长进来。” 代新高已经知道杨再新进入县委常委的消息，也明白自家老板为什么会枯坐抽烟。对这种事情，他肯定没有插嘴说话的份，连劝解答机会都没有。 对杨再新这个人，之前代新高的印象本身就不错，到周术保身边后，受到领导态度的影响，代新高将自身的态度压下去，藏起来。可在给长善完全中学推荐人才时，他不由自主地推荐了三个人。 而杨再新却将三个人中的刘依云、龙秀彬都接纳到长善完全中学，担任重要职位。这也看得出杨再新这个人的胸襟情怀，这是真为了工作才这样做的，他居然能够信任自己。 这样的感念之余，代新高对杨再新在县里和市里所作的事情也偷偷搜集，搜集越多，对他的震撼也就越强。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年轻人？比自己年龄小，却做出如此的业绩。他能够进入县委常委，不正是体现了能力和努力而获取进步吗？ 当然，县里的情势，代新高如今也逐渐摸清，知道自家老板与县长等人各为一个阵营，他作为秘书，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请何安革进办公室，周术保在何安革进门时，掌控了自己的情绪，站起来，迎上。“何老好，请坐，喝杯茶。两天前正拿到一些新茶，一起尝尝……” “周书记客气，正好，有些馋好茶了。”何安革也是心事重重过来找周术保，但也不可能一见面就说事。 代新高知道书记的好茶存放在哪一处，取了出来，给领导烧水，泡茶。代新高一边做事，一边观察。 何安革突然过来，目的不难猜出，就是为了杨再新入常的事情。办公室里的两人，对中国事情有着一致的态度，自然要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可见两人碰面，却一直在说茶，代新高知道，他们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谈论关于杨再新的事情。 泡了茶，给两位领导端上，然后，代新高便离开办公室，拉上门。等代新高一走，何安革放下茶杯，没有一点馋茶的样子了。老脸一沉，双眼冒火。 “术宝书记，我听到那家伙的事情上面批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上面的人到底怎么搞的，乱弹琴。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周术保见何安革发火，自然理解，他何曾不想发火？只是，他所在的位子、他的身份，都不容许在何安革面前失控。 “何老，上面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干涉。之前，市里和省里我都到汇报过，却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第780章 三个臭皮匠 听周术保这样说，何安革何曾不明白，上面的态度是支持杨再新的，主要是市里的两个人。李善淮和王平江这两个重要的角色，对杨再新的态度都很好，县里这边即使压制着杨再新，难度也不小。 上次在常委会上，原本就有些疏忽，以为石东富是在虚晃一枪，以为石东富是利用推举杨再新入常，来转移周术保的注意力，而达成某种目的。 谁知让石东富这样虚虚实实，使得他们判断出错，大意了。如今，杨再新入常已经成为定局，不能接受也得接受。不过，接下来在县里的工作上，该有哪些做法，却是他们该多琢磨的。 发一通火，何安革情绪平稳一些，也明白，这时候在周术保面前发态度于事无补。连喝几口茶，似乎用茶水将肚子里的火气浇灭。 “术宝书记，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何安革说话直接，一点也不掩饰什么。 “何老，长坪县这边您老最熟悉，底蕴也最足吧。”周术保也知道，要想得到何安革更进一步的支持，这个态度是必须的。 周术保作为书记，在明面上确实猛一些，在常委会上有一票否决权。可具体的问题上，这个权力也只能用在关键的一两次，否则，也不会起到好作用。 滥用这个权力，传出去会让下面的干部看白，市里领导也不会在支持自己。 见周术保这个态度，何安革多少有些满足，只要周术保开口之后，以后在县里他就会得到更多一些的分润。点点头，何安革说，“术宝书记，如果做一做工作，能不能争取更多人的支持？ 上一次的情况要特殊一些，但接下来的工作，县里还是以书记为大方向、大局所在，只要耐心做思想工作，说不定就能够争取过来。” 何安革即使没有点明是谁，周术保也能够猜到他所指是什么人。说，“何老，这件事能不能先拜托您老出面先沟通沟通？在县里，德高望重、根基深厚的，也只能请您啦。” 何安革对周术保的这个态度很满意，正要说，办公室门再一次敲响。随即门开了，却不是秘书代新高进来，而是田仁权进了办公室。 田仁权进来后，说，“书记、何老，我也来讨一杯茶喝。”田仁权脸上表情很淡，是在说明为什么不请而至。 办公室的两人也明白，田仁权为何而来，对田仁权这样冲进来也不责怪。周术保说，“来了好，我正向何老请教。一起听听吧。” “谢谢书记和何老。”田仁权对何安革自然也是尊重，这种摆明了老资历的角色，不管在哪种场合下，都要给予足够的尊重。这是面子上的事，做到了，对自己没什么损失，没做好，带来的可就不是小反噬。 坐下，何安革给田仁权一杯茶，田仁权站起来表达了感谢之意。实际上，在县常委会中，田仁权的排位比何安革高多了，何安革如今在常委里排位最末，连龙将这个副县长都不如，以后，也仅是排在杨再新这个新晋之人前面。 而田仁权在常委中排位第五，可在外面，县里谁都不想去得罪这个习惯了倚老卖老的家伙，犯不着。 田仁权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过来表态的。知道杨再新成功入常的消息，对田仁权而言也是非同寻常的刺激，三十岁就进入县常委，以后的杨再新会有什么也的前景？很明显，或许在三十多岁，就可到正处而超越他。 田仁权如今在长坪县，虽说跟在周术保身边很紧，还掌控着昌平建设。看起来很得到周术保的信任，可他心里也明白，这个书记可不可靠。只是，如今的他是没得选择了，只能一条路走到头。 有时候，田仁权也是非常后悔。当初针对怀仁镇和杨再新，并不是他一个，石东富才是最过分的。可随后的变化，让田仁权转不过弯来。石东富居然一反之前的态度，全力支持这个杨再新。 那时候，他是不屑于向杨再新低头、认错，自然与怀仁镇和杨再新疏离，谁想发展到如今。心情复杂，田仁权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一天天看着形势变差。 见田仁权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何安革也不在意，对周术保说，“术宝书记，找他们聊聊不是不可以，我们能做出什么承诺？” 这是一个最为关键的东西，没有承诺，对方如何肯改变阵营和立场？没有付出，对方没有收获，如何动心？ 周术保也知道不可能会比这个问题，想了想，说，“合理的要求，都可以答应。何老，你觉得呢。” “术宝书记，我不过是信使的角色。”何安革也不想承担太多，至少，不能将他那一份减少而送给他人。 “要辛苦何老啦。”周术保面带微笑地说，自然要给何安革面子，特别是田仁权也在场的情况下。“仁权县长，你觉得目前我们该如何破局？” 见周术保突然点到自己，田仁权快速地看了看周术保和何安革，没见到有用的信息。说，“书记，杨再新这家伙走狗屎运，真不知省里为什么会批准这种提议。 只是，目前局势如此，那边力量高涨也是事实。不过呢，对不他的工作，各人需要的东西不一样，未必他们就是铁链捆绑。书记，下一个议题，如果把城南市场提出来，试一试水。你觉得怎么样？” 周术保眼前一亮，正如田仁权所说，利益不到，大家都态度也就不明。可利益相关之后，各人的态度还会不变吗？ “说一说，你是怎么想的。”周术保说，上次讨论长河线公路升级项目，就曾提到过城南市场的改造。但这个项目牵涉面实在大，不是一次会议就可讨论决策的。 “书记、何老，我是这样想的。”田仁权态度比较端正，“城南市场的项目工程，不会一次讨论就有结果，反复讨论这个过程中，谁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倾向，不是更看得清楚？ 这个过程中，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一定的工作，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第781章 道 贺 对田仁权的提议，似乎比何安革直接找毛光清、龙将等人去做思想工作更便于操作。可见，田仁权在得知杨再新入常的消息后，确实进行了思考和判断。 何安革直接去找人劝说，也没有什么把握。在县里，要说在面子上摆摆谱还可做到，但真要说常委成员里谁会在意何安革，却不至于。 毕竟他只有两年就退休、离职，在常委成员排位也是最后，能够做的，不过是倚老卖老这一点罢了。 田仁权的提法，可操作的空间比较大，时间上也更充裕。何况，城南市场这个项目工程，隐含的直接利益是大家都看得到的，更能够让人动心，拿出最实际的东西，也更有说服力。 细节上的事情，这时候讨论也没多少实际意义。田仁权提出这个建议，周术保和何安革都觉得不错，便算是定下方略。 杨再新入常的手续办理完，县里也会召开一吹一，来宣布这个事作为正式将杨再新纳入县委常委的仪式。这样的会上，就可抛出这个项目工程，到时候看一看各人的反应，也是试探一番石东富那边的阵营。 阵营的人多了，未必就会更有力量。人多之后，对利益的分配更复杂，反而会容易分崩离析。 杨再新出县委，立即接到龙将的电话，他算是反应快的。杨再新见是龙将电话，当即笑呵呵地说，“龙常委好，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 “杨常委，还没得恭喜你高升，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嫌我消息不通？”龙将笑呵呵地说。“三十岁就做出这样惊人的业绩，杨常委你是真真要飞起了。恭喜恭喜，你看什么时候请大家喝酒？” “龙常委，喝酒随时都可以。”杨再新说，“龙常委，我一直都莽莽撞撞的，你可要多指导，多手把手传几招。” “杨常委太谦虚，提到工作，长坪县谁敢在你面前说有更多经验，有更长远的见识？好了，不多说，等你电话，喝酒，一醉方休。”龙将爽朗地说，随即挂了电话。 知道杨再新这时候给他道喜的人肯定不少，不想占线过久，表达意思到了就行。对龙将而言，也是因为杨再新在刺梨种植产业工作上，做出宏大的局面，才让龙将在去年地进入常委。 龙将在工作上、情感上，对杨再新自然是有着完全的倾向。不过，他虽说进了常委，资历浅，在县里也没多少根基，不能同那些老资历比较，实权上也不足。 之前给杨再新投一票，有石东富招呼过，也有龙将自己的意愿。如今，眼看着长坪县的产业有了绝对兴旺之态，对龙将而言，那也是他工作业绩上，只要的一笔。 自己的前途、命运、晋升，都与产业发展工作绑在一起，与杨再新这个产业推进最得力的代表人物，某种意义上说，彼此之间的命运也是绑在一起。 认清这一点，龙将自然有自身的立场，有些话是不用说透的。 杨再新也明白，今天肯定不少人会给自己打电话的。才挂了龙将的电话，张继光的电话追进来，两人笑着聊一会，张继光说，“再新书记，我就不多占时间了。那边有什么事，我会一直关注的。” “张书，多谢的话就不说啦，当初不是张书帮我，哪会有今天。这份感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对张继光这个人，杨再新了解的，心很正，也是因为看到自己在工作上的努力，才不遗余力地支持自己，帮助自己。 随后，侯丽萍、刘琴琴、田茂平、怀仁镇的主要领导们，也都来了电话，甚至横折县那边也有几个人打电话来，给杨再新道贺。 晋升到县委常委，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职权拔高，今后在县里参与工作，话语权就不同了。仅仅是在常委会上有发言权、有投票权这一点，就会让县里那些科级干部、副处级干部都要给十足的面子。 这些干部，特别是副处级干部们，想要往上晋升，县委常委会这一关是一道坎。杨再新作为常委成员之一，在讨论人事的时候，只要提两句质疑的话，很可能好好的机会就错失了。 对干部门而言，每一个机会都是异常珍惜的，谁能够遇到多个机遇？往往是一个机遇错过，很可能就是几年之后了。而年龄是干部潜力中主要的指标之一，一旦推后，原本有潜力的也将变成没潜力了。 常委们的职权体现在哪里？核心的就在此处，县里的干部，谁肯轻易得罪常委们，而坏自身的前程？ 杨再新明白，今天大家为自己道贺，自然也会将这些人记住。至于以后能不能帮上谁，关键还得看个人的能力。 忙好一阵子，查看了微信留言和短信等，见丁丹书记、石东富两人反而没有给他电话或留言，杨再新也明白。两人是县里扛旗帜的人物，自然不会凑这热闹。 杨再新想了想，给丁丹书记发条短信，表达了感谢之意。丁丹书记随后回复了，要杨再新静心工作，戒骄戒躁，不断努力，创立更好的工作成绩。 答应不少人喝酒、吃饭，但今天反而不能真与谁大醉一场，因为这时候聚集吃饭，反而会让何安革、周术保等人抓住把柄。 一路走，杨再新想去看看新畦食品在县里的生产线建设情况。虽说如今只有一条生产线在运转，排班也不紧。因为去年所收到刺梨果不多，存量小，放缓速度生产，将货源控制好，对刺梨果产品的推销更有利。 再过一两个月，大量的刺梨果就开始成熟，采收，然后会加工、干燥、入库等。有了大量的刺梨果，生产线完全可提高到三条或更多。 到时候，产品出来，就可将之前预定的单子逐渐兑现，也可看到市场的反馈状况。 对于产品的销售，杨再新目前没有丝毫压力，但等量但三年之后，全柳河市的刺梨种植产业都进入旺季，那时候，刺梨果的采收将是一个巨量的数据。加工成产品，也会有几十条生产线在日夜运转，销售上的压力，才会体现出来。 第782章 新畦食品的准备 之前划拨的用地，去年已经全部修建完全，建设主体是仓库。这些仓库要存放刺梨果干果，也要存放产品。 目前，大量的大仓都出在闲置之中，不过，目前也在整理、调试。毕竟刺梨果在十月份就可采收，或者更提早一些，在九月下旬就可做了。 进园区，这边有人等候。杨再新在新畦食品的身份虽说没有对外公开，也就少数几个人得知，可杨再新在长坪县和横折县对刺梨种植工作的作用，也会让新畦食品的所有人都尊重他。 进办公室，这边的工作人员非常客气地敬茶，问好，态度非常诚恳。杨再新与他们客气之后，笑着说，“今天我过来，主要是看看公司这边进行的准备工作，还有没有遗漏？ 据我所知，刺梨果的摘收即将到来，到时候，大量的果子一旦摘收，就得在短时间内做好干燥处置，存放起来。” “杨书记，非常感谢您对新畦食品的关系，省里和市里在八月份就开了会，将这边的准备工作部署下来，我们对照工作清单，一项项地对照进行。如今是卫生部，只欠东风。” “那就是。”杨再新点头说，推开一个大仓的门，随行的人员将灯打开。大仓里空间大，但也是分层结构。以后在存放干果时，里面的通风、温度、适度、甚至是空气的含量都会通过仪器进行调节，随时处在最好的状态，确保干果的质量。 “一座大仓，可存放多少干果？”杨再新说。对这边具体的数据，他虽然心里有数，可到这边来做工作，总要给他们表现的机会。 “杨书记，干果存放也是分为几种的，有些果子在烘干之际，就先加工成粉末，压实，如此，所占的空间就减少很多。” 杨再新点点头，知道业务上有这样的操作，果子加工之后，在上生产线时，只要将这些原料放进配料机械，然后就可源源不断地进行生产出产品。 对于不同产品，需要的刺梨果配料也是不一样的。具体的生产，杨再新自然不管的。但他对市场和生产线，就比较关注。 “怎么样，对接下来的产品和销售，公司这边有什么打算？”杨再新不经意地问。 “杨书记，肯定会有爆发的增长，市场之前的反应非常好，经销商、代理商一直在与公司联络，询问产品的派送方式，想尽快拿到第一批货，好抢占先机。” “嗯，还有一个事情，公司这边对种植户摘收刺梨果和收购的接洽，有哪些安排？是当天随机送来验货、过秤，还是按乡镇来收货？”这个事情，具体的还要与新畦食品公司这边沟通接洽，免得两个县摘收的果子拥堵，对果品是由损害的。 “杨书记，如果突击在几天内摘收完，我们这边收进仓库确实有不小压力，但我们想同县里协商，按照乡镇和种植户的地势高低，先摘收地势低的，果子成熟稍微早几天，然后逐渐往地上高的推进，这样协调，就不会乱，更不会让果子因为存放不当，而影响到品质。” “这个完全可以，但节奏要紧凑。进入十月份，很容易形成秋后雨季。阴雨下来，可能是十天半个月，对种植户的收获还是有直接影响的。” “杨书记，具体情况确实如此，好在刺梨果只要不采摘，挂在树上一段时间，影响不算大。” 对接下来这场摘收大戏，杨再新觉得要等十一黄金周之后在开始比较好。不过，也要看刺梨果的成熟程度。 今年十月，是杨再新要结婚的日期，婚期都定下来了。可不要与刺梨果摘收大战相冲突，到时候，自己请假都不好开口。 这个事情先不考虑，只要工作上安排得当，自己找一个借口离开县里和怀仁镇，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你们这边先做一份方案，考虑好各种因素。县里再议一议，也会做出各种安排，双方只要接洽好，我相信今年刺梨果的摘收一定会顺利。”杨再新说。 “好的，杨书记请放心，我们这边之前已经有一个草案，我们再反复推敲，将所有细节和因素都考虑到。” 将办公区、生产区、存储区都看了一遍，新畦食品这边的确准备比较充分。杨再新走这一趟，也是要将工作落到实处，免得有什么遗漏，导致今后收购刺梨果时出现问题。 两个县，几十个乡镇的种植户一齐摘收刺梨果，又一齐送往大仓这边。不论是乡镇干部环节，还是新畦食品这边的环节，都会不可避免出现小问题，做好预案，处理起来就会顺利一些。 只要不出根本性问题，在杨再新和乡镇干部协助下，种植户和新畦食品之间的接洽，会温和和退让的态度，自然不会有人闹什么事。 从新畦食品生产线基地出来，才上车，便给唐慧琪打电话。说了之前见到的情况，也说了自己的一些设想。唐慧琪听后，对杨再新说，“再新，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做好。对了，如今九月啦，你哪天到省城来？” “琪琪，估计要等几天，这几天，县里可能要召开常委会，第一次在常委会上露脸，总不好请假。是不是？生产那边，就多辛苦你啦。” 虽说两人举办婚礼不会大张旗鼓，但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这些事情，虽说陈家会包揽起来，可唐慧琪确实主角，要采买必要的物品，要整理好别墅等事情。 对杨再新在县里这边的工作，唐慧琪自然理解和包容，知道他很忙，不对头提出多少要求。杨再新心里过意不去，在车里说了几十分钟的电话。 晚餐虽说不适宜聚餐和大肆喝酒，更不能张扬，可杨再新却知道，有必要与丁丹和石东富等人坐一坐，喝两杯小酒，聊一聊新畦食品公司在收购刺梨果之前所作的准备工作情况。 县里在种植户摘收刺梨果的工作进行之前，势必也要做出大量的准备工作，确保整个刺梨果摘收顺利，确保种植户的收益不受损害。 第783章 展望潜力 “县长，不忙吧。”杨再新说电话时，心情松缓。“感谢县长的厚爱，我一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再新，和我就不用客套，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你能力强，工作那么拼，如果都不能得到认可，那谁还会好好做工作？对了，还有什么事吗？” “县长，我想请您和丁书一起吃个饭，也商量一下近期工作，刺梨果摘收的时节没差多久了，县里这边，却开始做准备工作。” “好，你先去订餐。我约丁书一起来。”石东富答应下来，知道杨再新不是忘乎所以的人。 杨再新订餐，还从新畦食品那房间带一瓶酒。这次吃饭，除了讨论工作，更重要的还是表达感谢之情。当初如果没有丁丹和石东富力挺，杨再新也不可能入常。这份情感，确实很重的。 丁丹和石东富不指望杨再新有多大反馈，可作为杨再新自身，则要懂这份情，感恩这份举动。 手机不断接收到贺喜的电话、信息、短信，杨再新应对着，心情自然是很好的。这时候的忙碌于应对，直接看出自身目前的人气人脉。来电的人分布非常广，更多的人都是在微信和短信上留言，估计明白自己这时候很忙。 几百条微信留言、几百条短信留言，也是如今手机存储大，要是早些的手机，今天绝对会卡死。浏览这些信息，也顺带记忆一下发信息的人，当真有着微醉的感觉。 包间门敲响，杨再新才放下手机。见服务生带着石东富和丁丹一起到来，忙站起来招呼。“丁书记、县长，快请坐。” 包间里凉气习习，石东富和丁丹见杨再新客气的样子，笑起来。石东富说，“丁书，见过这家伙客套的时候吗？” “再新一直都这样好吧。”丁丹说。 相对而言，杨再新同丁丹书记之间相处要少多了，平时遇上，自然客气得多。 石东富笑起来，说，“可不是这样啊，平时骄傲得很。” “那也是再新有骄傲的本钱，你让其他人在你面前骄傲一个试试？他们敢吗。”丁丹笑起来，杨再新见两人如此，自然明白是故意这样子。忙说，“两位领导是要敲敲我警钟，免得我骄傲，对吧。请领导放心，我心里有自知。” 杨再新说话间，给丁丹两人倒茶，端上。两人坐下，说，“再新，恭喜啦。好样的，加油。” “谢谢丁书、谢谢县长。”杨再新稍微严肃一些，“请两位领导放心，对我自己的情况，心里明白，肯定不会因为你们推举，我就自满、自傲。我有自知，在能力上、工作方式方法上、思想境界上，都还有较大差距，需要不断地努力，进步。” “心里有数就好，再新，你是我和丁书见到的最优秀的年轻干部，潜力大，能力强，勤奋求进，潜力无限。”石东富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丁书能够帮你的真不多，能够走到哪一步，完全要看你的努力了。当然，你肯定比我们要强得多，我坚信在过几年，你说不定就晋升到厅级了……” “县长，真的非常感谢。章书记是我领路人，你和丁书都是我人生的贵人。而你们最令我敬佩的，就是一心为公、一心为民的情怀。长平县能够发展，能够走到目前的地步，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领导奋斗和拼搏，付出心血，倾注一生。 你们这样的情怀，就是我们这些后辈的标杆，指路牌。正因为有你们在，如今，长平县就涌现一大批优秀的年轻干部，这就是你们感染和熏陶的成果。 至于我自身的发展，我也不多考虑，只要将眼前的工作做到让自己满意，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知足了。至于今后会有什么发展，现在想也没用，是不是？” “再新很谦虚，胸怀和思想境界都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好的一个。”丁丹说，“其他的都不多说了，只要再新保持这份工作激情，我相信组织会大力启用这样的年轻人，给他更大的平台，来发挥才干。再新，一句话，好好干。让我和东富县长看看你到底走到哪一步。” “丁书，我只能说尽人事而听天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能够走到哪一步，到时候才知。”杨再新嬉笑地说，也明白，只要与陈家关联在一起，以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陈家的资源会给自己一些，到时候估计是正厅级以上了。 目前，自己是正科级，估计在半年或更短一些时间，会成为副处级的。与陈家之间，差距太大。三五年后，会晋升厅级了吧。四十岁之前，在陈家体系里，也算是真正的青壮派吧。 对这个话题，他们自然不会多聊，点到为止。 菜还没上，杨再新借这个时间段，要谈谈工作上的事情。说，“县长，刚才我到新琪食品公司那边，看了看公司的准备情况。 新琪食品公司对即将到来的刺梨果摘收非常重视，做了周密的准备工作。方案也做好了，不过，我到那边后，还是提出一些要求，对方表示会按照要求，修改意见做好的预备案。做好方案后，会与县里这边进行工作对接。 对新琪食品公司的工作，我是不担心的，因为新琪食品公司早就对刺梨果摘收期待已久，做足了准备。我最担心的是县里这边，长平县和横折县两县都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所有的种植户都期待着尽快将自家的果子出手，拿到钱，落袋为安。 如此，很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乱子，甚至导致损失。” “再新，你所提出的这个问题非常及时，也非常必要。我会让正府办那边在三天内做出一份工作排列的表来。你有哪些具体的考虑？”石东富说，谈到工作，石东富总是显得严肃而严谨。 “县长，两县各乡镇的地理海拔不一致，导致刺梨果在生长、成熟的时间上，多少有些差别。这是我们工作要利用到的条件，可以考虑进行综合安排，具体到村到户。谁家的果子先成熟，就先采摘，先销售。不能挤成一堆，既浪费时间，新琪食品那边验收果子也忙不过来……” 第784章 村里人力 “……新琪食品公司那边在收购果子的过程，要验收、评级，要与种植户沟通好，双方对评级的结果都同意了，才进行过秤。这个过程也是在探索，一开始估计会比较慢一些。 我之前曾提过一种方法，那就是在成熟摘收之前，对农户的坡地果子进行评级。种植户得到评级之后，按照技术要求将果子摘收，随后送往公司过秤。这样可能会节省一些时间。 当然，这个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一些问题？新琪食品那边觉得这样操作是有可行性，只是，过秤之前，肯定还要抽检果子的情况。一旦抽检结果与之前的定级有误差，则按照抽检的定级来收货。 不过，不管怎么操作，种植户和公司收货之间，总会有大大小小的问题。这时候，乡镇和驻村干部如果能够将工作提前做到位。抽检果子时，会顺利而少一些纷争，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听杨再新这样说，石东富和丁丹两人也明白，新琪食品收购果子，事先就说过只收取良果。非良果是不收购的，但实际上，良果中绝对会杂一些达不到级别的果子，这也是有一个可容许的值限。 但良果与非良果之间，除了个头、色泽等因素外，其他的条件并不明显。如此，在评级的时候，双方争论肯定会有。而摘收过程中，种植户会不会留下个头小的果子不摘？ 对于不同的人，处理的方法可能不同。有的人肯定不摘，或摘了也丢弃作为肥料处理，就是要保住良果率。但肯定也会有人贪斤两，将小果子杂在其中，想混过关。 “再新，你看这样可不可行？”丁丹说，“驻村干部可先掌握新琪食品的评级条件，然后，让种植户在干部工作之下，先进行种植户预评。 预评给出一个等级，然后，公司的人到村里评级时，进行比照，验证。如此一来，对种植户的果子有了两次评定，综合起来，会更准确一些。收新琪食品的收购时，会不会更顺利？” “我觉得丁书这个提议不错，我相信干部和种植户能够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来做事情。村里也可组织一个评定级别的小组，村里人互评，也是一个办法。”石东富说。 “县长，村里人在村干主导下进行互评，登记资料，统计到县里，然后与新琪食品对接，这个方法应该可行。驻村干部也要做一定的复核，村里评定小组至少要有六个人以上组成，都能够保证到真实性。 不过，今年我们所作的方法，可能成为以后整个柳河市的做法，所以在操作上，一定要谨慎、细密，又要有可操作性。”杨再新说。 单一让新琪食品来对刺梨果进行评级，这是有必要的，但管理者参与、种植户也参与，相对而言就会更公平。对长平县和横折县的种植户，杨再新是有信心的，可等一两年后，整个柳河市的刺梨果都产出了，到时候，总不能将长平县和横折县进行特殊化处理吧。 讨论一阵，将具体的操作逐渐细化，杨再新进行记录。半小时过去，服务生几次进来问是不是要上菜了，都被石东富推后。等讨论差不多，杨再新说，“县长，你是一提到工作就忘记肚子饿，我可是饿了。” “上菜吧。”丁丹说，“工作要做，饭也要吃。” 等菜上来，就一些小炒，三个人也没有多大战斗力。杨再新开了酒，这酒可是极品，之前从陈家那边得到的，就留下这么一瓶了。丁丹和石东富见谅，对视而笑，说，“丁书，今晚有口福了。杨再新这家伙，总会弄到好东西。” 一瓶酒，三个人，对他们说来都是小意思。酒精考验过的干部，他们都锻炼到一定段位了。 杨再新说，“好不容易搞到一瓶酒，总要尝尝。就这么多，两位领导可得包涵一些。要不，等喝完后，在上其他酒？” “再新，别说这个。这酒喝一杯，足可回味几个月吧。我可是几年都没喝过一回的。”丁丹说。这种特等的内供特制，外人根本就见不到，别说要喝了。 “县长、丁书，我敬两位一杯，感谢之情不多赘述，一切都在酒中。”杨再新微笑着说，这两人对他的帮助，是显见的。 “喝酒喝酒，就不多说话了。有这样的酒，诚意满满了。”丁丹笑着说。 确实，在石东富和丁丹的层次，确实弄不到这样的极品酒来喝。即便有时候见领导，偶尔弄到一些好东西，层次上也达不到如此。 杨再新能够弄到这些酒，实际上也就八瓶。是陈家那边对他第一次进家门的馈礼，以后，要再弄到这种品级的酒，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量。 当然，像赵荇东等人给他的那些酒，虽然也是高档次的酒品，但在一定程度上却不是稀缺物品，可以一件件地搞到手，只要多花一些钱而已。 一瓶酒，三个人分起来，每一人也就三小杯。杨再新敬酒，每一次都尽可能少倒一些，而让两人多喝到一点。 对于酒的好坏，杨再新不怎么在意。吃饭前已经讨论了工作，对杨再新的表扬也够了，吃饭时反而话少，都在品味酒的美味。 吃过饭，丁丹说，“再新，希望不用多久，再次喝到你的酒。” “丁书，只要不论酒，天天都可以喝的。今天这个酒，也是可与不可求啊。”杨再新这话也得说到位，免得石东富他们总惦记，而他却是没有存货了。 等结婚的时候，能不能弄到这样的酒，都还两说。 “再新，我们喝酒不论的，只要你买单就好。”石东富笑着说，难得见他笑。 “那简单。我哪天到怀仁镇烧酒厂去，装两桶来，给县长和丁书，足够你俩每晚一小杯的养生酒。”杨再新嘻嘻地笑。 “说得我和丁书是酒鬼一样，幸好没有外人。”石东富说，“再新，没喝醉吧。” “怀仁镇的酒还真不差，用木桶装是吧。来两桶也不错。”丁丹说，也知道杨再新不在意这点东西。 “好，我尽快办好，免得丁书以为我小气。”杨再新说着，将两人送上车，他也是喝了酒，不再开车，另外打车离开。 第785章 师姐电话 长坪县的刺梨种植项目工作小组，目前已经名存实亡，给书记周术保取消了。不过，县委办那边杨再新名下的几个人，实际工作还是负责产业方面的联络等。 第二天，杨再新把昨天与新畦食品、石东富等讨论的工作，进行了沟通。侯丽萍说，“杨常委，我现在就去与县正府办那边谈。” “这个不用过急，等县长先布置了工作后，再同他们联系。” “好的。头儿，具体问题有哪些要注意的，你的说说。”侯丽萍也是要听领导的意图。 “我和县长、丁书讨论过。”杨再新也不在意侯丽萍是不是知道他与这些人往来，“目前主要工作是乡镇、驻村干部和村主干，协同村里种植户一起，在半月内，组建好刺梨果评级小组。 小组除了选好人员，对成员的培训也非常重要，这些都要时间来完成的。” 这样说后，侯丽萍基本明白。说，“头儿，我懂了。我看关键是在选人，只要选出公平公正的评级成员，以村为单位来推进这个工作，还是很节省时间的。只是，培训是一个不小的困难。是用资料图片来评级培训，还是到地选择实物来比照？ 另外还有一个小问题，对这些评级的成员，开销怎么解决？完全义务，还是给予适量的补助？如果补助，这些开销谁来承担？” “真有开销，由新畦食品公司承担才对。”杨再新说，只要有利于收购刺梨果，对于过程中的开销问题，倒是不会担心。只要收购刺梨果顺利，对整个产业都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也不一定完全让新畦食品来承担，种植户承担其中一部分，县里返回税收时，给予一部分，三家分摊还是比较适合。” 杨再新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因为目前长坪县做什么操作，接下来的几年中，都会在柳河市进行推开。新畦食品不在意这些开销，那是一回事，该由谁来承担，那是另一回事。 “这么说也有道理，你在建议上提一提吧，到时候讨论再确定。评级成员佐料工作，不可能完全义务。作为一种操作模式，尽可能合理，才能持久。” “头儿，身体好才持久吧。”侯丽萍说一句，随即站起来，脸微红，回她办公室去做事。杨再新假装没听到，看着侯丽萍扭着腰出去，也是靠深呼吸来平息自己的某种情绪。 有一段时间没去省城见唐慧琪，对杨再新说来，也是一种不可言的辛苦。这种事情，对于身体状态好的杨再新说来，确实是极大的挑战。 好在如今的工作繁多，很忙，将一些经历消耗的多，转移了注意力。 可以但遇上侯丽萍这种非常直接的表达，对杨再新的冲击之力就太厉害。过一阵，杨再新便苦笑起来，虽然将情绪压下去，可身体中的某种感觉却无法消散。说不定，明早又得洗裤头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说在县里或市里，要做某种事情并不难，也不用对谁负责，只是，杨再新还是不想有这种事情。 一个电话打进来，见是师姐郑淑芬的来电，杨再新更是一阵头痛。知道郑淑芬会在电话里说哪些话，估计也是得知自己入常了，给自己道贺。然而，郑淑芬说话更直接也更带劲，这电话讲后，下午得跑省城找唐慧琪才行。 电话铃声响得执着，杨再新也不能当真无视郑淑芬，党校结业之后，原以为两人之间的往来基本断掉。可杨再新到市产业局帮忙做工作，到各区县去督促刺梨种植。 期间就到过郑淑芬所在县好几次，一开始郑淑芬并不知道杨再新到她们县。后来知道了，曾专门找到杨再新，陪着他吃饭，到他住宿的宾馆房间聊天。 这时候，她所做的表示还是像当初那样直接，只是苦了杨再新的拒绝。 “美女师姐好。”杨再新接听了电话，笑着说。 “恭喜恭喜师弟，杨常委，你可得请客。”郑淑芬腻笑着说，估计是找一个没外人的空间，说话才如此。 “师姐想吃什么，只管说。” “师弟，你说的哦，可不能食言。”郑淑芬说，“我其他的都不想，就想好好地吃你一口。你给不给？” “饭也行、酒也行，菜也行，师姐点了菜，自然会有的。”杨再新不肯接招，虽知道郑淑芬不可能直接跑长坪县来，但跟她说那些话，如果习惯了，对自己可不好。 “一个大男人，干嘛这样躲躲闪闪，真怕我一口将你给吞了吗？就算吞了百次千次万次，也不得吐出来？” 这种话郑淑芬似乎格外喜欢，杨再新也知道，真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时，还会配合动作和表情，真让他难以抵挡。那次在她县里宾馆房间，郑淑芬似乎都不顾一切，如同扑火的蛾子。 就不知她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或者在县里有多少表现。是不是在市里和县里，背后有一个班的人在排队？ 杨再新对这方面没有过多要求，就像当初他同张梅蕊时，根本就不考虑过张梅蕊是有男人的。但如果郑淑芬真的关系户过多，杨再新心里也不能接受。 在体系里，确实有些女干部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来达到目的，郑淑芬是不是这种人，仅从她在自己面前的表现看，未必就是她的真实情况。 当初在省党校，郑淑芬和其他学员之间，并没有亲密的相处。哪怕身边总有人围绕着她、想找机会亲近她。 作为抓教育工作的副县长，郑淑芬在县里领导阶层地位不算高，排位靠后，要与其他领导打交道，说一些男欢女爱的话，也是生存所需。至于有没有行动，有多少行动，想来也不至于太过分。 “美女师姐，感谢你的关爱，那天见到再请你吃饭吧。没有其他事物可挂电话了，这边领导叫我去听会啦。”找一个借口，免得总听郑淑芬说这种让人心里躁动的言语，没必要的。 “那行，帅哥，我可惦记着你的承诺啊，到时候可不准推托。人家想练练嘴巴，你就不成全师姐吗。” 第786章 全民式工作 不难想象郑淑芬所说是怎么回事，杨再新之前与李竹婚姻期间，彼此没有多少欢爱。可与张梅蕊的关系很短，但张梅蕊却让他体会到不少式样。 口吕品就是在张梅蕊那第一次体会过的，后来与唐慧琪有亲密关系后，心里虽也曾想过，但一直都不敢提出来。 觉得这样的事情在唐慧琪而言，是对她的亵渎。唐慧琪真正女神的存在，除了貌美无瑕，性格也极为柔顺，对杨再新的爱很深。 杨再新自然能够体会到这些，心里敬重唐慧琪，即使在办事过程，也是心中敬爱，只想让她获得更大的快乐。 当然，侯丽萍和刘悌乘着杨再新醉酒所做过的事情，杨再新自身并不知情。那次只是在梦里，梦境中也是以唐慧琪作为伴侣的，而不是还原真实的情境。 作为怀仁镇、长坪县乃至柳河市的名人、帅哥，还是单身男人，杨再新工作与生活期间，很多人对他都表示过意愿。方式也多，介绍女朋友、工作汇报、谈工作、交流工作经验、工作取经等等，也有不少像郑淑芬那样很直接的，要给杨再新生猴子。 对此，杨再新给与的回应都是婉拒，或者表达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差不多要结婚了，女朋友在省城上班等等，可谁会真在意？ 杨再新如今在县里和市里的红火状态，谁都看得出来，也能够预判到这样年轻、帅气、能力足的领导，潜力会有多大。这样的潜力，很多人都想招揽、或直接成为他身边的人。 挂了郑淑芬的电话，她的面容和令人感性的嘴，杨再新虽说没有经历过，但也是印象深刻的。因为在自己面前，郑淑芬不是一次表演过她那厚度不小的唇，似乎都能够玩出花样来。 具有如此优势的装备，真发力起来，会有怎么样的效果，杨再新这时候心里难免会想想。只是，这样想的后果有些严重，随后，忙岔开思路，开办公室门走出去。 一天之内，长坪县正府办与新畦食品公司的人员进行接洽，对于即将到来的刺梨果摘收工作的准备，进行全面地讨论。杨再新、侯丽萍、龙将、石东富等不少领导，也都参加了讨论工作。 将预备工作讨论之后，确定了初步方案，将这个方案发到乡镇工作群，也让乡镇干部从第一线工作的角度，来给这个方案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这个过程，既具有针对性的补充，也是要让乡镇干部们熟悉即将推行的工作方案。 长坪县这边的乡镇干部制度，这个方案是石东富、杨再新等领导讨论出来的。自然不会反对，领导中至少有三位是县委常委成员，谁敢站出来直接反对？ 当然，如今的长坪县干部在工作思想意识上已经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的状态，首先的思路就是如何将工作做起来，怎么样才能更有利于完全工作，而不是将自身的利益、好处放在首要考虑的东西。 这种前提下，讨论工作方案即便提出不少方面的建议，也都是为工作更完善。县里的领导明白这点，对于建议和意见，也都能够接受。 这次，工作方案推送到工作群，乡镇的干部们立即热情高涨，因为经过一年多努力的产业发展工作，即将拿到第一次成果。这样的成果，既会给种植户带来实打实的收入，也是对乡镇干部这样拼命工作的最好肯定。 如何提高摘收环节的工作效率，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决定性的成功之前，大家都不想出现任何意外，任何微小的损失。 怀仁镇这边最先有反馈，表示怀仁镇的评级、摘收、运送到新畦食品公司，全程都会有村干、乡镇干部监督，确保刺梨果的品质，确保种植户的收益不受损失。 在人力上、物质准备上、运输环节上，怀仁镇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将每一个环节的工作，都是先演练到位。 特别是人来上，会在种植户自身摘收的同时，镇里和村干们，会组织精干力量，作为摘收突击队，进行地毯式的摘收。扫荡之后，会将所有坡地的刺梨果全部解决招生问题。 摘收完成对种植户则会加入摘收突击队，使得摘收突击队每一天都在急速扩大，提高工作效率。 这种工作模式就是之前怀仁镇已经做过的苗木栽植的工作，有过一次经验，怀仁镇在摘收推进中，也采取这样的模式，会得到所有种植户的支持和参与。 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摘收的人群，这些人会各自带着干粮、水、摘收工具，不管坡地上的刺梨果是谁家的，到每一个村，每一个种植户的刺梨果，都会被摘收，然后交送对应种植户，直接运送到新畦食品公司大仓去过秤。 杨再新基本可想象得到，到时候，怀仁镇的刺梨坡地将是什么样的一种景象。其他的乡镇，也有人提出要学怀仁镇的做法，但在组织上，他们也不敢保证完全做到。 怀仁镇这样的工作模式确实值得推广，只是，推广可不容易。因为怀仁镇的种植户和村干在思想认识上已经提升，工作上完全以拼命劳作为荣。谁要是在这过程中出现偷懒、取巧，会受到大家的排斥、痛骂，没有生存空间。 一旦有这样的人，村里与之有关联的人，都会第一个站出来训斥这样的人，都不用村干或乡镇干部来做思想工作。 即使有些人一开始不想好好做事，但被大局面所裹挟，大趋势感染、感召，也会同其他人一样去拼命做事，并为此为荣。 其他乡镇的人们在认识上，未必就会达到这样的高度，要推行同一工作模式就不见得能够做到。 不管怎么样，从工作群的发言和表态可看到，全县的干部们都热情高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刺梨果摘收工作。 有人问到摘收是在国庆长假之前，还是等长假之后才开始，立即有人回复说，在摘收面前，什么假都可无视。 第787章 问题严重 具体工作的方案有县正府办来敲定，各乡镇如果具有特殊情况，适当调整即可。工作的目标明确，大家都任务也明确，自然不存在理解上的误差。 快要下班的时候，杨再新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往省城跑，倒不是怕辛苦，而是目前县里的工作，很可能随时都要进行面对面的讨论。 从长平县跑省城，上高速后四个小时可到，下高速再到别墅，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如果下午四点走，到晚上九点可到达目的地。对杨再新说来，这样的路途不算长，到省城后，完全可与唐慧琪腻歪的。 平时，他偶尔也会连夜跑省城去，但工作忙碌的时段，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克制。 夜里，杨再新还在琢磨刺梨果摘收的相关工作，接到石东富的电话，让他去见面。杨再新以为石东富是要谈刺梨果摘收的工作，或许县长有新的想法，可见面后，见石东富面色凝重，神态间显然是有不小的问题。 “县长，出什么事了？” “来了，先坐，喝茶。”石东富见杨再新到了，招呼他坐下。 “县长，我对喝茶可没有什么感觉，解渴就好。”杨再新笑着说，既然不是过于当紧的事情，那就不用急。 喝了茶，石东富才说，“再新，我收到一点消息，”石东富脸上凝重，“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过程中，有不少质量上的问题。你觉得怎么挽救才更好？” 对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招标和承接工程的人，杨再新多少有些了解，这是一个比较复杂，又牵涉到不小利益的存在，为此，杨再新不想沾惹这件事，一直都不过问。 可这时候听石东富这样说，情况就有所不同，因为公路升级出现质量问题，影响到公路使用寿命之外，对今后县里旅游发展，对长平县的声誉是有直接关联的。 而如今的杨再新身份和之前又有所变化，他作为常委会成员之一，对县里的工作关注就要全面得多。而这件事情查下去，很可能要上常委会的。 一旦上了常委会，杨再新在会上要不要发言？很显然，杨再新也不会忍受县里的利益受到直接的损失。 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事先统一一下认识，达成共识，对接下来的工作推进会更有利。 “县长，具体问题是什么情况？”杨再新确实不知情，对于石东富的意思，他虽然知道，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石东富，但情况还得问清楚。 石东富将几页纸递给杨再新，情况有些严峻，不是小问题。资料显示，至少有十几段在建的路段都出现程度不一的质量问题。 特别严重的就是跃飞建筑承建的项目工程，这家公司原本就是从外地来的，拿到的工程最多。实际上，这家公司就是县委那位带过来的，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谁也搞不明白，也无需要搞明白。 听石东富这样说，杨再新也懂得。跃飞建筑的底子是很显见的，这并不奇怪。跃飞建筑没有将整个项目工程都拿下，算是因为周术宝猜到长平县来，还没完全掌控这里的情况，使得他多少有些顾忌吧。 看着那些材料，杨再新没到实地也看不怎么明白，只是，见到这样的情况，也知道事态严峻。 要动项目工程承建方，势必会跟周术宝这位书记面对面地打擂台。杨再新不在意做什么，不过，这段时间刺梨种植处于摘收的关键时期。县里如果闹起来，对刺梨果摘收工作推进会有意想之外的事情发生，那真的影响就不小了。 心里这样想，在石东富面前也不好说出来。先看材料，问了些感觉模糊的问题，先弄清楚项目工程的质量情况。 逐渐搞清楚了，杨再新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按照石东富的说法，目前进行的施工质量，很可能在通车一两年间，就出现破损、开裂，雨季之后道路变得坑坑洼洼。 “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县里质量监管的那几个人，都视而不见吗？” “他们哪里是不知情，而是在田仁权暗示之下，根本就是在做面子活。” “道路升级，除了路面施工，还有就是扩宽工程。开挖不会有问题吧，可如果要砌石坎，保坎这些工程，确实存在虚假质量。” “他们就是如此，就几处四五米高的路基，居然就简单地垒一些石块上来，然后在表面用一层薄薄的砂浆。以后下雨，肯定会垮塌。说不定在车碾过时，连车一起垮下坡去。造成这种事故，谁来承担责任？ 另外，还有好几座桥也是如此，基石都没做好，就准备开建，以后承受力无法达标，存在的危险太大。这些，都是不能容忍的范围。” 杨再新点点头，从资料上看，情况确实严重。这个长河线升级项目工程，对长平县而言，主要是倾向在旅游扩容改造上，这条路今后与横折县双沟村链接在一起，会有大量的车流，而且是游客的车辆。 这是长平县的面子问题，不仅是工程质量上的偷工减料。 “县长，他们敢这样几乎不遮掩地做工程，是得到那边的认可？” “这个还真不知，这些人过来，目的不纯，也是容易理解。”石东富说，“周术宝一到县里，主要的精力就在无色和启动项目工程，这一点，县里的人都知道。昌平建设的成立，就是一个代言，然后又将田仁权推出来顶雷。 这一系列的操作，完全可看到这个人的真实意图所在，长河线的项目工程，不过是在试水。最主要的目标，确实在城南市场的改造工程。这个工程你或许不了解，但县里其他人都知道，其中隐含的利益有多大。” “情况基本明确，那接下来该怎么操作？县里质检的人是田仁权在掌控，那市里的人、省里的人，他们总不可能掌控吧。 或者，我们直接站出来，挑破他们的局，能不能起到一击必杀的作用？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保证工程质量过硬，还是要将这些人赶走？” 第788章 田茂平之邀 “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肯定不能容忍。至于怎么干预，怎么操作，我还得和丁书琢磨琢磨，总要一击必杀才有效。要不然，以后他们更狡猾，防不胜防。”石东富对这些人的做法，自然也是知道，针对这些人，更要有方式方法。 “县长，我这边肯定不会容忍这些人，他们这样做，会让我县在旅游提速孔融工作上，阻遏极大，隐患极多。只要您决心动手，我这边也会出全力。” “你先不急着。我想，你同田茂平说说，让他安排人就近收集对方的资料，到时候，证据全面，即使田仁权想打马虎眼、周术宝想掩饰这一切，都没办法了。”石东富叫杨再新过来的用意再次，杨再新便说，“请县长放心，我跟田茂平书记提一提，他肯定会安排好，不会误事。” 田茂平在河岔乡担任书记，如今，河岔乡是全县刺梨种植最优秀的乡镇之一，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而杨再新之前给田茂平侄儿田晓明的关照，如今，田晓明已经提拔为副科级的实职成员，对今后在工作上、对他本人的前途非常有利。 田晓明还是杨再新最得力的助手，以后不难想象，已经是杨再新身边干将，会随着杨再新的高升而进步，前途远大。这样的关系之下，田茂平对杨再新的感谢之意，确实不用言语来表达。 “县长，我还有一个想法，”杨再新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与石东富做工作，没必要藏着掖着，“刺梨果摘收季节快要到了，这段时间，我们可将全县的劳动力都收拢起来，先将刺梨果摘收、确保产业项目的成果，然后在对这些人出手。 县里这边，也可有更好的稳定大局。同时，县里借着产业丰收大势，对那边发力，也会更有力度。” 石东富听了，点点头，说，“再新你放心，县里目前最大的工作，就是刺梨果摘收，其他万事都要给这个工作让路。你到点子上了，借助大丰收的大势，他们想不低头都没办法。” “其实，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内部实在没法消化，就交给静静的柳河。我想张继光老书记很乐意做这样的恶人。虽说在那宝贵对县里有一些压力，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不也说明了长平县敢正视自身的不足吗？” “万不得已，就不上静静的柳河了。一旦烧火，要平息下来可不容易的。”石东富苦笑地说，对杨再新而言，舆论压力不会有多大，可对他这个县长而言，市里会给他足够的压力。 杨再新自然明白这一点，他对县里的压力看法与石东富并不完全相同。市里给县里压力，那是解决问题的动力。但自己也了解石东富，他没有更多的信心，因为他一直觉得市里对他的印象不好，如今，保全这个位置来发挥他的才干。 没多谈，杨再新便告辞，随后与田茂平电话联系。田茂平恰好在县城，见杨再新打电话了，说，“杨常委好，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想喝你喜酒，沾你的喜气。在哪啊，我来接你。” “田书，这话说的。见面再说，你在哪儿，我直接过来就行。”杨再新与田茂平也不至于虚假客套。 “说好我来接你，总的给我一个机会。我这个做大哥的，是为兄弟高升高兴，行不行？”杨再新听听这样说，便报了地方。田茂平说了声，“几分钟就到。” 一支烟没抽完，一台车在路边停下。田茂平摇下车窗，招呼一声，杨再新便上车。才上车，田茂平丢过两包烟，笑呵呵地说，“搞包烟抽，算老哥一点心意。” “谢了。”杨再新也不客气，“今天是特意过来的？” “知道你这几天都会忙，我先不凑热闹。估计今天不会忙了，想和你一起喝两杯。聊一聊，说几句心里话。” “好，喝几杯酒，我也有几句话要和老哥说说。” 转几条街巷子，随后进一家茶吧。茶吧不是单纯喝茶，唱歌、洗脚、休闲等项目也齐备。甚至那些隐秘的活动也有，只是看客人有什么要求而已。 进一包间，门楣上挂着“富贵厅”这样俗气的名字，杨再新见了，也不在意。长平县这边，要说有多高档、多少文化气息，还得县正府这边进行规范。这需要一个过程，也是逐渐改变人们的价值观念。 进门，见里面人不少，男男女女的。除了田茂平，河岔乡的干部患有乡长陈晓，和另外几个副手。女子则是来陪着唱歌的。 进门之际，见大家都还规矩，没有过分之举。杨再新也乐意与大家一起玩闹，但不会参与那种事情。 田茂平一进包间，立即拍手叫喊，“都停一停，先看看谁到来了。”随即，将杨再新让到前面，再大声说，“欢迎杨常委。” 茶室里这一群人，和杨再新打交道也多，讨论工作、喝酒、吃饭、下村、劳作等等，相当熟悉。大家也知道杨再新是怎么样的一个领导，他对田晓明的帮助，有什么样的结果。 对这样的领导，大家都会喜爱，何况，杨再新带来的刺梨种植项目，对河岔乡的影响太大了，对河岔乡的旅游也有较大的促进。而平时在一起做事，杨再新那种人格魅力，也感染着这群人。 见是杨再新道路，大家都站起来，随机是激烈的掌声。齐声大叫，“杨常委到了，欢迎欢迎，恭喜杨常委。” “各位大哥这样客气，多谢了。我来敬各位一杯酒吧。”杨再新面带笑容，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大阵仗。 喝了酒，让杨再新坐下，要他也安排一个人在身边。杨再新不说什么，没表示明确的拒绝，但也不会对这样的安排展示乐意。田茂平说，“今天过来，主要是讨论紧接着要到来的刺梨果摘收工作。我们把杨常委情过来了，那就请杨常委给我们讲几句，指导河岔乡的工作。” 掌声暴起，也是这些人的心声。刺梨果摘收在即，田茂平带这些人过来乐一乐，也是工作的方式方法。 第789章 密 谈 这时候，杨再新也不谦虚，当即说了些激励的言语。刺梨果摘收工作有多重要，自然不用深入解读。但在摘收过程中，如何才能提高工作效率，在人力上如何充分利用，还是可以说一说想法的。 之前在全县干部工作群里，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工作群发言的人多，提出建议也非常多，至于具体如何做工作，还没有什么结论。 说到人力的利用，种植户之间的相互帮助，谈到如何开展评级的初评工作；在信息统计上，该怎么做好统一以及同新畦食品公司的接洽等等。 这些方面，杨再新与县里领导们进行深入讨论，自然比田茂平等河岔乡的干部们要全面一些。 没多说，但杨再新说到的都是点子上的问题，自然让包间里的人心生敬仰之意。杨再新表示自己就说这么几句，田茂平带头鼓掌，表达感谢。 喝就、喝茶，这些人也不分，身边陪着的女子，也在劝酒。杨再新身边也有一个，见他坐下，便端一杯酒给杨再新说，“帅哥真的太帅了，我敬帅哥一杯，好友缘分，姐妹们都羡慕我。” 杨再新笑笑，不想与这女子有什么瓜葛，但也不让女子离开身边，因为太拒绝了，对田茂平及河岔乡这些人也是一种远离之态。 喝几杯酒，觉得差不多，便将田茂平拉到另一间去说话。田茂平也知道，之前杨再新打电话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要说的，不单为刺梨果摘收的工作。 坐下，田茂平说，“老弟有什么要做到，我这就去做好。”这个态度肯定要表达到位，特别是杨再新如今已经是常委成员了，下一步就是晋升副处级。 以后，田茂平要想往前进步，县里在讨论时，杨再新也会在会上表态，表决。彼此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说出求告的话，但态度上也会有所表达。 “老哥，确实有一件事情要摆脱你帮忙。” “我们哥俩还说什么帮忙？你帮我太多了。” “老哥，我收到一些不确定的消息，是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问题，据说有些工程段的质量非常差，形势严峻。如果真是这样，这条路修出来后就面临破损、重修，对河岔乡一线的旅游就是一种非常大的伤害。” “我也听说一些消息，正准备向县里反应，只是暂时没拿到什么证据。”田茂平说，“老弟，这样说起来情况非常严重了？你说，该怎么做，我在河岔乡非常近，好操作。搞死那些家伙。” 对长河线公路升级的项目工程，河岔乡那边知道这条路的意义何在，自然不能容忍有谁来破坏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目前还得先把证据搞到手，有了足够的证据，我们再发力。一击必中，这样才有效果。老哥，我是这样想的，县里呢，这段时间肯定会把摘收刺梨果当做最紧要的头等大事来抓。你那边也会这样，先把乡镇的主劳力召回村，再私下让村干摸一摸工程的情况，他们对工程的情况最熟悉吧。” “对对对，虽说整个工程河岔乡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另外，我会让另外七个乡镇的自己人，都偷偷找一找，这些人做的工程就无处遁形。一抓一个准。”田茂平自然明白，有建筑人工夹杂在其中，哪一处的过程有质量问题，到时一点都隐瞒不了。 “是的，先搜集了所有材料，然后拍照，如果能够将材料原始单据都弄到手，那就更有效力。”杨再新对那些只想捞钱的家伙，也是仇视，不想给周术宝之流留情面。 长河线项目工程，是长平县和横折县旅游业升级必备，你们这样搞事，对这个产业的提升将受到极大的阻遏，损失最大的，将是沿途各乡镇的收益和县里的经济发展脚步。 “原始资料难度可能要大一些，主要这些东西都是承建方主要人员掌管。不过，花一些心思，也可能搞得到。实在不行，找几个人暗地去弄，还愁搞不到？” “老哥，这些细节上的事情，就不要参合。我们只要结果就可以了，到时候，拿到材料后，先存几份，原始凭据这些东西则藏好。我估计啊，县里还有得吵架，最后结论是什么，也只能尽力而为。” “兄弟，这个事情我们一定要做，县里不肯给结论，就弄到市里去。这种事情不一定要我们直接露面啊。村里村干行吧，要不，有思想觉悟的村民站出来揭发，这个完全可上到市里、省里吧。 反正我们也不跟这些人有往来，村民看不惯有人损害村里和乡镇的利益，这个走到哪里都站得住脚的。” 听田茂平这样说，杨再新也在心里好笑。如果是在怀仁镇，杨再新肯定不要出面，甚至都不要发话。只要下面的人揣摩出他的意思后，绝对有村里人站出来，直接跟承建方对抗。 按照田茂平所说，这也是一种不错的办法，既然能够达到目的，还能够保护自身，这是非常好的状态。作为乡镇的主要领导，没必要站到舆论之前来，与周术宝等人力抗。 “好，先悄悄地把准备工作做好。这段时间，施工方缺少劳力，也不会有多少施工进展，对总体而言损失不会太多。准备充分之后，我们先去汇报，再看情况而定吧。”杨再新说，“老哥，这个事情就辛苦你了。” “老弟，我这个做哥哥的真的是敬服你。按说这个事情我听到了就该去做的，反而没有你走在前面，问心有愧啊。你放心，明天我就找人，在真正摘收刺梨果之前，就把事情做好。” 两人在工作上也是有默契，完全信得过对方，田茂平在河岔乡以及旅游八乡镇的威望和影响力也足够，做这个事情非常适合。 杨再新自身出面，也不是不行，但这条路是在田茂平他们的范围，越过这些人，情面上也说不过去。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自身一个人来做，大家携手办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加深彼此关系的举措。 第790章 失窃案 说定这个事情，杨再新回到包间喝几杯酒，便告辞了。田茂平陪着他离开，送他到住处才折返，这份态度也是做到十足。 接下来的三天，县里这边一直在讨论和协商刺梨果摘收方面的问题，特别是组建村里的评级小组，是经过反复讨论，然后从村里推选而出。 选出来的村里评价人员，杨再新和新琪食品公司的人对这些人进行培训，除了业务上的培训，最主要的是思想上的疏导。 村里评级虽说是初评，但今后在刺梨果摘收的时候，主要的依据也就是这个初评的结论。摘收之前，新琪食品的人会对初评进行初检，确定评级的规范性。 因此，初评对种植户和新琪食品公司而言，都直接涉及到利益。要秉持公平公正，要一把尺子量到底，对成员的思想、素养都要求较高。 好在长平县这边的人员，对刺梨种植产业是心怀感恩的，对杨再新、对新琪食品公司也是如此。 在杨再新主导之下进行培训，会让这些人有更好的心态，以后到具体工作上，也不会夹杂过多私心。村里初评，原则上是交叉进行评级的，也就是说，另一个村的村里评级成员，到村里来评级。 乡镇的干部、刺梨种植技术人员也会参与其中，当天会对初评情况进行核实。这一年，作为工作的探索，肯定会有大量的重复工作，然后，等工作逐渐成型，以后，长平县和横折县就会涌现出一大批评级人员，有他们对柳河市其他区县刺梨果摘收进行评级，整个市的产业环节就顺畅了。 选好初评成员，将这些人召集到县正府集中培训，杨再新在会上谈到初评的重要性、公平性，对着几百人讲话，杨再新中气十足。谈到初评是摘收刺梨果最为关键的环境，要让新琪食品公司不亏损、也要让种植户不受损失，这就是初评的意义所在。 只有双方的利益都得到保障，刺梨种植项目才会有持续的热情，才会持续地发展。长平县作为摘收工作的探索者，今后，将这些初评成员培养出来，这些人以后就是刺梨果评级的专业人员，是刺梨果产业发展的主要基石。 作为资深和专业的评级人员，每一次初评的结果，都会记录在案，作为评级产业的资质，也是对评级人员的一种监督。一旦有人随意评级，造成的损失，肯定要评级人员来承担。 杨再新讲清楚初评人员培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石东富等县里领导，也都讲话。技术上的培训，则有新琪食品提供的技术人员来进行。 除了在大礼堂集中讲话，之后，则是分乡镇进行培训。展示了图片、资料和到实地去看实物。 如今，坡地里的刺梨果基本成熟，虽说距离摘收的时间还有一二十天。可果子的情况基本定型，可以评级了。 培训的所在，只要集中在怀仁镇。在培训过程中，基本上对怀仁镇各村的刺梨果进行了结论性的评级。 有新琪食品的技术人员在场先评级，说出评级的理由，摆出依据。种植户也没有争辩，没提出异议，而培训的人员，也将这些理由和依据记录好，换一块坡地进行实践操作。 让技术人员来监督培训人员的操作能力，对评级的准确度进行考察。如此反复几天的培训和实际操作。 前后将近一周时间的忙碌工作，关于刺梨果初评前期工作也就确定下来。这几天，田茂平那边传来了消息，收集到的资料基本齐全。特别是施工民工的笔录，每一处有质量问题的工段，都有三到五个人的证词笔录。 而这些人也表示了，只要县里需要，他们会站出来作证。 不过，田茂平等乡镇的一些人所做的举动，也惊动了对方。不过，他们也没有完全意识到这边在做什么。有人被承建方的管理人员问过话，民工们却以村里要摘收刺梨果为由，搪塞过去。 差不多一周时间，该有的材料基本收讫。但最为关键的东西却没办法拿到，那就是承建方对建设材料往来单据没法拿到手，对方对这些核心资料管理得比较严。 田茂平在电话中谈到这个事情，说，“老弟，就差这个事情了。我想，叫几个人去搞一搞，一夜时间就搞定了。” 听田茂平这样说，杨再新有些无语。这个事情先跟自己透露，本来也没问题的，不过，田茂平那边完全可自己搞定，将材料给自己一份就好。不过，他们之间也不存在这样的勾心斗角，杨再新说，“注意安全，可别让人给揪住了不放。” “绝对没问题。”田茂平笑着说。 杨再新也不会去问具体的细节，至于结果如何，他也不会去问。 天亮之后，跃飞建筑实际负责人宋世洪比平时上班要稍微迟一些，昨晚安排了活动，消耗体力有些多，今早上还感觉到疲倦。 这段时间在工程项目的施工进展上，有不少不尽人意的地方，这让宋世洪有些紧张。到长平县来，虽说是做工程项目的，对这些他非常内行，门道清楚。可真要做到顺风顺水，还得在长平县这边多结交朋友。 临时的建筑人员也说过了，这段时间乡镇要进行刺梨果摘收，这些人会回家一些时间，但不会太久，也不至于影响工程的推进。 准备开们，插进门锁时就觉得不太一样，宋世洪也不警觉。因为工程指挥部里，没有什么财物，最多就是两台电脑，也不值钱。 进门后，见室内有着明显的散乱。宋世洪也就意识到办公室这里真出了问题，估计是有盗贼进来了。 宋世洪首先查看的，是桌上的电脑。台式电脑在桌上，打印机等也没动。文件柜原本锁着，但这时候，锁却被弄开了。 失窃了，具体损失什么财物还是有人进来查找资料？宋世洪也意识到情况有些诡异，当即给副总李倩琳打电话，让她尽快赶来。 第791章 资料柜被翻 初步判断工程部的办公室被盗窃，宋世洪心里惊异莫名，特别是资料柜的锁被撬开，难道小偷进来怀疑柜子里有财物？ 平时，办公室里的东西，主要是李倩琳在整理，加上助手管理，宋世洪对里面的东西不太在意。打过电话后，李倩琳说尽快赶过来。 这时候，宋世洪也意识到情况复杂，如果说小偷来找财物，最贵的东西是电脑吧，打印机、复印机这些也算财物，却没有被带走。撬开文件柜，是真的找财物，还是要拿里面的资料？ 如果说要找资料，那目的何在？文件柜存放了工程的合同、发票等票据，也有其他的工程项目方面的记载资料。这些东西，谁会在意？如果说，有人在意那又是什么用心？ 真的是有人要这些东西，那就是冲跃飞建筑而来的，他们在长平县这边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宋世洪知道跃飞建筑过来，抢走一些人的项目工程，坏人财路，如果有人要针对跃飞建筑，也是可能的。只是，跃飞建筑的背景就是县委书记，谁有如此大胆？ 一时间，宋世洪也不知到底损失了什么，不敢乱翻找。拿不定该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李倩琳很快到来。进门便问，“宋总，有多少损失？” “李总，我还没翻看，但很明显是有人进来过，损失多少不知。”宋世洪说，“李总，你说该不该报警？” “宋总，这里的事情还是你来拍板，要不然，给辉哥电话？”李倩琳说。 李倩琳是跃飞建筑董事长辉哥的情人，将李倩琳安排过来，也是有意如此。李倩琳可做公关，又可监督宋世洪做事。工程项目的具体操作，管理和财务上的往来，都是宋世洪和助理在做，李倩琳进行监察的管理模式。 在长平县这边，真正做主的，还是宋世洪这个老总。 宋世洪也知道董事长的意思，了解辉哥的性格，不急着答复。说，“李总，你说，小偷到我们办公室来是什么意思？找财物，还是想找到什么资料？” “资料？”李倩琳之前没往这方面想，这时候，听宋世洪这样说，也意识到很可能有更严重的事情，“宋总，你认为有人在针对我们跃飞建筑？” “如果说公司的资料有损失，那就是百分百针对我们公司，要不然，谁在意建设项目的资料？对了，资料都存在电脑里吧。我请李总来，就是要查看一下情况。” “宋总，如果被盗，要不要报警？我们动了文件柜，会将现场受到破坏，不利于破案。” “破什么案？办公室没有什么财物损失，很明显对方的意图是要找我们的资料。这些情况，跟公安去说，能够说出去吗？”宋世洪沉声说，也知道跃飞建筑在这边肯定有敌手。 对公司的事，李倩琳心中有数，知道宋世洪所说是哪些意思。说，“宋总，要不，给董事长电话，说一说这边的情况。这个事情显然是我们没办法处理的。” “好，我先给董事长汇报。”宋世洪说着给辉哥电话，说了工程处办公室被人进来，目前损失未知，不知要不要报警。 辉哥得知这边的情况，问了问有没有明显的的受、有没有得最过什么人。宋世洪自然否定自身的因素，辉哥说，“先清点有没有损失，文件、合同、记载资料等，是不是有丢失。清点明白了，再给我电话。” “好的，董事长。我担心是有对手想拿这些东西来逼迫我们离开，毕竟抢了人家饭碗。要不要找找长平县这边的主要领导？” “先清点东西吧。”辉哥也不好受，原以为找到周术宝这个家伙的软肋，可以赚一笔大的，谁知换闹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在搞事，跃飞建筑以后在长平县可不好受，周术宝会有多大力度来支持跃飞建筑？他会巴不得跃飞建筑站不住脚吧。 辉哥如此想，便想到要用向梅玉这女人发挥作用才行。向梅玉这段时间不到市里路面，小高虽说在公司做事，但也时常王向梅玉那边跑，可能是尝到了甜头。 辉哥对向梅玉的印象也比较深，因为当初在她那里发泄不少，而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将这一切都吞声忍气地过下来。 如今，要是将这女人叫来，玩一玩，也是不错的。主要是对周术宝这个家伙的报复感。 宋世洪看着李倩琳和助理一起清点文件柜，李倩琳说，“宋总，原始文件虽然没有丢失，但肯定被人动过。可能是复印或拍照了，这些东西是公司的机密，小偷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我觉得，绝对是敌手在搞鬼。” “柜子里面的东西，算不上机密，也不是见不得人，主要是电脑里的文件存档，那才是核心。你看看电脑有没有损失？”宋世洪说。 “电脑都有密码，不然，把电脑搬走都没用的。我反而不担心电脑的文件。”李倩琳说。 她到办公桌这边，将电脑开机。电脑开机后，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使得李倩琳神情放松一些。开了机，打开文件，浏览之后，见所存的文件没有丢失，也没察觉到异状。 从表象上判断，似乎没有人动过电脑，不然，电脑应该有一些反应的。李倩琳说了自己的判断之后，因为这些人都不是专业的，平时也仅是用电脑而已，对电脑的操作也基于基本的，复杂一些也是无法判断。 作为普通人用电脑，一个密码就可锁死文件，但对于专业的人而言，这种普通的密码锁，并不算难题。解锁，然后将文件复制带走，不算难事。 “会不会有人破解了密码？”宋世洪随意地问了问，李倩琳也拿不准。说，“应该不至于，我们公司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大机密，有什么价值可言。” 宋世洪将这边的情况，在电话跟辉哥说了，“董事长，很显然是有人针对我们的秘密来的，存核心资料的电脑，从外在看起来没异状，但会不会有人套出密码，就没办法判断。董事长，情况就如此，你看要不要报警？” 第792章 得 讯 辉哥心里恼怒，可也知道，宋世洪他们也不是真有多大过错。谁会对工程项目的资料过度保护？电脑设有密码，文件柜锁在办公室，也就是必要的防范了。 可如今，真有可能被人盗走机密文件和电脑数据，公司的隐秘被人所掌握。这必然是竞争对手做出来的，他们要做什么？ 目的即使不明，但危害是存在的，对方肯定会在必要的时候，对跃飞建筑出手，打击。 只是，要说报警报案，那势必引发警方的追索、怀疑，警方问起为什么会盗窃文件柜，目的何在，能够说清楚吗？关键是，文件柜内地大学，能够给警方看到吗？ “宋总，报警就算了。你们警惕些，对了，直接跟田县沟通一下，看田县怎么说。”辉哥说，a市这边，得把向梅玉找过来，然后将事情的严重性跟她说清楚，要向梅玉找周术保进行施压。 说完电话，对长坪县那边的事情也不算太担心，辉哥觉得在长河线项目工程上的做法，不算太过分，a市这边的工程，基本是这个样子，也不见谁出问题。 但长坪县的人要找茬，鸡蛋里挑骨头，也是可找出毛病。然后，将这些刺夸大，造成舆论压力，最后将跃飞建筑排斥在长坪县之外。这可能就是对方预设的结果。 辉哥不想离开长坪县工程项目领域，长河线项目工程不过是初步介入，他的重要目标是县城的城南市场建设改造，这个才是真正肥肉，吃下这一口，就可让跃飞建筑具有质的跃升，实力大涨。 即使压力不大，辉哥也不会大意。既然对方已经动手，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发难。必须在对手发难之前，就给周术保施压，如此，才会更为主动。 给小高打电话让他到董事长办公室来见面，小高在半小时后赶到，进办公室，说，“辉哥，有急事？” “是有点事情，你得立即去找向梅玉，将她带到市里来。”辉哥说。 “发生什么事？向梅玉不一定肯过来，她有点怕见你。”小高说。 “是你不舍，还是哄不住这个女人？”辉哥说，与小高之间，关系比较特殊，说话也随意。 “我有什么舍不得，反正是周术保的老婆。他不开垦，我们代他劳作而已。我还会据为私有不成？”对向梅玉的情况，小高虽说心里有些别样的情感，但在辉哥面前，也明白辉哥同周术保之间的情仇关系，故意说这样的话，让辉哥更顺气。 辉哥对小高挥挥手，小高出办公室，下楼，上车，立即往向梅玉家赶路。车程要一个多小时，而向梅玉也不一定留在家长，很可能有在麻将室打发时间。 先不直接联系向梅玉，知道她的性子，如今，向梅玉对小高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具有情意，作为一个隐秘的情人看待。当然，她对小高也不会有太大抵触，小高要求她做什么姿势，也会按照所说去摆。 这样的向梅玉，主要是存在一个报复性的心态。对小高、对周术保也对自己，但她对辉哥还是很排斥的。小高不知辉哥要将向梅玉叫去市里，会不会又做那种事情。 想了说法，快到县城给向梅玉打电话，问向梅玉在哪里。“梅姐，在家吗？” “你要干嘛？” “当然，难道你不想啊。我这时候浑身难受，只想见到你。”小高说话的语调，是两人在一起的那种氛围。 “我不在家，和朋友在一起，今天没空。”向梅玉冷声说，多少对相关有些拒绝。 “梅姐，你才才问我干嘛。你不来我怎么做？”小高柔声起来，“我在你家里等哦，还有一个关于周书的消息。” 提到周术保，向梅玉显然地有些来火，当即将电话挂了，不多说，也不知是因为身边有其他人，还是因为不想听周术保的话题。 小高知道，只要提到周术保这个男人，向梅玉就会有些过激的反应，对她挂断电话，也不在意。车开到向梅玉家楼下，停好车，先去向梅玉家等着。 进了家门，见向梅玉果真不在家，不是谎骗他，小高非常熟悉地自己翻开冰箱找吃的、喝的。 冰箱里有西瓜等水果，拿出来，切几块放着。等向梅玉返回来后，正好可吃，不会太冰。 没多久，果然向梅玉回家，进门见小高在家里，也不说话。小高见向梅玉穿着包臀裙，一个包，迎上前，说，“今天去约会了吗，穿得这样靓丽，将你的身材优势都显示在外。” “肯定是会情人了，要不一天在家里做什么。” “约会都办事了吗？”小高上前搂住向梅玉的腰，被向梅玉推一把却没推开，小高说，“我已经切了西瓜，不很冰了，适合你吃。快吃两块，免得热了不好吃。” 向梅玉听小高这样说，拒绝之态缓解一些，接了小高递给她的西瓜，随他的手在自己身前高峰压迫。小高倒是不急，等向梅玉吃完两块瓜，才说，“梅姐，公司要你到市里走一趟，似乎出了一定事情。” “去公司干嘛，我才不去。”向梅玉警惕地说。 “你担心什么啊，就算辉哥对你有想法，那又如何。不就是办一回吗，也不会有损失。其实，只要你放开心情，实际上还是很有趣的。” “滚，小高你滚。” “至于有这样大的反应吗。”小高的手直接伸进衣里，向梅玉掐他的手臂，也不肯放开。 “你们将我当成狗，你还不够啊。”向梅玉愤愤地说。“辉哥会不会将琳琳跟你一起用。” “梅姐，我是说句真心话。那一次，你虽说委屈，难道不也享受到极致的快乐？最关键的是，你心里排斥而已。再说，这次辉哥让你到市里去，真的是事关公司在长坪县那边的业务，当面商量更好解决问题。” 向梅玉听小高这样说，也知道小高既然过来了，是想要自己去。便说，“要求也行，你跟辉哥说清楚，可不想要做什么。不然一拍两散。” “那我呢，现在就来一回。”小高说着当即行动起来。 第793章 到公司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办完事，向梅玉对小高侵入是认可的态度，也很享受这样的事情。 当然，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对向梅玉而言，快乐自然不够的。小高在最后时刻说了句，“梅姐，如果有人这时候来继续，你说会不会更享受？” 这句话让向梅玉心里一动，知道自己如今在小高这里得到的快乐确实不够彻底，虽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样的事情，如果持续两三个小时，绝对是人生巅峰。 想归想，觉得哪天到市里找一家店子，看是不是可找到一个能够达到这样效果的年轻帅哥，而不是要辉哥这种跟自己有仇的家伙。 辉哥之前对自己，也是因为周术保先对他老婆做过那种事情，才报复到自己身上，为的是获取那种报复感，而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情感。 简单收拾后，小高拉着向梅玉下楼，上车，两人默不作声地往市里跑。向梅玉对于往市里去，心中还是排斥与抗拒的，只是也明白，小高过来就是要带自己去。 拿过公司的钱之后，如果说一点事情都不做，肯定也是不可能的。至于到市里要处理什么事情，估计也是与周术保有关。 进公司，去董事长办公室。辉哥在办公室里等了，长坪县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返回来，也不知宋世洪是不是找了田仁权，将办公室被盗窃的事情说透。不过，辉哥对宋世洪的能力还是信得过的，加上琳琳在那边，处理问题也不会偏离方向。 见向梅玉进来，忍不住观察一下这个女人。年龄已经不小，四十过了，按说已经是过气来的身体。不过，或许因为向梅玉平时都没什么压力，确实不怎么显老。 脸色微红，估计在来之前，被小高滋润过，这时候，情绪上还流着那些滋味所致。“梅姐，请坐。” 向梅玉并不看辉哥，显然地对辉哥排斥。辉哥也不在意，又说，“梅姐，更年期更漂亮了。是喝茶，还是咖啡，还是冷饮？” 向梅玉直接坐下，目光平视，像没有听到辉哥说话一样。对向梅玉的态度，辉哥自然不在意，小高却给她倒一杯冷饮。 从外面进来，气温高，喝一杯冷饮，能够爽到底。 向梅玉既然到了，辉哥不计较她的态度，也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和对立的原因。坐到向梅玉身边，她却往边上移动，不想让辉哥靠自己太近。 “梅姐，让小高请你过来，第一件事情是公司在长平县那边出了点状况。具体有多少危害，目前还没办法预判。我希望梅姐跟你家周书记说一说，做好预备工作，免得事情爆发而不可控制，公司损失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随即，辉哥把发生在跃飞建筑工程项目办公室的失窃事情说出来，小高也是第一次听说，当即说，“辉哥，是不是有人针对我们跃飞建筑？要不然，小偷什么的会去撬开文件柜？” “宋世洪他们也有这样的担心，从目前的情况看，估计是长平县的某个公司做的，我们抢了对方饭碗，他们能够服气吗。唯有请出周书记来施压，不让对方发作，才是先手。” “长河线项目工程问题不大吧？”小高也明白公司的情况，要想赚钱，施工过程中，就必须做一些手段，这是大家都那么做的。 “具体是宋世洪在操作，想来也不可能太严峻，宋世洪还是比较稳健的。不过，周书记这边施压，是必须要做。要不然，给人放大了，舆论压力可不小。等舆论出来，周书记要再做工作，都不好进行。” 向梅玉对这些并不懂，可辉哥和相关当面讨论，她多少能够知道一些严重性。 对辉哥提出的要求，向梅玉没准备直接回应，不作声。辉哥见她如此，说，“梅姐，这个事情可大可小。那便肯定是有敌手要搞事，不然，怎么会偷文件柜？ 你这时候跟我们赌气，等那边人家对跃飞建筑下手，公司不能做项目，到哪里赚钱给大家开工资？这个我不说你也会明白，是不是？当然，也不用你直接跑长平县去，太远，也辛苦。就给周书记打个电话，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周书记肯定会明白该做什么。” 小高也说，“梅姐，你说比我们说有用啊。走，到另外办公室去打电话吧。”说着，将向梅玉带起来，往另一间办公室走。进了办公室，小高又说，“赌气不能解决问题，是不是？要不是有危险，公司也不会麻烦你啊。” 向梅玉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要说给周术宝打电话，她是有些诶排斥的。小高也不催促，等一会，才说，“打吧，我就在这听，给你鼓气。要是不便，我回避也行。” 拿起手机，向梅玉看小高一眼，没有要排斥的意思。小高到她身边，说，“打完电话，我再拼命让你快活，总行了吧。”说着，和向梅玉挤在一张椅子上坐。 向梅玉给周术宝打电话，也不知那边是忙还是另有事情，过一阵，才接听。向梅玉说，“老周，说话方便吗？” “什么事？说吧。”对老婆打电话过来，周术宝也知道不会是好事情。他已经得知跃飞建筑工程项目办的文件柜被盗窃的事情，正在琢磨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准备出手？ “我听公司说，长平县那边工程部文件被盗了，是不是因为跃飞建筑抢了谁的饭碗，对方准备报复？” “这个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怎么会闹出这些事情。”周术宝语气很不好，怨念大。 如果不及时与跃飞建筑脱离，以后自己在长平县这边所有行动，是不是会受到这家公司牵绊，甚至牵累？ 向梅玉听男人这样说，也没好太多，说，“要不是你没给儿子赚钱读书，我会做这些事情吗。你一个男人，还好意思说这种话，该怎么着，你看着办吧。” 小高的手也不老实，抓捏着某物，向梅玉原本有些抗拒的，这时候，她空出一只手来，放到小高的核心地。 第794章 分析情况 周术宝听老婆的语气，知道说不清楚，便挂了电话。对已经发生的盗窃案件，该怎么处理，又从何处理，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挂了电话，想着这个难以判断的问题。心知肯定是有人要搞事，但到底是谁？如果说是做工程项目的对手，那该是那些人是可疑的？ 田仁权之前是电话过来汇报的，也叫田仁权过来了。也将昌平建设的人叫过来，这些人比自己了解情况，或许能够分析出对方是谁。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胡乱找人询问、施压，说不定会起到反作用。 见周术宝先掐断电话，向梅玉脸色也很不好。因为小高就在身边，已经清楚她和周术宝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不和，表现在小高面前，以后，小高估计会更得意。 只是，对周术宝的报复心态也更重，将手机放在一边，感觉到小高已经有了反应，顺手将链子开了。 空办公室本来会有人的，只是，这时候相应的工作人员已经离开。小高见向梅玉如此，笑着说，“梅姐，只要周书记知道了情况，他肯定会处理好的。” “我管他处理不处理。”向梅玉赌气起来，便主动一些。 随后两人玩闹，向梅玉在赌气，节奏上自然不能够很好配合，时间也有不够。小高说，“梅姐，要不要叫辉哥来？我们车轮战，才能够让你满意。” “你就喜欢这样啊。”向梅玉确实有中空虚之感，对小高岁不满，但也不是很抗拒。见向梅玉如此，小高说，“我打电话吧。” 见小高给辉哥打电话，梅姐没动也没阻止。辉哥随即过来，见两人的情况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辉哥说，“说好了？” “那边已经知道，我想肯定是宋世洪说了，那边肯定会有行动。” 辉哥说，“想来也是，谁都不希望出事，出来做生意就是赚钱，大家都得承担一些压力。”说着，走到向梅玉身边，和小高一起抓捏，见向梅玉没有反对，便开始进击。 将近两个小时，小高和辉哥轮流办事，向梅玉没有太大的拒绝心态，自然感受到身体的本然反应。 体能完全消耗了，辉哥让小高带向梅玉去温泉宾馆，那里的房间有温泉池子。 小高陪着向梅玉泡温泉，然后又睡一觉。等醒过来，已经天黑。要了外卖，小高陪着向梅玉吃饭，补充体力，说，“今晚就在这边休息吧，反正回去也没事做。” “不走让你们欺负我啊。”向梅玉说。 “谁欺负谁还不好说。”小高说，“梅姐，我现在睡一觉了，感觉两腿都还是软的，肚子里也是空的。” “活该。” “我还不是为了梅姐才这样拼？”小高笑着说，这一天确实有些多，但好在年轻的身体，承受上还是可以的，只要休息几天，就完全可恢复过来。 向梅玉不走，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宾馆住，而在这边陪着她，肯定还要拼命。 “我才不要你拼命，你是为我吗。” “不是为了梅姐，还是为我自己吗。梅姐，吃过饭，休息休息，再叫上辉哥？” 向梅玉听小高这样说，也知道这一天玩得尽兴，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那种要命的感觉，说，“好好休息吧，别再想那些。你也进行了吧。” 两人解决肚子问题，便腻在沙发上看电视，消磨时间。拿一瓶酒，慢慢喝，等到晚上十点多，小高觉得有些兴头便站到向梅玉前面，让她品。 等田仁权来办公室，迟迟不见到来，周术宝心情焦躁。时间其实不长，只是心情不好，才觉得烦。但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做，就怨怒老婆没做好是，却不知向梅玉在a市正在用另一种方式在报复他。 田仁权敲门进办公室，见周术宝情绪摆在脸上，忙说，“书记，该怎么做，我听书记的。” 虽说态度表达到位，但这不是周术宝需要的，她要田仁权能够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要来候命。 知道田仁权在办事上确实有些不足，周术宝也不重田仁权发脾气，说，“先坐下，喝茶。” “仁权县长，这个事情发生了，你觉得对方的意图是什么？能不能找到这个作案的人？” “书记，要不让县局全面介入？用侦破的手段，解决问题更有效果。” “你觉得行不行？这种事情你怎么立案？找几个可靠的人，悄悄物色一下，看看都是谁做了这件事，然后处理掉。”周术宝沉吟地说，“这个事情传开，也不知会造出什么样的谣言，这对我县大建设产生的负面影响该有多大？” 田仁权这时候便明白了，书记是要悄悄地将这个事情处理好，但肯定还是要动用派出所或公安的人员，只是，找几个可靠的自己人。田仁权作为县里的常务副，工作上与公安接触不少，自然认识一些人，倒是有几个可靠的。 正说着，昌平建设的两个人也到来，这些都是自己人。进书记办公室后，见两位领导都在，忙问好，然后谈起跃飞建筑被盗窃的问题。分析来分析去，结果都差不多。 除了因为抢项目工程的因素之外，也找不到更合情合理的解释。周术宝说，“先不用讨论了，找出可疑对象。这个不难吧。在长河线投标过程中，哪几家牵涉其中，你们查一查底子就成，难道还有其他因素？更不可能是流窜到小偷作案吧。” 田仁权等人的出这样的结论，便立即外出找人办事，最好在一两天内找到对方，施压，免得县里被动。对于跃飞建筑的情况，周术宝自然明白，但他也觉得这样操作，没多少毛病。 谁做项目工程还真的按照高标准来做，又不是傻子。质量过好，以后如和拿到工程项目来做？ 等田仁权等人离开，周术宝也没有心思作声，一肚子的邪火没出释放。随后，在秘书的陪同下先回住处。曾惠竹在宾馆前台，见周术宝的样子，站起来说，“周书回来了？” “我房间打扫好了吗？”周术宝说， “打扫好了。周书，您先上去，我立即上来给您更换床上用品。”曾惠竹说。 第795章 东西到手 这是两人形成的密语，曾惠竹这样说，是表示会立即到房间去。至于做什么，彼此心里明白。周术宝对跟在身边的代新高说，“小代，你回去吧。” 代新高也知道，书记不喜欢自己到他房间去，当即将手包递给了周术宝，随后离开。 代新高一走，曾惠竹脸上的表情就完全改变，笑意中带着媚意，说，“我妹妹没回来？” 曾惠竹所说的妹妹，是匡有容。三人的关系虽说没有捅破，但曾惠竹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和存在。 在前台，两人也没有太过分的表现，毕竟要掩人耳目。进电梯，曾惠竹没有跟在身边，而是等周术宝先进到房间，才带一套生活用品往楼上走。 周术宝在房间早已经准备好，浴室的花洒开了，水温调成温水。曾惠竹才进房间，随手关上门，见周术宝站在浴室门口，说，“周书，动作未免太快了。等下子可不能太快哦。” 周术宝不是三秒哥，但实力不强，仅是可用的程度，三五分钟还得看状态。今天周术宝的状态不好，一肚子邪火，自然不管曾惠竹说什么。她故意这样说，也是为了营造一种气氛。 周术宝外套都不在了，听曾惠竹这样说，要拉她进浴室。曾惠竹笑着说，“我先放一下东西，不会等不及这么一会吧。” 知道周术宝的习惯，在浴室要有一回合的活动，然后冲浴，逐渐恢复。再到外面来，这一个回合的时间会长久一点。 曾惠竹也知道，在周术宝这里所得到的，不是快乐，而是要拿到更多的资源和好处。在这方面，周术宝也不至于吝啬。 不管如何，周术宝作为书记，在长平县的资源还是很多的，哪怕到如今给曾惠竹的直接好处并不多，可以后呢？ 匡有容是明显有了改变，到昌平建设担任会计助理，直接的地位就发生了变化。 按照之前的程序过一遍，曾惠竹没多少感觉，但周术保却心满意足了。这样过一遍，之前心里的邪火消退一些，也明白，事情或许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因为这些资料一旦外泄，对方也必然会被警方给盯住，控制起来。 田仁权、何勤、莫聪慧等人对发生在跃飞建筑办公室的事情，也懂得危害性和严重性。 有些事情不暴露在外人面前，那是默契的规则，可一旦在外传扬，谁都抗不住压力。 对老婆的电话，周术保不想多去琢磨，跃飞建筑让她出面给自己施压，用意非常浅显。跃飞建筑的代表宋世洪没直接找自己，而是找田仁权说这个事，也是给彼此留下一些空间。 如此判断，跃飞建筑虽然可恶，底线还是摆在那里，不敢越过。如此，以后同跃飞建筑之间，倒是有更好的分寸。 对方有分寸，自己倒是可多容忍他们，从目前的情况看，跃飞建筑至少给老婆开工资了，是实在的收益。 运作长河线升级项目如果跃飞建筑能够兑现所有承诺，接下来在城南市场的开发项目工程上，给他们一些机会也不是不可谈，至少要看对方给予多少利益过来。 相比于长坪县这边的老板，周术保还是觉得选取a市那边的人，彼此更有相似的价值观，配合起来也会更默契，有些不必说出来的话，就可直接做了。 拿到东西的夜里，田茂平并不直接接触动手的人，可当晚资料就转送到他手中。资料存放在移动盘，打印出一份，这是跃飞建筑在工程项目施工过程中所有的开销和购买单据。 凭借这些东西，完全可将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得到实证。但这次动静也不小，因为对方已经察觉到资料被人动手。 跃飞建筑会不会报警、报案，还有待于观察。田茂平那些人也不急着将事情抖落出来，按住不动。即使报警，之前做事时，已经做好预防，请到的人还是老手，资深人员。 对于具体的操作，是村里的人出面，还不是河岔乡的人，但肯定的是，这些人都可靠。一层层地切断联络，不将这个移动盘转移到谁手里泄露在外，自然就难以查询到结果。 杨再新也听说了失窃的事情，心里明白是田茂平那边动手了。动手还被对方察觉，估计也是故意这样做。令跃飞建筑不敢再嚣张，可延迟项目工程推进速度，对整个工程项目的损失可降低一些。 地方的人要同跃飞建筑对垒，那是绝对会赢的，杨再新一点不担心。也不担心派出所出动会有什么结果。 杨再新的消息多从秦天所长那边传来的，虽说秦天是在怀仁镇担任所长，可他的消息来源广。秦天之前在乡镇护矿工作上有立功大表现，如今，传闻他即将被提拔、晋升，县局里的人脉多，警事这一块的消息也就精细。 田茂平并没有将东西交给杨再新，杨再新估计是他担心万一出事，不至于牵连出自己。而对跃飞建筑发力的时间还不到，东西存放在田茂平手中更稳妥。 石东富也得知消息，并没有问杨再新什么，至于是谁出手办事，不是他关心的。跃飞建筑项目办公室失窃的第二天，县正府这边，统一部署刺梨果摘收前的一次扩大会议。 杨再新和石东富碰面，身边没有其他人，石东富说，“情况如何？”虽说问话毫无所指，可杨再新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县长，我也没看到，不过，结果是肯定的。” 如果没有得到相应的东西，或东西没有价值，田茂平肯定会与自己进行通气。这两天，田茂平都不给电话，自然是拿到有用的东西了。 石东富点点头，对杨再新办事很满意。又说，“晚上要开会，主要议题是讨论城南市场的项目工程。你正式进入常委也将在会上宣布。” “要什么准备吗？”杨再新虽说也曾经参加过常委会议，但以前都是列席而已，没有发言权，要做出的准备也不同。 “城南市场的情况，你还没熟悉？”石东富说。 第796章 城南市场概貌 对于这一次常委会的召开，县里两方阵的人都期待，想在会上，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和底线。 周术保和田仁权等人想摸清目前的情况，一是杨再新入常之后，对方阵营的人数是不是改变，对方阵营的缔结关系紧密到什么程度；二是石东富等人对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进展情况，有没有其他的动作； 特别是跃飞建筑项目部办公室被盗之后，暂时还找不到是谁动手。石东富等人会不会利用这个事情发难，都有必要试探一番，心里有了结论，对城南市场的改造项目才好确立态度。 杨再新对城南市场的情况，确实也做一定的了解，资料是侯丽萍帮忙搜集整理的。他的工作虽说是产业发展和怀仁镇的所有工作，但作为县委常委成员，对县里重大项目工程，应该有必要的了解与熟知，这样才能更全面地理解县里的工作，把握工作的大局。 但说到对城南市场的熟悉，杨再新还谈不上，至少，城南市场这一块地方，他还没有到过实地。几次准备去看一看的，都自己遏制了念头，不想对县里的事情参与过多。 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同了，自然要参与这个工作的讨论，至少有自身的理解和想法。 工作上，总体是与石东富和丁丹等人步调协调，可自己也要有个人的意见和思路。杨再新对工作就是这样的态度，包括以前章童俊作为书记时，他在怀仁镇的工作，也不会完全按照章童俊的意思做。 “县长，等会后我去城南市场看一看吧。”杨再新说，石东富对此不做态度，杨再新怎么做工作，不是他要干涉的。彼此之间，在工作上甚至大方向是否一致，都不会直接提出要求。 相对而言，石东富觉得与杨再新的默契与配合，还不如与丁丹等人。觉得这个家伙对阵营的观念不强，而更倾向与工作本身。对此，石东富不想对杨再新进行什么干涉和在思想上进行沟通。 摘收前的工作会议已经开过几次，同时，在工作群讨论也分成充分。全县干部和乡镇领导，对即将到来的刺梨果摘收工作是期盼的，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对县里的工作意图理解深透。 这次会议到会的人多，各乡镇各相关行局的领导都到了，甚至连周术保这个书记，也出席了。会议内容却单一，就是将刺梨果摘收前的准备工作，进行部署。 杨再新是主要发言人之一，他说的是如何操作，这些操作的细节，在工作群上已经有文档，乡镇相关的人也都看过，再说一遍，是为了表达县里对这些工作的重视。 周术保、石东富、龙将等领导则是从工作态度、工作思想、工作纪律等角度来进行发言。整个会议并不刻意拉长，这也是石东富工作的特点。 散会后，乡镇干部在杨再新的发言鼓动之下，情绪饱满，斗志高昂。这次会议连周术保都过来发言，也是县委那边看到刺梨果丰收在即，过来捞取一些政绩之举。 散会之后，龙利群到杨再新身边，问他哪时候回镇里去。杨再新说，“利群镇长，我能不能抽时间还说不好，只能说尽量吧。” 龙利群也明白，杨再新如今身上的工作杂而多，时间上都堆积着，想要返回怀仁镇去，确实难度不小。笑着说，“书记，主要是大伙都想念你啦，想你回去喝几杯酒。 至于工作上，大家都托我向书记转告，请书记放心，怀仁镇永远是最好的，绝对不会给书记丢脸。” “辛苦大家来，我在摘收之前，肯定要找时间和大家一起，参加摘收工作。”杨再新说。这次摘收，会在怀仁镇做启动仪式，他这个最先引进刺梨种植的人，自然会出面，摘下第一个果子。 龙利群过来见面，最主要的是表达怀仁镇的态度，也是怀仁镇干部们的决心。等龙利群走了，杨再新要侯丽萍陪着他，一起往城南市场，看城南市场的情况。 在路上，侯丽萍说，“杨常委，听说了吧。跃飞建筑的办公室被人撬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管他呢，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听说是跃飞建筑抢了别人的饭碗，才有人这样针对他们。我觉得，情况可能要复杂一些，长河线那边的项目工程的质量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嗯，这是个不小的问题，你留意一下，但不要让谁察觉你在关注，免得卷进去了。” “哦，这个事情县里也在关注了啊。”侯丽萍听杨再新这样说，自然明白背后已经在较劲了。杨再新也不多说，并不解释。自然不是信不过侯丽萍，而是没必要将更多的人卷进来。 城南市场与县城主道建设路相邻，从建设路直接进去，也就一墙之隔。目前，县里为了不让城南市场让外人看到，临街的四层楼的外墙，完全做了粉饰和装修，看起是新楼一样。 一楼之后，就是高矮不一的房子和几十年前修建的架子隔间，两米多高的水泥板盖在上方，里面是贩卖铺位，每一个铺位大约是两平方，整个连成一片有几百个这样的铺位，提供给卖菜的人。 那些当道的铺位，是有人长期租赁的固定摊位，卖菜、卖杂货、卖百货等等。当初建设这个市场时，是最为先进的建筑。成为长坪县城最集中的所在，最中心的地段，最兴旺的市场。 这个市场一直兴旺了十多年，然后，就被县城发展、建设所包围。如今，穿行其中，凌乱、压抑、脏与臭，已经是最底层人脉聚集地市场，也是假冒伪劣集中的市场。 主要市场建筑的周边，住户也将自家改建成门店面、旅馆等，作为市场对应的发展。 与侯丽萍走进这个城南市场，杨再新鼻子里塞满了臭味，看着这里的杂乱，当然也是县里的管理转移所致。县里十多年来，一直在提出要改建这里，也使得城南市场的人，对未来的态度是过一天，是一天。 第797章 城南市场的潜力 空气味道确实难忍，除了建筑低矮，通风不畅，光线暗淡等，更主要的有两三家卖活禽的。这些鸡鸭散发的气味太足，活禽卖出，旁边就两家是代杀代脱毛的摊子，水雾热气里的味道，弥漫整个空间。 侯丽萍虽然知道这里，却也是没到过，穿行其间，手捂着鼻头，想让臭气隔开，却是不能做到。但看城南市场里的人，往来自若。而在市场里经营的人，常年在这种环境中带着，显然对身体的损害会很大，但这些人根本不在意。 从县里的建设和管理的角度看，城南市场当真得尽快进行改建，重新规划、建设，与临街的建设路连成片，会让这一块地立即提升十倍以上的价值。 商业价值和租住房屋，都会是长坪县最好的地段。按照县里估计，这里修建起来，门店面的价格完全可与省城的门店面看齐，也会有人争抢购买。 因为作为城区中心，商业门店，是人们购物的中心，自然价值高。 如果将城南市场这一块整体打造成商贸城，也让长坪县城有一个购物中心。如此，可见这一块地开发出来的价值何在。 城南市场除了中心集市这一块占地不小，市场周边的建筑也不少，不是很规则。有临街的，有四五排楼房的，总和起来，牵涉到的户主有五百余户。 这里的拆迁如果能够做好，这一块地的价值，当真会有十倍以上的增值。穿行市场，杨再新虽然也被熏得胸闷，还可承受。见侯丽萍难受的样子，便不多留，往建设路走。 建设里与城南市场才隔着一栋楼，从大街上根本不知里面的具体情况。除非从楼之间的巷子穿进去，两人站在街边，回头看。杨再新说，“熏得不得了吧。” “主要是很少到里面，每天市场里人多着呢。”侯丽萍说，确实是这样，城南市场里摆摊点的，至少有几百人，而在城南市场买东西的，每天就更多了。这些人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当真是久而不闻其臭。 即便是适应了臭味，可对长期在市场经营的人身体伤害是无疑的，对整个县城的建设也是非常反面的。 “城南市场确实要更快速地建设起来，”杨再新说，“重新建设，这里就是一块宝地。”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可城南市场的商户和卖菜的民户，却不听劝啊。拆迁就是一个大问题。” “肯定啊，你说，创建之后，这里房子、门店面的价值，会不会提升五到十倍？我们能够估算出来，这里的人难道不会估算？大家都知道这块地潜在的价值，如果给这里的人们补偿少了，谁愿意？将心比心，你愿意吗？” “是这个道理，可县里谁也不肯退让。之前这里的人提出的补偿就已经不低，又过这些年，还不知提出什么样的补偿价格。” “这个先不说，县里如果态度诚恳，做工作还是应该可以推动起来的。不过，如果是周书那样的态度，想来还是难以沟通。如果说县里这边只想赚大钱，强硬地推进项目工程，只可能激发多年来的矛盾。”杨再新也有些担心，他对长河线项目是有详细了解的，知道昌平建设的用心何在。 如果说让新畦食品公司来推动这个项目，先考虑城南市场里住户的利益，协商之后，这个项目潜在的利润空间依然不小，大有赚头。将城南市场打造成一个核心商贸城，一旦打造成功，就是更多更长久的收益。 这样的项目，要多少资金才能做起来？在长坪县这种目前还显得落后的县城，外来的资金也不可能太多。这些资金最主要的还是想尽快回本，将项目开发出来，然后售楼、卖门店面，过程中，可先受首付，将首付的资金来进行建设，之后的款就是赚钱了。 “头儿，你觉得这里要开发起来，该怎么办才更适合？”侯丽萍说。 “对项目开发，我没琢磨过。但城南市场潜在的价值，基本可以判断，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将整块地区开发出来，绝对血赚。至于怎么操作，完全可请专业的人来进行规划。” “头儿，宏远矿业在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量，与城南市场的建设量不是差不多吗？如果请宏远矿业的建筑队来做这个项目，总投入会是多少？”侯丽萍说。 “这两个项目之间不能直接对比的，”杨再新笑着说，“首先，长善完全中学的征地补偿只是象征性的给一些，还是县里解决这一块开支；而城南市场的用地是商业性质，仅仅是办理手续的费用都不小。 其次，宏远矿业的建设材料是自家提供的，所有环节的开销也是自家承担。从经营上说，这是亏本买卖啊。城南市场的建设则不同，成本价格完全不一致。 第三是作为项目的投资，城南市场要计算回报率的，而长善完全中学项目的建设不会计算这些。” “不管怎么算，既然建设的工程量差不多，那客观上的成本也就没有多少差值吧。” 两人站在街边讨论，不具备专业性质，只是想当然地说着。杨再新也在这个过程中，对城南市场进行自己的思考，这个项目工程当真要推进起来，要解决的是哪些因素，面对这些因素，又该怎么做？ “走吧。”杨再新说。 “头儿，”侯丽萍习惯这样称呼了，“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有哪些动作？” “一时半会，县里肯定难有统一的意见，他们也不可能过于急切。真要动作，估计要等长河线升级项目工程快收尾了，才能推动。至于能不能推动起来，城南市场的人们，肯定会有更坚定的决心。” “我觉得，还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留下这个城南市场，对我们县的发展，始终是一个疤。” 对城南市场有了更直接地感受，杨再新也认为这个项目真该推进起来。长坪县的旅游在发展，脚步只会越来越快，县里的建设总要适应新的局面。 第798章 入常之会 吃过饭，侯丽萍陪着杨再新回到县委办公室，给他整理城南市场相关的资料。杨再新则在琢磨，等会开会，自己该说什么，才更适合。 想来想去，又觉得这种发言其实没多少必要，也不需要对谁表态。在县里的工作，自己该有的态度应该是如何有利于长坪县的建设发展，就赞同谁的意见。 阵营固然要选择，但核心确实为了县里工作的推动。周术保、田仁权、何安革这些人在县里已经联结成为一个阵营，自己一个人形在县里推动什么工作，肯定会受到阻挠，只能联合石东富等人来合力。 对这样的情况，杨再新也不愿意见到，只是，事实上又偏偏如此。 认清现实也是必要的，如何正确对待面前的问题，然后解决问题。目前而言，自身还没有这样的能量。 眼看天色逐渐变暗，沉寂下来，夕阳艳丽，像是一天最后的那股劲气。杨再新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心态，而该是朝气勃勃，一切似乎都是才开始而已。 掐着时间从办公室出去，自己该早一些去会议室才好，这也是自己作为新人的态度。杨再新到会议室，王彧已经忙清楚了，见杨再新到了，走前一步，说，“杨常委，来了，恭喜恭喜。” 原先章童俊在位置上时，王彧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比较近，后来周术保在为，王彧和杨再新的关系就远离一些。杨再新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也是正常的表现。 “王主任好，你是我领导啊，得多关照才是。”杨再新笑呵呵地说，说得很顺很自然。 确实，如今王彧还是杨再新的领导，只是，杨再新入常之后，实际的地位已经比王彧要高了。今后在讨论王彧工作去向时，杨再新是有发言权的。 不过，想杨再新和王彧之间，以前存在上下级关系，如今这种关系实质上还是存在的。杨再新对王彧该有的尊重，应该保持，才不会被人议论与指责。 章童俊病倒后，王彧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只留表面上的客套。 王彧引领着杨再新到他位置坐下，座位前没有放牌铭，是因为常委们都知道自己该坐什么位子。杨再新是第一次来参加常委会，王彧带着他到椅子边，帮他移动一下椅子，就非常明显了。 “谢谢主任，你忙吧。”杨再新笑呵呵地回应。随后便同与自己相隔着两空座位的毛光清部长招呼，“部长好。” 毛光清负责县里的宣传工作，之前与杨再新打交道，还是因为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而这个公众号引发出来的宣传效果，使得毛光清在工作大放光彩，受到市里主要领导的表扬。 毛光清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自然不错，但也不会太深。以前的所有关系，究根结底还是因为章童俊这位书记存在，市里的王平江和李善淮书记也是重要因素。 这些领导都看好杨再新，县里的领导们自然也是如此。周术保到后，明显对杨再新是打压和不满，对立而站，也使得县里不少人改变了立场。 毛光清倒是没有另选立场，见杨再新先说话，也笑呵呵地说，“杨常委，恭喜恭喜，非常不错的进步，要继续加油。” “谢谢部长，以后还要多关心、多指导。”杨再新显得真诚，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目前确实如此。 之前所说也参与县里的不少方面的工作，特别是在产业发展和教育问题上，但所参与的，都仅是表面，是工作的执行。如今，进入常委后，则是参与县里的重大工作的决策，是决策层面了。在这个层面上，杨再新完全是一个新人，请毛光清多帮助和指导，是对的。 “杨常委，你对县里熟悉，自身格局又大，必然为县里带来一股新风。我正好学习学习，以后相互交流吧。”毛光清这个态度，便足够好了。 隔着两张椅子，说话确实不太方便。聊这么几句，也就各自喝茶。还有其他常委成员也在陆续到来，杨常委也是逐一地招呼，表达一个新人的姿态。 眼看时间要到了，还有几张椅子是空的。周术保、石东富、丁丹和何安革等几个人还没到，杨再新和龙将之间，隔着一张椅子，只要稍微侧身，两人说话都便利。 他们之间的那张椅子，就是何安革的座位，可见何安革在县委常委中的排位非常靠后了。只是，何安革自持资格老，将自身的排位不放在心上，倚老卖老，对县里工作要指指点点。 在章童俊委书记的时候，何安革就是这个样子，如今，与周术保倒是比较和把，相互支持缔结同盟。 何安革走进会议室，王彧自然不敢得罪这样的老革命，忙在身边引路。到椅子边，将椅子拉开，等何安革站进去，再才将椅子往前移，坐下。王彧说，“何老，您的茶。要不要换一杯水温高一点的？” “你去忙吧。”何安革也知道，这时候周术保等重要领导即将进场，如果将王彧留在身边做服务，领导进来见了，可不怎么好。 王彧说了句，“何老，有什么要求，只管提。”等王彧离开，何安革也注意到自己两侧，分别是龙将和杨再新，那就比较别扭了。 龙将和杨再新都是县正府那边的人，优势一个阵营中的热角。杨再新在县里的情况何安革自然明白，之前对于杨再新入常德讨论会上，他就是态度最坚决的反对者。 而这个情况，想必杨再新是知道的，杨再新对他会有什么想法，何安革可以不在意，但他对杨再新坐在他身边，却很在意。 常委成员的座次是非常有规矩的，这个规矩就是按照市里给成员们排位先后来安排，谁也不好打乱这个秩序。 可以说，常委成员的排位，实际上就是在县里地位的表现。 等何安革坐下，斜脸看了杨再新，杨再新自然也见到他。便说，“何老好。” 何安革见杨再新这样的态度，心里不满，觉得杨再新故意这样假惺惺的，实在恶心他，便不理会。 第799章 栽 培 龙将早就在注意，见杨再新很有态度地和何安革招呼，表现出谦逊的一面，哪怕这是在装，也表明杨再新的心态端正。 而何安革的表现就差了，不过，对于何安革这样的老革命，怎么表现大家也觉得没问题。 龙将见杨再新对何安革的反应也平静，对他点点头，表示赞赏之意。别人怎么表现不必计较，但自身的表现，符合规矩就够了。 三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其他委员都看在眼里，对杨再新和何安革之间的反差，自然也明白。心里也是感概，杨再新这个年轻人今后到底哪个走多远？ 面对这个不够现实却又非常现实的问题，让长平县这些核心领导们，也是难以选择。 如果说完全不留余地支持杨再新，但如今的杨再新能够给予他们的帮助却很少；可从长远来看，杨再新的前途势必会走到一定的高度，至少是他们无法企及的程度，到时候，再找杨再新帮忙，显然就不现实。 即使再过十年，自己确实没什么晋升的可能了，但如果与杨再新关系好，以后为子女的前途，也可能只是杨再新一句话就解决大问题的。 眼前和以后到底什么更有利，谁都难以精准判断。说不定过两年，杨再新的光环就没有了呢？这种事情，他们也见过不少。 在体系里，不少年轻人一开始道路走得顺畅，来势凶猛，可为某一件小事情，就可能将所有积累全部崩溃。 杨再新的情况看着确实了不得，但谁知过几年会如何？县里已经有石东富、丁丹等不少人在力挺，如果多几个人声势更大，可这些人只是造声势而不是一开始给予实质性的帮助，以后，杨再新会记住谁？ 心里的小九九，谁都会盘算，面上的表现却不会是真实的东西。杨再新这一晚上，从进会议室到周术宝进门，其间不过十几分钟，就感觉到很深奥的东西。 周术宝进会议室，自然是掐着时间点出现的，这是书记惯有的姿态，压轴嘛。 嗡嗡嗡的议论声在那一刻静下来，连喝茶的声音也都停了。这样的表现，自然不是因为周术宝的威望有多高，而是在这种场合之中，大家都得给书记这个职位应有的尊重。对职位而不是对人，如果谁表现特意，传出去后，市里对这个人的印象肯定不好。 王彧姿态如一，带着周术宝到书记座位，等周术宝坐下，才给周术宝端茶过来。随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他在会议期间是参与全过程的，因为会议记录是他来做。 列席，没有发言权和表态全，仅仅是做会议笔录，整理后归档。 周术宝坐下，先与石东富、丁丹点头示意，实际上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要沟通的。这也是必要的过程，做给大家看而已。周术宝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喝一口，也是将这次会议的气氛进行适当调节。 随后，才对丁丹说，“丁丹书记，那么开始吧。” 丁丹惯例主持会议，之前在章童俊时代就是如此，如今，也没有变化。丁丹脸上一整，说，“时间到了，下面我们开会。” 丁丹先说了目前长平县的基本情况，作为会议的引言，随后谈到今晚会议的主题。第一个内容，自然是要宣布杨再新入常的批示；第二个内容是关于县里即将到来的重心工作，刺梨果的摘收工作；第三个议题是城南市场改建项目的讨论。 第一是请县委组织部长吴原峰宣布省里下发的文件批示，吴原峰站起来，先对杨再新恭祝两句，随即照着文件读出批示。这个内容大家早些时间已经知道，但这时候在正月的会议上宣读，算是正式成文。 读过之后，会议是里一些掌声响起，不弱也不强，丁丹表示了恭喜之意，石东富也说了一句。其他人倒是不说话。 周术宝脸色有些沉，但也没有过分的态度。何安革在杨再新身边，没向杨再新做任何表示，这时候，他即使想对杨再新做什么打击或警告，也不适合。 杨再新表示了感谢，丁丹也说，“下面我们请杨再新常委简单谈两句。”这也是一个程序式的步骤，不管领导们愿不愿意。 杨再新站起来，先对周术宝和石东富所在的方位鞠一躬，然后换了方位有重复两次，算是将谦虚的礼仪做到位，才说，“尊敬的周书记、东富县长，尊敬的各位常委、各位前辈，我非常荣幸得到各位领导的栽培，感恩大家对我的指导、培养，使得我那个有所进步，有所提高，谢谢大家。 再次，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再次表示感谢；同时，我到新的岗位，需要各位领导和前辈更多的帮助，恳请大家一如既往地帮助我，指导我的工作和思想，能够再接再厉，永不懈怠； 工作上我肯定有很多不懂的，理解不深的，以后一定踏踏实实向领导和前辈们学习，热情高涨，不辜负组织的培养和信任。最后请在座的领导和前辈，监督和鞭策，努力做一个人民之子，做一个合格的党员……” 杨再新的发言，不过是中规中矩，这时候，也只能谈这些内容。丁丹等杨再新坐下后，才说，“再新常委是一个年轻干部，但工作能力和思想风格，长平县的人都了解他。这一两年来，再新常委在县里、在怀仁镇所做的工作业绩，都是有目共睹。 今天，再新常委成为县委常委中的一员，参与我先重大决策，是省市先多级层的领导对他的信任，也是认可他之前所作的付出与努力。我们再次祝贺再新常委的同时，欢迎他成为我们的一员。也希望再新常委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正如同自己所说的，只有不断努力，不断进步，才对得起人民群众的信赖，对得起党组织对他的培养和期望。” 这番话，本来该周术宝来说，才说最为适合的。但周术宝没有说话的意思，丁丹作为会议的主持人，说这番激励的话，也算符合身份与角色。 第800章 A市经验 这一个议题其实很简单，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有期待性。而杨再新之前的态度，也让县常委会中的格局，不会有多少改变。 从某种意义上上，杨再新进入常委会，只能使得石东富等人的力量更强一份，多一票出来，更占据优势。 周术宝和田仁权一开始还有些心思，想着是不是可试探一下，争取杨再新到他们阵营去。但何安革却不肯，觉得这个年轻人让他看不惯，也容不下。 周术宝当然也明白杨再新的态度，不会做出踢走何安革而来拉拢毫无把握的杨再新。 杨再新进入常委时，只能说是风轻云淡，这也是他之前就明白了的，心里没什么触动。 第二个议题是关于刺梨果摘收的工作，这项工作，县正府这段时间一直在紧张而忙碌地推动，结果已经出来，全县各乡镇、相关行局也都在做实际工作。 到县委常委上来议一议，也是为了在工作记录上能够找到原始依据，以后论功行赏，大家都不落下。 丁丹说了这工作，随后由石东富先谈，龙将、杨再新做补充。分由几个方面来谈这次工作的重要性、具体操作以及与新琪食品公司方面的沟通合作。 三个人发言，其他常委也知道这是县正府方面讨论之后的、结论性的工作，等他们发言后，倒是没有谁站出来质疑什么。而是从不同的角度，谈几句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在会议记录上，可找到其痕迹，证明他也参与了这一项重要工作。 倒是何安革对杨再新介绍，新琪食品公司对评级收购刺梨果的操作，提出了质疑。说，“小杨，你说新琪食品会公平与平等原则，来收购种植户的刺梨果，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新琪食品公司到我县来发动种植户种植刺梨果，是为了他们公司发展赚钱，对吧。资本的本质就是为了榨取更多的利润，这是政治经济学点破的资本本质面目。 如此，新琪食品单方面对刺梨果进行评级，那不是随对方来定等级？种植户如果不同意对方定下的等级评定，他们能不能将刺梨果卖给第三方？能不能卖给县正府？显然是不能的，最后，种植户还得听凭新琪食品来宰割。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认为，对种植户产出的等级评定，应该由第三方的人来评定，而不是新琪食品公司的人来评级。种植户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公平。 小杨，刺梨种植项目是你引进长平县的，对这个问题，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何安革分明就是在故意，连对杨再新的称呼都很不尊重。对这个坐在自己身侧的老家伙，杨再新也只是心里苦笑。遇上这样的奇葩，计较也无用，但何安革提出的问题却很刁钻，用心不良。 杨再新先收敛了倾听的样子，随后说，“何老，你这个顾虑不能说没有道理。新琪食品公司对长平县的种植户，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我想，今年县里所有养殖户最有发言权。这方面，我还没做过调研，但静静的柳河对养殖户的满意度，有过好几期的实地采访，您可找出来看看。 何老，养殖户中，基本上都是这种刺梨果的大户，他们对新琪食品的态度，应该具有说服力吧。如果说，这样还不算，就得请何老到省城请专家来做评级啦。” 杨再新回应得风轻云淡的，可何安革却觉得受到了挑战，怒声说，“杨再新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何安革怒声质问，杨再新笑了笑，并不直接回应。对于刺梨果评级的问题，全县都已经有了统一的认知，这个老家伙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所改变。 种植户认不认同，是在具体某些种植户的具体操作与协调，绝对多数的人，都不会有意见。因为早之前，新琪食品公司就将刺梨果等级的资料发送到村里，进行宣传，让人们在心中已经有一个等级盖顶的概念。 丁丹见两人要争吵起来，说，“上一个议题已经有了定论，如果还有异议，会后再做交流吧。下面我们进行第三个议程……” 何安革本想为难一番杨再新，但杨再新并不接招，便有力无处施展的感觉，也是很难受的。丁丹说往下一个议程，何安革便不再纠缠，冷哼一声。 第三个议程是要讨论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这是会议前就拟定下来的内容。是由田仁权提出来的议案，这时候，便由他来发言。 田仁权作为县正府常务副，在工作上也是负责建设这一块。对城南市场的情况，田仁权自然熟悉，在座的常委成员也都熟悉城南市场的情况。 “……城南市场的情况，我就不深入进行剖析。十多年前，县里就动仪要改造城南市场这一块，这也是我县发展的需要。到如今，对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至少有十多次的县级领导讨论，然而，一直没有能够付诸于落实。 这其中原因非常复杂，我们也不多讨论。要面临的问题有这些：一是目前县里该如何决策，有多大的决心来促成这一件大项目； 二是用什么样的模式，来推动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 对于如何开发城南市场的问题，县里也是历经多年的讨论，各种提法都有，却都没有变为现实。田仁权重提这个话题，大家心里苦笑，都不想接这个话题。 田仁权见大家默然不语，笑了笑，又继续说，“如今，周书记到我们县来，从a市那边带来了新的理念，对于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也有了新的设想。我认为，周书记的想法一定适合我们县，能够将拖了这么多年的、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彻底地解决好。 至于如何操作，我们缓一缓再细谈。 城南市场建设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就是解决拆迁问题。城南市场的拆迁，涉及到商户和住户，总计五百余户。这也是历史上没办法处理好的问题所在，如今，我们面对同样的问题，很可能在拆迁上，会有更为严峻的形势。 具体该如何操作，才能平稳地达成我们的工作目标？” 第801章 规划建设要看远 即使田仁权不提拆迁工作的难度增大，在座的常委们也能够想得到。这一两年，长平县的形势有着明显的改变。 之前，长平县在全市中经济方面具有一定优势，可这样的优势集中在少数人身上，也就是县里参与矿资源开采的那部分人。特别是矿老板和管理矿资源的人，以及县里主要领导们。 但绝对多的民众，却是贫困，整体的购买力和县城的繁荣，都呈现出一种畸形之态。但这两年了来，随着刺梨种植项目的推进，而后的养殖项目得到收获与效益，全县人们富裕呈现农村包围县城的局面。 而旅游开发的带动，却又让整个县城和乡镇的收入有所提升，经济的好转，使得长平县人对置业有了更新的理念。 如此，在县城周边开发的楼盘，明显地出现需求大旺之态。对城南市场这种核心地段的楼盘、商铺的求购愿望也将是大增。 这样的环境下，对城南市场所在商户和住户的拆迁补偿问题，就得用完全新的思路和价值观来衡量。县里在考虑这个问题时，确实不能再抱着以前的观念。 即使大家心里有这样的概念，但又该如何确定拆迁的补偿标准？可以肯定，城南市场的那些人提出的要求，会远远高于县里这边能够给出的价值。 这块地开发起来是有巨大潜质的，也因为这样，县里和开发商都指望着要以此来赚大钱。城南市场的那些人，也想要籍此机会狠赚一笔，才对得起自己。 问题的症结是明确的，可要解决这样的问题，确实难以做到的。听田仁权基础提到周术宝从a市带来的新理念、新模式，石东富等人也不以为然。知道田仁权故意这样说，是为了引发转移注意力，用另外的概念来模糊视听。 对周术宝会有什么样的利益取舍，只要从长河线升级项目工程的操作，就可见到一斑。而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存在大量质量问题，暂时还没引爆出来。 之前，跃飞建筑的项目部办公室被盗事件，到这一天还不了了之，派出所和县公安局没有任何结论和进展。 但周术宝和石东富两方的人，心里是明白的，这个雷什么时候引爆出来，杨再新等人是要等刺梨果摘收工作结束，才能够集中精力来应对县里可能引发的乱局。 田仁权却是要通过将周术宝的理念推送出来，试探石东富等人的反应，然后才能做出应对。 田仁权列出三点之后，也找不到更多的说辞，话题一转，说，“下面，请书记讲析a市的先进经验，那边是经济发达地区，发展水准至少超出柳河市五至十年，对长平县的建设具有指导性的意义。大家欢迎书记讲话。” 田仁权说着便带头鼓掌，在常委会上，原本是不提为谁鼓掌的，但田仁权这样做，其他人也不好反对或质疑，至少，大家象征性地伸出手，却没有什么掌声。 周术宝也知道，在这个会上，不存在威严上的差距。即使在职位上确实存在，或许差距还不小，可作为常委成员之一，在这样的会议上发言权和投票权，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 不是自己阵营的人，真激烈的鼓掌，那是不怀好意的。周术宝对田仁权这样的提议多少有些不满，但不可能去说什么。当即，将话麦移到身前，准备发言，免得略有尴尬的情况多拖延。 “尊敬的东富县长、丁丹书记，尊敬的各位常委，大家晚上好。”周术宝语调平扬，也是锻炼出来了，让人看不出底细。会议上都安静下来，特别是田仁权的脸色不太好，明显之前的拍马屁，拍错了位子。 “之前，仁权县长提到a市的发展和建设理念，这让我有所感怀。在a市工作的时间长，在那边成长，一直走到今天。确实，a市在某种意义上说，经济建设方面比柳河市要先行一步，我相信柳河市以及长平县会在短时间就追赶而上。 谈到a市的建设工作，我之前是做过这方面的工作，经验还总结不少来，但那边的一些理念，完全可到长平县来做尝试。两地在不少方面确实存在差异，但如今，整个江上省的发展都逐渐同步起来，柳河市与a市之间的差异，势必会缩小、趋于同质。 我对a市的建设工作的理解，最关键的核心就是要具有超前的规划理念。这个非常重要，也是国际上最为核心的、健康的建设理念。 大家可能听说过，在德国，市政建设的地下水网，规划之初，就是看向一百年后的发展来进行的。地下水网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城，你说，这样的建设当初耗费多少资源？耗费这样多的资源，是不是合算？ 可事实证明，人家德国这样的规划与建设，才是最可取的。还有日本、美国等地，在市政规划建设上，都是具有超前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做法。 我们也可参照长平县的具体情况来分析，不说其他，城南市场当初修建时，是柳河市最为先进并新奇的事物吧。可如今才多少年过去？三十年还不到，如今的城南市场很明显就落后了，成为长平县城的一个伤疤。 我们假设，如果三十年前规划城南市场时，能够考虑到三十年后，甚至五十年、一百年后的发展，规划起来，这个城南市场绝对不会是目前的样子。是不是？ 国外有很多著名的建设，都是百年、几百年遗留下来的，到如今，并没有落后的感觉，反而赋予了厚重的历史意蕴。 我们国内，这样的建设也不少，至少，近几十年对城市的建设，显然就脱离了对未来规划的考虑，使得二十年、三十年这些建设就必须更新、重建。这种做法，难道是对地方负责的态度？ 所以说，我们对城南市场的规划、建设，还是在我县其他方面的建设，都有必要将眼光放远，而不是盯着目前的建设模式。” 周术宝说到这，特意停下来，看着石东富。 第802章 向A市看齐 石东富自然不会受到这些影响，面色不变，两人邻坐，其他人也看不出多少东西。 周术保的说法，听起来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心里所想却完全不是如此。这也是a市那边主要领导的讲话习惯，往高大上靠，往堂堂皇皇上妆扮，至于真要做什么，那是另一回事。 因为谁都知道，只要说动了上级的领导，才可能对建设进行立项。立项之后，才可能拿到建设资金。 归结起来，还是因为国内的形势大好，经济实力提升，对于国内的建设是有需求也有能力的，政策上也是倾斜一些地方，便率先建设起来。 像柳河市这些偏远的区域，历史上本就处于落后之地，自然在规划建设上，会列为靠后地域。使得在建设项目和建设资金上，彼此之间相差非常明显。 周术保高调提到a市的做法，用意也明显，那就是要县里这边形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在建设方面，尽可能都往大建设靠拢。或者说，周术保提出这方面的东西，县里不能有太强的反对之音。 “柳河市这边的发展，当然不能完全向a市看齐。经验可以借鉴，实际操作得考虑到具体情况。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对城南市场这一块地的改造建设，不能进局限在目前的建设模式。 不说参考国外的最前列的，也要借鉴国内发达都市的建设情况，不能等二三十年后，城南市场又落后成为需要拆掉重建的地方。” 对周术保这个提法，常委们也都赞同，石东富说，“周书记这个提法，是对地方建设负责的态度。”其他人也借机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杨再新作为新晋升的委员，这时候也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在旁观，看戏。 周术保也是有些小得意，这一番所作，是这段时间进行的准备，也猜中长坪县这边的人，会接受这个提法。在这样的基础之上，随后才容易统一共识，分歧变小。 “我们确定了规划的思路，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比较好解决。”周术保面带微笑，似乎充满了自信，对目前的大局完全操控的样子，“下一步，我们来讨论如何引进市里雄厚的大公司来全盘操作这个项目的推进。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发表意见吧。” 这是周术保和田仁权等人要进行的试探，从这样的试探中，判断石东富等人的态度。 “我来说两句，”田仁权等周术保的话音一落，就抢先出来发表意见，“周书记刚才提出，在城南市场的建设规划，至少要具备超前五十年的眼光和实力，这样，城南市场这里的建设，才不会重蹈十年后又落后于时代的覆辙。那么，谁来规划、谁来建设，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对引进的企业在实力上具有高要求，在企业的先进性上也必须有长远而先进的视野、前卫而开放的思想。只有这样的企业，才能将城南市场的改建工作做到让人民满意、社会满意、我们县里也满意。” 说到这里，田仁权特意停下来，看了看周术宝，也看看石东富和丁丹等人。就是要看他这一番经过思考后说出的话，力量如何。 周术宝自然是点头肯定，石东富等人神色不变，杨再新虽然不发言，但也看了田仁权一眼，觉得这个家伙还会想问题了，能够借势而动。看着田仁权那带着得意的神态，心里不觉得好笑。 喝一口茶，田仁权有些满意，继续说，“基于城南市场开发的需要，我觉得在选择合作方的时候，就必须谨慎必须要找在建设方面有着超前于柳河市的、实力上雄厚、业绩上过硬的合作者。 综合而言，我认为最适合的，就是从a市选一两支建设队伍，来进行设计，然后比较，看结果，从中再选出最适合危险的设计方案，并委托对方进行落实、建设。” 田仁权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将a市的概念推送出来。之前，周术宝就打谈特谈a市经验，这时候，田仁权再顺着说到a市，也是顺理而出。 在这个问题上，石东富和周术宝之间肯定会有争议，因为用不用a市经验，就是周术宝是不是占上风。 杨再新之前虽然没有同石东富、丁丹等人通气，形成统一的口径，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过是表面上的争执，不是真正的决策。 但这次会上一旦有了倾向性，以后要翻转另走一条路，难度显然会提升。所以，在用不用a市经验的问题，也不可轻易放弃。 田仁权的话才说出来，何安革当即说，“仁权县长这个提法很科学，也很契合我县的情况。看来，仁权县长在这方面还是很做了调研工作，非常可取。 对于建设方面的工作，我虽然没有接触多深，但平时也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建筑，感想还是很深的。 正如书记所言，一个地方的建设，必要有三十年、五十年甚至更长远的考量。而不是就看眼前，就看到我们左右邻居。应该看一看发达地区的建设，看一看国际国内先进地区的建设，有这样的思考和比照，才是对长平县负责的态度。 总的一句话，我支持仁权县长提出来的理念，向a市这样走在前面的发展地区学习，引进和接受别人探索出来的经验，我们就可在弯道超车，追赶而上。” 何安革说后，虽说他们之间在细节上，并没有先合计，但这时候，何安革与田仁权之间的配合，还是比较默契的。他觉得自己这样表达，也是有力量的。 何安革说后，还特意地看了杨再新一眼，显然是在示威。杨再新虽说不看何安革，但对方的小动作，他说察觉了，却没做任何回应。 龙将也看到何安革的小动作，心里好笑，先看了看石东富，见他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便端起茶杯喝茶。 这样会议上的辩论，石东富作为阵营的核心，通常是留在最后发言，总结性的结论。而杨再新、龙将等，排位靠后的，发言时也不宜争先。因为他们的影响力小，说出的话分量不够。 除非是核心人物有了暗示之后，才可先开口说话。 第803章 毛光清的发言 以往对常委会上的纷争是耳闻较多，这时候，也有直观的印象了。杨再新一边旁观，一边在想。即使田仁权的意图达成，石东富不以于反驳，就代表跃飞建筑可插手进城南市场项目工程？ 这未免太幼稚了吧。等刺梨果摘收工作结束，那么，长河线升级项目工程中存在的问题，肯定会被掀起来。到时候，所谓a市经验就会成为一坨狗屎。 石东富今天不搅局，是不是存在这方面的考虑？先迷惑周术宝和田仁权等人，然后到时候一击而中。这时候的退让，就是在迷惑对方，让周术宝等人在刺梨果摘收工作上，也多少给予一定的支持？ 因为之前没有细谈，杨再新也不想在讨论县里任何工作上，都搞得泾渭分明，营垒森严。从工作的实际出发，而不是为反对而反对。大家抱着这样的心态，才是对长平县工作有着积极作用的态度与价值观。 不过，对田仁权和周术宝所提出的所谓a市先进经验，杨再新心里是反对的，因为这些人不会从工作出发，而是想将这块大肥肉抓住，放进自己碗里。 可要说让他站出来说话，杨再新是不想的。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会将整个会场都搅乱了。而才进入常委会就发言，引出这样的纷争，显然要被人惦记，传出去有人会说杨再新尾巴翘的太高。 何安革见没有人接话头，甚至都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心里一喜。说，“书记，既然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形成了共识，那就这样定下来，记在会议笔录中，备查。然后往下继续讨论……” 何安革的用意很简单，就是先做了结论，谁再来反对就是反对集体意见的和结论。 很显然，石东富和丁丹虽然不表态，但也不可能让周术宝他们如此顺利地形成结论。何安革才说了话，毛光清部长头脸动了动，说，“我来讲一句。” 毛光清资历不浅，排位虽不高，但也是老常委成员。拿过话麦，毛光清说，“书记和其他几位领导刚才谈到，对城南市场的改建，需要有前卫的视野和心态，我觉得这个提法是必须的。要不然，当真十年之后，城南市场又必须改建，那我们都将成为历史上有罪之人。 如何规划、如何建设，依据什么经验，引进什么理念，我认为这方面特别要谨慎，也特别重要。 如今，不少人口说一套，就像市里遇上的那家金属制品公司，口口声声说开发国际市场，有大动作大投入，但实际上是什么情况？一家做山寨的公司而已。这是一个经验，也是对我们工作深有警醒。 对与县里要引进什么企业、引进什么经验，都必要全面地进行考察和论证。这一点，我想在座的领导们比我有更深的理解。” 毛光清的说法，也是深具杀伤力的。确有所指，又是从县里的焦点问题进行考虑。 本来，列举事例引进项目的话题是有忌讳的，市长江华军为这个工作受到挫折，已经传开。但谁都不会在大众场合提到，可如今毛光清说出来，却很有力量。 市里已经上过一次当，难道县里还要再来一次？这时候，毛光清这样说，对田仁权的说法是非常凌厉的回击。 田仁权和何安革听毛光清这样说，也不知他是不是得到石东富的授意，可要说站起来辩驳，似乎没有充足的道理，只能忍住。 周术宝的脸色也很不好，因为谁都听得出，毛光清的话意是针对所谓的a市经验。周术宝就是从a市过来的，他也说了a市发展超前于柳河市。 “长平县在未来的规划与建设上，确实存在观念滞后、理念不新、实力不足等现实情况，这些，我们确实要有勇气来承认。只要承认了不足，才找得到差距，继而迎头追赶。 仁权县长之前对a市建设理念给予很高的赞誉，我也认为是有道理的。因为a市在经济上确实超前我们，接受的新东西也可能超前于我们。不过，我对a市真不了解，不知仁权县长到那边考察过几次？有没有真好深入了解过那边的情况？ 当然，向外面引进好的东西，学习新的东西，我们完全可将心怀放得更大，选择面也可更宽。省城是江上省的核心之地，应该是很好的学习样板吧。再说，省城的建设实力，在我明显也是有样可考证的。 我说到这里，大家可能都意识到一个现实。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项目，从设计、建设施工、质量保障等等，这一年来，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做出来的，受到整个社会的见证。如此看来，省城的建设实力，是不是更雄厚、更可信？也是我们在城南市场项目工程上，更适合的选择者？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至于如何引进合作者，对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更有利，完全可以多方比较，择优选择嘛。” 毛光清发言后，拿起茶杯喝茶，没有看谁。这让大家心里都在嘀咕，不知是不是石东富的意思。就连杨再新也不知毛光清的真实用意，是要搅乱造成一趟浑水，还是真的是按照石东富或丁丹的意思来的？ 看了一眼毛光清，两人隔着何安革和龙将，杨再新确实看不清楚，知看到何安革黑沉沉的脸，多少有些变形。显然是被毛光清这一番话，将他们之前的打算完全给冲破了。 宏远矿业主业是对矿资源开发与利用，但作为一个大的国企集团，有自身的建筑业务队伍。之前，宏远矿业答应杨再新给长平县捐赠十栋楼，姜鹏副总还答应建设这所学校。 经过大半年的施工建设，长善完全中学目前已经交付使用几个月了，在设计师、质量上，都得到广泛的赞誉，省里的专家组亲自到长平县来验收学校建设的质量，得到优秀结论，这是谁也不敢乱质疑的。 田仁权之前对a市的褒扬，是顺着周术宝的话说，他自己都没到过a市，更不要是实地考察了。如此对比，毛光清提出要省城的宏远矿业建设队伍来进行城南市场改造项目，还真不容易反驳。 第804章 宏远矿业意不在此 石东富不做任何表示，丁丹也是脸色平静，似乎毛光清之前所说，他们都没听懂一样。 因为这两人的表现，让周术宝心中更是质疑。毛光清说要引进省城的建设实力大企业，周术宝也不好直接否认。 在常委会上，谁都可发表自己的看法，虽说这只是理论上的存在，周术宝作为书记、一把手，也不能封住毛光清的嘴。 甚至王彧在做会议笔录时，毛光清说过的话，都不能有大改动，否则，等会议结束前，常委成员要签字，看到记录不对，问责起来，王彧也吃不消。 会议室一时间静下来，谁也不说话，都在琢磨自己的心事。 杨再新觉得好笑，见丁丹和石东富并没有出声，想了想，说，“周书记，我能不能发言？” 这也是杨再新故意这样，既然大家都没有表达态度，他这时候来说几句，也不算冒失。 周术宝听杨再新这样问，心里一紧，估计是石东富安排好了的，但也不能拒绝杨再新发言。在常委会上，常委有发言的权力，如果周术宝拒绝，反而落入被动。随即，周术宝点头，说，“再新常委，每一位常委都有发言的权利，你也如此。” “谢谢书记，谢谢组织。”杨再新故意说，但脸上显得严肃，不像在说玩笑。“书记、县长、各位常委，我是一个年轻人，对县里的工作了解不多，更没有丝毫经验。对县里工作的决策，完全是抱着学习的态度的。 这时候，我请求发言，不是要发表自己的看法或想法，而是想向在座的前辈学习。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如果问出一些幼稚可笑的问题，还请各位前辈见谅，容许我本着学习的心态，也是想尽快地成长，多为县里做出自己的贡献。” 一席话不过是废话，但某个时候却又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涵养之类的。 “田县说得有道理，何部长都赞成了，可见是站得住脚的；a市的经验摆在那里，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派一些人到a市去深入考察？在我县建设规划、市政建设上，也采取‘拿来主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另一方面，毛部长所说也十分有道理。对宏远矿业那些人，我接触也不少，从长善完全中学一开始立项，到最后建成验收，都参与其中。其过程，教育局那边有每一天都在工地监督的质量安全员看着，所以，我也听到不少这方面的反馈。 对宏远矿业的建筑分部，各方面的反应非常好，毕竟是省城的大企业还是国企。有实力、资源雄厚，也可理解。不过，要说将宏远矿业建筑分部引进长平县来，做城南市场这个项目开发，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为什么这样说？ 当初宏远矿业建筑分部肯到长平县来，修建长善完全中学，那是被逼无奈啊。要不然，这两三个亿建设资金的工程量，对方真没看在眼里。 城南市场项目的工程量有多大，我不知，想来也不过是十来亿的工程量吧。人家国企所看中的，都是百亿、千亿的大工程。毛部长，你觉得有没有把握，说服宏远矿业建筑分部到长平县来做项目？” 毛光清听杨再新这样说，虽然不明就里，但只要发言，他这边总会配合的。当下笑呵呵地说，“再新常委说得很有道理，我之前也没深入考虑。不过，你既然提出这样的疑问了，我想啊，说服宏远矿业建筑分部的工作，你估计最胜任了。 再说，就算我们不能将宏远矿业这样的大国企引进来，难道省城没有其他实力雄厚的建筑集团？” 对毛光清这样说，杨再新笑笑地说，“毛部长，宏远矿业的姜总我确实熟悉，但在业务上，我真没有把握说服对方。大国企有他们自身发展的规划，不会因为长平县就改变他们的部署与计划。 当然，省城肯定有其他实力雄厚的建设集团，我们县里如果用心去考察，肯定可找到适合的合作者。谢谢毛部长的解惑，我感觉有不小收获啦。”杨再新说后便不打算再多说，免得其他人厌恶他。 宏远矿业那边不会插手到长坪县的建设项目，主要是看不上眼。但实际上，城南市场隐含的利润并不小，操作得当，完全可拿到一两个亿的纯利润，甚至更高。 这些利润对大国企或许不在乎，可对于中小企业，就是大肥肉，吃下去后，完全能够壮大成长，向更高层次迈进。 这些利益县里一些人会狠狠咬一口，承建项目的一方，也会拿到明打明的利润。在城南市场开发问题上，才会有这样激烈的纷争。 “这个话题暂且打住吧。”丁丹这时候发话，作为会议的主持人，自然要把握节奏，“书记，是不是讨论讨论城南市场的补偿与搬迁问题？ 这个问题才是城南市场最大的阻力，历年来，县里每次讨论到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都被这个问题所拦住。城南市场就遗留到现在了。” “可以，不是每一个问题都立即有结论嘛，讨论之后，充分酝酿，下一次讨论，就可有更理性的思路。”周术保说，今晚的回忆，原本就是在试探石东富等人的态度，到得这时候，石东富都没发言，凭毛光清和杨再新两人说的东西，还不能判断。 “那大家发言，讨论城南市场涉及五百余户的拆迁工作吧。”丁丹见周术保答应，也明白，今天虽然讨论城南市场项目工程，但肯定不会有结果的，彼此都是在试探对方的态度和底线。 要大家发言，可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敏感，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丁丹等三五分钟，见还没有人发言，便说，“仁权县长，建设这一块是你负责的工作，你先介绍一下历年来，县里对城南市场的补偿政策吧。” 听丁丹点名，田仁权也不想说这个敏感话题，可又不能回避，只好将话麦移到身前，喝一口茶，准备发言。 第805章 历年情况 “城南市场拆迁是硬骨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田仁权叹口气说，“第一次拆迁商谈是在十年前，当初我们县里的住房均价在一千五百元，商用房的均价在五千元。 县里与城南市场的住户就按这个价格来给他们进行补偿，然后还另外给予安置费、搬迁费、奖励金等名目，用意是要提高对它们拆迁的补偿金，算下来，住房价差不多达到三千元，而商户价达到九千元，已经是比较高位的出价。 但城南市场的住户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在这个补偿价的基础上，要给每一户按照各自所有的面积补给他们一套房，商户则要对应的一楼门店面作为补偿，才肯签约。 一开始，提出这样要求的只有几十户，但这个要求传开后，原本有一百多户已经签字同意拆迁的，也毁约了，这些人便达成统一的阵线，谁都不肯退让。 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城南市场的那些人，在职的工作人员非常少，总共才二十来户，即使县里对这些工作人员进行纪律上做严厉制约，作用并不大。 那一次没谈好，拖了三年，不了了之。后来又有三次县里下决心要解决这个问题，但同样的，这些人提出的要求还是要房屋补偿，门店面补偿，而且要求还是在原地的房源及门店面。 如此一来，县里即使开发出这一块地，存在的价值就不高，自然无法答应这些人的要求。也没有哪一家建筑公司敢承建这个项目进行开发。” 说到这里，田仁权停下来，喝茶，放下茶杯后，总结性地说，“如今，城南市场的人很可能会提出更加苛刻的要求，作为拆迁的条件。基本情况就是如此，哪位领导有比较稳妥的建议？” 其实，大家都明白城南市场这里的拆迁工作难以做好，满足城南市场原住户、商户的要求，开发商方面的利润空间就小了，自然没有人肯来做这种事情。对于县里领导而言，利益不够，也没有推动这个工作的决心。 “我先说一说想法，”周术保等田仁权停下来，就先发言，“城南市场目前已经是我县建设发展的一块疤，严重拖住我们发展的后腿。长坪县要在经济建设工作迎头追赶先进发展地区，就必须下决心解决面前这个困难。 我们可以设想，城南市场这里的建设改造，再拖一两年，将会成为什么样子？特别是目前我县的旅游越来越红火，来至全国各地的游人，见到城南市场这个落后的现状，只要有人将所见到的景象拍出视频，发布到网上，将对我县旅游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城南市场的拆迁工作，具有较大的困难，这是现实存在的问题，也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可我们总不能遇上工作困难，就站在困难面前唉声叹气，无所作为吧。 面对困难，迎难而上，想办法解决困难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客观规律，也是我们在工作上必须坚信的信仰。 具体问题上，我认为要求我们的干部在做群众思想工作时，要有耐心，工作要细致，总能够找到打动对方的突破口。 城南市场的人总共有五百余户，一户户做好思想工作，他们的阵线肯定能够破解，只要将大多数人谈下来，达成协议。 至于极个别的人，恶意阻遏我县建设工作，该采取强硬措施。我们县委集体也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才会给做具体工作的干部予以信心嘛。” 周术保这个表态，也是一种决心。其实，大家都知道，城南市场确实到了必须解决问题的时候，县里也该下达决心了。不过，具体怎么操作，县里会给予城南市场这些原住户什么样的补偿，依旧是模糊的。 “书记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我认为，在城南市场的建设上，确实到了必须解决问题的时机。”石东富接着周术保的话说，也算是表达态度，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目标是一致的。“工作有难度，也是考验我们领导班子的能力，我坚信在术宝书记领导下，能够解决这个历史遗留的问题，也让长坪县的人，去掉这个疤痕。” 石东富说到这，就不展开了，没提到具体如何对拆迁户进行补偿。虽说历史上有例子，但城南市场并不大应，而目前，城南市场的那些人，可能提出什么样的补偿条件？ 大致方向各人心里明白，县里能够压下补偿条件吗？会有多大的工作力度和工作决心？反弹力会有多少，县里能不能扛住压力，干脆利索地完成拆迁？ “周书记，我有一个想法。”何安革这时候主动站出来发言，自然是要支持周术保的意见，“按照书记的工作要求，我认为在今冬明春之间，将这个工作推进完成。定出工作推进进展时间表，县里主要领导亲自挂帅，亲临第一线去做工作。 只有这样达决心、大勇气之下，这个遗留的问题才可能解决好。 另外，在具体操作上，县里完全可以这样做。城南市场为什么能够一直坚持下来？主要是这个市场一直都没有关闭，一直在经营，使得市场里的人一直在赚钱，没有生活上的压力。 如果我们从明天开始，将城南市场进行封闭，不准任何人在城南市场经营，也不准外面的人进去买卖。这个市场就不存在了。没有买卖的市场，自然没有价值。那些商铺也就空闲起来，不能作为商铺对待，而只能是危房、违章建筑。到时候，县里完全可派出挖机，一夜之间拆为平地。 至于住户该怎么做？限制外面的人进城南市场，住户那边的思想工作肯定会容易起来，再一户户说清道理，整个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何安革说到这，比较满意自己的说法，估计也是反复琢磨过的。他这个提议，确实很毒，先切断内外关联，废除市场的经营。时间不要长，城南市场里的人就有危机感，也会体会到县里的决心。 第806章 先封堵 封住城南市场这样的做法，肯定会有反弹，但也可找出一些借口来推进这一工作。只是，这么做也是狠毒，城南市场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屈服？ 反弹起来，这些人的决心困难会更大。当然，如果县里一味硬压，能够一直坚持不肯配合县里拆迁的人，最终不会有多少。 在国内，拆迁带来的激烈对抗事例太多，长坪县这边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说。谁也不敢断言城南市场的人，就能够在县里施压之下，退让而顺利拆迁。 对于何安革所提出来的建议，稍微琢磨，也明白这是可行的办法之一，虽说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可谁还有更好的办法？城南市场那些人，经过这十年的磨合，已经有了丰富的应对经验，对于县里可能采取的措施，他们该如何应对，肯定都商讨多次。 谁也不知道，城南市场的人，会有多么激烈的对抗方式。 当然，先将城南市场废除，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做法。路口封锁，不准外人进去，城南市场的价值一下子就降低了。 建设路与城南市场一楼之隔，如果能够做好工作，临街的楼如今是四层，改建之后完全可建成二十层甚至更高。 如此，这一块用地的价值就急剧提升了。 “何老经验老到，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措施。”田仁权说，“我觉得可行啊，具有非常好的操作性。将城南市场几个入口用砖封住，仅留下一个进出口。让社区的干部在进出口坚守，外人就无法在进入城南市场。 如此，这一块地冷下来，剩余的工作就好开展啦。最为关键的是，让城南市场的那些人感受到县里的决心，再让干部大力宣传，城南市场这一块必须在两个月之内彻底解决问题。不然，限期一到，将那些没有签约补偿协议的人，视为自动放弃县里给出的补偿。 这样做，我估计没有几个人肯放弃应该得到的补偿，最终就算还有个别人不肯答应，该采取的措施我们还得有措施。县里总不能因为个别人为了私利而影响县里建设大局。这个道理，没问题吧。” 田仁权的回应更具体而明确，对于县里的重要领导而言，对城南市场这一块已经有些仇视的心态，感觉到城南市场的人是专一跟县里作对的。这样的人，自然不能给予他们多少甜头，否则，坏习气一起，今后县里要进行建设，征地、拆迁，还如何推进工作？ 虽说不是人人都发言指出这一提法，但大家的神态也都表达出立场。杨再新见这个情况，也明白，不可能让县里领导们，站在城南市场那群人的利益上说话，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 何安革提出这样的坏主意，传出去后，城南市场的人只会骂何安革的娘，其他人自然乐见其成。 “那就先将这个措施定下来吧。”周术宝看了王彧一眼，是要他将记录做好，形成决议，备查，以后有什么问题，那也是集体决策而不是个人的意见。 这一点，周术宝非常有经验，因为之前在a市时，他过手的拆迁工作多，引发的矛盾自然不少，虽说没捅出大漏子，小问题还是不少，最后都勉强灭火，遗留的东西也不少。只是，他拍拍屁股走了，后面如何解决，与他无关。 如今，这方面的经验却足够，要先将自己脱离直接责任。 这个办法有些缺德，可对付城南市场的住户们实际效果也是显见的。石东富、丁丹、毛光清等人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或建议，也不表达反对。 事实上，要解决城南市场的拆迁问题，首先要做的，确实得将城南市场封闭起来。目前，城南市场里除了空气污浊，污水横流之外，当初修建的遮雨设施，多年来没有修缮，也是损坏不少，使得整体上变成危险建筑。 在城南市场买卖的人群，实际上存在安全隐患。如果，某一块遮雨水泥制版砸下来，谁来为安全事故承担责任？ 之前，这里的安全问题没有人提到，谁也不在意。县里主要领导虽然也知道这样存在这么一回事，却不去碰触。可如今提出来了，谁又敢否定对城南市场的封闭决策？ 谁反对，以后发生安全事故，责任很可能就会让谁承担主要部分。 “好的。书记。”田仁权便应下来，算是集体决策，“明天，我将县公安局、执法局、建设局、城关镇和街道办的人都集中起来，布置这项专项工作。书记，具体的工作，是不是交给昌平建设公司来执行？” “具体的问题，你这个负责城建工作的县领导，自然要安排好，稳妥推进。县委县正府相信你有能力将这一工作做到实处，切实保证城南市场这一块区域的安全生产。”周术宝慢条斯理地说，也知道，涉及到安全问题，谁也不会站出来反对。 “谢谢书记的信任。”田仁权大声说，如同拿到尚方宝剑一样。两人犹如唱双簧，搭配有度，将这个事情就定下来了。 “对城南市场五百余户的补偿，要不要先确定出一个标准？”丁丹这时候说，不想将主要问题带偏。 能不能将城南市场的拆迁做好，关键的问题还是补偿的标准，这也是今晚会议不可回避的根本问题。 丁丹抛出这个问题，其他人都不想发言，拿起茶杯喝茶，似乎喝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杨再新也明白这一点，关于这个问题，没同石东富、丁丹等人讨论过，而他目前的工作是完全倾向县里的产业发展。至于建设这一块，没有谁要他发表意见。 等两三分钟，都没有人说话，丁丹说，“书记，在这方面，是不是请书记介绍介绍a市的经验？我们也可参考参考。对城南市场的住户和商户肯定会有补偿，至于补偿的标准怎么定下来，有什么法律依据或法规依据，县里也都要先做好对应的准备工作。” 周术宝被点名要介绍经验，也不能推诿、回避。 第807章 补偿标准 “对于拆迁的补偿问题，如何做工作才能够顺利推进工作，各地都有自身的经验与做法。”周术宝沉吟一阵，组织语言来描述。 所谓的a市经验，有很多事情真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谈，说不出口啊。一些阴损的招数，谁敢说出来？那是属于可做不可说的事情。 “各地不尽相同，因为不同地区的人们，价值观念不一样，认同的理念不一样。但有一个原则是相同的，那就是拆迁补偿要有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如何定论下来？ a市那边的经验是，调查周边类同地段的房价、门店面价格，取平均值，然后在平均值上提高百分之八十到百分百。也就是说，如今长平县的房价在三千二，那么标准的最高限度就在六千四。 标准定出来后，可向市里甚至省里进行汇报，取得上级领导们的支持和理解。在地方进行拆迁工作过程，可以让一些机构或公司来承接这样的工作，县里作为出包方，我们只要结果。出包方在法律允许的框架之下进行工作，负责拆迁的事务。 出包时，县里会给出一定的资金，而承包方在赚取这些酬劳的前提下，对拆迁补偿商谈上，也有一定的空间操作，结余的拆迁款项，承包方可拿百分之八十作为奖励。当然，具体如何商定，具体项目再进行协商，签约。 对于长平县准备，是不是也适合这样的操作，我对长平县的了解还不够深。我相信昌平建设公司，能够将城南市场改造建设项目工程，顺利地做好这一工作，给全县人民和县委县正府一份满意的答卷。” “周书的意思是将城南市场改造建设，完全交给昌平建设，我认为是很有新意的思路。工作企业化，是目前国内发展建设的总体做法，长平县追赶全国大形势，这是正确的做法。 另外，将城南市场改造建设，完全交由昌平建设来推动。改变县里入场，而只做裁判的角色，对县里工作推进，是一种全新而且有利与县里工作的办法。这样的办法，值得推广。 县委县正府作为对全县规划建设的主体，委托昌平建设进行具体操作，县里对昌平建设进行监管，也可节省县里的更多资源，形成多层次管理事态，提高管理效率。”何安革在周术宝说话后，立即发言，力挺周术宝的说法。 “我们先讨论商定拆迁补偿标准，其他的工作，暂时放一放。一件件工作定下来，这样会有更好的效果。”丁丹见何安革捧场，当即点出来。“何老，你觉得拆迁补偿标准怎么定，才恰当？” 何安革没想到丁丹这时候会揪住他不放，当然，何安革对这样的工作发言，是很乐意的。当下看了看周术宝和石东富，见两人没有什么表示，说，“丁副书记既然要为发言，我就说一说个人意见吧。 之前，书记也说到a市的补偿问题，我认为是比较合理的。给出拆迁后的补偿，是本地房价两倍，已经是相当高了。是不是？你拿这些补偿款，完全可买两套一样大的房，这还不够吗？” 何安革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没表示，又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城南市场的那些人，提出的方案肯定行不通。即使在省城、在京城，补偿拆迁也不是这样要求吧。 如果我们答应给一套房或一店面，补偿款他们会不要嘛？我估计，真放任这些人提要求，他们一家人恨不得要十套房、十个门店面。 县里应该有自身的态度和底线，我们要关心群众，但不能让那些不讲道理、贪得无厌的刁民得逞。” 谁也没想到何安革说话如此，毫无禁忌，刁民这样的字眼确实不适合在这个场景下说出来。当然，对何安革而言，这或许不算什么。其他人听到何安革这样说，都不敢接话。连田仁权都喝茶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这种说法传出去，会让城南市场的那些人更怨恨，也会使城南市场的拆迁说服工作难度倍增。人活一口气，谁愿意被别人打上这样的标签？ 何安革提出的双倍价值补偿标准，这样的标准，与城南市场那些人的要求差距太多。只是，谁还能够提出其他的标准来？ 石东富和丁丹对视一下，随后都微微摇头。石东富看向杨再新，因为之前在建设长善完全中学时期，杨再新参与过征地与补偿。只是，两地之间的地理位置和所处环境的价值完全不同。再者，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是建学校用地，而不是商用。 当然，目前在长善完全中学的周边，修建了不少的住房和店面，这些用房已经成为商用，实际的价值已经提升好多倍了。 长善完全中学的周边，有不少是学生家长在租住，虽然学生整天在校内。陪读的家长，却甘愿在外面租住和生活，似乎这样就可关照到校内的子女。 长善完全中学正式开学的时间并不长，但这里形成新的聚居区域，形成新的经济环境。在长善完全中学读书的学生，所有的生活，包括吃、住、学习用品、水果杂物等销售，都是新琪食品公司在经营，包揽一切。 校外的建筑群，大多数也是新琪食品公司修建的楼群，只是，公司修建这些楼群是用参股的方式进行的，那些用地，并不需要补偿。 这些事情，杨再新也不参与。这时候，石东富看向他，似乎想要杨再新站出来提出新的标准，他也不知该如何说，才恰当。 拆迁补偿标准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即使在县城，不同地段的占地，价值相差非常大。例如同一排门店面，不同位子的店铺，赚钱能力就不同。补偿的标准也将不同才合理，可真正实施起来，另外的店铺主人，会答应这样差距吗？ 见杨再新没有说话的意思，石东富也不勉强，毕竟事先没有做任何沟通。便看了毛光清一眼，想让他来发言，再将水搅浑。 第808章 摘收前的旅游价值 毛光清在县里是搞宣传这一块工作的，对经济建设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但又不是熟透。要说出多少逻辑性很强的东西，有些为难他，但要做一些搅局的事情，确实不难。 见石东富的意思，稍微想一想，也就弄清楚石东富的意图。便先笑笑，说，“我来说一句心里话吧。” 说着，将话麦拿到身前，“城南市场要进行建设、改造，这是我县刻不容缓的工作，正如周书记所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外来游人增多，城南市场这块疤，如果不治理好，说不定哪天给人拍了发在斗音，对我县旅游有不小影响。 城南市场改建工作是全县的共识，之前何老提出先对城南市场进行封堵，隔离这一区域，也是非常有效的方法。城南市场建设明显是危险建筑，安全隐患明摆着，县里采取必要的措施，确保人民群众安全，这是必须的工作。 对于城南市场改造建设，要如何才能做好五百余户的思想工作，让这些人配合县里进行建设工作。思想工作要做细，另外，群众的切身利益也要考虑。 至于补偿标准，是不是以双倍的房价、门店面价格来核算，我认为还有待进行调研。或许经过调研之后，不需要付出这么多代价，或许调研之后，双倍价格也不算多。 总之，关在会议室来讨论这个标准，还是太主观了。书记、县长，能不能委派物价局或县城建部门，对我县这方面进行调研，建立一个长期的、有效的衡量办法？因为我县接下来，肯定会有其他地块的建设项目，总不能每一个项目都要来讨论一番补偿标准吧。” 毛光清一番话，听起来也是一番道理，总比何安革信口提出一个标准，更局客观和可操作性。 何安革听出毛光清的反对与驳斥，自然不开心，但要说如何反击，他自身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之前所说，不过是主观认为，而不是有什么依据。 瞪毛光清一眼，想说句话，随后却又停下了。 “还有哪些建议？我们抓紧一些，熬夜难受。”丁丹笑呵呵地说。对于目前还不能形成结论的东西，他说乐意见到的，也知道，石东富的意图是在拖延时间，要等刺梨果摘收之后，才会挟丰收之大势，对跃飞建筑和田仁权等人清算。 “我来提一个建议。”龙将突然要发言，周术宝和田仁权等都看向石东富，不知他是不是还部署了什么动作。 今晚杨再新虽说也发言，但没有明显倾向于石东富那方，对周术宝和田仁权而言，算是不好不坏局面，可毛光清的表现就很明显了。 龙将站出来会有什么说法？ 石东富也看了龙将一眼，龙将面色平静，说，“书记、县长，我也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是之前议题的一个补充。” 随后，龙将看向杨再新说，“再新常委，刺梨果摘收工作即将开始，算时间也就二十来天了。我想，县里在做好摘收工作准备的同时，是不是可以对外进行大力宣传？ 春季我县推动观看刺梨花景观，得到周边大量游人的肯定，使得我县旅游业绩急速提升。如今，刺梨果漫山遍野，观赏性也是非常好的。 如果做好一期宣传推动工作，漫山黄澄澄的果子，推送出去也会有网红地的效果吧？” “龙常委好，”杨再新听龙将这样说，也冲他笑笑，举起手机，说，“龙县，我正在与‘静静的柳河’那边沟通，说这个宣传的事情。他们觉得非常好的一期内容，明天会过来到实地采风，拍摄，宣传出去。” 杨再新说着将手机递给龙将，龙将才知道，杨再新早先就有了考虑，也在做这一个工作。说，“那就太好了，再新常委，你在工作上，总是先走一步啊。” “龙常委谦虚了，这个事情也是之前领导们提到我县旅游，才想到这个事情。同时，我还觉得，可以在摘收刺梨果期间，向周边的游人发出邀请，让游人来体验摘收刺梨果活动。具体怎么操作，能不能推动起来，明天我再向龙常委请教吧。” 两人说起这个事情，让县里其他领导也是无语。刺梨种植项目，到如今已经可看得到的收获，完全展示了产业推进工作的大成功。谁也不可抹掉杨再新在刺梨种植项目推进中的作用也业绩，这也是杨再新能够进入县委常委的根源。 此时，借此两个丰收之际，做旅游产业的推进，县里的人自然乐意见到。石东富当即说，“明天上午，先召开一个紧急会议，确定对游客的导流和全方位的准备、服务工作。 再新，怀仁镇作为重点、核心地，没问题吧？” “县长，怀仁镇肯定没问题啊，”杨再新笑了笑，继续说，“静静的柳河实景拍摄，也会定在怀仁镇，那边的刺梨果更具可观赏性。” “再新，你这样事事先考虑怀仁镇，是不对的啊。其他乡镇肯定会有意见，而你如今不仅是怀仁镇的书记，更是常委成员，要站在更高的平台考虑全盘了。”听起来石东富是在批评杨再新，可脸上的笑容，却是在肯定杨再新对长坪县所作的贡献。 何安革就坐在杨再新旁边，对这些很不满，可又不能说什么。刺梨种植的成效摆在那里，真要否定杨再新这些成绩，其他人也不会帮他。 何安革故意站起来，切断杨再新和龙将之间的对话，伸展一下腰身，似乎是坐久了身体受不了。杨再新却知道何安革的用意，不以为然，对石东富说，“县长批评，我肯定接受。不过，县长，我的主要工作职责还是怀仁镇那边吧。” 石东富也笑起来，侧脸对丁丹说，“听到了吗，警惕性蛮高，总不会忘记自己的岗位。” “能够记住自己的岗位、职责，我们应该表扬才对。”丁丹也笑着说，如此一来，会议的主题都有些跑偏了。 周术保听着几个人得瑟，很不满意，却又不好说什么。何安革坐下后说，“书记，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拆迁补偿问题吧，别带偏题了。”， 第809章 先调研 “术宝书记，我觉得之前光清部长提出的建议很有道理。”石东富说，“对于城南市场的住户和商铺，该如何进行拆迁补偿，还得先做好调研。有一定的依据，才有说服力。 像何老所提的部分，虽说执行容易，一刀切，看是简单，实际上有没有可行性？城南市场的那些住户不肯答应拆迁，我们怎么办？所以，至少要先同这些人接触，坐下来沟通、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于说硬性拆迁，肯定行不通的。如今网络发达，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发布到网络上去。一旦形成舆情，谁来解决这样的压力？谁来承担这样的责任？ 我县外来旅游的人流量一直在快速增加，城南市场那些人如果打出横幅，走到街头，给外来有人拍到，他们肯定会发到网上的，到时候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石东富语气不强，可说到底问题都是令人没法解决的东西，这也是如今很现实的事情。周术保听石东富这样说，也明白，今晚的会议很可能就是形成一个结论了。 其他人也听到石东富的意思，谁也不站出来否定，连何安革都不说话。 稍待，周术保说，“东富县长所说很有道理。那么，今晚的商议对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将先做一个事情。仁权县长，明天，将相关部门和行局人员，召集后商定封堵城南市场，下午能不能行动起来？” “肯定能做到。”田仁权说，这个态度必须有。 “对城南市场进行封堵，这是我们必须走出的一步。我看，明天商定好之后，是不是先宣传两天？将县里的决定张贴在城南市场和路口，让城南市场的人和平时在城南市场买卖的人群，都先知道这回事，然后到期进行封堵？” 丁丹说，“我们封堵城南市场的通道，主要是因为安全，城南市场的建筑物主体有安全隐患所致，下一步才是拆除改建……” “丁书记这个说法非常好，应该注意。”石东富说，随后，毛光清等也都表达了支持。如此，这个事情虽说是田仁权去具体落实，但操作的方式，则要按照丁丹书记的说法却做。 先进行大面积宣传，将宣传单贴在主要路口，人流多的地方，还要将宣传单发送到城南市场住户和商户们手里。甚至连经常去城南市场买卖东西的人，也要散发宣传单。 如此一来，先给这些群体的人们一个预警，然后在确定的时间，将城南市场取缔、封堵，人们也才能够接受县里所作所为。 虽说最终还是为了改建城南市场，但这样做后，这里的人对立情绪不会太强。 常委成员本身就是精英，对城南市场这里的情况，即使没有亲临实地，也可以想象得到城南市场的人们情绪与感情。 在利益的取舍上，大家都想多拿到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对错。县里有县里的利益，城南市场的人群有他们的利益，各为自身而已。 用安全生产这个大局来做文章，县里甚至可以对城南市场这里专做一期安全上的宣传报道，不难拿到资料的。如此推动后，县里对城南市场这一块改建工作的决策，就更占据道义了。 会议结束，石东富将杨再新叫住。丁丹等人却先离开，不与石东富一起走，其他人如同毛光清也是如此。 陪着石东富走出县委，到外面，见龙将也在外等，然后有车过来接他们。夜已经深了，过十二点，但石东富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三个人在县正府大院下车，到县长办公室去，杨再新也明白，石东富是要将之前所说的，在刺梨果摘收前，做一番旅游网红地推送宣传活动，落实好具体的事宜。 对于这一点，杨再新也是做好了构思，对细节上也进行过推敲。进办公室，石东富要秘书到外面去给他们带一些夜宵来吃，杨再新有眼色，便给两位领导泡茶。 坐下后，石东富说，“再新、龙将县长，你们刚才所说的事情，非常及时。具体的都说说，明天该怎么部署，定下框架。” “县长，主要还是再新来谈吧，他考虑更全面。”龙将笑着说，这个事情，虽然是他先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但杨再新实际上比他先做了工作，也就先有了计划。这时候，龙将不会同意这些来争什么。 “不要推来推去的，很晚了，聊一聊，吃点东西，都睡觉去。明天还要将工作部署到位，可不能有漏洞才好。”石东富制止龙将和杨再新两人在这个事情上推来推去。 “我来说说吧。”杨再新也知道，事情就如此而已，讨论后面的有错漏，“首先请静静的柳河来现场采风，做一到两期宣传，推送出去。具体的内容，有他们来确定，这些事情完全可放心，静静的柳河已经很有专业味道了。 其次是县里准备将游客，往哪些乡镇进行侧重引导。我是这样想的，目前，往河岔乡那条路挖开了，交通不便利，把游客先引导到怀仁镇这一条线。 有矿五乡镇在栽植刺梨果产业上，也是做得比较好。这一次让游客往这条路引导，也算是一种资源利用。县长，你觉得可行吗？当然，引导游客并不是限制游客。往河岔乡及双沟村走的游客肯定也不少，我们没必要封堵游客的路径。 三是县里和乡镇、村组，做好游客到来的接洽、服务工作，每一位游客到村里、种植户家中、坡地游览，都要做到有礼貌，热情好客。服务上有收费的，也要适度，而不能出现任何宰客案例，出现一起，县里态度坚决地处理一起。 我相信，只要我们县里对种植户做到全面宣传，他们肯定乐意配合工作。游客前来观赏刺梨果，拍照，我们虽说不收费用，但客人过来，肯定会有开销，积少成多，对县里整体收入是一次迈进。” 对网红地模式的旅游，长平县这边也是有一定的经验，春季时节，刺梨花开漫山遍野，当时周边的人很多开车过来，就是为了拍几张照片。 开车出游成为主要方式，解决堵车、停车问题，也就成为地方一个不大不小的工作。 第810章 请放心 对于县里旅游情况，如今的经验已经不少。特别是当初金望乡苦李坪村的拥堵，到后来在进行真的路口疏导人流。对付游客人多的情况，已经有可借鉴的经验。 三个人聊一阵，秘书刘正明带来烧烤和啤酒，便在办公室内消灭。夜深人静，几个人的精神还很不错。 吃了东西，石东富说，“事情就那么定下来，明天上午十点开会，不至于有人赶不到吧。刘秘书，你负责通知正府办那边下达会议通知，不能缺席。” 睡得虽然晚，杨再新醒来还是按照平时的时间，生物钟形成后，是非常固执的。随后，又倒头继续睡，等九点时才起床。 到县正府时，龙利群他们已经来了好几个人，怀仁镇作为这次导流的主要区域，开会通知上，将镇长、副镇长等一起叫过来参加。 几个人先进了会议室，没看到杨再新在里面，便到大门口等候。估计杨再新会提前过来的，龙利群对今天的会议情况，已经通过县正府办探知内容，心里琢磨，并对镇上那边做了工作部署。 怀仁镇虽说是怀仁镇党委书记，但目前他回怀仁镇的时间少，主要是龙利群这位镇长在处理日常工作。这对龙利群而言，也是极好的锻炼机会，怀仁镇的人也明白，只要杨再新晋升到副县长后，怀仁镇肯定是龙利群在做主了。 基于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威望，龙利群等人只要是对产业发展工作有利的，下面的干部、村里和种植户都会全力配合，将工作做到最好。 王鑫如今也是紧跟着工作的脚步走，不再因为争权而做观望。站在龙利群身边，一起在讨论怀仁镇应该做的准备工作。 田晓明见杨再新到来，轻声说，“镇长，书记来了。”几个人便停下讨论，迎上前。 杨再新也发现龙利群等人，说，“来多久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书记好。”龙利群说，“刚才问过正府办的人，说昨晚你们会议过半夜才散。今早该多睡一下，没想书记还这么早。” “都知道了吧。”杨再新笑着说。 “知道了。”龙利群说，“书记，前两天我们也讨论到这方面的事情，还准备怀仁镇来请静静的柳河帮忙做一期推送。县里既然来做，我们肯定能够配合好。请书记放心，该做的工作部署，已经在工作群上发布了，他们在镇里会各自完成该做的工作。” “好，我想，这一次因为河岔乡那条线在做公路升级，确实便宜我们这条线路。但明年春，很可能就不一样了。那边的路况更好，交通更顺畅。而我们这边的线路，景色单一，显然是有弱点的。只有今年做好服务工作，有了好的口碑，明年春季的旅游高峰，我们才能够稳住局面。” “书记一句话说到点子上，记下来，回镇上布置工作时，要突出这方面的要求，研究好如何才能给到来的游客更好的感观和体验。 这方面，不仅是乡镇的干部要做好，村里和种植户也要密切配合，说到底，游客看到的还是种植户那边的景色，游客打交道的，更多是我们的种植户。” 龙利群这样说，王鑫、田晓明等人便将这些话记下来。杨再新见龙利群等人工作完全可抓住核心和重点，也是非常放心。 “利群镇长，怀仁镇那边如何推进采摘刺梨果体验活动，可以先做一个方案，然后往静静的柳河发布，最好是网络上进行报名，乡镇这边做好接洽。 当然，这些劳动力是来体验生活的，既要让他们得到体验，也要求他们在摘收刺梨果的劳作中认真负责，不能影响摘收的成果和品质。” 龙利群等人点头应了，工作的具体事项自然有乡镇干部去落实。龙利群说，“书记，这段时间忙，你到采摘仪式那天会到乡镇来吧。” “放心，不管怎么忙，这个事情我肯定会参加，到时候，请一些重要的领导也出席，露一面，对宣传有帮助。”杨再新笑着说，“走吧，到会议室去。” 怀仁镇的工作安排，也就在他们几个谈话中确定了，工作上的事情，不需要多做反复讨论，只要商定大方向，具体的操作、执行和督查，有乡镇那边做。 进会议室，里面已经不少人，这一次虽说是临时会议，但牵涉面也广。乡镇、行局、宣传、旅游、交通、饮食、住宿等等，但凡涉及到旅游业的，都通知过来开会。 对于刺梨果采风和观赏，到底能够引来多少游人，这时候也不能确定，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方面的工作，真不好进行准确预判。 进会议室，见人就与杨再新招呼，目前，杨再新已经是常委成员了。这些来开会的，谁不招呼一声杨常委？在常委面前，态度不够好，以后自己还要不要晋升了？ 杨再新也不在意人们怎么招呼他，笑呵呵地表达自己的表情，有些人在某件事情上，让杨再新记住了，便多说两句。 杨再新的位子在台上，除了他，还有县里的主要领导。今天这个会议主要领导不多，石东富、龙将、毛光清等，杨再新也可算做县级主要领导了。 一个会议上，常委成员人数到达四位，确实是比较重要的会议。会议的核心内容，参会的人在工作群里已经看到，各自也在琢磨该如何将今天部署的工作尽可能完成好。 龙利群等人不同杨再新走到主席台，在台下分开，到怀仁镇位子去坐下。见过杨再新后，这一群人该怎么做工作，已经有了定论，参与开会，主要是走过场。 龙将和毛光清都来得快，杨再新才坐下，他们就到了。相互招呼之后，杨再新说，“毛部长，宣传口的人都来了吧。” “肯定要来，在宣传产业和旅游工作上，我们宣传口绝对翻倍地拼命工作，不会拖县里后腿。”毛光清笑呵呵地说，对杨再新这个年轻人非常好感，也想今后在工作上有多一些配合。 “谢谢啊，有毛部长支持，我们的工作肯定会顺利，达成县里定下的工作目标。”杨再新说。 第811章 会连会 县里宣传部门的力量虽说不够强大，但在长坪县这里，因为有静静的柳河存在，使得县里的动静，能够及时地向外传播。而且，静静的柳河经过这一年的积累，粉丝更多了。 每一期内容传送，都会带来几千几万的赞赏，就充分说明了这个公众号的影响力。这也是的长善完全中学在运行中，有源源不断的财力加入，运行环境更好更顺畅。 毛光清等宣传口的人，每次会议上的工作总结，或多或少要借用静静的柳河带来的宣传业绩。 这使得整个宣传部门对怀仁镇的宣传力度、对杨再新这个人的亲和度，都会更多出力，占据更多的宣传机会。 如此一来，外面的怀仁镇和杨再新的熟悉程度，收到信息频率就远比其他人要高得多。 杨再新对此也是报以感恩的，一个体系里的人，被媒体和宣传部门总挂在笔头上，出现在宣传稿子上，肯定会得到上级领导更多关注、认可和信任。 当然，杨再新在县里、市里和怀仁镇的工作，也是异常出彩，业绩凸显，远超其他人。 石东富到来时，龙将等人跟在身后一起进会议室。参会的人立即安静了，石东富做到自己的位置上，说，“下面开会，废话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会议的内容，也知道这次会议是为什么，意义上有多大。 我只说一句，今年我们县的乡镇如果将刺梨果摘收这个概念，成功推送出去。明年我们就可抛出一个固定性的概念——刺梨果摘收节。以后，每到这个时期，远近的游客都会聚集过来，观光刺梨果的丰收美景，在摘收的时间，会有大量的游人，前来体验刺梨果摘收。 到时候，我们不仅在旅游上增收，对刺梨果产业的宣传也会深入人心。还能够得到大量的免费劳动力，使得刺梨果摘收顺利完成。 这些目标能不能实现，实现到什么程度，就取决于这一次我们大家都努力。只要让到来的客人有很好的体验和感受，声誉外传，加上我们自己的宣传、造势，到明年这个时候，只要对外提醒刺梨果摘收到季节了，自然会激起游客们的向往……” 石东富不谈具体的事宜，然后将工作的布置交给杨再新和龙将，两人先后发言，把这一次宣传刺梨果景观的活动，布置下去。 宣传部门进行密集地、从不同角度对刺梨果发布景色，配合静静的柳河做好两到三期实景宣传的推送，干部们则在自己的微信群、朋友圈等网络媒体上进行转发。 乡镇干部、行局则要做好所有的服务性准备工作，要让到长坪县来的每一个客人都有良好的感受，享受风景带来的愉悦和人文的温馨。 旅游方面的工作准备和可能存在的问题，长坪县也是有不少经验积累了的。工作细分到各人头上，然后，县里在各行局抽调人手，组织一个应急处理小组，进行综合调配，相对于灭火队员的性质。 将这些工作分派下去后，杨再新说，“各位领导，这次工作能不能收到效果，目前谁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不过，我们应该相信静静的柳河宣传带来的效应，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各个环节在具体遇上问题时，也没关系，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负责态度，让客人看到我们的诚意，计算出现问题，客人们也会理解我们经验的不足。 正如县长刚才所说，今年做好了工作，局面打开了，以后，刺梨种植产业的附加价值就得到更好的挖掘，每一年春的花季，秋的摘收，吸引大批游客到来，对我县旅游增收是一强力剂，而且能够持续发展。能不能实现这个工作目标，就看大家都努力了。我想，这一次肯定能够成功，大家都会做到最好，谢谢。” 会议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多一点，但内容却详实，乡镇和行局该做什么，都说得很清楚。散会时，大家都快步疾走，要将会议的精神和要求，传达到下面的干部，让他们有充分的准备。 参会的人，有些直接返回乡镇，但有些人却不能走。特别是行局的主要领导，一些部门今天还有另一个重要会议。 那是田仁权主导的，关于对城南市场进行封堵工作的任务部署会议。这个会议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原通知是十点召开，但与石东富这边的会议冲突，只好往后推一个小时。 石东富要参加这个会议，毛光清也要参加，杨再新却与此无关。与毛光清等人道别，毛光清说，“再新，你帮我招待好省里那些大咖啊，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中午吃饭我赶过来敬酒。” 这次静静的柳河为了达到高标准的推送效果，特意请来咸人的团队进行拍摄。对于这些人的精专，当初对苦李坪村的拍摄效果，已经得到广泛认同，效果是惊人又夸张的。 这一次，对刺梨果的宣传，杨再新也想达到一定的效果，才将他们从省城请过来。接待和行程安排，自有静静的柳河那边，彼此的合作不是第一次，杨再新肯定要去见一见的。 “部长放心，你先忙吧。他们也能够理解。”杨再新笑着说。 石东富、毛光清等人留在这边，田仁权也是看着时间点的。原以为不能按时开会，可见到石东富他们的会议准点散了，便带着几个人与石东富招呼。 原本一些参会的，折回会议室。这一次会议主要是城建局、公安、城关镇、街道办、执法局、环卫部门、县安全局等等，十几个行局和部门，集中来联合办理。 做具体工作的单位，田仁权也进行了划分，上午这段时间，也是讨论了方案，确定下来。 等人到齐，领导们相对就多一些。周术保、何安革、石东富、田仁权、毛光清、满晴天等人都坐在主席台上。 田仁权首先发言，说明了今天的会议主题和要求，然后，请周术保书记发言。 第812章 大字开头 到长坪县大半年，周术保在县里主要会议上都会讲话，反复重弹他的两条腿发展经济之路。相对于产业发展，长坪县的建设做为发展经济的另一条路，周术保在大会小会上是高调鼓吹。 只有大建设，才会有大发展。内需的推动，才是经济发展最强力的动力等等。听信的人不少，也就拉到一些人相随。 昌平建设成立之后，立即拿下长河线升级改造项目，就在县里造成一定的影响力，使得周术保的处境大为改观。 田仁权、何安革等县里主要领导也在呼应周术保，影响力自然也就有较多提升。 在县里，干部们也看到县里所谓的两条路走经济发展，实质上就是两个不同的阵营，在发展长坪县经济的工作上，理念不一致，形成的两个阵营。 有些人清醒的、肯动脑筋思考的，自然能够看到产业发展带来的全民致富之路，以及给县里带来超越柳河市地区的巨大利益。 有人不在意种植户有多少收入增长，但有人还是乐意这样的变化，除此之外，长坪县县域内的旅游业发展迅猛，根由在哪里，大家也是明白的。苦李坪村、金望乡的变化，明摆在那里的事实。 周术保在桌上敲了敲，使得参会人员注意力都集中过来，说，“今天这场会议虽然召开有点急促，但准备还是很充分的，来参加会议的同志们精神状态非常好。 就这一点，我坚信接下来的工作，一定会完成得非常漂亮。时间紧，任务重，我这里也是长话短说。我就谈三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就是我县目前面临大变革、大发展、大迈步的大机遇，我希望全县干部都要深刻理会到这些变化，抓牢这个面对的大机遇。 只有抓住了这样的大机遇，长坪县的发展就会在短短的三五年见，飞跃式发展起来，然后，赶超省内发达地区；如果错过这样的大机遇，很可能我们还得苦苦追求，五年十年，都在走老路； 第二层意思，什么是我们面临的大发展、大迈步、大举措、大动作、大变革与大机遇？我不知你们各位怎么理解，县委在大机遇面前，是不可能错过这个的机会。全县的干部，必须深刻学习与理解我们面对的现实，做好工作。 我县的大建设已经华丽启动，而且有了非常好的开端，那就是昌平建设公司的组建，紧随而至的则是长河线公路升级建造。这些都已经在做的工作，接下来，我们要解决我县最为关键的一个建设任务，那就是城南市场的改造建设。 对于城南市场这一块，大家比我更了解，由于历史上的种种原因，城南市场目前已经不能在继续维持，维持不下去了。 经过省、市和县三级专家验证，城南市场的建筑已经是危险建筑，安全隐患非常严峻。 县里昨晚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决定，要对城南市场进行高效、快速地工作，严防死守，绝不允许存在危害人民群众的事故出现。为此，今天召开这个紧急会议，就是要将县里的决策落实下去，变为行动。” 为了耘造氛围，周术保停了停，看向下面听会的人群，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寂静的会场，那敲击之声比较震动人心。在县里，要说谁更有威望，无疑是石东富县长。脸冷，话少，从不罗嗦。在工作上说一不二，严苛而不讲情面。 对书记周术保的印象就不同，因为书记的每次讲话，都夸张，听着像天书一般，要说能够落到实地的事情，几乎就没让谁见过。 不过，大家都前途命运都掌握在书记手指间，虽说也明知书记和县长并不对路，谁也不敢像杨再新那样，面对书记而争辩、抗拒。 见下面各人的反应，周术保还是比较满意的，继续说，“千件万件的工作，安全才是最大的工作。城南市场的安全隐患问题，县里早两年就意识到了，如今，不可能再拖延而不作为。 我们要对社会、对群众、对全县的干部，更要对市里省里的领导做一个明确的交代。具体怎么做，有仁权县长来统一调度、指挥，我在这里，就强调这么三层意思。 最后，再说一句话，那就是我要求每一个参与城南市场相关工作的干部、领导，都要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要以大局为重，城南市场的工作上，每一件事情，都要直接向县委汇报。” 发言之后，周术保站起来离开会场，走了。王彧和代新高跟着一起离开，对书记这样走人，留下来的领导们也不敢罗嗦。 中午快要到了，再拖延会议，大家都会饿肚子。田仁权等周术保出汇以上，便接着发言，先看了看何安革，说，“何老？” 何安革明白，今天过来是壮声势的，也是捞好处的，不必要废话。便对田仁权摇摇手，“我就不讲了，你们直接安排任务吧。” “毛部长？”田仁权对毛光清说，宣传口在这一次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是要对外进行正面宣传，二是要紧盯住县里这边，不能让负面的舆情出现，毛光清负责这一块工作，也是城南市场这边行动很关键的一环。 “仁权县长，宣传那边我已经安排了，就不废话，免得拖延过久。”毛光清也不肯在这一的汇以上发言。对于城南市场的行动，风险是比较大的，但县里主要领导下了决心，其他人反对也无用。 毛光清知道，工作可做，出头露面的事情就免了，也可降低一些自身的风险。 见到会的领导都不肯发言，田仁权也明白，再看向石东富，说，“县长，我先说说工作情况，您最后总结？” “我不讲了。”石东富很干脆，看着手机，似乎在与人沟通信息，很忙。 田仁权那种孤立感不由而生，只是，这时候也得强撑。当即将准备好的工作预案拿出来，一项项地布置下去，要相关的行局和人员落实到位。 第813章 三步走 田仁权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事先对封堵城南市场的工作进行了推敲，做了预案。此时，向各行局参与这一工作的人部署具体任务，也是条理清晰。 整个工作大致分三个阶段：首先是宣传，印刷宣传单，张贴在城南市场每一个路口和里面比较引入注目的地方，让进出城南市场的人群看到； 同时，向城南市场五百余户的人，挨家分发宣传单，上门、进屋进行说明情况，宣传县里的决策；同时，在县电视台、县正府网站上对城南市场的封堵，进行告知，达到让社会有共识的目的。 其次，三天之后，将所有进出城南市场的通道用水泥砖封堵，不准从这些进出口通行。整个城南市场，就留下一个路口，让城南市场里的住户进出。并在进出口设卡，但凡要进出城南市场的人，都必须拿出身份证，证明自己是城南市场的住户，否则，不予通行。 第三，一段时间后，用大型作业的机械，将城南市场里的店铺全部拆除。当然，在拆除之前，给所有店铺租户或拥有使用权的用户进行登记，明确各自的权利。 城南市场里的店铺摊位的权属比较复杂，有些已经卖出的，是那些主道边人流比较密集的摊位，这些摊位每天都经营收益都不错。当初一些人花不少代价才购买到手的，有权属证明； 一些不是人流密集的摊位，则是租借给用户，租借也是分长短不一的时间，有一年一租，也有五年十年进行签租的。厘清这些权属问题，即使将城南市场拆除掉，今后在补偿上，也不会有太多争议。 只要将城南市场摊位拆掉，这里明面上的价值就消除，只要不开封堵，市场就不复存在。 如此，在重建城南市场这一块时，拆迁问题上，应该容易做工作。县里要进行封堵城南市场，决策的根本原因也就是在此。至于说什么安全问题，那都是籍口。 将工作布置下去，宣传部门有哪些工作，社区该做什么工作，公安这边做哪些工作，行政执法自然是做最为得罪人的事情，封堵和最初的守路口任务都归口行政执法局。 行政执法局的人员，大多是聘用成员，工资不高，有五险一金。作为行政执法成员，每天所作基本上是得罪人的工作，黑着脸骂人，甚至会没收贩卖物品，与小摊贩、临时到现场来买点自产品的农户冲突，较劲等等。 要这些人有什么好脾气、好耐心，自然是不可能的。对行政执法局的人，县里在工作上也是有要求的，只是，他们在每天赶人，制止乱摆卖菜、卖红薯等自产品的农户，重复多了，心情哪会平静。有时候遇上争执，难免粗暴。 田仁权在部署了工作之后，对前来开会的行政执法局领导强调，对城南市场的宣传和封堵工作上，必须要有足够的耐性，不能起冲突，要忍让但不能让城南市场继续有市场留存。 杨再新散会后与咸人的团队见面，带来龙利群一起去。因为咸人团队将到怀仁镇实地拍摄，自然要同龙利群接触，彼此也见过面，也有过合作。这一次，要专一对怀仁镇刺梨果做宣传，怀仁镇这边肯定要安排干部随行，做好服务工作。 多次合作，咸人团队为长坪县这边的宣传做出巨大推力，而同时，这些宣传也反过来给咸人团队巨大的收益。几乎每一次作品在静静的柳河上放出去，都会有大量的粉丝进行打赏。 确确实实咸人的团队制作出来的作品，比静静的柳河自身制作的东西要高出两三个层次，粉丝们看得爽，有打赏，也是很自然的反应。 吃过午饭，龙利群将咸人团队带去怀仁镇，杨再新没有随行。他之前答应过唐慧琪，要去省城的。 如今，距离之前预定的婚期没有多少时间，在国庆长假之前，肯定要将婚房准备好，等到十月六日那天举办婚礼，才能顺利进行。 虽说他们婚礼很低调，甚至都不准备让亲朋们到省城去喜庆，陈家那边也只是一两桌核心成员出现。 杨再新对陈家如此安排，要说心里都没有半点想法，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在体系里，也明白陈家有自身的顾虑。新畦食品公司与陈家的关系、自己在长坪县这边的工作，都是有所隐秘的。 不管如何，对于婚礼的安排，当初在省城已经说好了的，心里也不至于有什么委屈和不满。主要是觉得这样低调，对唐慧琪太不公平，亏欠她太多。 最美好的日子，唐慧琪都不能与朋友、亲友和同事分享快乐，可能也是最低调的婚礼了。不过，唐慧琪在选择同自己往来之前，陈家就对她说明这些，如今这样做，唐慧琪反过来还在安慰杨再新。 说好的时间，杨再新父母已经到长坪县来了。中餐之后，杨再新便带着双亲，开车跑省城。临走前，与石东富告知一声，并不多说原因。只是说要去省城几天，会尽快返回的。 这一次带父母亲省城，也是将双亲安顿到那边，直到婚礼之后才回村的。这样安排，一是唐慧琪的意思，让俩老在省城适应一下，说不定以后会将他们安排在省城生活。二是俩老与唐慧琪之间相处多一些，也能更好适应彼此的角色。一个家，有长辈有小辈，彼此之间的沟通非常重要，沟通好，才会认同对方。 在这一点上，唐慧琪虽说出生在陈家，却不因杨家这边地位低下而歧视，摆姿态。比起之前的李竹，唐慧琪的涵养和性格，完全是两种存在。杨再新对唐慧琪的感激，平时虽没多说，在行动上还是有很多表现的。 唐慧琪说过，对双亲都不能敬爱，又如何说彼此之间有爱？ 如果这一次到省城居住，俩老能够适应，唐慧琪说完全可将村里的活计都交给村里人做，就住在别墅里。 杨再新估计自家父母可能是适应不了那种日子，整天不做活计的生活方式，他们是难以接受的，身体上，目前也调整不过来。 第814章 难处理的情谊 不管怎么样，婚期定下，父母对于到省城住一段时间，也表示接受。因为儿子工作忙，省城那边的不少事情，要他们来张罗。 对于给儿子做事，父母自然可丢下一切就走，至于事实上能不能帮到，帮多少，那都不重要。 一路开车，四个小时的路程，一家人将即将到来的生活都聊了。对父母而言，这一次去省城生活，也是因为儿子要结婚。不然，他们是不肯离开村里的家。 在某个环境下生活的时间长，一切认知都习惯了那里，换一个地方，就得重新开始。而五十来岁的人，是很难接受新东西的，特别是本身没有多少知识储备的山村里的人。 在都市，大家除非因为业务、工作等才相互接触，要不然，彼此之间就是路人。哪怕在同一幢楼，在同一单元，在同一楼层，两门对开的两家人，说不定三五年都不知对方家里有几个人，做什么生计。 在村里，完全是两种极端，同村甚至同一乡镇的人之间，谁家的情况，很多人都知道。 在村里，哪怕主人不在家，无需锁门，只要将门拉上，免得狗猫进家里捣乱就可；在都市，谁家都市进屋就关门、锁上，每一个窗都是合金防盗网，严防死守，冷森森地没有什么生活气。 都市的人觉得自己的生活高端，村里的人觉得自己生活舒适，有温度。两种生活状态下时间久了的人们，彼此之间确实难以认同另一种生存之态。如果不是为儿子婚礼，杨再新知道，父母在省城的别墅里，最多过三五天就烦躁的。 当然，这样有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或许，等几年后，父母年龄大一些，而这些年，逐渐接触省城的生活样式，也可自我调节一些，会逐渐适应下来。 对未来如何打算，杨再新此时真没想好。自己在长坪县那边的工作，会有多久，会走到哪种程度，至少要五年一个轮转，如今，才过去一年时间多一些。 杨再新虽说没将卫子扬对他的挑衅放在心上，但也明白，卫子扬在东平市那边一直凶猛地做事情，想尽办法要超越自己，凌驾自己之上。 还有四年时间，彼此肯定会有政绩上的对比，看谁做出来的工作更好一些，也看谁在体系里积累更丰厚一些。 卫子扬不知自己与陈家之间的关系，以为自己是侥幸认识了魏强等省城的人，但新畦食品公司与自己、与刺梨种植产业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却不会以为新畦食品的扩张，追赶得上卫子扬在那边所做的饮用水产业。 与卫子扬之间的事情，知情的人不多，杨再新也没对外声张。今年，刺梨果的丰产是摆在那里的，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在这个时候，婚礼的举办也是格外重要，这多少让杨再新有着分身乏术的感受。 好在陈家和唐慧琪对自己的处境都理解，婚礼的准备，有陈家包揽了。加上自己父母在省城，自己倒是可在县里多带一些时间，处理好自己的工作。 与唐慧琪办理结婚证，是在春季之后，那时候，在县里打证明，虽然有人问过，自己也表示了先拿证，婚期还没定下来，是以在县里没有引起波动。 等婚期的时候，自己肯定得跟市里主要领导、县里这样领导都请假，即使低调举办婚礼，婉拒这些领导的亲临到贺。事后，还得将关系处理一下。 怀仁镇那边的人，也是如此，到时候只能分批请人吃饭，只要不收礼金，组织上估计也不会追查什么。 婚礼之后返回县里，确实会有较多的私谊要处理。不论是县里、市里的领导，还是怀仁镇、横折县那边的亲朋，都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不然，以后这些人得知自己举办婚礼居然没有会知他们，这样的朋友，还有什么情谊？ 家里亲朋，可将事情交给父母去处置，到时候，在家里请一次客，自己出面敬酒就基本可处理好。最主要的是目前县里、市里和平时身边的人，这些人相信自己，坦诚以待，如果自己结婚都不告知，就会离心离德了。 还有一些人也是有些难处理的，就是省城的那些人。对同唐慧琪之间的情意，省城那边的人也不知道。 这一关，确实不好处理，只要唐慧琪在自己身边露面，赵荇东、刘敬敏、齐总等人，估计就得知自己的真实背景，知道自己与陈家的关系。 陈家一开始就提出来，自己不能对外公开与陈家之间的真实关系，唐慧琪随母姓，当初可能就存在这样的假设，如今还真的是如此。 这些事情，杨再新也明白，再难处理也得处理好，才不至于让本身的助力关系变味。 到别墅是下午六点了，主要是进省城后，耽搁的时间多了。遇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 事先就与唐慧琪沟通过，她也知道杨再新的父母这天到省城来，便早些下班，在别墅里等着。 车进别墅，听到声响，唐慧琪从二楼下来，出门。见杨再新和俩老已经下车，快步迎上前，先与杨爸杨妈招呼，牵着杨妈的手走。然后才对杨再新说，“路上都顺利吧。” 陈家这边，唐淑贞也知道亲家两老这次到省城来，会在别墅住一段时间，直到婚礼之后才可能返回村里。便也过来见面，婚礼的事宜虽说过年的时候就商定了，有些事情，还得当面说一说。 唐淑贞不像儿女那样走到屋外，而是站在客厅，等杨再新他们到来，才笑着招呼，给杨爸杨妈道辛苦。 客气一阵，唐慧琪安排杨爸杨妈去洗漱一番，杨再新便与唐淑贞说话，“妈，县里和乡镇的事情，这段时间特别紧，在省城这边不能多留，要辛苦您啦。” 杨再新上次定下婚期、办理结婚证后，就在陈家这边改了口。叫唐淑贞为妈，叫陈文浩为爸，彼此之间也知道婚事定下，没有什么隔阂了。 “我也听琪琪说了，刺梨果成熟，要开始采摘。这是公司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你要在那边督着、坐镇，才不至于出问题，我们也理解。省城这边有我，你们爸妈也过来了，不要担心什么啦。安心做好工作……” 第815章 新畦食品的短期规划 吃过晚饭，先闲聊一阵，才坐在客厅谈婚礼的准备，将一件件要做的事情都罗列出来。唐母在女儿婚礼事情上，非常上心，女儿出嫁虽说举办婚礼低调，可在具体事情上却不会有丝毫马虎。 不想让可爱的女儿受更多的委屈，家里这边，能够提供的帮助和条件，肯定会尽力去做。 商量之后，陈爸并没有来别墅，或许在忙自己的工作，这边的人也不指望他到来，有唐母在，一切事宜都确定下。将商讨过的事情，重复对接一边，杨再新觉得也没什么遗漏，才说，“琪琪，最主要的就是委屈你，还要你多费心。 长坪县那边的工作偏偏有是关键时机，走不开，所有事情都是你和妈来忙。琪琪，谢谢你，辛苦啦。” “再新，刺梨果摘收之际，我也知道那边忙。第一次刺梨果丰产，要摘收，很多工作都要安排，协调，公司这边也是如此。第一次处理收购果子，虽说工作预案早就做好，但我心里也没底。有你在长坪县那边，我才觉得放心。 婚礼是我们在一起的仪式，非常重要，但毕竟只是仪式，只要到那天你过来就好啦。其他的事情，老妈能够做好，爸妈也过来了，能够处理好的。你自己安心做工作。何况，你可视频遥控啊，不一定要亲历亲为，是不是？” 唐慧琪面带着微笑说，实际上，要做的准备，唐母已经都做好了。别墅里的婚房，该置办的东西也都到位，到那天，只要亲朋出面小范围聚一聚，举行仪式而已。 唐母也表示，省城这边的事情不用杨再新多操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夜深了，安排好杨爸杨妈休息，唐母也在别墅休息。别墅是两层楼，客房可不少。除了主卧留做婚房外，主楼的第三层也有建筑。 那里是露天浴池和凉台，也有两间房。将老一辈安排在二楼住，杨再新和唐慧琪便去三楼的客房。 今天是特殊情况，因为有杨爸杨妈、还有唐母在别墅，必然，两人见面的时候肯定就先亲密一回。这时候，总算是有独立的空间，两人也不多说话，匆忙洗簌，便扭结在一处。 离多聚少的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杨再新也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好些年。至少，在一两年内，唐慧琪不可能到柳河市去上班。 等柳河市各区县的刺梨种植产业都做大了，唐慧琪将自己的总部设立在柳河市，倒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杨再新和她之间的空间距离直接缩短，到时可常在一起了。 可目前看来，新畦食品也在关键的发展期，今年的刺梨果丰产，会给新畦食品公司带来发展的巨大契机，把握好这样的机会，将刺梨果产品做大做强，才能够面对更强的市场竞争。 这一年来，将去年收购的刺梨果细工慢活地做产品，量太少，新畦食品公司这边一直在控制产量，就是要维持着市场对刺梨果产品的好奇心。等摘收刺梨果后，原料充裕，会立即将几条生产线开动起来。 唐慧琪将新畦食品公司放开生产线进行生产的时间，定在十月六号，就是他们婚礼的日子。对这个日子，是深具纪念性的日子，也将是新畦食品公司解除束缚、放开发展的开端，杨再新和唐慧琪一辈子都会纪念这个日子。 刺梨果的采摘启动仪式，将在九月底，这个仪式很具有宣传意义。除了省、市、县产业发展的需要之外，对新畦食品的刺梨果产品也是必须的宣传。 新畦食品公司和杨再新肯定会出现其中，省农院的专家与领导，省里负责农产的副省长、柳河市的李善淮等重要领导都会在摘收仪式上露面。 按照杨再新的打算，这个摘收仪式，以后推动成刺梨果采摘节，做成一个企业与地方产业的文化，影响力会更深远，所起到的作用也会更大。 对刺梨种植产业的宣传，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也是对刺梨产品也是持续的宣传、推高热度，达到市场和消费者关注度，才会有更强的力量推动市场需要。 有静静的柳河这样强大的宣传利器，新畦食品公司根本就不担心广告父母的不足。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上的粉丝活跃度本身就强，这些粉丝再转发，比起在电视或网站上的被动宣传，效果会好得多。 这一年来，新畦食品对市场的研究一直在持续，也是想掌握刺梨果产品放开生产之后的局面，要如何应对。唐慧琪的想法是，这一年先稳固国内的市场，等过程市场稳定下来，便开始冲击欧美市场。 海外市场才是高端的的市场，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产品真正做到安全、健康、环保，达到这些市场的所需，这些省城在高端产品的购买力，远高于国内。 新畦食品公司具体的操作，杨再新也了解比较全面，对于宣传方面，这一次到省城来，也是要同张继光见一面。 静静的柳河当初推动起来，就是为了对刺梨种植产业的发展，如今，刺梨果产业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可见到产业带来的笑意。张继光在主导静静的柳河，也是为这一关在而进行的。 虽说对刺梨果产品的宣传，是为新畦食品公司，为了产品的市场扩张，实际上也是为了刺梨种植产业的发展。彼此是因果关联的，这一点，张继光不会因为新畦食品而抵触。 目前，静静的柳河挂到新畦食品公司名下，成为公司的一个特殊的部分。杨再新之所以这样安排，最初是为了脱离县里某些人插手与掌控，如今，也是为新畦食品公司积累底蕴。 与唐慧琪折腾到力尽，两人才睡去。难得在一起，这样的时光最让人珍惜。杨再新也难得早上睡懒觉，到九点多才起床。唐慧琪多少有些抱怨，因为杨爸杨妈都在别墅，担心他们以为自己太懒。 杨再新也知道，自家父母虽说不是第一次到别墅，可要唐母习惯这里还是很难。起床后，便先与父母见面，问候，让他们更安心一些。 第816章 两件要事 早餐之后，唐慧琪请假不去上班，陪着杨爸杨妈到省城去逛逛。杨再新到省城来有时去要处理，时间紧，便开车离开。 这次到省城来，要找两个人，一个是省党校同学，也就是当初的班长刘泽海。党校学习班毕业一年了，刘泽海因为与杨再新认识，关系也不错，便得到刘家的一些资源。目前虽说职位暂时还没改变，但已经得到省府重要领导点名，即将担任新职位。 在省城，杨再新对体系内的资源不多，省部那边有刘诚宇。但这个人暂时不能找，因为刘诚宇和陈家之间的关系太明朗。暗地里，刘诚宇对杨再新进行关照就够了。 省府里，之前杨再新也见过省府主要领导，得到领导当面表扬。但彼此关系毕竟不够，直接找领导还是有些莽撞，杨再新心里也没十分把握。 是以这次到省城来，找班长刘泽海帮忙居中联系一下，试探领导的意思。这个事情，对刘泽海本人没多少负面压力，反而是有利的，对杨再新和长坪县而言，则是比较好的机会。 陈家那边的助力不能表露在外，那自己找省府这边的人来为自己站台，也是必要的。 刺梨果丰产，摘收仪式上，如果能够将省府大员请到仪式现场，就将是效果最好的宣传了。市里、县里，绝对乐意有这样的结果。 得到省府大员亲临，省城的宣传资源也会跟上，宣传的档次会提高很多。哪怕是静静的柳河这边，只要拍摄时，给省府大员一个特写，在江上省的宣传效果，就会有明确的倾向性。这也是体系里的规则，大家都懂得。 要见面的第二个人，就是张继光。张继光提前退休，到静静的柳河来处理和掌控这个公众号的操作，是杨再新和张继光达成的默契。彼此都信得过对方，如今，在对刺梨种植项目成功之际，要静静的柳河连续发力，进行深入而多层次的宣传。 这时候，与张继光一起讨论一番，也是必要的。见张继光还有一个意图，那就是杨再新即将结婚，婚礼的时候，不能对外传开，要低调办理仪式。可作为自己身边最核心的成员，杨再新还是准备在那天，请张继光到场。 到婚礼现场，很可能会见到陈文浩这位大佬。即使张继光没有面见过陈文浩，可肯定能够认出来，知道他是一哥的身份。这个身份需要保密，彼此关系也必须保密。 也因此，让张继光过来之前，还得要当面聊一聊。 先给班长刘泽海打电话，那边接了，杨再新说，“班长好。” “再新，好久没给老哥电话，我还以为你把老哥拉黑了呢。”刘泽海笑呵呵地说，杨再新与刘敬敏之间关系很铁，他自然会有更好的姿态。“在省城，还是在县里？” “班长，我在省城啊。”杨再新直接说，“班长也在省城吧，今天忙不忙？想找班长喝一杯，也有点事情想请老哥帮忙。” “没问题，下午吧。我这边确定了时间，给你打电话。”刘泽海爽快地答应了，不管什么事情，先答应下来，见面再谈。也相信杨再新不会让他为难。 确定了这边见面的事情，杨再新才给张继光打电话。张继光在省城上班，地点固定。静静的柳河公众号目前已经有五十多员工，具体的业务有相应的部门在做。张继光只要对最终推送的内容进行审核，把关，让静静的柳河始终保持最初的初衷。 工作室并过来的时候，才是几个人员，总部迁移到省城后。这段时间发展也快，不仅仅是对公众号推送内容，还将公众号衍生出来的诸多业务进行操作。 这些业务，杨再新也是了解的，都是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增加这些业务。静静的柳河虽说并在新畦食品公司名下，但这里的权属，实际上还在杨再新手中。 特别是张继光以及最初的骨干成员，并不认同公众号并进新畦食品公司，成为公司的一部分。 电话联系之后，直接开车到公司办公点。这里租用了一层楼，总计有十多间房，有公司自身的设备，各个部门。如今，静静的柳河在收益上，也是可以承担自身开销，甚至有小小的盈余。 新畦食品公司给这边划拨的资金并不计算在内，某种程度上，原规划将静静的柳河并入新畦食品公司时，是由新畦食品完全承担公众号运转的成本。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不需要新畦食品公司承担而自行担负成本。 公众号上粉丝的打赏，除开应得的版权支付之外，静静的柳河依旧是一分钱不拿。收益上都能够保住了成本的开销，可见，这个公众号目前的价值。 张继光的办公室显得宽敞，里面的装修也很好，设备用品都显得公司有实力。杨再新走进办公室，见张继光坐在沙发上，泡茶。两人见面，杨再新抢先招呼，说，“张书。好久不见，白了些啦。” “天天在办公室里坐，不晒太阳，能不白吗。”张继光也没站起来，示意杨再新坐下。杨再新也不多说，坐到张继光对面。张继光给他递一盏茶，说，“这次来有几天？” “两三天就必须回去了。”杨再新说，“刺梨果摘收在即，我有得忙啊。” “忙是好事。今年刺梨果如此丰产，完全达到你最初的设想了吧？对这种话来说，就是最好的回馈。长坪县和横折县刺梨果丰产，肯定会刺激到其他区县，甚至是周边的县市也种植刺梨果。”张继光虽说在省城，但对长坪县的情况非常熟悉，信息也多。 “今年丰产，比预计的收成要高了两三成，对新畦食品公司而言，也是最好的机会。如今，就期盼着老天做美，给一段时间阳光。”杨再新笑着说，到目前，即使有雨，只要不是持续地下大雨，对摘收的影响都不会太大。 张继光笑笑，说，“天随人愿的事情，也是经常有的。我相信，两县人们的心愿，老天肯定会给面子的。” 第817章 诸事安排 “但愿吧，老天的事情，就交给老天自己解决，看老天的心情吧。”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喝茶，问过张继光目前的生活情况，也问了张继光家里的情况。 张继光的女儿，目前在新琪食品公司里上班，才进公司不久，职位上也才起步。据杨再新了解，能力上不算太出头，但也不错，属于努力后能够往生走的，公司给她多一些机会，虽说是看在张继光面子上，但也不完全如此。 张继光老婆目前也在省城，就在静静的柳河这边做一个杂务工，收入不高，但两口子在一起，过得顺，心情也好。 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张继光是比较满意的，虽说作为静静的柳河最后审核、把关，确实辛苦，视力上也有些吃力。杨再新基础要张继光配一个助手，可他都不肯。 杨再新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想太清闲而辜负了杨再新的意思，至少在三年内，张继光都会倾尽全力，做好静静的柳河这里的事情。 “张书，目前县里那边要做出的宣传可不少，这边有准备了吧。” “县里和刺梨种植产业的事情，我们再忙也得做好，做到效果。你放心，不会误事。”张继光说，“你这边有具体计划吧？” 杨再新拿出一份材料，是近期来，县里和新琪食品公司要进行的活动，以及相关的宣传，效果要求等。 张继光拿了去，翻阅，说，“刺梨果成熟的片子是咸人他们拍摄制作，绝对有爆炸效果，引发的旅游也可以预测出来； 采摘仪式，我已经安排了团队跟进。这个跟进，是从刺梨果从枝头下来，到种植户家里，然后集中起来，送到新琪食品公司的储藏，加工等全过程。 对了，公司一个妹子提出一个建议，用镜头全程追踪一个标有牌号的果子，让外人看到，刺梨果在全过程的运转，使得人们对刺梨果产品了解和信任。你看可行吗？” “这个有意思，好，记得，给这个妹子发一个月的奖金。”杨再新笑着说，对公司有贡献的员工，这边绝对不会亏待。 “那么这个事情就定下来，具体的我来安排，也同龙利群那边接洽好，落实到位。不一定是一个果子，也可以是一百个果子，拍摄中，突出某一个，其他的可笼统展示，估计效果更好。”张继光说出自己的意见。 “摘收仪式上，我准备到省城来找一找省府大员，看能不能请一尊去站台。如果成功，这个仪式今后就可推动成摘收节，固定下来，每年都可重复，效应会更好些。” “这个事情我帮不上，得看你的面子了。”张继光笑着说，对杨再新的能力是完全信得过的，“我们这边，就以能够请到大员来安排吧。我知道，你这个家伙能力足。面子大。” “张书，不管怎么说，长平县和横折县的刺梨种植也是省农院研发出来的，对吧。省府给予足够的支持，那也是对产业发展的态度。我们目前做出来的效益摆在那里，省府总不能因为柳河市偏远就当着不见吧。” 张继光笑笑，单从目前看来，长平县和横折县的刺梨种植效益不差，但从规模上看，还是小了些。这样的规模，要省府大员过来，难度不小。 只是，长平县的刺梨种植产业，与省农院是关联在一起的。下一步整个柳河市都在做刺梨种植产业，潜在的影响力和经济效益摆在那里。省府的人，说看不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摘收之后，新琪食品那边会在当天开始将生产线放开，然后，刺梨果产品的销售就开始了，怎么将这个事情推出去，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我想，在静静的柳河上，是不是能够做一期专访性质的，就谈刺梨果产品在食用上的好处。 这一年来，刺梨果产品虽说控制产量，但也有足够的消费群体。找一些消费者进行采访，评价一下产品的感受、优缺点，这样会让消费者对产品更认可与接受。 你这边人手如果不够，可让股市那边临时调拨一些过来帮忙。也可找同行合作，关键是要给消费者看来有真实感，可信。” “好，我让他们立即策划这个方案，然后去做。你放心，目前我们的团队还是很精良的。五十多人，精专的成员占大多数，在这里，虽说不是收入最高但也没亏待他们。更重要的是，打赏收益流向长善完全中学那边，让我们的员工感受到那种做善事的快乐。” “有你带着团队，还不都被你感染了，洗脑了。”杨再新笑着说，“下午我会去省府那边走走，碰碰运气。” “相信你会成功。”张继光说。 “张书，还有一个事情要跟你说。”杨再新稍微犹豫，没得张继光问他，继续说，“国庆长假的时候，我准备办理婚礼。具体时间呢，是六号。不过，女方那边要求要低调，不办酒席，就是一个仪式而已。到场见证的人没请什么客人，你在省城这边，我想请你过去。” “这是大好事啊，女朋友那边答应了？我知道你在省城有女朋友，在哪里上班？”张继光乐呵呵地，看得出非常开心，为杨再新高兴。 “女朋友在新琪食品公司上班，先不透露，到时候你见了应该认识。”杨再新说。 “这么神秘啊，我先不问吧。”张继光也不在意，“在公司上班那更好，只是，女方为什么要这样低调？不合情理吧。” “情况特殊，也是一开始就说定了的事情。”杨再新不多解释，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更好一些。 “这样子，你是赚大了。可是委屈人家女孩子啊。”张继光摇摇头说，“对方家里居然有这样要求，也是少见。对了，那乡镇和县里、省城这边，你朋友多，怎么跟他们交待？” “先不说了，情况真的特殊。”杨再新稍微严肃一些，说，“张书，柳河市和省城所有认识的人，就请你去见证。还要你先帮忙瞒着，到时候，你会明白一些事情的。要不是情不得已，怎么也得让女朋友开心一次，是不是？” “好，我先帮你保密吧。”张继光答应了。 第818章 省府求见 杨再新在怀仁镇的下属多，大家关系融洽。如果怀仁镇的人得知杨再新举办婚礼，绝对是每一个人都会来参加的，谁也不想错过。 不是抱着拉拢或亲近杨再新的意思，而是对心里敬重的人，谁不想亲近，让这样的婚礼更热闹一些？ 除了怀仁镇，长善完全中学的人对杨再新也是深有情谊，之外，长平县乡镇中，有多少干部与杨再新的感情都超过了普通的同事关系？张继光对这些是了解的。 县里虽说有领导对杨再新看不惯，但更多的领导，确实欣赏他，力挺他。市里也是如此，不少在主要位置上的人，对杨再新都是那样的态度，得知他举办婚礼，就算不出席，人情也会送达。 如今，对于办酒席是有严格的纪律，作为体现里的人，大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情感上的往来，谁又想真的亏欠？ “李书记、王市长、东富县长、丁丹书记这些人，你怎么办？”张继光说。 “来省城之前，肯定要请假。结婚是大事，对组织上也不可能隐瞒，肯定要汇报的。”杨再新对这些也有些头疼，担心这些领导会跟到省城去，参加婚礼仪式。真是这样，陈文浩的身份就会被看到，自己与陈家之间的关系也会捅破，对以后自己的发展，说不定会有什么影响。 “你知道就好，这一点上，谁也帮不了你。”张继光若有所思地说，“再新，到目前，怀仁镇和县里的人，已经有不少人的关系不一样了。处理得好，以后你的朋友就更多，信得过的人自然也会更多。 在体系内，只有人脉深厚的人，才可能在工作上做得更顺利。省里、市里和县里，目前你的人脉已经足够，但却还没到那种程度。这一次你的婚礼，其实就是一个契机啊。我这样说，想必你也明白。” “张书，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情况确实特殊，只能这样处理。至于这些人的情分，只好在事后解释、弥补。” 见杨再新是清楚的，张继光也不多阐述其中利害，他也知道，杨再新不是莽撞的人，既然思考过的问题，就不是临时决策，也难以改变。或许，真的是有想不到的情况存在，说，“事后弥补，可能会比较辛苦了。你自己处理吧，对龙利群他们，到时候我可说几句话。” “谢谢，要辛苦你啦。”对张继光帮忙，怀仁镇那边的人会更好理解他的。 这个事情谈到这，也就终止。杨再新在张继光的陪同下，到静静的柳河公司内转一圈。这家公众号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推动到演变为工作室，再迁移到省城来，一切都是要规避别人夺取而进行的操作。 杨再新确实要将这个资源掌握在手里，如今，静静的柳河在整个江上省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杨再新自己反而退居在背后，至于公司内重要主管，才知道杨再新是这里的灵魂人物，实际的创建人。 转一圈，与各部门的人间面，谈话，那些助理、助手和员工很好奇今天到来的帅哥，见张继光陪着，而部门的负责人也是态度诚恳又敬重，都悄悄地记下这个面孔，免得以后自己遇上，得罪了对方。 对于有工作上的问题，杨再新都会笑颜相对，给公司这边的人留下更好的印象。静静的柳河如今是自己和新琪食品手中的资源，自然不会让这里的人，与自己离心离德。 张继光这几年还会继续掌控这里，可过几年后，还得重新培养心腹来掌管这个资源。杨再新目前还没开始着手，但张继光已经两三次同他讨论这件事了。 见了众人，回到张继光办公室继续聊天，该布置的任务也都下达，无需张继光和杨再新亲自督阵。 到下午三点，班长刘泽海来了电话，说已经回到省府，问杨再新有什么打算。上午两人通电话，但杨再新没说具体事宜，只是约一起吃饭。 刘泽海心里明白，杨再新从长平县专程过来，绝对不会仅是为吃饭的。长平县那边的情况，他也有关注，知道刺梨种植产业的成果即将到来，摘收时节快到，很可能杨再新想在省府走走，谋求更大的效益。 这些事务，刘泽海在省府厅也是见多了，一般说来是地市主要领导出面来做这些事情，可杨再新是有些特殊的存在，他的能量也大得多。 “班长，吃饭我来安排。也有件事情想问问。曾省长在不在家？”杨再新直接地问，显得坦然。 刘泽海如今得到曾德彬的欣赏与启用，杨再新找他自然是找对人了。曾省对长平县那边的产业发展，非常看重，曾到过那边视察，也与杨再新谈过。给杨再新承诺过，在产业发展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和要求，直接到省府找他。 了解这个因由，刘泽海知道杨再新这样问，不算冒失。说，“再新，要不要我先请示一下？” “班长，还是我先赶到省府，再麻烦你帮请示吧。要不然，太不礼貌了。”杨再新从公司这边走省府，少说要四十分钟，令刘泽海不好安排时间。 进省府快四点了，杨再新对要见曾德彬这位大佬，心里也有些忐忑。之前对方所说，是不是还记得，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对曾德彬了解不够多，也就很难判断，不过，有刘泽海在中间联络，缓冲之地还是比较好。 到省府，再次联系刘泽海是，对方叫他上楼，直接到刘泽海办公室去。杨再新也只得听任安排，这次来，风险是有的，但如果做成这件事情，对以后自己的工作却是有不小帮助。 明面上打上曾德彬这位大佬的烙印，对杨再新而言是无所谓的。陈家那边，肯定也不会有阻拦。省城里，曾德彬排位前五，以后自己与齐云老总这些人往来，也有更深的底蕴。 自己这一年多的表现也不错吧，曾德彬如果看重柳河市的产业发展潜质，让自己作为代言者，也是一个长期的培养与投资。从这个意义上说，自己来见他，比李善淮书记来请曾德彬到长平县去，就更适合。 第819章 相 请 进办公室，刘泽海迎上前，两人笑呵呵地握手致意。刘泽海说，“再新，你可真是了不得啊。今年，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大丰产，对吧。” “还算顺利，收成比预计要稍微好一些。这也是省府领导关怀嘛。” 听杨再新这样说，强拉硬扯地将产业发展与省府联系在一起，笑着用手虚点着他，但没说出口。两人会意，都不说出来。 “班长，我可要恭喜你啊，过两个月就高升了吧。” “还不一定，变数是存在的。”刘泽海没有将话说满，体系里的事情本来就如此，到手才算。这个话题确实不适合深聊，两人都点到为止。 杨再新说，“班长，今天有机会吧。会不会太难为你？” 刘泽海知道杨再新在说什么，笑了笑，“再新，我们之间还说那些？我这就去请示一下，成不成，可说不好。” 按照杨再新的级别而言，他确实很难有机会，直接见到曾德彬这样的大员。大佬们工作繁重，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即使到李善淮这样的级别，要见也必须先约，听安排才能见到。杨再新连先约的档次都够不上，说到底，他才是怀仁镇镇委书记而已，正科级别。 “辛苦班长。”杨再新也不多说，看着刘泽海离开办公室，心里也在估计，今天应该能够见到曾省长，不然，刘泽海的说话语气肯定不一样。 几分钟后，刘泽海回来，一脸笑容。说，“再新运气好，领导刚好有个时间空着，就十分钟。跟我走吧。” 杨再新明白，或许是刘泽海也帮忙争取了，或许是曾德彬对长平县那边的刺梨种植产业一直在关注。按道理说，李善淮或王平江两人都可能到省城来请领导去长平县走一趟，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但却没听他们有动静。 或许，市里那边觉得时间上还早，下周再过来请领导，机会更合适。沉稳地跟在刘泽海身后，对于见曾德彬这样的大员，杨再新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不过，与刘诚宇见过、聊过，也与陈文浩多次见面，哪怕不是在工作上的正式见面，对杨再新的心境还是有很多锤炼，使得他沉静起来。 刘泽海先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才轻轻地扭开了门。脚步很轻地走进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稍微显得大，曾德彬坐在宽大的黑色老板桌后，犹如一尊大山大岳。 到一定级别的大佬，威仪自生，不需要刻意去显露，就让靠近的的人深深感受到。当然，这种大佬如果在与底层人接近时，偏偏显得极其随和，令人亲近。这是一种反差，杨再新对这一的感受，已经是多次体会到。 见客人进办公室，曾德彬抬头看了一眼，说，“稍待。” 刘泽海和杨再新都不说话，等领导处理好工作。两人站在办公室，神态平静，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不到两分钟，曾德彬站起来，也看出来，他不是要给杨再新什么威压。两者之间的差距太远，没必要的。站起来，就笑呵呵地看着杨再新，说，“杨再新，好样的。在柳河市那边做产业，动静不小啊。” “省长您好，”杨再新态度谦恭，诚意满满，“我们在下面做一些工作，是因为省府的重视和帮助，指导我们做工作，才辨明发展方向，选择有潜质的产业。” 虽说杨再新说的话也是大话，但却不是空白的套话，曾德彬自然不会回应，走到沙发那边坐下，说，“过来坐，你只有八分钟。” “谢谢省长。”杨再新说，“省长，这次到省府来求见您，主要是为刺梨种植产业的推动工作。长平县和横折县约定在九月三十一日，在怀仁镇举行刺梨果摘收启动仪式，作为国庆献礼。 省长您对我们产业发展给予强力的支持，才有今天的丰产。摘收之时，两县所有种植户便有了实打实的收益，彻底改变之前经济窘迫，真正富裕起来。两县的种植户也会给整个柳河市正在推广刺梨种植的区县，带来强劲发展动力。 我想请您……请您到时现场给我们种植户更多的指导，让种植户明确接下来该怎么走好今后发展致富的路……” “准备搞刺梨果摘收采摘仪式？”曾德彬说，“嗯，也算一个不错的创意。刺梨种植产业的推动，下一步刺梨果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就是非常关键的环节。只有刺梨果产品得到广大消费者认同，这个产业才具有持续发展的可能。” “省长高瞻远瞩，一语点到关键环节。是的，产业推动已经得到种植户的认同。可能不能长期发展、持续给种植户带来高效益，就看刺梨果产品的销售情况。 目前看，新琪食品在一年来的努力，是有很好销售和较大订单的。但刺梨果丰产之后，市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目前预测是非常乐观的。但胜利这边得做好扎实的宣传工作。 这次摘收期间，我们准备对某一批果子进行全程拍摄，从枝头、摘取、收购、存储、干燥、加工、生产为产品，用镜头演示刺梨果产品的绿色与环保，营养价值和口感等等。 如果省长能够为刺梨种植产业和刺梨果产品鼓与呼，这个产业的宣传力度，绝对上几个台阶。” 在曾德彬面前，想要掩饰什么，肯定不可能达成。杨再新便直接说出自己求见曾德彬的意图，和新琪食品、长平县那边的安排。至于曾德彬能不能到长平县去露面，那是看运气了。 “杨再新，柳河市那边的宣传不乏资源吧。”曾德彬并不立即回应杨再新的请求，“我也是‘静静的柳河’的粉丝，你们每一期推送的内容，我都看的。偶尔还会给点赞赏。这个做得不错，对产业发展有很好的宣传作用。” “谢谢省长。”杨再新说，“刺梨果摘收和刺梨果产品的生产等，公众号这边肯定会有几期密集的宣传，推送出精品内容。最近，对刺梨果风景的推送，就是精品档，吸引周边去游览，去参与刺梨果摘收体验活动，我们也可得到一些免费劳动力……” 第820章 构思不错 曾德彬笑了笑，神情轻松。说，“构思不错，很不错。” “谢谢省长。”杨再新说，“目前，柳河市的刺梨种植产业和养殖产业已经有一定的规模，我们最担心的，就是刺梨果产品在市场的表现。一旦表现不够，对整个柳河市的种植户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虽然，我们对新琪食品和刺梨果产品有信心，也坚信省农院的研究成果。可市场的表现，特别是国内市场的反应，与宣传和广告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杨再新虽然不再提请曾德彬到摘收仪式的事情，但这样讲刺梨种植产业的弱点和关键环节提出来，用意也是直白。 曾德彬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到了。果然，外面的秘书敲门，进办公室，提醒曾德彬下一个工作的时间安排已经到了。 杨再新随即站起来，面色也没多少改变，虽然对方没有答应，也不显出沮丧之态。说，“省长，谢谢您。”说着，准备与刘泽海告辞离开。 曾德彬看了看杨再新，说，“杨再新，今天时间太紧，就不深谈了。你先回县里，把摘收仪式的资料发过来，省府这边会有安排。” 听到曾德彬说这句话，杨再新当即转身，对他鞠躬，说，“非常感谢省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与关怀，谢谢，非常感谢。” 离开办公室，刘泽海追上杨再新，在他肩头拍了拍，压着声音说，“再新，了不起啊。” “班长，主要是曾省关心我们产业的发展工作。再有就是班长你的帮忙啊。要不然，我能够做什么事？谢谢班长，走，我请客，感谢班长的帮忙。” “到省城来，要你破费，我还有脸面吗。当然是我请，走，不准再推。”刘泽海也明白，杨再新除了在刘敬敏这位刘家接班人的情谊之外，在曾德彬这样的大员心目中，分量可不轻。 一般而言，省府这样的大员连市委市正府的一把手，都未必能够说动的。杨再新却几分钟就说动了，完成到省城来的目标。 先到刘泽海办公室坐着喝茶，杨再新和刘泽海聊一阵，便用手机给李善淮打电话。今天在省府的事情，得先跟书记进行沟通，才免得李善淮巴巴地跑省城来请领导。 “书记好。有件事情得跟你汇报。”杨再新也是直截了当。 “哦，什么事情？东富县长已经将长平县的工作做了专题汇报，我正准备往省里跑，请求省里的支持。你在哪里？要不我们一起去省城走一趟？” 没想到李善淮准备来省城，杨再新多少有些苦笑，只能快些说出情况，让李善淮有心理准备。“书记，我这时候正在省府啊，在我班长这里喝茶。” 李善淮也知道杨再新与刘泽海在省党校同学，彼此之间的关系不错，说，“你到省府啦，有什么收获？” “书记，原本准备为刺梨果摘收的事情，到省城来找张继光书记商量一下宣传的安排，商量好后，到省府来碰碰运气。我刚才从曾省长办公室出来，征得曾省长答应参加我们的摘收仪式活动……” “啊，那太好了。我正愁着呢，你倒是做成了。好好好，能够请懂曾省长，就是最好的成功。不错，很不错。”李善淮不吝啬赞美几句。 杨再新听李善淮这样说，也明白一点，这个事情本身该李善淮亲自来做，更适合身份。说，“书记，我很惶恐啊，主要是班长透露过，曾省长对刺梨果产业比较关注，就冒失求见曾省长。这时候想起来，还是太不该了……” 杨再新没说要李善淮批评之类的话，但彼此要表达的意思，李善淮也是听得出的。对杨再新这样做，也不会追究或心里不快。只要能够请得动曾德彬到柳河市出席摘收仪式，对整个柳河市的领导而言，都是极为有利的，工作上肯定会得到省府的肯定。 即使李善淮自己到省府请求，曾德彬也未必会答应。 聊过这个事情，杨再新也放心一些，市里主要领导不见怪，不追究自己随便做主，以后彼此之间的关系才会和美。再给王平江常委打电话，告知这个事情，王平江也是惊讶，随后赞了几句，才说，“再新，这个事情给李书记汇报了吧。” 感受到王平江对自己的关心，杨再新说，“王市长，我已经汇报了，李书记知道啦。” “那就好，县里那边的准备工作，与市里这边要接洽紧密。曾省长过来，整个摘收仪式就得提高标准，省里的媒体肯定也会跟过来，你得给静静的柳河那边招呼好。”王平江也有些激动，产业工作做得出彩，那是他的重要业绩啊。 聊过这一节，杨再新也轻松下来，至于县里那边，只要给石东富发短信去，让县里早做准备就可以，还有张继光那里也是如此。 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管那些人有什么反应，杨再新安心同刘泽海聊天。不等下班，刘泽海便带着杨再新去吃饭。 喝酒不多，杨再新表示这次到省城来，患有另外的要事，确实不能放开了喝酒。刘泽海也不追问，两人各喝了两小瓶，便止住不喝。 吃过饭，喝茶，刘敬敏得知杨再新到了省城，也过来见一面。提出要安排夜宵，杨再新说确实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表示盛情已领。 刘敬敏虽说不满意，也不会强着要杨再新做什么。不到九点，杨再新提出散伙，刘敬敏亲自送杨再新回别墅。 见杨再新回来，得知杨再新到省府请动曾德彬到怀仁镇去参加摘收仪式，唐慧琪笑了起来，说，“再新，你还真是脸皮厚啊。” “不是没法子吗。”杨再新嘻嘻地笑，“不过，今后我身上可有烙印了，不知适合不适合。” 唐母也得知这个事情，说，“没什么不适合，刺梨种植产业要做大，省里这边也会有人出来站台，早一些敲定，也是好事。” 对省城准备的情况，杨再新真的搭不上界，也不太在意。身上有烙印，对于在柳河市那边，倒是有些作用。 第821章 量不算大 这次到省城来，想要做的两件事情都比较顺利，杨再新也很满足。到了省城，自然要求陈家走走。喝了酒，杨再新不能开车，便让唐慧琪开车去陈家，见一见陈文浩。 婚礼的事情，杨再新不能亲自办理，却必须面见陈文浩，当面确定一些事情，这是必须的。 杨家这边的两老到省城了，陈文浩也不摆派头，坐下来聊聊，虽说没有多少话题可聊，面子上却要做到，不至于失礼。实际上，该商议的事情，两家已经确定，这次过来，是婚礼前的再一次核对。 将爸妈安置在别墅，杨再新也是有意如此。家里种植的刺梨果也是丰产，按照爸妈的意思，他们会赶回村里去摘收的。不过，儿子的婚礼又是更重要的事情，只得离开村里，心里牵挂着村里的家。 如果，这个时候熬过去后，杨再新觉得以后爸妈对家里的农活不至于太上心。只有如此，以后让他们到省城去住，才有可能适应。 这一次，在省城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也算是用婚礼来捆住他们，外力迫使他们适应省城的生活。 每天，自己给爸妈打电话，总能够让他们心里压力缓解一些。 唐慧琪知道杨再新担心什么，在他临走前，悄声说，“我会尽可能抽时间过来，陪他们说说话。” “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这段时间你也会手忙脚乱的。”杨再新说，知道新琪食品也是处在关键时期，特别是刺梨果摘收后，生产线要放开生产，公司会有大量的工作要处理，要唐慧琪做决策。 “准备一两年了，你放心，如今的情况比之前的预测要好多了。”唐慧琪知道杨再新担心什么，“柳河市那边有你在，我就不要费心了，轻松很多呢。” 从省城返回柳河市，才知道李善淮还是跑省城了。估计也是对即将到来的刺梨果摘收进行工作汇报，即使杨再新已经联络了曾德彬这样的大员，作为柳河市的一把手，还是有必要到省府走一遭。 汇报工作，是体系里每一个级层领导们的责任、能力和职权。 见过王平江，沟通了县里那边的工作，王平江也拿到石东富汇报工作的材料，对县里即将到来的刺梨果摘收工作，有比较全面的了解。同杨再新谈这些工作，两人都不提请动曾德彬的事，这种事情不适合说出来。 王平江说，“再新，你到省城两天，这边游人比你先过来了啊。虽然现任团队制作的宣传短片还没出来，可已经有消息传开了。附近的游人就往两县汇集，如今去长平县，车流不断。等短片传送之后，可能真的会形成一个热潮。” “是吗，我在省城，都没接到什么消息。”杨再新说，“那太好了，不过，来人太多，对接下来摘收和运送刺梨果等，也会有所影响。我们会考虑到这些因素，做好预案准备。” “不管怎么说，刺梨种植产业是看到成功了，其他区县产业工作的推进，会更有效率。”王平江说，“不过啊，市里有些担心，刺梨果丰产，市场会不会消化得下？” “王市长，国内苹果产业算大吧？你看每年的苹果售卖价格跌下来了吗？就算整个柳河市都做刺梨果产业，我们这里看起来量产大，但放在全国看，又有多少产量？”杨再新倒是不担心，主要是产品过硬，得到消费者认可、称赞，再大的产量都不够市场消化。 另外，对海外市场的突破，一旦打开了，那边的消化能力更强。不过，这些计划也不会跟王平江就提到，这是新琪食品的机密。哪怕在公司内部，也只有少数几个核心成员才在谋划，做冲击海外市场的准备工作。 海外市场对刺梨果产品不会排斥，但核心是要产品环保、达到标准。欧美市场还是东南亚市场，对食品的安全与等级评定，远不是国内这种标准。也是如此，国内很多行业的企业，想冲击海外市场而不得，特别是食品方面的公司，往往损失较大。 化肥、农药的残留标准，化肥、农药的使用要求以及品种，在国外都是有严格要求的，而新琪食品这边在开发刺梨种植之初，就定下了种植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按照欧美市场那边的要求来做的，甚至还要搞一个级别的要求。 对于刺梨果种植而言，以前，没有谁大面积种植，新琪食品这边提出的标准即使严苛，也没有谁来反对。大家都不知除了这样的要求，还可降低标准的。 当然，在柳河市这边，谁不按照标准要求来进行种植，产出的刺梨果新琪食品公司不会收购。 听杨再新这样有信心，王平江也振奋起来。对于刺梨种植产业，几乎所有的信心都来至于面前这个年轻人，而这一次，居然能够到省城请动曾德彬这样的大员来助阵。 王平江自问，如果他到省府去请曾德彬，是丝毫没有把握，甚至都没有勇气。 长平县和横折县目前的情况，已经完全可看到刺梨果丰产、种植户赚大钱的结果。对于市里支持产业发展的领导们而言，绝对是一剂最强的强心剂。 同王平江没多谈，先到市里新琪食品公司那边与米米见一面，聊一阵。他与唐慧琪在国庆期间举行婚礼的事情，也还要对米米袒露。这一位，也可算是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的月老。 这时候，杨再新也没对米米说实话，先谈过公司的工作，才说，“米米美女，我才从省城回来。你闺蜜有句话要我转达，她请你在十月四日到省城去，不见不散。” 米米没多问，说，“那时候正在摘收刺梨果，我走得开吗。” “肯定走得开，你得相信自己的员工，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这些工作。你想啊，今年才是两个县的摘收，到明年、后年，就是全市区县的摘收。翻几倍了啊，不讲员工能力锻炼出来，到时候你哭着喊天吗。” “要你管。”米米语气不善起来。 第822章 派出所的线索 说过新畦食品公司的事情，杨再新便回县里。从省里返回，要与石东富等见面，再次敲定工作上的细节，特别是曾德彬大员要亲临摘收仪式，这边的安排会有较大调整。 车还在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杨再新想了后还是接听，谁想却是一个根本没想到的人——周新境。周新境之前在怀仁镇派出所担任指导员职位，之后在怀仁镇护矿成功后，就离开了怀仁镇，到县城城关派出所担任所长一职。 这个人和杨再新相处不多，但也明白他之所以能够有现在的工作变动，根子在哪里。偶尔遇上杨再新，彼此之间是很客气的。 “周所长好，今天突然打电话来，是有事？”杨再新狐疑地问。 “杨常委好，冒昧打搅了。杨常委是在县城，还是在镇上？有个小事情，想见面说说。”周新境语气温和，显得尊重。 对于杨再新最近身份的变化，周新境在城关派出所，自然是了解透彻的。 “周所长，我这时候正从市里开车返回县里，估计还要二十几分钟才进县城。”杨再新说了情况，周新境表示见面说比较好，便约定在进城路口等。 杨再新在琢磨，周新境找自己，难道是有人对新畦食品公司不利？还是有人对自己直接不利？ 如果说有人要针对自己，很明显是周术保、田仁权这些县里大佬，确实有些难办。但目前县里的形势看，刺梨果丰产已经成定局，这些人难道还看不清现状？ 或者说，要在刺梨果摘收前，对自己动手？杨再新摇摇头，觉得周术保和田仁权等人，不至于看不到这时候对自己动手的风险吧。 车将进县城，见路边停着一台车。杨再新猜是周新境在那里，便把车开到边上，停稳，下车去看。却见那车里不是周新境，而是另一个人，当初也在怀仁镇的女警吴琼。 吴琼如今是在周新境手下，吴琼见杨再新到了，说，“杨常委好，周所长让我在这里等您。” “你好，美女女警。好久不见，更漂亮了。”杨再新笑着说，既然是周新境叫她来到，自然是信得过。这些人都是从怀仁镇出来的，也是在当初护矿过程中，有交情，算是自己人。 “杨常委还在取笑我啊，对了，周所长让我转交给您。他说，暂时不见面更好一些。这些东西，田县那边也有一份……”吴琼虽然没有完全说透，但暗示的意思非常明白。 杨再新接了东西，也不立即打开看，说，“谢谢美女，也谢谢周所长，有时间一起吃饭。” 吴琼开车先走，杨再新回到车上，打开资料看过之后，才明白周新境的意思。这个事情跟杨再新不是直接关联，但却真有关联。 也不知周新境为什么会找到自己，是听说到什么还是职业的敏感性，才让他感觉到这个事情与自己关联的。 材料上显示了县局和城关派出所目前在关注一个人，叫猴子。这个名字是绰号，这个人有不少前科，都是偷盗的。但这一次，城关派出所寻找他，是因为跃飞建筑的项目办被盗，有迹象表明当晚这个猴子出手了。 没有直接的证据表示猴子到现场，但从周边的摄像头获取的信息综合推断，猴子作案的可能性非常高。因此，县局和派出所这边，都在找这个猴子。 吴琼之前说过，田仁权那边也有同样的一份资料，那自己这份资料是周新境等人私下复印的，并转交给自己。 从这方面看来，周新境可能怀疑跃飞建筑项目办的被盗，与自己是有关联的。材料送过来，是暗示自己将猴子藏好？ 对周新境这样做，是要自己有所行动，还是想通过这样的来判断，整个事件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对周新境这样做，杨再新倒是不以为他对自己有恶意。不然，就不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然后让吴琼转交给自己。 因为经手的人多了，周新境真是对自己有恶意，他是不敢让第三者得知的。涉及到的人越多，风险也就越大。 没有恶意，那就是对自己示好。说明这个事情的背后，周术保或田仁权已经警觉到，是自己或县里某些人在背后，指使猴子去盗资料了。 跃飞建筑那边的资料，目前依旧在田茂平手中，并不转交给杨再新。田茂平的意思也明白，不是要瞒着杨再新，而是要等这边出手时，在将材料拿出来。不管到时候是不是顺利，杨再新等人确确实实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自然与案子无关。 想一阵，杨再新觉得有必要同田茂平碰碰头。对于刺梨果摘收工作，摘收仪式虽说在怀仁镇举行，但河岔乡那边也会同时进行推进刺梨果的摘收。 对这个已经受到派出所关注的猴子，躲过这段时间，是非常有必要的。县里这边，不论牵扯到多少人，只要派出所没找到猴子这个人，其他人就没办法牵进来。 跃飞建筑项目办被盗，猴子只是其中一个，因为这个人有案底、有前科，才让派出所和县局这边先入为主地关注猴子，进而从周边的摄像头中，排查找到了猴子，推断出猴子有作案时间的结论。 那么其他人，也该警惕一些，不要在长河线质量问题还没解开，就被派出所找到。 给田晓明打电话，让他给田茂平去电话，约定下午在怀仁镇见面。只有进了怀仁镇，杨再新才觉得是最安全的。 安排好这个事情，杨再新也放心些。像猴子这些人，参与了这样的事情，今后还得把这些人安置妥当，才能够保证他们不成为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单。该如何做，才是最恰当的安排？ 首先让他们离开长坪县，不在县里露面，过一段时间，大家就忘记这些人了。安置起来，省城那边倒是有足够的位子可用，不论是静静的柳河还是新畦食品公司。不过，先了解这些人，都有哪些人，他们有什么技能、人品如何等等。 对于身边的人，杨再新在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 第823章 安保力量 不急着回怀仁镇，先见了石东富，说到省里的情况和细节问题。对于从周新境那里得到的信息，并不打算让石东富得知。那晚跃飞建筑项目办被盗后，石东富都不再问这个事情，显然也是明白该怎么做。 见过石东富讨论了工作之后，杨再新还特意去见了周术保，汇报在省府的情况。这个汇报是必须的，也会对周术保等人起到震慑作用，免得田仁权等人在背后胡乱算计自己。 周新境能够推断出跃飞建筑项目办被盗，与自己有关联，想必，县局其他人也可能会有这样的推测或说猜测。田仁权、周术保等人，势必会得到这样的汇报。不然，周新境也不可能冒失地找自己，透露这样的情况。 周术保得知省府大员会亲自到怀仁镇去主导摘收仪式，自然重视，问了具体的细节和摘收仪式的准备工作，表态了怀仁镇那边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来，县里会尽力提供条件。 对周术保承诺什么，杨再新也不在意，只要这些人不去阻挠刺梨果摘收工作，对这边说来就是最有力的事情。有曾德彬露面，不论是省里、市里还是县里的领导们，谁还敢在刺梨果摘收工作上，施出压力？ 如此，对刺梨果相关工作是绝对的保护，对自己也是一种强有力的保护。烙上曾德彬的烙印后，县里和市里乃至省里，谁想在背后动自己，那都要考虑曾德彬会有什么反应，能不能承受住曾德彬的压力。 如此想，杨再新觉得这次到省城，收获确实巨大。当时去求见曾德彬，风险也是很大的。如果曾德彬对自己的求见有反感，甚至可能影响到刘泽海这位班长。 回怀仁镇是周术保、石东富等领导的意思，既然曾德彬这样的大员来怀仁镇，镇里自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杨再新亲自回怀仁镇督导工作，是必须的态度。 到镇上，杨再新不急着去见龙利群等人，镇上的工作，杨再新一直在关注。镇里对摘收仪式的准备，本身就是以最高标准进行的，不管是省里大员到来，还是李善淮等市里主要领导出现，对怀仁镇说来，要做到准备工作，都是一样的。 车直接去田大伟酒店，田晓明已经在那里招呼田茂平了。杨再新到来，田茂平笑呵呵地说，“今天才从省城回来？可辛苦了。” “晓明，点菜了吧。”杨再新说，不准备让田晓明参与这个事情。田晓明心里明白，当即外出去食堂看菜。 “老哥，”杨再新说，“县局和派出所在关注一个叫猴子的人，这个人有前科，被查出与跃飞建筑项目办被盗有直接关联了。猴子这个人，离开了吧。” “老弟，”田茂平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情况，神态也严肃起来，说，“猴子不认识，我这边也不接触这个猴子。得问问。” 见杨再新反应不大，田茂平说，“这里的事情，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我这边找的是一个退伍的侦察兵，退伍好几年了，如今三十几岁。没有固定的事做，乡镇发展产业，这个人就返回村里做产业，今年收成不错。对长河线的事情，他也比较热心，对那边很愤概，看不过……” 听田茂平这样说，也知道对方的身份。杨再新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说，“老哥，这个退伍军人有战友吧。还有，乡镇退伍的人多吧，如今没有安置工作的也不少吧。” “每年入伍的人也不多，但积累起来也有十几个了。乡村出生的，要是安置更多的都是拿安置费，然后自谋出路。”田茂平说，“有什么想法？” “想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品不错，肯吃苦的，进公司做安保。”杨再新说，不论是静静的柳河那边总部，还是新畦食品公司，需要的保安可不少。以后，产品上市场，分布在全国各地的销售点、办公处等，都需要保安。 既然如此，何不自己组建一个安保部门？将这些退伍军人吸收进来，那可是一只力量。这样的人收拢了人心，以后给自己做事可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那个侦察兵叫田学跃，如今还在村里，是一个村干。要不要让他见见你？” “见一见也好。” “现在不急吧？”田茂平说，“等那个事情开始之后？” “没事。明天或后天，我到河岔乡去转一圈，安排个地方见一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是不是。” “都是信得过的人，没什么担心。”田茂平的意思是，哪怕县局将猴子抓了，也不可能把事情抖落出来。何况猴子是直接出手的人，与田茂平之间，经过好些中间转手了。 “行，那边我会安排好。”田茂平也知道，杨再新这样安排，是不想让他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 对跃飞建筑在长河线那边做项目，与杨再新没有直接的关联，而这个项目工程的施工，目前也在进行中。田茂平对那边的人，自然好安排接触。 杨再新到河岔乡去，肯定不会一个人单独过去，即使在途中见某个人，其他人也不会察觉。如此，即便杨再新去了河岔乡，见田学跃不过是见到某村干，工作上的接触完全可说得通。 田晓明敲门进来，也是估算过时间。这边两人已经谈好，随后菜上来，将龙利群等几个镇上主要领导都叫过来，一起吃饭。龙利群见杨再新回怀仁镇，非常高兴。 吃饭、喝酒，对田茂平到怀仁镇来，也是热情招待。怀仁镇和河岔乡之间的合作也不少，在刺梨种植产业上，长平县这边就是这两个乡镇最先开始的。 喝了三杯酒，杨再新就谈起曾德彬大佬，要到怀仁镇来参加刺梨果摘收仪式的事情。龙利群和田茂平都非常兴奋，对产业的发展而言，有生理这种大员站出来支持，以后在柳河市就不担心再受压制。 “书记，镇里这边之前的准备工作，都落实了。如此看来，我们还得再提高工作标准才行啊。”龙利群激情昂扬地说。 “就按照之前的安排，只要落实好，就够了。”杨再新说。 第824章 初见田学跃 怀仁镇对工作的要求一致都是最严苛的，杨再新知道龙利群的要求是什么档次，而干部们对工作的自觉性，也是不需要担心的。 这些人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为怀仁镇争口气，为自己在外面有面子。如今的怀仁镇，名气已经打响，随便县里、市里的领导，任何时候悄悄进来看这边的工作，都是经得起检查的。 龙利群说还要再提高工作要求的档次，杨再新觉得没有必要。只要做好工作的细节，这样对干部们也是一种考验。相信怀仁镇的干部，得知省府大员亲临，在干部上也会自觉提升，做到尽善尽美。 田茂平连夜会河岔乡去，不想让他到这边的消息传开。 杨再新在怀仁镇停留一天，将这边的工作在会上部署下去，也不提什么眼里或追责的事，表示完全信得过怀仁镇这里的干部对自己工作的态度。 杨再新的说法，赢得激烈的掌声。龙利群随后讲话，就说开了杨再新对大家信任，那么我们干部就该全力完善好各自的工作，保证不会有丝毫差错。 接到工作任务的干部，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示绝对不会让怀仁镇丢脸，请书记放心。 留一天，杨再新便离开怀仁镇。周新境那边也不再有任何信息，杨再新也不怎么在意。那个叫猴子的人，既然田茂平已经知道派出所关注这个人，肯定会有安排。 回到县里，上午到新琪食品公司那边进行工作衔接，中午找龙将一起吃饭。随后，向周术宝汇报过了，便拉着龙将一起到河岔乡去。那一线的乡镇，在刺梨种植产业的发展工作，也是第一批次的。如今，丰产了。县里主要领导去看一看，也是摘收前的动员工作，非常必要。 如此，杨再新便大摇大摆往河岔乡走。田茂平得知县里两位常委到乡镇检查工作，那边也是早有安排，将那一线乡镇的班子集中起来，都到河岔乡去听工作指示。 体系里，这样的工作安排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工作时间紧，这种几个乡镇的班子成员集中起来进行部署工作，也是常态。 这一路，杨再新等人三台车，磕磕碰碰地走到河岔乡，之前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今天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进河岔乡正府。 河岔乡这边，除了乡镇的领导之外，村里干部也来一部分，之前田茂平安排的那个叫田学跃的退伍兵也在其中。事先，田茂平已经和田学跃交流过，说杨再新想同他见一面，之后，愿不愿意到省城那边去做事，也是田学跃自己做选择。 虽然杨再新不在河岔乡这边担任职务，可河岔乡对杨再新非常推崇，知道刺梨种植项目，是杨再新从省里引进过来的。田学跃对杨再新确实有尊敬之意，而之前，要谋求长河线项目施工质量问题的证据，也是杨再新最先提出并安排的。 这是对县里利益的维护，心存大义，容不下危害公共利益的人，才会站出来。就如同当初杨再新在怀仁镇保护矿资源一样，连自身的饭碗都拼了不顾，还是要同省城那些人对抗。 这两件事情的出发点几乎一致，也使得田学跃等人对杨再新有另一番印象。不为个人而拼，这样的人与军人守卫边关，是有相似的特征。 到河岔乡后，龙将、杨再新自然受到热烈的欢迎，先开会，将工作处理好。前后用一个多小时，杨再新和龙将都是干脆利索的人，不废话，把目前县里的大好局面说明白，对接下来的工作讲透彻，也就达到目标。 至于乡镇、村组和种植户如何具体落实这些工作，如今，基本上不需要县里过多督查，乡镇的领导也看到怀仁镇的做法，都在想怀仁镇看齐，要赶超怀仁镇。 工作处理好，便安排晚餐。杨再新这时候便找机会溜出来，田茂平很配合，在某一个办公室将杨再新和田学跃进行介绍，他便离开，还要接待和陪同龙将等其他县里领导。 见到田学跃的第一印象，杨再新觉得这个人比较精明，有种锐气与不屈之心。田学跃文化程度确实不高，高中毕业入伍，之后在军伍里做了五年。随后没有上进的路，便提出回乡。 当时，部队也有些舍不得，又没有更好的办法。田学跃退役之后，做过不少的工种，但都没有做长期，总觉得与自己心里所想不符合。 精悍、有股子虎气，却又为社会磨砺过菱角，变得更沉稳。两人见面，杨再新比田学跃要年轻两三岁，彼此相互看了看，杨再新先露出笑容，说，“田哥好。早就听田书记说起田哥大名，见面更甚闻名，好角色。” “杨书记客气，”田学跃说，“田书记是我本家，算起来也是宗亲。早在一年之前，听田书记夸赞杨书记年轻有为，有大才干。后来杨书记在怀仁镇，一力为护住矿资源，连自身的饭碗和前途都不顾，当真令人万分钦佩。 这一次，杨书记为长河线这条路的质量问题，再次站出来，我们这一线的人，都是心存感谢。杨书记，想你这样一心为地方发展的领导，真是太少了。说起来，杨书记到长平县不足两年，带给长平县民众的好处，足够用一天时间来数说啊。” “田哥客气，我做事拿工资，总该做一些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说到长河线这条路的质量问题，目前暂时还得忍一忍。甚至要怎么揭开来，都还要想清楚才能做。既要解决问题，又不能给县里带来过多负面的东西，免得我县旅游发展。田哥，你觉得我这样考虑，有没有错？” “杨书记一心为心里发展，在长平县没人不知啊。不说我们河岔乡，随便走进长平县任何一家人问一问，他们都知道杨书记你的用心。长河线这里该怎么处理，请杨书记放心，我们这边是准备好了的，完全可按照安排去做，绝对可靠。” 聊到这里，彼此之间的心都呈现了。杨再新笑了笑，说，“田哥，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第825章 安保部设想 “杨书记客气了，请说。”田学跃说。 “田哥知道新畦食品公司吧。”杨再新见田学跃点头，继续说，“这家公司目前需要不少安保人员，因为除了在长坪县和横折县有企业和办事处之外，刺梨果产品开始向市场推进之后，会在国内各大城市，都会设立销售方面的驻点，也需要安保人员。 这些安保人员，当然可临时到地方上聘请地方的安保公司成员，但我觉得，公司聘请还不如自家培训自己的安保队伍。” “杨书记，这个想法是有道理的，自家的人，工作上会更仔细和负责，安保人员也会更有归属感。不过，配尊自家的安保人员，就得有相关的手续，不然，是不能装备相应的设备与器材的。”田学跃说。 “田哥这些年，干过安保工作吧。” “做过两年，收入不高，也很无聊。而安保队伍里的人，素质上也是良莠不要，确实有些乱。”对田学跃这样在军伍里时间稍长的人，在纪律和身体素质上，有自己的看法和要求。 “田哥，有没有兴趣出山？”杨再新笑着说，“田哥有战友吧，长坪县这边或整个柳河市，退伍的人不少吧。我的想法是将这些退伍的人，召集起来，以这些人作为骨干，组建一个安保部门，训练公司属于自己的安保队伍。 如果田哥有兴趣，想请田哥出山，做这个组建的领头人。可好？” “杨书记，你是说想将整个柳河市的退伍人员，都集中起来？” “是不是难度大？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但也听说过，退伍的人员安置难度不小。这些人分散在各地，能够发挥的作用就不大。就想如果将这些人集中起来，以后再有退伍的人员，只要他们乐意进来，都可容纳与安排。 如此一来，大家在一起也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有更好的归宿感。对新畦食品公司而言，也能够有更强的实力，应该是双赢局面。当然，这个想法比较草率，不知道是不是与实际情况是不是符合，能不能做起来……” “杨书记，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新畦食品公司的想法？”田学跃说。 “田哥，这有很大区别吗？”杨再新见田学跃这样说，觉得还是有戏。成立新畦食品公司的安保部门，不仅是要培养自身的安保人员，保护公司和员工的日常安全，还有更进一步的，在安保部门里，再组建一支信息收集人员，以后在自己的发展过程，或许会有更好的作用。 正如这一次要对付跃飞建筑的事情，出动像猴子这样的人去做这个事情，就简单而直接。虽说这一次行动，表面上可能就是猴子动手，但实际上，肯定还有另外的人，也算半专业的成员。不然，如何从对方电脑里获取有用的资料？ 这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同田学跃摊开说。 “杨书记，安保部门是在新畦食品公司内部，对吧？新畦食品公司的意思，就比较重要，因为以后如何发展，直接关联的。是不是？”田学跃虽知道杨再新与新畦食品公司的关系好，但不代表他的任何意见，对方都会不保留去做。 “田哥，新畦食品公司那边，绝对不会有任何阻力。只要你这边肯出山，公司那边财务上会全力支持。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谈到的每一件事和每一个细节，都会完全做到。这一点，你放心。” “哦，杨书记在新畦食品公司地位真不一样啊。”田学跃也在试探。 “是不一样，可以这样跟田哥说，我对新畦食品公司的决策上，完全有足够的发言权。当然，安保部门真要组建起来，主要是为新畦食品公司做事，在安保人员的工资问题上，肯定会比相应城市其他公司的安保人员要高一些……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 “杨书记，这个事情不小。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再说，还要联络一些人，这些人都散开了，各有自己的谋生之路。能不能请动他们，只有找到一批人参与进来，组建安保部门才有实在意义……” “好，我尊重田哥的选择，更希望田哥来帮忙。对了，田哥，安保成员的组成，主体上应该是退伍军人，但像猴子这些有某一方面精专的人员，只要安心在安保部门做事，也可以吸纳进来。说不定就可发挥这些人的长项……” 听杨再新这样说，田学跃眼前一亮。既然杨再新这样说，那这个即将组建的安保部门，性质上就不太一样，做起来自然会更有意思。这时候，两人也不深入讨论，这次见面本身就具有隐秘性，不想让外人得知的。 杨再新这样明摆着有美好前景，前途光明的人，自然会有更多人追随。而杨再新这一两年在长坪县的表现，为人、做事上，让长坪县这边的人都感觉到人格魅力，就赢得大家都尊重和敬服。 田学跃没同杨再新一起出来，等杨再新走后，便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说了这次见面的感想和预备组建安保部门的设想。 杨再新也不急着要田学跃等人的答复，田茂平那边肯定也会出力，劝说田学跃等人出来做事。 具体的决策，还得等刺梨果摘收工作推动之后，刺梨果摘收结束，对长河线项目施工质量问题的事情发力，田学跃等人也才可能离开家，到省城去做事。 田茂平正准备找杨再新去吃饭，见杨再新已经出来，笑着说，“怎么样？”杨再新说，“很不错的一个人。” “喝酒喝酒。”田茂平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也就够了。至于往下该怎么做，这时候是没必要讨论的。 龙将对河岔乡这一线的几个乡镇刺梨种植工作比较满意，这一段路正在改造扩修，往来不便，往这边走就少一些。今天，听乡镇主要班子的工作汇报，也知道这边工作做到哪一地不，非常满意。 见杨再新出现，龙将说，“再新，这一条线乡镇工作搞得好，我们就完全可放心抓其他乡镇的工作啦。” 第826章 游客爆满 咸人团队拍摄的、以怀仁镇刺梨果为实景所做的刺梨果丰产宣传片，在静静的柳河发出来。得到大量粉丝点赞和打赏，也了解到观赏刺梨果美景的时间并不多，这使得长坪县在短短几天里，人流汹涌，往怀仁镇的路上，堵车成了常态。 县城的人也是如此，到处都是人流，宾馆、酒店爆满，不少住户也将自家空闲的房间，作为临时住宿，接纳到来的游客。缓解住宿难度问题，也让自家有点收益。 县里应对这种情况，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在收费问题上，早就有了统一的规范。不允许存在任何宰客的现象发生。 金望乡、怀仁镇和有矿五乡镇这边，都是游客密集的聚集线路。往河岔乡那条线，虽说在修路，但可有也不少。 这次游客爆满，县里现有了准备，虽说到来的人比预计要多，运转承载已经超出压力，但还是能够接受下来。 山头坡地，一些人一看到刺梨果遍山遍野的，就忍不住停下来了，冲进刺梨果中就拍摄，留影，发圈，打卡。 理智的一些人，则在找寻咸人团队拍摄的镜头，要看看这么漂亮的景色，在实际里是什么样的。 当初咸人团队在金望乡苦李坪村拍摄的古村落，惊呆网友，使得大量的人群聚集在金望乡。到过苦李坪村的人，也知道，咸人团队的作品，视角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视觉冲击暴力，实际上的景色纵然有所差距，但那里的景色还是真实存在的。 对怀仁镇的刺梨果美景，网友们从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上，一直都在关注，也看到这里做刺梨果产业的历程。今年丰产，果子景色美丽，自然要过来看一看。 忙碌，甚至工作起来累得浑身都没力气，但长平县这边的干部，大家都有干劲。特别是怀仁镇和金望乡那边，人流密集，车多，堵车是常事。 可如何解决这些堵车问题，乡镇这边如果抽调人手，显然是不够用的，但两乡镇的村干、民兵，主动将这些事务承担下来。但凡出现堵车了，村干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指挥、疏通，劝说，让游客有更好的体验。 这些村干除了维护秩序，也对游客提供必要的信息，比如哪几个村风景好，哪几个村人群过多，对到来的游客进行疏导。 杨再新这些天也在处理这些杂事，游客暴增，各方面的压力也就大。即使事先有处理预案，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要县里居中不断解决一些具体问题。 大约一周之后，远近的游客逐渐散去，热潮过后，长平县这边的秩序逐渐恢复。县里统计过，在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到长平县来游玩的人，总计将近一千八百万人次。 这样的统计是不是准确，杨再新和县里的领导们也说不定，对外的数据多少都有些水分。而收益上，对外公布的数据是一点五个亿。这样的数据也是不知如何统计与核算出来的。 对于怀仁镇这边的收益统计，杨再新觉得并不太理想，主要收益是餐饮，住宿的人虽也不少，特别是在村里。但整个怀仁镇可容纳的人数并不大，换算成收益自然不高。 不过，这样的收益和兴旺的旅游景象，到明年这一季节，到来的游人可能会有所减少，但绝对会有不少人到来。 到九月二十六号，到怀仁镇来的游客，每天基本稳定，不算多，比起平时，却要多出两三倍。而镇上的酒店、客栈、餐馆等，总是处于客满的状态，这对怀仁镇的收益而言，就是很不错的回馈。 下午，杨再新再次回到怀仁镇，召开近期工作总结会议。在会议上，表扬了前一段时间工作上表现突出的干部，提出让干部休息两天。因为九月三十一日，在怀仁镇举办的刺梨果摘收仪式就开始了，随后国庆长假期间，干部都没法休息。 刺梨果摘收工作，是目前怀仁镇最为重要的工作，每一个干部都深认识到这一点。刺梨种植产业开发到如今，第一次拿到工作成果，谁肯落后？ 虽然怀仁镇目前依然有很多工作要人去维持，主导，但杨再新还是给所有干部房价，仅留值班人员。对于外来的游客，怀仁镇这边的运行已经形成模式，有自身的运转能力，即使干部不参与，也不会出现乱子。 对书记这样体贴，干部们也明白，这是书记让大家在紧张的工作作之余，协议口气，舒缓一下情绪。说是休整两天，但也不会有谁真正放开一切工作。等到三十号那天，所有干部都会回到岗位，然后，迎接最为激动人心的刺梨果摘收工作。 散会后，食堂会餐，完全提高了档次。这一次会餐，虽说还是在镇正府食堂进行，但所有的菜，都是镇里的餐馆赠送的。 事先龙利群对这一做还有些迟疑，不知要不要接受。杨再新一句话，就定下来。聚餐花销估计要一两万的开销，对于怀仁镇的餐饮老板而言，却不算什么大事。 这一年来，怀仁镇的人流量大，这一阵子游客爆满，都给餐饮业带来丰厚的收益。给镇正府赠送一次会餐，也是彼此相处的方式。 会餐之后，杨再新便离开镇上，随即，到县里让新琪食品派人开车送他到省城。县里对怀仁镇这样轮休两天，也不表示什么，不反对也不支持，装着不知。杨再新自己则跑省城，与唐慧琪聚一聚。 父母到省城这边居住的时间不算长，但却因生活习惯的不同，已经有烦闷情绪，即使不在唐慧琪面前说什么，也不同杨再新说出来。杨再新在县里这边，也是有感觉的。 到省城，陪他们一天，转一转。也要同新琪食品公司这边再次对接，了解刺梨果摘收之后，生产线开足的情况下，产品如何去运转，向国内市场进发。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即使这一年来，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有比较好的表现，可小量生产与销售和大量扩产，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刺梨种植产业的前景如何，市场的认可与运转，是关键中的关键。 第827章 卫家的预测 从省农展销会后，卫子扬在石羊县那边就以最大的步伐，来发展、推进鑫农山泉这一品牌。在国内，饮用水的市场，本身就有好些超级的品牌，将市场占据，稳稳地把握着局面。 鑫农山泉一开始在京视频道推出广告，加上在国内农产品展销会上，拿下不错的荣誉。使得一开始抢占市场时，确实杀出一匹黑马一样，有惊人而亮眼的成果。 到七月底，这些时间来，鑫农山泉在卫家和老总张庆良的努力下，将当初的两个多亿的订单，差不多完成一半。 卫子扬虽说在县里工作，但他的主要精力却是在苏小小弱碱水的扩展上，看到大量的产品生产出来，所有的产品也都发送运出，往国内主要城市进行铺货。如此，投放到市场的货量非常惊人的，至少，在石羊县、东平市，甚至在江上省的企业里，这样大的铺货量也是少见，由此可知卫家当真是孤注一掷。 而从各地反馈的效果看，鑫农山泉的销售量也在节节攀升，逐渐追平国内几大超级品牌的业务量。 这些成效反馈到总部，张庆良便每天同卫子扬见面，给出一份新的销售数据。卫子扬看着数据一天天的高升，墙上各种表单都是红色上扬，也看到了在未来一两年内，足够可将国内知名的超级品牌踩在脚下的势头。 虽说在县里、在市里的各种场合，卫子扬多少还有些收敛，但在工作汇报时，在市里主要领导面前，卫子扬的语气可不小。 有业绩支撑，这样的汇报才能换得市里更多更强劲的支持，使得鑫农山泉更好地打出影响力。 与柳河市那边的刺梨种植产业类似，卫子扬在省城也扶持一家工作室，来宣传鑫农山泉，东平市这边对这个工作室给予足够的支持力度，想要像静静的柳河那样打响名头。 然而，在宣传上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静静的柳河相提并论，这让卫子扬有些郁闷。在他的理念中，在土里刨食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有多少效益。静静的柳河如何吹嘘刺梨种植的产业发展，更说明这样的产业不必放在心上。 卫子扬对杨再新所作的产业不在乎，但对杨再新本人的情况却了解，前段时间莫离行市组建产业局，准备在整个柳河市推进刺梨种植项目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不过，卫子扬希望柳河市这边推进的刺梨种植项目，弄出大声势，然后在失败告终，如此，对杨再新在工作成绩上，就是一大笔失败之色。 只要这个产业失败了，杨再新不用五年后，过得两年，他所有的光环都会消除，在也不可能起来。哪怕省城还有几个人会支持他，但在体系里，一次失败就是终止符号。 在体系里，每一个都是精英分子，可能够抓住机会的又有几个人？机会本身就少，你错一次，其他人就不可能再让你有翻转的机会。 在卫子扬看来，杨再新最大的成功就在与对怀仁镇矿资源的保护，那一次，他拼命一把，偏偏还赌对了。然后，才可能有长善完全中学的建立，这是杨再新最好的机会，最鲜亮的一面。 可是，杨再新在极力推进刺梨种植产业，这对杨再新而言，可能也是另一次豪赌。当然，对杨再新这个从村里走出来的人而言，他的视野和眼界，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情理之内，不足为奇。 这样的选择，看起来轰轰烈烈，一两年后，没有人在上面将杨再新带离柳河市这边，所谓的产业不是增收，而是没落，那不用谁来做什么，杨再新也会淹没与这样的失败之中。 只要杨再新在两年之内，脱离不了柳河市范围，那就注定他的结局。对此，卫子扬是有足够的判断，而卫家那边，对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表现，也是保持足够的关注。 目前，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表现不算差，但要说能够得到多少利润，却也是在苦苦支撑，支撑德国的局面。等刺梨果产品量大之后，市场的反应才是最本质的，卫家对这方面的判断，是看衰刺梨果产品销售的。 在国内，要做食品系列，那是要大资本。就如同之前的某师傅面，广告狂轰滥炸，品质则是尽可能降低成本，将产品的成本方在广告上，这才是最好的销售模式。 从刺梨果生产到产品销售看，这个故事所做的，完全是颠倒过来了。这是对国内食品业，不懂操作行规而做的决策。这样的决策，不可能换得消费者认同，进而换来经济效益。 没有经济效益的经营，这样的项目，如何能够做起来？再多的资金也不够折腾。 进入八月，卫子扬得知杨再新在长善完全中学投入使用上，有非常好的进展，心里也很不平。他也想在东平市那边建立一所学校，来抗衡杨再新的长善完全中学，可将想法说出来，就被妹妹卫倩否定了，随后叔叔卫鹏也表示，卫家这边要将所有资源都投放在鑫农山泉的扩展上。 如今，鑫农山泉虽说势头好，数据也漂亮，但是即使这样卫家承受的压力也到了极限。 而在饮用水市场上，等国内几家超级品牌发力，反击，鑫农山泉将会有一波退缩的环节。然后，卫家这边集中资源，再次发力，突破所有封锁、压力，鑫农山泉才算真正走出江上省，才在饮用水行业里站稳脚跟。 要到那时候，鑫农山泉才真正成功，回收的效益自然会远超出预计。等到那时候，才可能有多余的资源，用来做学校这样的东西。 如果说时间上的预计，可能在两年时间内，也可能会在明年，鑫农山泉的局面就明朗起来。 卫子扬心里虽不舒服，有些不满，可也明白。家里之所以将资源都投放到鑫农山泉来，用意是要借这样的资源，突破卫家目前的局面。只要鑫农山泉做起来了，卫家在省城的势力，就会暴增。 第828章 苦与乐 鑫农山泉在生产、销售等方面的上扬趋势，一直到七月下旬，还是处于非常好看状态。仿佛整个饮用水市场，就是一个灌不满的无底洞。 在石羊县这边的生产基地，以十余条生产线、三班倒的生产进度在推进，这样的极限状态下生产，而产品从已有的渠道、新扩开的渠道，源源不断往市场投放。 看着各种数据的强劲上扬，卫子扬心中自然乐开了花。而张庆良对市场的分析，也是非常乐观，连妹妹卫倩和叔叔卫鹏对鑫农山泉也有乐观的看法。 这样的情境下，卫子扬当真意气风发，觉得只要过了这一年，鑫农山泉完全可在国内饮用水市场上，冲击到前三，甚至跻身到第一。 当然，叔叔也曾分析过，市场的反应，还要一些时间来体现。主要是同行业的产品，在生产、销售上，他们要一定时间来调整自身的运作策略，等在市场反馈出来，是要一个时间周期。 这个时间周期是多久，这边也没法具体预测，只是觉得可能在今冬明春这个时节。 对于饮用水的市场，随着季节的变化，也是有旺季和淡季的。夏秋时节，饮用水市场自然要比冬季表现好很多，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和表现。 到得七月下旬，鑫农山泉还有非常好看的数据，这让张庆良在生产和销售方面都充满自信，这样的自信在卫子扬前面反复宣扬，自然就感染力卫子扬的情绪，使得卫子扬到县里、市里领导那边汇报工作，也有非常高调的言论。 然而，七月下旬才刚刚结束，进入八月。鑫农山泉生产依然是之前的事态，卫子扬还在考虑，是不是在原来生产线的基础上，再增加三到五条生产线，来满足于市场的需要。 不过，这个提议提出来，卫倩、卫鹏都表示了要谨慎。因为这几个月来，卫家这边也是将所有资源和力量，都用于鑫农山泉的扩张。再增加生产线，就必须继续增加投入，那么风险也会急剧提升，而投入资源会让卫家这边本来紧绷的弦，承受的压力可能会出问题。 资金上，如今本身就难以运转，一旦在某个小细节上出问题，运转不畅，很可能引发出巨大的乱子，这是卫家也无法承受的状况。 如今的鑫农山泉数据表现固然好看，可实际上的情况，也是在超限压力情况下运转。不能再增加压力了，卫子扬对妹妹和叔叔的谨慎，也表示理解。 鑫农山泉的实际掌控权，还是在卫家，叔叔才是真正的掌舵者和决策者。张庆良不过是表面的执行人，挂着鑫农山泉董事长的名衔，实际是在执行决策。小事情上，有自主的权力，大决策上就只能听从。 卫子扬心里虽觉得叔叔他们过于谨慎，如此下去，卫家又如何突破目前的局面？ 进入八月没几天，卫子扬突然一天在厂子里办公室，看到近三天的生产与销售表格线条。生产产品是按照固有的上升线，按照这样的幅度往上扬，但在销售上，却看到三天的上扬趋势变缓，使得两条线不在按照同一频率走动，出现明显的分岔。 卫子扬将张庆良叫过来，手指着那条角度变小的表图线，说，“庆良，这条线是什么意思？” “卫少，这是市场销售统计线。”张庆良解释说，“公司这边，每一天都会将前一天销售的数据统计起来，然后体现在这一带线条上，就可一眼明朗地看到销售增减幅度……” “那从三天前开始，这条线缓和下来，是不是说，从三天前我们产品的销售往下跌了？具体减少多少，你这里有没有统计的数据？如何解决这扬的状况？引起这样数据的变化，原因是什么？” 饮用水产品的核心在于销售，一旦销售环节出现疲软情况，对于产品而言就是致命的。卫子扬听张庆良这样说，心里不免焦急，不知实际上的情况如何。 “卫少，昨天我就问了市场那边的情况。从销售的客观表现而言，产品一小段时间出现偏低，都是正常的，任何产品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个原因我也问过，比如天气因素，下雨了，饮用水的需求量自然不像酷热天气。 卫少，产品的销售是不是依然坚挺，还得看一段时间的总体表现。看整体情况。我这样说吧，我们这三天确实在销售上没有之前增长快，但从数量的比照，并没有下落。 另外，比照时还要看其他产品进行对照，才可准确判断自家产品的情况。 我举一个简单例子吧，比如在东平市有十款饮用水在销售，前天一天，我们鑫农山泉卖了一万瓶，和前一周的数量差不多，但另外九款产品，原本每天买八千瓶，但前天他们只卖了六千瓶。 这样的情况，表现在我们这图表上，我们的图表不显示上扬之态，可实际上的销售，我们还是赚了，比另外几家有明显的优势。” 对于张庆良的说法，卫子扬也觉得能够理解，但也看到了生产这边的产量在继续拔高，销售那边数据丢落平缓，彼此之间的差距，在短时间里，肯定没多少影响。但如果持续下来，会有什么也的后果？ 那就是产品积压，产品一旦积压，势必会将公司更多的资源积压起来，卫家那边的压力也就会更加增大。 “我妹妹和叔叔知道这些变化了吗？”卫子扬说。 “卫少，三天时间的数据，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以前，我们经常出现半个月的下滑情况，随后会有反弹，似乎是报复性的销售数据。” “三天了，必须让叔叔知道销售变化的情况。”卫子扬说，“另外，必须查明不，销售变缓的具体原因，一个个销售点核实好，汇总，我要看到报告。” 卫子扬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如同点燃的爆竹。这段时间，数据好看，他对外说法也是高昂，可一旦出问题，那就是大问题的。卫子扬心里也是苦着，，如今的卫家，只能成功没有后退的路可走。 第829章 忐忑不安 三天的销售表现，确实不能说明问题，但也反映了市场的状况。具体是什么原因？如果真如同张庆良所说，是某些客观因素引起的，对整个故事而言不会有多少影响，但如果不是客观因素，而是对手做出应对部署，鑫农山泉这边一旦反应慢了，应对不及时，后果会极其严峻。 搞不好，会将卫家拖进这个漩涡而不能挣扎出去，那么，卫家在省城的地位，不说要占枪击，抢先出位，说不定会沦落到下一级层的存在。 卫子扬明白卫家这一次有些激进，也是在赌，胜负看机遇也看努力。因此，以自己到石羊县来任职为契机，与杨再新赌胜为借口，实质上是想让卫家壮大起来。 省城这边因为李家倒下，空出来的资源，给新琪食品占据一部分，其他的，各家都在抢占。卫家是省城这边比较靠前的，如果能够充分利用好这样的机遇，自然收获也会巨大，足够改变卫家的底蕴。 风险不仅存在与省城其他各家，也来至于鑫农山泉在市场上的表现，卫子扬对三天销售疲软还是比较敏感的。要张庆良将具体原因找出来，如此，才能够尽快地做出调整，破出目前的局面。 鑫农山泉唯有上升上升再上升，走到国内前三并稳固下来，才能够将卫家在这一年来投放的资源收回，然后才可能赚取更多的回馈。不然，那些投放在扩张市场里的资源，就会打水漂。卫家也没有底蕴，重新来一次。 这是只能胜不能败的局面。 对杨再新在柳河市的表现，卫子扬是一直在关注的。刺梨种植项目成为整个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大项目，卫子扬对这样的情况也知道，然后暗自庆幸。觉得杨再新最终会倒在这个上面，因为这样的产业规模越大，引发出来的后果也就会越加严重。 虽然说新琪食品在省城那边有不错的表现，在养殖业这一块，做出不小的成效。但卫子扬判断，这些成效肯定是做出来的数据，谁也不知长平县那边养殖的规模情况，和销售后盈利情况。 哪怕对外公布的数据，完全可作假，这是多方面的需要。对这一的数据，卫子扬自然不在乎，就像鑫农山泉一样，对外的数据和内部掌握的数据，也不是完全相同的。 发展势头和投入非常惊人的鑫农山泉都是这样子，可见新琪食品这个本身没有多少资金和底蕴的故事，在经营上会有怎么样的窘迫。 长平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今年有丰产的趋势，这个消息对卫子扬而言，不算好，但也是他最好观察柳河市那边产业情况，以及对新琪食品公司实力的验证机会。 如果到秋后，刺梨果摘收时，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当真有佳绩，那么，杨再新在三五年中还有点点看头。不管新琪食品公司在经营上是不是赚了钱，只要刺梨果产品卖得出去，那么这个项目就可支持到杨再新三五年，到时候，弄一系列假数据来跟自己拼比，倒是要费一些心神去打假。 不过，卫子扬对此无所谓，只要卫家在一两年内将鑫农山泉做起来，就达到卫家的目标，而他卫子扬在东平市也站稳了，升到副厅级是完全做到的。 到时候，自己在三十七岁样子，还有两三年才到四十岁的这个坎，对自己的晋升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杨再新在乡镇党委书记的位子上成功进入县委常委，这个消息传到石羊县，卫子扬就比较郁闷。杨再新能够入常成功，那说明他在柳河市的影响力确实不小，偏偏省里也过了关，就更不得了的。 对杨再新在省里的影响力，卫子扬也明白，当初他在怀仁镇与李家对抗，爆竹了怀仁镇那边的矿资源，省里对这份功劳是记在他头上的，也为此拿下省十佳青年荣誉。这次入常，很可能是这个功劳的演变。 但这次之后，省里不会再给他什么捷径了吧？可卫子扬也知道，杨再新入常委之后，升到副处级别，就不存在关卡。很可能是今年底或明年春，杨再新就会那些副处级了，在行政级别上与自己平级。 当然，杨再新的职务还是镇党委书记，想要到副县长职务，不会太顺利。想让杨再新在职务上追赶自己，卫子扬是很有把握，将杨再新甩得越来越远。 杨再新在长平县和柳河市的变迁，让卫子扬有些心动，他这边的鑫农山泉在进入八月之后，销售和生产的数据上，差异越来越大。 卫家对这个变化也非常警惕，对整个销售体系都做了工作，也做了一些调整，可局势并没有扭转。 卫子扬参与过几次会议讨论，张庆良对这一的表现，一直都判断是季节因素。随着季节的改变，天气逐渐变化，饮用水的销售是必要有下行，这是历年来的规律。 卫家对张庆良的说法不信任，觉得饮用水销售下行的时间，不该出现在八月份，到十月或十一月份后，饮用水销售下行才是应该出现的季节。 张庆良将苏小小弱碱水往年的销售情况翻出来，作为依据，表达出目前鑫农山泉的运行是正常的。卫子扬每次听到双方争辩，心里都觉得不安。 鑫农山泉冲击市场后，对饮用水市场上原有品牌的份额进行争夺，也会引发这些品牌的反击。按说，鑫农山泉到市场的表现也有足够影响力，那些国内大品牌该有反应了吧？ 这些销售下行，是不是这样的反应而引发的？销售萎缩，要不要让生产线暂缓出更多产品，免得形成积压严重？如何决策，卫子扬确实没有足够的经验。而卫家这边，对于饮用水市场的研究，还不足以解决鑫农山泉面对的所有情况。 张庆良虽说做了好几年的饮用水产品，但之前都局限在江上省内，主要是在省城这一块市场上的竞争，与国内这样大市场的运作，以前的经验，是不是可借鉴与判断？ 卫子扬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第830章 脸黑了 过八月中旬，鑫农山泉的销售一直没有恢复上扬，卫家那边再次加大宣传和广告之后，暂时稳住。 虽说具体在某一天或几天存在下行，总体而言，还是稳住了。这让卫子扬舒缓了一口气，变得轻松一些，也知道，鑫农山泉只要坚持住，可能就胜券到手了。 刺梨果丰产似乎已经是事实，卫子扬不能完全掌握长平县这边的情况，但大体上，也能够从静静的柳河这个宣传窗口，看出这边产业发展趋势。 对于静静的柳河所呈现的情况，同真实的现状有多少差别，卫子扬也无法判断，但他可以肯定，宣传上的东西，又有什么是真正的实情？ 所以，他对柳河市的情况也就像知道一个大体趋势，而不会从静静的柳河来认定这边的真实性。 到得八月中旬过了，长平县和横折县对于刺梨果风景宣传，然后引发了网友到长平县怀仁镇等地打卡，怀仁镇成为红极一时的网红之地。这个消息，卫子扬却是得到了准确消息，因为鑫农山泉那边对省内的情况搜集，还是比较有效的。 游客到长平县怀仁镇旅游，发出的斗音、朋友圈等，很多图片、网络上的段子等地，都在传扬着怀仁镇刺梨果景色。 而静静的柳河一系列宣传推送，对即将在怀仁镇做的摘收仪式，也让卫子扬看到了。宣传的文本上，确实没有提到曾德彬这样的大员要出席，可宣传的时候，柳河市的主要领导是有出面的，使得这样的宣传力度就大为提升。 因为大量游客蜂拥而至，使得长平县、横折县以及怀仁镇那边出现不少情况，虽说都不是大事，但游客发出来的视频等，都反映了那边确实是游客暴增，而游客们对怀仁镇的反馈，几乎没有负面的信息。 卫子扬不知，是不是柳河市那边做了大量的工作，使得所有的负面信息都没删掉，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这样的事情，如今并不太难做到，只是，要花费的资源可不是小数目。 具体是不是真实的，卫子扬也处在疑惑之中，但可以肯定，长平县、横折县的刺梨果丰产了。这也是的新琪食品公司，走到有一个关键的环节。刺梨果丰产，势必会让新琪食品在生产产品上有了爆发期，市场对刺梨果产品会不会接纳？容量是多少？ 两县丰产带来的商机，是赚钱，还是新琪食品在苦苦支撑？那么，接下来柳河市那边在刺梨种植产业上，也必然会因为新琪食品在市场上的表现，决策整个柳河市产业发展的规模。 卫子扬很期待，觉得时间有些稍微久了点，让他难以等待。最希望见到的情况，就是长平县刺梨果丰产后，及时摘收归仓，新琪食品那边却在收购上，表现出迟疑和不断地压价。 如此，收购刺梨果就惹出更多的民怨，继而导致整个柳河市的主要领导，对新琪食品的不满，再演变成地方干部与种植户之间的矛盾冲突，最好能够打几次架，有几次种植户的群体事件。 如此演变后，杨再新这个刺梨种植产业的首倡者，就必须为这些麻烦担负起来。杨再新整个体系发展之路，也就嘎然而止。以后就不需要他卫子扬再比较什么了。 不过，刺梨果丰产给柳河市整个旅游带来的人气和宣传效果，是非常乐观的。卫子扬对这个情况，自然心生妒忌却又没办法去做什么。 有时候他在想，去年一年间，新琪食品那边的经营，虽说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但这一年却支撑下来。这样的支撑，也是要不少资源投入进去的。 在参与了鑫农山泉发展的过程，卫子扬对这样有更倾向而准确的判断。那么，新琪食品从哪里拿到这样的资金，又有多少底蕴，在维系着新琪食品在柳河市那边发展？ 李家倒下后，新琪食品拿到一些东西，卫子扬是知道的，卫家也明白这一点。说明新琪食品与军方或者省城某些人物，是由关联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个的支撑。 最初，卫家将新琪食品的组建与运作，看成是军方的代言，但随后似乎又不一样。新琪食品只拿到李家在食品销售方面的资源，其他的却被省城另外几家瓜分。如果说新琪食品背后真的是军方，那么，李家那边更多的东西，都会被新琪食品吃下、消化，变为实力。 实际上却不是如此，卫家便改变了之前的判断，觉得可能是军方对杨再新的一种回馈，给予当初他护住矿资源的一种奖励。使得新琪食品支持杨再新在长平县的产业发展，而后，军方也就不再作为。 可新琪食品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卫家也试探过，追查过，可都被一些因素所阻挠。卫家自然不去强求，反正两方之间，没有多少真正的对立。就算卫子扬和杨再新之间有五年时限的对赌，从卫家的家赌看，那就是一个游戏。 卫子扬对自己和杨再新之间的对赌，还是比较看重的，因为杨再新死活题不在意，但他必须要胜出。这样，他在赵荇东、刘敬敏等人面前，才有脸面，今后在省城的那个圈子里，也才能够站住脚，有面子和人往来。 接近八月底，之前显得平稳的鑫农山泉销售，突然遇挫，出现断崖式的下跳。那天，卫子扬感觉心神不宁，便等着公司那边统计出来的数据。 一见到数据，卫子扬的脸就黑了，这么明显的下跳，说明了在市场那边的情况非常严峻。立即将张庆良找来，也给叔叔卫鹏和妹妹卫倩传去数据，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得知情况。 张庆良过来，看到数据，都觉得是统计出错了，要不然，这段时间基本呈现出销售平稳的状态，难道是假象？是对手迷惑鑫农山泉的手段？ “卫少，不可能突然出现状况。这段时间都好好，我们也一直在摸情况，是不是？我估计，是统计失误，重新统计一次。”张庆良小心翼翼地说。 “我也希望是统计出错，失误了。”卫子扬黑着脸说。 第831章 周术保问计 二十六号夜里到省城，到二十九号便返回县里。见了石东富等人，汇报了怀仁镇那边的准备情况。省城那边，没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说明曾德彬常务副省长会按时抵达，参加怀仁镇举办的刺梨果摘收仪式。 石东富将龙将叫过来，随后三个人细谈了整个摘收仪式的过程，要注意的所有工作细节。曾德彬到长坪县来，肯定还可顺道看一看其他方面的工作。 龙将说，“县长、再新，能不能让省长到新畦食品生产线那便看一看？这对刺梨果产品的宣传，会非常有利的。” 杨再新也明白这一点，可是，曾德彬到怀仁镇参加摘收仪式，已经是对产业发展站台了。再去看新畦食品刺梨果生产线，未免要求过多，而目前，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名气还没有彻底打响。 这样安排，对曾德彬这样的大员而言，是背负更沉的压力和风险，这是对这位大员不利的。但龙将提出来，杨再新也不好直接否认。 石东富也在考虑，知道曾德彬到县里一趟太难得，如果这边运作与安排好，自然能够发挥最大的效应。可毕竟对方是省府大员，威仪不能有丝毫冒犯，不然，谁都承受不了的。 看杨再新一眼，石东富说，“再新，你觉得可行？” “县长，我也不知道。”杨再新自然不肯做主，三个人，自己职位最低，与体系里的大人物接触也少。“我是什么都不懂啊。” “你不懂？曾省可是你请过来的，当然的你来负责接洽事宜，谁还能来做这个事情？你说说，谁适合？”石东富没好气地说。 “当然是县长您啊，还有谁。”杨再新笑了笑。 “别，你这样是想把握这碗饭抢走啊。”石东富也明白，体系里，并非自己职位比杨再新高，就会在曾德彬面前好说话。说到底，还是要看脸的，有面子，在大领导心里有好印象，才能说上话。 “县长，我觉得我们还是别想其他的，等曾省到了，临时提一句。这样是不是更恰当？还有就是，市里会有什么安排和想法？如果李书记或江市长，想曾省到市里去看看，我们这边就不能再做什么了。”杨再新将自己的想法还是说出来，县里这边真的要先有准备才行。 至于周术保书记有什么想法，这边也不主动去问，他敢不敢直接与曾省对话，提出什么要求，那都是他的事情。 “那就这样吧。只有明天一天了，市里没有提出新的想法，我们就不再请示了。”石东富说。 省府那边和市里不联络，对周术保的行程安排也不给出具体情况，市里估计也不敢乱动。 这边敲定了，石东富说，“再新，我俩去那边碰碰头吧。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要协力办好，不能有丝毫差错。” 杨再新也明白这一点，便同石东富一起到县委去见周术保。石东富先将之前讨论的事情说了，问周术保还有什么意见。周术保看了看杨再新，也明白，曾德彬是杨再新到省府请过来，为刺梨果产业站台的。 “杨再新，曾省长有没有说在县里停留多久？”周术保说。 “书记，那天在省府的情况，我已经汇报过。之后，省府那边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我也不敢多问……估计到明天，省府会有一份曾省长大行程安排吧。”杨再新说的也是事实，他在省城这两天，确实安心陪着父母。 见杨再新这样说，周术保虽不满，也不好说什么。杨再新毕竟是怀仁镇的书记而已，一个正科级的小干部，如何与省府那边沟通？周术保又说，“市里有什么安排？” “我们过来，就是想请书记向市里请示，看市里有什么安排。不过，关键的还是省府那边的安排，我们只能听从。”石东富说，县里作为地方，没有任何决策的可能。 周术保是长坪县一把手，对上，自然是他最适合了。石东富这样说，也是体系里的规则，周术保也明白这一点。 随即，周术保当着石东富和杨再新的面，给市里打电话。李善淮的秘书刘亮博接了电话，问清情况，随后将电话转交给李善淮书记。 周术保在电话里说了过两天的怀仁镇摘收仪式，请示李善淮，市里有哪些工作指示。 李善淮听了，沉吟一阵，说，“术宝书记，市里这边也在等省府的消息，不急嘛。省府有了具体安排，肯定会通知市里和县里，我们做好准备，不让出差错就行。县里和怀仁镇的准备工作，都完善了吧？对了，要杨再新多辛苦辛苦，将整个流程反复对接好，不得有任何疏漏。不然，唯他是问。” 周术保听市里这个态度，电话挂了后，将李善淮的意思转告杨再新，又警告一番，上纲上线的。 杨再新说，“请书记、县长放心，怀仁镇那边已经准备完善，不会有任何疏漏。即使省府那边有什么调整，怀仁镇也有预案。保证摘收仪式顺利进行。” 这样的工作对接，是必须的，虽说摘收仪式主要是在怀仁镇，但市里和县里的主要领导都会到场，也会围绕省府到来的曾德彬而转。许多的安排，会一遍遍核实、落实，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差错，保证领导所见到的，都是最为光彩的那面。 临走前，周术保突然问石东富，“东富县长，曾省到来的消息没对外传吧？特别是城南市场那边的人，更要小心。工作要落实好，可别让城南市场的人，跑到省府路的面前乱说。” “书记，这个事情牵涉比较宽，我认为要将几家店主要负责人都集中，强调这个重要性和危害性，绝对不允许出现状况。”石东富也是态度坚决，虽说在县里，周术保和石东富是个有一阵线，但在省府大员进县里，要做好防范的问题上，都不想出差错。 “那就开会吧，及早做好全面的工作，安排好人，将重点人群一盯一身之二盯一，确保安稳。”周术保说。 第832章 一盯一 省府、市里的大领导到长坪县来，城南市场目前虽然还没有做拆迁工作，但已经封堵了市场，也会让城南市场那边的人，产生很大怨气。 这是难以化解的对立，县里要开发，要重新建造城南市场这一块，可城南市场的那人显然，要靠着城南市场这里拿到更多的补偿与收益。 利益的直接冲突，肯定彼此是对立的。要想找到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条件，不是说就不可能，但至少，目前是没有更好解决的途径。 县里暂时没有对城南市场进行拆迁，也是给城南市场这边的人一个缓冲和接受的时间。如果他们得知曾省长要到怀仁镇去，参加摘收仪式，会不会有人半夜躲在路途，等曾省长的车队到后，从草丛后跳出来喊冤？ 这种事不是不可能，所有，县里唯有严防死守，将城南市场的人盯住，不让他们脱离视线之外。如此，才能确保在曾省长到来这段时间，没有不安定的人员，可接近大领导。 杨再新也明白，在县里有这种做法，有这种官与民之间的对立和矛盾，其他地方肯定也是如此。只要有利益的冲突，就会有利益的对抗，谁都想拿到更多。 至于如何做，还得看地方的主要领导的想法和风格，有些所谓魄力大的领导，一挥手，就要下面的干部去执行，也不管利益受到侵害的群体会有怎么样的反馈。 长坪县这边，有石东富在，也不至于对城南市场那边的人过于苛刻。如今，将城南市场封堵，实际上就是一个缓和矛盾的做法。县里表明了工作的态度，对城南市场这里的改造，是必须要执行的，在这过程上，谁也不可能拦阻进程。 但在拆迁补偿上，县里怎么做，彼此还是可以商量、对话的。只要城南市场的人，没有提出过于夸大的条件，县里可能会给予补偿到位。 当然，县里怎么做，主要还是田仁权、周术保等人在运作，石东富虽然会看着他们却也不可能直接插手。 这些都是以后才落实的事情，不管在县里有什么对立、矛盾，但总归要在县里面进行解决，而不是闹到市里，更不能暴露在省府大员面前。 这样的会议，杨再新本不想参加，这种事情说开了，实际上是体系利用权势在作怪。这样的做法，杨再新心里是排斥的，但也明白，石东富和周术保都在这里，他又如何甩手走人？ 中餐之后，参与会议的人都赶过来，主要是城南市场附近社区的、县里执法大队的、派出所、城关镇书记和负责这方面工作的领导。几十个人，在会议室乱哄哄地抱怨。 即使还没接受到具体工作，可只要看到参会人的身份，大家心里明白。绝对县里要对城南市场那边动手了，先布置工作，然后在某一天就直接拆掉城南市场。 原先县里封堵城南市场之前，就说过要这样做的，这段时间只是封堵。城南市场的人与社区、行政执法等之间的小冲突不断，派出所还抓过几个准备毁掉封堵墙的人。 等周术保、石东富、公安那边的副局长、杨再新等县里领导出现，参会的人都安静下来。背着领导如何发牢骚都没问题，但当面敢发牢骚的就没几个人。 将工作部署下来，当参会的人们得知这几天，很可能省里有领导到县里来视察工作，这些人也就明白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不说省里领导，就是市里主要领导到县里来，县里这边也会对那些不稳定因素与人群，严防死守，绝对是一盯一的模式进行看住。不准这些人离开视线之外，确保所有矛盾不会透露到领导面前。 不管你平时如何努力做工作，表现如何好，但只要有这方面的事情，上面领导对县里的看法就会改变、怀疑、质疑，甚至否定。 对工作的部署，杨再新不参言，石东富和周术保等人也不点他的名。听着不是的细节，杨再新也是感概不已。 相比于怀仁镇，杨再新觉得如今怀仁镇人当真是性情良善，使得他们在乡镇上的工作，顺利推进都没多少阻力。到如今，自己在怀仁镇那边随便交待一个工作，都会有人去做好，落实到位。 只是听会，杨再新偶尔走神，想到如今在工作上，那种对立一旦形成，就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就像一个人撒谎一样，开始撒谎后，就必须用更多次谎言，来掩饰之前的谎言。 到最后，估计连自己都不知什么是真实了。如果说，在怀仁镇那边，一开始与村里的人就采取对立，那如今回事怎么样的状态？杨再新心里苦笑。 对于城南市场那边的人，他虽说到实地转过一次，也看到那里确实是必须要进行改造了。但如何推动这件事，心里也没有明确的选择。 这一次，县里针对城南市场所作的事情，如果说让那边的人知道这个情况，那些人会有什么感受？可县里，也不敢放任城南市场的人不理会，万一真有人跑到曾德彬面前说几句话，谁承受得起后果？ 散会后，杨再新也没有要返回怀仁镇的意思，而是陪着石东富一起吃饭。边吃边聊，先说到刺梨种植产业的发展问题，石东富说，“再新，对新畦食品那边的工作，你有多少了解？” “县长，你是担心刺梨果大量进入市场后，会不会被消费者接受，是不是？”杨再新也明白，对于这个问题，不仅是石东富担心，长坪县、柳河市，身之省城那边，都有很多人在担心这个事情。 反而是新畦食品公司和怀仁镇的人，对刺梨果产品没什么担心。新畦食品公司对市场有深入的研究，而怀仁镇的人对杨再新是深信不疑的。 见石东富点头，杨再新说，“县长，如果我说绝对没问题，你肯定不会相信。但只要过十天，最多过半个月，就可看到新畦食品的销售情况了。是不是？柳河市的产业发展，有多强的潜力，关键就看这次刺梨果产品销售啊。” 第833章 面目不一 三十号上午，杨再新接到班长刘泽海的电话，问他在地方准备工作是不是完善。杨再新表示尽力而为，说完善，肯定还有差距。要请班长指点一番。刘泽海没做什么具体指点，就问了问刺梨果的情况，丰产程度是不是与他们所见到的视频一致。 杨再新说刺梨果的情况肯定好，丰产。刘泽海就不再提什么，杨再新表达了感谢。刘泽海这个电话，也就传达了省府那边的准确消息：曾德彬常务副省长确定要到怀仁镇来，参加刺梨果摘收仪式，行程不改变。 到下午，柳河市和长坪县都接到相关的信息，市里和县里也都舒缓了一口气，随后进入紧张的准备工作之中。 摘收仪式的准确时间是三十一号上午十点开始，省府的人会在临晨从省城出发，大约五个半小时赶到地点。上午八点前后，省府的人会到柳河市高速路口，随后在车上早餐，继续赶路跑长坪县与怀仁镇。 得到行程时间后，市里这边让长坪县的周术保、石东富和杨再新三个人到市里汇合，在高速路口等着省府的车队到来。市里这边，自然会将一应的早餐准备好，按照时间算，即便在路口下车吃早点，时间上也还来得及。 路上有警车领路，车速能够得到保持，哪怕不开快车，也能够保证路上的时间。 杨再新是傍晚随着石东富他们到市里，见了李善淮、江华军和王平江等人，一起晚餐，领导们问了长坪县的准备情况，更是对怀仁镇的现场准备各种工作进行细问。 摘收仪式的流程，发言稿，安全工作，后勤保障工作。按照杨再新之前的设想，是要在村里安排长桌宴席的，作为接待到会嘉宾的午餐。可省府那边的行程，将晚餐安排在长坪县城，午餐之后，曾省长稍作休息，下午赶路回到省府。 整个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凑，没有丝毫时间留给县里和市里领导汇报工作的时间。对这样的行程安排，柳河市这边虽有想法，却也不敢多提要求。 最为关键的是，怀仁镇到省城的路途消耗的时间太多了，使得领导行程就安排不了其他工作。 杨再新将怀仁镇的摘收仪式流程交给市里领导，这些材料，早就由县里递交到市里了。这种对接工作，有市府和市委办在做，甚至怀仁镇那边的实地，市里这边也是亲自到过那里看了，佐料工作的指导。 核对工作之后，李善淮说，“再新，做得不错。” “书记，最关键的还是市委市正府、县里对我们工作的指导和把控工作大方向。我们在乡镇做事，最主要的就是执行上级工作指示。书记，如今刺梨种植产业有所进展，完全是市里决策正确。”杨再新显得诚恳，对这种工作业绩，自然要往领导头上推。 “行啦行啦。”李善淮笑呵呵地，“不论是长坪县还是横折县，今年产业大丰产，给两县人民带来足够的财富。特别是怀仁镇，更将工作做到了极致。 这些成绩，有市里的努力、有县里的努力，更有广大干部群众的努力和付出，特别是你在刺梨种植工作的推进上，真可大书特书。我们虽然在市里，工作忙，但脑子也不糊涂，能够看到下面的情况。” “书记，我所作的工作还远远不够，要继续努力。”杨再新不再谦虚，废话。 “对了，曾省明天到来，你有可能要汇报工作，都准备好了吗？”李善淮说。杨再新一听，也就听出一点名堂来。 “书记，我可不敢在曾省长面前露面，说话结结巴巴，肯定会丢柳河市这边的脸。汇报工作，还是书记最适合。”杨再新说。 “我肯定要汇报工作，但县里、和你自己也要做好准备，万一曾省长问道，可不能答不上来。”李善淮说。 见杨再新在李善淮书记面前，说话随意，周术保和石东富心里都有种无奈。虽说，平时杨再新到市里并不多，与李善淮见面也少，但怀仁镇确实是李善淮书记工作点，如今，怀仁镇突出而耀眼的光芒，让书记如何不喜欢？ 石东富自然是为杨再新高兴，周术保在市里领导面前，不敢有任何脸色变化，但心里酝酿的恨意在压缩、汇聚。 江华军也在这，本来，产业发展工作做的出彩，市正府应该是与有荣焉的，但江华军却沉着脸。曾德彬特别为刺梨种植产业跑怀仁镇去，那是省府对这一产业的肯定与褒奖。 而江华军所推进的工业产业引进工作，到目前，虽说确实引来两个项目，但都是两三百万产值的项目而已，拿不出手。这样的项目，对于工业发展比较的地区，可能也就是两个小作坊而已。 这一次，如果曾德彬问到柳河市两条腿走经济发展之路，另一条腿在柳河市取得什么成就，江华军就没法汇报的。内心里，江华军有些惶恐，又不能躲着不与曾德彬碰面。 这时候，听杨再新与李善淮说话，笑语连连，他的压力当真不小。 可以不在乎杨再新，但江华军明白，在省府大领导面前，他却没有丝毫优势。何况，如今怀仁镇的刺梨种植项目发展，已经得到省府的认可。杨再新这个人，居然可请动曾德彬到来站台，就不能再像去年那样的态度，来对待刺梨种植产业。 省府的认同，说明这个东西的潜力和收益是可观的。在柳河市，还有什么比开发出一种有潜力的产业，更让人关注？ 江华军虽说心情复杂，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多少表现，对杨再新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改变。 周术保作为长平县的一把手，此时，更加不敢吱声。杨再新与他中间的关系差，不对付，视力也知道。如今，产业发展势头旺健，他在县里虽说也做出了长河线公路升级项目，成效暂时还没看出来。城南市场的项目，也才开始，以后，会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发展推进，都还两说。 为此，在市里主要领导面前，周术保确实不敢多说话。 第834章 迎 候 这一夜，柳河市、长平县和怀仁镇又无数的人在忙碌、激动、不安和期待。患得患失之间，时间就过了。 早上起来，在市里这边，具体的工作不需要杨再新去做，有市委办那边的人在忙碌。王平江过来钱，谭秘书先打电话让杨再新去汇合，然后一起吃饭。 周术保、石东富等长平县这边的人，也在一起。早餐时，王平江笑呵呵地说，“再新，要不要和你班长电话一个？” “王常委，省府的人应该还有两个小时吧。”杨再新看了看时间。石东富虽说知道自己与省府的人又关系，但周术保却不知道，这时候，王平江点到了班长刘泽海，那周术保也明白自己在省府的关系是谁了。 转念想，王平江这样也是故意如此，使得周术保以后不敢对自己又过多的小动作。 在地方上，只要谁在市里有关系，小日子就会好过，担任一点小头目神秘的，领导也不会过于欺压。对于在省里又稍微好一点关系的人，县里和市里都会给出相当的便利，因为县里领导要到省里找人，才有搭桥人。 杨再新对这些事，也是懂的。他在市里、县里混得不错，同样是因为他在省里有人脉所致。最初的时候，章童俊在县里当书记，杨再新日子相当好过，那时章童俊有意栽培他，也相信他在工作上会有更好的表现。 “你还真够沉得住气。”王平江笑了笑，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再新，发条短信问问，也表示这边对领导的关心嘛。”石东富说，这时候，他对杨再新说这个话比较适合。 “好的。”杨再新随即理解了石东富的意思，这边问刘泽海情况，那也表明杨再新对省府一行人的关注和期盼，这也是一个态度。 发了一条短信，班子刘泽海很快就回复，估计在车上，也是关注着各方面的信息。两人来回几条信息后，省府那边的情况就了解了。杨再新与王平江说后，王平江说，“如此判断，领导可能会提前十来分钟到高速路口。时间还充裕，再新，你干脆再请示一下，是不是在市里休息休息，可吃早餐的。” 虽说省府的行程是安排好了的，但如果时间充足，做一点点微调，也不是不可以。柳河市这边的请求，是这边的一份心意，至于省府那边有什么态度，则是他们的安排。 一会儿，刘泽海回复，一切安排按之前敲定的去做。王平江也对李善淮做了汇报，柳河市这边便有相应的安排了。 到高速路口的人并不多，一台大巴车，将空调都开了冷气，是准备让省府的人暂时到车上吃点东西，如此安排，就不会耽误什么时间。另外，有专门预备了早餐的车，保证早餐是热腾腾的。 柳河市这边有三台车，长坪县和杨再新的车也开过来，只是停得稍远，不让高速路口出现异常。主要是早点之后，省府的人会直接走长坪县，杨再新等也得随行，开到。 曾德彬常务副过来，虽说有警车随行，但不是警车开道。主要还是对领导进行保护的意思。去长坪县、怀仁镇等，杨再新和县里的交警，自然会安排好路线，确保领导的车队畅通无阻。 今天，去怀仁镇的路上，车流也多，县里自然要警惕方面的人，疏通维护，却又不能完全将路封堵。交通方面，进行短时间的道路临时管制，还是可以他进行的，只要掐准时间，也不会引起游客们的怨气。 提前一些时间，也是预防估算省府的人到来的时间不准确。按照李善淮最初的想法，会在沿途安排车到高速路上等着对方，但只要安排也很难守准，只有放弃。 在出口的地方多等等，也无所谓。七点半，市里这边该过来的人，都聚齐在高速路口外，这里，早有警员在这里值岗，将上下高速路的人都指挥着尽快离开，不准在路口停留。 杨再新与王平江等人一起到来，见这边比较安静。车停的位子在百余米外，步行过来，要不了什么时间。 李善淮、江华军、王平江等人先到了，见杨再新等人到了，李善淮对杨再新招手，让他到身边去。 走到李善淮身边，杨再新听对方说，“再新，怀仁镇那边确定好了吧。最关键的是，路上不能堵上。这一点，突发因素多，要维持秩序的人千万小心。” “请书记放心，刚刚下车走过来，我给乡镇那边打了电话。”杨再新笑着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尽最大努力，再有状况，那就是运气差了。” 见杨再新说话虽谨慎，却没多少压力。石东富见了也只能摇头，这个家伙，不能以常理看他。省府核心领导过来，还显得轻松，那心该多大？ 周术保见杨再新这样和李善淮说话，当即有些不满，说，“再新书记，要严肃一点。” 杨再新倒是没对周术保顶撞，只是笑笑，李善淮说，“怀仁镇那边，绝对不能有任何状况，必须保证。” “明白，请书记放心。”杨再新说后，拿出手机，给龙利群再打电话去。这时候的电话，实际上也是做给领导们看而已。 从柳河市到长坪县、再到怀仁镇和摘收仪式选点，一路上市里、县里、乡镇，联合所有可用的力量，来维持好秩序，可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外松内紧，谁还敢有懈怠！ 看着时间渐渐到预定的点，李善淮等人都收了注意力，不在说话，时不时望向高速路口内。好在，早上偶尔有车经过，不管是下高速还是上高速，虽然对路边停这些车好奇，但在警员指挥下，都快速离开。 一声短短的鸣笛，省城牌号的车出了卡子，在外等候的人群，都注意到是车队到来，李善淮轻轻地嗯一声，提醒其他人。大家都注意力，全部在到来的车队那。 车队缓缓靠过来，停下，到来的是三台车。李善淮等人很准确地走到曾德彬常务副的车窗外，候着。 第835章 小杨书记 刘泽海最先跳下车，与李善淮招呼一下，不说什么，而是等着曾德彬常务副下车。 李善淮站在最前，江华军紧随在李善淮身后，再后侧就是王平江。市里三位主要领导在秩序上井井有条，心里通透，县里周术保和石东富也是如此，在这方面谁都不会大意。 杨再新特殊一些，他站在李善淮不远处，没有同其他领导们进行排序。这是因为这一次他处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之下，才干如此靠前而站立。刘泽海下车时，与李善淮招呼的同时，也对杨再新笑了笑，这就是省府那边的态度。 这一次曾德彬能够到柳河市来走一趟，这是柳河市上下的荣誉，却又是杨再新到省府争取到的机会，自然在接待曾德彬这位大员到来之际，杨再新有比较特殊的位子。 曾德彬预备下车，李善淮书记便往前，到门口，侧身伸手去把着车门顶，与刘泽海一人占据一侧车门。曾德彬路面时，李善淮便抓住机会，说，“德彬省长好，一路辛苦了。” “善淮同志，随意一点，不必客气。”曾德彬面带微笑，“我们下车活动活动，舒展一下身体，就往地点赶路吧。早餐就按照之前所说，在车上吃一点，填填肚子。” 到车外，曾德彬便舒展一下肢体，准备做一个扩胸运动。几个小时坐在车里，即使司机开车平稳而舒适，长时间坐着，依然让人受不了。 “德彬省长，”李善淮面上堆着笑容，“时间上比预计的要提前了十几分钟，您看是不是到那台车上，吃点东西，时间差不多够的。” 李善淮手指着大巴车，想请省府的人到车上去歇一歇。边赶路边吃东西，总是不太好。曾德彬没有答应，而是看了看手机，估计是在核算时间。 刘泽海见了，说，“首长，我问了再新，从这里到地点，大约要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就有半小时的时间结余，您看……” 曾德彬这时候，将身子舒缓过了，说，“那就吃一点吧。”李善淮当即说，“德彬省长，请。” 曾德彬这时候与其他人招呼，见了江华军和县里的领导，都只说一两句话而已，时间紧，其他人都快步上大巴车去。 杨再新站得不远不近，不影响主要领导与曾德彬招呼、见面、说话。准备等领导们都招呼了，才上前凑个脸热。和曾德彬见面也有两三次了，在领导心里留下多少印象，杨再新自己也不知，刘泽海所说的话，自然是有水分的。 周术保与曾德彬问好的时候，曾德彬已经看到杨再新，主动说，“小杨书记，过来过来。” 杨再新便到曾德彬身前，说，“省长好，您一路辛苦了。感谢您对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关怀，在产业发展的工作上，还要请您站在高层面上，给我们柳河市做出方向性的指导。” “你这个小杨书记啊，一见面就给我压任务，看来，这一趟过来不轻松啊。”曾德彬笑容灿烂，虽然是在同杨再新说话，看着李善淮。 “德彬省长，先到车上吃点东西。填了肚子，才有力气干工作。”李善淮笑着说，“再新，还不快点陪省长去吃早点。” 李善淮也会抓夫，知道曾德彬对杨再新的印象不错，才会说那些话，自己当然要凑趣。 “首长请，我是第一次见首长那么大的领导，心里紧张，说话都把不住口了。首长您批评我吧。”杨再新到曾德彬前面，侧身请他上车。其他人都到大巴里去吃东西了。 “心里想着工作的人，我们要表扬。”曾德彬说，大步往前走，“有压力是好是，工作上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嘛。小杨，介绍介绍你们的刺梨种植项目，我听一听。” “好的，首长。您先到车上，我说怀仁镇的情况，至于全市的情况，那得请善淮书记向您汇报啦。”杨再新也善于抓机会，将李善淮推出来，自然会让李善淮高兴。 能够在曾德彬这位大员面前亲自汇报工作，是李善淮这位一把手的职权，也是展示自身的机会。 到车上，有秘书将一小碗酸辣肚片面条递给曾德彬，牛奶、水果和饼子，都放在一个托盘上，放在曾德彬座位边小桌上。杨再新侧身坐着，在说怀仁镇刺梨种植的基本情况。 汇报时语气节奏控制非常好，语调也是，不影响曾德彬吃东西，声音也不过高，显得杨再新很自信与沉稳。曾德彬一句话都不说，也不问，偶尔点头来表达自己是在听，因为他的主要注意力都在吃东西。 时间紧凑，吃东西要抓紧时间，才不会影响到摘收仪式准点开始。此时，怀仁镇那边肯定是很多人都在准备，不少该到场地媒体也会到那边了。 将面条吃下，曾德彬喝了半杯牛奶，才停下来，说，“小杨对镇里的工作熟悉，很好。刺梨果产业这条路走得好，有很大潜力。对了，今天静静的柳河记者也会到场吧？” “请首长放心，这样的摘收仪式，长坪县和怀仁镇是非常重视的，特意请出咸人团队来拍摄，要做一期经典的节目。” “好，我很期待啊，我也是静静的柳河忠实的粉丝。”曾德彬侧身对身边的李善淮说。 李善淮、江华军、周术宝和石东富等人，听到杨再新和曾德彬之间的话，心里各有所感，都为杨再新在大领导心中留下的印象而羡慕、嫉妒和恨。 不过，谁也不会表露出来，李善淮说，“德彬省长，静静的柳河这个公众号，传扬的是正确导向，关注的是地方产业开发，报道的是群众的心声、社会的新气象。我也是静静的柳河粉丝之一，有幸见证这个宣传窗口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成就。” 除了李善淮，其他人也都表示了自身对静静的柳河的关注，连周术宝和江华军也都说是粉丝，杨再新在旁听着，自然也明白，周术宝和江华军哪可能对这个公众号有所关注？ 自然不会说破，笑着对领导们表示了感谢。车上的人吃东西都不再斯文，而是要尽快赶时间。曾德彬可以放慢速度，其他人却不敢，柳河市这边准备的早餐非常丰富，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吃好，准备赶路。 第836章 路上小景 吃过饭，不再耽误时间，省府的人全部重新上车。曾德彬的车是一台十几座的大车，省府主要的人都在上面。 杨再新在早餐后，被曾德彬点一句，之后便跟着大领导上车。能够跟在领导身边的，柳河市这边也就两人，杨再新和李善淮书记。 其他的人站在车外，等领导的车将门关上，才快步离开，上自己的车。不至于落下太远，而失去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 杨再新之前也有车的，市里这边有王平江帮招呼，市委也会安排人将他的车开回怀仁镇。王平江有自己的车，但这时候却拉着石东富，上来杨再新的车，到床上，王平江说，“东富县长，我们到这里来蹭车把，也蹭点运气。” 石东富也明白王平江的意思，笑呵呵地说，“王常委，再新确实了不得。能力强、有冲劲、有魄力，胆子大，毅力强，是一公难得的人才。 加上在市里有王常委您和书记的帮助，工作上的阻力都被你们化解，压力也给扛下来。也因此，长平县、怀仁镇等在产业发展工作上，才有目前的大好局面啊。” “市里的决策，关键还是因势利导。有长平县、横折县及怀仁镇做出来的局面，市里才肯下决心。东富县长，你我心里都明白吧。当初没有再新这家伙敢打敢拼，如今，柳河市也还是之前的样子。”王平江有些感概地说，“如今，曾省到来，产业发展也算真正摆脱了阻力。” “王常委，刺梨种植的发展，规模到底要做到多大，还得等这一次刺梨果摘收之后啊。”石东富在王平江面前，也不藏着掖着。 “是啊，市里这边对刺梨种植产业扩产一直都有顾虑，也因为这。不过，再新觉得就算柳河市都丰产，对于国内市场而言，暂时都不会饱和。”王平江说，“听他的意思，是担心这边产业做起来后，会有其他人也一哄而上，做这个产业，市场当真被搞乱了，才是最大的危害。” “这个事情，在县里我们也讨论过，不过呢，新琪食品公司那边也是有准备的，刺梨种植栽培到研发，周期性虽说不长，但也要两三年。按照再新的说法，刺梨果种植要想让种植户有钱赚，最关键的是种植技术。 在种植的过程中，必须严格按照技术进行耕种，才会有很好的良果率。确保刺梨果产品的品质，否则，这个项目即使跟风学做，也会亏得一塌糊涂。” “国内市场上，对产品品质的要求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也是对我们产业发展隐性威胁。这一点，柳河市这边要保持警惕。”王平江说，两人在一起，交流产业工作的事情，倒是非常适合今天的氛围。 到车上，杨再新陪在曾德彬身边，隔着一个过道，说话虽然不是很便当，也还可以。李善淮坐在曾德彬的前排，要汇报工作或介绍柳河市的情况，则可转身向后，虽然扭着身体，但对李善淮而言，已经是非常好的机会。 从市里出发，到长平县不到一个小时，因为车平稳而快。周术宝传来信息，问车队是不是到县城稍作停留。杨再新将手机的短信给曾德彬看，对方摇头，说，“就不耽搁时间，进长平县这边后，见车外不少地里长着植物，真要休息，就找一个适合的地方，顺便看看。” “首长，要不在进怀仁镇隘口处吧，那里有空地可停车，还有公共卫生间。刺梨果园也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完全可近距离看看看。”杨再新笑容满面地说。 这一处是进出怀仁镇的唯一通道，当初为矿资源的保护，在这里修建有关卡，检查进出车辆。如今，怀仁镇的矿资源完全归口在宏远矿业之下，关卡存在的意义消除，可这里还流着关卡，是宏远矿业那边的意思。 如今关卡的存在，依然是未了守护矿资源，不让有人盗矿运走。山里的矿资源要盗挖，难度大一些。但露天的矿渣，要偷运相对容易。关卡的值班，主要是宏远矿业的人，但乡镇这边也会派一个人参与。 曾德彬说，“小杨，到你地头了，怎么安排就是你的事情。时间上把控要准，不能迟到。” “请首长放心。”杨再新笑着，将消息传给周术宝，那边该怎么安排，自然有周术宝去操心。至于关卡那里，杨再新都不需要给镇上做什么交代的，肯定会有所准备。 李善淮看了杨再新一眼，意思是要他给外面传信息出去，让关卡做一些准备，杨再新微微点头，笑了笑。 车队匀速行进，哪怕到乡道上。如今，进怀仁镇的乡道已经硬化，虽说平时有矿车经过，会压坏一些地方，但这条路已经在前几天完全修复。而且，从县城过来，昨天有县里的洗路车反复洗过，当真是没有丝毫尘埃。 今天上午，通往怀仁镇的主道就进行了临时管制，至少，要让省府的大领导对这边有更好的印象。至少等领导的车队过后，才会将游客的车放进来。 一路顺畅，到怀仁镇的关卡，车队有序地停往关卡的停车场。停车场并不大，但七八台车还是可停下的。 停好车，自然有人要往卫生间跑。杨再新不便问曾德彬这种事情，将这个任务让给班长刘泽海。等他们从卫生间出来，杨再新说，“首长，附近就是成片的刺梨果，可以先近距离感受一下了。” 路边的产业园地，自然是高标准、高要求的，乡镇的人也有，甚至将村干也带过来，装扮成种植户主。如果领导问话，自然可应答出来。 刘泽海和省府的工作人员、秘书，以及拍摄人员，顺着路往刺梨果园地走，这时候，杨再新就跟在曾德彬身边，对刺梨果进行介绍。李善淮、王平江、周术宝、石东富等人自然跟在后面，要在镜头下也露一下脸。 到地头，走在刺梨果园地行道上，完全能够看到从近处，一直往很远的地方延伸，目光所及，几乎是完全一致的作物景象。 第837章 摘收仪式现场 走在刺梨果的行道，就是身处在刺梨果的海洋之中。远近完全是淡黄果子与绿叶间杂，果子上有刺，看起来让人畏惧，不敢接触。 整体上，整片的植物都是高标准栽植的，异常整齐。每一个枝头上一长串果子，枝条横杈，每一蓬植物就是一团果子包裹着，每一个果子大小均匀，煞是好看。 看着面前的情景，省府的人也有自身的判断，有人顺着通道向更远一些跑去，见到远近的模样都是一致的。 杨再新摘下几个刺梨果，递给身边的曾德彬说，“首长，整个怀仁镇，不论走进哪个村、哪家种植户、哪一片坡地，都可看到与这里一样的景象。今年刺梨果丰产，不仅是产量增加，每一个果子也比预期要好一些。这是种植户在管理上，安全按照技术要求做到了，才会有这样的产量……” 虽说是第一次见到刺梨果这样的产业，但曾德彬等人从静静的柳河上，多次看到刺梨种植的情况，也看到近期推送的内容，见到拍摄的果子。确实，推送的宣传内容里，刺梨果更加诱人，也更刺激视觉，但这时候所见到的，与视频上的情景，基本吻合，说明怀仁镇这边的工作是扎实的。 有了这个判断，曾德彬的神态松缓多了，脸上露出微笑。从省城跑来，参加长坪县怀仁镇的刺梨果摘收仪式，曾德彬可不想怀仁镇这边，仅仅是摘收仪式那一处的刺梨果培植得好，而是要整个怀仁镇、整个长坪县的刺梨果都培植得好，才不至于给他过来支持这个产业闹出笑话。 只要有实打实的东西在，就没有什么风险，作为常务副自然要更多地指出省内的产业发展，高调一些，对新兴产业进行支持，都是工作职责。 “走吧，赶时间。”曾德彬说着转身往停车处走，“小杨书记，干得好，漂亮。” “谢谢首长的肯定，刺梨果产业能够做起来，最关键的还是省委省府对全省经济工作高瞻远瞩，指导我们进行工作。”杨再新自然要将政绩推给省里。 “按照你之前的介绍，长坪县和横折县总量上，数目可不小，新畦食品公司能够消化得了吗，能不能全部转变成产品？”曾德彬也是一眼看到刺梨果产业的关键环节，瓶颈之所。 “首长请放心，新畦食品公司最初的计划是整个柳河市种植刺梨果，一步到位的。也因为新琪食品有这样的谨慎，才在具体操作时，分成两步走。 国内对刺梨果产品的认可，在去年底试产与推销上，得到充分验证。这是一个健康、对身体有较多益处的新开发食品。等消费者能够大量购买到刺梨果产品后，就能够体现出这个维生素第一植物的优势。 新畦食品公司的规划上，预备两年后，要冲进国际市场，走上高端产品的路子，完全可提高产品的效益。” 曾德彬微微思索，也明白杨再新所说，点点头，说，“省里对新兴产业是有强大支持政策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可到省里反应。” “谢谢首长，在具体工作上，遇到困难，肯定会向省里求助。”杨再新说。 李善淮、江华军和周术保等人，这时候也近距离看到了怀仁镇这边的刺梨果生长情况，感受到怀仁镇在种植刺梨的管理上，高标准、高要求带来的高收益。 王平江走在李善淮身边，压着声音说，“书记，之前产业局那边一直在强调在种植刺梨上，各区县要按照标准要求去落实，要求种植户一定要懂技术。今天，看到这里的情况，我也是深有感受。” “这个经验，回到市里后，对其他区县的重要班子成员进行开会，阐述和解释生产技术上的重要性……”李善淮说，“怀仁镇的经验，要好好总结，至少，整个柳河市做刺梨种植，要向怀仁镇看齐。” 重新上车，杨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开车时，杨再新说，“首长，往怀仁镇走，一路上都可看到刺梨果园，要不要中间随即选一个地方，再看看？” “直接到目的地吧。”曾德彬说，“怀仁镇、长坪县做产业工作，做得扎实，做得好。” 李善淮正扭着身体往后排，听大领导这样肯定怀仁镇刺梨种植工作，说，“非常感谢德彬省长对我是产业工作的肯定，我们一定会按照省长工作指示，提高我们的工作要求，将产业工作做到提质、高效，最主要的是提高种植户的收益。” “目前，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已经做出一个规模了，下一步，如何将管理、产出、收购、销售、转变成经济效益，最终促成经济实体，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你们的担子还重，要探索的路还远……”曾德彬稍显严肃地说。 李善淮和杨再新都表达了，市里和地方，会好好体会领导的工作指示，在实际工作推进上，一定会遵循领导的指导而落实下去。 乡镇的公路要窄一些，弯道也多，车速自然就控制了。杨再新与曾德彬聊着怀仁镇的情况，曾德彬突然说，“小杨，我们刚刚停车的地方，是不是怀仁镇的路卡？” “首长，是的。如今路卡也在值守，主要是严防矿资源被盗、偷运，地方干部和宏远矿业联合值守。”杨再新说。 “当初，你能够为国家的矿资源，奋不顾身，好样的。”曾德彬说，“今天时间太紧，不然，也该去看看宏远矿业的情况。” “首长，当时也是因为有国外那些人，不怀好意到怀仁镇来，不然，我们也没有这样高的警惕性。” 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车队前行，所选摘收仪式就在距离怀仁镇不远的一个土坡上。那是一片玉米地，玉米已经收获，将整块地先铺一层稻草，在稻草上，铺了塑胶。 进场，临时的停车处在不远的稻田中、沿路也停有不少车。这边的安排，因为在山坡来做摘收仪式，自然不像在镇上便利。 不过，怀仁镇这边准备充分，很多临时的设施也都发挥了大作用，并不显得乱。 第838章 推 让 泾渭分明，刺梨果产业区和普通农田生产区分割明显，摘收仪式就设立在此处。挨着刺梨果园地，搭好临时架子和台子，四周有不少宣传品，大幅广告。 除了新琪食品的刺梨果产品广告之外，长平县其他重要农产品、饮食和酒店业也都竖起广告牌。 曾德彬等省府一行到来，外面对远近观光的人也都逐渐的放行。摘收仪式地点，离乡道主路不远，两三里地。岔开之后的道路，也临时加宽，在沿途设立不少停车处。这些设施，以后可能会成为摘收节的地点，将此事的设施固定下来。 杨再新到这里，立即与龙利群招呼，要他将参加摘收仪式的人，都收拢过来。将观光客人、本地的人和其他乡镇的客人，也都进行导流，免得拥在一起。 进来的通道不担心会堵塞，因为有交通方面的警员在控制，也有乡镇干部、村里民兵在协助。观光的人多，但都是步行到地点，哦按后分开在稍远的山坡。 眼看时间就到了，田仁权、丁丹、龙将等人原本在这边主导，随着李善淮、王平江、周术宝和石东富到后，主导权就交给了石东富。 摘收仪式是以长平县来稿这个活动的，石东富作为摘收仪式的主持人，还是不错的角色。原本商定让杨再新来搞，但杨再新推辞了，一来他的身份还是低了，二则是新琪食品今后会走到前台，他不适合再过多出现在公众面前。 杨再新与龙利群、丁丹等稍作沟通，觉得这边的工作已经做好，准备充分。便回到曾德彬和刘泽海等人身边，将逐步的情况进行介绍。 新琪食品的吴思静做代表，带了好几个人到来，这时候，也在杨再新的引领下，与曾德彬见面，说几句话。吴思静将新琪食品在长平县的情况，进行了简述，报出一串数据，也将新琪食品随机到来的生产和市场运作，进行了简述，前后也就三分钟。 杨再新站在一旁听着，见吴思静的表现非常好，心里满意，不愧是新琪食品金牌老总。 参加这次摘收仪式的嘉宾比较多，有一主要的团队，就是横折县的人。横折县那边主要班子，全部过来，自然要在曾德彬面前来露一露脸。 另外一个大团队，就是市产业局组织下，将柳河市其他区县的领导班子带过来。按说，市产业局还不足将这些人统管起来，可有了曾德彬这样的省府大员到来，这些区县主要领导，自然会主动请求参与，如果能够在大领导面前说几句话，表现一下，可是万金换不来的机会。 产业局带来的人虽说不算多，但都是真正的精英，各区县的主要领导，也是市产业局要这些人感受一下刺梨果产业的情况，回到自己的辖地才好做接下去的产业发展工作。 产业局局长吴长青是市委的人，到李善淮面前显见了，然后，由李善淮带着他们到曾德彬常务副面前。其实，这时候没多少时间，区县的主要领导，在曾德彬面前，不过是报了自己名字，能不能留下印象谁也不知。 杨再新站在曾德彬身边，看着这些人的表现，而这些人也看到杨再新在曾德彬面前能够说上话，自然对杨再新的神色和蔼多了。有这样的关系，说不定今后可请杨再新居中帮忙，求见曾德彬常务副，自己晋升的途径估计会顺利很多。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所有人的节奏都安排很紧凑，另外台架之外，人流嚷嚷，短短时间里，聚集的人群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 不过，媒体、电视台等各自占据高地，不会有任何影响。静静的柳河团队、省电视台、省报、市电视台、市报等宣传主体，自然有更好的资源和优势。 咸人团队就一直有人跟在杨再新和曾德彬的身边，从不同角度进行拍摄，也将李善淮等市里主要领导，石东富等，龙利群自然也会顾到。这些人对于谁该出镜，心里通透，反而会更突出与刺梨果产业相关的人物。 像周术宝、江华军等虽说身份也很重，却不会给什么镜头。 时间到了，石东富小跑到曾德彬、李善淮面前，请示。曾德彬笑了笑，说，“完全按照预定方案进行吧，抓紧时间，这里人几句多，特别要注意群众的安全。” 曾德彬说话时，对李善淮和杨再新做了示意，杨再新说，“请首长放心，来的客人虽多，县里、乡镇和村里都有准备，疏导人群，保证安全。” “不能有丝毫差错，要告知具体执行的人，小心谨慎。”李善淮说。 “好的，书记，我这就跟他们传达省、市的精神，落实到位。”杨再新不再解释，而是用电话给外面的人打去。虽说明知万无一失，在领导面前，还是要将态度做到位。 曾德彬在李善淮、江华军和王平江等人陪同下，就坐。省府、市里领导分坐两侧，县里领导又在外围，而作为嘉宾的区县领导们，却在后排就坐，都有各自的座位。 杨再新的座位也在主席台上，和吴思静相邻，在最末端的位子。陪着曾德彬坐下后，领导们自然去自身的位子。杨再新也是如此，离开中心准备到边边去，谁知曾德彬这时候却说，“小杨书记，怀仁镇是你主场啊。刺梨种植产业也是你首倡，来来来，坐到这里来吧。这个才适合你。” 曾德彬身边是省府的人，另一侧是李善淮书记。他说话之后，省府的人当即站起来，将座位留给杨再新。 杨再新哪敢如此，这也不合规则。但曾德彬不是客套话，而是认真地看着杨再新。省府的人自然看到了情况，将杨再新拉住。要他坐到曾德彬身边，才肯罢休。 这时候，确实不适合过多推让的，可杨再新也知道，自己坐到曾德彬身边，好处不小，坏处也是存在的。但总体而言，肯定是好多于怀，最为主要的，是必须坚决地推辞才行。 不然，别人会说自己骄狂，就会影响以后的名声。 李善淮见了，说，“再新，曾常委发话，你也不听？” 第839章 新点子 杨再新明白，这种情况下谦让是必须的姿态，但不能过份。大家都看着，只要领导们看到自己是因为曾德彬大领导点名的，就足够了。 一来不是自己狂妄自大，不知身份与场合；二来显示了省里大领导对自己的关心，以后，与曾德彬常务副之间的关系，自然会有更多发展的空间。 如此一来，在县里和市里，领导们就不会再阻挠自己的工作，而是更多示好与帮助。 在李善淮书记的目视之下，坐到曾德彬身侧，原先省府的那位准备坐到杨再新的位子，但周术保等人哪敢这样，便站起来，一起往外退出一个空位。 这样的变化，对整体而言不是大的变化，但主席台上的人移动后，台下的人都看在眼中，特别是怀仁镇的人群，见杨再新坐到主席台中间了，一起鼓掌、欢呼，似乎杨再新能够坐这个位子，那是整个怀仁镇的荣耀。 石东富自然不能让人群的欢呼太过明显，群众情绪爆发过，他便在扩音器上说，“怀仁镇的乡亲们，在大辉即将开始之际，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欢迎来至省府的曾省长，欢迎柳河市李书记、江市长、王市长，欢迎兄弟区县的领导们，欢迎来至全国各地的原来客人们！大家欢迎，展示我们的热情吧。” 这样一喊，远近的人群，立即在镇里干部、村干和民兵的带领下，一起卖力地鼓掌，呼喊欢迎客人到来。掌声一开始是暴烈的，随后在干部带领下，有了节拍和起伏，这次的欢迎持续了五分钟，也充分展示出怀仁镇这边的控制力。 远近分散在不同区域的人群，只要是怀仁镇的人，都在卖力地鼓掌，然后，将前来的游客也影响到了，不少游客也参与在鼓掌之中，也在随着人们的呼喊而放开自己的胸怀，一舒胸襟。 领导们自然也跟随着鼓掌，只是应和远近的群众。石东富作为主持，控制着时间，将近五分钟，大手一挥，全场都静下来。 石东富大声地说，“我们对前来支持我们产业发展的领导们、客人们，表达了热情和感激之情。我们是真诚的，大家都能够体会到怀仁镇、长坪县、横折县群众的真诚；我们是感恩的，因为只有领导们对我们产业发展的鼎力支持，长期帮扶，才有今年刺梨果丰产、种植户致富的累累硕果。我们再一次感谢所有应该感恩的人。” 说着，石东富站着弯腰，对台上领导、台下的人群，进行了鞠躬。下面的人群，自然再次鼓掌示意。 接下来，石东富宣布摘收仪式正式开始，首先请曾德彬常务副讲话。曾德彬说了三层意思：一是产业发展做得好，柳河市的领导们思路开阔，敢闯敢拼，有好的带头人，引领地区进行产业发展，富裕一方； 二是产业做起来后，要科学管理，科学致富。同时，还要密切注意市场的动向，柳河市上下对产业发展，始终要保持敏锐的感知力，而不是躺在已有的成绩上，固步自封； 三是产业发展起来，还要再次打开思路，做好产业开发对应的效益。这方面，长坪县这边目前做得不错，将刺梨果产业与旅游结合起来，将产业附加的价值提升到新高度，很值得发扬。今后，在研究产业价值上，还要找到更多的增收点。 整个发言，干脆利索，没有具体点名表扬谁，却将柳河市刺梨种植产业工作，做了充分的肯定。 曾德彬讲话之后，随后便是李善淮书记讲话，他的讲话首先感谢了省府对柳河市产业发展的指导、支持，感谢曾德彬过来参加这个摘收仪式，对刺梨果产业的鼓与呼。 对于长坪县和怀仁镇的刺梨种植产业，李善淮在讲话中，就具体得多。说到怀仁镇在开荒过程中的各种细节，说到怀仁镇栽植苗木的互助，说到怀仁镇在管理刺梨果过程中，种植户之间的相互监督，确保栽培技术严格落实，也是这一系列的值得推广的经验，才使得今年刺梨果如此丰产，喜获丰收！ 讲话中，几次提到了杨再新在工作上的表现，最后，李善淮在讲话里，提到市产业局，对市产业局的工作提出要求，还转身看着前来参加仪式的其他区县领导们，要他们将怀仁镇的产业种植经验、做法，带回去，落实到位，他要在明年刺梨果摘收之前，至少到各区县督查十次，看看哪些地方，没有落实好产业种植的技术要求。 李善淮这样要求之后，那是态度鲜明地支持刺梨果产业的发展，也是在给曾德彬常务副做自己的表态。 虽说仅仅不到十分钟的讲话，主题鲜明，内容详实。这样的讲话，市里肯定会大张旗鼓地进行推开，学习和落实，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柳河市，对于刺梨种植产业的重视程度，远比之前要高多了。 江华军也发言，只是说得比较笼统，在曾德彬常务副在场的情况下，又在李善淮书记态度鲜明支持刺梨果产业的前提下，江华军不得不违心地赞扬了产业发展的优势，虽然笼统，却也表达了自身的态度。 接下来是周术宝的讲话，显得潦草，虽然也做了准备，几乎是照着代新高给他准备的稿子来念的。周术宝讲话期间，停顿了两三次，曾德彬不由地看了看周术宝，见他一脸红色与尴尬，也不作声。 随后请嘉宾代表讲话，新琪食品的吴思静讲话，最后是杨再新发言。杨再新倒是没有做多少鼓励之词，而是向已经发言的领导致谢。 发言之后，接下来就是农产品的展示环节，有怀仁镇的，也有金望乡的，长平县其他乡镇的产品，横折县那边也有所准备，展示了几种代表性的产品。这个环节，说到底实际上就是在打广告。省台过来，多少会捕捉一些镜头，回到省台播放，那就是免费的广告。 对这个环节，曾德彬一直面带微笑。然后对李善淮说，“善淮同志，这个点子谁想出来的？我看比歌舞节目更有意思。” 第840章 剪 果 如今，几乎所有的仪式，都会安排演唱、歌舞，自然就不新鲜了。曾德彬见这边因势利导，将本地农产品拿出来进行展示，作为活动的一个环节，还是很有价值的。 不说省台会有镜头，静静的柳河做出来的视频，也会将这些产品展示出来，还有就是到来的客人、媒体，个人的朋友圈等等，都会将这些照片、小视频进行转发，无形中在人群里扩散，达到更好的广告效应。 李善淮听曾德彬对这边的活动做出肯定，笑着说，“还有谁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就是坐你边上的家伙。节目展示农产品，怀仁镇的开支就能够节省一截。” “生财有道，正符合如今发展的主潮流。”曾德彬评一句，便不多说。摘收仪式安排的环节并不太多，农产品展销之时，有些比如怀仁镇的自酿酒，便将小瓶装的，做成精美礼品，散发给到来的客人。 如果是怀仁镇或长平县给人赠送礼品，大家的感觉就不同，此时，农产品业主以打广告的模式，赠送产品与礼物，自然让来宾接受。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请曾德彬等领导，到刺梨果产业地去剪下第一个果子。于此同时，怀仁镇组织了十来个村，上千人在产业园地边做了准备。他们带了剪刀、篮子，穿了统一的着装，要在这一天进行摘收刺梨果。 石东富主导之下，杨再新等陪着曾德彬王刺梨果园地走去，市里的主要领导们，也拿起摘收工具，同曾德彬一起进行剪下刺梨果。 杨再新杂在主要领导身边，对如何摘收，他早就掌握了方法。这时候，在曾德彬与李善淮事业那边，共同围住一丛刺梨。 各方面的镜头都对准了这一群核心人物，礼炮声响，曾德彬一手拿了一个果子，另一首拿着剪刀，咔嚓一声，剪下第一个刺梨果。 其他的领导们，也都紧随地做了这样的动作，随后将手中黄澄澄的果子，呈现在镜头里。 接着，上千的怀仁镇人群在医生吆喝中开始摘收刺梨果，统一的步调，统一的动作，在镜头下非常整齐，几分钟后，篮子里的刺梨果眼见着就摘下一层。 随着时间的推进，上千的人群在摘收刺梨果的动作还是始终如一，这就具有非常强的表演性与感染力，也可见怀仁镇这里的人们在产业发展工作上，是什么样的心态。 摘收队的人会一直进行摘收，除了这里，其他村的种植户也在村干的带领下，同一时间进行摘收。而新琪食品这边，已经将拖运刺梨果的车辆，调拨到怀仁镇来，要将第一批摘收下来的刺梨果，运送去公司。 从今天起，新琪食品公司的生产线会持续运转起来，然后，刺梨果产品会在短时间向外输送，发往全国各地。 参见摘收仪式的领导和嘉宾们，一部分在龙利群等人带领下，返回怀仁镇去中餐，那边已经准备有长桌饭。 另一拨人则陪着曾德彬等省府和市里主要领导，返回长平县城。会在县城中餐，中餐之后，曾德彬常务副返回省城。 杨再新原本想留在怀仁镇，摘收刺梨果的工作推进，工作量大，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安排、协调，而龙利群等镇正府的领导，要做好组织与调配资源的工作，他来做协调各方面的事务，才是最适合的。 可李善淮却点名要他上车，送曾德彬到县城去，陪领导吃饭，一直到将领导送上高速路才算完成任务。 返回县城，虽说有警车在前，但行走还是缓慢。到来的游客，哪怕是提前进行疏导，路上的车还是停满了，只有一边车道可走，使得行进速度不快。好在路程不远，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返回到县城。 车行不快，给省府和市里主要领导的感受却深，因为只有游客多，私家车多，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途中虽然车速不快，但行驶却顺利，甚至路上都没看到有人在维持秩序。杨再新在车里，就坐在李善淮身边，见李善淮看着他。杨再新心里明白书记是什么意思，但却不多说。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车外的秩序，是怎么弄成的。不管怎么样，是有人刻意维持也好，还是路途的人自觉也罢，只要领导们顺利就是好事。 到县城，这里游客也多，好在交通上没有问题。车进预订的酒店，随后请曾德彬等领导稍作洗漱，便到餐厅吃饭。 这个时候，杨再新自觉地退开，让周术宝出来应对领导们。进餐厅，分两桌，一桌是市县主要领导，陪着曾德彬吃饭，另一桌则是省府的人和市县的随从。 杨再新被点名到曾德彬这一桌来，曾德彬坐主座，李善淮则是主陪，江华军、王平江、周术宝、石东富等领导按座次坐着，杨再新自然担任接洽与安排。县里这边，县委办的王彧在做总体安排，有杨再新协助，那就更顺利。 吃饭期间都不谈工作，主要了一些长平县的食品和特色，不免提到怀仁镇的八大菜，说道八大菜的历史和演变。主要是石东富在介绍，他对县里的情况远比周术宝要熟悉。 二十几分钟，饭桌上氛围比较好，曾德彬吃饭也麻利。最先解决，大家以为他还要添饭，杨再新站起来，准备帮忙，曾德彬却将碗放在桌上，说，“小杨，我记得你还担任另一个职务，是吧。”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不知曾德彬对杨再新所说是指什么。杨再新笑了笑说，“首长，这时候我为大家做服务，年轻，就得手脚勤快点，不然，找不到老婆的。” 李善淮等人善意地笑笑，曾德彬也看他一眼，说，“有女朋友了吧。” “首长，有了有了。年内可能要办仪式，很简单的。”杨再新不否认，因为他申请结婚的资料，完全可查出来，而过几天，要去省城举办婚礼。这个事情，这时候先透露一句，到时候请假，就不会太突然。 杨再新多少有些担心曾德彬会继续问，这样就不好不提唐慧琪，而自己与新琪食品公司之间的关系，就完全暴露在外。 曾德彬见其他人都一脸好奇，说，“成家后，会更成熟，有利你成长、进步。我是说你还有一个校长职责吧，这时候，突然进学校会不会打搅学校的秩序？” 第841章 赶时间 提到学校和杨再新的校长职务，自然是指长善完全中学了。这所学校，即使在整个江上省，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因为这所学校是各家善款捐赠而修建，运行的资金，长坪县这边基本不做开销，只要将原本属于长坪县的公职教师的工资担负起来，总计起来大概在一百人的工资。 另外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就是长善完全中学账户上，有大笔运转资金，这些钱要全部花在学生身上。 今后长善完全中学，会在这样的状态下，一直运转下去。所有的资金来源，出自两处，一是静静的柳河公众号的粉丝打赏，二是新畦食品在学校经营所得，以及新畦食品额外地拨付资金，用在学校的运转开销。 这样的学校，虽没有代表性和导向意义，但对整个江上省而言，却又是最为特殊的存在。目前，长善完全中学才开始运行一个月余，没有任何令人瞩目的成绩，甚至连学生的养成，都还在培养之中。 杨再新虽说不在长善完全中学学校内，但学校的情况，他每天都收到信息。得知目前校内的学生，已经有非常好的表现。纪律上、学业上、习惯行为上，都很顺利地得到导引，逐渐走上正规。 这里的学生基础差距悬殊，虽然学校也足见突击班和平行班，但每一个学生，都知道要珍惜自己的机会，这样的学习动力和自觉性，今后成绩的增长，是不言而喻的。 校内秩序产生，学校推进的价值观得到认同，这样的氛围中，自然能够得到很好的发展，凝聚力大增。 杨再新也明白，曾德彬常务副肯到长善完全中学转一转，对这所学校的好处是非常大的。省府大员视察与肯定过的学校，地方上，谁敢对这样的学校进行否定？ “首长，今早您没睡好，大半天奔波辛苦，中午不休息休息？下午还要赶路啊。”杨再新说，“学校那边，肯定没有问题的。” 柳三妍、刘依云、龙秀彬等人在长善完全中学，发挥出超常的影响力，让杨再新对长善完全中学充满自信。 “对了，柳三妍博士到这边来工作，还适应吧。”曾德彬说。 “适应，像柳博士这样的教育界顶尖人才，到哪里都会熠熠生辉。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师、学生，在她人格魅力的影响下，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学校就有了良好的秩序，自发的学习热情，如今的长善完全中学虽说不能与老牌名校相比，但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我更得去看一看，印证印证了。”曾德彬笑着对李善淮说，“柳三妍博士在省城教育界名声显赫，成绩斐然。她选择到长坪县来做事，也是践行柳博士自己的教育理念，省城那边不少人都在关心着她。” “我对柳博士非常敬佩，肯定能够在长善完全中学干出一番事业，造就一方福祉。”李善淮说，“德彬省长，要么这样安排？您先小睡三十分钟，然后再去长善完全中学看看？” “赶时间，到高速上完全可眯一眯，眼见为实，走，我们就去长善完全中学吧。”曾德彬说着站起来，带着大家出酒店。 石东富有些但心地看着杨再新，不知学校那边会有什么情况。这些领导突然光临，会不会看到不够好的一面？杨再新倒是很自信，陪着曾德彬和李善淮等人走。上车，对曾德彬说，“首长，我虽然是校长，不过是挂职。今天也突然袭击一下，看看学校的真实面貌。” 李善淮说，“你不担心啊。” “李书记，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如何，最关键的还是要自身形成良好秩序，有自身的追求，有价值观、人生观的定位，学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才可能成为真正的人才。 即使今天我们看到长善完全中学存在不少问题，那更是好事，可促使学校在今后的工作上进行改造。”杨再新笑着说，将手机拿出来，放在扶手上，以示自己不会通风报信，让那边临时抱佛脚，应对领导的视察。 从城内到长善完全中学，开车只要二十来分钟。杨再新陪着曾德彬和李善淮等领导，也不知石东富会不会通知学校那边的人。车到校门外，学校这边真没有丝毫动静。 车队在停车场停下，只有一个安保人员出来，看了看，随后又返回值班室。杨再新陪着大领导下车，然后往大门走，到门外，叫安保人员开大门。 安保人员见杨再新出现，忙小跑出来，说，“是校长啊，好好好，我立即开门。” 一行人足有二十多人，省府的领导们、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县里这边倒是不多，周术保和石东富都过来了。还有随行的工作人员、媒体和宣传阵地的人。 进了校园，杨再新才给刘依云、柳三妍等打电话去，说省府常务副到学校来视察工作。 进了校园，杨再新笑着进行介绍，说，“首长，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这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在午睡，还有二十几分钟，学生们才起床。对学生的午休，学校也是分年级定出时间的，高一生时间会短一些，然后是七年级的新生，而小一学生的要求，每天中午至少要睡足一个半小时，确保睡眠。” 校园寂静无声，看不到一个人在走动，就如同没有人活动一样。教师们也在午休，班主任则在本班学生寝室，有一个铺位与学生一起休息。女生那边，有女教师安排的铺位进行休息，也是一种管理。 穿过教学区，到综合楼，见柳三妍、刘依云和龙秀彬等人过来，身后又跟着学校中层领导。见杨再新到来，便迎上前，随后与到来的领导见面，握手、致意。 进综合楼，教师办公室不少办公桌有老师趴在桌上休息，也有老师在办公。外面行进的人虽多，但没有人出来观望，各自安定做自己的事情。 到会议室才坐下，柳三妍介绍学校目前的情况，便听到铃声响起。是学生午休的时间结束了，曾德彬说，“我们去看看学生风貌吧。” 第842章 风貌好 看一所学校，资料准备如何，不是关键的，最为关键的，就是看学生的风貌。 从学生的细微表情、动作，学生之间的相处都可看到一所学校教育的素质，学生自身的素养。这些东西，不是学校临时勒令就可改观的。 “首长，学校情况还是请柳校长介绍吧。”杨再新说。之前，曾德彬见到柳三妍时，嘘寒问暖的，显然对这位曾经省城教育界大咖很是关心。 “看看就好，我们不影响学校的秩序。柳博士，学校该怎么做，你们只管按你们的去做。”曾德彬说，一群人便出会议室，往楼下走。 寝室里的学生，正在起床、洗漱，从外面还看不到其他的，学校的广播播放着世界名曲，音量不大，显得和谐。 下了综合楼，便看到一队队的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非常有秩序地从宿舍楼出来，快步整齐地行进。这边的人虽不少，但学生们却没有往这边多看，昂首挺胸，精神饱满，往他们的教室走去。 每一队学生的最后，都有一位教师跟着，老师也无需自身去控制、指挥，跟随在学生之后，往教学楼走，到综合楼这边，教师就离开队伍，返回自己办公室，准备自己的课。 学生午休起床到下午第一堂课，时间间距是半小时。而之前所观察，学生用了十来分钟，就完成了起床、洗漱和回教室。 到来的领导们对学生进来教室是比较关注的，便跟随着到七年级的教学楼去看情况。进教学楼，这边就听不到多少声音。偶尔，有教师在说话，应该是对学生的表现进行评定。 从一楼往上走，从每一间教室外走过。教室里不管有没有老师，学生都是很规整地坐着，拿着不同的书在看，或在写练习。对窗外走过的人群，几乎没有扭头观看的，学生们的注意力完全是在学习上。 走到三楼时，上课的预备铃响了，随即见到三楼不同的办公室，走出穿着统一服装的教师。教师们也是精神饱满，挺胸而走，进了教室，一声“上课”，随后就有动作统一的站起声音，整齐而响亮的“老师好”，几乎整栋楼都在一个时间齐声响起。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是训练可做到的，而是每一个人对时间的精准控制，有精准的时间观念，才可能做到这一点。曾德彬说，“好了，我们再看看生活区，看看食堂情况吧。” 虽然没有近距离与学生对话，问他们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也没问教师们的情况，但从之前看到的细节，就能够判断这里的人风貌与精神。 曾德彬不直接说，但肯定的态度以及明显，而李善淮、江华军等人，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也是有所感知。 食堂稍微隔的远一点，在路上，有遮雨的走道王食堂对接。杨再新介绍说，对于小一的学生，食堂将饭菜送到教室，老师和值日学生一起分发餐具、饭菜；七年级和高一新生，则是到食堂就餐，吃过后，学生值日清洗整理餐具。 李善淮听后，看杨再新一眼，杨再新说，“多让学生动手，也让他们能够体验到食物来之不易。吃饭不需要自己开销，但这些都是善款，更要珍惜。” 对于长善完全中学这边怎么管理学生，是什么样的理念，领导们也不会直接评说和干预。只要学生接受、家长接受、社会上也没有负面影响，管理部门自然不会做什么干扰。 有几个班级的学生从教学楼跑出来，看着整齐的步伐，有序的队列。曾德彬等人不免站着观望。学生到了操场，集合，队列依然没有乱，有种军训后被检阅的样子。不仅是某一个班，其他各班的动作基本一致，都整齐而干脆，显得非常有纪律性。 进食堂时，有人员给到来的人分发外套和帽子，天气热，但领导们也会遵守这里的做法，主动将帽子戴好。 食堂分几个区域，有人员在清洗菜叶片，加工区域正在切肉质类。不管哪一个区域，都是窗明几净，显得非常卫生。 李善淮上前，问了食材数量和学生用餐人数，餐标高低。杨再新说，“我们的餐标不算高，每人十元。不过，所有的食材都是从省城运进来，或者到乡镇采购。 长平县其他东西不多，但鸡鸭养殖产品多。新琪食品公司收购大部分，也有养殖户直接与学校对接，价格上比市场齐平。有些养殖户，在送货时，会多给一些，说是赠送给学生们加餐。对这种情况，学校这边是有记载的，也会将情况通告给学生。” 看了食堂、问了些情况，也看了食堂的公示栏。媒体方面的人，敏锐程度高，将这里的一些情况，都拍摄下来。走出食堂，往校门外进发。曾德彬对李善淮说，“今天看到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是我这些年来，见到条件最好的一所学校。只要长善完全中学坚持下去，三五年间，这里就将是江上省的一所名校。” “德彬省长，我向省委和省府保证，市委市府一定为这样优质的学校保驾护航，让他们安心教学，安心发展。”李善淮当即说，“术宝书记、东富县长，长善完全中学在你们县里，却也是柳河市的教育阵地，县里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来解决。” 杨再新也走在李善淮身边，不说话，见领导们在曾德彬面前做这样的表态，当即说，“非常感谢首长对我们教育工作的指导和关心，对我们努力的肯定，我们一定继续努力，做好教育，让学生、家长和社会满意。 也非常感谢李书记关心，等忙过这一段时间，我让学校梳理一下目前存在的困难，及时向县里、市里反应。” 石东富就笑起来了，说，“李书记，再新这段时间一直在缠着我，要解决困难。现在好了……”笑着看向李善淮，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你懂的那意思。 大家便一起轻声笑，李善淮说，“长善完全中学是柳河市的教育阵线，我们就该承担起投入到责任。 外面的人，都拿出这么多善款来建设学校，用善款给学生补贴，难道我们柳河市的服务者，还没有这个觉悟？不可能啊，是不是？柳河市如今经济条件逐渐好起来，就可拿出更多一些的资源，投入到教育之中。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这可不是说几句话的事，而应该拿出真金白银来。” 第843章 好走，不送 不论李善淮是说面子话，还是真正会有所行动，曾德彬到长善完全中学一行，对学校进行肯定。地方上，以后对这所学校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至少在招生和招聘教师的问题上，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设立障碍。 看到这里学生的精神风貌，只要向外传扬，绝对会有更多的学生到长善完全中学来求学，更多的家长，要谋求一个名额。 当然，市里和县里，也不可能仅仅是敷衍曾德彬，肯定会对长善完全中学做一些政策上的倾斜，会拨给一定的资金。 省府的人非常赶时间，到学校看了后，不与学校放进行反馈。曾德彬也不多说，就是同李善淮说了几句而已。 到校外，曾德彬等人上车，准备离开。李善淮说，“再新，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到市里去？” 杨再新也明白，这次曾德彬到长平县来，参加刺梨果的摘收仪式，发挥的效用已经够了。自然知道跟着省府的人到市里，送行到高速路口去，意义并不大。说，“李书记，怀仁镇那边正忙乱，我……就回镇上去吧。” 在其他人看来，杨再新这是没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做法，因为陪同曾德彬时间越长，留给对方的印象就会越深。 李善淮看他是认真的，说，“你自己考虑吧，不走，就到车上与领导道别。” 杨再新当即上曾德彬的车，到大领导身边，说，“首长，非常感谢您对我们产业发展的支持，辛苦您了。今天，怀仁镇那边开始摘收刺梨果，新琪食品公司也开始收购刺梨果和开动生产线，我就不陪您到市里了。首长，谢谢您，一路辛苦，一路平安。” “小杨，你去忙吧。”曾德彬也站起来，伸手与杨再新握了握，又说，“嗯，这次过来时间紧凑，不过，我对这边的产业发展很满意，刺梨果产业开发，找准了发展致富之路。 小杨你也很不错，继续努力。有困难，可以到省里来找我。” “谢谢首长，我一定努力，将工作做到更好，更上一层楼。”杨再新说着，随后与刘泽海和省府其他领导、媒体方面的人都进行道别，最后才与李善淮等人道别。 周术宝留在省府的车上没下来，但相应的，王平江、石东富等主抓具体工作的，与产业工作相关的领导，却都没有随车去送行，而是要返回长平县，紧随着摘收工作的开展而参与这一工作。 对王平江、石东富和杨再新等人的表现，曾德彬是非常满意的，能够以自己工作为重，而不是醉心于权术，这样的干部才是真正做事实的人。不过，在李善淮、江华军和周术宝等人面前，也不说这些话题。 李善淮自然要与曾德彬多聊聊，从长平县走到市里，要一个小时。期间，谈到柳河市这边不少父母的工作，也谈到长平县和怀仁镇的情况，自然要周术宝参与对话，可周术宝却说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还没到市里，周术宝自身也体会到领导们对他的不好印象，心里隐隐后悔，不该随车到市里来送行。 看着领导的车离开，杨再新对柳三妍、刘依云、龙秀彬等人魂兽，让他们返回学校。长善完全中学这边，跟县里其他学校相比，本身就要特殊一些。县里和市里的种种坚持和分配给教师的任务，学校一律都回绝，不参与。 县里对此虽说有些不满，教育那边，局长不发话，县里石东富也不发话，其他人自己好直指学校这边。 “再新，今后学校得到的支持应该更多了吧。你有什么打算？”石东富和杨再新都明白，曾德彬对学校做了肯定，李善淮书记明确表示要给政策和支持，自然不会是糊弄。 “县长，学校这边都是柳校长在做具体工作，我不过是挂个名字。”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市里表了态，县里这边周术宝也不好再反对什么，“我想啊，学校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县里和市里给多少支持都行，就是别瞎参合学校的管理。” “也就你这个校长说这个话。”石东富也知道，如今，国内最好捏的就是学校，管理部门的那些人也是追捧着领导者的意思，而不顾教育上的自身客观规律。 “说句难听的话，有几个人真正为地方教育考虑？都陷进利益之中，为某些利益驱使。有人是主动权谋求和推动利益的获得，有人是脑子不想事，人云亦云，觉得只要顺从领导的话，就没错。但在位子上的那些领导，有几个真正是研究教育、懂得教育规律的？偏偏他们要拍板，要决策，要体现自己的意志。” “得了，今后你这里我少来几次，免得受你指责。”石东富笑着说，望着身旁看好戏的王平江。 “县长，你人来不来没多大关系，只要给拨钱来就好。”杨再新也笑起来，知道如今的教育，真走到没落边缘，大家都不知教育的本源是什么了。 “你这就回怀仁镇？”石东富突然转了话题，关于教育的事情，全国各地都被引领成类似的状况，多说无益，完全沦陷成资本的玩物，即使有不少清醒的人，大浪潮之下，也没办法拨乱反正。 “镇上安排有龙利群在主导，我不急着去插手。”杨再新说，不送曾德彬到市里高速路口，是一个表现自己的策略，要将这段时间都留给李善淮等人。 石东富听他这样说，不免看他一眼，随机意识到杨再新的用意。“那好，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也好。”杨再新说，“到傍晚再去新琪食品公司，去看看今天摘收情况。” “真看不出，你这家伙今天也耍滑头了。”石东富说，明白杨再新和自己留下来，虽说不能在曾德彬身边多留，但给领导的印象，肯定更深。 “县长，我是这样想的，月满则亏。是不是？”杨再新笑着说，“我估计啊，周书记跟了去，说不定就后悔了。” “不聊他。”石东富说，“摘收前后要多少天？一周，还是半个月？” 第844章 说服难 对于这个问题，杨再新也没有答案，说，“之前的预计，不一定准确。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去年的摘收经验不能算数，丰产和开始挂果完全是两回事。” 王平江对周术宝自然没什么好印象，杨再新也不在意说周术宝几句难听的话。对此时正在发生的，紧凑而壮观的刺梨果摘收工作，三个人也不多讨论。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经过反复研究、讨论、推算，实际运转起来，绝对还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状况，不过，龙将在县里做全面的统筹，县产业局、县正府办等，也都密切关注着这一工作的推进，不至于出什么大错。 上了车，石东富突然说，“再新，你早上说，今年准备结婚了？女方是哪一位，之前没听提起。婚姻大事，你该要好好重视，可不能轻慢了对方。” “具体日子定论没有？需要什么帮助的，只管开口，我去解决。”王平江说。 “王常委、县长，这个事情我也准备在这几天向你们汇报。”杨再新稍显严肃一些，“之前，在新琪食品公司里认识的美女，她在省城那边上班。后来，我在省党校学习，就定下了关系。对方家里也同意的，只是，新琪食品与我们这边的关系有些复杂，我们都不对外说起。 春节的时候，我到省城女方家里，便谈了婚礼的事情。随后，女方那边将婚礼的日子确定在国庆节的六号。王常委、县长，我可能在三号或四号就得请假往省城去。 原准备这两天递交请假条的，也知道，刺梨果摘收工作紧张，我们虽说举办婚礼，却对外不声张，就两家人坐一起吃个饭，双方亲族认识一下就完成仪式的。不办理酒席，不宴请宾客，也不发请柬。” “这肯定不行。”王平江说，“婚姻大事，你可以不在意，女方也能这样？不说大操办，还是要有起码的仪式。我要参加。” “王常委说的在理，再新，这个事情上，你听我们的。不然，我们心里也过不去。”石东富说。 “两位领导，现在县里这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们比我清楚吧。”杨再新苦笑着说，“女方那边也要求，婚礼仪式低调，不请客，就两家家人一起坐坐。女方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王常委和县长对我关爱，就像是你们子侄一样看待和呵护，我心里哪会不知？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对外透露了，不然，我如何招架得住？你们俩位要去，县里和市里就瞒不住了。怀仁镇那边要是得知消息，情况就更糟了，是不是？ 刺梨果摘收关键环节，也是产业发展工作成败的关键环节。我离开几天没问题，但你们俩位也同时离开，这边说不定就乱了。 这样吧，等这边工作忙过，我请俩位喝酒。把老婆也叫过来，给俩位敬酒。”杨再新知道，这时候不说服面前两位，接下去会让事情搞复杂。 王平江和石东富都不说话，面色不好，也不看杨再新。杨再新知道，这俩人主要还是关心自己，不是要真的生气。 又嘻嘻地说，“王常务、县长，你们对我的深厚感情，我哪会不知？但目前情况确实如此，女方在这个事情上，也是有要求的，我可不敢乱说。是不是？” “算了，先不说这个事情。”王平江说，显然是不高兴，“到东富县长办公室去聊聊，下午还要去看刺梨果摘收情况。” “再新，你准备哪天走？要不，明天长假了，就走吧。怀仁镇那边应该不用担心，我就说派你出差，问题就解决了。多两三天准备准备，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还有就是，婚礼之后，要不要再请假？索性将年假集中在这个时候请了，我来批假。” “谢谢县长，我原计划是六号举行简单仪式，最多到八号就回来上班。到时候，刺梨果摘收工作还没做完的。赶得上，回怀仁镇那边露一下面，也是对干部和群众一种激励。再说，结婚这个事情，始终要将这个事情说开，到时候，乘着工作忙碌，我请他们吃饭，也才好解释。” 对于低调处理结婚仪式的问题，杨再新也是很有压力，搞不好，这一两年来，身边的人就会与自己离心离德。 平时干部或村干们有什么红白喜事，杨再新都会亲临，给份子。而自己结婚没告诉他们，会让人以为是自己看不起对方。但陈家的存在，暂时还不便于传扬，唐慧琪是新畦食品老总的事情，同样也不便传开。 自己在怀仁镇、长坪县和横折县、柳河市各区县大力推进刺梨种植产业，可老婆是新畦食品老板，这个情况会让一些人说双方勾结等阴谋论，对自己的进步、对新畦食品今后的工作，都会有负面的影响。 石东富和王平江虽然不知唐慧琪的情况，对这些还不了解，可也明白，自己举行婚礼，想到省城去参加仪式的，会有多少人。这些人一旦离开长坪县两三天，对目前正在进行的刺梨果摘收工作，影响是巨大的。 “算了算了，你这个家伙做事情，从来都不能以常理来衡量。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不过，我要喝喜酒。”王平江沉着脸说。 “王常委，吃饭喝酒绝对没问题，但不要搞随份子的事。大家都一样，免得纪委找我。”杨再新嬉笑着说，对于组织上的纪律和要求，王平江和石东富自然清楚。 到石东富办公室，喝茶，石东富说，“王常委，曾省肯定了产业发展之后，市里的产业工作，应该没阻力了吧？如此，你就可大展身手。今天，区县的主要班子也到场，能够体会到省府对这个产业的肯定和关怀……” “今天之后，市产业局的工作，肯定更好开展，压力也会小多了。另外还有更刺激的事情，那就是摘收之后，长坪县和横折县种植户的收益情况，我准备对外公布一部分数据，其他区县的种植户，看到这边的收益后，他们会不动心？” 第845章 我赞同 “适合吗。”王平江看着杨再新说。 “没问题。”杨再新很有信心地说，“长坪县这边，至少怀仁镇、河岔乡、金望乡的人，不会有什么意见，横折县那边也可找出愿意配合我们工作的种植户。” “你这一强心剂，威力可够猛的。”王平江笑着说。 “不管怎么样，种植户的收益，与他们自身的努力和付出是紧密相连的。只有完全按照种植技术要求去做了，种植出来的刺梨果，才会有足够好的良果率，才卖得出钱来。” 到如今，王平江和石东富都清楚这一点，对之前，长坪县两县推出的摘收前评级的工作，表示要好好总结，将这些经验如实地告知其他区县的种植户，让他们现有这些基本的概念，在村里形成新的种植秩序和认知。 刺梨果产业的工作聊得比较全面，其他的事情，只能等时间推移，逐渐把这些都落实到位。 “王常委，县里这边有一个事情比较棘手。”石东富突然转移了话题，杨再新一听，也就明白是长河线项目施工质量问题。这个事情，在县里这边暂时不提，但核心的几个人都明白，是在等刺梨果摘收工作推进完成。 “哦……”王平江听出来，估计是与周术保这个家伙有关联，不然，石东富和杨再新也不会联手，“产业工作有压力？” “与产业这边不是完全有关联，”石东富说，“王常委你也知道，我们为了优化旅游产业的体验，进行长河线公路升级项目。不过，这个项目工程在施工中，问题较大。我和再新都接到了不少举报，也做了简单的核实。不过，刺梨果摘收工作，是目前县里最为关键的发展环节，我们暂时都没动……” 王平江点点头，随后说，“长坪县这边，为了发展建设经济，成立昌平建设公司。这个项目工程，是昌平建设在推进？” “确实是昌平建设主导这个项目，具体承建的公司有好几个，特别是来至a市那边的一家公司，叫跃飞建筑的公司是重灾区。” “a市的企业？”王平江自然知道，周术保是来至哪里，如此一来，情况就很明显了。杨再新和石东富都不表示，但王平江也明白了，“市里那边应该是不清楚情况，书记对项目工程的工作也很关心，一直强调要把好质量关，对工程的质量监督环节，是非常重视的。 我看，这个事情既要小心谨慎，抓准问题，更要坚决维护县里的利益。” 虽说具体的事由是一条公路施工引发的质量安全问题，但背后实际上会演变成，石东富与周术保之间的矛盾对立问题。长坪县形成的两个阵营，市里是了解的。 之前，在讨论杨再新入常的问题上，就完全表现出这个阵营的较量。对于市里而言，区县的班子有对立、有矛盾、意见相左，那都是正常的事情。只要双方都是为了县里的工作为出发点，不是为了损害县里的利益，市里主要领导还乐意见到这种状态出现。 有分歧，实际上对地方工作是有利的。 王平江这个表态，也就表明了他会在市里关注着长坪县这边情况的发展，会将这里的情况，与李善淮书记进行汇报。 “请王常委放心，具体情况肯定会摸清之后，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县里的利益必须维护，不然，这条路过一两年，又得重修。长坪县对外的形象就完全破坏了，也会给我县刺梨种植产业工作、我县旅游工作，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再新，你有什么想法？”王平江说。 “我肯定赞同县长意见。”杨再新说，“具体的时机，自然是越快越好，这样会尽可能降低损失，还要进可能赶工程进度，做到保质保量。今年十月份的旅游，因为这条路在升级，整体上旅游收益会影响一大截，每年总不能再受到影响了吧。 明年春暖花开，刺梨花季到来，我们县必然带来一波旅游热潮，不可错失。这个路就必须在热潮到来之前完工。” “这样的考虑是有意义的，如此一来，首先就必须把证据拿到，充分的证据面前，解决问题就不会纠缠，牵扯不会太多。不然，就会搁置，对长坪县这边的发展就是一个打击。”王平江也能够看到问题的核心所在。 当然，只要市里支持这边的行动，周术保和田仁权等人就没多少抵抗力，牵涉到的人，也会在市里的强大压力下，快速落实证据和问题。 石东富今天借这个时间来说这个事情，用意也在于此。王平江先赞成了，然后到市里与李善淮书记沟通，比石东富自己去汇报，效果会更好。 这个事情，细节上还不能讨论，杨再新和石东富两人对工程质量异常的具体情况，资料也没转到手中，都还在田茂平那边拿着。 在办公室，三个人也坐不住。王平江说，“是不是到村里去看看，或者到新琪食品公司那边看看？上午开始摘收，这时候，刺梨果也该有一部分运送过来了吧。” “好，村里就不去了。”石东富说，“先到新琪食品公司那边看看，应该有果子入库了吧。”说着，看向杨再新。 杨再新摊摊手，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免得跑去了扑空。” 确定公司有刺梨果入库，三个人才上车，往新琪食品生产基地跑。到那边，恰好见一台车从外面进来，满车厢都是淡黄色的刺梨果。这一天，虽说是刺梨果摘收仪式，但长平县和横折县不是所有村子都在摘收，而是少部分地势不高，气温稍微高一些的乡镇或坡地的刺梨果可以摘收，其他的，要等一周左右才适合摘收。 跟在运送果子的车进新琪食品，见车辆直接入生产线那边，卸货。收购的刺梨果，要先清洗、消毒、再清洗、烘干、粉碎，才成为可用的食材。 整个过程，时间上不需要太久，消毒浸泡的时间稍长，另外就是烘干的时间也要长一些。 第846章 我来做恶人 虽说在看整个生产情况，但真看不到多少东西。一车刺梨果卸下来，顺着履带进入机器，十来分钟那一车果子就不见了。随后，将近一个小时，一车刺梨果全部成为粉末，压榨成饼。 另外一车在之前卸下果子，连绵不断地在运转机械。这里的操作，不过是刺梨果收回来后，第一道工序，要加工成为产品，那是另外的车间。那边暂时还没启动，等这边刺梨果第一道工序处理有一个量后，才会正式扩产。 三个人看好一阵，见一车车的刺梨果运送进来，最先是一条处理线，然后增加一条条的处理线。这些处理刺梨果的工序，也就是收回果子这一个时节可用，其他时段基本闲置着。 当然，烘干环节，完全可利用起来，给周边种植户进行粮食作物的烘干操作。 在这边看着，时间也快。新琪食品这边的统计数据在不断地更新，杨再新三人到办公室去，查看今天摘收紧张，数据上也在不断地即时更新。 王平江和石东富看到数据后，说，“再新，你们怀仁镇到底有多少个村在摘收刺梨果？进展也太快了吧。” “两位领导，请放心吧。怀仁镇全部摘收之后，会组成一个志愿队伍，往其他乡镇的种植户去帮忙摘收。给点工钱，表示一下就可以了，不图财。”杨再新笑着说，龙利群等人在镇上一家做过这方面的工作，至少，每一个村，都可组建起一直摘收队。 “你啊。”王平江笑着，“不管在哪里，都有你精彩的环节。” “王市，那家伙不能以常理看待。”石东富也笑着说，“不管了，只要能够将刺梨果全部摘收，不损失，就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新琪食品那边准备安排他们晚餐，杨再新不让，他主动请两人吃饭。吃过饭，天色已经黑了。便接到龙利群那边发来的信息，这一天，摘收刺梨果虽说接近中午才开始，但到天黑前，已经有六十八万斤刺梨果的成果。 看着带上夸张的数据，杨再新知道怀仁镇的人故意以六十八来做第一个数据，以期吉利之数。其中的努力与付出，却是整个怀仁镇干部和全体群众。估计也还有不少参与体验摘收刺梨果的游客，要不然，不可能半天就摘收这么多的果子。 今天，除了怀仁镇之外，还有六七个乡镇也开始行动的。横折县也是如此，其他乡镇的收摘数据，可能没有怀仁镇这样夸张，但每乡镇二三十万斤的数据也该有的。 如此，一天的收获，新琪食品那边就有几百万斤刺梨果了。随着摘收的熟悉，摘收速度会更快。等两县各村都尽到摘收时段，每天可摘收的果子也会更多。 这样算起来，按照摘收的时间，基本可估算出总产量会有多少。 长平县和横折县今天摘收的数据也统计好，传送到杨再新这边，王平江同样接受到数据。看着一天的收获，王平江说，“再新，是不是有些夸张了？产量太高了吧。” “今年的果子好，丰产，个头也大，总产量确实出乎我们之前的预计，不奇怪。” 今天的摘收成果有了结论，王平江也不多呆，由石东富安排着去酒店休息。这几天，他都会在长平县这边呆着，或许，会到横折县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杨再新虽说不提前请假到省城去，但他也会在这几天，留在怀仁镇和县里。要看着刺梨果摘收工作的推进，目前，整个产业基地还有不少地方，刺梨果摘收时间不到时节，但这些天逐渐推进，也能够让刺梨果摘收推进，积累更多经验。 不同王平江住在一起，杨再新在县里有自己的落脚点，就是在新琪食品公司办公楼那边。与生产区有一点距离，也不远离。 这一天忙碌，送王平江到酒店住下，杨再新也觉得有些累。准备会落脚点休息，也将逐步的情况与唐慧琪交流。 路上，接到田茂平的电话，先聊了这一天河岔乡那边刺梨果摘收情况，也是喜气连连。随后，说道今年刺梨果摘收问题不大，就是运送周转有些慢。 “老弟，刺梨果摘收工作，我估计也就十几天时间。摘收之后，那件事情可开始了吧？”田茂平说，虽然没有说破，但两人都明白在谈什么事情。 “应该可以做了。”杨再新也明白，今天石东富已经同王平江提到这条路的升级项目，存在的问题，肯定要动手的。 这一次曾德彬到县里来，周术宝在省府和市里领导面前，表现不佳，丢分不少。反之，石东富却有不错的表现，也让石东富的底气更足一些。 杨再新不会将自己在省里的关系，透露丝毫，要不然，石东富哪会如此小心谨慎。之前，石东富确实做了一些让省里不高兴的事情，李家倒塌，让石东富受到牵连，地位危急，他自己也有自知的。 近一年来，石东富完全放弃再晋升的想法，踏实地做事，心气和脾气反而更硬扎。 对于长河线升级项目的质量问题，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杨再新说，“长假之后，田哥到县里，我们一起见县长。” “我就算了吧，乡镇这边我来做恶人，反正我也这么个年龄了，再怎么样也没后顾之忧的。”田茂平不知县里这边的情形，自然想自己出头，将杨再新掩护起来。 周术宝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把手，又有田仁权等几个人支持，而县纪委这边的态度不明，很可能已经站在周术宝身边。对长河线质量问题的揭发，会有什么样的斗争，都是难以预测的。 “对了，田学跃要见你，又觉得不好直接联络。你看怎么安排？”田茂平也知道杨再新准备组建新琪食品公司的安保部门，吸纳一些可靠的人去帮忙。 这个事情因为长河线的问题还没揭开，田学跃等人也不急着与杨再新碰头，免得有什么迹象。 “没问题，要么我到河岔乡去，要么他们到县城来。田哥，过几天，我得跑省城几天，也可将他们带过去，与新琪食品面谈。” 第847章 安保设想 河岔乡那边正在摘收刺梨果，田学跃作为村干，在摘收工作上是有具体负责的工作。白天见面不太可能，只有等傍晚摘收工作结束，才赶到县城来，与杨再新见面，聊一聊。 上次在河岔乡的见面，时间上太匆忙，主要还是谈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的问题，以及涉及到相互见面、彼此认可等，对邀请田学跃进新畦食品公司，组建安保部门虽然谈到了，具体细节上，却没有时间讨论。 对于新畦食品即将组建的安保部门，杨再新还是有一些具体想法的。田学跃目前有这方面的打算，但他能够收拢多少人，核心队员是不是真的可用，都还要在今后的操作中才可见到。 隔一天，田茂平那边沟通好，杨再新便在县城等着。而这一天，正式进入国庆长假，到长坪县这边来旅游的人更多一些，在县城，对车流进行了引导，使得在县城内开车要绕街道，入城出城的时间比较长。 杨再新便开车到城外，找一家农家餐馆，要一个包间，在那里等田学跃过来。 河岔乡到县城的公路难行，等田学跃到农家乐时，快九点了。杨再新事先就点好菜，见田学跃到了，笑着招呼。 “一路过来，难走吧。” “到明年就好了，现在坑坑洼洼的，快不了。”田学跃说，身后还跟着另外三个人。也进包间，说，“杨书记好。” 田学跃在杨再新与身后几个人握手时，一个个介绍，他们都是三十来岁，退伍几年了的老兵。在社会打拼几年，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很难找到满意的职位。李明华，张兴，王平胜三个是这次选过来的，已经下决心同田学跃一起去省城做事。 “几位哥都幸苦了，坐下说话。”杨再新将四个人安排坐下，田学跃笑着说，“杨书记客气，你在河岔乡和长坪县的声望，不比在怀仁镇弱啊。这几个兄弟得知是你要做这件事，做一份事业，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归宿，能够发挥我们这些人的本事。 从心里说，我们都感谢杨书记，你筹备这个安保部门，会让更多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一个去处，发挥我们的长处，也能够吃到一份安稳饭，有一个心气相同的伙伴。” “田哥，几位大哥这样客气。”杨再新说，“我是这样想的，新畦食品在这几年内，会有很大的发展，将公司的触手伸出去，到外面去发展、打拼。自然就需要更多做安保这一块的人，与其到本地请人，不如自家培养，更加可靠，知根知底。是不是？ 几位大哥有新参与这件事情，那真要拜托各位。对安保部门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懂。” “杨书记，我们这些天也在议这个事情。新畦食品组建安保部门，是公司那边的意思，还是杨书记参与这件事情？” “我是想参与这个事情的。”杨再新直接说出自己的用意，也明白，田学跃等人与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淡，即使是自己提议田学跃他们参合这个事情，他们未必会真心认同。 “田哥，安保部门可作为新畦食品的分部，或子公司，或挂名在新畦食品名下，以后的业务上，可用分开结算来进行。如何操作更有利于安保部门的发展，都可以选择和商谈。”杨再新肯定地说。 “新畦食品那边肯答应这样的事情？对他们可不算有利。”田学跃说，安保部门真挂靠在新畦食品名下，以后新畦食品用安保人员，就得从这边进行聘用，费用会高一些。 “这些不需要考虑，”杨再新笑了笑，“田哥，新畦食品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安保部门的组建，一来可容纳更多的人，到这里来就业。二来是安保部门真正壮大之后，也可开拓自身的业务，将我们的影响力扩散出去，与新畦食品之间相互协同，就能够走得更远。” “杨书记的意思是，准备将安保部门，发展成为某地区的行业之首？”田学跃说。 “如果可能，走到江上省安保行业第一，不算太高度目标吧。如果跨几个省，影响力才真正雄厚。”杨再新这时候，不免将目标定得更高远一些。 田学跃和另外三个人，表情惊骇地看着杨再新，原以为组建安保部门只是新畦食品内部的一个分部。但要是将这一块真做大，需要的人力实在太多。 见几个人这样的表情，杨再新说，“田哥，怎么，没信心？安保这一块，也可分为几个部分，一块与市场对接，输送人员上岗；一块专做队员培训，吸纳退伍军人的同时，也可吸纳一些高中毕业学生、职业学校的学生，甚至一些大学生加入我们，经过训练之后，再上岗为。逐渐将人手扩展，在这个过程中，安保部门发展起来，影响力自然就逐渐可做起来。” “杨书记，这个设想非常好，就是人力和物力我们暂时没地方解决啊。再说，长坪县或者柳河市的部分退伍军人，我们可联络一部分，但人数也就在几十个人，没有几百人的规模，就无从可谈影响力。”田学跃说，“从社会上招人，进行培训，这样的队员在素养上，还是达不到高标准。” “退伍军人的问题，找时间我去问一问。当然，前提是我们这边的安保部门，也要做出一定的样子，能够吸引这些退伍军人参与进来，是不是？没有吸引力，又如何说服别人加入？” 对于如何找退伍军人去向问题，杨再新是有过考虑的。这是一支分散在各处的力量，这些人散落各地，但如果集聚起来，这样的力量可不小。这除了组建安保部门之外，也还要与江上省这边的军方有所牵连。 这种力量的汇聚，如果有军方的影子，是不是暗中存在的危害和令人担忧的力量汇聚，就可消除？杨再新觉得，自己找省城那边的人，或许会取得对方默许。 最好是清军方的人来担任某种职位，间接地与军方进行对接，成为退伍军人的一个流向点，是不是就更好了？ 第848章 有信心 涉及军方的事情，杨再新也明白，必须要谨慎，也要遵国家政策。不过，让这些人分散开，实际上也是一种巨大损失，如果可以，将这些资源集中起来，在安保方面发挥出资源的优势，对国对民，难道不是一种潜力的挖掘？ 或许有些人退出军伍之后，就不想在做这一行，可不少人因为在军中大熔炉里锻打后，有自强之心，纪律的观念深入心底。走到社会，对不少的现状反而看不惯。 不过，涉及到政策方面的事，杨再新还没有深入了解，但想来总能够找到解决的部分。 对这方面，这时候与田学跃他们也难以说更细节的东西。不论与军方的沟通有什么结果，安保部门的组建，肯定是没问题的。 即使收拢不了多少退役军人，对社会招人、训练，所得到的安保人员素质上可能要差一些，但总会比目前不少安保公司的人员要强，走高端路线，生存的价值也会逐渐增大。 说了自己这个想法，田学跃说，“杨书记，虽说我没主持过安保部门，但对安保这一块还是比较了解的。按照你所有设想，确实能够做下去，至于能不能做大，做到那种程度，就不敢说了。” “田哥有信心就好，在管理上和市场方面，完全可招对口的人来参与。我想，将安保的老总交给田哥负责，然后，将队员的管理、思想素养方面的教育，也请田哥来负责，总比那些完全用企业的心态来管理，好多了。” “杨书记，既然你这样说，我尽力而为。对于安保这一块，半军事化的训练、平时执勤要求等，部门这边是可以做到的。就不知新畦食品公司会不会认同这样的做法。” “田哥，要不然，过两天我们到省城去一次，你亲自与新畦食品的人面谈？”杨再新知道田学跃等人还是不够相信自己说的话。 这样不难理解，因为自己不是新畦食品的人，即使与新畦食品那边的关系深，但不能等同于新畦食品公司。 从这边的人角度看，杨再新身份确实非同寻常，但与新畦食品始终是合作关系。这样的关系，杨再新自己没问题，但他介绍过来的人，很可能就不一样。何况，组建安保部门是长期的事情，以后，杨再新也不可能随时帮他们协调与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 听杨再新说让他们到省城去，与新畦食品那边面谈，田学跃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对杨再新有不信任的意思。说，“杨书记，我们也不是对杨书记有什么疑问，主要是联系到二三十人了，人多口杂，各说一样。总要有让他们都相信的东西，这样才肯下决心去干这件事。” “田哥，应该的。组建安保部门是几年甚至是以后几十年的归宿，总要有能够看得到的出路，才好选择。我是非常理解的。”杨再新说，“田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安保部门也算是我准备做的一件事，但我在怀仁镇上班，不可能亲自去推动，才请田哥帮忙的。” 说到这里，杨再新多少将一些内情透露出来，这些人真要去安保部门任事，以后会知道自己与新畦食品的事情。 田学跃看了看杨再新，便理解这个事情，郑重地点了点头。“杨书记，请你放心。刚才你提到的，其实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帮我们这一群人。 安保部门组建起来，至少，这里有一个落脚点，有一个可选择的地方。请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将这个安保部门做好，达到杨书记所想的程度。” 话说到这里，彼此心里就明白了，杨再新说，“好，不过，后天你们开一台车到省城去。见一见新畦食品那边的人，以后，你们在省城忙组建的事，我看你就不能再跑省城了。” “好，家里这边，我明天去处理好。”田学跃爽快地说。 “也可以这样，家里这边在摘收刺梨果，先去两三个人，其他人等摘收结束，再去省城。你们几个县到省城的，也可将先将安保部门的地点定下来，训练、招人需要的东西，也准备好。”杨再新说，“新畦食品那边，会派人协助你们做一些具体的事情，但安保方面的事，得你们自己担起来。” 菜上来了，酒也上来。先将杯子满上，杨再新站起来，具备说，“田哥，几位哥哥，今后这个事情就完全拜托给你们。安保部门的运用资金，我会在第一时间给你们。” “杨书记，这个事情刚才已经说过，是你关照我们这些人，是你帮我们这群人啊。对了，管财务这方面，还要请杨书记另外招人，我们都不熟悉，也做不来。”田学跃说，杨再新也明白，是田学跃特意这样做，使得组建的这个安保部门有另一层掌控，而不是完全落在他们的手里。 权力过大，对公司并不利，也会使得一些人有歪心思。一开始，就形成一种相互制约的管理，才会使得安保部门运转起来，健康地成长起来。 “田哥，这个事情我会安排，”彼此直接说开，那是好事情，“田哥，安保方面，除了安保业务要发展起来，我还有点想法。” “杨书记只管说，我们尽力去做就是了。”田学跃说着将手里的酒杯亮了亮，然后放下，给杨再新倒酒。 “如今，信息是最为关键的，也是一家企业生存重要屏障。”杨再新说，“安保部门要侧重于这方面的发展，新畦食品的发展，也需要这方面的东西。” “嗯，这个肯定要做起来，就是人才上，可能很难找到擅长这方面的角色。”田学跃说。 “现有这个想法，至于如何做到，慢慢想办法，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杨再新自然不会就提出来，随着他工作的推进，很可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对手，如果有自己的人手，就可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至少，可防备有人在背后捣鬼。 防人之心，还得看自身实力啊。 第849章 无法拒收的红包 喝了不少酒，等田学跃等人返回河岔乡，杨再新也让人送他去怀仁镇。即将去省城，怀仁镇那边还是要露一露面才好。 镇里干部们的工作，肯定让人放心，可也不能太大意。十月二号上午在镇正府，与龙利群等人说了说工作上的事情，其他干部早早就离开，去村里与种植户一起摘收刺梨果了。 得知杨再新要离开镇里，到省城去好几天。龙利群也不多问，让杨再新放心，镇上的工作，有干部们在督着，肯定不会出问题。 摘收工作进行已经两三天，每一天都进展都非常顺利，随着摘收的推进，大家对摘收刺梨果的操作技术更熟悉，摘收的效率也更高了。 中午之前，离开怀仁镇到县里去。先见了石东富，石东富本来是要陪着王平江到乡镇去的，这天王平江早早跑横折县了，石东富才有空到自己办公室。 等杨再新进办公室，知道他过来是要请假的。六号举行婚礼仪式，不准备对外传扬，自然也不准备让县里一些人得知消息。 看着杨再新，石东富微笑着说，“今天来请假？恭喜你喜结良缘，鸾凤和谐，白头到老。” “谢谢县长。”杨再新也郑重起来，道谢。石东富随即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杨再新，“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看石东富如此做，杨再新也有些难做，本来是不准备收任何礼金的。但石东富这样递过来，真的拒绝，会不会好？杨再新笑着说，“县长，心意我收下，红包就……” “别瞎说，拿着。”石东富说，“你结婚，我没法到省城去帮什么忙，心里本来就不好受，这点心意，总是要收的。 我知道，纪律要求是不能借婚礼之名收贿赂。个人之间的情谊总还是要有的，拿着拿着。” 见石东富态度坚决，杨再新也明白，这时候真推掉，石东富肯定会生气。彼此之间的关系，到了一定程度后，虽说人情往来不是核心的东西，但却要有，不然，彼此之间又如何增进关系？ “谢谢县长。”杨再新说，“等从省城回来，再请县长吃饭。” “你安心去做好这件事，可不要辜负了女孩子对你的好。对了，节后要不要延续请假？工作上我会看着，请假我也会一力批假，不会让那边的人插手。” 知道杨再新不想让周术保等人得知他举办婚礼的事情，石东富要为杨再新掩护，多请几天假，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何况，市里王平江、李善淮书记也会知道这个事情，谁要在这个请假的事上，对杨再新有什么针对他，市里那边肯定会排出。 “县长，没必要，我估计八号或九号就返回县里，到时候，这边的刺梨果摘收，正进行到最忙碌的环节。”杨再新说，“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做，也早跟女方那边说了。 嗯，到时候，很可能会在村子家里，父母要请亲戚吃一顿饭，我到时候去横折县看看那边的摘收情况，顺便回家一趟就行了，不会惊动几个人的。” “好，我心里有数。”石东富说，“县里这边，要同丁书会知一声吧。” “肯定要说的，我等会去见丁书。”杨再新说。对于在县里关心自己的人，杨再新总得先说一句，不然以后如何见面？ 人情关系是社会环境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每一个人都有自身的认可。如果大家都排斥，成为一个孤家寡人，想做事业，就是痴人说梦。 石东富点点头，表示赞成。杨再新结婚的消息，事先不传开，但县里关键的几个人却要告知，以后杨再新向别人解释，才不至于真的会得罪人。谁对杨再新有意见，可用石东富或丁丹来说事，大家才不会对杨再新本人有什么不好看法。 石东富从办公室抽屉，再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杨再新，说，“这个包是王常务让我转交给你的，要不要收，你都先拿着，别让我为难。不收你自己退吧。” 石东富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杨再新只能笑着脸，“王常委也来这一套，让我如何是好？”明白今天王平江突然跑横折县了，可能是不想这样直接交送红包，推来推去的，彼此都不好说话。 杨再新便收了红包，说，“谢谢县长，王常委那边我打电话吧，让你们都破费了。” 红包虽不厚，杨再新估计少说也是一千二百元的那种，对拿工资的人而言，数目不算大，但也是一种负担。可石东富和王平江这份心意，自然不是钱的事情。 “中午一起吃饭？”石东富说，“下午是不是要去市里？” “县长，我先去县委那边，中午怎么安排到时候再说吧。”杨再新也不知能不能立即见到丁丹书记。 如今是国庆长假期间，按说是放假的，不过，整个长坪县都处在忙碌时段，摘收刺梨果和旅游旺季，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每一个都有一摊子事要负责，哪可能真休假。 到县委之前，先给丁丹书记打电话，但丁丹不在县委，说是还有一个小时才回来。杨再新便先去县委等着，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事情跟胡国成副部长说一句，胡部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关心，这个事情先告诉他比较好。 从省城返回，自己结婚的消息自然要传开。仅凭张继光老书记一个人，很可能镇不住的，要是请胡部露面说几句话，镇上的人不至于对自己有怨气和不满。 往组织部走，也不先打电话，觉得碰上胡国成就说，没碰上就不主动去说，这样或许更好一些。到胡国成办公室前，见门是开着的，杨再新敲了敲，听到胡国成在里面说话，便进办公室。 见是杨再新突然到来，胡国成有些惊讶，说，“这几天不是你该最忙吗？还有空到我这里来打转？” “胡部，你这样是在骂我，说我好久没来看望您，是不是？”杨再新嬉笑地说。 “知道就好，你也知道很久不过来坐坐啊，我还以为你忘记路了。”胡国成没好气地说，“有事说事，知道你是大忙人。” “我说今天是专程来看望您的，胡部不相信？” 第850章 不是你风格 见杨再新这样说，胡国成笑起来，“好啊，那中午就不走了，一起吃饭。” “正好，解决肚子问题。”杨再新说，问了胡国成一些近日情况。 见杨再新东拉西扯的，胡国成板着脸说，“有事快说，不用在我面前打哈哈。” “胡部，确实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 “我就知道，没事都不见人影，什么借口都有。有事情就记得我了，说吧，什么事情，我能够做到的，肯定帮你。”胡国成语气虽不好，但很爽朗。 “谢谢胡部，我知道胡部对我最关心。”杨再新说，“是这样的，明天我得往省城去，有好几天，办一件私事。” “办事请假，县里还会卡你？”胡国成说。 “东富县长已经给我批假了，只是，怀仁镇那边的人，到时候我回来，还得请胡部帮一个忙，说几句话。” “到底是什么事，吞吞吐吐的，不干脆，可不是你杨大书记的风格。” “胡部，这件事等我从省城回来再跟你坦白，您看行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在省城那边犯事了？犯事也不可能找我帮忙吧，有屁快放。”胡国成装着黑脸起来。 “好好好，我说明白。”杨再新也无奈，“六号那天，我在省城举行结婚仪式，不准备办酒席。办好仪式后，就返回县里来忙工作。在县里、怀仁镇，都不告知其他人，目前就东富县长一个人知道。” “结婚？”胡国成惊讶地看着杨再新，随后脸一正，说，“这是人生大事，可不能马虎。再新，怎么之前都没听你说起？” “胡部，之前我说过在省城找女朋友吧。不过，结婚这个事情，是春节时候与女方那边商定的。仪式虽有，但双方都不办酒席，不对外传，低调处理。 目前县里的工作忙，是关键时刻，我也只能这样处理。” “你啊你，这样简单，会不会委屈对方女孩子？人生只有一次，可不能让女孩子受委屈。”胡国成说。 “胡部，如何做，之前双方都谈过了的。她是新畦食品的人，如今工作上也忙，就不宴请了，三两个朋友，两方主要亲属聚一聚。我这边呢，就父母到省城去，另外就是身在省城那边的继光书记到时候去见证一下。其他人都不请了……” 胡国成似乎有些不满，犹豫两分钟，叹一口气，说，“算了。我本来想跑省城去，也不为难你了吧。再新，祝福你和和美美，婚姻美满。三十岁了，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谢谢胡部，”杨再新说，“胡部，怀仁镇那边，我准备从省城回来，再跟利群他们说，到时候，还要请胡部帮忙。” “哼，得罪人的事情，都推给我呢。”胡国成显然有些不满。 “胡部，刚才你先答应过的，可不能反悔。”杨再新知道，胡国成不可能真生气。 “我反悔了又怎么样？这样的大事，也不先说一声，我生气了。”胡国成说着，翻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杨再新便明白他是要做什么。 “胡部，就不要忙这样的事。我还要去见丁书，跟他告假。” “我要你教我怎么做事？”胡国成冷着语气说，也知道，杨再新这个大喜事，真要传开了，不知会有多少人前去捧场。 怀仁镇那不估计要开一个大车队走省城的，县里与杨再新交好的人，可不少。目前县里的工作忙碌，正在摘收刺梨果，旅游也兴旺。只是，悄悄地举行婚礼，等事情过后，这件事确实还很难摆平。 如杨再新所料，胡国成果然在抽屉找到一个空的红包，然后将自己的包打开。很可能现金不够，站起来往外走，也不管杨再新是不是在自己办公室。见胡国成这样，杨再新只能苦笑，对这些人的情分，只能记在心里。 不论是石东富还是胡国成，工作上无需自己帮什么忙，自身的升迁上，石东富如今的表现已经被曾德彬常务副看好，未来的路肯定不难走。胡国成却是年龄不小了，这样的年龄，想继续往上升，机会不多。 如今，长坪县强势崛起是很明显的，这样的情况下，会有很多出色表现的年轻人涌现出来。县里自然会有不少机会，但胡国成确实不存在更多的晋升之机。 对于胡国成的前途，他自身不是太在意，自认识胡国成后也逐渐地了解他的心性。如此，要汇报给他们的深厚情谊，也不是没机会。 不到三分钟，胡国成快步返回，杨再新估计他是到外面找人借钱了。如今，手机可支付之后，带现金的人本来不多，即使带有现金，也不会很多。 胡国成进来，将一个红包递给杨再新，说，“省城我就不去了，提前祝福你，早生贵子。我想，你父母在这方面的期待，已经很迫切了，你得尽快完成这个工作任务。” “胡部，心意我领到了，红包就免了吧。” “这个不是给你的，是给女孩子，你帮忙转交就好。”胡国成一脸严肃，不容分说的样子。 杨再新知道他的心意，只好接了红包，说，“谢谢胡部。” 胡国成点头，表达出赞许之色，对杨再新这样动分寸的家伙，还是很满意的。真要不肯收红包，彼此之间的感情就疏远了。 对杨再新这个人，最初是看在章童俊书记面上，对他表达支持。后来，杨再新在怀仁镇超乎大家都预料，表现及其突出，是胡国成从没见到的优秀，自然内心喜欢。 而如今的成就和今后的潜力，也是明显。市里主要领导、省府常务副，都表现出明显的支持与看重，以后的路会平坦。最主要的是，杨再新虽然创出一个个突出成绩，却从没有骄傲和自满，这样心性的人，谁不喜欢？ 坐下来，细问了一些事情，胡国成见杨再新不愿多说婚事的事情，说，“什么啊，遮遮掩掩的，算了，我也不多问。你自己好好待人家，不要辜负女孩子的一片心意。” “谢谢胡部，你对爱情还是有很深研究啊。以后多来请教。”杨再新嘻嘻地笑着说。 第851章 李善淮也不能脱俗 丁丹书记回了县委，杨再新得知消息，便直接过去见面。随后，杨再新说了自己请假的事情，丁丹也只是一番祝福，送上自己的红包。 杨再新苦笑不已，虽说县里早就规定，干部在红白喜事不准操办，不得收礼金礼品，可这些领导，一个个都送红包，不收还不行。 吃过中餐，杨再新便跑市里。王平江已经知道信息还送了红包，在市里这边就少一些事。但最关键的，还是要见李善淮书记，汇报自己这个私事，估计李善淮也会有一定的表示。 这一关肯定躲不脱，另外就江华军市长那边，要不要说？从内心而言，杨再新是不准备告诉江华军的，但也有些顾虑，至于最后如何决定，还是等见过李善淮书记之后再看情况。 先联系秘书刘亮博，刘亮博深知杨再新在自家老板心目中的地位，这次省府大佬亲自到怀仁镇支持刺梨果产业、肯定这边产业发展的工作和成就。这使得杨再新在柳河市的地位完全提升到新的高度。 目前杨再新在长坪县已经进入常委，可以预见，等到明年春，晋升为副处级，担任实职副县长是明摆在那里的，就不知长平县那边谁给他让位子。 对于这样一个有潜质的人，刘亮博知道，以后，只要他不跟着李善淮一起离开柳河市，那绝对会成为杨再新这位领导下属的。如今，自然要先打好关系，在电话里，刘亮博笑呵呵地，态度十分亲切。 问了书记在不在市里，刘亮博说，“杨常委，书记在呢。你到市里了吧，先过来，我来安排。” 也知道自家老板对于这些会有什么也的态度，刘亮博自然立即答应，给杨再新安排见领导。即使放长假期间，作为市委书记的李善淮，也还是有功在要处理的。当然，如果他离开市里，那是另一回事。 杨再新也知道，李善淮会有工作，今天来也是在碰运气。市里这边，除了要见李善淮，另外一个人就是米米了。米米会去省城，给唐慧琪做伴娘。 从某种程度上说，米米相当于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的红娘，因为米米的关系，他们才能够见面，然后认识，走到一块的。之前，米米就说过要给唐慧琪做伴娘，哪怕低调地举办仪式。 到市委，直奔刘亮博办公室，见面后，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刘科好，又要辛苦你了。” 刘亮博如今是正科级，三十六岁，与杨再新是同一级别。如果李善淮帮他安排职位，很可能就是副处级的，当然，也得有恰当的职位。 对于刘亮博的前途，大家知道他以后如果不是跟着李善淮调动，那肯定会有一个比较好的去向。这两三年来，刘亮博在李善淮身边工作，与区县主要领导往来不少，交情也在逐渐培养，以后离开李善淮身边，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 “杨书记这么客气，到这里来，就不需要客套。我本身就是为你们这些领导服务的，是不是？”刘亮博笑眯眯地说。 “刘科，在书记身边，那是二号首长。最锻炼人的位子，谁不敬重？”杨再新也明白，刘亮博在自己面前是这个态度，但如果换一个乡镇的小领导，那就不同了。 这些也很好理解，处在高位子上，面对的群体多，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是如一的态度，相同的热情。 “老弟，就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俩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刘亮博笑着说。有些话，可在一边四下说说，但如果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领导身边的秘书，在这方面就比较注意，不想给领导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领导身边的秘书，身份比较独特，这也是与体系相关的。秘书的一些话，往往代表了领导的意图、喜好等等，下面的人就找这个途径来更多了解领导，从而可做好自己的事情。 秘书自己也懂这个东西，但却不能说穿，在自家老大面前，更忌讳有任何披老虎皮的迹象。 “对的对的。”杨再新说，“有机会，一起喝几杯酒，才是最该做的事。” 刘亮博哈哈地笑，随后说，“老弟，可能还要等一等，老板那边还有人在汇报工作，先喝杯茶。” 刘亮博给杨再新倒一杯茶，杨再新表达了感谢，两人坐下聊天。刘亮博问长平县那边摘收刺梨果的情况，以及今后新琪食品的可能发展之路。 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刘亮博走出办公室，有一个人从李善淮办公室出来，刘亮博陪着送到楼梯口，等人进了电梯，他才返回。到书记办公室打一转，便过来带杨再新去见书记。 进了时候办公室，见领导在沙发上坐着，喝茶。杨再新说，“书记好，假期都在忙，太辛苦了。” “再新来了，过来坐，喝茶。”李善淮笑容挂在脸上，显得非常亲切。 “谢谢书记。”杨再新也很大方地做到李善淮对面的沙发。刘亮博给杨再新泡了茶，端过来，又给李善淮茶杯加了些水，才出办公室。 两人先聊了两县刺梨果摘收的情况，杨再新自然将近些天的丰收和好消息，给李善淮做比较全面地汇报。李善淮对着非常满意，虽然早就知道今年的刺梨果丰产，但有了更具体的数据显示出来，自然更高兴。 “书记，明天我得请几天假，到省城去办一个私事。”杨再新说。 “县里这边安排好就行了。”李善淮也明白，像杨再新这样的，跑省城也是常态，省城那边有这么多人脉，自然要多走动才行。 “书记，我请假是举办婚礼。”杨再新直言说。 “结婚？大喜事啊，好好好。恭喜恭喜，对方是省城的姑娘？你这是天作之合啊，再新，祝你新婚快乐，比翼双飞，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谢谢书记，非常感谢。”杨再新说， “准备请多久假？没问题，县里那边的工作有他们在，会完美做好工作的，只管开开心心做新郎吧。人生大事，不外如此。” 第852章 被群殴 “书记，虽然是婚礼，我们也是低调完成一个仪式而已。两方家长和直系亲属坐一起，见个面，吃个饭，也就完成了。时间上不用几天，蜜月什么的，以后慢慢补了。 对了，在柳河市这边，目前我在县里也就三四个人知道，因为要请假，不能不说。市里也就您和王常委知道，不再扩散了。书记，到时候回来，消息传开，还得请您帮说几句话……” “再新，你这是什么个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具体是哪一天，我得到省城去参加的。”李善淮说。 “书记，您是大忙人。”杨再新也是头痛得很，李善淮肯的认识陈爸这个一哥，见到后哪还不知杨再新的情况？这可不是陈家和杨再新想要的结果，但这时候李善淮说要参加自己的婚礼仪式，也是出于关爱的善意，直接拒绝肯定不好。 “再忙总能够抽出一天的时间，日子定在哪天？”李善淮说。 “书记，日子已经定好，是六号。”杨再新说，“只是……” “只是什么，不欢迎我。”李善淮带着不满地看着杨再新，也有些心疑。 “书记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对您不欢迎？只是，春节的时候与女方商定婚期，对方就提出不办宴席，简单地两家人坐一坐，吃个饭。我哪敢违背？您知道我的情况，一个混小子而已，只能听对方的。 再说，县里那边我好歹说服了东富县长、丁丹书记等人，还有王常委也是生气了，您要是去省城，我回来估计会被他们剥皮的……” 苦着脸，杨再新也是在故意卖惨。李善淮似乎没听到他说这些理由，杨再新只得说，“书记，您总不能看着我回来后被他们群殴吧。从省城回来，我请吃饭，赔罪。” “行了。”李善淮脸色还是显得不豫，说，“就不为难你了，我准备一个红包，你收下吧。” “书记，不是规定不准收红包吗。违反纪律的事情，我担心的。”杨再新故意说，“不过，书记给的，那时长者赐，必须要收。感谢书记的关心。” 李善淮封了一个红包，还是要刘亮博帮准备一些现金。红包也不大，二千四，也是月月红的意思。杨再新表示了感谢，不多说这个问题。李善淮问了婚礼的情况，得知女方是在新琪食品，不由地看他一眼。 杨再新笑着说，刺梨种植项目推动，自然跟新琪食品打交道，认识对方，后来也就有些发展。那都是当初在省城那段时间的事情。 “难怪你对刺梨种植项目如此上心，努力要做出成绩，是不是在美女面前先夸口了。”李善淮说。 “必须的，这方面书记比我肯定有经验。”杨再新也笑着说，今后，李善淮肯定会知道唐慧琪与陈家的关系，这时候承认这点，李善淮以后也不好说自己瞒着他什么。 问杨再新晚餐是不是在这边一起吃，杨再新说还要再跑经济区去，看一看经济区那边新琪食品的厂房情况，晚餐就到那边解决。 见到米米，米米盯着杨再新看了一阵，才说，“杨再新，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把琪琪拿下了。” “怎么，我不帅？”杨再新嬉笑地说，与米米之间的关系很不错，说话也不怎么在意。 当初在双沟村时，两人有一点亲近的意思，特别是才溪流里的夜泳，后来，米米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可能摆脱掉自己的处境。 “当然帅气，如今更是了不得啊。柳河市这边，谁能够与你这红人相比？”米米说。 对杨再新在柳河市的情况，米米在市里这边，消息多，自然都熟悉。杨再新不跟她说这些话题，说，“都准备好了吧，明天去省城。” “放心，早就有准备了。杨再新，心里很激动吧，这次去，可是抱得美人归啦。人生得意，不外如是。” “那是当然，我得努力，不然对不起琪琪。”杨再新说，“米米，你也该结婚了吧？之前就听说，你从双沟村小学回市里，就该嫁人了。怎么，还在拖着。”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稀罕。”米米瞪杨再新一眼，“管好你自己就好，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琪琪的事。我会看着你的。” “米米，我在关心你啊，是不是。琪琪的闺蜜，也算是我和琪琪的红娘，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早点嫁人，安心相夫教子，安安稳稳。” “杨再新，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啊，好好好，见到琪琪我会告诉她。”米米没好气地说，论贪玩，米米比唐慧琪似乎更甚，只是，之前两人对家庭的反抗之行，唐慧琪更坚决。 对米米的婚姻，杨再新也仅针对是她家里给约定的，对这种约定，米米是不满意的。只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又没办法改变，就一直拖着。到如今，米米也过三十多了，虽不算年龄大，但也不小。 对一个女人而言，过三十岁，要有孩子的话，对身体多少有些挑战的。不像在二十几岁时，身体正适合有孩子。等到将近四十岁，再要孩子的风险就比较大。 关于这方面，杨再新与唐慧琪也是反复讨论过。原本也想在这两年就要孩子的，只是，新琪食品才刚刚起步，唐慧琪不舍将公司丢下。对于这个事情最终要怎么处理，杨再新也不会勉强唐慧琪。 按照唐母的意思，最好是今年就开始努力，尽快生下孩子，等两三年，公司的业绩做起来，杨再新的工作也有些成就，孩子也可送幼稚园。以后各方面的发展，反而更好一些。 只是，唐慧琪还在考虑，杨再新也不在意主要还是听唐慧琪的意见，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和米米一起去吃饭，两人将公司内部的人叫来几个，大家一起吃饭，米米把公司准备的工作，交待给留在市里的人。杨再新不多插言，公司的人也知道杨再新与公司之间的关系，说到新琪食品目前的工作，也不回避他。 吃过饭，田学跃等人也赶到市里，明天一起跑省城，与新琪食品的人见面，谈安保部门的事宜。 第853章 田学跃到省城 跑省城没必要太早赶路，四个多小时的路程，早上六点上高速，上午十点过就下省城高速口。与米米分开，她先去找唐慧琪，与那边汇合。 杨再新则带着田学跃等三人，要去新琪食品总部，与总部的那边人讨论安保部门的事情。 具体如何联合，安保这一块与新琪食品总公司之间的关联如何确定，杨再新在事先已经同唐慧琪议定过。具体的操作，自然有公司的人同田学跃等商定，然后，开始在省城这边进行运作。 吴思静最初是新琪食品公司规划部的负责人，随着新琪食品不断完善，如今，吴思静展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完全超出当初招进来的其他人，已经成为唐慧琪最为得力的帮手。 公司的大部分事务都是吴思静在处理、决策，这些事情，只要向唐慧琪报备即可。吴思静也知道杨再新与唐慧琪和新琪食品的关系，明白这个公司名字的由来。 为此，她在工作之余，对杨再新的存在也是保持着尊敬。却又在掩护杨再新在新琪食品公司角色，不让外人察觉其中隐秘。 到省城，杨再新先联络了吴思静，得知她在总部那边等着，便让田学跃他们开车过去。 到公司总部准备，如今的总部不再是最初租借的一层写字楼，而是占据了一栋大楼。这大楼的前身是李家所有，李家倒下后，军方收取了这栋楼。后来，将这楼卖给新琪食品公司，虽说卖，但实际上却是非常低价转让而已。 大楼地下有三层停车场，杨再新等人开车到楼下，门卫放行，才进入地下停车场。随后，有电梯直接往楼上走，到吴思静总经理的办公室。 在电梯内，杨再新说，“田哥，这栋楼目前还有一整层都是空着的，安保部门如果安排在这里，可划一部分空间来做训练馆，办公区也可落户这里。真正的学员训练基地，可在郊外再找地盘，建立训练场馆。” 这些之前都没提到，因为田学跃等人在长平县，说出来也没有真实的感知。田学跃先在楼外，已经对这楼有了印象，听杨再新这样说，脸上的神采张扬起来。 对未来有更好的前景，自然是开心的事。“杨书记，新琪食品的实力真的很强啊。” “实力如何，不在于这栋楼，而是能够将整个柳河市的刺梨果都消化成产品，在国内市场铺开。田哥，你想想看，这需要多少资源？在这一年中，新琪食品在国内各大城市的市场，已经有很不错的建树，等两县刺梨果转化为产品后，这样的市场，会急速地拓宽。” “杨书记，这样说来，安保部门的组建，就得加快速度了啊。”田学跃也振奋起来。 “尽快吧。十月份将最初的准备工作完成，就非常好了。时间可不多，算起来也就二十来天。”杨再新说，“好在新琪食品总部这边，对安保部门的组件，也有预先的准备工作。相关的一些手续，也办理差不多了，就等田哥带人推动起来。” “好，太好了。请杨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干出名堂来。”田学跃笑着说。原本心里还有些飘浮不定，见到新畦食品公司这边的实力后，心里安定下来，也被感染，豪气干云。 吴思静在办公室等着，助理带着杨再新等近办公室，吴思静微笑着迎上。先通杨再新说话，随后杨再新介绍，田学跃等见面认识，知道吴思静在新畦食品的地位后，显得严肃而尊敬。 “吴总，田兄和这两位过来，是接手筹备安保部门工作的，新畦食品这边对安保部门的组建，已经做了哪些事情，安保部门与新畦食品之间该如何合作，你们也尽快谈下来，敲定，这样才好尽快推动这个事情做起来。” “请杨书记放心，新畦食品这边主要还是做好服务方面的工作，协助田总。”吴思静带着职业的微笑，对田学跃说，“田总，安保部门的组建和安保部门如何运转，我们公司这边完全取决于田总的设想。 关于这方面，安保部门和新畦食品之间的存在关系，杨书记之前就谈过。安保部门可以作为我们公司的一个单独分部，也可分开另外成立公司，业务上与我们公司合作，又或者我们公司与安保部门并行的模式，业务交叉，协同发展。具体采取哪种模式最适合安保部门的发展，就可以是那种模式进行合作。” “谢谢吴总，新畦食品对我们安保部门大力支持，我们今后肯定会给新畦食品更多优惠、更优质的服务。”田学跃到此时，也明白，杨再新确实与新畦食品这边谈妥了。 “好了，我就不陪你们啦。”杨再新说，“具体合作怎么谈，工作如何开始，田哥，一切都拜托你了。我在省城还有事情，几天后才会返回县里。田哥，你是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还是怎么安排，都虽你方便。” “杨书记，我们几个接下来可能有一阵子忙了。既然确实要做这个安保部门，家里的事情就暂时放下。人手方面，也不需要我们回去带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汇合就可以的。对了安保部门这边财务人员，杨书记有什么安排？” “田哥，这方面吴总会安排人过来的，都物色好了。新畦食品这边，先支派一些人手来运转，等安保部门正式成立，运转起来。到时候，可另招员工来替换新畦食品的人手。” 当着吴思静和田学跃的面，杨再新将这个话说清楚，也使得田学跃等人明白，与新畦食品之间，关系处理上，安保部门这边是主动的。也体现了杨再新与新畦食品的深度合作与过硬的关系。 敲定好这件事情，杨再新也放心下来。对田学跃等人，杨再新也放心。公司运作上，他们或许不熟悉，但对安保业务上，田学跃等人却熟知。特别对安保队员的训练方面，有非常明显的优势。 以后，这个安保部门要往哪方面发展，杨再新心里有打算，暂时还没有完全与田学跃交底。 第854章 活该挨骂 到新畦食品公司的大楼，杨再新与田学跃等人告别之后，便去同张继光见见面。见杨再新到了，张继光说，“再新，恭喜你啊。” “谢谢张书，辛苦你了。”杨再新笑着说，也知道，张继光对长坪县和横折县那边刺梨果丰产的情况熟悉，静静的柳河这些天，每一天都会出一期内容，宣传两县刺梨果摘收情况，种植户中一些突出事例，全面渲染刺梨种植产业的成果。 “婚礼这边准备怎么样了？可不能马虎。”张继光显得严肃，“要不要派几个人过去帮忙？” 如今，静静的柳河也发展到几十个人的规模，张继光要抽调一些人到杨再新那边帮忙，非常方便。静静的柳河是新畦食品名下的分部，但完全不归属公司管理。 除了在财务上有交集，人事上是分开的，张继光有完全的自主权。而这个分部，名义上张继光是法人，可他心里明白，静静的柳河是杨再新创建的。这个事情，每一个里面的职员，都会得到告知，并要求保密不准对外瞎说。 如今，静静的柳河已经可以有些盈利，虽说公众号得到的大量打赏，依旧是往长善完全中学那边输送，丝毫没有截留在公司内。 也因此，张继光和职员们对杨再新这个人就更多敬服与爱戴。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丝毫不动心，能够一直坚守本心的人，又能够找到几个？ “张书，有女方那边的在忙，早就准备好了。我父母也在之前到省城，虽然做不了多少事情，操心方面有他们做主。”杨再新笑呵呵地表达了感谢，“张书，今天带河岔乡几个人过来，与吴思静见了面。准备接手安保部门的组建事宜，你如果有精力，帮忙看顾一下。” “上次说的那个事情？” “是的，设想中，是收拢一些退伍兵进来，作为安保部门的核心力量。再次基础上，然后招收一些队员进行训练。安保部门的业务，今后主要是队员给人做安保工作，也准备推动培训安保人员的业务。田学跃张继光人还不错，就是在办理公司方面，还没多少经验。” “设想是不错，政策方面都咨询过了？”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到省城来，问问军方那边。这些退伍的人员，是一股优势资源，散开后就可惜了。除了平时做安保、做服务，遇上特殊情况，这些人在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作用的，是不是？”杨再新的意思也有这方面的设想。 “如果能够取得军方的支持，以后每一年都可接收到不少队员了吧。直接与军方对接，将这些退伍人员收进来，素质上、纪律上、心性上，比在社会经历几年的，都会单纯很多。”张继光说，杨再新也明白他的意思，因为退伍的人中，也会有极少的人，到社会之后，依仗自身的武力值，对社会安定造成危害。 这些人，不少是来自农村，没人会背景与关系。在社会上谋生，因为文化程度普遍偏低，找工作时就受到很多不公平的际遇，被拒之门外。受到的挫折稍多，有极少数人在心中积存了怨恨，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将这些人顺利安排下来，即使做安保只要待遇不错，半军事化管理更适合这个群体的人。 “只能说尽可能做到更好。”杨再新笑着说。 “你放心吧，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最好。”张继光说。 “张书，到六号那天，我来接你？”杨再新转移了话题。 “那天你有空吗？这个事情不要你操心，我安排人带我过去也行，打车去也可以。你自己安心做好新郎，可不要让新娘子有意见。平时你总是忙工作，没到省城来陪女朋友，婚礼这一天，再有消失的情况，那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好吧好吧，那就这样。” “县里和市里，你都请好假了。他们没说什么吧。” “挨了好些骂，回去还得挨更多骂。”杨再新苦笑着说。 “活该，谁让你这么搞？如果换成我，我也会骂人的。”张继光没好气地说。 “张书，情况有些特殊，到那天你就明白了。不过，先说好啊，你看到什么，记在心里就好，别往外说。” “神神秘秘的，放心吧。我这个老家伙不会八卦。”张继光虽说也好奇，但却没追问原因。 这时候，杨再新也不想更早将陈爸的事情说开，等到时候，张继光见到陈爸，自然不能够明白，也会体会到自己为什么不举办婚礼宴席。 离开新琪食品总部大楼，返回别墅。这边也就爸妈在这里，唐慧琪这两天都会在陈家那边住着。包括到省城来的米米，也是住在陈家，要等六号临晨，杨再新这边去陈家接亲，才会带着新娘子过来。 见到父母，见两人没有落寞的迹象，想来不是适应省城的生活，而是因为婚期临近，心里高兴，开心。 第一次婚姻，父母也是开心，但李竹在婚后与父母的相处非常差，父母也不说出来，杨再新自然是感受得到。但也没有强迫李竹做什么，后来，李竹也因自己去双沟村，便分开了。 如今，唐慧琪与父母的相处完全不同的态度，俩老自然满意。只是，陈家的地位高了，对他们而言，可能也是有较大压力的。 准备工作都反复核定，杨再新也没多问。在别墅休息，一边与唐慧琪在电话里聊天，说着这两天的一些事情。今天没什么事要做，杨再新也不准备往外跑，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这段时间来，工作繁重忙碌，确实有着身心俱疲的感觉，好好休息一天，恢复精神，新婚的时候，才精神百倍。 到省城，本来该去与班长刘泽海见一见面，感谢他上次的帮忙。只是，婚期在即，如果见刘泽海而不告诉他自己结婚的事情，那时非常得罪人的。 还有曾德彬常务副那里，如果告诉他自己结婚，对方技术不露面出席，肯定也会让人过来表示一下，可增进彼此之间关系。可惜，也不能告知曾德彬。 第855章 接新娘子 五号那天，杨再新带着父母一起到陈家，唐慧琪却躲在房间不出来见面。这也是一种习俗，婚前男女不碰面。米米在陈家，代表了唐慧琪提出一些问题，倒也不故意胡闹。 这次碰面完全是礼节性质的见面，没多少实际要商讨的。上午见面，一起中餐，下午返回别墅。 陈家这边也是客客气气的，杨再新在陈爸和唐母面前，规规矩矩。闲谈中，陈爸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杨再新也是简要地说出概况。 对长平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丰收情况，对两县种植户的收益情况，做了一些汇报。之后，提到曾德彬到怀仁镇参加刺梨果摘收仪式的事情，陈爸是真的这个事情的，但杨再新想了解一下陈爸对这件事的看法。 见陈爸不说话，杨再新也不好开口问，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忌讳。不过，如今彼此也算是一家人了，说话又无需太在意。杨再新说，“爸，之前我曾提了一句本月要结婚的事情。因为曾省问到我的感情问题，下次该怎么说？” “先不主动说吧。他要问起，你就说不敢请他，想必不会有问题。”陈爸沉声说，也知道，杨再新与曾德彬之间的关系，如果维护的好，以后还是有帮助的，“曾德彬这个人很务实，也喜欢做事实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琪琪就算露面，他也不一定知道陈家这边情况。但也没必要有什么谎言，等几年，想必这件事情就明白的。” 陈爸还是之前那个意思，不会将杨再新与陈家之间的关系说开。杨再新在工作上如何发展，陈家这边不予干涉，也不会给明确的支持。 杨再新对陈家这个态度能够接受，因为之前已经说过的，而且，自己在工作上的发展，实际上还是得到陈家巨大的帮助。没有陈家帮助，新琪食品怎么可能做起来？ 知道以后在曾德彬那边可以进最大努力去争取，杨再新也放心不少。省府这边的努力，还是很有帮助的。如今，自己在乡镇，位子低，但过几年后，省府对自己的影响力就会大增。如今，先做一些准备工作，铺垫好，是必须的。 对省府而言，柳河市在两三年间，将刺梨果种植项目做大，做出特色和业绩，也是省府工作的成就。 “我知道了。”杨再新说。也不多说，与曾德彬之间的关系，能不能增进，如今还不能断定。等以后逐渐接触，才能判断是不是要往这方面努力。 “再新，工作上有什么想法？”陈爸是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问题这个问题。 “爸，我在哪里工作都安心。怀仁镇目前发展很不错，长平县的产业发展也做起来了，再过两三年，柳河市的刺梨种植产业就发展到丰产期，这个项目工作总算有成效了。” “柳河市的发展情况，基本可确定。省府那便既然曾德彬到支持，态度分明，也不会有多少意外。新琪食品这边，市场的情况我也听琪琪说了，可以放心。”陈爸说，“你自己的发展有什么想法？地方工作经历已经充足，机关工作的资历是不可缺少的。” “爸，这方面我当真不懂，怎么都行。”杨再新自然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在自身前途发展的问题上，自己还能与陈爸有见识？ 不过，陈爸这时候也不多说，转身与杨爸聊几句，随后便离开了。杨再新见陈爸要走，站起来，表达尊重的礼仪。 下午返回别墅，杨再新也没弄明白陈爸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安排。回到别墅，也是安心休息，倒是老爸老妈接到村里打来的电话，说是自家的刺梨果已经全部摘收完成，全部交给了新琪食品公司。 具体的数额和卖得的价钱，等杨爸两人回到村里，按照记录的数据进行核算。杨爸表示了感谢，说回到村里请村里人吃饭。 村干是本家人，帮养家这边安排人摘收刺梨果，村里其他人也乐意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杨再新引进的刺梨种植项目，给各家带来的收益大，直接地改变了绝对多人家的经济状况。 哪怕这时候卖刺梨果的钱还仅是数据，对新琪食品也是信赖的，这些收益的根由，都是因为杨再新所致，村里人自然乐意帮杨家做事情。 对家里增收，这些收益可改变父母在村里的生活质量，但也明白，父母哪怕增收了，也不可能舍得多花钱，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 对此，杨再新也觉得没办法，唯有慢慢地改变父母对生活物资的改观。 到六号临晨，杨再新开车到陈家，那边已经准备了。唐慧琪新娘妆，米米也是一身红，美艳可人。杨再新这边，原本他想叫上一两个人作伴，也不显得孤单，陈家那边表示没必要。 杨家这边，就一家三个人进来。杨再新见人就给红包，对米米还特意给力双份。陈家那边，对杨再新的到来，也表达了祝福和满意。 杨再新三人进陈家门，是看时间的。迎亲出门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就是要看时辰，在选定的时辰内出门。 陈家这边早就准备好，杨再新忙碌一阵，该做到的礼节都做了。陈家虽说人不多，但是几个人，不少都是杨再新从没见过的。唐母给他做介绍，才知道是陈家本家的一些亲近之人，另外就是唐家那边的几个直系亲属。 杨再新与这些人见面，很有礼貌地问候，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仪式会在别墅那边进行，先将新娘子接走，陈家这边该送的东西，早就直接送达别墅。但这时候，还是有些东西要送，随车带去别墅，另成为一个新家庭。 随车的东西有：碗、筷、碟、盘，盆子等餐具用品；米、面、粉、菜、油、盐等厨房食材；一桌两椅起居之物。杨再新见了，也是礼节，因为当初爸妈从家里过来时，同样带来了这些物品，是将杨再新在这边组建新的家庭的一种祝福。 第856章 新娘须背走 要带走的物品，都装进车里。 唐母留在唐慧琪的房间，米米也在里面。唐慧琪与老妈在说话，女儿嫁人，老妈自然不舍。留在房里说着话，叮嘱女儿一些事情，这时候，唐慧琪也是伤感，虽说不算什么大离别，但实际上嫁出去之后，某种意义上就是杨家那边的人。 唐慧琪自然懂这些，在娘家这边三十年，一旦迈出门去，就是另一种意义。再回陈家这边，那时走娘家了。 实际上，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早就超越了那种关系，但今天出嫁还是不同。说着话，唐母的眼中的泪水便弥漫了眼，唐慧琪自己也是如此。米米站在他们身边，都不知该如何劝说。 出嫁是人生大喜，对娘家而言，则是少了一个亲骨肉在身边。这种意义，对谁都是如此。旧老时代嫁女，女儿都会哭嫁。 如今，即使不怎么兴起这样的做法，但伤离别也是必然的。 看着时间，杨再新往楼上走。唐慧琪的房间他熟悉，到门口，轻轻地敲门。米米知道，这时候到来的肯定是杨再新，便到门口来，拦住杨再新。 回头看了看唐慧琪母女，压着声音说，“杨再新，你以后一定要对琪琪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肯定会对琪琪好，这还用说？琪琪就是我的心头之肉啊。”杨再新倒没有嬉笑，对于同唐慧琪走到婚姻，他心中明白，自己是亏欠唐慧琪太多。 唐母听到轻微的声音，将唐慧琪脸上的泪擦掉，说，“快点补一下妆，都花了。今天是你大喜之日，要开开心心，过得幸福美满。杨再新很不错，是值得信赖的人，你选择他，就好好一起过日子去吧。” 说到这话，唐慧琪忍不住再次扑进老娘怀里，哭起来。唐母也是流泪，只一阵，便帮唐慧琪一起补妆。 杨再新进房间，先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唐母，喊了妈。然后在唐母面前，承诺以后与唐慧琪一起，该怎么过生活，怎么真心对待唐慧琪，一辈子不会改变，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唐母脸色如春风，交待杨再新几句，倒是没有任何严苛言语。反而是米米，这时候扮演黑脸角色，严辞要杨再新好好对待唐慧琪，绝对不能让唐慧琪有任何委屈。 杨再新说，“我怎么可能让琪琪受委屈？这一辈子，都还不了琪琪对我的深情厚意。肯定一辈子对她好，听她的话，爱她疼她，让琪琪一辈子幸福。” “杨再新，你说的话我都录音了，保存下来，等你和琪琪金婚之日，在还给你这个录音。”米米笑着说。 接下来，则是杨再新要将唐慧琪背着走出陈家门，背上车。表示新娘子是被男方背着离开家，才显贵重；到那边之后，要背着下车，上楼，一直背进新房。这个过程，新娘子脚不能沾地。 这个环节虽说有一些程序化，旧习俗，杨再新体力好，唐慧琪身材标准，倒是没多少难度。有些个子不大，偏遇上胖新娘，还要上十几层楼的那种，真就为难了新郎。 蹲下去，唐慧琪有些迟疑。之前与杨再新亲密多次，但这时候在老妈和米米面前，确实有些犹豫。米米说，“琪琪，时辰到了，杨再新心急啦。” 说着将唐慧琪带向杨再新背后，随即，样将唐慧琪背起来。双手反转，抓住唐慧琪的腿。唐慧琪则搂着他的双肩，等姿势稳定，杨再新试着往前走。感觉这样子非常美妙，心里荡漾。 古代的人，男女双方多数是媒人牵线，这样背一程，很可能让两人就有了感觉。 米米在旁陪着往前走，唐母等人这时候还不离开家，要等下午的正式仪式，才会到别墅去。 送出门口，上了车，杨再新将唐慧琪放下，抱着进车内。然后陪着她坐。唐母和另外的亲属，站在门处，看着他们上车，离开。 唐慧琪伸头到车外，回头看着暗光中的老妈，不禁又流泪起来。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抓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支持与关爱。 出门时天才蒙蒙亮，路上的车流还稀少。倒是不怎么堵车，行进比较快。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别墅这边。车进门，杨再新给门卫那里放一包喜糖，又有几个红包，顺利进了别墅区。直接开进别墅，倒是不惊动多少人。 别墅里，张继光已经过来，吴思静也带了几个人在这边。都是新畦食品管理层核心成员，知道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张继光也明白杨再新与新畦食品之间，确实不一样，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情况。不过，张继光有心里准备的，笑呵呵地给杨再新和唐慧琪道喜。 下车，杨再新很干脆。将唐慧琪直接从车里抱起，像抱公主一样，从别墅外抱着直接往二楼走。这个动作，平时杨再新没少做，对自己完成整个流程很有自信。 米米、吴思静等年轻女子们，齐声叫好，鼓掌，对杨再新这样对新娘子，是比较满意的。张继光、杨爸杨妈等长辈们，则稍站远一点看着，笑容可掬。 乐意见到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的亲密，帅男靓女，非常般配。唐慧琪的美艳和杨再新的阳光壮雄之态，完全可比肩，令人羡慕。 唐慧琪多少有些羞涩，双颊红热，不敢看着围观的人，偶尔看向杨再新，则是迷醉其中，对自己的选择非常幸福。 上楼梯，抱着一个人自然会有较大负担，可杨再新这时候还是匀速行进，显得自身的力量足。到二楼，直奔新房，跨入新房之际，有礼炮齐放，缤纷的彩色空中飞动，祝福声一齐响起。 杨再新俯身将怀里的唐慧琪亲一个脸颊，唐慧琪没做回应，双目微闭，十分满足。随后，杨再新将唐慧琪轻轻放到宽大的大铺上，那里摆着全新的铺上用品。 米米等走进房，对杨再新说，“杨再新，做好准备啊，不然等会要紧新房，别过不了关。” “我有信心。”杨再新笑着说，放开唐慧琪的手，到外面去准备早点。 第857章 没问题 没有多繁杂的仪式，到来的亲友少。早点之后，杨再新在别墅陪着张继光等，中午过后，陈家那边的人也过来了。 仪式就在别墅内进行，见证的人也都过来。陈家的人有十几位，加上新畦食品的人，最多有三桌客人。 唐母过来，也带来了陈家和唐家的长一辈人，过来与杨爸杨妈说话，聊一聊家里情况，问一问身体情况。这些都是客套而已，等婚礼之后，杨家这边回到村里去，以后，彼此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今天是亲家双方凑在一起，相互认识，认亲。陈家人和唐家人，也不会缺料礼貌，杨爸杨妈也知道，亲家一方的实力远远高于自家，多少有些弱势，但在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自己也是高兴，胆气要足几分，倒是没有明显的怯场。 虽说杨爸杨妈很少出门，可在村里，随着杨再新考上大学，后来称为章童俊的秘书，在村里和附近都是有头脸的角色，外人见到都会主动凑上前说话，亲近，心态上多少比普通的人还是得到不少锻炼。 人逢喜事精神爽，美好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短促。 下午三点，在别墅大厅摆了三桌，有司仪过来为杨再新和唐慧琪做婚礼主持。杨爸杨妈和陈爸唐母，分坐两边，杨再新和唐慧琪一身新人装，随着司仪进行程序和动作，完成整个婚礼仪式。 张继光在省城也是有一段时间，又是在做媒体这一块，自然关注江上省省台的新闻。见到陈爸出现的时候，虽说与电视上的形象略有区别，但还是很快判断出陈爸的身份，他也没有主动凑上前，心里冲击确实不小。 回想杨再新所作和他对婚礼的要求，也明白了不少事情。当真将婚礼的事情外对，广邀亲朋，杨再新在柳河市的身份地位，会立即拔高很多。或许，这也是陈家要求低调举行婚礼的所在。 回想杨再新这一年多来，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努力做事。没有显示出陈爸对他的帮助。如果说有所帮助，很可能就是当初与李家抗衡时，为什么有这样大的信心了。 在产业发展上，新畦食品是有这样的背景，也难怪会在短时间里做出如此局面。这过程，张继光觉得自身也参与了，回想起来，真没感受到陈爸对这一点过程提供多少帮助，完全是杨再新等努力推动，才有成员的成绩。 或许，省里这边的暗中帮助，使得没有外力干扰和阻碍，没有资金上的困扰，加上年轻人自身的能力和努力，成就了目前这样的大好创业局势。 不管怎么说，杨再新在长坪县、横折县所做出来的事情，对地方经济发展是具有非常大的帮助，给种植户、养殖户带来高幅度的经济效益，这就是最好的。 最先看着唐慧琪和杨再新在一起时，张继光只是明悟，为什么杨再新与新畦食品公司之间的熟悉和工作上的密切配合，到见了陈爸，也就想得通为什么杨再新对新畦食品有这样的信心，对自己所作的工作有绝对信心。 哪怕他所作的每一件事，都看不到背后陈爸的痕迹，没看到有任何助力，可有这样的背景自然能够放手去做好这些工作。换一个人，谁还能够做到这些事？ 婚礼仪式的时间不到半小时，最后是杨再新给陈爸唐母敬茶，然后收到长辈的红包。礼仪完成，杨再新牵着唐慧琪的手，宾客们便上桌吃酒宴。 无需迎宾，每一桌要去敬酒，总共只有三桌，也不复杂。杨再新给陈家和唐家的长辈，一个个地敬酒，喝了不少。好在底子厚，倒是没有大醉。 敬酒之后，与唐慧琪并坐，吃饭。米米在边上，要两人来一个交杯酒，还要来一个交颈酒，杨再新倒是大方着。唐慧琪有些羞怯，总算是将要求做到了。 客人少，闹洞房就不存在，吃饭时米米提出这些要求，闹一闹。长辈那边的衣着，就当没看到，喜庆之期，嬉闹一番，也无所谓。 对于陈家的情况，米米早就有所知，与唐慧琪之间的情谊，实际上要早很多，完全是小闺蜜的身份。米米背后的家族，对她这份情谊是全力支持的。 吃过酒席，唐慧琪便返回新房，米米、吴思静等人也是陪着。杨再新还要在外安排一些事情，像张继光等，会在这边与杨爸杨妈多聊聊村里的事情，之后，才会返回公司那边。 年轻人最热闹的，自然是入夜之后，杨再新要紧新房。米米等闺蜜和女宾，会卡在门口不让进，出考题，答题令女宾满意，才能够进新房。 见米米站在门外，杨再新是有准备的，就不知米米会提出哪些刁钻的问题。见杨再新到来，米米笑着说，“杨再新，做新郎官可不容易，得有高素质才成。我就提三个问题，答好了就可进门，见我们最漂亮的新娘。” “没问题，肯定能够让你们满意。”杨再新笑着说。 “那好，第一个问题听好了：请新郎官说出十个表达爱情的成语，请吧。”米米是早有准备了。 杨再新听后，不禁楞住，这样的成语肯定很多，谁能够一下子说出十个来？难度真不小啊。杨再新面色不变，稍微思索一下，说，“儿女情长、相濡以沫、情投意合、花好月圆、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百年好合、比翼双飞……” 杨再新一口气说了十多个，米米听了，说，“不错不错，新郎官学识渊博，早有准备，只是，这些成语平时你向新娘子说了多少个？” “这算不算一个新的问题？”杨再新过了一关，轻松不少。 “自然不算，这是刚才那个题的延伸。没问题吧。”米米笑着说。 “肯定没问题。”这时候，在米米和女宾面前，自然要有更多的大度，也是展现了自身的风度和素养。何况，米米等人也不是要真刁难和胡闹，做事情很有分寸的。“在琪琪面前，平时哪敢多说，我担心亵渎了我的女神，都是在心里默默地说……” 第858章 计划共创新人 三个问题都算顺利，主要是米米等人都不是故意为难杨再新，不胡闹。这样的嬉闹只是娱乐与凑兴的意思，杨再新自然容易过关。 进了新房，米米等边一哄而散，留下杨再新和唐慧琪在婚房里。房门锁了，但想来米米肯定会在外听着。不过，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有任何结果。 杨再新走到唐慧琪身边，轻轻捉住她的手，单膝跪下。郑重地对唐慧琪说，“琪琪，你把一生交给我，请放心，我必定会好好爱你护你，永生永世，丹心不改。” “再新，我明白。”唐慧琪说着将杨再新拉起来，两人并坐，杨再新拿了两新杯子，倒了酒。给唐慧琪一杯，说，“干杯！接下来，我们得合力奋发，共创新人类。” “……”唐慧琪也没想到杨再新会这样说，但也明白，对于两人成婚，养家和陈家都希望他们尽早能够有宝宝。这时候，杨再新说出来，她对他笑起来，不说话。 “要不要喝杯茶醒一醒酒？”杨再新柔声说。 唐慧琪摇摇头，说，“我得先卸妆，不然……” 杨再新自然懂，笑着说，“我帮你。”便半搂抱着将唐慧琪带到妆台前，开始卸妆，然后，到浴室去冲淋。 一天忙碌，又喝了不少酒。房门关上后，其他人怎么样杨再新都不再理会了，自然全心意都在唐慧琪身上。彼此亲密也不少，可婚房里还是第一次，浴巾包裹着唐慧琪，到大浦上，扑在她身上。 “琪琪，海枯石烂，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说了这话，将浴巾打开，看着双眼微闭的唐慧琪，柔柔地亲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对两人而言是多次做过的，但今晚的感觉偏偏不一样。唐慧琪自身都比以往要主动，要激烈，要任性，想来，也是因为新婚之期，让人更想留下记忆。 闹到下半夜，两人体力支出超过负荷，才停下来。杨再新还是不舍，便相拥着入睡。 等醒转过来，天已经亮了。也不知昨晚陈家的人是不是离开别墅，这时候，别墅还有哪些人在。唐慧琪有些羞涩，便在杨再新的腰间轻轻掐了掐，推着他先起来。 调好水温，带着唐慧琪一起进浴室冲淋，唐慧琪要杨再新动作快一些，到楼下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可不能让留在别墅里的客人，受到委屈和冷落。 到楼下，见米米和吴思静带着人正在准备早餐。米米看到杨再新下楼，乜他一眼，却不说话。吴思静红着脸过来，轻声告诉杨再新这时候这边的情况。陈家那边的宾客，昨晚就离开走了。 别墅只有张继光和杨爸杨妈，以及公司的几个人在这边，主要是要帮忙处理别墅的一些事务。所有的活计，都不需要杨再新和唐慧琪打理，他们都安排好了，只要一对新人休息好，过好新婚之期。 杨再新嘿嘿嘿地笑，这种事情同吴思静也不便说。吴思静是已婚的，对这种事心里清楚，虽然和杨再新这样说多少有些尴尬，却确定了彼此关系后，还是以下属地身份来表达，倒是说的明白。 下午，要求陈家走一趟，本来应该是三天之后的，但新畦食品和杨再新都在忙着刺梨果摘收的大事，也就完成程序而不按照时间了。 杨再新没有要恋铺垫意思，虽说不舍与唐慧琪在一起的时光。可父母和米米等人都在别墅，自然做不出那种事情。 唐慧琪没多久也下楼，先去给杨爸杨妈问好之后，才过来与米米等人说话。米米、吴思静等向她祝贺，唐慧琪红着脸应了。 早餐之后，米米还陪着在别墅这边，吴思静等带着公司核心成员先回公司。新畦食品目前因为刺梨果摘收，长坪县的生产线开动，产品在这几天时间里，急速地生产出来。 有了足够的产品，紧随而动的就是向市场铺货，往市场这一块做扩张。刺梨果在市场的反响一直都不错，摘收刺梨果之前，新畦食品也做了足够的宣传工作，如今，市场也在等这些产品到销售终端。 而新畦食品总部这边，也在规划着如何利用产品来稳固市场，找寻消费群体，壮大公司实力。 米米暂时不走，今天，也会陪着杨再新和唐慧琪一起到陈家，回门。回门的习俗，在江上省比较讲究，原本是新婚的第三天，可杨再新得赶回县里，去忙那边的工作，才提前一天。 张继光早上又过来，知道杨爸杨妈在省城不习惯，过来陪着两人说话。别墅人不多，但也不寂寞。杨再新陪着唐慧琪在婚房里，虽不做儿童不宜的事情，但却腻歪在一起。偶尔到楼下露一下面，免得让米米等人以为他们百日渲什么的。 中餐是杨再新自己做的，有杨妈帮忙，几个人的餐做起来也简单。唐慧琪本来也要过来帮忙，杨再新却不舍她辛苦，让她准备下午回门的东西。 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是古时候小姐贵女的一种形容，杨再新这时候自然要对唐慧琪尽量呵护。 中餐之后，将要带的东西都放车上，回门的时候，杨爸杨妈本来不需要去陈家，但杨爸杨妈也准备返回横折县村里，得到陈家去辞别。米米是陪着去的，做客。张继光便不走，返回公司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陈家那边，客人大都离开，只留下几个核心的人。杨再新和唐慧琪到陈家，陈爸不在家里，跟唐母问好。唐母不免有些嘘唏，女儿回娘家和之前回家，性质上是有所区别的。 这时候，也不会说出来，免得流泪哭泣，与氛围不合。杨再新则与陈家这边的客人说话，不去关注唐母与唐慧琪俩母女说什么。 今天之后，唐慧琪也是留在省城做事，要等刺梨果全部摘收之后，才可能抽身到长坪县去，露一面。 到陈家，这一天是要留宿的。吃过晚餐，杨爸杨妈跟唐母说了辞别之意。唐母挽留，杨爸杨妈表示要回村里，以来是家里还有活要忙；而来回村后得请村里一次酒宴。 第859章 回双沟 对县里和怀仁镇的工作，杨再新偶尔在工作群能够看到，张继光也会对他聊一聊他们那边收到的最新信息。这些信息，都是与刺梨果摘收息息相关的东西。对两县刺梨果摘收进展，杨再新是完全掌握的。 即使不返回县里，对刺梨果产业工作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只是，从另一个角度说，在刺梨果摘收的关键时段，杨再新缺席当真不是好事情。 这段时间，新琪食品公司也处在最为关键时期，唐慧琪这个老总，虽说也可以将工作交给吴思静全权处置，不会出错。可也因为她是董事长，就必须在公司坐镇，让方方面面的运转得以顺畅，达到最好的效果。 新琪食品在市场上的渠道比较复杂，还没有完全整合好。有陈家的资源、唐家的资源，也有当初李家遗留下来的资源，而新琪食品这一年来自身也拓展出不少市场渠道，打开自己的局面。 所有这些资源，都将是刺梨果产品流向之所，随着刺梨果产品投放市场，宣传方面的跟进，会得到更多的支持，激发消费者对刺梨果产品的热情。 预计的状况是很乐观的，但最终还得要看销售的业绩，市场的消化产品情况。陈家、唐家和唐慧琪自己对这，多少也是有些担心的。 江上省、柳河市和两县的种植户，与刺梨种植产业相关的人员，都在关注刺梨果产品的市场表现。只有市场表现好，得到广大消费者认可后，刺梨果产业才可能继续扩增，反之，这个产业就得停下来！ 杨再新明白这一点，唐慧琪也明白这一点，更多的人都明白这个局面，即使信心再大，也要等市场反馈的情况，才让人踏实。 之前，刺梨果在农产品展销会上的订单很不错，但如果市场反应平淡，那么，柳河市其他区县的产业发展，就很有可疑了。李善淮、王平江、石东富等人，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杨再新心里明白，一直给他们信心，才使得刺梨果产业工作得以推进。 在陈家住一晚，早餐之后，杨再新便与陈家这边辞别。陈爸、唐母都在家，也是陈爸少有不早早离开去工作的情况了。杨爸杨妈也与陈家这边辞别，返回村里家中。 唐慧琪不急着去感受，而是将杨再新等人送上车，对杨再新多有不舍。站在床边，对杨再新不多说什么，要他多给自己打电话。对杨爸杨妈，却叮嘱他们回家后，要多保重身体，有时间多到省城来玩一玩。 杨爸杨妈对这个儿媳妇自然非常满意，除了工作上帮儿子，为人处世也是毫无挑剔。自然一连声要唐慧琪自己也多保重，工作虽说主要，但身体更重要。 离开省城，杨再新给张继光打了一个电话，带着米米一起走。过中午，才赶到市里。米米让杨再新在市里停车，安排中餐，对杨爸杨妈也是非常客气。 杨再新也不客套，与米米等人一起中餐，之后，才上车返回。开车直接回家，杨再新不做多少停留，父母会在村里请客吃饭，请村里的人以及杨家这边的亲属吃饭。杨再新只要求一条，那就是不收任何礼金，哪怕是自家近亲的，老舅那边的礼金，都不收纳。 到省城，见到陈家的情况，杨爸杨妈也明白儿子如今的情况，自然分得清轻重。要杨再新放心，但对儿子在省城结婚的消息，还是会对外传扬的。 杨再新也知道，这个事情由家里那边传开，或许更有利于自己处理各种关系，也就由得父母去做这件事。 离开家，开车往双沟村这边走长平县，路途要近一些。不过，从河岔乡到县城那一段路却比较差，路况差，跑不快。从时间上算，法尔可能要更多一些时间。只是，杨再新从省城回来后，却要专程跑一趟双沟村，同村里的人见一个面。 离开双沟村时间有一年多了，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并没削弱，他在省城举行婚礼仪式，没有请这边的人，这时候，的做好修补工作。第一站，自然是从双沟村这里开始做起。 如今的双沟村与长平县的怀仁镇有些类同，都是刺梨果产业发源之地，是杨再新启发的根据地。村里的几个主干，如今依然是村里的主干，但县里这边也将他们聘请到县产业局做事，挂一个职务，以示奖励。 村里主干们，主要还是在村里呆着，要接待来之其他区县和本县乡镇的来访者，取经者。而双沟村的旅游发展，也是迅猛，县里对照表的投入不小，将沿河的民宿做成了，效果非常好。 杨再新开车到这边，天已经接近傍晚，杨再新从家里出发时，就先联络了龙秀国这个新当选的支书。龙秀国得知杨再新要到村里，早就准备好河鸭这道特色菜。 当初，龙秀国是村主任，如今，是村支书了。丁慧云、张兵、龙立志等都是老熟人，老朋友。在横折县这边，如今还有一个人，也是杨再新关联最紧的，那就是当年在县里项目办的向军。 如今，向军已经到副县级领导了，与双沟村的关系密切、与杨再新的关系也是紧密。 每一次，杨再新到双沟村来，这边的人都会以最为隆重的仪式来接待他，表达对杨再新的感激之情。 进村，如今进村公路已经修改，村部前有一块大的停车坪。双沟村游客多，私家车多，但除了村部前的停车坪，周边患有好几个停车场。仅仅是收取停车费，对双沟村而言，一年的收益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村部前的停车坪，是专门留给与村部业务有关联的，平时多数都空着，不让游客的车停占这里。杨再新的车直接在村部前停下，龙秀国、丁慧云等早就站在坪院处等着，见他的车停了，急忙上前。 杨再新下车，说，“龙支书、丁主任，这么客气干嘛。你们这样，下次都不好意思过来了。” “杨书记，你可是双沟村的大恩人。没有你在双沟村的努力、带领大家发展产业，双沟村如何会有现在的发展？我们对自己大恩人不尊重，会遭到所有人骂的。” 第860章 感恩与礼数 “都是几个老朋友，当初大家信得过我，一起钻山林，一起挥汗，才有如今的产业发展。就我一个人，由能够做什么？如今，柳河市的刺梨种植产业，能够做到全市都做起来，追根溯源，也是你们一起做出来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我们山村里的土八路，什么都不懂。没有杨书记带领，出再多的汗，还不是之前那样子？多少年来，连条进村的路都修不好，还指望什么产业？全村老少，大家都感恩杨书记你的好，你的恩情。”龙秀国说。 “秀国，可别这样说啊。跟大家说，产业发展能不能做得好，还得看各家自己肯不肯用心。做好了，是各家自己努力、肯吃苦。” 说着话，进村部。龙秀国和丁慧云带着杨再新到楼上，先看一看当初杨再新住的房间。房间没有变动，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房间，如今已经作为景区之一，也算是对杨再新推广宣传。 杨再新的名气大，除了静静的柳河、长善完全中学带来人气，这里也实实在在地给他带来不小的好处。 一个人的名气真起来了，被人传颂，就很容易让更多的人为他鼓气扬名。对双沟村的做法，杨再新倒是不反对，这种事情对于他今后群众基础的评分，是极为有利的。 从楼上下来，见向军已经到来。杨再新与向军握手，随后又狠狠地锤一下对方。当初杨再新遇上不公，被县正府办的那些人，打发到这最偏远而落后的双沟村来驻村，向军就比较关照。 “向哥，怎么样？横折县这边的刺梨果摘收顺利吧。”杨再新说。 “肯定顺利，双沟村这边山坡上的都摘收完成，半坡的刺梨果还要等几天才到摘收季节。不忙，目前的情况看，丰产的情况，比之前的预计要好多了。”向军也是兴奋，“怎么样，怀仁镇应该是最好的吧。” 刺梨种植产业，怀仁镇在落实种植方面，确实是所有村子做得最好的乡镇。如今丰产，也必然是最好的存在。 “还不错，这几天我不在怀仁镇，到省城办一件私事。今天才回来，然后，又从家里过来。”杨再新将自己的情况，稍微说一说。 “到省城？为刺梨果产品的事情？”向军说，有些好奇。 “先不说这个事，等几天，我再给向哥解释吧。”杨再新笑着说。 “来来来，上桌，便吃边聊。”龙秀国说。大厅那里，一桌子菜，香气飘动。杨再新虽然忙一天，但也不算很饿，只是，到双沟村后，情绪上完成放松下来，笑呵呵地说，“秀国，这样子热情，县里那边知道了，会不会说。” “说什么不管他们的事。这些菜，又不要花钱的，都是几家人得知你要来，主动送过来的。”龙秀国说。 双沟村里的人，对杨再新的感激不仅是挂在口头，还真是有行动的。只要杨再新过来，谁都想出一份力来招待杨再新。 “下次可不要这样。”杨再新说，“对了，向哥，三天会，我爸妈在家里办一桌菜，让我邀请你和双沟村的人到我家去吃个饭。” “好，一定准时到，具体时间定下来吗。”向军说。 “下午三点。”杨再新故意说得平淡。 “没有什么说道吧，杨叔叔请吃饭，你不透露一点？”向军多少有些疑问，一般说来，逢年过节的请吃饭没问题，但这种四处不搭界的，请吃饭自然是有原因的。“不会是叔叔或婶婶生日吧。” “肯定不是。向哥，就是吃饭，哪有什么多问啊。”杨再新说，可不想与向军多纠缠，到时候到家里之后，再让他们知道，也不迟。 彼此相处也有几年，最初杨再新在章童俊身边当秘书，向军也不是显眼的人，两人往来不多。后来杨再新到双沟村，在开发刺梨种植的过程中，彼此之间却在共同努力，有战友之情。对于杨爸杨妈的生日，向军是了解的。 见向军没问出什么，龙秀国等人也就不再问。丁慧云说，“杨书记，那边有多少客人？我安排一些食材送过去。我们这里的河鸭，品质最好，宣传推广一下，也是一个机会。” 知道丁慧云的意思，也明白双沟村这边人的想法，只要杨再新能够用得上的东西，都想送上门。向过年那次，村里就送料不少鸡鸭、猪腿、香肠等肉质品。 “食材都已经准备够了，家里只有两人，送多了也没地方放，天气热，放坏了就可惜啦。”杨再新忙说清这个事情，回来的路上，杨再新已经将家里请客的事情安排妥当，不想牵扯宽了。 这次情况，父母算了算，估计要几十桌。虽说不会收受礼金，但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可不好说。对村里的人，就说是感谢他们帮忙摘收刺梨果，还是可以说得过的。可亲戚呢，不收礼金，以后彼此往来就不好处理的。 “杨书记跟我们这样见外，村里人会以为我们不懂礼数啊。”丁慧云笑着说，表示在村里处理这个问题，压力大。 “多谢了，只要大家日子过好了，就是最好的回报。”杨再新说。 到双沟村来，喝酒是必须的，得知杨再新今天从省城开车回来，由转到家里，一路辛苦，倒是没同他拼酒。每个人喝了一瓶，便改成饮料。 知道杨再新的酒量也大，这点就不会真醉，向军问杨再新是不是在村里住。杨再新表示还得回县里去，那边已经好几个电话催了，今晚必须要见到人。 对县里领导的情况，向军也是理解，笑着说，“再新，你每次回横折县来，时候县里那些人知道情况，都会将我叫去批一顿，没讲任何道理。这次，你到来的消息，估计也会传到书记他们耳中，你说我难不难？” 当初县里那几个人对杨再新耍手段，可刺梨种植项目推动起来，杨再新调离横折县后，县里这边对他的态度，完全调转了。 王成和、刘敬、黄子明等县里主要领导，对杨再新都很尊重，工作上也很配合。只有明华、向敬等少数当初直接打压杨再新的，面子上还转不过来。 第861章 人情十天 转眼十余天，已经到十月二十号。 从省城返回，这些天每天都在忙碌。怀仁镇、长坪县、横折县都在忙着摘收刺梨果，每一天都数据都在刷新，不断地增加数据。作为导引种植户做产业发展，正府部门上下都在关注产收情况。 杨再新这十来天除了忙工作，还在忙着赔罪，向很多人进行道歉。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杨再新让新畦食品的人到怀仁镇，以新畦食品的名头，在镇正府那里摆流水宴席，请所有乡镇的干部，请怀仁镇各村的主干，前来吃饭、喝酒。 对怀仁镇上的一些与杨再新关系不错的人，如田大伟等，也都请过来吃饭。杨再新每一桌都敬酒，向大家表达了感谢致谢，也说了这些天大家工作繁重，而他却请假到省城去办私事，对不起大家，表示道歉。要大家原谅他。 到来的人，以为是杨再新没参与摘收刺梨果而道歉，自然表示书记有事，肯定不会计较。杨再新顺着话说，大家既然原谅了他，以后可不能再提提到省城的事情。 一起举杯喝酒时，轰然大笑之际，这个事情基本敲定下来。杨再新也明白，镇里这边，人们肯定会抱怨他的。结婚这样大的事情，居然偷偷摸摸在省城举办仪式，让身边的人都不知消息，确实很对不起朋友们的感情。 镇里这边做好这个事情，杨再新才往县里走。请了石东富、丁丹等人吃饭，再次表达感谢之情，表明了自己婚假完成，回来上班。 隔一天，杨再新以市产业局的名义，遇到横折县去看那边的摘收刺梨果情况。上午选一个乡镇看了现场，然后同黄子明书记提到要回村里去看看，横折县这边也表示理解。到县里顺道回家去，看望一下父母，也是人之常情。 杨再新回到村里，恰好向军等人到了，双沟村那边的主干、民兵也到了。虽说摘收刺梨果正是最忙碌的时节，但村干们离开半天，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家里这边，除了自家摆满了餐桌，邻居几家人院子里，也摆着餐桌。一看就知道，不是单请少数人而是大请客。 龙秀国、丁慧云和向军等便问杨再新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在村里都不肯说实话。丁慧云更是抱怨，说杨再新不肯让她安排食材送过来，这么大的场面，能够很好地宣传双沟村的河鸭和养殖产业。 杨再新先不解释，说是父母安排，他也是接到电话通知，才回家来的。开席之后，大家吃饭，杨爸杨妈也不说什么，只说这些天不在家，到省城一个月，家里的事情全得村里老老少少帮忙，这时候，请大家喝一杯酒来表示感谢。 虽说看到杨家这样场面，与杨爸杨妈所说不一致，大家也没法追问。等吃饭快要结束，杨爸拉着杨再新一起，举杯给大家敬酒，才说破了杨再新在省城举行结婚仪式。因为杨再新工作忙，组织上也有纪律不得请酒摆宴席，而女方那边也明确提出来，要低调举行结婚仪式，对亲友家人有对不住的地方，在这时候想大家道歉，赔罪。 杨再新连喝三杯，不断地说着抱歉的话。事情揭开，向军等人虽说表达了极度不满，但也不会有过激之举。理解杨再新这样做。 当天，杨再新在省城结婚的消息，自然就传开了。这边在村里的酒席还没散，横折县这边的不少人得知消息，陆陆续续到村里来，要送礼。杨再新自然不肯收，杨爸杨妈也不肯收。 事情摆明之后，不收礼金，免得组织上来找杨再新谈话，这一点，单位上的人也表示理解，亲属之间，得知这个事情却不肯放过杨爸杨妈。杨再新只能劝说，最后怎么处理杨爸杨妈自然有他们的规则。 第二天回到市里，产业局的那几个从怀仁镇出来的人，找到杨再新，兴师问罪。杨再新没办法，只能喝酒，赔罪，表示自己这个情况特殊。各人对于杨再新的情况，还是理解的，但表达不忿是必须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如此。如果杨再新真的在县里宴请，举办婚礼，那到来的宾客会有多少人，会收到多少人的份子礼金，真不好预判。 这几天白天忙着处理工作，然后不断地请人吃饭，几天下来，这些关系基本安抚好了。也使得杨再新舒缓这一口气来。 到十月二十号，两县刺梨果摘收的时间也有二十来天，所有刺梨果全部摘收完成。到这一天下午，杨再新在市里产业局，与王平江、李善淮等主要领导一起，等着两县最后一批刺梨果摘收结束，将所有刺梨果都送交到新畦食品公司，入账。 “再新，今天下午能够完成摘收工作了吧。”李善淮脸上的笑容非常浓，从九月三十一日举行摘收仪式，曾德彬常务副亲临怀仁镇之后，每一天都是传来好消息，两县的刺梨果每天都是以万吨的数据在往上攀登。 这样的成绩，在整个江上省而言，都是耀眼的成就。等刺梨果完成摘收，李善淮会亲自到省府去汇报工作。届时，省府对柳河市的工作会有什么样的评价，自然是可预期的。 如此，柳河市在三五年间，就发展成为江上省的产业大市。对李善淮这个一把手而言，业绩满满，前途自然是坦途通达。 “请书记放心。怀仁镇的摘收突击队，目前已经发展到三千人。昨天统计的数据看，两县剩余坡地并不多，除了摘收突击队，还有附近的人，也都会前去帮忙。完全没有问题，即使今天下了小雨，不会影响摘收进展。”杨再新很快的地说。 怀仁镇的摘收突击队，是在一开始摘收就组建的，最初是镇正府的干部为核心。后来把已经摘收完成对种植户吸纳进去，不断扩充人手，等到怀仁镇大部分摘收结束时，这个突击队基本稳定下来。 除了在长坪县乡镇进行扫荡，一个个村进行摘收，蚕食，后来也到横折县去，在那边也带起一个突击队进行刺梨果抢收工作。 第862章 先灌一瓶 怀仁镇最初组织摘收突击队，这样的突击队对于全镇的刺梨果摘收起到巨大的促进作用，为此，河岔乡、金望乡等，也不甘落后，纷纷仿效。 虽说其他乡镇的突击队组织起来，没有怀仁镇这个队伍有战斗力，可对于本乡镇刺梨果的摘收，作用也是明显的。特别是有些种植户的劳动力不够，村里各家自身也要进行摘收，帮不了什么忙。 这种的种植户各村都有，而且还不少。有了乡镇自己的摘收突击队，对于这样的情况，往往是一户的刺梨果，一天内就搞定，然后转战到另一户。 横折县自然也在仿效，这种在正府干部引导、组织、激励，又有新琪食品这边提供更多支持与帮助的氛围里，这种摘收突击队便越来越多，对整个刺梨果的摘收，起到关键的作用。 如果是单打独斗的摘收，有些种植户可能较长的时间，都没办法将刺梨果摘收完成，也就没办法保障刺梨果的品质，对于新琪食品下一步生产、加工刺梨果产品，是有较大影响的。 虽说怀仁镇的摘收刺梨果突击队战斗力强大，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个突击队的存在，引导出两县乡镇的突击队竞赛之心，才是得整个刺梨果摘收进程，提速起来。 这个意义，比起怀仁镇摘收突击队所做的摘收成绩，更有影响力。 李善淮笑着点头，说，“那我们坐着喝茶，也放松一下，静等今天刺梨果摘收完美结束。” “谢谢书记。”杨再新说，“书记，怀仁镇的产业发展能够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您和王常委大力推动，高度重视，细心指导，亲身力行，引领了两县的工作，才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这时候给我和平江市长脸上贴金，适合不适合啊。”李善淮笑起来，看着王平江，“这家伙这几天喝酒多了，还没醒。” “书记，等今天摘收刺梨果工作完满结束，我们也该给他灌几杯就，不然，心里总有气消不掉。”王平江这些天，对杨再新总是有所不满的情绪，自然是为他举行婚礼，没有请他们到场之故。 “喝酒没问题，”杨再新说，“刺梨种植产业能够做起来，我也得感谢两位领导。没有两位大领导的支持，下面的工作不只会成什么样了。王常委，书记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不会计较我私人的事，您可不能总放在心里。” “今晚你先喝一瓶，我就没气了。”王平江恶狠狠的样子。 “书记，我请求支援，先表示投降啦。”杨再新嬉笑地说，也明白王平江不是要计较，只是觉得杨再新这样做，使得彼此分生，可不是平时一起拼打该有的状态。 “喝茶就喝茶，先别说喝酒的事。”李善淮心情极好，不管今天最后的数据如何，早在五六天之前，刺梨果摘收的成果，就超出了原本的预计，可说如今每多一天的摘收时间，就是丰产的实实在在成就。“再新，新琪食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书记，请放心。”杨再新说，“从第一天摘收刺梨果开始，新琪食品的生产线就在日夜生产，准备是非常充分的。产品出来后，开始十天积存在仓库。如今，已经将产品发往各地商店。 今天之后，新琪食品对今年刺梨果产收有一个明确的数据之后，就会规划安排，全年的产品生产和销售。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在全国主要城市、网上订购等，统一开始销售。 虽说销售的时间是明天上午，但公司得到的市场反馈信息，是非常乐观的。新琪食品自家的销售渠道、网友留言、代销方面的反馈信息，都显示了刺梨果产品有巨大的市场潜力。 销售方面，请书记一万个放心。当然，目前才是两个县的产业产出，全市的产出会有一个两上的飞跃与质变，但今年市场的反应，也会直接预判出接下来几年期间，刺梨果产品的市场到底有多大。” “那就好。市场的反应，是我市产业发展的底气和根本。其他区县目前在产业发展上，不是人还在观望，还在怀疑，也是因为去年的刺梨果量少，哪怕限制销售量，也不足以说服大家。但今年刺梨果产品量大，完全具有说服力，刺梨果产品的销售情况，会直接刺激到其他区县的工作积极性。” “书记所说是目前的实际情况，市产业局工作的推动，还存在一定的阻力，也是基于这样的。”杨再新说，“不说其他区县的人，长平县这边，也同样如此。我们县的主要领导中就有人，对刺梨种植这种是反对态度，觉得是高风险的工作。这些情况，都是很必然的，我和东富县长一直都认同这一点。” “周术宝突然到长平县来，对这边的情况不熟悉，也不知要谦虚学习，还将a市那边的坏习气带过来。这个人，我是不看好的。”王平江这时候说一句，比石东富和杨再新说多少句都有效果。 李善淮自然不会表态，杨再新知道，李善淮对周术宝的印象非常差，之前是县里这边的工作不满意，而曾德彬过来那天，周术宝的表现太丢脸，李善淮虽然没有在曾德彬面前批评周术宝，可事后却厉声批评，要周术宝自己好好检讨。 这个事情，王平江是知道的，也说给石东富和杨再新得知。 上一次，石东富曾亲自对王平江提过长河线公路升级的事情，这个事情目前还没暴露出来，但王平江知道这件事情于周术宝有关，李善淮对周术宝的印象如何，与这件事的推进是有很必然关联的。这时候，补这样一句，到时候会有作用。 “势头好，那就太好了。”李善淮说，“今天我们都放松一些，工作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静等新琪食品的好消息。” “书记，可不能忘记，某个人欠我们的酒。”王平江冷冷地说。 “书记，王常委不是说我吧。我记得书记之前承诺过，丰收了，要搞酒的。”杨再新忙转移矛头，引向李善淮。 第863章 销售准备 从刺梨果摘收之前，新畦食品就开始对刺梨果产品销售进行做工作，主要的途径有几条切实可行的操作。一是利用前一年来，实体店的销售体系，预订产品；二是利用网络购物平台，在新畦食品官方网站上进行网购预订，下单；三是扩大地区的代销商范围，代销商对产品的包销额度等等。 此外，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上，也接受粉丝们的产品预售下单，长坪县、横折县和怀仁镇等乡镇同样接受平台销售方面的下单。 综合几方面的数据，其实，到得十月中旬，仅仅下单的数据总和起来，就超过了亿元。但新畦食品方面一直都不急于出货，而是确定了在十月二十一日这个选定的时间，进行统一售卖。 这样做也是有公司自身的设想，将售卖的时间往后压一压，可在这段时间里，生产线上产出的产品得以一定的积累；同时，这样引而不发的销售方式，吊一吊胃口，会让更多的消费者对刺梨果产品进行关注，激发更大的购买欲； 这一段时间，静静的柳河从刺梨果摘收、产品广告等方面进行推送内容，积累出来的人气也在明显地提高。到十月十五日，新畦食品的官方才发出产品正式对外销售的具体日期，也就是十月二十一日上午八点准时在所有销售点、网站等进行出售。 从这一天起，销售方面的数据统计，一直走高，消费者的热情一直高涨不落。据杨再新所了解到的内情看，目前新畦食品公司生产线全开的情况下，都没办法及时地将订单发送出去。 因为一则是人手不够，二来是订单的数据超过生产出来的产品。当然，对分散在各地的销售点会有什么反响，目前只是预测，还没有具体的情况反馈。 对于长坪县和横折县的人而言，外面城市销售刺梨果产品的情况，也无法直接得到信息，但两县目前的旅游还不错，游客不少。而刺梨果产品，也将是这一天同时在各家店子推送的特色产品。 县里销售情况，将是刺梨果产品售卖最直接的反馈。 与李善淮、王平江等在一起讨论刺梨果产业的各种情况，二十号这一天的下午，两县刺梨果摘收所有数据已经出来，将近两千万吨的刺梨果，让市里的人震撼不已。 当然，这个数据是准确的，但也是鲜果的总量。鲜果和干果是两个不同的数据，对刺梨果而言，鲜果的水分含量不算太大。不过，刺梨果产品加工时，会有其他主粮作为主要成分，刺梨果的成分是主要混杂的成分而已。 也就是说，每500克的产品中，刺梨果的含量可能仅是几十克或更多一些，但不或超过百分之二十多含量，不然，口感上会有所受损。 刺梨果的最重要成分就是维生素，人体所需的维生素自然是有一定比例的，超过这些比例，人体也无法吸收。对于产品的研究、定出方案，都是经过反复研制最后确定的。 也就是说，刺梨果产品所消耗的刺梨果干果量与主粮之间的比例，可核算出新畦食品公司一年该生产产品的总量。当然，这样说也不是很准确，因为产品的不同，刺梨果的含量是不同的。 在市里吃过晚饭，与李善淮书记告别，王平江则同杨再新一起，到长坪县来，要见证县里这边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亲眼见证，总比听汇报要准确，也更具有感性。 对此，李善淮是支持王平江那样做的，而杨再新也理解王平江这样做。柳河市如今正在大规模做刺梨果产业，如果在销售产品上出现问题，对整个产业而言，就是从根源上进行否定。真是产品销售有大问题，那么，市里其他区县开荒出来的坡地，就必须转种植其他新的作物。 这个话，李善淮没说出来，王平江也没说出来，但整个柳河市的领导们都有这样的想法，担心刺梨果产品销售上的问题，而使得整个产业不能继续推进。 关于新畦食品内部的一些资料，杨再新知道，却不会提前给外面的人做任何透露。甚至对李善淮、王平江、石东富等人都不会提前透露。 要等真正销售那天，再将这些数据公布出来，如此，对外面的形成才具有震撼力。如今，李善淮、王平江以及柳河市的其他区县对刺梨果开发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但等他们看到真正的销售状态后，数据会给他们更深刻的冲击，震撼的力度也更强劲。 以后，这些人对刺梨果产业的支持，才会更有力量。杨再新不会提前做什么，对新畦食品那边和静静的柳河都有一样的要求，将数据都保密起来，这也是商业上的机密。 甚至于新畦食品在正式销售之后，对外的数据都不会完全公开。因为过早透露新畦食品的真实销售情况，会让更多人关注的同时，很可能有人也选择进行刺梨果产业的种植，刺梨果产品的研发、跟风，那么在市场上的竞争会提前一年，会让新畦食品产生更多的压力、损失等等。 至于对市里这边的信息与数据，等真正销售后，会给市里主要领导、产业局和区县从事产业工作的领导们一些内部资料。当然，对长坪县或横折县而言，可以看到产品在门市店的销售情况，也会有更加直观的感受与判断。 “再新，对于明天的产品销售，你有什么预判吗？”王平江在车里，问杨再新。 “王常委，对于产品的销售情况，我早在之前汇报工作时，就有了明确的判断。我如果对刺梨果产品没有信心，如何会在长坪县等地如此推动刺梨果产业工作？ 王常委你自己其实也是有信心的，是不是？主要是你如今压力大，而恰好两县的丰产，让刺梨果似乎成为超出正常消费范围了。 其实，刺梨果产品热销、被抢购，都是非常正常的。明天上午就可看到情况了。王常委，今晚先安心睡一觉，明天才有精力四处看销售点的情况。” 第864章 排长队 杨再新所说的销售点情况，是指在长坪县指定了几家大卖场特别的销售窗口，之前宣传上都提前对外进行公示的。县城有六家，而旅游比较好的乡镇，也各有一家销售窗口，是新畦食品公司指定的销售点。 长坪县这边的销售情况如何，从这些销售点就可看到情况。对于县内的销售点，连杨再新自己都搞不清状况，因为，这些刺梨果产品对于本地人，吸引力不会大，即使有人买一些品尝，量不会多。 或许有人本着支持刺梨果产品的用意，多买一些，本地这些人购买，还是有限的。另外就是游客购买，游客到县里来旅游，带一些地方特色的产品回家，分给亲友，刺梨果产品则是最好的选择。 但游客对刺梨果产品的认同情况，目前确实还不知到有多热情。对于王平江特意到长坪县来，杨再新倒是坦然，因为产品的销售，关键还是网购和国内其他城市销售点的经营情况。 那边的数据，已经给新畦食品公司的生产线很大压力了，至于本地这边的销售量，不会影响公司的运转。当然，如果说县里几个销售点、乡镇的销售点都能够热卖刺梨果产品，那必然是游客奉献的销量。 到县里，与石东富一起喝茶，聊天。龙将、丁丹、毛光清等得知王平江到县里来，也凑过来一起喝茶。 说到明天刺梨果产品开始销售，毛光清说，“再新，这些天对产品销售点宣传，力度已经不小，效果会怎么样？有没有预测？” “毛部长，效果如何啊。我在最初种植刺梨果的时候，就做过预测。”杨再新笑起来，“去年也是如此，预测过的，只是，大家都还在担心。省农产品展销会上，新畦食品拿到两个亿的订单量，难道是虚假的吗。” “是的。当初两个亿的订单，大家虽说被刺激到了，可总觉得很远。”石东富说，“明天，新的刺梨果产品要售卖，不仅是长坪县这边在关注，我想，市里、省里也都会在关注吧。” “反正今晚我能够睡好。”王平江笑呵呵地说，“不喝浓茶，红茶喝一些，有利于睡眠。” 听王平江这样说，丁丹等人神态舒缓多了。杨再新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而王平江也透露出这样的信心，也会传染给其他人。到来的人，都是长坪县投身于刺梨果产业发展工作的主要领导，关心产品的销售，也是必然的。 “各位领导，你们自家要不要找一些产品尝尝鲜？”杨再新说，“目前产品的种类还不多，明天中午，让公司那边送一些过来。” “这样好不好啊。”丁丹说，他与新畦食品那边直接打交道不多。 “杨再新去处理，我们不需要理会。”石东富说，“他老婆在新畦食品那边，自己去沟通就好。” 提到杨再新的老婆，大家不免对杨再新生气，因为杨再新举办婚礼没有请他们出席现场，觉得杨再新亏欠大家来。 其实，这时候见面，聊天、喝茶，不过是寻找一些知音的意思。心态上，这些人早就成熟，也不需谁来安慰。没到半夜，大家分开休息，等明早上的销售时间点，好看看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 杨再新一夜睡得安稳，醒来天才微亮，到户外活动一番，出一些微汗，洗簌之后，准备去见王平江。王平江到县里来，自然要陪着他。 刺梨果摘收才结束，长坪县和横折县所有的干部，轮休一周。对此，市里也是特批下来的，经过纪律部门准许的地方政策。 杨再新虽说也可休息一周，但他自然不会错过刺梨果销售起始的时间。要见证这一天的情况。 等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基本稳定之后，县里这边，对接下来的事务，就是针对建设这一块工作进行发力。 城南市场项目建设，因为刺梨果摘收工作的推进，将这边的事情压下去。城南市场里的人，已经多次到县里提出异议，要求县里解封市场，不然，回到市里、省里甚至京城去闹一番。 而周术保、田仁权等加上昌平建设，则要加强对城南市场的改建工作，将具体改建日常提上来，彻底解决城南市场项目的隐患。在周术保等人看来，只要将城南市场完全拆掉，里面的人在有什么对抗之举，都不足阻延项目建设的推进。 周术保也知道，刺梨种植产业的成功，使得省里、市里对他的感观很不好，唯有将这个项目做起来，才是他最有利最实际的事。 石东富这边也在隐忍，等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明朗之后，绝对会开始发力，吹响号角。 还没去王平江房间那边叫他，突然收到侯丽萍的电话。杨再新说，“侯主任，这么早？没发生什么事吧。” 来电话有些早，杨再新多少有些担心，又觉得不该发生什么事情。 “杨书记，还没起床，不可能吧。没搅了你清梦吧。”侯丽萍说，“你们男人的梦，都是艳福。” “侯主任这么熟悉啊，是不是也经常做这样的梦。”杨再新说，“到底什么事。” “你出来到街上看看，我在十字街这里。”侯丽萍说，“先不说，你过来看就是了，好事。” 十字街那里有一个刺梨果产品销售点，杨再新是知道的，这时候，早上五点多还没到六点，距离销售产品的时间还有足足的两个小时，难道有人开始排队了？估计是这么回事，才让侯丽萍这样早打自己电话。 这个事情当然要让王平江亲自看一看，杨再新当即给王平江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起床了。王平江说一句起来，洗簌。杨再新说，“王常委，我在酒店门口这里等您，到街外去吃早点吧。我已经安排了地方。” 王平江下楼，与杨再新一起，两人到十字街时。见到一些人沿街道的人行道，排着一列队伍。杨再新见到队伍末端处，在距离十字街口已经是三百米了。 杨再新笑着拉住一个正在排队的人问，“大姐你好，你们这是在干吗？” “等门店开门，买刺梨果产品啊。要不，谁这么早到这里来站着？”女人说，似乎对自己来得迟一些，没排在前面而懊恼。 第865章 更有早行人 “前面有多少人？”王平江对十字街口不熟悉，从这边看过去也看不到门店面所在地。 “三百米样子，我前面有六七百人吧。”女子说，“古话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真是如此，我到前面问了，最前面的一百人，都是昨晚没睡觉就过来排队的。” “大姐，听你口音可不是长坪县人啊。是过来旅游的？”杨再新笑着说。 “是啊，这些排队的人都是到长坪县旅游的。”女子笑着说，“本地人，谁愿意这么早来排队？” “错了错了，我就是本地人啊。”排在女子后面几个排位的一个中年人说，“刺梨果产品是我们本地特产，我总该第一天尝尝吧。也是我家对本县产业发展的支持。” “感谢感谢，有你们这样支持，长坪县的产业发展，肯定会红红火火。”杨再新说着拱手表示感谢。 “小伙子，你是记者吗？”女游客说。 “我不是记者，只要是长坪县的人，都希望看到刺梨果产品热卖。只有产品热卖，我们的产业发展，才能够持续做下去，做到最好。” “不错不错。”女游客说。“刺梨果产品之前我们也购买过，口感好，对身体也有益。更主要的是，刺梨果是绿色食品，让人放心。” “杨……杨书记吧。你是杨书记吧。”排在女游客后面的本地人，看着杨再新说，“真是杨书记啊，看上去和电视上有一点点不一样。杨书记，你也来买产品？哦，不对，你是来看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吧？你放心，刺梨果产品绝对会热销。” “谢谢，你安心排队吧。我先往前面前看看。”杨再新笑着说，没想到真被人认出来。 与王平江一起顺着排队的人往前走，两三百米的街道距离，一米站两人，估计就有六百人。顺着走，见大多数人都在看着手机，有少数人用手机在拍摄，往朋友圈里发消息，或做视频某音。 “再新，今天居然这么多人提前排队，你也没想到吧。”王平江脸上的笑容浓厚，自然是充满了信心。在国内，一些影响力特别大的产品，比如说水果机的最新款，或某市新楼盘要开张售房，才可能出现大量排队等购得现象。 而刺梨果产品却能够让消费者提前一个晚上来排队购买，可见这样的影响力将会有多大。 没走多远，见侯丽萍迎上来。她突然看到王平江，一怔，忙疾走上前，说，“王市长早，市长好。” 王平江也认识侯丽萍，笑着说，“小候很早啊，工作很用心嘛。好，好样的。” 这时候，王平江也不会吝啬赞扬之词。侯丽萍说，“谢谢市长，能够得到市长的鼓励，我工作更用精神了。” 随即，侯丽萍对杨再新说，“杨书记，我问了，从前面这个人开始，都是昨天就排队的。这个人是凌晨看到视频后，爬起来排队的。”侯丽萍指着排队中的一个人说，“他前面有一百零九个人，自谓是一一零。” 三个人边走边说，随后看到十字街门店面了，杨再新对王平江介绍门店面的情况。这一处门店面，是在县城买刺梨果产品最大的一家，也是长坪县城最热闹的地段。 因为才上午六点多，离开时售卖刺梨果产品还有一个多小时，门店面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提前开门销售的动向。侯丽萍说，“王市长、杨书记，门店面里的人员就在刚刚已经赶过来了，进门店面里准备拉。” “到七点，联系附近派出所过来维持一下秩序。”杨再新对侯丽萍说。 “好的，请杨书记放心。”侯丽萍点头说。排队的人多，但如果有人中途插队的话，就有可能引发矛盾和拥挤。 随后，杨再新随机问了几个人，都是到长坪县来旅游的游客。有些人之前购买过刺梨果产品，有些人则是第一次来购买。他们也没意识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排队等购。排队的人，也是看到有人在门店面前排队了，才跟风进行排队的。 杨再新看着长长的队列，也不知是不是新畦食品方面让人安排排队的，然后传出信息，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排队等购。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现象也说明刺梨果产品，对于消费者而言，是期待的。 三个人在街边吃了早餐，然后顺着排队的队伍往后走，到队伍末尾，已经让之前的队列延长了至少一百米。这时候，时间还没到上午七点，如此看来，在这个门店面这里，至少有上千人排队等购。 “王常委，我们去看看其他的门店面吧。”杨再新说，在县城总计有六个门店面，十字街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段。 “那都去看看，这边这么多人排队，另外的门店面也可能有人在排队。对了，有没有媒体的人宣传一下今天早上的情况？采访一些人，会是很好的宣传吧。” “王市长，已经有人在做了。”侯丽萍说，“那些做新闻的、做宣传的，敏感得很，不会错过任何机会。” 侯丽萍安排了车，三个人上车，然后往另一条街走。那边有门店面，还没到地点，果然这边也有人在排队。队列没有十字街那边厂，但也有两三百人。这个地方稍微偏辟一些，游客很可能找不到这一处。使得这边排队的人，远比十字街的门店面前少。 问了几个人，知道排队是从昨晚午夜，见到刺梨果产品指定销售点外有人排队，才出酒店来排队的。对于刺梨果产品，期待的心情还是比较热切，有不少人，是静静的柳河的粉丝，他们则说用这样的行动来切实地支持刺梨果产业的发展。 杨再新对所有的人表示了感谢，问排队的人是不是有困难。然后，同侯丽萍一起，找到附近的商家，让这些已经开门的商家，给排队的人提供卫生间。 王平江笑着看杨再新在安排这些琐事，而排队的人，则一阵热烈的鼓掌声，表达了他们对杨再新所做的心意。 第866章 抢 购 排长队，时间长，自然会有人想要上厕所。但离开远一点去找卫生间，返回后，还能不能再回到之前排队的位子？真回原来位子，后面的人会不会以为是在插队？ 不敢离开，尽力憋着，弄不好会让人出丑甚至出毛病。解决这样的问题，其实也不难。一是在附近住户联系安排卫生间，二是让执勤的警员帮忙证实，就排除其他人怀疑插队而不能回归原来排队地点。 真有些人排队大半夜，确实需要卫生间或者早上去买餐点。这样的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够想得到这些都。杨再新到这边之后，让侯丽萍帮忙处理，自然得到排队人的欢迎。 王平江见杨再新所作，也是满意，一个干部随时能够替别人去想，然后将困难解决掉。自然能够把工作处理得很好。 看两处之后，王平江也知道今天刺梨果销售肯定热卖，此时，距离销售的时间还有几十分钟，三个人当即赶往下一个销售点，要看看在县城所有销售点的排队情况。 快到八点，总算将六个销售点都转到了，最后一个销售点是在新城区。县城的新城和旧城之间的划分并不明显。县城的建设，也不是县里进行过真正规划的，而是矿资源开发之后，赚了钱的那些人，随心地买地自建小区或自家房。 新城去的楼房比较新一些，特别是小区的建设，都是九层楼以上的，最新两三年建设的小区，都是二十来层楼的住房。 而旧城区也不是具备特色的古城，不过，保留下来的一些老建筑还是有一些，如今，这些稍微有一点名气的老建筑，全部成为县城的旅游景点。 新城区这边，游客相对要少一些，主要是团队的人，住宾馆、酒店。而团队的游客在本地购物相对要少，这里还没有完全与旅游对接的购物点。 杨再新在新城质变设立一个销售点，也是想将这个销售点进一步扩大，成为县里特定的旅游团队购物点，这样一来，使得到县里来旅游的人，购物更规范一些，消费水平有所提升。 但这个点并不是很理想的位子，主要是因为附近没有大型停车场，就限制了旅游团队进行购物点需求。 到郊外建设主要一个地点，离县城不要怨，有较大的停车场，容纳二三十台大巴车。将刺梨果产品、县里的养殖产品和其他具有特色的产品都集中在一起，让游客选购。 当然，另一个设想就是将城南市场这里拿下来，作为县里特色产品专售点，也是非常理想的位子。因为这里地方不小，重新规划建设时，完全可将地下建造三层做停车场用，如此，就能够充分发挥这里的地理位置的优势。 丁丹、石东富和龙将已经过来和他们汇合，聚集地人数已经十来个，都是来看销售点排队购买刺梨果产品的。当然，既是要看刺梨果销售情况，也是要陪着王平江这位市里常委成员，在周围面前有表现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脸田仁权都跑过来，虽然没有对杨再新有多少好脸色，也不会给刺梨果产业说几句肯定的话，但对王平江这位常委，还是给了很多美言。 王平江在众人面前，不会对田仁权有台明显的表现，可以新在关注刺梨果产品销售问题，也使得田仁权心里有些后悔，觉得自己错失不适合凑过来。 “这里人数是不是相对少一些？”王平江看着最后一个销售点的排队情况，“新城这边，团队的游客不少吧。” “王常委，团队的人除非行程上有购物安排时间，不然，他们的时间大多排得紧，游客本身也没有多少自由活动的时间，购物这一块确实就有所不足。”杨再新笑着说，“县长，我建议啊，县里要尽快选择一个地点，建一个专门给旅游团队进行购物的点，将县里所有特色产品，都集中起来，由得游客们挑选。” “这个提议好，县里立即研究。再新，你有什么具体的设想，也可以一并提出来。”石东富爽利地说。 “我看，在县道边找一块地，捡起来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最主要的，是要与旅游那边接洽好，让外来的旅游团队在行程上做好安排。”龙将说。 “具体问题和存在的困难，都先考虑好，等县里一起讨论，争取一次将这个计划定下来。”石东富说。 “你们考虑到问题非常好，旅游这一块，购物是必须的，这也是旅游开发的实际利益所在，增收从何而来？这些是必然要建设规划好。”王平江肯定地说，“需要市里出面协调，到时候我也尽力吧。” 此时，大家也不急着走，时间差不多八点了。上午八点，包括长坪县、横折县等所有的刺梨果销售点，都会在同一时间开始进行销售，包括网站平台的下单，也包括在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上的下单，时间都是一个点。 站在门店面不远处，看着门店面的人将门打开，排在最前面的人立即往里冲。这一下子，排队的人就有些乱，而排在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乱，也想往前挤。 好在这边有警员，是有所准备的，两位警员往队列这边一站，大声说，“请大家不要乱，按照排列的秩序，慢慢往前挪动。谢谢配合。” 警员喊话之后，那些有心要往前挤的人，就有些犹豫。担心真离开的队伍，警员不准他们再回之前排位，那就亏大了。 几分钟，有购物的人从销售点里出来，大包小包，有人直接抱着两个纸箱子走。王平江说，“都买不少啊。” “王常委，今天，每一个销售点都限售的。每一个顾客，最多能够买两箱产品。每一箱有六包，两箱十二包。每一包950克。”杨再新说。 “限购？不是刺梨果丰产了吗，还要限购？”王平江说，之前还不知有这样的要求。 “不限购肯定不行啊。”杨再新说，“这二十天来的生产线加工，产品虽说量也大，但国内的销售点可不少，一时间铺货来不及的。今后，生产线的产品会源源不断出来，销售方面肯定比去年要好得多。” 第867章 增添售卖窗口 去年因为刺梨果少，产品一直是在限购状态，每个人一次购买最大量为两包。如今的最大量是两箱十二包，主要是生产线一时间来不及生产，另外，新畦食品公司那边也觉得，目前收购的刺梨果，依然远远达不到饱和。 不限购的话，很可能在半年之后，就没有产品可销售。这样，对新畦食品公司而言，并不是好事。 因为限购，对于排队在后面的人，也不担心轮到自己而缺货。一开始售卖，排队的人逐渐往前移动，随后看到排队的人队伍并没有变短，因为有更多的人，都加入进排队的行列。 杨再新想了想，觉得这样操作还是不太有利，虽说排列的队伍长，对于宣传有利，可终究对公司的销售不利。第一天的销售，如果能够达到一定的额度，也能够更好地说明刺梨果产品的热销。 热销的数据可以不对外宣布，但内部也可预测今后的发展与研究，对柳河市这边产业发展也是一种强力的刺激。 随后，杨再新给吴思静打电话，昨天，吴思静已经到了还是这边来了。今天，吴思静知道长坪县有杨再新在，她特意跑到横折县亲自坐诊，免得在销售首日出现状况。 “吴经理，能不能调用一些人手，让每一个销售点的人手增加，多开一些窗口，让排队的人节省一些时间。” “杨书记，公司这边的人手不多了，可能很难做到每一个销售点都增加窗口。”横折县那边的情况，与长坪县大差不差。旅游方面，横折县虽说比长坪县要差一点点，但也没有拉开明显的当吃，主要是因为双沟村的美景名气比金望乡更大。 今天，横折县的销售点也是有人在排队，队列也是两三百到四五百人的规模。杨再新一说，吴思静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能够增加多少都行啊，总要让消费者体会到公司的一份心，一份善意。”杨再新说。随即联络米米，米米今天在长坪县这边坐镇，在生产线那边。杨再新跟她要人，将情况说了后，米米说，“我先安排十字街门店面那边，至少开三个窗口，会将销售的速度提升起来。” 听杨再新打电话在聊这个事情，石东富等他放下电话，说，“再新，新畦食品公司的人手不多，那我们派一些干部去帮忙，开一两个窗口，就算没有公司的人专业，但买东西也不复杂吧。” “县长，这个事情适合不适合？”杨再新也不敢乱说，干部这边帮忙做事，也可算是产业工作之一，但直接帮新畦食品卖产品，是不是过了？ “也就今天一天时间，毕竟是今年销售首日，特殊一些。”石东富说着，看了看丁丹，“丁书，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丁丹说着看向王平江，目前，长坪县这边最高职权的就是他了，也可代表市里的声音与态度。 “我看行。”王平江说，“刺梨果产品热销，受到消费者抢购，这是大好事嘛。县里给一些实质上的支持，没什么不好。” 对于县里的人，杨再新也不好直接发令、调人手。可不比在怀仁镇，那边他怎么决策，都关系不大。事情有龙将进行部署，给县正府办那边打电话去。立即有人执行，组织人手，到几个销售点去重新开销售窗口。 新畦食品公司这边，对于货物的调配上，也得重新安排。这边实体店的情况看了，他们一行人往新畦食品仓库那边走，那里还有一个销售点，就是专一将网上平台、各种网上渠道汇聚过来的订单，都集中在仓库那边，有一个专一处理快递业务对接的区域。 一行人走去，里面人不是很多，长坪县城所有快递单车和人员，都派有到公司这边来处理业务。 杨再新等人进来时，这边正热火朝天地做事。一边是仓库运送过来的每一款产品堆积着，另一边则是快递单运货车辆在接单。地址是分省而安排的，一家快递公司负责处理几个固定的省份，这样在分订单时，便利一些。 长长的纸条，密密麻麻地一行行下单地址和数量。每当输入完成一单，立即用包装袋封好，贴上地址。做完和一切，再次核对了地址、电话以及数量等数据，然后将处理好的包裹放进车里。 这里人手虽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是动作利索，将要做的程序按部就班做下去，似乎在重复又不安全重复。每一个下单的客户，都是不同的消费者。虽说，用分省来处理下单客户，处理起来会简单一些，但一个省也有不同的市、区县、乡镇、街道，每一单也是不同的量。 这里的下单，限购就更严一些，最多只能购买一箱，也就是六包产品。对于快递单费用如何处理，杨再新也不理会这些细节。经营和盈利的事情，不需要他却处理，只要在大方向上，把握一些东西，核心的运作有唐慧琪等核心团队去做。 看一阵，也不在这边影响人做事，到公司总调度那边去。杨再新知道王平江等人想了解什么样的信息，便问公司值守的负责人。 “今天的销售情况怎么样？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有没有反馈消息过来？”杨再新说。 “杨书记好，今年的销售比去年更火爆，县城抢购啦。”那人说，“长坪县、横折县这边的销售点还算情况好的，因为这里有人在维护秩序，大家都排队购买产品。 但在省城和之前有销售产品的大城市，都出现抢购场面，一度秩序都有所混乱，好在我们的销售点及时进行处理，联络附近的警员，才避免出踩踏事件。” 负责人也知道杨再新对新畦食品公司的关注，公司高层对他的尊重，随后将一些视频资料播放出来。视频画面看到省城等一些销售点，出现人群拥挤，拼命地往里推搡，想要先一步买到产品的情况。 看到这些，杨再新也觉得县里这边，现有所准备，还是有必要的。更好的秩序，对于销售而言，也是更为有利。 第868章 最好的成果 所有的视频，都显示了刺梨果产品在各地开卖销售情况。抢购，已经成为事实。这样的情景，王平江等人看到后，自然长舒一口气。 第一天销售是如此场面，就保证了刺梨果产品得到消费者的认同。哪怕过了今天，销售会有所下降，哪怕今天的场面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宣传，才造成的场面。 杨再新也很满意，因为从各方面看，之前的数据统计，也必然是这样的结果。产品热销之后，引发的效应会持续一段时间。等春节之前，新畦食品公司这边继续做一次广告轰炸，春节期间会有一次高浪潮的销售。 如此，就完全可保障刺梨果产品的市场活跃，拿到更多份额，得到更丰厚的回馈。 至于明年，柳河市这边其他区县的刺梨果，还处在开始挂果与成长，不会有多少刺梨果回购。至少要等下一年，才真正地有刺梨果可收购。也就是说，刺梨果产品要大量产出，还得等两年之后。这两年间，因为有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支撑，可以在产品种类上做文章，也可在市场的推广上进心打开路子，甚至可向国际市场进行试探。 未来的两年间，刺梨果产品尽可能走中、高端市场，要等柳河市其他区县的产业做起来，挂果之后，才会有充足的刺梨果来生产产品。到时候，才可能往三线以下城市的市场进行挺进。 从公司的发展而言，先抢占了中高档的市场份额，才可能拿到更丰厚的利润以及回馈。 这两年间，新畦食品公司除了在刺梨果产品的发展外，还可分出一些人力、物力和精力，来扩展自己其他方面的经营业务。 对杨再新和唐慧琪而言，这两年的时间，实际上是可稍微放松一些自己的生活节奏，为此，这两年则是他们要宝宝的最佳时间段。 不然，等两年后，柳河市整个区县的刺梨果都挂果，产量一下子番好几倍，公司的规模也会在那个时段急剧地扩张起来。至少，要两三年时间来做消化，才会到达新的平衡期。 石东富见这边的视频资料，对杨再新说，“再新，这些资料可做一两期宣传吧。” “对销售情况，新畦食品这边会有自己的安排。”杨再新说，“县长，虽说今年公司收购的刺梨果看起来比较多，那是因为相对于去年的量。可这些量对于整个市场而言，可能十不足一。 还是太少了，无法满足于扩大销售。对于新畦食品公司而言，合理利用目前的刺梨果，在市场上，进可能抢占了中高端的市场，才是目前最关键的工作。做好这一点，哪怕今后有其他地方也开始发展产业种植产业，对柳河市这边的影响力，还不足威胁。 我估计，最迟到明年，就会有地区跟风种植刺梨果了，相对而言，柳河市这边最多有一年多时间优势。不过，我们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除了提前一年，占据更广泛的市场之外，产品的研制也占了先机。 最为主要的是，在种植产业产业上，我们的技术已经探索并相对成熟，能够保证了良果率，也就可保证产品的质量。到时候，真的有不少地区跟风做刺梨种植业，产品质量就是最大的核心竞争力了。” “这样说来，我们市的刺梨种植产业，还是稍微慢了一些啊。如果提早一年时间，对于新畦食品公司、对我们市都会有更好的发展。”王平江感概说。“再新，长坪县和横折县这两县的发展，你是有大贡献了。” “王常委，两县能够有今天的局面，最关键的还是市委市正府决策正确，两县领导班子工作得力，判断正确所致。我不过是做一点小方面的工作。”杨再新在众多领导面前，自然要谦虚，还得将所有功劳都推给领导，才能让更多人对他有好印象。 其他人就笑，也不多说，在产业发展这一块，谁做了关键性的工作，大家心里都有数。最难受的，自然是今天也跟过来的田仁权，他想在王平江面前有所表现，实际上却受到了冷落。 刺梨果产品前途一片光明，这让一直坚持推动刺梨果产业的杨再新，就有巨大的工作成就，在整个柳河市都有巨大的声望。这样的人，不要猜都知道，他的前景会是什么。 或许过一周，刺梨果产品销售的成绩单就出来了，刺激到市里其他区县的积极性，使得整个柳河市在产业这一块大跨步地前进。这样背景下，杨再新的副处级级别，肯定会在今冬明春期间落实下来。 到时候，田仁权虽说是县里的常务副，但杨再新也是副处级后，同样是县里常委成员，与他相比，在常委里的排位不及他，可发言的分量、影响力、效果很可能就超过他。 离开新畦食品公司生产、销售调度室，一行人往县城最核心的十字街销售点去看看。这是王平江提议的，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 到十字街时，见之前排的长队已经缩短了，销售点外有四个纵队在排队。也就是将最初的一个售卖窗口扩增到四个，但依然有一百来人在排队等购。也就是说，销售点外到此时，依旧有四五百人在排队购买产品。 他们站着看了十来分钟，虽说排在最前面的人，快速地买到产品离开，可队列的尾巴上，总会有人补上去，使得整个队列的长度，保持着相对稳定的人数。 看到这里，王平江感叹说，“我们所看到的情况，已经给我们足够的信心。事实说明，刺梨果产品热卖，是必然的结果。在这样大好形势之下，我们发展刺梨种植产业，还有谁存在疑问？” 长坪县这边的人自然笑呵呵的，因为提前决策，吃到最甘甜的一口果子。今年，整个长坪县乡镇的种植户，都大丰产。目前，卖掉的刺梨果收益，虽说还没结算清楚，可账目都已经出来，每一户收益都是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数额。 第869章 回市汇报 杨再新已经拿到怀仁镇各村种植户今年刺梨果收入统计表，不过，还没有交给市里，甚至都没有给石东富看到。这个数据，确实有些震慑人。 除了少数人户，因为坡地少或坡地不适宜开荒的，种植刺梨只要在平均面积数的种植户，今年的毛收益都超过十万元。 这个毛收益包含了苗木移植、施肥、用药、人工等费用在内，也还要扣除一部分银行的小额贷款。但这些所有开支除开，户均收益在六万元以上。而最高收益的人家，高达一百零几万，是因为坡地多，又租种了村里其他人家的荒地，种植面积是全镇最大的，自然会有较高的收益。 这些数据，还要进一步核查落实，确定无误之后，才会往县里和市里汇报，甚至往省里汇报。静静的柳河那边，也会做几期现场报道，将种植户的收益情况形成出来。这些虽说会展示出刺梨种植产业的高收益，但也不能不做，因为对市里其他区县产业工作的极大刺激，也是对杨再新工作业绩的展现。 杨再新拿到这样的业绩，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地方经济的发展之路该如何走，全国各地都在摸索。产业开发是一个很有前景的路，但大多数做产业开发的，都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但怀仁镇、长平县和横折县却做到了，柳河市这边其他区县也在加紧做产业发展的工作。这个业绩，对于江上省而言都是了不得的东西，省里也会在一年的工作总结中，推出某一个人作为全省的榜样，树起来。 怀仁镇和杨再新是有很不错的竞争力，如果能够代表省往上推荐，成为全国的青年榜样，对于杨再新个人的发展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经历。 杨再新虽说不刻意去追求这个荣誉，但柳河市这边绝对会下力气进行运作、争取，这也与柳河市的名誉紧密联系的，并不仅仅是个人荣誉。 中午餐后，王平江喜滋滋地不等销售首日的统计结果，很可能这一天也那边到这个结果。新琪食品在国内主要大城市，都有不少销售点、代销产品的商户。这些数据要统计出来，确实非常大的工作量。 至少要等一周之后，才可能有确切的数据出来，王平江自然等不及。今天，在长平县已经看到了排长队购买产品，也看到从各地发回来的抢购产品的视频，这就足够说明现状。 回到市里，王平江自然会当面向江华军、李善淮等主要领导汇报产业方面的工作，对新琪食品未来的预判，也会有自身的结论。 这一天之后，整个柳河市甚至整个江上省，对刺梨种植产业的发展，再不会出现质疑的声音。很明显地看出，目前新琪食品对已经收购的刺梨果，数量上是嫌少了的。完全能够将这些刺梨果转化为产品，而市场上也绝对没有滞销问题。 送走王平江，石东富看着杨再新说，“再新，怎么不去市里？” “有王常委会市里就够了，我何必跑市里去。县长，倒是你该到市里走走。”杨再新笑着说，这时候谁去市里，都是汇报产业发展的工作问题。从某种角度上说，石东富去找江华军和李善淮汇报工作，也是他的工作职责之一。 “我也想去啊。”石东富面带微笑地说，“不过，王常委才从县里返回，还是等两天吧。再说，我已经收到一份举报信……” 杨再新见石东富说出来，也点点头。他是昨晚上在住所门边得到的一个材料袋。里面的东西他已经看过，而田茂平书记也打来电话，虽不明说，两人却知道。东西是田茂平让人转交过来的，除了他手上有，其他县里主要领导，特别是常委成员，那时人手一份。 这些材料，连周术宝、田仁权和县纪委、检察院等单位也都有一份。只是，昨天刺梨果摘收才完成，而今天又是刺梨果产品销售的首日，大家都隐忍着不说出来。 县里主要领导既然都有材料，那其实就是将问题摊开在桌面上的。问题就在那里，石东富等人如果不先发难，则要看周术宝和田仁权等人该如何处理，应对。 今天，田仁权之所以跑过来陪着王平江看刺梨果产品销售的情况，也是受到周术宝的派遣。让田仁权过来，是为了防止石东富将县里的问题，直接透露给王平江得知。 这样的事情，市里一旦得知情况，县里就不好瞒着处理。 今早，周术宝原本不想早起的，虽说知道王平江就在县里，也知道王平江到县里的目的是什么。这几天，刺梨果摘收已经到尾声，刺梨果丰产成为事实。他是非常郁闷的，因为产业这一块做的太优秀，就会显得他这个一把手太无能。 原本上次曾德彬大佬到县里，对他印象就不好，如今，产业发展成就斐然，石东富的身价必然会提升。如此，他在县里的声望必然受到影响，削弱。 如果市里再有所表示，今后在县里说话就更加没有影响力了。本身在县里，石东富身边就聚集了不少人，产业成就斐然，势必会将另外几个人的站位受到冲击。 谁还看不出来，石东富和杨再新等人今后在市里的发展趋势？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周术宝自然明白，以后，县里这边是不是就剩下田仁权和统战部那个老家伙？ 真是这样状况，以后不说做出什么决策，周术宝在县里都只能缩起来。但周术宝也知道，刺梨果产业已经做到这一步，他要想将石东富等人压倒，已经无能为力。 也因为心头的压力大，昨晚上就多喝两杯苦酒，又将匡有容叫到房间，肆意妄为一番，精疲力竭。原本想睡到中午，先睡足了之后再来面对新的情况，或许自己睡一觉后，就有刺梨果产品卖不掉的好消息了。 可谁知，天才微亮，田仁权就过来敲门，说有要事面谈，商量。等田仁权进房间后，拿出那些材料出来，周术宝看了一时间更是悲苦愤恨。 第870章 虚汗直流 一开始周术宝就有很大床气，好在匡有容半夜时离开了，不然会撞见的。等田仁权进房间，他沉着脸，表示自己的极度不满，如果田仁权没有足以说服他的理由，肯定会将田仁权劈头盖脸地骂一顿，以泄愤。 然而，田仁权拿出材料给周术保看，周术保虽没有仔细看清楚，但内容却是了解了。将材料塞回袋子，周术保说，“从哪里拿到的？” “书记，是放在我家外。半夜睡了之后，迷迷糊糊有人敲门，然后看到这些东西。”田仁权说。 “对了，书记，你房间外也放有一个袋子。我之前还以为是垃圾袋，说不定也是一份这样东西。”田仁权说着站起来，到门外，将放在门外的东西拿进房间，打开看，果然是一份材料。 这时候，周术保的床气都散了，阴沉着脸。材料中所说，是长河线升级项目施工中存在的重大质量问题。材料是打印稿，并附有不少照片，非常详细，牵涉到的施工点也比较多。 如此推算，对方是对这路段施工现场非常熟悉，做了大量的工作。而这样细致的调查、拍照，可施工方居然毫不察觉。 周术保看到自己房间外也有一份材料，说明送出这个材料的人，对县里主要领导的情况非常熟悉。那么，这样的材料从谁的手里流出来，又有哪些人得到了材料？ 这样的材料，有没有流向市里或社会上？当真传开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一时间，周术保也想不到太多，只觉得这样一来，情况会异常复杂。而要解决这个面临的问题，又该从何开始？ 对于举报问题，周术保不是第一次遇上，但之前是在a市那边，县里还有书记在把关，这样的事情，有书记做决策。可如今，这些事情是要他来决策。 让公安出面彻查？不妥。要宣传部那边密切注意，材料会不会上到网络？这是必须的，只是，宣传部的毛光清会有什么也的态度与立场？ 对了，石东富等人是不是也接收到这样的材料？如果说，石东富手中有材料，会不会立即让人去核查事实？会不会立即向王平江汇报？ 想来，石东富是必定不会放过的。想到石东富的态度，周术保又有些怀疑，说，“仁权县长，你说说看。东富县长手里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材料？” 田仁权也在怀疑这个事情，但他又觉得这个举报人既然熟悉县里的领导，就该明白书记和他与石东富之间的立场和分歧。材料往他们这边放，那会不会就不给石东富那边的人？ 田仁权将这个想法说出来，周术保觉得有一点道理，但又不是绝对。说不定，举报人将所有的人都送了材料。周术保当即给何安革打电话去，何安革这两天也不顺心，一直躲着不肯出来见人。 早早接到来电，也是很恼火，可得知是周术保亲自打来的电话，何安革还是压住烦心，说，“书记早，有什么事吗。” “何老，是有一件事情。”周术保说，“我和仁权县长都得到一份举报才来，你那边有没有拿到？” “什么材料？举报谁，实名的还是不落姓名？”对于这些敏感的东西，何安革是非常警惕的。 “关于长河线公路项目建设的质量问题，没有实名，但材料很多，照片也不少。”周术保说。 对于长河线公路升级项目工程的情况，何安革也是明白的，知道这是周术保书记一个试点项目。试点做好后，昌平建设也就开始成熟，然后，就可以做城南市场的改造项目。 “书记，对方意图是要把昌平建设压倒吗？”何安革觉得利益之争的关键在于此，直接说出核心问题。 “何老，要不你过来，我们一起聊聊？”周术保说，何安革的经验比田仁权足，判断也会更准确一些。 “好。我立即过来。”何安革说。 周术保挂了电话，看着田仁权，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田仁权也是一头虚汗，长河线的项目工程，他是最直接的管理者。昌平建设是他名下的工作，如今，才运作第一个项目，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也就是完全否定了他的工作能力。 处理不好，说不定才组建起来的昌平建设，就会打散。这是石东富那边发力，还是真的是针对施工的质量问题？ 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为工程质量才有这样的动作。如果是石东富等发力，那对方除了掌握的这些资料之外，还有哪些资料？会不会将他们在昌平建设里所拿到的好处，都有了证据？ 有心算无心之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田仁权还以为这段时间那边一直在忙刺梨果摘收工作，对县里的其他事情都忽略了，看来，事实上并非如此。 但这些想法，田仁权不敢说出来，只是心虚地冒着冷汗，偶尔擦一擦。见周术保沉着脸，没说出什么决定，只得说，“书记，你觉得，会不会是那边故意搞的鬼名堂？” “可能性比较大。”周术保也是有这想法的，“仁权县长，对材料里所有提到的施工路段，你熟悉情况吗。都是那些公司在施工？实际上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书记，昌平建设那边肯定有详细的记载。”田仁权对具体的问题，自然不知，之前也是他把控方向，操作则是昌平建设那边的业务。“我把何勤、莫聪慧都叫过来。” “也好。”周术保说，“还有一件事情，是非常严重的。王常委昨晚留在县里不走，要看今天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这个事情，可不能传到他那边。” “书记，那怎么办？”田仁权也明白，一旦王平江得知举报的情况，说不定会直接跑到长河线那边找一个点进行核查，昌平建设这边就没有路可退了。 “等何老过来后，你去找王常委，他要看什么，都陪着吧。”周术保说，心想有田仁权一直看着，石东富那边也不至于直接将问题暴在市里领导面前。 第871章 自 查 何安革到来，带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也是周术保之前预计的事情。何安革进房间，将手中一模一样的文件袋丢在小桌上，说，“谁他吗的胆子这么大，这是存心要搞事情啊。” 周术保和田仁权见了文件袋，明白举报者很可能，给县里主要领导都送了一份文件，甚至说明了对方有好几个人一起行动，才使得一夜之间，将材料都放在领导们的住所。 “何老，先坐下，喝茶。”周术保明白面对的事情棘手，压力骤然大起来。不过，他只能硬撑着，不能表现出举止失措。 “书记，你说说看，这些人要想做什么？是不是要把我县大好的经济发展势态破坏了?用心可谓叵测，我认为必须严查，县里要有硬手段，不能纵容。” 对这样不利于祥和、安定的事，国内各地的态度都一样，倒不是何安革一个人如此激愤。 “何老，查是肯定必须查的。”周术宝苦笑着说，如今这样的局面，己方完全处在被动的局面，还如何发力？但也不好就说明白，“何老，昨天王平江到县里了，你知道吧。” “我听说了，刺梨果摘收结束，自然要过来得瑟一番，也不知有什么好得意的。关键啊，还是在今天，新琪食品的东西如果今天卖不出去，我看他们怎么办。几千万吨的果子烂在仓库，等着发霉，看谁还敢跳起来。” 周术宝和田仁权不由自主地看何安革，听他说这种话，也是无语。这样的话，在心里想想还可以，真说出来，就不好了。传到外面，市里的领导得知，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何安革也是仗着他只有两年就退休了，说话无需顾忌什么。周术宝和田仁权绝对不敢这样说一个字。 周术宝也担心和何安革到其他场合还这样说，劝道，“何老，何必生气啊。我们先说说今天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好？您可是我们的定海神针，我和仁权县长都等你出主意。” “这有什么不好处理？”何安革说，“依着我想，这些东西本身就是无中生有，我们不可以忽视，但也没必要太紧张。术宝书记，你看这样成不成，先将问题交给昌平建设去自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何安革举重若轻地将问题丢给昌平建设，在平时固然能够办到，问题内部处理，才是最理想的情况。可如今，有两大危险存在，一是石东富等那边阵营的人，会有什么态度？他们会不会借此机会，打压昌平建设？另一个大危险，就是王平江常务副。 今天王平江在县里，虽然是为了刺梨果产品的销售问题，但另一方面，长平县真有这方面的问题，王平江一旦得知，或者有人将问题汇报给王平江，这位也不是好相处的角色，会不会借机生出许多事情来？ 周术宝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何安革也明白，材料扩散，石东富不可能不知道。而石东富这个人的性格，也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王平江那里，周术宝提议让田仁权到王平江身边去，看着这天的事情发展，至少可做到知己知彼，这边才有所准备。 田仁权得这样一个任务，又不能推托，只得硬着头皮过去见王平江。好在对于王平江、石东富等人的踪迹，他们这边也是掌握的。直接过去，说也是来关心刺梨果产品的销售情况，王平江、石东富等人也不多说。 周术宝和何安革在一起，吃早餐，也在等石东富他们的反响。随着田仁权那边不断传过来的消息，让周术宝和何安革两人极为不爽。因为田仁权每次穿来的新消息，都是县里刺梨果产品销售点，出现大量人群排队等购产品的盛况。 看到这么多人在排队购买刺梨果产品，也让周术宝和何安革意识到，之前期待刺梨果产品无法卖出的局势，不可能出现了。反而有热卖、抢购的可能，如此可见，刺梨果产业的工作，绝对会在市里大搞特稿，也会使得石东富、龙将、杨再新等获得更多的成就，拿到更多的荣誉。 一个上午，两人都在一起，也在等着田仁权的消息。好在王平江的注意力全部在刺梨果产品的销售方面，县里这边的人也一直陪着，沉浸在销售大好局面的喜悦之中。 一直到中午，王平江在中餐之后，乘车离开长平县返回市里，都没有见到谁对王平江汇报刺梨果产品之外的东西，连话题都没有岔开。 田仁权见王平江走了，便不作声，返回周术宝那里。见面后又说了一些情况，周术宝和何安革也感受到刺梨果产品热卖的景象。 周术宝对此不作表示，何安革即使万分不愿意，也不好再说诅咒的话。周术宝说，“那几个人有什么反应？” “没觉得。”田仁权知道周术宝话里的所指，确实，石东富、丁丹等人一直都在关注刺梨果产品销售，没有其他半点情绪。 “何老，你绝石东富有没有拿到材料？”周术宝说。 “石东富那个人肚子阴得很，今天肯定不会弄什么动静的。因为他要的东西，就是销售业绩。有了这样业绩，算他做成一件大事。有了这件大事，之前他在市里和省里被扣掉的分数，都不回来了。他还要什么？ 但过了今天，可就不好说了。王平江会市里肯定会汇报这边的情况，李善淮那里一旦有了结论，肯定对石东富有另一番态度。如此，石东富就有足够的底气来针对昌平建设了。” “不至于吧。”田仁权说，“他负责产业那一块的事，手伸得这样长？” “你跟他共事才一天？”何安革对田仁权有些不满，“这个人心机深沉，又稳，可不是谁都能够看出他心里怎么想的。对长河线的项目工程，之前他不理会，那时什么原因，你还不知？如今什么情况，他真拿到材料了，肯定会跳出来的。 我想啊，术宝书记，昌平建设那边进行怎么样啦。” 第872章 不像你清闲 早上田仁权将何勤叫过来，举报的材料也给何勤等昌平建设的人看了。何勤又将管理这一块的负责人进行电话询问，弄清楚了那些被举报的点，主要是跃飞建筑承建的标段。 这个情况何勤没有隐瞒，周术宝的之后也没表什么态，避开这个问题而直接在琢磨到底是谁举报这个事情。 这时候，追究昌平建设的责任，给昌平建设施压、责骂，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周术宝也明白，跃飞建筑那边会有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必然的。因为在a市那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的。 搞清楚情况，周术宝没多少表示，何安革也不会表什么态，倒是田仁权明白，此时最当紧的问题是要做自查。 便对何勤说了这边的决定，交待他在一天之内，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何勤受命而去，也知道事情大条，好在书记等人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心里虽说对跃飞建筑那边不满，但总要面对这个事情才行。 何勤走后，一个上午也不可能有什么处理或自查结论，周术宝等人等到中午，王平江已经离开。但何安革却认为石东富很可能更恶毒，就像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很可能在你不留意时，一口咬来，要了老命。 只是，这一天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同时，让人密切关注石东富等人的踪迹。不过，要留意石东富的踪迹可不容易，总不能派人跟踪。 田仁权准备离开，周术宝说，“仁权县长，不可大意。你去昌平建设那边亲自看一看。” 对于石东富会不会在今天有所行动，谁也拿不准，但如果昌平建设有了自查结论，多少可抵挡一番对方的攻击。 杨再新和石东富等人，知道今天县里所有常委成员、三大强权部门都收到这个举报材料，只是，大家都在观望而已。 王平江在县里，谁也不敢有所行动。石东富也不想一开始就将王平江牵扯到里面。 与杨再新交换一下，却没有说开。杨再新想了想说，“要我去吗？” “你去干什么，这个事情，我去看看比较好，先不要扩大，看看他们什么态度。”石东富说，“能够让承建方亏本将公路修好，才是我们的意图。至于那些经手的人，到底要怎么处理，现在也不能确定。” “那行。”杨再新也不在乎，“我看能不能休息几天。” 县里的斗争、碰撞，他确实还不适合站在前台，在后面出出主意，做一点实际的事情倒是可以。虽然他如今是县委常委成员，但要说权力上，实权也不显。开会举手算一票，发言权也会有，但其他人有几个会在乎他说什么？ 不过，杨再新又有特殊之处，那就是在创业发展这一块，号召力满分，不会比石东富这个县长差，至少比龙将要好使。 “你也该休息几天，最好是往省城跑一趟。结婚了的人，不管怎么忙，都得挤时间去看看才行。”石东富对杨再新新婚仪式后，立即返回县里上班的做法，多少有些微词，至少，情况特殊，当时他也不好多说。 如今，忙过这一段了，总该清闲下来。去省城跑一趟，休息几天，市里和县里的人，谁又能够说什么。 “我先回镇上，然后跑一趟省城。”杨再新说。这种事，该做还是要做的。 “休假就算了，我派你去省城办事吧。”石东富笑着说，这样子，别人即使知道杨再新回家看老婆，有石东富顶着，也没法指责杨再新不对。 刺梨果产品的销售情况，虽然在县里看出是在热卖，但对于其他城市的销售情况，最好还是要详细了解。这对于刺梨果产业的下一步发展，有着至关紧要的意义。石东富以此为籍口，让杨再新到省城去出差，谁也不能质疑。 县里这边，石东富已经决定行动，肯定会很激烈。说不定会开常委会讨论如何决策，如何处理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出现的质量问题。杨再新离开县里，对他本身也是一种保护。 忙着一段时间，杨再新的心也早飞往省城。这段时间，不仅是自己忙，唐慧琪同样也忙，到得这时候，刺梨果摘收工作已经完成，刺梨果产品的销售才真正开始，接下来，新畦食品那边会有大量的工作要落实，特别是市场的开拓，会有大量的人力、物力投放进去。 这些工作，唐慧琪还必须盯紧了，每天处理大量的事务。工作繁重却又必须做下去，杨再新自然想到省城去陪陪她。 同石东富告辞之后，给米米打电话，问了目前的销售情况，虽说这一天的数据无法统计出来，但米米作为柳河市这边的主要负责人，对答题状况还是有比较准确的判断。 米米接到电话，说，“杨再新，你清闲了呢。这时候打电话来，不知我正在忙啊。也不见你到市里来帮忙，好像销售产品跟你都没关系一样。” “我这边也在陪王平江常委，看两县的销售啊。”杨再新嬉笑着说，“领导想知道今天的销售情况，我敢不问你。首日的销售应该很乐观吧，我也知道，这时候数据还不可能出来。” “肯定很乐观，比预期的要好。我想，要具体的数据，可能要等一周时间，才会统计出来。”米米的说法和杨再新的判断差不多，统计某一天的数据，不是很简单的把各地数据总和起来，关键是有些数据不容易分割。 回怀仁镇，也是想同龙利群等镇上主要领导见一面，然后确定干部轮休。刺梨果产业工作到得此时，算是告一个段落，但实际上还有不少的工作要忙。比如说，将每一户种植户的收益进行统计，核实，与新畦食品公司进行对接，算清楚种植户的收入等等。刺梨果摘收后，对植株也要进行一定的管理。 进镇，却见怀仁镇街上排着长队。一见这样的排队，杨再新顿时心潮澎湃，排队的人群，肯定是在购买刺梨果产品。 第873章 轮休与考察 开车缓慢地走，顺着排队的人群，杨再新见有干部和派出所警员在维护秩序。这些人也就是做一个样子，排队的人都非常自觉，显得沉稳而耐心。 排队的不少人，杨再新认出来，是怀仁镇本土人。看来，这些人今天来购买刺梨果产品，也是想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这个产业。 回到镇正府，院子上站着不少人，似乎在议论什么，一个个脸上笑容堆着都要往地下掉了。可以肯定，他们是为今天刺梨果产品热卖而欢欣鼓舞。只有产品热卖了，产业发展才有真正的前景，这一点，所有做刺梨果产业工作的人，都是知道的。 乡镇这些人，看到买彩票的人排队热卖的景象，自然高兴。杨再新车进院子，这些人就看到了，随即围拢到车边，才下车，大家一起说，“书记好，书记回来了，带来好消息了吧。” “肯定有好消息。”杨再新扬声说，“刺梨果产品在全国各地都在热卖、抢购，产品受到消费者高度认同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今年两县出产的果子，会不会到春节后，就卖空了。” “太好了。”众人齐声喊叫起来，只有产品卖好了，对于产业发展才会更兴旺，前景更好，这两年来，大家付出的才得到肯定与回馈。 杨再新随后将县城的销售点情况做一些简单说明，也证实了刺梨果产品的热销。实际上，干部们早从微信上就看到了不少短视频，朋友圈里，这种视频不少，都是展示了刺梨果产品销售的兴旺之态。 听杨再新说出来，自然有更好的说服力。在怀仁镇，杨再新传出来的信息，是最有确信的信息。 聊一阵，杨再新便去办公室，找龙利群。龙利群等镇里主要领导，也从微信里得知杨再新返回乡镇的消息，都聚集过来。 所有过来的人，都是神采飞扬，满怀的激动。刺梨果产品热卖、抢购，使得大家那种成功感非常巨大。 见面时，不免要将自己所得知的点点滴滴产品热卖的信息说出来，分享开心。过一会，龙利群说，“书记回来，肯定会给我们带来更震撼的消息。我们都听听吧。” “书记请。”各人纷纷表示，杨再新见大家都反应，也都是情理之中的，笑着说，“今天是今年刺梨果产品销售的首日，虽然目前时间才进行一半多，具体销售的数据也没统计出来。但产品热卖，在国内城市受到欢迎、抢购，已经是事实。 实际上，早在九月份的时候，新琪食品那边就接受到越来越多的订单和网上下单。只是，还没到销售时间，这些数据和下单情况，没有对外公布而已。新琪食品对产品的热卖，早就有迹象表明出来，有自身的判断。 今天，这样的兴旺情况，会持续一段时间。而新琪食品公司也会在十月之后，进一步做限购措施，不然，很可能会在明年四五月份，就会将产品脱销。 这样的判断会在十月的销售进程得到验证，也会支持新琪食品做限购决定的依据。由此可知，仅仅是目前两县生产刺梨果，还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接下来，我们这边除了要做好刺梨果植株的护理，也要将产业发展的大好前景，传扬出去，让柳河市其他区县有更足的信心，来做好刺梨种植产业。” “好！好好好，太好了。”其他人大声叫好，鼓掌，表达自身的情感。 “利群镇长，今天我们定下镇里干部轮休的问题吧。”杨再新转移话题，“这段时间来，大家工作太辛苦，付出的也太多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让大家注意身体的保养，精神上也必要做一定的舒缓。 我想了想，这段时间以一周为轮转期，如果有人邀约一起外出旅游的，可作为特殊情况对待，休假时间可稍微调配，给这样的人便利。” “书记，这样好。”龙利群说，之前，大家也聊过刺梨果摘收后的轮休问题，但没有多少具体的做法。“书记，如果有外出旅游意愿的人多，那就份两批或三批让他们出去吧，你看行不行。” “我是支持大家出去旅游的，我们县发展旅游要外面的游客过来，但如果我们的干部都不出去旅游，全国各地都限制干部外出旅游，旅游业又如何发展起来？总不能都等到退休后再旅游吧。再者，集中在长假外出，那哪叫旅游啊，那是人看人、人挤人。”杨再新说，其他人就轰然而笑。 “书记，这样外出，县里和市里会不会有要求？”龙利群也知道，如今干部的上班是抓得紧，要求严。一旦查知上班有人不到岗，处理起来，杨再新这个书记会有大事的。 “轮休的问题，我已经同市里协商过，征得市里主要领导点头了。你们放心吧，不过，轮班的人要将工作处理好，不能出现什么意外。镇领导班子轮值，负责处理好即发事情。另外，对于镇里的做法，我们不提轮休而是到外面去考察产业发展。 干部们的眼界，不能总盯着怀仁镇这点事情。外面的人可到怀仁镇来学习，我们也该到外面去拓宽视野，借鉴别人好的工作经验。是不是？” “还是书记想得深。”龙利群等人笑着说。 “做一份工作规划出来，交给县里。市里那边我去交送，”杨再新说，“对了，既然是外出考察，镇里主要领导轮流带队吧。每一个外出的干部，看镇里的收益情况，补贴一点车旅费用和生活开支。 如果有特殊情况的干部，不去外面，那算加班吧，给一些加班补助。” “好的，请书记放心。”龙利群说，“书记，你第一批带队吧。” “我要去省城，县长安排的任务。”杨再新评价地说，虽然是回家与唐慧琪团聚，但要说事关工作，也是可算得上的。 “书记……”龙利群还想说，但随后想到了杨再新老婆是在省城的，随后说，“书记忙工作吧，镇里这边呢放心，都会安排好的。” 第874章 突 检 杨再新不怕谁盯着怀仁镇这边的人与事，虽说考察中国说法，目前国内也是很有异议，有明确的要求与规定。但怀仁镇如今在工作上取得的成就，谁又会过于责难？市里默许，县里也有石东富支持。 哪怕周术宝、田仁权和何安革他们跳出来，指责怀仁镇，杨再新觉得不至于为这个事情而大动干戈。 在刺梨果产业一片大好形势之下，谁要针对怀仁镇这个已经成为全市典型的乡镇，市里也不会答应。周术宝、田仁权等人也不敢这样做。 其实，整个长平县和横折县的乡镇，都会在这段繁忙之后，要给干部们休整的时间，不然，干部谁还肯卖力做事？ 镇上这边工作的轮休具体安排，杨再新不理会，在怀仁镇住一晚，便直接跑省城，不理会县里这么有什么碰撞。 下午在怀仁镇，但还是受到县里那边的信息，侯丽萍虽说目前在县委被压制，可消息来源却广。 根据侯丽萍传来的消息，杨再新知道石东富已经正式出手。做法也很简单，午餐之后，石东富没有回县正府办公司，而是将县里建设局、质监局和县电视台的人，叫到县城外集中。 等人集中之后，他才电话给长河线沿途的乡镇书记和乡长镇长，要他们到路上等侯。 这时候，县里其他人还没警觉到石东富有所行动，还以为他在沉浸在销售火热的氛围而自得。 周术宝虽说跟田仁权说了，要他及时地关注着石东富的行踪，却又如何锁定住石东富。 三个车，将近十个人在县城外碰头，这些人也没得到明确的工作指示，但县长亲自打电话来，他们只能听候调遣。集中的地点是在往市里的那条路边，但记者之后，石东富要带队的领导上自己的车，要其他人将手机也放在自己车里准备的盒子中。 这时候，大家才估计到会有所行动，县里虽说没传出多少消息，可私下里也知道昨晚有人做了举报的事情。 等看到车往长河线去，大家就明白了。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的事情，在县里某一阶层上，还是议论不少的，作为事关县里建设的几个部门，对长河线的做法，谁都有自身的判断和看法。 特别是跃飞建筑跑过来，抢了长平县这边不少人的项目和利益，对跃飞建筑是有一致抵制态度的。 对于跃飞建筑在施工过程中，质量特别差的情况，这段时间也有所流传，但都是口头上的传言。因为跃飞建筑是昌平建设许可的，也与县里主要领导有关联，下面的人多少能够感受到，县里对跃飞建筑的倾斜与支持。 这种情况下，谁肯站出来指出施工工程出现的问题？但石东富今天组织人手往长河线，带着质检人员和电视台的人，那就不同了。 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时间不短，扩宽的推进还是不错的。因为只要用大型机械进行作业，这样的作业不存在什么偷工减料问题。 路基扩宽之后，接下来的工程施工，才存在大量的质量问题。比如说，沿途公路修建的路基、护路的保坎等，用料上和要求就可耍诈，偷工减料，达到节省大量用料而赚钱。 整个路段，扩宽的施工基本完成，重修的路段则是断断续续。分段施工是因为这里的承建方是不同的公司和施工队伍。 等到两三个乡镇领导过来，石东富便不再等聚齐人手，往前面走。随后到一处正在施工的路段，人手不多，那些施工的人间有车开过来，站着看，要等车开过才能继续施工。 只是，见到来的四台车却停下来，随后有不少人下车。石东富走到施工地处，对那些人说，“我们是县里质检局的人，现在要对你们施工的地段进行质量抽检。把你们管理工程的人叫过来吧，我们面对面检查。” 对于质量检测，之前也有人在做，主要是昌平建设派来的职员，到这里问一问情况，做一些记录。然后，拍几张照片就走了，做一个样子，并不会真的查看什么。 可今天这些人是县里的，承建方的代表不在这里，只有施工队的负责人。那人过来，说，“领导，我们就是负责做苦工的，上面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至于质量问题，昌平建设的人也天天坚持，难不成他们没和你们说？” “你不能做主，还是把承建的公司叫过来吧。”石东富说，“不管谁交待你们怎么做，今天都要检查这里的工程质量。” 态度坚决，不容解释。那人见了，说，“领导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给老板打电话，叫老板过来。” 实际上，石东富没打算等承建方过来，拿出一张照片，对乡镇的书记交待。指着已经完工的路段，说，“拿一把撬棍，到这边来。” 石东富在前带路，乡镇的主要领导以及得到田茂平等人传话，对这条路怨气比较大。也不多解释，从一个人手里拿过撬棍，跟在石东富身后。其他的人，也跟着走。 到长河线这边，大家也知道没有可选的路，只能跟着石东富走，听领导安排。即使县里那边有什么火并，可能要波及到他们，但也没法躲避。 乡镇领导快步随着石东富走，施工的工地负责人也不敢拦阻，但他对自家所做的工程是心知肚明的。见石东富直奔那处，忙跟过去，笑脸地说，“领导，能不能等等，老板马上就到了。” “我是长平县长石东富，有人举报你们这里工程质量有问题，过来验证，也是对你们负责。你确定要拦着我？”石东富本身脸色就显得恶，这时候，更有煞气。那人见了，只得让开，急忙给老板打电话。 乡镇的领导将撬棍插进一段新砌起来、大约两三米高的路基上。石东富一点头，那人用力往下插，撬棍顿时入地一尺多深。那人稍微用力往外推着撬棍，新砌的路基立即哗啦啦往下垮，滑成一堆巴掌大小的碎石堆。 第875章 吃牢饭 看着滑落的一堆沙铄，很明显是施工时，仅有表层用来一点点水泥砂浆糊着，从表面看起来没多少问题。但这样的路基、保坎丝毫没有保护作用。如果车偶尔从上面压过，很可能立即就垮塌了。 即使没车压过，但只要经受一点水流冲刷或浸泡，这样的路基同样会垮塌。巴掌大小的乱世进行填充，哪有什么质量可言？ 石东富黑着脸，不作声。跟来的其他人，则用手机和摄像头对这里进行拍摄，取证，免得施工方抵赖。 工地上的负责人和其他施工者，也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石东富不乏说，但跟过来的乡镇主要领导却忍不住了，冲那些人大声吼：“你们这叫保坎？这样的路基人走过都会踩垮掉吧。这样缺德、违法的事情你们也敢做？车经过，翻车了，出人命案，你们都会被抓进去吃牢饭。” 施工的人心里有鬼，见事情已经暴露，终究不敢乱来。在一边看着，石东富说，“等你老板来了，告诉他，先停工，等待县里处理。所有工程都必须返工，确保质量，不然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依法进行赔偿。” 说了这番话，石东富也不留下来等承建的老板到来，而是上车往下一处。这个第一个点被揭露质量问题的施工点，并不是跃飞建筑的。据说，这边的人，也是看到跃飞建筑乱来，才有样学样。 石东富选择这里作为第一个动手的原因，一是顺路先到这个点，顺便就揭穿了质量差的问题；第二是给县里那几个人一个印象，这次过来，并不是完全针对跃飞建筑而行动的。 跃飞建筑所施工的路段问题更严重，也更为普遍，但做事却要一步步走。整个长河线项目工程存在的质量问题，肯定都要整改。但也明白，县里面对斗争、追责，绝对会激烈，甚至可能让某个人出来背责任。 周术保、田仁权和何安革等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掩饰，推诿，想大事化小。甚至有可能对石东富等反咬一口，将责任推到县正府这边，让石东富来承担管理责任。 看到第一处施工质量问题的严重程度，随他过来的其他人，都意识到这样对长河线工程的严重伤害。这样的公路当真让这些人蒙混过关，到明年验收之后，路段绝对会开始修补。 往前走，乡镇的书记知道承建方是跃飞建筑的人在做工程，对石东富说，“县长，前面就是另一家老板承建的工程。” 石东富拿到资料之后，已经研究过，知道这些路段的问题更大。不过，他们的车还没到，就看到前面有一些人站在路上，似乎要拦车。 举报材料昨晚就弄出来了，县里常委成员人手一份，三大强权部门也是拿到了材料。如此，周术保等人肯定会有所准备，要昌平建设先过来处理这些质量存在大问题的路段。 只是，不论怎么处理，昌平建设的人也不可能将这些已经修建完成的路段，毁掉重新建设。昌平建设的人没有这样大的魄力，而跃飞建筑也不会甘心这样做。 见前面十几个人站在公路上，显然是有所准备的。石东富等人也不担心，车摇摇摆摆到人群前面，停下来。乡镇的书记、乡长自然要当先往前冲，下车后对那些人说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又说，“县长到来，你们老板在不在？” 原本这些人都是施工的民工，有两个是负责主管的，但都不是跃飞建筑的人。因为昌平建设的人过来，跃飞建筑的人跟在身边，处理存在问题的施工段。 跃飞建筑拿到长河线项目大部分路段，这里才是第一段标的，跃飞建筑和昌平建设的人，觉得这一段并不存在明显的质量漏洞。因为这段项目工程是比较平缓的路面，扩宽修建即使存在重大质量问题，也不是肉眼可看出来的。 留这些人在这里，也是得知了石东富往长河线来了，要在这里先堵住，有更多的时间处理那边可能被查出来的工程项目段。 听到说县长到来，立即有人打电话，告知后面路段的人。石东富下车后，并不急着走，到人群前，说，“这一段工程谁负责？承建的老板是谁。” 站在前面的人，并没有人应，而是带着抗拒和敌意的态度看着石东富等人。没有让开的意思，乡镇书记见这些人的态度，怒火就起来。大声喝道，“站这里做什么，挡路，不让县长检查工程质量？你们做得到吗？让开让开，这里谁负责的站出来，把承建的老板叫过来。” 对面的人并不动，施工的人主要还是看热闹，却也知道，如果项目工程停下来，他们可能会拿不到工钱。如果工程返工，老板会不会将责任推到他们头上，要他们来赔钱？ 刚刚，昌平建设的人代表了县里、跃飞建筑的老板也是一个意思：哪一段路出问题，就让哪一段路做事的自己负责，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 长平县的县长带人过来，气势汹汹，显然是要追究责任的。他们不会直接找施工的人，但找了老板，老板肯出一分钱吗？ 稍一对峙，施工的人自然不敢真的与领导对抗，在乡镇书记往前走，那些人就让出空档。等石东富走到新修好的路段上，另外有车也赶过来。是田茂平等另外乡镇的主要领导过来了。 这些人一到来，先与石东富见面，然后说，“县长，我们过来的路上，见到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的人在那边。要不要将那些人都带过来？” “不必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石东富沉着脸说，“我是接到有人举报，长河线修建施工质量问题非常严重，亲自过来看看。也请你们来做见证，我们要一是一、二是二，不会放过作恶者，也不会冤枉任何人。” 说后，便对田茂平说，“茂平书记，有没有工具？” “有有有，我车上带有工具。”田茂平说，他过来，自然有所准备。 第876章 粉渣路 田茂平说着话，从车上拿出一把跷铲，一头尖一头扁的那种。拿在手里，自然不能让石东富亲自动手，干活的事情，当然是手下人来完成。 提着工具，走到新秀好的路段，田茂平看着石东富，见他点头后，当即挥动手里的工具，对着新修好的路面挖下去。原以为会受到强烈的反震，谁想这样挖下去，居然噗的一声，将尖的那头跷铲全部陷进去，直到之间部分的柄端。 田茂平这一下多少有些站立不稳，因为先前准备的防反震力量，让他身体扭曲了。其他人见田茂平如此，都笑起来。 田茂平说，“不要笑，这里很怪啊。”说着将跷铲拉出来，顺势将表面的水泥砂浆都带开、破裂。 破开的表面，见到新修起的路面内部的情况：表面是一层水泥砂浆，但不足一厘米厚。往下就是一层砂铄，这一层大约有两三厘米厚，垫着表层的水泥砂浆，不让从表面踩了陷踏。再下一层就是没有完全压实的泥土，很可能是之前大型机械开挖后留下的实地。 这样的三层，有什么质量可言？只要经受明春的春雨浸泡，不少用土填充的路段，绝对会往下沉。车压过，那就是一个个坑。 这些景象出现，跟在身边的人立即拍摄，记录。而施工的那些人，没料到石东富等人会直接动手，看到新修好的路面破开了，也知道他们自己做的是什么样的工程。石东富看着这里负责人，说，“这个项目工程有具体质量要求吧，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求？” 所有站在路上准备拦阻的人都低下头，不敢看石东富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的双眼。这里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恶劣。 水泥路面居然不足一厘米的厚度，而下面作为路基的，本应该是紧密的片石，却是铺一层薄碎砂石而已。这样的路修出来，或许勉强能够维护到验收的那天，随后等车压过，就成为破破烂烂了。如此工程，让石东富任何能够忍得住？ 不过，面对具体做工程的人工，他也没将怒火发作出来。对田茂平说，“茂平书记，你辛苦一下，一直往前面挖，破开。我看是不是有一块向阳的地方吗。” “好的，县长。”田茂平应了，便挥着工具往前挖，都不用什么力量，边把一段路的表层完全破开。 往前推移了二十几米，都没有出现质量稍微好一点的。石东富沉声说，“我们走吧。” 施工的人，见县里的领导没对他们怎么样，总算放心一些。虽说修这样的路是老板们的意思，但实际上却是他们做成的。今天挖开了见质量完全不行，纯碎是在糊弄人的工程，会不会将他们这些天所有的工钱都卡下来。 那个在工地上做负责人的家伙，见石东富等人上车往前走，忙再次打电话去。跃飞建筑将这些工程交给他们来做，也是给多少钱一个工标，这里出了大事，接下来跃飞建筑会不会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他们来负责？ 要担责可不简单，重新修路的费用绝对不小，还要按标准的质量来做，那就更要投入，亏本是必然的，就不知亏多少而已。 工地上那个负责这一标段的小头目，不禁头痛万分，不知接下来该找谁才能摆平这个事情，跃飞建筑那边在县里有很强的背景，说不定，他就是被推出去顶罪的最好人选。 没前行多远，田茂平的车在最前面，便停下来。田茂平对整个路段的情况都摸熟悉了，拿到证据之后，时间将近一个月，他虽不是非常明显下车喝茶，对照资料看情况。却在车里，反复地将各段路的质量问题弄清楚。 后面的车也停下，田茂平当先下车，这里没有施工人员。是一段已经完工的路段，新修成的部分，用隔离挡板拦着，不让人和车通行，免得没有验收就出现损坏。 停了车，将通过的路就堵上了，田茂平也不管。下车后小心走到新建成的那些路面上，石东富等人也下车，过来看情况。这一段路的扩宽，是从下一台地面砌石坎上来，然后用水泥砂浆坐牢固。 这一段从开始往前足有三四十米，田茂平走到上面，回头对石东富说，“县长，小心一些。” “我总没有一台车重吧。”石东富说，其他人会心地笑，却又心情沉重。长河线沿途有八乡镇，旅游业做得早，以前虽说每年旅游没几个钱收益，但这些车道却是全县最好的。 从去年开始，长平县的旅游热火起来，这条路经常堵车，就是因为车道窄造成的。长河线项目升级，要将车道拓宽一倍，做成往返四车道的交通枢纽，将长平县和横折县的旅游接通起来。 这条路按照规划做好，游客往这八乡镇的景区体验，就会提升起来，也会有更多的游人前来观光。 今年仅仅是刺梨果摘收期间的旅游，就让怀仁镇等地的收益暴增，而长河线沿途八乡镇因为在修路，游客被引流走，可这段时间的总收益，与前些年的一年收益还要多一些。 可见，只要将这条路修建完工，往这边而来的游客，会让八乡镇享受到更丰厚的旅游红利。这些东西，对于八乡镇的主要领导而言，自然心知肚明，也会极大地维护这条路，完成交通干线的开通。 可如今，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如此恶劣，这些人哪会不悲愤激怒？ 田茂平沉着脸，蹲下去。对电视台的那个拍摄人员示意，要他离自己近一些，却又让那人往里一边站。其他人都理会到田茂平的意思，面色沉静，也是怒火冲天。 田茂平手指对着新修的路面，慢慢地抠动，几下之后，就看到光洁平整的水泥面，被抠出凹坑。 一些片状的水泥块，田茂平捏在手指间，也不见用什么力气，就成为粉状纷纷掉落。 随后田茂平的力度加大，往下抠，路面掏出一个大洞来。其他人也学着田茂平那样，一阵，这段路被手指抠挖得破破烂烂。 第877章 现场碰面 这一段路不仅表面的水泥砂浆完全不合格，粉砂状，可用手指抠破。两三米高的路基，也是小碎石混合大量泥土垒上来的，毫无承受能力。 用锹铲稍微弄一下，便哗啦啦地垮塌掉。破坏起来，速度快，让田茂平等人本身怀着怒火的，动手起来完全是在泄愤，很快几十米长的路段就全部撬坏了。 这边将路段全部撬开，看到粉渣路段本真，准备离开往前走。前面却来了几台车，车速快，救火似的颠簸冲过来了。田茂平等人当即站到石东富的身前，似乎要将石东富保护住。 不用猜也知道，到来的人是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工程管理的人员。这些人，从上午就过来了，自查项目工程的质量，想混过这一次难关。 县里收到的举报信，情况非常细致，将那些修建完成对路段，都有照片或地点描述，对工程施工情况也有准确的描述。 但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的人，以为之前那些完工路段，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况，即使明知工程内部的糟糕，也不可能撬坏重新来修建。 实际上不允许，跃飞建筑等承建方也不肯出资来做这样的事情。从a市跑过来承建工程项目是来赚钱的，哪怕是黑心钱，何况是习惯这样做了。但要他们往外掏钱，肯定不愿意。 对项目工程支付问题，县里之前与跃飞建筑等承建方也是有合约的，先支付工程三分之一的钱款，修建到一定程度后，会支付多少比例的资金。 县里之所以做这样的支付，也是为了领导们，更方便拿到自己应该到手的利益。石东富没有反对这一点，也是想更快速地将这条路修建完工。 冷冷地盯着那些急吼吼冲过来的人，他们下车后，见到这边的人多，差不多有二十来人。除了石东富县长之外，还有八乡镇的主要领导。就算不认识这些人，可看到这架势与氛围，也可确定今天他们会糟糕。 昌平建设的董事长何勤，上午到项目工程这边转了转，看过举报地点，也问过具体管理的人。得到的回复是问题不大，只要不将修建好的那些工程做破坏，就能够过关。 中午的时候，何勤便离开了，返回县里给周术保、田仁权等汇报长河线的情况。 这时候，昌平建设这边的人留在现场的，是副总经理张光辉。张光辉认得石东富，毕竟他是从体制里调到昌平建设任职的，对于县长自然是人的也了解石东富的性格。 缩在车里不敢下车，但张光辉也知道，这时候缩头也会挨一刀的，躲不掉。稍微犹豫，张光辉还是下车，但他也没往石东富面前凑，躲在人群之后，想混过去。 对前来的人，石东富也不在意，不说话。那些到来当然，原以为石东富会厉声喝骂，他们还可辩解、分说，可石东富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做才好。 这时候，田茂平等人也不好站出来说话，他们带石东富做一些具体的事情很适合，但对跃飞建筑和昌平建设的人，就不能先开口说话。 田洪君看了看领导，见石东富没有开口道一声，但问责对方是必须的。当即往前走，到田茂平等人面前，面对着到来的人。 “谁是负责的人？你们是承建方的还是昌平建设的人？”田洪君说，他早就看到张光辉躲在人群后，却不想揭破。 张光辉是昌平建设的副总，也是体系里的一员。田洪君不担心他，也不会怕他，但没必要一上来就揪住张光辉不放。 不然传出去对田洪君也不好听，不知情的，还会以为田洪君借石东富之威作威作福。体系里这样的人固然不少，但真正想要有自己前途的人，都不想有这样的名声。 听到田洪君发话，对方有两个站在人群后的，往前走过来，是祸躲不过。一个是跃飞建筑的人宋世洪，另一个就是张光辉。 宋世洪上午就在工地了，陪着何勤、莫聪慧、张光辉等人到处看工程情况。核对被举报的地点，想找到更有利于跃飞建筑的东西。中午，何勤等离开了，但宋世洪心知肚明，不敢走掉，一边与公司董事长辉哥联系，询问处理办法，另一边就在工地上等着。 这时候，宋世洪见石东富这个县长不发话，可他们身后那些不破坏的路段呈现的样子，确实看不得。 很显然，是这些人到来后，才将这里搞成这个样子的。宋世洪心里有数，知道自家公司所做的工程情况，施工过程中，他虽然不是每天到工地，但工地里怎么操作是清楚的，也清楚这个的操作，做出来的工程是什么样子。 “石县长好。”宋世洪硬着头皮上前招呼，然后对田洪君说，“田主任，我是跃飞建筑公司的宋世洪，执行经理。” 田洪君见石东富没有要发作，对宋世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光辉。对张光辉这样不懂味的做法，是很不满。自己发话了，县长也在这里，居然缩在后面，想躲过灾难。 这分明是不给他面子了，田洪君之前没直接点张光辉的名字，不是不认识或不看到他，而是在给张光辉留面子。张光辉在这样的场合，就该主动站出来，立即给县长道歉，配合县长做接下去的事情，将功补过，这才是张光辉该有的态度。 “张经理？”田洪君脸色不好，看着张光辉，张光辉头皮一麻，知道没办法拖延，只得走上前来。田洪君见他上前，冷冷地看着张光辉，也知道，今天这个事情，张光辉或许有一定的过错，但绝对不是主要角色。 只是，县长和长河线八乡镇的主要领导到来了，不可能轻轻放过，至少，要用张光辉传达一个信号。“张经理，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的质量监督，是哪些人员？你在其中担负什么角色？” “田……主任……”张光辉这时候说话都不利索，明白今天问题的严重性，搞不好，自己饭碗都会丢掉，更严重的情况，很可能进去几年。“县……长……好……” 第878章 连夜彻查 “我今天能好吗？”石东富并不看张光辉，“你先回答洪君主任的问题。” 电视台的人，这时候一直都在开着摄像机，将整个过程拍录下来。张光辉也知道事态严峻，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管他说不说，结果都非常严重，但如果不乱说话，或许那边的人会顺手捞他一把，从水深火热之中拉出去。 张光辉听到石东富说话，不敢顶嘴也不敢分辨，就在不远出，破开的新修建的路段，就乱糟糟地在那里。而田茂平这是几个人也是面脸的怒火，真要睁眼说瞎话，张光辉估计田茂平等人会直接揍人了。 低头不说话，石东富见他这样子，只是冷漠地看向宋世洪。宋世洪也不说话，原以为石东富不会在今天就到来，更不会将修好的路段破开来看。偶尔有问题，就说是保养期还不足，总能够找到一些理由。但如今，将路面破开，里面的情况都被拍摄记录，什么推脱之词，都不会起到作用。 “没有话说？”田洪君冷声地说，“张经理，你到昌平建设担任副经理，是有自己的职权吧。你都干了什么事，没胆子说？你看看这里的情况，工程施工有具体质量要求吧，你说说看，这些工程质量达标了吗。” 张光辉一脸死色地顺着田洪君的手指，那是之前田茂平等人用手指抠破开的路面，然后，将里面的填充物掏出来，有两三个缺口已经垮塌，明显是非常危险的状况。 “不说在上面走车了，张经理，你和宋总这时候到上面去走一趟，没踩踏那些保坎，算你合格？”田洪君故意这样说。 “……”张光辉和宋世洪都不知该怎么回应，偏着头，不知该看哪里为好。 “不必在这些细节上纠缠，”石东富看着跟在身边的人，“接下来的每一段路，都查一遍，我先回县里。其他的实据，等你们收集好，整理出来。不论是牵涉到谁，都不能有丝毫留情。 这条路的升级，对县里是经济发展的主要环节，是沟通与横折县的主动脉，对沿途八乡镇的旅游发展，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就不必为赘述了。 茂平书记，你河岔乡最远，就多辛苦一些，监督好，白天查不完，连夜都要查清楚。没问题吧。” “县长放心，肯定能够做好。”田茂平大声地说，有石东富交待为大旗，做起事情来也理直气壮。其他几个乡镇的主要领导，也表示了太多，他们同样大声表示，会一直坚持在这里，将修建的路查清楚。 “好，事关重要，工作尽可能做细，证据清楚。”石东富说，随后才对宋世洪说，“宋经理，跃飞建筑是什么样的态度，你尽快联系公司，给我们县里一个回复。时间紧，不要让你们公司受到更多损失。” 宋世洪听石东富这个态度，顿时一阵冷汗。先前还期待周术保、田仁权等人在县里打掩护，将这些事情混过去。但现在看来，周术保和田仁权即便得知石东富在这里所作的一切，也没办法掩饰已经暴露出来的工程质量问题。 跃飞建筑所做的工程，只有在不查质量的情况下，才可能混过关。如今，事情已经捅破了，问题摆在那里，谁还能翻转？除非市里的领导出面，周术保书记估计真的压不住这样的场面。 宋世洪虽然被石东富点了名，也不说话，知道今天这个事情绝对是劲爆的大事。很可能会让双方成为生死之敌，这时候，说什么都不起作用。 原本一上午在关注昌平建设那边的事情处理情况，周术保也是烦恼，如果是在a市那边，才不要费什么神，但他知道石东富的性子，固执而冷酷。 对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再怎么施压都不会有作用，除非能够将他职务解除。昌平建设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是很不错的。得知王平江中餐之后，就离开长坪县返回市里，周术保和田仁权等更放下心来，虽说要密切注意石东富可能会有作用，但推想今天是不可能有行动的。 如此，周术保便回自己住的房间，匡有容今天忙乱，要处理公司的一些账务，免得查起来出漏洞。不过曾惠竹却在值班，周术保暗示她到房间来，曾惠竹也表示了，让周术保先去房间，随后她才会过来。 心里烦恼，周术保想放松放松，曾惠竹过来，就可让他忘记面对的苦恼。也明白，举报信出来后，县里肯定要动荡一阵子，还不知石东富会有多大决心，有多少东西捏在手里。 但想来，也不可能将长河线那边的工程都破坏殆尽。真闹起来，自己这边稍微退让一些，责令跃飞建筑和昌平建设对已经修建过的路段进行自查，加固，代价并不大。 田仁权已经让人关注石东富的行踪，一旦那边有所行动，这边也会得知。自己出面去干预，石东富还敢直接撕破脸？ 半躺在铺上，周术保手夹着一支烟，放开自身的思绪，不知神游何地。要等曾惠竹到来，才可能让他回复神智，这也是周术保经常做的一种深度休息之法。 只要这样坚持一阵子，周术保在精力上就会有所恢复，能够应付曾惠竹到来后的需要。 谁想，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周术保从那种失神的状态下吵醒。周术保原本不想理会，但也知道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说不定真会有事情发生。特别是石东富这个不稳定因素太明显，可别是他今天就开始行动起来。 拿手机看，见是田仁权打来的，心里一动，精神不免有些紧张，心道可别真是石东富跑长河线了。说，“什么事？” “消息传来，说是石东富在中午叫了一些人出去，有电视台的、城建局、安监局的，去向还不确知，很可能往长河线跑了。”田仁权也是语气紧张，但还没有准确的消息，又不敢不报。 “到底去哪里，都不能确定？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的人不都在长河线那边，问问他们。”周术保也是火了，石东富不按规矩来，他这边就更被动。 第879章 敢不敢撕破脸 “虽然还没有具体去向，按照这个人的性格，估计是去长河线了。”田仁权多少有些慌乱，听说一些迹象，便立即给周术保打电话。 县里的阵营，周术保是他们这边的主心骨，对上石东富也只有周术保才能做出决策与应对。 接到举报材料，石东富坐不住，是必然的。但他可能做到哪一种程度，周术保也无法判断。对田仁权一副火烧眉毛的表现，多少有些不满，因为周术保本来是安排好自己的事情，要好好放松一下的。 稍微琢磨，周术保说，“昌平建设的人在长河线，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挂了电话，周术保已经没什么心情，担心自己正在冲刺之际，突然来电或，会不会将自己吓出问题？曾惠竹还没出现，周术保多少有些心烦，绝对要给这个曾惠竹一点点警告，要不然，还以为自己有多少分量。 曾惠竹很快到来，原以为会有所亲密，她也是特别做了准备，先吃了防范的药物，等得时间差不多才上来的。只是，进房间后，见周术保似乎和往次有所不同，心里惊疑又不敢问。 坐下，为周术保泡茶，断到他身边来。曾惠竹不知为什么活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周术保改变了主意的。 周术保见曾惠竹的表现，也明白她在心里想什么，却不会说出来。曾惠竹随后站到周术保身后，为他按捏颈肩。 果然没多久，何勤便来了电话，意思是要当面汇报情况。他也得到消息，知道石东富前往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地段。周术保应了何勤，随后让曾惠竹先离开。 何勤到来时，田仁权也一起过来，才坐下，何安革也到了。何勤与何安革之间带有较远的血脉关系，主要是因为何安革作为县委常委之一，何勤当然要找上门认亲。 何勤将情况也给何安革说了，何安革虽然生气，可今天惹出这样的事情，关键还是石东富这个家伙。对石东富这个人，怎么讨厌都没法表述何安革对他的憎恶之感。 分别在不同阵营，有时候就是针锋相对的生与死之战，不存在对错。何安革明白这点，只能再次跑到周术保这里来集中，商讨对策。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就是阵营之间的争锋。何安革对这些特殊熟悉，要不是因为机遇差，他何止在目前这个位子。 几个人见面，房间有些小。何勤只能站着，泡茶的事也归他来做。此时，仅知道石东富跑长河线去看项目工程情况，到底揪住多少事情，还没具体回应回来。 何安革说，“何勤，上午到长河线看过了吧。你说说那里的具体情况，也好让周书记有所准备。石东富是属狗的，会乱咬人，口还狠。我们得准备好打狗棒。” 来的路上，何勤非常担心，因为他知道石东富会抓住某个事情进行夸大去处理，不留情面与余地。这时候，听族叔何安革说这样的话，分明是书记这边可以保住他，便放心不少。 “老叔，上午接到田县电话，我们昌平建设非常重视这个问题，我亲自带着公司的人，往长河线那边跑。根据所谓材料的提示，我们逐一地看了所列出来的施工点。 这个过程，我们有记录、有影像资料作证。看过之后，不能说完全没问题，但那份材料上列举的事情，都不是事实。这一点，我们实地勘察后，可以确信的。具体的勘察报告，公司是有人在做。 在实地检查中，我们也发现有一些项目工程施工过程的瑕疵，公司这边留下张光辉副总在与跃飞建筑一起努力，将这些瑕疵处理好。” 说到这些，何勤心里是有底气的。因为他确实看到那些修建完成对施工路段，看上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周术保等人听何勤这样说，多少放心一些，田仁权说，“长河线那边的实际情况既然是如此，昌平建设就尽快将查验的资料汇总，形成证据链，向县委汇报。如此，就可直接地戳破那份材料的谎言和别有用心。 不过，昌平建设这边的查验，与石东富过去看工地情况，绝对有不一致的地方。这些，昌平建设那边也要做好准备。你尽可能联络到张光辉，要他在长河线那边小心应付。” “田县，过来的路上，我已经联络张光辉，他还没接收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我猜想，是不是那些人还在路上。”何勤也知道，从县里跑长河线，要一点时间。 而石东富等人，很可能就是直接针对跃飞建筑而去的，因为只有抓住跃飞建筑的错处，才能够对书记周术保起到一定作用。阵营之争，当然是用事来对人，并非因为工程质量的问题大小。 “小心无大错。”何安革对石东富了解更深一些，“何勤，你时刻主要保持与张光辉联系，让他一见到情况就打电话汇报。” “族叔放心。”何勤也觉得，见到书记等领导后，一颗心落下来。长河线那边的情况，具体如何，对何勤说来也不是很熟悉，但张光辉、莫聪慧等经理，公司的技术、安全方面的主管，项目部的人还有其他做材料的人，对跃飞建筑等承建方，汇报时都有很不错的评价。 作为昌平建设的董事长，何勤自然不可能随时走进工地，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县城这边，与县里主要领导进行沟通、做工作，争取领导们对昌平建设更多的支持，力度更大。 一个多小时都没接到张光辉的电话，何勤主动打电话问，但那边都说没见到石东富的人。这边喝茶的人，多少有些放心了，脸上的神态也显出些笑意。 突然，何勤的电话铃响，见是张光辉打过来的，何勤在接听之前，对周术保点点头。随后，将手机调成免提状态。 “董事长，坏事了。坏事了！”张光辉的声音传来。 “到底什么事，慢慢说。”何勤也是一惊，可对张光辉他必须镇定。 “县长带人，将一段几十米修好的路都挖破了，里面的情况完成暴露出来。出大事了。”张光辉压着说一说。 “他是要撕破脸吗。”何安革愤愤地说。虽说不知详情，但听说到将修好的路段挖开、挖破，也明白那边的状况。 第880章 大于天灾 只是，张光辉也没在电话里说太详细。挂了电话，张光辉那边在微信传过来一张图片，图片上牌有石东富和身后几十米，被挖开的路面。 从图片可看到，这些新挖开的痕迹，整个新修建的路段被完全破坏。具体发生什么事情，虽不是很明确，但从图片也可看到和判断，这些破坏很严重的路段，是石东富待人才搞坏的。 “简直乱弹琴。”何安革怒声说，“是在耍威风吗？以为自己是县长，就不讲规矩了，对新修建的路段，这样挖开，难道就说明质量有问题？ 这分明是认为在破坏，而不是建设的质量问题。修得再牢固，还能够经受起认为破坏？人货（祸）大于天灾。书记，我看啊，不能任由这些人胡乱搞事。” 周术保慎重地点点头，看田仁权一眼，见田仁权一脸苦色。对于跃飞建筑的情况，周术保多少是了解到，看到传过来的图片，那段路段修建情况，他是猜得到的。 a市那边的工程项目施工，大多如此，跃飞建筑追过来主要是求财，又不是要在长坪县捞什么名声，等工程做完，拿到项目资金，这些工程就与他们无关了，如果在这边继续做项目工程，那也是另外的项目。 可周术保也不会说开，见田仁权的目光有些躲闪，心里多少有些鄙夷。对工程项目的情况，田仁权能不知情吗？即使不知道完全的情况，大致会有什么情况，怎么会不知？ 相对而言，何安革与工程项目不直接接触，很可能不知内情，那倒是有可能。何勤也不会将实际情况告诉他，再说何勤未必知道全部情况。 昌平建设成立之后，因为要将何安革拉到自己阵营来，周术保便将何勤安排在昌平建设董事长职位上，利益不会少他的，但公司的具体管理也不在何勤手中。 周术保想给石东富打电话去，让他先回县里，至于长河线出现的项目工程施工质量问题，那也要在会议上先讨论出一个处理方案，才能够进行推断。而不是任性所为，不顾局面。 真正要撕破脸了，对谁都不利，对县里工作的推动也不利。如今，长坪县在产业发展工作上，有了阶段性的跃升，确实很不错。这一点，周术保也不否认。 可不能因为刺梨种植项目做出成绩，就完全否定市政建设的工作推动，以此来压制或阻挠县里其他方面工作的推进。 县里发展经济工作，实行两条腿走路的策略，也是常委会讨论通过了的。石东富真要破坏这一决策，不仅是损害自己的利益，也是不顾全大局的做法。 不过，要周术保给石东富打电话，他也是心虚。觉得还是先等一等，等到石东富发泄了怒气之后，再跟他说这个事情，可能会有效果。不然，这时候就刺激他，说不准石东富会变本加厉，局面就更加被动。 何安革看着手机里的图片，一遍遍地重复说，“这个石东富，一点没有大局观念，哪像一个县长应该做的事情？” 这边还在迟疑，不知要不要及时拦阻石东富的所为，张光辉又传回新的消息。说是石东富已经返回县里，而留下其他人在长河线各路段，继续核查存在的质量问题。 “他还要查？”何安革说，“到底留下了哪些人？是不是专业人员，有没有核查工程质量的资质、证件？这些事情，是非常专业的，可不是谁都能够插手。仁权县长，你打电话问一问，到底谁在负责这个事情？” 听说石东富往县里走，田仁权额头的虚寒就冒出更多。先前看到手机里的图片，虽说不是很详细，但也能够判断大体情况。这些，让田仁权就极为不安。 昌平建设那边出事、长河线项目工程出问题，都是归口在他名下的工作，如果追查下去，他肯定没办法躲避责任的。 额头的汗趟过双眼，眼睛便迷蒙了。可田仁权都没意识到要擦拭，显得呆呆地站着，双手逐渐都轻轻颤栗，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面上。声音突然，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吓一跳，田仁权本人也从那种状态下醒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田仁权说。 “仁权县长，有什么怎么办。石东富哪怕是县长也不能乱来，我们在县里怕他做什么。再说，县里出问题，他的责任会小啊。”何安革沉着脸说，对田仁权的表现非常不满。 何安革干这样说，那是因为他只有两年就退休了，倚老卖老。田仁权是石东富的副手，副职，如何不怕石东富？就算是周术保这个书记，一把手，也不敢过于蔑视石东富的存在。 周术保也知道情况严峻，不出声，石东富真跑到他面前来质问，周术保也不一定压得住。 只是，今天这个事情还得面对，躲避是不可能的。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稳妥的对策，说，“仁权县长，你觉得石东富回县里来，会不会直接撕破脸？” “他敢。”何安革怒声说。 “说不好。”田仁权说，“以为对他的了解，东富县长看到长河线的情况，又拿到那份材料，人虽回来了，可又让其他人继续查工程的质量问题。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书记，还是尽早做好打算。” “他如何敢？他不怕砸到自己的脚吗。”何安革还在怒声怒气地说，觉得修路、做工程本身就是县正府主导下的工作，石东富作为县长，他才是第一责任人。 “问题留在县里处理，总还是有转寰空间。”周术保说，看着何勤，“仁权县长，你先让昌平建设公司那边，把自查的材料报告送过来，至少，今天之内要送过来。” “好的书记。”田仁权应了，也看着何勤。何勤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他对具体的业务真是不怎么了解，也拿不准其中的轻重，值得硬着头皮说，“书记、田县，公司那边的报告，该怎么做，还清两位领导指示……” 第881章 来至东平市的关注 何勤想知道书记和田仁权的心中底线，才好交待下面的人做好汇报材料。可周术保和田仁权都不说话，何勤也是一脸汗水。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还要请示书记？上午，昌平建设的人不是到长河线自查过了？把看到的、拍摄到的东西，汇总起来，交给县里，好及早处理这个工作。”何安革这时候，再给何勤撑一把。 何安革这样说，周术保和田仁权都不表述反对。石东富咄咄逼人，这边也要准备一个能够应付的东西，大家才能进行打嘴仗，纠缠不清。唯有纠缠起来，很多事情才能不了了之。 这个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只是说出来就不必了。 何勤听了，见书记和田县都没有异议，当即给公司的人打电话，要他们尽可能将自查的报告拿出来，交送县里领导。 这件事也就定下来，何安革说，“书记，是不是到县委去？不然，石东富回来做什么都不知。”周术保也知道，在酒店房间，确实不怎么适合，几个人便离开酒店。 远在东平市，也有不少人，在关注着柳河市的刺梨种植产业情况。之前，刺梨果摘收将近二十天，静静的柳河每天都在放送关于刺梨果和刺梨果产品的信息，有广告、有视频、有照片、有文本，自然是要将产业发展的情况，让外面的人全面了解。 即使与柳河市相隔比较远，但好在都是江上省的人，对于省内有做出产业发展，东平市这边自然非常关注，也想借鉴借鉴。 另外，卫子扬在石羊县做饮用水的产业，也是很有影响力。相比较两地，东平市的领导们也想看一看，谁家的产业发展更有潜力可挖。 当然，在东平市那边，最为关注长坪县刺梨种植产业的人，还是卫子扬。因为他想要知道，杨再新所推进的产业工作，到底有没有效果，能不能威胁到他目前在做的饮用水产业。 不管做什么，只要赚钱，就能够做大做长久。做大才有潜力可挖，继而受到市里、省里领导们的关注，也才能够得到相对应的业绩。有了好的业绩，才会有好的前途。 卫子扬不怕杨再新在省里有人支持他、帮助他，但省里来至体系内的提携，却是很担心的。他有卫家和相应的人脉，会推着他走到卫家代言人的地位。 但如果杨再新在省里也找到帮忙的人，那对他而言，优势就少了很多。在九月最后一天，长坪县那边做了一个刺梨果摘收仪式，将省府大佬曾德彬请过去，这一消息令卫子扬很紧张。 曾德彬的态度，那是一定程度代表了省府对这一产业的认可，也代表了刺梨种植产业的潜力被省府看好。同时，也说明曾德彬对杨再新这个人是看好的。得知这个消息，卫子扬是不愿意相信的，这对他的压力骤然大增。 杨再新当真与曾德彬之间联络起来，那往下发展，杨再新岂不是在省府找到绝对强劲的支持？ 卫家在省城虽说人脉不差，但要说与省城那种排名前五的大佬之间关系，都换链接不上。杨再新即使与曾德彬的关系并不到那种程度，但如果说长坪县的产业发展，前景好的话，那天与曾德彬之间的关系，就会在以后熟悉并亲近起来。 这对卫子扬而言，是极大的威胁，但他偏偏还不能做什么，无法狙击事态的发展。对柳河市那边刺梨种植产业，他不能做什么动作，在曾德彬那边，也说不上话，甚至都不能请省城里自家的人脉帮忙出面，到曾德彬那里去说什么。 所以，刺梨果摘收的进程中，卫子扬是一直在关注的。想知道，刺梨果产收情况，更想知道，新畦食品能不能将两县的刺梨果全部收购，转化为产品，获取利润。 长坪县和横折县的摘收情况，随着静静的柳河报道，卫子扬也掌握这边刺梨果产出到底有多大的量产。这么大的量产，新畦食品公司，能不能消化？卫子扬是有些怀疑的，只是，他不可能跑到长坪县来实地看，也找不到进新畦食品看刺梨果收购数据，只能在东平市那边瞎琢磨、瞎猜。 另外就是，刺梨果摘收开始后，新畦食品的产品销售反而没有进行，而是不断地吊着消费者的胃口。对这样的操作，卫子扬是嗤之以鼻的，觉得新畦食品到最后肯定会搬起石头咋自己的脚。 等市场失去了耐心，引起消费者的反感与抵制，到时候，新畦食品会哭死。 得知新畦食品公司将今年刺梨果产品销售的首日，定在十月二十日这天，卫子扬便不再继续关注柳河市这边的消息，而是让鑫农山泉市场部的人，闲暇之时，收集刺梨果产业的一些信息。 进入十月，鑫农山泉的压力骤然加大，之前的产品销售动荡不定，到如今却在往下行。从市场反馈回来的信息图表，清晰地看到那条统计的线呈现蓝色。 这让卫子扬也是压力巨大，杨再新在长坪县那边有很不差的表现，这对他的压力不算紧要，也不是直接的压力。只要鑫农山泉在业绩上有好多表现，就不怕杨再新有什么作为。 可如今，鑫农山泉的表现令人担忧，卫家那边也发力，却没有收到良好的反馈。叔叔、妹妹和张庆良的说法基本一致，那是因为其他知名品牌的产品对鑫农山泉进行了反击，在市场上，彼此进行角力、较量，势必会出现这样的势态。 可鑫农山泉目前的生产，产品在库房中已经逐渐积压，等天气稍冷，市场对饮用水的需求也会更少，对于鑫农山泉的生产，该如何调整？ 这些具体的操作，虽然不需要卫子扬亲自去考虑，可将生产线控制、压制产出，势必直接牵涉到鑫农山泉在石羊县的声誉，也就会影响到他卫子扬在东平市的表现。 整个冬季有好几个月，鑫农山泉走低，到春暖花开，会不会在市场上扩展起来？卫子扬是没有足够自信的。 第882章 产品生命力 对刺梨种植产业的关注，东平市这边只是一个小范围，但对卫子扬而言，他是了解一些情况的，也就让他感受到巨大压力。因为关注刺梨种植产业的那个小范围，是东平市整体工作做决策的那些人。 甚至市里在刺梨果摘收之后，已经有人提出，要派出考察团队到长坪县去，考察刺梨种植项目是不是在东平市也适合种植。 东平市和柳河市虽说相隔两三百公里，但整个江上省而言，地理和气候的差异不算大。即使有一些差异，对于种植刺梨果，是不是有直接影响，也可以进行科学考察。 这样的提议和议论，让卫子扬更有压力。一旦东平市这边也跟着长坪县学样，虽说会对长坪县的产业有一点点冲击，但刺梨果产业的发展，从省里的角度看，那都可归结到杨再新名下作为他的业绩。 好在东平市这边还没有实际的行动，普通的干部和普通的农户，对刺梨果产业的种植，没有多少关注。 静静的柳河虽说在不断推送有关刺梨果的视频、图片和信息，但如今网络上的视频铺天盖地，更多搞笑的东西，吸引普通大众的视觉，引导之下人不关心自己的发展与生存。 即时娱乐，已经成为一种被动的生存模式，让普罗大众不去思考自身该怎么生存才有意义。这也是国内主要的一种无形的、资本驱使与引导的生存模式，看起来大家都欢乐、无忧甚至是幸福感十足。实际上却是将人思想肤浅化，失去思考、失去判断，是非常有害的侵蚀。 国内的高层也不至于看不到这种泛娱乐化，对人们的侵蚀，只是，这也是国内某些人所需要的东西。失去思考的民族，是最有利于驱使的，这是自古以来就深刻认识到的管理本质。 好在市里没有实际的行动，这也是因为刺梨果种植产业在运作方面上，压力与风险都很大，而东平市这边的人，还没有看到这种产业，会带来什么样的收益。也使得领导层处于观望状态，卫子扬明白这一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东平市对鑫农山泉产业的支持力度不减，甚至在鑫农山泉遇到困境时，给予更强的政策支持，可这几个月的拼杀，鑫农山泉的产品销量日见退缩，卫子扬在领导们面前汇报，找到不少理由也给出一些虚假信息，但他知道，这样的状态不能长期保持。 一旦市里和县里得知鑫农山泉的真实境况，很可能引发东平市对鑫农山泉的失望态度，一旦有这样的思路与倾向，市里对鑫农山泉还会有之前那样强力的支持吗？ 答案显然不难得之。卫子扬觉得自己和卫家，已经是倾尽全力做鑫农山泉，一度也看着要登峰造极，可从八月份开始，鑫农山泉的逐渐退缩，如果说按照月统计的数据看，对比度结果是令人沮丧的。 不过，季节因素也是的鑫农山泉和整个饮用水市场在退缩，这是一个必然趋势的存在。张庆良多次同卫子扬说到这样的规律性发展，自然让卫子扬还存在较大的希望，只要等明年天气转热，鑫农山泉又可飞跃而上，做到更高的业绩。 国庆长假期间，鑫农山泉一度有所走高，但走高的趋势很快嘎然而止，随后的两天却是往下跳，跳到比走高前更低一些的位子。好在下行的坡度比较缓慢，还可让卫子扬和鑫农山泉承受得住。 有时候卫子扬也在想，自己之前觉得做饮用水产业，是得天独厚的，也是卫家有这方面积累和资源的，完全能够做好，做到国内前三。只是，哪怕在京视里拿下广告，使得鑫农山泉一度冲到国内前十，接近前五的傲人成绩，但在冲到最高之后，却显得力乏，没有后继之力。 如今这几个月，或许是竞争对手缓过气来，有针对地对鑫农山泉进行阻击。鑫农山泉之前所占据的市场份额，并不是稳固的，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压迫后缩了。 鑫农山泉的前景会是什么样的？这个结果无法预判，让卫子扬压迫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随着长平县那边摘收推进，越来越多有利于刺梨果产业的信息发出来，不管真相如何，看到的表面信息，是非常可喜的。对卫子扬而言，压力就更大了。 好在刺梨果产品还没有开始销售，对于这样的产品，市场上会有什么反应，卫子扬是完全看衰的。因为，产业方面的产品，国内非常多，却没有哪一款产品真正热销起来。 即使有些种植产品昙花一现，随机就没落下去。去年，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表现，卫子扬觉得很一般。哪怕新琪食品公司再三推行限购，并不能说明消费者就大范围接受这样的东西。 对于今年新出产的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表现，会有什么样的成绩。卫子扬是最为关注的，也知道，不管是长平县还是柳河市，甚至省府那边，都会对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极度关注。 而柳河市之外，同样会有很多人在关注刺梨果产品的市场表现。东平市这边，虽说对于派人去长平县考察的提议，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热切，可如果刺梨果产品表现火爆，会再次激发东平市的人对这个提议的热情。 而对于这，卫子扬无法做出更好的应对，无法消除市里对刺梨种植产业项目的关注。 眼见刺梨果摘收要完成，刺梨果产品销售时间要到来，卫子扬心神不宁，索性借着鑫农山泉的事情，直接跑省城去。想到省城找一找途径，看是不是能够尽量消除刺梨果产品影响力。 这样的事情真做起来，或许会让柳河市那边的人怨恨，甚至省府那边知道也会对他有看法。不过，真能够卡住杨再新往前走，卫子扬觉得是必须要做的。 何况，他又不需要亲自出面去做这样的事，必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又达到效果。反过来说，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将刺梨果产品销售进行有效阻击，说明这款产品本身就没多少生命力。 第883章 卫家困境 从东平市出来，卫子扬也想回家讨论一番，关于鑫农山泉接下来该如何运作。进入十一月份后，饮用水的市场会加速萎缩，直到明年春后才逐渐复苏，走高。 鑫农山泉在这段时间，只可能更艰难，要如何应对，鑫农山泉这边得尽快做好选择，确定自身的道路。 不管心里怎么想，自身的发展才是王道。对于杨再新的狙击，能做便顺手做了，不能达到目标也无所谓。只是，对于鑫农山泉的发展，那必须做成功，否则，不仅卫子扬自己会被卡在石羊县，连卫家也会退后几十年。 这是卫子扬和卫家都不可能接受的，因此，鑫农山泉的前景，那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回到家，卫家主要核心成员也都集中了，联通张庆良也被召进主宅。以往，张庆良哪有资格进卫家里，见卫家核心成员。 这一次聚集商讨，首先是张庆良把十月份以来，鑫农山泉的经营情况进行阐述。销售、市场、管理、生产、人力、原材料等等诸多重要因素，都用表格、图形的方式展示出来。 卫家这边，卫倩、卫鹏也是鑫农山泉的实际掌控者，卫子扬是与地方联络者，张庆良则是鑫农山泉名义上的董事长。卫明慧及其同辈的卫家人，还有三四个，不直接参与鑫农山泉的运作与经营，但他们在负责卫家其他方面的营生，对经营、市场、利润、运作是熟悉的。 当然，经营上也是分区域的，各个产业之间，有同质的因素也有彼此的特色。今晚的目标是解决鑫农山泉量三个月来持续走低的局面，这个局面不解决好，对卫家而言，可是非同寻常的灾难。 卫家之前的产业与经营，没有自身突出的方面。饮用水一直在做，但只是在省城这边做到前三。卫子扬后来赌气要做出一番事业，一改当初那种吊儿郎当状态，对卫明慧和卫家，都是乐于见到的局面。 后来卫子扬看中石羊县的水资源，而张庆良觉得有绝对的把握经营成为国内品牌产品。卫家在讨论之后，也觉得有张庆良的经验、有卫鹏、卫倩和卫家资源的投入，这个项目当真是可以搏一搏。 最初，鑫农山泉很顺利，特别是在江上省这个基本盘，短短的时间内，就拿下江上省最大的市场份额。以此为基，向外扩张的路也顺利，特别是在京视广告之后，鑫农山泉一时间风头无两。 只是，那段时间鑫农山泉的销售直线上升的同时，也因为要扩张市场，投入也非常大。将那段时间所赚到的资源，还不能弥补投入的资源。如果说，拓宽的市场能够稳住，鑫农山泉就可顺利地华丽转身，成为最为经典的成功案例。 可目前看来，市场占据之后，鑫农山泉的底蕴还是远远不足，投入不够，使得扩展的市场，变成短时间的一闪光芒。 到九月十月，鑫农山泉甚至都不能支撑住，不得不逐渐退缩，但始终难以维持，还不知要退到哪里才是底线。 明知饮用水到秋后会有这样规律性的走低，但不能比较其他品牌的情况，让卫家和卫子扬无所适从。也无法预判，鑫农山泉目前的情况，到底是其他品牌发力反击所致，还是客观的因素使然。 这两个理由没有弄清楚，当真让卫家所有人都寝食难安。搞不好，鑫农山泉当真仅能守住江上省的市场，那之前的巨大投入，让卫家伤筋动骨，卫子扬的仕途也注定留在石羊县。 一家人反复讨论，将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进行分析、推断、比照，各种手段都算是用足了。但要说找到鑫农山泉退缩的根本因素，依然是不明朗的。 可到最后，很明显地看得出一个让他们很无奈的结果，那就是想要让鑫农山泉再次前冲，至少还要投入一倍甚至两三倍的资源。 其原因主要有这些：一来市场扩张之后，人力上、物质上、渠道维护上，都需要投入，没有投入就无法运转； 二是市场扩张，受到的压力成几何倍增的，最初这样的压力还不显现，但市场上缓和过来，压力也就聚集。就像一个人跳进深水，一开始沉下去时，压力不觉得，但真的处在深水里，立即感受到那种无所不在的压力； 三是市场对这一品牌的认可，国内的人在消费上本身没有什么固定观念，只看那一个产品的广告投放大。鑫农山泉最初在京视上投放广告，被消费者认可，这段时间来，广告停一两个月，消费者就转移到新的产品； 所有的因素都表明，鑫农山泉要继续奋起，就必须要再投入资源。而且，投入的资源要比之前都要大。按照卫鹏的判断，鑫农山泉要维持目前的状态到明年夏季，至少要再投入两倍的资金。 而如今，卫家的资源仅能够维持运转不倒，要再抽调资金，那时不可能的事情。这个的结论，让卫家、卫子扬都感觉到无望。 市场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你没有资金就同情你，偏爱你，怜悯你。如果不投入资金，鑫农山泉势必继续退缩，但底线在哪里，卫鹏说不准，张庆良更没有任何定论。 这个结果让卫子扬很受伤，打击不小，但卫家目前的情况如此。卫子扬纵然心里不甘，也没能解决面对的现实。 好在卫明慧最后表态，看能不能凭着老面子，找朋友挪借一些资金来周转。不过，借资金周转的风险更大，一旦鑫农山泉经营跟不上，当真会将卫家所有都陷进去。可卫家目前患有更好的选择吗？ 一开始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一准会攀爬到世界顶峰。但折腾才一年多，卫子扬就尝到了创业维艰的苦头。 一夜无法入睡，再省城要说找人挪借资金，他也可做到的，只是量不会大。杯水车薪，还要歉人情。 回到东平市去跟市里要政策支持，也是一条可选的路。但家里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因为牵涉到东平市，也就会牵涉到体系里的人脉与关系，对卫子扬以后的发展不利。 第884章 看视频 正府担保给鑫农山泉进行贷款，是很有效拿到资金的办法，如果说，卫子扬以发展鑫农山泉的名义向市里提出来，说不定会得到支持。 不过，卫家准备也考虑过，这种操作拿到的银行资金也不会有多少，几千万可能有，但要上亿元，几亿的资金，肯定是不可能的。 几千万的资金，对目前鑫农山泉所处的局面，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将这些钱投进去，或许能够在短时间内稳住产品销售下行，但不能扭转根本性的市场问题。其结果将是，给鑫农山泉承受越来越重的负担，最终将鑫农山泉压垮。 真要解决问题，那就必须拿到几个亿的资金，一次性投进去，彻底解决问题，稳固已有市场，扩张市场，使得鑫农山泉有强劲的盈利能力。 这是卫家一夜讨论后形成的共识，但要做到、解决鑫农山泉的根本性问题，就面临筹措资金。筹集到比目前卫家所有资金还要多的资金，这个情况是非常危险的。卫家能够调用的人脉资源上，几乎是不可能完成这种操作。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假设卫家筹措到相应量的资金，投入到鑫农山泉的发展。之后的结果，会不会完全按照目前分析的情况走？ 不过，卫家的人谁也不提这个话，但心里也明白，实际上却存在这种风险的。市场与产品的运作，不是说资金投入到了，就能够完全掌控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市场的变化，与一家公司的运作方向、掌控者的能力等各种复杂的因素关联起来。 卫子扬在早上补一个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洗漱之后，才想到自己在省城家里，除了讨论鑫农山泉的运作问题，还有一个事情，那就是要关注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 拿手机找到公众号，然后找到已经关注的“静静的柳河”。对于这个公众号，卫子扬觉得公众号发布出来的，绝对多数东西，都是虚假、夸张的信息，纯粹是一个鼓吹杨再新、为杨再新服务的东西。所以，平时他不会点开看里面的东西，免得为杨再新做出流量贡献。 但今天，他要看一看，公众号中对刺梨果产品相关的信息。刺梨果产业丰产，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但丰产未必就是好事，正如之前那篇文章所写：多收三五斗。丰收之后，物资更贱，对种植户而言，可能是更大的灾难。 如果刺梨果产品卖不掉，新畦食品公司会倒闭，受到损害的自然是长坪县和横折县所有种植户。种植户之前所投入的人力、资源，这两年的付出可不少，刺梨果一旦成为垃圾，所有的种植投入，就打水漂，无法回收，损失会彻底。 卫子扬自己创业一年多，目前处于这种生死存活的挣扎之中，他也期望杨再新处于这样的处境。只要刺梨果产品的销售存在大问题，那杨再新面对的局面比起他就更严峻，可以说是没有翻盘的可能。 而他只要找到资金，投入到鑫农山泉的扩张与发展，势必会重新走上高峰。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局面，自然会有完全不同的后果与结局。 在房间看公众号，上午没吃东西，肚子本身已经饿了。可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刺梨果产品销售冷冷清清的场景。 也明白，刺梨果产品销售如果真是冷清、无人问津，静静的柳河是不会有相应资料报送出来的。反之，静静的柳河就会有大量的信息播送、发布，借此刺激消费者，提振销售成绩。 点开看，卫子扬也是信心十足。对于种植产业的价值有多少，价值在哪里，他觉得之前是研究过的。如果是引进国外高端的水果产业，只要适合国内种植，那就有可能做成功。 因为高端水果不担心销路问题，而刺梨不过是山野果子，即使省农院进行了改良，但山野果子如何能够让人接受？特别是高端市场，更不可能认同这样的东西。而低端市场的价值非常低，做不出多少利润。 第一个视频是展示了长坪县城十字街口，人群排队购买产品的场景。四行纵队，忙碌的销售人员在简单询问后，付款，将整箱子的产品直接交送顾客。 这个镜头持续了几秒钟，看到每一个顾客都是拿走两箱产品，场景在时间里重复与持续。随后，镜头拉远，顺着排队的人往后，一直看到队伍尾巴。这个排队的长度看，大约有一百多人，四列队伍，那在销售点外至少有四五百人在排队等购产品。 卫子扬见到这个视频，视频长度在三分钟，内容是刻意展示长坪县城镇一个销售点的盛况。卫子扬觉得视频会不会是提前拍摄，然后播放出来？这种制作难度不大，以静静的柳河团队说来，那都是很小的技巧。 重复看一遍，想看到视频里面的演员表情。最让人觉得虚假的，就是每一个顾客在购买产品时，都是两箱产品。不论是扫码付款，还是现金付款，购买的产品量都一样多，这可能吗？ 卫子扬觉得，对于不思考的人说来，看到这样的景象，以为是很热闹的抢购、热卖。但只要想一想，过一过脑子，就知道是做出来的场景。很可能是请人进行摆拍的，因为县里对这个产业支撑力度不小，想要摆拍这样的视频来刺激销售，完全可以做到。 跳着往前看今天的第一个视频，卫子扬心里有些怒气。觉得长坪县那边的人太无耻，他有必要将这些虚假的东西揭穿。不能到实地去看情况，但将公众号发布的东西，网友们都看看，对比，必然会找到弄虚作假的证据。 点开看今天的第一个视频，地点还是在长坪县成十字街口的销售点。时间是天麻麻亮的时候，视频有几句旁白，交待了时间地点和事情概括，镜头就顺着长长排队的人走。 看起来排队的人真不少，但演戏的成分显然很明显。镜头切换，还看到了卫子扬最讨厌的一张面孔，杨再新和另几个人在现场看排队的情况。 第885章 你判断错了 杨再新这个家伙很讨厌，他跳出来也是卫子扬预计之中，因为这时候跳出来，对网友是一种召唤和刺激销售。也是展示杨再新在这个产业发展工作的作用，出头露面的机会，他如何肯错过？ 相信长坪县县里的领导、柳河市市里的领导，也会看这样的视频，如此，杨再新就会在领导心目中得到更多的展示机会，得到更多的肯定与支持。 就因为杨再新出现，使得卫子扬断定这样的长队伍是人为召集起来的，极有可能是怀仁镇的种植户和乡镇干部，带着任务和指令过来排队，虚假宣传，造成一种刺梨果产品热销的假象。 当然，这种事情运作不难，要揭穿其中的虚假却不容易。因为外面的人不可能找到排队中的那些人，进行对质。哪怕找到其中一些人，你想对质，对方未必会配合，不肯说出实际情况，因为这些人是有纪律要求，是受到压力的，谁敢说实话？ 视频的旁白，说明了队列前一百人在昨晚就开始排队。让卫子扬更觉得搞笑，一款农产品销售而已，还会吸引人先一天就去排队？又不是新款手机开卖，也不是某房地产预售。可能有这样抢手吗？ 随后点看了另外几个视频，虽说画面不同，是长坪县、横折县不同销售点排队热购的场景，但大同小异。一律是在排队等购，不过是排列的队伍有长有短而已。 看到这时候，卫子扬有得到另一个信息，觉得非常幼稚而可笑的虚假信息：那就是产品的限购。每一个顾客，一次只能购买两箱产品，每一箱产品是六包，500克装的产品，两箱就是六千克。 对于新畦食品而言，如果真有消费者肯购买产品，排队购买产品，那还不尽可能推送出去，会有限购措施？这是在愚弄人们，觉得大家都是傻子吗？ 卫子扬觉得杨再新这样设定，做得太过分，肯定会有质疑的人，很可能到下午，就会有人在公众号里写出揭穿的文章。心里愤愤，卫子扬突然想到，刺梨果产品在省城不会没有销售点吧？ 揭穿对方的谎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省城这边销售点的冷清场景拍出来，给网友看，一对比，都不需要说什么，就能够让大家对新畦食品产生巨大的信任危机。甚至可将静静的柳河也同时打趴下，因为同一天，静静的柳河发布如此密集的虚假视频，就足够让网友对他喊打喊杀的。 如此想，卫子扬觉得这时候去找新畦食品在省城的销售点，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想看，真将静静的柳河虚假报道戳穿了，会对刺梨种植产业带来更多真相，紧随而来的，将会是什么呢？杨再新焦头烂额是必然的，然后，刺梨种植产业神话破裂，再然后，就是杨再新个人形象的倒塌，追责和担负所有责任，必然是杨再新这个人。 到时候，不说之前约定的五年赌胜，只要他背负所有刺梨种植产业引发的所有责任，这个人就彻底废了，再也不可能爬起来。 对于一个人为造就的所谓新星，揭穿他，看他高楼倒下，卫子扬觉得这是非常爽快的事情。哪怕鑫农山泉目前也是自身艰难，再怎么样，鑫农山泉即使退缩市场份额，在江上省还是称王称霸的。 心里有些激动，觉得今天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只要杨再新垮掉，他的念头就可通达，心情舒畅。出房间的时候，卫子扬有种吹口哨的反应，好在想到实在家里，还是忍住了。 下楼，腿脚有些发软，是大半天没吃东西，饿了。不过，情绪却很激动。 踩踏楼梯木板，有些足音。正准备出门取车，准备开车到街上，叫一份打包的食物就可去找刺梨果产品销售点。这时候，卫倩却从外面进门，有些急的样子。 见卫子扬要出去，说，“子扬，要出去？回市里？” 对于卫倩，卫子扬一直有些怕她，主要是一个女生，读过博士还自创业有不小成就的角色，在卫家的话语权比他要大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之前卫子扬在省城胡混的时候，卫倩给他支助过不少花销。虽说急着出门，卫子扬还是站住招呼，说，“不急着回市里，我准备出去转一转。” “稍等，先别急着走，有一个消息给你看看。”卫倩说，她知道卫子扬与杨再新之间的对赌。对杨再新在柳河市那边做刺梨种植产业，也是有所关注和理解的。 卫子扬想看新琪食品的销售真相，并将揭穿对方虚假信息的操作，也不想让卫倩得知。这种事情，传扬出来毕竟是小人之举，见不得人的事。 折回头，跟卫倩到客厅。卫倩说，“才起来，还没吃早餐吧。” “也不是很饿，准备出去买一点快餐填一填肚子就好，没事。”卫子扬尽可能保持自己神色不变，“有什么事？” “是这样，”卫倩说，“你估计也在关注长平县那边的事情。这段时间刺梨果在摘收，产业丰产。但刺梨果产品能不能热销，则是最关键的，也是这个产业发展的生死环节。 今天，上午八点新琪食品的产品开卖，我特意到省城这边的两个销售点去看了。”卫倩说。 “很差吧。我估计没几个人会买这样的东西。一种山野果子，吹得再神，谁会在意。别听新琪食品吹牛，做假宣传。如果产品卖不了，这个产业就判了死刑，无路可走。”卫子扬有些得色，说得很顺，他觉得自己的判断肯定不错。 谁知卫倩却摇摇头，脸色多少有些严肃。卫子扬见了，惊讶地说，“卫倩你还同情那家伙？” 卫倩看着卫子扬，没有立即说话。过一阵，才说，“子扬，你的判断错了。” “怎么回事？卫倩，你是说刺梨果产品真有人去买吗？”卫子扬有些不信。 “不是有些人购买，”卫倩说，“是很多人在排队购买。两个销售点我都看了，每一个销售点外，排队的人至少有三百人。另外，新琪食品对顾客进行限购，每一个人只能购买两箱产品。” 第886章 兄妹对话 卫倩说出来的消息，让卫子扬整个都是懵的。但见卫倩神态严肃，没有丝毫说笑的意思，估计所说的话不至于是开玩笑。 明知是真实的，但卫子扬还是反应不过来。之前，见过静静的柳河发出来的视频，见不少人在长平县那边排队等购刺梨果产品，以为是杨再新等人造出的假象。 但省城这边，要是造出同样的假象，显然不太可能。而卫倩亲自到两个销售点看过情况，不可能分不清真是热销还是弄虚作假。 卫子扬怔怔地回不过神，卫倩也不急着对他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卫子扬。 知道卫子扬与杨再新之间的赌胜，如今，杨再新在柳河市那边大放异彩，卫子扬虽说做出鑫农山泉这个品牌，但如今鑫农山泉陷入困境，能不能真走出来，还得看卫家这边有多大资源投入。 对于这样的事情，卫倩觉得也不知如何安慰卫子扬了。两人站着，静默一阵子，卫子扬也逐渐消化目前所知的信息，说，“卫倩，真的在热销？” 卫倩点点头，说，“我特别还问了几个人，有正在排队的，也有买到产品的。几乎都是一致的结果，这些人真的喜欢刺梨果产品，相信刺梨果产品长期食用，会给他们带来身体上的帮助。” “简直莫名其妙。”卫子扬愤然地说，“食疗本身就是一个虚假的命题，完全是骗人的。要不然，那些高层人，古代皇族、士大夫、贵族、家主们，是不是都长寿而无病痛？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给买产品的给忽悠了。” 卫倩不附言，看着卫子扬，也不说卫子扬葡萄酸的心态。刺梨果产品先不说是不是当真对食用者身体有益，仅仅是得到消费者认可，就是很了不起的策划。 何况，刺梨果产品宣传上，也没有做什么夸张的演说。对于刺梨果中富含维生素，也是经得起科学检验的。野生果品，有些对人体有益的成分，这并没什么，但新琪食品能够开发出产品，还在各款产品的品味上让消费者接受，就是很成功的案例。 从这个角度上说，卫倩对于刺梨果产品的营销，是认同的。当然，对卫子扬的感受和愤懑也是理解的，最为关键的是，这款产品成功了还是杨再新这个家伙推动出来的。杨再新这一两年来，与刺梨种植产业之间的关联，已经够深了。如今，刺梨果产品热卖，那以后这个家伙会得到多少好处？ “卫倩，你觉得刺梨果产品当真成功了？潜力有多大？”卫子扬心里肯定不愿意见到对方成功，希望今天的热卖，只是短短的表像。 “我没有更多的数据做支撑，但从新琪食品的销售看，对方对每一个顾客都是限购的。这个措施，不论是销售策略，还是新琪食品那边当真原材料不够。都可以判断，至少在今年到明年刺梨果收获之前，产品不会滞销。” “你是从他们限购的措施而判断的？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不能说，这是新琪食品故意散布的烟幕弹，就是要让消费者引发错误判断的？”卫子扬也想搞明白，一款野果子而已，会有如此巨大的潜力？不可能。 “子扬，你这样想也有道理。”卫倩说，“不过，我在得到销售点的情况后，给其他大城市电话询问过，那边的销售点也是热销火爆。似乎购买刺梨果产品的人，对于新琪食品的限购放宽了，既满意有很不满。有人还特别地请人代购一两个人的份额，存着，免得以后难以买到产品。 还有啊，似乎不少人在网上订购，也排到下下一个月的预售了。综合各种情况分析，刺梨果产品的火爆，似乎是真的如此。这样的一款产品，被他们做起来了。” “真的假的。”卫子扬这时候不得不相信卫倩所说是真的，“这样说来，刺梨果产业在柳河市还会继续做大？” 卫倩点点头，说，“我估计啊，省里这边得知情况之后，肯定会对刺梨果产业有所表示。扩产是必然的，只要他们的产品热卖，这就睡这个产业最强劲的源动力。” “卫倩，其实，省府那边已经对刺梨种植有所表示了。”卫子扬也不瞒着，卫倩知道自己与那家伙之间的事情，得让她知道，才好出主意。 “怎么回事？”卫倩对长平县的事情关注不多，而前些日子为鑫农山泉的事情满世界跑。 “长平县那边搞了个刺梨果摘收仪式，省府的曾德彬亲自跑到现场，摘下第一个果子。”卫子扬说，多少有些受打击。 “还有这样的事？这是不是说明，省府那位早就看好这个产业了？还是背后有什么事情？”卫倩也懂得，曾德彬出动，可不是小事情。 “还真不知，我在家里提过以此，家里也没有确切的消息，看不出什么。”卫家在省城虽说排位前茅，但对省府的主要人物，还是搭不上线。 “子扬，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刺梨果产业的发展，至少在三五年还难以磨灭。至于能够发展到什么情况，还不能判断。你有什么打算？”卫倩有些担心。 “我能有什么打算？”卫子扬心气一堵塞，说话都不流畅了。 “鑫农山泉一开始发展顺利，目前所出的境况不算好，能不能走出来。我只能说成则辉煌，退则龟缩。”卫倩对鑫农山泉的境况判断很准确，对鑫农山泉未来的前景也有清醒的判断，“子扬，如今的局面，唯有勇猛前冲，遇神杀神了。” “我知道，”卫子扬抬起头说，“鑫农山泉虽处困境，但只要走出去，就是一片坦途。我岂会比那家伙差？不可能的。” “家里的决心也很大，我爸也在发动关系，尽可能拉到更多的资金，投入到鑫农山泉，肯定能够做大做强。”卫倩说。 “我明白，卫倩，你放心吧。我下午就返回市里，向市里争取，拿到更多一些银行贷款，也会解决一些资金问题。”卫子扬脸色有些红晕，似乎热血沸腾起来，决意要大干一场。 第887章 肆意妄为 进县委，周术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这里等着石东富到来，可能是最好的地方。天时不在于他，地利总要把握住才好。 两军对阵，心态上是比较重要的。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哪怕确实存在较多问题，可如何定性，确是县里两大阵营争锋而已。 只要他们争胜了，即使存在问题，那也有比较温和的说辞，而后进行适当的、损失较小的方式进行弥补。但如果输给对方，长河线的损失，可就大了，是谁也不能承受的。 进了办公室，周术保、田仁权、何安革、何勤等人脸色并不好，阴沉而凝重。石东富还在返回县里的路上，但何勤已经接收到不少消息，这些不利的消息同时转告了领导们。 在这些消息之下，谁也猜不出，石东富会将长河线的事情，闹得有多大。每一个人的压力都不小，相对而言，倒是何安革最为轻松。 石东富已经有撕破脸的准备，将长河线不少路段的工程破开，看到表面下存在的质量问题。这样一来，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等承建方就难逃被追责了。他虽说返回县里，可让长河线沿途乡镇的主要领导继续查看项目工程施工存在的治疗问题。 这些人，只怕也会完全按照石东富的意思去做，想要阻止对方高破坏性的查验，可能这边人做不到。根据张光辉所说，目前留在施工工地的人，不仅是几个乡镇主要领导在带头，还有这些乡镇其他干部也过来了，几十个人，谁也拦不住。 对于长河线沿途乡镇说来，长河线升级项目施工建设，会给这些乡镇带来旅游红利。但如果路过施工质量差，存在大量问题，那就是直接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谁肯接受？ 这样的事情，如果偷偷摸摸处理，大家还可争议一番，扯皮推诿，可放在大众面前，对方有拍录了相应证据，昌平建设就没办法狡辩、解释。 何安革看到几段视频，视频里见田茂平等人在挖开修建完成的路段，破开工程项目查验质量的过程，也见到围在周围的人，对张光辉等厉声质问的声音。心里很不满，冲周术保说，“书记，田茂平这些人目无组织，肆意妄为。我建议以县委的名义，对他们进行严厉的诫勉。县里绝对不能纵容这样的风气，必须狠狠惩罚，使得上下风气一心。 另外，对石东富现在的做法，县里也该有必须的态度，不然，我们县里还如何保持和谐氛围、如何同心同德做好工作？各行其是，不顾组织，自以为是这些都是非常危险的思想。书记，应该立即召开民主生活会，对石东富进行批评，使其明白个人行为对组织的危害。” 周术保自然也想如同何安革所说的那样去做，可目前的情况下，又如何压得住石东富？估计，石东富返回县里后，就该找上门来，问责田仁权和昌平建设了。 对何安革所说，其他人自然是完全赞同，都看向周术保这位一把手，可也明白周术保在县里，不一定压得住场面。何勤这时候是心里最苦的，当初能够到昌平建设担任董事长之职，本来心里充满希望，觉得在族叔何安革退休之前，捞到这样一个很有前景的位子，几年之后，可能会晋升到副县长的。 但今天的事情发生，即使周术保书记这些人，有帮自己、保护自己的心思，可能更做到吗？很显然，在长河线的施工质量问题，已经传开，县里哪怕有新要压制舆情，都难以做到。 一旦长河线质量问题太严重，谁也压不住的吧。到时候，推出去顶罪的，不就是自己这个董事长？这才在董事长位子上坐多久，椅子都还没坐热，好处也没拿到什么，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明白自己面对的东西，何勤也在思考，该如何来推诿自己的责任，如何尽可能让自身少一些责任。可也明白，长河线项目工程是昌平建设接手、运作的，又如何做，才可能将自己摘除干净？ 几个人以为石东富会第一时间找上门问责，谁知他们的周术保办公室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都没看到石东富过来。 周术保有心要问一问，看石东富到底来不来。却也明白，这样问石东富，肯定会显得自己心虚与底气不够。 喝茶已经换两三次茶叶，各人都是一肚子茶水，偏偏不见石东富到来，甚至都没有了石东富的消息。周术宝在想，会不会石东富直接跑市里汇报了？如果真这样，那情况就更加恶劣，难以挽救。 何安革脾气来了，对何勤说，“何勤，你直接给石东富打电话去，问问他在哪里。” 何勤哪敢，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会脱一层皮，甚至可能打掉饭碗，说不定还要吃几年牢饭。可在叔叔注视之下，又不敢推托。 “算了，电话就不打了。”周术宝说。让何勤感觉轻松一阵，却又不能不看一看何安革，得看他的表情。 这时候，秘书代新高敲门快步进来，说，“书记，东富县长过来了。” 听到代新高这样说，办公室里的各人都是心头一紧，一齐看向门口。周术宝也知道自己等人反应过敏，石东富可能还没上楼，回过神，对代新高说，“请县长进来吧。” 要面对的人和事，总是没办法回避。有这个时间舒缓和心态的调整，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也都面色沉静，显得有一些自信。 嘟嘟嘟，门敲响声，随即看到代新高当先进门，后面才是石东富。石东富的脸色也是阴而冷，显得凝重。进门后，见办公室这么些人在，当即看向周术宝，说，“术宝书记，有一件事情得向你汇报。” 周术宝点点头，说，“先坐，喝口茶。” 石东富便坐下，也不看田仁权和何安革。这让何安革一肚子的怒气，却有不好立即发作，双眼怒视着石东富，觉得他对老同志太没有礼貌。 田仁权低着头，不敢看向石东富。何勤就更不堪了，显然地浑身在发抖。 第888章 科学的态度 石东富在长平县的威望，可不是说说而已。因为他自身过得硬，对自己要求严格，说出的话，要落实兑现，偏又有规矩可循，不是随心所为，让被处罚的人没有争辩的可能。 对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何勤虽说不直接在工地现场，但看到被翻开的施工地段，出现的质量问题有多严重，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感觉到石东富浑身都是威严，何勤浑身颤栗，不知该如何应对。何安革也是见到了，对何勤很不满，重重地冷哼一声，一是在警告何勤，同时也是要抗衡石东富。 坐下，石东富面色不动，接过代新高递来的茶，也没做表示。喝一口，将茶杯放下，平时这周术宝。 周术宝这时候也想通了，反正要面对，如果一开始就露怯，接下去就没办法争辩与对抗。两人对视，都显得平静，短短几十秒，似乎有无形的电火在他们之间噼里啪啦炸射。 “术宝书记，”石东富说，“今天大早，我拿到一分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质量方面的举报信，不知术宝书记是不是也得到这样的东西。 早上平江市长在县里，我虽说看到材料后，也没有直接去查看。等中午送走了平江市长，才找来先质量检测、县建设局、县电视台的人，也叫了长河线沿途各乡镇的主要领导班子的人，到施工现场去核查工程质量到底是不是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 “东富县长，你这样做很不适合。”何安革没等石东富说完，便插嘴指责，不想让石东富先说出什么，免得他们这边被动。 石东富并不理会何安革，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什么样的德性，看着周术宝，也不说话。 何安革自然不会在意石东富怎么想，继续说，“在县里，有什么行动、决策，决定，都要服从组织。个人的意愿，任何时候都必须放在组织的大局之下。周书记在县里的意思，我们作为组织里的一员，更应该做好表率，完全服从。 如果谁都可以随心而为，那又置组织于何地？没有一个政令统一，思想统一，行为统一，导向统一，言论统一，这样的组织就没有力量，也没有战斗力。 没有组织的观念是非常危险的，在党外如此，在党内更要警惕，更必须恪守组织第一的信念……” 石东富这时候终于转头看向何安革，随后，两手互击，鼓掌起来。冷笑一声，说，“何部长说得精彩，说得好，说到我党的核心了。 不过，何部长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何安革见石东富那样的表现，也知道，真要让石东富说，肯定很难听。当即扬声说，“东富县长，在周书记办公室，我们都听周书记的。” “那行。”石东富自然不会与何安革去计较，犯不上，“术宝书记，请问，你有没有收到，一份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质量的举报材料？也收到了吧，县里准备怎么处理？” “是的，我收到了材料。不仅是我手上有，其他县里主要领导都有。”周术宝知道躲不过，直接承认有这个事情，“我和仁权县长、何老，在讨论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东富县长既然也收到这份东西，想必也有想法。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县里先拿出一个态度来。免得让不明真相的人瞎说，造成县里工作更被动。” “周书记说得好，就该这样做。县里该有什么态度，商议之后，对外也有统一的说法，这样对我们县里的工作才有利。”何安革立即发声，表达自己支持周术宝的立场。 “对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中存在极其严重的质量问题，该如何处理，确实要讨论，统一认识。术宝书记，我觉得必须雷厉风行，快速、高效地处理好长河线施工存在的巨大质量问题，对我们县接下来的工作，才是最有利。”石东富有些不容质疑的口吻，态度坚决。 周术宝听听这样说，沉吟片刻，说，“东富县长，对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是不是存在质量问题，目前我们还不急着下结论。也不能完全凭一份材料就认定什么，偏听则暗。 县里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如果有疑问，完全可成立一个调查组，让具有这方面专业知识的人，去确定是不是有质量问题。东富县长，你觉得呢？” “术宝书记这个意见我不赞同，”石东富当即摇头说，“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已经是事实俱在，容不得昌平建设和承建方任何辩解。 术宝书记没到实地看过，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今天，我一路走过去。所看到的施工完成的路段，都存在及其严重的质量问题，全部需要返工，重新按照质量标准要求进行施工。并追就对方造成的损失。 如果说，县里哪位领导还有疑问，完全可亲自到实地去看一看。对了，我返回之前，已经责令长河线沿途八乡镇的主要领导，彻查所有施工中存在质量问题的路段，相信他们很快会有结果汇报到县里来。 术宝书记，你也可看看所记录的所有图片、视频，看一看那些水泥硬化路面，居然能够用手指抠破，然后一直抠到底部的基石；可看看新砌起来的保坎，轻轻一撬，哗啦就垮掉几米长；可看看砌起来的路段，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老总自己都不敢从上面走过，又如何行车？” 周术宝知道长河线施工的质量绝对不会好，但也没料到会差成这样。心里在想，石东富不至于夸大事实，那么说，长河线的问题还真是棘手。 “东富县长，工程施工质量如何，你不是专业人员，就不能急着单凭自己的印象来下结论。这是不负责任的态度，也不是科学的态度。”何安革也听到石东富说什么了，真是这样，何勤会受到什么样的追责？“退一步说，县正府是负责这方面管理工作的，东富县长你自己就该担负主要责任……” 第889章 扯 皮 对于何安革说什么，石东富一直都不想理会，可这时候他还在喋喋不休，甚至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石东富自然不可能再忍。看了何勤一眼，再看向何安革。说，“何部长，你这时候有什么发言权？在这里又不是常委会上，我和术宝书记讨论县里工作，轮不到你来叽叽喳喳。” 何安革脸色一红，这是真正的当面打脸，一点情面都不留了。怒气顿生，指着石东富说，“你……你放肆。” 石东富不理会何安革骂什么，而是看着何勤，冷冷地说，“何勤董事长，昌平建设在这个项目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应该担负起什么样的责任。你心里知道吗？ 长河线存在的重大问题，县里如果不能很顺利很彻底解决，我会亲自向市里反应，也可请省里专家来对目前施工段的质量进行定论，你好自为之，不要自误，更不要自欺欺人。” 何勤如何敢应？脸色一白，浑身发软，都坐不起来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在意何勤，注意力都在石东富那里。 石东富到底有多大决心，准备将这个长河线的施工质量问题，处理到哪种程度，他们想从石东富的神态、表情，细微的地方做一番判断。 “东富县长，昌平建设那边的事情先不急下结论，县里先坐下来，拢一拢，定一个调子。你看怎么样？”周术保见石东富的神情，知道硬来估计搞不好的，便以退为进。 石东富也明白，要当真由他对周术保说几句话，就将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存在的巨大问题，解决了，那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结果，还是在常委会中讨论，然后做出决定，再进行核查。处理问题的程序上，也应该如此，而不是谁一句话就定论的。但石东富这时候，也不想立即答应，必要给周术保等人施加压力，让他们不敢乱来。 脸色阴沉地注目着面前的周术保，见他虽说评价，但实际上心里已经发虚。又对视一阵，周术保说，“东富县长，不管长河线的情况如何，县里的工作必须走程序来进行推动。” “也行，不过，这时候应该立即出动纪律部门，对现有的证据进行搜集、整理，对相关的管理人员，例行问话，留底。”石东富说。 “县里还没有任何结论，又怎么能够定性？”周术保说，“昌平建设成立的时间还短，工作上或许有经验和业务上的不足，难道我们就不允许这些干部改正，不允许他们纠错？这样也不对吧，万事万物，如果一刀切了，那不是我们工作的方法。具体问题，具体处理，才是科学的唯物观。” 对于扯皮，周术保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遇上石东富这种认死理的性子，他也很难发挥特长。今天的局面已经很难受，能够找到词句来与石东富扯皮，就已经是发挥出色了。 “书记的水平就是高，思想境界果然不一样。”何安革及时地表达心里的想法，也是要堵住石东富的话，恶心石东富。 何勤和天然气也感受到周术保在努力为他们开脱责任，先打下埋伏，只是，两人在石东富面前，都不敢随意说话，怕石东富直接怼回来。 “既然术宝书记认为先开会讨论，定性后再做相应的工作。”石东富说，“那也没问题，长河线施工存在的巨大质量问题，反正这时候各路段收集的证据，也都收集了。这些东西，足够将那些参与的人钉死，也不急于在一两天。 不过，术宝书记也知道，长河线项目工程是有时间要求的，县里可不要拖。返修的时间更紧，我们要确保明年刺梨花开前能够顺利通车，这是必须要做到的事。” 之前敲定长河线项目工程开工，也是确定了要在刺梨果开花之前，让长河线沿途贯通，赏花，引导游客到这些乡镇去，促进这条路线的旅游产业。 “工作也要有所准备，总不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召开会议。是不是？明天晚上，可以吧。我也要了解清楚，到底在长河线那边发生什么事，是不是真存在施工质量问题，存在的施工质量问题，到底是少数还是情况比较严重。对不对？” “那好吧，就定在明天晚上。术宝书记，你也可以去长河线沿途看看，实际的情况就摆在那里。哦，对了，术宝书记也不是专业人员，很可能看不出是不是存在有质量问题。我建议你向市里借几个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过来看看。” 石东富说后，也不管周术保等人有什么反应，便往外走，离开办公室。石东富走后，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过一会，何安革才说，“周书记，就这样让石东富猖狂？这个人如此跋扈，今后县里的工作怎么开展？” “有一天的时间来做工作，也够了吧。”周术保没有回应何安革说什么，而是看着何勤。对于这个事情，不可能争取到多少时间，周术保也是压力较大。当真让石东富发飙了，说不定他就立即带着搜集到底资料，跑市里去了。 目前因为长坪县的产业发展取得巨大成功，市里的重要领导，对石东富的印象非常好。他如果将事情闹到市里，谁敢肯定市里会有什么也的决定？ 何勤都没有反应，还不能从那种状态回复过来。周术保也无法，知道这时候狠骂何勤，可能对接下来处理问题让他压力更大，举止失措。转而看向田仁权，田仁权虽说压力也大，心态上比起何勤，自然要好多了。 “书记，一天的时间虽然短，但也能够做很多事情的。你放心，我会连夜进行处理，不至于完全被动。”田仁权说。 “不用怕他，石东富拿到的那些东西，能不能做证据还是两说。真走到法律程序，可不可以作为证据，是法官说了算。”何安革说，也是在为何勤等人缓解压力。 “那就快点去做事。”周术保也是头痛万分。 第890章 先躲一躲 跃飞建筑的执行总经理宋世洪还留在工地，对于乡镇的书记、镇长等人留下来，继续查验施工路段的质量问题，他心里是很乱的。 自家事自家知。如果说按照项目工程施工质量要求来比照，自然是没有任何一处可以过关的。因为跃飞建筑接承这个项目的意图，不是要将工程做好，而是要尽可能赚到更多的利润。 有书记周术保在后面支持，跃飞建筑觉得这样的工程绝对不会出问题，哪怕有人提出什么，周术保都会压下去。 然而，昨晚的举报信出来，说明早有人对跃飞建筑盯上了。还有之前工程项目办公室的资料被偷，这时候联系起来想，确实是有人早就做好准备的。 背后的人，会不会是石东富这个人？这时候也没法判断，如果是石东富操控这一切，说明对方手里存在更多的证据可用。 往下看，宋世洪看到田茂平等人对已经施工完成对路段，几乎都不放过任何一点地进行破坏。在破坏过程中拍摄了所有过程，看到破开后的路段存在的质量问题。 宋世洪觉得他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被激怒的人群将他打死。即使留一口气，也会被打残。 似乎长坪县这边的人，做工程在质量上还保持以前的那种观念，还没有适应新时代的步伐。如今，口号与横幅提出的是质量第一，但真要这样干，承建方利润还有多少？ 普遍地说，承建方拿到项目工程后，都是要垫资进行施工的，然后，在工程完工验收后，大部分的项目工程资金都没办法及时到位。拖三五年，甚至十年时间，都是常有的事。 如此一来，承建方要拿出的成本显然会大增，甚至亏损的几率非常大。想要保命乃至赚钱，就必须在修建成本上想办法。 修建成本在整个项目工程中占比是一定范围，管理到位，会节省不少人力与物力，但终究有限。最可做的空间，那就是以次充好、甚至将必须的材料都扣没掉。跃飞建筑在建设工程项目中，最直接的就是做扣没材料，做好表面工程。 如此，这样做出来的项目工程，哪经得起查验？必然是粉渣工程，万受不得外力的。所有完工的工程路段，只要被田茂平等人看过来，全部成为一片乱糟糟的砂石混合泥土的杂物。即使今后要清理出来，重新修建，都需要不少时间。 宋世洪见情况糟糕，便准备偷偷溜掉，有什么后果，以后再说。总不能留在工地上被愤怒的人们群殴，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为了躲开眼前的祸事，宋世洪也只有偷偷溜走。那一群人，得了石东富的指令，注意力都在对施工路的质量上，不怎么在意宋世洪是不是在旁看着。 宋世洪上车，往县城方向跑，在车上，与李倩琳通电话。想将李倩琳一起带走，至少，这几天不要留在长平县这边。返回到县城，李倩琳已经等在约定的路边，上了车，宋世洪当即往柳河市进发。 李倩琳见他如此，说，“宋总，我们这样离开妥当吗？” “李总，你的顾虑我也知道。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没法做什么。就算留在县里，也不起作用。周术宝会给我们面子？石东富这时候恨不得将我们送进去，而工地那边，那些人就差没把石头砸到我身上了。” “也是，长平县这边的人，对于施工方面的观念，与a市那边本身就不同。要他们忍住不发火，确实做不到。躲一躲，拖一拖，等这边的人先吵吵闹闹，情绪过了之后，我们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李总，解决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辉哥那边。那个女人拿了工资，这时候也该发挥作用了吧。要不是辉哥知道长平县这边与a市不一样，也不至于让那女人得利。”宋世洪知道向玉梅的事情，公司埋下这样一个伏笔，也是防止出事。 “辉哥知道这边的事情了吧。”李倩琳说。她对向玉梅的事情了解更多，当初勾下向玉梅时，她也是陪在旁边的。 李倩琳与辉哥之间的事情，涉及更深，到长平县来主要是看住宋世洪这个执行经理。对于公司的管理，李倩琳能力不在这上面，主要是在于公关方面的事务。 “大清早听到有举报信时，我就告诉辉哥了。”宋世洪说，“石东富突然到长河线这边查验，一开始我也不知情，得知情况后。立即给董事长打电话，说明这边的严重性。后来，我传了一些照片给董事长，他虽然没有进一步的指令，我想董事长还是明白这边形势的严峻程度。” 李倩琳点点头，说，“那我们这时候是返回a市，还是去哪里？” “a市太远了，我想，要么就留在柳河市，要么就去省城。这边当真要我们出面处理过程的事情，也不至于赶路太远。”宋世洪说，“不过，这个事情说不定会拖一两个月的，他们县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周术宝、田仁权这些人，难道他们就不怕吗。你说是不是？” “宋总说得有理。那今天就留在柳河市，等会辉哥可能就有消息了。” 两人说定，宋世洪与李倩琳虽说在长平县这边作为公司的主要管理者，平时常在一起，但宋世洪知道李倩琳的角色。知道董事长辉哥和李倩琳之间的亲密关系，对李倩琳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李倩琳确实比较妖，让人看着动意，但宋世洪想要女人也容易，不至于盯着李倩琳。到柳河市天快要黑了，先找房间休息，还得尽可能隐秘一些，免得给长平县那边的人找到。 吃过晚餐，回到房间。李倩琳心神也不安，因为至今没接受到辉哥给他们这边的指示。按说，公司那边早就知道长平县这边发生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理、如何应对，总要有一个定论。 难道辉哥那边也出什么事情？李倩琳敲宋世洪房间的门，进房间后，见宋世洪穿着浴袍，也不在意，说，“辉哥还没有话传过来？” 第891章 小高酒驾 早上还没睡够，接到电话打进来，辉哥见是宋世洪这个执行老总的来电，倒是没有发脾气。知道宋世洪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早来电话，说，“宋总，发生什么事了？” 宋世洪边疆县里有人对跃飞建筑等在长河线施工中，存在的工程质量问题，进行了举报。昌平建设那边传来了消息，似乎县委常委不少人都收到一样的举报材料。 至于材料里，牵涉到跃飞建筑这边多少事情，暂时还不知情。昌平建设那边也是得到田仁权常务副的指令，要他们到长河线沿路去自查。自查清楚，对县里进行汇报。 这样的事情，对辉哥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做工程做项目，又是到长平县那边，抢了别人的饭碗，自然会有人进行针对，很正常的事情。 便对宋世洪说，“宋总，你稍微关注一下，让股市的人到工地去，配合配合昌平建设的自查。想必，对方也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只要配合好就是了。如果县里患有失眠要求，也尽量配合，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态度。” 辉哥所说这些，也是做项目工程的故事应有的姿态，不足为奇。宋世洪得了这样的回应，随后接到何勤的电话，也就跑到长河线去，陪着何勤将他们公司所做的工程，都自查一遍。 资料方面，也是有图片、有视频，还没到中午，何勤便回市里，要准备好汇报资料。留下张光辉在工地上继续自查，从时间上看，自查也不能走马观花，有必要一整天的时间留在长河线，才体现出他们的认真。 宋世洪整个上午，都在间断地将长河线的情况，与辉哥汇报。辉哥见事情进展与心理预设基本吻合，也就不当回事。但他还是与小高说了发生在长平县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将向玉梅叫到市里来，让向玉梅当面与周术宝沟通一下，给周术宝释迦必要的压力，减轻跃飞建筑在长平县的压力。 小高得了这话，早餐之后便直接开车去县里，准备将向玉梅接到市里去。如今，向玉梅虽说还是在县城自己家里，但每天所做的，依旧是以前的生活方式。 上午在家练一下身体，早餐之后，到单位打一转，便去麻将馆打麻将。麻友的圈子也不大，熟悉的有二三十人，主要是见面多，熟悉了。但彼此之间的底细却都不知，也不会问对方的来历。 在麻将桌上，大家说话也随意。向玉梅虽说年纪不小，但风韵还是不差的，体态也不错。对那些二三十岁男人、四五十岁男人的吸引力都是有的，在牌桌上，麻友对她的关注自然多一些。说话时也尽是一些有隐意的话，向玉梅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遇上看着还过得去的男人，便搭几句话，甚至偶尔手脚碰一碰，也不回避。对不想理会的人，便冷漠一些，作为麻友也不会死缠烂打，纠缠不清。 这种日子习惯之后，向玉梅倒是把日子过得顺利有闲适。除了上午到单位看一眼，打一转，就没有任何拘绊。当然，在麻将桌上的输赢，也不会放在心上，偶尔有年轻的男人逗一逗，甚至做出点大人们之间的事，也不放在心上。 这天正准备出面到单位去，接到了小高的电话，说他会过来。向玉梅知道，小高过来或许是因为公司那边有什么事，或许单纯是过来亲密一番。 上次到市里，与小高、辉哥一起胡来，尝到那种身体的极致后，向玉梅对辉哥的排斥相对要少，对小高的期待就更多一些。但这周术宝也是常年一回来一次，只要不被撞见在家里，向玉梅也不在乎什么。 倒是儿子那边，要有严密的关注，可不能让儿子察觉到什么。让小高到家里，虽说更便利，但这样做危险性也会大一些。就担心儿子万一从学校返家，那以后就没法面对儿子。 先到单位转一转，露一个面，也没有谁会给她安排什么具体的事情。哪怕偶尔有事情要她过手，向玉梅也会去处理，但不一定是当天。 在街边上了小高的车，向玉梅说，“准备去哪里？” “你家？”小高笑着说。 “还是不要，上次同你说过的。”向玉梅说。 “那就去市里吧，来得及。”小高本来就是要交向玉梅去市里的，但不想先就说出目的，免得向玉梅排斥与赌气。“要不去酒店？” “随你，上了你的车，还不得由你摆布。”向玉梅嬉笑着说，抓住身前那只怪手，却不阻止小高的小动作。 “那干脆直接去市里，明早再送你回来吧。”小高不多说，开车往市里跑。辉哥已经在市外的农家乐那边等了，定了餐。向玉梅过来，辉哥也想同小高一起，享用这个女人。 等小高返回市里，进农家乐已经上午十一点多。农家乐有浴池，可泡澡，可点餐。进了包间，辉哥对向玉梅到来表示了一下，将她轻轻拥了拥，在她脸上亲了亲。 三个人也干脆，餐还没上来，便去了浴池，先混战一场。不费多少时间，向玉梅感觉到比较爽气，然后吃饭，喝了点酒。虽说不多喝，也没醉。按照小高所说，这点酒完全没问题，不会影响开车。 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适宜让谁过来开车，除非是辉哥身边的秘书。从农家乐到市里，恰好午休时间，估计也不会有交警查酒驾。 小高便去开车，辉哥和向玉梅在后排。原本亲密过了的，但中餐又喝了点酒，情绪还不错。才出农家乐，回合将向玉梅拉到自己身前，坐下，两人动作配合，随车而动，倒是另有一番意境。这种事情，向玉梅不是第一次，有经验。 进市里街道，也不担心有人从车外看到什么，贴了车膜，只要不贴着车窗，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谁知才拐了街角，两身着警服的交警手势一摆，要小高将车停车靠边。小高不敢违抗，说，“辉哥，情况不妙啊。” 三个人因为都喝了酒，很容易测出。而开车的小高虽说还没到醉驾的程度，显然是酒驾了。三个人被一起带去警局，问话，做笔录。 第892章 例行问话 辉哥也是郁闷，谁也没想到，中午的时候居然有交警查酒驾。而他们偏偏被抓到了，吹过测酒驾，显示出结果。小高一脸难受，但不争辩。 在市里，跃飞建筑确实没有什么名气，但好歹还是有一点点门路的。只要找人，总能够解决一些问题。但这时候却要配合好对方才行，不然，执勤的交警就会重点照顾你的。 警员测过小高，确定是酒驾之后，伸头进车里，看到向玉梅和辉哥。车内人不多，辉哥和向玉梅之间的密事，也因为小高一句话，分开了。但向玉梅本能地不想让交警看到自己的脸，侧面躲着。 这一动作，反而让执勤的警员心生疑问，觉得不太对头。是以让另一个同事，给辉哥和向玉梅都测一测酒精含量。如此，三个人都存在饮酒的事实，而在测验时，先前那警员也在留意车内。 随后闻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作为成年人，对这样的味道是有感知的。更觉得车里的三个人不对头，便让同事将车和人一起带去警局。 对于小高酒驾的事情，虽说在路边测过，但回到局里还要进一步核准证据，处理起来才有依据。 小高被叫走，向玉梅和辉哥也被分开问话。见辉哥被带离，不知对方会说什么，最难处理的就是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原先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没对过口气。如今做笔录，三个人之间的身份必然会问到，他们又如何对得上？如果对不上，会有什么结果？ 向玉梅苦恼不已，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说才好。要不要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单位说出来？说出来后，自己与会辉哥、小高之间为什么会在一车上？知情，三个人在农家乐的事情，会不会露出破绽？自己在车上与辉哥发生的亲密，会不会被查出来？辉哥会不会说出来？ 如果将自己身份曝光了，会有什么情况？不用想，肯定会引发一系列的灾难性的事件。只是，这一关能不能过？ 向玉梅甚至不知辉哥在市里，能不能找到关系，跳过这一关。小高酒驾，他们不过是坐车，同车与酒驾者，没有直接关系吧。 但小高和辉哥的身份，在市里很可能瞒不掉，那么自己该如何说自己的身份，又如何说清自己与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同车，还喝了酒，显然关系不一般。最主要的问题，向玉梅不知辉哥或小高，会怎么样说。 三人说辞对不上，公安这边不核查还好，真要核查起来，还有什么可瞒得过？万一发展到这一步，自己唯有叫周术保搬出来，或许可让公安这边的人，将事情压下去。 心情大坏，向玉梅又不敢发作，死死咬住嘴巴，心中的痛悔当真是翻江倒海。跟在一个女警身后，到另一间办公室，人有一些麻木。 女警说，“坐吧，不用紧张，就是例行问话，很快的。” “……”向玉梅又如何敢轻松？脸沉着，不敢说话。 女警虽有所观察，来之前，已经与同事做过简单的交流，对同事的疑心也明白。见到向玉梅多少有些反常，却没有表露在神态上。准备了笔和记录簿，翻开了，拿笔在手。女警再次对向玉梅说，“不用紧张，简单的例行问话。就说一说基本情况，没问题吧。” 见女警态度和气，向玉梅情绪稍微好一点，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姓名。” “……”向玉梅不知要不要报真名，但乱报一个名字，万一对方要看身份证，就直接戳破谎言，到时候，更让人怀疑。可真说真名，那工作单位、职务，要不要说出来？ “姓名。”女警的声音稍微冷了些，觉得面前这个人不肯配合工作，心里自然不满。 “向玉梅。” “身份证给我看一下。”女警果然这样说，让向玉梅有种脱险的侥幸。 没多少犹豫，向玉梅开了包，将自己身份证拿出来。女警拿在手里，看了看，将证件号码记下。向玉梅心里很不安，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或留下什么案底。 “职业。”女警说。 “……”向玉梅再次犹豫了，真说出自己在县里的单位，行吗？身份证可给，因为单凭身份证，或许知道自己的工作单位，但警方不追索，就不会去查。自己不过是在车上，又没有其他事情可指责。 “职业。”女警声音威严一些，对不肯配合的，只有这个态度，才能将工作做下去。 “无职业，”向玉梅咬牙说，“家庭主妇，平时做做家务，打打牌……”她估计，小高和辉哥很可能提到自己，也会这样说，因为平时自己经常打麻将。当然，小高是知道自己有工作单位的，就不知他有没有跟辉哥说起。 女警似乎没有要深挖探究向玉梅的身份和背后的意思，又问，“同车的那两个人是谁？” “开车的叫小高，另一个叫辉哥，真实姓名我不知。”向玉梅说，确实不知两人的姓名。也不问，之前辉哥在合约上写过他的名字，但是草写，认不出来。 “你和那两人什么关系？”女警问。 “普通关系。”向玉梅说，“我和小高是在打麻将牌桌上认识的，今天他说请我吃饭，开车到县里接我过来。才吃了中餐，准备去他们公司喝茶，下午我返回县里。” 向玉梅这时候觉得自己在逻辑上说的没有问题，但最大的破绽就在于，能不能与小高和辉哥的说法对上。 现在也考虑不到那些了，先过自己这一关。说了后，向玉梅说，“警官，吃饭后，我知道小高喝酒了，要他别开车。可他不听劝……” 向玉梅这样说，是要摘掉自己在酒驾这个事情上的责任，同时也是间接提醒对方，她不是酒驾者。 女警看了向玉梅一眼，说，“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想一想。” “没有了。我与小高和辉哥只是普通认识而已，不算是朋友。”向玉梅说。 女警不再多问，要向玉梅看一遍笔录内容，然后签字。 第893章 明显异味 心里忐忑，不知小高和辉哥会在笔录上都说些什么，会不会将自己的来历说出来。 跃飞建筑在a市的名气到底有多少，向玉梅也不知情。但想来，作为一家建筑公司，市里这边不至于过于为难。今天最为关键的还是小高酒驾了，交警这边，肯定会查，收回驾驶证、刑拘一段时间。对跃飞建筑而言，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但不至于将自己牵连进去。 虽说这样想是往好的一面想，实际上还要看辉哥和小高怎么说。但两人作为跃飞建筑的管理者，还不至于在交警面前乱说话吧。 回到之前的办公室，小高和辉哥都还没出来。小高今天估计是不能出去了，还有车也会被扣，但向玉梅觉得她应该没有问题。下午只要能够走，就与自己不牵连了。 小高被带去问话，做笔录就复杂得多，也问得更细致。对于小高的自身情况，查得非常清楚。然后得知是跃飞建筑的管理层人员，随后问到辉哥这个跃飞建筑董事长的身份与情况，再问了向玉梅的情况。 小高也不想将向玉梅牵涉进来，说彼此是麻友关系，今天碰上，主要是自己开车到县里请她到市里吃饭。因为之前打麻将时，曾答应过请向玉梅吃饭的。然后，中午在农家乐一起吃饭，吃饭后准备去公司，处理一些业务。 小高的说法与向玉梅的笔录基本吻合，辉哥那边，也明白不能将向玉梅的真实情况说出来，笔录上的说法，也大同小异。 警局这边，自然不能放小高离开，哪怕是跃飞建筑的管理层人员。辉哥这边事情不大，教育一番也就放人。酒驾是大事，但小高才是开车的人。 在给辉哥做笔录的时间，拖得有些长，因为例行问话的警员查对了辉哥的情况，也查对了跃飞建筑在市里的情况，对跃飞建筑这样一家公司在市里有什么用的记录，还是比较看重的。 不过，跃飞建筑在a市的影响力不大，不起眼的小公司。之前还在另一县里，才到市里两三年，公司资产并不大。对于这样一家不起眼的故事，警局这边也不会太在意，更不会有所针对。 查酒驾时，在车里感觉到不寻常的那警员，并没有直接做笔录。但做笔录的警员却将询问的情况，与他交流。综合三个人之间的笔录情况，警员也明白，三个人之间肯定还有其他事情瞒着。 要不要进一步查问，这时候也不在意。只要与毒、暴力、卖银没有直接关联的事情，警方也不至于事事都去深查。警员笑了笑，说，“三人吃饭、喝酒肯定是事实，但关系不至于那么点。车里明显有异味……” “那是不是再查一查，反复查问一下，肯定能够问出来。”同事笑着说，对于社会上的男女关系方面，他们也不会过于关注，但如果有怀疑，还得问一问。 “不至于是卖的，”警员说，“一开始看到他们在车里时，就觉得不是在卖。估计是老板身边有女人，也很正常。那女人年龄不小，风韵还在，老总喜好这一口，有什么奇怪？算了。” “那女的什么情况？”一个警员问笔录的女警。女警说，“说是没有职业，但我的感觉是不像没有职业的人。” “对着身份证查一查，不难吧。”警员说。 “算了。”女警说。 向玉梅不知几个警员在讨论处理他们的事情，辉哥还没见到，但也没有警员过来跟她说是不是可以离开。坐立不安，留在警局这里时间越长，出事情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但她也不敢主动去找警员问情况。 中午这个时间段，辉哥对方是在长坪县长河线的施工质量自查情况，得到了宋世洪的电话汇报，也算放心，虽说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但只要自查，就不可能有什么事情。 中餐之后，到警局来，手机虽然没有被收走，可却调成静音。这也是例行问话时，警员明确提出的要求。辉哥自然不能不按照做。 笔录询问的时间有些长，一个多小时。手机放在包里，也不知有没有人找他，可辉哥也不好当着警员的面，那手机看。这期间，宋世洪给辉哥打了不少电话，都没接听。也因为这，宋世洪一直没收到董事长辉哥的工作指令。 到下午三点多，辉哥的例行问话才搞定。被带过来，见到向玉梅还在，没有离开。两人见面，都不招呼。 警员对辉哥再一次进行教育，因为小高是他公司里的管理层，有管理的义务与责任。 等他们离开警局，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出了门警局，辉哥所关注的主要在小高，便给人打电话，想找人给小高疏通，尽可能早一些将小高捞出来。刑拘半个月和三天，自然是不同的。至于驾照和车，倒是不急着。 如此折腾一阵，找到答应帮忙的人，辉哥才想到身边还有一个向玉梅，也得安抚好。说，“梅姐，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本身要小高找你到市里来，确实是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 辉哥便将发生在长坪县的情况说了，“也不是严重的事情，县里就是让昌平建设进行自查，但梅姐给那边招呼一下，就更容易摆平。公司尽快处理好，接下来才能另做项目。” 这时候，向玉梅才明白，今天小高找自己到市里来，是为了要解决跃飞建筑遇到项目工程上的问题。可今天这个事情，对自己有多大影响，她虽说从警局出来了，心里却没有底。 对辉哥所说的事情，向玉梅也不想理会，说，“辉哥，这样的事情，公司那边的人找一找人吧。总是让我这边出面，以后会没有作用的。你懂吧。” “这次事情估计也不严重，就招呼一声，给你家那位打个电话。平时你们都不电话联系？不会吧，梅姐，这样的话日子可冷清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少管闲事。”向玉梅没好气地说。 “梅姐，我是真关心你哦，要不，到办公室去坐坐？到那里边打电话，还可以边做一些我们都喜欢的事情哦。” 第894章 别 闹 遇上今天的事情，向玉梅觉得自己是倒大霉了，那还有什么心思去闹。准备拦一辆车返回县里，离开辉哥这些人，安心一些。 对辉哥的提议，也不理会。今天这个事情，警方如果没有谁继续查问，自然不会有事情，但如果有人提起或者今后辉哥、小高等出事情，都有可能再提及自己，从而揭穿自己是干部的真实身份。 向玉梅目前也是一个正科级别的干部，在县总工会里还是纪检方面的书记，虽说没有多少实际职权，可职级摆在那里。真被县里得知情况，说不定就是大事了。 如今在体系内，又有几个人不是如此，只要没人来理会，没深查，就光鲜而清白。真要查实，还有几个人能够过得关去？ 可辉哥也不想向玉梅就这样回去，说，“梅姐，长平县那边的情况你也了解，不可大意。要不，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给那边打个电话吧。再说，你一个人回县里我也不放心，等叫公司的人送你走，可好。” 向玉梅喝酒虽不醉，但此时还是有些酒意的。小高已经出事，虽不是大事情，可总不能让向玉梅再出事情。 见辉哥也是有诚意，向玉梅便走到街边不远处，安静的地方给周术宝打电话。周术宝先不理会，但经不住向玉梅一直不放弃。便接听了，说，“我这边有事情，你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你是不是正陪着女人？视频一下给我看。”向玉梅见周术宝态度粗暴，觉得不对劲，便质问起来。 “别闹。长河线那边事情闹起来了，你自己注意点。跃飞建筑有什么事情，不要参合。”周术宝也明白自家婆娘拿了跃飞建筑公司的钱，对方这样做的用意在哪里。 县里这边，如果不能拦住石东富追查，跃飞建筑肯定会大亏一笔，说不定跃飞建筑还不肯背负相应的责任。到时候，双方扯皮起来，牵涉面会更大。 如今，最好的解决之道有两种，一是县里这边雷声大雨点小，走一走过场了事，这是最轻松的；二是跃飞建筑将所有责任主动承担起来，将长河线修建完成，不牵扯到县里这边的人与事。 不过，想来两种都不好做到。县里这边，石东富会不会退让？跃飞建筑那边肯将老本搭进去？周术宝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才稳妥。 说来说去，在长平县这边自己的底蕴还是太浅薄，没有人帮支撑，田仁权和何安革这两个，成事不足啊。 周术宝自然不会跟向玉梅多纠缠，县里的事情，虽说与跃飞建筑有关，但不会跟向玉梅牵扯上，他也不愿意将向玉梅牵扯进来。如果让人得知向玉梅在跃飞建筑每月月薪四万，可不是小事情。 向玉梅打电话，并没有回避辉哥。辉哥得知周术宝的态度，才了解到跃飞建筑的项目工程，在长平县那边已经闹起来了。等向玉梅挂了电话，辉哥才想到该联络宋世洪和李倩琳，弄清楚那边到底出什么事情。 向玉梅见辉哥打电话时，脸色越来越坏，知道情况有些严重，不知会不会将她牵扯进去，就静等着结果。 宋世洪得来的情况，辉哥也明白，主要是那个县长在搞事，小题大做。只是，长平县那边如果周术宝压不住事情，真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更为严重的是，周术宝显然是准备抽身离开，由得跃飞建筑自己处理的意思。虽说没说出来，辉哥结合之前向玉梅打给周术宝的电话，也明白这一点。 挂了宋世洪的电话，辉哥阴着脸，对向玉梅说，“梅姐，长平县那边的事情你也有所了解。目前公司有困难，还得你出一把力。不然，返工重修那条路，我们不仅没钱赚，还得赔上老本。 做项目有亏有赢，风险不可避免，但目前如果周书记肯下力气，这件事完全可在县里内部解决的。梅姐，你得盯着这个事情，先不急着回家。到明天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走不走，没问题吧。” 向玉梅虽说不愿意留在市里，但也明白，公司那边真除了事情，她也躲不掉的。便随着辉哥去公司，在酒店找一住处，先住下再说。 跟着辉哥到公司，对于长平县那不的长河线施工质量问题，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一时间也没有反馈的消息。宋世洪和李倩琳留在柳河市，公司在县里患有乙肝工程部，有人关注县里的情况。但县里暂时没有了反应，也没有直接找跃飞建筑等承建方，辉哥得到这样的回馈，也只能等着。 晚餐是辉哥陪着向玉梅，说到小高，交警的处理决定暂时也没有明确。已经托人说项，但回馈的信息是要这边等着，肯定会有好消息传出来。 辉哥要向玉梅不用担心，说到底不过是酒后开车，做一些处罚也是针对小高个人罢了。 向玉梅对小高虽说也关心，但不至于太在意。主要是想知道，警局方面对她是不是有提及。餐后，辉哥送向玉梅到酒店房间，自然赖在房间不肯就走。 向玉梅本身没什么心情，心绪也不宁。可辉哥既然有那样的想法，自然不想落空。不得已，向玉梅只能随他。 两人办事，辉哥稍停，看着向玉梅说，“虽不是给你那男人再打电话？” “是要问事情，还是想让他听出什么？”向玉梅没好气地说，对男人有些异常的要求，不想理会。 “那不是很好吗。”辉哥说，感觉那样会很有兴头。 “不好。”向玉梅冷声说，白天差点出大问题，这时候不想弄巧。辉哥见她拒绝，也不强求。不过，就辉哥一个来应对向玉梅，自然力有不逮。 向玉梅和辉哥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警局后，警员这边还在议论着三个人。警员虽不是很在意每一个被笔录的人，但向玉梅多少有些美色，又在车里有意味。从外表看起来，向玉梅也不像卖的，议论之时，也不过感叹到如今社会里，一些女人当真不知是什么样的生存价值。 然后，那女警便将向玉梅的身份证号码，输进系统中。 第895章 又一封举报信 原本也算不得故意，只是闲聊后，觉得查一查，有一个比较清楚的结果。谁知，输入向玉梅身份证号之后，系统跳出来的信息，让女警嘴巴惊得成为一个圆圈。 她脸上的变化，自然让办公室的同事感觉到了，纷纷说，“怎么回事？” “你们自己看吧。”女警一时间也没话说，都不知该怎么感概了。女警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在警队时间长，遇到的事情可不少。虽在交警编制，却也不需要日晒雨淋，坐在办公室上班。 其他在的警员，过来看到向玉梅的基本资料，其中一个说，“真的假的。不会是同名同姓吧。”一个县城，同姓名的可能不少，但要说年龄一致的，身份证好都不会相同。 “我是输入身份证号，又不是按名字查找。”女警说，大家也是觉得不可能的事，知道系统里的资料是真实的，不至于出差错。 “县总工会单位内纪检书记，正科级别，那可是不小的领导啊。”一个正在看到警员感叹，“往下拉，看看其他情况。” “算了。别人家的私密事，不必要太好奇。”女警也知道，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向玉梅而言，绝对不是好事，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事情出来。到时候，大家也不好收场。 其他警员也不再坚持，女警关掉页面。今天中午突然查酒驾，也是市里部署的工作任务，虽说没抓到几个人，但也还是有几个给抓了，下午要进行处理。这时候，还有一些扫尾工作要做，警员便分开去了结手头的事。 整个下午都忙忙碌碌，晚餐这边局里也考虑到大家辛苦，要食堂加菜。虽说不能喝酒，但加菜了大家坐一起吃饭，聊天。 之前看过向玉梅资料的一个警员，聊到今天遇上的事情。当一个趣事，便将向玉梅的事情不说名字点出来。说到这个女人很奇葩，年龄不小了，却跟两年轻的男人混在一起，有些让人不可理解。 一起吃饭的警员中，有一个警员恰好是向玉梅所在县里的。听说了这个事情，心里有些不是味。毕竟同事说的是自己县里的女人，便留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这个警员回到自己办公室，从电脑里查向玉梅的信息，虽然跳出不少，但对比之后，还是从好几个同名人中，将向玉梅找了出来。 先看到向玉梅在县总工会的职务情况，然后看到了向玉梅家庭情况。当看到周术宝是向玉梅老公时，这警员反应就不同了。 十几年前，当初才上班三年，那时候他在乡镇派出所的小警员，周术宝恰好在乡镇当书记。原本双方不至于有冲突，派出所与乡镇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直接的从属关系，可周术宝为了帮朋友，给派出所所长打招呼，便将他丢到一个较偏远村里去，一呆两年。 偏偏这件事后来听派出所的同事说起，知道原委，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做什么。心里一琢磨，觉得有必要做点事情，警员便给县里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查一查向玉梅的情况。 这个事情偷偷地进行，私查向玉梅的材料是有风险，不过，周术宝已经不在县里，调到比较远的长平县。只要不闹出事情，谁也不会在意的。 一个晚上，警员就掌握了关于向玉梅的不少资料。在县总工会上班情况、在麻将馆的情况，以及辉哥的身份和跃飞建筑的大致情况。这些资料虽说也严重，但不会让周术宝受到影响。 第二天的商务，警员得到另一条信息：跃飞建筑如今在长平县搞工程项目。这个消息让警员想到更多的因果，向玉梅与辉哥、小高在一起，并不是麻友之间的见面那么简单，背后肯定有利益的勾连！ 到下午，这边所需要的信息基本搞定，进一步的信息虽说也可查找，但真要去查，却会牵涉比较大，容易将自身暴露在外。警员如今也三四十岁了，不想为了当初那口怨气，牵扯到自身，继而影响目前的生活。 晚上，一封证据链严密的举报信做出来，有事件、有照片、有细节，虽然主要是来着向玉梅方面的资料，但跃飞建筑与周术宝之间有利益纠葛的逻辑是站得住脚的。在这方面，警员也是比较专业的人员。 举报信完成后，先后往省里、a市、县里纪委及县里主要领导、县总工会等等，广泛撒出。随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警员不再过问，也将之前所作过的事情，都抹掉痕迹。 当然，如果有人要查，这个警员也肯定会被找出来，毕竟做过一些事情了。但他与查酒驾的事情没有直接关联，一时间谁也不会想到他。 向玉梅的情况在警局里，虽不会大张旗鼓谈论，但私下里知道县总工会里有这样一个奇葩，已经不是秘密。 而这个事情的当事者向玉梅和周术宝都不知情，向玉梅在市里留一晚，得知长平县那边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处理，暂时不会有激烈行动，也放心不少。辉哥也得到这样的信息，让宋世洪和李倩琳先返回长平县，等县里进一步消息。 宋世洪见过石东富，也感受到来自石东富态度的坚决。将自己的猜测同辉哥说了，“董事长，长平县那个县长的态度很不同。那条在工地上，将我们做好的工程破开，看到里面的东西。 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要其他人录下影像，分明是留下证据。” “那怎么办？”辉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长平县那边只能指望周术宝了。 “董事长，如果县里要我们将工程全部重新返工，公司这边该怎么办？”宋世洪说，这可能是长平县的基本要求。 “不可能。宋总，全部返工，我们要亏多少？目前，公司哪有钱填进去？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是不是？”辉哥自然不肯答应这样的要求。 “董事长，如果长平县这边一定要求公司这样做，我们怎么办？”宋世洪要想知道解决问题的底线在哪里。 “那也不能答应，坚决不能答应。”辉哥说，“先拖着，拖到对方让步为止。看谁拖不起吧。” “好的，董事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宋世洪说。 第896章 不可模仿 杨再新不管县里发生什么事，之前石东富已经表明了，长河线那边的事情，不要他参与。下午回到怀仁镇，与龙利群等人商定好干部轮休与外出考察的事情，便返回县里。 自然也知道石东富到长河线看到的情况，收到不少资料，图片、视频等，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有比较全面的认知。 对于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等承建方的做法，也是非常恼火，只是，石东富不要自己参与，那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职位低，话语权轻，虽说也是县委常委之一，但不参与这样的斗争，免得沾染更多东西。石东富的用意，杨再新是明白的。返回县城，也仅是与新畦食品的人接触，问这一天销售的数据。 当天的数据，自然不可能统计出来，但作为新畦食品内部的人员，大体的数据心里还是有一个范围的。得到的数据，比起预判的情况要好不少，这也是令人振奋的利好消息。 对于刺梨果产品的质量方面，杨再新给新畦食品的要求精益求精，每一天，新畦食品的官方网站，都必须将前一天的生产情况，包括数量、食材来源、加工过程、包装、储存、运输，也包括工人、机械的维护与卫生、车间的情况等等，都以视频的形式，发到网站，任由网友浏览。 这样做，虽说公司需要一些人力和资源，但必须这样做，才能让消费者对刺梨果产品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产品是卫生的、安全的，食料来源也是如此，是不含过量农药、化肥，不带保质剂等。 只有消费者信得过的产品，才会具备深远的活力，值得消费者信赖的所有投入，都会有超值的回报。 新畦食品公司这边，在这方面也是非常重视，这也是总公司对下面的要求，谁如果在工作中投机取巧，会受到重罚的。 田茂平与杨再新一直在联络，他也知道石东富县长要杨再新去省城，但他们在长河线所作的事情，录下的视频资料，都会给杨再新发一份。因为明白，杨再新是这次行动直接参与者，只是后来石东富让杨再新去省城，与新婚的妻子团聚一段时间，才将他排除在外。 这种斗争，参与有参与的好处，不参与有不参与的优势。田茂平作为一个老角色，在河岔乡书记位子好几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 知道杨再新在县城，但他并不和杨再新汇合、碰面，将石东富走后他们得到的资料，到县正府那边全部交齐，然后连夜返回乡镇，也表示自己之前所作，那是受命而为。 县里的斗争，即使问题严重，石东富也不想将乡镇的人扯进来。田茂平等人在乡镇做一些具体的事情，就足够了。县里的事，也参与不了。 杨再新得知田茂平连夜返回河岔乡，心里也在笑，对县里接下来的碰撞，只希望不要拖延太久，不要耽误了长河线修通道时间期限，不影响长河线沿线旅游工作的推动。 上午去市里，与王平江常务副见了面，交流了刺梨果产品销售的大体情况。随后到市委见了李善淮书记，对于怀仁镇外出考察的事情，县里有石东富关照着，市里这边也要得到主要领导点头。 按照先前桌面好的说法，对李善淮书记说明了安排干部外出考察，使得他们在这两年的具体工作经验，与外面的做法进行对比，就能够升华自己对工作的认识，有利于干部们长期在基层工作的自信。 对怀仁镇干部目前的表现，李善淮也是有充分的了解，知道大家是怎么做工作的。有这样的主动性、责任感，积极地解决个人在工作中遇到的一切问题，这种工作的干劲、工作的精神，是非常值得推进的。 但也明白，每一个干部在做事时，不留余力，但他们毕竟是一个个体。也会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要求、也会疲劳，也要有精神上的动力。 安排干部外出考察，确实可开阔干部们的眼界，再结合自身在工作上的心得体会，绝对可在将来的工作上发挥更好，甚至可培养出更多有才华、有自身思考的干部。另一方面，那是不能说出来的因素，就是每一个干部在繁重的工作之后，也该进行必要的休整。 这一点，杨再新哪怕没说出来，但他也不回避这一点。李善淮表示了怀仁镇可在干部培养这方面进行一定的探索，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然后，要乡镇这边做好必要的组织，要求，有明确的考察目的，考察之后要有切实的回馈，绝对不能以考察的名目，行旅游之事实。 李善淮这样交待，也是因为这种事情不能对外宣传，也不能普遍推广。怀仁镇干部的工作，全市的人都看到的，但其他乡镇或单位的干部，又有多少人，能够像怀仁镇干部那般拼命地做工作？ 市里对待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有谨慎的态度。杨再新也是理解，在李善淮面前做了保证，也将镇里考察的方案提交了一份。李善淮在考察方案上签字，表明了态度和要求，交给杨再新，这是今后怀仁镇那边这次考察安排的依据。 对杨再新自己，李善淮就直接多了。表示完全赞同石东富的做法，派他到省城去，研究刺梨果产品销售情况，这样对柳河市即将大力推进的刺梨果产业发展，是必要的准备工作。 虽说时间不定，但也不可能太长。李善淮给杨再新定下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必须返回市里来回报调研所得。 杨再新笑笑地表示，去省城的时间不会多久。李善淮只是说，工作上要做细致，时间上也是如此。间接地要求杨再新在省城多停留一些时间。 市里这边得到李善淮书记的首肯，杨再新去省里，怀仁镇干部外出考察等，都可名正言顺地推进，不担心有人说三道四。田茂平得知怀仁镇的做法，电话问杨再新怎么操作的，杨再新只是呵呵地笑。表示这样的操作，不可模仿。 第897章 离别小聚 下午到省城，与唐慧琪碰头。她这边是最忙碌的时段，公司才开始进行产品销售，各地热销，产品的调配，市场的开拓等等，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 杨再新帮不了多少，但陪在唐慧琪身边，看着她处理受伤的工作，也让唐慧琪感觉到劲力十足，人也精神多了。 等到下班时间，原本是可能连夜加班的，这时候，将工作的事情丢给吴思静去处理，唐慧琪面带幸福的微笑，挽住杨再新的手臂离开。 到地下停车场，这里空无一人，光线也不亮。杨再新便将美人拥在怀里，亲吻。新婚之期，当时前后也就相处三四天，太短。可因为各自的工作，确实没办法留下来。 这时候见面，杨再新能够陪着唐慧琪在办公室而不行动，已经是非常克制了。唐慧琪知道男人的心思，自己这时候，心里也是蜜糖满满，融化了。 随他怎么做，到车上，杨再新本来准备先亲密一番，只是，这时候适逢下班之际。公司也会陆续有人到停车场来取车，唐慧琪可不敢同他胡来。 自然不会勉强唐慧琪，杨再新主要还是表达一种自身对她依恋的情感。开车，往别墅那边这时候会比较堵，索性不急着回家。在半路上，找一家餐店，停了车，先一起晚餐。 有时候，彼此之间的情感在于相处，只要见到对方，心里也是一种知足，对杨再新和唐慧琪而言，两人目前的情况大多如此。 一个在省城，一个在长坪县，相隔几百公里的空间，主要沟通是视频和手机，这时候，能够静距离坐在一起，就是非常幸福了。 点好餐，杨再新将唐慧琪的手捉住，牵着不放。静静坐着，对视，偶尔说几句话，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点的餐上桌，吃饭，在这小空间里，没人来打搅就是彼此最好的时光。见面之后，彼此心神平和、宁静，那种对生活的感恩与享受，使得彼此清晰地感受到浓浓的幸福。 不过，两人也不会在餐店多停留，一个小时之后，吃了晚餐。再出来时，路上已经不怎么堵车，便开车返回别墅。 虽说没有下班高峰期堵得厉害，但这时候路上也慢，到家时，天都黑了。这是很正常的速度，省城这里，本身就是这样样子，杨再新对省城也熟悉。 回到别墅，下车后，直接将唐慧琪从副驾驶座抱走，飞快地往二楼跑。唐慧琪见他如此，也是没办法，不说什么，只是将他抱得紧一些，减缓杨再新跑动时，对她形成的颠簸。 到楼上，冲进洗浴间。这时候，气温还行，也不用调温热水。唐慧琪见他这样，笑着看他，但却没有动。杨再新见了，说，“再不行动起来，当心打屁股。” “你敢。”唐慧琪乜他一眼。 “我不敢。”杨再新说，对唐慧琪自然不会动粗，心里也不忍，哪怕是在虚话威胁，都觉得不好，“我错了。” 杨再新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西装、衬衫等丢在一边，随后拿了花洒，说“武器在手，敌将敢不投降？” 唐慧琪知道，杨再新往她身上淋水是敢的，以前也曾有过。说，“你先调水温，跑热了，可不能直接淋冷水。” “嗯嗯嗯。”杨再新一边调水温，一边看着唐慧琪的动作，见她转身侧面，不想让自己看到更多。等水温稍微热了，用花洒对着她淋过去。 婚后分开的时间不算长，但结婚之后，彼此之间的感觉是有所不一样的。这时候，唐慧琪对杨再新嬉闹是喜欢的，她平时没在外表露过，但心里也是有活力的人。 解除束缚，热水流淋洒在身上，杨再新将花洒固定起来，唐慧琪也过来了，相拥纠缠，来释放分开后见面的激情。 在同一时间，长坪县这边也在忙碌。昨天，周术保以商量的口吻对石东富说，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中存在的质量问题，定于今晚，县里碰头开会，先定下处理问题的思路。 石东富当时表示赞同，这一天来，两方的人都在行动，为长河线的事情奔劳。石东富在昨晚将相关的证据拿到手，随后要做到，就是与丁丹、龙将、毛光清等自己这一阵营的人进行沟通。 对于所谓的阵营，石东富最初是独行客。不过，章童俊住院之后，县里这边来了周术保，才逐渐分化出来的。丁丹等人也是对石东富进行观察，看到他在为长坪县而付出，才有共同点信念与选择。 是在长河线项目工程那边的事情，丁丹等人也是一直都在关注，因为刺梨果摘收工作在进行，县里没有精力来处理长河线的事情，一直拖到今天。但石东富到长河线工地看过之后，这边的情况比起之前的预计，情况要严重得多。 丁丹等人看到田茂平他们传回来的资料，也是异常愤怒。长坪县一直以来，项目工程不算多，虽然以前也有过质量方面的问题，但哪有长河线这样毫无顾忌的做法？ 长河线目前所谓施工，完全是在谎骗，根本就是毫无作用的工程。这样的工程，只要验收之后，有车经过，肯定就出现破裂，坑坑洼洼，垮塌等事故。 接下来，势必要得对长河线进行维修，补路。如此，这些工程是不是又落到那些人的手中，成为他们再次谋利的利器？ 对于这样的事情，长坪县的人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够容忍。但石东富和丁丹等人也明白，周术保、田仁权等人肯定会为长河线的项目工程进行掩护，找理由搪塞检查，蒙混过关。 对方会有什么也的准备，会有哪些依据，暂时也不知。不过，长河线施工质量问题严重，已经拿到必要的证据，这边也是信心十足。 龙将请示过石东富，晚餐是不是聚一聚，当面先议一议。石东富不认可，觉得对待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没必要做什么口径一致。事实俱在，石东富更想一个人面对周术保等人，处理好这个问题。 第898章 抢发言 虽说在身边的人，有基本相同的理念，处理县里的工作，也有一致的观点。这样的人在县委常委这个群体中，被人视为同一阵营，也是必然。 不过，石东富内心里，并不想几个人当真缔结为所谓的阵营。市里或省里的领导们，对下面的管理，确实不喜欢下面形成一块铁板，可下面形成完全对立的阵营，也不愿意见到。 在长河线项目工程的问题上，周术保等人的立场、态度已经明显，或者说，最初提出做项目、成立昌平建设的意图，就是为了谋求项目工程带来的利益。 如今，说到底还是自己暗中推动之下，使得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质量的问题，暴露在外。 这个事情爆出，周术保或许可以抽身，但田仁权说不定就会栽在其中。还有才成立不久的昌平建设也一样，对跃飞建筑等承建方也会有很大打击。这种结果，是周术保、田仁权等人所不能接受的，自然会有很大的反弹力。 这些压力都让自己来承受吧。这是石东富的想法，反正自己对今后的前途不抱什么希望，在县长这个位子上，能够做多久就坐多久。 夜色降临，石东富以一种奔赴战场的心态，往县委走去。到县委门口，却见丁丹站在路上等着，很可能是特意在等他到来。两人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便往前走。 上楼时，丁丹说，“怎么样，有把握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石东富说，“县里搞不定，那就往市里跑。总不能让他们得逞，对吧。” “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丁丹笑了笑，“长坪县不能出这种事情，更不能有这样的风气。” “你何必卷进来？”石东富也知道，丁丹的性子，不会置身事外。 “谁愿意置身事外？县里的大事情。”丁丹说。 石东富不再劝说，到楼上，往小会议室走，王彧在门外等着，见两人到了，忙上前，说，“县长、丁书，两位领导到了，请。”说着便带路进会议室。 陪着石东富两人到座位处，看着两人坐下，给他们茶杯移动一下，王彧才离开。原以为新书记到来，会将他换掉，王彧这一年多在这个位子上很不踏实，至今，都没得到书记一句牢靠的话。 有时候王彧也在想，是不是他该给书记有所表示？但又分明地感觉得到书记对他是不满意的。如果撒出钓饵，可鱼儿却不上钩。到时候，自己很可能更尴尬。 当初在章童俊书记手下做工作，本来是有可能进入常委的，如今，杨再新这个后来者都是常委成员了，他却依然不安稳地在县委办主任的位子打发日子。 不过，王彧也不敢有多少怨言，埋头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务，得过且过。 周术保、田仁权和何安革三个人一起到来，这本身就是很不正常的，可三个人或许是想展现他们的决心，才如此做。 常委们参加会议，通常都是自己单独去，表示自身不会拉帮结派。表达的意见、立场，也是自身的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不是事先串联、讨论过的。 不过，之前丁丹都与石东富一起走，这时候，周术保三个人一起进会议室，也不足奇怪。 石东富见三个人一起到来，脸色如常，沉沉的，不动如山。 丁丹还是主持会议，见该来的人都到了，看向周术保说，“术宝书记，那我们开始？” “开始吧。”周术保说，他说这三个字时，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 丁丹面色平静，看了到来的常委成员一圈，说，“那我们现在开始开会，今天会议的内容就一个。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在施工过程中，出现质量问题。县里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决定，来处理这个问题。 具体情况，大家也有所了解，我先说一说大致经过吧。” 对会议议程，主持会议的人要先提纲式的梳理一下，也是会议的常态。周术保、田仁权和何安革都有争抢说话的意思，不过，丁丹并不看他们，而是继续说，“十月二十日夜里，有不知名的举报者，将一份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中，出现大量质量不达标的材料，给了县里不少个人和单位，对工程进行详细举报。 二十一日是刺梨果产品首卖日，上午王平江常务副在我们县里，看产品销售情况，到中午才返回市里；下午，东富县长跑到长河线项目工程看了施工情况，随行的还有县电视台、建设局、质量安全局、长河线沿途的乡镇主要领导。 期间，东富县长主持下，将长河线已经完成对路段进行查验，出现粉渣路等，情况严峻。东富县长在查验过程中，拍摄了全部过程，具体情况我也没看到。 后来，东富县长责令长河线沿途乡镇主要领导继续查验，将整个长河线工程都查验了，资料也都整理出来，在东富县长手中。 情况大体如此，县里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管理等，该有什么样的决议，大家都说说吧。” 丁丹在概说的过程，很明显有倾向性。何安革几次想插话，提醒丁丹，不能先入为主地进行概说，但终究没插话。 “我先说一句，”何安革好不容易等丁丹说完话，立即抢先，其他人也不好再争，就看着何安革，大家心里明白他的意思，“首先，我要纠正一下丁丹书记的说法，长河线项目工程有人举报存在质量问题，那只是举报而已。是事实存在施工质量问题，还是子虚乌有？ 结论还不成立，因为还没有经过专业的部门作出鉴定答案。至于东富县长到长河线看了情况，或许是看了，但东富县长也不是专业人员，他同样不能定论什么，更不能因为他说有质量问题，我们县里就依此作为结论。 对于长河线项目工程在施工过程中，是不是存在质量问题。我觉得要严查，深入的全面地查，不能放过任何质量问题，但也不能随意地定论。实事求是，才是我们应该有的态度。是不是？ 这其中，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来鉴定，谁才有资格出结论的问题。专业的事情，本身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员来做，要不然，质量监督谁都可一言代之，那就真乱套了。” 第899章 夸 赞 何安革的意思很明白，不管举报信也好，石东富亲自看过也罢，都不能成为结论。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就该如此，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样才有规范性，也才有说服力。 但今天何安革说这个话，显然是要将水搅浑，让长河线的事情拖延下去，变得复杂。丁丹自然明白何安革所说的意图，脸色不便，看了看何安革，说，“何部长说得很有道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很好，很在理。不过，作为一个人，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何安革假装没听到、没听懂丁丹的话，不管怎么样，只要今天没有给长河线项目工程定结论，只要将事情拖延下去，就达到目的。 石东富冷眼看着何安革，没有表示什么。周术保等丁丹说完，便说，“我说两句吧。” 也不等丁丹有什么表示，抬了头，面色严肃，说，“我们县在去年，按照市里的工作精神，确定了两条腿走经济振兴之路。为此，特意成立了昌平建设来管理和落实建设方面的工作。 这个决策既是贯彻落实了市里的工作精神，也是我县探索发展的新模式，其中的意义是深远的。昌平建设成立之后，工作是有序开展，工作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周术保说到这，故意停一下，也是要看其他人对他说法的反响，试探石东富等人的态度。对昌平建设的态度，也是直接与长河线这边的处理有关联。 石东富和丁丹等人都不动声色，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态度。 周术保继续说，“县里组建昌平建设是为了更好推进我县建设的全面开展，相比于其他地区，整个柳河市在建设这一块的工作，都处于了落后状态。这是事实，而昌平建设成立后所开展的工作，还是令人满意的。 虽说昌平建设的不少人，一开始并没有过多接触过建设这一块的工作，但他们到新的工作岗位后，肯学习、求上进，不断发展。工作能力、工作水平，也是日新月异，学识水平和工作能力有明显提升。 当然，因为昌平建设的不少人开始接触建设工作，对建设工作的规律性东西，或许还不是很熟悉，有些错漏，在所难免。 人无完人，我们从关心我们的干部角度说，也应该允许我们的干部出现能力之外的过错。他们只要积极总结经验和教训，改正错误，提升业务能力，保证以后不出现同样的错误，就是一个值得肯定的干部。” 这一席话，还是在微昌平建设进行开脱，只要昌平建设不存在大问题，不是原则性错误的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石东富依然没有表态，对周术保所说，是赞同还是反对，都没有任何意思。越是如此，周术保心里反而更发虚。 石东富不说话，那天身边同一阵营的人也不会表达意见，但如果到后来，他们都一致反对，周术保也难以把住局面。 “此前，丁书记提到的举报信材料，我这里也有一份。看过之后，我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见。正如何部长所说，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定论。我这样想，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中，是不是存在质量问题，县里是不是应该等专业的人查验后，有了结论，再来明确我们的态度？ 县里如果仓促下结论，这也是不科学、不稳重的。等一切明白之后，县里该怎么处理，到时候再进行讨论，也就有充足的依据。” 周术保与何安革的态度基本一致，这必然是先就讨论过的。周术保发言之后，其他人都不表示，特别是石东富没有任何表态，让周术保等人心里更拿不准。万一石东富直接将这个事情捅到市里去，这是有很大可能性的，他本身就是这个性格。 周术保想了想，觉得还是跟石东富说一句为好，“东富县长，你的意见呢。” 见周术保直接点名，丁丹也说，“东富县长，你有什么看法？”丁丹作为一个会议的主持人，自然不能有太偏颇的态度，顺着周术保的意思，也是很正常的做法。 石东富抬起头，看周术保一眼，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说，“我觉得，昌平建设和县里建设方面的工作，是仁权县长在负责，还是先听一听他的意见比较好。” 丁丹听了，点点头，说，“东富县长说的有道理。仁权县长，你先发言吧，我们都听一听，特别是昌平建设那边有什么意见和情况。” 田仁权一开始进会议室时，心态还平和一些，毕竟来之前得到何安革等人打气、鼓劲，可到这里听这是你和何安革两人发言，觉得这些发言听起来头头是道，可实际上是站不住脚的。石东富只要将那些证据摆出来，谁当真一点脸都不顾？ 这时候，被点名发言，知道躲不过，只得说，“嗯……”一时间田仁权真说不出话，没有那底气了。只是比较尴尬的现状，大家都看着他，田仁权头皮发硬，冷汗不自禁流出来。 何安革很不满地瞪他一眼，但这时候也不好骂出来，周术保也是一脸无奈，只是没有说话。 田仁权心里虽虚，可在这样的场面上，也不得不硬撑住。说，“关于昌平建设的成立，书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就不赘述。昌平建设是县里发展经济的重大决策，是必要的方式方法。 在昌平建设成立之后，对昌平建设管理上，归口在我这里。具体工作上，昌平建设还是过得硬的，公司上下，齐心协力，努力奋进，有很不错的进去精神，士气也很好。 前两个月，昌平建设主要是忙于组建和完善公司，配备人员，肃整职工与干部的精神风貌。长河线项目工程确定之后，昌平建设着重与招标工作，当时的工作情况，得到县里高度的肯定和表扬……” 田仁权发言时，底气不足，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神色闪烁不定。不敢直接说昌平建设在工作上没有问题，但将发言的重点，放在公司的组建工作上。 第900章 力 保 对于田仁权所说，与会的人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图，但没有谁戳破。周术保虽不满他的态度，不过，从田仁权发言的角度说，还是不错的。 只要肯定昌平建设的成绩，那就可抵消这次在长河线项目工程的管理漏洞，县里就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何安革也在怒其不争，觉得田仁权老大不小了，还到了这样的位子，心态居然还是修炼不到家，丢人丢的比较大。 石东富固然冷着脸，丁丹也不表示，其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田仁权见其他人没什么表示，不由觉得有些信心。看了看周术保，继续说，“这些事件，我与昌平建设也是一起探索，得到很大收获。扩大了自己的视野，也接触一些不同专业方面的东西。 在这样的工作管理上，也体会到我们县在某些方面的弱点与不足。今后，县里如果能够组织昌平建设的人，到外面考察，见识、交流，多一些学习的经验，会使这支队伍尽快地成熟起来。” 见田仁权一直避开问题在那里瞎说，石东富终于忍不住，等他停下，便说，“仁权县长，还是谈谈，你对长河线项目工程建设出现巨大问题的想法吧。” 田仁权听了，明显一怔，看石东富一眼，见他脸色阴沉，没有半点好意。之前积攒起来的自信，一下子轰然消散。看又看到石东富冷冰冰的看着他，知道不说话也不成，“对于……对于长河线项目……项目工程的问题……我认为暂时……暂时不能先定论。我同意……书记和何部长的意见……” “这样看来，仁权县长觉得自己在这问题上，没有问题，是吧？”石东富既然针对了田仁权发言，就不会轻松让他蒙混过关，“仁权县长，你这个时候的态度，非常重要。今晚的会议也是有记录的，可不要等以后翻阅这些记录，后悔莫及。” “东富县长，你那是什么意思？”何安革见石东富开始对田仁权发力，也明白田仁权的承受力差，万一他那里失守，他们的坚持就毫无力量。 石东富不理会何安革说什么，继续盯着田仁权不肯放弃。在县里这一关，只要咬住田仁权不放，就是周术保三贱人的最弱点。 “每一个人的发言，确实会有记录。也要对自己发言负责。”丁丹插话说，表面了自己的立场。这句话听起来没针对谁，可田仁权自然明白，这时候他对长河线有什么结论性的言论，以后万一出问题，那就是在对自己错误做掩饰，上面追究起来，很可能作为自己态度不端正的依据。 不过，见周术保也看着他，当真要承认什么，也不可能。田仁权头皮发硬，身体都坐不直了。沉默一阵，似乎有了决心，继续说，“县里出现对长河线项目工程，建设施工过程出现质量问题的举报，昌平建设也接到了举报。 昌平建设在昨天上午就组织了人力进行自查，下午自查的报告已经出来。我手上也有昌平建设的自查报告，据他们的自查报告，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质量，主题上还是达到质量要求的，但也存在瑕疵。 对于存在的瑕疵，昌平建设会立即组织人员，与承建方公司进行磋商，然后做好补救工作，对于工程的总体验收，那得等长河线项目工程全线贯通之后，才能进行验收，到时候，还会对整体工程的质量进行最后把关。” 说来说去，田仁权都在回避项目工程施工出现质量问题，不肯承认就有质量差的情况。这也是周术保等人要达到的目的，只有在县里拖延住，那么，其他的问题就可逐渐消化，大事化小。 “仁权县长，你的意思是，长河线施工到目前为止，不存在较大的质量问题，是不是这样？”石东富冷声说，“请你表述明白，好记录下来。” “我……”田仁权当即回避石东富的视线，偏头看向另一侧，但他也不敢直接找周术保求救，“项目工程施工中，还是存在瑕疵的，昌平建设自查报告中也说明了这一点。” “瑕疵，那就是说存在很小的质量问题。是这样吧。”石东富说。 “应该是的。”田仁权既然主意已定，语气也逐渐变得肯定。如果他这时候立场不坚决，搞不好在县里两方阵营都是他的敌人，更没有立足的空间。 “好。”石东富说，“记录清楚了，可不要模棱两可。”石东富说着看王彧一眼，王彧也是一头冷汗。这种彻底得罪人的事情，要他来做，事后，除了田仁权恨死他，还会有什么结果？周术保书记也会彻底放弃他，视他为眼中钉。 但不记录也不行，石东富到时候肯定会查看的，如果产看到他没有记录准确，石东富也会找他算账。 石东富不会盯着王彧怎么记，继续说，“我想问问仁权县长，你所说的瑕疵，有没有具体所指？你有没有到实地看过那里的情况？” “县长，出现举报信后，我责成昌平建设去核查，等核查结果出来之后，准备到长河线去看一看具体情况的。但昨天下午，得知县长已经组织人到长河线了，并将所有施工建设路段，都毁坏一空，也就不再去了。没必要再去了嘛，已经看不到原本的情况。” 田仁权这时候反过来对石东富打一棒，倒是让石东富和丁丹等有所惊讶，两人对视一下，却不做任何表示。 “仁权县长，我在长河线那边所做的所有行动，都会负责的。”石东富沉声说，“好几段路段，我们用手指抠，就把修建好的硬化路面抠破、抠出一大坑。仁权县长，你觉得这就是施工质量的瑕疵？” “县长，昌平建设具体负责项目工程施工的管理和督查工作，对于昌平建设自查过程，是不是每一段路都完全彻底进行检查，我确实不知。但我想，自查也是分段进行，不可能将所有修建完成对路段，全部破开来看，是不是？” 第901章 吵起来 到此时，发言已经很具针对性。之前，石东富在修路的路段，进行破开式查看工程质量，使得所有具有严重质量问题的工程，都没办法逃过去。而田仁权所说，就针对石东富的做法，表示破开后，谁还能够确定到底是工程施工有问题？ 石东富平静地看着田仁权，见他已经有了选择，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说，“仁权县长是不是觉得我将一些路段破开了，就毁灭了施工质量的证据？从而，即使县里再派专业的人进行复查，也不会看到实情，无法进行结论？ 关于这一点，请仁权县长不必要担心。我坚信，不存在质量问题的路段，即使我想破开，也没办法破开的。能够劈开的路段，肯定还有足够的证据。 每一段路修筑的质量都有要求和标准吧。对照标准要求，看一看嘛。护路段石基应该怎么浇筑，硬化的路面水泥砂浆应该怎么配比，路基的石片要达到什么标准，不难对比吧。 当然，县里的人员如果专业不够，我们完全可请市里的、省里的专业人员来检测。我相信，只要专业人员到了实地，就可进行判断。等结论出来之后，我们再请市里相关部门，对长河线修建的损失进行评估，要求赔偿、追查失职人员的责任。 长坪县发展经济工作，确立了两条路走。我县建设既然作为支撑经济发展的路，昌平建设公司既然成立起来，就得将相应的责任担起来。有功就奖励，有错就追究，这很正常嘛。 工作中出现错误的干部，是不是要进行追究责任，追究到哪种程度，那得具体问题具体处理。即使是工作能力上的问题，那也要看他主观上是不是努力了，是不是争取了。 如果是不作为、甚至为了私利，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配合承建方弄虚作假，以次充好，那就是我们干部队伍里的蛀虫，就必须狠狠打击，坚决处理。 经济发展建设过程中，必然伴随一些人心的浮动。我们作为管理者，就应该有更警觉的意识，严防我们根本在工作中被腐化，变坏，变成人民之公敌。 长坪县、柳河市对于某些败坏的风气一直都不容忍，这也是两年前长坪县发生体系地震的原因。到如今，我们更应该以当初的事件为鉴，时刻自律、自省，时刻警觉到不能碰触的那条红线。 仁权县长，你觉得呢？” 石东富这番话说的直白、通透，毫不掩饰自己想怎么样。对田仁权等人的压力自然大。而周术保与田仁权等人联手，也是想在这方面占据一定的优势。 可石东富摊开来说，田仁权心里更担心，几十年来的能力，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当真因为长河线项目工程，因为负责昌平建设的管理，将他折进去，那就太惨了。 只是，这时候他哪还有选择的可能？石东富说得越严重，对田仁权而言，那就越加要小心对抗，不然，他将会成为那个顶罪的家伙。 何安革明白石东富的话所具备的压力，敲敲桌面，将大家都注意力吸引到他那里。说，“东富县长，长河线项目工程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施工质量问题，目前还没有定论。既然没有定论，谈追责就太早了。 今晚的会议核心，是要确定如何核查长河线的问题，组织成员，确定时间，尽快对长河线问题进行工作。之后，县里得到结论汇报，再来讨论下一步的问题。到时候，有什么样的意见、看法，也都可说出来，进行讨论，达成一致意见后，县里再做出最终结论。是这样吧？” “何部长对长河线项目工程很关心啊，考虑得非常周全。”石东富并不看何安革，而是看着田仁权，似乎要将田仁权看住不放。 周术保见何安革已经打岔，将问题转移，便顺着这个思路说，“何部长所说，就是我们目前该决定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讨论由哪几个单位一起来对长河线项目工程进行核查吧。” 石东富并不驳斥，也明白，组织核查成员对长河线进行调查，这是工作的程序。也不可能在常委会上吵架后，就确定谁该站出来负责。 丁丹见周术保如此说，也明白县里该怎么去做这样的问题，说，“下面就讨论，组织一个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的问题核查组吧。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发言。” “昌平建设也必须列入被调查的对象，在长河线施工过程中，昌平建设是存在协助、掩护、配合承建方弄虚作假的行为。必须接受调查组的调查工作。”石东富说。 “不对，长河线的管理方是昌平建设，这一次核查，就应该是昌平建设牵头，协调其他单位的干部开展工作。”田仁权说。 “仁权县长，你是既要做运动员，又要做裁判员啊。”石东富冷笑地说。“这种事情本身就该县纪委牵头，另外我在这里要阐述一个观点。五天之后，工作组还没有切实的工作进展，我直接去市里汇报长河线的情况。”石东富说这，看向周术保，“术宝书记，请你记住一点。这里是长坪县、柳河市，可不是a市。” 周术保听石东富这样说，也是逆鳞被揭，当即手掌在会议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响，周术保的气势顿时高涨，厉声说，“东富县长，你是什么意思？” “术宝书记，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长坪县的过程质量，谁敢弄虚作假，我就送他进牢房。”石东富沉声说。 “东富县长，你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你分明是在威胁周书记。”何安革站起来，瞪着石东富说。 “何部长，你的意思是说，长河线的项目工程出现质量问题，是术宝书记的意思？这可不能乱说，你要负责的啊。”石东富冷冷地回应何安革。 “大家都冷静一下吧。”丁丹见会场吵起来，只能站出来制止。 第902章 代新高的转变 会议到这一步，各自的意图也都暴露出来，彼此之间是不准备退让的。丁丹发话，作为会议主持者，大家都会给予必要的尊重。 石东富端起茶杯喝茶，给何安革的那句话也算是针对周术保的，说了之后，也不管何安革、周术保会有什么想法。 何安革也知道，石东富的话不能当真，可其他人听了后，也都看向他，让何安革恼火不已。怒视着石东富，“你……瞎说什么。” 周术保也没想到石东富会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人，可要反驳，也找不到话。辩解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不是好事，而不辩解，同样也不是好事。 丁丹再一次说，“对于我们面对的工作，大家都要冷静。吵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都少说两句吧。” “我没问题了，”石东富说，“舞台后，如果没有得到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质量，客观的定论，我会直接去市里，想市里汇报长河线的真实情况。资料的整理，白天已经完成，随时可将材料发往省纪委、市纪委。” 说了这句话，石东富坐下，将椅子往后移动二三十厘米，表示自己不会在参言。将话放出来后，周术保等人也是承受力巨大压力，但无论如何，事情还得尽量争取。 石东富表示只要结果，不参与过程，会议多少有些沉闷，但该推出来的参与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监察的人选，还是推荐出来。对于人选的推出，主要是由田仁权提名，然后大家通过。 选出几个单位、十来个人，组成临时的工作组织。县委那边的人也有三个，一个是纪委的人，一个是宣传部的干事，另一个是县委办的干部。昌平建设的人自然也有，两人，其他五个人则是安监局、建设局等，只是，所有的人选都没有之前石东富点选的人员。 对这些人选，丁丹和石东富等都不说话，由得周术宝等人确定。基本确定人选之后，丁丹属于哦，“今天的回忆议程基本结束，在会议结束之前，我也有一句话要说。 之前，东富县长提到，我县的经济建设工作的另‘一条腿’是建设工作，那么，这个工作就是百年之计。做出来的工作，建设工程，也是百年期以上的工程。 只有达到标准要求的建设工程，才是我们需要的，但凡在建设工程中，出现以次充好，弄虚作假的质量问题，都将是我们的敌人。县里就该对这样的人与事，给予坚决的、不容情的打击。 在核查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问题的工作上，抽调出来的工作组成员，肩负的压力不小，认真工作，实事求是，对长河线所有存在质量安全隐患的路段，都必须纠察到位。 但凡在工作中马马虎虎、或走马观花，甚至为承建方托请作假。一旦查明，等待这些人的，也将是党纪国法的严惩。” 虽说丁丹没有指名道姓，但这番那话与石东富的言语是一个调子，给田仁权等人的压力可不小。周术宝、田仁权等人也不接话题，黑着脸，当什么都没听到。 散会之后，夜还不深。周术宝、田仁权和何安革三人没有走散，往周术宝办公室喝茶，代新高作为秘书，便在这里给领导们泡茶。 代新高知道今晚的回忆主题，却不知整个会议的详情，看到三个人的神态，明白这种事情如何能够获胜？ 不说其他，县里好几个人都不会容忍他们在县里乱搞，自然不会顺利。之前，刺梨果产业在关键环节，没有多少精力来应对县里这种事情，如今，产业工作暂告一段落。就有精力和时间，来清算了。 对长河线、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等情况，代新高虽说没有直接参与，可也是有所了解的，作为长平县本地长大的人，自然看不惯这种严重损害长平县利益的做法。 只是，他的职位是服务于领导，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影响或劝说什么。只能密切关注，尽可能掌握一些东西。 泡茶的时候，代新高也明白，这一次领导们聚在一处，很可能会谈论长河线的事情。便留意了，取茶叶，烧水的时候，将一个录音笔留在办公室内。茶弄好后，出去，心里也是忐忑，不过，该做什么的时候，代新高也是有决心的。 这个事情风险比较大，代新高明白县里的斗争的严酷，只要选错了，今后一生的结局基本注定。 到书记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代新高心里的变化也是蛮大的。一开始的感恩、幸运感，之间在转变，因为也体会到周术宝在工作上的意图。 另外，县正府那边的产业工作的兴旺，全县在产业发展进程中的巨大跃升，这一切，对代新高的刺激是很大的。看着这些变化，对照自己每天所做的事，心里随之有自身的选择。 出了办公室，代新高深吸一口气。录音笔不叫普通，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只是，万一被书记看到，后果将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 也觉得有些鲁莽，这种事情即使自己拿到了证据，也不能真正发挥出什么。想到这，代新高多少有些后悔，只是，不可能返回办公室将录音笔带出来。 作为书记秘书，接触的人和事情都不少，很多情况要做资料、要搜集素材，都要用到录音笔这用具。 已经不能更改，代新高索性精心下来。对县里即将发生的斗争，自己的身份却偏又固定在一个阵营，而这样的立场并不是自己内心所想。 到书记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周术宝没给什么承诺，也没接受过任何不当的财务。对自己的处境，代新高觉得问心无愧。 此时，在办公室里喝茶的领导们，会讨论出什么样的决策？精心下来，整理这些天的资料，答复时间，也是平复自身的心里。 书记办公室里，除了茶，还有浓浓的烟。周术宝、何安革、田仁权坐在沙发上，各人一脸沉闷。一时间，也找不到解决面对困境的办法。 第903章 往上走一步 在省城休息一晚，对于长平县有什么事，杨再新并不去打听。第二天，唐慧琪要到公司去上班，新琪食品总部为刺梨果产品销售，还在忙碌。 第一天的销售情况，远比预计要好，但对新琪食品公司而言，要做的应对工作也非常繁重。作为老总的唐慧琪，自然没办法陪在杨再新身边。 送唐慧琪到公司，进了办公室，杨再新也不留在这边。跑到张继光那边去，反正张继光也在公司总部，静静的柳河这里虽说也很忙，但张继光本人却不至于没时间见杨再新。 见到张继光，两人笑呵呵地寒暄，然后谈到怀仁镇和长平县的刺梨种植、刺梨果收成、种植户的收益等问题。这些方面的问题，张继光这边也有充分细致的资料，这些第一手材料都是静静的柳河搜找的东西，真实而全面。 长平县、横折县、以及柳河市对静静的柳河团队要什么资料，都肯提供出来。作为对长平县等宣传最劲爆的窗口，县里、市里都会全力支持静静的柳河团队做工作。 张继光说，“再新，谁能够想到，怀仁镇的农户一年的收益会有这样的暴涨？如果说，在你第一天到镇上，就说有这样的成功。我肯定会认为你是吹牛皮。” “张书，对于刺梨种植项目的潜力，目前还没有完全挖掘完全。今年刺梨果丰产，是我们之前以为第二年挂果进行核算的。从目前看，到明年，只要不出现过于严重的气候问题，每一户的收成还会提高一到两成。 随着刺梨果产品的开发，在销售上的拓宽，市场的认同，刺梨果的价位会有提升，到时候，返还给种植户的收益，也会有所提高。” 聊一阵，张继光对杨再新的打算也有了解，便转移了话题。“再新，县里那边的情况知道吧。” “我来之前，县长要不别多管闲事，我就不理会了。长河线那里的证据都已经收集到手，该谁承担责任，还能跑掉？” “也是，昨晚在会议上，东富县长已经锋芒毕露，周术宝、田仁权和何安革虽然不甘，可也只能组织人手去查工程质量问题，五天后，要得出结论。 不过，我估计周术宝等人也不可能甘心，还会有进一步的碰撞。闹到市里去，也是必然。” “市里早就知道情况了，县里不能内部处理好，周术宝真不甘心，估计也不得不退让。至少，昌平建设会有人出来顶罪。 县里这边，要说都平平安安，可能也难。田仁权能够推掉多少责任？还要看市里的意思。”杨再新虽说不想参合到县里这样级层的事情，可作为县委常委成员之一，有时候也脱不开。 “再新，有没有可能你往上走一步？”张继光知道他的背后是什么人，这时候不过问一句。 “不知，”杨再新摇摇头说，“我估计啊，今年可能不成的。才进常委，总不能又有所提拔。再说，老婆娘家人之前就说了，对我的工作不会帮什么忙，一切都要为自己努力。” “这些我看得到，”张继光说，“从横折县出来时，是章书记发力。那时候，怀仁镇这边要一个信得过的来主导。我暂代怀仁镇的工作期间也感觉到章书记的意思。 后来共事，看着你在怀仁镇是如何拼命工作的，对你在工作上的能力和付出，确确实实不是谁给提拔，完全是工作拼命换来的进步。 不过，今年刺梨果产业大丰收，成绩摆在那里。全省的角度看，估计没有谁能够同你比肩的，真往前提一级到副处，也是名正言顺啊。这样的机会，能够抓住，对你今后的发展，肯定有利。这方面，我想那位也会看到吧。” 杨再新摇摇头，笑一下，在张继光面前，也不会藏着什么，“工作已经做到这一步了，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能够有机会，自然也不会推脱。” 这次同唐慧琪相聚，也不提到杨再新工作和职位的事情。两人相处，最多聊聊新琪食品的发展，或刺梨果产业的情况，对杨再新的位子变化，似乎真有些忌讳，都有意避开不提起。 张继光这样说，杨再新心里也有所动，不过，随后便不去想。陈家以前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先不提，如今，与琪琪结婚了，成为一家人，那陈家又怎么可能不考虑自己的前途？ 如此，自己反而只要放开手脚，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方面反而不用费心思。不求什么，在领导面前会自在得多。 支持到省城来，虽说主要的任务是与琪琪聚一聚，补偿结婚时匆匆就返回长平县。但到省城后，也是有不少事情要忙的。张继光这里是第一站，然后安保部门的组建，也必须去看了。 田学跃等人到省城来也有半个多月，工作进展如何，虽说在微信上也可看到一些，到省城后，必然过来见面，详细谈一谈。另外，对于退伍兵的吸纳方面，也该找一找省城这边军方的人。看能不能谈好。 这个事情，杨再新自身也没把握，只能尽可能争取。但自己与军方之间，虽说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在怀仁镇的矿资源上，还算有些关系了。 先去见田学跃等人，看一看省城这边准备得怎么样。安保部门的成立，不仅要人手、训练用地、业务方面暂时还不用多考虑，即使将成员训练出来，新畦食品这边近两年也能消化大部分安保人员。 与张继光告辞，约好中午一起吃饭，便往安保部门的那层楼。这一层楼都交给田学跃他们，如今，这里的装修也还在进行。不过，办公室倒是隔开，不受什么影响。 田学跃早得知杨再新到大楼来，在走廊上等着。见杨再新出现，忙迎上前，说，“老板，杨书记好。” 田学跃说话见，另外三个与他一起到省城来的李明华、张兴、王平胜也一起出现，对杨再新到来，很是亲近。 “到省城来，都习惯吗？”杨再新亲切地问。 第904章 练 兵 这几个人，之前都做过保安方面的工作，对安保业务也是熟悉。到省城来组建新畦食品安保部门，有公司的人手过来做行政和内务这一块地工作，他们几个主要是针对，招收的安保人员进行训练方面的专业业务。 公司总部大楼这边，正在开拓一层楼，作为安保部门办公和体能保持方面的训练。如今，已经在郊外找到一块地，作为公司安保部门训练基地。训练基地正在开建，估计在三个月内，能够建设出一个模样来。 实际上对外大量招收成员，可能会到春节过后才行。到时候，训练基地修建完工，可以使用，也才有足够的场地来训练队员们。 到目前为止，田学跃等已经联络到不少战友，或有从事安保经验的同事。人数在一百多，对于一家安保部门而言，这点人数的规模还是太小。好在有这些人，暂时也缓解新畦食品公司这边的安保需求。 说了安保部门推进的情况，杨再新说，“很不错，等训练基地建成，你们就可大展拳脚了。” “杨书记，之前没到这里时，觉得做这一行、这些事情，都是自己熟悉的，应该很好做。可实际上入手以来，我们都感受到真轮到自己来做事，就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公司那边派给我们不少做内务的职员，就我们几个，还真的做不来。” “现在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杨再新笑了笑，做事情就像学游泳，看起来就那么点事情，很容易，真下水了，才感觉到没有一段时间摸索，真的是找不到门径。 “杨书记，上回你在乡镇时曾提到，要想办法多找退役的兵。我们也做了最大的努力，可我们这边能够联系到的战友，以及战友的战友，全部收拢过来，也就那么一些人，打不开这个局面啊。 当真在训练基地修建完成后，从社会招收人员，要提高他们的素养，难度明显要提升很多，而且，还不一定能够达到要求。” “尽力而为吧。”杨再新说，“我也想一些办法，至于能不能实现我们最初的预想，这时候也说不好。不管如何，训练基地修建完成后，肯定会对外招收人员的。 我想，如果我们侧重于招收毕业的高中生、甚至是初中毕业学生，对这种没有在社会上浸泡过的，是不是更好培训？” “这个可以肯定的，没有到社会上混过的，培训起来绝对要顺手得多。”田学跃说，这也是一个做事的方向，可真要大量招收成员，也不一定会如愿招到高中毕业生加入。 聊聊一些安保部门的组建、条件、物质与人员的缺口，目前侧重点事务等等，杨再新也感觉得到，田学跃等人基本上手，在锻炼一些时间，在扩大招收成员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为重要的是，这几个人都信得过，即使知道杨再新是怀仁镇的书籍，也明白这家安保部门的实际拥有着是谁。 “杨书记，长河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那条路目前乱起来了。”田学跃说。 “没乱。有东富县长在县里主持，即使县里还有些人想蒙混过关，那也是不可能的。”对长河线那边的事情，田学跃等人也是参与了前期的事情。之前对跃飞建筑工程部资料的盗取，就是安排了猴子做的。 这些事情，杨再新也知道。如今，猴子就是安保部门的成员之一，只不过，没让猴子呆在总部里而已。 “杨书记，要不要让猴子到那家伙的老家那边摸一摸情况？就当是练兵。”田学跃也明白，对于周术保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感觉，那最大的破绽，肯定会留在老家和他家人身上。 “还是算了，有东富县长发力，市里对长河线的情况也有了解。我估计，这个事情基本定盘，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对于长河线的斗争，杨再新岁不参与，但对石东富这方的情况是了解的，也是充满信心的。 不过，对于情报搜集方面，也是杨再新希望见到安保部门发展的方向。作为新畦食品一部分，安保部门在财务和人事上虽有独立的结算与管理，但终究是公司的分部。 掌握更多市场信息，捕捉到竞争对手的有效信息与意图，对公司的发展才有更大的帮助。公司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后，对竞争对手信息的掌握与判断，就将是最有力量的东西。 对杨再新自身的发展而言，他成长到一定程度后，也会需要更多的有效信息，才能够更好地推进自己的工作。对于安保部门的业务方面，如何培养人才，任何组建小部门，杨再新与田学跃也谈过。 只是，针对周术保进行摸情况、练兵，杨再新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火，从而让田学跃等人误会自己的意图。 “杨书记，有备无患吧。猴子现在也没事干，带几个人试试手，没什么不好。也不是要靠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再说，猴子他们未必能够找到什么东西。”田学跃还是有些坚持，想让手下的人多活动活动。 杨再新笑笑，算是默认了。练兵也好吧，只要得到的信息不外泄，也是一种积累。 杨再新估计，在长河线这边的事情，到最后，周术保很可能不会有问题，但田仁权估计很难自保。跃飞建筑在长河线所作的事情太恶劣，县里不可能没有相应的反制措施，县里也必然会有人站出来背负责任，最好的人选，就是田仁权。 以后，还会同周术保共事，也会与之斗争。多了解一些情况，自己做事也才能有更稳妥的分寸。 中午在一起吃饭，自然免不了要喝酒。下午田学跃他们还有工作要做，就不多喝。杨再新表示在离开省城之前，肯定会同田学跃等人一醉。 张继光听他说到喝醉，笑起来，说，“再新，你在省城敢喝醉，不怕被关在房门外？我给你一个忠告，在老婆面前，尽可能乖一点。” 第905章 唐母的关心 下午在办公室陪着唐慧琪，见她忙忙碌碌，杨再新自己一杯茶，安然清闲，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公司那边，唐慧琪身边的人也多知道自家董事长嫁人了，是一个帅哥。杨再新平时不在省城，公司的人也明白，如今，在唐慧琪这个董事长办公室里坐，那些做事的人，也了解。 一个下午，过来汇报事情的人似乎多一些，不少人就是专门找一个籍口，来董事长办公室看一看公司的老板，认一认，免得以后不小心得罪老板，就不好了。 一开始杨再新还没意识到，但随后就懂了。不过，这也不是杨再新第一次在唐慧琪办公室坐喝茶，以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时被人不断进来围观，也理解，安之若素。 在柳河市那边，杨再新与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不能公布在外。可在公司总部这里，倒无所谓。这些职员，虽说很关注杨再新这个人，主要是公司董事长漂亮，气质好，嫁给的人能不能配得上董事长，才是公司的人所关心的重点。至于杨再新是做什么的，地位如何，自然不怎么在意。 唐慧琪也不在意杨再新在自己办公室有什么表现，对于公司手下的行为，她也不是不知情。不过，唐慧琪也希望公司的管理层人员，能够认识杨再新，并在观念中有杨再新的存在。 稍微提前下班，今天不是回别墅而是去陈家老宅院。回到家，唐母早已经准备好晚餐，进门时，杨再新笑呵呵地给唐母请安，问好，随后问到陈爸的身体情况。 唐母对杨再新的表现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他在地方上所作的工作。刺梨果产业的发展，到刺梨果丰产，再到刺梨果产品的热卖，这一切，杨再新在其中付出多少努力，唐母还是了解的。 “哪天来省城的？”唐母说。 “上午过来的。”杨再新不敢说实话，掐掉一个夜晚，免得唐母误会自己不首先到家里来看望她。 唐慧琪站在身边，面带微笑，也不揭破杨再新的谎言。这种事情，杨再新这样说自然会让老妈更乐意，唐慧琪哪会说穿。 “有几天？不会随后又回县里吧。”唐母说。结婚之后，杨再新在省城就停留一天便走了，唐母虽知道杨再新是因为刺梨果摘收的工作，要忙的事情多，可这样子对女儿而言，终究是不好。 不怪杨再新无情义，可两地分开的问题是非常现实的。 “不会。”杨再新笑着说，“这次在省城至少会留下十天。那边的产业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总要休整一阵子。工作上也得有张有弛，才能够持续，长久保持足够的动力。” “知道就好。”唐母说。 对于这个女婿，唐母最初是很不满意的，因为杨再新的起点太低。但女儿情系统身上，不肯放弃，便只能随她。后来，陈爸到怀仁镇见到杨再新，对他的印象即使不好，但也是勉强入眼。主要是杨再新最初的目的并不是要借陈家之力来发展自身前途。 到后来，杨再新在怀仁镇、长平县和柳河市一系列的表现，让唐母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到如今，自然会关心他的成长与工作。 坐下来，杨再新先将自己工作的情况，简单概括一遍。唐母说，“产业发展的好，种植户有了实际的收益。产品在市场上的反响好，柳河市那边该有大决心了吧。” “那是肯定。不仅是市里有决心，参与产业工作的干部、各区县的种植户自身也有足够的信心。以后，再对种植户们提出要求，只要以怀仁镇做标准，就有充分的说服力。” “你在怀仁镇确实做得好。”唐母肯定地说，面上满是赞赏之态。 “妈，我不做出点样子，如何对得起琪琪。”杨再新说着，看向唐慧琪，也是一脸深情。这不是他做给他们看，内心确实这样想。 “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唐母说。 “我想，今年刺梨果种植大丰产，但对于柳河市整体说来，至少还要两年时间，才真正大丰产。这两年间，一是把刺梨种植产业做到尽善尽美，这个事情如今不难做到了； 其次，在刺梨种植产业做起来的同时，还得将相应的其他产业也做起来，成为一个立体的产业发展整体，如此，才会有更好的效率； 对新琪食品公司这边，市场的扩增，产品系列的开发与丰富，都是重中之重。另外，在产业发展上，如何发展出更多安全无害的粮食，作为产品的原材料，也是要及早进行规划的问题。” 唐母对杨再新所想，也是点头赞许。说，“小杨，你目前在职位和级别上还低，有些事情做起来不一定顺手。我哪天跟你爸说说，看能不能及早将你履历完善一下。” “履历？”杨再新对自己前途的规划，可说是没做多少考虑，因为他目前也没有任何资源来安排自身。 “一个走到一定高度的干部，必须要有基层一线的履历。这一点你完全足够的，但另一方面，那就是从事管理方面的机关工作履历，也是不可或缺的。在基层，是实践能力的锻炼，在机关，是理论水平的提升与实践。”唐母虽说解释，但也不会很专业的解说。 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去做工作，杨再新没想那么多。一个镇委书记而已，即使是长平县的县委常委成员，也仅仅是排位最末，更多是一种荣誉性质的存在。当然，及早参与县里的重大决策，哪怕不发表看法，也能够直观感受到县里决策，从中学习更多的东西。 “妈，我到哪里做工作都行。”杨再新笑着说，唐母要干涉自己的工作，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我是这样想，你爸不一定赞同。不过，不管在哪里做事，只要认真去做，都会有成绩。”唐母说，“你的工作能力，如今算是暂露头角。省里这边，自己找机会去省府汇报汇报，没必要担心什么。” “我知道了。”杨再新说。 第906章 陈爸态度如旧 陈爸之前就说过，陈家不会给杨再新在工作上任何帮助和资源，就在结婚之前，这个话题还重新提到，要杨再新自己有思想准备。 这是陈爸在杨再新与唐慧琪恋爱被认可时告诫杨再新的话，杨再新自然记得，也表示自己的进步、自己的工作，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做到哪种程度，就做到哪种程度，不会让陈家难做。 唐母虽说要跟陈爸提起杨再新的事情，杨再新虽不反对，但也不会有多少期待。 吃过饭，不再谈这些话题，唐母以为杨再新是真才从县里过来，晚餐后便先消失，留给年轻人更多空间。 唐慧琪也杨再新回到他之前的闺房里，腻着，昨天晚上亲密，这时候在一起，实际上有更强烈的感觉。至少在陈家这边，杨再新也不敢有过激之举。 到陈家来，不见到陈爸自然不行的，礼节上就有亏。杨再新也不急着带唐慧琪回别墅，实在晚了，就找一家酒店住下，也足可让两人亲密，不一定要返回别墅。 在闺房腻一阵子，听到楼下有动静，两人出房间。下楼，见陈爸果真回家了。唐慧琪快步走到楼下，与老爸招呼。杨再新跟在身边，说，“爸，天天这么忙，太幸苦，可要注意身体。” “嗯。”陈爸表示了下，“坐下说吧。今天从县里过来？” “是的。刺梨果产业摘收之后，工作上有一个空闲期。也要让干部们进行适当调休，休整一整，才有更好的工作劲头。”杨再新如今在陈爸面前说话，心态是平和的，就如家人一起说话一样。 “我也调休几天，到省城来陪一陪琪琪。上次工作太忙，让琪琪委屈了。”杨再新说，“到省城来，还想做几件事情。只是没有什么把握。” “哦，准备做什么事？”虽说陈家不会给杨再新什么资源与帮助，但陈爸也不是完全不过问杨再新的事情，对于那个给出参考意见的，倒是会说一两句。 “爸，第一个事情是新琪食品那边，正在组建一个安保部门。开始打架子了，是长平县那边几位退役兵在承头。 我有个想法，就想将江上省每年的退役兵，接收进公司的安保部门，将安保部门做成一个精品品牌。如此，可将受过正规训练的这些人，聚拢在一起，形成一股力量。 使得公司更有凝聚力，每一个队员的素养也非常高。这样的安保部门，派出去之后，会发挥出更好的效应，对社会稳定也是一种贡献。” “你这样想是不错，但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这样做？是别人都没想过，还是没办法运作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原因。”陈爸很快就找到这个做法的难度。 “爸，我想，将这样的队员集中在一起，力量太强大。这股力量用到正面，对社会稳定与发展，有着非常大的作用；但如果没用好，对社会而言，就是很大的隐患。是不是这样？”这些东西，杨再新与田学跃等人也讨论过，并非完全没有考虑。 陈爸看着杨再新，见他对这些事情并非没有考虑，点点头，表示赞许。“这样的事情，自然早就有人想到，看到，但没有人真正去执行，也是有多种因素在牵扯着。 安保部门找一些散落在外的退役人员作为队员，是没关系的，但比例上可能也要注意。” “爸，”杨再新想了想，说，“如果直接找省城这边军方的人谈谈，彼此进行合作，指挥权交在军方。这个总可以吧？一来可凝聚这股力量，适当的时候，可用来维护社会稳定，而来也解决退役后入职、谋生活的问题，岂不是一举两得？” 陈爸不由地看杨再新一眼，这个说法虽不新鲜，但如果与省城这边军方合作，这股力量就不是落在民间了。具有的隐患也就不存在，至少，军方会有什么考虑，还不能确定。“这是不错的想法，但是不是能够做成，却也难说。我不看好这样的设想，也不会拦你。” “谢谢爸。”杨再新说，“不管怎么样，总明白自己该去琢磨做了。” 说过这个事情，杨再新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刺梨果丰产的情况，刺梨果产品热卖的情况，说了一些。陈爸只是听，没做任何评论，更没有明示暗示之类的，也显示了陈爸对杨再新的自身工作和前景不参言。 “爸，这次到省城来，我还计划到省府去找曾德彬省长汇报一下刺梨果摘收的工作情况。”杨再新觉得有必要说一说，虽说唐母之前鼓励他去见曾德彬，但陈爸会有什么态度，也许了解了解。 “你自己看着办吧。”陈爸说，“之前，曾德彬到怀仁镇参加摘收仪式，你去汇报也不算错。自己把握好节奏吧。” 这也算是陈爸给杨再新一点参考意见了，杨再新说了感谢，陈爸问了问杨再新家里的情况。 见过陈爸，聊过，杨再新和唐慧琪便不在家里多留。唐母和陈爸也不挽留，唐母将两人送到门外，看着唐母的车离开。 对女儿和女婿，新婚之今后就分开两地，自然心疼。至少，事业的发展，暂时还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唐母折回家里，到陈爸身边坐下，说，“再新的工作表现很出色，你这边就没有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他资历摆在那里，能够有什么想法？下面的事情，有县里和市里在把握，要你操心啊。”陈爸沉声说。 “不要我操心？你看他们俩，一个在一边的。” “之前他们就应该有思想准备的，年轻的时候苦一些、累一些，那是锻炼和积累。吃不了这份苦，又如何能够发展、凭什么进步？” “琪琪三十多了，也该要孩子了。再过几年，风险就比较大的。你是她爸，你自己看着办。” “行了。要孩子也不是必须要在一起，之前我们不也只有过来的。”陈爸神态不变，没有改变态度。 第907章 找军分区 杨再新提出不回别墅，唐慧琪不赞成，说是到家里，才会安心。好在夜还不深，杨再新开车回别墅，一路也顺利，不堵。 回到别墅，自然是一夜亲密，年轻的身体，激情满怀。 对于是先向曾德彬常务副汇报刺梨果摘收情况，还是先找军方那边的人沟通安保事宜，杨再新自身也不知如何选择。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参考。 找省府还可先联系班长刘泽海，目前，他在曾德彬身边，也是受到重视和培养的。知道曾德彬的工作安排情况，也可帮忙找更适合的机会，面见曾省。 送唐慧琪到公司，杨再新便先联系刘泽海。上午，那边也很忙，接听电话都没看。刘泽海说，“哪位？我是刘泽海。” “班长好，我是杨再新啊。” “再新好，该叫你杨常委的。”刘泽海情绪一下子好一些，“杨少，来省城了？” “班长，我就是那个小师弟啊。可不要疏远了。”杨再新也明白，刘泽海如今得到省城刘家一些资源，才有目前的境遇，追根溯源，多少也有杨再新的一点点力量。 省城刘家年轻一代的主家刘敬敏与杨再新关系好，通过刘敬敏的认同后，刘泽海得到更多一些家族资源，改变境遇。也是刘家与杨再新之间关系加强的一种方式。 刘敬敏很可能也提点过刘泽海的，是以刘泽海对杨再新也是另眼相看，肯出力帮忙。两人在电话中闲聊几句，表达了彼此之间的情谊。 “班长，你位处要职，就不多闲聊，影响你正常工作。我想请帮助帮个忙啊。” “再新看你说的，我如今也是跑跑腿而已，还是你们在地方上更锻炼自己啊。我心里是羡慕你们做务实工作的，业绩摆在那里，响当当的。”刘泽海说，“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做到的，肯定没二话。 对了，再新你是不是要见大老板？” “是啊，曾省到怀仁镇为我们产业工作鼓劲，如今，刺梨果摘收工作结束。我觉得该向曾省汇报一下工作的结果。会不会为难你啊，班长。” “再新，我们俩就不说见外的话，我找机会跟大老板说说，估计问题不大。你等我电话吧。” “好，拜托班长了。”闲话不多说，杨再新也明白，像曾德彬这样的省府大佬，平时的工作非常忙碌，每一天都工作，多是先一天就安排满满的。像他这样突然提出要见大佬，是无法安排的，除非是特殊情况，或曾德彬得知后，自己想先见一见，才可能临时插队。 杨再新也不指望插队，只要在两三天内，先确定了时间，他接下来的行程与活动安排，就好开展。 这次来省城，主要是与唐慧琪聚一聚，弥补一下新婚就离开的分离。石东富和李善淮等领导，让他到省城来，也是这个意思。但石东富让杨再新到省城，是以考察刺梨果产品市场为借口的，杨再新也得去看一看具体情况，有时间，还得去省城开发新区看看。 多见识一些外贸的产业发展，对长坪县接下来的工作，才有更为清晰的思路。 开车往省府那边走，街上车多，速度慢，不过他没赶时间倒是无所谓。主要担心曾德彬突然想见自己，时间上自己赶不到，那就不好了。 半小时后，刘泽海总算回电话了。说，“再新，大老板得知你到省城来，也想了解一些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还有就是接下来的几年，在产业发展这一块，有什么样的规划。 我想，你肯定也有充足的准备和全面的思考的。只是，今天大老板的时间安排不过来，明天上午十点半，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到时候过来。没问题吧？” “谢谢班长，肯定没问题。”杨再新说，“我一定准时到。” “今天有些忙，就不招待你了，明天看看能不能一起吃饭吧。”刘泽海说。 “班长，你忙，我们之间，吃饭不吃饭感情都一样深。”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明天见，明天我请。” 只要曾德彬肯见面，听自己汇报刺梨果产业工作，那就是得到省府的直接关注，对接下来的产业工作是非常有利的。甚至，在汇报中所言，也可在静静的柳河上进行宣传，力挺产业发展工作。 时间确定下来，那么，这一天时间是空的。杨再新觉得还是到军分区去碰碰运气。当初为怀仁镇矿资源的事情，自己与军分区这边有过接触，他们也说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向他们提出来。 这样的承诺，很可能是那时候的一番言辞而已，当不得真，但自己真找到他们那里，也不可能直接否认吧。 关于退役人员的去向问题，安置方面国家有正常，但到具体的个人，落实政策方面地方上也有这样那样的困难。这些实际上的困境，对军分区的人而言，也是有所了解的。 如此，双方按说还是有探讨的空间，为什么就不能尝试一番？退役人员明显是一份很大的力量，用得好，对国家、对社会、对退役人员本身都是有好处的。这样的事，做起来，杨再新觉得心里是踏实的。 开车往军分区走，到大门外，有执勤的军人拦路。杨再新到岗亭口去登记来访人员情况，说明到这里来的意图。 执勤的人员看着杨再新，杨再新评价地说，“政委不在？之前答应过我，说有事情可直接找政委的。” “我先请示一下政委，能不能见，得看领导的意思。”那人随后要杨再新在岗亭出等着，到大楼里去请示。 杨再新也不知这位会不会见自己，如果直接求见没成功，接下来的事情确实就不好办了。实在不行，只能找姜鹏，看他能不能居中帮忙联络。 姜鹏如今还在负责矿业那边的事情，虽然人在省城，两人也没怎么见面，通电话，但因为长善完全中学的事情，已经将彼此绑在一起了，倒是不需要随时联络，加深接触。 等几分钟，岗亭的那人小跑着下来，杨再新看一眼，没能从他的神态判断肯不肯见面。 第908章 见政委 杨再新心情倒是平静，不论能不能见到政委，这个事情本身就不是他勉强可做成的。完全在于政委的想法，自己只要尽力去推进这个事情就好。 有些事情，强求未必就可得。到如今，杨再新对成与不成，都能够平静以待。这也是心境的一种锤炼，在位子上的人，必须有足够好的心境、修炼，强大的心理承受力，才能走得更远。 对自身的锤炼、壮大，杨再新也没有刻意去做什么，但他到长平县之后，不断地接触王平江、李善淮、齐总、魏教授、曾德彬、陈爸等这些高端位子上的人，自身不觉中得到潜移默化，心态的提升在所必然。 岗亭的那位到来，对杨再新说，“你进去吧，政委在办公室。” “谢谢。”能够去见政委，对杨再新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不管能不能说服对方，新琪食品的安保部门今后吸纳退役人员，军方都是心里有数的，不至于闹出误会。 进门，杨再新是第一次进这里。没进过军营，对军人却充满敬意。因为军人是将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浇筑其保家卫国的血肉长城，唯有军人的奉献，国人才能安稳。 我们的平静、我们的保障，甚至可说我们的一切，都带着军人馈赠。这样的自觉与感恩，杨再新还是领会得清楚的。 找到政委办公室，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要他进去，杨再新才开门进。 进了办公室，见一位短发、山一样的身着军服的中年军人，坐在办公桌后。杨再新与政委之前见过一面，只是时间有些一年多了。这时候，见面还是能够认出来。杨再新说，“政委好。” 政委抬头看着到来的杨再新，也不知他到来是由什么事情。对于杨再新的理解并不多，虽说当初在怀仁镇为了矿资源，非常勇敢地与李家对抗，让军方这边得到更充裕的时间，处理这个事情。 当然，更深一层的意思是杨再新让人检测矿资源的成分，那种警觉性，那种对国有资源的保护决心，让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不错的印象。 这种舍弃一切保护国家资源的人，不正是与军人有相似的共同点！ 只是，这一次找到军分区来，是什么事情？对于当初发生的事情，军方实际掌控了长平县的矿资源后，对杨再新自身的回馈并不直接。如果算起来，可能去年的省十佳青年可以做一个。之外，对李家那边清算后，给予新琪食品公司的资源也不算多。 “小杨。来了。”政委也不做态，站起来，往沙发那边走，说，“坐坐坐，喝茶。” “谢谢政委。”杨再新随着政委到沙发这边，等对方坐下，他才在对方注目下坐了，“一年多不见，政委还是风采依旧啊，雄姿英发。” “头发半白了，哪还有什么英姿。”政委自嘲地说。 “政委如今正是当打之时，真正的国之脊梁。国家能够安稳地建设，就是靠你们和众多军人付出，换回来的。将军可不要自谦。”杨再新说。 “怎么样，目前还在怀仁镇？”政委转移话题。 “是的，将军。”杨再新说，“如今还在怀仁镇做产业发展，今年刺梨种植丰产了。使得新琪食品这边也有很大提升。” “那就好。”政委说，“再新做事认真、肯拼，肯定能够做出好的成就，前途无量啊。” “借将军吉言，我不过是埋头做一些份内的工作。怀仁镇产业发展成为全市的标杆，那也是乡镇所有干部的努力，全镇种植户积极劳动才做出的结果。” 聊几句，杨再新便严肃起来，说，“将军，今天过来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也想得到将军您的帮助。” “有什么事直接说，我这边能够做到的，肯定没问题。”政委也是直言，不推诿。 “谢谢将军。”杨再新说，“是这么回事。随着刺梨果产业发展，新琪食品的发展步子不慢，在国内不少大都市都有销售处。这些分部，都需要聘用安保人员。 我想，与其聘用别家的安保人员，还不如自身发展一个安保部门。恰好身边有二十来个年轻人，他们是从军中退役的人员。其中有个叫田学跃的，曾经是侦察兵，本来有机会留在部队，后来却也退役了。 我们沟通之后，他也有决心将这安保部门的担子担起来，在省城这边发展一家安保公司。目前，训练基地正在建设，办公楼就在新琪食品总部那边分划出一层楼来。 对于安保部门招收成员，我们在讨论时谈到，如果这个安保部门能够将我省甚至其他省份的退役人员，尽可能吸纳到安保部门去。这样的安保成员的素质，就会提高一大层次。 将军，我想了解一下，国家对这方面有没有具体的规定、政策，或在管理上有什么规则性的东西……” 杨再新所说，政委也是听明白了。但这种事情又怎么说？有些事情可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很多安保公司，对队员的训练就是军事化的，但这样的训练哪怕再严苛，也不可能遭遇真正到军队这个熔炉中锤炼过相提并论。 完全是不同等次的，所以，退役人员聚集在一起所具有的力量，确实很难估测。但只要的事，没有人会说穿。 政委看着杨再新，既然说到这样的问题，也不可能敷衍了事。笑了笑，说，“喝茶。这个事情我也说不好，倒不是不肯说什么。你那个安保部门想吸纳退役人员，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也不会有谁来干预的，是不是？” “将军，我是这样想的。”杨再新说，“如果政策上没问题，能不能这样操作？新琪食品安保部门与省军区这边联合起来，凡是退役人员中有意愿过来的，都集中到这边来做事，受训。” 政委摇摇头，说，“军区是不可能参与的，你要做安保部门，只管放手去发展就好。当然，前提是要遵纪守法。” “将军，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啊。”杨再新笑着说。 第909章 争取一下 对杨再新这个人，政委还是非常相信他人品与作为的。 “将军，退役人员人数众多，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是不可多得的优势资源。我认为，这样的资源放任在社会上洗涤，随各人自行发展，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这些人最紧要的人生发展那几年，都付出给军伍之中。文化方面的学习，确实耽搁了。而如今，随便找一家公司，职位稍微好点的，哪一家不是要看履历、看文凭？进军校深造的，毕竟是少数人，大多数人退役之后，想找一份较高的职位，困难重重啊。 而他们将青春、热血、信仰、甚至生命都不求回报地奉献给国家、人民。如果，军方与社会团体联手起来，给这些人提供更多的选择，为什么不可以？ 另一方面，退役人员留在安保部门，对社会的安全与稳定，也是可提供更多保障。当真遇上危急时刻，这些人就能够发挥出超乎想象的作用。 当然，退役人员集中训练与管理，存在一定的危险因子。那就看谁在主导这样的事情。军方难道不可以在退役人员里，选一批人来担任骨干？只要体系组建完好，就不存在那种隐患了。” 杨再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不在乎政委能不能当真接受。在陈爸那边聊过，对这一想法能不能实现，心里也是有所准备的。知道这样的事情，确实存在不可掌控的因素在内。 这样的安保人员，比起乡村里的民兵力量更精纯，也就有大得多的威慑力。 政委没急着表示什么，而是安静地喝茶，或许也在琢磨杨再新的说法。杨再新觉得自己所说，已经表述完全，就不重复。也喝茶，等政委的意思。 过一会，政委说，“你对这个事情确实有较全面的思考，理论上说，是可以操作而且有效的。不过呢，真要做成这个事情，估计可能性不大。我这边，可以将你的想法，往上说一说，争取一下。不过，估计没什么可能性，你心里要有充分的准备。” “谢谢将军。”杨再新说，“新琪食品的安保部门组建与发展，公司这边肯定也会做起来。能够与军区合作那就更完美，不能合作，以后在训练学员时，还会请军区的专业人手过来做教官。” “要短期教官的事情好商量，到时候你过来说一声，这边帮你安排就是了。”对于不涉及到更深层面的东西，政委自然会答应。 聊过之后，政委也不提多久会给杨再新回复，这个事情估计就如此了。杨再新也不勉强，笑着告辞。至少，安保部门要训练的教官，可以到军分区这边来练习人手，军分区也知道了杨再新在运作一家安保公司。 政委让人将杨再新送到大门外，杨再新上车，离开这里。回想一下之前自己的表达，还真有些地方没有表述到位，但意思基本说出来，想必政委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先不管结果，只要自己争取过了就好。开车在街上走，先返回新琪食品总部大楼，到张继光办公室去喝茶，等午餐时间。 午餐与唐慧琪一起，就在总部大楼的食堂，要一单间，两人在单间吃饭，自然有亲密之意。这样的相处，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奢侈的。吃饭时，说道自己在军分区见政委的情况，唐慧琪说，“成更好，那边不答应，公司这边有这样的基础，过几年后，实力也会涨起来。” “我也是这样想，只要我们安保人员的待遇好，还担心没有人找上门来？留在安保这边的退役人员，只要他们联络自己的战友、同乡，也会好起来的。” “你说明天会去见曾省，要什么准备吗？”唐慧琪也明白，杨再新去找曾省这样的大佬汇报工作，关乎重要，充分准备也是必须的。 “没必要过多准备，曾省还能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杨再新说，觉得省府的人肯定也会搜集长平县那边的信息，汇总，交给曾省得知。毕竟，之前曾省到怀仁镇参加过刺梨果摘收仪式，有他的影响力在内的。 至于杨再新汇报自己的工作，是另一种的不同的工作，也是地方与高层之间沟通的途径。 唐慧琪笑笑，“你自己把握就好。” “琪琪，你老妈似乎又在暗示了，要我们尽快有成果啊。你看怎么办？要不，这次先试一试？”杨再新嬉笑着说，知道陈家、杨家，对两人婚后的事比较关注，特别是要宝宝的问题上，催得急。 “这段时间可能不成，”唐慧琪对这个问题，也是有思想准备的，“你很忙累了一段时间，我这边也不轻松。是不是？这时候如果要宝宝，明年岂不是生理宝宝，就遇上摘收刺梨果？” 杨再新只能笑，没料到唐慧琪会想那么多，或许是自己到省城来时间长一些，唐母已经跟她沟通这件事了。 对要宝宝这个事情上，两家人基本取得一致的意见，可在怎么选择时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杨再新不会勉强唐慧琪，错过刺梨果摘收季节，换过一阵子，使得彼此精神、体能上都有所恢复，对要宝宝也是必定的基础。 这个意见，杨再新自然会赞同，等天气渐冷，杨再新和唐慧琪的手头事务，都会有所减少，如果刻意调养身体，还是能够做到的。 吃饭的时间不长，随机两人回总部大楼。在董事长办公室隔壁，留有一间临时休息的房间。房间不大，但也够两人腻在一起了。对这样的时光，他们都很迷恋，毕竟从开始认识其，就没有得到多少在一起的时间。 下午无事，到安保部门那边与田学跃等人一起，然后田学跃带杨再新到郊外正在修建的训练场地去看看。到那边，见几台大型机械正在施工，噪音较大。开挖的开挖，运土的运土，碾压的碾压，忙忙碌碌。 这时候，还看不到未来训练场的景象，听田学跃介绍，这里今后完全实行军事化的训练和标准。 第910章 又到省府 班长刘泽海在晚上来过一次电话，聊几句。表示了他对杨再新在省城的情况是关心的，这也是联络彼此情感的做法。知道杨再新的老婆在省城，也没邀他出去喝酒，见面。 按照约定上午到省府，杨再新提前了一些时间在外面等，看着时间将近，才进省府大院。直接跑刘泽海办公室去，如果今天的约定有调整，刘泽海肯定会电话通知自己的，倒是不担心走空。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曾德彬这样的大佬，但进到省府还是有些压力。杨再新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在陈爸面前，他不觉得有什么压力，为什么在曾德彬面前反而有压力了？ 面对陈爸，不是要谋求什么，只是诚信相待就够了，而杨再新是真诚的，自然没什么压力；可在曾德彬大佬这边，他过来确实带有一定的目的性，想从曾德彬这里得到对刺梨果产业的支持。另外，或许也担心，以后曾德彬得知杨再新与陈爸之间的关系后，会对他有意料不到的态度。 这种担心，可能才是引发压力的主要因素。 到刘泽海办公室外，见他正好站起来，可能是准备到外面看杨再新是不是到来了。杨再新笑眯眯地，说，“班长好。” “杨少到了，好好好。”刘泽海见面了，很客气，姿态有些低。主要还是遵照了刘敬敏这位大少的吩咐。 如今，刘泽海的地位自然比杨再新要高，副处级的，又得到曾德彬大佬看重，在省府里也算是一位红人。只是，在省城刘家而言，他却要尊重刘敬敏这位主家子，要不了多久，很可能会成为刘家一族实际掌控者。 刘敬敏与杨再新的关系比较亲近，刘泽海也是得到杨再新的关照，才使得刘敬敏对他有所改变的。 “班长，我是小师弟啊。可不是杨少。”杨再新在刘泽海面前，自然不会扮演杨少的角色。“班长，看你额头溢光流彩，满面生风，就要高升了吧。” “没这样的事情，哪有这么好事。我也希望啊。”刘泽海笑呵呵地解释，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是很满意，但真要往上迈一步，确实要等机会。 至少，目前没见到有更好的机会。对刘泽海这样在省府资历比较深的角色，要往前走，晋升到正处级，最好的途径就是到地方去。如同当初的卫子扬，一个正科到地方，就调整成为副处了，还是实职的副处。 卫子扬到石羊县去，卫家动用不小资源，可刘泽海却没有如此厚实的资源，只有等机会了。如果有机会，曾德彬大佬肯扶一把，自然能够实现梦想。 另一种途径就是在省城各部之间调整，这样的机会更渺茫。当然，对刘泽海而言，自身的履历上还缺乏基层工作的履历，能够到地方去干一届，才是最恰当的。 地方上的职位，空出一个来正处，全市的副处级们都想要，谁甘于落后？竞争也是激烈的。一来地方上的人要晋升，大家都盯着，你想抢占可不容易；二来像刘泽海这样下去，是空降，还是比较招人恨的，地方上主要领导方面的阻力也不小。 两人说话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刘泽海说，“师弟，你先小坐，我去看看大老板那里是什么情况。” “那就辛苦班长了。”杨再新坐下喝茶，也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面对曾德彬大佬进行汇报，说话要简洁，但也要说明白。如此，才能给对方一个不错的印象，才会有以后见面汇报工作的机会。 全省各地市的主要领导，想要找曾德彬大佬汇报自己的工作，也不会随意能够见到的。杨再新才是一个正科级的镇党委书记而已，彼此差距太大，要不是产业发展工作出色，他都不可能出现在曾德彬大佬的面前。 刘泽海没几分钟折回来，笑着对杨再新说，“再新，走吧。大老板时间比较紧，汇报时尽可能压缩一些。” “谢谢班长。”杨再新说。 “我们俩有必要说这些吗，要说感谢，我还得感谢你。再新，中午不走，一起吃饭吧。” “行。” 刘泽海在前，杨再新跟在身后，敲门进办公室，见曾德彬还在办公桌后忙碌。杨再新进了办公室，到办公桌前站着，也不急于招呼，免得打断领导工作的思路。 刘泽海则去泡茶，轻手轻脚的，同样不出声，免得打搅领导。 曾德彬抬头的时候，也将手里的事情处理了，看着杨再新。杨再新见机，说，“省长好。” “再新来了，带来好消息吧。”曾德彬站起来，往外走。 “省长，这次来省城，一来看望老婆，第二个任务就是向您汇报刺梨果摘收成果。”杨再新亦步亦趋，跟在曾德彬身边走，往待客沙发走去。 “才结婚就忙工作，都没有时间陪新娘子吧。”曾德彬说。 “婚期的日子是女方选定的，我也不敢推。”杨再新嘻嘻地笑着说，“恰好在刺梨果摘收最忙碌的时节，举行婚礼后，便返回乡镇了。老婆是在新畦食品公司做事，她也要忙，彼此都理解。省长，我们年轻嘛，儿女情长什么的，时间还多着。” “儿女情长也是人生的重要部分啊。”曾德彬说。 “谢谢省长教导，我一定处理好儿女情长的事情。” 坐下，杨再新没喝茶，而是显得肃正了表情。“省长，今年天公作美，气候适宜，刺梨果丰产，摘收所得，比预计高出百分之二十三。如此一来，使得新畦食品那边有较大收获，在产品的市场开拓方面，完全可按照预定方案推进。 长坪县、横折县的种植户，每一户的纯收入，比预计高出百分之四十。”随后杨再新列举出一系列的具体数据，又将这些人家分成几种进行对比，显示了种植刺梨后，种植户收益的提高情况。 在种植户中，有主要劳动力全年在外打工的，抽取了三百户。将以往一家平均收益，和今年刺梨果收入进行对照。 第911章 鼓 励 长期有主要劳动力在外打工的，家庭收入明显比其他家庭要高出不少。选三百户进行比照，还是有足够说服力的；第二种情况，也是选三百户，具体情况是这些家庭有主要劳动力短期打工赚钱的，种植刺梨之后，今年的收益情况，与以往五年进行比照； 第三种情况则是家里劳动力缺乏的人家，也选取了三百户，将今年的收益情况与往来五年的进行比照，那收益之间的差距可就大了。 三种类别进行比照，数据精细，杨再新汇报之后，也将数据统计情况给曾德彬。曾德彬看着统计的情况，数据比较实在，没有虚夸的成分。 看了杨再新一眼，曾德彬说，“再新，刺梨果收购价格是多少？种植户支出的成本是多少？” 杨再新将另一份统计单递给曾德彬，说，“省长，种植户收获的刺梨果，新琪食品公司的收购价格，是由所不同的。关键的区别在于种植户自家良果率的评级，评级越高，收购价位就越好。在这方面，怀仁镇就占据较大优势，不能用平均值来比照。 所以，不同乡镇不同种植户的果子获利情况，也是有较大差别的。只有完全按照技术标准去种植，气候也不异常，才有较高的良果率。 这方面，怀仁镇的种植户就有绝对优势的，因为他们在种植过程中，不仅乡镇干部、技术人员发挥了作用，乡村内种植户之间也相互监督，彼此要求种植刺梨果从要按照技术标准去操作。” “怀仁镇的种植户觉悟高嘛，认真做事，总会有收获。”曾德彬笑着说，“这也是你在怀仁镇付出比较大吧。” “省长，在哪里工作都得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杨再新说，“怀仁镇产业发展你能够超出其他乡镇，主要还是干部工作踏实，怀仁镇的种植户觉悟高。” 对于杨再新在怀仁镇的表现情况，曾德彬已经了解，如今，看到怀仁镇在刺梨果产业成果上，与其他乡镇对比要高出一截，这就睡过硬的业绩。 对杨再新今天的表现和态度，曾德彬也是很满意的。随后又问了其他的一些情况。“今年，长平县、横折县在刺梨种植产业发展工作上，有这样显著的成绩，柳河市那边也该动起来了吧。” “省长，柳河市的产业发展早就动起来了，市产业局已经成立，推动了全面的工作。其他区县在产业发展这一块，开荒环节的工作已经完成，就等季节到后，进行移植苗木了。这些区县的产业，要摘收果子，还得两年之后。暂时，看不到成果。” “有长平县两县在前面，又有怀仁镇做榜样，种植户和干部心里有参照，也就会有足够的信心。”曾德彬说，“这是最好的基石，才能在今后的工作中，成就一番事业。” “谢谢省长鼓励。”杨再新说。 聊过了，曾德彬对杨再新的回报也是满意的，时间不多，就不同杨再新多聊。要刘泽海送杨再新到楼下，对杨再新未来工作打算活未来前景等，都不涉及。 杨再新自然不会说什么要求，临走前，就说一句，领导今后有时间，再往怀仁镇走走。曾德彬点头表示可行，这种并不是什么承诺之类，以后随着柳河市产业发展做大做强，省里也会对那里有更多关注。 之前，与刘泽海说好中餐一起吃饭，这是刘泽海的意思。杨再新到省城来，一起吃饭，也是彼此情感联络的方式。到楼下，刘泽海说，“再新，你先过去，地方已经订好了。中午时间不算长，你爱人能不能赶过来？都还没见过面，如果能够赶来，我也认识一下弟妹。” “班长，她在那边有些远，目前新琪食品正处在销售最紧要的时段，比较忙。要不以后有时间吧。”杨再新确实不想让身边的人太早认识唐慧琪。 “那行，下次吧。”刘泽海还要返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便不多说。 一个半小时后，刘泽海找到杨再新所在的包间，这是刘泽海预订的地方，也是熟悉的地方。他过来比预计要早一些，杨再新见他到了，说，“班长，提前下班呢。” “我跟大老板请示了的，大老板也知道我过来和你一起吃饭。”刘泽海说。 点了菜，两人坐下。杨再新便谈到柳河市目前面临的工作，产业发展虽说顺利，已经形成趋势，可真正推行下去，实际上存在的困难也是不少。省府这边如果有明确的态度，无形中会将困难消解掉。 “再新，你的意思我明白。等几天，找一找省府这边做宣传的，看一看他们有什么安排。时间上不冲突的话，让他们跑一下柳河市，沉下去做一个产业发展系列报道，对全省的经济发展工作，也是非常有利的。” “那真是太谢谢班长了。”杨再新知道，省府的系列报道，那会对产业发展工作起到的作用有多大，然后，在省里的领导心中，就有绝大的正面影响力。这种印象，对以后自己的发展也是作用巨大的。 省府有人，做什么事自然便利，柳河市这边的产业发展确实成绩突出，省里也需要这样的素材进行宣传，对上进行工作汇报，但如果是市里的人过来找省府，未必会有这样轻松。 即使也能请动省府派人下去做素材、做宣传，柳河市要提高多少资源，那就看李善淮在省府领导心目中的影响力了。柳河市在全省地区而言，一直排位不高，市里的主要领导到省里来，领导们也不怎么有好脸色的。 当然，随着两县刺梨果产业做起来，有利巨大成绩后，情况是改变不少。 又聊一阵，杨再新说，“班长，当真没有目标？” 刘泽海明白他在说什么，苦笑一下，说，“我的事情自家心里有数，难啊。” “班长你再感概，叫苦，还要不要我们乡镇的活路了？”杨再新嘻嘻地笑。 “再新你前面是金光大道啊，谁能够跟你比？当然，也没有人敢跟你比工作成就。” 第912章 向玉梅的劲爆事 下午刘泽海还要上班，午餐吃得也简便。刘泽海表示了抱歉，没有喝酒，自然不可能尽兴。杨再新自然理解，笑呵呵地表示，下次有的是机会喝酒，到时候一醉方休。 下午没什么安排，杨再新便开车去看，新畦食品公司在省城的几个销售点。眼见为实，看到这边的销售情况，能够有更好的分寸，掌握对刺梨果产业发展的推进。 到销售点，见销售点外有十多人在排队购买产品。看到这样的情况，杨再新是满意的。今年刺梨果销售已经好几天了，自然不会像销售首日那样，几百人排长队。 只要销售点这边随时有客人，那销售起来都不得了的火热。这样的趋势，势必会导致今年的刺梨果存量不足，在全年的销售方面还得继续加大限购条件，不然，等明年真的有两三个月没有产品，断货了，对公司而言，也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停了车，准备问一问情况，了解一下顾客对产品的评价。还没下车，却接到了田学跃的电话。 昨天才见，杨再新也不知田学跃是什么事找自己，说，“田哥，有什么事？我在销售点这边。” “杨书记，上午就收到猴子他们就传回一个信息，是关于周术保老婆的。我让他们核实一下，这时候，那边有初步结果了。我们在电话里说，还是我过来找你？”田学跃语气里有些兴奋，杨再新得知是关于周术保老婆的事情，也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田哥，那我返回公司总部吧。”杨再新下班时，要接唐慧琪回家，反正也要走公司总部。 挂了电话，杨再新心里也在琢磨，周术保的老婆如果有什么事，会不会牵扯到周术保？牵扯有多深，对长坪县这边将有什么样的冲击？会不会因此而使得周术保下位？ 这些事情，确实牵扯太深，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但县里的变化，对产业发展这一块工作却又是直接地关联着，不能大意。 柳河市产业发展已经是明显趋势，必然之路，但国内的情况也特殊。经常是后任不认前任的事情，工作极少具有连续性。因为谁上任后，都想有自己的思路、自己拍板做主的业绩。 如果顺着前任的思路去做工作，哪怕做得非常成功，那都是前任的眼光、前任的工作遗泽，上下人等认可的也是前任领导如何有才干、有能力。 万一周术保离开了，接下来的人对刺梨果参与的工作是否定的态度，那在长坪县还得继续进行斗争。这样的局面，对刺梨果产业发展工作，影响虽说不会太大，但肯定会有影响的。 但如果周术保走后，石东富能够往前一步，那长坪县这边的工作，就更顺利更有优势。想到这，杨再新便掂量着，要不要通过唐慧琪那边与刘叔叔说一下？ 刘诚宇是省部常务副，即使不是完全的把握，但对一个县的书记职务，还是有足够影响力吧。加上陈爸，自然可确定这样的职位人选。 对刘叔叔，杨再新也是很少接触，或者说彼此之间也是刻意地相互回避，免得外人得知杨再新与陈家之间的密切关联。但刘叔叔对自己的印象应该不差，上次能够进县委常委，估计有他的作用。 心里只有琢磨，但具体情况还不明，或许就是一个小事情。即使关联到周术保，但这边不会受到影响，就不足以改变长坪县目前的格局。 回到公司总部大楼，直接到安保部门一层，见田学跃在办公室，电脑开着，正在浏览。见杨再新到了，田学跃站起来，说，“杨书记，有些东西有点刺眼，劲爆得很。” “怎么回事？”杨再新听他这样说，便有些明白，“被抓奸了？” “倒不是被抓奸了，你先看看吧。”田学跃不解释。 杨再新到办公桌前，见电脑上的画面，也是一阵心热。确实很辣眼的画面，一个女人光着，两个男人陪着，也光着。一个在身上，另一个在旁便协助。 “这个女人是向玉梅，周书的老婆。”田学跃指着表情很享受的女人说，“这个男人叫辉哥，是跃飞建筑的董事长；这个男人叫小高，估计是向玉梅的情人。” “确定了？”杨再新说，向玉梅与跃飞建筑的董事长弄出这样的画面，这可真不是小事情。因为在长河线那边，跃飞建筑公司拿到的项目工程最多，质量也最差。 见到这样的场面，要说周术保与跃飞建筑之间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但向玉梅与辉哥之间的关系，周术保可了解？ “杨书记，具体他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知。猴子他们不能与向玉梅直接接触，也不能与辉哥、小高碰面。这些东西，是从跃飞建筑公司总部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脑里搞到的，但从画面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是第一次。” “向玉梅的身份是如何确定的？”杨再新也觉得奇怪，在跃飞建筑董事长办公室电脑里拿到这些画面，确实不难。猴子身边有电脑高手，上次在这边就到跃飞建筑工程部那边搞到过资料。 而辉哥留下这样的画面，有可能是要用这些东西来要挟向玉梅，然后影响到周术保，给跃飞建筑提供更多的便利条件。不然，跃飞建筑与周术保之间的利益关联会更深。 “杨书记，猴子他们到那边，主要还是从跃飞建筑公司进行着手。”田学跃说，“他们到那边后，得知一个消息，向玉梅被举报了。举报的原因是她与辉哥、小高酒后驾车，而向玉梅是周书那个县城的总工会上班，是县总工会里的纪检书记。 举报的材料，猴子他们没有拿到，但在那边已经传扬。估计是有人故意这样操作的。网络上原本是有举报材料内容的，但a市那边反应也快，及时将相关的信息删掉了。要找出原材料，难度就不小。另外，向玉梅已经被县里纪委带走，具体情况无法追踪。” 第913章 了无良策 安保部门如今的人手本身不多，人才也少，即使猴子等人有一些特长，但要说发挥出什么大作用，自然还谈不上。杨再新对目前的安保部门，没指望什么，只要将架子先做起来。 猴子他们出手，到跃飞建筑董事长办公室，将电脑里的东西弄出来，这不算难事，可对体系里的行动，就不能稍有碰触。自然无法找到向玉梅的去向，和体系将会对她有什么决定。 而小道消息方面，本来就不能确信的，自然也不会将这种信息传回安保部门。 “意思是说，那边对关于向玉梅的举报，还是有了反应，对吧。”杨再新说。 “是这样的，只是，那边如果反应不强，仅仅是针对向玉梅上班时间在外，那就不轻不重的，没什么作用，更不会影响到周术宝。”田学跃等人对周术宝在县里所做的事情，是有较大怨气的。 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问题太严重，直接损耗了长河线沿途的乡镇和民众的利益，谁还肯错过打击周术宝的机会？但具体怎么做，还得要杨再新发话。 对于打击周术宝这位上司，杨再新不至于没兴趣，但也明白，这种事情的立足点和出发点要把准。周术宝到长平县之后，所作的事情杨再新是看得明白，那基本是看如何才能更拿到更多的利益。 在这样的基础上来做工作，目的性强也容易让人看出他的意图，石东富和杨再新也聊过不少，特别是在长河线项目工程上的质量问题。对跃飞建筑和昌平建设方面的问题，明显是谋求私利的行为。 只是，在体系里的任何决策，都可用堂而皇之的理由来粉饰自身，直接对周术宝做什么，外人未必会认同。 “既然如此，就不要急着行动，先看看那边的进展。”杨再新说。 “杨书记，如果我们丢一把火出去，绝对会让他们尸骨无存的。”田学跃有些犹豫，但不说出来也是不甘。 杨再新听了就明白，田学跃的意思是将向玉梅火爆的画面放到网络上，a市那边不想动向玉梅都不可能，随即就牵扯到周术宝了。这是网上舆情最大的杀招，效果比什么都好。 可杨再新确实不想动用这样的东西，因为这种阴私的东西，发挥作用后，效果自然是好，可对自己未必就没有反作用力。一旦让人察觉是他做的，后遗症不是一般大。 成立安保部门的最初意图，是为了防备有人这样搞鬼，可不是为了这样去达到目的。一开始这样做，尝到甜头之后，以后在很多情况下，处理问题，会不会第一时间就从这方面去谋求？ 从内心而言，杨再新还是不喜欢这样做，虽说也明白，立身处世，有时候完全不能由得自己的。 防范为主不主动出击，不让人对自己搞暗招，但要自己去做却是有较大排斥的。 看了看田学跃，也知道他主要是对周术宝怨气较大，不然，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心性。杨再新对田学跃还是信任的，不然，也不敢将安保部门这一块交给他来掌控。 “田哥，我明白这个东西的力量。丢出去，跃飞建筑的事情即使跟周书没有关联，他也不得不离开长平县。不过，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做。” “杨书记，我明白了。这边会让猴子他们留在a市，暂时不露面，等情况再说。”田学跃也赞同这样的决定。“杨书记，向玉梅得有多无聊，才肯这样子？” 对于向玉梅，杨再新一点都不了解，摇摇头。人世间的面目各一，心性更是千差万别的。 “我猜，肯定是我们的周书不回家耕田，只好找人来代替。对了，向玉梅也是比较奇葩的，虽说有单位，还是一个正科级别的。但一年上班都不会到单位呆几天，每天在单位转一下，露一个面，就去麻将馆泡着。白天黑夜，基本在麻将馆里过日子。” 从周术宝的性情也可看到一些端倪，向玉梅对工作与生活如此表现，似乎也不算太离谱。杨再新自然不会因为看不惯，而要将对方如何。 对田学跃苦笑一下，说，“干部中有极个别人这样，也不算稀奇的事情。” 让田学跃那边先稳住，自然要关注向玉梅的事情进展。杨再新也觉得一下子拿主意，而这种事情还不好惊动县里的那几位。便去找张继光，他如今脱离开体系，对杨再新的情况了解又最深。 将田学跃所知道的事情，说给张继光得知。张继光也是沉默不语，杨再新安静地等着，也不想说什么。 过一会，张继光说，“再新，你说a市那边，会不会对向玉梅的事情不了了之？” “这有可能，就是上班那些事情，对向玉梅说来，批评一下，估计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她背后还有周书，多少会给一些脸面的。批评之后，只要以后不再如此，谁又去追查？” “就不知举报她的人，会不会将事情往省里捅。再有就是，那个人估计还不知向玉梅另外的事情。不然，那边在举报的同时，还肯放过这些劲爆的东西？” “在国内，不少人倒下，最初都是这些私密的事情被公开。然后，地方上也掩盖不了，抹不去，只得快刀斩乱麻，平息舆论。” “是啊。”张继光说，“再新，要说他在长平县闹过火了，直接给他来一波，搞死算球。”张继光如今在静静的柳河这边，对长平县和整个柳河市的情况，都有关注，自然明白周术宝对长平县的阻拦之力。 杨再新摇摇头，笑了笑，说，“走一步看一步。张书，我觉得我们只要心里有数，防备着万一这个女人出事，波及到长平县的工作。” “这种事情怎么防？石东富县长和丁丹书记两人，也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去压对方。”张继光说，“你是担心又有谁空降而下？这个女人出事之前，也不好向省城这边说什么吧。” 张继光自然明白，杨再新在省城的资源，远不是看到的情况。 杨再新感叹一声，不知如何想。 第914章 焦头烂额 省城到a市有两三百公里，杨再新对那边也不熟悉，甚至都没到过a市。周术保所在的县城，是a市下属的一个县。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 猴子等人已经过去，想必能够摸清一些情况，但也不能过于指望得到多少帮助。他们过去，同样是人生地不熟的，所有情况都要不断地探听。 和张继光讨论，确实也说不出可行的做法，到最后，杨再新说，“管他的，我在省城，反正一时半会也不回县里，让侯丽萍在县里多留意一些消息就好了。” “无事一身轻。再新，到省城来，就好好陪陪老婆，小唐那边，可不能委屈人家啊。”张继光笑呵呵地说，谁知这个家伙，居然找到这样一门婚事，让女方看中他了。 不过，张继光与杨再新接触也多，了解很深，知道杨再新这样的人，在做事上面，很有本事，以后的发展当真不可估量。偏偏他有这样的条件，还肯卖命地做实事，才是最令人折服的。要不是这样，张继光哪肯如此卖命？ 杨再新和张继光也估计长坪县那边，目前的斗争也紧张。前几天的常委会上，石东富给出了五天的时间约定。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天，只剩下两天了。 田仁权负责的对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的核查，虽说没有将昌平建设排斥在外，但要得到比较靠谱的结论，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公司都将是绕不开的。 真要是将质量问题完全否定，石东富如何肯退让？他估计会直接跑市里去回报，将问题摊开出来，周术保也好、田仁权也好，都没办法再做掩饰。 周术保到长坪县的时间虽也不短了，可他却没有花心思到市里去经营。李善淮也好、江华军也罢，对周术保的印象都不怎么样。市里其他领导，周术保也看不上眼，更何况，他也舍不得投入多少资源进行扩展人脉。 最初的用意就是到长坪县来，狠狠地捞一把，然后返回a市那边去。他也不可能长时间留在柳河市，返回a市才是周术保的用意。 这几天，周术保在县里也是焦头烂额，县里这边在落实长河线质量问题的检测。田仁权带着人到长河线实地看了情况，也看到经过石东富破开后，所修筑公路段的状况。 对这边的实际情况，田仁权原本是没有一个切实的印象，看了现状之后，也头疼不已。 这时候，田仁权心里也在懊悔，这种工程质量，即使混过质量抽检，估计一通车，压过就完全损坏。到时候，掀出来的舆论，很可能更大。 心里虽不好受，田仁权又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知道书记的意思，或者说，长河线之所以出现目前的现状，完全是书记意思的落实。跃飞建筑等承建方只是比书记的意思做得更直接而已。 周术保肯定要将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问题掩饰下去，大事化小，不然，就没有必要在县里常委会上讨论，争取到这次核查质量的主动权。 当天从实地返回县城，田仁权将那边的情况对周术保进行汇报，虽然汇报时不时完全说透，但也表明了不可能完全掩饰存在的质量问题。要周术保做出决策，到底如何把握其中的分寸。 也知道，这样的汇报，对周术保而言是一种大度压力，田仁权明白自己说了后，书记对他会很不满。可田仁权还是不敢自己做主。 周术保听了汇报后，也不说结论，只是要田仁权继续到长河线去做工作，全面了解到整体的情况后，再考虑核查结论的事。 两天过去，时间好像在无线延伸，使得周术保这两天都没法休息好。面对石东富的压力，周术保反复构想该如何化解，但确实找不到门路。 与石东富搭档工作的时间不长，可听到关于石东富做事的例子可不少，也完全证实了这个人的性子。如果在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上，没有做出让石东富满意的措施，他很有可能立即跑市里去找领导。 当真问题发展到那种程度，自己在长坪县就难以立足，今后一系列的规划都难以落实。如果在长坪县这边几年，都捞不到好处，那还有什么好呆？自己作为书记，在县里本该说一不二，但遇上这种不将规矩的家伙，又该如何解决？ 周术保这两天苦思解决问题的路子，也是后悔当初来长坪县时，没往往市里多走动，如果说在市里有主要领导支持自己，那还担心石东富做什么吗。 但如今想临时抱佛脚却是不可能了，李善淮对石东富等人的印象，周术保也知道。产业发展工作做到目前的状态，已经得到李善淮、王平江的大力支持，使得石东富等人在市里领导心目中的地位也重了。 石东富只要到市里说长河线的项目工程，给产业发展带来阻力，李善淮估计都会亲自跑长河线去看情况。 而田仁权这两天来，每一天过来汇报，都是雪上加霜的汇报。心里明知道跃飞建筑等承建方做出什么样的项目工程，但经田仁权说出来了，意思就不一样。 是不是该将跃飞建筑丢出去？这一次，只要跃飞建筑等承建方将长河线的项目工程，返工重修，承建方损失虽有，但也不会太大。自己只要给跃飞建筑承诺，让对方参与城南市场的建设项目跃飞建筑完全有机会赚取足够的利益。 虽说这样想，但周术保还在拖延，也知道，没给逼到尽头，跃飞建筑也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要求。在利益问题上，跃飞建筑肯定不想亏损，a市那边做项目工程的行规本身就是如此。 周术保预想，到第三天找宋世洪谈谈，将县里的情况说透，要求跃飞建筑那边接受他的意思，并且，也将城南市场建设的构想，聊一聊。总得给跃飞建筑那边一个定心丸，对方才有可能做好配合工作。 不然，谁也没有好的结果。这也是周术保最为担心的情况。 第915章 痛恨交加 原计划中午将宋世洪叫过来一起吃饭，然后说一说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定论下来。才能够在县里占据主动，昌平建设既然可争取到核查质量问题的主导角色，那接下来督促承建方将存在质量问题的路段，进行返工重建，也完全可说得过去。 如此一来，在县里方面就占据了主导权，石东富即使还要继续监督项目工程的质量，想来也不可能一直盯着不放。 有这样的缓冲，县里这边也就可做很多事情，可将项目工程的隐含利益，再做分派，就会在县里占据优势。 谁知还没到中午，周术宝接到一个不算陌生的电话。因为这个电话是来至a市那边的一个人，虽说存有对方电话号码，可长时间没有联络，对方打电话过来，周术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等对方说了名字，周术宝才想起来，对方是a市那边的人，周术宝打着呵呵，说客套话。对方寒暄几句，说，“周书记，有件事情不知你是不是得知消息。” “老哥，我在柳河市这边，对a市的事情，基本没有消息来源。以前所在的群，也大多退出了。”周术宝说，“到底什么事？老哥告知一下，非常感谢。” 虽说周术宝为县里这边的事情苦恼不已，也不会关注a市的事情，但想着以后自己还得回a市去，总不能得罪人。与a市的人聊天，也让周术宝觉得可缓一缓心情。 “周书记，你真不知情况？”对方似乎也犹豫，周术宝不知情由，觉得这个家伙有些莫名其妙，既然打电话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点？ “真不知，还请老哥指教。”周术宝心里有些不满，语气上却不显露出来。 “周书记，今天上午上班的时候，你爱人在县总工会办公室，被市里的纪委带走了。”那人说，“具体情况是怎么样，外人也不知。可能与昨天在网上出现的举报信有直接关联。” 周术宝听这样说，大惊，说，“老哥老哥，你确知是我老婆，向玉梅吗？”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周术宝虽说不想相信真是向玉梅出了事，但对方既然打电话来，说明对方与自己还是关心的角度出发。原来，确实跟对方吃过饭，一起玩过的。 “周书记，我以为会有人向你透露消息了。以你目前的地位，向市里招呼一下，总会有作用的。向书记那边，很可能就是常规的问话而已。”对方也不能确定，向玉梅到底是什么事情。 “谢谢老哥。”周术宝估计向玉梅被带走是必然的，很可能会牵连到跃飞建筑的事情，会不会将自己也牵涉进去？这个蠢婆娘，真的被她害死了。周术宝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说，“老哥，你说昨天有什么举报信？” “周书记，昨天上午，在a市这边的微信群，突然有一份举报材料，就是关于你爱人的。材料里，说你爱人整天不上班，泡在麻将馆里打麻将；而她在喝酒后，出现在跃飞建筑董事长辉哥的车内，是与跃飞建筑公司有利益纠葛。然后还造谣了一些情感方面的事情。 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自然不可信。但据说这举报信在市里和县里不少部门都收到了，市里这边也不可能一点不作为。 目前对向书记也没传出任何不利的消息，只是，一天了，人还没出来。我也不知周书记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但想来，打个电话问一问，周书记如果知道了消息，直接找市里解决问题，就没事了。” 周术宝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对方所说的消息也不复杂，可为什么昨天向玉梅这个蠢货不给自己打电话？不然，如何会这样被动？ 恼恨归恼恨，但周术宝也明白，对方告知自己这个信息，还是非常感谢对方的。说，“老哥，非常感谢。等我回a市那边，我们一起吃饭，当面感谢你的深情厚意。” 挂了电话，周术宝完全不知要怎么办。仅仅是长平县这边的事情，还可做一做跃飞建筑那边的工作，施加压力之下，宋世洪或许会配合他，只要过度一下困境，有缓冲的空间，总能够将长河线项目工程的问题消化掉。 可向玉梅真出了事情，哪怕是她在跃飞建筑拿月薪的事情暴露出来，自己与跃飞建筑之间的关联，就很难摘除干净。自己如果与跃飞建筑之间牵扯在一起，长河线的项目工程问题，也会被放大。石东富如果得知，肯错过这样好的机会吗？ 心里痛恨，昨天出事了，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说情况，提前防备？只要主动找a市的人说情，哪怕付出一些资源，过了这一关，还怕没有机会？ 如今，很可能联系不上向玉梅这个蠢婆娘的。心里明白，人被纪委的带走，很可能就失去了与外界沟通的机会。那么，这个蠢婆娘能够扛住吗？ 如果，自己还在a市那边，哪怕是在县里，多少都有一些脸面。市里也会看顾一些情面，可如今，自己到长平县来，远离了a市的环境。估计市里也不会记什么情了，不然，为什么向玉梅被纪委带走，都没有人通知过来？ 还是给向玉梅打电话去，心知不会联络的上，但还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果然，拨打向玉梅电话，已经关机。 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周术宝如今也无法判断。如果，仅仅是因为上班时间打麻将，那在党内给出处分，也就没问题。对向玉梅而言，有没有职务关系不大。之前，在县总工会里，向玉梅能够有一个职务，也是县里看在自己面子上的。 最为严重的是，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这个是关键的问题。可又找谁去问一问？在a市那边，周术宝也有关注他的领导，可这次对方居然没告诉他，发生在向玉梅身上的事情，自己主动去询问，能不能有作用？ 在沙发上，周术宝双手撑着下巴，手指用尽力气按住太阳穴，想要让自己尽可能清醒一些。 第916章 老领导 乱糟糟的没有任何思路，可周术保也知道，面对的事情有多大。说不定，自己因为跃飞建筑公司和蠢婆娘，直接翻船，前程尽丢。说不定因此而进去几年，都有可能。 如今，不可能直接赶回a市去找人，长坪县这边，自己如果离开，石东富会不会借机发难，田仁权和何安革绝对抵挡不住的。 周术保明白，他在县里，石东富便不好跳过他找市里汇报情况。体系里，这点规矩谁都会遵守，不然，市里那边也会对石东富有看法。 不过，自己不返回a市，只是打电话去，能不能解决向玉梅的事情？之前那位电话告知情况，但也不知纪委那边有什么动作，别人确实不好直接找上纪委去询问。 找市里那边的老领导，有没有作用？如果老领导真关心自己，向玉梅出事了，怎么可能不给自己传一个信息？反而是之前的酒肉朋友，第一个给自己通风报信。 想来想去，周术保还是拿了手机打电话，没办法。如今之后厚着脸皮，找之前的领导。心里也有所后悔，当初过来之前，该到老领导那边拜见一番才是。只是，当时以为同省城的周大少搭上关系，从此也是上头有人了的，便大意了。 也因此，老领导对他是有些看法的。 电话铃声响好一阵，对方总算接听了，周术保放低了身子，说，“老领导好，我是周术保啊。” “哦，小周啊。今天不忙？给我来电话，有什么事吗。”老领导语气有些冷，但也没有完全拒绝。 周术保心里冒着冷汗，这时候，不管老领导是什么样的态度，他都得认了。说，“老领导好，我那个有今天，完全是老领导提携，不然，我还在乡镇做一个普通干部呢。” “小周谦虚了，你自己努力，工作上也是很有才干的。我们即使帮一点点，最主要的还是你自己争气啊，我一直都看好你的。”对方的语气似乎好一些，缓和多了，但依然不像当初那种贴心的态度。 “老领导对我的帮助，才是自己工作上有一点点进步的关键，我哪能不明白？老领导，非常感谢。”周术保说，显得诚意足够。 “好了，小周，如今你也是一县书记，独当一面。继续努力，我还是那个态度，非常看好你，前程远大。” “老领导，有个事情想麻烦您帮忙过问一下啊。”周术保也不再试探，对方态度好转，他便直接说了请求。 “什么事？我那个帮得了的，肯定会帮你。”对方态度也直接。 “老领导，是这样的。”周术保也不在藏，“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今天上午我爱人向玉梅被市里纪委从单位带走，到此时还没有具体消息。我想，麻烦老领导您帮问一问具体情况……” 周术保也是心情忐忑，不知老领导会不会帮忙，或者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在a市，老领导目前也是权力旁落，虽说人脉还有余韵，要过问市纪委的工作，还有有难度的。 对方没有直接说什么，沉默着，过一会，才说，“小周，具体原因你知道吗？” “听说是昨天在市里那边有人在网上造谣，说我爱人上班不遵守纪律什么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情，我爱人一直没给我电话联系，不然，也不会这样被动。” “是啊，”对方似乎在叹气，“人真被带走了，情况就不好办，非常被动。要是昨天，自己主动找组织汇报思想，反应情况，就不至于有市纪委的人出面。” “我明白，老领导，只是目前怎么办？还要请老领导帮忙了，度过这一关。” 过一会，对方才说，“我尽力吧。小周，你也该明白，这种事情纪委那边不一定透露口风的。” “谢谢老领导，您一直关心我，非常感谢。”周术保诚意十足地说，“老领导，只要知道是为什么，人在哪里就好。” “是的，对市纪委那边做工作，外人也不好插手。”对方说，“小周啊，你最好立即回市里来，自己去问一问纪委那边，对处理这个事情更有利一些。毕竟，你如今也是一县书记，地位摆在那里嘛。” “老领导，这边县里这两天也恰好最忙……”周术保自然也想回a市去，亲自处理这个问题，可真不敢离开长坪县。 “还有什么事情，比处理好你爱人的事情更紧要？难道你还不明白其中的关联。”老领导的语气有些生气，说话自然重了些。 周术保听老领导这样说，一下子也明白过来。确实，自己跑a市去，亲自出面过问向玉梅的事情，只要不是重大问题，市里那边也会看在他这个一县书记的面子上，化解这个问题。 反之，如果这件事情没处理好，向玉梅出问题了，自己还能完全摘除干净？受到向玉梅的牵连，牵扯出来的问题，足够将自己的前途葬送掉。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周术保也下决心返回a市去。时间紧迫，一边叫司机，叫代新高随行，一边给田仁权打电话，让他在县里这边稳住局面。 周术保不说返回a市，而是说要跑省城去，有领导要召见，他得去汇报工作。如此，田仁权在县里也会有一些期盼，不至于自乱阵脚。跟何安革那边也说了离开县里的情况，请何老多留意县里这边，决不能在自己不在家期间，出现问题。 周术保这个书记临时有事离开，田仁权和何安革也很无语。因为在长河线的问题上，之前石东富提出五天出自查结论，要让他满意，才不会闹到市里去。这时候，就差两天了。到时候，书记没返回县里，石东富闹起来，谁来压制他？ 但想来周术保自己也明白县里的情况，田仁权自然不敢对周术保念叨什么，默默地期待石东富到时候别乱来，也期待周术保明天就返回县里，那就不至于出乱子。 周术保火急火燎地跑a市，虽说也有信心，但信心来至于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917章 返A市 周术保离开县里别人不知情，但王彧却是知道的，因为代新高在走之前，给他发来一条短信。作为县委办的主任，对县委办的人员动向，是应该掌握的。代新高也是县委办的人，他离开县里，自然要告知去向。 王彧得知书记离开县里，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他也知道，这两天来，县里内部对立的严重情况。在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问题的争论上，王彧也是有自己的态度，但他自己的立场，只能藏在心里。 长坪县这边的人，对损害县里大众脸利益的行为，还是非常看不惯的。如非王彧是在县委办主任的位子上，肯定会有不少怨言和抨击的话。 王彧最先没在意代新高随书记离开县里，之后才想到，为什么书记会在这么关键的环节跑省城？难道书记在省城有很直接的关系？这个可是非常紧要的东西，王彧明白这一点，心里也是一紧。随后，给代新高回复一条短信：保持联系。 想了很久，王彧决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丁丹书记，但又不能直接说出来。便找出一个县委办的工作小事情，到丁丹那边去请示，表示了书记不在家，得丁书记来决定。 丁丹也不问王彧周术保不在家是去哪里，甚至对此没什么反应。王彧也不知自己的做法，有没有将信息透露出去。 一路走，上了高速后，周术保才对司机说要去a市。代新高虽说是坐在副驾驶座，得知领导要走a市，那就不是去省城，而是回家。 这是完全不同的目标，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引发这次出行。 代新高虽不知什么事，但也明白，这次突然走a市，绝对有书记必须过去的理由。难道是为了说服跃飞建筑公司吗？这个可能确实存在，因为在长河线的项目工程问题上，只要说服了跃飞建筑返工重建，县里的问题就变小了。 在代新高心中，也是有自身对价值的判断和认可。长河线的事情，他也到实地看过，那里满目疮痍，都是在身后这个人主导下，才如此的。 上次在办公室放下录音笔之后，代新高那次虽说没录到多有有价值的信息，但在心态上，已经完全转变，再也不会认同周术宝的所作所为。 最初，代新高对周术宝提携是满怀感恩的，可看到越来越多上海长平县的事情，而核心却在周术宝身上，代新高心里是过不了那一关卡的。 想了想，还是将这个信息发给了王彧。 从工作上的角度，自己去哪里向主任汇报，也是做下属应该的事情。代新高知道领导偷偷走a市，肯定是有紧要的事情，必须由他亲自出面。 那么，对长平县这边将有什么样的影响？王彧得知去向之后，会有什么操作，代新高也不可控。 王彧原本有些无聊，手机提示有新消息，便拿出来翻阅。谁知见到代新高发来的信息。 书记今天突然离开，并不是去省城，而是返回老家那边。对a市的情况，王彧并不了解，可却听领导提过很多关于a市的风采。 当然，王彧一开始对a市没什么质疑，可后来明白，对a市的东西要反过来听才行，心里就明白了。 对a市所谓的经验之类的，却很反感，对周术宝这种从a市过来的人，也没有好印象。如今，领导急急忙忙返回a市，还用去省城为借口。这说明什么？ 虽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却可以肯定的是，a市那边绝对有事情，要自家老大亲自出面处理的。 那是跃飞建筑公司的事情吗？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大的。如此，跃飞建筑会不会跑路？跃飞建筑真跑掉了，对长平县在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损失可不小。这是必须要防备的，但王彧也明白，他在这方面是没有能力，也不敢有什么作为。 不过，如果将消息透露出去，让石东富县长或丁丹书记得知，情况就不同了。 如何将消息透露给这两人？王彧先前已经找过丁丹书记，再过去就很明显的，王彧也有些担心。 这个事情不能不防，又不能将代新高泄露出来，不然，代新高以后真没有路走的。王彧只能再找一个小时前，要丁丹来做主，借口就是周术宝不在县委，而是听说去了a市。 丁丹依旧没在王彧面前有任何反应，等王彧离开，丁丹便琢磨出来其中的用意。对王彧这样做，丁丹也是乐意见到的。县委办主任的工作，是给县委当好大管家，主要面对书记的工作，进行全面负责、协调。 但如果自身有思考，有选择，而不是完全附和领导的意图，这样的大管家才对地方有利。 丁丹稍微思索，便给石东富打电话去，说，“东富县长，术宝书记中午突然跑a市，你知道情况吗。” “丁书，我才听到。消息确定了？”石东富也明白，这两天对周术宝、田仁权等人的压力。之前，提出五天给合理的自查结论，不然，他就直接跑市里去汇报长河线项目工程的事情。 至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目前存在巨大质量问题的资料，自己已经拿到比较全面的资料，相信周术宝是真的轻重的。可这时候突然跑a市，还不给他们打招呼，说明那边绝对有他必须出面才能处理的事情。 “丁书，你觉得他过去是不是为跃飞建筑的事情？” “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丁丹说，“目前的情况也不明，不知道a市那边到底发生什么。跃飞建筑的老板如果不肯配合，他跑去骂人、理论？不至于吧，东富县长，那边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算了，我们以静制动，看两天后有什么变化吧。不管怎么样，长河线的项目工程，绝不会退让。”石东富的决心不变，也在密切注意着跃飞建筑和昌平建设的举动。 知道周术宝、田仁权等人不甘心，丁丹说，“要不这样，试探一下田仁权。他总该知道一些什么吧。” “也好，我叫他到办公室来，看看田仁权有什么说法。”石东富沉声说，尽早知道周术宝的意图，免得措手不及。 第918章 您老的经验 周术宝并不知情，以为他离开长平县的事，彻底保密起来。如此，他会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处理发生在a市的事情。只要将向玉梅的事情，局限在她上班不认真这个问题上，哪怕受到组织的处理，也不是大事。 一路跑，在车里琢磨到a市之后该如何运作，该求见那些人。偶尔，电话老领导请教，如今，唯有依仗老领导的指点，对市里还有些了解。 之前，周术宝在a市这边下面的县里，那时候，对市里的情况自然熟悉。可如今，他离开这边快两年了，有什么变化却不知。 人走茶凉，何况，当初周术宝得到省城周大少的承诺，意气风发。以为自己在省里找到了靠山，完全不用理会a市这边的情况，随后，到省城再找周大少，却无法寻找。 显然，周大少不愿意见面，或者是没将他置于的职位看在眼中。长平县偏远，即使周术宝是书记、一把手，也不见得会有多少资源的。 对于省城那边的反应，周术宝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其他那些人，在省城找到关系的，是如何进行维护保持。 反复回忆当初遇上周大少的情景，周术宝也莫名其妙，那天居然只是见到这都是的侧面，根本没看到正面。那个人是不是周大少，都还有疑问的。要不然，自己在江上省占据一县，当真就如此不堪？ 要不然，就是自己见过周大少后，在某些方面得罪了对方，不过，之前联络的那位老朋友，如今都断绝了联系。如此，让周术宝深感被人遗弃，像一个在闹市中失去妈妈身影的孩子。 尽管周术宝后来多方努力，企图再联络上对方，都没做成。使得如今他在省城已经完全断掉人脉关系，在a市这边也得罪了不少人。 今天给老领导打电话求计，老领导最开始也是有怒气的，其他a市的人，与自己的关系更远，即使到了市里，这些人会卖自己面子吗？ 诚如老领导所言，自己遇上这种事情，只有亲自出面，或许a市这边的人，看在他是长平县书记的位子上，会给他留住脸面。 到a市，已经天黑了。中午一点之前出发，上高速后，中途休息了半小时。实际上的路程也要五六个小时的。相比起省城，主要是绕路了。a市的地理位置，与长平县之间，差不多以省城为中线，各在一方。 a市也在江上省的边沿，临近靠海的省份，在江上省中，开放更彻底、思想的变化也更大。周术宝自然深知a市这边的情况，还在高速上，就先与老领导说好，定了晚餐地点，约了一起吃饭的人。 安排好，然后诚意到位，明天再去办公室找人，自然好说话。老领导在这边多少有些人脉、脸面的，代他约人吃饭，还是可做到。 司机不熟悉路，好在有导航。按照导航行走，在进入市里半小时样子，总算到约定地点。停好车，周术宝要司机和代新高自己先找地方住下来，晚餐也自行解决。 然后，从车后备箱提了两个包，准备走。才走几步，叫了代新高，要他帮忙提东西。代新高没法，只得将两个包提在手里。 包里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但代新高也明白，这是书记要给人送东西了。应该是去见两个人，送两份东西做见面礼。 对于送礼，自家书记是很大方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以工作的名义购买，代新高也经手过几次。在周术宝面前，代新高也明白，心里有什么样的感情，都不能表露在外。 跟在领导往楼里走，见周术宝下车后恍如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如同鱼儿入水一样，精神头格外好。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当真到故土后，这里的气息让周术宝完全活过来。 进电梯，见电梯里贴着的图片，这里有不少休闲的场所，内容也多。代新高在柳河市不是没见过，虽说不曾亲身体会，但跟在周术宝身边，还是见过世面的。显然，a市这边当真开放得多，不是柳河市能够比的。 出电梯后，周术宝要代新高将两个包放下，然后让他下楼与司机汇合，随时等他电话。代新高默然点头，转身进电梯。 等代新高走后，周术宝将头上的发型整理一番，吸气，调整自己的状态。今晚要求人，自然不能先露馅，要有足够的自信，才可能让对方认可自己是无辜的。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得到对方同情，继而放过这一次，解决自身危机。 提着两包确实有些吃力，但周术宝不想让代新高见到对方，哪怕对代新高这个人还是有信任的。 进门，见包间里只有老领导一个，周术宝有些担心。但没表露出来，方下包，说，“老领导，您好。还是老领导关心我，万分感激啊。” “到了就好。”老领导声音沉稳，似乎对周术宝的到来是满意的。 “老领导辛苦，我也是急赶慢赶的，主要是进城后快不了。”周术宝解释说，心里虽着急，不知要约的人会不会到来，但周术宝却不闻，将一个包放到了领导身边，说，“老领导，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可别嫌弃。” 老领导先就看到了，明白周术宝过来是有准备的。也不露声色，说，“小周，如今你也是守牧一地的人了，何必为这些牵挂。” “老领导，没有您老提携，我哪会有什么发展？”周术宝笑容中满是诚意，“长平县那边当真落后a市至少十年以上，也没什么特产。目前在做什么产业种植，这种东西能有什么前景？不过，市里定下调子，我也是独木难支。” “地区不同，环境不同。只要有心，总能够一点点地改变，然后得到更多的人认可。心中有所追求，就不要放弃。”老领导说。 “谢谢老领导提点，我在长平县那边做事，经常回想老领导教导过的话。工作上吸取您老的经验，还是很有效果的。”周术宝说到这，才问，“老领导，那位还没到？” 第919章 客人到 周术保最担心的就是老领导代自己约人吃饭，对方却不肯到来，那说明自己要办的事情情况严重。不过，老领导既然在包间，又说明对方肯定答应过来见面。 问了老领导，见他没有及时回应，周术保心里便七上八下的。但也没追问，知道自己如果急切地追问，会让老领导面上无光。 “你放心，肯定会过来的，已经约好了。”老领导说，“不过呢，你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办，我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口吻，他不肯直接说出来。你要有心理准备。” 周术保听老领导这样说，心里一凉。当真向玉梅出事了，那蠢东西会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来？有些事情可以做，甚至做到比较奇葩，但却不能说出来。一旦说了，性质就完全不一样，谁也不会帮你掩饰。 如今，只有祈祷向玉梅在纪委的人问话过程中，少说话，多闭嘴。要说就说自己是长坪县的书记，工作如何辛苦，连回家都没时间。 可周术保想起来，突然觉得他对向玉梅也真的不了解，甚至陌生。自从从县里升任到副县长之后，调离了本县到那边去担任县长，与向玉梅之间相处就非常少了。 她在县总工会那边担任职务，上班，待遇等等事情，周术保回想起来，几乎没什么印象。对向玉梅是不是真的如同别人举报那样，上班时间都泡在麻将馆，也是一无所知。 是的，自己似乎都没过问过她。每次匆忙回家一次，也是闲在电话里联系，然后回到家里，见了面，也是在没几句话可说。偶尔，即使自己回家来，也没有同向玉梅办事，似乎与她之间本身就没有多少兴致了。 夫妻之间这样的疏离，甚至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变得明显。因为摸不准向玉梅的性子，也无法判断这次她面对这样的变化，会不会乱说话。能不能谨守自己的理智，知道不说话才是出路？ 周术保虽说自己没有被纪委找喝茶的经历，但他在位子上时间长，自然听说过很多人的经验，也见过身边的一些人，进去过，出来过。一些人进去了，就不能出来。 纪委虽说不会随意针对谁，但每一年，他们也要有工作业绩，要按照组织上的意图做工作。自然会有一些人在小事上被盯上、擒住，然后作为事例来汇报他们的工作业绩。 在处理小事情的过程中，有些人一经问话，便会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出来，结果自然是，本身是一个通报处分的结论，演变成进去蹲几年的结果。 究其原因，就是说话多，心理素质差，完全是自己找死啊。向玉梅面对组织问话，会有什么样的心态？周术保确实担心，只有尽快将她捞出来，才会安全。 这些年来，虽说自己没有多少财物送到向玉梅手里，但算起来每一年还是有一部分的。周术保清楚自己的事情，更多的资源都挥耗在省城那边，谋求上进之路，经营人脉关系。 算起来，实际上自己也算思路正确，没有之前的大投入，哪可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高度！只是太可惜的是，省城那边分明已经找到更强大的关系，却一下子得罪了对方，这条路居然断掉了。 周术保的心是乱的，好在与老领导说话时，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多说几句感恩的言语就够了。 等待的时间也不多，二十几分钟后，老领导手机接收到信息。两人出包间，在电梯出口处等着。随后，电梯里出来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一看对方，周术保就知道对方是有较高职位的身份。 心里的担心稍微散一些，因为对方肯来，也就说明了问题。而见面的时候，对方的神态固然冷漠，但这样的态度反而说明事情有转寰余地。 老领导给周术保介绍对方身份，周术保忙哈腰问候，握手，表达自己对对方的敬仰之情。 进了包厢，周术保说，“田书记，您请坐。我两年前还在a市这边，得到过您不少教诲，深有感受。”随即，便将当初听过田书记会议讲话的细节说出来，高调谈了自己的体会，思想上的震撼。 因为有如此的关联，说话就顺利多了。然后，老领导就说起周术保，如今是在柳河市那边一个叫长坪县的担任县委书记，远离家，对这边县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所知就少了。 如此一说，周术保在工作上全力以赴、兢兢业业的形象就树立起来。田书记不免对周术保勉励几句，觉得周术保也是为a市争光的一员。 上菜，吃饭，喝酒。周术保敬了三杯酒，包厢里的氛围更好一些，虽说来客说话少，惜字如金，但周术保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说，“田书记，因为这一年多我在长坪县那边主导刺梨果产业的工作推进，以至于这段时间都没时间回家，也没时间同家里爱人进行思想沟通。 我爱人向玉梅是县里总工会的，也是纪委战线下面的小兵。听说昨天县里和实力出现了对我爱人很不利的谣言，不实的所谓举报。今天，市里对她进行工作……不知有什么进展吗。” 到来的田书记是市纪委的副职，虽说是副职，但市纪委的工作肯定了解的。这边周术保请吃饭，他心里也明白。知道周术保是一个县委书记，那么，对一个县委书记的维护，也是对组织的脸面进行维护。 只要不是严重的问题，或向玉梅自身问题确实不大，也没说出过于敏感的事情，这边自然会低调处理。但实际上的情况，进展如何，他来之前虽说电话问了，但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复。 这时候，听周术保问了向玉梅的事情，便说，“小周书记，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一个家如果没管理好，就不可能管理好一个县。这个道理，古人早就说得很清楚了。 当然，你或许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在实际上工作起来，就忽略了这一点。” “是是是。田书记教育得对，我确实忽略了，今后一定改正。”周术保忙说。 第920章 机会正好 对方能够教训自己，那就是最好的反馈。周术保自然会有一副完全接受批评的姿态，会表明今后一定改正的态度。 “田书记，具体情况怎么样？谣言都查明了吗。”这是周术保最关心的，他过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这时候，虽说问得急切，可周术保也觉得氛围到了，怎么问都无所谓。 田书记看着周术保，脸是偏转的，角度上看起来，田书记的神态并不好。老领导也听出来，说，“小周，你也是一县书记了。怎么这样不成熟？不过，关心则乱。田书记，小周是我看着成长的，品性好，思想上也过得硬。” 田书记听了这话，神态缓和起来，说，“小周书记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们这边的工作是有自身特点的，在问题理清之前，工作小组的工作进程，都是与外界完全割裂，哪怕是书记本人，都不可能插手小组的工作。 这样制度下进行工作，就是要确保我们纪委这边工作的独立性，不受外力干扰。不然，我们还如何秉公办理工作？ 当然，小周书记关心爱人，自身工作压力又大，我也是理解的。” “感谢田书记，我记住了。”周术保立即表示自己的态度。 说话到这样的情况，周术保觉得今晚见面的目的并没有达成，但也明白，不可能问出结果。又不知该如何去做，才有一个明了的结论。 接下去吃饭、喝酒，周术保就聊长坪县的产业情况，刺梨果种植情况，a市这边自然没有谁关注过，周术保不论怎么说，都让梁听众觉得他的努力与付出。 吃饭接近尾声，周术保说，“田书记、老领导，两位在市里德高望重，工作辛苦。今天，好不容易为我的事情，有一个小清闲，我们是不是换节目？” 这一幢楼，不仅有餐饮，更有喝茶、洗浴、休闲等项目。老领导见周术保知趣，也笑着说，“我这边没问题，就看田书记的意思了。” “田书记，今天机会正好，我也想多听一听两位的教诲，回到柳河市那边工作，才有更好的自信。” 周术保这个姿态，自然让人开心。田书记也没有立即做出答复，矜持着。虽说他与老领导有些往来，但也不算太熟悉，同周术保更是第一次见面。周术保的态度还不错，也不担心周术保会对他有什么反噬。 周术保看向老领导，随后在老领导的热情相邀下，田书记总算是答应了换节目。临走前，周术保说，“田书记、老领导，这次我匆忙从柳河市那边过来，什么都没带，将县里生产出来的地方特色产业，带了一些过来。想请两位领导代为宣传，品鉴，有什么提议我们改进的，县里和市里还会给予奖励。” 说着，将之前带来的两个包拿出来，说，“田书记，您车号是多少，我让人放车上。” 田书记见提包里东西不少，至于是不是周术保所说的地方特色产业的产品，也不在意。当即给他车牌号，周术保便给代新高打电话，让他上楼来，将包放到两人车里。 代新高接到电话，上楼，在电梯口听领导安排。随后提了东西下楼，到停车场。找到相应的车牌号，便将东西放进车里。代新高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是自己经手的，对今后自己或许有影响，便拿了手机，将车牌号、后备箱、车钥匙一起拍照。 随即想，干脆将提来的包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也一起拍照。不管以后如何，留下这些东西，对自己而言总是一个防范。 两台车的情况都拍了照片，代新高看着包中的东西，心里有些滴血的感觉。这些东西的费用，都是长平县的办公经费啊。每一份，虽不知价格，但想来几万元是有的。 将东西复原，代新高也明白，对于今天的事情，他也是无法干预，不可能干预的。 出停车场，随后有服务生将车钥匙带走，由得对方退给车主。 代新高沉默着，去车上与司机汇合，上车后也不说什么。在床上，将拍下来的照片存到私密的像册，然后删掉手机的东西。 周术宝也没想到代新高如今对他的情感有这样变化，如今，事情缠身，周术宝也是恼火，自然不会注意到代新高细微的改变。 带着田书记和老领导去洗浴，先是服务生带他们走，泡过热水之后，才回到按摩室。这时候，三个人都在一间，穿着提供的睡袍，躺在按摩位上销售服务生的按揉。至于之前在泡浴时，有什么动作，那是在结算消费时，才会显示出来。 周术宝见所请的两人情绪安逸，心里也放心不少。虽说之前田书记没有松口，这时候彼此之间的相处，显然地有些不同。 周术宝与田书记的按摩位相邻，两人也不便说话，等到侧身的时候，周术宝说，“田书记身体很不错啊，看来也是注重自身锻炼与修养。” “小周书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不好，又如何为党为国贡献自己的才华？是不是？” “田书记教导很对，以后在工作中，哪怕在忙，也要抽时间进行晨跑，有条件就多走路。”周术宝说。 “这个想法很好，就该这样想、这样做才行。”杨书记说，“小周书记，家里的那个事情，想来也不是大事。我找时间打个电话问一问，事情不大，记录存档也就是了。谁能无错？有思想上的问题，组织批评了，能够改正，依然是好同志嘛。” “是是是，田书记这个观点非常有道理。”周术宝笑着说。有田书记这样一句话，向玉梅那边的事情，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只要向玉梅别乱说，总不会有多危险的情况了。 心情放松一些，周术宝与田书记聊天时，姿态也会更好，觉得跑一趟a市，还是不亏。老领导给自己及时提点，还是帮助蛮大的。 但最终情况是什么样的，周术宝也不知。至少，目前向玉梅到底在哪里，都说了些什么，他是一点不知情况的。 第921章 代新高的角色作用 送走老领导和田书记，周术宝心里踏实一些，虽说依然不知向玉梅目前的情况，但对方给自己一份承诺，那是有保障的。等田书记回到车上，见到特产之后，这样的承诺才会更加牢靠。 周术宝之所以心里踏实一些，那时因为在买单时，看到单据里的内容。老领导和田书记在接受服务上，都选择了顶格的服务内容。这一做法，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带着代新高和司机，周术保找了酒店住下。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但第二天还得往市纪委去问问，露一下脸，确知一下向玉梅的情况。 既然返回a市，也不急于走，总要将事情处理好，见到向玉梅。对向玉梅交代清楚，免得她乱说什么话。 对今晚见到老领导和田书记的自己表现，周术保是满意的，效果也是明显的。晚上休息，睡得香甜，仿佛将身上很沉重的担子卸下来。 倒是代新高这一夜很难入睡，似乎认床一样，越想入睡，脑子里就越清醒。最为清晰的画面，就是自己拍下来的照片。用两三层袋子包裹住的礼品，高档的烟与酒，还有两根金条。总价值代新高不知，因为采购的环节他从没参与过，平时也不关注高档烟酒的价格。 但看到这些东西，对自己的刺激确实很强，以至于难以从脑子里抹掉。代新高心情起伏，到得此时，他甚至在想，返回长坪县后，自己便主动辞职，返回学校去教书。 作为县委书记的专职秘书，随行在书记身边，离开县里，但县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必须将消息收集整理，然后，选择一些重要的信息，转告给书记。这是秘书的职责之一，可这一天，代新高没有做丝毫这方面的事务，甚至都不与王彧联络。 一觉醒来，周术保过一阵才想到自己是返回a市了，洗漱之后，便叫代新高到房间来。问，“县里那边有没有事情？” “书记，一切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代新高双眼带着血丝，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对领导文化，还是如常回应。 周术保看了看代新高，见他似乎与平时的神态有所不同，也不多问。想了想，说，“今天要格外注意，随时保持与县里联络。” 这天是石东富之前所说五天期限的倒数了，明天就是所谓的第五天。石东富在长坪县那边有什么反应？昌平建设的自查工作，按说也该出结论了。他们的结论，是该县给田仁权那边过目。 最迟的期限，也该今天看到昌平建设自查报告，周术保也想知道这份自查报告，对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情况的综述。权衡一下，石东富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然后，给田仁权做出一定的应对指示，确保长坪县是安稳的。 代新高领命而去，也不说什么保证的话。对周术保而言，代新高这样做也没什么，秘书在得到领导嘱咐之后，还敢不尽职尽责？他对代新高工作的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 吃了早点，周术保也不急于到市委去，掐准时间。主要是在等田书记那边，看是不是有确定的消息，如果有确定的好消息，自己去不去市委，怎么去市委找人，才有更明确的判断。 等到九点，却还没有田书记的消息，周术保也不好直接给田书记打电话。昨晚。得到田书记的电话号，确实可以直接联络对方，但他也知道，这样急急忙忙给田书记打电话，会让对方难做，也会让对方恼火。 周术保自己也算是在高位子上好些年的，对求人办事，对方什么最烦、最反感，是有比较清晰的认知。将心比心，他知道在找人办事的时候，有哪些忌讳要注意规避。 没得到田书记消息，只能硬着头皮去市委找人。对于向玉梅的事情，拖不得。谁知那些做具体工作的，会对向玉梅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不是老角色，心理素质达不到某种程度，一经他们做工作，就会将自己所有的信息，都坦白干净。 进市委，将代新高带上。这件事情原本不好让外人得知，哪怕是自己身边工作的人。但周术保转念又想，觉得带着秘书去办事，才是一个县委书记该有的身份。 带代新高进市委，但在谈具体事情的时候，叫他到楼下等，这样就可避免代新高知道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两人进市委，代新高拿着包跟在身后。周术保对a市市委是熟悉的，虽说离开a市这边快两年了。市委纪委在二楼，整整一层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室。 先找接待的办公室，进去，见里面有三张办公桌，都有人在忙着。周术保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才进去。 一个年轻的女干部抬头看了看周术保，觉得面生，说，“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是柳河市那边长坪县的县委书记，这是我秘书。”周术保说，随后对代新高说，“你先到外面等吧。”等代新高出了办公室，才继续说，“我今天到a市来，是要问问向玉梅的情况，她是我爱人。” “向玉梅？”对方似乎还不知这个事情，随后女干部问了另一个男同事，对方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看向他。 周术保这时候倒是面色沉稳，也不急着追问。 “你到第三个办公室去问问吧。”女干部说，周术保是一县之书记，倒是内部的自家人，工作态度自然会好多了。 “谢谢。”周术保说，出办公室，见代新高在走廊上站着，比较满意，带着代新高到另一间办公室去。进办公室后，周术保再次自我介绍，随后将代新高的秘书身份说清楚，才叫他出办公室去，免得听到要问的事情。 周术保问了向玉梅的情况，随后说，“对了，昨天我到a市来，你们这边田书记请问吃饭。我也问了问向玉梅的情况，田书记说是小问题，走完程序就好了。不过，田书记是领导，具体的工作他不需出面。” 第922章 不温不火 代新高站在走廊上，也明白这里是a市的市委纪委，就不知周术保过来做什么。如果说是工作问题，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如果说与跃飞建筑之间的关系处理，也不可能。 那么，自家书记到纪委来到底做什么？难道是之前在这边的事情犯了？也不太像，因为周术保每到一个办公室，都将自己是他秘书的身份介绍出来，这分明是在表达自身的身份。 确实没办法才出来，这次到a市纪委来说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是有关于自家领导的事情。代新高确实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迫使周术保从长坪县急急忙忙赶过来。 只是，在a市这边没有熟悉的人，没有消息来源。 一开始得知周术保的目的地是a市，代新高还在猜测是要见跃飞建筑那边的人，协商处理长河线的问题。但看到车里的礼品之后，代新高也明白，绝对不是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判断，肯定是有关于周术保的哪一个人，在纪委这边闹出事情了，使得他不得不离开长坪县。 心里在琢磨，却没有凭据，也不好讲目前的情况告知王彧。之前，与王彧透露自己的行程目标，那是工作上的事情。但要透露周术宝在a市来做什么，确实不应该，犯忌讳。 对王彧这个上司，代新高也不算了解，工作上有不少接触与合作，但要说两句对方的为人，确实看不出来。体系里的人，谁又肯将自身的真正情况透给别人。 代新高等了一个多小时，没见周术宝从之前的办公室出来，觉得有些奇怪，可他没有返回办公室去看看的动因。只得耐心等着，看这边的人，觉得a市的人精神风貌确实与长平县不太一样，给他最大的印象是这里的人精神昂扬，每一个人似乎都充满自信。 周术宝在办公室也是非常难熬，最初进办公室的时候，这边得知他是长平县的县委书记，带着秘书过来办事，很客气。 随后，周术宝还特意提到田书记，田书记是市委纪委的副职，自然有不小威望。办公室的人给他泡茶，喝了茶，周术宝便问起向玉梅的问题。 办公室主办的人才明白周术宝到来的原因，既然如此，对周术宝的态度就稍微有所改变，好在变化也不大。因为周术宝作为一个县的一把手，地位还是有的，自然要给予足够的尊重，不然，外人得知也会说这些人不懂事。 但谈话一旦接触到向玉梅，办公室这边的人表示会尽可能帮忙，这一点绝对没问题，请周术宝放心。他们也表示，田书记在这个问题上，也是发话的，他们心里有数。 可周术宝却不甘心这样就走，想确知今天能不能见到向玉梅。第一次提出质疑问题时，办公室的负责人笑着打哈哈，不直接回应。 周术宝见对方没有正面回应，心里多少有些恼火。也知道，这里也是强势部门，对方虽然可能仅是一个副科级而已，但在a市里，却不会有谁敢得罪对方。 周术宝目前不在a市，但以后会不会再回这边来？这可说不定的。自然也不敢得罪对方，很有耐心地解释一番，但还是没有得到明显的答复。 第二次问对方，那人看了周术宝一眼，这一次对方的神态多多少少有些线路出来。只是，周术宝虽明智对方如此，却依旧不想就此离开。 因为，他不可能在a市这边呆多久，长平县那边的情况，或许明天就会闹起来，到时候，自己前院后院都烧起来，那才真正倒霉。 今天，留在a市这边的时间本身就不多，他还想与跃飞建筑的董事长辉哥见一面，谈一谈。在长平县那边与宋世洪说什么，这个总经理一职都没一句做主的话，在长河线这边的事情要处理好，还得要辉哥这个董事长来决策。 这样算起来，自己返回长平县的时间就更紧，如果在纪委这边尽快解决了问题，自己也没有后顾之忧。 周术宝虽明白这样直接问这里的人，他们确实也不好说得太直白，但又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县之书记，难道还能与其他普通干部一样？ 也是给逼急了，周术宝确实没有时间等下去，深吸一口气，对办公室副主任说，“主任，请行行好吧。我在a市这边确实没有时间，县里正在推进产业发展工作，柳河市的主要领导盯住县里工作的进度。 原本家里的事情，我确实该静等组织处理，也相信组织会处理很好。要不是时间急，工作任务中，我也不会一直问了。 主任，还请多帮帮忙，非常感谢。” 周术宝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有纠缠不请的意思，似乎今天没有得到结果，就不会离开的决心。 那主任原本不想再多说，听他说了这些话，便说，“周书记，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也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行吧。周书记工作忙，既然相信组织上会处理好向玉梅的问题，那就可返回长平县去了。 周书记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的工作，办理暗自的小组，在工作期间，谁也不能联络他们。这是工作纪律，谁也不敢违反。 周书记，你目前要做的就是两样。一是继续等，问题清楚之后，组织上自然会让向玉梅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二是你先返回长平县，安排自己的工作。有消息，我们也可直接与你联络，沟通。” 话说到这一步，周术宝心里虽恼火，但也没敢在办公室发作。本身向玉梅就有问题，真得罪对方，还不知会查成什么样了。 原本以为，也田书记那边沟通好，会给这边打招呼，然后见到向玉梅也是简单的事情。谁知却演变成这个样子。知道对方怒了，周术宝不敢再多说，表达了感谢之后，便离开。 留下余地，或许再向田书记问一问情况，会得知结论。只是，纪委这里的人所说，周术宝觉得很不甘。谁会相信，对方不能直接联系到所谓的工作小组。 第923章 小周你明白吧 出到市委外，周术保让司机接他，上车后，却不知该往哪里走。只得找一个停车位，先停了车。随即头埋着不动，思索着该如何处理面前的局面。 见自家领导这个样子，代新高心中猜测，肯定是到这边来办事不利。即使心有所想，也不敢有任何表示，过一会，周术保果然要代新高和司机下车，他单独呆在车上。 心里不甘，在市纪委办公室不敢多滞留，这时候，周术保还得给田书记打电话，确定一下向玉梅的事情。 电话接通，周术保说，“田书记您好，我是周术保小周啊。” “小周书记。”对方淡定地表示知道周术保的身份，“小周啊，你爱人的问题，我已经问过，放心吧。你自己做好自身的工作，可不要因此影响到县里的工作就不好了。以后呢，还要时常回家，与爱人沟通思想，提高自我要求，纯洁党性。 小周你明白吧，那就这样了。” 周术保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对方不等他有所表示，而是直接挂掉了。从对方语气看，似乎向玉梅的问题真的不大，这让周术保放松一些。只是，自己始终不能见到向玉梅，问题如果不大，为什么几天都还没出来，还见不到人？ 放下手机，周术保带着侥幸的心态，尽可能平复情绪。然后，给田仁权打电话，问问县里的情况。 按说，到a市来，秘书代新高总该向自己汇报一些关于县里的最新情况，可这一天多来，都没听到他说一句话。是当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还是代新高工作失职？ 田仁权那边接听了，说，“书记好。” “仁权县长，县里都平静吧。”周术保是担心的，石东富如果真的自己离开县里，会有什么也的动作？再者，昌平建设那边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自查，也该有结论了。 今天是之前石东富在常委会上所说的最后时限，昌平建设的自查结论，没让石东富满意的话，县里还不得大闹起来。 “书记放心，县里这边没什么事。”田仁权语气不错，让周术保安心不少。 “昌平建设那边情况如何？” “书记，我追问了何勤，昌平建设的自查报告材料还在整理，估计到下午能够出来。时间太紧，长河线的路段也不短，要逐一核查，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田仁权在给周术保解释。 周术保对田仁权这样的解释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石东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得知材料还在赶，想必石东富也不会提前闹起来。说，“今天一定要稳住，我尽快赶回县里。” “请书记放心，县里这边肯定不会有事情的。”对田仁权的保证，周术保自然不以为然，知道田仁权绝对抵不住石东富等人的压力。 放下电话，周术保觉得目前的局面虽说不好，但总算没有糟糕。这样是大幸之局。自己想扑火队员一般，长途奔劳，好在局面是保住了的。 中午往长坪县赶，天黑之前可赶回县城，只要自己回到县里，石东富的压力就可从容应对，逐渐化解。 叫代新高和司机上车，在市里找一家路边餐店，买一些吃物，便往长坪县赶路。如果不是县里情况紧张，周术保肯定要与之前给他打电话传信息的那位，见面感谢。这时候，索性电话都不给对方，免得对方知道自己回到a市，都不见一面而误会。 同一时间，长坪县这边其实并不是田仁权所说的那样平静。石东富和丁丹在一起，就在县委丁丹的办公室。得知周术保返回a市，两人也在猜测，a市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而让周术保离开县里？ 然而，这边对a市确实没有信息来源，周术保去a市，还是王彧得知的。 因为不明白周术保的目的，石东富在县里这边，反而不急着去针对长河线的施压。 “丁书，你说，能不能借助张继光那边的人，摸一摸a市那边的情况？”石东富也想知己知彼，不然，接下来在县里的发力，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 “估计也做不到。”丁丹说，“张继光到省城主导静静的柳河，虽说有一些手下人，但也主要是针对柳河市这边产业工作进行采访，找宣传素材。对柳河市之外的人与事，他是没精力去顾及的。” “这个我也明白，可他们毕竟是在省城，信息比我们这边多一些吧。”石东富也觉得不甘心，但这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王彧会不会知道更多的事情？” “不可能，也不要指望什么。” “代新高是不是跟过去了。”石东富说。 “你何必如此。”丁丹苦笑，要知道石东富如此，先就没必要告诉他了。县里的工作，特别是针对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问题，石东富不想将其他人扯进去，估计他心里也没多少信心。 “或许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丁丹说。 “你这话你自己相信吗。”石东富这时候也笑起来，说，“丁书，刚才我钻牛角尖了。县里这边的事情，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没必要在乎他。” 丁丹知道石东富的性格，做事情认真而执着，认定的事情，除非有绝对的理由去说服他，不然都难以改变。 “昌平建设那边有什么进展？”丁丹说。 “还能有什么进展？五天时间，他们装模作样在长河线那边跑，难道他们自己心里没有数？不过是做给我看而已。到后来，肯定是拿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敷衍我，拖一拖时间。” “这也是预料中的事，这些人哪肯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丁丹感概说。 “东西他们还没吃进嘴。”石东富沉声说，对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目前还没有进行质量验收，工程的投入资金，自然没有完全划拨，大部分的项目资金还掌握在县里这边。 两人也没谈到具体要怎么操作，对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县里这边的态度是明确的。 第924章 你自己信吗 快要上高速，周术保突然想起自己到a市来，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处理的。那就是约见一下跃飞建筑的董事长辉哥，同辉哥谈一谈如何处理长河线项目工程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卡在县里，双方都难受。与其这样，不如跃飞建筑这边退一步，然后，县里这边在城南市场开发的项目上，将这个项目交给跃飞建筑来做，赚到的会更多。 想是这样想，但跃飞建筑那边会不会按照他的意图去做，却说不好。因为，在长河线项目工程那里，要进行返工，需要投入可不小。得跃飞建筑这边调集资金头巾气，最后可能会亏损一些。 跃飞建筑虽说具备承建项目的资质，但本身所具有的财力并不深厚。能不能拿出资金来做事，周术保也在怀疑，因此，周术保不找宋世洪这个总经理谈，而是想找辉哥这个董事长。 过来这一路上，周术保都没联系辉哥，并不是没有辉哥的联系方式，而是他心里也在疑虑。a市那位给他提供信息的老哥，也说到了，举报信中还有一个内容，就是造谣了向玉梅与辉哥等人的关系。 这种关系到底是什么，周术保也不知道，因为还没见过向玉梅。原准备见到向玉梅时，问一下她，自己心里也才有把握。 如今，不能见到向玉梅，心里确实是发虚的，更不知辉哥会有什么也的态度。但要说不见一见辉哥，当面谈谈长河线的项目工程问题，回到县里，又如何解决长河线的问题？ 这次事件虽然紧，要赶回长坪县，但如果先解决了跃飞建筑这边的问题，对于县里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让司机靠路边停车，周术保下决心了，要同跃飞建筑的董事长辉哥见一面。之前，两人在长坪县那边也是见过的，辉哥提出要长河线项目工程。当时也知道跃飞建筑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可他在长坪县又能够依靠谁？不得已的选择而已，周术保也说不上后悔不后悔。 让司机和代新高下车，周术保留在车里给辉哥打电话。谁知，对方的话虽没有关机，但却不接听，反复两次都不接听。周术保不知对方是手机静音，还是故意不接听他的电话。 如此，周术保真不知该如何解决了。可既然决定先找跃飞建筑的人，就不会再改变。当即，将司机的代新高叫上车，开车去找跃飞建筑。 幸好跃飞建筑公司的地址还可导航，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地址。这时候，也不得不先找到导航上的地址。 花了半小时，总算找到跃飞建筑公司的地址。见楼下确实有一块跃飞建筑公司的牌子，按照上面的标注，到七楼，找到董事长办公室。 代新高敲门，见书记真的过来找跃飞建筑，他还是希望见到解决问题的做法。敲门之后，里面有一个年轻女人开门。代新高说了意图，对方说，“你们要找董事长？有预约吗？” “有的。”代新高说，虽明白如今找跃飞建筑的董事长不容易，但只要见面，随后要谈的是领导的事。“你们董事长不在办公室？” “不在。”女人说，“这两天，董事长都不在总部这边，我也联系不上董事长。”女人所说，代新高也没法判断在很假。 “你们董事长的电话能够打通吧。”代新高面上神色不变，但多少有些高身份的气势。 “很难打通，我也问过董事长，但董事长没说。”女人说。 “那我们在办公室等吧。之前说好今天随时都可见面，谈彼此的合作。这时候，不肯露面是什么意思？”代新高故意这样说，“对了，是不是你们跃飞建筑惹上什么麻烦？如果真这样，我们老板就打道回府了。” 对于代新高同对方说什么，周术保也不干预，这种与下面的人交涉，他是不会出面的。 “你别乱说，我们跃飞建筑是a市一流的大公司，怎么可能有麻烦？在市里，我们董事长在业内说一不二，同市委市正府的主要领导，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女人说谎不脸红，很严肃地同代新高说。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联系你们董事长，我老板等不得久。”代新高也是语气凌人。 女人犹豫一阵，拿出手机打电话，随即接听了。女人说有人找等信息，也将代新高和周术保的外貌说了，但代新高听不到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什么。等女人挂了电话，对代新高说，“董事长说你们没有预约，要面谈也可以，但今天董事长在省城，不在市里。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代新高将这个消息告知周术保，周术保脸色一沉，留下来没赶回县里，就是想同辉哥谈长河线的事情。如果拖延到明天见面，在县里那边，石东富肯等吗？ 很显然是不现实的，辉哥说人在省城，这个事本身就没有多少可信度。周术保不得已，走到女人面前，说，“给你们董事长打电话，我来跟他说。” 周术保的语气比起代新高，那是完全两回事，指使语气显露在外，不容置疑。 女子犹豫着，可在周术保恶狠狠的注视下，不得不拿手机打电话。辉哥在另一端接听了，说，“怎么搞的，这都应付不了？应付不了直接写离职报告吧。” “董事长，客人要跟你直接电话。”女子也知道，自己这样做，董事长很不开心。女子话没说完，周术保将她的手机夺在手里，说，“董事长，我是周术保。长河线项目工程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找到解决的办法，后果你清楚的。” “哦，原来是周书记，误会误会。”辉哥在另一端说，“不知周书记亲自到公司，不然，我会在公司静候你到来。 周书记，你说长河线的项目工程问题。那里有什么问题？据我所知，长河线的项目工程，完全是因为你们县长故意破坏工程，才呈现现在的情况。一切后果，该由长坪县来负责吧。” “辉哥，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周术保冷声说。 第925章 好算计 辉哥也明白自家的事情，对长河线那边的情况，早得到宋世洪等人的回报，可如今，要解决这一问题，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长河线的项目工程，跃飞建筑这边不想继续投入什么资金，宁愿一直拖着不动，看谁更有耐心。如果长坪县那边真要找由头闹事，大不了最后在法律程序。 对应这样的问题，跃飞建筑不是没有经验可借鉴。长坪县那边越急与修路，他们就会进行退让，到最后，还得跃飞建筑来做完这项目工程。 “周书记，之前我们不是有很好的默契吗？”辉哥说，“周书记，我听说向姐目前情况不妙，你还是多谢办法解决向姐的事情为好。不然，向姐如果在里面说出什么来，公司这边倒无所谓，我们之间有聘用协议的，不违规。就不知向姐那边算不算违规。” 周术保听辉哥提到向玉梅，也明白，跃飞建筑这边知道向玉梅的处境。向玉梅被市纪委的人带走，这样的消息虽说不会对外公开，可圈子里还是会传开的。 “董事长好算计啊，”周术保冷声说，“你不要忘了，找跃飞建筑麻烦的是石东富，这个人有什么性格，董事长或许不知。你可问一问宋世洪老总，他可能会有更精准的判断。 董事长，对长河线的工程问题，你别想侥幸吧。县里那些人，绝对会有办法让你吃亏的，之前，项目办的办公室被人光顾过一次，还有什么资料不落在对方手里？只要资料抛出来，董事长有办法解决吗？高额的罚款是合同上写清楚的，走法律程序谁更不利，现在可不好说。” “那就走程序吧，我不计较这点损失。”辉哥故意这样说。 “董事长，你可能想岔了。”周术保面对辉哥这样耍无赖，也知能收住怒气，“董事长，出来做事不过是求财，意气用事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对石东富这些人，他们就稀罕看到这样的结果。就想走你死我活的路，但我们何必呢。” “周书记，长河线的项目工程，跃飞建筑已经按照要求进行施工，但如今却被石东富破坏干净。跃飞建筑不可能重新修建，也没有资金再垫付进去。”辉哥冷声说，与周术保之间的较量，不过是你进我退而已，无关输赢。 周术保也明白辉哥要求是什么，思路是什么，这些都是他熟悉的套路。因为，如果他处在跃飞建筑的处境上，也会这样做，甚至会更加无赖。 “董事长，那些费吐沫的事情，就不用做了。”周术保说，“你我都知道，这个事情这就要解决。你觉得，长坪县那边能够出资？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告诉你，第一他们希望我能离开长坪县，如此，一切就回归之前的格局和模式；第二，跃飞建筑推出长坪县，那边的人会得到全部的项目工程，活得更滋润一些。 如今，跃飞建筑进军长坪县后，抢了别人的饭碗，谁不希望看到你们公司与长坪县闹翻？ 董事长，我这样说你难道没想到？长坪县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只有留在长坪县，才可能接下来推动城南市场的建设项目。 与跃飞建筑的合作，长河线项目工程不过是初期的合作，最为关键的，还是要经营好城南市场的开发，这里才是真正的大餐。” “周书记，跃飞建筑到长坪县也是听说城南市场项目，才过去在长河线试水。你的意思是要将城南市场交给我们公司来做？”辉哥说。 “城南市场交给跃飞建筑来做，有何不可，我要什么董事长你也明白，与其重新找合作的人，就不如找彼此知根底的人。是不是？” “对对对，周书记说得好。我们彼此知根底，合作起来很有意思。”辉哥说这话，不免将向玉梅的某些画面和场景，回忆出来。 即使不在周术保面前，辉哥也觉得回忆这种事情很有些刺激，对周术保的仇恨固然不可消除，但大仇得报的心态之下，这时候，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看法，还真有些变化。 也知道，石东富是不会让跃飞建筑蒙混过关的，如此，对方对跃飞建筑的压力可能会很大，真逼到某一种程度后，可能真会走极端。跃飞建筑到长坪县去，除了要借助周术保的权力，根本的还是要谋求利益。求财才是最终的目标。 “既然董事长知道轻重厉害，就不需要我多费口舌。怎么样，说定了我直接返回长坪县。”周术保的自信又升起一些，“跃飞建筑在长河线有所损失，但在城南市场的项目上绝对会大赚特赚，怎么说都不是亏本的事情。” “周书记，要不我再想想？这时候，周书记留在我公司也不起作用，先回县里吧。万一你们的县长发难，昌平建设肯定承受不起的。” “那就说定了。”周术保也放心一些，不管怎么样，跃飞建筑这边知道轻重分寸，总不至于将石东富逼到最后。“董事长，还是尽快解决资金问题，长河线的项目工程，不可能拖延工期的。 经过这一事后，跃飞建筑还不明白处境？唯有在长河线项目工程上，做到让长坪县这边的人，不过于反对，在城南市场项目工程上，我也才好调整。” 辉哥虽说没到长坪县这边多久，但也领略了石东富等人的风格，明白这些人真的反对，周术保确实无法压制。 “我再想想，跃飞建筑这边损失巨大，要再搞到资金，除非周书记在长坪县帮忙贷款。”辉哥提出另一个策略，总之是不想再出资投入到长河线项目工程中。 挂了电话，女子脸色不好，主要是担心董事长回来真将她赶走。周术保自然不管她有什么处境，转身到办公室外，让代新高跟着离开。长河线的情况，辉哥已经明白，自己也说透了厉害关系。如果跃飞建筑一味不肯退让，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想来，跃飞建筑不会这样傻。 第926章 袋落抽屉 在a市纪委，办公室那位副主任兼周术保离开，面色也是复杂。对周术保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和反应，他是理解的。 作为一个县的书记、一把手，在县里那当真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很多情况下，甚至不需要说什么，下面的人都会琢磨他的心思，继而顺着书记的心思去做让他满意的事。 这样的环境之下，对一个人心态的改变也是非常彻底的。如今，因为自己老婆的事情，到千里之外的故乡来，却一再碰壁。如何让他满意？ 在纪委，平时的工作就是跟不少在位子上的人打交道，与一县书记打交道不多，但也看过太多种种人物。特别是在发生事情之后，这些人的表现，与平时的表现大不相同。 周术保在办公室的表现还不算糟糕，有些人在出事情之后，呼天抢地，痛哭流涕，甚至躺倒地上撒混的，无奇不有。 这些形形瑟瑟的表现，不外乎是在生死存亡面前，各人的自救手段，不算稀奇。 关于向玉梅的情况，其实在周术保到办公室之前，已经收到比较详细的信息反馈，至于要怎么处理，就不是他们办公室的事情。工作的环节上，他们会对这样的具体事情进行汇报，留底，提出处理建议等等。 副主任点开电脑里的一份文档，那是昨晚向玉梅招架不住后，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吐露出来。副主任看过内容，也是摇头不已。 在这样的位子上，接触的东西本来就不少，发生在向玉梅身上的事情，包括周术保身上的事情，是有些特殊又不算太奇葩。 如果是仅从材料看，这个案子是比较严重的，但事情的发生是在两年前或更久一些，另一个方面就是发生在向玉梅这个小人物身上。至于要如何处理，那是上面领导的决定，轮不到他来头痛。 周术保到办公室来，也是非常明确地说了，昨晚已经见过了田书记。田书记是他们直接的领导，对向玉梅案子的具体情况或许不知，但田书记既然接触了对方，那么这个案子或许有另一种处理情况。 副主任也知道，田书记还没接到关于向玉梅案子的具体材料，这个案子的情况时有些复杂。既是a市这边的，也有柳河市那边的工作关系，案发人是向玉梅，但周术保这个人却牵扯更多，情况的严重性也在于他身上。 将电脑里的材料再浏览一遍，副主任心里感概，不过心头也是通透的。实际上，a市这边的人，只要在一定位子上，手里有一定的操控权，真要查到底，查通透，还有几个人能够保住自己的职位？ 在纪委这样的职位上，自然熟悉情况，也明白有很多时候，不可能以自己的主观认识或好坏标准，来判定谁是坏人、谁该留下。 心情复杂，却又见多不怪，副主任自知，自己在这样的位子上，所接触到的，不外乎就是这些负面的东西。没有负面材料的家伙，反而不能接触到，不能开展自己的工作。 阅览一遍，打印出来，然后将材料整理、装订。放入一个材料袋内，在外面写清楚资料标号、姓名等，使得材料袋交给领导之后，领导能够准确找到需要的材料。 做好这些，副主任拿来沉甸甸的材料袋，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到副书记办公室外，敲门。随即推门而尽，办公室里田书记坐在自己办公桌后，见副主任到了，表示了一下。 副主任将材料袋放到办公桌上，准备离开。田书记说，“向玉梅的情况怎么样？” “田书记，这个案子有点复杂。”副主任笑着说，他也不知周术保在田书记这里，到底活动到哪种程度，自然不会擅自给什么结论。 这样没有结论的说法，才是最适合的。每一个案子，最后会有怎么样的处理，主要还是得看市里的大形势，看具体问题所处的特殊情况。周术保作为一县书记，这种事情并不多见，a市也好、柳河市也罢，能不能当真将他进行按规则来处理，谁也不知。 “有什么复杂的，一是一、二是二。”田书记稍微有些严肃，对副主任也没什么不满。 “田书记，之前，周术保到我们办公室，想问向玉梅的事情。”副主任说，“我没给他说具体情况。向玉梅昨晚上，突然情绪失控，将她自己的事情，以及周术保牵涉到的问题，全部说了。” “那边没有采取手段吧。”田书记说，并不经意，似乎就是一般的聊天。 “应该没有。”副主任说，“那便原本是计划昨晚最后的时间，今天就放她回单位的。可能是这几天，让她感到压力大，心堤破开，什么都吐露了。” “都说了些什么。”田书记似乎有些兴趣。 “对于向玉梅自己，主要说了三个方面。一是上班打麻将，泡在麻将馆里前后四五年了；二是才不久，在跃飞建筑公司里拿到一分职务，月薪四万，一年五万，不过，才拿到不久；三是生活上的事情，与跃飞建筑董事长辉哥、另一个叫小高的，往来亲密。” 田书记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样看来，跃飞建筑是先拿下来向玉梅，之后才到柳河市那边做项目工程了。” “时间关系和逻辑上看，确实如此，向玉梅所说应该是符合真实情况的。”副主任说，“昨晚向玉梅情绪垮了后，什么事都不在回避，连着她同两个男人的事情，都说很细。还有就是她对周术保的事情，也说了不少，但是，向玉梅所说，有些是猜测，真实的情况还得核实。” 副主任自然不会做任何定论，这时候，在田书记这里不过是日常工作的汇报，该怎么说话，措辞上是有规矩的。 “嗯，我知道了。先这样吧。”田书记同样也没给出任何指向性的答复，这些材料，如果说市里有人关注，才可能往上递送，不然，会所在档案柜里，以后也不会见天日，除非什么案子牵涉到这些内容。 副主任站起来，告辞。田书记看着他离开，心里也是有些味。周术保见过了，也知道他在这个事情上很有诚意，而市里这边打招呼的那位，与周术保之间的关系也久。如果能够遮掩这个案子，他还是倾向于大事化小的态度。 将资料袋打开，抽出来。对一个案子要怎么定调，田书记这一关是比较重要的环节。也就是定调的关键环节，普通的案子，很多就在他这里压下去，没有继续往上汇报。 第927章 辛苦了 打开材料袋，田书记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情，但对于他而言，面对的偏偏又是这些事情。几乎是认识甚至熟悉的人，一起吃过饭、喝过茶、休闲过，从轻以上说，彼此之间应该不浅的。 可这些熟悉或不太熟悉的人，背后一袋袋材料，将他们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存在，一个极度真实又显得虚幻的存在。有时候田书记也在自嘲，自己所接触的这些人，到底哪一面才是他们的真实？ 不过，见多这些面孔、这些梦幻一般的角色变演，他也适应起来。不至于将自己的性格和价值观都费列开，知道这个人群体的每一个个体，都是双面组成。 向玉梅的材料袋确实不薄，涉及到向玉梅本人的内容真不够多，可涉及到周术保的确不少，但周术保部分的材料，真与假证件，模棱两可。 单纯向玉梅的口述，周术保应该拿到数额不小的财物，但这些财务目前却找不到去向。向玉梅口述的情况，也不是最直接而客观的。不能作为真正的证据，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田书记看过材料后，闭目沉思。对于周术保这样的材料，该做什么样的判断？其中的很多都不符合逻辑，但向玉梅却说这是真实的。至于财物的流向，她也不知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核实这些，唯一可做的，就是将周术保传来，然后，破开他的防备，让周术保自己说出实话。 这样做，自然会牵涉很宽而不是单纯的周术保一个人。不说其他，昨天周术保到a市来找他，就是市里一个熟悉的人居中联络，然后，周术保所给定土特产，两人各有一份。 如果，自己将那份土特产交上去，田书记觉得也不心疼，但交上去了，对周术保进行出手，那市里那位要不要动？如果也要动，还会牵扯到多少人，查到哪种程度？ 当真是不查是好汉，一查变坏蛋。这样的局面之下，谁又敢随意地做出定论？对a市这边也好，对柳河市那边也罢，田书记自认为还是有比较清晰的认知和判断。 看过材料，田书记面色阴沉，但却不动意。将所有材料塞进袋子，捆好封口，放到自己办公桌抽屉中。 案子该怎么处理，暂时没有定论，市里面有什么意图还得等上面的意思。他们的工作固然是有自主性，但却必须在市里大局的框架中进行工作。对于这一点，只要在纪委里工作几个年头的人，都深刻理解这一点。 周术保返回长坪县的途中，偶尔会与田仁权联系，想知道县里那边石东富是不是有所行动。好在一切都平静，但这样评价，是不是暴风雨之前的前奏？ 回到长坪县，已经是夜里十点多，田仁权、何安革等人在县里准备好夜宵，在等周术保返回县里。 如今，周术保外出一趟的名头已经找到，那就是千里之外找跃飞建筑的董事长谈如何解决长河线项目工程的事情。有这样的名目，回到县里底气也是十足。 见到田仁权等人，周术保放下心里的担子，说，“何老，辛苦了。” “周书记，你千里奔劳，才是真辛苦。为了解决县里的问题，你这样才是真正做出大事。跃飞建筑那边肯做出退让，我觉得，县里这边也该对他们有所表示，这也是我们县的姿态和风度。”何安革也明白，县里与跃飞建筑的关系维持好，对今后在项目工程的建设上，自然有更多大合作。 “仁权县长，你也辛苦了。”周术保看着田仁权说，“县正府那边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田仁权说，“我估计，今天是最后一天吧。那边可能是明天早上，要看昌平建设的核查报告。” 对于石东富将会有什么样的行动与措施，田仁权也只能猜测和推论，这个人的性格如此，谁也不知他心里有什么用的决心。 “昌平建设的自查报告出来了吗？”周术保也关心这个，对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的问题，还能不能往后拖延，用时间来化解石东富的怒火，这份报告很重要。 既要在石东富那边过关，又要让他们这边不过于难受，而跃飞建筑那边也要能够接受。不然，将跃飞建筑那边逼迫过甚，跃飞建筑很可能双手一拍，不干了，局面只会更糟。 田仁权从桌上拿出一份材料，递给周术保，说，“书记，这一份报告是初稿，还没有完全定论。您审一审，然后让他们完成报告。” “何老看过了吧。”周术保接过材料，看着何安革，想知道他的态度。 “只能说勉强。”何安革说，“就算按照报告里的说法，估计跃飞建筑和石东富都不会满意。但目前也没有可能做得更完善，毕竟时间紧，而石东富这个人是那个性格。 记得最初定时候，章童俊还在，杨再新是章童俊的干将。石东富亲自跑到怀仁镇去，想要将杨再新踩倒。如今，他对昌平建设和跃飞建筑的态度更坚决，明天的碰面，我估计形势会更复杂，也更严重。 好在书记到跃飞建筑那边谈妥了，石东富再跳又如何？只要将长河线的项目工程做起来，经过验收，万事自然大吉。” 周术保返回县里，给田仁权这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那是主心骨到来。田仁权和何安革也知道，周术保当真全力以赴，石东富多少有些忌讳。 周术保点点头，对跃飞建筑那边肯接受他的劝说，想必宋世洪这个总经理已经得到董事长的指令。但回到这边，还得确认一番，说，“仁权县长，你联系宋世洪，看他是不是已经得到他们董事长的指令。” “好的，书记。”田仁权说了，给宋世洪打电话去，这个事情自然是越早确认，对他们这边做事越有底气。 此时，时间虽说不早，田仁权也没什么顾忌，宋世洪在另一端接听了电话，倒是有了明确的回复，表示公司这边已经接到董事长的意思，会配合县里这边进行工作。 第928章 代新高辞职 即使醒来头晕，浑身也感到不对劲，没有劲儿。周术保不知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但他还得尽快起床。因为这一天，很可能是石东富对长河线项目工程发难，这边要稳住，拦阻石东富的冲击，从而找到更有利于解决长河线问题的途径。 掌握主动权，掌控这一切，接下来在城南市场的项目工程开发上，才能够掌握更全面的东西。这一点，丝毫不能退让，不然，自己到长坪县来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让周术保倍感压力，那就是向玉梅的问题，到这时候，还没接到消息。没有向玉梅的消息，意味着她还在里面，说明问题没有交代清楚？还是已经被处理了？ 不管如何，只要向玉梅没出来，他也是危险的。向玉梅在里面越久，危险性就越大。这一点，周术保心里明白，才让他深感压力与无助。 老领导那边、田书记那里，本来是可以问一问关于向玉梅的情况，但周术保也知道，打电话去问对方会有什么敷衍式的回复。 这样的压力之下，在县里处理工作，也是缩手缩脚。遇上这种事情，周术保也只能咬牙硬挺，别无他法。 住在酒店，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在，一个人，匡有容和曾惠竹要到房间来，都很隐秘；但一个人住也很孤寂，特别是像目前主要的情况，身体不适，就深有这种感受。 秘书代新高如今似乎也不得力，本该早早过来接他，却一直没看到。周术保洗漱之后，对代新高的怒火就更明显一些。 一个秘书，连这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那如何处理工作又如何协助好自己做工作？或许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批评代新高了，才导致秘书的思想懈怠。 这样想，周术保觉得等见到代新高，是有必要敲打敲打。怀着这样的想法，周术保一个人到县委去，故意不给代新高打电话，要看这个秘书，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连自己最基本的工作都忘记了。 到书记办公室后，还是没见到代新高，周术保就想，会不会是代新高出什么意外？如果不是，就没法解释他为什么还没出现，也没向自己请假。 不得已，准备叫王彧过来，到办公室来泡茶。还没打电话，办公室门敲响了，周术保以为是代新高到来，酝酿了情绪，准备对进办公室的代新高吼几句。可见进门的是王彧这个办公室主任。 王彧一进门，说，“书记，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 “好，我也正有事情跟你说。你说吧。”周术保说，因为是王彧进来而不是意想中的代新高，脸上的怒色不得不压下去，表情上有些变样子。 “书记，是这样的。今早我进县委，见代新高在大门那边等着。随后他给了我一份东西，是他的辞职信。代新高想离开县委，到乡镇去教书……” “辞职？”周术保也是很意外，心里对代新高的不满，顿时化为惊讶。作为书记的专职秘书，这个位子是很吃香的。在县里，也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而不得。“为什么，他是什么理由？” 周术保惊讶与不解，不知代新高为什么这样不争气，不知要上进。 “书记，代新高没有细说。”王彧对代新高的表现，也有些不解与不满，太突然了，也使得他在书记面前措手不及。“我看了他的辞职信，只说了对目前的工作不适应。个人心里愿意到乡镇去教书。” “工作不是进菜园子，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周术保恼怒地说，在王彧面前，他也不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代新高人呢？递交辞职信，不等于就可以离开。” 见周术保怒火不小，王彧也是理解。自家秘书主动辞职，这说明了什么？外人会怎么看这个书记？这里面，可说的话就多了。“书记，那我叫他回来？” 代新高已经递交辞职信，也可说与书记已经离心离德，真将代新高叫回来继续做秘书，彼此之间还会有工作上的默契与配合吗？代新高还会主动去体会离德的意图，而进行工作准备吗？ 结论是显而易见的，代新高确实不适合再回到这里来，只是，领导的意图是什么，才是王彧这时候需要知道的。心里明知该如何选择，但周术保心里的怒火，丢了的面子，又该如何弥补？ 王彧问了要不要将代新高叫回来，周术保心里虽然十分恼怒，但真要将代新高叫回来，在自己身边，又如何配合做事？身边安排一个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想想都难受。 周术保很不甘心，不知代新高突然发什么疯。也难怪，这次代新高跟自己去a市，反应就有些不一样。对王彧的问题，周术保也知道叫代新高回来不是一个事情。挥挥手，周术保不想说话。 王彧见书记这样反应，也明白领导这时候的心情，说，“书记，要不然，我从办公室临时安排一个人过来？” 先前，王彧也不知代新高是发什么疯，但在周术保面前，突然记起之前代新高给自己透露的一些消息，那时候，是不是代新高就已经有这样的念头？ 书记身边肯定要有秘书协助工作，而今天，县里本身就会有不少事情。这一点，王彧也清楚，代新高所以选今天辞职，是不是也是特意选的时间？不过，王彧也明白，昨天代新高跟随书记到a市，回来已经很晚了，今早递交辞职信，又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如何安排与选择，自然要听书记的，王彧给出这样的提议，最重要书记自己来决定。当初选代新高作为秘书，也是书记自己到教育局那边选过来的，要不然，书记绝对会对自己有看法。 周术保犹豫一会，知道今天的情况。要重新选秘书，虽不难做，但真要选出一个满意的秘书，可不容易。本来，代新高在自己身边做事，还勉强满意，却不知他发什么疯了。 不可理喻的地方，不可理喻的人。 第929章 峰回路转 局面确实很糟糕，周术保对这一天原本就恼忽不已，如今代新高辞职，当真是雪上加霜的事。只是，遇上这样的事情，周术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将王彧挥手叫走，看着王彧的背影，周术保不知在想什么。 何勤带着莫聪慧到来，原本是要代新高帮转达求见的意思，却没见代新高在他办公室，而书记的办公室门开着。何勤便走到门口，轻轻敲门。 等周术保在办公室说了进来，何勤往办公室小心地走，见办公室只有周术保一个，说，“书记……” 周术保翻眼看了一眼何勤，点头道，“来了好，资料带来了吗？” “书记，我带来了。”何勤说，随即让莫聪慧也进办公室，要莫聪慧做主要汇报。 昌平建设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自查情况，进行汇总，形成结论。这个结论，昨晚在田仁权、何安革和周术保之间进行了定论式的讨论。 周术保虽知道了基本情况，但他还是要看一眼材料文本。要清楚地掌握材料中，是不是有刺激到石东富的东西，才好在石东富过来质问时，有更充分的准备。 坐下来翻阅材料，何勤和莫聪慧都是心惊胆颤地等着，如果书记满意就好，不然，材料还得重新做。 这个事情不仅仅是材料做得好不好的问题，关键是要过石东富的追责，搞不好，两人都会受到县里处分，那才叫冤枉。 被调进昌平建设任职，在级别上都往前提升一级或半级，本来是美差，但如果一直被石东富这样的存在盯上，可就不是好事。 一心在观察书记不面色，何勤却不敢正面去看，用余光去感知。对于这样的技巧，也是练得熟，能够准确地了解书记的心思。 周术保看着材料，觉得不错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自己也说不好到底不妥在哪里。这份东西，主要是按照昨晚讨论的结论，田仁权转达给昌平建设，然后整理出来的东西。 “何董，你觉得县长对这份自查结论，会有什么看法？”周术保将问题抛出来，要何勤自己来解决。 “书记，”何勤也不知材料是不是让周术保满意，对领导而言，他们的意思也是变化不定的。“这些天，昌平建设深入长河线的各路段，深入细致地进行核查。在这一点基础上，得出的自查报告，如果县长不满意……” “你们做的工作，我是了解的。”周术保说，“如何展示你们工作成绩，如何说服县里领导，也是你们要做的工作。” 听书记这样说，何勤心里也犯苦，只是，在书记面前，又能说什么？当即说，“请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做好。” 这边还在讨论，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人未到，声先至。“术宝书记，回县里了吧。” 周术保一听声音，知道是石东富到来，办公室门不关，他直接进来也没办法的事。何勤和莫聪慧听到声音，虽还没见石东富，却是脸上一苦，有些颤栗之态。 石东富进办公室，见何勤和莫聪慧，看他们一眼，说，“正好，昌平建设两个负责人都在，就不需多费事了。” 何勤和莫聪慧只得与石东富招呼，何勤说，“县长，我们在汇报，昌平建设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自查情况。” “好啊，我也正想知道结果。”石东富有些严肃，“术宝书记，情况怎么样？” 石东富的语气中，显然地有一股冷漠和威压，何勤不敢直接说什么。周术保看了何勤一眼，知道何安革不在这里，何勤承受不住石东富的压力。 周术保没有想要帮何勤分化压力，可石东富问了他，却不能不正视这个事情。“东富县长，对于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质量问题，我已经同跃飞建筑的董事长接触，商谈过了。 跃飞建筑那边对我们县里的要求，表示了理解。也愿意配合我们先，将这个项目工程做好，做到方方面面都满意。” “哦，跃飞建筑既然后这个态度，那是好事。”石东富也没料到周术保消失两天，居然有这样的结果。对长河线的项目工程，县里这边要求的是质量过关、达标，时间上也是按照之前的合同去落实。 对石东富而言，不存在特意要为难跃飞建筑的意思，“书记，既然跃飞建筑和其他承建方都同意按照项目给出的合同，保证按照合同要求，做好这个项目工程，那就没必要再商讨什么了，直接跟跃飞建筑等承建方说清楚，让他们早一日开始修建工程。” 这简直是峰回路转，不过，石东富对跃飞建筑的态度，也是不信任的。在周术保这里所说的话，不过是要挤兑周术保，不让他在有推诿之地。 周术保也没料到石东富会立即改变语气，可随后也听出来，石东富不是要放过跃飞建筑，而是要对方按照质量标准来进行施工。 这个要求，跃飞建筑那边如何做得到？但周术保明知如此，又不能说穿。“东富县长，既然这样，那就节省一些时间。昌平建设这边的自查，还是要继续做，留存底子，以后好作为借鉴。” “术宝书记，跃飞建筑那边是直接找宋世洪这个总经理，还是找他们董事长？”石东富没有要做任何纠缠，对何勤和莫聪慧也不想多理会。解决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推进，才是重中之重。 “这个问题，还得看对方怎么安排。”周术保说，“我已经跟跃飞建筑的董事长沟通好了，不会有变化。” “那就好。书记，那我直接找宋世洪。”石东富说，“尽早让跃飞建筑等承建方对长河线进行返工，对了，在工程质量上，我们县里这边，得吸取之前的经验和教训，要派出施工质量监督员，对每一段工程的施工，都要进行监察。然后签字，以后，那一段路出现质量不达标，签字的人先承担责任。” 听石东富这样说，周术保顿时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继续谈这件事。 很明显，跃飞建筑绝对不肯这样做的。 第930章 面对面怼 虽说知道跃飞建筑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周术保也不会说出来，先将石东富打发走，这个事情至少不是今天要面对。只要拖延着，总能够让石东富逐渐气馁，逐渐放弃。 如此，自己和跃飞建筑就可能有新的机会，达成既定的目标。周术保见石东富说得肯定，也不应，挥手让回去等人离开。 何勤和莫聪慧自然是心里高兴，几天来沉压压的负担，这时候完全松开，当真是意外之喜，峰回路转了。 等后勤离开，石东富也不坐下，对周术保说，“术宝书记，县里这边要不要同跃飞建筑等承建方面谈一下？有些事情得说明白才好。” “不急嘛。”周术保说，“跃飞建筑那边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他们在a市那边有意给大项目，将公司的资金投进去了，短时间内，抽不出资金到长河线来开工。” “术宝书记，跃飞建筑既然敢接承项目工程，就该有自身的考虑。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工期已经不多了，再拖下去，他们如何按时完成项目建设？你知道，长河线的施工进度，是牵涉到那条线乡镇的旅游产业，代价大。 书记，如果跃飞建筑不能按期完成项目施工，引发的后果，可能不是你我就能够掌控的。” “东富县长所说的情况，我是明白的。不过，跃飞建筑目前有特殊情况，这也是公司运转很正常的现象。是一种常态，只要缓过一段时间，他们的资金周转就没问题了。 这一点，跃飞建筑的董事长也同我谈过。如果我们县里一味逼着对方，跃飞建筑真拿不出资金来做这个工程，就算走法律程序又如何？ 东富县长，我们做工作也是为了达成预订目标，真与跃飞建筑走法律程序，很可能会搁置两三年，甚至更久。是不是？ 当然，也有另外的解决途径，那就是县里给对方担保，然后向银行进行贷款。等跃飞建筑将项目工程做好，我们用项目工程建设款项，来还银行贷款。” “跃飞建筑要向银行贷款，那是他们公司的事情，县里最多帮他们向银行联系。怎么谈，是跃飞建筑自己的事情。县里也不可能给跃飞建筑进行担保。 术宝书记，跃飞建筑公司本身就没有丝毫的信用，这也是事实。如果术宝书记觉得可行，我建议书记你以个人名义，给跃飞建筑进行担保。”石东富了内发生说，这时候，何勤等人不在办公室，说话也不需要注意。 原本过来的时候就做足底思想准备，可到这里之后，周术保说跃飞建筑已经完全改变来态度，对石东富而言自然是乐意见到的。这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有利，可听周术保说要贷款，便明白这番说辞的目的是什么。 周术保听石东富这样说，也是恼火不已。说，“东富县长，对到我们县来参与建设工作的故事，还是要具有感恩的心态，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态度。一味诋毁对方，只能阻遏长坪县的正常发展。” “术宝书记，我有没有诋毁跃飞建筑，你心里不明白？”石东富冷声说，在书记办公室这边，与周术保单对单，他一点也不怵。这种事情，放在桌面上去说，确实不太好，但周术保敢说出去？ 周术保有什么心思，两人都心知肚明，即使这时候不说穿，周术保也不敢硬抗石东富的质问。 “东富县长，每一家公司，都有自身的底蕴、也有自己的弱点，我们一味求全，不是实际的做法，不客观嘛。”周术保只能打哈哈。 “术宝书记，a市那边在工程项目上有哪些管理，我不了解。但长坪县每一个项目工程，在质量上都必须有保障。当初跃飞建筑来接承建设长河线之时，签订的协议上，就有明确的条文规定。 如果说，术宝书记觉得我，按照合约条文来验收项目工程，是有问题的。那好，你觉得该怎么做？说出来吧，我也领会领会。”石东富说这话时，看着周术保毫不退让。 “东富县长误会了。”周术保自然不肯承认，他在做项目工程的质量上有什么问题，“我们肯定要严格要求，在严格要求的同时，是不是也好顾虑到实际的各种因素？” “术宝书记，我不明白你所说的各种因素是什么。”石东富冷声说，“长坪县或柳河市这些年虽然没有题量很大的工程建设，但也一直在做项目工程。可从没有放松过质量方面的监督，我们只要质量过硬，只相信质量是公司的硬实力。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就是这个道理。 术宝书记，a市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请术宝书记解惑？如果说，跃飞建筑在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中，不论什么时候，只要质量有问题，长坪县人都不会放过他们。术宝书记，你觉得应不应该这样做？” 石东富言语咄咄，周术保虽说早就知道面前这个家伙是这样的性子，但这时候还是受不了。也明白，在长河线的项目工程问题上，即使拖延着，估计也难以过关。跃飞建筑那边即使再次施工，也不可能达到石东富所提出的质量要求。 对周术保的问题，周术保自然不会正面回应。沉默一阵，说，“东富县长，我们这样争论并不利于解决目前的问题，是不是？我同跃飞建筑那边谈好了，对方肯将长河线重新修筑，不就是很好的态度吗。 如果说，我们先对跃飞建筑紧逼不放，结果是什么，东富县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县目前的大局是什么，想来东富县长也知道。长河线只有尽快贯通，才能够让我们的旅游事业及早提升起来。而不是纠缠在细小的细节上，这个态度，我在这里是这样说，在常委会上也将这样说。” 不得已，周术保觉得还是要压一压石东富的气焰，有自己的立场和坚持，至于石东富最后是什么样的选择，到时候再说。 第931章 何勤的不堪 这时候，两人怎么争论，互怼，其实都是表明决心而已。也明白不可能说服对方，立场表达出来后，要做什么，还得有行动才行。 在县里的工作上，自然不可能彼此大打出手。石东富知道今天到这边来的目的，基本达成，随即说，“书记，长河线项目工程的事情，其实也简单。跃飞建筑等承建方肯按照标准质量要求去施工，一切都好说，不然，后果他们自己负责吧。 另外，昌平建设也好，还是县里哪一个领导也罢，在工程施工质量上，只要给承建方开了方便之门，马虎从事，我会在市纪委去汇报，上交材料也会实名签字！” 这一申明对周术保而言，威慑力可不小。在国内，纪委体系对案子的查办，也是很有针对性和选择的。对于匿名举报，不一定会核查，但一旦实名进行举报，肯定会将材料里的事件查清楚，给举报者一个明确的回复。 周术保此是，对市纪委是胆战心惊的，因为向玉梅目前还在a市的纪委里，不知人在何处。 心里一阵无力，周术保恶狠狠地怒视面前的石东富，但见对方面带讥讽的笑容，犹如魔鬼一般的存在。遇上这种油盐不透的家伙，只能自认倒霉了。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省里那边将自己丢到这个长坪县来，与恶魔一般的人搭档做事。 石东富见周术保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很满意，绽出一脸的笑，转身往外走，出办公室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周术保将手边的茶杯，直接砸了出去。这也是泄愤而已，不可能真砸到石东富身上。 之前与辉哥所说，跃飞建筑虽答应了要进行长河线项目施工，在质量上也会有所改善，但要是按照标准要求进行施工，跃飞建筑肯定会亏损，那边如何肯答应？ 可石东富已经将最决绝的话都撂出来的，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对石东富这种做法，动不动就往纪委里闹，是非常忌讳的。可对石东富这样的人而言，却又是与他性格吻合的，周术保不怀疑石东富在大话吓人。 思来想去，一时间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周术保懊恼不已。 石东富出办公室，便直接跑昌平建设去。之前在周术保办公室见到何勤两人，但他在那里没有关注昌平建设所做的自查报告。 即使不看那份报告，石东富也知道其中内容可能是什么。这时候，直奔昌平建设去，也不是要对何勤等人怎么样，而是要告诫何勤等人，今后如何做工作。 昌平建设的成立，对长坪县进行项目工程建设，也是需要这样的存在。只是，执掌昌平建设的人，该如何做好工作，才是重中之重。 何勤带着莫聪慧返回昌平建设，远离周术保与石东富之间的碰撞，对接下来两位领导会有什么也的决策，目前确实不知。但长河线项目工程肯定会继续施工，修建完成。 昌平建设这边唯有配合好县里工作，将功补过，之前所有工作的漏洞，才可能弥补一番。 至于如何去做，这时候倒是不急于决定，何勤觉得，还是等县里有了决策之后，昌平建设这边再制定工作之规划，才是最实在的。 等看到石东富走进自己办公室，何勤顿时不好了，浑身发紧，感觉世界末日到来。昌平建设成立至今，也一年多了，除了最初的一次，石东富从没来昌平建设知道工作。因为负责昌平建设管理和业务的工作，是田仁权副县长负责，实际上，昌平建设是掌控在周术保书记手里的。 何勤一开始便明白知一点，也是如此，昌平建设在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运作中，才会有大胆、有魄力。 但石东富直接过来，也不是他没有资格，之前不理会昌平建设，那是他不想管。可他要对昌平建设进行管理，也是名正言顺的。毕竟，一县之长负责的是长坪县全面工作，各位副县长手中之权，也是石东富认可而分派下去的。 “县……长，县长好……”何勤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发声了，浑身脱力，思维、手脚都没办法掌控，看着石东富走进办公室后，径直到沙发那边坐下。 “坐吧。”石东富温生说，对何勤这个人确实不看好，但田仁权既然选了，他也不反对，因为昌平建设是田仁权全权负责的工作。 何勤听了，却一时半会动不了，定身咒还没能自我解除。石东富见何勤如此不堪，心里感叹。确实，若不是心里有鬼，如何在自己面前表现如此？ 石东富到昌平建设来，不是要追责，而是要警告对方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要谨守本职。 “坐吧。”石东富语气稍微重一点，何勤顿时有了反应，走到石东富对面沙发坐下。虽说身体还是僵硬的，不过，总算回过神来。 何勤说，“县长……好，有什么工作指示，我们一定落实到位，绝不打折扣。” “好。”石东富说，“何勤董事长，昌平建设成立的意义在哪里，我想你是明白的。我们县目前建设发展提速，需要昌平建设做很多方面的工作。特别重要的是，对工程质量的监管，必须按照国家质量标准进行监督、落实到位。” “请县长放心，我们一定将这项工作做好。”何勤这时候，总算好一些，虽然还在紧张，见石东富过来也不是要骂人，情绪平缓多了。 石东富定睛看着何勤，何勤立即紧张起来，不知自己那一句话，使得县长动怒了。额头的汗水冒出来，石东富也看到何勤的变化，不知是何勤自己心虚还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个定身咒在自己面前，表现很不正常。 “何勤董事长，之前跃飞建筑等承建方，在长河线工程施工的质量上，有多大问题，你这边清楚吧。术宝书记说过，跃飞建筑那边会按照质量标准进行施工，昌平建设这边按照质量标准进行监督质量问题，没有问题吧。” “请县长放心，肯定没问题。”何勤连忙应下。 “好，我在术宝书记那里已经说了，谁在施工过程上，再有不按照质量标准进行施工，没有达到质量标准进查验。谁负责，谁担责。该坐牢就坐牢。” 第932章 对宋世洪的直言 对何勤的警戒，石东富也是有意为之，做了之后，也不多盯着昌平建设。 何勤等石东富离开后，还在心惊肉跳，无法安宁。随后，何勤找了何安革，对自家族叔说了石东富到昌平建设的情况，这些事情，何勤也不敢直接对周术保汇报。 何安革本身对石东富很不满，但也知道，石东富既然盯上了昌平建设，以后，昌平建设在长河线等项目工程的质量监督上，再有出错，绝对会下狠手。 何安革自己对石东富可不在乎，但昌平建设和何勤却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在何勤面前，何安革既不想表现软弱，也不好表现过多强硬，怕误导了何勤，使得何勤在石东富面前做出过分的事情，使得闹出不可收拾的事。 自家族侄子，何安革也不想他倒大霉。到最后，何安革不给何勤任何结论式的话，让何勤自己斟酌着办。 石东富找了何勤之后，让秘书联系跃飞建筑的总经理宋世洪。宋世洪在几天从市里返回长坪县，虽不露面，但也知道在长坪县这边没多少风险。 长河线项目工程的事情还在僵持，宋世洪虽说得到董事长辉哥的指令，也不急于就去工地做事。知道这事情，双方肯定要先谈妥，才能开始行动。 接到县正府那边的电话，宋世洪到县正府去，田洪君在办公室那边等着他。宋世洪见了田洪君，说，“田主任，这边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宋总，你是大人物，贵人。领导相招，肯定有重要事情。”田洪君笑呵呵地说，知道跃飞建筑在县里的情况，对面前这位，心里也没什么好印象。只是，在正府办这个位子上，与人打交道，本身就是如此。“宋总，没问题吧，我这就带你去。” 宋世洪在长坪县与周术保见面都算随意，见田仁权就更容易，可这时候过来，见田洪君要带头去见领导。宋世洪也就明白，可能去见的是石东富。 到长坪县有一些日子，自然听说过关于石东富的很多事情。对于要见这意味，宋世洪也是有不小压力。自家的公司在长河线项目工程师如何做工程的，他心里有数。 对于施工的国家标准，宋世洪也明白。技术难度不大，可难点在于成本高了，公司就没多少赚钱的空间。 这是一场艰难的见面，很可能，这个石东富会对公司提出一系列的要求。但宋世洪也明白，董事长既然答应了周术保，公司这边肯也要做出适当的配合，在可能的空间里，尽量减少公司的损失。 跟在田洪君身后，尽可能平静自己的心情，也在琢磨，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况。虽说早有所考虑，但真正面对石东富这个不按规则的佳话，宋世洪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应对得过来。 跃飞建筑公司目前的情况，他说非常熟悉的，知根知底。公司周转的流动资金本身就没多少，如果在长坪县这边不能空手套出资金来，往下连正常运转都很难维持。 公司总部那边实际上就是一个空壳子，这边的工程部基本上就是公司的全部。虽说董事长没有到长坪县来，那是他不想亲临一线，给他带来不稳定的危险。 心思杂乱，但还是到了石东富办公室前，田洪君敲门，随后进办公室。宋世洪跟在背后，进门见果然是石东富在里面等着。茶几上放着茶杯，石东富见宋世洪到了，说，“宋总到了，请坐。” 这时候，也看不出石东富是什么样的情绪。宋世洪只得到沙发那坐下，田洪君给茶杯里倒了茶，才出去。 宋世洪说了感谢，期间也在留意石东富的情绪，想判断接下来的可能变化。喝一口茶，宋世洪勉强在自己的脸上凑出一点笑容，说，“石县长，不知叫我过来，有什么指示。” “宋总客气。”石东富说，“宋总你是客，到长坪县来做项目工程，按说是我们的贵客。不过，之前跃飞建筑在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表现，太让人失望。 宋总，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你可别见怪。如果说从之前的施工情况看，跃飞建筑确实不具备接承项目工程的资质。不过，我听术宝书记说过了，他与跃飞建筑的董事长亲自沟通，达成新的约定。 跃飞建筑愿意吸取之前的教学和经验，将重新对长河线项目工程进行施工，而且，在工程质量上，会严格按照国家质量标准进行操作。长坪县这边，也会按照国家工程施工标准的要求，对你公司施工进程进行严格监察。 宋总，今天请你过来见一面，我就是要确定这约定是不是真的。其他的倒没什么，不知宋总会给我什么也的答案。” “石县长，”宋世洪听石东富几次提到国家标准，心里很是尴尬，这种事情，自家董事长如何肯答应？提高一些质量进行施工，这还有可能。但说要按照国家标准来施工，在国内又有几家建筑公司会这样做？但在石东富面前，宋世洪又能说什么，“石县长放心，公司这边肯定会落实董事长的要求，不会打任何折扣。” “宋总，请不要更换概念。”石东富沉声说，“跃飞建筑在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中，不是按照你们董事长的要求，而是按照国家标准进行操作。这也是术宝书记与你们董事长说定了的，术宝书记亲自对我说并做了保证。 宋总，我想，昌平建设在接下来的施工监察中，也会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工作的。谁敢不按照这个标准，项目工程施工了，谁就进牢中几年。这一点，我会保证做得到。对了，乡镇那边，也会将每一天的施工情况，进行记录，汇总，将情况报到我这里来。 跃飞建筑如果还抱着侥幸心态，还存有耍奸的心态，我觉得没必要了。宋总，我们双方都坦诚一些，对彼此都好。跃飞建筑如果来长坪县是踏踏实实做工程的，我们万分欢迎，也会提供最大的便利； 反之，如果跃飞建筑到长坪县来是抱着捞一把的，我觉得接下来的项目工程，都不可能做到了。这个情况，我不知你们董事长是不是知道。我也请宋总，将我这个想法转告你们董事长，没问题吧。” 第933章 周术保被带走 面对石东富提出的这个问题，宋世洪即使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时候也不知该怎么说。应下来是不对的，因为你应下来，就表明了之前跃飞建筑公司是过来捞一把的心思。 不说话不应承也不对，石东富毕竟是长坪县的一县之长，宋世洪即使不是长坪县的人，面对这样的存在，也该有自身的态度。何况，跃飞建筑如今还在县里谋求发展。 石东富也不理会宋世洪会有什么样的态度，让他到办公室来，只是要跃飞建筑明白县正府的态度，免得跃飞建筑返工做长河线工程，施工又有质量问题。 宋世洪出县正府，准备去见一见周术保书记，也的与自家董事长那边沟通一番。之前，董事长虽然说在长河线工程上重新施工，质量上要有所提升，但可以肯定不会是按照国家标准去做。 这一点，宋世洪心里有数。但如今石东富说了昌平建设在今后施工的质量监察上，会按照国家标准来执行，谁要放过谁来负责。如此，又有谁还敢马虎？ 到车上，宋世洪便跟董事长辉哥说了长坪县这边的情况，辉哥得知，考虑一阵，跟宋世洪说先不理会石东富怎么说，公司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宋世洪便说了石东富的决心，这让辉哥也很不好受，让宋世洪先不要急着动工，等他同周术保沟通好后再看情况，实在不行，立即返回a市。 周术保一上午都在生气，石东富在他办公室放出狠话，随后找了昌平建设和宋世洪的事情，他都得知情况了。辉哥给他打电话来，质问周术保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 辉哥在电话里说，“周书记，长坪县真要这样狠，那跃飞建筑先撤回a市，等你将长坪县那边摆平了，我们再谈长河线的复工吧。” 显然，面对跃飞建筑和石东富的双重逼迫，周术保没有可行的解决办法。彼此不可调和，都不肯让步，自然无法解决问题。周术保也知道，石东富狠心起来，可不是拖延一段时间就会退让的。 一味拖延，只能逼着石东富做出更狠辣的手段。这几天，周术保也在试探市里，想市里主要领导汇报长坪县的工作，但市里的领导对他似乎一点都不搭理。 辉哥在电话里也是咄咄逼人，周术保原本想让跃飞建筑做一次彻底的退让，可还没说出来，辉哥已经先将态度表明了。如果长坪县这边不按照跃飞建筑的意思去执行，那这个项目工程就搁浅在那里，直至走法律程序为止。 中午，王彧到书记办公室过来看了看，但周术保毫无理会的心情，也没有要吃中餐的心情。苦恼、怨恨、仇视、愤怒，各种情绪轮番在周术保心里翻滚，凝聚在脸上的，就是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王彧并不知道领导到底怎么回事，但对书记的情绪，还是感觉得到，并不在办公室停留，免得成为周术保的出气筒。 闷在办公室抽烟，但面对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之法。中午过了，周术保准备到外面走走，正要出去。办公室门却被敲响，随后，进来两个完全面生的人。 周术保一愣，不知来人是谁。说，“找谁啊，这是。”语气很冲，显然是非常恼怒。 来人看周术保一眼，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周术保，说，“我们是市纪委的，请周术保书记配合我们工作。有几个问题，要你……” 周术保并没接那小本子看，在这样的位置上，多少听说过一些情况的。此时，面对极为的人找他问话，事情到底牵涉多深？原本一腔怒火，顿时化为寒冰，浑身不经意间颤栗一下。 不知要做什么好，周术保站在原地不动。是问问对方，情况如何？还是安排一下县里的工作，试探一番？又或者给市里某位领导打电话？ 周术保虽说心思不少，但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敢付之于行动。来人见他不动，沉着脸，也不见情绪，说，“周术宝书记，走吧。” 周术保浑浊的眼神突然凝聚，说，“我能不能问一问……” “周书记，走吧。就是问你一些问题，我们得到的工作指令，也就是如此。”来人说。周术保见状，似乎轻松一些，他虽然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没有真正经历过，或许不他的人在面对这种事情时，都是不同的状况。 走到办公室门口，周术保站住，回头看一眼，觉得办公室这边没有什么不妥。才转身往外走，到如今，周术保没有了秘书，而县委办的王彧这个主任，对他的工作也不贴心。 在长坪县这边，如果说谁才是他可说几句心里话的，很可能就是田仁权和何安革了。但今天面对这种事情，反而不能向他们透露丝毫。不然，他在长坪县这边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事。 三个人下楼，倒是没遇上什么人，或许是中午，其他干部都休息了，或许知道今天周术保这个书记一肚子怒火，谁也不想成为出气包，都不肯出办公室在外面。 车在大楼下，车里有司机。两人一个在副驾驶座，另一个陪着周术保到车后排座。才上车，身边那位对周术保说，“周书记，请把你手机关机，交给我们。这是我们工作的要求，不是针对哪一个人。请周书记理解、配合，谢谢。” 周术保听了，稍微犹豫，知道这时候自己要做任何反抗，都是不理智不可能的。只得将自己手机拿出来，关机，交给前排那人。那人用一个信封，将手机装进去，才放进包内。 车动了，周术保浑然地看着前面，模糊的影像随车而动，虚幻如梦境。不知自己此去会有什么遭遇，是石东富对市里进行了举报，还是向玉梅那边说出了什么吗？ 到长坪县来出任一把手，当初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谁知，今天之后，自己的命运如何？ 一个被纪委请去的书记，还有自己的前途吗？ 第934章 太突然 相对于周术保的沮丧、苦恼、不甘、懊悔等复杂情绪不同，长坪县则是一个平静的下午。石东富上午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了，便返回办公室，静等周术保和跃飞建筑那边的反应。 丁丹书记也是如此，知道石东富做了什么，他虽说没有直接参与，但也知道石东富这样做，会在县里引发什么样的波澜。静观其变，才能做好完全的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但整个下午，周术保都没见到丝毫动静。如今，县里也知道代新高主动辞职的事情，周术保身边没有秘书，王彧又不肯去周术保面前挨骂。如此一来，整个下午都没有周术保丝毫的信息，让石东富等人以为周术保一直关在办公室里，不知做什么。 晚餐之后，石东富突然收到来至李善淮书记的秘书电话。石东富不知市里，是不是得知长坪县这边的激烈对抗之事。小心地说，“刘秘书好，领导有什么指示？” “石县长，领导如果有事找，肯定也是好事。”刘亮博笑着说，“石县长稍等，老板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谢谢。”听刘亮博的语气，石东富也放心。如今的长坪县，在整个柳河市都是最红火的存在，皆因刺梨果产业的发展，取得可喜的成绩。 到目前，刺梨果产业增收情况，已经统计完成。各种数据也都向市里汇报，市里对此极其满意。对长坪县的宣传与报道，在市里和江上省的主要媒体、电视台都做了专版。 这样的前提下，市产业局也在组织其他区县，到长坪县来参观学习，推广长坪县的产业发展经验。 彼此手机并没掐断，石东富一边注意听对方的声音，免得书记说话他错失可就不好了。刘亮博之前应该是在办公室外，接通电话后才返回办公室。“东富县长，有个事情要跟你通报一下。” “书记好，您请说。”石东富听李善淮这样说，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关联到长坪县的。 “东富县长，周术保暂时会离开长坪县，县里的一应工作，你暂代行使职权。”李善淮语气沉稳，说得非常清楚，虽然这个事情让石东富感觉非常突然，但他没有反问。 “好的，书记，我会按照市里的意图执行。”石东富说，心里在琢磨，周术保难道在那些方面出了事情？不过，像周术保这种人，不出事才是怪事。 只是，这个事情还是太突然，石东富说后，随即想到这个事情该如何向县里其他人宣布？“书记，对县里这边，术宝书记的事情该怎么说？” “不用解释，你在会上说明暂代书记职权的事情就好，其他的没有必要解释。”李善淮说。 “好的，书记。”石东富说。李善淮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解释，交待清楚之后，便挂了电话。石东富有心问一问刘亮博，但想来他也不一定知道详情。如果可能，书记也不会不细说。 转念一想，周术保上午还在县里发脾气，中午后才没有踪影的。这时候，市里就有了反应，应该是比较快的了。 挂了电话，石东富定心下来斟酌这个事情。周术保突然离开，而市委李书记如此电话通知，意味着周术保很可能在短时间里不能返回长坪县。肯定是出了问题，被带走了。 如此，长坪县今后不担心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上，还受到周术保的干扰。觉察到可能是更深一些的因素，石东富顿时受到鼓舞。 随即，给丁丹书记打电话去，准备先告知他这一情况，然后议一议，再到常委会上去宣布。丁丹很快过来，接到石东富电话，丁丹还以为周术保等人有什么新动向，匆忙赶过来讨论应对之策。 过来见到石东富的神态不一样，显得轻松，不明就里，说，“老石，怎么回事，看起来似乎你有好事？” “对长坪县肯定有好事。”石东富说着笑起来，对他自己是不是可接手书记一职，石东富确实没有多想。宁愿在自己位子上，多做一些实际的的工作，使得长坪县在产业这一块，有更坚实的工作。 “怎么回事？”丁丹自然猜不到周术保已经出事了。 “李善淮书记刚刚打电话来，”石东富也不让丁丹去瞎猜，直接说了，“周术保目前暂时离职，我来暂代长坪县书记职权，其他不变。” “哦……”丁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好消息，“太好了，正本清源。市里了不起啊，只有这样，我们县在工作上才会长足进步，迈上更高的台阶。” “我只是暂代，时间也不定。说不准三五天而已。”石东富自嘲地说。 “不可能。”丁丹说，“如果真是短时间暂代，市里有必要这样做？书记离开县里三五个月去学习的例子可不少，也不需要人暂代工作。是不是？ 如今，市里通知你暂代长坪县书记职权，这说明什么？至少，周术保已经被双规，问题的严重性摆明在那里了。绝对是查清他的问题，会受到党纪国法的处分，不然，哪会需要暂代职务？ 对周术保的问题，或许一时间还没有完整的结论，不能撤职。才让你暂代职务，行使职权。组织上每一个决定，都是严谨而有深意的，岂会随随便便给下面做调整？” 石东富也知道周术保绝对是出问题了，他这样的性子不出问题才是真有问题。在长河线项目工程上，非常明显摆在那里，居然还为跃飞建筑等承建方遮遮掩掩，为什么这样做？不就是拿到了好处，才极力去掩饰问题。 “丁丹书记，接下来在县里层面，我们该怎么做，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有什么不好做？这是最好的机会，老石，尽管放开手脚，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做工作。长坪县这里需要进行一些调整，那就执行下去。我想，县里方方面面都会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不是我个人的意志，而是全县的利益上，该怎么去做，还要谨慎讨论。”此时的石东富，反而不像之前那样，显得更加谨慎。 第935章 改 变 对长坪县不少人而言，周术保的离开都很突然，都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丁丹和石东富讨论一阵，但这时候也不可能深入而条理明晰地将县里的工作梳理出来。 对石东富暂代书记职权的事情，自然要尽快宣布，也就是要尽快开一个常委会。今晚是不可能的，两人决定第二天早上开会，时间上虽不怎么理想，但仅是一个短会，让县里各方面有思想准备，转变思想意识，也只能这样选择。 周术保的离开，石东富暂代书记职权，对长坪县而言是有不小转变的，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这一点改变，丁丹和石东富讨论到深夜。 特别是对长河线项目工程问题的面对与解决，与跃飞建筑等承建方该如何沟通、处理，是刻不容缓又必须要有结果的事情。 讨论之后，丁丹也同意石东富的意见，在项目工程建设问题上，质量才是至关重要的，县里在施工质量问题上，不得有丝毫退让，必须坚持自己的要求，跃飞建筑那边如果不肯配合，该诉之于法律，那就去做。 大早，石东富让王彧给常委们打电话，开会。王彧还没有得知周术保出事前的消息，但石东富让他做事，他也不敢违逆。 大清早接到要开会的电话通知，虽说时间要求不是很早，上午九点。何安革等人也是很不满，谁愿意大上午的去参加会议啊。何安革怀着抱怨之心态，给周术保打电话去，谁知对方的话关机。 这让何安革更为不满，作为书记，电话关机是很异常的。想给代新高打电话，才记起代新高如今已经不是周术保的秘书，主动辞职了。而给王彧打电话问一问事由，何安革又觉得犯不着。 何安革到县委小会议室，见其他人基本到了，走到田仁权身边坐下。随后悄声问，“到底什么事？常委会不是该先通知会议议程吧。” “不知道，没听说。也不知书记的情况。”田仁权摇头说。丁丹书记这时候走进会议室，看了看田仁权和何安革，意味有些不同，不过，也没做任何表示。 今天的常委会人员肯定不会到齐，杨再新就还留在省城，没回来。人武部那位也不会过来参会，这也是常态。 丁丹书记才坐下，石东富便来到会议室，坐到他的位子上。原本，周术保会坐在书记专一的位子，可此时，却是空的。大家也不以为意，因为作为县委书记的周术保，每一次开会也是最后到会场，这才显示了领导的份量。 这时候，没见周术保出现，大家都觉得书记要等一两分钟才出现。石东富到后，坐下来，随即对王彧说，“王彧主任，进来坐下，准备开会，还是你做会议笔录吧。” 对石东富说出这样的话，不仅是王彧反应不过来，其他的常委成员也都反应不过来。因为都是书记来安排这样的事情，偶尔也是主持会议的丁丹书记来确定人选。 王彧看了看石东富，不管怎么样，石东富也是县委副书记的，自然有权力安排他做事。今天会议的通知，就是石东富县长给的通知。 各人在惊疑之际，丁丹说，“王彧主任，快进入自己的角色吧，抓紧时间，这个会很短的。” 听丁丹这样说，显然是丁丹也知道了情况。这让到来的人，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和石东富。随后，大家都看着那个空着的位子，这个作为原本该是周术保书记坐那里的。 等王彧准备了，石东富说，“各位常委，今天这个会议很突然，有常委没能赶到，会后请王彧主任将会议内容传达到人。” “好的。”王彧说。 “下面我们开会吧。”石东富沉声说，见不少人还盯着周术宝的位子，也不做任何表示。继续说，“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市委李善淮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要我从今天起，暂代长平县的县委书记职务，行使县委书记职权。” 说到这，石东富停顿下来，等所有人消化这个消息。虽说这次会议仅是一句话，但传达出来的信息，却是让每一个与会人员都惊讶不已。 这时候，人们再次将目光注视到那个空着的，原本属于周术宝的座位。这时候的空缺，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到会的人，周术宝已经身不由己了。至于今后还会不会重返这里，坐到那个位子上，人们已经不在有指望。 在体系里，本身就是如此的特点，只要被组织的人带走，就是很明确有问题的干部，自然不可能再重回原先的位置。 何安革和田仁权一开始还在质疑石东富为什么会不顾书记没到场，就安排王彧做事，这时候，才明白，原来石东富已经拿到尚方宝剑！ 一时间，何安革和田仁权仿佛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没了精神气。对何安革而言，石东富上来主政，对他的影响虽然不小，只是牵涉到今后利益能够拿到多少。 可对田仁权而言，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田仁权在县正府那边，本来是石东富的副手，该听石东富的安排。在工作分工上，也完全受制于县长的。但前一段时间，他归附在周术宝名下，主抓昌平建设的工作。自己做过什么，他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周术宝离开石东富上来，会不会秋后算账？田仁权心里直打鼓，他们不石东富这个人，对于看不惯的人与事，绝对会进行清算的。如此一来，自己该何去何从？ 更为严重的是，石东富会不会将这一年来自己所作的事情，闹到市里去？真如此，自己的前途可能嘎然而段，甚至可能会受到纪律处分。 想到这些，田仁权浑身发冷，深切感受到穷途末路的惊恐。对石东富而言，这种事情他做起来，绝对不会心软。田仁权看了看何安革，见他也是脸色不善，根本不可能回应自己。 这时候，何安革又如何会帮自己？即使他们两人再联手，在县里也不可能抵住石东富的威压。 第936章 态 度 田仁权知道厉害，面对县里格局的突然变化，他确实没有丝毫准备。当然，即使有时间准备，也不可能准备得了，因为这一年多时间，他与石东富之间的对立，在县里已经毫无掩饰了。 不过，这时候石东富也不管与会的常委们有什么心情。说，“既然市里对我信任，将长平县这个担子交到我这里，暂时担着。从我个人的能力而言，是不足的。我有自知，好在只是暂时。 接下来，县里的工作要请丁丹书记、晴天书记、原峰部长、光清部长、龙将县长等各位领导的帮助和监督，使长平县在工作得以正常运转。 我们目前面临的主要工作，就是产业发展。产业发展包括了刺梨果种植、家畜养殖和各乡镇的旅游业，如何做好这些工作，是我们必须面对、研究透彻的工作。具体如何做到更好，请大家先琢磨透，等下一次会议，请各位献策。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县里的各方面工作，就按照之前的进行推进吧。” 石东富说了，便先站起来。其他人虽说各有心思，但石东富这时候的表现，与他平时的性格是吻合的，倒不以为意。 与会的人往外走，何安革也有意要等田仁权一起走，问一问情况。彼此交流一下，看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周术宝的突然离开，太过于蹊跷，不知会牵涉到他们没有。 之前，两人与周术宝走得太近，如今，周术宝出事了，那些事情会牵连到他们吗？到底怎么样，心里有数才会更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此时，不是与石东富正面硬抗的时候，而是要确保自身不出事啊。 何安革一直注意着田仁权，两人可不敢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只是，田仁权原本坐在离石东富不愿的位子，石东富站着不动，田仁权才要起来准备离开。石东富已经招呼，说，“仁权县长，你先别急着走，稍等我一下。” 田仁权听这样说，当即僵硬地站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遇上了。就不知是为工作的事情，还是为以前冒犯过石东富的事情。还有就是，周术宝被处理了，会不会将他也牵涉进去？ 先得到何安革的暗示，此时，田仁权只能在心里感叹。形势不如人，只有低头的份。其他人见田仁权忽然站住不动，即使没听到石东富的话，也估计到石东富会找田仁权的麻烦。 县里在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问题上的对抗非常激烈，石东富之前与周术宝、田仁权等人打擂台，如今，他已然取得完全的主导权，自然会就这个问题处理干净，这也是石东富的性格。 之前，跃飞建筑等承建方在施工中质量有大问题，但却依旧叫嚣，那时因为有周术宝等人支持所致。如今，跃飞建筑还敢如此吗？作为县级正府，对一家公司的威慑力或许不够强大，但如果县级正府占据道理的情况下，要对一家企业公司进行制裁，还是很有可用的手段。 公司与地方正府之间见诸于法律确实不少见，可如果地方正府不违规，而是要对违规的故事进行工作，见效是非常高的。 当然，长平县这边要对跃飞建筑进行施压，首先要解决的人，就是田仁权和昌平建设。这些人，如今肯定不敢再有任何支持跃飞建筑的举动，那么，县里要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质量得到保障，跃飞建筑还敢违抗吗？ 等其他的人都走了，留下田仁权等着石东富，其他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在外面准备等一等田仁权，与他进行信息沟通的何安革，也意识到石东富留下田仁权，便自行离开了。 田仁权即使出什么事，对何安革而言影响不会大，即使石东富要有新针对他，何安革觉得也不怕。只是，帮田仁权躲过这一劫，就不可能的，之前虽说在同一阵线上，如今只能各顾各。 田仁权心里发苦，也不知落到自己身上的，将会是什么事情。如果仅仅是工作方面的事，自己还有可选择的。不断地观察石东富神态，见他似乎没线路什么狠厉之色，田仁权心里多了不少侥幸之念。 等石东富王办公室外走，田仁权只能跟在身后，不知书要去周术保的办公室，还是要去县正府那边。石东富在县委这边也是有一间办公室的，只是不大。以前，是给石东富在这边有个落脚的所在。毕竟石东富也是县委副书记之一，不像丁丹那种专职副书记，在章童俊时代，还是给石东富准备了这样一间。 后来换成周术保后，周术保也没有对这做什么，即使石东富不到这边休息，那一间小办公室还是留着。 如今，石东富暂代书记职权，是在县委这边办公还是仍然在县正府那边办公？ 往外走，石东富对田仁权说，“我们到丁书记办公室坐坐，聊几句，时间不长。”说了便当先往前走，今天这个时候，是不会放任田仁权与跃飞建筑、昌平建设进行沟通联络的。 进丁丹办公室，丁丹已经先一步在办公室了。见石东富和田仁权进来，丁丹说，“先喝茶？” “一杯水就好，没必要麻烦。”石东富说着坐到沙发上，事宜田仁权坐下。丁丹没有配设专职秘书的，王彧很有眼色，跟在后面进办公室，为领导们服务。 等王彧先离开办公室，石东富才说，“仁权县长，之前，跃飞建筑在长河线项目工程上，存在巨大的工程质量问题。我昨天已经同跃飞建筑的总经理宋世洪当面说了，他们公司要么继续做好这个工程，质量必须达到国家标准，要你命就别做。 宋世洪还没给我回复他们的选择，估计要给跃飞建筑的董事长汇报请示。今天下午，请你把这个事情落实到位。跃飞建筑来长坪县的意图，我心里清楚，你也清楚。我们欢迎有诚信的企业，参与长坪县的建设事业，但对于不能确保质量的企业，县里会给予最凌厉的痛击，毫不留情。” 第937章 无理要求 田仁权没想到石东富第一次找他谈工作，竟然是毫不掩饰地针对跃飞建筑。石东富要他去落实这个工作，田仁权又如何推诿？也不敢不去做。 或许，这时候的石东富正等着他在工作上出错，才好有借口对他行凌厉之打击。断掉他的前途，对于自己这样猜想，田仁权确实拿不准石东富的真正意图。 田仁权稍微犹疑，才说，“好的，跃飞建筑那边我去同他们沟通，石书记。” “我是县长，不是代书记，仅仅是代理行使书记职权。”石东富解释说，不会将自己摆在县委书记的位子上。 田仁权也知道，但他觉得这样说一下，至少也能够试探试探石东富目前的情况。对于市里的意图，他丝毫不知。如果石东富可能转升为县委书记，以后在工作上的态度、立场就必须彻底改变，不然，难受的将是自己。 但如果，石东富真的仅是短时间的暂代，自己在石东富面前的表现固然要顺从，可内心的想法，肯定不会那样做。 “不是沟通，而是必须严正地告知跃飞建筑，没有其他选择。”石东富对田仁权多少有些不满，但也没表露什么。 “仁权县长，我插一句吧。”丁丹这时候也插话进来，“跃飞建筑之前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想来你也了解。如今，长坪县这边不可能再有那样的机会，让跃飞建筑明确为先态度，也让他们认清形势，不要做那些无妄之举。” 丁丹说得也很明白，表明了县里的强硬事态。田仁权心里一阵苦，自己又如何去说服跃飞建筑那边？不过，这个事情石东富让自己去做，也是必然，因为昌平建设管理工作，是他分工职责，没办法推诿。 田仁权应下与跃飞建筑沟通的事情，但心里也明白，长坪县这边强硬态度，或许会将跃飞建筑那边激怒，使得双方在没有平和沟通的可能。这件事情的结果，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也不是他需要负责的。 石东富不再说什么，田仁权便离开县委。出来后，以为何安革会在某处等他，但却没见到，便也懒得给何安革打电话。 如今，石东富当道，即便两人联手又能够做什么？给何勤打电话，要他将宋世洪立即约出来，他要见到宋世洪。 何勤还不知就里，周术保离开石东富接掌长坪县的事情，暂时还没完全传开。或许到中午，这个事情全县都会得知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田仁权收拾心情，将之前昌平建设的那些材料都藏起来，免得自己见到又忘记如今的现状。 何勤来了电话，说已经同宋世洪总经理在一起。田仁权便出去，在一家茶楼房间内，还没到中午，宋世洪这时候也一肚子的气。自然是因为昨天石东富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一见面，宋世洪怒气不平地说，“田县，昨天我已经将你们石东富县长的态度，向公司董事长汇报了，董事长对此很不满。 是的，我们董事长之前答应过周书记的，要重修长河线项目工程，但也不能像石县长那样咄咄逼人，不给我们公司生存空间吧。不管到哪里，做项目工程都不是这样子，我们没活路的话，长坪县这边也不会见好。 既然双方合作，彼此之间就要相互体谅。田县，如果长坪县这边真是石东富县长的那个态度，跃飞建筑是不可能再施工的。 田县，我们董事长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今天你不找我，我也会找田县、周书记进行沟通。长河线项目工程，跃飞建筑没法进行下去，长坪县这边爱怎么样就怎么吧。” 田仁权听宋世洪怒气冲冲，都不让他说话，便不急着要说，等宋世洪将内心的话说完。见宋世洪看他反应了，田仁权才苦笑一下，说，“宋总经理，你先听我说几句。 今天上午九点，县里临时召开了常委会。会议的内容就一个，很简单。石东富县长从今天起，暂时行使长坪县县委书记职权。我这样说，宋总经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啊，怎么会这样？”宋世洪也是惊讶不已，身边在喝茶的何勤，拿着的茶杯都掉落了，一声脆响，茶杯碎了。“周书记呢，人在哪里？升迁到市里，还是到省里？” 宋世洪自然不愿往另一方面去想，田仁权看宋世洪一眼，摇摇头，说，“宋总经理，你还抱着侥幸心理啊。周书记突然离开岗位，不用猜，自然是出事情了。 组织上的事情，像周书记这样的，非常明显的特色。说好听是暂时离开岗位，说实话就是被请去喝茶了。结果如何，暂时未知。但可以肯定，是不可能再回到长坪县书记位子上，要不然，市里就不会点名让人暂代行使职权。” 宋世洪这时候也就明白过来，说，“怎么可能？周书记工作能力这么强，到长坪县来工作，完全是他在省里找到了非常过硬的关系。我想，这次他会很快解决，返回自己岗位。” 田仁权见宋世洪这样子，说，“宋总经理，今天约你见面，也是奉了县长工作命令，来跟你谈一谈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施工问题。 县长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要你们跃飞建筑在长河线的施工上，确保按照国家标准的质量要求。昌平建设那边要按照要求，随时进行督查。这个意思，实际上也就是昨天东富县长跟你说的那个意思一样，甚至更激烈一些。” “不可能，我们跃飞建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接受你们县里这种无理要求？不可能，董事长也不会答应。”宋世洪愤然地说，“田县，我熟悉你的为人，你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不是，是不是？ 田县，就算我把这话说给董事长得知，他也不可能答应。我在这边，不过是执行董事长的指令，他那边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做事情。” “宋总经理，我今天过来是跟你和你们公司说清楚县里的意思。至于你们能不能接受，不是我要考虑的。”田仁权说。 第938章 跃飞建筑的选择 “那行，感谢田县，你有心了。不过，田县，我们公司的态度是明确的，那就是不可能按照你们县里的无理要求去做这种事。”宋世洪一脸愤怒，态度决然。 “宋总经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将县里的情况变化，对你们董事长说一说。周书记的事情，让你们董事长得知为好。至于跃飞建筑最后是什么选择，那是以后的事情。”田仁权说。 “没有必要，跃飞建筑的态度是肯定不会改变的。”宋世洪也执意，不肯听。 “宋总，田县这样说也是他对跃飞建筑和你的一种情意。”何勤插话说，“宋总，你觉得石县长行使书记权力、掌控长坪县之后，对长河线会有什么也的态度？” 宋世洪自然明白县里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但要他接受这样的施工标准，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跃飞建筑公司没有这样的资金来支撑施工。在他们的价值观里，也没有这样的标准存在。 当然，长平县或许会坚持他们的要求，那双方就拖着，看谁更有坚持更久的耐心，谁能够坚持更长时间。 跃飞建筑在长河线的投入并不多，主要是因为还没给那些人工开销，材料费用，这一切都是赊账运作的。如今，工程停下来，对跃飞建筑的损失自然不大。 哪怕长平县再激进，将跃飞建筑封了他们的项目部，也不会有多少钱的。跃飞建筑完全可不在乎这点损耗，然后，这边的人员返回a市去，另找工程做，就解决目前的困境。 听何勤所说，宋世洪也明白，如今周术宝不在长平县了，县里对跃飞建筑的态度完全不同，最后绝对是对抗起来。至于长平县这边会有什么举措，目前也不知，按照以往在a市那边的经验，项目工程拖下去，对跃飞建筑损失不大，县里这边应该更急迫才对。 不过，与长平县这边所签订的项目工程协议，是在长平县这边签约的。如果要走法律程序，也是柳河市这边的部门在处理这样的纠纷，这对跃飞建筑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不过，这个事情还真要同董事长说一说，然后，听董事长的安排。 宋世洪当下对田仁权说了，便给董事长辉哥打电话去。辉哥也知道，跃飞建筑在长平县这边正在较量，当即接听了宋世洪的电话。得知周术宝的情况和长平县的意图，辉哥也觉得很无奈。 这些年来，在a市混生活，虽说公司没有做大做强，但好歹还能够过日子，不算穷苦。去年，得知周术宝到长平县担任县委书记的信息，觉得是自己发起的机会，才显解决了向玉梅，然后到长平县来找周术宝要项目工程。 原本一切都顺利，眼看可捞一把，等城南市场的项目做起来，就是跃飞建筑飞起的机会。只是，长平县这边却有石东富这么一个奇葩人物，简直就是他辉哥的损财破家的存在。 在长河线项目工程质量上，死死地揪住不放，使得这个项目变得艰难。继而才致使了小高酒驾被查，引发了所有的事情。得知向玉梅被纪委带走，辉哥就觉得不妙，后来周术宝找到他，要重新对长河线项目工程复工。 辉哥之前也是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才答应了周术宝的意思。毕竟要解决好问题，才会有下一次的合作。 然而，他的退让并没有达到意想的目标，反而让石东富得寸进尺。这一天，辉哥原想将长平县这边好好凉一凉，让石东富等人清醒清醒。谁知接到宋世洪这样的电话，周术宝被抓走，那么跃飞建筑在长平县就毫无根基。 以石东富这个人的性子，跃飞建筑如果真不配合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措施？跃飞建筑又该如何应对？ 诉之于法律，双方在法庭上见吗？这样做确实可以拖延时间，让长平县承受更多损失，更大压力。但跃飞建筑将承受什么？ 这个问题，辉哥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确实没有明确的界定。在a市这边，似乎都没见过有谁家公司被处罚过。 得知长平县领导不变化，石东富暂代县委书记职权之后，跃飞建筑在长平县肯定没有好的生存空间了，那么，及早将人员撤回，就是必然的选择。 跃飞建筑不可逆按照长平县的要求，对长河线项目工程进施工，公司承受不起这样的投入。对这样没有回报可拿的项目工程，谁愿意去做？辉哥说，“宋总，对长平县那边应付几句就好，尽快返回总部来吧。” “董事长，我们返回没问题。我就担心长平县这边不肯这样放过我们，怎么应对才好？”宋世洪多少有些担心，是因为昨天石东富就有很强硬的态度，而今天，他才接替周术宝的职权，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跃飞建筑的事。 这也充分体现了石东富的态度和决心，虽说今天不是石东富亲自找自己，而是让田仁权过来沟通，实际上不就是在宣布他们的强硬态度吗。 “我明白，先拖一拖再说。”辉哥说。 “好，我这就让我们的人回去。”宋世洪当然不会违逆辉哥的意思，在公司里，只要尽到自身的职责，就好了。 当然，长平县纵然有所行动，也不会太快，彼此满满沟通、处理，看到最后谁退让而已。 宋世洪甚至都不背着田仁权和何勤在说的好，不怕两人对跃飞建筑动向和决策有所了解。知道田仁权、何勤与公司之间的那种默契关系。 挂了电话，宋世洪说，“田县，你一直对我们公司的照顾和帮助，我是清楚的。我也是明白人，非常感谢。但长平县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之间很难达成一致的共识，那就让时间来证明我们的正确吧。 我这样说，田县，没问题吧？我希望在不久又一起合作，我也相信，你们的石县长会认清这一点的。 还有何董，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不管目前发生什么事，我们彼此之间的心是明白的，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情谊，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第939章 事关生死 知道说服不了宋世洪，而宋世洪已经给公司董事长打电话请示了，这样的结果，也是田仁权之前就猜到了。 对宋世洪的说法，田仁权也明白是这样的道路，但他受到石东富指派，到这里来与宋世洪沟通这个事情，他还得在说一些话。 “宋总，跃飞建筑如何决策，作为我个人表示理解。不过，县里对长河线的重视，想必你也知道的。还有就是，长河线项目工程是有时间限制的，之前签订协议上写得清楚。至于县里这边会怎么做，我也说不好。宋总，我是好意提醒，也请你同你们董事长好好聊聊，真闹到那一步，对谁都不好。” 对田仁权而言，县里与跃飞建筑真闹到法庭上见，对他是非常不利的。以前他从跃飞建筑那边得到的好处也不多，但多少总是拿了。还有就是，宋世洪没少请他吃喝玩乐，这些事情，都很可能在法庭上公诸于世。如此一来，对他有多少影响，就很难说准。 不管如何，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好事，吐出得到的利益不算，还有可能直接影响到他的前途。目前，石东富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虽还没摆明出来，但绝对不会好。 “田县，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对于田县，我和公司都是怀着感恩之情的。你所说我也明白，但董事长的立场也很清楚，我只能说，等见到董事长后，当面再给他说一说，阐述清楚这边的情况。 不过，对公司我比田县更了解，公司不可能满足长平县这边的无理要求。这一点，我敢肯定，不会改变的。” “既然都明白，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部。”田仁权自然不会勉强对方，何勤更不会多说。 今天这个事情，何勤还不知道多少，等宋世洪离开，何勤才问，“田县，县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何勤还没听说周术宝的事情，连何安革也没告诫他一句，这时候自然的问问田仁权，昌平建设接下来该如何做工作，心里必须有一个底。 “何董事长，县里的情况很简单。一句话，就是周书记遇事了，到底有什么样的结局，目前未知。石县长暂代书记，行使书记职权，从今天起，一切都要听石县长的了。”田仁权有些气馁地说。 今天，原本是带任务来找宋世洪的，与跃飞建筑这边沟通，也不知石东富的具体要求是什么，当时在丁丹办公室里，他也不敢问的。这时候，宋世洪很坚决地回应县里，表明了立场。等自己到石东富那边回报，会有什么反应，还猜不到。 不管如何，跃飞建筑不配合做工作，对田仁权肯定不是好事。石东富没有接这件事找自己麻烦，就幸运了。 “田县，周书记到底有什么情况，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何勤自然不甘，也不知周术宝那边会不会牵涉出昌平建设。 因为周术宝从昌平建设这里，弄到的利益也不少，这可能会牵涉到他本人吗？何勤掌控昌平建设时间也不长，但要说手脚一直干干净净那也是不可能的。下一个被带走的，会不会他何勤？ 田仁权摇摇头，多少有些失神，县里的事情居然没有得到丝毫信息，这是不是表示他们在县里已经失去某种地位？ 换一种说法，就是在县里已经被忽视了，旁移了，失势了。对于在位子上的人而言，这是非常糟糕的事。 更或者，很可能是市里领导的某种意图啊。这样下去，失势是小，丢失话语权和即得利益是小，很可能真会进去啊。当真进去两年，什么都完了。 “不可能吧，昨天还好好的。”何勤自然是不太相信，觉得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如果在平时，何勤在田仁权面前也不敢有什么放肆，今天却是几次疑问，显得对领导不尊重了。 事关自己的生死，谁还真能不动如山？ 田仁权摇摇头，也不在意何勤对他的不尊，说，“昨天上午，周书记还在办公室里与石东富对台，据说石东富当时就很嚣张。不知是不是他先就得知消息了。 周书记今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或许就不回来了，或许明天又回来了。” “田县，那我们该怎么办？”何勤也明白，他如果得不到族叔的遮荫，这一次很可能也会出事的。 “我哪知道你该怎么办？昌平建设该做什么，县里肯定会有进一步的指示，听命行事吧。”与何勤之间，多少也有些利益上的往来，田仁权也不敢完全不过何勤的生死。 喝一口杯子里的茶，茶已冷，便完全不对胃口。田仁权将冷茶吐出，往外走。何勤本想多问几句，却忍住了，跟在田仁权身后离开。 得到跃飞建筑那边的态度，田仁权也不敢久拖。往县正府走，进了县正府便往石东富办公室去。这一天，石东富这里很热闹，不少的人都来这边，在石东富面前露一下脸。 长坪县从今天起，最核心的角色发生了变化，哪怕石东富仅是暂时行使书记职权，但谁能说清楚，暂代变成担任？再说，哪怕一天行使职权，也该有自己的态度。 田仁权心知肚明，虽说心里情绪复杂，感概也多，却不会表露在脸上。刘正明今天也忙，不过他对这也是应。毕竟之前就是县长秘书，见田仁权到来，很有态度地上前问好。得知要找自家领导汇报工作，便热情地传达。 进办公室，见石东富在办公桌后忙，田仁权也不知该在沙发那边等，还是到办公桌前去说事。石东富见他后，站起来，往沙发那边走，说，“仁权县长，见到宋世洪了吧。” “县长，见到宋世洪总经理了，也将县里的态度和立场完整地转告他。”田仁权沉声说，“不过呢，宋世洪总经理似乎对县里的要求不同意，觉得县里这边过于严厉……” “哦，跃飞建筑那边觉得我们要求过分了？”石东富看着田仁权说，“也不奇怪，a市那边的企业嘛，观念新奇。他们有他们的观念，我们有我们的原则。” 第940章 王主任的心情 田仁权心里发虚，也不知石东富所说是什么意思。不过，石东富似乎没有要追查自己工作不力，那就是不错的结果。 “县长，接下来在长河线项目工程上的各种，该做些什么？”田仁权说，“之前，宋世洪总经理似乎提到，他要回a市当面向公司董事长汇报这边的情况，等董事长进行断决。” 田仁权知道宋世洪要都，甚至所有的跃飞建筑的人都会离开长坪县，这时候，先说一句，免得到时候石东富又找自己麻烦。 点点头，石东富表示了解这一情况，说，“既然跃飞建筑还要等一等，那三天后再找他们吧。仁权县长，县里这边，要保持与跃飞建筑等承建方的联络，告知对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工期还剩下多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就必须严格做好。” “好的。”田仁权说，也知道石东富这样做，是为了今后与跃飞建筑等承建方打官司、走法律程序时，积攒有利条件。 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承建方，除了跃飞建筑之外，还有两三家。这几家是本地的建筑公司，昌平建设要是给他们施加压力，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就重新启动过程施工，按照县里要求来做好项目工程。 跃飞建筑可跑回a市，这几家公司的根却在柳河市这边。 这些天，杨再新一直留在省城，虽说没能做出多少非常见到效果的事情，但他也一直在做事。主要的事情是这些方面，一是对安保部门的成立、运作，一直陪着负责人在解决一些问题； 二是关注刺梨果产品的销售，将省城这边的销售点的情况，发给市里产业局，为市产业局提供更多的材料； 三是到省开发新区，参观这边工业方面的发展，将见到的和自己思考的东西，整理出来，也准备提供给市里进行参考。 另外，陪唐慧琪一起做事、上下班等，则花更多的时间。这次到省城来，主要是休息的，也是来陪陪唐慧琪的。新婚之后，一直没有陪唐慧琪，心里却是很过意不去。 杨再新也关注县里的工作群，怀仁镇的每一天都工作，怀仁镇外出考察那些人的情况。这天上午，突然接到王彧打电话来，杨再新知道昨天石东富与周术保当面硬怼的事情，这时候，以为是这件事情发酵了。 “王主任好，听到你心情非常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杨再新也是随口而说，与王彧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从某种意义上说，王彧是他的直接领导，但杨再新作为县委常委成员，又比王彧的地位要高。 “杨常委好，你消息灵通，肯定知道了。是吧。”王彧也不知杨再新是不是早得知消息，毕竟昨晚市里那边就打电话给石东富的。 “王主任，我还真不知。有什么好事，等王主任你告诉我，也开心一下。”杨再新嬉笑地说，在县里，他目前除了少数的人，都相处很好。 “确实有大好事。”王彧便将石东富暂代行使书记职权的事情，告诉了杨再新，“刚刚县里开了常委会，杨常委不能赶回县里，县长让我电话复述会议内容。” “谢谢王主任，真是一个大好消息。”杨再新笑了起来，“王主任，那位失去了自由，长坪县当真拨开了乌云，重见天日了啊。对了，长河线项目工程的问题，接下来不就会很快处理好了？” “杨常委一语中的，看问题就是深刻。”王彧对杨再新这样的存在，自然也是客气，很尊重的。 县里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虽说是意外但又是意料之中。王彧对于石东富来暂代职权，自然不会抱多少希望。可杨再新便有不同的判断，这一次周术保离开，石东富虽说暂代行使职权，很可能接下来就是任命。 省里、市里对于这一两年石东富在长坪县的工作表现、工作能力都是非常看好的，而目前长坪县也有必要让石东富来掌控，才能够保持目前的发展势态。 长坪县的稳定发展，是必要的，也是柳河市发展产业工作的需要，省里那边，省府那位大佬的意思也是明确的，市里李善淮书记，也是如此。 基于种种情况，石东富担任长坪县的书记一职，是非常明显的趋势。不过，县里这边的人，却不一定会这样认为，因为石东富之前给市里和省里留下来不好的印象，而他的性格也让县里不少人，对他不看好。 就连石东富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而说用一种能够在县长位子上做多久就做多久的心态来工作，才更不怕得罪县里的那些人。 周术保将有什么样的结局，对杨再新等人而言，是不关心的。因为周术保到长坪县一年多时间，虽说对长坪县有较多影响，但要说损害什么，主要还是在长河线项目工程上，其他的损害，周术保还来不及实施。 周术保的离开，对县里一些人还是有较大影响到，必然王彧就是一个。王彧在县委办主任的位子上，时间不短了。按照一般的规律，他要么到乡镇或行局担任一把手，要么往其他副处级的位子上挪动，要么就在原职位上继续但却会进入常委。 当初章童俊就有意让王彧入常的，后来发生意外，周术保突然过来，就打破了这一安排。如今，石东富上来后，会不会对王彧进行提拔启用？确实不好说，但至少，王彧是有机会的。 “王主任，县长虽然暂代职位，王主任还是有机会的啊。”杨再新说。 “杨常委，我就不说那些了。能够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工作，不整体提心吊胆的，就知足了。”王彧说，在周术保手下做事，他确实如此，因为周术保经常在人面前，说王彧做事很不得力。 “王主任谦虚了，你的能力谁不知啊。”杨再新笑着说，“等王主任高升了，可要请客。” “非常感谢杨常委，我个人的前途如何，还不得要杨常委多关照。”王彧见杨再新说到这样的话题，自然也顺着说一句。 第941章 人事的各种可能 王彧还要电话通知其他常委，和杨再新也不多扯闲话。县里目前的具体情况，王彧暂时也知道不多，没多聊。 才挂了王彧的电话，田茂平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将周术保被处理的事情，当成喜报告诉杨再新。田茂平笑呵呵地说，“杨常委，你在省城，估计还不知刚刚常委会上的很多细节。 我听说了，在县长宣布市里决定之前。不少人很奇怪的表情，期待那个空了的位子。可等县长传达市里的决定后，那几个人表情就更丰富了，非常精彩的场面，可惜你没亲眼看到。” 田茂平等人对长河线项目工程非常不满，如今，周术保倒了，自然是很开心值得喜庆的大好事。 即使不在现场，杨再新也能够想象得出，田仁权、何安革等人在得知周术宝倒下去时，那种种意外的表情。利益联结在一起，周术宝倒下了，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中的某一个？ 知道这些人心有戚戚，杨再新也很乐意如此，对这些人，只顾着自身的利益，做任何事情，都先考虑自己能够拿到多少。对县里的建设工作，其阻遏和破坏力量，可不是小事。 得知县里发生的事情，杨再新原本想给石东富打电话庆贺一番，随后就忍住了。对石东富而言，个人的升迁他不会太在意。语气如此，还不如让人在跃飞建筑那边多做一些事情。 周术宝倒下后，紧接而来要处理的工作，就是长河线项目工程建设了。如此，肯定会与跃飞建筑对碰，跃飞建筑的运作模式，决定论他们与长平县之间无法达成共识。 长平县在长河线项目工程施工上，要求质量要达到国家标准，跃飞建筑公司肯定不肯答应这样做，因为真要如此做，跃飞建筑绝对会亏损的。而跃飞建筑真实的实力、资质等，都很差，根本不可能拿出什么资金来做这个项目工程。 走到最后，势必让双方走入法律程序。杨再新想到这，便给田学跃打电话去，告诉他县里发生的变化，要猴子等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跃飞建筑公司。 “杨书记，你放心。猴子他们在那边，已经做了不少事，将跃飞建筑的情况基本上摸清了。”田学跃说，之前派人到a市去，一来是要摸向玉梅等等情况，二来作为练兵，也在接触跃飞建筑那边的情况。 已经拿到跃飞建筑的公司资料，甚至连对方董事长方在电脑里的私密东西，都拷贝出来，自然也熟悉了跃飞建筑公司的财务和运转情况。 如今，要将这些到手的东西整理出来，只要有比较专业的人手，就可将跃飞建筑的所有周转和业务状况摸清楚。 具体的事情，有田学跃安排人群做，杨再新只要等结果就好。这也是预先做一手准备，免得在跃飞建筑有准备的情况下，再要拿到他们的资料就难了。 去见张继光，谈到县里人事上的变化。张继光说，“再新，你觉得周术宝倒下去，会不会是东富县长接任？” “可能性比较大。”杨再新不瞒着，即使没有得到具体消息，但也能够判断。 “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让石东富接任书记职位，对整个柳河市的产业发展是有利的。省里和市里，也该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吧。当然，长平县如今工作成绩斐然，也可能有人看到成果而跑去摘桃子。” “张书说的这种情况，确实也是有可能的。在国内，摘桃子的事情多了。不过，要看市里和省里的意思了。”杨再新说。 “你那边没有一点消息？”张继光知道杨再新背后是谁。 “真不知，在陈家那边，极少提到工作，最多就是说一说为做了哪些事情。”杨再新解释一下，张继光也明白，杨再新不借助陈家之力的，至少，目前都不需要借助陈家的帮助。 因为，就凭杨再新在怀仁镇和县里的工作表现，已经足够支撑他的一切。也就卓著，谁还能与他争抢机会？ “如果东富县长往前一步，那谁会接替他的工作？”张继光说，“再新，你这次肯定不能直接跳上去的，不合规。不过，你肯定也会动一动吧。田仁权不可能上去，能够自保就万幸了，估计自保都难啊。” 对县里的人事情况，张继光原本是不关心的。但静静的柳河对产业发展的宣传，势必与县里和市里的人事调整，紧密关联的。宣传这边，自然要做好准备，打一些提前量，做出预判。 杨再新对田仁权也不乐观，周术宝倒下，势必会牵涉到这个人，至少牵涉多少而已。能不能保住目前的位子，都是两说。当然，县里人事安排，对杨再新接下来做工作，也是有直接关联的。 “张书，田仁权不可能接替县长职位，龙将呢？丁书呢？毛部长你？”杨再新说。张继光在这方面比他有更深的认知，判断也会准确一些。 “都不可能。”张继光摇摇头，“丁书年龄偏大了一点，龙将和光清部长资历都达不到的。不过，可以肯定，你肯定会往上一步，副处级是必然的，具体职位就不好说了。” “这样说，如果东富县长升一步，空出来的位子，很可能从其他县调人过来？”杨再新说。 “也可能从市里甚至省里空降下来。”张继光说。 “这不就是摘桃子了。”杨再新笑笑，体系里的人事调整，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两人这时候也是闲聊，因为这些事情，确实对接下来的产业发展工作，有着直接的影响。 张继光也是笑笑，“摘桃子那是常事。田仁权如果不能保住自己的职位，龙将倒是有较大机会上来。如此，乡镇的一把手，则可上前一步。这也是你可能存在的机会。” “我觉得不可能，资历达不到啊。”杨再新也知道自己晋升有些快，对他说来，并不一定是好事。 “有时候，业绩比资历要更有力量。”张继光说，“那就是破格提拔，你完全达得到条件的。” 第942章 坐不住 对自己职务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动，杨再新觉得很可能在原地将他调整为副处级，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他目前已经是县委常委成员之一，调整为副处级也算顺理成章的。 不过，具体什么样，他在陈家这边没说过，与市里的领导们也从没提过。对于如今的杨再新，他觉得只要自己将工作做好，做出业绩，职位上的变迁，都会有的，不需要他去费心神经营。 杨再新到省城前后才十来天，原计划要留两周的，但如今县里发生大变化，他在省城也不太坐得住了。 到省城十来天，该做的事情、该见到的人，也都达成目的了。即使返回县里，省城这边也不会有牵绊，倒是如何同唐慧琪说这个事情，杨再新觉得有点不好开口。 下班准时去接唐慧琪，杨再新见她还在忙，说，“琪琪，下班时间到了，该走了吧。” “好的，我这还要两分钟，再新你稍等一等。”唐慧琪面带微笑，显得幸福。这些天来，杨再新一直陪在身边，虽说他也有事情在做，但下班后都在一起，自然得到最大的心理满足。 “好的，我不急。”杨再新坐到沙发上去，显得很有耐心。与唐慧琪之间，聚少离多，但心中的情意却是深切。 等一会，唐慧琪站起来，杨再新见了，也站起来，迎上。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说，“产品销售上，没有任何问题吧。” “产品的销售，比预计要好，这也让我们难办。要计划好刺梨果的深加工进度，控制好量产。公司目前在做这个事情，过两天应该出结果。以后，市场扩张的节奏也会有所调整，只要按部就班去做，工作就会顺利。” “太辛苦了，琪琪，你也该休整一段时间了。要不然，身体如何受得了？” “再新，我知道的。你放心，过了这一阵子，工作理顺之后，我会做休整的。”唐慧琪看着杨再新，眼角含笑，手交给了杨再新，两人牵着手出办公室。 在公司，唐慧琪与杨再新的关系已经明确，对公司的人也不遮掩彼此的小亲密举动。 上了车，杨再新说，“是回别墅还是去家里？如果你喜欢在外面吃饭，也很好。”别墅是他们新婚房，家则是陈家老宅。 下班之后的安排，杨再新主要听唐慧琪的意思，提出来，等唐慧琪选择。“那就去家里吧。再新，下午我已经跟老妈联络过的，她给我们准备了晚餐。 再新，你到省城来，也有十来天了，估计没两天就会回县里了吧。” 杨再新也没料到唐慧琪会说这个话，实际上，彼此都明白，目前杨再新的情况也仅是忙里偷闲而已，不可能长时间留在省城。 杨再新笑笑，说，“好，回家吃饭。对了，今天县里那边来了一个通知，公司那边估计也得到了。长平县原书记周术宝去向不明，如今，石东富县长暂时行使书记职权。这个人事的突然变化，肯定会引发县里一系列的工作变化。” “哦，这个事情公司还没跟我说，周术宝进去了，那必然会引起县里的变化。如此一来，长平县的产业发展工作，就没有什么阻力了。” 对长平县的形势，唐慧琪也是熟悉的，因为杨再新在那里工作，也因为刺梨果产业项目的主要基地。 县里对产业发展工作支持的态度和力度，直接影响到新畦食品的发展。自然，希望县里的情况更好一些，才减少没有必要的成本，有利于公司的发展、扩张。 唐慧琪看了看杨再新，随后说，“再新，你是不是想快一些回县里？已经陪我十来天，足够了。公司这边的事情，会逐渐进入正轨。到时候，我也能够休息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到长坪县去住几天。 县里那边，情况也是好转，在产业发展和其他方面的工作，肯定也会有所调整，你尽管安心去忙吧。” 对杨再新在工作上的热情，唐慧琪是了解的，要不是他这般努力，长坪县那边绝对不会有这样好的形式。如今的怀仁镇，已经成为整个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典型，也因为做到了极致，才使得省府那位大佬，亲自到怀仁镇走一遭。 “好吧。”杨再新说，“我回县里，你又得一个人熬了。” “没那么严重。我这边也有不少朋友，还可回家去。倒是你自己，工作是工作，但切记要注意身体，不能过于辛苦。” “我知道的，一般说来，睡一觉就完全可恢复体力和经历，是不是？你应该很了解这一点的。”杨再新嬉笑地说，这段时间天天在生产与唐慧琪在一起，两人的亲密自然频繁，唐慧琪也在留意他的身体状况，不过，杨再新每一次都没让她失望。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体现了杨再新身体确实很好。 唐慧琪飞他一眼，对于杨再新偶尔说一些这种话，也不在意。这时候，却伸手过来，在杨再新腰间掐一把，“这是去家里，不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对彼此这样的事情，原本看起来风风火火的一个野蛮女友，却显得羞涩而内向，完全不像米米那样大胆。 “投降、投降，等从家里出来，我再想好了。”杨再新嬉笑着说。 唐慧琪对他一笑，算是一种鼓励，两人在这方面，唐慧琪更多将就杨再新一些。并不是说唐慧琪不热情，而是表达的方式内敛而已。 进陈家，唐母这边已经准备好晚餐，杨再新见唐母，忙上前问好。说，“妈，辛苦您了，又过来混饭吃。” “你在省城有几天啊，可不要分生。”唐母笑着说，“再新，估计你休假也要到期了吧。” “确实，到省城这边十来天了，县里那边，今天还有点小事情。我估计这两天也会返回乡镇去做事。”杨再新解释说。 “县里发生什么事？”唐母问。 “不是大事，”杨再新说，“我们的县委书记出点问题，如今是县长暂代书记职权。县里那边，在项目工程建设方面，肯定会有一些举措了。” 唐母点点头，倒是不参言。 第943章 透消息 今天这晚餐，实际上是陈家这边给杨再新壮行的，只是，陈爸没有按时回家，晚餐并没有聚齐人。 陈家这边也习惯这样了，陈爸回家没有规律，通常都会很迟，甚至没回家。杨再新从没问过，唐慧琪也不提这些。杨再新猜想，陈爸在省城这边要应对的人际关系本来就复杂，还得经常跑京城等。 或许是陈爸这样子，使得唐慧琪也适应杨再新不在身边的生活。吃过饭，陈爸还没回家。唐母便同杨再新说着花，偶尔会提到杨再新在县里的工作情况，但都是叮嘱杨再新要注意身体，做事要细致耐心等等。 在陈家也没有久待，杨再新便开车回别墅，真要离开省城，自然会珍惜每一刻在一起的时光。两人回到别墅，杨再新说等唐慧琪查验他的身体状况，看是不是让她满意。 第二天上午送唐慧琪去上班，杨再新也不真的就急于回长坪县。昨晚上也想过了，就如张继光所说，假如石东富往前一步，空出来的位子谁去对刺梨果产业的发展更有利？ 或者说，周术保倒下后，谁接替了他的位子对刺梨果产业发展最有利？石东富是最佳人选，但不一定就会选他啊。那么，退一步的选择，谁更好？ 想来想去，杨再新觉得将长坪县的信息透露给班长刘泽海，是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刘泽海对刺梨果产业的发展工作，虽说了解不算透彻，但因为曾德彬常务副到怀仁镇参加今年的刺梨果摘收仪式，使得刘泽海对刺梨果产业有比较全面的了解。 对于刘泽海而言，如今也是需要一个去处，长坪县目前发展势头正旺。他走长坪县，也可给曾德彬大佬看着这里的产业发展。 确实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刘泽海到长坪县之后，能够拿下更好的工作业绩，对他今后的发展也有利。虽说长坪县这边相对偏远，离省城也远，可刘泽海真选择长坪县来就职，其实是非常有利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杨再新也是反复琢磨，权衡。虽说自己不能左右什么事，但刘泽海自己如果争取一番，达成这样的目标还是存在可能性的。 也因为这样的心思，杨再新便不急着返回县里。昨晚就给刘泽海留了短信，说是今天见一面。刘泽海今天也不往下面跑，杨再新开车到省府，停好车，得知刘泽海在自己办公室，便去见面。 敲了门，刘泽海见是杨再新到了，忙出来，迎上。笑着说，“再新到了，进来进来。” “班长，不会打搅你做事吧。”杨再新笑容灿烂地说。 “看你说什么啦。”刘泽海与杨再新的关系，不仅仅是同期学员这么简单，而是侧重于刘家那边的关系，也因为与杨再新的关系，使得他如今自身的环境好不少。 对于这样一个人，刘泽海也能够判断出杨再新的未来。虽说暂时他的地位还没跟上自己，但很明显，用不了几年，就会迎头追上。以后，彼此相互帮衬，形成一种默契的配合，形成更为强大的助力，那是很可能的局面。 如今，努力经营一下彼此的关系，确实很有必要。刘泽海认清这一点，自然不会在杨再新有任何高一等的心态。 杨再新在偏远乡镇而已，他却是在省府重要位子，从表面看来，他们之间地位相差确实很大。 “班长事情多，忙，我自然知道的。”杨再新说，“我过来也不是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到省城来差不多十来天了，明天得返回乡镇去。走之前，特意来向班长道别。” “谢谢你，再新。”刘泽海说，真不知杨再新过来是有事，还是仅仅见一面。不过，他也在猜测，杨再新做事不会没有目的，更不会无聊到就是见一面而已。 “班长，今年长坪县的刺梨果产业发展非常好，说到底，还是省里的大力支持。曾省对我们工作的指导，让产业发展有更明确的工作方向，使得我们找准了自身的定位。班长，这其中也有你很多奉献哦。” “再新，说起来还是的产业发展，之前我还不了解。但曾省去怀仁镇走一趟后，我对你们所进行的产业发展，就有非常深刻的认识了。再新你是最先推动起来的，那时候你在横折县的双沟村。 当真是令我敬服啊，在偏远村里，每天在深林杂草里钻，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每天草割刺刮，全身血口子的，这样坚持下来，总算将刺梨果产业拿下了。 到怀仁镇后，在工作上更是突出，一个人能够勤勤恳恳做工作，是非常好，可一个人能够带动身边所有的人，都勤勤恳恳做事，那就是人格魅力的感召，是绝对的才华演示。再新，你在省党校时，虽然每一天都默默地学习，同学们也很少看到你展示自己能够对机会，可却将长善完全中学做起来了。 这一所学校建立，对长坪县改变那是深远历史意义的事情。如今的长坪县，提到再新你，还有谁不知你的付出？” “班长，”杨再新之所以没有打断刘泽海的话，也想了解一下他对刺梨果产业的认知情况，“可不要这样说，我不过做了自己面对的事情，尽能力去做事。至于结果，如今看来，也还好。” “谦虚了不是？不过，再新你是这个性子，我理解。”刘泽海说。 “班长，这些事情就不提了，我们之间聊这些，没意思。”杨再新说，“班长，有个信息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啊。 “哦，只要是再新你的信息，我肯定有兴趣。”刘泽海笑着说，知道杨再新到来肯定有事，果然如此。 “昨天，我们县委书记周术保离职了，县长石东富暂时行使书记职权。具体情况，我也不知。班长，空出一个县委书记位子了哦。”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不过，长坪县那边偏远，离省城太远了些。班长不一定感兴趣。” “再新，不是我不愿意啊，我就算下到地方，也不可能是一把手。” “那县长职务没问题吧。”杨再新说。 第944章 回县里 也就是给刘泽海提供一个消息，传达一份心意。真的达成，对长坪县、对新畦食品、甚至对自己都更好一些。 与刘泽海也不多讨论这个问题，这些事情说透了就没什么意思。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刘泽海真有一到长坪县去任职，自然有他自己去努力。想必，曾德彬常务副也乐意促成这样的事情。 丢开这个事情，至于刘泽海最后能不能成功，都是不可控的事情。杨再新自然不会为这样的事苦恼，第二天，便返回长坪县。 回到县里，杨再新感觉自身似乎有另一种活力。在省城，与唐慧琪在一起很幸福，感觉闲适而令人陶醉。时间稍长，身体多少有些懒散的意动，如今，回到县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过来，充满劲力。 也许，这就是休假带来的好处。人是有情绪的，情绪与自身的认知紧密关联，也与所处的环境、所做的事情都关联着，受到很深的影响。 人能够自我调节，但一旦突破了某种程度后，自我调节可能失灵。就需要外界的环境，来促进这样的调整。 停好车，虽说开车四五个小时，但杨再新没有疲劳感觉。先给侯丽萍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县里这边的事情，一直是侯丽萍在关注，处理产业方面的一些工作。 当初，周术保到来后，将杨再新和侯丽萍等人的工作小组打散，不承认这个小组的存在。如今，石东富暂时执掌书记职权，但也没有第一时间重新组建这个小组。 不过，杨再新、侯丽萍和对应办公室的人，一直以来所负责的工作职责，就是针对权限的刺梨种植产业工作的推进。 侯丽萍得知杨再新回来了，很开心，说，“杨书记，还以为你掉进温柔乡，出不来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杨再新也明白，侯丽萍和之前的刘悌，都有一些心思的，不过侯丽萍表现不够直接而已。 “杨书记，你虽不知我深浅，我可是知道你长短的。”侯丽萍面上挂着笑，面颊带赤，完全是喜气洋洋之态。隔一段在时间没见到杨再新，侯丽萍也是有较大情绪的。 杨再新对她说这样的话，只是装着没听到，说，“县里这边的工作还平静吧。” “你说会平静吗，那位可是失踪好几天都没一丁点消息的。”杨再新知道侯丽萍所说的那位指导是谁，周术保突然失踪，几天都没消息。不过，这也正常，体系里在位子上的人，又是比较常见的情况。 “杨书记，还没见过县长吧。”侯丽萍又说。 “刚刚回到县里，县里的情况不了解，自然得先找你。”杨再新也没掩饰自己的做法。“那我这就去找领导，在那边还是这边？” “那边，这位可不肯过来，除非找丁书才过来。”侯丽萍说。 杨再新往县正府走，快到那边，给刘正明打电话要问石东富在哪里。刘正明接到杨再新的电话，笑呵呵地说，“杨书记回来了？好，老板都提到你好几回了。我们在办公室这边，杨书记在哪，我过来接你。” “刘哥太客气，我可不敢。刘哥，我快到大门啦。”杨再新如今的地位比刘正明要高，不仅是级别上和位子都要高，更何况杨再新还是常委之一。但杨再新对刘正明一直都比较客气，在石东富身边，彼此在工作上有不少交集。 见刘正明站在楼口等着，杨再新也明白他的意思，如今，石东富暂代行使书记职权，虽说刘正明也会水涨船高，但杨再新在县里的地位只会提升更高。 自家老板地位提高之后，刘正明成为长坪县的一秘，以后可选择的路自然会多。但每一条路要走好，都得与杨再新这些常委们打好关系。 虽说是县里一秘，刘正明也知道，他所处的位子存在的风险并不小。比如之前的田小伟、代新高，在书记秘书位子上一段时间，却黯然失落。田小伟和代新高的情况各异，也都证明了这个位子存在不小风险。 杨再新在长坪县的潜力，还有谁没看得到？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够看到他在未来十年内，会有长足的晋升。包括田仁权、何安革等人，只是，等杨再新真正成长之后，他们与杨再新之间的关联不会大了，才使得他们没有多少顾忌。 刘正明这些人的成长，比杨再新会更晚一些，当然要预先与杨再新处理好关系。 客气着往石东富办公室走，刘正明直接带杨再新进办公室。见石东富在忙，杨再新说，“县长好，恭喜恭喜。” “回来了？”石东富说着站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之前说好的是两周吧。” “得知县里的情况，也坐不住了。”杨再新说，“县长，长河线那边是不是该有动作了？” “是的，总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石东富说。 “县里产业工作目前应该没多少阻力了，我们在县长率领下，迈开步子，大步向前。”杨再新笑着说，对石东富能不能在这个位子上坚持住，谁也看不准。 “我不过是暂代，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个月，县里这边肯定还会有变化。”石东富沉声说，“我的想法是，我们利用好这几个月，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 到时候，即使有什么变化，对县里的冲击也不会太大。产业发展工作方面，市里已经定下调子，就算新来的人有想法，也不可能否定产业发展吧。” “县长，你这是怕见草绳了呢。”杨再新笑着说，也不解释。 “再新，我之前就说过了，对自身的情况，我比你们都清楚，不可能的。说不定这一次，我会完全离开长坪县的。”石东富一直觉得省里对他印象不好，留他在县长位子上，不过是暂时的事情。 “跃飞建筑那边，肯配合县里进行施工重建？”杨再新对这个事情，了解不是太全面。 “哪肯啊，我让田仁权与宋世洪去说明县里的态度，宋世洪反应激烈，已经返回a市，准备跟我们拖着。” 第945章 甩手掌柜 晃眼之间，时间就到年关。 年关是最忙碌的时节，对怀仁镇而言，如今也是各种工作都处理完成，主要是要对这一年来工作表现好的干部进行表彰。 对杨再新而言，今年确实很头疼，因为对优秀干部进行表彰容易，评优却是难做。 县里即便给了怀仁镇政策上的倾斜，优秀指标数多于其他乡镇，对怀仁镇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这一年来，在工作上表现突出的人，几乎是人人如此，定出的评优条例框不准了。 但如果说用选评，对一些人而言就是不公平的。不同岗位，干部自身发挥出来的影响力确实不同，有大小之别。但如果每一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都做到最好，对干部而言就已经是最好，还能做出额外的要求？ 杨再新原本想将这个事情丢给龙利群去落实，龙利群也是叫苦连天，说什么具体工作他去落实绝对没问题，但对干部评定的问题，是属于人事方面的工作，该是书记自己的职权，可不敢越权行事。 人人都做到工作的极致，对于奖励，干部们或许不会很在意，可作为管理者。在这方面却要有自身的态度与立场，镇里班子开了三次会，都没找到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 年终考核，是对一个干部全年工作的评定，即使对他本人工作的客观总结，也是组织对一个干部的培养每一个阶段的结论。从另一个角度说，干部今后升迁的履历，考核干部时这些东西都会用到，都是考察的细节。 从这个角度上说，即便是干部们对自身是否得到优秀不很在意，但作为乡镇的发展和人才培养而言，年终考核却是主要的环节。 干部晋升，干部考察，对一个干部每一年的考核有一个基本要求的。优秀与合格相比，自然是优秀要占优。 如今，怀仁镇的众多干部基本都在提拔启用准线之上，就看谁有更好的机遇而已。原先有基础的，自然更有优势，可其他的干部也完全具备那样的能力。 对于该乡镇而言，提拔启用干部也是有一定筛选，从基数中选出一部分进行推荐。杨再新对镇里的干部，是金最大可能往上面推举的，可县里目前的情况，与怀仁镇多少有些类似。 一年来表现优异的干部太多，提拔不过来。 即使苦恼不已，最后还没找到解决之法。杨再新便将所有干部召集开会，先是表扬，对这年来每一个干部所作的工作都进行点评，表扬到具体的人与事。 然后，说明了县里给怀仁镇优秀指标虽然比往年要多，可依然不够。优中选优的说法是不成立的，然后，将优秀指标按比率分给各组，要各组去定人。 杨再新这样说了后，当即引起各组负责人的抗议。其他干部对他倒是理解，笑呵呵的不发表意见。杨再新说，“大家也知道，我习惯于当甩手掌柜的，又不是第一次。以前怎么没见你们有意见？” 这样的话很惹人恨，只是，杨再新拍拍手，丢下一句话：三天后，评选好的优秀人员，将材料交给我，我到县里去汇报。 杨再新执意这样做，其他的人也没办法。将这个事情处理了，杨再新在怀仁镇这边事情就不多。不是没有要处理的工作，而是龙利群等人将工作都分派出去，干部们各负其责，并不需要领导们怎么督促。 这一两年的工作配合，对怀仁镇干部而言，完全是一种灵魂洗礼似的变迁，对自己的工作，对如何处理好面对的问题，都有自己的主导意志。 如此，杨再新等乡镇班子反而变得清闲。在乡镇没多少事务，可杨再新也不会清闲，年关到来，县里那边的事情真不少。 杨再新自身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县里、市里和省里分别给他通知，要他写一年来的工作总结，个人优秀事迹材料。省里的意思也明显，要将杨再新推荐入全国十佳青年，去年错过机会，今年必定要争取下来。 对自己的材料，杨再新写起来顺手，但作为江上省举荐的个人优秀材料，要求的规格还是很高的。在撰写的时候，要对平时所作的工作进行总结、思想境界需要拔高一些，使得杨再新这个秘书出身的人，也感觉到头疼。 前后花了十来天，几经修改，又得到省城那边的大手笔指点，才算完成。说起来，这番写事迹材料，比起当初摘收刺梨果的工作还要累一些。 这两三个月来，长坪县这边没有多少变化。石东富一直还在代理行使书记职权，市里也没有新的指示，其他人的职位也都没有变化。只是，在年终即将到来之前，省里和市里组织部门，对长坪县多人进行理性考察，也是一般工作性质。 要说可提一提的事情，就是与跃飞建筑那边的处理。在长河线项目工程问题上，石东富一直盯得很紧。在宋世洪离开长坪县三天之后，石东富要田仁权对跃飞建筑提出要求与申明，但跃飞建筑不予理会。 之后的一周时间，田仁权重复了长坪县这边的意思，跃飞建筑依旧不予理会。一周之后，石东富以县正府的名义，想长坪县法院提出起诉。 法院这边，立即对跃飞建筑做出通知，跃飞建筑那边以就不理会。在一周之后，长坪县法院对跃飞建筑董事长辉哥、总经理宋世洪等相关的人强制性传到长坪县来，当庭对诉。 辉哥原本还想拖延，但县里这边将跃飞建筑在建筑过程中，使用材料等数据为证据，非常翔实地列出来。又将跃飞建筑在投标过程中，对一些干部、领导所进行的贿赂行为，也列出来。 所有证据出来后，辉哥才意识到长坪县这边是要将跃飞建筑往死里打，一丝机会都不肯给。这时候，辉哥想庭外和解，县里这边自然不肯。 跃飞建筑最后不仅恶意违约，还涉嫌违法，自然受到高额度罚款。县里以县正府的名义，与a市那边沟通，a市那边自然会配合，不肯维护跃飞建筑这么一家公司。 长河线的问题，在一个月之内，基本处理好了，项目工程的施工当即另行投标。昌平建设何勤等人，在之前的案子里也牵涉到，只是县里这边暂时不对他们做任何结论性处理。 第946章 送柳博士 临近大年，杨再新安排好怀仁镇的值守工作，便到县里去。今年过年，唐慧琪已经说好了回横折县村里的家过年，陪杨爸杨妈一起过，然后再去省城拜年。 杨再新得找一天时间，到省城去接唐慧琪，自然也会到陈家给唐母、陈爸问好。 市里的几位领导、县里这边也有几位，在年前都得走一走。说是走一走，其实不会带什么礼物的，就是坐一起喝杯茶。或在办公室，或在茶室，也有一起吃饭喝几杯酒，却不会喝醉。 联络一下情谊，也是一年来的总结与回顾。杨再新对这些往来，是熟悉的，而他如今应对起来也很圆润，不会有什么痕迹。 县里这边，找杨再新拜年的可不少，杨再新在没办法推托的情况下，来人带的东西，他也会收下。只要不是财物、不是贵重物品，便不拒绝。 往来的人情，是最普通的，没有这些往来，同样也难以处理好平时的工作与生活。领导、同事、朋友和下属，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其实比较纯的，不带什么利益交换。如此，杨再新也不在意彼此之间，多多少少有些人情往来。 近年关，约吃饭、约喝茶的次数不少，相互之间的氛围都非常好。偶尔会聊到长坪县的人事变化，石东富暂代书记职权已经三个月了，至今不见市里透露更多的信息和意向。 王平江那边杨再新是直接问过，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市里肯定有想法，但决定权在省部。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等结果吧。 对自身的职位变化情况，杨再新倒是不在意，有人提到，他也仅是摇头，不肯深谈。如今，唯一可确定的是，全国十佳青年的荣誉称号已经批下，进京出席领奖活动时间在三月份。 三月份看起来还有一段时间，实际上也就是农历正月底二月初，等大年一过，实际上时间不多的。 进京城参与全国十佳青年称号颁奖，杨再新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到时间后直接跑京城，到时候，省部那边也会有人带队前往，听从安排就可。 柳河市这边产业发展工作，从十月底开始，就是另一种景象。长坪县、横折县两县种植户的大增收，直接刺激了其他区县的种植户们，而区县的领导们在市里主要领导的工作意图传达后，再也没有其他心思。 如此，从上至下都认同了产业发展这一工作，对各区县推进的开荒效果是明显的。怀仁镇刺梨果收益更高，也传达出种植了成功必须要按照技术要求，才会有更高的良果率。种植户在开发产业的过程，对技术要求都偏向更严格一些的要求，他们能够理解并做起来。 接近年关，各方面都在忙忙碌碌，杨再新却不需要做多少具体的事务，相对而言，反而轻松一些。怀仁镇的年终干部考核难度非常大，但年终评奖、发奖却不难。 按照年初制定的奖励方案，具体落实到每一个人，然后，按照评定所得，直接红包给个人。龙利群对镇里发放的奖金数额有些担心，杨再新则让他放心，其他乡镇如果说有意见，那就让那些乡镇在工作上超越怀仁镇。 谈到镇里的工作，龙利群就自信多了。如今，整个柳河市的工作表现，要说还可与怀仁镇稍微比一比的乡镇，或许只有河岔乡以及横折县的双沟村。实际上，两地也没法同怀仁镇相比，其他乡镇就相差比较大。 到腊月二十六，杨再新与石东富说一声，便开车前往省城。去接唐慧琪到老家村里过年，借口是把长善完全中学的常务副校长柳三妍博士送返省城。 学校这边，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是按照县里规定的放假时间进行寒假。涉及到的老师们，在领取奖励之后，也散放寒假了。可高一的学生却没有按期放假，而是留下来进行提前授课，补课。 补课主要是将学生的几门主课，有针对地进行补足基础。长善完全中学招收的学生，有基础比较好的，但更多的学生基础都偏差。哪怕那些基础好的学生，与省城名校的学生差距是很惊人的。 虽然这一个学期来，学生和教师都有很好的学习、工作态度，热情高，进步大。柳博士决策利用寒假对学生基础进行补课，实际操作中，是打乱了正常班级，按照教师提供名册、摸底考察对照选择的做法，将学生分为不同等次的班额进行补习。 杨再新对学校决策是赞同的，整个柳河市的生源基础偏差，这个差距是实实在在并且差距非常明显的。当然，长坪县的其他高中学生，也都在寒假进行补课。 亲自送柳三妍博士回省城过年，这也是长善完全中学对她工作付出的肯定，一种待遇。对此，石东富是支持的，县里那边还给了一份慰问。 杨再新载着柳三妍去省城，一路上，谈了不少关于长善完全中学的规划，杨再新对教育这方面有所了解，但不是很深入。不过，针对长善完全中学要怎么做，倒是可以同柳三妍讨论的。 杨再新作为校长，却很少参与学校的具体管理，这让柳三妍等校级领导更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管理好这所学校。对此，柳三妍是很乐意的，不过，在杨再新面前，还会抱怨几句的。 每当这个时候，杨再新就笑着表示，他不过是因缘际会才担任这个校长的，安心当好甩手掌柜，学校往下发展更有利。 一路讨论工作，杨再新也谈到了长坪县这边在新的一年，县里工作上会有可能的变化。让柳三妍安心做好学校的管理与教育。 到了省城，将柳三妍送到家，将带回的过年之物送进家里，杨再新便告辞离开。柳三妍这次返回省城过来，带的东西可不少。 除了县里的一份慰问之外，学校这边也有很丰厚的一份。而不少学生家长，亲自将自家产的肉食，送到学校，也不管柳三妍收不收，直接放到门卫那里，贴一张字条，像快递一样让柳博士自己到门卫出领取。 第947章 回家过年 将柳三妍博士送到家，杨再新也完成了任务，给唐慧琪打电话，知道她已经从公司离开，在回家的路上。杨再新开车往陈家去，到那边再汇合。 陈爸虽说还在忙碌，唐母却在家里等着杨再新过来。知道女儿要去杨家过年，自然也有些准备。 杨再新也给陈家这边带来年货，都是长坪县那边的特产。这些东西，是乡镇的种植户送的，也有些基础干部或村干送的。杨再新随车带一些到省城来，与柳三妍博士带回的年货一起，倒是满满塞了一车。 唐母对杨再新带来的东西，也不嫌，很开心地看着他搬东西，一边问杨再新，家里那边是不是留有年货。 杨再新笑着回应，家里准备充足，村里对过年格外重视，自然不会亏待自家。 晚餐后闲聊，只是拉一些家常，唐母知道杨再新才从长坪县过来，没有留他们多说话，而是将杨再新和唐慧琪两人赶走，让他们回别墅。 回别墅去，才方便两人亲密。上次来省城，算起来又隔了三个月。两人回到别墅，自然要亲密一阵。第二天早早，返回陈家这边辞别，陈爸也早。一起吃早餐，没聊到工作上的事情。 倒是提到一件事，就是杨再新在三月分，去京城参加全国十佳青年颁奖仪式。在仪式上，杨再新不需要发言，但肯定要接受采访，让他多做一些准备。 对此，杨再新自己也有考量，知道这种场合唯有应对圆润，对方方面面都有好处。陈爸对杨再新的表现也算满意，却不提对杨再新的前景有什么安排。 回到老家长坪村，进村口，见老妈就站在那边瞭望。大年时节，横折县这边气候冷，杨再新见老妈那样子，也是鼻头一酸。 之前在电话里说了要她在家里等着，他们到了会回家的，又不是不知道路。可对老妈而言，可能是因为唐慧琪第一次来家里过年，心里滋味不同，激动而兴奋。 对此，杨再新又表示理解，爸妈到过陈家，对唐慧琪的身份自然有评价的。如此，唐母对唐慧琪的好态度回应也是非常明显。 这次回家过年，是唐慧琪第一次到家里过年，必须隆重而热情。又是唐慧琪第二次来家里，是她对家这边的态度。 相比之于之前的儿媳李竹，唐慧琪显然是不同的，对家里这边非常尊重。落在杨家这边，肯定会有更好的回应态度。 停了车，见老妈已经小跑过来，杨再新立即下车，扬声说，“老妈，天这么冷，可不要冷着。” “我自己知道，心里热乎乎的。”杨妈应一句，便到唐慧琪那边去。要帮唐慧琪拿随身带的东西。唐慧琪见杨妈过来，忙笑盈盈地招呼。自然不肯让杨妈帮她带东西，除了自身的东西，还要帮杨再新拿车里带回来的物品。 这次回家过年，唐母准备也很充分，让他们带回不少的东西来。这些东西，平时缺少很难见到，都属于某个圈子某种级层才能够接触的。 去年杨再新从省城回家过年，也带回不少东西，今年也差不多。不过，今年杨再新没与赵荇东、刘敬敏等人见面，时间来不及，只是在电话里聊聊，赵荇东等人要给杨再新一些过年物质，杨再新也是谢辞了。 杨再新从车里搬下一些东西，往家里走，不让老妈和唐慧琪帮忙。村部那边离家几十米，天冷，村里人也多在家里，不出门。 如今，杨再新不仅在怀仁镇、长坪县有极高的人气，在村里、双沟村和横折县的人气都不小。除了刺梨果种植之外，长善完全中学对长平村学子的招收，也算是杨再新利用手中特权之一，村里所有适龄学生，只要与长善完全中学年级配对的，全部招进长善完全中学。 这些学生在学校里学习，可有两个直接的好处，一是免费，还有生活开销；二是受到的教育比起在村小，那是完全不同的。 长善完全中学招收学生本身是有一定条件，竞争又非常激烈。只是，杨再新对自己村里的特权使用，也没有谁提出反对意见。 如此一来，村里的家家户户对杨再新自然是有更多热情与善意。如果知道杨再新回家过年，肯定会出来见面、招呼。 进家里院子，老妈大声喊杨爸，要他出来给儿子帮忙，也是要他出来迎一下唐慧琪到来。儿媳妇肯定会村里过年，那是给他们脸面。 杨爸早听到声响，从家里出来。他在家里准备晚餐，儿子和儿媳妇从省城返回，一路上赶路，肯定是饿了。准备好晚餐，才是最实在的欢迎。 往家里带的东西并不多，唐慧琪本想帮杨妈拿一些，可杨妈哪肯。脸如同盛开的花朵，别提多美了。 儿子争气，媳妇漂亮人又好，对杨妈说来，这样是最美满的。杨爸迎上，要帮儿子，杨再新笑着说，“爸，没事，我拿着就好。” 杨爸对儿子虽满意，这时候却主要迎接客人。儿媳妇按说不算客人，但对他们家而言，又可说是客人。虽说嫁过来，可唐慧琪一直在省城做事。到杨家却是真正的新人。 在村巷子里也不多客套，招呼后，折身往家里去。家中火塘，一堆大火，杨妈说，“小唐，会不会不习惯烤火？原本准备装空调的，不过，目前这房子装空调，据说也没有什么效果……” “妈，你放心。我习惯的，以前我们在野外露营，经常这样烤火的。”唐慧琪笑着说，知道村里的生活习惯于省城那边完全不同。 来之前，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唐慧琪也可适应。杨妈在家里这边，准备了很多生活用品，全部是新买来没用过的。 杨再新知道，唐慧琪对这些要求也不高，不过，对老妈这样准备，杨再新也不会说什么。 如今，家里的收入虽说不算好，但今年刺梨果收益还是不错的，当然，这些不算杨再新和唐慧琪的收入。这点开销，真不算什么，主要是爸妈的一片心意。 第948章 怀仁镇的人事 从腊月二十七返回家里，过了年，杨再新在家里留一天。村里人得知杨再新带着老婆回家过年，但凡在村里稍微有些头脸的人，都会到杨再新家里坐坐。 在村里的日子平静又忙碌，主要就是来人来客，陪着说话。有时候会摆桌子喝酒，而唐慧琪总是面带微笑，很美妙地坐在身边，陪着。如果谈话中，问到她的情况，则简单地解释几句，很适合新媳妇的角色。 大年虽说大办，但家里人并不多，实在吃不了多少。外村的人、长坪县那边的人，也不来打搅杨再新的生活，这些人在杨再新返回村里之前，都到杨家打卡过了。 杨爸杨妈也知道儿子在工作上是有纪律的，这些人带来的年货手下一点作为心意，所有的红包一个都不拿。杨再新对老爸老妈这一点很放心，村里的老一辈，这方面的分寸做得好，心里有一个准绳。 大年初二，杨再新到怀仁镇去值班，唐慧琪也是陪着。然后，初三带着唐慧琪去省城拜年。 对横折县的人而言，新婚第一年去给女方娘家拜年，是非常隆重的。陈家这边，对于姑爷前来拜年，自然也会重视。 在省城停留三天，就到杨再新上班的日子，正月初六晚上杨再新返回长坪县，唐慧琪则留在省城。 新畦食品公司放假是进行轮值的，到如今，唐慧琪也会让田思静好好休假一段时间，她在公司主持全部的工作。 公司这边，产品的销售依旧火爆，不过，新畦食品有意控制产品的销售总量，要规划好全年的刺梨果消耗进度，不然，到得新果摘收之前，没有刺梨果加工，真就不妙了。 在未来的两年，柳河市地区的刺梨果或许会有一定幅度的增产，但增加的量不会明显。所以，对市场的销售总量，是要有总体把握的。对市场的开发，主要还是侧重在高精端市场上。 杨再新对新畦食品公司这样的做法，也是赞同。有人提议过，将产品中刺梨果的比率进行调整，这样就可大量进行生产。 刺梨果在产品中的含量降低，确实能够大量增加产品。可这样一来，对刺梨果产品是一种最严重的危害。保证品质，保证消费者最好的消费体验，才是产品真正的生命力。 回到怀仁镇上班，真正要做到工作还不多，镇上目前的工作，安全生产是排在第一、刺梨果产业、家禽养殖产业，怀仁镇的基础设施与环境的建设工作，干部队伍的建设等等。 对于怀仁镇的人而言，已经走上正轨，相对说来，该做什么事，自然有对应负责的人去落实。杨再新等主要领导，就是把我好大方向。 对杨再新个人而言，年后虽说上班了，他在怀仁镇的时间同样不多，主要跑县里、市里，特别是市里产业局那边，书记李善淮早就叮嘱，要他将主要时间和精力放在市产业局。 柳河市其他区县在产业发展的工作上，已经有统一的共识。但落在实际的工作上，还是存在不少问题，需要向杨再新这样专业的人来做具体的工作指导。好在杨再新在这方面也是有足够的工作经验，应对起来，也是适应。 等元宵节一过，所有的人都收心进行工作，杨再新返回怀仁镇一次，开了会。确定好这一年的工作大方向，具体的工作落实，自然留给龙利群等人去完成。 原本想在镇里多停留几天，谁知接到胡国成副部长的电话，等杨再新赶到县里，见了胡国成副部长时。他笑呵呵对杨再新说，“再新，新年新气象，新工作，新面貌。” “胡部，你今天很有些说相声的气质啊。”杨再新笑着说，与胡国成之间的关系也是亲近。 “我可没说错。”胡国成笑呵呵地说，“坐下，要喝茶，还是白开水。” “我自己来就好，可不敢劳动您大驾。”对胡国成，杨再新是比较尊重的，当初是这位将杨再新送到怀仁镇就职，为他站台。这份情意，杨再新一直都记在心里。 不过，胡国成年龄到那地步了，前途也就那样，哪怕能力很不错。 自己倒一杯水，也给胡国成一杯，再才坐下。胡国成说，“今天找你过来，时间也比较紧，废话就不多说了。再新，你说说怀仁镇班子该怎么安排，最有利于接下去的工作？” 胡国成虽然没有说怀仁镇将怎么调整，但杨再新还是听出来。心里一动，是不是真将自己调离怀仁镇，到县里，或进市产业局？ “胡部，我是不是会离开怀仁镇了？”杨再新说。 胡国成点点头，但没细说杨再新会怎么调整。杨再新想了想，对怀仁镇的人事安排，他也是有过琢磨的。龙利群虽说担任镇长一职，但实际上近一年多，怀仁镇的工作都是他在主导。 “胡部，龙利群镇长有足够的能力，主导怀仁镇的工作。其他几个人，如有必要，梯次而上。不过，有一个人能帮你安排下去？田小伟秘书的工作能力、眼界、魄力都不错的，一个正科级别的工会主席，也可放到怀仁镇锻炼锻炼。” “好，你既然这样说，我会将你的建议向县里汇报，至于最后的结果，还得等县里研究决定。”胡国成没有一口应承下来，杨再新知道，有些事情也不完全是胡国成确定。 杨再新笑着应了，他作为上一届的镇党委书记，有权向县里推荐怀仁镇的班子成员，至于县里如何决定，那是另一回事。这也是一个组织程序问题。 县里如今是石东富在代书记职权，丁丹书记掌控人事权的运转，组织部这边的部长和常务副部长与杨再新的关系都好，他的建议被采纳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对龙利群的信任和锻炼，杨再新早就开始推动了，县里这边肯定也有心理准备。不过，对田小伟的推荐，可能会出乎意料一点，说明杨再新对田小伟的情感，一直都没忘记。 “胡部，那么我会这么安排？”杨再新笑笑地说。 第949章 离开怀仁镇 长坪县、怀仁镇和市里的人，甚至杨再新自己，在去年都意识到他会离开怀仁镇，调整新职务。 不少人猜测，杨再新可能到县里担任副县长，也有人猜测会到市产业局去担任常务副局长之类的要职。杨再新自己则以为可能是人在怀仁镇，副处级，工作岗位则不定，哪里需要叫到哪里去处理工作。 可谁也没想到，杨再新到县里见过胡国成之后，胡国成随后陪他到市里，见市组织部的部长，谈了自己在怀仁镇的工作情况。也算是一次比较全面而重要的谈话，作为阶段性的工作小结，这样的谈话不会有几个人能够得到机会。 随后，杨再新被市组织部这边，专车送往省城。也没有人同他多说什么，直到进省城后，车进省部大门。陪他一起来省城的市副部长才说，他们也是接到省部的电话通知，让他们带人过来而已。 杨再新还以为是要去京城参加全国十佳受奖的准备事宜，谁知，到省部后，却是省部常务副刘诚宇部长找他谈话。 进刘诚宇部长办公室，杨再新心里还在琢磨，见到刘叔叔之后该怎么说。可真见到刘诚宇部长时，杨再新明显感觉到刘叔叔是为工作而找他。 “刘部长好。”杨再新很尊重地招呼，刘诚宇看了看杨再新，随即点头，说，“来了，坐吧。” 杨再新说了声谢，坐下，敛神静心。确实不知刘诚宇会亲自找自己，作为省部的常务副，当真是位高权重的。亲自找一位乡镇的党委书记谈工作，可见不是一般情况。 刘诚宇显得严肃，要杨再新对自己的工作进行述职，时限为两年。有秘书在一边记录，而市里副部长也在旁听着。 这样的谈话，非常正式也非同寻常。杨再新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自己的工作说清楚。好在之前，陈爸曾提过，要他做好受采访的准备，杨再新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做这些准备工作，这时候述职倒是条理清楚，重点、要点、成绩都能够表述完整。 刘诚宇一直不怎么说话，表情也看不到什么。直到杨再新述职完成，才笑起来，说，“再新书记，听你述职，我是非常受感动的。在偏远乡镇，能够创出这样一番事业，其中的努力、付出、辛劳，可能是外人无法体验，甚至都很难想象得出的。 好样的，希望你继续努力，戒骄戒躁。” “谢谢部长表扬，我一定会继续努力。”杨再新说。 “再新书记，我们省委组织部这边经过严格的审查，现在征求你个人的意见，想对你目前的工作做一些调整。你自己考虑考虑吧。”刘诚宇说，“省部这边，想将你调整到省部组织人事处来工作，担任副处长的工作。” “部长，我的工作我听组织安排。组织需要我做什么工作，我会尽全力去做好。”杨再新也才知道，省部这边，是要将他调进省部来工作。省部的人事处，那是纯机关的性质，做人事、组织建设方面的工作，对杨再新而言是有很大的挑战，也是让杨再新在这方面的资历进行补足。 带杨再新前来省部的市里副部长，听到刘诚宇这样说出来，也是一惊。杨再新在怀仁镇时，虽说是正科进入县委常委，完全是高配了。可省部直接将他从怀仁镇书记，选上来到省部，还是最为重要的干部处任职。 以后，杨再新哪怕是副处级，都是省组织部的领导了。省部干部处将对全省的干部进行考评、甄选、考察、任用等工作，像各区县的一二把手的任命，他们都会参与大部分的工作过程。 而市级别的重要领导，干部处纵然没有直接的决策权，但考察并将考察结论，提交给给省部领导。这份工作，对一个干部的晋升影响有多大，也是显而易见的。 如此，省部的干部处往县市行走，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也是明摆在那里。另外，县市推荐的区县班子结构的调整方案，首先会经过干部处审核吧，如此，对这些方案的影响也是有不小力量的。 不管怎么说，杨再新到这样的职位去，绝对会有巨大的改变和影响。对柳河市等而言，却也是一个喜事。省部有自家的人手，以后在干部工作方面，自然就有一座桥梁，工作起来也会顺手，还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 杨再新随后也品味出来，为什么刘叔叔对他进办公室，会有这样的神态，那是不想让人得知彼此之间的关系。这份关系要压下去才好，才有利于杨再新在省部这边进行工作。他能够进省部这样重要的职位，肯定是陈家那边出力了。 这样的职位，哪怕是副处长，也是权力较大的存在。就如同之前带卫子扬到石羊县的那位副处长，还不是干部处的位子。到了地方，都会受到隆重的待遇。 杨再新即将上岗的职位，自然更重要一些。以后，从这样的起点往上走，必然可走得更高更远。 杨再新的年龄是一个比较大的优势，如今，还不足三十二岁，副处级别，还是省部的干部处副处长。 当然，这一两年来，杨再新在怀仁镇、长坪县以及柳河市的工作表现、声名、荣誉，也足够可支撑他担任这样的职位。 在刘诚宇这里没有多耽搁，杨再新表达了听凭组织安排之后，刘诚宇立即叫来一个人，那是省部干部处的一名干部，叫李静姝。 李静姝到来，先与刘诚宇招呼，刘诚宇说，“小李，这位是长坪县怀仁镇的杨再新，之前听说过吧。从现在起，就是你们干部处的副处长了。你带他去办理手续吧。” 李静姝当即绽开笑容，那看起来带着高冷的、足可给出九十分的俊俏脸蛋，因为笑容更加生动。对杨再新说，“杨处长好，杨处长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见面更甚闻名。这么年轻，帅气，以后还要请杨处长多关照。” “李、李科长好。”杨再新实际上不知李静姝的情况，但稍微思索，判断李静姝很可能是干部处内部的办公室主任之类的人员。 第950章 杨处长 自己角色的突然改变，杨再新虽说也会有短短的适应期，不过，在刘诚宇面前还是很有自信的。这时候的表现，也可让其他人，看到他本身的素质与能力。 “李科长，我对干部处的工作完全是陌生的，该我多向李科长请教才是。李科长可不要保留哦。”杨再新说着，与李静姝握手，随后对刘诚宇说，“部长，那我先同李科长过去，熟悉省部这边的情况。” “去吧，先熟悉几天。小李在工作上能力强，多向请教小李，不会错。”刘诚宇不算严肃，却也是工作上的一种交待，“对了，过三天，你到原单位去进行原来的工作交接吧。” “好的，部长。”杨再新角色转变过来，知道自己以后会留在省部这边，与怀仁镇、长坪县、柳河市的工作将分开，但彼此之间的联系肯定不会断。 出办公室，李静姝说，“杨处长，是先去见严复森处长，还是先办理入职手续？” “李科长，我对省部这边不熟悉，听你的。”杨再新笑着说，初来乍到，自然不会做什么主张。 “那就先办理手续吧。”李静姝说。 “李科长，我的组织关系，都还在长坪县吧。”杨再新突然来省部，自然是任何工作关系都没带。 “没问题，下次回去办理工作交接，再把工资和组织关系带回来，补交存档。”李静姝解释说，杨再新估计，今天办理入职，不过是让省部这边知道他调入省部的信息。 在李静姝带着走，到两三个办公室后，杨再新到省部干部处担任副处长的事情就传开了。 原先在这个位置的那位，早在年前离开省部，到省里一个厅级单位任一个职位。春节之前，就有人盯着空下来的位子，谁知今天却突然落到杨再新的身上。 对于杨再新到省部来，也是非常突然，不过，凭着这两年来杨再新在怀仁镇、长坪县那边所作的工作，知道底细的人，也觉得杨再新配得上这样的职位。担任，之前不熟知杨再新的人，这时候也会打听这位为什么占优。 曾德彬常务副对杨再新的看好，就很让人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谁也不可能去找曾德彬核实。如此默契的关系，曾德彬估计也会心存疑虑，可不会去否认。 入职手续并不复杂，这边输入一些资料，然后，欠缺的资料等杨再新到长坪县后，再带回来补交。其他人或许不能如此，可杨再新过来是在干部处担任副处长，办理相关手续的人，谁又会拒绝？ 李静姝是干部处的人，在省部也是很有人气的，不仅是她漂亮有丰韵，也是因为省部的领导对她信任和看好。 能够在省部这种高端机关里，稍微活跃的角色，岂又是简单的角色？ 省部这样的真正高端的机关里，各人都心里明白。见李静姝带着杨再新走，也知道杨再新是受到省部主要领导看好。年龄小，资历深、业绩足，还能够从地方乡镇直接跳进省部来担任副处长，背后没有故事，谁会相信？ 或许刘诚宇交待李静姝带杨再新去办理工作关系，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使得杨再新接下来在省部进行工作，也可顺利进入角色。 新人到一地，总会受到质疑和排斥，但如果到来的新人得到主要领导的关注，那就容易得到其他人的接受。这样的道理，其实在每一个单位都是如此的。 “我们去见严复森处长吧，”李静姝说，“严处是长者，在工作上要求比较严格，不过，对人还是很关心的。” 李静姝介绍干部处这位直接的上级领导，也是让杨再新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杨再新从外表看，如同二十几岁、参加工作三五年的人差不多。虽说他本身已经养成一点点明显的上位者气质，但到省部来，这样的气质不会显露在外。 李静姝与杨再新相处一两个小时，虽觉得这位新到来的副处长人很不错，能力肯定上佳，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年龄小了些。 “谢谢李姐。”到这时候，杨再新已经不再称李静姝为李科长，显得更亲切。对于上级领导，杨再新自然会有足够的尊重，哪怕在工作上彼此之间的意见不一致。 李静姝在前带路，到严复森处长办公室外敲门，里面说了进来。李静姝拧开门把，往里走，说，“严处，我带杨再新处长过来了。” 严复森原本在办公桌那坐着做事，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迎上前。杨再新见对方这样的态度，立即快步上前，到办公桌边与严复森迎上，伸出手，“处长好，我是杨再新，小杨，今后是处长的一个小兵。” “再新处长，欢迎欢迎啊。”严复森说话间，与杨再新握手，稍微用力点力气，显得尊重和真诚。 对杨再新到来，干部处这边其他人不先得知消息，但作为干部处处长的严复森，应该是先就有消息了，对杨再新到来不会突然。 “处长，我之前一直在基层做工作，对省部的工作完全陌生。到这里来，以后会经常请教处长了，可得多指导和批评。”杨再新说。 “再新处长谦虚了，”严复森说，“你工作的能力，省部这边早就有结论。你到干部处来，我们就多一员虎将。对于干部处具体的工作，之前或许很少接触，但熟悉几天，再新处长肯定会很快上手。” 坐下来，与处长严复森聊一阵子，杨再新的态度足够，表面了自己到省部来，一切从头开始学习。严复森也表达了足够的态度，那是还有杨再新加入这个团队，以后该做的工作，都会交给杨再新来进行工作。 不到半小时，杨再新和李静姝就告辞。临走之前，严复森交待李静姝，晚餐聚一聚，也是对杨再新副处长到来的欢迎仪式。 李静姝应下，表示她会通知到位。杨再新不知省部这边，会不会也同其他单位一样。但工作关系不外乎人情关系，自己尽快进入角色，站稳自己的角色，其他人就会给出足够的尊重。 李静姝接下来，会带杨再新到他的办公室去。 第951章 别挖坑 杨再新所在的部门，是省部干部二处。 职权职责为：负责考察省委管理的地级以上市领导班子、领导干部，对领导班子换届、调整配备和干部的职务任免、交流、待遇、退（离）休等提出建议；负责对市委组织部长的考察审批和县（市、区）党委一把手的备案审查工作，负责县（市、区）领导班子换届人事安排方案的审查批复工作，掌握县处级备案干部情况；考察了解市厅级后备干部并提出培养使用意见；了解掌握上述领导班子思想作风建设和民主生活会情况并提出工作建设；会同有关方面研究市、县（市、区）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建设政策，提出宏观指导的建议。 李静姝带着杨再新走，一边介绍、解释和举例，使得杨再新很快理解自己面对的工作。 两人往副处长办公室走，二处这边的工作干部也不少，七七八八的，也有二十来号人手。其中的分工，杨再新听李静姝说了，暂时还对不上号。 进办公室之前，李静姝说，“杨处长，今天太突然，办公室那边虽然每天都有打扫，不过，办公用品还没有更新。你看办公用品方面有什么想法和要求，都可提出来，我好让他们去落实。” “还可提要求？”杨再新故意说，也理解，省部这样的机关，在办公待遇上，肯定不会差。 “杨处长，各人有自己的工作习惯，符合自身的习惯要求，工作起来就更顺手一些。是不是这样？”李静姝这个解释倒是有几分道理。 杨再新点头说，“李姐，我只要有一台电脑可用就行，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好的，杨处长。”李静姝说着将办公室打开，办公室确实干净，没什么灰尘。办公桌没有换，其他的用品，显然也是之前那为留下来的。或许李静姝等办公室人员，以为这个副处长还有一些时间才会确定下来，就不急着处理办公室内的物品。 两人在办公室内，李静姝也在等杨再新适应目前的变化。之前，杨再新在乡镇或许真的很厉害，可到省部来，与乡镇完全不同的存在。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思路、不一样的角色，自然要有适应的过程。 杨再新进办公室，并不显得生疏、拘谨，而是自若地看着办公室里的情况，看一圈，说，“李姐，办公室很好了，就这样吧。这个电脑还可用吧？” “杨处长，电脑我立即让人换一台。”李静姝见杨再新这么快进入角色，多少有些心动。进办公室后，实际上她也在观察，只是比较隐秘而已。 杨再新与侯丽萍、刘悌等，相处自然而大方，与郑淑芬的相处也是如此，哪怕郑淑芬对他多有暗示，说话间更具侵略性，杨再新都能够如对如常。这时候，有刘诚宇在背后打底，杨再新在李静姝面前又如何会露怯？ 对于电脑的使用，多少有些私密的意味，杨再新对于办公室的安排还是接受的。至于其他物品，倒是不想换成新的。 一是没必要，二来也是体现他对工作环境的接受情况，或许还可体现一个人的做事风格。 李静姝确定了杨再新的意思之后，说，“杨处长，办公室的用品即使更换，也很正常的。” “没必要的。这样的条件足够我用了。李姐，我想，保持这样的风格，也让我更快进入这里的角色。”杨再新笑着说，“没问题吧。” “自然是没问题，只要杨处长觉得没问题就行。”李静姝说，“杨处长，你可是我领导哦，我得按照领导的意思做事。” “李姐，你可别给我挖坑。”杨再新继续笑着说，玩笑地说，“我们在乡镇，说话粗野，听话也有很多层意思。李姐你这么年轻漂亮，风采照人，可不能误导我哦。” “杨处长……”李静姝也没想到杨再新这时候会说这样的话，她自然能够听懂其中的含义，不过，见杨再新神态纯净，没有别的男人那种要吃人的样子，知道他在开玩笑，“你到底结婚了没有？年轻轻的，可不要学人说那种话，会变坏的。” “真的假的，我在乡镇那边，他们天天跟我说，男人就要学会这样说话，才可以混社会。”杨再新这时候，面色稍微严肃一点点，显得认真。“我申明一点，我是名草有花了。” 当真认真地看了看杨再新，随即笑起来，李静姝说，“杨处长，你这么幽默啊。”这样说几句，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亲切起来。 “李姐，我这个人笨得很。” 对于李静姝的风度、美貌，杨再新并不多提，所见过的女人中，她确实算是顶尖的。最为关键的是，气质好。如果说单纯的外貌，之前与赵荇东等人在会所中，见过好几个不差与李静姝，但气质上根本没法比。 聊一小会，杨再新对干部二处的工作精髓有所了解，而另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干部，带着一台新电脑进办公室来。 李静姝对那人说，“刘哥，这位是我们二处新到来的杨再新处长，麻烦你了。” 刘哥看杨再新面生，继而也明白，这位是今天受到议论最多的那位，可是最年轻的领导。未来前景，那是很可期的。 “杨处长好。”刘哥说，他不是二处的人，却是省部这边负责后勤服务的，也是正式的干部人员。 “刘哥好，一来就要麻烦你了，谢谢，辛苦啦。”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 “杨处长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刘哥说后，将新电脑拆开外包装，将电脑房到办公桌上。很麻利地处理手上的事务，链接了线路后，刘哥开机，说，“杨处长，桌面的程序哪些要重新装上去？” 省部这边，能够让虽说不少，但领导岗位上的人，确实少。对于电脑，懂得的人不多，而领导也忙，哪有时间来下载安装这些程序？ “刘哥，只要有普通的自带程序就行，其他的，以后需要，我可以弄的。之前，可是干了好几年秘书的。”杨再新微笑着说，不想一来就给其他人提要求。 第952章 迎新聚餐 办公室处理好，李静姝便先告辞，让杨再新有事直接打她电话。另外，晚上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就定在今晚二处这边给杨再新做欢迎履新聚餐。如果有事情，再另确定时间。 “李姐，我这边没什么安排的。就不知刘部长那边会不会有事。”杨再新说，“对了，李姐，我还得去见部长，什么时候最适合？” “杨处长，本来今天就去见部长最适合，只是，部长这段时间不在省部。”李静姝说，精致的面容带着思索的样子，比较耐看。杨再新也不会故意忽视她，唐慧琪给他的视觉冲击，已经可以忽略其他美女的存在。 李静姝见杨再新对她一直保持尊重，却没有将视线投放到她身上，多少有些好奇、也有些淡淡的失落。不知自己在哪一个细节，让这位新来的副处长排斥自己。 美女们对回头率、对视线吸引程度，还是很在意的。对那些一直注视的眼神，她们会很讨厌，对不关注她们的眼神，又有失落。 直到离开杨再新办公室，李静姝还在回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杨再新对她有淡淡的疏离？不然，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副处长，对她都不用心看一看？之前，杨再新还开了一句玩笑，但显然不是内心的想法。 是自己在副处长面前没有了魅力，还是对方刻意回避自己？真没感觉到对方有任何刻意的做法。 心中的感受不少，觉得这位能够从乡镇横插进省部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背后肯定还有自己都不了解的东西。也知道，今天对这位的议论，不仅仅是二处这边的人，对整个省部，甚至对整个江上省都会在议论这件事。 作为省部干部二处，今后要面对的工作，影响到的人，都是江上省一定程度上的高层圈子。对区县领导班子、对各地市主要领导的考察与提议，对江上省部门领导的任用等等，这些人自然会关注新到来的副处长。 杨再新留在自己的新办公室，这时候，也该冷静下来，好好琢磨一下。省部这边，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招呼，将自己带到省城来。然后，述职完成，问一句愿不愿意到省部上班。 看起来很草率而冒失，就像在不经意之间所做。但杨再新却知道，这背后绝对不会如此。这个副处长的职位，空了将近三个月，省部和其他不少人，都会盯着这样重要的位子吧。 如此，背后用力角逐的人，都还没有得知消息，可杨再新却突然就到任了。刘叔叔扮演什么角色，他不知道，可陈家这边绝对是用了资源的。 杨再新也明白，之前唐母曾说过，自己在任职经历上，最缺少的资历就是两三年的机关工作。如今，到省部来履职，那就是最为正宗的组织干部方面的工作资历。只要在省部干上两年，晃眼之间，自己在资历上的缺陷就完满了。 这样的资历，对以后往上发展，绝对是金灿灿的一笔。 既然到省部来了，杨再新可不想在这里只是混资历。在省部，确实最好经营人脉的地方。干部二处的职权是针对地方领导干部的，级别也高，以后这些人如果都有交情，等自己离开省部后，岂不是更好开展工作。 当然，这样的事情心里有这份准备就好，没必要刻意去做什么。 一时间，杨再新也没法对自己近期的工作进行规划，倒是怀仁镇、长坪县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先想一想。 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从目前的局面看来，是非常有利的。哪怕之前对刺梨种植产业有不同看法的江华军市长，如今，还敢继续高调否定产业发展？肯定不敢当，因为杨再新到干部二处，他再这样直接反对产业发展，会有什么后果？ 长善完全中学的存在，杨再新目前还是学校校长，人到省城来了，还能不能继续担任校长一职？对长善完全中学而言，对杨再新而言，其实距离都不是问题。杨再新当校长，不过是名誉上的职位，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具体问题的处理。 当然，杨再新是校长，本身就给长善完全中学带来最多的资源，减少最多的外部干扰。如今，他到省部后，长坪县和柳河市那边，肯定会坚持让他继续在校长的职位，以此更紧密让彼此联系着。 将这些问题想透，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也就有分寸。 办公室门敲响，确实李静姝再次过来，通知杨再新一个小时之后，她会来接他去晚餐。晚上迎新聚餐已经确定，刘部长也会参加。 杨再新听了，笑着说，“李姐，谢谢啦。” 李静姝准时过来，杨再新跟着她走，外面也有人，却不是二处的。有人与李静姝招呼，随后得知杨再新的情况也过来与他招呼，寒暄一两句。 上车，司机在车边开杨再新开门，很尊敬地轻杨再新上车。杨再新表示了感谢，倒是没多少不适应。 到地点，李静姝在前，带着杨再新快步进包间。进了包间，见里面已经有两桌，一桌基本坐满，另一桌却只有三个人。 随着李静姝进包间，里面的人都看向他们。杨再新见所有的人都看着他，随即微笑以对。李静姝说，“欢迎杨处长加入我们二处，大家欢迎。” 先到的人都鼓掌起来，说，“欢迎杨处长。” “谢谢大家，非常感谢。我到省部这种高端机关来，心存惕惕，大家要多帮助我，传授工作经验、指导工作方法，多批评我，让我尽快进步，免得拖大家后腿。先说谢谢了。”杨再新微笑地说，显得真诚。 “杨处长很谦虚。”李静姝说，“杨处长在江上省的名气，想必都熟知了。前年省十佳青年获得者，去年全国十佳青年获得者，这是硬核的东西。我们做干部工作的，比外人更清楚。” 正说着，包间门开了。进来好几位，里面的人都站起来。杨再新见这阵仗，也站起来，估计是二处的其他副处长到了。 第953章 几个副处 几个人进包间，李静姝见了，上前，说，“赵处、黄处、刘处都到了，我来给各位领导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今晚聚餐的主角，杨再新杨处长。 杨处长，这几位都是我们二处的领导，赵刚赵处长、黄东升黄处长、刘蕾刘处长。”李静姝介绍之后，往边上让，空出一些空间来。 今晚聚餐的主要领导还没到，刘部长和处长严复森可能在到来的路上。杨再新与面前这几位是第一次见，但他们肯定得知杨再新到省部来的消息。 杨再新主动往前，先同赵刚握手，说，“赵处长好，以后还要麻烦赵处长多指导、多帮助我。” “杨处长谦虚，相互学习吧。”赵刚说，“杨处长对基层工作熟悉，我们也要多了解下面的情况。” 杨再新确实是二处的新人，但在二处内部的工作职责，杨再新这个新人却是常务的性质，副处长中排位第一，话语权比赵刚要重。 两人也不多说，杨再新又与黄东升握手，说，“黄处好，以后请多指教哦。” “不敢说指教，大家共同学习，相互交流吧。”黄东升面带笑容，堆着，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黄处很谦虚啊。”杨再新说着，与刘蕾握手，刘蕾是女性，杨再新看她面像、外貌，大约可给出七十分不到的样子，不过，面部表情显得高冷。这样的高冷偏偏又不像李静姝那种有范儿，而是故意板着脸，时间长了，让人感觉到外人勿近之感。 “刘处长好。”杨再新也不管对方有什么情绪，依旧是一脸的笑，显得阳光。 “杨处长好。”刘蕾语气有些冷，随即将手抽回，不想继续搭理杨再新的样子。不过，杨再新也不以为意，对省部里的人，估计有些人在这一节养成那种脾气，对杨再新这样的从基层乡镇到来的人，自然看不惯。 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杨再新也弄清楚自己到二处来的位子。二处的副处长好几个，在家的、不在家的，但他到来直接到排位第一的副处长位子上，让排在后面的人，心里如何接受？要他们心里没有想法，又如何可能？ 不过，目前排在杨再新后面的是赵刚，他原本可能往前一步的，但却让杨再新挤占了位子。今晚见面，赵刚倒是神态自若，估计也明白，目前不管他赵刚能不能接受，省部都不可能再有改变。 而刘蕾对杨再新明显有冷冷的拒绝，也不知是她性格如此，还是心里当真觉得杨再新占挡了她的晋升之路。 “刘处长，你是二处的前辈，以后还要请多帮助我，指点学习。”杨再新态度显得真诚，表达的意思也明确。 “杨处长年轻有为，前辈这个说法我可不能接受，多谢了。”刘蕾说着，往桌边一个座位走去，丢下站在那里的杨再新。 “刘处长误会、误会。”杨再新笑着说，也不以为意。前辈二字，虽说能够将一个女人说老，但在机关里，后到来的人该有后到来的姿态。 “杨处长，入座入座，大家坐下说。”赵刚说，做一个请的动作。 包间里两桌，一桌是普通干部人员，另一桌则是领导们的位子。其中，刘诚宇部长当然要坐主坐位，随后是严复森处长，接下来就是杨再新了。这样的座位排序，赵刚等人心里明白。 今天，杨再新虽说是一个完全的新角色，新人到岗，但赵刚等人也不可能坏了规矩乱作。 之前没见到杨再新，对这个年轻过分的、插到排位来的人，大家心中是有怨言的。可见到杨再新本人之后，赵刚他们也理解，这个人既然能够突然到任，背后哪会是表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说传言中的曾德彬常务副，就是刘诚宇副部长今晚也过来参加迎新聚餐，就可知杨再新的来历必然有后劲。而这样的杨再新，岂是将他作为对等的竞争者来看？ 李静姝多少能够感受到几个人之间的微妙，可见到杨再新神态始终与先前一样，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出内中的东西。不管怎么样，刘部长和严处长将赵刚新到来的副处长交给自己，李静姝可不想这里出现尴尬之事。 当下拉开一张椅子，说，“杨处长，这是你的位子，坐这边吧。” 杨再新一看那位子，知道是什么样的地位，说，“李科，不适合吧。” “杨处长，你是新人，可得听我们李大美女安排，你只管配合好就是了。”黄东升笑呵呵地说，也找一张椅子，拉开，坐下去。 刘蕾多少有些厌恶地盯黄东升一眼，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因为黄东升说的那句带有另一层隐意的话，还是因为他推动着一种局面走向。 虽说一见面，有些道不明的东西，但这些人都是精英，谁都是精明透彻之辈。对于彼此之间的分寸，把握极好。刘蕾也是如此，稍微露出一点刺，也就收了。 刘诚宇和严复森一起到来，进包厢，大家都站起来，表达了对刘诚宇到来的欢迎与尊重。两人直接到他们的座位上坐下，严复森说，“请刘部长说几句话，给我们二处的工作进行指导。” 掌声中，刘诚宇抬手表示了下，说，“二处的工作非常重要，这一直以来，二处在工作上表现突出。如今，二处又来了一位年轻干将，我相信二处的工作会更上一层楼。 今晚，我也是搭到杨再新处长吃这一顿，对于杨再新处长，之前听说过你的事迹。今天听你工作汇报，真的让我很受震动。你走后，你们市里副部长还介绍了你更多更详细的工作情况，也让我对你有更大的期待。希望你到二处来，首先是好好学习，尽快熟悉这里的工作，然后在复森处长和其他几位处长、二处的干部帮助下，尽快成长起来。” “请部长放心，我会努力学习，向二处的每一位前辈请教……”杨再新自然是有所准备，在这种场合说话，很流利的。 在县里，与石东富等主要领导，在柳河市与李善淮、王平江等重要领导网楼较多，自然有足够好的心态。与陈爸、曾德彬常务副等相处，心里的承受力早就锻炼出来了。 第954章 食堂生面孔 聚餐喝酒不算多，但杨再新真的喝了不少。聚餐中一面说自己酒量浅，但向领导们敬酒却很豪气，一口一杯，当真是只要感情不顾身体的样子。刘诚宇看着杨再新的表现，也一直在观察，想知道这个人的心性和能力。 作为陈家的金龟婿，刘诚宇之前对杨再新的关注不少，知道他在工作上很有创建性，但一个人的心性，往往在更细微的地方展现出来。只有惯于观察人的眼睛，才会精准地捕捉到那些信息。 刘诚宇对杨再新的印象不错，但也知道陈家对杨再新所作出的承诺。如今，将杨再新运作放到省部来，确实非常勉强，好在可以借助曾德彬的力量来进行掩饰。 杨再新到省部二处会有什么也的表现，刘诚宇是拿不准的，因为这样的高端机关工作方法和工作性质，与杨再新之前所在的环境完全不同。 原本最安全的做法，是安排杨再新到一个有级别但实权却小，不受人关注的位子。如今，安排在二处副处长的位子，确实太过引人关注，会被人盯着。 看杨再新的表现，显然有乡镇干部的那种痕迹，刘诚宇对此倒是不在意。才到省部，自然会有一个转变过程。今晚杨再新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只要能够立足，然后适应这里，就能够将工作做好。 对于一个肯思考、肯动脑、有热情的人，要做好一件事情，确实不难。 聚餐的时间并不长，喝得稍微多一些，赵刚、黄东升和刘蕾等对杨再新这样做，也不是很看得惯。但他们都听出了刘诚宇所说话里的含义，对杨再新至少表面上不会做出排斥之举。 有司机送杨再新走，在省城上班，下班后回家是常见的事情。除非有任务，行动受到约束。 司机第一次送杨再新返回家，那是因为他是二处的领导，有专门配车的。这车有司机，也可自己开车。 将杨再新送到别墅外，杨再新让司机先返回，虽说这时候夜不深，可返回到家就不早了。 唐慧琪已经知道杨再新到省部二处任职的事情，自然在家里等着，见杨再新回家，喝不了少酒，当即上前。“没问题吧，以后少喝一些。” “琪琪，我没事。淋浴之后就会好多了，这时候熏人，难受。”杨再新虽说酒意不浅，但心里明白。 杨再新调任二处副处长，最大的一个便利就是住省城，与唐慧琪经常在一起。杨再新这时候也明白，这次自己工作的变动，除了给自己资历有非同寻常的亮色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与唐慧琪在一起，也可完成另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可要宝宝了。 两三年时间，足够让他们有所得，然后，还可以将小宝宝养大一些。到时候，杨再新到哪里任职，相对而言也便利多了。 新畦食品这一两年后，才会有巨大的发展。虽说，这两年内，新畦食品也可在其他行业进行发展，做出业绩，但公司这边的主要业务，依然是一刺梨果产品作为支柱产业。 唐慧琪对杨再新进省城来，自然开心，彼此能够在一起，比什么都好。杨再新夜里喝不少酒，洗浴之后，却纠缠不清，唐慧琪也不会拒绝。 第二天早早，杨再新醒来，对于去上班这种事情，多少有些不习惯。二处的工作性质不同，平时虽说要按点上班，但作为二处的领导，其实又不是每天都按点上班的。 昨天，李静姝在介绍二处工作时，就提到过这些，杨再新这是第一天正式上班，他不想一开始就有任何特殊。 开车去上班，提前一些进省部食堂。省部的食堂只有一个，没有分开。虽说，作为领导层的人，有包间可进，普通的干部却是在饭厅里吃饭。 进饭厅，见有不少人了。杨再新对省部这边的人都不认识，这也是必然。二处的人，这时候还没见到。 到食堂那，身着饮食服的人看了杨再新一眼，也不问他身份。虽不认识面前这个年轻人，但到省部来吃早餐的，也不可能有来混饭的人。 坐下来早餐，李静姝的电话追过来。杨再新接听了，说，“李主任，我在食堂早餐。” 李静姝作为二处办公室的主任，对杨再新这位新到来的副处长，自然要服务周到，至少，要让杨再新熟悉了二处的情况，之后，杨再新才自己单独工作。 得知杨再新已经在食堂，几分钟后，李静姝快步进了食堂，到杨再新面前，说，“杨处长，还习惯吧。” “我这边已经快解决了，你自己去拿吃的吧。”杨再新倒没有什么不适应，因为他在怀仁镇、长坪县等地都是这样的待遇。 李静姝进食堂后，让食堂里这些人都关注到杨再新这个新面孔，也猜出他的身份。省部新到的二处副处长是一个乡镇书记升任的，这个消息昨天就传开，可真见到的人不多。此时，省部其他处的干部也算见到这个新人。 李静姝到食堂服务人员那边去拿吃物，又在那里同时他人员说了杨再新的情况，免得自家副处长在食堂这边遭到盘问。食堂的人，得知面生的人是二处副处长，也都看向杨再新，要记下这个样子免得无意中得罪领导。 李静姝将食物端着，到杨再新身边坐下，一时间，俊男靓女，尤为吸引人们关注。这也使得杨再新在省部这边，让不少人都认识了。 吃过早餐，杨再新回自己办公室去。要李静姝帮他将二处的工作习惯的材料，带到办公室去。熟悉二处的工作，是他必须尽快要解决的事情。 李静姝当即安排。二处这边的工作人员也不少，每一个副处长手下，本身就有几个人可调用。杨再新名下就有四个，昨晚聚餐时，也都向新领导表达了心迹。这些人内心或许还不认可杨再新，但昨晚那种情况下，有刘诚宇再场，谁又敢不给面子？ 杨再新暂时不理会这些人，李静姝安排一个人给自己专用，杨再新便让他帮自己整理材料。 第955章 钱恒知 二处有自身的办公室，负责处理一些工作往来，也负责处理二处内部的工作事务。每一个副处长，手底下也有几个人协助工作的。 李静姝安排给杨再新的人叫钱恒知，三十五岁，副科级。在省部，副科级别不高，但也是有级别的。一旦从省部外放，很可能就是部门的实力人物。 钱恒知昨晚到聚餐，知道这个比他年轻四岁的直接领导，意味着什么。这位来二处之前，还是正科级别。乡镇的的正科级，含金量可不高，无法与省部的副科对比的。 可这位一步跨进二处，还坐到这样的职位上，可就很不一般。钱恒知也是懂得内窍的人，对这位资历浅、年龄小的领导，不敢有丝毫看不上眼之念。在机关，熬资历是常态，但常态也时常被打破的。 钱恒知对李静姝的安排，也没有什么抵触。本来，之前他就是做这份工作，之前那位已经到省城另一部门任事，但他还留在二处做事。 对二处的工作材料，钱恒知熟悉，便选了近五年来的材料送到杨再新办公桌去。新来的领导会有什么也的工作思路、工作习惯、工作脾气，都要逐渐熟悉，然后才能做好配合工作。 对钱恒知而言，三十五岁在省部进步到副科级，是不容易的事情，前途可期。接下去肯定会外放，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当然，这等待的过程也是熬资历的过程，直接领导对他的工作评价也是很重要的。 这样的心态之下，对眼前领导变换，钱恒知也得收拾心情，配合好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副处长。 “杨处长早。”昨晚碰过杯，敬过酒，钱恒知对杨再新印象还不错，年轻，心气沉稳。只是，少了一些领导威严，也少了一些机关气息。 “钱科长也早。”杨再新认出这个二处的人，是二处最年轻的干部之一。二处这边年轻人也不少，三十岁以下的有好几个，可有级别的确不多。 省部是培养干部的所在，而在省部里工作的年轻人，本身就受到更好的培养。所以这里的年轻人流动较快，两三年、三五年间，进省部上班、外放到部门或地市去，然后逐渐拿到级别、职位。 在省部内部能够有级别和职位的，自然不多。二处这边，设立的带级别的岗位本身就不多，竞争自然也大。杨再新能够理解这些，因为他在怀仁镇那里也是有体会的，优秀的人太多，想要晋升可不容易。 钱恒知将捧来的材料放桌上，“杨处长，这些是近五年的材料，我先带一些过来，您看完后，我再更换。” “辛苦你了。”杨再新说，对钱恒知所作也是坦然承受。他早就习惯了有人配合做事，心之所想，就有人给做好。 在怀仁镇和长坪县县委办那边的工作环境，就是如此。到省部二处来，杨再新的心态并不会有太多调整。 机关里，级别之间的差距，也是非常明显的。厉害国度，本身就是这样森严的等次，这样的概念从幼稚园的小班长就开始养成的。 “杨处长客气，这是我的工作。”钱恒知说。 “不忙吧。”杨再新说。 “我不忙。”钱恒知说，“我主要是听处长您的安排。” “不忙坐下来聊聊，我先听你说说二处的工作。”杨再新微笑着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两人到沙发那边坐。钱恒知给杨再新泡了茶，才坐下，谈二处平时的工作情况。 一天安静地过了，杨再新对二处这里的工作也是有些了解。记得刘诚宇第一天说过，要他在三天后，跑长坪县去办理工作关系的手续。下班之前，便去刘诚宇办公室。 进办公室，见刘诚宇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杨再新明白，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刘诚宇是以另一个身份出现自己面前的。当即也笑了笑，说，“刘叔叔好。” “再新，还没习惯过来吧。”刘诚宇说。 “刘叔叔，昨天和今天，我对二处的工作大体了解过了。相信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融进二处。”杨再新有自身的自信。 “那就好，”刘诚宇说，“年轻，肯学习，总会进步很快的。再新，我还记得最初见你时，琪琪带你过来，要化验矿石。你那股不服输的锐气，就非常好。” “还是刘叔叔您心胸宽广，不然，怀仁镇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杨再新也明白，当初要不是刘诚宇帮忙，怀仁镇的矿石就不会被重视。如此，怀仁镇和自己都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怀仁镇之所以被省里看重，自己被省里认可，关键是怀仁镇矿资源的保护与抗争。而刺梨果产业的发展，也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才得以更好地做起来。 “主要是你自己努力，肯干肯拼。”刘诚宇说，“到二处来，多看多学多问，在工作上多想一想。” “谢谢叔叔。”杨再新知道，如今自己与刘诚宇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同的，倒是不用太客气而分生。“刘叔叔，之前您让我三天返回长坪县去办理工作手续关系，我准备明天出发。” “明天走？”刘诚宇说，“缓两天吧，二处这边有个工作，要协商一下，你稍等两天。” “没问题，那我等两天。”杨再新对于什么时候回长坪县，时间上也不定。自己到省城后留在省部二处，长坪县那边肯定是知情的，对于怀仁镇的工作，也已经选定了龙利群负责全面工作，其他的事宜就不需要自己多管。 既然刘诚宇要自己缓两天再走，肯定是有安排，杨再新便安心下来，继续阅读二处的工作材料。从以往的工作，来了解二处这边该做的事情。 钱恒知这几天一直都在协助杨再新做事情，见新副处长查阅过去的工作材料，非常认真，不少事情都进行笔录。但有疑问，就会直接询问，没有丝毫装懂之态。 这份对工作的执着态度，钱恒知即使不说出来，也体会到这位领导盛名之下，确实有自己的优势。 第956章 第一份工作 两天后杨再新再次去找刘诚宇，准备辞别，也估计到刘诚宇很可能会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任务。 见到刘诚宇后，刘诚宇只是笑着说，“再新，你走之前，找一找你们复森处长吧。” “好的，叔叔。”杨再新见刘诚宇没有要多谈的意思，也不问。 下午快下班了，杨再新让钱恒知问一问严复森处长是不是在办公室。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杨再新便去见严复森。 进办公室，杨再新说，“处长好。”严复森不足四十岁，也是年轻有为，前景让人看好的人。 “再新处长，来了好，正准备请你过来。”严复森脸上绽出一些笑，对于这位新到来的副处长，他也是很有些感概。 年轻就不提了，三十一岁的副处级在国内可不容易找到，更何况在省部里。但这位就这样上来了，还是从乡镇书记的职位上跳上来的。 接连两年拿下省十佳青年、国家十佳青年的称号，当真是有过人的工作业绩才行。而他在乡镇那边所作出的各种业绩，确实亮眼，名实相符。但这位背后，必然也是有巨大来头的，不然，仅凭作出业绩，又如何走到这一步？ 对二处的副处长空位，这几个月来竞争之激烈，他作为二处的处长，自然明白的。 “怎么样，对二处这边开始熟悉了吗。”严复森说。 “处长，二处的工作我才开始接触，哪谈得上熟悉。这几天，一直在看材料，不懂的地方，就向钱恒知、李静姝两位科长请教，本来想多向处长求教的，又怕影响处长的工作。” “再新处长，工作上的事情，我们找时间好好聊聊，多交流、多沟通。”严复森说。 “处长，那太好了。”杨再新笑起来，仿佛找到最好的东西。“我这个人见识浅，缺乏大局观，对机关工作完全陌生，需要向处长求教的东西太多了，处长可不能厌烦。” “再新处长谦虚了。”严复森说，“如今我们在一起做工作，没必要太谦虚。 对了，再新处长，你是不是准备到长坪县去办理自己工作关系？” “是的，之前刘部长也交代过。我准备明天走，过来向处长告假的。”杨再新说。 “再新处长，二处正好一个工作要处理，恰好是长坪县的事情。你回长坪县去办理好自己的工作关系后，顺着处置这件工作吧。” “处长，什么样的工作？”杨再新也有些意外，长坪县那边要二处来处置的工作，不就是周术保的问题吗？但他也不能肯定，除了组织人事方面的工作外，二处也还有其他一些日常的干部考察工作。 “你对长坪县的情况熟悉，去年，长坪县书记周术保的问题，如今已经明确了。具体如何处理他，那是另案的工作，与我们二处关系不大。但长坪县要重新组合新的班子，这个考察、建议、人选等综合的工作，你就在那边处理吧。” “处长，我对二处的工作还完全处在陌生状态，会不会耽误工作？”杨再新也有些惊异，不过，心里也明白，这可能是刘诚宇的意思。通过在具体的工作上，让自己尽快地进入角色。 “不至于，省部对你的工作能力还是完全信赖的，大胆放心去做工作吧。”严复森说，“对了，选两个人一起去吧，可能有好几天。工作程序上，二处这边的人都熟知，你主要是对人选上的把握。” “我……”杨再新也不知该怎么说，对于长坪县的班子重组，省里有什么意图？总不至于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吧。 如今的柳河市、长坪县等，在江上省而言，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偏后地位。长坪县的产业发展、旅游业的发展，使得全县整体的经济大幅度提升起来。这样的县，县委书记一职的竞争会比较大。 “放心去工作，在工作过程熟悉二处的工作业务，这是上手最快的方式。”严复森笑着说，“有信心吧。” “有。”杨再新放声说，“处长，我选李静姝和钱恒知两位一起去长坪县，可以吧。” “没问题，你直接通知他们吧。”严复森应到。 “好的，明天上午我们出发。”杨再新说，“处长，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对人选，有什么要求，省里有什么指示吗？” 对这次到长平县去做工作，杨再新也拿不准省部这边的意思，这时候问一问，到时候才好做工作。 “省里没给什么要求和指示，再新处长，你对柳河市和长平县是最熟悉的吧。之前我就说过，尽管放手去做工作，不用有任何顾虑。” 杨再新听处长这样说，郑重地点点头，随后就告辞了。回到自己办公室，杨再新将李静姝和钱恒知叫到办公室，等两人到后，杨再新说，“李主任、钱科长，我刚刚接到一个工作任务。明天，你们俩随我到长平县去走一趟，先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安排吧。” 杨再新没说具体做什么，对人事方面的工作，事先也不会对外透露。这也是钱恒知聊工作时，提过的。这方面，一直都是处在小范围的保密状态，直到结果出来，参与工作的人才会知道是做了什么事。 这次去长平县，一来是杨再新要办理工作关系手续，二来要对长平县领导班子的配备做考察，并进行建议。 如果消息先传出去，对接下来的工作会多出很多阻力。周术宝离开之后，石东富一直在代理行使书记职权。自然会有不少人看着这个位子，因为如今的长平县气象完全不同了，是跑去享受果实的机会，谁不想拿下这个职位？ 钱恒知和李静姝反应比较平静，李静姝说，“杨处长，明天几点出发？要做哪些准备吗？” “不需要做什么准备，长平县那边我熟悉，需要什么到时候叫他们配合就好。”杨再新说，“我顺便去办理工作手续……” “杨处长这次去柳河市，算不算衣锦还乡？”李静姝笑起来。 “李主任，你开玩笑了。我可不敢有这样想法。到长平县，没被那边的人批评就非常幸运啦。”杨再新也笑着说，实际上，这次返回长平县，他身份确实完全不同了。 第957章 中午吧 走之前，杨再新原想给刘诚宇打一个电话，问一问关于长坪县的班子事宜。省里如果有设想，那自己按照省里的意图去做，自然更好。随后却想，既然刘诚宇没给自己交待什么，又何必纠结其他人的想法？ 对长坪县的新班子，自己也是设想过，只不过当初是从有利于产业发展工作出发的。如今，自己有这样的机会了，当然要将这个方案提交上去，至于上面是不是这样选配，那是另外的事情。 正处级别的干部，是省管干部，选配和考核都是有省部进行的。当然，市委组织部这边也会做考评工作，主要的还是省部做结论。二处针对的，就是区县一把手的配备、任免，然后对市里的配设工作进行批复。 这次去长坪县，还得与柳河市组织部门的人做一些协商、讨论，听他们对长坪县班子的配设，给出建议。 带着这样的任务，杨再新也想让长坪县进很快平静下来，那就唯有将班子定下，人心才会安稳，对今年的刺梨产业发展、旅游业的开拓，才能大跨步推进。 当然，如果将长坪县的班子配设建议，使得长坪县的工作有明显的进展，对于这些说来，就是一次工作成绩，也是能力的体现。 对这样的机会，在二处内也很难遇到这样的，杨再新一上岗位居然很巧合地得到了。 钱恒知早上给杨再新电话，问要不要接他，要做什么准备。杨再新表示了感谢，说，“去那边要做什么准备，你与李主任商量商量，我是门外汉，都听你们的。” 在省部集中，二处这边也不声张。处长严复森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其他人就不必了解。车上高速，杨再新给王彧打电话，王彧接听了，在电话里语气很显然地不同，笑呵呵地说，“杨大处长，您这是有指示？” “王主任，见外了不是？你可别这样，我不管在哪里，都是之前的杨再新。”杨再新说，“王主任，我和另外两个同事现在上高速，今晚在长坪县落脚，麻烦你安排两间房，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杨处长，你尽管放心，保证安排妥妥贴贴的。”王彧说。也不提省部领导和县里的领导，不知杨再新这次到长坪县的目的，自然不敢乱问。 杨再新与他熟悉，又才离开长坪县没几天，但王彧明白，如今的杨再新已经是省部的大领导，市里的主要领导见到他，都会非常热情的。 “这次主要是办好工作手续、组织关系，就不要声张了。”杨再新对王彧说，也担心他返回长坪县，闹出动静过大，可不是好事。 挂了王彧电话，杨再新便给胡国成打电话，没等胡国成说话，杨再新抢先开口，“胡部好，不忙吧。” “杨处长，你如今才会忙吧。先恭喜你吧。”胡国成语气没什么变化。 “胡部，下午我回县里，办理工作手续和组织关系。人事档案那边，不会忙不过来吧。”杨再新对这些手续不是很熟悉。 “杨处长，你大驾光临，县里绝对会做好配合工作，放心吧。晚上我安排？”胡国成说。 “先感谢了。”杨再新说。 胡国成挂了电话，便让先组织部办公室的人，急忙跑怀仁镇，将杨再新的工资关系等手续，先准备好，总不能让领导一项项去跑。 既然杨再新说明了这次过来是办理工作手续和组织关系，胡国成也不张扬出去，免得县里的人都懂起来，对杨再新反而不好。 作为省部二处副处长，排位高，县里的人如今谁不想同杨再新拉上关系？只要与杨再新拉近关系，以后自己的仕途明显地有更多机会。 但杨再新这次回县里，如果过于张扬，很可能会传出某些不好的言语，对杨再新这个初到省部的人，是非常不利的，说不定省部领导会认为杨再新不成熟。 交待了干部处的科长亲自跑怀仁镇，科长也是喜滋滋地走了，并不多问。组织部这边，知道杨再新在二处的职权。他们虽然与杨再新相隔了一层，可以后到省城开会、出差、办事，就有熟悉的人帮衬，自然会顺利。 等干部科长走了，胡国成给吴原峰部长打电话，得知吴原峰在办公室，胡国成说，“部长，我过来跟你说一件事。” 到吴原峰办公室，两人见面，到沙发那边坐着喝茶。吴原峰说，“国成部长，什么事这么郑重？”吴原峰也熟悉胡国成的性格，不是特别的情况，他不会这样子。 “部长，杨再新处长离开怀仁镇时，推举了龙利群接替他的工作。怀仁镇的安稳非常重要，我相信再新处长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县里这边，是不是尽快将这个事情定下来？” “这个事情确实要快一些定下来，”吴原峰说，“县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东富县长在人事上始终保守，不肯决策。怀仁镇班子配设，县委常委会是必须要通过的，对不对？” “那镇党委书记龙利群已经定下来，镇长人选也不难吧。田林俊就不错。还有，接替田林俊职位的人选，我认为用田家铭，其他人基本不动。这样一来，对怀仁镇的稳定更有利。” “好，今晚我找东富县长汇报，最好就通过了。”吴原峰说。 “中午吧。”胡国成说，语气与平时稍有不同，吴原峰便听出来。问，“有什么情况？” “部长，我估计这两天再新处长会回县里办理自己的工作关系。你觉得呢。”胡国成说。吴原峰自然听出味儿，他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是不错，但却没有胡国成和杨再新之间那种关系随意。 如今，杨再新如果真要返回长坪县，说不定不想惊扰什么人。这一点，吴原峰也是明白的，杨再新才到省部二处，返回长坪县当真张扬了，会给省部领导留下什么印象？ 可杨再新如果返回县里，见怀仁镇的人事安排还没有落实，他会放心吗。之前杨再新怎么想，大家不会太在意，但如今杨再新怎么想，柳河市的李善淮书记都会在意吧。 第958章 抵 达 杨再新也没多想，有些事是不可掌控的。随着自己地位的改变，杨再新也明白，身边的人心态也会改变。 回长坪县既然有两件事要做，自然会惊动不少人的。只要不是自己刻意闹出动静，即使有些影响也无所谓。 上午出发，也没刻意早起，到柳河市下高速已经中午。杨再新下高速前，问了李静姝，是不是在市里吃过中餐，再往长坪县赶路。 李静姝笑着说，“杨处长，到柳河市来，是你根据地，自然完全听你的。” “那就在市里填一填肚子，总不能让你们为我受委屈。”杨再新笑着说，随即，联系了产业局的龙成海。龙成海得知杨再新回到市里，立即欢呼起来，说，“书记回市里了，好好好，我立即到高速口来接你。” 龙成海如今是市产业局办公室主任，副科级别，与钱恒知的级别一样，可含金量他们却完全不同的。 杨再新下高速，龙成海的车还没到，打电话告诉龙成海，让他先安排地方吃饭。这边直接赶过去，等会还要赶路，在市里不会多停留。 龙成海连忙在电话里道歉，杨再新说，“你这是说什么话，皮子痒了。” 与龙成海等人，那是不一样的情感，从怀仁镇一开始就得他们力挺，才使得怀仁镇有如今的局面。杨再新对这些人，也是满是感激之情。如今，自己身份有所变化，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变化，让彼此之间疏离。 也是出于这样考虑，这次中餐才停止龙成海来安排。自己离开怀仁镇了，手续也带走了，可留给怀仁镇的，还必须是以前的那种亲密，拧成一股绳的向心力犹在。 见到龙成海时，他确实很激动，也是得知杨再新到省部了，在省部还是非常重要的位子。真见面，也不多说。杨再新给龙成海介绍了李静姝和钱恒知，龙成海知道这两位虽说不如杨再新地位高，可到柳河市来，市里的主要领导都会热情以待。 握手，有杨再新在身边，龙成海的表现还不错。这段时间，龙成海在市产业局，与市里和区县的重要领导也是多有打交道，心态上也得到较多锻炼。 工作业绩上，有怀仁镇的工作打基础，在市产业局这边完全不担心做不出成绩。杨再新如今到省部，对龙成海等人以后的发展，是最为有利的。 坐下来，杨再新让龙成海说一说市产业局的工作情况，一来是自己要了解刺梨果产业发展进度，二来是让李静姝和钱恒知也熟悉一下龙成海，给龙成海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种在省部领导面前谈工作的机会，往往都是地市级别的主要领导，行局、区县的主要领导出一把手，其他人都没有机会的。 龙成海说产业推进工作，杨再新也明白。省里对长坪县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让了还是这边的区县主要领导，非常明确的导向。这种导向，促使他们在推进刺梨种植工作上，再没有退路可留。 上菜之前，龙成海说，“书记，要不要请王市长过来？” 杨再新也知道，龙成海担心王平江会骂他。因为杨再新回市里，龙成海既然知道了，都不给他一点消息，确实该骂。但杨再新等人的行程，是不是要保密，龙成海也不知。 “今天就算了，过两天，肯定还要到市里来。到时候我再找王市长吃饭。”杨再新说。 听杨再新这样说，龙成海也知道杨再新是不想惊动市里的人，如今，他在省部二处，市里主要领导，谁不想同他处理好关系？ 吃了饭，杨再新等人重新上车出发。龙成海看着车消失，强忍住没有将杨再新到市里，回长坪县的消息传出去。市产业局这边，还要好几个人都是杨再新最信得过的，刘悌副局长、王鑫副局长等都是工作上的老搭档。 李静姝和钱恒知虽说没有多了龙成海等，但也将龙成海在杨再新面前的表现看在眼中，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车到长坪县，进县城前，杨再新问王彧住宿房间的事情。王彧说，“杨处长好，您到县城了？我还以为您会在旁晚才到，我该早问问，也好到路边接你。” “王主任，不要客气。我直接去酒店，房号订好了吧。” “订好了订好了。”王彧报了房号，“杨处长，我立即赶过来。” 县委这边对主要客人、领导的接待是有定点酒店的，杨再新知道王彧会在哪家酒店为他们订房。车进酒店，到前台那边询问王彧订的房号。王彧作为县委办主任，酒店这边也是重视。 核实了杨再新的身份之后，酒店服务生将房间牌给他。以为杨再新是带着要客人到来住宿的，杨再新自然不会解释。 两间都是标准间，三星级别的酒店房间，设施还是不错的。对于这样的安排，王彧自然有经验。 李静姝单独一间房，杨再新和钱恒知住一间，司机是另一间。到房间后，钱恒知说，“杨处，还是我和司机住一间吧。到这里来，肯定也会有这里的领导找你谈自身的工作。” 杨再新也明白，自己作为钱恒知的领导，单独一间，才适合开展工作，也便利与地方的领导接触、谈话，或其他活动。不然，钱恒知就会知道自己在长坪县的所有行动。 “没事，就这样安排吧。”杨再新说，“钱科长，工作上的事情，我还得多请教于你。” 两人正说着，王彧急火火地赶到了，一进门，说，“杨处长，失礼了，失礼了，都怪我。” 王彧的态度显然地改变，杨再新见他如此，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与王彧之间的关系并不那么近。 “王主任客气了。”杨再新笑着说，对王彧这个人，确实没有太多的好感，但也不算排斥。随后，杨再新将李静姝和钱恒知介绍了，王彧当即点头哈腰的，显得非常热情。 杨再新虽说是省部要员，好在之前熟悉，而李静姝和钱恒知就不同了，给王彧的压力。 第959章 产业盛况 “杨处长，两间房是不是少了？”王彧轻声问，原先他不知杨再新这边有几个人，这时候，知道是三人，自然每一个一间房，更适合。 “不必麻烦。”杨再新还是坚持，不想改变。“王主任，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杨再新，叫我再新就好。” “……”王彧似乎想改口，像以前那样，但却做不到，“杨处长客气了。对了，杨处长，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这边完全配合。” “谢谢王主任，我可能要去怀仁镇走一趟，。你去忙吧，我这边都熟悉，自己处置就好。”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对于解下来做什么，自然不会同王彧说。 “……”王彧原本还想着全程为杨处长做好服务，可听杨再新这样说，也明白，或许杨再新到县里来有其他工作，不会让他得知。 “晚餐呢，还没安排吧？”王彧说。 “已经安排好，就不麻烦王主任了。”杨再新态度分明，王彧见是如此，就不再坚持。说了有任何事情需要他，都请杨再新打电话。 等王彧走后，杨再新见李静姝和钱恒知都洗漱过，说，“累了吧。” “杨处长，不就是坐车吗。我们不至于这样娇弱。”李静姝说。钱恒知不说话，但也表达了自己没问题的意思。 “如果要抓紧时间，我们下午去怀仁镇。晚餐之后返回县城，明天开始正式开展工作。”杨再新说。 对于怀仁镇的情况，李静姝和钱恒知也是听说过，之前，觉得与他们关系不大，可杨再新成为二处的领导后，他们在杨再新手下做事，自然想看一看自家老大龙起之地。 “好的，杨处长，我很想看看怀仁镇的盛况。如今，怀仁镇已经是我省产业发展的明星乡镇，是经济发展的一个标杆。到长坪县来，自然要去瞻仰一番。”李静姝这话，多少带有给自家领导捧场的意思。 “我也是早想过来看了，去年刺梨果摘收季节，就想过来体验一番摘收劳作。只是，那时候正忙，挤不出时间，没有成行。”钱恒知说，“心里一直都有些遗憾，杨处长能够带我们去看看怀仁镇，那太好了。” “那就出发吧。”杨再新说，走之前，却给胡国成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胡国成接到电话，说，“杨大处长，到县里了？” “胡部好，我是到县里，住下了。准备去怀仁镇……” “杨大处长，你的工作关系、组织关系的手续，上午就办好了，在我这里。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胡国成说。 “胡部，晚上吧。”杨再新说，“辛苦胡部了。” “好，那晚上见。”胡国成也没说他在哪里，但杨再新听出来，显然胡国成也不在县城。 悄悄出发，往怀仁镇走。杨再新索性要司机让他开车，熟悉的路，开车的速度也快一些。要去怀仁镇看情况，肯定不是只去镇上，还得往乡村走走。 出县城，往怀仁镇的公路已经修好，路面不差。虽说有不少重车、矿车在路上行驶，对路面的压力大，目前却没有状况。 杨再新一边开车，一边说一些怀仁镇的情况。等进入怀仁镇的路卡，杨再新停下来，往路边停靠。也不下车，指着由近而远的坡地，和坡地里细密嫩叶的刺梨木丛。介绍这里的开荒、植苗、摘收等以前做过的工作。 从这里完全可看到非常壮观的产业园地的情况，李静姝和钱恒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铺天盖地的盛况。李静姝惊喜之余，要下车去拍照，纪念。 杨再新说，“这里人多，我下车经过多人都认识，还是不下车了。要拍照，往更偏远的村子去，景色只会更好。” 往里走，自然会看到矿车。杨再新便说到当初与李家争矿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外人或许不知情有，但省部二处对下面的事情是关注的，特别是当初牵涉到柳河市的市长张长文。 李静姝和钱恒知都了解当时的一些情况，只是不够详细。钱恒知说，“杨处长，据我所知，当时为这矿资源，处长你可是舍弃了所有，都要维护国家资源的。这份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钱科长，哪有这样夸张，当初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国外那些人过来要开发矿产，他们会有这样好心吗。大老远的，不是超高利润、不是超高价值，谁愿意到这偏远的山村来受罪？我这样想，就觉得对方肯定有阴谋，自然不想让他们占便宜。”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杨处长，你当时或许不会深想，可事实上就是如此。”李静姝说。 “杨处长的思想境界，可不是我们能够比的。”钱恒知说。 “好了好了，你们俩也够了。”杨再新笑着说，知道李静姝和钱恒知是在给他拍马屁，自然不想多说这些。 顺着路走，进乡村的路。往里钻，一路上见到处都是刺梨园地，也让李静姝和钱恒知感受到怀仁镇的产业种植的规模。杨再新说，“你们所看到的，只是沿路的情况，往往，最大的面积都是远一些的坡地。当初开荒，主要是一直荒废的坡地，村子边上的地块，很少有大片的刺梨产业。” 路经村子，然后走进更小的路，转折几个来回。前面是更低矮一些的坡地，车停下，杨再新让两人下车。站在车边，见目光所及，远近几公里可见范围，全部是起伏的刺梨木，模板一样呈现视野。 不说整个怀仁镇，单单这里所看到的产业种植，就足够说明怀仁镇的状况。李静姝、钱恒知看着眼前所见，急忙用手机拍照。 杨再新说，“等一个月后，这里将遍山是刺梨花朵，到时候，到这里来看花的游人将非常多。就别想开车进来了。” 在这里停留一个小时，李静姝跑来跑去，在刺梨木丛拍照，摆了不少姿势。也要杨再新帮忙拍，要杨再新站在不同位子来衬托美女之姿。 钱恒知则从更专业的角度，要将这里的壮观，录进镜头里。他带有相机和无人航拍，也是忙忙碌碌地进行拍摄。 第960章 干部们不答应 在市里时候，从龙成海那就得知了龙利群在镇上，估计不会有变。杨再新到怀仁镇后，也没有给龙利群打电话。 晚餐准备在田大伟那里解决，他的菜做得地道，也是给田大伟一次宣传的机会。 对于地方小酒店、餐饮等店铺，如果有可纪念或宣传的人物到店里吃饭，拍照留念，挂在厅堂就是一种很不错的宣传资源。 像杨再新目前在省部二处，作为副处长，对于柳河市的大小领导们还是有直接影响力的，加上李静姝和钱恒知之后，体系里只要知情的人，都可能到这里来吃饭，沾一沾领导气息。 体系内，很多看起来无厘头的事情，偏偏很多人都爱做，还自以为得意。 从村子返回，杨再新先给田大伟电话，说了要在他那里晚餐。田大伟自然开心，“书记，你都好久没来我这里吃饭了。如今，到省城当领导去了，以后更难见你了。书记，你在镇上吧，什么时间过来？” “一个小时之内到，我在村里。”杨再新说，“镇里那边，说不定还有人会一起，你自己打算吧。” 杨再新也不知，等会晚餐会有多少人参与，由得田大伟自己去头痛了。不过，田大伟很大气地说，“没关系，摆十桌都没事，来得及。” 如今，怀仁镇的旅游已经复苏，游客多，各家餐饮业的准备的食材也充足。鸡鸭这些肉食，怀仁镇本身就盛产，品质又好。田大伟也是有固定的供货人家，只要打电话去，立即会有食材送上门。 进镇，只要二十几分钟。先走镇里，虽说胡国成部长已经说过，杨再新的工作关系和组织关系都已经办好，但到怀仁镇来，也必须到镇上看一看，与龙利群之间做一下工作上的交接。 哪怕仅是一个仪式性质的，也得做一做。下车，见镇正府似乎都没人在，杨再新多少有些奇怪。这时候，还不是产业工作忙碌时节，干部们不可能都下村了吧。 准备给龙利群打电话问一下，却听到一些声音，是从镇会议礼堂那边传出来的。掌声比较激烈，很可能是在开会。 杨再新对这时开会，有些疑问。便往会议室走去，既然怀仁镇的干部们都在，索性一起告别。对这里的干部，他心存更多的是感谢，大家能够齐心凝聚力量，最关键还是干部的素质高。 自己离开怀仁镇，与他们道别，杨再新也是想诚心诚意地说句感谢的话。 李静姝和钱恒知见自家领导如此，也跟在身边。到会议室门口，听到里面有领导在讲话，似乎在宣布什么。杨再新到门口，并没人往这边看，也不在意。等他刚进门，门边的人感觉到有人进来，转头看，见是杨再新到来，当即大声喊出来，“书记回来了。” 这一声喊，将会议打断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门口。随后，见杨再新站在那里。 有人鼓掌，立即引来激烈的掌声，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样的掌声所遮盖。这样的掌声，也体现了杨再新在怀仁镇是怎么的存在，怀仁镇人对他是怎么的不舍。 李静姝和钱恒知就在杨再新身后，这时候，也体会到人们的热情，那种激烈的情绪非常感染人，使得李静姝眼里亮晶晶的。 对于二处的干部，见到过这样那样的下面领导，大大小小，各种各样。领导们的品性、威望、学识、魄力、人格魅力等等，也都见多识广。这时候，李静姝和钱恒知见到乡镇干部们，一见到杨再新的反应，自然体会到这些人对杨再新的深厚情意。 主席台上，坐着的是龙利群、田林俊、田晓明、田小伟等人，都是杨再新熟悉的，另外，胡国成也在主席台上。这时候，似乎正是胡国成在宣读怀仁镇的干部任职情况。 胡国成、龙利群等人也看到了杨再新进会议室，他们也在第一时间站起来。龙利群站起来后，随即对胡国成说一句什么，便离开座位，飞快往主席台下跑，迎接杨再新的到来。 杨再新见到这情景，多少有些明白。县里这边可能是得知自己即将返回，才抓紧将怀仁镇的班子进行调整，免得自己离开怀仁镇去省城不放心。 既然已经进会议室，没有转头离开的可能，杨再新倒是镇定下来。龙利群已经到身前，杨再新面带微笑，说，“利群书记，客气什么。” “书记好。”龙利群到杨再新面前，一脸热情而真诚的表情，对杨再新的突然到来，既是激动又是喜欢。 杨再新到省部去了，怀仁镇这里的工作交给他，龙利群固然有把握不辜负杨再新的期待，也会得到全体干部的支持，但心里还是不舍杨再新在怀仁镇的情感。 一时间，龙利群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杨再新见他这样，笑着说，“当书记的人了，要适度控制自身的情绪。走，上去吧。会议还要继续。” 龙利群才想到该请杨再新到主席台上去，台上的人在持续的掌声里，添加了座椅。胡国成等人，也纷纷离开座位，往前迎候着杨再新等人。 到台上，杨再新也知道下面的干部鼓掌时间过长，也会很辛苦。当下双手抬起，做一个下压的手势。台下的干部当即停下动作，整个会议室再没丝毫声音。 由此也见到，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干部们心目中的地位情况。杨再新说，“各位好，我先同胡部长说几句话。” “书记好。”下面的人齐声说，随后却又嘎然无声。李静姝和钱恒知对视一下，如果不是一直在杨再新身边，都怀疑今天所见是杨再新事先进行彩排的动作。 杨再新对胡国成说，“胡部，我正准备找你，谁知在这里碰上了，好好好。” “杨处长，中午县里给我一个工作任务，到怀仁镇来对这里的班子进行宣布。正进行着，准备会后再联系你，晚上好安排。” “那你继续吧，我听一听就好。”杨再新笑着说。 “杨处长，你是省委大领导，到怀仁镇来可不能坐在一旁啊。”胡国成说，“给大家讲一讲，不然，干部们也不答应。” 第961章 会上发言 稍微谦让，主席台上加了三张椅子，杨再新在中间。胡国成和龙利群等人坐一侧，杨再新三人坐一侧，之前介绍之后，胡国成也知道李静姝和钱恒知的身份。 两人这样的身份，平时胡国成想见一面都难。这时候到怀仁镇来，却见到了，自然会有必要的姿态。 坐下之后，胡国成站起来，对台下的干部们说，“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三位来至省部的领导，这一位，大家都熟悉。之前是我们怀仁镇的书记，如今是省部干部二处的副处长。” 说到这，台上台下的人都善意地笑起来，随即以激烈的掌声，表达大家心里的情感。稍等，胡国成继续说，“这位是省部二处的李静姝李科长，这位是省部二处的钱恒知钱科长，大家欢迎。” 怀仁镇的干部对省部领导关连不上，但来人是与杨再新一起过来的，很显然是杨再新身边配合他做工作的人，自然有着亲切之感，对李静姝和钱恒知的到来，也是热烈的掌声。 坐下之后，杨再新对胡国成说，“胡部，之前打断你们的会议，你们先继续吧。” 胡国成点点头，说，“之前我是在宣布县里对怀仁镇班子最新调整的情况，杨处长到来，也听一听。有什么没做到的、没做好的，提出来我们纠正。” “胡部，你这是在批评我吗。”杨再新笑着说。 “你是省部大领导，但怀仁镇也是你一个家啊。”胡国成也笑着说。随后，对龙利群表示了下，继续开会，“今天，我们非常有幸得到省部的大领导，参加我们这个会议。我先将之前的班子调整，宣布完成，再请领导给大家讲话。” 对怀仁镇新班子的确定，也是县里匆忙之下进行的决策，完全是按照之前杨再新提出的方案进行落实，常委会讨论已经来不及，石东富将丁丹、吴原峰、田仁权、毛光清、龙将等几个人召集在一起，简单说了说，大家都不争议，就通过了。随后，委派胡国成到怀仁镇来宣布县里的决定。 龙利群任镇委书记，田林俊担任镇长职务，田晓明等之前在镇里活跃的干部，也都往前迈一步。而田小伟被任命为怀仁镇副镇长职务，今天随同胡国成一起到怀仁镇来就职。 这也是怀仁镇临离开前，给田小伟的一个回报，这也是看在他对章童俊还不错的情况下给出的。田小伟自身的能力也不差，品性还行，到怀仁镇之后，工作上肯定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宣布完成，胡国成又提出来一些要求，这是县里给这些新角色的寄望和勉励。随后，话题一转，说，“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省部的领导讲话。” 胡国成这样说，坐在下面的干部们自然心情澎湃，掌声格外响亮，很有节律地传扬了大家的喜悦。 李静姝和钱恒知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讲话，这是杨再新的主场，胡国成说后，杨再新也不推，对着话麦说，“大家好，今天到怀仁镇来，本意就是要同大家告别。我心里一直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要对大家说一句感谢！非常感谢这两三年来，各位对我的帮助。 当初我到怀仁镇，完全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新人。得到你们的帮助、你们的信任、你们的付出、你们的热血、你们的心血，然后，我们做出了刺梨种植产业，做到了最好。 这一切，没有你们的帮助、无私的奉献，就没有如今的我更没有如今的怀仁镇。怀仁镇走出来了，这是你们努力而成、付出而成、汗水与心血而成。我在这里要感谢大家，也要说一句，怀仁镇的干部是高素质的一个群体，是一个有理想有情怀有崇高追求有绝对奉献的一个群体。 这两三年来，怀仁镇的巨变，就充分证实了大家都努力与才华。我相信，只要将这份努力、激情和拼搏坚持下去，你们以及怀仁镇，会有越来越好的局面，越来越多的成果。 从今天起，怀仁镇又有新的班子，这个班子是有力量的。对于利群书记，这两年来，怀仁镇的工作实际上就是他在做决策，在带领大家迈步向前。我相信，在利群书记的带领下，怀仁镇在产业发展方面，不进会保持目前的高速发展之势态，还会找到更多发展的路径。 产业做起来，农产品做起来，旅游做起来，饮食业、住宿、农庄体验、纪念品等一系列的项目，都可进行深度开发，也可与省城等地进行联手，将怀仁镇的产品推销出去。这一些，都是目前可见的发展之路，未来，可探索出越来越多的发展路径……” 杨再新在讲话中，展现了自己浓浓的情感，诚意地向怀仁镇所有干部表达出感谢。而与会的干部，特别是一些女干部听着会，满脸都是泪水。一些男干部，也是眼睛红着，只是在强撑，怕在人多的情况下，袒露自己太多的心迹。 每到杨再新说到动情处，下面的人便以热烈的掌声回应。坐在主席台上，李静姝见证了这次杨再新与龙利群（）接工作的激烈场景。见证怀仁镇人对杨再新的不舍，那浓厚的情感非常真切。 足足发言半小时，杨再新才将他在怀仁镇所历经的事情说完，转头对龙利群说，“利群书记，我在这里一来与你作工作上的正式交接；二来则是感谢怀仁镇的所有干部、怀仁镇的所有人，感恩你们这些年来信任我、帮助我，使得我不断地进步、总算不虚度自己的青春，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组织的培养……” 龙利群听杨再新这样说，自然要表达自己的情感。杨再新到怀仁镇来，怀仁镇改变之巨大之彻底，几乎涉及到每一个怀仁镇人。龙利群的进步，则是最为突出的。 如果不是杨再新到来，不是配合杨再新做工作，他如何有这样的进步，如何会有这样的发展？ 第962章 洒泪送行 虽然有万语千言，万般不舍，但会议还是结束。会议室里的干部们都舍不得离开，看着杨再新不动身。龙利群等人也明白干部们心里的不舍，这是杨再新在怀仁镇这些年来，所作所为，积淀而得的人望。 从主席台往下走，一道人墙，杨再新在龙利群和胡国成陪着往外走，与人墙的每一个人都握手致意，表达感谢。走到会议室外，不少人还跟着走，似乎想与杨再新道别，但又觉得这样到杨再新面前会影响到他。随后，便用目送的方式，来表达自身的不舍。 杨再新、李静姝、钱恒知等都感觉得到怀仁镇的人，这时候有着什么样的情感，胡国成、龙利群、田小伟、田林俊等也是如此。 出会议室后，龙利群说，“书记，你虽说去省部上班，人还是怀仁镇的人啊。今晚不走，一起吃饭吧。” “利群书记，我先前就跟田大伟订餐了，走吧。”杨再新笑着说，“我请客。饭后还得赶县城去。明天上午回家一趟，我爸妈都不知到我到省城了。” “以后有时间，老书记可要多来看着怀仁镇，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怕辜负老书记的信任啊。”龙利群显然是真担心，之前虽然在镇上做事，已经将书记职权行使了。但那时杨再新指派给他担起这职责，只做事，决策上还是杨再新，镇里干部们心中也是在听命于杨再新。 以后，怀仁镇这边的人，心态上多少会有些变化。这些变化，对于怀仁镇而言，将有多大影响？谁也说不好。不过，杨再新在省部，依旧对怀仁镇有着较多的影响力。 “大胆去做工作，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杨再新笑着说，对龙利群是比较信得过的，“对了，也得多注意培养接班的角色。三五年后，怀仁镇都得保持这种工作作风，就必须不断发现新人、培养新人。” “我记住了，老书记。”龙利群说。 一群人出镇正府，往田大伟酒店那边去。田大伟得知消息，到大门外等候着，人到来，田大伟快速到杨再新面前，笑呵呵地说，“杨书记满面红光，运途通达，一路高升。” “老田，你又胖了些啊。”杨再新笑着岔开这个话题。 “杨书记，没办法啊，如今喝水都要长肉，知能顺其自然了。”田大伟一脸的笑，眼睛仅有一丝细光。 在大门外不多说，往楼上包间走。胡国成和龙利群自然陪着杨再新三人。落座，这一桌是八个。杨再新、李静姝、钱恒知、胡国成、龙利群、田林俊、田晓明、田小伟。 镇里其他的领导也来不少，另外组了两桌。田大伟在桌边指挥，将店里最拿手的菜端上来，流水似的，快速上齐，满满一桌子。 田大伟说，“杨书记，你请。各位领导，大家慢用。我给杨书记敬一杯酒，就不打搅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喊服务生。”说着，倒一杯酒，对杨再新表示了敬酒，便一口喝了。 龙利群站起来，给各人酒杯满上，李静姝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杨再新，等他发话。这种场面，乡镇给他们敬酒是必然的，如果杨再新不控制，绝对会大醉一场。 杨再新也明白，到怀仁镇来，不喝酒会令这里的人感觉到自己与他们分生理感情，但喝醉显然会耽误明天的工作。等龙利群斟满酒后，说，“胡部、利群书记，今晚我们控制总量，明天有工作要办，总不能无事。” “听老书记的。”龙利群也知道，杨再新到怀仁镇来，当真让大家敬酒，在大的酒量都非要醉倒不可。 杨再新见田大伟准备告退，说，“老田不忙走，你叫服务生来，给我们拍一张合影。”田大伟听说了，当即叫好。 杨再新请李静姝、钱恒知也站起来，陪着他和田大伟一起合影，自然有人帮拍照。田大伟立即明白这张合影的价值，让服务生从几个角度拍照，以后好选一张最适合的，挂在前厅。 李静姝对这次拍照显然地有些为难，可杨再新第一次叫她做这样的事情，又不好拒绝。 等再次坐下，龙利群站起来，给杨再新敬酒，随后，龙利群分别给李静姝和钱恒知敬酒。自然是敬酒的人干了杯中酒，领导则是表示一下。 等这一桌的人给杨再新三个敬酒之后，杨再新站起来，到另外两桌去敬酒，说明了第二天有工作，今晚不能多喝。到来的人也明白这一点，随后大家都过来敬酒，杨再新三个人酒没多喝，话没少说。 李静姝和钱恒知就不需要多说话，但来敬酒的人，自然要给两人也敬酒的。吃饭闹得时间不短，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 胡国成和要返回县城，他有车，杨再新这边喝了酒，好在有司机负责开车。离开的时候，镇上的人也得知杨再新回到镇上，要离开了。从田大伟酒店门口起，一直延伸到出镇的街口外，街道和公路上，两侧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人群。 坐在车里，杨再新看着路灯下情绪激动的人群，也只能挥手道别。车在人墙间缓缓行驶，车里的李静姝和钱恒知，见到怀仁镇的人群如此激动地给杨再新送行，也是深受感动。 他们在二处，自然对干部离任的情况有所知。也知道如今的不少干部，地方上是巴望着快些走，免得祸害地方。 今晚虽说不至于万人送行，依依不舍，但几千人是肯定有的。这还只是镇上临时知道消息的人。整个怀仁镇的人们，对杨再新有深切情感的，那是普遍现象。真要是早得知杨再新这时候要离开怀仁镇，绝对会有更多的人前来送行。 车走出人墙，听着后面高声叫喊，要杨再新多回怀仁镇来看看。李静姝看着车外，琢磨着自家这位领导，为怀仁镇到底带来什么，才会让这里的人对他有如此的情感。 钱恒知则拍了不少场景，对今天所见，也在反思。一个在位子上的领导，该有什么样的工作态度，才能够让民众真正接纳？ 第963章 三五年的走势 石东富、丁丹书记、田仁权、龙将、吴原峰、毛光清等县里主要领导，都得知了杨再新回到县里的消息，在酒店大堂等着。原本，不少人准备追到怀仁镇去，石东富和丁丹一起将这压下了。这样做，对杨再新未必是好事，传扬在外，不知真相的人，会以为杨再新回到长坪县如何张扬。 返回县城，县里领导已经在酒店门外等着，下车，石东富和丁丹走上前。对杨再新不满地说，“杨处长，这样悄悄进村，不好吧。你是怀仁镇的人，可我们怠慢了李科长、钱科长，如何向省部交差？” “这不是回来了吗，时间紧，要赶到怀仁镇去与利群书记交接工作，在县里就没时间停留。老领导们就多包涵吧。”杨再新也不在意，随即介绍了李静姝和钱恒知。 原本计划在长平县进行工作期间，都是悄悄地做，可在怀仁镇露面之后，今晚怀仁镇人送行的场面，绝对会有很多人拍下来，发在朋友圈的。自然一下子消息就扩散了。 也不怪县里的人有抱怨，省部二处的领导到县里，谁不想见一见这些人？ 见省部领导的机会可不多，纵然杨再新如今已经是省部二处的主要领导之一，可对李静姝和钱恒知这些科级的领导，依然是很热情的。 大家握手、寒暄，问好，自我介绍，相对而言，石东富和丁丹两人就稍微收敛一些。丁丹年龄偏大，省部那边也不可能再关注他；石东富则一直以为省里对他是有成见的，不可能提拔往前一步。 何况，两人与杨再新的关系不同，如果真有什么动静，杨再新也不会不提醒他们。 招呼之后，往酒店房间走。才进房间，丁丹说，“再新处长，到茶室坐一坐？” “我听老领导安排。”杨再新也知道，回到长平县了，不可能冷冷地拒绝这边的邀请。 “那就走吧。”丁丹笑着说，有些事情石东富不便于做，而其他人却又隔了一点距离，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吴原峰是县组织部长，对口接待杨再新等人，也是适合的。杨再新站起来后，吴原峰也站起来，跟着杨再新一起到李静姝房间去请人。 一行人到茶室坐着聊天，胡国成随后到来，将杨再新的工作关系、组织关系等手续拿过来送给杨再新。杨再新表示了感谢，说是这次回县里，主要就是这个事情。 杨再新做主，将柳三妍博士请过来一起喝茶。柳三妍到来后，汇报了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杨再新则表示碳到省城上班，以后学校这边的大事小事，都得麻烦柳三妍了。 柳三妍笑着说，之前，校长大人也没见到学校露面。大家便笑起来，丁丹和石东富随后表示，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和县里的政策，只会更好，绝对不会让柳校长为难。 杨再新请柳三妍过来的意思，也是要县里给出一个承诺。同时，让柳三妍陪着李静姝说话，彼此都是省城那边的美女，沟通起来容易。 聊天的话题，更多是围绕杨再新来聊的，其次是县里接下来的产业发展工作，该如何在原来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对此，杨再新倒是有自己的看法，结合新琪食品公司的情况，长平县这边与新琪食品的关系已经是绑在一起，和则双赢的局面。 县里这边，石东富也表示完全理解这些东西，在接下来的产业发展，会以新琪食品的生产与发展为重心，县里这边会给予新琪食品更多的优惠政策，促进产业的推进。 这样的基调定下来后，三五年内，长平县是不会有太多变更策略的。接着，等石东富正式成为县委书记之后，县里的主导思路也就确定。对此，杨再新是非常放心的。 喝茶聊到十二点，石东富等人才离开。走之前，石东富和丁丹问杨再新明天的安排，行程，县里这边要做什么配合。另外，石东富还提出了要给杨再新做一个欢送餐。 杨再新笑着表示，他得回家一趟，等到省城上班，要回家看望父母机会更少，这一次到长平县来，便借机私事一下。 石东富等人便不好多问，要杨再新有任何问题都直接打电话，县里这边绝对配合。杨再新要回家走一趟，横折县那边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如果那边得知杨再新回家，肯定也会有热情的态度的。 县里那些人，谁不想进步？而区县一把手的选定，省部二处的话语权可不小。杨再新就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副处长，他到横折县了，县里会有什么选择，都不需要考虑。 对于杨再新的行程，石东富、丁丹等人自然不会向外透露。横折县的人以后会不会对他们不满，也不会在意。 杨再新交待王彧安排人将柳三妍必须送到学校，也不多客套。回到房间，钱恒知还处在兴奋之中，今天对自家这位新领导的认知，让他有较大的感触。 一个年轻的乡镇书记，能够受到整个怀仁镇的拥戴，能够得到长平县集体班子的认可。这可不容易，也说明了这一位，能够到省部二处挤占位子，插队而上是深具实力的。是实力派、实干派的人物，这样的人，只要有机会，今后发展起来能够走得很远。 等杨再新洗漱之后，钱恒知才去浴室，两人的标准间住着确实有些不便的。不过，杨再新也不觉得。睡前，钱恒知说，“杨处，明天几点往横折县跑？” “今天你和李姐都累了，明天在县城休息一天吧。我早早回家一趟，下午就回来。到时候，就开展工作。钱科，你看怎么样？” 杨再新也不知李静姝和钱恒知的意思，如果跟着自己去家里，到底适合不适合？他对这些省部的人，说起来是陌生的。 “杨处，我们这些人坐车也是习惯了。横折县那边的产业发展和长平县差不多吧？我想，李科长也想到横折县走走。” “那行，去横折县的途中，会经过双沟村。那里风景不错，也可停留一下，看看这边的山水。” 第964章 悄然返家 果然，李静姝不想留在长平县，而是要跟着杨再新到横折县去看看。 吃过早点，几个人便出发。长平县这边的人虽说过来，王彧等人也许陪着，杨再新却不让。 车经过长河线走，这边虽说正在重新修建，但路径上要短多了，而且，经过双沟村。将到河岔乡时，杨再新给田茂平打电话，让他到路边等着，一同前往双沟村。 杨再新计划自己单独回家，让李静姝和钱恒知在双沟村体验一下这里的风景。让田茂平陪着两人，总比双沟村的人陪着好一些。 去双沟村，不想惊动这边的人，不然，又会有较大动静。在怀仁镇，惊动了那里的人，那时不得已为之。总不能每到一处，都惊动别人，传出去真的就不好。 田茂平的车停在路边，见杨再新到来，笑呵呵的。杨再新给田茂平介绍了李静姝和钱恒知后，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李静姝和钱恒知原本想跟着杨再新到他家里看一看，可杨再新觉得还是不好，自己悄悄回家，谁也不惊动，才是最好的。 领导这样安排，李静姝也只能服从，出河岔乡后，两车便分开。杨再新不仅双沟村而是直接往家里那边走。 回到家，才上午九点多，村里的人这时候大多外出劳作。杨再新昨天就给家里打电话，说了这时候会回家看一看。父母都在家里等着，见杨再新回来，杨妈说，“今天怎么有时间回家？” “老妈，我现在是在省城上班了，回家来，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到省城去生活？省城那边，住处大，也方便。” “你几时到省城上班了？”老妈惊问。 “几天前，省里那边通知我到省里机关去上班。昨天回到怀仁镇，转工作关系。过两天就返回省里。这次过来，还有两个同事一起，他们在双沟村那边看风景。”杨再新解释说，没说自己的具体单位，父母对于省部、二处这些，也不会明白。 杨爸也在听，只是不说话，在家里，父母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等杨再新说了去省城的事情，杨爸说，“儿子，省城我们就不去了，还是住在村里好。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村里对我们也照顾，再说我和你妈也不老，还不到养老的时候。真到省城去闲住，还不得烦死？” “对对对，我们就住家里。”杨妈也说，“儿子，去了省城，和小唐在一起来，你们得抓紧要孩子了。等有了孩子，我到省城去帮你们带孩子。” “省城那边有保姆，要你去添乱啊。”杨爸有些不满。 “保姆还有我亲自带孙子更好？你没看吗，网上说有些狠心的保姆，对孩子心狠着呢。”杨妈反驳起来。 杨再新也是无语，这话题说着就偏离了。“好了好了，到时候再说吧。你们有什么吵嘴的。” “儿子，今天不走吧。”杨妈说，“我准备点东西，你带去省城给小唐。” “老妈，我在长平县那边还有几天忙，说不定在市里也要有一两天做事。东西就不用带了，回到省城，我跟琪琪说吧。”杨再新也知道，老妈要带东西，不外乎就是腊肉之类。家里的东西品质虽好，但琪琪和陈家那边，都不怎么爱吃腊肉这些。 在家也就两个小时，不惊动村里的人。等杨再新离开，也不让村里人知道他回家。 开车到双沟村口，给田茂平打电话。得知他们在村里看古桥，杨再新开车进村里。双沟村旅游人多，杨再新开着省城牌号的车进村，也不引起注意。 虽说村里人都认识杨再新但这里人多，只要不留意，也不会引起注意。见到田茂平和李静姝他们，杨再新说，“我们在村里吃饭吧。” 村里这边做餐饮的不少，有本村人经营的，也有外地人到村里来经营的餐店。 “杨处长，还是到我们那边吃饭吧。”田茂平说，“村里这边，谁不认识你？认出你来，下午还不得醉倒。” 田茂平知道双沟村这边的人与杨再新之间的那种关系，这时候，杨再新有公务在身，但他也不能用这样的理由，对双沟村的人说。 “也好，那就去河岔乡中餐。”杨再新说。 “好嘞。”田茂平说，“李科长、钱科长，两位有什么忌口的吗。”田茂平陪着两人在双沟村游玩，看山水、建筑，也算熟悉了一些。 李静姝表示没什么忌口，但也不需要办多少菜肴。几盘小炒，吃饱就好。 田茂平笑呵呵地说，“到乡镇就有乡镇的吃饭，土里土气，但也是一地方的特色。河岔乡的名菜有河鸭、腊狗火锅、腊猪头肉等，都是很入味的。杨处长对这里比较熟悉，虽说他到河岔乡的次数并不多。” 河岔乡的旅游还没有完全复苏，是因为长河线的施工跟不上，使得这边的交通成大问题。到乡镇所在地，有田茂平带着，这边的菜先就准备好了。田茂平也知道，杨再新回家可能不会多久，毕竟不会丢下省部的另外两人。所以，一开始他就做了准备。 菜上来之前，田茂平把乡长陈晓叫了过来。陈晓见包间里是杨再新和另外两人，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呵呵地招呼，对杨再新寒暄着，陈晓昨晚就得知杨再新返回长平县的事情，但他却不敢跑县城去求见。 这时候，书记让他过来，见到杨再新的面，自然会有好态度。 吃饭时，陈晓喝酒很豪爽，大杯地敬酒。一口一杯，但说话却很注意，控制得住。杨再新对田茂平和创新都没做任何承诺，就像以往的相处一样。 杨再新三人都仅是喝了少量的酒，对河岔乡这边的大锅菜特色，李静姝和钱恒知都有很深的印象。菜确实很到味，很有特色，但如果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可能又真难以接纳。 吃过饭，杨再新没有到田茂平的办公室去，而是在餐店这边就辞行。临行之前，要田茂平和陈晓安心做好产业发展工作，这是完全阳光的有前途的产业。 交待这样一句，也是要河岔乡这边放心做好刺梨种植工作。 第965章 述职与心路 返回县城，还没到下班时间。先回酒店，洗漱之后，见李静姝过来，杨再新说，“李科长，是今天就开始工作，还是等到明天在进行？” 李静姝笑着说，“杨处长，我们跟着你出来，自然要听你的。” 杨再新不想在长坪县这边停留太久，毕竟他才到省部不久，出来时间长，就没有那种机关上班的感觉。笑着说，“那好，我们今天把事情做了，明天去市里。” “也好。”李静姝说，“在长坪县这边，只要找几个人谈话，请县里的人配合一下就好。” “要不要做民主测评？”杨再新对工作业务确实不够了解，但对干部考评的基本做法，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们这边可做可不做，测评的情况，可让市里来做，我们只要结论。找人谈话，也是处于机密状态，电话通知过来就行了。”实际上，各地的做法，各人的做法，也都不一定完全相同。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明白李静姝的意思。他们到长坪县来，杨再新也没说清楚具体做什么工作的，但李静姝在二处也是老资历，参与的工作不少，也了解长坪县的情况。 “杨处长，如果要提高工作速度，我们可分为两组进行。”李静姝说，“我和钱恒知一组，你可单独一组。谈话的内容，对石东富而言主要是进行述职，其他人主要是对石东富的评价。”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是第一次做这方面的工作，李静姝这样说明白，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也好，今天我们在长坪县这边将工作做了，明天去市里。” “好的，我听处长安排。”李静姝说了，便要一张长坪县主要领导的通讯录，杨再新手机里存有，微信给李静姝，她会根据需要直接拨打某一人的电话，请对方到酒店来谈话。 李静姝走后，杨再新觉得还是先找石东富过来，等谈过后，一起吃晚饭。饭后继续做工作，更节省时间。 给石东富直接打电话去，说，“东富县长，你这个时候不忙吧。” “再新……处长。”石东富在电话里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杨再新，“我不忙，你从家里返回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东富县长，请你这时候到我住的酒店房间来，找你有事请要谈一谈。立即过来吧，我等你。”杨再新的语气多少有些和平省有区别的，石东富也听出来，但他不问。 “好的，再新处长，请稍等。”石东富说，从县正府到酒店，要十来分钟。这个时间，也足够石东富考虑这次杨再新找他谈工作，大概是为什么。 石东富出现很及时，说明丝毫不耽搁。进房间，见里面只有杨再新一个，小桌上茶水已经准备好。杨再新说，“老领导，坐吧。坐下聊一聊。” 石东富多少有些紧张，杨再新如今是省部二处的，工作对象就是区县一把手、地市级别的领导班子的建设工作。他在长坪县暂代行驶书记职权已经几个月，心里也知道，可能在某一天会将他调离长坪县。 如果说石东富对书记一职有没有期待，还是有的，只是，他更多觉得不太可能。杨再新找他谈工作，有可能是谈产业发展的未来规划等事情，也有可能是谈到新书记到来后，该如何安排县里的工作推进。 对于刺梨种植产业和种植户养殖业、对县里的旅游业的发展，是目前长坪县的经济发展之路，不可能改变这样的发展策略。 坐下，杨再新做一个请喝茶的动作，自己也坐下。桌上有一本记录本，打开。随即对石东富说，“东富县长，你好。我代表省部请你过来，是要请你谈谈到长坪县任职以来所做的工作，进行述职并反思自己工作的得失。” 听杨再新这样说，石东富目光也是一紧。似乎和他自己的预判有些不一样。代表省部找他谈话，那是省部二处进行的工作。原以为杨再新回长坪县主要是进行工作的交接，不带其他方面的工作。这时候看来，杨再新回来对长坪县一把手的安排与选择，还是有目标的。 接下来，石东富面色也显得严肃起来，先站起来，对杨再新鞠一躬，才说，“感谢省部对我的关心，再新处长，下面我对自己进行述职……” 杨再新与石东富是比较熟悉的，石东富在县长职位上，所作过的工作基本都是了解的。但要说石东富个人心路的变迁、对长坪县建设的设想与规划，对长坪县的人事方面的选取等也不是完全熟悉。 石东富从一开始到长坪县来的情况谈起，那时候，长坪县因为矿资源出现了大问题，继而发生地震。章童俊和石东富几乎同时到长坪县来，收拾这里的局面，开始地震后的工作。 人心惶惶，谁也不知接下来会是谁将被请走。这样的局面下，要开展工作，困难和压力都是非常大的。特别是怀仁镇，那是事发之地，章童俊对怀仁镇的人事进行调整，然后，将杨再新从双沟村调任怀仁镇的镇长一职。 在这个事情上，石东富一开始是反对的。因为杨再新本身没有任职的经历，将这样一个情况复杂的乡镇，交送给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年轻人手中，如何让人相信？搞不好，会让怀仁镇更糟糕。 但章童俊一意孤行，在这方面石东富作为县长，自然不能与书记较量而胜。后来，事实证明，杨再新到怀仁镇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随后，杨再新在怀仁镇做刺梨种植引进与推广，石东富一开始也是反对意见。因为，在国内做产业发展而失败、种植户因此损失巨大的事例简直太多了。不过，怀仁镇的发展，有书记支持，石东富也只能看着，也在考虑一旦产业发展失败，县里该做什么样的弥补工作。 随着怀仁镇逐渐取得成功，石东富在产业发展工作的立场也在改变。特别是在怀仁镇矿资源的问题上，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改变。 第966章 角色转换 对石东富的述职，杨再新是清楚的，石东富丝毫没有回避自身的错误，对自己工作和心路的变化，非常客观地表述出来。杨再新说，“东富县长，长坪县之所以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功、成就，你所做的工作、付出的所有，县里取得的成绩，都是述职的重心。” 杨再新自然也是有选择地进行记录，对石东富而言，杨再新找他谈工作，让他进行述职，是最有利的。 听杨再新有意导向自己述职，石东富也明白杨再新的好意。在杨再新面前如何说，不重要，接下去肯定还会有其他人找自己谈话，那么，说出的内容就得有选择了。 在房间谈了一个多小时，石东富将自己在长坪县所做的工作都涉及到了。杨再新说，“东富县长，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石东富摇摇头，说，“没有了。” “东富县长，如果你想到什么要补充的，可找我谈，也可直接打电话，在电话里谈。” “好的，谢谢再新处长。”石东富明白，这次谈话结束了。杨再新果然将记录本合上，对石东富笑了笑，说，“老领导，我对这样的工作还是第一次，如果有什么做不到的，你得直接说啊。” “再新处长谦虚了，你不熟悉，谁还熟悉省部的工作？”石东富说，“接下来你这边是继续工作，还是先吃饭？” “先吃饭吧。”杨再新说，“东富县长，刚才我们也谈到了，如果你作为长坪县的县委书记，接下来在长坪县的工作将如何开展。这个问题，你还要更深入地思考。三五年间，长坪县想来也会找到更多的发展路子。准备一份述职报告，明天或后天，送到市里去。我们在市里可能要停留一两天。” “好的。”杨再新这样说，也透露了省部的一些倾向，但这并非结果。石东富心里明白，也知道杨再新的倾向，只是，杨再新在省部可以帮一些忙，却不是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如此，省部里有人帮忙，作用之大不是外人能够知晓的。不然，为什么大家对省部的人这样尊敬？ 让石东富给丁丹等几个人打电话，月过来吃饭。杨再新到李静姝房间那边看情况。这边房间里有一个人正在接受谈话，是长坪县城关镇的书记。这位见杨再新进房间，立即招呼，问好。杨再新点点头，随后问李静姝，“差不多了吧，先吃饭吧。” “好的，处长。我们这里也谈话结束了。”李静姝说。 晚餐在酒店不远的一家餐馆，档次不低，也是县里专一做接待的点。过来陪杨再新等等人不多，石东富、丁丹、吴原峰、胡国成、毛光清、龙将、侯丽萍等，王彧、田洪君等这些人就上不了这样的层次，没有机会。 就一桌，自然是以杨再新等三人为中心，对省部二处的人，县里这些领导能够见一面，一起吃一次饭，就是很好的机缘。饭局显得热闹，只是，大家与杨再新相处，多少还有一点点不适应。 杨再新的身份变化太快，以至于平时相处的人，多数都调整不过来。包括杨再新自己在内也是如此，之前是这些人的手下，而如今，自己虽说级别上没有他们高，但却可主宰这些人未来的前途。 如何与这些前领导往来，如何处理这身份的转变，确实也是对一个人的考验。 人的一生，不同的人经历不同，需要进行自我调整的是大多数人。有人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也有人长时间无法适应，这些人之后的发展与变化，也是各有不同。 杨再新这些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回长平县之前，就想过这些事。可真面对时，还是难以一下子就调整到位。 好在大家都是体现里的精英，人精，自然能够临时调整，不让彼此之间存在尴尬。一顿饭后，不知不觉间，彼此之间的关系都调整好了，也适应对方的变化。 餐桌上，氛围热烈，酒没多喝，都是表示一点点而已。吃过饭，丁丹将所有的人都打发走，知道杨再新几个人还要继续做工作。 杨再新让吴原峰留下来，配合他的工作。石东富已经谈过，接下来就不需要多做掩饰。 吴原峰本身就是组织部这边的人，配合省部领导做工作，那时情分之内的事。回到酒店房间，这边另外又开一间房，让吴原峰在其中等着。李静姝或杨再新要找谁谈话，都通过吴原峰进行通知，而不是省部的人直接打电话。 杨再新第一个找谈话的是丁丹书记，作为长平县专职副书记，他的意见和态度也是很有分量的。杨再新直接找丁丹谈话，自然也是带着明显倾向的。 丁丹到房间来，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丁丹书记，不忙吧。” “再新处长，省部领导有指示，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丁丹也是笑着说。 “老领导，你这是在批评我啊。” “我是说心里话。”丁丹坐下，喝茶，“开始吧，你到县里来要做的工作，我基本猜到了。” “好，那就长话短说啦。”杨再新说，“丁丹书记，你与东富县长共事时间不短，请你说说对东富县长的看法。” 丁丹发言之前，先申明自己所说的话，都是实事求是的事实，不虚报，不夸张，可为之担负法律责任。 随后，丁丹才谈到石东富这县里所作的工作，对长平县所有的贡献和做出的成绩。很多事实，自然会涉及到杨再新自身，特别是在刺梨种植产业发展工作，对长平县的建设工作等，这是石东富做出很多决策与努力，与周术宝的斗争，立场坚定，维护长平县利益方面，与恶势力斗争的果敢勇猛，立场坚定等等。 虽然是谈石东富的情况，自然也会涉及到杨再新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杨再新作为记录者，只能将牵涉到他的那部分省略。可李静姝他们那边的谈话，估计也会像他这里一样，这对杨再新而言，也是有不少好处的。 第967章 胆小可保身 到晚上十点多，这边要找的谈话的人也差不多，在李静姝提议之下，工作结束。搜集到的资料足够也就可以，不需要过多。不用担心，这些资料的准备，对石东富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当然，石东富这几年在长平县所做的工作，也是大家看得到的。特别是在产业发展工作，和与周术宝等争锋相对的斗争，完全可看得到的表现。 李静姝通过谈话，也是有较多感触。他们在二处，接触到下面领导干部可不少，但工作上有这样表现的真不多。谁是在做实实在在的工作，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其中，在谈话过程还涉及到另一个人，对怀仁镇、对长平县的发展有着深刻影响到人，这个人就是杨再新。 谈到长平县县里的工作和决策，经济发展和全县各族的导向，自然不可能避开杨再新这个人的存在。也是的李静姝和钱恒知对杨再新这位新领导，有更多的了解和认知。 洗漱之后，钱恒知躺在铺上，侧身对着杨再新，带着感概说，“处长，到长平县这边后，时刻感受到你对长平县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在怀仁镇，更对长平县的全面工作都是有着深远的影响。真是太了不起啦。” “钱科，我哪有这么夸张，也不可能，对吧。在县里，也是因为刺梨种植产业的工作，适逢其会，跑跑腿。我作为年轻人，多跑跑腿也是应该的。而大政方向的事情，都是县里领导把握得好。” “处长真谦虚，我见过不少人，做一说十，夸夸其谈。而处长你则做十说一，内敛谦虚。如今是宣传为王，你不做宣传，领导和群众又如何了解你做了多少工作？恰当的汇报、恰当的宣传，也是必须的。”钱恒知笑着说。 早上退了房，石东富、吴原峰和胡国成也都过来，陪杨再新等三人早点。随后，杨再新在离开县里之前，又对石东富说了将他的述职报告送到市里去。 市里还会对石东富在县里进行民主测评，到时候，会将全县科局级以上干部召集开会，然后对石东富进行不记名测评。这样的结果，对石东富影响会不小。 当然，在测评过程，市里组织部也会进行必要的工作，不至于失去控制。这个测评结果，如果来得及，杨再新会带着一群提交给省部，作为对推荐石东富作为长平县一把手的材料，如果来不及，市里组织部会直接送达省部，交给杨再新。 悄悄离开，前往市里。长平县这边知道杨再新回县里的人不少，但知道他行踪的人并不多。 这两三天，长坪县这边最难受、压力最大的人就数田仁权。他也知道杨再新被调任省部二处，然后，回到长平县来办理工作关系和组织关系。原本想，即使杨再新回来，即使他在省部二处，也不可能直接影响到他的前途。 然而，田仁权也明白这样想完全是在自我谎骗自己。省部对省管干部每年都会有考核的，这个考核对今后的职位变迁，是有较大影响。 杨再新到二处之后，他如果还想进一步到正处级别，估计就不可能了。 田仁权也知道，随着周术保倒下，他要进步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够维持目前的现状，没有被拿下就是万幸。杨再新到县里来，自己避开他，杨再新总不能就缠住不放吧。 何况，杨再新在省部也仅是一个新人，对下面的干部任免不能插手吧。一开始，田仁权就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两天甚至都不出家门可后来听说了，杨再新在怀仁镇比较活跃，怀仁镇送行的人墙一直延伸到镇街之外。而县里的多少领导，都在他面前露面，一起喝茶、吃饭，谈话等等。 如此一来，田仁权也知道他不露面，避开杨再新未必就让杨再新忽略他。没露面的人，或许记得更清晰。 可田仁权要真主动求见杨再新，他又做不到。虽说，目前两人都是副处级别，可地位上的差距真的大。而之前在工作上，明显地站在周术保身边，打压怀仁镇和杨再新的产业发展工作。 如果凑到杨再新面前却，会不会让他有更好的籍口实施打压自己？ 昨晚翻来覆去地想，田仁权最后决定还是要件杨再新的面，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自己主动一些，姿态放得更低一些，只要保住自己又有何不可？何况，自己是对省部二处服软，而不是对杨再新这个人服软。 醒来，又琢磨一阵，决心就更强一些。然后，到县正府之前，便给田洪君打电话，想问清楚杨再新的行踪。在田仁权想来，问明行踪找上门去见杨再新，他总不能拒之不见吧。如果是打电话约见，很可能杨再新一句话就打发了，不能见面。 田洪君得知田仁权要想知道杨再新的行踪，他倒是了解到。因为石东富已经安排了一些工作，从这些工作上可判断出杨再新是要离开县里，走了。 稍微犹豫，田洪君才说，“田县，据我推测，杨处长尽早就离开县里，至于是去省城还是去市里，就不得而知了。” 田洪君也不多说，知道田仁权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而田洪君自身也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不够好，有些疏远。这次，虽说见到了杨再新，但却是没有他凑到前面说话的机会。 反而是王彧，有机会在杨再新身边跑，做事。田洪君心里多少有些发酸，但也没法妒忌王彧。 听田洪君这样说，田仁权也觉得这个事情出乎意外，但对他而言，反而更好处理。不用直接面对杨再新了，以后该如何就如何吧。田仁权也不相信，杨再新真的能够左右他的前途。 周术保进去的时间也不短了，但一直都没牵涉到他，想来，以后也不至于牵涉到他的。再往前，当初长坪县发生地震之际，多少人都折进去了，但他田仁权还留在常务副的位子上，也说明自己一直胆小，还是足够可保身的。 第968章 焦头烂额 从去年国庆开始，鑫农山泉的销量就出现明显的下滑，公司出现困境。要破解面临的困境，卫子扬和卫家都知道关键所在，可要解决这困境，还真难以做到。 根本的原因就是卫家如今拿不出这么多的资源，没有相应的资金投进去，又如何做得到刺激销售、稳定市场份额？ 拖延到年底，鑫农山泉的境况就更加艰辛，好在东平市那边给了不少的支持。尽力说服了市里的银行体系，给鑫农山泉进行输血，硬撑着让鑫农山泉维持下去。 东平市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如果鑫农山泉在春夏之后，逐渐进入旺季后，能够回升活力，也就有足够的能力来归还银行的贷款。 如果东平市不给输血，鑫农山泉很可能在这个冬天就完全萎缩，退回江上省境内。到时候，鑫农山泉再想往外扩展，几乎没有可能了。 这几个月，卫家这边也焦头烂额，四处奔波，为了将鑫农山泉盘活。卫子扬明白鑫农山泉经营的意义所在，卫家倾尽资源在做鑫农山泉，如果不能盘活，之前所有的投入，就再没机会收回来。卫家也会因为这个项目而没落，跌落到三流甚至更低的层次。 但如果将鑫农山泉做起来，卫家也就有冲击超一流家族的存在。这也是卫家要搏一搏的根本所在。 春节前后，鑫农山泉面临的问题，确实有所缓解。但其间也不是没出状况，一个是在某省的地级市的一次矿泉水产品抽查中，公布不合格名单就有鑫农山泉的苏小小饮用水。 鑫农山泉闻讯时，已经是一天之后。对产品的负面影响力已经形成，哪怕鑫农山泉、卫家及时做补救工作，而后又请东平市与对方协商，将事情平下去。造成的影响力不算大，可对鑫农山泉而言，也算是伤口上撒盐。 春节之后，这样的事情又出现一次。这次是北方的某省，鑫农山泉和卫家同样去灭火，但对方却不理会，反而在市报和正府网站平台上撰文，指责鑫农山泉。 这个事情多多少少多鑫农山泉的市场和销售有反馈的，但随后，卫家积攒了一些资源，在京视上再一次进行广告。 原本卫家想通过这样的广告，激活苏小小弱碱水的销售大潮。然而，市场反馈过来的数据看，虽说产品销售确实有所回阳，但与卫家和鑫农山泉的期待，差距不是一丁半点。 卫家为此更受到压力，卫子扬在东平市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市里极为主要领导，几乎每一周都会有领导将他找到市里，询问鑫农山泉公司产品的情况。尽管卫子扬在回答时，都给出不小的期望，给出更高度数据。 可东平市的领导，对鑫农山泉有了质疑，对给鑫农山泉输入的血液有了担心，卫子扬的高调就不足以说服领导们的问话。 好在市场的数据反馈，也可进行调整的。核心而真实的情况，唯有卫家自身才掌握。市里和鑫农山泉一些主管人员，所接触到的数据、资料、图表，都是经过调整之后呈现出来的。 这样的资料，自然让东平市这边平静一些，也有更多的期待。 卫子扬在东平市和石羊县处在关注的核心，受到的压力也是空前的。原以为凭借鑫农山泉，可在东平市顺风顺水，三五年内创造出一个横跨国内大省、综合实力强劲的实体公司，足够可支撑卫子扬在体系里，一步步晋升上去。只要在三五年里，升任到副厅级别，那卫子扬的前途就将是康庄坦途。 鑫农山泉陷入困境，这一年，卫子扬虽说拿下了立二等功的年终考核佳绩。但这样的考核结论，对卫子扬而言，却是力度不足。 得知杨再新拿下了全国十佳青年称号的荣誉，卫子扬在他房间里狂砸东西。可发脾气没有用啊，新畦食品经营的产品，从去年十月二十一日销售之后，一直都处在销售热卖中，还是因为新畦食品对自家产品的限售，使得公司的经营数据没有跳跃上升。 这样的数据有多少真实成分，卫子扬同样是疑惑的，但卫家那边也对刺梨果产品销售进行过关注。销售点的具体数据看不到，却能够在销售点外，看每天排队的人群。 到春节之后，刺梨果销售点外排队的人虽说不多，但还确实都有人在排队购买。这就是很有说服力的，必然对销售提供足够数据。 与杨再新相比较，这一年彼此之间的差距太明显。这让卫子扬如何能够接受？最初，卫子扬从省部下基层，一来就是副县长位子，比至于杨再新的正科和乡镇党委书记，那时高不少。 而卫子扬背后有卫家的资源倾斜，要将他培养成为卫家接班人，要借此让卫家跨前一步，成为江上省最顶端的家族。当初的强劲实力，随着鑫农山泉公司的下行，卫家如今已经有着风雨飘摇之态，生死存亡之际。 面对杨再新一步一个脚印，杨再新进入长平县常委时，卫子扬还自我安慰，觉得即使杨再新如此也不过人在怀仁镇，至少要两年之后才可能进入县里。而两年后，只要鑫农山泉站稳的、局面明朗了，他扶正为县长也是手到擒来。 到时候，在石羊县的发展比起杨再新就更加简单明了。杨再新目前确实有两个十足份量的东西，一个是江上省十佳青年称号，一个是即将到京城去领取的全国十佳青年称号。 这些东西会随着个人的发展，一直跟在档案里，有这样的荣誉，是有十足份量的。以后组织部门在考察干部时，对这些出自体系里筛选产生的荣誉，会给出较高的分数。 卫子扬得知这样的信息，回家言几句牢骚。与卫倩私下里也说过，为什么实现不阻止这个事情的推进？卫家虽说在省部里没有多少资源，但事先探知消息总还是可做到的。 卫倩对卫子扬的情绪表示理解，可鑫农山泉的处境，自救无暇，那还有经历去狙击杨再新？ 然而，更糟糕的消息紧随而来。 第969章 更坏的消息 省部二处空出一个副处长位子，还是排位第一的副处长。这个信息，卫家是得知的，因为之前帮过卫子扬的那位副处长，也想竞争这个位子。 卫家如今没多少资源可帮那位副处长，但也出一些力，因为这人上位之后，对卫子扬未来晋升，有着极好的铺垫。 二处副处长的工作，就是针对地区市、区县一把手职位进行工作，如果有自己的人在位子上，可想而知，到时候卫子扬会有多顺利。 在卫子扬和卫家看来，只要鑫农山泉公司摆脱目前困境，那么卫子扬也就三五年间，就有资格竞争某区县的一把手，而卫子扬的年龄还不足四十岁，自然有很大潜力和发展空间。 春节的时候，卫子扬还特意返回省城时，专程拜见省部那位老领导。两人谈到这个事情，但他的老领导对这职位虽极力谋求，但信心也不足。因为竞争太强，大家都明白，空出这样的职位对整个江上省的体系而言，都是深具影响力的职位，谁又想轻易放手？ 原准备等元宵节之后，再次发力，卫家那边也表示会倾力配合。谁想，省部那边却传来让卫子扬更愤怒的消息。 空出来的位置已经有人抢占，而这个抢占的人，偏偏是他的死对头杨再新。真是做梦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偏偏成为了事实。 卫子扬打电话给老领导，核实这个事情。对方告诉卫子扬，已经成为事实，暂时没办法改变。卫子扬在电话里很不甘，说，“老领导，这怎么可能？省部二处的职位是什么样的位子，这省里不知道吗？ 凭什么这个杨再新能够从乡镇的书记，跃迁到省部？不管怎么样都不合规矩吧。” “这已经是既成事实，暂时不可能改变的。”卫子扬的老领导多少了解一些情况，知道卫子扬与杨再新之间存在的竞争，但具体情况并不深知。 卫子扬老领导不在二处，而是在五处。作为五处的副处长，在职权上要弱势，哪怕他的资历比杨再新要深得多，但只要杨再新在二处站稳脚跟，他的影响力没办法给杨再新造成任何麻烦。 相反，以后在工作上，他还得给二处这边一定的配合。在某些场合中，见到杨再新还要尊重杨再新，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 “老领导，你说这个杨再新背后到底有什么人？”卫子扬自然不甘，原本杨再新与齐董、赵荇东、刘敏敬等往来，也得到魏强的关照，在卫子扬看来杨再新依旧是一个有点小小际遇的草根，翻不出什么浪。 哪怕一时间的耀眼，不过是因为杨再新在怀仁镇的矿资源保护的事情上，选择对了。然后，省里给他一些必要的回馈，如此而已。 但如今看来，显然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难道当初自己判断出了差错？在得知杨再新在长平县做出长善完全中学之后，所得到的资源本身就不一般，那时候，卫子扬心里虽有疑惑，可哪会承认杨再新会有更强的助力？ 到如今，杨再新上位二处排位最前的副处长，胜过省城所有人，卫子扬不得不反思自己对杨再新的判断。 但卫家这边，确实没有得到杨再新更深一层的信息。老领导与杨再新竞争相同的职位，想来，对杨再新是有判断和消息来源的。 “这个人年轻，接连拿下省十佳青年荣誉称号和全国十佳青年荣誉称号，这就不简单了。而他在长平县和怀仁镇所做出的工作业绩，也足够耀眼。去年秋，省府那位亲自跑怀仁镇参加所谓的摘收仪式，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不然，你觉得省府那位当真为长平县那点产业量就兴冲冲跑那么远？” 卫子扬听了，一声长叹，说，“老领导，去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看来，当时就有征兆了啊。不过，这种事情谁也没法预判，谁也没法拦阻。” “确实如此，省部和省城不少人，还在眼巴巴地盯着那个座位，但我听说，这位从柳河市过来的那天，只是在刘部那里先述职，然后，刘部就直接问他，愿不愿意留在省部上班。” “怎么会这样？太草率了吧。”卫子扬愤愤地说。“级别上也说不过去，是违规的吧。” “很显然，这是背后有人推举了。正科调整到副处，也是勉强可解释的。只是，地方的副处和省部这里的副处，又怎么会一样？但这样的操作就成了，然后，过几天杨再新会返回柳河市去处理自己的工作关系和组织关系。” “老领导，您觉得这次运作真是省府那位发力所致？” “这可不好说，表面的因素是中国人在工作上有大业绩，毕竟接连两年拿下十佳青年的人，可是罕有的存在。省部引进专业的人才，谁又能说什么？二处那边的人，显然不甘愿，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当然，这个家伙到这样的位子后，能不能坐稳，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此，不少人都在关注，也在等待。” “那家伙一直在乡镇一线，突然到省部，绝对会闹很多笑话的。我绝对不看好，可能两三个月，就无法在省部呆下去，成为省城的大笑话。” “子扬，你虽然很有才干、也有才华，但不能因此小看天下人啊。这位能够做出这样的业绩，还是有能力的。至于到省部后，如果他小心翼翼做事，不求得到什么，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卫子扬自然明白，杨再新在省部的工作经历，对他未来仕途会有多少正面的影响和作用力。心里妒忌得要死，但却无力改变什么。 杨再新这样的经历，两三年后，从省部出来，再到地方任职的话，绝对是正处级别，县长或区县的一把手都有可能。 从履历的完美角度说，杨再新在省部两年后，到地方担任一届区县长，再晋升到书记。到时候，很可能在四十岁之前，进入厅级，四十五岁前后，超出正厅上到副部级别，就真正进入那种层面。 这条路，原本是卫子扬为自己设计的晋升之路，杨再新不至于有这样的幸运吧。卫子扬郁闷得要死。 第970章 借酒浇愁 当初，在会所特意挑衅杨再新，也是想借助这样的籍口来改变自己。当初的杨再新，虽说被魏强带进会所，认识了赵荇东等人，但卫子扬对赵家、刘家这些年轻一辈，并不放在心上。 纯粹做生意的人，与卫家这种同体系中有人脉资源的人，完全是两种存在。体系内有足够的资源，要做生意就会顺风顺水，然后，两相借力，就可顺利发展起来。 而卫子扬到石羊县后，立即组建了鑫农山泉这样的实体公司，为他在东平市带来极其便利的资源和人望，使得东平市领导对卫子扬有极好的态度、支持力度也足够大。 可运转到如今，鑫农山泉出现难以摆脱的困境，苦苦挣扎；而卫子扬与杨再新的角逐中，很明显地呈现一边倒的局面。卫子扬目前在东平市的处境艰难，杨再新却一跃而起，直接晋升到省部二处这样的高位。 如今，卫子扬也明白，虽说他们都是副处级别的存在。杨再新的含金量显然地比他要高很多，另外，以后他如果想要上升一步到县长、书记，那不得在杨再新手中捏着？ 如此，自己以后哪怕有机会晋升，要付出的资源将要大出血，才可能拿到对于的职位。杨再新会在其中，做什么样的狙击？ 放下老领导的电话，卫子扬也明白自身的处境。不过，自己目前要面对的，要急于解决的问题，还是鑫农山泉的困境。 天气转暖，瓶装饮用水的市场会逐渐回暖，对鑫农山泉而言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机会。也因此，卫家聚集最后的资源，投进鑫农山泉的运转，到京视投放广告。计划依赖这样的广告效应，来扩展市场，并稳住市场的销售。 然而，计划实施过程中，效果却并不明显。甚至在广告投放后，网络上有人撰文再次攻击苏小小弱碱水，对其质量进行质疑，罗列了之前网站公布的数据。 鑫农山泉立即做了反应，没让这文造成多少影响。卫家对广告投入的资源依旧不足，不能达到那种密集轰炸的程度，市场的反应也就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销售方面的反馈，让卫子扬心急如焚。真的在春季错失了复起的机会，那鑫农山泉势必会逐渐退缩，而卫子扬和卫家将会有什么样的处境？鑫农山泉以后将在还贷款的日子中喘息，卫家的资源无法收回，卫子扬所做的鑫农山泉项目苟延残喘，会使得他在东平市、在石羊县都失去欢娱圈，以前的所有光环将淡然无光。 这是卫家和卫子扬都不可能接受的结果，然而，要改变这一切，只有凑够资金，加大力度投放广告。这种运作模式在国内本来是非常有效果的，可如今，卫家却难以施展，更无法达到他们的目的。 或许是压力太大，卫子扬这两天在自己的房间喝酒，将自己灌醉，借酒浇愁。甚至将县城里做那种生意的女人，叫到房间来，厮混。 心有不甘又无法做到的绝望之念，在卫子扬的心中越来越浓。偶尔会想到已经到省部二处的杨再新，他就会在房间里砸东西，将能够抓在手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这样砸，似乎东西就砸在杨再新的身上，使得卫子扬解气，舒缓心头的压力。 杨再新并不关注卫子扬，哪怕当初在省城议定了五年之约。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上也算过了一半，但杨再新忙着各种，自然不在意那个卫子扬的情况。 最初，赵荇东和刘敏敬还会偶尔给杨再新传来卫子扬的消息，等长平县这边的产业发展做起来，那高速发展的势头起来之后，赵荇东等人也不在关注卫子扬。 新琪食品、怀仁镇、长平县与赵家、刘家有一些产品开发上的合作，更多地了解柳河市这边的发展势头，自然更看好杨再新的未来。 离开长平县，杨再新在车上给班长刘泽海打电话。刘泽海笑呵呵地说，“杨处长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对杨再新晋升到省部二处的事情，刘泽海之前已经电话恭喜过杨再新，这时候，彼此说的好，多少有些玩笑的成分。 “班长，在忙什么？”杨再新说。 “我不过是跑跑腿，不忙。”刘泽海说。 “班长，之前我们一起吃饭，说过的事情，你是怎么想啊。”杨再新声音放得缓，也是让刘泽海回味过来。 春节之前，杨再新见过刘泽海，提到刘泽海下到区县担任职务的问题，想法就是让他到长平县来接替石东富的职位。如此，对长平县这边的产业发展，自然有着更好的保障。 曾德彬常务副支持这里的产业发展，这个态度江上省的人都知道，如此，曾德彬身边的刘泽海到长平县来任职，想来也没有多大阻力。 而刘泽海过来之后，肯定也明白他到长平县来该做什么。除了摘桃子，享受成果，还得做维护好产业发展的势态。 这是一个方方面面都可接纳的运作，杨再新想了又想，即使以后刘泽海与石东富之间不合把，杨再新也可居中进行调和，还有新琪食品在长平县、柳河市这边维持着局面。 但只要的运作，要刘泽海自己愿意，主动向曾德彬常务副争取。当然，如今的杨再新也可与曾德彬常务副谈一谈的，省部这边要一个人，与常务副沟通一番，某种意义上也可行。 正因为如此，杨再新如今对这一的安排更觉得有把握。 刘泽海听杨再新这样说，沉吟一下，说，“我的大处长，你在哪？中午一起坐坐？” “班长，我这时候是从长平县往柳河市走，今天要与柳河市这边做一番沟通。坐一坐就没法了，你有什么想法？” 听杨再新这样说，刘泽海也明白他的意思，对长平县县长职位，刘泽海还是很想谋求的，可问题在于他有多少机会？这一点，是刘泽海犹豫的原因。 “成事在天。班长，想那么多干什么？”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对于长平县的安排，杨再新觉得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第971章 机遇给谁 听杨再新这样说，刘泽海哈哈一笑，说，“杨大处长，真是惭愧惭愧啊。好，我这就向老板请求。” 挂了电话，杨再新仔细琢磨这个事情，觉得可能性并不小。对于长平县的调整，省里肯定会有很多人都在关注，但目前他并没接到任何指示和压力，也说明一些问题。 而自己离开省城时，刘叔叔也是给了暗示的，要自己放心过来做工作，那是表示对自己的支持。 从某种意义上说，长平县的班子调整，涉及到刺梨果产业发展，也涉及到新琪食品的发展。自然不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插手这边的事务，免得在未来三五年内，出现不可控的状况。 这一点，想必陈家那边是有用心的，陈爸虽不提到，但他能不想透彻？对于柳河市这边的情况判断，杨再新还是有所感悟的。 将到柳河市，杨再新翻出市组织部人事科科长金正冼的电话。当初，杨再新从双沟村出来，就是金正冼接待他的，彼此的情分一直不错。金正冼接到杨再新的电话，带着小心地说，“杨处长好。” “金科，我们之间就不要分生了。”杨再新笑着说，“当初金科送我到长平县的情分，一直在我心里啊。” 之前，杨再新是从副科级转而为正科，与金正冼的级别一样，但杨再新自然不能与市组织部人事科的金正冼相提并论。可转眼才三年，杨再新已经是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完全高居于金正冼之上了。 “杨处长高义啊，非常感谢。”金正冼说，“杨处，有什么指示，市里这边完全配合你的工作。” 金正冼也明白，杨再新到柳河市来，很可能是针对长平县的班子进行调整。周术宝已经定论，虽说还没有彻查问题的严重性，但不可能再有反转的可能。长平县这边，自然要将班子调整好，那么，一把手该谁来做，省部二处的职权所在，是完全把握这个主导权的。 “谢谢，金科。”杨再新说，“曾部长在家吧。” “在家在家。”金正冼说，“部长这边，得知杨处长回县里，自然会在市里等着。” 想来也是，柳河市这边以前虽说与省部衔接工作，接受领导，但在省部里没有什么好的路子，人脉缺少。如今，杨再新突然进省部二处担任副处长，他返回长坪县，市里如何肯错过机会？ 杨再新与市里不少领导关系都很好，特别是在产业发展上，有比较密切的联系。如今，市里更希望与杨再新有更多大联系，以便以后市区级领导干部任职调整中，能够占据有利的时机。 杨再新不能决定什么，但影响力却不容忽视。市组织部这边，本身就该直接对接省部下来的领导，接待好、安排好生活。曾明志作为市组织部部长，当然要在市里等着。 “杨处长，你们是不是来市里了？我这就过来接你们。”金正冼反应过来，如果杨再新还在长坪县不懂，自然不会问部长在不在市里。 “金科长，我们在市里有两三天，这边有四个人，我、李静姝科长、钱恒知科长和开车师傅，麻烦你安排一个住处就行，我们直接过去吧。”杨再新知道，他们到柳河市来，如果不要对方接待，安排住宿，柳河市的人绝对会对他不满。 到柳河市来，要商议调整长坪县班子的方案，自然要在双方心情舒畅的前提下，更容易达成一致的意见。杨再新准备让刘泽海过来，担任长坪县的县长一职，对柳河市而言，也是抢占了其他人的机会。 可为了长坪县的产业发展事业，对县长一职的人选，杨再新觉得让刘泽海过来担任，是最为恰当的。 或许，市里也有不少人选，可杨再新如何放心让不了解到人来，从而冒较大风险？ 有时候，杨再新也在反思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任人唯亲？刘泽海能够认清长坪县的状况，从而全心全力去做刺梨果产业工作，可换另一个人，未必就不是这样做。 可其他人就算有这样的心，有更强一些的能力，却得不到施展能力的机会，这就是体现里的机遇问题。不过，反过来想，如果市里这边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就该在之前有相应的表现和迹象，而不是等到了长坪县县长职位后，才呈现这样的能力。 还是那句话，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柳河市，如果真有副处级的干部，在产业发展工作上，前两三年就表现积极、活跃，做出一定成就，这时候，想来这个职位就是他的了。 “杨处长，总要给市里一个表现的机会。对吧？不然，领导也会批评我啊。”金正冼嬉笑地说，曾明志如果真的金正冼不主动去迎接杨再新等一行人，虽说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说两句是必然的。 “金科，我们车进市里啦。直接去酒店，然后我找曾部聊一聊。”杨再新笑着说。 得知杨再新等已经进市区，金正冼没更好的办法，也明白，杨再新自然不肯在市里的人面前，摆出省部的姿态。说，“那好，杨处长你们直接去柳林大厦。” “柳林大厦不适合。”杨再新直接否定了，柳林大厦是柳河市五星级的酒店，这样的酒店住宿是超标的，或许其他领导到柳河市，也会安排在这里住。可杨再新明知柳林大厦超标，自然不肯住进去。 “杨处长，这没什么吧。就住标准间……”金正冼说。 “金科，我是第一次到地市，可不敢跨出那条线。不然，到省城不好交待啊。”杨再新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 杨再新将话说到这，金正冼也理解。杨再新怎么说都是省部二处的信任，真的住五星级酒店，要是给有心人揪住，多少有些不适合。那就不是对杨再新好，而是在害他了。金正冼便另报一家酒店，标准三星级别的，环境也不错，也是市里这边用于接待的酒店。 “谢谢金科，呆会见。”杨再新说。 金正冼一边给酒店定房间，对杨再新一行人的情况早就了解，自然要四间房。不可能再让他们住双标间。 第973章 一个人选 听杨再新这样说，李善淮手做了一个动作，虚指着杨再新，两人只是笑。坐下，刘亮博给他们泡茶，上了茶，刘亮博便退出办公室。 李善淮说，“再新，怎么样？” “还在适应期，对省部那种机关工作，确实不怎么适合我。”杨再新坦然地说。 “以你的眼界和心境，到哪里都能干出一番事业的。”李善淮笑着说，“机关工作和地方上做工作，确实各有特色，热情、思考、反思、判断、逻辑、综合能力这些基本的素养，都是做好工作的基石。” “李书记，我不过一个小青年啊。不过，跑跑腿，做点实际的工作，还是可以的。”杨再新笑着说，“今天到市里来，就是想同书记你求教啊，不知书记肯不肯教我。” “再新，你是省部领导，我绝对配合好，做柳河市这边的工作。”李善淮也明白杨再新到市里来的目的。 “书记，这次回来，主要有两件事情。其一是将我在怀仁镇等相关工作进行交接，把工作关系、组织关系转到省里去； 其二就是要处理好长坪县班子的调整问题。周术保的案子虽然还没判，但已经定型，长坪县的书记职位也不能一直由东富县长暂代理，理顺长坪县的班子人员，对长坪县接下来的产业发展工作、对整个柳河市产业发展工作，都具有导向作用。” 李善淮点点头，说，“柳河市对省里的精神是理解并完全支持的，对长坪县的班子，柳河市也有过讨论，有初步的方案。至于这个方案是不是成熟，是不是适合长坪县的情况，最终由省部来决定。柳河市这边，坚决支持和完全执行省里的工作意图。” 李善淮对杨再新也表达了柳河市这边的态度，这个态度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市里在人事问题上，会想省里表达他们的意愿，但最后一定会遵照省里的指示去落实。 “李书记，我对人事方面的工作，可是第一次接触，是完全陌生的工作。要逐渐了解、熟悉，对长坪县的班子，李书记是怎么设想的？”杨再新说。 “再新，对长坪县的情况，你比我都更熟悉吧。”李善淮呵呵地笑，“长坪县的新班子，最根本的就是要更有利于产业发展的持续性。这样的前提下，东富县长往前一步，主持长坪县的工作是最适合的。 其他还有两个方案……” “东富县长晋升县委书记是很适合的设想，也完全符合长坪县的情况。”杨再新肯定地说，“那县长一职，有适合的人选吗？” 省部二处的工作，主要是确定区县一把手，对区县班子其他成员，基本是留给地市来操作的。 “再新，长坪县县长一职谁来就任，争议颇多。有提出在横折县或其他区县选定，也有提出从市里选一个人。平江市长说了一个意见，也是比较重要的。 他觉得，长坪县虽说有东富县长主导权限的工作，但县正府这边的人，也必须要对产业发展有充分认识，对产业发展工作有坚定的信念，这样的人，长坪县不少，可这些人目前暂时还不适合……” 杨再新今天到市里就来找李善淮，也是想探一探市里这边的情况。如果说，市里确实有比较适合的人选，那他推荐刘泽海过来，阻力就会比较大。反之，如果能够说服市里这边，推送出去的人不得力，省里就容易将刘泽海推送出来。 听李善淮说，杨再新也明白，怀仁镇、河岔乡等乡镇，就有不少干部对目前的产业发展工作，有绝对的热情和定力，但这些人目前的地位还低，级别上、资历上，都不可能有竞争县长职位的可能性。 甚至包括杨再新自己也是这样的情况，要不然，他何须要到省部去？当然，陈家那边，是要让杨再新在履历上有完美的一笔，将他安排在省部二处上到副处级，这个位子和级别的含金量超高。 当然，京城的部委里有更好的职位，陈家或许也有能力帮杨再新安排，但从逻辑上说，却又不成立。 如今，陈家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还处在隐秘状态，把杨再新安排在省部二处，虽说会让人惊奇却在逻辑上还是勉强，又加上有曾德彬常务副做掩饰，杨再新的来历依然不可查。 “这么说，市里这边还没有最适合的人选？”杨再新没什么表情，不想让李善淮误解他伸手过长。 “可以这么说，再新你对长坪县熟悉，也知道横折县和整个柳河市的情况。”李善淮说，“再新，你有没有很适合的建议？” 杨再新听李善淮这样说，心里一动，但没有立即表达什么。因为在体现里，最敏感的东西就是人事权。 “再新，你还和我打埋伏，完全没有必要。真有什么适合的人选，那也是为了长坪县和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如今，全市产业发展，你这个核心人物跳到省里去了，虽说精神还在，你对柳河市这边的工作还能够进行指挥、指导，但实际的工作也还要一个得力的人来掌控，是不是？”李善淮的语气、态度还是比较诚恳的。 话说到这一步，杨再新想了想，随后说，“李书记，来柳河市之前，我也层琢磨过这个事情。东富县长往前一步，我可在省部提出来。但市里这边对长坪县的班子建设，我们只能提出建议了。 确实，对长坪县和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发展，三五年内都处在一种紧压状态之下，没有定力和决心，确实会出现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的可能性。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见到。 昨天我与东富县长、丁丹书记、龙将县长等都聊过，他们对此也是有担心的。未来三五年，长坪县要保住在产业发展工作领跑局面，谁来担任县长一职，是至关重要的。市里这边如果没有最适合的人选，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杨再新说到这，便停下来。李善淮见他如此，笑起来，“有人选那不是更好吗？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田仁权。”杨再新说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第974章 人事工作的精髓 听杨再新说出这样一个名字，李善淮不由地审视了杨再新一阵。见杨再新神态平和，似乎不是在说玩笑，不由地思索起来。 因为长坪县前后几年，县里班子的变动较多，长坪县又因为刺梨果产业的发展，引起了省里的关注。这一些，都让李善淮这位柳河市的一哥，对长坪县的班子中人员关注起来。 对于田仁权的情况，李善淮也知道。之前在县里，因为省城李家谋求矿资源，他在县里立场并不稳定，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不好。 李家倒下，田仁权也没受到直接的牵连，当时因为市里两人将过与罪都扛了。随后，周术保到长坪县做一把手，田仁权最先站到周术保阵营，随后在县里作为周术保代言人一般的存在。 周术保因为自身的原因倒下，实际上也牵扯到田仁权的，不过，牵扯不算深。而且，周术保的案子还没到最后结论，牵扯到的田仁权等一些人，市里这边、组织上也都没有做出具体的决策。 不管怎么样，田仁权觉得会被牵涉进去的。如果这时候提拔田仁权，就属于带病使用的这一类。说不定，市里还会受到牵连。 当然，从长坪县班子中的人选而言，田仁权作为长坪县的常务副，确实有资历作为候选者之一，如今，田仁权还是无罪之身，进入推荐名单也不是说不过去。 市里进行推介，省部能不能批准，这是两回事的。当然，省部如果批驳了市里的推举，对市里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见杨再新笃定的样子，李善淮说，“再新，田仁权虽有资历，但不是一个好人选。周术保的案子定下来，说不定他会被牵扯进去。对市里说来，推荐田仁权，很可能会落到识人不明之过啊。” “李书记，我就是那么一说。对这位在县里的情况，也是了解。周术保的问题肯定会将他牵扯到的，就不知有多深而已。昌平建设的组建、招标、运转，长河线项目工程出现的巨大状况，都与这个人有关联。以后追责是必然的，就不知受到多大程度上的惩处。”杨再新也将自身对田仁权的印象说出来。 “既然是这样一个人，你还给我提出来。是想害我不成？”李善淮笑呵呵地说，对认人、用人、识人，他也是有一点自信的。 “李书记，我是这样想。”杨再新说，“对人事方面的事情，本来就不懂。想错了，你批评我就好。市里这边，想让东富县长上前一步，执掌长坪县。胜利那边有什么样的想法，目前我也没有得到任何提示。但要说胜利对长坪县的一把手，都没有想法，这可能吗？ 长坪县目前的情况，想必书记比我更熟悉。空出来的县委书记一个位子，那是过来坐享其成的，谁不眼馋？既然有好事，大家争抢就是必然的。最后谁站出来发话，拍板，是非常关键的。 李书记，你觉得呢。” 李善淮听杨再新这样说，脸上便阴沉几分，看着杨再新，说，“再新，你从省里听到多少消息？” “真没消息，不然，我也不可能提出推荐东富县长。是不是？东富县长的情况，想来李书记也知道，他性子耿直，眼里容不下东西，在省里那边本身就让人没看好，谁还会帮他说话？ 仅凭市里的意愿、我在提交的方案上，材料做得再完美，也不能解决问题吧。” 李善淮微微点头，杨再新在二处所作的工作，就是甄选区县一把手人选的工作。但最后的决策，却不会是杨再新甚至省部都无法掌控。 这也是在国内，经常传言某位会到某地上任，传得活灵活现，结果真正上任的，确实另外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一个。 如今，石东富就处在这样的情境中，谁都会觉得石东富往前一步非常适合，对长坪县非常有利。可最终谁来担任长坪县书记一职，可不是市里就能够说了算的。要想石东富成功上位，必须在省里找到一位强劲支持他的人。 说到这些，李善淮自然比杨再新更熟知这些情况。随即，对杨再新点点头，阴沉的脸色又散开一些，说，“再新是有更好的想法了？” “李书记，我也不知对不对。”杨再新说，显得坦然，“既然要将东富县长推上去，省城那边谁能帮得上忙？从这个角度看，我们目前可选择的就一位。” 杨再新这样说，虽然没将名字点出来，李善淮也是明白的。省府里，曾德彬大佬既然肯跑到怀仁镇来参加刺梨果摘收仪式，可见他对长坪县这边的产业发展是什么样的态度。 长坪县要想保持刺梨果产业发展，实际掌控者也很关键，而杨再新到省城后，甚至可直接找这位进行沟通，请求助力的。 “应该有把握吧。”李善淮说。 “还没找过，但总要试试，我琢磨着，沟通不至于太难。毕竟是有基础的，是不是？”杨再新说，“我们如此想，那么，在长坪县是不是有必要给省里空出一个位子？” “如此，班子的方案里，就出现田仁权这个人了。”李善淮说，不由地笑了笑。 杨再新这时候也不准备提出刘泽海这个名字，暂时不让李善淮知道，也是必要的。对长坪县这边位子的竞争，省里那边肯定是激烈的，隐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有哪些人，刘叔叔都未必全部知道。 市里这边明显地留出一个弱点，让人纠错，让人有更便利的机会。这样也是一种策略，让省里的那些人，总要沾一些利好。不然，完全由市里掌控了长坪县的人选，省里那边又如何平衡？ “再新，看来你的想法是对的。” “李书记，我这样想，未必就是对的。” 李善淮摇摇头，对于人事问题上的平衡，他是深有体会的。从基层的乡镇职位安排，到逐渐拔高的级层，哪里不是平衡二字？ 李善淮突然觉得，杨再新虽说才参与人事方面的工作，但却抓住了其中的精髓。 第975章 江华军的执着 谈到这，彼此之间心里也是有分寸了。李善淮想了想，说，“省里那边都有什么情况？” 杨再新摇摇头，说，“李书记，我真不知。来之前，刘部长只是交待我过来做工作，具体怎么操作，有什么指示，都不透露丝毫。” 李善淮虽说不怎么相信杨再新说的话，省部对区县班子的调整，多少是有些意图的。可杨再新情况也特殊，才到省部时间太短，领导没有给他透露信息，也有可能。 “市里这边的情况，我会同曾明志部长细致讨论，总有一个恰当的方案出来。至于省城那边，再新你得费心了。” “李书记，我只能说尽力。”杨再新自然不肯给承诺，能不能按照他所想推进下去，目前也只是他猜测。 “再新，长坪县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市里要全面推进产业发展，长坪县的标杆作用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你可不能说尽力，就脱身了。省城那边，必须成功才行。” 见李书记就笑呵呵的样子，杨再新也是无语，说，“曾省长那里，李书记要我做承诺，有用吗？我只能说，一回省城，就去求见这位。至于结果，听天由命好了。” 对于这个话题，说到这，也就没必要继续讨论。彼此有共同点想法，杨再新觉得基本达成一致，目的达到就好。 “李书记，产业局的工作推进，进展顺利。柳河市在未来的两三年中，必然是呈现井喷式的发展契机。不过，仅仅是出于发展，还是稍微显得单一，那位如今进展如何？”杨再新问的是江华军所做的工业经济推进情况。 对市里这方面的工作，杨再新之前也不多去关注，因为他和江华军之间本身就不合。江华军对市产业局、对产业发展，一直都是否定的态度，哪怕长坪县和横折县确实有非常显著的成效，可江华军的态度还是没有根本的变化。 一心要引进工业经济项目，之前在引进工作上失利，使得市里损失不小。但这样的结果，却让江华军更要在引进工业的工作上，更显得急迫，压力也更大。 平时的表现，江华军在公共场合不再像之前那样，大肆吹夸引进经济，但他的小组和他自身却将大部分的工作时间，都在外面跑。不断地联络一些公司、项目，只要有任何信息都会扑上去，要拉这些项目到柳河市来。 提到这位，李善淮也是头疼不已。对于江华军和他的小组在工作上，投入到资源、资金可不少，但一年多了，却没看到丝毫的成效。 对于这些花费，对于柳河市而言虽然也是不小的负担，只是，市里谁又对着提出质疑？背后的议论已经不少，李善淮却一直压着，不准这样的质疑泛滥起来。 可在私下里，李善淮对江华军这样做，也是心有不满。作为一市之长，负责的应该是柳河市全面的工作，而不是自身看重某一工作就只推动这一项。其他对柳河市发展有利的工作，都无视甚至有意无意地压制。 省部二处对地区市的领导班子建设，是有提出建议职权的。李善淮也不知杨再新这时候所说，是省部的意思，还是话题所致，闲聊而已。 在柳河市，刺梨果产业发展你与江华军所提出的工业经济的发展，似乎就演变成两个极端一样。本身应该是合作与协调发展的，如今，逐渐变成对立的工作。 杨再新作为一个最先提出刺梨果产业发展的人，期间受到江华军的压力不小，如今，问起市里的工业经济引进项目，李善淮自然会多想一些。 “李书记，可不要想错了。我就随口问一问而已。”杨再新说，“柳河市两条腿走经济振兴之路，本身就是一个完全正确的决策。只是，江市长在对工业经济项目引进问题上，我觉得他太局限了。 这个事情以前在县里也同东富县长讨论过，目前，市里这边的工业生产量并不小，为什么一定要将引进的目标盯在重工业生产项目上？市里目前加工产业已经不少，旅游也兴起来，这样的生产产业就更多，体量上也是有明显提升的。 新畦食品的相应加工，就是一系列的产业生产。如果将这些生产机制起来，对生产商方面有利，对市里的工业经济发展，不是也有利吗？ 市里可给引进的企业优惠政策，给土地、给税费返回、给各种绿色通道，但本土建设的企业，为什么就不能享受这些优惠？我觉得，只要给地方带来经济体量，实实在在地创造财富的，都应该平等对待。” 李善淮听杨再新说话，这也是杨再新以前就说过，只是没有在他面前直接提出，而是同王平江说过几次。 新畦食品公司在长坪县进行加工、生产，目前而言还是有利的。但随着到今年秋后，其他区县的刺梨果之间进入挂果时段，到得明年就开始进入旺季。 新畦食品的产生基地还安防在长坪县，显然就不适合了，会增大运输成本。只有将加工生产基地，放在柳河市，才是最为中心地。 关于这些事情，去年就讨论过。新畦食品方面也透露了这方面的请求，但江华军却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复。李善淮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不便直接越过江华军来进行答复，而是让王平江给新畦食品做出了相应的保证。 这时候，杨再新再提到这个事情，李善淮笑着说，“再新，这方面市里也有了定论，我会与那位沟通。还有就是，平江市长也与新畦食品那边沟通过，至于具体实施，可能要等几个月。” 杨再新只要市里这边有这样一个认知，至于具体的落实，自然不会在意也不用杨再新亲自操办。 柳河市所有区县都在做刺梨果产业，市里对新畦食品自然不会忽视，只要是新畦食品提出的要求，不太过分，必然都会满足的。 “再新，中午一起吃饭。有什么要求？”李善淮说。 “自然是听书记的安排。”杨再新笑着说。 第976章 任务与压力 到市里来，自然要听李善淮的安排，这也表达了杨再新人虽然去了省部二处，但对柳河市这些人的情感并不改变。 中午，杨再新与李善淮一起上车，王平江早半小时前就过来。得知杨再新到了市里，王平江自然耐不住，主动跑到市委相见。 曾明志等却是陪着李静姝和钱恒知做常规性质的事务，一个上午，基本上将要做的事情忙好了。 汇合过来，中餐能够凑过来的人并不多。市里这边，以李善淮、王平江、曾明志等主要领导陪着。杨再新原以为江华军会出现，但却没见到，李善淮也不解释。 王平江找到机会了，悄悄对杨再新说来，江华军昨天才离开市里，不知又跑哪里去找项目。杨再新一笑，也不知江华军是有意躲着自己，还是真发现什么项目要求洽谈。 如今，在柳河市提到洽谈项目，多少具有一定的特指。 午餐氛围虽不错，但李善淮也仅是常规的接待，没有任何节目安排。餐后，将杨再新等人送回酒店休息，王平江跟过去，到杨再新的房间说话。 杨再新到省部也没几天，彼此不见的时间不算长，但此时，王平江在杨再新面前的感觉却不同了。以后，王平江还想往上走，省部这一关是必定要通过对，有杨再新在那里，对王平江说来就有较大便利。 不过，到得地市一级了，要往前一步，牵扯到的因素都比较多。并不是有杨再新就可解决的，王平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会给杨再新任何压力。 两人聊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聊长坪县的人事调整，也谈产业局的工作情况。杨再新将他在李善淮面前提到的，准备在柳河市做产业产品生产基地的事，告诉了王平江。 “再新，你目前提了这个事情，市里这边就不会有问题了，也会加快这一工作的推进。”王平江说。 “平江市长，李书记心中早有决策，对你之前所提，是有准备的。”杨再新自然要将功劳推给王平江。 下午，杨再新不与市里这边接触，而是去开发区。开发区那边有新畦食品的厂子，那是加工有机肥的工厂。如今，养殖业这一块，已经超出长坪县了。横折县在去年初就在跟风，如此，养殖产生的肥分量就躲起来，而其他区县如今也在筹建养殖场地。 等到春夏，整个柳河市的养殖这一块，将会扩张好几倍。这里的有机肥厂，就必须扩增生产线。对应的，柳河市刺梨果产业的发展也在其他区县做起来，消耗的有机肥自然也会多起来。 对有机肥加工厂的规划，年前就推进了，如今，扩建施工基本完成。杨再新过来看一眼，也是因为他离开柳河市后，要再过来看情况，机会就不多。 米米得知杨再新要看有机肥厂，提前一些在厂外等着。见杨再新到了，说，“大处长，如今到省里去过幸福日子，甜蜜生活，回柳河市来，都不透露消息，怕叫你请客吃饭呢。” “这不是请你过来了吗。”杨再新笑着说，“想吃饭，晚上跟着我，肯定有人请客。” “我可不敢，你是省里大处长，我这个小经理哪敢跟着去蹭饭。”米米笑嘻嘻地说，知道杨再新目前的情况，米米自家里也有人在体系内，以后在必要的时候，可走杨再新的门路。 两人进厂区大门，这里值班保安人事两人，自然不会受到盘问。进厂长办公室，这边有工作人员过来，然后将厂里的情况想杨再新做全面的汇报。 听厂方这边的介绍，杨再新因对自己的设想，觉得这样发展，在三五年之内运转绝对没有问题。等汇报停下来，米米说，“大处长，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针对目前柳河市的运转，显然已经形成一个循环，在没有外力冲击的情况下，有机肥厂这边可维持生产、生存。我觉得，还是要将眼光看得更远一些，超出刺梨果产业的生产，有机肥厂今后发展的空间，完全可覆盖到农作物、家庭作物等多样化产品。 目前，刺梨果生产使用有机肥，以后，水稻、玉米等农产主业，也会向使用有机肥方面发展。” “杨再新，目前有机肥厂扩张的瓶颈在原料的局限性。收购的农家肥也是受限于养殖业这一块的规模。总不能将山野的植被都收拢进厂吧。”米米笑着说，对杨再新的提议，她也听过有机肥厂这边的工作规划会议，知道目前的局限在哪里。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理解。却对有机肥厂的经历说，“目前，有机肥厂的发展瓶颈是显而易见的，关键是厂方这边，该如何破局，打破目前的瓶颈，就可真正地发展起来。 如果，有机肥厂的产品，不局限在柳河市刺梨果产业生产上使用，那么，外对销售就存在市场上的压力，也会因为市场的需求而生产更多的利润。是不是？ 如今，绿色食品、去化肥、去农药的观念逐渐进入国内消费者的意念，整个柳河市在刺梨果产业上会使用有机肥，对粮食生产，同样会有这样的选择。 我们厂抓住这样的发展机会，不说冲出江上省，至少可在江上省拿到一定的市场份额，这个压力不大吧。” 杨再新提出的发展目标并不高远，有机肥厂这边对自身的发展规划，也是有设想的。但确实受限与生产原材料，暂时还没找到突破的契机。米米说，“杨再新，今天你提出的这个想法，我们会尽快开会讨论，研究出可行措施，落实到位。” “也不需要急迫，稳打稳扎，先做好目前全市产业发展需要消耗的有机肥，保障刺梨果发展，就是最好的成绩。”杨再新说。 米米和有机肥厂的人都表示，明白目前的任务与压力。 第977章 征兆明显 在经济区，杨再新看过有机肥厂，准备联络一下王仁怀。同期省党校学员，当初柳河市这边也就三个。王仁怀在经济区这边，副处级，经济区副主任。 杨再新之前在怀仁镇，与他往来确实不多，在产业局帮忙期间，王仁怀倒是主动联络过几次。杨再新到了省部二处，王仁怀也在电话中恭贺过。杨再新到经济区来，总不能不见一见王仁怀。 正准备联系王仁怀，石东富的电话过来了，说他已经到市里。问杨再新在哪里，要将自己的述职材料交给杨再新。 杨再新说在经济区这边，石东富说他过来见面，请杨再新等他半小时。语气里，那种客气话就比较明显。 很显然，上午市组织部的副部长、金正冼等到县里做了工作，石东富也明白，市里和杨再新的意思都是要他上前一步的。市组织部常务副亲自到县里对他进行民主测评，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的。 而且，时间上也不是年末，还在杨再新刚刚离开县里的关口，工作深具针对性，那是必然的。 之前，石东富对自己能不能往前一步，不抱希望，可如今看到这么明显的征兆，哪还不知？ 杨再新也听出石东富的语气，但却不会说穿。看着时间，到经济区外等着石东富。随后，见他的车就到了。 下车，石东富先招呼一声，“再新处长，麻烦你久等了。” “老领导，我们之间这样子可不好啊。”杨再新与石东富之间，在工作上、私谊上都是比较深厚情谊的，不想因为彼此地位的变化而生疏。 “是的是的，是我不对。”石东富说。 “老领导，这些天无在这边忙的事情，省部那边也没给什么指示，你心里有数就好。市里这边意图是明确的，一句话，还是成事在天吧。最后如何，如今谁也不敢说准。”对于石东富最后能不能上，杨再新确实心里没有底。 “明白明白，这些我懂。主要还是辛苦再新了，忙前忙后的。” “老领导，我也是有私心的，长坪县的产业发展走到这一地步，只能进不能退啊。柳河市这边也是如此，各区县荒地都开挖、植苗了，只能往前走，将刺梨果产业发展这条路走好，走通，壮大刺梨果产业链条，才是柳河市该有的选择。” “再新，你放心。不管如何，长坪县走产业发展的路，都不会改变。”石东富语气坚定地说。自然明白，他能够上位，也是因为刺梨果产业的发展。 将自己的材料交给杨再新，杨再新也不当面打开看。相信石东富明白其中的紧要之处，自然会将这份材料做好。 点点头，杨再新笑了笑，也是给石东富一个安慰。两人便往经济区走，杨再新说，“不忙着回县里吧？不急着走晚上让经济区这边请吃饭。” “我来安排吧。”石东富说。 “到这里，老领导抢着安排，那不是让赵家铭恨你吗。”杨再新笑着说，虽说与经济区的赵家铭打过交道，虽不多，如今要赵家铭安排晚餐，他绝对非常乐意。 王平江发消息过来，说是今晚市里这边开常委会，问杨再新是不是来参加。会议的主题就是讨论长坪县的新班子配设问题，杨再新明白这一点，已经同李善淮交谈过，彼此也有默契。杨再新自然不会冒失去参与这样的会议，不合规。 杨再新回复信息，表示今晚要与同学会面，已经安排了。市里的工作，他只等结果。 随后，联络经济区这边的赵家铭，果然，赵家铭得知杨再新在有机肥厂。当即表示热烈的欢迎，立即赶来见面。杨再新说，“赵主任，王主任王哥在经济区吧。好久没见王哥了。” 赵家铭自然知道，杨再新和王仁怀之间的党校同期同学的关系，当初，杨再新不过是怀仁镇镇长职务，正科级而已，王仁怀在市里经济区，副处级。彼此之间的身份有一定差距，但杨再新在党校学习期间，拿下长善完全中学这样的项目，引起市里极大的关注。 随后，杨再新在怀仁镇所做出的成就，当真是引人瞩目。接连拿下省十佳青年称号、全国十佳青年称号，这样的荣誉之下，他被调任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已经是让他们仰视的存在。 如今，杨再新还对王仁怀抱着当初的那份情感，也让赵家铭觉得该在杨再新面前多表现表现。 赵家铭和王仁怀前后赶到有机肥厂这边，与杨再新见面。既然在有机肥厂见面，自然要谈有机肥厂未来的发展，这也是杨再新的意思。 目前，有机肥厂二期工程已经建设完全，但如果还要扩大规模，扩增产能，势必还要经济区这边给出土地，给一定的政策。 杨再新对赵家铭说，“赵主任，有机肥厂这边的发展，如果仅仅局限在刺梨果产业种植所需要的肥料，确实，目前的规模和产能，基本可搞定了。但如今，市场上对有机肥的选择，势必会越来越多。 有市场需要，有机肥厂这边总不能错过发展的机会吧。何况，有机肥厂目前也有积累、有能力进行扩张规模。” “杨处长你放心，市里经济区对目前所有入驻的厂家，都会给足够的支持和最大的政策优惠。经济区的宗旨是为企业做好服务，为企业发展铺路，不可能有任何限制企业发展的举措。 有机肥厂有第三期甚至更长远的发展规划，经济区这边肯定会跟上，做好服务的，要地、要政策，我们都会尽力去满足企业的要求。企业发展起来，才是经济区最好的成绩。” 对于赵家铭的承诺，杨再新笑着点头，随后对米米说，“米米老总，赵主任这样宽大的胸怀，对企业支持力度如此强劲，你们新畦食品公司不会有任何顾虑了吧。” “杨处长，我们公司这边也打算等第二期产能稳定之后，再向赵主任报备、申请第三期的建设预案。听赵主任所说，有机肥厂这边再无后顾之忧，非常感谢。今晚新畦食品请客。”米米笑着说。 “米米老总，可不能抢我们经济区表现的机会。杨处长到经济区来指导工作，总得让杨处长看到我们的态度。是不是这个道理？”赵家铭说。? 第978章 各有所难 晚餐自然是经济区这边安排，石东富和米米都抢不过赵家铭。王仁怀见杨再新对他旧情不忘，也是非常感谢。在吃饭的时候，主动地给杨再新敬酒。 杨再新对这位师兄也是很客气，一口一个师哥、师兄，说当初在省党校学习期间，王仁怀多么照顾他。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些是客气话。 当初柳河市这边三个一起参加省党校学习班，如今，王仁怀和郑淑芬都还在原地打转，可杨再新却从怀仁镇镇长职务，晋升到怀仁镇书记职务，晋升长坪县常委成员，再跳跃到省部二处副处长。 这两三年来，完全是在超高速的晋升，谁不眼红心动？只是，杨再新这期间所作出的工作业绩，也是摆在世人面前，令眼红者无话可说。 提到郑淑芬，一开始她还与杨再新有所联系，如今，却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即使杨再新后再在市产业局协同工作，到过郑淑芬她们县里，也只是见过一次，后来都不见面。 王仁怀说，“杨处长，你作为领导了，得多关心关心师姐才是。” “师姐怎么啦。”杨处长微笑地说，当初在省党校期间，郑淑芬曾多次表示，会满足杨再新的一切要求，还不需要他负责的。 “学习结业回到县里，师妹还是回原先的职位。副县长，负责县里的文教卫方面的工作，一直不动。”王仁怀说。 “那也还不错。”杨再新说，在县里，要想晋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板凳只有那几张，大家都盯着想抢，最后谁能够抢到手，可得凭本事才行。 在县里，负责文教卫方面工作的副县长，那是排位最末的。想要晋升，还得一步步来。郑淑芬的年龄不算大，机会还有，但也得慢慢熬着。 王仁怀自己如今也是在经济区而已，虽说学习回来后，在经济区的排位上升了两位，依旧是副主任而已。在赵家铭面前，王仁怀自然不会诉苦、吐槽。 晚餐过程，自然以杨再新三人为核心，话题也是集中在杨再新身上，将他在怀仁镇、长平县、横折县和省党校所有带着光晕的事，都拿出来说。 这也是必然的，国内在饭局上是有着特色和规律的。李静姝和钱恒知两人再一次对自家的新领导，有比较全面的认知。 在经济区这边也不多停留，赵家铭虽说还想安排后续的节目，但杨再新却不肯接受。餐后，便离开了。 米米、石东富等人也都离开，分散。市常委会有没有结束，此时还没收到信息。常委会讨论的结果，是要给杨再新带回省部的，杨再新虽说有信心，但具体到方案的落实，牵涉到长平县新班子的用人问题，多少也是惦念。 石东富前进一步，田仁权该让位了。龙将这两年的苦劳、功劳都不小，也该有所晋升。龙将空出来的人选，杨再新最乐意见到的，还是让田茂平来接替。 一个团队完全一个声音并非好事，但要将刺梨果产业发展做大做强，长平县有凝聚力才是王道。 但杨再新也不会过于干涉柳河市对长平县班子建设的事，他如今对一把手、县长进行支招，就不能再多说。想来，之前石东富对县里人事也是有建议的，田茂平的河岔乡在产业发展工作者，起到的作用，收获的成果，即使比怀仁镇差一些，但在县里比其他乡镇却好多了。 县里对取得成效的干部，自然会有激励的态度。 与李善淮、王平江谈到长平县的班子建设，注意力也放在一把手和县长职位，其他的人选，这两位也不会细致关注。杨再新自然不好主动细问，其中，也是有些忌讳的东西。 省部二处对地市、区县主要领导的任免有权限，但再往下，就不能都插手。要给区县、地市这边留空间，这是对应领导们的职权。 才回到酒店，石东富就找上门了。他之前，在同一酒店要了房间，自然是想单独聊一聊。 杨再新也明白石东富的想法，给他泡了茶，坐下对喝。说，“老领导，安心就好。” “再新啊，我不是担心自己，你也了解我。”石东富沉声说，“这两年的产业发展工作，成果最大的就是怀仁镇和河岔乡。你得到省里的认可，这也说明省里对我们产业工作的认同与支持，可河岔乡那边，我有意要推荐田茂平出来，负责产业工作。 而他的能力、品行都是很好的选择。只是，市里能不能采纳这个意见，市里会不会插手长平县的人事安排，我就没办法了。” 杨再新也听出来，石东富是想让杨再新对李善淮等人提一提，肯定会有效果的。但杨再新也明白，他确实不好多说，也不是不帮田茂平争取。而是在县长位子上，他已经开口了，不能都不留给别人。 吃相太难看的话，不说市里这边会反感，省部那边也会有反应吧。对石东富的问题，杨再新只能苦笑，说，“老领导，我这边本来可同李书记、王市长提一句的，可这次来省部叮嘱过了，我也只能在你的任职问题上多说几句。 不过呢，也要相信县里的推荐，市里也会给予一定程度的尊重。河岔乡的工作，明摆在那里，谁还看不到？” 级别到副处，已经是省部干部了。但决定还是在市里，李善淮等主要领导，也是完全支持刺梨果产业发展的，在长平县的人事上，想必也乐意更多展示出对产业发展工作的激励。 石东富找杨再新，也是咨询和求助的性质，自然也明白，杨再新作为新人。初到省部二处，能够有一个表现的机会，已经万幸。自然不可能伸手太长，以至于闹出什么来。 这个话题也是稍微碰触，两人也不深谈。随后石东富说，“周术宝的事情迟迟不出结果，我们县里也被动，特别是在长河线项目工程问题上，目前虽说已经在施工，可总体而言，工期显然是不能按时了。 这其中的损失，我的意思是要跃飞建筑赔偿，目前看来，可能性真不大了。” “周术宝的问题，主要还是卡在a市那边啊。”杨再新多少了解一些情况。? 第979章 刘娣锋芒依旧 原以为很简单的市委常委会，却开到深夜。常委会的内容应该保密的，但实际上真正保密的东西，在体系里几乎不存在。 杨再新以为容易形成结果，是因为在长平县的班子用人问题上，有李善淮书记坐镇，又有王平江常务副帮衬，而曾明志班长等人也有足够的话语权，何况，今晚江华军还不在市里。 谁知，对长平县班子的人选问题，依然争议激烈，争抢不留余力。这也说明了长平县如今当真是桃子成熟，都想来摘一个吃下肚。 石东富与杨再新在酒店房间聊天，直到夜里十一点，还没等到市常委会结束，便不再等。 在开会的王平江，偶尔会给杨再新这边，传一个信息。透露一些会议推进情况，市里这边，对石东富往前迈一步，基本没有异议。 因为，区县一把手人选，主要的决定权不在地市而是省部二处。明知这一点，市里的人自然不会为这个而争论。 可在谁适合担任长平县县长一职的问题上，常委们个别相让，都提出一个可选的人来。在这个问题上等初步形成共识之后，又为排位先后争论一个多小时。 期间，只有李善淮作为书记，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王平江自然不会推荐田仁权来接任石东富的职位，也知道，在长平县里，石东富和不少领导对田仁权是很不对头的。田仁权根本就存在问题的一个人，推荐这样的人上位，那是自找麻烦事。 可市里当真有推荐田仁权的，理由很正。田仁权有资历也有资格，对长平县的了解非常全面，在县里经历风风雨雨一直能够在位子上，也说明他的能力。 王平江在传信息的时候，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得知市里在较量，杨再新反而不担心了，既然有人力挺田仁权，那就是好事。对李善淮而言，这可能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到最后，只要顺着这一位，将田仁权放进名单，排位也摆好。对李善淮书记而言，不过是不想驳某人面子，省里再对田仁权刷下去，也与他本人没有直接关联。 杨再新安心休息，对长平县的新班子名单与方案，会不会将田茂平推荐上去，这时候确实不能插手。好在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自己在省部二处，要将田茂平的问题解决好，市里这边也完全可运作的。 等一两年，杨再新在省部二处稳定下来，柳河市这边与他之间，必然会有更多的往来。推荐一个人，自然不是难办。长平县这边该推荐的人不少，横折县那边也是有可推举的人才。 至于谁今后有更恰当的机遇，就看他们的运气。 早餐之后，杨再新准备在柳河市停留一天，不急着就回省里，主要还是想到市产业局走一走。柳河市已经将产业发展，定为市里工作的方向，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但产业发展工作最终做到那种程度，市产业局的工作，确实重要。 王平江直接负责产业局这边的工作，督查全市各区县刺梨果产业发展。但具体的工作，却是产业局这边的人去落实。 市产业局里，有不少人是怀仁镇和长平县过来的，杨再新自然信得过。刘娣、王鑫、龙成海、张新民等人在产业局都有较多话语权。 到如今，长平县进市产业局的，已经远不止最初的七人，只要市产业局有岗位缺口，杨再新当时都会想办法将人塞过去。王平江在市里，也肯接纳杨再新推荐过来的人。 到如今，柳河市产业局这边，可说除了局长吴长青之外，主要的声音都是按照杨再新的意思来落实。 去市产业局，杨再新并没带李静姝和钱恒知，一个人过去。进局里，已经过上班签到时间，事先并不跟这边招呼，也不知产业局这边的人，是不是都下区县了。 如今，区县的刺梨果苗木已经全部栽植坡地，管理上的工作量不算多。等春季过后，才会有除草、松土、施肥、除虫、灌水等工作，但产业局这边也不会因为这而懈怠，会每天到不同的区县乡镇，看各处出来苗木生长情况，了解各种信息，完全掌握刺梨果生长的势态。 这是产业局这边的日常工作，也是他们要保证下面区县、乡镇、村组和种植户对产业发展培育过程中，技术过关的关键。 种植进程，每一个环节都必须严格按照技术要求进行生产，才可保证以后刺梨果的良果率，也才能保证种植户的收益。 杨再新在产业局这边不是陌生角色，一进距离，就有人见他。当即大声招呼，“杨书记来了，欢迎欢迎。”那人走过来，要与杨再新握手，随即想到杨再新目前是在省部，立即改口，“杨处长，不好意思，习惯了。” “老哥，我还是怀仁镇的人哦。辛苦了。”杨再新微笑着说。 “刘局应该在办公室，其他领导都出去了。要不要我给领导们打电话？” “你先忙吧。”杨再新笑着说。 往刘娣办公室走，对这一位，杨再新多多少少心里有些味儿。明白当初她对自己的心思，不过，到市产业局后，刘娣倒是没有过多表露那种心思。 敲门，听里面说了声，杨再新便推门而进。见刘娣在整理自己的裙子，杨再新笑了笑，说，“刘局，准备下去？” 刘娣这时候听出是杨再新，转脸定定地看着他。过一会才说，“到省城去了，还记得回来的路？” “为什么不记得路？”杨再新有些莫名其妙。 “杨大处长啦，到长平县和柳河市几天都不露面，谁知你大领导还记不记得我们？大领导，我们是你用过的人，可不能用过就丢开一边啊。”刘娣说着，走到杨再新身边，在他脸上闻了闻。 “有话好好说，在办公室呢。”杨再新说。知道刘娣是这样的人，也不在意，但他却是不知之前刘娣曾做过的事情。 “大领导，我估计今天你可能到我们这边来，特意地换了裙子。你说，是什么原因？”刘娣的身子压在杨再新的手臂，动了动。 “要风度不要温度而已。”杨再新说，假装不知她的意思。 “不对。据说穿裙子更便利领导的需要……”刘娣近距离地看着杨再新，不肯眨眼。? 第980章 意愿得逞 杨再新真是无语，这家伙一见面就在考验人的意志。虽说熟悉刘娣的性格，这一见面来这招，还是让杨再新难受。 主要是她还就在自己身侧，气息充鼻，手臂的感受也非常清晰。杨再新只好一动不动，稍待，才说，“坐下说吧。” “没意思、没意思。”刘娣放开杨再新的手臂，“你简直都不像当领导的，哪有你这样的男人啊。” “用不着你操心。”杨再新说。 “我愿意操身……”刘娣看杨再新一眼，也是感概不已，要不是之前试过，还真会以为这个男人身体出问题了。如今，他与老婆在省城共同生活，该开心了。 “说说近来的情况吧。”杨再新不理会刘娣那些言语，真要顺着她说话，说不定就会扑上前。 提到工作，刘娣总算将一腔情绪掩藏起来。对柳河市各乡镇的刺梨果产业发展情况，对杨再新说了。杨再新离开柳河市前后有半个月，而这段时间，正是刺梨果苗木生长初期。 这是一个产业发展比较关键的时期，春节前，刺梨果苗木进行栽植。能不能完全成活，损失有多少，需要及时补上的苗木有多少，对于全市区县而言，要清查到位，工作及时落实，单单产业局来做，肯定不能百分百做到。 好在各区县的种植户和干部，看到长坪县、横折县刺梨果产业带来的巨大收益，让这些人都认可了这个朝阳产业。 杨再新也没做记录，产业局这边肯定有每天工作的具体记录，市里如此重视，这一工作也不会出现大的漏洞。 杨再新对各区县的情况也熟悉，毕竟前后参与产业局的工作次数不少，乡镇和村组都走过不少。哪些环节，哪些乡镇和村组，甚至哪些种植户容易出问题，在杨再新心里也有一份名录。 这边正谈着情况，龙成海敲门进来。进办公室后，对杨再新说，他本来准备去乡镇了的，得知书记到产业局，才返回来的。 一个上午，就留在产业局这边，熟悉的人，得知杨再新到了产业局，他们也陆续赶回单位，与杨再新见面，也都谈了自己进来在工作上的情况。 综合起来，虽说各区县新栽植的刺梨果苗木出现小问题，但都能够得到及时处理，弥补了出现的状况。新发展的刺梨果产业，完全可放心下来，等到入秋，或许还不能挂果，但到明年，绝对会有收成。 真正进入丰产期，要从明年开始。如此，在柳河市这边，关于刺梨果产业丰产后的准备工作，时间上看差不多有两年。这段时间里，除了新畦食品要做足准备，迎接全市刺梨果丰产，市里这边，同样要做好丰产的准备工作。 不能将刺梨果产业发展起来，丰产了，结果却降低了收益，甚至让果子拦在地里等现象。 杨再新对这些问题，早在各区县做产业发动工作时，就曾强调过。这些问题，主要还是针对区县的领导们、干部们。 中餐在产业局这边解决，李静姝和钱恒知还在与市里那边对接。昨晚的常委会虽说争论激烈，但到深夜，还是将长坪县的新班子方案拿出来。有李静姝处理这些工作，杨再新倒是安心在产业局这边。 王平江在得知杨再新到产业局，也赶过来碰面，但他不提常委会讨论的结果。而是讨论产业局这边的工作情况，让杨再新尽管放心。产业局的工作、产业局的人，他都会尽力去督促好，照顾好。 对于产业局的这些人，杨再新没有给他们任何承诺，刘娣、龙成海等所有与杨再新关系亲近的人，没有任何人提到要请杨再新多照顾一下，提拔一下等。只要杨再新到产业局来，大家就觉得是最好的状况。 下午，在王平江陪同下，回到市里。见了李善淮，这时候的见面，反倒更多是闲聊。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好，至于最后结果会不会按照他们所设想，那是另一回事。 在人事工作上，那是最为多变、最为竞争的存在，没到最后，谁也不敢说结局是怎么样的。李善淮明白这一点，自然不多给杨再新什么压力。 关于柳河市的人事、长坪县的新班子建设，李善淮也会亲自到省部去汇报工作。将柳河市集体意志对省部进行汇报，至于省部和省里最后的决策，那也算是柳河市这边做了努力。 李善淮表示与同杨再新他们一起走，可能会拉后一天去省里。杨再新原准备下午就走，返回省城的。可李善淮等人却热情挽留，要他在市里这边多住一晚。 面对热情，杨再新也没招，就留下来。晚餐这边安排得比较隆重，喝了一些酒。回到酒店，虽说有了酒意，但杨再新也没醉。 回到房间，李静姝回自己房间休息了。钱恒知却过来，将市里这边讨论的结果，向杨再新汇报。 果然，在新班子的人员安排上，基本上是按照之前所设想的那样做，虽说出现了一些不认识的名字，但这些人的位子上，也有其他人选，只是排位上有先后而已。 石东富是没有备选竞争的人，田仁权为县长排位第一，备选两人，排位都在他后面。杨再新看着方案文稿，心里也在琢磨。他对柳河市虽说熟悉，但对市里那一级层的内部情况，了解并不深刻。 更多的了解，都是来至王平江对他的介绍，描述，甚至与吐槽。但从这个方案中，似乎看到一些他所不知道内情。这也是很正常的，长坪县出现空位子，谁又不想要？ 回到省里，省部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刘叔叔对于长坪县的新班子，有什么样的规划？最为重要的，刘泽海还没给自己回复情况，不知他是不是已经与曾德彬常务副谈过了，谈的结果如何。 不过，这时候也不急。回到省里，只要刘泽海对曾德彬表达了自身的意愿，杨再新也可找常务副谈一谈。? 第981章 美女的 早餐之后，便上车，离开柳河市。 曾明志、王平江等人亲自送行，挥手告别。车上高速，杨再新便给刘泽海发一条短信：我回省城路上。 虽然不说其他事，想来刘泽海见到后，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杨再新也在想，对于长平县的县长一职人选，这样操作，是不是就做对了？不过，要保持长平县刺梨果产业发展不改轨迹，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刘泽海到长平县的话，便将曾德彬这位大佬完全打上烙印。刘泽海目前是曾德彬身边的人，在省府，大家也知道这么回事。他突然到长平县担任要职，谁不相信是曾德彬的意志？ 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有谁找曾德彬去求证。 没多久，杨再新便接收到刘泽海的回复。刘泽海说他这几天以来忙上前，而来老板也在忙，时机不够好，才迟迟没有找老板说事情。既然杨再新已经从柳河市返回了，他还有没有必要说这个事情？ 杨再新也没料到刘泽海这样谨慎，或许是在省府这种高端机关里，与下面乡镇、区县有所不同吧。在杨再新看来，直接找领导说自己的想法，也没多少压力。 不过，或许刘泽海担心他主动说这个事情，会让老板对他有看法，觉得刘泽海不喜欢跟在领导身边。 跟在领导身边的好处，最终还是要找到较多的机会。如今，机会出现在眼前，曾德彬未必想插手长平县这边的人事。因为他对长平县的产业比较看好，反而不希望长平县这边出现波动，导致产业发展工作受到影响。 手机上聊，杨再新也不想多说，表达意思到位而已。至于刘泽海最后会有什么选择，也是摆明在那里。他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然后改变自身的仕途。 这次到柳河市来做工作，两件事情的目标基本达成，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杨再新也明白，长平县新班子建设与人选，这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东西，也就不去多想。 中午过，在省城边下高速，杨再新问李静姝，说，“李科长，中午怎么安排。” “杨处长，先找地方吃饭，填了肚子再回办公室。你说怎么样？”李静姝笑着说，柳河市走这一趟，时间虽短，可对自家这位领导的了解是比较深入的。 不管这位领导在理论上的水平如何，但他在长平县和怀仁镇的人气是真实的，所作的工作和业绩，没有半点吹嘘。 无论是怀仁镇的产业发展、刺梨果产品的销售、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长平县和柳河市整体的刺梨果产业发展，他们走这一趟就有比较直观、全面的认知。 而从长平县、怀仁镇、市产业局、柳河市的领导等各方面的反应看，杨再新之前在整个柳河市都是非常活跃，也是真正受到关注的人。 如此，就能够判断出这些年他所作的工作与业绩。对有能力、有追求、有前景的领导，李静姝、钱恒知等人自然乐意配合做好工作。 对于长平县新班子的建设与人选问题，李静姝与县里、柳河市方面，也有较深入的接触，了解所涉及到的人员。 杨再新对市里所做的方案，并不多评说，而是尊重市里的人选。特别是对田仁权这个人选，李静姝即使没听到杨再新说什么，也知道田仁权与杨再新之间关系不好。 对这个人，杨再新这一次完全有机会将他拿掉，但杨再新什么也不做。这也说明了这位新领导，对组织规则是遵守的。不然，他真要柳河市那边进行改动方案，不过是多费一同时间，柳河市也不敢不做。 到下面地市工作返回省部，将相关的材料整理好后，作为负责的杨再新，就该向部长们做工作汇报。这一趟，才返回省城，自然要先整理好材料。 对这些业务工作，李静姝和钱恒知都非常熟悉。吃饭过程中，李静姝说，“杨处长，你是准备明天汇报，还是今天？” “先不急吧。”杨再新说，“你们吧材料整理好，我再看看，熟悉熟悉。不然，以后每一次都要你们完全负责各方面的工作，我也有愧啊。” “杨处长，你是想将我们赶走了吧。”李静姝嬉笑地说，“该我们做的事务，自然我们要做好。” “看来我还是不能越界了。”杨再新说。 “杨处长误会啦，对二处的工作，无论哪一个环节，你肯定都能够去参与、主导的。不然，又如何统筹指挥？”李静姝见杨再新有些为难的样子，忙改了口气。 “美女就是好。”杨再新笑着说，“李姐，话都从美女口里说出来，不管哪一个角度，都是对的。” “那是当然。”李静姝说，“美女的嘴巴，杨处长难道没有深刻体会？” “……”杨再新突然觉得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偏转方向了，“李姐，你这个话说出来，我怎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下午我得回家一趟了。” “德性。”李静姝自然也体会出杨再新说话的意思，“年轻人定性果然不高。” “李姐，关键是李姐大美女说出的话，涵义太多。钱科，你说是不是这样？”杨再新笑着说，“对了，钱科下午也回家休息吧。” “我家那位下午上班，不在家。”钱恒知笑着说，“杨处长，你说的话好像很深奥，我无法理解的样子。” “你们俩都不是好人。”李静姝笑起来，工作之余，偶尔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也是有必要的。只要不过分就好，对此，李静姝也不反感。 在机关，彼此之间说话可能没有基层那般直接，段子多，但体系的特色如此。实际上，体系内的精英们，谁又会在美女面前无动于衷？ 对杨再新这个做事比较讲究的，李静姝和钱恒知之前还不了解他，不知是内心如此，还是新到新单位隐忍所致。可这此长平县之行，对杨再新的感受就不一样了，有了比较深的了解，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此，也在多方面接受这样一个领导的存在。? 第982章 见大佬 刘泽海来了信息，最先发一个ok的表情。过一会，才又发来一些行程方面的信息。 杨再新才知道，这几天刘泽海也是跟着曾德彬到下面地市转了几天，具体地方没说，但下午会回到省府。 杨再新从柳河市返回省部，得给省部领导汇报长平县那边的情况。所以，时间对他而言也是很紧迫的，既然刘泽海已经对曾德彬常务副提出来意愿，那他就可以找这位大佬沟通一番。 要刘泽海回到省府后，告诉他消息。杨再新也在琢磨，该怎么样来与曾德彬这样大佬沟通。 自己在省部二处，对长平县新班子设想是工作的范围，但要说将刘泽海拉走，多少有些超出职权的。但这一次，刘诚宇叔叔交待过，要他大胆去做工作，刘泽海适合到长平县去干一届，而对产业发展工作的推进也是极为有利的。 在曾德彬这等大佬面前，杨再新也明白，任何花招都逃不过他们一眼看破。与其绕弯子，还不如直接一些。对于人事方面的安排，这些人更是深得精髓。 刘泽海有这样的机遇，想来曾德彬也不会拦阻长平县的产业发展做好了，对他而言也有一份业绩。 想通这一点，杨再新反而轻松一些，直接开车到省府附近的停车场，静等刘泽海的消息。 车内无聊，与唐慧琪用手机微信聊，说了晚上菜谱之类的。出差几天，杨再新回到长平县和怀仁镇等地，对杨再新而言是一场告别，也是一种超越。 唐慧琪问到米米等人的情况，杨再新便将柳河市各区县目前的刺梨果产业情况对她说了，要唐慧琪放心。 杨再新在省部机关上班，两人过上上班、回家居家的生活后，陈家那边唐母也曾明确地跟唐慧琪提出，要尽快要一个小宝宝。唐慧琪虽说没跟杨再新多少这方面的事，但心里早有准备。 因为之前在杨家，杨妈也暗示过，还表示真有宝宝后，她会到省城来帮忙照看宝宝。唐慧琪估计真有了宝宝，还得请保姆的，但杨家那边对有小宝宝是比较急切的。 说来也是必然，杨再新三十一了，而唐慧琪自己也三十岁。再过几年，对生养就不是好时机。再说，高速这边，目前算是稳定一些，过一两年，高速会有一个跨跃式的发展时段，这个时间估计要三五年才会重新稳定下来。 杨再新在聊天时，提到晚上要努力，唐慧琪只是发一个羞羞的表情。 刘泽海来了消息，杨再新对唐慧琪说一句要去办一件工作，便切断了联络。 进省府，直接往常务副办公室去。刘泽海没留在这边等着，可能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与顾虑，担心曾德彬会认为他过于想离开领导身边，以至于老板对他有不好印象。 不过，曾德彬也有自己的秘书，刘泽海虽说也在曾德彬身边做事，可却不是身边的专职秘书，而是办公厅里对接工作的负责人。 见到秘书，杨再新笑呵呵地自我介绍，然后表明了想见大佬的意愿。秘书有些迟疑，说，“杨处长好，首长刚刚回来，估计比较忙，也很累……” “我今天过来，确实有几句话要向首长汇报，不然，也不会选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还请你请示一下首长，辛苦了。”杨再新笑着说。 杨再新目前的地位有些特殊，秘书也不敢直接拒绝他的要求。因为省部的人，对今后秘书自身晋升，也会有影响的。 秘书稍犹豫，便走到曾德彬办公室外，敲门。随后，秘书进去，不久便出来，对杨再新说，“杨处长，你请。老板在里面等你。” 杨再新笑了笑，说，“谢谢啦。”心里琢磨，很可能大佬得知自己过来，就明白是为什么而来。甚至之前刘泽海提出自己的想法时，曾德彬就想清楚根源所在。 这种事情，自然瞒不过曾德彬这样的大佬。杨再新定了定心，进办公室，见曾德彬在沙发那坐着，似乎在休息。 “首长好，冒昧打搅您休息了。”杨再新说。 “再新处长来了，坐下说吧。”曾德彬面色不动，微微地点头。秘书给杨再新泡茶，然后才出去。 等秘书走后，杨再新吸一口气，说，“首长，今天特别过来向您汇报长平县那边的产业发展工作。今天，才从柳河市返回，整个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已经进入轨道。等两年后，全柳河市的刺梨果就进入丰产时节，到时候，柳河市产业经济的实力，才会展现出来。” “再新处长，你如今在二处，不再负责产业方面的工作了吧。”曾德彬微笑地说。 “首长，我虽然人在省城，可产业工作做了这些年，又如何舍得？产业发展既然做起来，就得让这些产业发挥出价值，而不是半途而废。 长平县的书记周术宝，因为自身的原因进去了。省部这边要考察长平县一把手的继任人选，我被派到长平县去做工作。书记人选，我认为石东富同志最为适合，柳河市常委集体意见也是选中石东富同志。 如此一来，长平县就空出县长一职人选。对于长平县新班子组建和选人，柳河市争论比较大，为县长人选互不能够说服对方，推荐了三个人选。说实话，我对三个人选都不看不好。 当然，我不能对柳河市所作的方案做任何反对或评价。但他们排位第一的田仁权，显然是一个带病的，真选任上去，周术宝的案子就可能将他牵扯到里面去。 其次，长平县虽说有石东富在掌控全局，但长平县要作为柳河市产业发展的标杆作用，要促使整个柳河市产业发展积极向前，长平县的县长职位，就有很不寻常的代表意义，更需要有能力和担当的人选，才能够保证在未来三五年中，持续不断地将产业发展做到最好。” 曾德彬耐心地听着杨再新说话，不作任何表示。杨再新也知道，与曾德彬这样的大佬说话，必须要说动对方才行。“首长，我觉得，长平县县长人选，让我的老班长刘泽海去担任，最适合。就不知首长舍得舍不得。”? 第983章 接老婆 曾德彬听杨再新的话，神态始终都没有改变。等他说完，意思表达清楚，曾德彬才看了看杨再新。过一会，才说，“这个事情我知道了。” “首长，明天我得汇报长坪县之行工作情况。个人认为，老班长到长坪县去干一届，至少能够稳定长坪县那边的产业发展工作。过得三五年，在柳河市全境，对刺梨果产业发展已经深入人们的思想，种植户也收益稳定下来，也算是功成身就……” 杨再新明白，让刘泽海到长坪县去，在外面的人看来，那就代表了曾德彬的意愿和立场。刘泽海也同曾德彬表达了他的意思，此时，最为关键的还得看曾德彬自身的态度与选择。 “只要刘泽海个人愿意去长坪县做工作，我肯定会支持他。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曾德彬简单地说，表达他的意思。 杨再新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也是非常满意。说明曾德彬这位大佬，还是支持产业发展工作，对柳河市而言，那是非常有利的。 “谢谢首长，那我就先告辞，不多打搅首长休息了。”杨再新不再罗嗦，更不会与曾德彬谈接下来该怎么操作的事情。 既然曾德彬答应让刘泽海去长坪县，接下来自然有这位去运作。他只要在省部汇报工作时，将刘泽海的名字与选择提交给省部即可。 离开办公室，秘书跟在身边，送杨再新到楼下。也不知是曾德彬的意思，还是秘书自作主张，想要让杨再新对他有更深印象。 身在省部二处、担任副处长的杨再新，如今在江上省是比较受到欢迎的人。特别是到下面地市、区县，必然是热情接待。这次到长坪县和柳河市，感受已经够深的，这时候，秘书相送，也是一种表现。 杨再新对秘书笑呵呵地表达感谢，唯有这样，才会让外人觉得，他地位虽说改变了，但人品好，为人谦虚。 上车，给刘泽海发来一个表情：ok。也不多解释，让他自己知道一些情况，心里有所准备就够了。刘泽海在省府机关时间长，经验肯定丰富，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说透。 果然，刘泽海随后传来信息，也简单：非常非常感谢，容后再报。 这件事情到最后能不能成功，谁也说不定，甚至曾德彬大佬都不一定有把握。对于目前长坪县县长职位，可是香饽饽，竞争绝对激烈。摘桃子的事情，谁不想吃这一口肥美的果子？ 谁都知道，去长坪县担任县长一职，只要工作上不走偏，以后每一年的工作业绩，都是顶呱呱的，在全省都能够往前几名排，成绩和荣誉必然接踵而来。这是大美事，抢到手后，对背后的主要领导，也是有好处的。 尽力而为，这是杨再新的想法，至于能不能将刘泽海推送到长坪县去，他没地方借力、用力。在省城这边，除非借刘叔叔和陈爸的力量，才可能有效影响这事，但杨再新也明白，如今的他还不能借助陈爸的力量。 直接去新畦食品公司接唐慧琪下班，两人见面后，唐慧琪说，“再新，老妈知道你出差回来，叫我们去家里吃饭。你的意思呢？” “在家老婆为大，我自然要听老婆大人的。”杨再新笑嘻嘻地说，办公室里没其他人，便走到唐慧琪身边，亲了亲她。唐慧琪笑笑，也回应了下。 杨再新看着办公桌，上面摆放的东西不少，唐慧琪见他如此，说，“怎么啦。” “我在想，你躺在上面会是什么样子。”杨再新嬉笑地说。唐慧琪便挥手拍打他一下，说，“不准瞎想。” 唐慧琪自然明白自家男人在想些什么，两人虽说不会过多说那些荤话，但这些基本的事情，偶尔也会说说。杨再新在某些时候，也会憧憬一番办公桌的事情。 杨再新也明白，唐慧琪不是不肯配合，在她自己的办公室，估计也难接受。至于以后如何，自然说不准的。如果面前是刘娣，估计只要杨再新这样看着办公桌，就会直接爬上去了。 唐慧琪说得干脆，随后却看着杨再新的神态，见他似乎还在惦记不放，也知道，男人离开好几天，肯定会惦念某种事情的。而他们接下去会去陈家，自然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够回到别墅亲密。 唐慧琪靠在杨再新身边，轻声说，“你真想得厉害，里面有休息室的。” 杨再新听她这样说，明白唐慧琪的意思。当即转身将办公室门锁了。拉着唐慧琪往休息室去。 休息室并不大，十来平米。摆一柜子、一铺，一椅子，用品自然不会亏待唐慧琪自己。 进休息室，唐慧琪倒是不紧张，虽说之前从没在这里亲密过，但还是完全可接受这样的事。穿着裙，杨再新对接下来的事情比较熟悉和便利，等他成功了，唐慧琪见他卖力的样子，笑起来。 “不准笑。”杨再新说，“再笑把你搬到办公桌去。” “你敢。” “当我不敢？你再口硬，看我敢不敢。”杨再新自然不肯认输。 时间不长，两人出办公室已经是下班时间过了。出来后，唐慧琪忍不住在杨再新腰间掐几下，倒是不用力气，只是想警告他一番。之前，虽说没到办公桌上，却让他在办公桌边得逞，扶着办公桌的动作印象太深，以后每次在办公室做事，估计都会想到这些。 到陈家，时间就不准时了。唐母一直在等他们到来一起吃饭，也不催，到家后，杨再新问好过后，才解释一句说是路上遇到堵车了。 吃饭，随后坐下来。陈爸在他们即将吃完饭时回家了，杨再新便陪着陈爸。说了他到长坪县那边工作的情况，也算是给陈爸汇报自己的工作。 陈爸没说什么，对长坪县的情况和人事不参言。杨再新提到了见曾德彬大佬的情况，也是想让陈爸心里有数。对长坪县县长怎么安排，估计陈爸都不会参与的，毕竟级别太低了。? 第984章 交 底 吃过饭，杨再新将自己到长平县所作的工作聊了之后，虽然陈爸没做任何评说，但只要陈爸知道，该怎么运作，那不是杨再新要确定的事情。 唐慧琪也明白杨再新的意思，走之前，她对唐母说，“老妈，再新主要是担心长平县那边产业工作能不能持续发展，三五年间，如果一直持续发展，新琪食品这边的运转就会更好。” 唐母点点头，陈爸还是没说什么。等杨再新和唐慧琪走后，唐母说，“老陈，再新的能力为是满意的。考虑事情也慎密，胆子也大。” “县里的事情，你不要费心。”陈爸说，对省里这些事情，不想家里的人插手。 “要不是牵涉到刺梨果产业的稳定，我才懒得跟你说。”唐母深知自家这个人，也知道陈家的风格。 “再新不是都做了准备吗，这些事情，交给他去做就行了。”陈爸说。 “你是说，这件事情有曾德彬去招呼？”唐母说。 回到别墅，杨再新急急忙忙地牵着唐慧琪往楼上走，家里也是有钟点工的。天晚之后，钟点工已经回家，别墅就他们俩人，真正的二人世界。 如今，杨再新早已经适应了别墅的生活，带着唐慧琪上二楼，随后自己先去浴室调水温。等这边浴池水差不多了，那边唐慧琪也处理好，过来一起洗浴。 在一起的生活更多默契，在某些事情上，花样也多起来。杨再新原本对这种事情并不多在意，两人的空间里，更多平和一些才是真正的生活。 不过，随着日子推演，慢慢地也在尝试彼此之间的相伴。 唐慧琪也表示过，等机会适合，便准备要孩子了。这一点，两人是有共识的，也是两家人的意愿。 开车送唐慧琪去公司，杨再新才赶到省部去。上班的时间准时，所以在路上就必须留足空余的时间，签到之后，还有时间早餐的。 进食堂，见李静姝和钱恒知已经先到了。杨再新招呼他们，李静姝说，“杨处长，今天迟了些吧。” “嗯嗯嗯，起来迟了些，很正常。”食堂里还有其他人，一个笑着说，“杨处长那是叫小别胜新婚，今天不请假，就很不错了。” “见笑见笑，我还得多向李科长、钱科长学习。”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对于这种半荤不素的话，只要不说透亮，大家也都是一笑而已。 李静姝见杨再新那样子，忍不住飞他一眼。出差回家，家里那位肯定也会折腾一番，可李静姝在这样的年龄，对某种事情的感受已经不同了。 按照体系里的说法，到了该创新的年龄，甚至是该换届的时候了。对自家的那个人，热情难起，多是应付而已。 这也是因为人的正常情感的表现，婚后三五年过去，出现问题最多的时段。熬过这一时段的两人，便会沉静下来，对对方有更多的忍耐、包容。 早餐后往办公室走，李静姝在杨再新身边，边走边说，“杨处长，汇报的材料昨天下午做好了，你再看一看？” “好的。”杨再新说，“辛苦了，我对这些工作还是第一次接触，很多不懂的地方，如果要请教李科长，可不要见笑。” “杨处长谦虚啦。有什么问题，我肯定会好好回答、解释的。”李静姝笑着说。 杨再新笑笑，也不多说，对于要向上汇报的方案，该不该对李静姝说出去，杨再新也在考虑。 因为一旦说出去，就有可能泄密，走漏风声后，说不定会有其他人来进行狙击刘泽海。但如果不说，刘泽海到长平县去任职，李静姝和钱恒知绝对会知道情况，到时候，也知道是杨再新从中发力所致。 如此一来，李静姝会不会觉得杨再新对她不信任？上下级之间，出现不信任是有些状况的，以后的工作配合，还能不能默契？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稍微思虑，杨再新觉得还是要相信李静姝。不然，以后在二处这边的工作，确实不好开展。自己对二处的业务本身就不熟悉，如果没有人帮忙，那么，会有更多的事务缠着自己，到时候工作开展会更难。 进办公室，李静姝将方案递给杨再新，杨再新先不接，而是坐下。说，“李科长，从柳河市回来。我就觉得市里的方案不是很完美，主要在于田仁权这个人。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我对他了解，这个人肯定会受到周术宝案子的牵扯，只是不知牵扯深浅而已。这种带病上岗的人，省部如何过得了关？我在汇报的时候，肯定也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不然，以后田仁权出事，我们三个都会被牵累。 既然田仁权有问题，那么，谁来接替他才最适合？我昨天下午，到省府那边见过常务副，谈到一个人。这个人是我在党校学习时的班长，名叫刘泽海，在省府办公厅里也是得到信任的人。 李科长，要怎么操做，才能将这个人选体现在材料中，又不完全替代柳河市的集体意志？” 李静姝一直都不说话，听杨再新说完之后，便明白了情况。心里知道，杨再新昨天之所以没有立即汇报长平县之行的工作，是要到省府去见那位大佬，取得那位的支持。 杨再新与曾德彬之间的关联如何，外人并不知太多，但杨再新在怀仁镇推动刺梨果摘收节，这位大佬从省城赶过去参加仪式，剪下第一颗果子。 “杨处长，这个事情不难办，我把材料在处理一下，就没有问题的。”李静姝熟悉这些操作，“杨处长，你准备上午汇报还是下午？” “上午能够汇报工作，那当然更好，免得刘部长以为我做事拖拖拉拉。不过，我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不熟悉，想来刘部长也能够体谅。”杨再新笑着说，没有什么压力，“第一次做工作，谨慎一些当然更好，说不定反而会给刘部长留下不错的印象。” “杨处长工作能力强，不管在哪里，都会受到领导信任。”李静姝说。 “谢谢李科长，辛苦你了。”杨再新说，李静姝便带着材料先出去，修改汇报材料。? 第985章 汇报工作 回到省部，杨再新也收心了。这时候，没有具体的工作要处理，便让钱恒知把之前的材料，搬一些到办公室来查阅。 尽可能抓紧时间熟悉自己目前的工作，然后才能在二处这边做好工作。对于熟悉份内工作这些事情，杨再新一贯的做法都是提高效率。 之前，做过三年秘书工作，对如何提高效率、熟悉新的材料，是很有研究的。这些能力的培养，杨再新一直感恩章童俊这位领导。这一次回县里，自然也到章童俊家，看望自己的老领导。 章童俊目前身体的恢复并不如意，但比起一开始却强多了，至少能够勉强自理。生活上，可以有所行动，但智力上则受损比较大。 想到这位老领导，杨再新多少有些伤感，除了在物质上多帮一些，其他的确实没办法帮忙。 安静下来，查阅这些材料，进展速度不错。杨再新阅读新的东西，喜欢随手做一些记录。这些材料是内部资料，不允许带出办公室也不允许拍照等，随手记录也会在之后销毁。 人事部门里的一些东西，牵涉面比较广。背后往往牵扯到省里重要领导，他们的意图、他们的关系、他们发挥作用后产生的效果。如果说这些东西泄漏在外，有些会产生好作用，但有些绝对会引发舆情的。 但作为省部内部的干部，却又必须熟悉这些东西，才能够在今后的工作上做出成绩。 在人事方面，个人才干、才华固然重要，但人脉确实不可能忽视的东西。有时候，人脉才是决定的关键因素，不然，之前周术宝如何能够到长平县担任一把手？卫子扬又如何能够顺利到石羊县去任职？包括杨再新自身也是如此，二处这个副处长竞争有多激烈，可他却能够从乡镇直接上位。 杨再新如今，要做的工作，就牵涉到这些。有些事情，纸面上看不出来，杨再新便会进行摘录，然后琢磨透彻，也可向李静姝等问清楚内中情况。 还不到上午十点，李静姝敲门进办公室，将新整理出来的材料递给杨再新，说，“杨处长，你审一审吧。” “辛苦了。”杨再新接过材料，翻看，李静姝便在旁等着，如果要修改，她便及时去做。 杨再新看得快，二十分钟，将材料看完，笑着说，“非常好，我学习了。李姐，什么时候我请客，算是感谢。你说时间。” “等几天吧。”李静姝说，“杨处长才出差回省城，家务事肯定不少。” “李姐是说我，还是说自己啊。”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彼此都理解，出差回来，要交作业嘛，很正常。那说定了，下一周我请客。” 李静姝听杨再新说得顺口，也不知他是不是在乡镇那边说习惯了。可在怀仁镇、长平县那边几天，也没听听脱口这种话。脸色微红，毕竟话题有些怪。 李静姝从办公室出来，还在回想着家庭作业的事情。对她而言，这种年龄确实有更多的要求，只是，每次在家里都不会顺利。 家里那个人在她面前，似乎不像当初那么有热情。而李静姝也明白，他在这个部门做工作，时间长了，性格上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回到家里依旧显得强势。 一显得强势后，男人对这似乎有反感，情绪上有对立，使得彼此之间不相让。时间长了，更免不了有斗气的成分。 如今，在家里办事，更多的时候都是撩撩草草，并不难让人满意。杨再新才结婚没多久，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感不同，自然会粘着对方。等得七八年后，估计也会演变到她这样的状况？ 李静姝对自己的家里情况，也是反复思考过。有时候，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做好确实另一回事。 像杨再新这种看起来很阳光的男人，自然会吸引人关注。李静姝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觉得杨再新这个家伙确实让人走心。这次在家里办事，居然脑子里出现他的样子，使得她多少有些异样。好在家里那人没注意，以为是出差回来，情绪自然有异常。 摇摇头，李静姝觉得以后还是不能在杨再新面前乱说话，免得走到某种不可挽回的程度。 杨再新不在乎李静姝怎么想，等她走后，便静心将材料在脑子里过一遍。虽说刘叔叔很看好自己，这是第一次在刘叔叔手下做工作，总要让他满意才好。 思考一阵，觉得没什么漏洞，杨再新才出办公室，到刘诚宇的办公室外。敲门，刘诚宇见杨再新，说，“再新，回来了。” “刘部长，昨天中午回到省城，然后，我下午找了一个人。今天才将工作材料做好，过来向您汇报这一次的工作情况。” “感觉还好吧。”刘诚宇接了材料，却不急着看，而是看着杨再新。“第一次做这些工作，要求也不要过高。” “刘叔叔，谢谢你。”杨再新说，“我第一次做工作，很生疏，也不知做得对不对。” “说说情况吧。” 杨再新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石东富选为长坪县一把手，资历、能力和对该县接下来的产业发展工作，都是最为有利的。柳河市的领导集体意见也是如此，我到长平县后，找县里领导谈话，也是这样的结果。 对市里给出的新班子方案，我对推选排位第一的田仁权是熟悉的，知道这个人绝对不能用。周术宝的案子会牵扯到这个人，到时候会有麻烦。昨天，我找了曾德彬首长，想要刘泽海副处长到长平县去担任县长一职，那边也点头了。” “省府那个刘泽海？怎么选中他了。”刘诚宇面带着笑说。 “我认为是最佳人选，”杨再新说，“这个位子竞争肯定很激烈，市里那边想要，省里这边也会有人想要吧。刘泽海在曾首长身边做工作，曾首长对长平县的产业发展工作非常支持，刘泽海去长平县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不错不错，你对长平县的产业发展够用心了。不错，这个事情做成了，对你自己说来，也站稳脚跟啦。” 第986章 开 销 刘诚宇并不给杨再新多少肯定的答复，但对杨再新在做这工作的过程中，所作的事情，确实肯定的。 将材料提交，汇报了自己的工作之后，接下去的事情，就不是杨再新能够参与的。他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一周时间里，主要是熟悉二处的工作材料。 之前答应李静姝的请客吃饭，也做了兑现。这一次吃饭，是杨再新自掏腰包，本来，李静姝准备结账或挂单的。可杨再新不肯，坚持要自己买单。 二处这边，是第二次聚餐，这次是杨再新作为新人请吃饭，也算是入伙的意思。其他几位副处长、工作人员，对杨再新也是认同了。 从长坪县回来之后，二处的人得知他们到长坪县处理新班子建设的工作，也明白省部领导对这位信赖的副处长，给予信任和重任。这样的前提下，谁又肯直接驳杨再新的面子？ 事后，李静姝跟杨再新说，二处这边要吃饭，完全可将消费挂在那里。然后，总会有人争抢着去将账单给处理了。 杨再新也明白，下面地区领导们、区县的一把手等，谁不希望通过用这种方式来与二处搭上关系？其实，也不用他们自己开销，只要这些人开口，绝对会有老板们来处理这些账单。 杨再新明白这些事情，因为新畦食品在柳河市那边也会主动帮县里或市里的一些领导处理吃饭后开销问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公司要进行攻关，要扩展人脉，这样的开支是公司的成本之一。 二处这样的机构，更是很多人想通过这种方式搭上话的，只要稍加透露，自然有人来处理账单问题。或许，还有些人会专一做探听类似于二处这种机构在外消费情况，将消息卖出去。 杨再新目前的收入可不仅是工资，新畦食品那边随着刺梨果销售大红大紫，收入惊人。养殖产业发展后，对产品的深加工和销售，也是很赚钱的，这些利润出来后，杨再新就有足够的固定收益，留到他的账户中。 唐慧琪在花销问题上对杨再新是非常大方的，不想他在工作上利用职权来谋取钱财。杨再新自然不会去做，所有的自己开销，甚至出差的花销，也仅仅是报销政策规定之内的。 本来对这些报销单他填不填报都无所谓，可作为体系里的人，如果做得太过火，其他人就不好办理出差填报问题。 以前在怀仁镇时如此，如今，到了二处来，他也只能如此。这次到长坪县去出差，如果他不填报出差单据，李静姝、钱恒知和司机等人就不好处理。 回单位后，李静姝对杨再新填报的单据中，也看到杨再新在这方面的自律。原本以为是他一开始不懂内中窍门，但从请客吃饭的买单，便明白杨再新在钱财上，是不肯占任何便利的人。 想来也是，杨再新有如此好的前程，哪会不自律？自然不肯在这些小利上，损害自身，从而影响到更远的仕途。 转眼间，半个月就过去。长坪县那边新班子的组建情况，这时候也出结果了。李静姝带给杨再新的消息，她走进杨再新办公室，说，“杨处长，上次我们到长坪县的工作，目前已经有消息了。你猜，结果是怎么样的？” “有消息了？那也好，对长坪县的工作更有利。”杨再新说。 “是的。任何一区县，班子问题都是地方稳定和发展的大问题。”李静姝说，“杨处长，你还没有猜结果啊，快猜。” “我哪会知道。对省里的情况，我是两眼一抹黑。”杨再新见李静姝的神态，基本猜到那边的情况，不然，她不会带着激动的心情过来。 “哼，耍滑头。”李静姝说，“年轻轻的，就这样老成态，可不见得好。” “李姐，我说实话，你不相信吗。”杨再新也无奈，但也不会表现自己能够判断的结果。 “杨处长，这次的结果完全按照你所提出的方案，没有丝毫变化。恭喜杨处长，成功了。”李静姝笑起来，也很满意。对于所作的工作，结果与设想吻合，说明他们到下面做工作是做得好。 “那就好。工作做成了，那是李姐和钱科长得力，我懵懵懂懂的，这次也沾光了。”杨再新说。 “又这样，杨处长，过于谦虚可不是好事。”李静姝多少有些不满。 “什么时候通知到下面？没落实之前，还是有可能变动的吧。”杨再新对这些事还真不是很了解。 “应该不会变化了，既然将结果传出来，那三天内应该传达下去的。”李静姝说。 等李静姝走了，杨再新想了想，先给石东富打电话去，“东富书记，恭喜恭喜啊。” “再新，这是什么意思？打电话来，就说这句话？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石东富在另一端说。 “这还不重要？长坪县的大方向确定不变，这可是省府对柳河市产业发展工作的肯定，不单单是你本人进步啊。”杨再新故意这样说。 “省府对产业发展工作的肯定，确实非常重要。”石东富说，“再新，你放心。长坪县这边的产业发展，知可能做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好。” “东富书记，你觉得谁来与你搭档更适合？”杨再新故意这样说。想来，石东富对市里所做的县里新班子方案也是了解的。 “省里和市里有安排，我们听从就好。不管谁来，长坪县的大方向是确定了的。”石东富语气肯定，坚决。 “放心吧，省里也不可能派一个跟你捣蛋的家伙。”杨再新嘻嘻地笑着说。 “再新，谢谢你。”石东富沉声说，也明白杨再新在这件事情上，做过不少事情。 “东富书记，你在县里所有努力和付出，市里、省里的领导们也都看在眼中，知道谁这时候最适合在长平县做工作。不然，谁也没办法帮谁，是不是？” “再新，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好，不说这个事情。希望下次来长平县，能够让你看到这边的进步和改变。”石东富说。 “我相信一定会的。”杨再新说，但他并没有将刘泽海会到长平县任职的事情说出去。? 第987章 二选一 话不要说尽，刘泽海能不能到长平县担任县长职务，得拿到调令才算数。体系里，最为复杂的工作，就是人事方面的工作，可变性太大。 让石东富心中有所准备，有更多时间安心规划长平县的未来工作，对县里是有利的。 随后，杨再新便给刘泽海打电话去，那边接听了，杨再新说，“班长，恭喜恭喜。” “再新，有消息了？”刘泽海通过这个事情，对杨再新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称呼上也有所改变。 “应该没问题了，虽然我没看到文件，但文件已经出来。三天之内，该传达到微。班长，都做好准备了吧。”杨再新也明白，很可能刘泽海之前就得知消息，但这样的消息同样不能做准，唯有省部里出来的文件才算数。 “这个事情做成，多谢再新了。其他的话不多说，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刘泽海也是信誓旦旦，这一次他能够到长平县去任职，虽说不是最好的去处，但也是上等差事。 长平县的工作推进到这样的地步，过去是摘桃子吃的，不需要多付出、多努力，就会在工作业绩上有较高成就。这样的成绩，只要持续几年，自己的履历上就非常好看，对今后的发展非常有利。 两人也不多说，很多话，点到为止。彼此都是体系里的人，知道其中的玄妙。 挂了电话，杨再新犹豫着要不要给李善淮或王平江打电话，之后还是否定了。已经做过的事情，不要说出来为好，如此，各人心里有数，更是玄妙。 到第三天，李静姝再次找到杨再新办公室，告诉他长平县那边的新班子已经传达了省部的文件。上午，柳河市的曾明志部长亲自跑长平县，在全县干部会议上进行宣布任命，对于正府方面的领导，则要等一段时间进行补选，才会真正任命。 杨再新听了，也不知田仁权会有什么调动，但他并不问。等李静姝出了办公室，杨再新便接到田茂平发过来的信息。 信息显然是先有了充分准备的，比较长。将这次长平县新班子调整情况，基本说清楚。 书记石东富、县长刘泽海、常务副龙将、田茂平升任副县长接替龙将的工作；田仁权去了县里政协，没担任任何职务，算数对他之前所做进行了小惩戒。估计市里对田仁权的未来不看好，提前做了准备。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少变动，毕竟不是大换届的时候。 县里的其他的人事情况，很可能会在县里工作稳定之后，入秋前，陆续进度微调，将有工作业绩的人都往上调整。 杨再新见长平县的新班子事情落幕了，也放心下来。给田茂平回复：老哥，加油。我看好你。 田茂平倒是不多说，回了一句：谢谢，我会尽力，县里这边你放心。 县里的工作发展到这一步，杨再新也就不再关注，相信这些人，以后如果见面再细谈。另外，杨再新还在怀仁镇和长平县工作群中，他原本要退出群的，却被再次拉进群。 不管什么理由，杨再新也没再次退群，等一段时间也好。当然，与那边的联系，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自己在省部的职位也会让长平县的人，对他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杨再新虽说没主动与长平县、柳河市那边的人联络，可对方却主动与杨再新联系，将那边的情况，不断传送到杨再新这里。如此，过得十来天，长平县新班子的事情才渐渐平静。 这天在食堂早餐了，准备去办公室。却见刘诚宇站在大楼口处，等杨再新走近了，说，“前前后后到这边工作一个多月了，习惯了吧。” “刘部长好，我到省部时间确实不算短，只是我这个人接受能力不强，还得多学习。”杨再新认真地说，虽不知刘叔叔找自己有什么事，但一定会有什么工作安排的。 “滑头。”刘诚宇没笑，也不管杨再新怎么反应，说，“有两个地方你选一个，都跟你多说有些关联的。一个是a市，另一个地方是东平市。” 杨再新听刘诚宇这样说，当即就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东平市有卫子扬在那边，自己去东平市到他面前去耀武扬威？完全没必要。 平时杨再新虽不会想到卫子扬，但刘诚宇提到东平市，他还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与卫子扬两年前在省城赌胜，如今的自己，虽说业绩还不够，但不会比卫子扬差。 卫子扬如今还是石羊县的副县长，负责经济发展方面的工作，有鑫农山泉公司在运作。鑫农山泉目前的境况不佳，据赵荇东说，市场的份额一直在退缩，公司也处在亏损转运之中。 自己如果去东平市，哪怕不见卫子扬，他也会得知自己去那边的事情。又何必这时候去刺激这个家伙？对卫家、对卫子扬，杨再新都没什么兴趣。 而a市也是比较敏感的存在，a市靠近临海的省份，从开发开放的角度说，那边在整个江上省都是第一。 杨再新对a市的印象一点都不好，主要是周术宝从a市那边过来的。带到长平县的习气、价值观，明显地与杨再新的认知相左。自己到a市去做工作，会做出什么样的结论？ 估计自己所见，肯定是看不惯的东西，返回省部来，也不会得到让领导满意的结论。 另外，去a市会不会与周术宝的案子有关系？按说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周术宝案子归口与纪委和公检法部门，而不是省部这个体系。 “刘叔叔，能不能不选？我还是留在省城，多学习为好。”杨再新嘻嘻地笑着说。 “肯定不行，有得选择就是不错的了。”刘诚宇倒是没有逼着杨再新，却说明了这是接下来的工作。 “那我去a市吧。”杨再新说，“刘叔叔，我对a市的印象并不好，主要是受到周术宝影响了，到那边后，很可能会给省部这边带来大家不喜欢的结果。到时候，难做的还是刘叔叔您啊。” “实事求是吧，没那么多顾忌。”刘诚宇说。? 第988章 去a市 并不知去a市的具体工作目标，但作为省部干部处的人，总不能天天在省部机关里呆着。杨再新虽说对工作业务不算太熟悉，但也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到地方去走走。 或带任务而去，或者就去走一走。对区县一把手的考评、对地市班子的情况掌握，都是二处工作的内容。至于如何开展工作，模式也各有不同，并非规定统一的动作。 这次下地市，不过是春季工作的开展而已。 或许还因为周术保的案子，省部对a市那边工作情况有所不满？陈爸到江上省之后，对辖内的干部工作作风，还是提出来较为严格要求的。整顿干部工作作风，是这一年重点工作之一，也是组织建设方面的核心工作。 也是因为杨再新与刘诚宇的关系，才让他有选择的机会。对于下地方做工作，省部这边也是有相应的分配。比如说，杨再新就不会再去柳河市，免得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对于干部处的其他人而言，同样也是如此，不会将某一人多次派往一地处理工作，更不会让他们回到家乡去处理工作，这是基本的避嫌。 到办公室，杨再新准备搜集一些关于a市的情况，至少，了解目前a市班子的情况。还有就是，周术保之前任职的经历，谁与周术保之间存在亲近关系。 另外，长坪县与跃飞建筑之间的事情还没扯清楚，这次到a市去，也想看一看情况。如果说，可以推动一下这个事情，那就顺手做了。 跃飞建筑明显违约，长坪县这边石东富已经诉之于法，长坪县这边也判了。长河线项目工程灵性招标、施工，但跃飞建筑一直耍赖，不肯兑现赔偿。长坪县虽然派出了警员到a市督促跃飞建筑，要求他们按照判决进行兑现赔偿。 跃飞建筑的辉哥等人，一直在躲避不见面，电话等也都改了，联系不上。长坪县警员联系a市的警方，可对方虽没有直接拒绝，却一直在敷衍。 这个事情，石东富没对杨再新说过，但杨再新确实了解的。因为省城那边的安保公司，对a市的情况一直在关注，也留有安保人员在那边做事。 当然，杨再新也不会刻意去做什么，但到a市之后，说不定就有机会。 a市的主要领导、各区县的一把手名册，杨再新都拿到了。这些准备，也是在秘密中进行，他们去地方工作，未必会通知下面的人。至于怎么走，也得等省部这边的通知。 省部的通知并不突然，杨再新有所准备。这一次，配合杨再新到地市进行工作的人还是李静姝和钱恒知，三个人也算默契了。 没多少准备，上车之后，杨再新问李静姝，这次去地市的人有多少。李静姝说她也不知，因为分组去地市，相互之间也不会透露工作情况。等工作回来进行汇报，也只有省部的统筹管理层员，才知道内情。 走a市，从省城出发，全程两百公里，两个多小时就够了。将下高速，杨再新说，“李科长，这边会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过来？” 对省部这种工作，杨再新还真不知。虽说在办公室熟悉各种情况时间也不短了，可材料上，没有提到这些东西。 “我们先住下，看两三天，然后再联系这边的人。这次的时间会稍长，不着急，慢慢做工作。”李静姝说，“其实，也可以直接叫这边的人，给我们安排行程，走一圈，了解必要的东西，然后返回省部汇报。” “出来一趟也不容易。”钱恒知坐在前排，回头笑着说，“杨处长，利用两三天时间，到几个区县走走。也许能够了解到一些更翔实的东西。” 听两人这样说，杨再新笑起来，“这是要搞微服私访？” “并不是你说的那样，调查研究嘛，总要从不同角度看一看。”李静姝说，“到一地，不看看民情、风情，岂不是白走一趟？” 到底以什么样的工作方式去做工作，杨再新也只能适应。以前，也没听说过省部的人是怎么做工作的。 “那先找酒店吧。”杨再新说。 “杨处长，李科已经订好了，直接过去就好。”钱恒知说。 下高速，司机按照李静姝提供的酒店名进行导航，不担心走错路。这时候，距离中午的时间还早，才十点多一些。a市这边，错过上下班车流高峰期，街上的车确实不算多。 杨再新看着两侧街道的情况，首先看到的是高楼大厦。这里的高楼群，比起省城来都要显得更发达；其次是街上的车流中，中高端的车多，甚至豪车的比例都比较高。 之前杨再新并不认识多少豪车，但这几年间，接触的人和事不同，对好车也是有所认知的。 豪车多，也说明一些问题。a市的经济发展情况，确实是全省最为领先的存在。杨再新之前对a市的印象很差，觉得这边的人说话、做事最为弄虚作假，起源于在于周术保和跃飞建筑。 周术保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之所以一到长坪县就看向项目工程这一块，目标就是想借机捞钱。这样的品行能够晋升，绝对不会是一天形成的个性风格，而是一个长期的、小环境影响的存在。 跃飞建筑做出来的工程项目，那是红果果的掠夺性质的手段，哪是做事业的样子？这种企业，在a市能够生存，也体现了a市这边的行业风貌。 两相印对，加上田学跃带来的关于a市的信息，综合起来，给杨再新的印象自然很差。 可身在a市街道，确实看到的是一派繁荣景象。街道整洁、有序，人流匆匆，那些步伐的节奏显然比至于柳河市的人更快。 中高端的车多，说明这边的人腰包有钱，不然，如何会有这样的配置？ 这时候的印象与之前的印象是冲突的，杨再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先不急着下结论，观察观察。? 第989章 恶 劣 酒店预订的是三星级的，办理好手续，原以为会有服务生带着去房间。可前台的人只是登记了信息，然后叫他们自行去房间。 进电梯，杨再新说，“三星级别的酒店，居然是如此服务？”主要是办理手续的过程，前台的那两美女，一直在与外人说电话，显然不是安心做事。 李静姝也说，“我是第一次到a市，虽说听说过这里的大名。开放、发达，经济遥遥领先，不会是住房价翻倍就高档次吧。我之前查酒店信息，看到这家酒店的设施很不错，评价也高。” 一来a市，似乎就感觉不对劲，李静姝也不知自己预订的住宿房间，会不会太差。 “不管怎么样，先体验体验吧。”杨再新笑着说，知道李静姝做事比较靠谱，但酒店给他们都产生不妙的感觉，自然不能怪在李静姝头上。 四人四间房，杨再新、李静姝和钱恒知连号的三间房，司机住另一层。拿了房间感应钥匙开门，杨再新推开门，见门里脚下一大堆小名片。 名片上都是不堪入目的头像，杨再新对这样的情景也不突然，不少地方，都有这种事情。只是，这里出现的小名片未免太多了些，更那个的是，名片上的人多是露点的，远比其他地方的更大胆。 名片上的头像其实并非本人，而是在网上弄得的东西，然后用来招揽客人、迷惑客人。对这些东西，杨再新是知道的，也听说过不少用这招弄陷阱，坑人。 有心让服务员过来打扫，捡走这些卡片，免得李静姝等过来见到，相互尴尬。可觉得等看过房间内部情况，再找服务生不迟。想来，李静姝和钱恒知的房间门口，肯定也是一大堆卡片。 每一张卡片背后，都是一个招客的老板，说明a市这边在这方面的情况比较严重。关于这种事情，国内是清除不去的。杨再新对此也不是抱着洁癖的态度，但这种事太泛滥、猖獗，却也反映了一地一市价值观和管理者的情况。 如果是a市这边安排的酒店，或许就看不到这些东西吧。至少，市里的人知道他们的来历，自然会警告酒店方面，不得对他们骚扰。 到铺位看了，铺上是白色棉质被单，折过了的。翻看，却见被套上有褐色斑点，还有头发。一看，就是之前没洗过的床单和被套。 表面的迹象都非常明显，才洗过换的，颜色和表面的柔和度是不一样的。杨再新多少有些不满，房间里其他东西倒是整理过了，不显得乱。 住宿最为忌讳的，就是被单被套不换洗、洗浴用品不换洗。这种事情，自然要与酒店方交涉。 杨再新正准备打房间的座机叫前台，房间门敲响，李静姝随即走进来。“杨处长，这家酒店很差，被单被套都不换洗，要不，我们另换一家？” “还是先叫服务生来问问情况吧。”杨再新说。 “那好，我叫他们来，看他们如何说。还标准三星，这都是什么管理水平。”李静姝恼火地说着，也看到门口那一堆卡片，与她房间的情况一致。 给前台打电话，对方虽然接了电话，但却不肯上楼来，说是酒店每天都会换洗房间用品，绝对不会有问题。李静姝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当即与钱恒知到楼下前台，要前台亲自到房间去看。 李静姝人美，又高冷，气质凛冽。本身在省部做事，时间长后，自然地生发出那种严峻的威仪。 前台的人在李静姝的逼视下，气鼓鼓地跟着到楼上。进房间，看了杨再新铺上的头发，却不肯承认被单没换，说是他们进房间后留下的。 杨再新沉声说，“既然你们是这个说法，那请你叫你们经理叫来吧。” “叫经理也好叫老板来也好，都是这一样的结果。”前台说，“不管是谁，今天都是这个结果。你们住宿还故意挑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们是在故意挑刺？”杨再新说，“我第一次到a市来，来之前在网上订了房间，我就为到你们酒店挑刺，然后坐车从省城赶过来？” “谁知你们有什么目的啊，不就是想敲几个钱吗？我告诉你们，这个事情肯定不能让你们得逞的。另外，我也警告你们，要住下就安心住下，别唧唧歪歪的。不想住就走，没有谁会留你们。” 前台声音比较大，随后，见到钱恒知在一旁拍视频，便扑了过去。要抢夺钱恒知的手机，不准他将这些原始的东西带走。 谁也想不到，一个住宿引发出这样的麻烦。杨再新也觉得头疼，看了看李静姝，见她神态很恼怒，似乎要爆发出来。 对前台所说的话，确实难以让人接受。酒店作为服务行业，这种态度又何如生存？杨再新多少有些搞不懂，这家酒店的人生怎么思维的。 “李姐，那算了。我们换一家吧。”杨再新也是有些受气，那前台终究抢不到钱恒知的手机，在边上叫嚣，“信不信我告你侵犯肖像权？让人关你几天，就知道家伙了。” “我们不住了。”李静姝说，“退房，退钱。” “退钱？退什么钱？你们几个一到我们酒店，就抱着不良企图，想要讹诈钱财。这时候，被我们揭破了，还想倒打一耙？”前台高声大气地说。“告诉你们，要走快走。房钱三天的意见入账，爱住不住，反正这些房间都是你们的。” “不能好好说话是吧？”杨再新真的来气了，之前，觉得a市这边的印象差，还以为是少数人，但从今天这酒店的态度看，或许不仅仅是少数人了。说不定整个a市的大环境造成的。 这样的a市当真是经济发展了，经济实力提升了？杨再新突然觉得，省部让他过来，是不是当真另有意图？ 省部内其他的人，对江上省的情况肯定比自己熟悉，心里明白a市的情况，来之前，如果先给市里主要领导衔接好，对方会安排他们住下、吃喝玩看访一条龙，自然看到的、听到的、得到的，都是尽善尽美的结果。? 第990章 又一家奇葩的 酒店前台不肯退钱，李静姝也是火冒三丈。说要报警处理，可前台并不在乎，看样子，即使报警了，警方来人也不会帮他们说话。要不然，怎么解释酒店前台的态度和胆气？ 杨再新也知道，只要报警，就得说明四个人的身份。身份表露出来后，a市这边的人，肯定会有完全不同的态度，但这样一来，传出去未必好听。 省里那边会不会以为他们几个，要a市的人来帮出气，压制一家酒店的人？ 杨再新对李静姝说，“李姐，算了。三天住宿费也不多，我们走吧。” 见杨再新四个人带着行李要走，前台还不依不饶地，要看看房间物品有没有损失。若是有损失，还要杨再新等人赔偿后才能走。 见酒店这边的人这个态度，杨再新也明白，这些人是看到他们退让了，才得寸进尺。说不定真会说房间有什么损坏，然后诈他们一笔钱。 杨再新沉着脸说，“你们真要闹，是这个意思吧。真要闹，那也好。我倒要看看，a市这边到底有什么厉害角色。” 前台有两人，之前，是其中一个在大闹大炒，唱黑脸，另一个不怎么说话。这时候，见杨再新似乎有些威严，也不想闹得太过。便劝另一个人，说，“算了算了，等他们到其他酒店，才知道后悔。我们也没必要帮他们什么。” 听她语气，这家酒店反而是在帮杨再新等人，是好意。 杨再新笑笑，不说什么。从这个人的语气里也可看到，整个a市的情况大差不差。李静姝怒气难消，但也知道与这些人闹，降低自身的身份。 司机开车出来，几个人上车。关上车门，见前台的人只是在玩手机，并不在意他们走不走。李静姝说，“杨处长，我没做好工作。” “李科长，别这样说。”杨再新笑了笑，“没有这一出戏，我们到a市来，又能够看到什么？ 我这样想，先找另一家酒店看看情况，就看看a市这边服务业怎么样吧。” “好吧。”李静姝不好反对。 “杨处长，等会估计也可能要遇到问题，今天有得受气了。”钱恒知说，“李科长，下个酒店我来问吧。” “当然该轮到你来。”李静姝愤愤地说。先前订房是三天，每间房388元，三天。四间房费也不少，这事情闹出来就不好报单了，得自己出这笔钱。近四千五百的费用，差不多是李静姝半个月收益，她如何平息怒气。 司机也很冒火，骂骂咧咧的，但这一行人的领队是杨再新，他说不计较，其他人总得给他面子。 换一条街，见有一家门店面装潢很不错的酒店，杨再新让开车去看一看。钱恒知看了酒店装潢情况，说，“杨处长，这家估计是四星级别的吧。” “先看看，又不是要住进去。”杨再新说，“这里离省城两小时，实在不行，开车回去。” 到a市是来开展工作的，虽说a市离省城才两小时路程，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地区，风格上有较大不同，也是常事。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司机不下车，而是将车开到酒店前一个空停车位去。到这里，总得小心一些，免得又受到敲诈。 杨再新三人下车，钱恒知走前面，才进旋转的玻璃门。里面两传着无袖旗袍的女子齐声说，“欢迎光临。” “谢谢。”钱恒知说，进来了也感觉到这一家酒店氛围似乎不同。“我们来问问有没有房间，条件怎么样。” 两女中的一个，看了看钱恒知身后走进门的杨再新和李静姝，以为他们是一对。便搂着钱恒知的手臂，说，“先生你放心，我们酒店是标准四星级的，实际上是准五星级的酒店，有总统套房两间。整个a市，能够同我们酒店相比的都找不到。” “市里最好的酒店？”钱恒知疑问地看着身边女子，不着痕迹地想将手臂抽回。不管怎么说，身后有俩领导跟着，钱恒知自然不想让领导误解。 “当然，不信你四处问问，我们君兰酒店的名望。” 两人说着，到前台。那女子进前台，拿出册子，说，“要几间？我们酒店是性价比最好的酒店，保证你以后还想来住。剩余房间不多了，这段时间，房间很紧俏的。” “多少钱一间？”钱恒知说。 “价格适合，标准间和单间都是688元/晚，也有888元/晚的，分不同楼层，有5888元/晚到1888元/晚，总体套房68888元/晚。”女子说。 “房价不低啊，我们如果要四间，能不能优惠一些，给一些折扣？”钱恒知说。 “先生，只要你有意住下来，折扣和优惠都好说。四间是吧，先交一千块钱押金。”女子说。 “先别急。”钱恒知也觉得不太对头，说，“我们能不能看一看房间内的设施？” “先生，你到底住不住？要住就交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好不好？”女子说，显然态度就不同了。 “先看看房间的设施，不行吗。”钱恒知耐着性子说。 “不是不行，要住，就得交押金。我们这边有酒店的规矩，开房间门，是由电脑记载的。不交押金，我怎么向经理交待？是不是，我想先生你也懂道理的。” “我还真不懂这个道理。我准备住宿，先看看房间的设施，这都不行？”钱恒知耐心地交涉。 “我没说不行啊，你是不相信我们酒店，对我们酒店质疑？我先就跟你说了，要住，先交押金，然后带你去看房。” “我交押金，再去看房。看不上怎么办？”钱恒知知道这里很可能有陷阱了，说出来。 “还从没有客人看不上我们酒店房间的，先生，你这样说是损害我们酒店声誉，酒店完全可追查你的法律责任的。”女子说。 “这么严重？”钱恒知也是怒了，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我是实话实说，先生，你是属于不守信用、对我们酒店毁誉与攻击，难道你们所作所为就不受法律约束？”女子可能也看出来，钱恒知没有在这里住下的意愿，说话更不客气了。 “那算了，我另找吧。”钱恒知看了看杨再新，见他点头便向门外走。 “先生，别忙走。你们得交停车费100元，谢谢。”? 第991章 标价后的算法 这一百块停车费给了，懒得吵架，置气。上车后，李静姝笑着说，“杨处长，下一家该你上了。” “行啊，李科长、钱科长，今天所有开销算我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我考虑不周所致。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干脆再看看，找找？” “我们听领导的，”李静姝说，“已经出动开销，我自己就可以，杨处长不要考虑这些。” 也知道杨再新对钱财方面大方，不肯丝毫占单位便宜，李静姝自然也不会为几千块钱的事，让杨再新留下什么坏印象。 这次订酒店的事情，按说只是小事，谁知道a市这边居然是这样的情况。早知如此，就该让其他人来帮做这个事情。 李静姝不相信a市所有的酒店，都是这样服务态度，肯定会有比较好的地方。只是，他们对这边不熟悉，没找到而已。每一个行业，肯定会有名实相符的存在，哪怕整体的大环境很差。 a市这边，绝对有专门用来接待的酒店，这种酒店，不至于差。离开这家叫君兰的酒店，随后又找了三家，其中一家同意他们先看房间，但房间的用品，与李静姝所订的酒店是一样的。 不肯帮客房换被单被套，要换洗的话，要杨再新他们自行出钱购买一套新的。这个道理何在，对方也解释了。客人有要求，费用当然是客人自己掏。 李静姝问过，酒店这边难道都不换洗铺上用品？对方回答很干脆，酒店的管理有自己的要求和标准，这些换洗，都是要额外开支的。如果轮上换洗的时间，客人那是运气好。 钱恒知便问，是不是整个a市的酒店服务行业都是这样的做法？对方不正面回应，只是说，各家的酒店自由老板的规定。 接连几家酒店的情况都差不多，让杨再新等人对找酒店住宿失去了信心。最后一家出来，感觉灰溜溜的。杨再新说，“这样吧，先吃中餐。” “会不会找地方吃饭。也同我们找酒店一样？”钱恒知苦笑着说。 “不至于吧。”李静姝说，“不过，我们还是先小心一些微妙。我就搞不明白，a市酒店服务业，这样的现状，难道没有人说出去？而作为管理方，a市的人会不知道这样的情况？a市是全省最为开放、经济最发展的地区，就是如此发展起来的？” “李姐，这里开放我觉得是可能的，经济发展最好，还是要质疑一下。”钱恒知说，“如今，有些人汇报工作，那些数据有几分可信？数据经济里，水分太多。” 杨再新也觉得，单从酒店服务业的水准看，这里真有外人到a市来，会被敲诈多少钱？如此做法，谁还肯再来a市？ 虽然杨再新觉得他出门的机会不算多，走过的地方也不多，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酒店。房间里的铺上用品，都不肯换洗，不然会增加酒店的成本开支。 这是什么样的逻辑和脑回路，才觉得理所当然该这样操作？ 今天遇上的事情，让一行人对a市的印象，完全颠倒了。随后，找一家餐店，停了车，钱恒知当先去问情况，服务生告诉钱恒知，说是吃饭点菜，明码标价。 钱恒知转过来对杨再新和李静姝说了，两人也走进餐店，服务生笑呵呵地说，“欢迎几位来用餐，我们这餐店是整个市里最具特色的。百年老厨，清代中叶的皇家厨师后人……” “先拿菜单看看。”李静姝还是比较小心的。 “客人先上桌吧，请。”服务生说。 “不忙。”李静姝拒绝了，“我先看菜单，说不定不适合我们胃口。” 服务生见李静姝坚持，便从总台那里拿一份菜单递给她，说，“百年老厨，价格划算，各种地方口味都可以做出来。” “我看这里不像是百年的样子。”杨再新笑着说。 “百年老厨，指的是手艺，厨技。关房子和内部装修什么事？是不是？我们如果在百年老房子里开餐店，谁敢去吃饭？那是危房，市里也绝对会拆掉的。几位是外地人吧，你们不知a市的情况，不怪你们。我们a市的市政建设，是全国做得最好的，这是a市的特色。” “我问一下，这虾88元，是按一盘算一份，还是一只算一份？”李静姝打断服务生的话，问起来。 菜单上的标价确实是明码，但单位却没写。李静姝也是担心，才问一声。 “客人你这是想吃饭，还是专门来挑刺的？我们餐店没有得罪各位吧？如果你们没有诚意来吃饭，是到这里来闹事的，信不信我一声招呼，你们想走就走不了？”服务生沉着脸，带着训斥的语气，“要吃饭，就赶紧坐下。吃了饭，买单时我们会按照价格给你们算的。” “我就问，虾是按正盘算还是按一只算。这也不能说？”李静姝也是恼火，觉得到a市后，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你们走，你们走。我们餐店不欢迎你们。”服务生脸色一变，便推搡着朝李静姝身上推，钱恒知见了，当即用身体挡在李静姝面前，免得服务生的手碰到李静姝。 服务生前后比照的态度，差别太大，虽然几个人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气得不行。到车上，李静姝说，“我要是我问清楚，会不会那盘虾当真是88元一只？其他的菜，会不会是88元一克？” “真是这样，我们买单时，不得将卡刷爆了。”钱恒知也是苦笑。“杨处长，今天我们也不知是不是出门时辰不对啊，吃住都搞不定。” “再找吧。”几个人便在市里转，半小时后，在街边一家大碗饭那，各人吃了20元/位的中餐，大碗饭的菜还算不错。 这大碗饭是一条小街巷子里，不少人都蹲着在门外吃。钱恒知看到这样的情况，便下车问了，回来说。大家肚子都饿了，也不管是不是在街边吃饭。 回到车上，杨再新笑着说，“李科长、钱科长，今天委屈你们两位了。我在乡镇，习惯吃大碗饭。” 第992章 周术保故乡 不可能真返回省城去住，也不可能每天都去那个街边店吃大碗饭。接下来该如何安排，李静姝便问杨再新，“杨处长，我们该怎么办？” “先不忙联系市里的人吧。”杨再新说。 “处长说得对，总要多看一看。等快天黑了，再找市里的人，难道他们还不安排？”钱恒知笑着说。 “接下来往哪里走？总不至于开车在街上转吧。”李静姝也明白杨再新的意思，既然受了不少气，总要看到a市这边更多的东西。 “我建议到区县去走走，看看下面区县，也可佐证a市的情况。”杨再新说。李静姝、钱恒知也都赞成，知道在市区转，确实看不到什么东西。 a市有四区五县，除了开发区之外，另外三个区，都是围绕在a市周边。其中三区的大部分区域与临省交界，是江上省与临省往来最为密集的区域。 时间不多，他们觉得走最近的区县，杨再新看了看地图，说，“我们去三县吧，距离市里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杨再新之所以选择这个县，也是想看看，周术保从这个县走出来的，那里的情况如何。安保公司这边，对三县的情况摸得比较多，牵涉到周术保的老婆向玉梅。 如今，向玉梅和周术保都进去了，向玉梅的事情不算大，可她的一些不能看到照片和视频，却在网上流传了一天。虽说及时地将这些东西删掉，可整个a市和三县的人，却知道主角就是向玉梅，也知道向玉梅的具体身份。 对于三县的情况，杨再新多少了解，到a市来，也是有心想去看看。到三县后，或许可问到关于周术保夫妻的事情。实际上，杨再新如果真想得到周术保所有的消息，完全可让猴子等人到县里来，但他却没有表露出这方面的意思。 李静姝听杨再新说到三县，也明白这个想法与周术保有关，但她不会说出来。“那就去三县吧，反正下午的时间不多。” 往三县的公路比较宽，往返六车道。对与地市走区县的公路，确实是比较宽敞的。按说，只有经济有特殊情况下，才会将道路扩宽。 比如目前长坪县与柳河市之间的公路，就可扩宽到往返六车道，确保道路的畅通，确保长坪县的产品顺利往外运送。不过，柳河市却没有将之前的公路扩宽，只是在原来基础上，稍微加宽，路面倒是重新加厚了。 往三县走，车流并不多。宽敞的公路上跑，显得有些空寂。出市区没多远，便看到前面的路面有新补丁迹象。再走十来公路，便出现坑洼，好在坑洼不算多，三条车道上，不断变道倒是那个顺畅，但这样行车，确实很危险。 比预计的时间慢了二十几分钟，进三县县城，看着街两边新楼，都是近些年才新建的。也可看到这县城的市政项目工程建设情况，完全改建一座县城，那会给本地带来多少经济数据。 钱恒知感叹不已，不过，也可看到，不少新楼的情况。新楼窗外是防盗网，窗户关着，估计里面并没有人住。而县城一开始好几条街，都是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气。间隔着开了门店的，也不见人在里面经营。 往中心走，然后逐渐感受到县城的热闹，到核心地区，开着车绕中心走一圈，不过二十来分钟。 这里的门店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都是洗脚店、洗头店和休闲店，要不就是在打麻将的。其他经营的门店面也有，零零散散，看样子还是正常经营的范围。 在街边找到一个车位，才停下，就有戴着袖章的人过来，要他们先交停车费。钱恒知说，“多少钱？” “我们这里停车费不贵，先交20元，一个小时后，每多一个小时，增加10元，240元封顶.也就是说，每一天会给客人两小时的折扣，不计费。” 钱恒知便给了20元，随后问，“我想问问地方情况，找住宿还有吃饭，到哪里比较便宜？” “客人要找住宿？我可以带你们去啊，保证找到最好的酒店，吃到最合口的饭菜。你们是从省城过来的吧，我每一个月，都会给省城过来的客人介绍酒店，带客人去消费。”看守车位的人显得非常热情，看对方如此，杨再新也明白，这是看到可从他们身上赚钱了，要不，谁会有这样的热情？ 三县的情况，主要是建设新城，显得规模不小，却没什么人气，死气沉沉的。说什么省城很多人过来，肯定不是真话。 钱恒知自然也明白，对方的目的是要赚钱，自然不肯跟着对方却找住宿酒店。随行从包里抽出一张红票子，说，“先不忙去住宿，我们还在等人。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可以说说吗。” “肯定没问题，老板，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们县前后五百年的人和事，没有微不知情的。很多内部消息，都是我第一个最先知道的。” “哦，那我可找到大师级别的大人物了。”钱恒知面带着微笑，自然不会当真，但了解一些地方上的事情，总还是可以。 “你们县城才修建的吧。”钱恒知说，“看起来很新，人气还没起来。” “老板你就外行了，不过，你们省城的人不知我们三县的妙处，也是正常。你真要知道内情，绝对是想到我们县来常住，落户过来。”那人说得神，神态也非常夸张。 杨再新看着对方，没想到一个街上看守车位的人，说话的神气与周术保都差不多，可见这边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县城是五年前开始规划、然后修建的。建城的时间仅仅三年，你说这是何等的高效率？在全国，甚至全世界都是最快的。这个记录，国际组织做了审定，并颁发了证书。目前，证书就留在县委档案室，可惜你们找不到关系，不然可亲自去瞻仰这一荣誉。” “三年修建一座城？”钱恒知似乎也没听说过这事，三县这边虽说不但，但也是一座县城。而且，他们开车在街道上走了一两个小时，对县城的大体印象是明确的。 城不小，建筑量庞大。 第993章 神大侃 “那是当然，这是我们三县城最为骄傲的战绩，将彪炳史册。要不然，国际组织会为我们县里颁发证书？这是国际标准的证书，含金量之大，不怕你羡慕，全国就这独一份。”那人说到精彩之处，眉飞色舞，情绪激昂，“你是不知当初的情况，那场面，看过那场面，才知道什么叫大规模建设。 一两千的建设队伍一起行动，三五天就建造一层楼。跟你这样说吧，当年特区建设的速度快不快？我们三县建设县城，县里提出的是要超越当年的特区速度，至少要达到特区速度的两倍。 事实证明，三县的县里领导们有眼光、有胆魄、有能力，说出的豪言壮语，果然做到了。 我们县里说三年要引进一百万人口，你别看目前这里的人暂时还不多，等到秋后，第一批引进的人口就会入住，到时候，县城的门店面、居住房，统统会成倍提升价值。 现在你可问问，县里的门店面是什么价位。这里的门店面都是三万一平，还有钱都买不到。估计到秋后，会升值到五万一平。” “这么升值？”钱恒知故意惊疑地说。 “那是当然，你们省城的，不知a市这边的经济有多好。全省第一，你们知道这份量吧。全省第一，那实实在在的东西，非常赚钱。”男子说，“我之前买了三套房，两家门店面。很多朋友都劝我抛售一部分，我才不傻呢，是不是？等明年后年，这里的房价肯定还会继续升值。我到时候在出手，就等于多赚一两套房的价钱。 现在卖掉，拿到钱存银行吗？银行的利息才多少，那算钱吗？” 听男子说得爽，钱恒知说，“老板，那你可是房地产大咖，有眼光、有魄力，现在老板还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你们在这里是当义工吧。” 男子听钱恒知这样说，当即笑起来，“老板还不错，能够看到我们在当义工。我告诉你吧，县城这些车位那必须管理好，整个县城才有秩序，才能吸引外来大老板。是不是？你们看啊，我们对街上车位收费就非常便宜，赚不了什么钱，就是表示一个管理的意义。” “一天停车240元，还便宜？”钱恒知说，这停车费还算便宜，那什么叫天价停车费。 “一小时10元，这不便宜吗。老板是大款，您一小时该赚多少倍，是不是？” 李静姝听这话，忍不住说，“我们都是打工的，一个月四五千块，生活开销，剩下不多了。” “美女，这个话我信。外面的人吗，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收入。不像我们a市这边，到有档次的餐店吃一顿，消费没有上万，都不算花钱的。我跟你们说，我一个月请朋友吃饭，不下十次。每次消费低于一万，朋友们都不会尽兴。” 面前这个人，虽说穿了西装，西裤，俨然一副大叔的腻味。口气之大，真令人折服，但几个人却不会相信他说的话都说真的。 “走吧。”杨再新说。 李静姝对车边正聊得嗨的钱恒知说，“钱科，走了。” 钱恒知听李静姝招呼，当即说，“好。老兄，下次再来找你，我准备买你的两套门店面啊，等着。” “没问题，老板有事尽管找我，我都在这里呢。”那人看了看时间，见他们停车没超过半小时，还在免费时限里，不提要交费的事。 车开动，杨再新让司机开慢一些，原本想多打听三县这边的事情。谁知给一个看街道停车位的，忽悠了半小时。 车比较慢，随后看到有车停靠在街边车位上，但守候的人却没找车主要停车费。按照刚才的说法，凡停车的，都要先交20元，之后才按时间来计费。 “杨处长，这个车主是本地人，看车牌编号可以知道。是不是当地的车，都有月租金之类的操作？”李静姝也注意到了这情况。 “不太可能，你看那看车位的过来，只是问一句，转身就离开。他们说话是用本地语言，这可能才是最关键的。”钱恒知说。 “如果说只收外来人停车费，那这些看守车位的人，根本就养不活的。人力成本高，不合算。”李静姝说。 “会不会这些停车位本身就是附近私人所设立的，谁停了，收费或不收费，完全有着看守的人意思。而这些人本身就在附近守店子，顺便给车位收费，人力成本就忽略了。”杨再新说。 “我觉得杨处长说法是对的，要不要停车问一问？”司机说。 “算了，停车又要20元，不然，给电子眼拍下来，那是扣分和200元，更不合算。”钱恒知说。 车转过一道街口，见前面路边有一台警车，标志是交警。旁边是几台警用摩托车，也是有明显标志的。等他们的车开过去，一个身穿警服的，打了手势，要他们的车靠边停靠。 司机说，“杨处长，看来还是中招了。我一直小心，就看他们有什么理由吧。” 杨再新见这情况，估计也是这样，说，“都忍着吧，不过，该问理由还得问。” 车停下，立即有警员到司机窗边敲了敲，司机将车窗落下。车外一个年轻的警员没好气地说，“证件看一下。” 司机便将驾驶证、行驶证拿出来，递过去。那人说，“身份证呢。说说你们到三县来是干什么的？你这是营运车俩？” “我们几个朋友一起来旅游观光的，准备找住宿，不熟悉街道。”司机说。 警员将头伸进车里，见全车只有四个人。便要司机将后备箱也打开给他们看看。司机听从了，由得他们看。后备箱里就一个小箱子、两个包，和一件开过的饮用水。 警员查验过后，没有说什么。但警员还是撕下一张罚单，递给司机。司机说，“我们没有任何违章、违法吧。” “你先拿着。”警员有些生气，“按照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给出最优惠的处罚的。怎么，还不知到自己违反哪一条？” “我真不知道。”司机说。 “好。看你们也是外地来的，不容易。你交200元，我解释给你听。”警员将单据丢给司机，杨再新本身坐后排，这时候，拿出两张百元钞，递给警员。 “疲劳驾驶，是非常严重的。快去找住宿，休息好，再开车。”警员说。 第994章 再回君兰 再次开车，到县城中心外的空旷街道，这里比较冷清，几乎看到不什么人。或许，就如之前那个人所说的，等到入秋，这里会有大量人员住进来？ 司机说，“杨处长，往哪走？今天我们所遇到的，说给外人听，估计他们都会以为我们在瞎编。a市与我们八字不合啊。” “处长，我们回市里？”李静姝说。 “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就回市里吧。”杨再新说，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返回a市肯定是五点多，再拖一些时间，天就黑了。 车往市里走，李静姝说，“领导，接下来怎么办？” “看戏吧。”杨再新说，觉得在a市这边，肯定不会像他们今天所遇到的情况，要不然，体系里的人如何忍得住没说出去？有体系里领导招待，待遇绝对会不一样。那么，前后之间的差异，就可像看戏一样，看着对方的表演。 对他们这次走a市的工作，未必不是一种收获。 “那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李静姝说。 “杨处长，是不是可以这样，你和李科在明面，我在暗？”钱恒知说。 “没有必要，真要看到一些事情，他们也不至于没有漏洞。只不过是想不想看到而已。”杨再新说。 “也是，a市的名气出来后，便成为江上省的一个标杆。如此，谁肯往标杆上抹黑，找a市这边的料？那不是与省里精神相左吗。不过，如今江上省的风气改了。”李静姝说。 “确实，a市之前是李家的地盘。李家倒下后，虽然省里还有人接手a市的地盘，但要说与以前根本不能比了。”钱恒知说，他也在省部几年，知道不少情况。反而是杨再新才是真正的新人，对下面的情况了解不深。 听两人说，杨再新总算明白一些原委。既然之前a市是李家地盘，那现在肯定是落到别人手中。但肯定不是陈家，因为连新畦食品都不能渗透过来，就可判断a市的情况。 这次，刘叔叔让自己过来，是不是要对a市这边有所作为？这样看来，还真有这种可能性的，不然，如何会让自己到a市来做工作。 当然，杨再新也不会将情绪表露在外，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确实令人恼火。但他们所在的层面而言，又不算什么大事情。 将在a市遇到的情况，如实汇报到省部，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快进市里时，与a市组织部联络吧。”杨再新说，“我想，他们也会听到我们过来的信息的。” “好的，处长。”李静姝说。 “这样的路，估计才修一两年，就坑坑洼洼的。”司机说，“三县那边的楼，也不知质量会差到什么地步。还说几万一平，送给钱科长估计钱科长都不敢住，也不敢租给别人。” 进市区，车流量骤然多起来，行车缓慢。李静姝把手机拿出来，拨打电话，几声铃响，对方接听了。李静姝说，“明生部长，你好，我是李静姝啊。” “李科长好，李科长好。”对方的语气非常热情，在免提的话语环境里，车内的人都感受得到对方的情绪。 “明生部长好，我们现在进市区了。”李静姝主动说。 “啊，李科长，是我们失礼了。我们该到高速路口等着才对。”明生部长似乎很愧疚的语气，“李科长，杨处长也到了吧。” “也到了，联系明生部长是我的工作。”李静姝说。“我请杨处长和你说几句。” “谢谢李科长，好，太好了、太好了。” 杨再新将手机拿了，说，“明生部长好，我是杨再新啊。” “杨处长您好、您好，是我们失礼啦。”对方说，“杨处长，本该我们到高速口等着省里的一行，杨处长，真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现在立即过来迎接您，不知这时候你的位置……” “明生部长，太客气了。”杨再新评价地说，“这样吧，明生部长说一个地点，我们去汇合。街道上人多车多，碰头也不容易。是不是？” 对方肯定知道这个情况，当即笑呵呵地说，“我听杨处长的，就是太对不起杨处长您啦，怠慢怠慢，失礼失礼。杨处长，那就到君兰大酒店吧。我在那里等着您和李科长。” “好的。君兰，君子的君，兰梅竹荷四君子的兰，对吧。”杨再新故意说。 “对对对，杨处长文化就是高深，修养好。见了面，一定要向杨处长多多请教，增加我一点文化素养。”明生部长姿态放得非常低，超乎之前的想象。 挂了手机，车里的人都还在感受到对方热情而谦逊的态度，同时，也在对比今天在a市和三县所遇到的情况。 “杨处，君兰大酒店会不会是我们到的那家四星级的酒店？停车费100元旦那一家。”钱恒知说。 “我在导航，到了不就知道啦。”李静姝说。 “真有意思，不知我们到君兰之后，那些服务生还记不记得我们？”钱恒知笑着说，“要是记得我们，会不会更有意思？” “我们该县住下去，然后再给他们打电话，估计更有意思。”钱恒知笑着说。 “那你现在先去交1000元订金吧。”李静姝没好气地说。“既然联系了对方，之前所见就不要再提。杨处长，是不是这样？” “先不提吧，看看情况。”杨再新说，“我们订房间那一家酒店，有机会还得把订金要回来。见机行事吧。” 杨再新也不会看着李静姝损失，知道即使给她钱，也不会收的。 车行速度快不了，这时候，也不担心会有交警拦车。因为李静姝已经将车牌号报给明生部长，哪怕有交警拦，只要联系对方，都会放行的。 走十分钟，还真遇上了警车。两台警车鸣笛而来，到他们车边，停下。有警员到车外，敬礼，然后核实了情况，当即说，“首长们好，请您跟着我们的车走吧，明生部长已经在君兰大酒店等了。” 随后，警车一前一后往前走，遇上车流多便鸣笛开道。 见这样的架势，杨再新也无语。李静姝说，“杨处长，这与我们无关，不需担忧。” 第995章 明生部长 警车开道，传出去确实很不好听。 在国内，只有真正的大领导，来至京都的大人物。才适合警车开道、保护领导安全，让车队一路畅通。 他们这种级别，最多是有一台车到高速路口迎接，然后陪着、带路，就是很不错的待遇了。超过这样的待遇，传出去自然不好听。 车再往前走，就看到街上车流忽然就没了，很空。杨再新一看就明白，这是a市这边进行了临时交通管制，将他们的车经过的地段，卡住车不让通行。 这就更加过分，杨再新说，“李姐，给明生部长打电话。” 李静姝也明白杨再新的意思，当即给对方打电话去，“明生部长，请你们联系失礼交警指挥，不要搞交通临时管制，撤销了吧。” “李科长……”明生部长犹豫的语气，随后说，“还是杨处长、李科长觉悟高，好好好，我这就让他们撤了。” 对省里来的领导超高规格接待，对方或许很开心，但有些人却不一定喜欢。或者心里喜欢，但外表却要提出反对意见。接待方也不能固执，还是顺着领导的意思更好一些。 明生部长立即给交警队打电话去，让临时交通管制撤掉，之前拦住的车流，就如同洪水一般冲进街道。随即，明生部长把这里的情况，与市里书记进行汇报。书记听后，给出的指示也是顺从省部领导的意思去做。 明生部长在君兰大酒店门口等着，有开道的警员与之联络，能够找到杨再新他们的具体位置。等开道的警车停下，杨再新知道应该到酒店了。 下车，便见车外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大叔，笑脸很圆，嘴巴咧开较大。腰背弯着，头颈稍微上扬，才能够看到杨再新的脸。 杨再新下车，两人对视一下，便立即知道彼此的身份。对方上前，与杨再新握手，“是杨处长吧，我是a市组织部的明生。” “明生部长，你好。”杨再新说，“我是杨再新。” “杨处长好，您好。杨处长，今天我们太失礼了，多包涵多包涵啊。”明生部长也不会一直缠住杨再新说话，很有眼色地看到下车的李静姝，随后与李静姝轻轻碰了碰手，“李科长好，我一年前在省部向李科长请教过，一年不见，李科长越加年轻、漂亮、有气质。” “谢谢明生部长，明生部长风采依旧，帅气。”李静姝说，随后对明生部长介绍了钱恒知，“这位是钱恒知科长，应该也见过吧。” “见过见过，都是老朋友了。钱科长好，年轻有为，前途似锦。”说着抓住钱恒知的手，转身对杨处长说，“杨处长还不到三十岁吧？你们真正是年轻的组合，这样的组合最具活力，好好好。杨处长，书记让我带他向你们问好，也表示赶不过来亲自迎接，表示对不起。” 部门之间，对口接待。这也是一种规矩。想杨再新这一行人，从省部下来，市委组织部派人来迎接，是应该的。一般而言，来一个副部长接待，就算不错的。如今，明生部长这个部长到酒店这边等着，本身就稍微超高接待了，加上警车开道、甚至对街道进行临时管制，完全超出应有的接待规格。 这时候见面了，彼此都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明生部长笑呵呵地赞过杨再新等人，便说，“外面天气冷，还是进酒店吧。” 这时候，天色虽然褪色，但还是能够看清楚酒店的样子，外部的装潢，可说是金碧辉煌。“君兰大酒店”几个大字招牌，霓虹灯已经亮起。看外部，似乎这一家酒店不是之前他们所到的君兰大酒店。 不过，在一个市里，总不至于有两家同名的大酒店吧。随着明生部长进大堂前台，见大堂的迎宾服装与白天的那些人是一样的服饰，气质上也差不多。但前台确实和白天所见，不是一致的。 李静姝和钱恒知对视，彼此都暗地摇摇头。肯定了这一家酒店，不是白天的那一家。 酒店经理、老总都在大厅等着，见杨再新等人到后，笑眯眯地上前握手，致意，表示欢迎。这边也高效，明生部长陪着几个人往楼上走，进电梯，明生部长说，“杨处长、李科长、钱科长，我们这边的住宿条件肯定不能与省城相比。等会到房间，有什么不够好的，还要请你们提出来，我让酒店周边立即更改。” “明生部长好，房间的铺上用品更换吧。”钱恒知笑着说。 “请钱科长放心，房间这些用品，绝对是新采购的，第一次使用。”明生部长笑着说。“酒店房间，每天更换清洗铺上用品，这是每一家酒店的最基本要求，我们市里有专门的部门管理这方面的运作。市文旅局的工作职责，核查酒店服务业的业务方面，这一条就是基本的规定。” 听明生部长这样说，钱恒知表情有些僵化，不知该怎么回应。他所说的，与白天所经过的完全相反，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进房间，见铺上用品确实新，明显是把新拆开包装袋，清洗过一次，然后来用的。明生部长跟着杨再新进房间，说，“杨处长，您看有什么需要添置、更话的吗？” “明生部长，着家酒店的设施似乎超出标准了，换一家吧。”杨再新说，看房间的情况，显然不止于三星级的标配。 对杨再新等人而言，到下面来，住宿要求是三星级以下的酒店，才符合规矩。 明生部长听了一笑，对杨再新说，“杨处长多虑了，这一家酒店，是我们市里定点接待领导、嘉宾的定点酒店。以前一直都是在这一家的，酒店的级别，只是准三星，还没到三星级别呢。” 对明生部长所说，杨再新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事实，但用这里作为市里定点接待住所，应该是真的。领导们到这里来住，哪会不高兴？房间的面积显得大，宽敞，有小办公桌、有电脑等设备，躺椅、沙发、茶桌等等，都可看出这里的设施在三星以上。 第996章 笔记本 既然明生部长这样解释，杨再新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后，明生部长说，“杨处长，是先休息半小时再吃饭，还是如何安排？我听杨处长的。” “看看李科长的意思吧。”杨再新也知道，今天折腾一天了，李静姝是不是累了，得看她的意思更好些。 “好的，那我去请示李科长。”明生部长到李静姝的房间去，杨再新没跟上去，坐到沙发上等消息。 倒一杯水，坐到沙发上，想静心下来回想一下今天的事情。房间门敲响了，杨再新以为是明生部长折回来，便说，“请进。” 谁知进来的确实酒店的服务生，服务生带着一个盒子，进来后，对杨再新笑笑，说，“先生，打搅几分钟。”说着，将盒子放在小桌上，拆开。拿出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然后开机，试了一试。 杨再新见他这样做，问，“酒店还给客人配设笔记本？不至于吧。” “先生您好，这不是酒店配设的，而是市里给领导们配设，方便领导做工作用的。”服务生说。 “哦，这个意思啊。那你把笔记本带回吧，我自己带有笔记本的。”杨再新说。 “这……先生，我也是听从办事的，先生这样我回去交不了差啊。先生，您看……是不是就不要让我为难啊。这关系到我一年奖金……”那人语气一下子变得可怜兮兮的，看着对方神态似乎不在做假，杨再新也不再说什么。 给最新款产品的笔记本，这一个差不多两万多售价。对方的意思，显然是想送给客人的，总不至于让客人用两天，然后收回吧。市里这样安排，如果都收回，以后市里不得堆积很多高档次的笔记本。 对方的意图不难看出来，是借用办公的借口，然后送高级笔记本来。领导拿了用，自然而然会带着离开，之后不需要有其他解释。这样做，同时也可试探一下到来的领导，对a市这边的态度。 到来的领导，如果笑呵呵地接受了笔记本，就说明接下来的工作容易沟通；反之，a市这边将要更费心地与到来的领导做好沟通工作。 杨再新等服务生出去，将送来的新款笔记本关机、合上，就不想再动用了。钱恒知带有工作用的笔记本，他们要做什么工作记录，也会用自己的笔记本，如此，才会有安全保障。 又等一会，李静姝和明生部长一起进房间来。李静姝等人也看到了桌上新笔记本，但谁都不提起。李静姝不知杨再新是什么态度，另外，在明生部长面前，有些态度也不能表达出来。 “杨处长，我们是先吃饭还是怎么安排？”李静姝说。 “李科长，一路坐车，对我和钱科长而言，不算什么。你是女生，你说吧。”杨再新笑呵呵地说，要李静姝表态，这也是关心女下属。 “杨处长这样的领导，是真有风度、涵养高的领导。”明生部长笑呵呵地说。 “谢谢杨处长。”李静姝说，“那就先吃饭吧。明生部长，你看怎么安排适合？” “那好。我们吃饭就在酒店三楼，很便利的。”明生部长说，“这几天各位住君兰，早餐就在君兰解决，其他用餐，之后看时间安排。杨处长，您看这样可好？几位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我去安排。 杨处长，到a市来指导我们工作，是对我们的帮助。a市从上到下，都非常感谢。领导们过来辛苦，劳力劳心，我们如果没做好服务工作，如何对得起领导们的辛苦付出。” “明生部长客气了，我们到a市来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我年轻，没多少工作经验，对于机关工作更是初次接触。要请明生部长多传授一些经验才对。a市的经济，这些年一直是江上省发展的前沿，不仅靠近临海省，观念上新颖，经济发展的效益上，也是独霸鳌头。到a市来，我们想多看看，多学习一些先进经验，总结出来，也好在全省推广。” “不敢不敢，a市这边做工作虽说努力、奋进，但与省城比较差距还是很大的。我们书记一直在强调，a市要以省城为榜样，特别是省机关的领导们，水平高，素质强，是我们必须持之以恒学习的榜样。 杨处长年纪正好，学识高、素养好、眼界开阔、政治思想扎实，是我们a市最应该学习的人。” “我可不敢当。”杨再新笑着应对。随即，一行人往三楼走，明生部长一直在打电话，不知是在安排还是与市里那边进行联络。 整个酒店内外装潢都有些夸张，显得档次高。进三楼，有身材高挑的着装美女迎候，金色的无袖短衫，天蓝包臀短裙，非常吸睛。 杨再新不在这些人身上停留，主要的注意力放在明生部长这里，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他没到李静姝房间，不知李静姝和钱恒知那边，对方是不是也送了笔记本。 进一包间，门楣上有匾额：高升堂。意蕴自然很明白，杨再新见了，猜想这里是不是专门用来接待上级领导的。 作为地市级别的，a市的迎来送往肯定不少，省里来人，外省的客人，平级别的地市领导过来参观学习等等，都需要接待。要不然，谁家酒店的包间会用这样的名字？ 包厢里相当宽，完全可摆普通的四张桌甚至更多。包间里就两桌子，一大一小。大桌足够坐下二十几个人，小桌与平时所见的圆转餐桌差不多，只是，这餐桌的木质可不一般。显然是定制的胡桃木，一桌子加上八章椅子，绝对要小十万的造价。 大小桌之间，有帘子隔着，形成两个空间，彼此之间，不至于相互干扰太多。这样的装潢，显然是精心营造的。 正要坐下，门外进来一行人。才露面，最先的那人就笑呵呵地说，“杨处长到了吧。真是抱歉，抱歉啊。没有提早到门外等候，失礼失礼，等会我自罚三杯给杨处长赔罪……” “杨处长，是我们包书记到了。”明生部长说。 第997章 包小军 带着眼镜，头发梳理很精致，一副眼镜，脸显得瘦削，身材也瘦。四十多岁，脸上堆着笑，朝着自己走来，听明生部长说来人的身份。杨再新迎上两步，与对方握手，“包书记太客气，我们到a市只是例行的工作，本来不该打搅市里这边才对。” “杨处长，你大处长这样说不是跟我们见外，就是觉得我们a市有什么工作没做到位。我在这里向杨处长道歉？”包书记说，包书记名叫包小军，杨再新来之前也看过他的履历，正是三县晋升上来的。 也就是说，包小军与周术保是同一个县出生，之前他们很可能还同事过。杨再新看着面前的包小军，心想，五年前三县县城大建造，会不会就是这位的手笔？ “包书记这样说，可不对了啊。包书记，我年轻，工作经验缺乏，到a市来，是诚心诚意来学习的。包书记一见面就将我军，我如何好开口请教？”杨再新也是笑呵呵地说，对于包小军的态度，没有表达任何不满。 李静姝和钱恒知很少见到杨再新与这些地方领导们交往，这时候，见杨再新进退有余，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因为，他们下地市，虽说会得到很大程度的尊重，但带队领导如果你了不行，气势上弱于对方，那也不会真正得到尊重，背后，说不定这些人还不知说什么难听的话。 “杨大处长这么谦虚，更让我们惭愧啊。”包小军说，“大家可能也听说了吧，杨处长前年荣获省十佳青年，去年荣获全国十佳青年荣誉，很了不起啊。杨处长今年才三十出头吧，前程似锦，道路通途，过得十年，杨处长绝对是京都大佬级别的人物。” 包小军身后跟着三四个人，也都是a市主要领导。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到a市来做工作，自然是有考察班子的意图，这些人哪会错过露脸的机会？听包小军这样说，都上前与杨再新握手，致意。 寒暄之后，大家坐下。包小军要杨再新坐主宾位，他在旁陪着。其他人也按照各自的身份坐下，杨再新来之前，便看过a市班子主要成员的资料，也就对得上号。 书记包小军、市长成得志，专职书记、常务副、纪委书记和明生部长六人出现，都来赴宴。这显然是超标的接待，但杨再新也不好说不吃饭。 入席之后，上酒。包小军逐渐地放开了些，只是对杨再新还是比较尊重。杨再新资历虽不深，但明显是潜力较大，以后说不定就会求到他门前。 而如今，杨再新在省部二处的工作性质，也对着一群人有着直接的影响。包小军和其他人，说话语气虽大而狂，但不敢有藐视杨再新等人之举。 倒酒，给李静姝酒杯时，就卡住了。李静姝始终不肯应下要喝酒，哪怕表示一下都不答应。包小军劝说不成，看着杨再新等他发话。 杨再新说，“包书记，喝酒各有体质，就不劝了吧。真有诚意，哪怕一杯白开水都一样的，是不是？” “好好好，杨处长发话，给李科长上饮品，没问题吧。”包小军说。 “谢谢。”李静姝的脸色始终带着一些冷意。从事纪检的、从事组织工作的人，时间长了，脸上必然习惯于严肃之态。李静姝就是如此，虽说在二处内部，他神态不一样，却也是严肃态多于随和态。 这次宴席是a市班子集体的意愿表现，是a市对省部和二处的姿态。酒没多喝，但这边的人给杨再新敬酒，他也都喝下了。一到a市，杨再新也不想立即表露出恶意。 a市这边的情况，要等开始做工作后，逐渐深入，得到更多信息之后，才能够判断。甚至，杨再新都不想让周术保、让今天在a市和三县受到的恼火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开展。 带着先入为主、带着情绪进行做工作，显然不会有客观的结果。杨再新在宴席上的表现，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不答应对方任何事情，不给出承诺，却也不至于让对方反感他。 吃过饭，然后喝了茶，泡过脚，包小军便笑呵呵地告辞。离开之前，将明生部长叫到面前，在杨再新面前交待明生部长，要安排好杨再新等人的生活。工作上，要尽力配合好省里领导，领导有任何要求都要尽力做到，有任何质疑都要让领导看到真实情况。 明生部长自然是满口答应，保证为领导做好服务，让杨再新等人顺利推进工作。再之后，包小军等主要领导便告辞，不影响他们的休息。 回到酒店房间，明生部长不急于离开，而是问杨再新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表示市里这边，得听省里的意思，然后进行配合。 “明生部长，我们到a市来主要是学习的。时间可能有三五天，具体行程，我还得同李科长商量。这个事情不着急，明早我们吃过早餐，到时候再看情况。明生部长，你看行不行？”杨再新微笑着说。 “好的好的，市里这边完全服从安排，做好配合工作。我是随叫随到啊。”明生部长说。 “明生部长，你是市里大员啊，工作忙，事务多，肯定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你看这样行不行？市里组织部这边，派一个干部过来，帮我们带路，这样是不是两便？不然，耽搁明生部长的工作，我可吃罪不起啊。” “杨处长，配合省部二处的工作，就是我最近要的工作。书记先就交待过了，杨处长，我要是没做好这个工作，书记肯定会批评我的。” 两人都表达很清楚，杨再新见明生部长这样子，便说，“明生部长，那明早见。” “好的，杨处长，明早见。早点休息，一天来也累了。”明生部长说着便出去，与李静姝、钱恒知招呼之后，才离开。 李静姝和钱恒知等明生部长走后，到杨再新房间来。关了门，李静姝说，“杨处长，怎么样？” “能怎么样？我们也不必带情绪做事，走一步看一步。真相是什么，才是我们的目的。”杨再新沉声说。 第998章 猜 疑 对于a市这边热情的态度，超过规格的接待，杨再新心里确实是疑惑的。可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总要等发生了，才可得出结论。 过早有结论，对自己工作开展是不利的。李静姝和钱恒知也表示了态度，会用正确的心态来对待接下来的工作开展。 “杨处长，我和李科长那边他们也是送了一台笔记本，怎么处理？”钱恒知说。 “笔记本我们自己带有，那就放在房间，都不动用行了。走之前，对明生部长说一句吧。你们看怎么样？”杨再新这时候，也明白这个笔记本可能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到地方来的领导干部，手边不至于缺少笔记本，但领导带走，笔记本总会有其他用途。比如给家人、给朋友，这种档次的笔记本，还是有不小价值的。从a市的角度看，不过是给领导提供更舒适的工作条件，也不算过分。 只要领导一旦接受了笔记本，对a市的情况，该怎么看怎么说怎么汇报，彼此心里都有框架了吧。 也没多讨论，今天到a市来，确实折腾一天了。杨再新表示，先休息好，明早再看明生部长的安排。 明生部长并没有出酒店，而是到另一层楼去。那里有一间套房，就是酒店所说的总统套间。 这间房号为888888的房间，市委那边是带着电子钥匙的，随时都可过来开门。当然，酒店这边，也可在联系过市委，确定可给客人入住的情况下，安排给客人暂住。 明生部长到门外，轻轻敲门。常务副帮明生部长开门，然后让他进房间。 房间里，会客客厅的茶几边，包小军、成得志、专职副书记都在闷头喝茶。见明生部长进房间了，抬头看他一眼，包小军说，“先喝杯茶。” 明生部长点点头，坐下。见之前到吃饭的六人，此时只少一个纪委书记。但他不问，套房有大小房间，主卧、客卧、客厅、娱乐室等。房间里，肯定会有这里的服务生在等着为领导服务。明生部长平时很少有机会到这里来，但这里的情况，他多少是了解的。 这些藏在小卧室或娱乐室的服务生，都是酒店里优中选优的，身材好，五官好，态度好的服务生。只要领导需要，任何服务都会热情地做服务的。 去年的一次，也是因为省部来人，明生部长得到过来的机会。在陪领导们打牌的间隙，就曾经到小卧室去享受过一次服务。这里通常是来几个领导，就会安排几个服务生，谁对口服务谁，也是有安排的。所以，明生部长进去之后，一个小个子服务生便接待他，其他服务生并没有回避，这倒是让明生部长野兽过一回。 知道这里的规矩，这一次，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带队到a市来，明生部长心里也是期待的。 迎接好省里的领导之外，自身也可出现在这个房间。而平时，哪怕知道这里有服务生，也没有机会过来。包书记在这方面比较严厉，谁也不敢乱来。 听到隐隐有些声音，欢笑声从小房间内转折之后，本来就听不真。明生部长心里多少有些欢愉，但他明白，这时候只有收敛了心神，汇报过情况后再看有没有机会。 喝一口茶，静心下来。抬头看着包小军，说，“书记，对杨再新副处长这个人，了解并不多。因为他到省部二处的时间才一个多月，没听说他有什么动作。省部那边也打听过，他这一个多月就是在办公室里看材料。” “他在省部怎么样，我们不用理会。可到我们a市来，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包小军沉声说。 “书记，在春季，省部每年都会派人下地市做一些常规的工作。这一次，也应该如此。至于杨再新过来，要看什么。刚才我也试探了一下，他说的是今天累了，明早吃早餐时候再谈。 对了，先前还提过一句，说是让我派一个人跟着他们协同做工作就好，不需要我一直陪着。” “那他是什么意思？”成得志插话过来说，成得志是市长，对a市的情况熟悉，防范心也不小。 “表面看，杨再新这个人也担心自己下来有违规的事情，对超规格待遇还是比较警觉的。这一点，住进酒店时，他就说过了。我想，他一个初到省部二处的乡镇书记，到省委大机关做事，肯定也是小心翼翼，担心做错事而挨批评。这也是每一个新人最初的态度，等过几个月、一两年，熟悉环境之后，才会胆子壮起来。” 包小军点点头，表示肯定。说，“杨再新这次突然升任到省部二处，本身就是跨级别而上的。我想，省里或许就是看到他两年得到的名誉，要竖起一个新的招牌。” “书记，省里会不会对我们这边有所意图？”成得志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我们a市与这个杨再新没有直接关联吧。”常务副问。 “省部对于下地市带队领导的安排，也是轮换形式的。不可能让某一人每年去一个地市，这一次，论到杨再新这个新角色，也是可能的。”明生部长解释，“当然，要说杨再新与我们a市完全没有关联，这也不至于。 三县那个周术保，你们还记得吧。之前在五县干县长，两年前突然升任县委书记，就是在杨再新所在的县当县委书记的。去年，因为他老婆向玉梅艳照的事情，给牵扯进去了。省里对周术保的案子，也曾多次到市里来了解情况。 这个杨再新这次到a市来，不至于有这方面的事情吧。周术保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当初好像不怎么对付……” “这应该不至于的，”包小军说，“周术保的问题，市里已经配合省里做工作，算是有结论了。杨再新是省部的人，他不会对三县有所了解吧。” “应该不会。就像我们对周术保所在的县叫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就是柳河市这样的地市级别的。当然，也可能周术保到那边后，大力推进三县经验……”? 第999章 牌局有规矩 这样的猜测与推测是a市这边必须要做的，只有判断杨再新一行人到市里来，到底想要什么，可能好做好接待工作。 省部二处对地市班子的考察，那是二处的工作职责之一，杨再新等人到a市，肯定有这方面的任务。 至于如何评价a市班子的问题，包小军、成得志等一干主要领导才是最为关心的。当然，杨再新等人到a市来看这边的工作，他们的考察结果是重要，却不是最后结论。 包小军等固然会尽可能让杨再新一行人愉快工作，顺利返回，但也不至于太担心。他们的考察有着参考作用，省部对与包小军、成得志等市里最为主要的领导评价有着影响的。 几个人猜疑一阵，依旧得不到多少信息，关键是杨再新这个副处长才到省部一个多月，几乎找不到他事迹。 以前，杨再新在怀仁镇是镇委书记，那时候的工作作风与省部二处的工作，完全是两回事，参考意义不大。 “就这样吧，与其在这瞎猜，还不人以静制动。等明天再看情况吧。一个副处长固然有些权力，也不会是由着他瞎说。”包小军也给这样没有头绪的乱猜一气搞得不爽，大手一挥，“换频道吧。” “还是书记有定气，定海神针。”成得志说，“换节目，麻将走起。”说着当先站起来，而后往娱乐室走去。 几个人跟着走，进娱乐室，中间一张新麻将桌，架势已经摆好，只要做上桌就可开始。 成得志先坐下，对包小军说，“书记，东方红，这个位子是书记的。还有哪几个上？” “明生部长，你明天还有重要任务，就先休息了吧。”包小军说。 “好的，我听书记安排。”明生部长说，知道这样的场合，当真是论不到他上桌的。 桌上，四位子各先摆了一沓票子，十万。输赢都在这上面，只有输干净了桌上的钱，才会散桌。如果谁都手气太背，短时间就被解决，而其他人兴趣正来，那会要酒店这边加钱。这样的加钱，通常是输家自己掏，而不再是酒店出资。 明生部长知道上桌的规矩，不过，他确实没有什么机会上桌，甚至进这房间来的机会都不多。能够进房间的，是市里最核心的常委们，以及在a市的身价几千万的富豪们。 可明生部长只要进房间，总会有所收获。桌上四座前放着的十万，随便什么时候进来，都是如此。至于这些钱谁提供，明生部长真不知。能不能赢钱不是关键，关键是能够上桌那表示得到市里大佬们认可，这样才会有晋升的机会。 书记包小军已经发话，明生部长自然不会再有念想，但也不会立即走开。站到包小军身后，笑呵呵地说，“书记，我学习学习，看有没有悟性。” “明生部长很不错。”包小军说一句，按了按面前的按钮，里面的色子飞快转动起来。 上桌的成得志、专职书记、常务副自然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开局肯定是书记包小军开始坐庄，而且，前四把牌其他人也不会做和，这也是不用谁告知的规则。 明生部长在包小军身后看着牌，观牌不语，这是基本的素质。但这里却不一定，每当包小军拿到有用的牌，明生部长免不了要感叹一番，觉得书记太明智，太有先见之明。 四把牌，包小军和了三把，另一把是做空了。实际上，包小军也有和牌机会，但他也不肯要，不会将事情做绝。输钱赢钱对他说来，只是多少而已，最后的输家绝对不会是他。 看了半小时，期间胜胜负负，各有出入。包小军一直都是气势高昂，胜券在握之态，明生部长对此也是深有感触。 在a市，包小军完全掌控这里的一切，哪怕与省里之间的关系，也是他在操控。市里这边的人，该怎么做，有他定下尺度，然后由对应的人去操作落实。这样的一个人，不论在哪种场合下，自然会有一往无前的心态。 先前没见到的纪委书记从小房间出来，神态自有一种韵味，满足而又略微疲倦之态。明生部长见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招呼之后，纪委书记说，“明生部长，这几天的任务不轻吧。” “赵书记，应该问题不大。每年都是如此，常规的工作而已。”明生部长自然不会先露怯，“赵书记不上桌？” “我也先看看，缓口气。” “赵书，我手气不行，稍等还是你上。”常务副也是知情达理的人，对着赵书记说。 “你安心打牌，不用管我。”赵书记笑呵呵地，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显出什么威仪。 明生部长又坚持看一会牌，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离开之前，对包小军说了一声，便往小房间走。 小房间里也有一桌麻将，那是六个年轻漂亮妹子在上桌。明生部长进房间，见桌上四个，另外两个则在旁看着。四个上桌的，面前各有一沓钱，最初的额度是一万，上桌之后，输赢就很难说了。 见明生部长进房间，一个说，“妹子，你先下桌吧。”随机一个女服务生站起来，另一个便坐下去继续。其他女服务生专心地打牌，没有谁看向明生部长他们。 明生部长也不是第一次来，知道规则。走到身边的服务生，他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落在高峰上。 女服务生蹲下，拉开，明生部长往小铺那边走，两人滚在一处。 另一个原先在看牌的服务生，这时候也到铺前，斜身侧坐，笑容嫣然的。明生部长知道情况，匀出一只手给才过来的服务生。 不急于进到主题，玩闹着。明生部长在这方面能力并不强，服务生也是很有分寸，把握准确。让明生部长感受到她们的妖娆，却又不让他立即解决问题。 先后半小时，明生部长知道自己也该回家休息了，明天的接待工作是一点纰漏都不可能出现的。不然，自己会受到书记毫不留情地狂批。 随后，明生部长便心满意足地离开君兰。? 第1000章 钱恒知爆料 心里多少有些预感，觉得在a市这边肯定不会这样简单。 昨晚，杨再新让猴子等人到三县去，摸一摸新县城建设的情况。虽说三县的县城建设已经过了几年，但与包小军这位a市一把手有着密切的关联，能够掌握多少东西，对接下去的工作，会有一些作用吧。 （一千章了，书友看在晓阳高一直坚持努力更新，给个礼物吧！感谢！） 猴子等人或许去三县也得不到什么，杨再新也不指望找到多少东西，有备无患而已。 几年前，三县的新城建设既然是江上省的标杆式的项目工程，想来，如今省里也不会立即对三县进行否定，推翻之前的一切。 早上醒来，杨再新也明白自己不能有多少行动，便在房间内稍微活动一下身体。钱恒知昨晚就说了，今早会到酒店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天他们也是找到君兰大酒店，问住宿情况时所看到的前台大厅，与明生部长带进酒店的样子，确实不同。几个人都是心生疑虑，不免觉得奇怪。先前没有问酒店的人，也没有问明生部长，钱恒知就想自己找找看，原因在哪里。 洗漱之后，杨再新也在想，这几天该做什么。李静姝敲门进来，杨再新见了她，说，“李姐，昨晚休息还好吧。” “习惯了。”李静姝说。“走吧，下楼早餐？” “钱科还没回来？”杨再新说。 “他肯定能找过来，还用担心他啊。放心，同钱科一起工作时间几年了，他江湖经验足，能够应付得过来。”李静姝笑着说，“何况，他只是好奇。对了，师傅问我们是跟市里的车，还是单独跑？” 带来的车，司机是省部职工，虽说是聘用成员，不参与具体的工作，但如果遇上特殊情况，也不是不可以去做一些不让人注意到事情。 “没必要，都跟我们一起吧。这样，在车上我们也可讨论事情。”杨再新不想完全随a市这边的安排。 李静姝点点头，说，“也好，这样更安全一些。杨处长，过来只要将部里要求的工作做了，也未必要做什么。” 虽然李静姝不知杨再新心里怎么想，但昨天所见，她觉得杨再新有可能将a市的神话外罩扯破。这也是他们该做的工作之一，可省部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他们也可以做平稳、安全的事务。 有些工作，特别是暗查什么事情，主要是纪检人员和政法方面的人员去做。他们这边，对于考察班子的工作，不一定要看到每一个干部背后的东西。 早餐是在二楼，自助餐。进门处，两位服务生迎候，都是大美女级别的。见客人到来，笑盈盈地说，“女士、先生，请。”一个便转身带路，往早餐区域走，给他们介绍早餐情况。 两人还没拿东西，只见明生部长快步进来，说，“杨处长、李科长，两位这样早？不多睡一会。昨晚没休息好吧。” “明生部长你更早啊，老远都赶来了，辛苦啦。”杨再新笑着应对，“我习惯了早起，平时早上总要锻炼锻炼，一天才有精神。” “好习惯。”明生部长说，“杨处长，酒店也有健身设施的，早餐后，我陪杨处长去看一看。钱科长呢？” “他啊，钱科长早上喜欢遛弯，估计是出门了。一会就回来，钱科的时间观念还是很强的。”李静姝说。 “明生部长，今天市里怎么安排？”杨再新为了不让对方纠结于钱恒知的事情，转移话题。 “市里这边的安排是配合你们领导，杨处长，你们准备看哪里？要不要在市里召开调研会？”明生部长说。 “小规模的会议放在今天晚餐后吧。”杨再新说，这也是他们下到地市的一种工作程序，“上午先看看a市经开区，怎么样？” “市里这边肯定没问题，我们会配合好杨处长的工作。”明生部长心中也舒一口气，至少，杨再新没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也没将他踢开一边。 正说着，钱恒知果然从门外进餐厅来，见其他人到了，笑着说，“我没来迟吧。” “没来迟。”明生部长笑呵呵地说，“钱科长，到酒店外没遇上什么吧。” “我就在酒店门外绿化区，觉得这里的盆栽有些特色，就看了看。”钱恒知说，将明生部长的质疑搪塞过去。 吃过早餐，回房间稍微休息。明生部长一直陪着杨再新在房间，钱恒知也没有机会跟杨再新说他见到什么。 明生部长说，“杨处长，我市经开区在市郊，规模是全省最大的经开区。项目不少，我安排车过去？” “我们几个，就用我们随行的车。明生部长，到a市来本身就比较打搅市里了，来之前，刘部长就跟我谈过这些问题，提出一些具体要求……” 明生部长听杨再新这样说，对省部新到任两年的刘诚宇副部长，他也有所知，平时很严肃要求也是比较严苛的一位。便没有对杨再新有什么怀疑。 上车，出酒店往a市经开区走，钱恒知说，“杨处长、李科长，你们猜猜，今早我看到了些什么。” “谁有心情猜你的事情。”李静姝没好气地说，“杨处长，a市这边对我们的防范比较严啊。” “没事。”杨再新说，a市这边真没问题，那才叫怪事。昨天所遇上的情况，足够说明问题的。 “杨处长，我们住的酒店，正是昨天我们准备看房间，但对方不准看，然后收了100元停车费的那家酒店。不过，说完全是一家，又不准确。君兰大酒店分两个区域，我们自己找的是君兰大酒店的前门、正门，那部分对外接待宾客。 我们目前住的是君兰大酒店的贵宾区，与前面区域是完全隔离的，相互之间不能通行。内部人员才有特殊通道，可以通行。贵宾区是市里专一用来接待的所在，品质上是以五星级别靠近。市里的领导们每次开会，也多在这里的会议室进行，吃、住、休息，一条龙。 对外进行服务的那大部分楼体，则是打着四星牌子，内质就是普通的酒店。客房设施差，服务更差……”? 第1001章 经开区之行 听钱恒知这样一说，大家都明白了。一家君兰大酒店，两个门，两种完全不同的品质和服务。 如今住的贵宾楼，是市里主要领导们活动的场所，自然会有足够好的条件与服务。这也让到a市来的外来领导们，对a市印象是市里领导想要的结果。 又有谁会像钱恒知那样，绕着街道转，追根究底。如果不是昨天先在君兰大酒店遇到恼火的事情，想来，钱恒知也不至于去探究什么。 “杨处长，如此看来，在a市的几天，估计也看不到什么真东西了。”李静姝说，“要不这样，这几天先看看，等看完了我们上了高速，然后折回来再偷偷看一看？” “先看过再说吧。”杨处长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意思。在国内，体系里这种操作肯定不少，如同以前的亩产万斤一样。难道当初那些人真的没有最基本的认知？ 在国人心中，只要上面需要的东西，大多数人都可无视良知去迎合而不是要真东西。历史上如此，如今是如此，将来肯定也会如此，这是沉淀在骨子里的文化，浸入基因里的。 反而是说真话的，做事较真的，在实际中没有人喜欢。大家都觉得这个人不可交，不懂变通，不讲究人情往来。 半小时后，车到a市经开区外。经开区大门修造得非常大气，四柱都是二十余米糕，一排柱子往里延伸，犹如进到宫廷一般。 经开区外，已经有两车在等着。明生部长先停了车，然后也请杨再新他们这边停车，等经开区的主要领导过来见一面，问好，表达热情欢迎的意思。 寒暄之后，分别上车。跟在对方车后走，过二十多分钟，才到经开区办公大楼。办公大楼也修建得大气，煌煌大楼，足有几十层，仰望楼顶，是官帽形状。进大楼两侧，则是五六米高大的古钱构型，每侧面有八枚。 或许是意蕴着招财进宝之意，给人的感觉是，这里的建造大气而魄力足。上九级台阶，往办公楼走。 经开区专用接待室是在三十六楼，听主任介绍，这里的接待室是一整层楼。将经开区这些年来的建设情况、招商引资的成果、目前经开区内企业和公司的经营情况等等相关资料，都以展览馆的形式呈现出来。 到经开区来交流的兄弟地市、前来学习取经的区县、前来指导工作的上级领导等，都可在这里看到整个经开区的详细情况。 经开区办公楼宏大，三十六层整层楼所占的面积足足有一千二百六十八点八八个平米。听主任介绍，便知道，最初修建这大楼时，是特别进行设计和取意的。要不然，谁能够这样吻合的建筑面积？ 杨再新和李静姝等听对方介绍，感受得到主任和明生部长的自豪之情。到小会议室坐下，里面已经准备了高档的蔬果、零食、饮品。 明生部长说，“杨处长、刘科长、钱科长，一路辛苦，先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再接下来做具体工作吧。” 杨再新点点头，说，“明生部长，下次让下面的单位不用准备这些，我们就是走走看看，可不要给单位增加负担才好。” “杨处长，a市的习惯是客人到来，主家自然要将家里最好的东西摆出来。何况杨处长一行，是省里到来知道工作的领导们。”明生部长笑呵呵地说，“不是说对领导有什么特殊招待，主要是感谢领导对我们工作的指导，使得我们明白今后要怎么做工作，才做得更好。” 客气几句，明生部长说，“主任，你对经开区的总体情况熟悉，给省里的领导介绍一下情况吧。” 主任站起来，先给杨处长等鞠躬。杨再新忙拦着，说，“就谈谈经开区的情况，我们是来学习的。” 随即经开区主任便介绍这里的情况。经开区是二十年前成立，一开始的两个五年，几乎就是一个空架子。因为当初大家对招商引资没有清晰的方向和概念，工作没有明确的目标。十年前，市里才开始确定了中长期的规划。 首先是将目前这栋办公楼和进门的大门，作为一个重点项目进行建设。建设过程中，经开区的影响力和声誉也就传开。接下来，招商引资的工作便完全动起来。 特别是近几年，经开区招商引资可说是大跨步突飞猛涨，成绩非同寻常。目前已经有三十九个超过亿元产值的项目，每年经开区的产值总和在三百多个亿，创利五十个亿。 杨再新对主任所说的情况，稍微做了记录，主要是钱恒知在用笔记本输入记录。他输入的速度快，几乎可将主任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 明生部长说，“主任，经开区这边有资料吧，给省里领导几份。有省里领导宣传经开区，以后你这里招商引资工作会更热火。” 随即，经开区这边的工作人员将打印好的资料给三个人面前都放了。杨再新看了看，说，“引进的项目中，有那几个项目是规模最大的，创利前五的公司？” 经开区主任随口将五个项目的公司说出来，又有工作人员到杨再新身边，将资料翻开，点给杨再新看。 排在最前面的一家企业，叫新意制造。看资料介绍，这家公司资产就六十个亿，创利在十五个亿左右。 “新意制造这家企业的主业是哪方面？”杨再新说，“我们能不能进企业里看看？这样一家大规模的企业，创利高，是龙头性质的企业，对于我们而言，也是最好的学习典型。” “肯定没问题。”明生部长说，“新意制造虽说规模不小，那也仅是在a市这里的相比，与省城大企业就没法比较。我们也希望省里领导，多给一些建设意义的批评和指导，使得我们经开区在招商引资工作上，更上一层楼。” 明生部长说后，经开区主任也表示了自己的意见。随后，李静姝也提出几个问题，也都一一有了回应。? 第1002章 新意制造 看企业的具体运作，能够看到更多的实际情况，杨再新提出要看新意制造之后，就不多提其他要求。 对企业的情况介绍与说明之后，一行人在明生部长和主任等便带着杨再新等人下办公楼。整个经开区占地比较广，是将周围五个乡镇全部规划进经开区，企业的分布，相对而言也分散一些。 去新意制造得坐车前往，明生部长说，从办公楼这边过去，有五公里的距离，自然不能步行前往。经开区这边其实是有参观用的观光车，明生部长问了杨再新，杨再新表示他们自己开车更方便。 往新意制造，沿途也有小企业的厂房，但走进经开区后，虽说看到不少高耸的烟囱，却没看到冒烟。不知是停产，还是轮休。 “杨处长，新意制造有多少产值、创利多大，能看出来吗。”钱恒知说，“我对企业这一块了解不深。” “谁也说不好具体什么情况。”杨再新与企业接触也不多，在省城，接触到的老板还不少。对企业的具体生产，当真不太了解。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不用期待过高。”李静姝说。 “这一路过来，可不像欣欣繁荣的样子。我感觉经开区里冷冷清清的，倒是满是萧条味道。”钱恒知说。 “a市与邻省比邻，邻省的经济做得好，开放程度高。这边受到邻省的影响，那也是可能的。听主任介绍，多少企业到经开区来落户，也都是从邻省迁移过来，因为这边优惠政策，人力上也充裕，优势还是不少的。这些听起来很合道理，当然，真相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进新意制造大门，这边大门处倒是很有企业风味。下车了，立即有工作人员给他们送白色外套，包括口罩和头巾，防护做得非常到位。经开区主任介绍，有两人是新意制造的总经理和生产老总，见面后，倒是比较客套。 一行人都穿好防护服之后，说话就不怎么便当。但作为主人的新意制造老总，看手势还是很明确的。 跟着老总往里走，过两道门后，是一个走廊。走廊上陈列了企业近十年生产、销售的业绩。杨再新听老总嗡嗡嗡的说话声，并不怎么听得明白，但还是点头，表示认同对方所说。 新意制造具体的业务，杨再新之前问过，但没有得到非常明白的答复。只是说做加工的，原料到来后，新意制造这边按照订单方要求，进行加工，制造。这是国内很多企业的大流，如今，企业向流程化、国际化进发，已经不存在一家企业将产品从原材料到最后成品全部集中生产、制造。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这样的企业，国内还是不少这种企业的，但这样的企业规模小，经济产值也小。要将企业做大做强，只有像新意制造这边，做工业生产大潮流的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做成了做好了，企业就真正壮大了。 对于这样的说法，杨再新觉得比较吻合现代国际的实际，倒是认可这说法。 穿上防护服后，交流沟通大受阻力，个人之间也就很少说话。老总介绍了企业的业绩之后，便当先在前带路，顺着一条通道走。 随后通道里有传送带，过一段，转移到另一条传送带。到那边，就看到完全隔离的一些门和窗。从门窗外，可看到里面的人员在生产劳作，那时流水操作，具体做什么，老总说得很专业，杨再新等人完全听不懂。 但从门窗看，劳作的人手并不多，窗口里有十多人，经过的门窗不过五六个。总和起来不到一百人在劳作，这与所看到的资料介绍，相差巨大。 资料上介绍，新意制造的员工有一万六千与人，企业管理者就有三千多人。生产线有几十条，运送原料、产品的大型货车有一百多台。 所看到的情况，似乎新意制造显得很精高，如果不是先存在质疑的心态，谁看到所见到的情景，绝对是心生感概。这里不过是地市级别的经开区，其中的企业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还不让人振奋？ 钱恒知有意地走到杨再新身边，用眼神来表达他对所见的怀疑。杨再新也不好说什么，看接下去有什么可看的。 在杨再新小来，一个上午来看新意制造，至少要看到这里的生产车间、产品储存、原料进货、产品外送等诸多环节，还可能会接触到少部分的员工，与员工聊几句。 但老总带他们看来这一排窗口之后，就将口罩拉扣，说，“企业对生产的要求非常严格。没办法，订单方提出的要求，我们也不能例外。不然，给订单方得知，会有高额罚单，也会将订单单方面取消。 明生部长，你是不是向省里领导请示一下，参观就到此了吧。关于企业的情况，我们到办公室再细致介绍。” 明生部长也将口罩拉下，带着有些不满又无奈地对杨再新说，“杨处长，你看着情况……以前，有领导到这里视察、有兄弟单位来参观，也都是这样安排。企业方也有他们的难处……” “我理解，就按照企业的规定做吧。我们虽说有心好好学习，但也要遵循规则。遵循规则也是要学习的东西之一。”杨再新说，没显得什么质疑和不满。 老总再三表示了对不起，请求谅解。随后一行人离开生产区，将防护服都脱下。穿着防护服确实让人很不适应，对前来参观的人而言，只要看到一些实际的情景，然后企业方有资料介绍，到这里来的目的基本上就达成了。 回到新意制造的办公楼，进新的一处办公室，这里重新摆放了水果、饮品和零食。坐下，明生部长将桌上的高档烟递给杨再新，杨再新本想回绝，可见明生部长一脸为难的样子，便接了，方在身前的桌上。 钱恒知见杨再新这样做，也随手接连烟，李静姝则比较坚决地回绝了明生部长递给她的烟。 重新坐下来，新意制造的老总开始介绍企业的生产情况，当然，都是说一些大数据、说季度生产和年度创收这些东西。? 第1003章 顾忌重重 等老总介绍企业的情况后，杨再新面带微笑，说，“新意制造发展潜力巨大，给a市经济发展，带来足够的影响力。明生部长，a市有新意制造这样活力旺盛的企业，难怪成为江上省经济领头羊。” “杨处长褒奖了，在a市，发展经济、做活企业，那时我市全力以赴的工作。小军书记在这方面，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态度。他常说，一个干部能力怎么样，就看他在推动企业发展、推进本土经济工作的业绩与效果。 只有给地方经济工作交了满意的答卷，才能成为a市合格的干部，得到相应的荣誉和任用。任人为能，是我市用人的准绳。” 在新意制造的不少公司人员面前，明生部长朗声说这番话，自然得到很多掌声。杨再新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脸上也露出赞许之态，在人多的情况下，没必要抽打体系里的人脸面。 即使不相信明生部长所说的话，也没必要这时候就戳穿，毕竟自己也没找到a市这边任何不规矩的事实。 见杨再新的神态，明生部长也笑笑，随后对杨再新说，“杨处长，我告辞一下，几分钟。”明生部长的意思也明显，就是想去卫生间的意思。 他离开座位，公司这边立即有一工作人员带着他离开。杨再新等人留在办公室，开始提出自己的问题。 明生部长转过门，挥手让跟在身边的那人离开，随后折进一间空着的办公室。用手机打电话，对方接听了。明生部长说，“书记，到新意制造这边，一切顺利，请书记放心。” “没什么异常吧，对这个年轻人，不可大意。”包小军在电话另一端，虽说对杨再新不知根底，但能够走到他这地步，绝对不是侥幸。 杨再新背后有什么力量在推动，江上省这边的人都在质疑，可却没有几个人看出奥秘。省里传言，杨再新的崛起与省府那位大佬有关联，包小军对那位大佬也是心存惕惕。 曾德彬就任目前的职位三年半，居然一次都没有来a市走过，这本身就有些不对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但当初有李家在省城支撑、遮掩，谁也不在乎。但两年前李家倒下后，虽说a市这边的阵营依旧在，可风雨飘摇也是他们清晰感受到的。 省府如今有意扶持柳河市那边所作的产业发展，包小军是深感危机。另一个危机则是来至于周术保的沦陷，他与周术保之间没有直接的关联，周术保也不可能说出什么关于他的实据。 不过，从省里对周术保的态度，让包小军的危机感加重很多。 杨再新这个新到任省部二处的房产证，偏偏还与周术保有着关联，这不得不提防着省里的意图。只要a市这边小心翼翼，不闹出问题，上下齐心，度过这两年，省里那边也不可能让谁一直在位子上。 换一位大佬来主政工作，风格自然会有新的路子，到时候，谁能够走得更好，那可说不定。 对于杨再新突然到a市，a市这边上下都在防御，却又不能做什么不配合的举动。听到明生部长的汇报，包小军觉得或许是他太紧张了，一个二处的副处长，资历又浅，在省部或许都没站稳，又敢做什么？ 江上省目前对a市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可真说要将a市掀翻，省里未必有这样的魄力。直接牵涉到江上省的大数据，牵涉到江上省之前几任大佬，牵涉到a市一地市的发展或崩溃。如何选择，想来，省里也是顾忌重重。 对包小军而言，省里有足够的顾忌，那就对a市有利。至少有足够的时间，来化解、拖延，只要拖到换另一大佬到江上省来，他包小军就可能平安着陆。 至于a市最后如何收场，现在考虑这些就太远了。 “请书记放心，我会谨慎又谨慎。”明生部长说，“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多注意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当然，也不用担心什么。a市的成绩，不是哪一个人肯定的，而是多年来一直肯定后的成绩。杨再新想来也会明白这一点。” “从昨天见面后，这个年轻人表现还算稳重，不乱说话。不过，他也很小心。放在房间的笔记本，三个人都没动。今天给烟也可看到他很迟疑，想要退掉最后还是接了。” “才到新单位，还是这样只要的位子。杨再新小心谨慎，也是很正常的反应，换成另一个人，到新岗位上，也会谨慎的。”包小军说，“如果他表现不谨慎，我们反而要更小心了。” “书记高见，看得透。请书记放心，我会一直关注的，不让有任何细节漏掉。” 杨再新提出来的问题并不复杂，主要问了一些市场上的事情，对新意制造的产品、原料、生产、运输、储存、人工、管理等进行询问，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新意制造的老总回答问题的时候，很谦虚，但涉及到公司业务时，主要用一些专业的名词来说事，使得回答的答案似是而非。 等明生部长回到会议室，对杨再新笑着点头，杨再新也笑了笑，说，“新意制造市里雄厚，潜力还有待挖掘。不知市里对这方面，有什么规划？” “杨处长，我的工作虽然不是做企业和经济的，但对市里的规划，还能说出一二三来。如果有说不到的地方，请我们的主任再解释。”明生部长笑呵呵地将说话的机会争过去。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赞同，明生部长说，“对于经开区，目前正处在第三期扩建之中。等扩建完成，整个经开区就可容纳一倍的企业入驻。到时候，新意制造会建设出二期生产厂房。这个规划，已经确定下来，也做足了市场的考察。 具体新意制造的实施时间，会在明年三月开始。目前，整个新意制造都在为之一规划而拼搏，要彻底稳定目前企业的发展局面……” 新意制造有意留杨再新等人中餐，杨再新却执意不肯。离开时，桌前放的那包烟，杨再新并没有带走。 第1004章 反面典型 细节上的东西，明生部长都在关注，也可见到杨再新是小心警惕的。明生部长看到他怕出事的样子，心里欣然。 谨慎做事的人，至少不会阴肚子干坏事，到a市来，自然不会带着特别目的过来的。要不然，对方肯定会顺从他们这边，继而麻痹a市的防范。 出门，上车。钱恒知有些夸张地长舒一口气，李静姝说，“钱科，我看你心事太重，得多向我们处长学习。” “我要有处长那定性，不是早当处长了吗，还是今天这个样子。”钱恒知说，“杨处，感觉怎么样？” “高大上啊，年创利几十个亿，总产值几百个亿，难道还不值得我们仰望？”杨再新故意这样说。 “感觉不像，对方给我们看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真正的东西，根本就接触不到。”钱恒知说。 “钱科，如果昨天我们一来就与明生部长联系，住进君兰大酒店。你想想看，我们对君兰大酒店、对新意制造回事什么印象？至少，心里不会随时保持着挑刺，只想找到什么破绽，对吧。”杨再新说。 “确实如此。”李静姝说，“如果不是用挑刺的心态来看我们所见，是不可能怀疑见到的这些都可能是假象。杨处长，接下来怎么办？” “我得找一家建筑公司的麻烦，有一家来至a市的建筑公司，叫跃飞建筑。他们从周术保的关系，跑到长坪县拿项目工程，弄虚作假，给长坪县造成较大损失，但跃飞建筑不肯赔偿，a市这边也不肯配合县里那边执行庭的工作。”杨再新将事由说出来，钱恒知和李静姝都表示会配合。 距离中餐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没有直接返回酒店，而是往市委走。进市委组织部接待室，这边也是准备了水果等物。坐下来，原本明生部长想喝茶聊天，等中餐后，再看怎么安排。 尽可能少跑出去，多停留在办公室讨论，对a市这边的工作安排，压力就小多了。 喝茶时，杨再新对明生部长说，“明生部长，说心里话，来之前，我对a市企业的印象当真不很好。好在没有先入为主，不然，也可能误会a市企业群体所作出的努力与贡献。 像经开区所作出的努力，新意制造这样大规模的企业，才是龙头所在，起着最好的带头作用。” “谢谢杨处长，a市的企业群体，确实非常努力。”明生部长说，“不知杨处长为何一开始印象不好？”对于杨再新这个问题，明生部长当然要问明白，市里这边才能进行安排，增加好感度。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杨再新说，“明生部长，当初周术保从a市五县调任到柳河市长坪县担任县委书记。随后在项目工程建设中，他独把项目工程招标，将a市这边一家叫跃飞建筑的企业，引进长坪县。 然而，跃飞建筑在承建一条公路扩宽项目工程施工中，那质量之差，耸人听闻。我亲自到长河线工程某段，修建保养到期的路面，那硬化的路面，就用手指抠，很简单就抠出脸盆那么大的坑。 他们修建的路基保坎，轻轻一脚踹去，哗啦啦就垮了十几米。这些都是我亲自经历的，要不然，谁说给我听我都不会相信。后来，长坪县对这些施工质量不满意，要跃飞建筑重新按照标准质量要求返工，可这家企业抵赖不肯。闹到法院，判了之后，跃飞建筑依旧不肯配合长坪县的工作。 明生部长，跃飞建筑这家企业所作，肯定是特例。我看过新意制造之后，就在想，是不是去看看跃飞建筑，正反对比一下，看看这家跃飞建筑到底是怎么样的。这种企业，不仅自身不可能发展壮大，还会将整个a市的企业群体，带来较大的伤害。” 随即，杨再新报出一个地址名，说，“明生部长，这里不难找吧。” 没等明生部长回应，钱恒知说，“像跃飞建筑这种企业，不讲诚信。作为建筑方面的企业，质量才是根本，质量才是立足之基。我想a市也容不下这种企业，必然会出重拳进行整治。” “钱科长说得对，不能因为某一家不良企业，损害整体的a市企业群体声誉。我也很好奇，这家企业有什么用的骗术，竟然瞒天过海，瞒过a市这边的审查。”李静姝说。 a市这边的人，也明白跃飞建筑在长坪县所做，不过，他们也觉得杨再新不一定会提出这样的事情。毕竟杨再新是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工作性质完全不同了。 从见面之后，明生部长一直都在提防，谁知，杨再新会在看过新意制造后，直接将跃飞建筑的问题摆在桌面上来说事。 市里当初也讨论过，如果杨再新对跃飞建筑真的很有怨气，那就将跃飞建筑彻底牺牲掉。反正这样的企业，a市这边不缺这么一家。跃飞建筑欠赖长坪县的赔偿，对a市这边的人而言，那都不算事情的。 但这时候很显然，杨再新和李静姝的语气看，跃飞建筑的问题必须要处理到位才行。 但明生部长也不敢立即表态，得请示包小军才行。这个事情说大不大，但很可能引起a市这些类似企业的不满。 在杨再新等人的面前，态度是必须有的。明生部长当即说，“杨处长，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还没听说过。跃飞建筑的情况我先问问，请杨处长放心，市里肯定不会容忍这种不负责的企业存在，也会下重手来惩处……” 明生部长说着站起来，边走拿出手机，似乎是在让人核实这样的消息。实际上，他离开办公室便给包小军打电话去，说，“书记，看新意制造的过程都顺利，可回到组织部这边，杨再新突然将跃飞建筑摆在桌面上来说事。看来，他对跃飞建筑是抱着目的的，您看怎么回应？” “他目的是什么。”包小军说。 “我说要看看跃飞建筑是怎么回事，比照新意制造，找一家反面的存在。大概是这样子，我判断，他就是想让跃飞建筑赔给长坪县的欠款。”? 第1005章 学习经验 明生部长觉得他的判断没有错，包小军却没有立即表态。两人都知道，杨再新对跃飞建筑的情况非常熟知，知根知底，想要让杨再新在a市这边留下更好的印象，肯定要处理好跃飞建筑才行。 “既然杨再新的意图是明显的，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市里总得有所回应……”明生部长又说。 “好了，我知道这个事情了。明生部长，你去对杨再新说，市里之前不知情，如今得知这个情况，态度是鲜明和坚决的。a市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企业存在，肯定要从重从快从严进行处理。”包小军说，知道要处理就更干脆一些，这样才能得到对方的好感。 返回办公室，明生部长略带歉意地对杨再新说，“杨处长，非常感谢你，又非常抱歉地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们在管理企业过程中，虽说有严格的审查和管理制度，对企业的要求也是非常明白。但总会有几个别的不法分子，对跃飞建筑这样行径恶劣的企业，市里会立即核实，最迟在两天内处理到位。” “谢谢明生部长，太感谢了。长坪县那边长河线的乡党委书记是我老朋友，如今他升任到副县长，一直就跟我聊这个事情。我也在想，a市作为全省的经济龙头所在地，龙蛇混杂，在所难免，市里知道情况后，肯定会下重手严惩。 我那老朋友也想在上任之初，做一件事，站稳脚步。就是太麻烦明生部长了，我代长坪县的人感谢明生部长和a市的领导们。” “杨处长，应该是我们感谢你，让我们看到自己工作上还存在漏洞。以后，在工作中不至于大意，再出大错。至于跃飞建筑那边，肯定会对他们进行严惩、重罚，将欠长坪县项目款赔付到位。” 得到目的，杨再新也不再提去跃飞建筑公司看一看的要求。因为已经将为什么要提跃飞建筑的事情，解释清楚了。a市这边的人，也明白原因，自然不会再多猜测。 杨再新到a市来。如果当真一点私货都不带，反而不真实。将跃飞建筑抛出来，既能够解决长平县的一个难题，也可迷惑住明生部长等人。 得到明生部长明确的答复，杨再新笑着表示感谢，随后说，“明生部长，中午我们就在食堂吃饭吧，我们一行人也想体验体验a市食堂的风味。” 这也是明生部长没想到的，杨再新也是故意如此，不是为了遵守体系里的规则，而是要多提出一些让明生部长想不到，却又觉得很合理的要求。如此，a市这边则会一直在桌面，杨再新到底想做什么，下一步他会有什么要求？ 要求提多了，但又完全在某种可接受的范围内，如此，更容易让a市的人放松警觉。 “杨处长，食堂的餐台简单，不是待客之道啊。”明生部长说。 “明生部长，省部在我们出发之前，也是明确提出这方面的要求。昨晚，我们已经领略到a市的热情与好客，中午就在食堂解决吧。”杨再新不肯改口。 “那行，我联系食堂，这就安排。”明生部长说。 “先不联系，我们几个人，突然去食堂，不至于让食堂准备少了，有干部没饭吃吧。”杨再新笑着说，显然是想突然到食堂看看，看看平时干部们的生活。 “不至于、不至于。”明生部长说，“食堂平时也是按人准备，但总会多几个人的分量。平时也常有这种突然到来的领导、或下面区县来办事的人员，也都会到食堂解决肚子问题。” 在办公室喝两杯茶，中餐的时间到了。明生部长带着杨处长等人去食堂。食堂有不少人在吃饭，取饭口有蒸熟的米饭，另外菜放在一边，有食堂人员给分发。 杨再新没亲自到取饭窗口，而是由明生部长带着，进包间去。有组织部的干部见了明生部长，上前听命。明生部长说，“我陪省部领导来吃饭，你辛苦一下，帮我们带过来吧。” 那人笑呵呵地表示马上做好，之前，明生部长虽说没有打电话联系外面，但他已经发了信息。食堂这边也是有准备的，虽不是大肉大鱼，但绝对不是与其他干部相同的饭菜。 小推车送进包间，杨再新见了，说，“明生部长，这样……” “杨处长放心，今天食堂恰好有小炒的食材，并没有因为你我而搞特殊化。”明生部长自然也明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市里其他主要领导并没有露面，倒是市组织部的常务副赶过来，陪着杨再新等人吃饭。作为部门垂直管理的，对方来接待，也是情理之中。 吃饭期间，除了一开始的寒暄，之后没多少交流。杨再新本身就信奉吃饭是专心，到a市来，能够少说话自然少说话。 吃过饭，回到酒店稍微休息。杨再新对明生部长说没必要亲自陪着，只要派一个工作人员带路就好，有什么需要也会直接提出来。 明生部长却不放心让杨再新等人单独行动，虽说派工作人员陪着，也能够得知杨再新等人一举一动。可在实际问题上，要及时处理，工作人员哪能够处理好？ 明生部长笑呵呵地说，“杨处长，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认识，等相处多了，你就了解我这个人。热情，最怕的事情就是冷落朋友。再说，小军书记也亲自交待过，这些天我的工作重点，就是陪杨处长你们了解a市的情况，提供一切便利条件，让你们满意而归。” 也明白，不可能摆脱明生部长的陪护，a市这边肯定也担心杨再新他们看到更多的东西，提出更多的要求。 杨再新说，“明生部长，下午安排什么活动？” “杨处长，昨天坐一天的车，很辛苦。今天上午又参观那么久，我提议啊，下午就在酒店这边聊一聊，餐饮、酒店业也是a市阳光产业，每年创利可不少。” “是吗？”杨再新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那得多了解了解情况，学习学习。明生部长，你可能还不知道，柳河市那边正在兴起旅游业，酒店住宿方面缺少经验，我可不可以联系柳河市的人，过来学习经验？”? 第1006章 看酒店 深看杨再新一眼，想看透杨再新的心里想法，只是，又如何看得出真假？明生部长也在想，答应参观对a市有利，但其中的风险也比较大。但要说拒绝参观，可行吗？ “杨处长，a市在酒店餐饮服务业虽说积累不少经验，但要与省城比，肯定还是有差距的。地方之间交流经验，就不提学习了。a市欢迎远方朋友过来体验的。”明生部长笑眯眯地说。 随后，杨再新还提议转，丢开这个话题，不能让明生部长完全跟上节奏。中午杨再新没有午休的习惯，因为年轻，精力充裕，完全可熬过明生部长四十多岁的人。 杨再新便开始谈养殖产业，说省城的消费市场，说省农产品展销会的经历。反正就是不断地改变话题，一直聊下去。 很显然，明生部长在聊天方面也是很能聊到角色，等李静姝过来敲门，杨再新给她开门，进来。李静姝说，“明生部长中午不午休？” “我对午休也看情况，没有固定的习惯。工作嘛，本身就存在不定性。今天中午与杨处长聊天，当真是胜读十年书啊，收获良多。”明生部长笑着说。 “钱科呢。”杨再新不想纠结之前的话题。 “应该过来了。”李静姝说。“杨处长，下午怎么安排？” “李科长，中午我和明生部长聊到了酒店、餐饮这些服务业。”杨再新说，“a市这边有很多不错的经验，也是整个a市重要的产业之一。我想，下午干脆到街道去走一走，具体看一看？” “好，杨处这个决定很好。实地走一走，多看几家吧。”李静姝一听杨再新所说，便明白了他想要将之前吞下的订房款给弄回来。 虽说那家酒店离君兰大酒店隔了几条街，可他们这边有车的。到时候钱恒知只要说还是坐车走，很容易站到那一家酒店。只要带着明生部长进那家酒店，他们敢不退订房款？ 明生部长面色不怎么好，因为他对市里的酒店业情况是有所知的。如果说事先安排好，固然不会有问题，如果由得他带路去看某几家酒店，也不会有问题，但他们会这样吗？ “明生部长，没有问题吧。”杨再新见明生部长面色有异色，故意这样说。 李静姝也在看向明生部长，让明生部长更难推诿。杨再新是新到任的副处长，新人，下面的人相对而言好糊弄一些，但李静姝却是二处的老资历，对二处的工作和下到地市该怎么做，确实非常熟知。 “肯定没问题。”明生部长故作爽朗地说。 钱恒知走进房间，说，“什么事这么热闹？”李静姝便解释了，“我们准备步行，逛街，看一看a市酒店、餐饮也的情况。” “李科长，步行不妥啊。”钱恒知果然会配合，“步行能够看到几条街，看到几家酒店？照我说，开车，在不同的街抽样地看情况，这样更科学一些。杨处长，你说对不对？” “这个……好吧。”杨再新说，“明生部长，没问题吧。” 明生部长这时候才叫真的头痛，都怀疑是省里对他们故意这样做了，不然，怎么解释？但从杨再新的反应看，似乎这一切又很具逻辑性，让明生部长真弄不清。 在不同街道随意走进一家酒店，这样的抽检能够掩饰住真实情况吗？这是一个大难题。 “杨处长，酒店的管理各有不同，为了让你们能够看到更真实的酒店业，我把这方面管理的人员叫过来，免得你们看酒店受阻。行不行？”明生部长说，也在试探杨再新的用意。 “没问题。我们半小时后出发，来得及吧。”杨再新说。对a市的酒店产业，他们早就看到真实的情况了，但想要将之前订房款拿回来，还得耐心地做戏。 上车后，钱恒知笑着说，“杨处，还是你高明啊。不然，李科亏损可不小。” “总不能让他们恶意宰客，是不是？”杨再新笑着说。 单独的车，就形成一个狭小的闭环空间，不担心这边的想法被a市掌握。先转一条街，看了一家餐店。因为有负责市政府没的主要领导和具体抓工作的领导，走进餐馆后，问情况。对方笑眯眯的，表示热情接待、付费上也是绝对关卡、透明的。 第二家，就是进目标酒店，走进前台。钱恒知最先进去，也不知他会问什么话。李静姝却故意磨蹭在后，杨再新自然要等李静姝一起走。如此，给钱恒知留下更多一些的时间。 进酒店之前，杨再新说，“明生部长，酒店接受网上订房吧。” 明生部长还没回应，旁边具体负责的领导说，“杨处长，我们市里有统一管理的平台，肯定会接受网上订房，也会对社会负责的。” “遇上争议怎么处理？”杨再新很随意地问，“以前，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客户和店家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杨处长，我们市里对于这种争议，首先做的就是自我批评，酒店的工作没让客户满意，那么，产生的经济损失当然该酒店自己承担。服务行业嘛，服务为王。只有做好自身的服务，客人当真闹事的，又有几个？ 当然，酒店方也可投诉，如果确实是客人方不讲道理，市里也可通过正当的途径，与对方沟通。客人出行，需要的是顺利完成行程，不至于有人真喜欢闹。对不对？” “对对对，这个认识非常准确，定位非常准确。”杨再新笑着说。 走进酒店，见钱恒知与前台的人似乎在争执。李静姝便快走几步，说，“钱科长，怎么回事？” 前台这边看到进来的人是李静姝，有一些印象，正准备冲她发火，想将人骂走。但明生部长等市里的主要领导也进来了，酒店老板同时也进来了。前台服务生见到这情况，都不知该怎么办。 明生部长见情况有些不对，似乎是钱恒知先进来与酒店的人有争执。忙问，“怎么啦。我是市委组织部明生部长，这位是省里来的大领导钱科长。不管有什么事，先给领导道歉，这是酒店该有的服务态度吧。” 第1007章 入住率 酒店的老总见机，忙走到前台前，声色俱厉地说，“没听到部长的话？” 前台的两美女，见自家老总到来，脸色一下子全白了。急忙站起，弯腰，对钱恒知说，“先生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钱恒知没回应，而是冷着脸。两人再次对钱恒知说，“先生，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定及时地纠正。” “那行吧，就这样。”钱恒知说了转身走到李静姝身边。 杨再新见钱恒知这样做，明白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便对明生部长说，“明生部长，看酒店设施，最能体现一家酒店的服务水准。我们是不是到房间看看？” 杨再新这样说，是为了将大家都注意力拉过来，但也明白，房间的情况根本就不能看，如此，也看对方怎么来解除这样的危机。 作为省部二处的领导，事关a市领导班子的前途，市里绝对是非常关注这些细节，肯定想让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地呈现在杨再新一行人视野中。 明生部长听杨再新这样说，知道不能直接阻止，只有临时解决这个问题。便对酒店老板说，“杨处长想看看你们的房间设施，让服务生带路吧。” 两人在说话时，明生部长就给了暗示，老板也明白明生部长的要求。当即走到杨再新面前，一脸灿烂的笑容，说，“杨处长好，贵客贵客。杨处长到我们酒店来指导工作，非常荣幸，非常光荣。 杨处长，我能不能请你拍张合影？” “谢谢老板，我不习惯与人拍照。请谅解。”杨再新自然明白，对方拍照后，说不定会成为他们宣传用品，哪肯这样做。 “理解理解，杨处长到我们酒店指导工作，就是非常荣幸的大喜事。杨处长，是这样，酒店的房间呢，有些房间是有客人入住的。这些房间就不好进去了，这也是我们酒店给客人的承诺。确保客人入住后，成为客人的私人空间，客人才有更好的消费体验。 我让前台的人立即清查，肯定还有空的房间，查出来后，服务生立即带我们去看房间设施情况。您看行不行？”老板这样说，杨再新自然不会争这一点时间。便答应下来，老板请几个人到大厅一侧坐，喝茶，明生部长也笑呵呵地邀请去喝茶。 坐下来，老板开始介绍他收藏的茶叶，以及喝茶的经验。杨再新见钱恒知坐下后，随后又走向前台那边，与对方交涉、说话。 明生部长和老板对钱恒知去前台做什么，也是比较关注的，但没立即去拉钱恒知回来，只是有些紧张地偶尔看看前台那边。几分钟，钱恒知笑眯眯地折回来，杨再新见了，自然不会问，反而问老板酒店的营销情况。 老板也是大胆，说，“杨处长，整个a市酒店行业的经营，在江上省也是非常有名气的。a市经济发展快，流动人口多，本地的区县群体到这边来住宿的可不少，综合起来，每天都房间入住率可不低。 当然，这也存在几率问题，也与季节有关系。有时候一连几天都客满，偶尔又会少一些，全年平均下来，全年我们酒店的入住率在百分之八十九到百分之九十之间，算是全市比较好的。 一家酒店入住率的高低，关键是看酒店的设施品质，是看服务质量。这这两方面，我对我们酒店还是有十足的信心，非常满意的。”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赞许。心里却在感叹，这些人吹牛起来，当真能够将稻草说出黄金。昨天要不是到这家酒店的房间看了，交涉过，亲自体会到他们的服务质量和态度，不然，真可能就相信了。 钱恒知、李静姝脸上都显得严肃，一点声音都不表露。 “老板，问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客人如果在网上与你们订房，但如果客人偶然因素，不能来入住。对费用问题，你们是怎么解决？”杨再新说。 “杨处长，这个不算私密问题。我们酒店在管理上，明确地对外做了承诺，任何与酒店产生房费的问题，酒店首先是将客人的费用退还到帐，然后，该是酒店的费用，我们也可减半收取。” 聊着，有服务生走到这边来，在老板耳边说了一句话。老板对杨再新说，“杨处长，前台那边已经查清楚今天酒店入住情况，还有三五间空房间，是全部看一看，还是选一间看？” “你们带路吧。”杨再新知道钱恒知已经处理好订房款待问题，便不过分，免得明生部长等对他们有更强的防范。 老板果然神态自如多了，对服务生说，“好好给省里大领导带路，去房间看看。” 跟着服务生走，进电梯，见电梯已经完全清扫干净，擦拭清洁。这些人还当真动作迅速，很可能安排了不少人突击搞这样的事情。 到五楼，好在没有进到之前订的房间。服务生开来一间房，大家进去。见房间内清扫非常到位，而铺上用品显然地是全新的，才解开包装的物品。 卫生间的洗簌用物也是如此，非常明显的痕迹。老板一边在说瞎话、吹，一边在观察杨再新等人的神态。 杨再新看过后，笑着说，“明生部长，这边酒店管理当真有很多可取的经验。我走之前，能不能带一份这方面的材料？” “杨处长，肯定没有问题。我要酒店管理行业的人立即完成这个任务。”明生部长笑呵呵地说。 从房间走出来，服务生还在等杨再新发话，看下一间房。杨再新却往电梯口走，说，“李科长，我们看下一家？” “好的，总要看几家，才能得到比较准确的印象。”李静姝说。大家不在酒店停留，出门，上车走了。 老板送走领导们，便开始骂骂咧咧的，对这样的看酒店非常不满。然后，折回到前台，问情况。前台的人不敢隐瞒，便说了订房间以及房费的问题。得知房费已经原款退还，老板说，“没事，这点事情他们也好跟我们计较？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还大领导呢，呸。”? 第1008章 钱恒知的建议 费一番劲，服务生们不敢抱怨出来，但心里肯定不满。老板骂过之后，也回味过来，对方肯定是故意到这边来讨要房费的。 但发生这样的事情，酒店方绝对有较大责任，如果让市里得知，他们这酒店肯定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处罚。老板也知道，市里对于让外人查到破绽的单位或个人，会有什么处罚。 想一会，觉得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便问，“那个人跟你们到底怎么说？” “那人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他是在网上订房，但到酒店后不满意房间用品，要求退房。房费原路退还就行。当时我们听了，觉得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没理会。然后老板你就到了。” “后面一次他过来说什么？”老板要弄明白才放心。 “你们进去喝茶，那个人过来就问退钱了没有。我说已经退了，一分钱都不少。他看了退款记录，就走了。”服务生说，也担心老板骂人。老板不满意，结果不光是骂人，还要扣工钱。 “你们做得不错，记住，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明白吗。”老板语气很重地说，知道对方不想让市里的人得知，只是要回订房费。他这边也不敢让市里知道，不然，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没在这家酒店多纠缠，明生部长也放心不少，至于还要看下一家，那些酒店会有更充裕的准备时间，就不怕看房间了。 上车，钱恒知笑着说，“李科长，订房费退回了吧。” “我查看了记录，确实退了，一分钱都不少。”李静姝说，不由地感叹一下，“也不知有多少人，受他们的气。” “这些事情就别伤脑筋了。”杨再新说，“今天的事情，估计a市对我们也是有不小防备之心，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有什么好建议？” “杨处长，明天去三县或五县，二选一。”钱恒知说。 “怎么说？”杨再新说。 “杨处，我是这样认为的，在市里呆一天，看了经开区的新意制造，看了市区的酒店、餐饮行业，晚上再开一个小座谈会。整个在市区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了。 三县是榜样县，在城市建设上，也是包小军的资本，自然必须看看；五县也是你必定要走一走的，因为周术宝在那边担任县长一职，然后就去了长平县。周术宝在长平县倒下，你看看五县，对a市的人而言，也是可理解的。” 对钱恒知这样解释，杨再新点点头，说，“那就先走五县吧，三县留在最后。对了，晚上讨论会的重心，李科长先考虑考虑。” “杨处长，这种讨论会主要是市里不同级层的人参加，可以让包小军回避，也可让他参加。不过，今晚还是让他回避，由明生部长来主持会议比较好。等下一家酒店，我跟明生部长沟通一下。 人数呢，可在三十个人，但各方面的人员都会有代表。不过，整堂会议，必然是在听阿谀奉承包小军的话，杨处长你要有思想准备。对于这样的讨论会，我和钱科长参加过几次，知道套路了。” “好。李科长这样说来，我肯定有心理准备，不用担心我将晚饭吐出来。”杨再新笑着说。 “杨处长，请别说这些恶心的话，还让不让人吃晚餐了。”李静姝抗议地说。 体系中的研讨会、调研会，每一次会议的基调大差不差，多说有点、多说奉承话，这是规矩。特别是对正府或某位主要领导的座谈会，那是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奉承话。一路赞歌唱到底，半句逆耳的都不会有。 谁敢说难听的实话，那绝对会受到最严厉的打击，旁人还会说是自讨死。 看到一家餐店，从外观看，规模估计不小，装潢也很有档次。钱恒知说，“车注意右转，我们就看这一家吧。” 杨再新说，“没问题，想来，市里这边也该有准备了。” 当即，司机给跟在后面的车打出右转信号，然后，进餐店院子。杨再新估计，明生部长等人在后面的车里，肯定会立即联系这家餐店，做好迎检的准备。 下车，果然里面有前台经理和餐店老板迎上前，一番寒暄客套，才让进大厅。 大厅有茶几等，比较宽敞，装修的风格完全是往大气、高端走。看了所见，杨再新说，“明生部长，我们先看看用餐环境，然坐下聊一聊，争取二十分钟解决问题，不要影响老板的政策经营。” “杨处长，要不今晚用餐就定在这一家？老板也有意想请杨处长一行品味一下，体会这里的用餐、风味，提出不足，才好改正提高。”明生部长说。 “还是回去食堂用餐，心中安稳一些。老板的好意，就多谢了。”杨再新说。 看一间包厢，里面的空间较大，装潢可说金碧辉煌。里面的饰品、餐具，看上去都比较优质。不知是特别准备的，还是某一间包间比较特殊。 看过后，钱恒知想单独离开一下，也是想看看其他保健和其他楼层的情况。杨再新却摇摇头，表示没有必要。今天的意图已经达成，特别是在跃飞建筑的结果还没有完全落实之前，杨再新自然不想给a市太大压力。 因为给对方压力，未必就能够达到更高的目的，对a市的影响不会变好。 到餐店专门的茶室，坐下来有些挤。但也不再换地方，老板让人送上水果、茶、饮品等。杨再新开门见山地说，要请餐店的经历，介绍这家餐店的经营情况，想找一些先进的餐饮管理经验。 餐店经理便说了这家五星餐店的发展、投入、拿到的名誉、人力投入成本、培训成本、经营数据、创利和交税等情况。 听对方说之后，杨再新提了几个问题，一一得到回答后，便对餐店赞叹几句。随后说，“明生部长，a市很多经验，值得我深入学习。这次到a市看过，相信会有丰厚的收获，提升我见识和眼界。” “杨处长，a市的工作虽说一直在努力探索，但与省城相比，差距也是非常明显的。我希望杨处长多提出宝贵意见，多给我们带来经验，才能让a市不断进步……”? 第1009章 座谈会 看了这家餐店，就没有必要再去看哪一家。出餐店，顺着街道走，就看看沿街店子的经营情况。 一个市里的经济如何，街道上的人流就能够展现出经济实力和繁荣情况。而a市这边，可以让某一家酒店临时做工作，也可让某家餐店突击改变服务态度，但不可能改变街道的人流和经营情况。 其实，这也是杨再新等人完全按照明生部长提供的东西进行参观，不然，对方又如何蒙得过去？杨再新等人也明白，在酒店，只要随意开一房间，就肯定看到真实的一面。 他们因为提前进a市，有这样的体验，看到了真实情况，但其他到来的人，未必能够看到这些，知道这真实的一面。 在车里，他们也讨论过。领导到某地视察工作，看到的情况与实际上的真实情况，到底有多大差别？ 接近下班时间，街道的人流并不多，杨再新等人也没有刻意走进哪一家店面或商城。看起来，就像是在不行舒缓身体压力一样。 这边不是a市的步行街，人流不多，绝对多的门店面里都只有经营者毫无精神地看着手机或电视。没有人气，肯定就没有营业额和收益。这一片街道，对于a市而言，不算繁华区域但也不是城效地带。 明生部长摸不准杨再新等人是不是还要进酒店或餐店看情况，一直都在等着，偶尔会将他们行进的情况往外传扬。 足足走了半小时，按照速度算也是有两三公里的路程。杨再新才对身边的明生部长说，“明生部长，a市的步行街不在这一片？” “杨处长，你是想找步行街？还真不再这一片。”明生部长这时候才明白杨再新等人的目的地，“要不要开车过去？从这里到步行街，还有不近的距离。” “那就不去吧。”杨再新笑着说，“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去看看。” 明生部长听杨再新这样说，当即放心下来。这一天，虽说折腾不少，但总算应付过去。回想起来，或许就是在那家酒店可能存在问题，但明生部长怎么也不会想到，酒店与李静姝之间存在订房费纠纷，自然看不到问题所在。 回到市委，晚餐。之后，包小军、成得志、专职副书记、明生部长等人就陪着杨再新三人喝茶，也聊这一天在a市的印象。 杨再新说了一些话，对新意制造这样高创利的企业，自然是有较多羡慕。 晚上有座谈会，市里几个主要领导不参与具体开会，但座谈会之前，肯定要露面。让参与会议的人，看到他们也看到他们与省部领导亲密的关系，如此，在座谈会上，这些人才不会胡说。 当然，参加这样座谈会的人，都是经过认真筛选的。在会上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各自心里有底。组织部那边的干部，肯定也会提前交待清楚。 杨再新也明白，包小军等人留下来，看似乎是热情之意，但另一层意思也是明摆着。 会议时间是晚上八点，但七点半的时候，参加会议的人陆续到位。每一个到来的人，走向会议室都会经过包小军等人坐着喝茶聊天的那一间办公室，包小军也会在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介绍下，与对方说几句话，勉励一番对方。 杨再新和李静姝看着包小军一副亲民的样子，心里好笑。真正为地方做出好事情的领导，又何必担心座谈会上有人胡说？ 杨再新在怀仁镇受到的拥戴，他自然有更直接的感受。不过，怀仁镇与地市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地市权力之争，远非乡镇能够比较的。 时间差不多，明生部长对包小军请示了一番，才对杨再新说，“杨处长，距离通知开会的时间就差五分钟，你看是按时开会，还是稍微延迟？” “那就按时吧，我们聊a市建设经验的机会多，总不能让几十人等我们吧。”杨再新说着站起来，虽然明知开会将会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忍住，说，“在会上，我也会更深刻体会到a市发展的好决策、好经验。包书记，那我们先这样？” “自然要听杨处长的，先开会。杨处长，那我先告辞，请多提出意见，提出批评，使得a市更上层楼。”包小军笑呵呵地说，也感受到杨再新对a市不存明显敌意，自然在面子上会更客气。 等杨再新在明生部长带领下，走进会议室，包小军才离开。成得志等几个人跟在包小军身边，说，“书记，应该没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a市的经验，省里早有定论。当然，我们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到位，不能大意。”包小军很大气地说。 “还是书记有远见、有气魄，跟在书记身边，我一直都感受到自己每天进步一点点。”成得志呵呵地笑着说。 “走走走，君兰那边准备好了吧。”包小军说。 “会议结束后，要不要陪他们夜宵？”成得志说。 “没必要，要陪就让明生部长去，够了。”包小军说。 明生部长将杨处长安排在最重要的位子，他陪在旁边，然后先自我介绍了，今晚会议的主持者、身份、职位。再才介绍杨再新等省部的身份，之后才说今晚座谈会的内容。 “下面，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杨处长给我们指导工作。大家欢迎。” 杨再新笑呵呵地看一圈，说，“……到a市来之前，就听说过不少关于a市传奇的话题，作为全省经济发展浪头，a市当之无愧。今天，我们看了经开区的新意制造，看了市区内的酒店、餐店，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 我到a市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而来，今晚，能够与各位共同讨论a市经济建设经验，我肯定会受益更深，在此，先感谢各位。下面，大家畅所欲言吧。” 果然，座谈会一直到十点才结束，杨再新在这过程，始终保持着做记录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分散一些精神上的压力。 第1010章 去五县 这天明生部长更早了，提前到酒店大厅等。杨再新四个准备去市委那边早餐，却见明生部长已经到来。见他们下楼，明生部长说，“杨处长、李科长，住宿本身就含带早餐一起的。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到二楼早餐。” 听明生部长这样说，杨再新也不再坚持。酒店的早餐，做得很丰盛，品质也做得很好。在明生部长陪同下，酒店这边的人很热情，带着他们取食物，介绍每一种食物的情况和风味。 坐在一桌，明生部长问杨再新，“杨处长，今天怎么安排行程？” “明生部长，市里的情况基本了解，今天准备跑一跑区县。明生部长，你那边自己忙事情吧，安排一位干部带路就行。” “杨处长这是见外了啊。陪你们做好工作，就是我这些天最紧要的工作。”明生部长笑呵呵地说，“a市有三区五县，准备往哪一区县走？” “明生部长，三县是a市最为特色的县，特别是在市政建设上，在全国都是有着荣誉和名气的，我到a市来，肯定会往三县走一走。”杨再新说。 “今天去三县？”明生部长放心不少，因为三县这些年来是经受无数次考察、参观、学习的，应对外人的参观、暗访，都是经验丰富，不会出错漏。 杨再新稍微犹豫了下，说，“明生部长，三县肯定会走一走，但我想三县还是安排在行程最后吧。将最好的一个行程放在最后，肯定会对a市有更完美的印象。今天，就往五县走一走，看一看。之前，听周术保说过不少五县的事情，到那边看看，也验证验证。” 明生部长听杨再新说得直白，又特别提到周术保这个人，知道不可能拦阻他们走五县了。心里也是紧张，周术保说过五县哪些事情，谁也不知情。杨再新到五县去，想看什么，也就很难进行准备。 杨再新如果是带着怨气跑五县，很显然地，可能找到对整个a市都不好的东西。明生部长在杨再新面前，也不好表示什么。 吃完东西，明生部长便去卫生间，杨再新知道他肯去安排了，也不说什么。 明生部长离开杨再新等人的视线，立即将今天的行程与包小军联络。得知杨再新去五县，还提到周术保这个家伙。包小军说，“有没有透露周术保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具体的方面，但很明显杨再新对周术保是有怨气的。或许，与如今周术保案子迟迟没有结案也有关联。”明生部长说出自己的判断。 “省部没有查案的任务，不要自乱阵脚。先通知五县那边做准备吧，到时候引导他们看一些东西，一天时间也没多长。”包小军说。 “书记，明天可能会走三县，也将是最后行程了。”明生部长又说。 “去三县是情理之中，没事。”包小军说，“我们看杨再新到这边的几天，综合起来，他主要还是对周术保有怨气的，对a市不至于有什么目的。” “我明白了，书记。到五县，我尽可能拖住他们。”明生部长听包小军所说，感觉到压力小一些。 五县距离市里不近，没有高速，是高等级公路。单程的时间要三个小时，对明生部长而言，路上消耗的时间越多，就更有利。如此，杨再新等人留在五县的时间就不多。 五县相对实力是有些偏远的，之间还间隔了一个区。路途，让明生部长唯一不安心的就是，他不知路上杨再新他们的车，会有什么变动。也不知他们一路上讨论什么。 杨再新等人都是第一次来a市，对车外的风景、村落等也是关注。经过一些村子边，可看到村子的建筑一律都是整齐的，显然是新规计划建设而成的。 杨再新也感叹，a市这边到底搞到多少项目建设资金，才能够将这些村落建设成这样的景象。 钱恒知说了一个观点，沿高等级公路的村子重新建设，但不在公路边的村子，很可能就完全破落了。如今，一些地方对于建设是很用心的，就是要给经过的领导们，看到最漂亮的一面。除了建筑，还有村里人种植的作物，也是有要求的。 杨再新深感赞同，他就听说过。一个县对国道两边的农户有明确的种植要求，但凡在国道上走，所能够看到的作物，必须是经济作物。一些已经半米高的玉米地，让县里、乡镇领导看到了，都会责令将玉米拔掉，重新种植经济作物。至于种植之后，会不会有收成，干部们是不理会的。 进入五县后，所见到的村落就更显得崭新，明显是这几年才修建的建筑。然后，在某个山岗时，钱恒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村寨，说，“杨处，你看那个村子，拆了一半。” 杨再新随即也看到那个村子的情况，说，“那就去看看吧，问一问情况。我估计，很可能就是周术保留下的所谓工程。” “打信号灯，靠边停下。”李静姝对司机说，这两天来，给a市都没什么压力，对于他们到a市来，可不是好事情。走一趟，总要揪住a市不大不小的错漏，如此，才显示省部的人下来还是有压力的。 司机靠边停车，好在这里的高等级公路，临时停车没问题。明生部长他们有两台车跟过来，见杨再新的车停了，也跟在车尾停下。 明生部长下车，见杨再新和李静姝三人也都下车了，说，“杨处长，什么情况？这里距离县城还有十几公里，二十分钟可到县委。” “先不去县委了。”杨再新说。 “坐车久了，浑身都酸痛。”李静姝说，“前面有个寨子，干脆下车走走。看看情况，然后再去县城中餐。明生部长，没问题吧。” “这里走去有点远，又没通公路，车不能过去。”明生部长说，他之前没注意村子是什么情况，这时候也看不到村子了。对于五县这边有什么情况，市里的人确实不知，而五县的人都还在县里等着。? 第1011章 养生话题 市里领导对这边情况不了解，那是很正常的。五县本身离市里就比较远，市里的主要领导，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地方。甚至，明生部长这时候都不知站着的位置叫什么名字，在哪一个区域。 高等级公路边有一条石级路往下走，显然是一条经常走动的道路。或许，转过弯之后，会有进村的公路。不过，李静姝没想找公路，而是准备走下去。 看山下，并没有村子，但之前的视角却知道，公路下面几百米的山坡后，就是一个村寨。即便走路，也就一千米余，自然不会消耗多少体能。 “明生部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就步行下去，车呢，找到进村的路后，过来接我们。不需要多少时间，李科长是习惯锻炼的人，每天不运动运动，她就不在状态。”杨再新拿李静姝来挡事，明生部长也不好说什么。 李静姝作为省部的老资历，即使年龄不大，但在二处的影响力肯定不小。如今的杨再新，多少会受到这一位的影响。而美女的要求，作为男人们肯定会尽可能满足的。 明生部长没有爽快地答应，可钱恒知却先一步往下走，快步到三十米外。李静姝见了，说，“钱科长，你又不是大师兄，走这么快干嘛。” 见两人这样子，明生部长只有拿手机联系五县这边的人，问这边的情况。跟来的干部们，也在等明生部长发令，该不该跟上钱恒知和李静姝。 五县这边也搞不清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随行人员里，有人用手机定位，随后那边就掌握他们这边的位置和情况。告诉明生部长，“部长，你所在的位置，往下走有一个村子，村子有百来户人家。 不过，三年前周术宝当时在拆旧建新，这个村子拆了一部分，另一大半没来得及拆，但他却调走了。这个项目搁置下来……” “我不管什么原因，五县这边立即赶过来。至于如何应对省里领导，这是你们的任务和责任。出什么问题，书记不会放过你们的，好自为之。”明生部长声音不大，但语气严厉。 杨再新不再理会明生部长怎么布置，五县这边不管如何操作，总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将村里这边部署好。最多是找一些理由来解释，如此，对解释越多，也就会有更多的漏洞出现。自己不需要抓住对方漏洞，但要让a市这边的人明白，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没有救助这些东西为难a市。 放快步伐，明生部长被丢在比较靠后，但杨再新身边还是有年轻的干部跟上来。这些人对目前所处的位置是清楚的，但他们也不了解这边的情况。这一点也是合情合理，市里机关的干部，怎么可能了解县里乡村的具体情况？ 追不上钱恒知，杨再新走一段就追上李静姝。李静姝不急着往前赶路，而是保持着速度，甚至偶尔会在路边停下拍照。她这样做，杨再新也明白其用意，那就是留给钱恒知更多时间先走到村里去，看到更多正常的情况。 有人想抢先追上钱恒知，李静姝和杨再新都不拦着。钱恒知一个人进村不存在什么危险，但这些随行的干部如果没有人追上去陪着，他们回去后绝对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下坡后，从小山的半山插过，随后就看见村子。村子有村级路进村，但不是从高等级公路这边进村的。村中心有一口水塘，环绕都修了栅栏，做了防护。水塘东侧，是几十颗大枫树，这时候，嫩芽开始出来。 他们这条路，处在村子西南方位，站在山腰这里，可全览村子。除了风景之外，水塘边依山而建的村子，有三分之一的房子是拆了的。 旧砖废弃在屋场，还有堆放的木材，估计也是拆房子留下的。有些裸堆在外，有些却用朔料布该着。有些屋场又在原地搭建了临时的居住窝，这些都是一眼可看到的。 村子另一侧的房子还没有拆，但能够看到房子墙面的，都有石灰刷写的大大的一个字：拆！ 杨再新用手机老远地拍照，效果肯定不会好。但他不急着去村子，站在原地等明生部长过来。 明生部长的体型本身就不适合走山路，估计也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追着杨再新等人走，额头早已经是汗水。 见明生部长到来，杨再新说，“明生部长，天气开始暖起来了。” “老咯，到年纪后，体力下降。加上目前的工作任务也不轻，平时疏于锻炼，让杨处长笑话了。”明生部长到这里也看到村子的情况，却不解释。而是谈身体、谈锻炼、谈养身。 “明生部长，我估计到你这样的年龄，说不定体能都不及你啊。”杨再新感概说，“以前在乡镇，每天忙忙碌碌，往村里跑。到机关后，工作方式完全不一样了，坐下办公桌前，一直看着电脑。这样用不了多久，身体就废啦。” 李静姝也在站着，只有钱恒知先往村子走了。杨再新又说，“还是李科长在这方面处理得好，又有恒心。多少年了，身材一直顶呱呱。” “杨处长，美女的身材可不要讨论啊。”李静姝笑着说。 “对对对，不讨论。李科长，介绍一些养身经验，总没问题吧。”杨再新也故意说这些与眼前不搭界的话题，不想听明生部长做什么解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明生部长说，“适当合理的运动，管住嘴，迈开腿，精神愉悦等等，都是网上总结的养身秘诀。但实际上，真正有用的又有几个？说起来容易，坚持起来可不容易。” “明生部长这说的是真理。”杨再新说，“得了，我们慢慢在实际生活中摸索吧。听天由命，该胖自然会胖。” 说着话，往前走。下山进村的路有些促急，他们放缓地走进村子。到拆除的房子前，杨再新看了看，然后看向明生部长。 明生部长知道杨再新的意思，说，“这些好像是当年一个立项的项目工程，是申请到一个惠民项目。将民住房但凡存在安全隐患的，一律重新修建。当时省里已经批准了，但在推进中，接洽上出现问题。项目就拖延下来，好在今年已经与省里那边商讨好，会在半个月中，重启这个修建项目。”? 第1012章 解释与推诿 钱恒知对拆除的房子不停地拍照，杨再新装着没看见，而是与明生部长说话，听他解释。明生部长也不能直接拦住钱恒知做什么，不拦阻又不甘心。 至于其他随行的干部和工作人员，对于省部的领导，哪敢指手画脚。李静姝在杨再新身边，说，“明生部长，这些房子拆了多久了？” 面前堆放的旧木料、破砖、瓦片，一片狼藉。想必，当初拆房子时根本就是很暴力地拆，才会是目前这样子。堆放的东西，很可能是拆房子之后，没有及时修造新房，原主人整理这些根本没用处的废弃材料，不舍得当垃圾腐烂在这里。 只要看堆放的这些东西，大体能够看出堆放了多久。 “应该是两……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申请危建项目已经得到回应，县里这边为了加速推进项目工程进度，村里这边就拆危房了。谁想，沟通上又出一些问题，拖延到如今才真正解决……”明生部长的解释固然很勉强，但杨再新也知道，很可能，至今这个问题还烂尾在那里，无法解决。 “明生部长，这些项目不会是当初周术宝在五县担任县长时，遗留下来的吧。”李静姝突然问起这个最为敏感的问题。 明生部长飞快地看了一眼杨再新，见他似乎没有什么情绪，说，“李科长，这个项目确实与当初的周术宝有关……” “周术宝在长平县就没做过一件好事，”杨再新突然说，“他在五县推动这个项目工程，未必真是为了县里的发展。如今，这个项目遗留至今，明生部长，希望不要烂尾，不然，真的会苦了村里的群众。” “杨处长，周术宝当年留下这个摊子，市里得知后非常重视。就在上一周，已经有了明确的结果。请杨处长放心，最迟一周，五县这边就开始一户户核实情况，然后在十天之内会重启建设。三个月到四个月之间，会将这里建造起来。杨处长，如果有机会，请杨处长在秋季再到这里来看看，这个村子就是另一个崭新的面貌。” “好的，我相信a市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等秋季，尽量挤出时间到这里再来看看。”杨再新说。 “明生部长，在五县，周术宝遗留下来的这些问题，到底有多少个村？”李静姝说。这个问题虽说有些沉重，但也是发问的范围，没有出乎明生部长的意料之外。 “李科长、杨处长，当初周术宝急于推进这个建设项目，但下面的乡镇、村组还是多数处于观望状态，只有五个村子的驻村干部，率先拆房子了。之后，县里也及时叫停，等建设资金到位。所以，目前五县这边只有五个村子有这样的情况，但这次重启这个美丽村寨建设项目，我们在五县规划了八十个村寨……” 村口一群人很急切地往村里涌，他们见到明生部长等人后，便过来汇合。走在最前面的，是五县的书记。对于五县的一把手，李静姝虽说没见过，但知道他的一些资料和情况。 到来的人与杨再新等人见面，接连地对杨再新道歉，表示是他们工作没做好。杨再新对五县的班子没多少表示，态度也是不冷不热。这样的姿态，实际上是比较符合杨再新目前的身份的，明生部长见他如此，觉得还是因为村里所见到的状况，才是的杨再新心有不满。 这个不满，是比较难以消除，也不是解释一番就能够抹掉的。如此，索性将这些旧事都推给周术宝来背。便对五县的书记上，“刘书记，你把当年周术宝在任时，如何搞旧屋拆建的事情，给杨处长说说吧。也让省部领导，知道当年的事情原委。” 五县书记之前就得到了传信，自然明白该怎么做。看着拆后屋场堆放的杂物，感概地说，“杨处长，站在这里。我心情很沉重，每年为至少会来这里五次以上，就是到这里来忏悔的。 当年，周术宝提出将乡镇各村的旧屋全部拆掉，重建。他提出这一设想，原本我们以为他是为村里存在安全隐患，让村里的群众住上新房子，才推动这个惠民项目。集体讨论时，大家都觉得是大好事，但在落实这个项目的过程中，却又要慎重。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乡村，什么最重要？那就是住房。住房即使破旧，那也是归属。群众有一个归宿，才会安心，生活才会有幸福感。 谁知，周术宝在推进这个项目时，与市里和省里的接洽还没有核实到位，省里确实答应批准这个项目，但资金上还要筹集，没能及时到位。 但周术宝却急功近利，得知省里会批准项目成立，回到县里也不同班子汇报，单方面让正府的干部到村里开始拆房子。准备先将项目做成事实，再与省里和市里要资金。 在周术宝拆房子的过程中，我得到了汇报，边立即强令他停止所有错误行动，责令他安抚好村里的群众，稳妥安排好涉及到的人户，绝对不准任何一个人在生活上受到委屈。 随后，周术宝调任到长平县去。这两三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与省里沟通，促成这个项目的立项和建设资金到位。奈何前两年，省里的建设方面有所收缩，今年才真正落实了这个项目。过一周时间，这个项目就重启了。 杨处长，只要过半个月，这里就开始重建，最迟到秋天村里人就可住进全新的房子。到时候，欢迎杨处长再到村里来做客。” 五县的书记与明生部长所说比较吻合，杨再新估计他们之前肯定是沟通过的，对这些说法，将项目推进造成的损失，都推给了周术宝。这也是常见的做法，没什么奇特的。 杨处长神态平静，点点头说，“好的，我到秋天再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这样说，自然是给这边施加压力。到时候，来不来这里看，五县这边都不敢赌。如此，这个村子的群众，真会住进新房子。? 第1013章 环境难破 没在村子里多呆，在五县领导和明生部长陪同下，进到村中一户人家。坐下来，这也是必须走的过程。进村子，如果不走访某一家人，那么这样的进村就是形式主义。 听一听群众的声音，问一问群众的生活情况，这才是领导进村要做到事。主人家得知是省里到来的大领导，很紧张，也很害怕。这边说话的口音，杨再新确实听不太懂。 问话的过程中，就由得五县一个女干部用普通话转达。对话虽说有些费力，但总算是完成了这样的工作程序。最后，杨再新拿出钱包，给主人家送了五百元。 主人家虽然不肯收，在杨再新的坚持下，五县这边的人也劝说了。结果，到来的人，每个人都掏了五百和两百元不等，一起给了主人家。 至于等杨再新他们走后，县里这些人会不会将这些钱要回去，这是没办法控制的。 到县城，转一圈，看了看。让明生部长和五县的领导们都非常紧张，但杨再新不再折腾，而是按照明生部长的提议，中餐。 五县这边的中餐准备比较丰富，杨再新也不说什么。随后，稍作休息，便在县正府开一个座谈会。听五县的主要领导，谈整个五县的经济建设工作，县里的建设工作。 听了一个多小时，五县这边所谈到的，都是形势一片大好，干部们工作如何努力，广大群众如何满意。杨再新对这样的座谈，也开始适应，面带微笑着，不发问。 等五县的人说得差不多，李静姝说，“刘书记，三年前，周术保在五县任职，他到底给五县留下什么，对五县产生的影响有哪些？” 周术保在长坪县被抓，但如今迟迟没有给出明确的结论，审理工作一直没有结果。具体卡在哪个环节，还有谁在维护者这个周术保，杨再新也不知情。没有去问其中的情况，杨再新估计，问题所在，很可能就是卡在a市这边。 因为一旦将周术保的问题还原真相，势必会牵扯到正规a市的大环境，牵扯到包小军、成得志等主要领导。 周术保很可能与这些人还存在钱财上的往来，真要周术保完全开口，省城那边也得有人栽进去。一个问题领导背后，到底牵扯到多少人，能够顺藤摸瓜揪出多少有问题的干部，估计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东西。 如果只要牵扯到就不放过，牵扯出来的人估计会将全国的有职位的都牵扯进去。按照规则，拿了人的烟、吃超标准的饭，都是超标而违规的，应该受到纪律的处罚。 知道在国内的氛围和环境里，谁也做不了圣母，但不是说这样就是对的。而且，谁真与环境格格不入，那他在体系里肯定是一个异类，不可能生存下去，更不会受到提拔任用。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存在，如今体系中，不过是看谁能够把准尺度而已。杨再新也成为其中的一员，成为这类人之一。不过，他始终不肯多跨半步，秉持自身的坚持。 陈家那边，对杨再新也是防范于未然，才会支持新畦食品做大做强。新畦食品将会给杨再新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在工作方面的花销就无需要想办法筹集资金。 不需要对外伸手捞钱，做事自然就硬气，一心任事，才可能将自身的业绩做起来。杨再新到怀仁镇之后，方方面面不与其他人争，也才让怀仁镇的人对他敬佩，继而认可他这个人。 自己不争利，处处为做事的人让利，自然得到别人的敬重。 在五县这里，杨再新也不多问什么。李静姝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后，刘书记脸色有些难看。不管三年的真相如何，三年前，他也是在书记的位子上。按说追责的话，他作为一把手是要担负主要责任的。 但李静姝又是谈周术保的问题，刘书记也不能闭口不谈。看了明生部长一眼，刘书记才说，“李科长，对于周术保当初在县里所做出的一系列错误决策，我是要担负不小责任的。也是我太相信他这个人，周术保的工作能力还是不差，主要是品性问题，又藏得深，县里的班子就被他蒙骗了。好在如今已经认清周术保的真实面目，五县这边确实遗留不少问题，都是当初周术保拍板决定，下面乡镇和行局就按照他的意思实施了……” 列举了不少例子，刘书记随即又表示近年已经将这些错误和损失，做了弥补工作，县里如今的情况是比较好的，市里对五县工作也是满意的。 李静姝提出这个问题，得到县里的刘书记回答之后，便不再说其他的事。杨再新砖头对明生部长说，“明生部长，今天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回到市里，估计也要三个小时。” “杨处长，今天领导们来五县指导工作，非常辛苦。我们通过学习，发现很多工作上的不足，以后一定纠错、改正。今天就在县里吃了晚餐，住一夜，我们也有更多时间向杨处长、李科长请教……” “刘书记谦虚了，我到五县来是过来学习的。到了五县，我也是感受很深，学到不少东西。五县这边我肯定还要再来五县看看、走走，学习更多的大学。对于刘书记的热情，就多谢了。明天我们还有新的行程安排，今天就先回市里。明生部长，那就走吧。” 杨再新态度坚决，县里这边的领导心中也希望这一行人快些离开，免得他们还心存惕惕，不得安宁。 明生部长见杨再新坚持，也笑了笑，说，“那好，就按照杨处长的意思吧。刘书记，今天，杨处长和省部领导做了很多只要指示，县里一定要将这些工作指示吃透，领悟精神，然后完完全全地落实到位，不得有任何出入。杨处长说了他会再来五县看看，我也会过来看五县这边对杨处长工作指示的落实情况。” “请部长和杨处长放心，五县一定会做好工作，接受检查。”刘书记大声说。 直到看着市里和杨处长等人的车离开，五县这边的头头脑脑们，还在伤脑筋。 第1014章 当年造星 二处到下面地市做工作，时间上也不定，三两天或一周都是适合的。a市这边，对于杨再新等人会在市里停留多久，也还不确定。明生部长曾试探过，想套杨再新的口气，但杨再新却没有透露，只是笑着表示他不太熟悉各种程序，得慢慢摸索、熟悉。 回到市里，天色暗了，市委食堂已经过了饭点。明生部长安排在郊外一家农家乐吃饭，杨再新突然想到当初周术保的老婆，向玉梅就是在农家乐吃饭，然后发生酒驾的事情。 只是，不知a市这边有几家农家乐，可不要到向玉梅的那家。周术保和向玉梅都是三县的人氏，三县那边在建设上，可是有着最为闪光、响亮的名声。 包小军最初就是因为快上大干，完全新修建了三县县城。这一业绩被推出之后，带来众多的光环，也使得包小军一路高歌，快速晋升到a市一把手。 包小军与当初省城李家大族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杨再新并不知情，但李家倒下快两年了，可包小军只是风雨飘摇，并没倒下，省里确实有人拉了他一把。 对于a市的情况，杨再新也知之甚少，哪怕到a市来，见到一些东西，却还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同时，也不知省里的领导对a市有什么部署。 不管省里是什么打算，杨再新觉得自己该弄清楚的东西，还得想办法弄明白。三县的造城项目，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就算有什么猫腻，普通百姓也不会知道多少。哪怕有不少流言，又不能当真，不能把流言作为证据。 倒是新意制造这样的大型企业的背后，到底是真是假，很容易查出来。昨天从新意制造出来后，就让猴子等人从三县返回，帮他查清新意制造到底有多大的规模。 暂时还没接到猴子他们的信息，杨再新也不急，反正只要回到省城，想省部提交工作汇报之前，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就行。 从五县返回市里，晚餐之后回到酒店。明生部长陪着，在杨再新房间聊天。李静姝和钱恒知也过来，听明生部长谈a市的很多情况。 等他聊到五县，杨再新便说起周术保，“明生部长，当初周术保在五县，到底是仅仅决策错误，还是在下面给出推进中，捞到多少好处？不然，单凭在长坪县所作的事情，不至于将他处理的。不知a市这边，对周术保有什么结论？” “杨处长，对于周术保的问题，最后结论还没出来。主要是纪律监察那边在做具体的事情，没有对我们组织部这边进行沟通，所以……”明生部长自然不肯多谈周术保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周术保都是a市这边，出现在杨再新面前的漏洞。 没有得到关于周术保的信息，杨再新话题一转，说，“明生部长，对于跃飞建筑那边的工作，不知推动到什么程度。真希望，在离开a市之前，有一个完美的结果。明生部长，我这个人是不是太性急了？” “杨处长工作雷厉风行，那是非常好的工作作风。工作效率肯定非常好。”明生部长说，“杨处长，我问问情况吧。那边如果处理到位，他们也会给我汇报的。” 随后，明生部长打电话去问，随后，得知市里这边已经找到了跃飞建筑的董事长，将市里的决定传达到位，跃飞建筑已经表示坚决服从市里的决定，正在筹集资金，很快可给长坪县进行赔付。 明生部长得知情况，看了杨再新一眼，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我不管跃飞建筑怎么做，三天之内，给长坪县那边赔付完成。不然，将跃飞建筑抵押卖掉，公司管理层所有成员的财产拍卖掉，用来赔付吧。” 这边的态度明确，杨再新对明生部长表达了感谢，也表达了是他没有耐性所致。相信a市肯定会处理好这起纠纷。 在这个问题上，包小军之前就有了明确的意思，不想因为跃飞建筑的事情，而让杨再新对a市有太多不满，继而对整个a市班子的考察上有不好的印象。明生部长也因为明白包小军的意思，所以在对待跃飞建筑的问题上，态度才会有这样的坚决。 送走明生部长，李静姝和钱恒知也不急着休息，到杨再新的房间，要将一天的工作做一个小结。看着杨再新年轻而英俊的脸，李静姝多少有些恍惚，也明白这个年轻领导的一些性格。 不贪图利，但对一些事情又能够容忍，对曾经的旧情比较在意。所以对跃飞建筑、对周术保这样的事情非常在意，表达出来时也让a市这边有直接又明确的态度。 明知a市这边有很多真相，但他却没有揪住不放，而是顺着a市这边的安排进行做事。至于返回省部，该如何汇报工作，还要看结果。李静姝也期待有什么用的汇报材料。 “杨处，今天五县之行，我们虽然没看到多少东西，但在村里，我听到不少东西。村里人说，当年拆房子时，干部到村里来，根本就不讲任何道理，直接砸。也不肯等村里的人将自家的家具物品搬出来； 拆了房子，干部们就不管理，这几年，县里和乡镇就没有人问过他们一次，不管他们死活……”钱恒知说这些，心情也是有些沉闷。 “杨处，今天你说了到秋季要来五县看看，估计这边也该动手了吧。”李静姝说。 “可能会改造几个村的，然后等我们到来，五县这边带我们看几个村，看到改变的情况。”钱恒知说，“当年拆村里房子，就是县里的决策，用意就是有不间断的建设项目，这样才能让县里的经济指标拔升不降……” “这些人是要经济指标而不顾民生，省里难道真不察觉？”李静姝说，“我看也未必，主要还是有人在省里帮他们鼓吹……” 杨再新也明白，当初李家要业绩，这样才会在省里有足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在a市造星，那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第1015章 演戏与行头 涉及到省里层面，哪怕他们在省部二处，实际上也是起不到多少作用的。就连省部本身，在省里层面也都显得无力。 不过，不管能够发挥多少作用，总之将自身能够产生的作用，尽力争取往好的一面发展。 “杨处，明天往三县走？”钱恒知说。 “三县肯定要去，只是，到那边肯定也看不到什么。”杨再新说，“想必三县多年来都是领导下来必去的地方，他们准备的肯定非常周全。” “演戏有全套的行头了，但不去看看，肯定也不行。”李静姝说。 “能不能直接跟明生部长说，我们不要他陪着，自己下去看一看？”钱恒知说。 “直接说也不是不行，但这样子，整个a市的都会严防死守。省部给我们的工作任务也不是如此，真要想看到这里的情况，完全可私下过来走一走。钱科，你可别给杨处出馊主意。”李静姝说。 走三县显得平静，到县城，三县的领导们等着，进了县委小会议室。书记将三县的工作情况进行介绍，杨再新等人听后，对三县表示了肯定。然后，三县这边也准备了资料，给杨再新他们带走。 中餐之后，到县城转一圈，看新城建设的全貌。宽广的街道，中心区的人流还不少，但稍微离开中心城区，就没看到几个人了。冷冷清清的街道，三县的人解释说是这里的住户上班不在家，另外，县里也做了引进人群进驻的激励举措。 对于三县的人怎么解释，杨再新等也不细问，三县之行，却是匆匆走过，显得不怎么重视。回到市里，杨再新便在酒店住着，跟明生部长说要在酒店一天，然后会给a市一个反馈的意见，做好这个事情，他们就返回省部。 得知杨再新这样安排，明生部长便离开酒店，总不能一直看着杨再新等人进行工作。 出酒店，明生部长便找包小军去汇报这几天的情况，进包小军办公室，明生部长微微地弯着腰，说，“书记，很可能明天，他们就走了。” 这个消息，对a市说来确实是不错的消息，压力会大减。 “哦，离开也好，也该走了。”包小军沉声说。 “是的，这些人到市里来，也不知抱什么目的。”明生部长说。 “你不是一直跟着他们，还看不出什么？不至于吧，杨再新有什么见识，年轻轻的，不过，这家伙运气确实不错。”包小军面带不屑，对杨再新这样侥幸做成某件事情而晋升的人，是不怎么看在眼中的。 “这家伙还没有自知之明，到a市来都没多少敬畏之心。年轻气盛，以为自己真有什么本事。”明生部长在包小军面前，自然会多念叨几句，知道书记对杨再新多少有些不满。 “得啦，杨再新这个人本事还是有的。想当初，我们在三十岁的时候，懂什么？如果这个人一直顺利，过十年，肯定比我们成就要高啊。明生部长，莫欺少年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还是书记看事情看得深刻。”明生部长笑着说，“在书记身边，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说说看，这几天来，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包小军转移了话题。 “书记，杨再新确实比较精明，但他终究年轻，而之前的位子也太低了。一个乡镇书记能够接触到多少东西？见识不够，是杨再新最大的弱点。李静姝和钱恒知倒是老辣，可他们三个才合作，对杨再新这个新领导也不好说多了，心存顾忌。 这是这几天我对他们的最深印象，也是这几天他们在处理事情中表现出来的关系。如此，在到市里之后，行程安排上，李静姝和钱恒知不过多干涉，可在一些细微的事情上，钱恒知又想作出一些突破。 好几次，杨再新明显地压制了钱恒知的行动，使得他们在工作上，始终保持在常态范围。 我想，杨再新或许不是不懂钱恒知的用意，只是不想在a市这边恼出什么事去，使得杨再新自己在省部收到领导的质疑。 到a市来做工作，只要进行常态化工作，带队的杨再新就不会有任何过错。这也是杨再新才到省部该有的心态，我认为比较合理。 基于他们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心态，到a市来的几天。他们看了不少地方，也闻到不少问题。不过，他们也没有触及到一些敏感的大学。虽说期间，杨再新利用他如今的身份，对周术保、对跃飞建筑又明确的态度。这些都是很好理解的举措。” 包小军听了，点点头，说，“杨再新初到省部上班，小心谨慎，也是必然的。谁不是如此？一开始就很高调，那时找死，自断前途。杨再新不傻，自然不会想着腰在a市这边闹出风波，平平安安地完成常规性工作，才是最有利的做法。” “是的，书记说得对，看得清。我觉得，杨再新在跃飞建筑上面对我们施压，说不定也是故意如此。这样做，也给李静姝和钱恒知看到，他并非不能做事情。回到省里，在李静姝等人面前，杨再新也有足够的信心……” 杨再新等人自然不会去理会，a市这边对他们有什么猜测，这一天，在酒店房间讨论，然后将工作反馈意见弄出来。 讨论之后，也不在乎a市的领导们对他们有什么意见、看法。杨再新最后确定了几条： 一是认可市里给他们看到的东西，比如新意制造等大型创利企业，比如三县的新县城，比如酒店业的情况。承认这些存在，但他们不做评价。 二是提出一些不满意的方面，比如五县的山村拆建，遗留在五县的问题和群众生活困难等等； 三是对进一步提升a市经济，要从领导工作上有提升，对干部任用要有全面的考察，对问题干部不仅要追查干部本身，对举荐人对同意提拔的领导，也要有相应责任。 对未来工作提出的展望，怎么高要求都不为过。在于a市主要领导交换意见时，包小军、成得志等主要领导，面色都不好。 第1016章 有实据 反馈会是在上午，早餐之后明生部长过来接杨再新等人，然后到市委小会议室。前来参与反馈会的领导也不多，主要是市里几大领导。杨再新先表达了到a市后得到a市很大支持，表示了深深的感谢。 对明生部长这些天来一直不辞辛苦，陪着他们到处转，介绍市里方方面面的情况，表示了感谢。但杨再新没有说到a市学习了什么，直接将之前商定下来的反馈信息，念给包小军等领导听。 a市的领导见杨再新是这样的结论，没有像其他领导到a市后，给予的高度肯定和赞美。所有的人心里自然不高兴，杨再新也没在意。将反馈信息传达后，留一份杨再新三个人签字的文稿，交送明生部长。 随后，杨再新与包小军等作别，出市委大楼，上车离去。 包小军等人很不满，却也不能将杨再新等人留下来。明生部长作为组织部门的领导，不好不送行。便随着杨再新的车道高速路口，看着他们上高速离开。 明生部长返回市委，成得志还留在包小军办公室喝茶，知道明生部长会返回包小军这边来汇报。见明生部长进办公室，成得志说，“明生部长，那家伙走了？” “上高速了。”明生部长也知道，今天的反馈会，杨再新的态度很异常，与前几天也不同。就不知是在市里看到了什么，还是省里有意对a市又其他意图？明生部长也无法判断，不过，这种事情跟他关系不太大，有包小军去伤脑筋。 “今天这个小青年究竟是什么意思？给我们市里的反馈，迷迷糊糊、模棱两可，糊弄我们？呸。都什么东西，以为在二处就了不得？信不信我到省里去，搞到他下不来台……”成得志非常愤怒，语气凶煞。 “得了，年轻人有一点脾气，不是很正常吗。”包小军说。随后看着明生部长说，“明生部长，你好好想一想看，到底有没有什么被他们看出来？” 见包小军严肃起来，明生部长神情一振，说，“书记，这几天，每一天睡前，我都反复将一天的行程进行回顾，查漏补缺。但一直都找不到什么明显的弱点，要说最那个的，可能就是第一天。 不知什么原因，我觉得那天他们到市里来，时间上有些不对。从省城到我们市，从距离上看，不过要两小时多一些，他们会是下午才过来？” “你没问过？”包小军说。 “书记，确实不好直接问……”明生部长心虚地说，“我也侧面问过，可杨再新根本就不搭话，而是说起另外的事情。” “明生部长，你是说，杨再新等人早早到了市里，然后在傍晚才联系你？”成得志说。 “估计也不可能。”明生部长说，“他们如果要暗访，后来也不可能联系我们，是不是？”明生部长说。 “没必要猜来猜去，不是大事。省里那边会有什么动静，也不至于是这几个人能够做出什么来。”包小军说。 上了高速，钱恒知笑起来，说，“杨处，到这里，闻到了省城的气息，浑身都轻松一些了。” “离家几天，钱科长是想家了。”杨再新笑着说。 “或许吧，”钱恒知也不否认，“最关键的还是不要面对a市那些人，装模作样很累人的。杨处，你不觉得吗。 对了，杨处，前几天对a市这边的人一直都给足脸面，为什么反馈的结论却是那几句？” “杨处，你是不是准备将我们看到的，给省部进行汇报？”李静姝说。 “肯定要汇报的。a市的情况，我们虽说掌握不多，但看到了这些事情，总得让市里知道才行。我再给李科长看一点东西吧。”杨再新说着，将手机了的一个文件点开，递给李静姝。 李静姝拿了手机，随后翻阅文件的内容。看一振，似乎没有看明白。说，“杨处长，这是……” “里面的照片和文字说明，全都是新意制造这家企业的。从图片上看，新意制造这家企业，并不是像包小军所说的那样，是一家大型的，年创利几十个亿的企业。而是将企业圈地后，搭建一些棚子。只有我们看到的那一点点生产车间，在进行生产。 也即是说，a市竖起来的所谓龙头企业新意制造，完全是一个假的。根本没有所谓的生产基地，又如何存在创利？” “这些照片是如何得到的？”李静姝问，随后便看了杨再新一眼，不再提这个问题。知道杨再新背后另有安排，“杨处长，这件事情往上汇报，很可能引发出什么事，可要有心理准备。” “李科长，新意制造的事实在那里，我们只是把实际情况汇报了。至于省里有什么决策，那不是我们的问题。”杨再新说，“钱科长，昨晚我见到这些东西，又如何会给包小军好脸色？ 要不是这个工作不是我们二处的职权范围，我真的想叫包小军带我们再去新意制造，看看那里的真实情况。 不过，这个事情a市那边是不知情的，即是他们觉得我们给的反馈有问题，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知道了新意制造的真相。目前，新意制造的真实情况得出在保密状态。” “杨处长请放心。”钱恒知说。 对于工作上的一些纪律，钱恒知和李静姝都知道，甚至司机也明白这些东西。新意制造的情况非常严重，也非同一般。这可能戳穿a市多年来的假象，这个事情引发开来，会牵扯到多少人，又引发多大的波涛。谁也说不准，对于这种情况，谁敢多嘴？ 即是省里得知a市的真实状况，敢不敢直接出售，都还是两说。估计，要对a市出售，很可能会逐步瓦解，才可将波动与反弹降到最低，使得a市的损失尽可能减少。 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很可能要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我们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一份坚持，就是好的。”杨再新说。 李静姝和钱恒知表示了，随后，两人也意识到杨再新背后还真的有别的力量，在帮他做事。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能够走到这一程度。 第1017章 真话假话 返回省城才中午，杨再新找一家餐馆请李静姝等人吃饭，也是表达一点意思。钱恒知争抢要买单，杨再新自然不会让他，批了钱恒知两句，钱恒知笑呵呵地说，“杨处到二处来，我和李科都还没请过，你也不给机会。” “这次是做事，让你们到a市受到委屈，我请你们吃饭，也是一番歉意。”杨再新笑着说，自然不会跟钱恒知当真生气。 “那就感谢杨处长，是不是今后出差回来都有饭吃？”李静姝笑着说。 “肯定没问题。”杨再新说。 “杨处长，我们二处也有吃饭挂单的点，没必要在外面吃。”李静姝说，因为杨再新到二处时间不长，对这些开销的事情，未必了解。这时候，李静姝提醒一句，也是让杨再新少一些负担。 “没什么关系，我负担不重，家里那边得知我在省城上班，爸妈将每年的收益的一半，给我开支。真没什么压力，如有必要，我也会挂单的。”杨再新笑着说解释，“老婆也在省城，每个月也一样会给零花钱。” “杨处，当真找到一个好媳妇啊，”李静姝说，“是不是有机会一起吃个饭，也认识认识。” “没问题。”杨再新说，“李科长、钱科，下午你们回家休息吧。我今天下午也会提前回家的。” “谢谢杨处。”钱恒知说。 下午回到部里，杨再新先与处长严复森见了面，大致地说a市之行的情况。对新意制造所发现的，却没有提到。主要是汇报行程、座谈会、产业参观等具体的事务。 严复森也不多问，表示得知情况，又让杨再新等休息一天。表示了感谢，杨再新说，“处长，不知刘部长在不在办公室。今天下午汇报了工作，明天更安心休息。” “再新处长，那你去刘部办公室看看吧。其实，晚一两天汇报，也没事。”严复森说。 对于二处日常事务性的工作，到地市返回，总要汇报工作情况。时间上确实不紧，完全可等几天，有些组队人，都还没返回省城。 现就得知刘诚宇副部长在省部，与严复森提一句，不过是一种关系上的维护。严复森是处长，在工作上肯定要尊重对方，虽说目前杨再新在二处也是常务性质的，职权上要比另外三位副处长高。 敲门，刘诚宇知道是杨再新到了，说，“进来吧。” “刘叔叔好。”进到办公室，没有外人在，杨再新称呼上是有不同的，显得彼此亲近。 “回来了？到a市看过，怎么样？”刘诚宇面带微笑地说。 “刘叔叔，去a市有些后悔了，先该选择去东平市，可能没有那么多事情。”杨再新故意说，对于工作方面，在刘诚宇面前还可以这样表现的。当然，如果有外人在场，杨再新会是另一种态度。 “怎么就后悔了？说说看。a市可是江上省经济最优、最具潜力的地市，你到那边看看，对自身的工作也是有不小帮助的。”刘诚宇微笑着说，知道杨再新在a市那边肯定是遇上了事情。 “刘叔叔，要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哦，还有两套说辞？不错。先说假话吧。”刘诚宇故意说。他对a市也是有所了解，但同样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省里对于a市，倾向于要肃整，可拖了两年，却迟迟没有出手，也是因为牵涉太深。 这次安排杨再新到a市去，也是刘诚宇的意思。觉得杨再新的性格，到a市去走一趟，一来可让他体会到体系内的另一极端，二来以杨再新认真和追究的性子，说不定真的可找到一些东西。 当然，这些想法也不是非要实现，成则喜，没有达成目标，也无所谓。毕竟，省里对a市的决心，问题不在省部的态度，也不是二处要做的工作。 听杨再新说法，刘诚宇觉得可能真有所得，说不定就是突破口。不过，对于这种牵扯太深的事情，目前最好是不要牵涉到杨再新，这样才是对他的保护。 “刘叔叔，说真话就是a市方方面面的工作，都非同寻常。组织有方、管理有度，工作得力，欣欣向荣。干部有能力，领导有才干，群众富裕、生活安定。”杨再新用了一组排比似的词句来形容，语气也平和。 “那不是很好吗？”刘诚宇说。“如果这是假话，真相岂不是刚好相反？” “刘叔叔，对a市的真相是什么，我也说不好。不过，a市主要领导带我们到经开区看了一家高端的企业，叫新意制造。新意制造年创利几十个亿的大型企业，也是a市的龙头企业。可是，我接到的群众举报材料却显示，a市给所有去那里参观、学习、视察所看的企业情况，不过是认为制造的一个假象。 实际上，这家年创利几十个亿的企业，职工不足百人，大片划拨的土地都是用棚子盖着。给参观、学习所看到的，就是两个车间，三四十人在车间里操作，产品也是假的。刘叔叔，这个情况真的很严峻。” 杨再新说了，将一沓图片交给刘诚宇。图片上有照片、有文字说明。听杨再新所描述，刘诚宇基本能够想象这家新意制造的情况，又看了图片。沉思一阵，说，“这个情况，目前有几个人得知？” “我们小组的人都知道，但这份材料，a市那边不知道有这个情况。”杨再新说。 “从这家新意制造的情况判断，a市这些年来，所有的数据都是假的。那么，情况该有多严重？”刘诚宇说。“你确定这份资料是真实情况？” “应该不会有假。”杨再新肯定地说，知道猴子等人不会将虚假的东西传给他，但杨再新也不会解释，这些材料的来源。群众举报材料，这个说辞就够了。“刘叔叔，核实这些材料，我肯定做不到。要警方出动才可能。另外，包小军等人也是非常警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提前做好准备。” 杨再新提到新意制造之后，又汇报了他们去a市在酒店、餐店和三县所遇到的情况。? 第1018章 最大的喜 刘诚宇的面色渐渐沉下来，与杨再新说话不像一开始那样带着笑。杨再新也是理解，仅仅凭新意制造这个充满水分的数据，可设想一番a市的经济水分到底有多少。 这些年，a市那边得到的投入建设资金和项目扶持资金、政策性激励资金等等，各种资金总和起来，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 这些资金，到底流向哪里，被谁动用和截取，牵扯就更大了。a市的问题明摆在面前，是非同寻常的严重，那将牵扯到多少人，牵扯到底有多深？ 一个谎言说出来，那就得用一百个谎言来弥补，才不至于出漏洞。a市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新意制造既然是假的龙头企业，那么，一系列的数据都要用来装扮和掩饰这个假的榜样。 刘诚宇更多的是询问杨再新等人在a市所见到的细节问题，杨再新一一回答后。刘诚宇说，“交待你们组的人，对于a市的情况，不能对外有丝毫泄露。不过，你放心，省里肯定会有所行动的。只是，首先就必须核实新意制造的情况，这是最为关键的突破口。 哪怕将新意制造的事情核实了，也不可能立即行动，还要暗查出相关的人与事，一两年时间不算长，三五年后有结果，都是有可能的。” “刘叔叔，你放心。我有心理准备，也知道这个事情牵扯有多大、牵扯到多少人员。”杨再新也是严肃地说。 “很不错，你到哪里都能够为组织立功。”刘诚宇说。 “主要是刘叔叔教导有方。”杨再新说了，笑起来。 离开单位，开车大片新畦食品总部去接唐慧琪下班。见杨再新出现，唐慧琪绝美的脸一下子绽放出笑，如同最美的花绽开了容颜。 “琪琪，今天你最美了。”杨再新说着，走到唐慧琪身前，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然后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唐慧琪将脸斜靠在杨再新肩上，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住。这样的亲近，就足够甜蜜和幸福，能够见到对方就非常满足。 杨再新的工作性质，注定他很难天天守在身边，唐慧琪并不怪他。陈家这边的男人，大多都是如此，对唐慧琪而言从小就认清这一点。 杨再新今天出差回来，第一时间过来接自己下班，这就是最美、最幸福的事。心里有一个惊喜，准备说给他得知却又忍下来。两人默默相拥，静静地享受这份相聚的甜美。 感受到唐慧琪的激动与情绪，杨再新心里多少有些疼。自己虽说工作忙碌，但与唐慧琪相比，却没有多大的压力。不像唐慧琪主导新琪食品这样的故事，要处理的事务太多，承受的压力也太大。 到目前，刺梨果的产品销售趋于稳定，虽说依旧很抢手，但消费者也知道货源供应情况。消费刺梨果产品时，也还在相应的层面和范围里，对于市场的扩张和产品的开发，公司也是相当谨慎的。 另一方面，随着柳河市其他区县都在种植刺梨果，苗木也在生长中。刺梨果的收获暂时不会总价，但村组中，种植户基本上开始做养殖产业。 如此，养殖产业的产品会在几个月内扩增几倍，市场的扩大又是必须的工作。公司这边，对养殖产品的推广，正在推进中。 这些养殖产品出产，会给种植户在这一两年内，得到直接的收益，也会加深种植户与新琪食品之间的关系。 作为新琪食品公司，收购养殖产品之后，销售到市场去，对国内的家禽市场冲击也不大。柳河市养殖出产的这点量，对国内市场影响不多，对江上省市场的影响确实比较大的。 与市场上原先的产品之间的竞争，确实有些激烈。好在两种产品之间针对的消费对象不完全重叠。 养殖户出产的产品在价格上，几乎是养殖场产品的两到三倍，面对的消费群体自然不同。新琪食品这边，对养殖产品也在进行深加工，使得产品的价值提高起来，才能让公司在销售环节拿到一定的利润。 虽说离开柳河市有一两个月了，杨再新对那边的情况依然是掌握的。也就明白新琪食品目前的工作重心，知道唐慧琪一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在办公室也不多说，亲密的动作并不深入。杨再新也明白，唐慧琪是公司董事长，哪怕与自己老公在一起，也要保持她的形象。 虽然工作还有些没出来完全，唐慧琪见杨再新到了，也就丢开给助理。跟着杨再新走，下班了。 到车上，杨再新说，“回家做饭，还是在外面找一家，品尝新感觉？” “你今天才从a市回来吧，也累了。顺路走，找一家餐店吃一点，我们再回家得了。”唐慧琪说。 “那好。”杨再新应下，安心开车。这时候街道处在下班高峰期，车流慢，那也是没办法。好在与唐慧琪在一起，不会嫌烦，偶尔看唐慧琪，见她一直很甜美地看着自己，便给她一个微笑。 “今天怎么总感觉到你有一点特别？”杨再新说，“公司的工作很顺利？” “嗯嗯嗯，公司的工作，我逐渐将主要事务移交给吴思静，慢慢减轻自己的压力。你说，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本来就该这样做。吴思静能力足够，做一个职业经理人，她完全可胜任目前公司发展的步子。我完全赞同，琪琪，你早就该这样了。将具体事务移交出去，只要掌控大局走向就足够了。” 吃过饭，街上的车流少了很多。回到别墅，杨再新急急忙忙洗好澡，便推着唐慧琪也去洗浴。等唐慧琪搞好卫生，杨再新站在门边，将她抱起。 唐慧琪见他如此，忙制止他，说，“再新，这些天你得苦一苦啦。” 听唐慧琪这样说，杨再新确实有些失落但也明白，老婆每个月有规律的，说，“怎么了？我算好了不该是这几天啊。” “不能就是不能……”唐慧琪说。 “啊，是不是有宝宝了？”见唐慧琪很幸福的样子，没有一点歉疚之态，杨再新大胆地猜测。 “嗯……”唐慧琪微微低头，“应该是的。” “太好了。”杨再新将唐慧琪紧紧地抱住。? 第1019章 新手上岗 之前与李竹结婚三年，但感情恶劣，自然不会有生养。杨家这边对于有孩子这个事情，也是期待和上心。包括陈家这边，在大年之前就曾说起这样的事情。 对长辈们的期待，杨再新是理解的，所以，结婚之后，两人之间的亲密都不做任何措施。不过，这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杨再新还是很激动。 当即，整个人都冷静下来，静静地凝视着唐慧琪，好一阵，唐慧琪都觉得有些羞涩，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琪琪，今后会很辛苦的，有准备了吗。”杨再新说，“患有就是，从今天起，公司的事情要完全交给吴思静了，你的好好养身子。” “哪有这么快。再新，你是不是不懂啊，至少要等七八个月才有明显外相。适当工作和锻炼，对小孩子也是有利的。不是一味地静养。” “这么说，这几天肯定百度了很多知识啦。”杨再新手伸往小腹前，“我来把把脉。” 虽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可毕竟不是老夫老妻，唐慧琪有些羞涩。抓住杨再新的手，“把什么脉，你别乱说。” 把脉是在手腕，哪有在小腹的。何况，才测试出，也到医院确认过，但也不会就有动静。 杨再新坚持不动，随后唐慧琪也任由他的动作。两人转移到沙发那坐，杨再新将她抱在腿上，轻轻地抚。 唐慧琪感受到杨再新的心情，两人坐在那里，静静地任由时间飞逝。过一会，唐慧琪想起一些事情，知道杨再新出差回家，要做什么。 手在某处拨划一下，说，“再新，至少要三个月都不能了，以后也有几个月不能激烈，到后来还有三四个月禁封期。你怎么办？” “之前我一个人，也不是都过来了。以后，我一心一意地为你服务，心里将老婆尊为神明，就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杨再新嘻嘻地笑，先前还想了很多细节，这时候，心就收敛了。 不过，唐慧琪的手拨划过，又有些动静。便只能抓住她的手，说，“又不能好好负责，手不老实，就要手负责。” 唐慧琪听他这样说，会意地一笑，随后有些生疏地帮他。 两人生活，各有自乐。没什么好与坏，该与不该。 准备休息的时候，杨再新小心翼翼地躺在唐慧琪身边，几乎不知该怎么睡，才不影响到她的休息。见杨再新如此，唐慧琪笑着说，“哪有这样娇贵？村里那些女人，还不是天天上山下地，什么活不做？” 杨再新也知道，这时候才验证定论，至少要等三个月才开始稳定。并排躺下，杨再新说，“琪琪，你有宝宝的事情，咱妈知道了吗。” “我没告诉他们。”唐慧琪说，“今天上午，才从医院得到检查结论，确定了。不过，医院也说了，这段时间要小心维护，注意保养。” “是的，第一次没经验。一定不要操劳。工作上的事情，了解公司大体情况就好，具体的事情有吴思静做。再有，这段时间我也不会忙，公司的事情我也可帮忙，承担一些事务。” “再新，你才到省部不久，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有了孩子，也会注意休息的。另外，像我这样的年龄，最关键是生产的那一关口，想要顺产，还得看运气。其他的，不会有问题，再新，你放心吧。” 没想到唐慧琪已经考虑很多，估计自己不在家的这些天，她也是忙了不少事。对自身的情况也是反复了解了，如此也好，对接下来养胎有好处。 “琪琪，宝宝没生出来之前，我能够帮忙的是在太少。家务和你要做的事情，都归我来处理了。” “才不要。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这段时间也必须做适度的运动、工作，最为关键的是心态上的平和，如此，对以后宝宝的性格、脾气有一些好的导向。” 第二天早早，杨再新就起来将该做的准备都做起来，早餐，小区外有卖。而且早餐店都是老熟人，食物的质材也知根底，吃起来比较放心。 等唐慧琪洗漱好，见杨再新准备妥妥贴贴，笑着说说，“再新，这么早？我们完全可到外面去吃早餐的。” “在家里吃，更营养一些。”杨再新除了买回早点，在家里也准备了两样，使得早点更丰富、更具营养。 然后，送唐慧琪去公司，进办公室，杨再新交待了唐慧琪，要她尽可能少做事情，缓解压力，将养身子。 吴思静昨天去了京城，商谈市场开拓的工作，可能要两三天才返回。一时间，杨再新也不好在电话中与吴思静谈国事工作的事，只能等吴思静返回总部再提。 总部这边，也有其他助理和副总，具体的工作分工，之前杨再新都不插手，如今，也不好临时插手进来。 不在唐慧琪的办公室多停留，杨再新先到静静的柳河总部见过张继光，谈了目前柳河市养殖产业扩增，存在的机遇与困难。张继光表示，静静的柳河这边也在做两三期视频，专题推进养殖产品的销售问题。只要解决了市场的销售，养殖规模哪怕继续扩大，也完全不存在压力。 聊一阵，杨再新心里有底。养殖产品扩增的问题，不仅涉及到养殖户，也涉及到新琪食品的销售与创利。听张继光说了后，知道情况很不错，也就放心。 到安保部门那边去，见了田学跃。将在a市见到的情况，与田学跃沟通了。特别是对新意制造这样的企业，做假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如果能够收集到更多的材料，对生理这边是有利的。 主要是这次自己到a市后，有可能会惊动到包小军等人，他们如果进一步作假，将真相掩盖更深，生理要对a市做工作，难度就更大了。 “杨书记，猴子他们在那边也没停止做事，传过来的东西比之前要多。不过，时间还是太急，总要等十天半月才能搜找到更多的材料。” “不用勉强，更不能让警方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杨再新也担心猴子等人的安危，练兵是必要的，但过于涉险就没必要了。 “对了，杨书记，猴子问过，要不要进新意制造的内部网看看？或许有很多有用的东西。”? 第1020章 李静姝的心路 “算了。”杨再新说，有些事情一开始做，以后就会形成一种思维。侵入新意制造的电脑获取资料，估计不是太难的事，可杨再新却不想安保这边总这样做。 一些原则性的东西，杨再新觉得还是要坚持才行。 对a市所有行动，都出自于练兵的需要，而不是其他太高要求。如此，对猴子等人在那边，也会安全一些。田学跃甚至提出，在a市创立一个办事处落脚地，租一栋楼或一个门店面，运转起来，对安保公司更有利。 杨再新对这样的建议是肯定的，只要在承受的范围内，可以逐渐推广这样的扩张，也是一种资源的积累。具体的操作，得今后逐渐部署，而选择的点也不局限于江上省范围内。 立足江上省，依靠新畦食品销售体系进行扩张和发展，这是安保部门最初就定下的发展思路。 下班时，与唐慧琪一起去陈家，杨再新出差返回，也得去陈家露一个面。到家门外，杨再新问唐慧琪，要不要将已经有宝宝的大喜事，告诉唐母。 唐慧琪犹豫着表示，还是先不要说出来，而是等三个月后再说。不知唐慧琪在犹豫什么，杨再新也不执意。到陈家后，唐母问了杨再新出差的情况，杨再新只是表示自己工作很顺利，没遇上任何麻烦。 陈爸也在家，吃过饭，与陈爸喝茶。随意地谈到了a市的一些情况，陈爸问了一些，但不细致。 很可能，刘诚宇叔叔已经对陈爸进行汇报，他得知a市那边情况严峻。查体系内领导成员的违纪，是纪委的工作不是组织部的职权，陈爸自然不会让杨再新过多参与。 从a市返回，严复森交待杨再新等人可休息一天。杨再新也不去单位而是陪着唐慧琪，修养了一天，杨再新就得按时去上班。早起后，送唐慧琪到公司，赶到机关，时间稍微有些迟。 杨再新准备去食堂早点，也不知还有没有吃物。在食堂门口，却见李静姝带一包准备出食堂，见杨再新到了，李静姝脸色酡红，说，“杨处你也到了？” “今天是有点来迟了，不知还有没吃的。”杨再新说，“李科长，休息一天，恢复得怎么样？” “我问了食堂这边，得知杨处还没来吃早点，给你带了。”李静姝说着手扬起来，将带出来的食物给杨再新递去。 “谢谢。”杨再新接了，“钱科长到了吧。” “他在办公室了，来得早。”李静姝说，看了杨再新一眼，脸再次热辣起来。 转身往办公室走去，李静姝不敢多看杨再新，担心自己有什么异状让他看出来。自己出差回家，到家里，那位也恰好在家。 见了后，问候了出差情况。那位便拉着李静姝到卧室，李静姝知道他要做什么，本来对他是有些不满的。只是，几天不见了，也就随他做什么。 关上窗帘，房间的光线暗一些，闭上眼躺着，感觉到爬上来的人确实杨再新。对这位新到任的领导，印象还是比较深了。如此，整个过程虽说不到十分钟，但还是比较愉悦。 觉得换一个人，还是印象深刻的家伙，果然就有不同的体验。等完成任务，心里那种感觉依然存在，直到晚上，再次发生的时候，依旧感觉到是杨再新在动作，使得这个印象比较深刻起来。 这时候，真正见到了自家处长杨再新时，心里就有着发虚的难为情。 在家时，有时候居然在想，真是杨再新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也是几分钟就解决了？李静姝也不是只经历过家里这一位，因为读书期间和一开始上班，也谈过几次恋爱，自然经历过那种事。 目前家里这位，实际上是地四个了。前三个虽说有过经历，只是当时并不知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经营，都是完全依靠于热血，激昂的几下子也就结束。 心里深处，偶尔一个印象出来，就很难抹掉。今天的李静姝真的怕见到杨再新，更担心他从自己眼神里看出什么来。 婚后，李静姝倒是没有任何逾越之事，虽说以她的条件一直都有男人环绕，经常有人给她暗示、明示，李静姝也学会了拒绝和回避这种事。到近两年，随着她职位提升起来，环绕在身边的人也就有所不同。 压力对于李静姝而言，是越来越大，拒绝也越来越难。偶尔会想，这样的拒绝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呢。 不过，李静姝一直都没动摇过，知道自己一旦迈出第一步，以后就会有更多乃至于无法返回。 杨再新到二处的时间不长，但给人的感觉当真不一样。年轻、帅气，做事有自身的考量和价值标准，积极向上，阳光，努力又执着，同时并不鲁莽，有自身的智慧。 这样的人给人的感觉确实太好，就不知他老婆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将他掌控。相处这段时间，李静姝感觉到杨再新在她面前，哪怕偶尔说一句半荤不素的话，完全是在调节分为而没有半点那种意思。 甚至比起钱恒知的眼神都要干净，作为女人，李静姝对这样的目光是很赞的，当然，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失落。 作为美女，就是如此，别人的眼神太龌龊会非常反感，但太干净又会觉得自己吸引力不够。 杨再新不在意李静姝有什么变化与不同，他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唐慧琪有宝宝的喜悦之中，除了处理工作，就在想该如何让唐慧琪迟到更好的、更有营养价值的东西，让唐慧琪如何休息好，心情好。 以为会在省部一段时间，谁知下班前，接到刘诚宇的话，要杨再新到他办公室去。杨再新以为刘诚宇会问他在a市的事情。 走进副部长办公室，刘诚宇笑呵呵的神态，一看就不是与a市有关联。杨再新说，“刘叔叔有什么大喜事？” “不是我，是你有大喜事。”刘诚宇笑着说。 杨再新以为刘诚宇得知唐慧琪有宝宝的事情了，但转念想，唐慧琪不至于主动说出来，难道是医院那边泄密？? 第1021章 京都陈家 “刘叔叔……”杨再新不能确定刘诚宇说的是什么。 “坐下说，坐下说，不急着下班吧。”刘诚宇还是笑眯眯地说。 “也不是很急，下班去公司接琪琪回家。这边有事做，给琪琪打个电话就行。”杨再新解释说。 “不用多少时间的，耽误不了你接琪琪。”刘诚宇说，对杨再新与唐慧琪之间感情深厚，还是非常乐意见到的。想当初，琪琪带他在省城见面，那时候的杨再新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璞玉得到雕琢，果然放出光彩了。刘诚宇对杨再新印象却是很好，出身低没问题，赤心用善，诚朴进取，却又有心胸，这样的人才会真正走得更远真正有潜力。 反观一些出身低的人，虽说本身能力不差，但性格偏激，持才傲物，不通人情，或没有原则、肆意钻营。这些人最终都不可能有大发展，也是上层人看不上眼的角色。 因为性格和心理上的种种不足，导致自身在能力发挥上根本就发挥不出应有的才干，没有足够的担当与胆魄，上面又如何放心将重要的工作交给你来承担？ 启用这样的人，到最后，很可能还会被他连累，到时候，喊冤都没地方。识人不明，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 “谢谢刘叔叔。”杨再新在刘诚宇面前，没多少拘束但从没有放肆过，显得自若又知分寸。 “再新，过两天，我们得走京都一趟了。”刘诚宇说，“你那个全国十佳年轻荣誉称号，得到京都去领奖。说不定还会要准备获奖感言，有座谈会等，要做好准备。” 听刘诚宇这样说，也明白自己确实要离开省城好些天，说，“刘叔叔，不要几天吧。” “怎么，舍不得离开家？”刘诚宇笑起来。 “也不是，主要是琪琪这段时间有些忙，怕她操劳过度影响身体，我在身边就好随时监督她。”杨再新解释说，没将有宝宝的消息传开。总要让琪琪先告诉唐母后，才可能透露这个消息的。 刘诚宇听杨再新这样说，也是认可，说到底，杨再新结婚的时间还短，年轻夫妻在一起，总是想多腻在一块，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几天，前后估计会有一周。你做好准备，去了京都，即使不去陈家古宅，但陈家那便的年轻一辈，也有见面的机会。”刘诚宇说，“如果有机会，我可带你去见一见京都那些年轻人，早见面，多接触，慢慢融合。过一些年，彼此之间也会相互照应，打打基础，也有必要。” 杨再新听刘诚宇这样说，也明白。陈家主支在京都，陈家老宅、老爷子也是在京都。与唐慧琪结婚后，杨再新并没去京都陈家老宅，也是唐慧琪的意思。 杨再新也明白，陈家主支以前对唐慧琪的意思，是要她与京城某家大族联姻的。如此，可让陈家更稳固，陈家也能够换取更多的利好。 虽说这样的联姻不能使陈家往前提升，可保住陈家一族在京都的地位，就是非常利好的举措。 然而，唐慧琪却不肯屈从，陈家主支对他们家是有一定看法的。对唐慧琪的婚事也是反对意见的。不过，既然唐慧琪已经结婚，这个事情只能用另外的态度，对杨再新这个外人是不是认可，陈家内也是意见不一。 老一辈人如此，年轻一辈也是如此，相比较，认可接纳杨再新的仅仅是少数，大多数人觉得杨再新这种茅草一把，能够有什么用？ 对京都陈家的立场，刘诚宇也明白。陈爸不想看京都那些人的脸色，听那些人说怪话；唐母、唐慧琪就更加不想出现在陈家老宅，不想与这些人碰面。 但不管怎么样，陈家一族，还得维系好。陈爸如今在江上省担任了一哥位子，在陈家一脉中，分量明显重了。如果说，陈爸在江上省任职两任，完全有可能返回京都，进入某个中心圈子。 一旦进了这个中心圈子，对陈家的发展何其重要。陈家上下，目前已经在进行布局，争取让陈爸连任。随后冲击那个圈子。 这样的前提下，对杨再新这个人的接纳，也让陈家不少人逐渐地改变了态度。特别是老一辈的人，也明白，陈爸当真进了中心圈子，他最在意的将是什么？当然会是唐慧琪的发展和家庭生活，陈家老宅这边，总不能等陈爸到了位子后，再来做缓和的工作。 杨再新在怀仁镇所作的工作，在乡镇、县里和市里，都会觉得非常耀眼。可对陈家的年轻人而言，这些成绩不过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陈家年轻一辈，有些纨绔无良，有些也能够沉心任事。唐母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所成长的环境，都远远要高。资源上、信息上、眼界见识上，也都完全是不同的层面，自然不能直接相比。 刘诚宇作为陈家外围，与陈家之间的关系并不浅，看好杨再新觉得这个年轻人潜力足够，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进行培养，有可能走到很高的程度。 相比较，陈家各系都也存在潜力较大的、作为接班人的存在。这些人之间，彼此存在资源上的竞争，也存在相互之间的帮助。 对于陈家的人与事，刘诚宇从没跟杨再新提过，要说也是唐慧琪或陈爸说。 下班后去接唐慧琪，到了别墅，杨再新安心做好饭，两人在餐厅坐在小桌边。杨再新很殷勤地给唐慧琪夹菜，唐慧琪说，“再新，你这是准备养猪啊，肥了可要找你负责。” “琪琪，我听说过，有宝宝了，他（她）会与你争抢身体里的营养，所以，唯有充足的营养，才不至于让你身体受损，是不是？”杨再新笑呵呵地说，现在自然不是考虑身材的问题，而是营养要充足，大人小孩才身体健康。 “琪琪，家里要不要请一个钟点工？”杨再新说。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唐慧琪说。 “是这样的，今天下班前，刘叔叔说过三天要带我去京都，一去可能有一周，你又在上班。我担心你吃饭问题啊。”? 第1022章 去京都 唐慧琪得知杨再新是这个意思，笑了笑，说，“你放心啦。我可会家里住几天，不用担心吃饭的事。” “那咱妈还不知情，会不会准备营养餐？要不，就告诉她老人家得了。”杨再新笑着说，也知道，唐母一旦得知女儿有了身孕，不知会有多大的反应。 “先别说，我可不想早早就天天吃营养餐，受得了吗。”唐慧琪说。“你也不准说。”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不过，你得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没问题，我都听你的。这段时间，凡是接触电脑的事情，我都交给秘书了。看东西也是打印成文稿进行审阅，你放心了吧。” “琪琪，主要是辛苦你了。”杨再新说，很动情。 “再新，去京都就是参加会议吧。” “琪琪，刘叔叔说，如果有机会，还可能要与陈家那边的人见一见，任事几个家伙。我没问题的，你放心。”杨再新说，“我们在江上省，他们在京都，能够谈几句就谈谈，不能谈那就不谈。琪琪，你担心我受到鄙视啊。” “再新，京都那边的人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心里清楚。你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就好，依我说，就没必要见面。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什么。那些人高高在上，那唐母自己玩得了。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又不用他们给钱话。” “琪琪，我知道刘叔叔的意思，他是好意，也是为我今后的路早做准备。这一点，你肯定比我更理解。”杨再新说，“我的态度也跟刘叔叔说过了，能谈则谈，不求人。其实，新琪食品能够走到这一步，陈家老家也帮不少忙吧？” “再新，他们也是想分一杯羹，不然，你以为京都那些人会有那么好心？”唐慧琪算是看清楚的人。 对京都那边与新畦食品发展的态度，杨再新也知道，时尚本身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给了支持，想要回报，这也是必然的、常态的。听唐慧琪这样说，笑了笑，“琪琪，其实经过这些年你的努力，已经有很多改变了啊。是不是？” 唐慧琪点点头，说，“我无所谓，主要担心你到京都，他们欺负你。”唐慧琪知道那些人的品行，这种事情说不定真做得出来。 “彼此说到底，也就亲戚之间。不认也没多大关系，我也不至于这点承受力都没有。”杨再新笑着说，对于去京都可能与陈家那边的人见面，杨再新是一个比较中立的态度，但他明白，刘叔叔这样做，肯定是为自己好。 不多讨论，彼此心里有数就行。这三天，杨再新在办公室一直准备，对到京都领取荣誉证书的颁奖现场会，可能发言、采访等，这种时候的回答，是比较重要的。答得好，领导看了心里满意，自身努力后得到的成就也容易被认可。 礼就是和钱恒知两人知道，杨再新要去京都参加这个会议，便把近几年的相关资料，整理送给杨再新。江上省这边，对于杨再新能够拿到这个荣誉称号，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因为全国只有十人，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这不仅仅是杨再新个人的荣誉，也是省部的荣誉，江上省的荣誉。 原本杨再新这次去京都参加颁奖会议，省部可派一组人员一起到京都的。然而刘诚宇亲自带杨再新去京都，二处这边就不再派人，从省部办公室那边叫两个人随同，处理生活事务。 唐慧琪送杨再新到机场，两人在候机厅坐着说话。刘诚宇自顾看着文件，不搭理两人，免得外面的人怀疑杨再新的身份。随行的两人，见杨再新与美女说话，也知道他已经结婚，自然不会多打搅他们。 杨再新检票上飞机，唐慧琪才离开。 京都的情况杨再新不算熟悉，哪怕前后来过七八次。第一次是读大学期间，特意来京都瞻仰古都风采，激发自己的求进之心。后来参加过旅游组团，看风景，再后来参加过在野团队组织的学习班，以及陪着章童俊到京都寻求项目的引进。 这一次来京都，倒是不需要他自己费劲操劳，有随行的人安排一切事务。行程、住宿和生活都有人事先安排好了的。 下飞机后，应该有驻扎在京都办事处的人过来接机，不过刘诚宇没提这些事情，杨再新也不问。在省部，杨再新目前也算是中层干部，职权不算小。 这次京都之行，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是不同的，杨再新对临近京都，隐隐感觉到一些压力。这样的压力，仔细辨别，还是来至于唐慧琪。因为这次来京都，唐慧琪给他送行显得格外郑重，使得杨再新对京都之行反而忐忑起来。 不过，他没表露在外，一直都在眯着眼养神，也在设想到京都会可能遇上什么事，自己该如何应对。 下飞机时，刘诚宇可能也感觉到杨再新的紧张，拍拍他肩膀，笑了笑，没说话。 出机场，刘诚宇叫住了杨再新和随行的两人，便跟在刘诚宇身后。没走多远，见到一个年轻人，笑嘻嘻地出现在刘诚宇面前，嘻嘻哈哈地跟刘诚宇说话。 随后，走到杨再新面前，说，“杨姑爷？欢迎来京都，我叫陈凡。” “陈哥你好，叫我杨再新就好。”杨再新与陈凡握手，陈凡四方脸膛，与他笑嘻嘻的表情不太搭。按说他这样的脸型，适合严肃的样子，才具有煞气。 “客气客气，没必要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陈凡说，“我和黄姐关系不错，当然，几年都没见一次面的。当初黄姐爱好攀岩，我也曾体验过，只是，我胆子小，又恐高，就不敢再去了。” “谢谢陈哥来接我们，没耽误陈哥的事情吧。”杨再新说，虽说第一次见陈家的人，陈凡给人的印象很不错。杨再新也明白，陈凡可能是代表陈家肯接纳他的那一部分人，对不肯接纳他的人会有完全相反的态度。 “杨姑爷还跟我客气啊，到京都，以后都联系我，保证让你感受到回家的感觉。”? 第1023章 话多的陈凡 第一次见面，所说的多是客气的话，没有聊实质的事情。陈凡安排了车，请刘诚宇和风采。我跟你说啊，古都的很多好去处，那些过来旅游的杨再新上他的车，另外两人则是另一个车。 上车后，陈凡说对刘诚宇说，“刘叔，是先转转，还是先到酒店稍作休息？” “先前酒店吧，等正事忙完，我在京都停留两天，到时候，带再新和家里的年轻人见一见面。”刘诚宇说。 “好勒。”陈凡一边开车，一边扭头与后排的刘诚宇说话，对刘诚宇也显得亲近。又对杨再新说，“杨姑爷，等你们办好正事，我陪你转转，领略一番古都、开会的、访友的，都接触不到，只有古都圈子里的人，才能够真正走进圈子去。” “陈哥，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吧。”杨再新说，“我对京都确实不熟，，进了街道就迷糊了，更别说其他。” “杨姑爷，以后有时间多跑京都。这里可是政治、文化、经济、科技、人才汇聚之所，多来京都走走，熟悉这里、爱上这里，才能让一个人的心大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有一句话说得好，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实际上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老子在道德经里说过，两个村子隔河，狗叫鸡叫相互能够听到，但老死不相往来。我推想啊，两个村子的人如果不是傻，就是他们对水不熟悉，不会游泳，要不然，都在水里游泳，怎么会不相往来啊。” 杨再新自然知道陈凡所说的话，从哪一段经文演说出来的。他所说自然与老子的原意完全不同，不过，这也不得不说，陈凡有他自己的想法。 “陈哥你这是学以致用啊，不读死书。”杨再新笑起来，对这个说不停的家伙，有不错的感观。 “杨姑爷，你是有学识、有能力的，我知道你不少事情啊。前年那拿下江上省的十佳青年，去年你拿到全国十佳青年，这真正不容易，比某些人创建一家公司什么的，难度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足够证明杨姑爷有多厉害了。 今年，到江上省省部二处做事，估计两年后，就会外放吧。杨姑爷，我觉得你两年后完全可进到京都来，到部委里在搞几年，然后，起点会更高。” 对于陈凡给自己的建议，杨再新只是笑笑，“陈哥，对于在机关上班，我觉得太勉强，不一定能够胜任。在二处，要不是得到刘叔叔尽心指导，我很可能完全适应不了。” “杨姑爷，你可别和我瞎掰。你在江上省可是大名角，大名鼎鼎。长善完全中学在国内就是一个特例，目前虽然还没看到效果，三五年后，在地区甚至江上省都会是一大名校。你是终身名誉校长，以后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是你的弟子。 杨姑爷，我说一个建议啊，那就是每年的新生入学讲话，每年毕业的典礼，你是必须要到场现身。只有这样，这些学子才认识你这位大校长，以后一生都会崇敬你，才会在你身边啊。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子弟，一个人或许没多少能量，但如果一年年累积下来，那可不得了的资源累积。别人想要都难求的美事。 做成名校之后，这些弟子也会议你为荣，甘心地听你的。” 对于长善完全中学那边的事情，杨再新心里有数，有柳三妍等人在做具体工作，他每一学期露一露面，与学校的学生见一见就好。到省城后，他目前还没同省城名校接触，等忙完这些事情，找时间与省城名校碰碰面，提出帮忙培养几个学生，想来也不会过于拒绝。 “陈哥，我可不敢想，这样的美事也不会落到我头上。”杨再新说。 “杨姑爷，我们虽说初次见面，我可是诚心诚意交朋友的。杨姑爷最初将静静的柳河所得到的全部打赏调集到长善完全中学账户，自己一分钱不沾。家里有些人当时就说可惜了，我那时候就说，杨姑爷是有远见的，心也大。果然，到目前已经可看到未来十年、二十年的盛况。 长善完全中学经过这段时间的运作，静静的柳河自身的发展也做起来，得到的打赏也在持续吧？我虽然不了解资金收益情况，但杨姑爷的做法，完全得到网友的认可，自然会有人将自己的心意送到静静的柳河。” 杨再新对这个陈凡倒是有更深的感触，静静的柳河那边的打赏情况，杨再新是清楚的。随着长善完全中学资金的开销，账户里的资金在缓慢增长，确实是网友们见长善完全中学的运作，和所有资金在网上公示，得到了网友们的信任，继而，源源不断的打赏也就汇聚而来。 如此，长善完全中学的运作模式，是可以加大力度的。当然，过三年，学校招生会达到满额，而运作出成绩后，估计会有更多的优秀生源争抢进入长善完全中学。 “陈哥，之前没人说，要不然早就向陈哥请教。”杨再新笑着说。 “杨姑爷，我这是事后诸葛亮，当不得真。要说有远见，还是你啊。最初在与省城谈矿资源开发时，柳河市那边谁敢开口跟省里要条件？但杨姑爷你就说了，偏偏省里的那些人还真答应了。不然，又如何会出现长善完全中学注意善事？ 别人以为你是靠着陈叔叔的力量、靠着刘叔叔的力量、靠着琪琪的力量。但我知道啊，那时候，你和琪琪之间才刚刚开始吧。” “陈哥，和琪琪认识更早一些，当初我在双沟村时就认识了琪琪，然后带琪琪爬山。到了山顶，就跟琪琪说了心事。不过，那时候也不知琪琪的情况和陈家的事情。以为就是米米的闺蜜，有自强任事的才干，性情又好，学识高，人漂亮……” “那是你和琪琪的缘分啊，琪琪眼界高，但看人很准。多少陈成功青年、多少高才子弟，在琪琪眼中都不过是浮云。但你在双沟村的努力，触动了琪琪的心啊……”? 第1024章 老家族 初次见面，杨再新对陈家的人、对陈凡确实一无所知，而车里的刘诚宇也不多介绍陈凡的情况。谈话中，杨再新也得知陈凡是做一家企业，开两家公司，成就还不差，潜力比较大。 在京都的圈子里，陈凡也是比较活跃的一个，是陈家主支这边最热心吸纳杨再新进圈子的一个。 京都陈家老宅的人并不多，更多的陈家人都分散开了。就如同江上省那边，陈爸带着一些人去江上省，而其他一些稍微有成就的陈家老一辈和中年一代，都会这样做。 可核心还在京都陈家老宅这边，每一年，陈家也会有祭祖等活动，让陈家这个核心始终保持，让一代代陈家人牢记着，要将家族稳定发展，积累资源，培养年轻一辈。 到如今，整个陈家已经是一个很大体系，仅仅是与唐慧琪、杨再新同一代的人，就有大几百人。其中，真正做出一些事业、为自己发展打下基础的，虽不多，可也有近百人。 杨再新这样年龄的，能够到副处级别也有四五十个，当然，有些是眼见着具有发展潜力，陈家这边也会为之规划发展，为之动用资源进行培养。 杨再新对于陈家，是一个比较意外的因子，突然出现了。原本陈家顺没有人想得到的，因为唐慧琪的婚事最初就不声张，等结婚前，陈爸才向家族那边告知。 这时候，陈家老宅的意志，基本上影响不到唐慧琪和杨再新之间的婚姻。也是因为这婚姻的突然性、杨再新基础几乎为零的特殊性，让京都陈家的年轻人对他有更明显的排斥。 与陈凡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相互夸赞，杨再新对陈凡的了解多一些，可实质性的情况依旧不知。等住下来，问问琪琪，自然会知道陈凡的所有情况。 一直进到酒店，陈凡非常有耐心地陪着他们。房间安排也很细致，给刘诚宇和杨再新安排单间，另外两人则是双标，而他们都不在一层楼。这样安排虽说麻烦，但住下后彼此之间确实便当。 先陪刘诚宇到房间，看了房间的情况，又问了刘诚宇是不是满意。这是一家五星级别的酒店，京城的酒店可不是a市那种谎骗起家的。刘诚宇没说什么，陈凡才带着杨再新到房间去。 到下一层楼，开了房间门，陈凡说，“杨姑爷，住进来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可不要像刘叔叔那样。刘叔叔他们那一代习惯了严谨、自律，到我们这一代，很多观念都变了。是不是？ 事情要做还要做到最好，但生活也该享受。不享受生活又哪来拼搏的源动力？我一直都觉得，赚钱的最后就是要花钱，不然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杨姑爷平时节省惯了，那时因为你一直在工作范围。体系里的工作范围也不允许你花钱潇洒，但到了京都，该去酒吧喝酒那就得去消费，该去会所体验体验，那也必要去看看。 不过，我这话可不能说给琪琪听，这是我们男人的隐秘。不然，琪琪肯定会批我，说我将杨姑爷带坏。” “陈哥，在省城那边，我也进过会所。没什么关系，也与琪琪一起去过，她没反对啊。”杨再新说，也明白，陈凡所说的消费，很可能是另一类的，自然不能让唐慧琪得知。 杨再新对这些事情，不是不知到，与赵荇东等人进会所，那里也有种种不能对外描述的服务项目，杨再新每一次都会找借口回绝，到后来干脆直接拒绝，使得赵荇东、刘敏敬等人知道他的性格，后来去会所不再提这些话题。 “杨姑爷就是高，佩服。”陈凡说，知道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感情深厚，加之杨再新也是新婚不久，自然不会有什么花心的。 对于杨再新的性格，陈凡虽有了解，但却不细致。因为他在京都，没有谁会将杨再新的生活细节说给他得知。 “陈哥客气，真正让我对京都有新认知的，是陈哥你啊。年轻才高，性情温和，待人温润，品高德馨，成就高的人，心胸果然不一样，看世界也看到与其他人不同的东西。有时间，得多向陈哥学习。” “杨姑爷才是那个德才兼备的角色，不然，琪琪怎么会选择你。我们之间一家人，就不说那些话，免得外人听了，还以为我们相互吹嘘。对了，今晚去不去酒吧？” “到京都要做什么，都得听刘叔叔安排。陈哥，我估计在会议之前，刘叔叔都不会放我外出的，就留在酒店安心休养精神，免得去参加会议出丑。” “那好，这几天我也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等三天后我们再痛痛快快地玩几天。”陈凡说，“晚上吃饭时在酒店，还是找一家有京都特色的店子，我也得问问刘叔叔。按我想法，找一家特色店子尝尝京都风味，才不至于让杨姑爷对我留下坏印象。” “陈哥，已经非常感谢了。你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到酒店这里，刘叔叔肯定还有事情要交代我们。再说，刘叔叔这次也带了人来，生活上有随行人员去处理的。” 陈凡话多，或许是他的性格，但也看出他是一个热心的人。对自己这个陈家姑爷，陈凡是完全接纳的。杨再新也知道，陈凡这样做，背后肯定有不小压力存在。 稍微休息，也快到晚餐时间点，陈凡坚持要去尝尝京都的特色菜，刘诚宇也不多反对。陈凡带着两人走，而随行的两人，则留在酒店。 这种私人性质的宴请，随行的人员也不适合参与，不然，会让对方得知陈家更多的信息。杨再新是陈家姑爷的事情，在江上省一点都没对外透露，也不可能在这次京都执行，就泄露出这样的信息。 对于杨再新是陈家姑爷这个事情，哪怕在陈家也不会多传扬出去。京都对唐慧琪结婚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少，但夫家的情况却没人关注。最初也有人问过，陈家这边一律回避不提这样的话题，觉得唐慧琪这样嫁了，是给陈家丢脸。? 第1025章 菜不过三 晚餐的地点并不是临街的大餐店、大酒楼，陈凡开车绕一段路，然后找一家停车场将车停好。出停车场，陈凡说，“杨姑爷，还得走一段路，没问题吧。” “就是辛苦陈哥了。”杨再新对于陈凡这样安排，也看到他必定非常用心。 刘诚宇也一起走，见杨再新毫无疑问地跟着走，说，“陈凡订餐的那一家，周边都没有停车位。我之前有过一次机会到那家吃饭，很有特色。” 对于吃饭，杨再新习惯以填饱肚子为目标，对于风味口味，倒是不怎么在乎。更喜欢的是在双沟村那种河鸭火锅，一大锅子，满满的河鸭，加了生姜、蒜头、辣椒、花椒等植物类佐料，吃起来爽口又饱肚。 心里明白，陈凡这次带他们来吃饭，肯定是早就预订过的，不然，临时订餐绝对没有机会。他这样精心安排，不过是表达一种态度，是对杨再新这个新姑爷见面的尊重。 明白这些，杨再新对陈凡的态度自然更好。 巷子内没有丝毫浮躁，显得静谧。街道不宽，两侧的房子也不高，这种古宅风格，也只有京都的某些中心老城区才具有。杨再新明白，如果一个普通的游客，哪怕在京都常住一两年，都未必能够找到这样的巷子。 四合院落风格的房子，他们也仅能看到外观，每一道门都是关闭着，不知里面有没有人居住。或许，这些房子都是有户主的，杨再新猜测，这里的一户四合院，最少都是几个亿的价位吧。 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如今，身怀百亿的角色，想要买一院落，估计也难以实现。哪一户院落的家主，会缺那点钱？ 在皇城周围，才可能存在这样的古房子，四合院落。杨再新对这里的情况，也是听说居多，反正他从没起过这种念头。在京都买一四合院，还不人在家乡找一块的，好好修建起来，住着不更舒心？ 十来亿的资金来修建住所，什么设施没有啊。 当然，不同的人，价值观完全不同，对生活的追求也不一样。京都的四合院，那时整个世界稀缺的资源，不是谁想要就可得到的，也不是钱能够解决问题的。 杨再新如今不算有钱，但也却零花钱。唐慧琪一直给他卡里充钱，如今额度有多少了，杨再新自己都不知。平时并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哪怕在省城他也会去会所消费，刷卡。 走进巷子比较深，转到另一条巷子。这里的氛围更具古色古香，氛围也是不同了。随后，走几十米，陈凡推开一道门。 杨再新让刘诚宇先走，尾随在刘诚宇身后。进了院落，见里面并非亭台楼阁，而是另一进房子，两进之间是红石板铺成的院子。院子不大，或许只有四十来平米大小，有一个蓄水的大缸，有一个烧香的鼎，有一颗歪脖子老梅，墙边则是浅浅的一丛竹林。竹林顺着墙而生，不过是一种意境，没有竹林的实质。 老梅树年龄不小，空了一块，枝条树娅显然是历年来进行精修的，那种历史沧桑敢格外强烈。 看着这个院落，杨再新的心里是有不小冲击的。之前，认为在山乡建造一套设施完整的别墅来居住，足够可满意。这时候，才觉得，这样一株老梅给人的感观就有着不同的深沉之感。 院子的其他设施，也不是谁想造出来就能够做到的。或许，花钱能够将这个小院子造出来，但造出来的景物一致也无法给人产生那种历史的沧桑感觉。 心里动一下，杨再新随后也想透了，这种东西不可求，能够到这里来吃饭，也是自己的机缘。这样的机缘当然是沾了唐慧琪的光，必然，自己又如何能够走到这样的地方？ 心情平静下来，杨再新的眼神明亮而清澈，注意力也集中起来。再看校园，更多是以欣赏的角度，站位自然就不一样了。 往里走，到里面一进，又出现一个小院。四方井，储水大缸等设施没变，但这里参差摆放着盆景。每一钵盆景，搬到拍卖场去拍卖，估计都会有很多人争抢，继而拍出一个很高的价格。 杨再新走得慢，一盆一盆地看，陈凡走在最前面，会有说，“杨姑爷，这里只能看，不能动手，也不能拍照。不然，会被店主赶走的。”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明白。不提这四合院的价值，仅仅是这个院子中的盆景，价值可能都是吓人的数据。 杨再新对钱财不太刻意，但也明白，自己到京都之后，才知道什么叫贫穷。 不在外面多停留，进屋里，往楼上走。进一雅间，雅间里没有完全封闭，有半个阳台在外，完全可从这里观赏之前所看过的盆景。换一个角度看这些盆景，给人的感觉又有不同。 才坐下，青花的瓷杯上了茶。服务生是身穿青花印布的旗袍，古风更甚。淡雅的神情，与这里的环境风格非常融洽，给人的感觉确实舒爽。 喝一口茶，杨再新说，“陈哥，到这里来吃饭，先不提菜式、风味，仅仅是这里的环境，就值很高的价值。陈哥，今天破费了，这么用心，真是太感谢了。” “杨姑爷，还别说，这里订餐真不容易。五天前，我得知你和刘叔进京来，我就问这边订餐的情况，谁想已经排到十几天后，最后还是一个老朋友卖面子，让我这个机会，才能过来吃饭。” “陈哥，这家店是不是每天只招待几拨客人？”杨再新说。 “杨姑爷可真是敏捷啊，这一家店，每天只做三桌菜。给再多的钱，也不会打破这个铁规。”陈凡说后，有些感概。 “名至实归啊。”杨再新说，“这里如果往来人多了，那就没有这样的氛围，也就失去了这家店子存在的意义。” “杨姑爷你要是做生意，不用五年，绝对进入五百强的前几位。”陈凡说。 杨再新摇摇头，说，“我对做公司、做生意、做企业都不熟悉，最初我只是一个乡镇教师，哪有什么见识？”? 第1026章 敬 酒 杨再新也不是谦虚，而是觉得自己在陈凡这些人面前，真的没什么优势。最主要的就是见识方面，这些东西，没有在京都这样环境中，很多东西都是不可想象的。 要不是今天来这里吃饭，谁敢想象到有这样一个去处？茶送上来，但却没看到有服务生拿菜单来点菜。杨再新便问，“陈哥，这里不需要点菜？” “不需要。”陈凡笑笑，“到这里来吃饭，每一桌最多不能超过八人，然后订餐时只要报了人数，饭庄这边自有安排。我们三个人，自然就会上三菜一汤，不会多，够我们吃的。” 杨再新点点头，觉得也是一种见识。到这里来吃饭，吃饭的目的不仅仅是填饱肚子，更主要的是一种享受。这里的环境和氛围，是其他地方难以复制的东西。 独特的一份，自然吸引人，又控制了总人数，使得这样的资源变得更珍稀更抢手，出现吃饭要预定很多天后的情况，就保障了这家餐店经营的兴旺不衰败。 坐了半小时，身心宁静，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杨再新第一次到这里吃饭，自然好奇，一边欣赏环境、一边也在观察这些细节的东西。 半小时，门轻轻敲响，一个小四方桌被推进来。桌上已经摆好三菜一汤，还有酒、米饭、馒头等食物。器具精美，给人的感觉都是精品、特选的东西。 一个精致旗袍的女子随着进来，给客人斟酒，盛饭。每一个动作，都淡雅素装，仕女味真不是装出来的。或许，这里聘用的每一个服务生，都经过精心挑选，然后进行培训。 或许，进来的服务生也是整个环境中，主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三个菜一汤，其中两个火锅，一个是冷盘，另外一个汤有什么特色暂时还看不出，只是散发出来的香味确实诱人食欲。 冷盘是京都最有名的烤鸭，正宗的传统手艺做出来的烤鸭，可不是街道四处存在哄骗游客的那种机产烤鸭。陈凡介绍说，这种手工艺术所做出来的烤鸭，在京都不过几家传承而已，如今，想要购买一份可都不容易。 另两份是火锅性质的，实现已经烧制好，此时，文火煲着不过是用来保持口感。斟酒的女子把酒斟好，便开始介绍菜，每说完一道，杨再新微笑着品尝。 色香味俱全，工艺细致，吃起来入口就将所有的味觉给充分调动起来。到这里吃东西，杨再新才发觉，自己也有敏锐的味觉。不像以前吃东西，觉得只要吃得爽就是好。 那是在填肚子而不是品味食物，当然，情形不同，对一个人而言，也不是哪种情况就更好一些。 陈凡端起一杯酒，对杨再新说，“杨姑爷，第一次见面，我是早对你敬佩加崇拜，敬你一杯。” “陈哥，你是琪琪娘家人，刘叔叔是琪琪长辈，你们俩都是我应该敬酒的，我先敬刘叔叔吧，再来敬陈哥。行不行？”杨再新说。 “没有这个道理，”陈凡说，“刘叔叔是长辈，我们俩都得给他老人家敬酒的。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一些，你是陈家姑爷，第一次到京都来，那是我的贵客。给贵客敬酒，这不仅仅是礼貌问题，是真有说道的。杨姑爷，就别推了。” 杨再新对这方面的礼节没问过，看了看刘诚宇。刘诚宇说，“你们喝酒，别扯上我。最近我已经戒酒了，这是医生的要求。” “刘叔叔，我们老家有句话，说酒是最好的良药。不管什么病，一杯酒下肚，包管酒到病除。”杨再新笑着说，“刘叔叔你听我的，不用理会那些无聊的医嘱。” 杨再新说着，将刘诚宇面前的酒杯动了动。刘诚宇笑着说，“再新你这时候说得轻松，等过二十年，我看你再用酒治病，不理会医嘱吧。” 也知道，今天这样小范围的吃饭，喝酒是必然的，就是喝多喝少而已。“这样吧，都是家里几个人，就不要劝酒，也不理会那些说道。第一杯，为一起吃饭你们干了。” “陈哥，我觉得这个提议好。陈哥，非常开心见到陈哥您，以后，肯定得要陈哥多照顾我，帮助我。陈哥、刘叔叔，我先干了，先干为敬。”杨再新喝酒很干脆，一口，杯子里点滴不剩。 见杨再新这样，陈凡也不多利索，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女子便为他们斟酒，满上。刘诚宇没有多喝，不过是将酒杯在唇边沾一沾而已。 第二杯酒，杨再新先站起来，对刘诚宇说，“刘叔，自从第一次在江上省城认识您，您就给我带来命运的改变，后来又一直关照我，提携我、指导我，这几年来心里一直在想，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您。今天，借花献佛，我诚心诚意地敬您一杯酒，我干了，您随意。” 杨再新干了酒，便坐下。刘诚宇笑笑，说，“再新，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工作上的事情，我虽说可以提示你一些东西，但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肯努力、向上、肯思考、琢磨，才走到今天这高度，我也明白，以后你会走到比我更远的高度。我看好你，加油。” 说了这话，刘诚宇将杯子里的酒也喝了。杨再新见他如此，说，“谢谢刘叔的鼓励，我一定好好做事，不让刘叔失望。”， 第三杯酒，杨再新给陈凡敬酒，说，“陈哥，在我们的习俗里，娘家人是最大的。只要是琪琪娘家人，同辈中哪怕是三岁孩子，我第一次见到都必须恭恭敬敬的。这是对琪琪的尊重，也是我自己必须的礼貌。 陈哥，我敬你一杯，不仅仅是因为你是琪琪的娘家人，还因为你这样关照我，没嫌弃我见识浅薄，没厌弃我平凡平庸。谢谢陈哥，我一口干了。” 陈凡说，“杨姑爷，在我这边，本来该姑爷大得我先给你敬酒才是。不过，之前刘叔发话，说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那些礼节什么的，先都不管了。我也觉得，我们年轻人就该率性而为，理会那些做什么？我们也不说敬谁了，一起喝，喝痛快喝开心！”? 第1027章 街巷相遇 酒喝得并不多，三个人一瓶酒而已，刘诚宇还没喝两杯，主要是陈凡和杨再新在喝酒，将一瓶酒分了，对他们而言真不算是喝酒。 杨再新的酒量在一瓶以上，陈凡也不差。不过，第一次见面，又是在这种环境里，讲究的是微醺。杨再新和刘诚宇也还有工作要做，自然不会贪杯。 菜吃光了，也恰好大家都吃饱。按照陈凡的说法，这家餐店都不打包的，如果哪一个客人吃东西有剩余，是可忍自身的原因，那以后三年内都不会接受这个客人的订餐。被列入不欢迎的客人，也会在圈子里成为笑谈，大家都看不起这样的人。 到这家没有店名的饭庄来吃饭，是一种身份和荣誉的象征，是圈子里人值得傲娇的事情。 出门，杨再新回头看里面那位身材袅袅的服务生，将门缓缓推上。也明白，自己到过这里一次，以后很可能没有机会再来。当然，如果与唐慧琪在一起，到这里吃饭，倒是有可能的。 等有了孩子，孩子稍微大一些，或许再来这里品味一番，倒是不错的期待。 三个人顺着小巷子往外走，巷子的路灯亮了，光不强，显得温馨而和煦。吃过饭，心情很好，杨再新到京都来，第一印象深刻而美好。想着回到酒店，将京都这边的事情说给她听，也问一问有关陈凡的事情。 还没出巷子，迎面来七八个人。杨再新也不在意，但对方走近后却看了陈凡，认出来。那人一副身份奇高的架势，拦住陈凡，说，“吆喝，这不是陈三吗？” “二哥。”陈凡也认出来人，随后又看向另一个人，“老五。”语气里，陈凡有些无奈，谁知吃过饭会在这里遇上另外的陈家人。 “我是你二哥吗，”那人说，手挥扬起来，虚点着陈凡，“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哦，对了，陈凡你怎么到这里来？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过来吃饭？你一年的零花钱够消费一回吗。要不要二哥借你一点？” 陈二语气怪怪的，显然是看陈凡不满，也完全听得出，两人之间关系很差，积久了的矛盾。 陈凡听陈二那语气，本来不想理会对方，与杨再新这个陈家姑爷第一次见面、吃饭，如果让他看到陈家年轻一辈这种关系，会不会对陈家有排斥？ 唐慧琪从小就排斥陈家，也是因为家里一些人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那种唯我至上，唯我掌控的心态与思维。 对陈二所说，充耳不闻。陈凡准备转身就走，陈二很厌烦地将五指挥一挥，像赶苍蝇似的。可站在他身后的陈五却没有要放过陈凡和杨再新等，往前靠过来，盯着杨再新，说，“陈凡，这位谁啊，这样面生？哦，对了，今天老三你到这里吃饭，不会当真是请那位乡巴佬开开眼界，见一见京都的世面吧。 老三你可是用心良苦，怎么着，我猜对了？看来还真是，要不然我们一贯铁公鸡的老三，怎么舍得把一年的零花钱一顿吃光光？” 陈五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一边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杨再新随后还饶杨再新转一圈。 见对方这样子，杨再新也是感叹。大家大族的，可真不容易。人多了，什么样的角色都会有。而且，只要不是发生生死大事，家族里必然是窝里拼斗。 这种事情也是常态，按照唐慧琪之前跟他说过的，陈家大族，牵扯到的人成千上万。就像一颗晚年古树，枝桠分散，在争营养、争空间、争阳光的过程中，家族兄弟姐妹之间，或许比外人更狠辣一些。 只有做出比身边的人更出色的成就，才可能被长辈们认可。兄弟之间的竞争也是成长过程中的一种锻炼，因为在京都，几大老家族之间的竞争就更激烈。一个大家族的掌控者，如果不通世情，不懂诡计，不善于在竞争中抢占更有里的局面，把握竞争里的大势，那么，由这样的人来执掌家族，肯定会败落。 杨再新觉得也认同这样的竞争，但他虽说沾上陈家，却不想参与进去。陈家的资源总量肯定是不会有多大变化的，陈家兄弟中该如何分配，那是陈家的事。 新琪食品和杨再新、唐慧琪等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逐渐发展起来。或许，过五年十年，到时候与陈家对话更适合一些。 有时候也在想，他和唐慧琪要做新琪食品公司，实际上也离不开陈家的资源。这也是事实，不可否认。没有陈家的资源，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推进，阻力会大不少。 见杨再新面色沉静，似乎没有一点露怯之态，倒是让陈二那一群人有些异动。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陈家那位草根姑爷。当然，所谓的陈家姑爷，不过是山熟人认可，对唐慧琪的婚姻陈家绝对多数人都不认同，以为唐慧琪过得两三年就会后悔当初的莽撞与冲动。 不知名的山乡深处出来的人，会有什么潜力？唐慧琪还当真过得下那种生活？陈家的年轻人觉得，哪怕只是让他们到那种山旮旯里住一晚，都不可能挨得过的。何况是一辈子？ 所谓的爱情在实际的现实中，会头破血流，到时候再后悔不是不可能，但却错过了最好的时光，也不能够再回到之前。 二手车、二手房的价值，又如何与新房的价值对等？他们可以预期，唐慧琪以后的日子是黯然失色，默默无闻的。 新琪食品公司这两年是由不小业绩，可对陈家的财富总量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对也刺梨果产品的潜力，这些人也认定了三两年就会垮掉，绝对没有希望的存在。 陈五再次在杨再新身边转，随后看到了刘诚宇。对于此类也的存在，陈五倒是不敢太放肆，不过，他们家与刘诚宇之间的关系疏远，又没什么往来，自然不用给太多面子。 陈五对刘诚宇说了一句，“刘叔叔也在？那么说，这位可就是传闻中的那位了？老三，你还当真认真了啊。啧啧啧……”? 第1028章 矛盾升级 说话语气轻佻，动作夸张，陈五很显然的是为了应和陈二，来针对陈凡和杨再新的。连刘诚宇也不看在眼中，足以说明面前这几个人是陈家核心子弟。 或许与陈凡之间有着针锋相对的竞争，平时的关系也非常差，或许是听说了杨再新这个乡下女婿会到陈家来认亲，会分走他们一些资源。当然，骨子里对乡下人的讨厌、看不起、歧视，也是彰显在外。 杨再新想了想，自己面对这几个人，实在没有必要搭理。一来会让陈凡难做人，二来也会让刘诚宇难以处理，毕竟，让杨再新与京都陈家人见一见，他确实在推动这个事情。实质上是想为杨再新的下一步发展，做一些铺垫。 第三则是自己与陈家人闹得太过，陈爸、唐母和唐慧琪也不好与家人相处，或许陈家老宅这些人，并不把他们一家当成家人来对待，可陈爸已经到这样的高位，未来几年后，很可能回到京都那个顶级圈子。到时候，陈家的核心之一，就是陈爸，可不是面前这些人所能够撼动的。 基于此，杨再新神色不动，并不理会陈五那阴阳怪气的做法。情绪沉稳，就像看傻瓜一样露出淡淡的笑意。清风吹大岗，又有什么作用。 陈凡非常恼火，但也知道陈二、陈五这些人的性子，除了针对他还会针对杨再新这个新人。之前家里做出决定之前，这些人对杨再新的排斥就非常坚决，就想看唐慧琪几年后，后悔痛苦的样子，自然不可能用家族的资源来帮杨再新和唐慧琪，任何的帮助，都可能让这一家得以改变。 但陈二等人也明白，六叔的潜力有多大。六叔在江上省那边只要稳住局势，连任两届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陈家这边，也会大力推动着一举措，使得陈家再有顶尖大角色出现。 面前这些人，排斥唐慧琪和杨再新，极力反对他们的婚事，就期盼着唐慧琪与京都另一家族联姻，如此，在六叔的发展上可能会更加顺利，稳健。可六叔一家对家族其他那些人的用意也是明白的，唐慧琪不肯屈从，六叔也有底气对家族的那些人说不。 这种复杂的关系，对长一辈的人，处理起来可能会不动声色。但对陈二、陈五这些嚣张、跋扈惯了的人，自然不可能忍住烂在肚子里。 初次见面，如何羞辱杨再新，很可能他们早就商量过了。 在这里与陈二等人吵，不仅没起作用，很可能真正将杨再新惹怒了。以后，再要修复彼此之间关系，难度就更大，也会给陈家带来更严峻的局面。对于杨再新这个人，陈凡了解过他的性格，也了解过他的能力。 平时虽然没表现出什么脾气，但那个做出这样突出成就的角色，性格必然是比较强势的，内心的傲气也是肯定的。陈凡不知道，家里这几个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二哥、陈五，今天我不跟你们多说，快去吃饭吧。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陈凡不想吵，只有离开。 与陈二、陈五等一起的，自然是他们圈子里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其中有与陈家影响力稍微差一些的公子哥。彼此闹得越厉害，在京都圈子里传开去，负面的影响就更大。 见陈凡不肯应战，陈五便站到杨再新身前，拦住去路。挑衅的神态，似乎要看杨再新怎么办。 杨再新也明白面前这个家伙，这也是令他头疼的事情。刘诚宇似乎不想插手年轻人之间的事，不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 “你就是那个乡下穷女婿？看起来不怎么样嘛……”陈五说，正准备说些难听的话，陈凡已经冲过来，拦在杨再新身前，两手吵陈五推去，大声说，“陈五，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在说一句，看老子不揍你。” 陈五身架显得单薄，估计也是酒色掏空的一个家伙。陈五自知没有可能在家族里占据更好的位子，拿到更多的资源，也不想拼，便跟在陈二身边做一个真正的纨绔，过好当前日子。 论斗嘴，陈五的话尖酸刻薄，能够将陈凡斗得遍体鳞伤。但如果动手，三个陈五都不可能是陈凡的对手。陈五被陈凡推一把，便站不稳往后退，差点摔倒。 陈二见陈凡这样对陈五，也冲过来，大声说，“老三，你敢动手？” 对方有八个人，虽说打起来不一定每一个人都敢上前，可陈凡绝对是寡不敌众的。但这时候，陈凡根本不可能后退，大声说，“二哥，动不动手，就看老五了。他敢再说一句，老子撕了他的嘴，让他到医院躺几个月。” “你敢。”陈二也是怒气冲冲，平时陈凡见他们虽说彼此对立，但也不至于这样。今天陈凡是不想在杨再新这个新人面前露怯，也可能是要保护这个乡下小子。“杨再新是吗？都是你做的好事。哼，还想尽陈家来，我看你是在做梦……” “二哥……”陈凡见陈二也针对杨再新，便推着陈二向后退，“二哥，你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还敢打我？让那乡下小子跟我说。”陈二指着杨再新说。 杨再新见了摇摇头，这个小巷子本来宁静这，可被陈家这几个人这样吵，完全破坏了环境。大家族有他们的优势，可也存在大量的寄生虫，蛀食着大家族的根基。 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陈五这些人，从小就有优渥的条件，起点比绝对多数的人要好，物质的、精神的，各种便利，自然比其他年轻人要尽快成长，而在这一过程中，必然使得一些人养成了高高在上的心态，看人看事，角度也固定下来。 陈五见陈二态度后，更加嚣张，要绕过陈凡到杨再新面前去，质问杨再新。陈凡也看出陈五的意图，当即猛推陈二一把，朝着陈五冲过去，一拳对准陈五的脸轰去。陈五应声倒地，陈凡准备再踹几脚，却被陈二猛力推开。 没想到最后发展变成了武斗，杨再新心里叹息，不知该不该去帮忙打架。? 第1029章 罢 手 对方其他人没有直接对陈凡动手，不过，有两人将陈五拉起来。站起来的陈五脸上还在剧痛，问题的关键是陈五在朋友面前丢脸丢大了，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躲在两人身后，大声喝骂。陈二见陈凡动手也出乎他的意料，这样将陈家兄弟之间的矛盾完全对立化，长辈们得知，也会干涉的。 有外人在，陈家原本该是一族协力合心，可今天这样在街上打架动手，家族里的长辈会严惩的。陈凡被推搡，转过身来，要与陈二对峙。 陈二知道今天自己不占理，不管心里如何讨厌杨再新，但公开出来，那不是针对杨再新这个人而已。唐慧琪会有什么反应？六叔、六婶会有什么反应？ 陈凡还准备继续动手的，反正已经打了陈五，准备索性将心里的怒气好好发泄一通，至于回家后怎么样，那是另外的事情。 陈二也看出陈凡的决心，大声说，“老三，你是不是也准备打我？你敢，你敢动手，回家看你怎么交待。” “交待个屁啊，大不了老子不回陈家。”陈凡愤愤地说，这虽说是气话，可心里早就想过很多次，只是没有最后下决心而已。 陈家是大族，对家族里的人都有约束，可又有一定范围内的宽松。真要离开家族，家族这边也不会过于追究。但如果今天这个事情引发的陈凡离开陈家，那么对陈二、陈五等人，家里长辈也会不满。 特别是刘诚宇这个人也在，将今天的事情看了全过程，他会在长辈那边说些什么，可想而知是对他们不利的。陈二一时间也明辨厉害，对陈凡说，“今天不跟你论理，有机会再收拾你。” 陈五吃了一拳，丢面子了，还吃明亏。不肯这样放过陈凡，叫嚷着要冲出来。陈二却不再说也不制止陈五，自个往街里走。 其他几个人也跟陈二走，就剩下陈五和另两个拦住陈五身边的。陈凡见陈二走了，心气稍微平复，可看到陈五还在叫嚣，走向他，说，“再说一句，我要你断一条狗腿。” “陈三，你敢……”陈五虚张声势地说。 陈凡挥舞着拳头，冲向陈五，虽然有两人挡在陈五前面，但那两人也不敢对陈凡怎么样，最多就是拦住陈凡，不让打中陈五。 推搡一阵，冲突倒是没有升级。刘诚宇原本不想干预这些年轻一辈之间的冲突，但见闹得时间久，说，“闹够了。” 陈五原本还不服气，可见刘诚宇瞪着他，还真不敢再闹。刘诚宇平时不怎么参与陈家这边的事情，但却一直在六叔身边，是六叔得力的人手，与陈家的关系也悠久。 陈五不怕陈凡、不怕刘诚宇跟不会怕杨再新，但他却明白，六叔那边真不能过分招惹。陈家不怕六叔会怎么样，但陈家也希望六叔对陈家有更好的关系。 陈五虎头蛇尾地离开，陈凡很不满这些陈家人，呸了一声，走到杨再新身边，说，“杨姑爷，对不起。今天让你看到笑话了。” “陈哥，这没什么。家族大了，人多心不同，各有各的一本经。着没什么对错，再说，陈哥的心意谓能不明白。”杨再新平静地说。 “谢谢杨姑爷，还是你涵养好。”陈凡说，“刘叔，对不起。” 刘诚宇没说什么，知道陈家年轻一辈是这个样子，陈家对杨再新与唐慧琪之间的婚事，本来就有较大分歧。反倒是刘诚宇从小看着唐慧琪长大，不希望她的婚姻受到家族干扰，而杨再新这个家伙起点确实低，但人品和能力足够，只要有时间、有机会，不会让陈家这边吃亏。 大家大族的，如果没有带进新的人才进来，这样的家族中就会没落。看杨再新在怀仁镇一地，能够做出的业绩，能够让整个小镇的人都以他为自豪，惟命是从，可当真不容易。 如今的柳河市基础已经打下，而新琪食品的基础也打下，只要有时间，将这些演化成为资源，对于杨再新而言、对陈家这边，绝对是强力的活化剂。 陈爸要在江上省有所作为、要在江上省连任一把手，守成显然是不能达到目标的。柳河市的改变与提升，a市烂摊子的弥补维护等等，都是绝对有利的举措。 如今，柳河市那边，杨再新在其中的影响力可不小，除开新琪食品的因素之外，杨再新本身的能力也让很多人看好。 今天，让杨再新接触到京都陈家这边的人，正反两面都有，也是一种推进。与陈家老宅这边的关系，该如何处理，或许其他人觉得不重要，可刘诚宇却不这样看。 陈家这边的人，都以为杨再新是借助了唐慧琪而取得一些业绩，甚至这些业绩都会说假冒的。但刘诚宇是很清楚杨再新怎么做事，也就看好他十年或二十年后会成长到什么程度，值得从现在开始重视杨再新的个人情感和意愿。 见杨再新对陈二和陈五所为没受到多大影响，情绪稳定，也不知他心里有什么感受。听他所说，刘诚宇觉得放心一些。杨再新和陈家这边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他确实没办法过深参与，可能要唐慧琪或陈爸才能影响到杨再新的最终选择。 “再新，之前也同你聊过，京都陈家人多，各有想法。同辈兄弟姐妹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但要说将陈家分解成多支，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局面，不仅仅是陈家如此，京都的大家大族，几乎都是如此。”刘诚宇沉声说，即使杨再新没有异样的表现，可心里不能接受陈五等人，以后对陈家疏远是必然的。 “刘叔叔、陈哥，兄弟之间不合，这种事情真的少，亲兄弟之间也有为家产、财物打官司的。这种事情我都经手过几起纠纷，何况大家族中同辈。你们也没必要这样，我明白的。”杨再新说着笑了笑，“陈哥没将我当外人，以后肯定还要陈哥多帮我。”? 第1030章 选谁合作 陈凡也明白，经过今天的事情，要杨再新对陈家有好印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换位思考，谁遇上这种事情，心里会好受？ 听杨再新淡然的说法，陈凡也不知他心中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今天却也不好再多解释。 因为三个人都喝了酒，要返回只能叫车，或叫人代驾。出发也没时间以后再来取车，便让停车场这边来一个人代驾，开车送杨再新和刘诚宇返回酒店。 陈二也是一肚子气，陈五就更不忿，今天，出发居然敢动手了，那以后谁还敢说他！骂骂咧咧的，走到吃饭地点门外，敲门。 门里有人开门，却不是服务生，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美女。美女有些面熟但显然是陈二等人第一次见到，陈二见来人，有些奇怪，说，“怎么换人了吗。” “没换人。我是来告诉你们，今天你们的订餐取消了。”美女冷冰冰地说，还一脸厌弃的神情。 “凭什么？怎么会这样？从没听说过，订好餐还有取消的。”陈五很不满地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订餐，排队一个月了。怎么说取消就取消？还有没有一点诚信。” “谁没诚信，你说谁没诚信？”美女瞪着陈五说，“今天取消你们的订餐，你们还不明白？你再说怪话，以后都不欢迎你来吃饭。” 陈二虽说也不认识对方，但听对方这样说，这位美女绝对是店家的年轻一辈。受到店主委派出来，跟他们交涉的。一顿饭吃不吃没多大关系，今天在巷子里确实是他们先挑起纷争。 但如果今后都不能来这里吃饭，传出去就更没脸面。陈二忙拦住陈五，说，“五弟，别再说，我们走。” 陈五还是很不满，重重地哼一声，他在陈凡面前敢耍横，可在陈二面前却不会，很有自知。 到巷子外，陈五说，“二哥，怎么办，没想到这家餐店还这么多管闲事。真惹恼老子，老子一把火烧了他。” “得了，先找地方吃饭，遇上陈凡就没好事。”陈二说。跟在身边的几个人，这时候也都不多说，到停车场，纷纷上车走人，找会所去喝酒。 回到酒店，陈凡说过两天再过来街杨再新，两人说一阵，陈凡便离开了。杨再新将陈凡送出酒店外，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道，才折返酒店。回到房间，杨再新回想了今天的事情，知道刘诚宇准备带自己去陈家做客，阻力还真不小。 不过，自己这边做好心理准备，遇到陈家什么态度都没关系。去陈家是给唐慧琪和陈爸的面子，体会他们的感受。同时，也是因为刘诚宇叔叔的一番热心。 不管怎么样，刘诚宇一直帮自己，很多，哪怕这次受一些委屈，也会看在刘诚宇面子上不计较什么。真去了陈家，实质上的损失不会有，最多就是受一些冷言冷语，难看的脸色等等。 把这些事情想过来，安心下来。然后，给唐慧琪打电话去，说今天陈凡的热心，说到那家吃饭的情况。“琪琪，陈凡在京都这边都是做什么的？我问他，他不肯多说。” “再新，陈凡在家族里一直是那种很热心的人，在京都与不少年轻的子弟不同，很有自己的思想和远见。不过，他在京都虽说做不少生意，但都没做成太好的业绩。有海外贸易、有娱乐公司，有网上购物平台，有建筑公司等等，好几家，或许是资源分摊开，每一方面都没有太出彩。” “琪琪，听你这样说，我有一个想法。”杨再新说，“陈哥的性格，与京都那些纨绔说不到一块，我估计陈家的年轻一辈也在打压他，处处针对他，才是的他做事做难打开局面。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肯定有这些原因。陈家好几个人，还联手其他家族的年轻人一起打压陈凡。我早就看不过，陈凡却不准我插手他的事情。” “琪琪，新琪食品这边也是需要资源的，我们不插手陈哥的生意，但公司之间合作没有问题吧。”杨再新说。 “肯定没有问题。” “琪琪，新琪食品的产品既然要打开海外市场，何不将这一块业务，与陈哥的公司合作？我们每一年都要大量的优质、无毒害的粮食来加工成产品，进口这一块业务交给陈哥去做，也更放心。” 杨再新这样说，也是想合则双赢，陈家那边的长一辈肯定也希望看到新琪食品这样做。至于陈二这些人怎么想，怎么为敌，陈家长辈们肯定有自己的底线。 将陈凡推上去，对今后新琪食品的发展更有利，对杨再新以后需要资源陈家也才乐意给出。 “再新，你这样想我认为很好，目前公司要做海外这一块，确实还找不到一个理想的人手。进口优质的玉米、小麦、面粉、土豆、大豆等等，从明年去总量会番几倍，以后进口的量会更大。陈凡哥将这一块业务承担起来，我们可轻松一些，在海外专做产品市场扩张，推进刺梨果销售，会更为精专……” “琪琪，粮食进口我想这个业务是暂时的。目前，在国内很难找到合格的产品，不得已才到海外进口。成本太高，也使得我们产品的价格居高不下。如果在三两年后，在国内找到一处可大量生产优质的、各项指标达到标准的产粮基地，那么就解决了产品原材料的问题，也能够降低一些成本。” “再新，你是说找一个地方专搞种植优质产粮？确实可以，应该行得通。我们进口的粮食大增之后，也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使得公司发展受到外力的遏制。自产自销的产粮基地搞成了，绝对是大好事。 再新，你是不是有什么准备了？” “琪琪，也就是一个想法。今天见到陈凡哥，觉得新琪食品与陈家的合作可以逐渐深化。选一个合作者，陈凡哥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对于搞产粮基地的事情，也只是一个念头，要找适合的地方可不容易，也不会是一两年就能够做到的。”杨再新说。 “我明白，再新，到京都也不用太委屈自己。” “我知道，晚安。”? 第1031章 会场聊产业 第1031章会场聊产业 原以为刘诚宇可能回到自己房间来聊几句，但他却没出现，或许是让自己来消化今天遇到陈二等人的事情，或许他往陈家那边跑。只是，杨再新也不想去核实，刘诚宇到底在不在房间。 安下心来，重温一下之前所作的准备工作。明天上午，就是全国十佳青年颁奖大会，参加会议的人肯定不少，京都这边也会有一些重要任务，更主要的是媒体的正面宣传，力度会比较大。 张继光事先也同样这些联系过，静静的柳河会派出一组人员，前来京城，见证这个会议并侧重对杨再新进行现场与报道，做出一期视频推出去。 这个事情既是对杨再新的宣传，也会与怀仁镇、长坪县以及柳河市目前的刺梨果种植产业紧密联系起来。推出这样一期栏目来，对被宣传的双方都有利。 杨再新问过刘诚宇，他表示赞同。一个年轻的干部，也是急需要宣传平台的，而这次行程又与产业发展关联起来，自然会有更好的效果。 对杨再新自身而言，这样的宣传，也使得杨再新在江上省省级层次，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形象。以前，杨再新在怀仁镇，那时候的宣传也不少，但要说省里重要领导会不会多加关注，可能性却不大。 但如今到了省部二处，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作为省部二处的领导，到京都领取全国十佳青年奖，那是为江上省争得荣誉。 明天开始，静静的柳河会对杨再新的一举一动进行拍摄、录制，也会对他做专题采访。除了静静的柳河这样的社会媒体，江上省的省电视台、柳河市的市台、江上省和柳河市的主要报纸都会派出记者到京都来。 今天，这些宣传体系的人也到京都，只是还没联络杨再新而已。做好各方面的充分准备工作，在媒体宣传人的面前，会有更从容的应对，更睿智的回答问题，留给省里领导们的印象会更好，这是一场重要的自我宣传，对以后自身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基础。 来之前，这方面的准备起身也是同媒体商量过的，这时候多熟悉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压力。平时做的就是这些工作，面对媒体的采访，主要还是将自身的工作说出来。 早上看了时间，到刘诚宇房间去。另外随行的两人也在刘诚宇房间外等了，杨再新说，“怎么，刘部不会没起床吧。” 说着便敲门，谁知里面并没动静。这说明刘诚宇昨晚不在房间里睡，杨再新随即想，很可能刘诚宇昨晚到陈家那边，晚了，没回酒店。 果然，刘诚宇来了电话，让杨再新等人直接到酒店餐厅，说他已经在楼下了。三人到餐厅，见刘诚宇在吃早点，杨再新问一声好，并没问其他情况。 对于陈家的事情，在外人面前都不会提起。驱车到会场外，刘诚宇和杨再新下车。另外两人则开车离开，等这边会议结束再过来接应他们。 杨再新是第一次到京都这种正式的大场合来，虽不紧张压力却是存在的。从下车那一刻起，就有不少的镜头对着他，每一步、每一个表情与动作，都会被录制下来。 会场里，各有座位。杨再新与刘诚宇一起，有人带着直接走到位子上，跟随的镜头，也一直跟着。坐下，静静的柳河拍出来的人员给杨再新一个正面特写后，说，“杨处长，我能不能提几个问题？” “在这样的会场分为正，不适合提问题。会前一起聊几句，倒是没问题。”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 “谢谢。杨处长，目前你已经调任到江上省省部二处，恭喜你。” “谈不上恭喜，在哪里工作都是上班，组织上需要我在哪里工作，我就在哪一个岗位上学习、工作。”杨再新微笑着说。 “杨处长，你能不能谈谈目前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你到省部后，对地方的经济发展，肯定有不一样的视角。谢谢。” 这是一个先就安排好了的话题，目的就是要宣传柳河市的产业发展。杨再新又是笑了笑，才说，“这个话题我最为熟悉，因为这几年来一直在推进刺梨果产业的发展。 提起刺梨种植，那就要先说说刺梨果这一山果的价值。刺梨果是目前所发现的果品中，蕴含维生素最多的，没有之一。如此，刺梨果产品的食用对人体机能的改善，具有很大作用。 也因此，刺梨果产品面世以来，得到广大消费者的热捧，销售火热。据我所知，目前主要做刺梨果产品的新畦食品公司，一直处在限售状态。是因为目前种植刺梨果基地产出有限，仅长坪县和横折县两县而已，去年刺梨果总产出才几千万吨，转变为产品距离满足市场所需，缺口还比较大。 所以新畦食品不得不进行限售措施，这也说明了柳河市扩增刺梨果产业发展，是应顺了目前产业的需求，完全不需要担心产出后，刺梨果的收购问题。等过一两年，柳河市其他区县种植的刺梨也挂果后，总的产量会有近十倍的产出，到时候，在整个国内的刺梨果产品基本达到市场饱和……” 杨再新在谈刺梨果种植和刺梨果产品时，有意与市场关联起来，那也是为了打消一部分人的跟风种植。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限售，绝对会让一些人看到这个商机。但如果大量的人跟风种植刺梨果，使得这个市场所需超过了总量，就会将整个市场给搅乱了。 如此，对柳河市的产业规划确实会有不小压力与影响，但最吃亏的还是那些跟风者。因为跟风者对刺梨果产品缺乏研究，没有相应的技术，真要以为随便地种植就能够得到大收成，这完全是两回事。 新畦食品不会为跟风种植的地区所限制和压力，因为市场有自身的规律性，消费者对不同产品的体验也是完全不同，这些既是达不到要求的产品，与新畦食品的产品之间，没有竞争力。 第1032章 只求你一个 之前，对刺梨种植一直不对外进行大规模的宣传，是为了预防有人立即跟风进行种植刺梨果，使得整个产业链形成无序的竞争。 如今，长平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已经丰产，柳河市其他区县的苗木也栽植到位，自然要对外进行大量宣传。如今的名气越大，消费者的信心也会越足。印发的经济效益自然会更好。 杨再新这时候谈刺梨果产品，就高调起来。静静的柳河公众号对外宣传的力度可不小，网友对静静的柳河发布的内容是深信不疑的。等杨再新谈到这些，他们也不多留。这样的会场里，也只有少量的媒体可进来。 这也是刘诚宇事先沟通好，作为江上省指定宣传阵地，才会有机会进会场的。等静静的柳河记者离开，省台的人也过来，给杨再新正面的特写，采访就没有更充裕的时间了。 先前，静静的柳河采访时，省台的镜头其实也对准了杨再新，内容上倒不需要重复。记者正准备问杨再新问题，说到了“杨处长今天到京都，作为全国十佳青年之一，你有什么感想？” 杨再新还没来得及说话，到会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台上又主持者，请到场的媒体记者们回到各自的位子去。“……会议时间快到了，请各方面的记者都返回自己的位子，不要影响接下来的会议……” 见杨再新今天的表现，刘诚宇非常满意。沉稳，神色自若，应对坦然，说话也控制得非常好。虽然年轻，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主要会议，可他却显得老道。 这样的表现在京都或许不算突出，可回到江上省却不一样了。这次返回省里，得让杨再新再去见一见省府那位大佬，使得这次京都之行效用最大化。 会议分为非常庄重，大气，除了十佳青年等主角，另外方方面面的与会人员可不少。有京都部委的大佬，国字级别的存在，也有各相关部、局，各省级别的与会成员，媒体也是一大部分。 这样的对青年干部进行表彰的会议，有着深远的意义，激励全国有为青年不断拼搏进取，为国为民，多发挥自身的才干，弘扬积极向上的精神，引领社会风气等等。 会议级别高端，整个会议进程也都是做好实现安排的。青年代表发言，杨再新被安排在第二位，排位很不错。可见江上省这边进行了最大努力地争取，也可见到高层的领导对做具体产业发展的工作，还是认同的。 因为之前已经有一个代表发言，对方所做的是针对世界各国所做的工作，与杨再新这样做具体产业发展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领域，但多少也有借鉴作用。 走到发言席，发言席与主席台又两三米距离。稳健的步伐，使得杨再新年轻的外貌给与会的人员更多感概。站到发言席，先给主席台上的领导们弯腰鞠躬，再转身给台下的与会人员鞠躬致意。 随后，杨再新开了话麦，先向大家问好，才开始进行自我介绍。杨再新的讲话重心是如何将地方产业发展工作做起来，围绕这个话题，自然要从他进到双沟村开始说起。 说到双沟村为一条进村公路前后好几年都没能开通，说到双沟村当年的收益情况，说到与江上省农院的合作，村里开荒、育苗等一系列研发刺梨果产业的最初工作。 杨再新准备了资料，有大量图片、短视频，充分展现了最初产业开发起步的艰辛与努力。随后到怀仁镇，产业开发的动员，进村入户做思想工作，到后来种植户认同这样的产业发展，怀仁镇人上下一心，组建突击队进行开荒、移植苗木，种植户之间形成的小组互助、相互监督生产技术。在摘收刺梨果过程着，乡镇、村组、民兵等成员所进行的团队，铺天盖地进行扫荡式的做法，使得摘收效率极大地提升。 到后来，新畦食品在收购刺梨果、入库、生产果品、销售环节等，也进行了介绍。最后，是杨再新对柳河市地区刺梨果产业发展的展望。 整个发言，文图并茂，简洁却又充满事实。使得听众对杨再新在怀仁镇和柳河市所做的产业发展，充分认可。特别是怀仁镇人在杨再新的引领下，爆发出来的工作热情和工作效率，让绝对多数的与会者，对杨再新都是另眼相看。 知道目前基层工作难做，特别是乡镇和村组的工作，群众对干部的排斥、不信任的态度已经成为大多数。甚至有些地方还处于彼此对立的状态，而杨再新在怀仁镇和长平县，却得到了群众的高度信赖，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发言结束，杨再新的语言虽不激越却依旧得到激烈的掌声，这是与会的人们对他所作的产业发展，给予认可，给予高度的评价。 杨再新离开发言席前，再次给所有人鞠躬致意，表达对人们支持的感谢。说，“刺梨果品，有益身心。购买请认准新畦食品的正品，有质量保证。” 听杨再新这样说，大会人员轰然而笑。这时候，对刺梨果进行广告，效果绝对是好，而杨再新这样收尾自己的发言，给人的印象将会更深刻。 返回座位，刘诚宇看着他，面带微笑。说，“再新，非常好。” “谢谢，刘叔叔。得感谢你，我才有这样的机会和平台。”杨再新说。 “再新，这是你自己努力争取到的，谁也没法帮什么。对了，会后，肯定还有小范围的座谈会，记者采访等活动，保持这样的发挥，会为自己赢得更多认同。” “刘叔叔，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杨再新也不敢说大话。 “也不用有任何压力与负担，相信自己。” 会议继续，但江上省那边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会场的直播，看到杨再新在发言席上的优良表现。有不少人给杨再新发来短信，表达祝贺。 唐慧琪也发来信息：再新，你表现太好了，会不会吸引很多美女粉丝？ 杨再新当即回复：弱水三千，我只求你一个。 第1033章 座谈会 这一天杨再新受到非同寻常的关注，他身边的人不少。除陈家之外，省部、柳河市、长坪县、柳河市产业局、新畦食品的一部分人等等。 像怀仁镇、双沟村这些层次低了，根本接触不到京都的信息，但如今有静静的柳河对于这次会议进行宣传，了解杨再新在京都表彰大会上的情况，就更直观。 去年评出来的全国十佳青年，限定的年龄在三十五周岁以下。涉及到各个行业和领域，有科研的、经济贸易的、有军人，有特种行业的。杨再新听这些人所做的发言，也了解到他们在对应行业中，所作出的贡献。 从对社会发展、民众民生、经济前进、科学领先等等角度看，每一个人都是很了不起的，也可看到在这样一个充满变数、充满诱惑的大环境中，依旧有不少人在踏踏实实做事。 杨再新所做到工作也是比较特殊的一个，是因为他在开发产业这个方面，使得区域的人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创收，确确实实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从目前国家发展情况，这方面是有待探索与强化，必须要由国家层面来制定策略，如此，提升农村农业农民的真正收入，进而改变广大农村人群体的生活现状，是具有深远意义的事。 相比较，杨再新所作的事情并不高端，但这些成就代表的意义却是不一样。会议按照事先安排的日程顺利结束，拿到奖牌、证书，杨再新与其他九人一起拍照合影。 随后，就有人通知杨再新参与座谈会。这些也是会前就安排好的程序，跟在杨再新身边的，除了刘诚宇之外，静静的柳河人员，江上省省台、省报等媒体的人员，也都跟在杨再新的身后一起走。 在另一个会议室，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这些人都面生。刘诚宇认识其中一位，是京都统一体系的大角色。两人握手，随后对杨再新进行介绍。 京都同一体系的那位，对杨再新笑笑，说，“非常不错，我们体系里也有做经济、做产业的好手，加油。” “谢谢首长。”杨再新很恭敬，面前这位，在京都这边虽说在副手排位不算高，可对整个组织体系而言，确实顶层的那几个人之一。能够给对方留下不错的印象，对今后自身的发展，作用可不小。 “如今，能够沉下心做好事情的人可不多。你很好，继续努力。”大佬说。刘诚宇带着杨再新到事先安排好的位子坐下，这次座谈会，实质的东西并不多，主要还是给全国十佳青年颁奖会，做策应的工作。 这样一个影响力很大、导向很明确的大会，总不能仅仅是颁奖而已，要有相应的安排与宣传，才能将必要的影响力发挥到最佳。 这次座谈会，实质上是形式大于内容。但与会的成员里却有开发产业的专家，有在产业方面做出成就很不错的代表人物，有听会的大佬。这样的场合下，发言和自身的表现，是比较重要的。 杨再新到自己的位子上，尽力地保持自己表情上的自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担心万一说错了，或自己所说与听会的大佬喜好不一致，可能引发的东西就复杂了。 不过，既然到这里来，又没有任何可参考的信息，那就做好自己吧。想通这一点，心态上逐渐平静下来。 主持人言语激越地介绍了杨再新和他在怀仁镇所做到工作，随后说，“下面我们请全国十佳青年获得者，怀仁镇党委书记杨再新书记发言……对了，如今，杨再新书记已经是江上省省部二处的副处长，站在更高的平台上，对于产业发展，肯定有完全不同的眼界。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事先已经有准备，杨再新也明白，今天的发言有多少效用。当即微微一笑，将话麦放在自己身前，也没去试音，知道这种场合的回忆，肯定准备非常充分，不会出现设备上的问题。 对参会的人环顾一下，又看向自家体系的那位大佬，才说，“尊敬的各位专家、前辈，各位领导，大家好。 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幸运的青年后生小子，这几年在乡镇做工作，运气好，将刺梨种植产业做起来了。然后，也得到长坪县、柳河市等领导、干部和种植户的信任，在他们的齐心协力发展下，将刺梨果产业做了起来。 我一直在反思自身，工作中存在很多不足与瑕疵。刺梨果产业到如今，已经扩增到正规柳河市所有区县，预计两三年后，刺梨果产出会有超过亿吨。实现全市产业发展的产值超过千亿，当然，这一目标还要等柳河市其他几个区县刺梨果丰产，才可能实现。 目前，长坪县和横折县去年的刺梨果良果总产量是六百多万吨，这个数据实际上也会有提升的。根据刺梨果生长的规律性，果木成长起来后，要三五年才真正达到产量高峰，然后，持续一段时间，才逐渐减产。” 杨再新说到这里，稍微停一下。将带来的视频进行播放，短短十来秒，切换了一二十个镜头。镜头里是刺梨果木漫山遍野、刺梨果结果后，青色的果子挂在枝头，一长串，成熟的果子橙黄诱人，摘收果子时，千人队里动作整齐的摘收画面，收购的仓库堆积如山的果子堆…… 这些画面充分印证了杨再新所说的工作推进情况，让与会的人员对刺梨果产业有一个比较完备的概念。 “对刺梨果产业的发展，目前，国内的市场还远远没有开发出来。是因为目前刺梨果产出的量不够，原材料跟不上生产和销售，只能限售和选择性开发市场。 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产业发展的核心，还是要先把市场做起来。只有市场能够消化这些产量，产业发展才能够得到价值，发挥出产业的效用。否则，盲目地发展产业，或者将产业的概念推给种植户后，就不在理会后面的关键工作，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没有销售作为保障的产业开发，都是妄谈，不仅不能帮助农村发展，而是在坑害他们。这种事情，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到如今，很多农村听说产业开发，就嗤之以鼻，为什么会这样？” 第1034章 压力和动力 在决策层面，真正又本领的人还是比较普遍的。当然，所谓的砖家也有，那些都是哗众取宠，投机取巧，奸猾苟苟之辈。作为决策层面，多听听来至于基层的声音，对今后的决策会有更精准的判断。 但是，这些人要处理的事务多，方方面面，而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比如说，要魏教授经常跑乡村、进农户，这也是不可能的。偶尔到基层调研，身边都有随行人员，下面市县乡镇都有接待陪同成员，能够看到多少实际的东西？又能够听到多少基层的呼声？ 这些也是实在存在的现状，决策层并非不知，可要解决这些问题，确实存在难以消除的困难。 做产业会让一户、一村、一乡镇、一区县变得富裕起来，那是因为产业产出后带来的效益。但更多的农户在历年来的产业发展中，都是一个从充满希望到逐渐失望，最后失败的发展过程。 问题的根源就在于，乡镇推进开发产业时，只看到某地的人做这样的产业成功了，富裕了，有明显的经济效益。但却没有研究深一层次的东西，比如说生产环境、生产技术，特别是市场的需求量，没有进行科学的评估与判断，盲目地上马、跟风。 等产业种植做起来后，市场的价格和需求以及跟之前不一样，产出的产品没有销路和去向，自然这样的产出就没有什么价值。对于种植户、产业开发户而言，投入不少，产出没价值，损害的自然是他们的切身利益。 对这样的损失，农户是没办法承受的，以至于今后再也不敢有做产业的念头。 杨再新提出的先研究市场，解决种植户产出销售问题，又在资金投入上，做好预先贷款，使得种植户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样的产业开发，农户当然积极参与。 在长平县和横折县所做的刺梨果开发项目，两三年来已经用事实证实这一点后，整个柳河市其他区县的农户，才会积极配合乡镇干部推进产业开发工作。 杨再新讲述近三年来，长平县与新畦食品合作的种种做法，讲述为了确保良果率在乡镇、村组和种植户之间创建的互助、相互监督等措施。这样的措施，从怀仁镇开始做，然后推广到其他乡镇，再推广到长平县与横折县两县。如今，整个柳河市在产业发展推进中，都认同这样的措施。 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种植户在产业发展中，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有了丰厚回报，才让原本散乱的农户们，肯遵守那种相互监督。 杨再新这次的发言时间比较长，前后有一个多小时。中途，也有提出问题的，杨再新简短进行回答、解释，然后继续往下说。 等论述将近结尾，杨再新说，“我们在柳河市做刺梨果产业发展，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这一产业，目前为止还只是我们一家在做。我估计，在一两年后，肯定会有不少地方进行跟风。因为种植户确实因为种植刺梨果而得到丰厚的回报。 但是，跟风之后，市场引起新的竞争，整个市场的环境也会变得错乱。到时候，进行刺梨果种植的农户，同样会有人因为刺梨果而亏损。 当然，这样的跟风对柳河市而言，冲击不能说没有，但关系不会大。为什么这样说呢。我的理由如下：一是新畦食品在刺梨果产品开发上，投入已经非常多，积累雄厚的技术资源。跟风者匆忙地上种植刺梨果项目，产出的销售问题并不能解决； 其次是种植方面的技术，柳河市在江上省农院指导与扶持下做起来的产业发展，有种植技术为保障。跟风者对刺梨果种植仅凭书本上的介绍，甚至仅仅是听说有这样的项目，就盲目地跟风。种植出来的刺梨果，会是怎么样的产出，这是不难预测的，后果也是比较严重的。 再次是市场方面的因素。一款产品能不能获取相应的回报，与产品本身有关，也与市场的反馈有关。新畦食品的产品在几年，收到市场欢迎，消费者热捧，新的竞争者出现，如果在质量上无法追平新畦食品公司，那么消费者又如何肯接受这样的产品？” 说到这里，杨再新停顿一下说，“我之所以这样说，不是想除柳河市之外，再没有人种植刺梨果。而是在提醒有意做刺梨果种植项目的人们，想要入这个产业来，先不要匆忙去做。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做好各方面的调研，确认可以做刺梨果种植后，再来入行，就不会太吃亏。 柳河市作为刺梨果种植的发起之地，新畦食品公司作为最先研发刺梨果产品的公司，都是抱着开放、合作的态度来面对竞争者。因为只有在又竞争者的压力下，我们的工作才会有更好的进步，对产品才有精益求精的压力和动力。” 对于新畦食品公司今后如何发展，杨再新没有透露，毕竟是公司的决策，不会提前对外传出，免得收到狙击。 另一个方面也是杨再新论述重点，反复强调的，那就是产品的质量问题。强调了种植刺梨果的绿色化，有机物化，去农药、去化肥，确保消费者的利息，是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出发点。不仅是在刺梨果产业，在养殖产业上也是做到这样，保质保量，高品质的产品，才是最好的出路，最好的效益。 座谈会后，是中餐。中餐级别虽高，但要说口味什么的，不算突出。杨再新上午的表现，让刘诚宇很满意。下午，还有另一个会议，随后便是媒体对获奖的十佳青年进行深度的采访。 中餐之后，就在会议室这边找一个地方稍作休息，等下午的会议。这时候，媒体的人想见到杨再新等人也是不能的。刘诚宇先陪着杨再新一阵，随后便离开。杨再新估计他是要去见一见京都那位同一体系里的大佬，这种大人物平时也难又见面的机会。 杨再新知道，他如今还没有单独向这种级别大佬汇报工作的资本。 第1035章 打广告 日程安排得紧凑，下午从两点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面对媒体，每一个拿到奖的获奖者，都有一个时间和场地，来应答沟通。与媒体对话，传达出正面导引的东西。 已经有了一次座谈会，记者采访的内容，可能比座谈会要复杂，涉及到的范围更广，但这些内容实现彼此都有沟通，不会问一些太尖锐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在体系的力量主导下运转的，需要的是正向导引。杨再新准备充分，到此时，心态上已经适应起来。 走进专门为他准备的待客间，里面的空间有五六十个平米。平时可能是用来做会议室的，这时候，长枪短炮都已经架好，几十个人挤在一堆，就等杨再新这个主角入场。 一进门，就有不少镜头、手机等捕捉到他，杨再新面带微笑，显得沉稳、自信、阳光，又内敛。静静的柳河记者组的人，一直跟在他身边，进行全程录制的。 将杨再新进来的情形拍下来，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会露怯，举止失措，言语不当。 原以为刘诚宇会陪着自己，但下午没见他出现，而会议的工作人员将杨再新带过来，让他到指定的位子坐下。 处于核心位置，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他身上。近处就是密集的采访话筒，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场景，这时候，自己面前也是如此，杨再新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才坐下，主持的人员问杨再新，“杨处长，可以开始了吧？”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美女，我心里紧张啊。能不能让我深吸一口气，压一压。另外，是不是不必要这么正式？就简单聊一聊，你们想知道的情况，我尽可能提供，说错了的，你们直接批评。” 听杨再新这样说，大家都善意地笑起来。主持人说，“杨处长哪里是紧张，完全是在拿我们开涮。” “哪里哪里，我是说心里话。”杨再新笑起来，“那就开始吧，各位媒体记者都是大角色、大人物，时间宝贵。有句话我先说一说，等会回答问题时，如果存在广告的嫌疑，请各位大佬就按字面写，行不行？拜托拜托。先别管我是有意做广告，还是无意中有广告之嫌。都是为了产业发展、为了产品推广，没有更广阔的市场，更多层次的消费者，产业发展就是一句空话。谢谢大家。” “杨处长很有策略，显然是事先就打定主意，想要得到更多的免费广告。不过，杨处长这个问题说出来，我个人认为是能够接受的，至于在场的媒体记者们，他们笔下会怎么写，肯定更为专业的。下面，开始吧。 首先，请杨处长谈谈刺梨果产业发展的情况。”主持人笑着说，对于这样场面该如何导引，那是她的专业。 杨再新当即谈刺梨种植项目，最开始从双沟村说起，那时候的双沟村，是为了探索本地适应什么产业，然后确定了刺梨种植之后，满山去找野生刺梨果木。 与省农院之间的合作，从一开始的接触，到后来省农院认可他们的努力。再到双沟村开荒，试种，每天在荒地中钻，浑身都是划破的血口，划破的衣服。 到怀仁镇后，刺梨种植项目虽说还少有人肯接受，但杨再新在怀仁镇站稳脚跟后，对龙利群等人谈到了怀仁镇矿业资源逐渐减少，存在的发展危机，使得怀仁镇的干部们认同这一点。 取得产业发展的共识之后，对于发动种植户的工作，杨再新列举了好几个事例。村民们由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半信半疑，与新畦食品合作之后，技术、资金、销售合约等让种植户最为担心和关注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种植户终于接受这样的产业开发。 等聊到刺梨果产品上市销售，得到消费者认可，热捧，排队抢购。有一个记者举手插话，说，“杨处长，目前刺梨果产品处于限售局面，那你对市场的判断与看法是什么样的？” “限售是暂时的。”杨再新说，“为什么要限售？是因为去年长坪县和横折县产出的刺梨果产量虽然丰产，每一户种植户直接得到的纯收益在五万至三十万这个范围，种植大户有超过百万收入的，但两县的产量相对于国内的市场而言，这个量还是太小。 不得已，新畦食品在生产刺梨果产品中，就只能按照收购果子总量除以12来进行分配，不然，真的让新畦食品停车几个月，让市场空缺产品几个月，显然对整个产业发展是不科学的。 当然，限售是暂时的举措，等今年秋季，柳河市另外的八区县所种植的刺梨果苗木，会有少量的果子产出，到明年，新一批的苗木将全部挂果，而后年就会进入丰产期。到时候，新畦食品会全力以赴地开发出更多新产品，满足市场和消费者的需要。 说句心里话，我建议在场的记者们，你们的工作主要是与电脑、手机、笔记本等电子设备的，这些东西对身体有一定程度的妨碍，平时，准备一些刺梨果产品作为休息期间的零食，可让身体得到多缓解，补充维生素。善意提醒，谢谢理解。” “我也谢谢杨处长，哪天有空，也去排队抢购一些存放手边。”那位记者笑着说。 “杨处长，新畦食品公司在市场开发上，有没有冲出国门，走向国际市场的规划？”一个记者问。 “这位朋友，我之前在长坪县那边做产业发展，与新畦食品是保持比较密切接触，确实有很多信息都是共享的。然而，新畦食品在市场上的发展，有什么长期规划，我作为新畦食品合作人，对方也不会完全将公司的信息进行共享。 新畦食品是不是有意冲出国门，这方面我确实不知情。也不好直接向新畦食品提问，不然，他们也会尴尬，是不是？” 有人就发出笑声，对于一家公司而言，未来规划与发展，确实是他们的秘密。商业机密，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不然，竞争对手就可找到击败你的方法。 第1036章 语言也是能力 原本安排一个半小时的对话时间，但实际上持续了两个小时，在主持人一再强调的情况下，才真正结束。 杨再新在此期间，一直都是侃侃而谈，言语显得朴拙，偏偏又很风趣。其实，作为体系里的突出者，语言这一关是最基本的素质。 与群众交谈要一套语言，与下级融洽关系要一套语言，与平级的领导干部要一套语言，与上级领导汇报工作要一套语言，在开会上发言要一套语言，在主要位置上讲话要一套语言，接受上级检查工作要一套语言…… 综合说来，在不同的环境、氛围、情势中，笔下要说出适合的语言来，才是真正有情商、有才干、知轻重要害的干部。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更粗浅的说法，也确实准确地描述了体系里领导干部们应对各种场面的现状。你没有这样的本事，就不会有更好的发展。 这个基本素养，对杨再新而言，这些年他已经完全从一个质朴的乡镇教师，蜕变成为一个乡镇干部，如今升到省部机关的中层领导。而杨再新这个过程中，与不少大领导接触，听、看、想、模仿等等，自然也会有较大改变与进步。 今天，应对媒体的沟通过程，杨再新发挥得不错。也明白，如果自身对刺梨果产业发展，没有完全的信心，又如何让别人认可、让人相信刺梨果是对人健康有益有帮助的食物？ 唯有自己在镜头面前，侃侃而谈，自信自若，才能够得到消费者认可，得到领导们认同与支持这个产业发展。 在这样的压力下，杨再新这个性格也是遇上困难，必定要迎难而上。才使得今天有这样的表现，这样的表现，对今后他自身的发展，也是非常利好的。 采访结束，刘诚宇出现在门外。见到杨再新，笑着说，“怎么样？” “应该还好吧。”杨再新笑着说。 “那就好。再新，只要有压力，才能激发你的才华。晚餐后，还有一个交流会，你怎么想？”刘诚宇说。 “哪方面的会？”杨再新说。 “经济方面的，要不要去听一听，看一看？” “刘叔叔，我现在是在省部，与经济方面的工作搭不上边。” “没事，不想去就回酒店休息。”刘诚宇也没什么要求。 会场这边有晚餐安排，不过是自助性质的。杨再新觉得晚上回酒店睡觉，也没多少医生。经济方面的事务，自己虽说参与不多，完全是一个小白，但多听听总是不错的。 目前虽说在省部二处，工作性质不同，但自己留在二处会有多久？两三年罢了，总得到区县去做具体事务。就像之前卫子扬那样，到县里担任副县长，都要比在省部里等着机会晋升要强。 因为在区县做事，能够做出的业绩与在省部机关是不一样的成绩。体系里，每一个往上走的干部，多是从区县走出去，一步步地晋升。 陈家和刘诚宇都没同杨再新谈过这些问题，但张继光、李善淮、王平江、石东富等人却会与他讨论这些，想让杨再新更明白自身所处的现状，发展更顺利。 当真到区县做事，经济是一大关口，也是衡量一个干部才干的重要指标。如今，在区县担任职务的干部，没有做好经济的才能，是不会被上级的领导看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卫子扬到石羊县后，立即要引进鑫农山泉这个项目，项目发展起来后，卫子扬的声望在东平市立即直线上升。到目前，鑫农山泉被困在竞争之局，市场和生产都在缓缓退缩，卫子扬在东平市的地位也是逐渐下落，发声就没有之前有效用。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事，谁也跳不出这个坑。杨再新偶尔收到关于卫子扬的信息，是赵荇东等人传给他的，心里对卫子扬的处境多少有些同情。 两三年之后，杨再新到区县任职的话，又要做什么用的产业、什么用的经济项目，才能支撑他的业绩，继而实现他跨步向前？ 如何做好经济这一台戏，对杨再新说来也是一个重要的考验。如果说杨再新回柳河市的某一区县任职，确实有更好的便利与发展处境，但杨再新内心却不想这样，而想做一番挑战。 重新创业，应和新畦食品公司的发展，这才对得起自己目前所拥有的资源。如果，这时候就需要新畦食品来助力他上进，而不是自己做出对新畦食品有助力的事情，那说明自身的发展潜力太小，或者说不具备发展潜质。 对于杨再新的选择，刘诚宇的乐以见到的。一个人能有多少潜力，从这些细节上、选择上，是能够看出一个人跟深层的东西。 就在会场吃饭，自助，倒是很自在，也是忙碌应酬一天来，有一个闲暇时间。少少地喝一杯红酒，与刘诚宇坐着谈今天的事情，杨再新问刘诚宇自己在那些方面还有不足。 “再新，也不用太在意。”刘诚宇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你之前锻炼的机会太少，到京都来，我原本是不抱多少期望的。可今天你的表现，远远超出我的预想，非常好了。” “谢谢刘叔叔，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不可能再来。”杨再新说，“借今天的便利，多给刺梨果产业进行宣传，多给新畦食品抢占优势，让琪琪的压力也减轻一些。” “也就是你啊，敢在这样的场合为产业做广告。谁不小心谨慎，就怕说错一句话。” “有叔叔你在背后支持，领导如果看不过意，最多说我是乡镇呆久了，没什么见识。”杨再新笑着说，确实没这方面的压力。 吃过饭，找到休息间的茶室，在那里喝茶，等晚上的会议。杨再新对参与这样的回忆，不抱任何目标，能够听一听，懂多少甚至一点都听不懂，也没什么关系。 到时间后，进入那个环境，果然，一个晚上没听懂，也没有谁主动与他说一句话。不在一个圈子的，或许里面的人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工作人员。 虽说失利，杨再新没觉得气馁。 第1037章 利字当头 原本就有思想准备，杨再新心平气和地返回酒店。 第二天上午没具体安排，陈凡也因为有事情，不能过来。刘诚宇便带着杨再新和另外两人，跑去长城看景区。到京都，北国长城总得转一圈的。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到了京都，看看长城古迹，领略一番北国大地风情。 人多，如今的天气已经热乎，游人接踵而至，夹在人流中，对自然风光的感悟就不深。这里的著名的景区，杨再新也想对比一下长坪县、横折县等地的旅游与这里的管理、旅游资源开发程度、旅游产品的特色等等。 沿路走，爬着石级，也看风光看旅游收益。长城的优势是无可替代的，因为全世界就那么一处，名享全球。只要开发方不自己做死，游人都会络绎不绝到来。 这一点，在国内是其他景区无法相比的。不过，旅游产品如今几乎没有什么特色，除了极少数的长城类纪念品，其他的产品与国内其他旅游地产品是完全律同的。 比如银饰品、玉器、小工艺品、朱砂产品、服装、佛珠、手链等，全国的产品据说都是从某省的一个地市生产。银饰、玉器、朱砂等，销售方都号称假一罚十，实际上就是假货。 一个手镯、一个耳环，当真是纯银的，会有几元、十几元就买下来？有些不计较钱的游客，按照要价给钱，心里可能觉得这是真银饰，几百元吗，价格合理可以接受。但如果谈价格的人，则可几元十几元就买到，纯碎的工艺品而已。 玉器卖家都说自家的商品是a货，真玉器，老坑出品，实际上玻璃加工，带上后对身体是有害的。不过，地方市场管理方对这种产品都不会查验是否有假冒，因为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全国旅游地都是玉器，都是高品质的玉器在销售，但产地会有这样好的品质出售？ 不难想象，真正的好玉器，能够轮到旅游地客人购买？真正高端的东西，总是量少，那些富有阶层的人早就入手，瓜分一空。 如今，国内在作假这方面已经算是精尖行业，山寨的能力之强，当世第一。而地方上对这样的企业保护力度非常大，还引以为自豪，是地方值得傲人的政绩。 完全是沉沦的价值观，可国人对这种东西的存在却是可以容忍，甚至很多人还为之叫好。 对这些本不该存在的、本该重手打击的东西，国内却有最好的生存环境，最富饶的土壤与滋润，杨再新也是很无语。新畦食品的刺梨果产品，如今也有不少假货，就是一些地方看到刺梨果产品热销、限售，便开始仿制。 假的产品也有多种，有些可能存在一些刺梨果原材料，只是加工时与正品不同，对消费者有效成分不一样；但另一些产品，本身就不含刺梨果这种主材，只是在包装上、产品外形上进行仿制。 哪怕新畦食品公司对假货进行打击，也提醒过消费者，但这种东西在市场上还是比较多。根本无法杜绝，地方上对造假存在明显的保护，也是国内假货横行的根源。 另外就是，国内的人爱便宜，都希望不花钱或花少少的钱，能够得到与其他人完全一样的东西。但实际上可能吗？ 绝对多数的人，都看不穿这一点。以为运气落到自己头上，总比别人更幸运。名烟、名酒等对应的假货多，名包、知名品牌的服装、鞋子等也是山寨重灾区。 国内对于这些病态存在，要说不能治理是不可能的，但国内管理者的注意力集中在市容市貌的管理，这代表了地方的面子。面子工程必须做好，才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注意力集中在对行车、违停、超速、压线等管理，资源大把投进去，因为这是有直接回报的，罚款，割韭菜。 交通武力体系内的人都知道，每一年，每一季度，每一个月，对于抓车都是有任务的，没完成会被处分，抓得多则有奖励，可分成。这样的管理推动下，自然会有非常大侧重了。 对于这些管理，杨再新在长坪县时就讨论过，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有自己到一定层次之后，或许可在自身的辖区内进行改变。 上午走长城，站在充满苍茫的群山之巅，确实让人的心胸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只是，周边拍照的游人多，大家都争抢、排队在某一个视角比较好的点，要拍照留言。自然不能有太多感触抒怀之情。 返回到车里，刘诚宇说，“还想走哪里？” “要不就不统一行动吧。”杨再新说，京都这里，刘诚宇自然最熟悉，长时间呆过京都，今天完全是陪同、带路的意思。 杨再新和另外两人，也是到过京都多次的，但每一次到京都来，各人所看过的地方不一样。这时候，要是统一行动，就造成到过的地方重复去参观，没到过的地方，反而又不能去了。 下午杨再新是有安排的，这时候，与另外两人分开，是比较恰当的。不然，两人间陈凡将杨再新带走，刘诚宇也跟着走，反而他们在心里会有想法，以为领导将他们抛在一边。 晚餐会到陈家那边去解决，杨再新在犹豫，去陈家老宅见陈家的人，该准备什么样的伴手礼。第一次去陈家老宅，哪怕陈家不少人对他是排斥的，杨再新也认为自己得准备适合的伴手礼。 问过刘诚宇，他给的说法是随便买一个就可。杨再新也明白，陈家这样的大家大族，底蕴深厚，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可真的太随意，陈家那些排斥他的人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自己可以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但唐慧琪和陈爸、唐母会在意的，那是他们的脸面。 午餐之后，也没返回酒店。杨再新到京都最大的商城去，一来要给唐慧琪带一些礼物回去，二来也准备下午的伴手礼。正规的大商城，相对而言，假货会少一些但不能完全杜绝。 杨再新也担心，花了钱买到假货，那就更丢脸了。? 第1038章 至陈家 陈家有老爷子，杨再新不知这次会不会见到这位老者。估计，是很难见到的。据唐慧琪说，老爷子年岁已高，平时都在老宅修养，不见客人，免得精神起波澜。 就连陈爸他们，每一个月也只能见到一次。杨再新即使是陈家姑爷，最多是在年节之际老爷子出来见一见孙辈。 即使不能见到老爷子，但作为新入陈家的后辈，给老爷子带一份礼物，也是应该的。便在大超市的专卖店选一尊古佛，虽说明知是仿古工艺品，但好在还具备古佛的神韵。 佛佑安吉。取这样一个意思，也是表达自己一份心意。陈家不缺生活用品，也不缺金银这些俗物。 买了东西。陈凡的电话也就追过来，问杨再新在哪里。杨再新说，“陈哥，你说地方，我过来找你就好。” “杨姑爷，这可不行。你到京都来，我没能全程陪同已经失礼，怎么也得补上一礼。”陈凡虽呵呵呵地笑，可态度很坚决。 杨再新说了地址，又说，“刘叔叔呢，在酒店吗。” “杨姑爷，刘叔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他会准时到的。”陈凡说，要杨再新不必担心。 陈家对杨再新的接纳依旧是两种不同的声音，但总的说来，接纳杨再新是陈家长一辈人所做的决策。对唐慧琪与杨再新的婚姻，如今已经成为既成事实，也不可能改变，但陈家六叔目前的地位已经到那地步，陈家老宅这边不可能再忽视。 陈凡也明白家里的考虑，但他本身倒是觉得，杨再新这样的人能够在乡镇做出如此醒目的成就，本身的潜力绝对巨大。而接触过杨再新，也更准确地了解这个人，看出这个人真的不一般。 相比于家族里那些依靠家里的资源，做公司，利用这些资源来赚钱，还自以为聪敏，自满嚣张，陈凡是很瞧不起这样的人。只是，在京都年轻一辈的圈子里，又有几个不如此操作？ 有来钱的捷径，自然让人走这样的路。陈凡无法改变别人，只能持自己的本心，也因为有异于周边的人，自然受到这些人的排斥、打压。 拼搏这些年来，陈凡虽说也创业了，可业绩不彰显，也让京都圈子里更多的人认定他所走的路，是一条绝路。 很无奈的这些年，陈凡一点也不后悔，虽说赚钱不多，可平时的花销还是足够的。再有就是，这些年的积攒，手边的几家公司虽说规模不大，底蕴还是积累起来，逐渐正规了，这让陈凡更加坚定走自己的路。 杨再新在短短的几年，抓住刺梨果种植和产品开发，已经成为一种崛起势态。虽说新琪食品公司目前的这点体量，与京都纨绔们所做的公司，还不能简单比较获利多少。 可刺梨果产业发展的局面已经打开，新琪食品产品在市场上的表现也看出未来几年发展势头。陈家这边，真正关心过他们的，估计没有几个人。 开车到商场这边，接到杨再新，见杨再新抱着一个体积不小的纸盒子，便笑着说，“杨姑爷，你这是买了什么啊。” “陈哥，我第一次去陈家，不管怎么样也是琪琪的娘家人。得带个东西去，才是正礼。只是，不知该买什么才适合，对于陈家这种情况，以前真的不知。刘叔叔也不肯给什么建议，你给个建议吧。” “杨姑爷太客气，你这是守着古礼啊。照我说，就带一份水果篮做伴手里，完全可以的。”陈凡说。 杨再新知道，真这样的话，也不知陈二、陈五等人会说出多难听的话。“陈哥，我在商场看到一尊佛，请来了准备给老爷子，不知老爷子会不会喜欢。” “佛像？那就不错的。老爷子的性子如今淡了，吃斋，请一尊佛像，老爷子应该喜欢。”陈凡也不敢肯定，毕竟是老爷子的后辈孙子，虽说血脉很亲近，但平时要见老爷子一面并不容易。 不像普通人家，一家人就在小院子、小房子居住，只要回到家里，彼此之间就在一起。大家大族的，一辈与一辈之间的情分相距有些远，血脉亲属之间的争斗也强，谁要多见一见老爷子，其他人肯定会出来干涉，以为是抱着什么目的了。 按照陈凡所说，杨再新在超市再带一份水果篮，上车后，陈凡笑着说，“杨姑爷这样客气。” “陈哥别见外，这次到京都来，非常感谢陈哥。陈哥，明天不忙吧，我准备到陈哥的公司去看一看，见识见识。”杨再新说，“另外啊，如果有机会，也许找一两家企业，引进到柳河市去落户。” 杨再新也不急着跟陈凡就谈海外进口粮食的合作事宜，总要看一看他那边的公司，这也是合作前应该做的工作。这并不是信不过陈凡，而是做企业要走这些基本的程序化。 在街道穿行，杨再新不熟悉道路，也不知患有多久才会到陈家。刘诚宇电话追过来，问杨再新等要多久才抵达，他已经在那边等了。 杨再新说，“刘叔叔，我在陈哥车上，他熟悉路。”随后，听陈凡说了一个地名，转述给刘诚宇得知。刘诚宇已经到陈家，让杨再新多少踏实一些，陈家这边的年轻一辈很多人都排斥他的，可长一辈的不见得是这样的态度，但也必须要有刘诚宇的引荐才行。 又走了二十几分钟，陈凡的车进一大门。杨再新一看这里并非老宅的模样，而是一处别墅区。说，“陈哥，这里不是老宅吧。” “不是，老宅那边就是老爷子居住处，家里人大多不住那边。有什么活动，也多在这边的别墅里。”陈凡说，“杨姑爷，到家里后，或许也会遇上陈二、陈五他们，除了这两个家伙，其他的人也不敢瞎说什么。” 杨再新表示理解，说，“陈哥放心，陈二、陈五和其他一些人，对我进陈家的门有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有心理准备，多谢三哥。” 下车，将带来的礼物抱着，陈凡过来帮忙，提着水果篮。还没进别墅，杨再新就感觉到不少的眼光投过来，充满审视的意味。? 第1039章 二伯、九姑 吸一口气，想缓解来自心中的压力。作为一个新人，走进陈家这样的大家大族，还是有压力的。杨再新心理素质过硬，可面对陈家大多数人的排斥，如果不是因为唐慧琪，他是不愿意到这里出现的。 刘诚宇走过来，到杨再新身边，杨再新说，“刘叔好。” “带什么来？”刘诚宇见杨再新抱着一个显得有古色的盒子，有些好奇地问。 “六叔，我在大商场看到一尊佛像，请来敬献给老爷子，不知是不是适合。”杨再新说。 “不错不错。”刘诚宇点头说。 跟着刘诚宇和陈凡走进别墅，杨再新心境平和，下决心过来，不论在陈家遇上什么样的压力、排斥、脸色和言语，都可容忍的。 也明白，既然刘诚宇肯带路，陪着他一起进陈家，必然是与陈家做过沟通。陈家这边纵然有不少人排斥自己，但也会给刘诚宇面子，不至于撕破脸。难听的话或许有，难看的脸色也可能会有，但都不会太过分。 陈凡先走一步，进别墅。杨再新跟着，随后见两个人出现，也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陈凡对他们说，“杨姑爷到了。”那男子过来，接过杨再新手里的物品，说，“欢迎杨姑爷来陈家，我叫陈勇。” “谢谢。”杨再新说，“客气了。” 那女子则更多在注目着杨再新，见他神态平静，才走上前，说，“你好，我叫陈静思，欢迎来陈家。” “谢谢陈姐，我叫杨再新，打搅了。”杨再新说着与陈静思握手。 “听说，前天晚上陈二和陈五很没礼貌，我代他们向你道歉。”陈静思说。 “陈姐客气了，年轻人见面难免有些碰撞，这没什么，也没关系。”杨再新说。 “怎么叫我陈姐，难道你觉得我比你年龄大，还是我比琪琪姐要大？”陈静思微笑着说。 “误会误会，在我们家乡，对主人家的同辈一般都是这样称呼。就像如今面见陌生人问路，都称呼美女、帅哥一样。”杨再新笑着说解释，“陈姐如果觉得不适合，那我入乡随俗，该怎么称呼才适合？” “叫我名字就好，真按照规矩，我得称呼你为姐夫。”陈静思说，她虽说与唐慧琪不同姓，但唐慧琪是随母姓的，不然，就该叫陈慧琪。 “走吧，进屋再聊。”陈凡说。 “三哥，这几天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姐夫过来了。”陈静思似乎对陈凡表示不满，杨再新也知道，这份不满，未必就是真的。 进客厅，陈静思笑着脸，说，“姐夫，第一次来家里。再次表达热烈欢迎。” “谢谢静思。”杨再新说，“我们年轻人，彼此叫名字可能更好一些。” “好啊，以后我就叫再新哥了。”陈静思说，给杨再新端茶过来，陈勇也将水果盘端过来。 刘诚宇也在，陈静思等人自然要招呼他，那是长了一辈的人物。这时候，似乎还没见陈家长一辈的人出现，这对杨再新而言，既是减少了压力，另外也是陈家的一种态度。 刘诚宇的面色不算好，可能也是与这个情况有关。正说着，从楼上下来两人，看样子，该是陈家长一辈的代表人物了。杨再新站起来，看着那两人下楼，走过来。 刘诚宇也动了，上前，说，“二哥好。”那人点点头，笑了笑。刘诚宇说，“再新，这是二伯、九姑，你过来见一见。” “二伯好，九姑好。”杨再新按照唐慧琪的身份称呼方法，与面前两位招呼，这也是可行的礼貌。 两人对于这些点头示意，说，“到家里来，就是一家人，不需要太客套。” “谢谢二伯、谢谢九姑。”杨再新说，看得出，二伯对他似乎有更好一些的态度，但九姑却一直脸微沉着，有些生人勿近的神态，只是有些掩饰而已。 对方不管什么神态，这时候出现了，杨再新都会尊着对方。 与九姑的手碰了碰，对方明显有嫌弃的样子。杨再新装着没看见，对二伯说，“谢谢二伯、谢谢九姑。我没失礼吧，在山村长大，对京都这边的礼仪不了解。” “小杨，到家里来，随便一些。就像回到自家一样。”二伯说，“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有朝气、有闯劲，才是你们这个时候该有的姿态。” “谢谢二伯鼓励，我一定努力。”杨再新小心地应对。自己来陈家，这边对自己所作过多少钱，肯定也会有所知。就是不知对方心里有什么用的印象而已。 “杨再新，琪琪还好吧，没受累吧。”九姑说，“琪琪啊，从小就聪明、好学，长大后有自主。她什么都好，就是家里太宠她，由着性子来。不然，哪会成了不听劝的性子。” “九姑好，琪琪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新畦食品的事情。我也常听琪琪说起九姑，说九姑最关心她，宠着她。”杨再新自然听出九姑对唐慧琪自选的婚姻不满意，却只能装着听不懂。 面前这两位代表陈家的长辈来见自己，只要不像陈二、陈五那样说难听的话，自己都必要笑眯眯地。 “小杨，如今你在江上省的省部机关，还适应吧。”二伯说。 “谢谢二伯关心。在省部机关，一开始真的不适应，好在有刘叔叔耳提面命，及时给我指点，现在的情况好多了。”杨再新笑着说。 “二哥、九姐，再新在工作上表现非常好。”刘诚宇说，“他到二处的时间确实不偿，但已经处理了两个大工作。都得到了部里的表扬，成绩很不错。” “有诚宇你在省部照看着，还做不出个样子，那就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了。”九姑说，“琪琪到江上省后，也不肯回京都来看我。哎……” 九姑那意思，显然是惋惜唐慧琪的选择，继而受了苦。对唐慧琪的婚事，九姑一直在操心，这也是刘诚宇明白的。听九姑这样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问了些平时的工作，二伯和九姑交待一句，便返回楼上，这次到陈家来见长辈的见面仪式大致就是如此了。陈凡、陈勇、陈静思三个年轻人招待杨再新，彼此之间的话题更多一些，关系处理也更融洽。? 第1040章 再次见面 正聊着，陈静思问到杨再新在怀仁镇的情况，听他讲述当初矿资源的旧事。门外有脚步声，随即，见陈二、陈五和另外三人一起进来。 五个人有三男两女，陈五在最前面，还没进门，就说，“二哥，听说那个乡巴佬今天到家里来吃饭，这时候不该已经到了吧。” 杨再新自然明白，陈五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杨再新反应不大，可陈凡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准备往门口冲。 陈静思见了，忙拉住陈凡。知道陈凡会做什么，平时这个家伙不蕴不火的，但真触到他的底线可是很火爆的。杨再新到家里来做客，陈五故意这样说，有显然的用意，谁听到都明白。 陈勇也是脸露怒色，但他没有动，而是在看着陈凡，准备跟在陈凡后作为支援的角色。 “陈五，你今天吃了粪，一嘴的臭。快滚走，免得看到你就烦。”陈凡得陈静思拉他一下，也明白，家里有客，也不能真与陈五打一架。 “又不是你的家，你陈凡能够来，我就不能来？没这个道理。今天我偏偏要来，怎么着。”陈五嚣张地说，还不断地用眼瞟着杨再新，要看他的表情。 陈二则阴沉着脸，看着陈凡，说，“老三，你是平凡的凡，发什么火。你本来没有火，今天改名字了？改成陈烦啦？” “就是就是，我说得有错吗。”陈五说着盯着杨再新，见他面色不改，心里很恼火，说，“怎么，杨再新我有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想攀龙附凤，花言巧语骗了唐慧琪，你能够走进这家门吗。” “五哥。”陈静思听陈五说话越来越离谱，当即站到陈五与杨再新之间，说，“五哥，你还嫌丢陈家的脸不够？再新哥是我姐夫，是陈家姑爷，到家里来就是贵客。你这个样子，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京都老陈家没有一点家教。你给再新哥道歉。” “吆，今天我是不是真不该回家来？”陈五不服气，瞪着陈静思，但却不敢跟她发火。 另外跟随陈二一起进来的，两女子也是陈家之女。说“静思你别上岗上线，我觉得五哥没说错。如今什么样的人没有？谁知道什么心思。” “还敢说？信不信我跟大伯说，看大伯怎么处罚你们。二哥，你今天回来是故意捣蛋，是不是？你想琪琪姐回京都来，和大伯再吵一回，是不是？”陈静思知道陈二等人怕什么，大伯是陈家目前的家主。陈二是大伯的儿子，陈二之上还有一个姐，嫁出去了。 陈静思说到这里，陈二和他带来的那些人就不敢乱说，陈凡在家里没有多少人喜欢他，即便向家里长辈告状，未必有效果。但陈静思却不同，在长辈面前，说话有用。 陈静思目前在京大读博士，学业不算重，学业之外，自己组建了一个集团，牵涉到的业务，大多数陈家资源之外的项目。但她在两三年内，已经打响名声，使得陈家对她的态度就不同了。 年轻一辈的人，对陈静思也是有些怕，不敢跟她对上。因为陈静思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非常认真，然后还会将这些事情向家里长辈们去说。 “静思姐就是偏心。”一个女子有些不服气，轻声嘀咕，看了看杨再新，觉得这个人更不顺眼。要不是他的出现，陈家人如何会有这些波澜？ “我偏心？”陈静思说，“琪琪姐的感情，那是她的选择。我们真的爱琪琪姐，就该尊重她的选择。 再说，再新哥在江上省那边做了多么惊人的成就，你们都不知。这次再新哥到京都来，是参加全国十佳青年授奖大会，昨晚你们有没有看新闻？再新哥在发言席上温文尔雅，风度又风趣，你们也以为是刘叔叔在帮他？你敢在那种场合下开口说话，演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吗？ 一个人真正的智慧、真正的勇气、真正的涵养，在这样的场合下，让人看到更真的一面。 琪琪姐看人选人的眼光，我是非常佩服的。如果再新哥不是优秀到令琪琪姐钦佩，她是不可能选择这段感情的。” 陈静思这样说，陈勇、陈凡等看向杨再新的神态多少有些变化，而陈二等人，依旧是不屑一顾。只是，陈五也在陈静思的压力下，不敢继续攻击杨再新。 “哼，没意思。走走走，走了。”陈五心里不满，但见陈静思这样护着杨再新，便转身出去。 杨再新一直不说话，冷静地观察着陈家这些年轻人，看到一家子人多了后，当真是形形瑟瑟（色），各种各样都有。对这情况，也是理解。在乡村，一大家族之间的兄弟，也时常有打架的，你死我活的对抗都有发生。 跟陈五走了的有两人，一男一女。陈二和另一个女子却没离开，估计是要留在这边，看杨再新有什么表现。不然，都走了岂不是太便宜这个外人？ 陈二不说话，往楼上走。等陈二离开，陈静思说，“再新哥，楼上有一间茶室，我们到那里坐坐？” “好。”杨再新表示客随主便，反正要等晚餐，吃过饭，才会离开，返回酒店。 陈凡、陈勇和陈静思陪着杨再新到楼上茶室，陈静思便主持泡茶。杨再新尝一口，说，“茶好，茶艺更好。” “再新哥，我虽说也学过茶艺，但真的上不了台面，今天是没办法，硬着头皮招待贵客。你可别笑话我才好。” “静思心灵手巧，人如幽兰，喝茶更多的就是一种氛围和心情。是不是这样？”杨再新笑着说，“与静思在一起喝茶，自然是最好的茶。” “谢谢再新哥，琪琪姐估计每天都在你的情话里，甜甜蜜蜜，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陈静思自然明白，杨再新所说的话，是客气话而已。 “琪琪这几年很辛苦，也不听劝。静思，有时间你多帮忙，劝劝琪琪，特别要注意身体。”杨再新说。 陈静思笑了笑，偏着头看他。? 第1041章 陈静思 晚餐并不隆重，当然，不会显得寒碜。 陈家长辈只有二伯一个人，九姑在晚餐前先离开了，说是好几年都不吃晚餐来保养体型的。九姑年龄不大，四十多岁，脸上也不见岁月的痕迹。 餐桌上主要是二伯和刘诚宇是长辈，年轻人则有陈凡、陈勇、陈静思、陈二和另一个陈家近亲的女子。 菜式不少，做得也精美。杨再新对于美食，经历不多，在餐桌上表现平平。陈二倒是没有再做怪，但多次看着杨再新，见他情绪平静，吃东西可不收敛，多少有些不满。 陈静思倒是多次劝杨再新多吃一些，杨再新表示了感谢。家里聚会，招待客人，杨再新在喝酒这方面表现得直爽。给二伯、刘诚宇等敬酒后，便给在场的年轻人都敬酒。 给陈二敬酒时，陈二本不想多理会，不想搭理，转念想，如果将杨再新灌醉了，是不是也很爽？让他第一次进陈家就喝醉了，家里的人对这个乡下小子的印象肯定不会好。 杨再新给每一个人敬酒，完成后，陈二则反过来给杨再新敬酒，说喝酒要用大杯才有豪气，才是北方汉子的风格。陈静思一直在关注这个事情，见陈二怀有不良意图，随即就制止了。 陈二见事不可为，也不强着来，不多留先离开。等陈二走后，留下来的人氛围就不一样了，在陈静思的推动下，大家有说有笑。 杨再新虽说酒喝了不少，但没喝醉。话也不多，更多是在听，主要也是在观察陈家这几个人的品性如何。 陈静思虽说客气，对他很尊重，杨再新觉得这位美女心思不一般。按照某种说法，是大家大族中比较出彩的人物，有些类似与红楼梦中的王熙凤。这样的人，杨再新目前还不想多往来。 唐慧琪对陈家的人可能更熟悉，也会有更准确的判断。 吃过饭，小坐一会，喝茶。杨再新依然是处在不多话的状态，陈静思见今天的氛围也就这样，觉得不会有多少改变，便说，“再新哥，今晚留在别墅吧。地方有的是，不用担心。” “谢谢静思，喝酒有些多，醉酒了，还是回酒店更方便一些。”杨再新说，“刘叔叔，您是留在这边还是去酒店？” 刘诚宇原本在另一小桌与二伯喝茶，听杨再新说，便扬声说，“我回酒店，喝完这杯茶就走吧。” 二伯和陈静思、陈凡等都挽留，杨再新不发表意见，刘诚宇也明白，陈家这边的其他人，都不肯过来见一面。可见他们对杨再新的接受程度还是非常差的，对这一点，刘诚宇心里有些不满。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陈爸和唐母都不表达他们的想法，可能事先就有自己的预测。对此，刘诚宇这时候才更清楚地判断。 要陈家大族真正地接纳杨再新，很可能要等几年后，新琪食品市里壮大，而杨再新也上到厅级层次，这样的上升事态，陈家可能就不会再轻看他了。 只是，杨再新这次到陈家的所遇所见，以后对陈家会有什么样的心态？ 已经成为事实，今后会有什么状况，如今也没办法预判。陈家这边既然是中国态度，也就不必理会了。刘诚宇下决心不参合杨再新与京都陈家的事情，但他们到京都后，也没必要立即返回江上省。 陈凡、陈勇陪着杨再新回酒店，陈静思站在别墅门口，向杨再新等人挥手告别。等车离开，她折回别墅，见二伯还在客厅，说，“二伯还不休息？” “静思，你对这位有什么印象？”二伯说。 “二伯，还真不好判断。杨再新到家里来表现给人的印象比较深，却似乎又在藏拙。对陈五他们的挑衅，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对二哥的恶意，也直接承受下来。这样的表现，我想，他在来陈家之前，或许跟琪琪姐先就推算出我们这边的态度，要么就是刘叔对头说了很多。 不过，看得出杨再新和三哥关系不错，对三哥的印象比较好。” “杨再新有什么态度都不重要，但你六叔的态度谁敢不重视？”二伯有些感慨说，显然也是感受到压力的。 “二伯，六叔并没有表示什么，或许这次杨再新到家里来，主要还是刘叔在推动。杨再新想要有更好的发展，离不开陈家这边的资源。或许刘叔觉得杨再新的潜力不小，投入足够的资源，能够上升到不错的高度。 只是，这样的预判陈家这边谁会在意？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对吧，二伯。我对杨再新的感觉是不错的，觉得心性方面很强。但要说将陈家的资源往他身上倾注，估计也难做到。陈家的资源，自家的人都不够分……” “这些事，家里的人都明白。但老六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如果认定了杨再新，家里不培养，以后家里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理会我们？”二伯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谁也说不好今后的事。”陈静思说。 两人对杨再新在江上省的情况也有了解，不过，站在京都这样高的台上，自然不太在意他那点成绩。对于一个刚刚走到副处级的小干部，陈家这种大族，确实可视而不见。如果不是顾忌陈爸的态度，陈家未必会让杨再新进家门。 家族的人大多是以这个态度，是因为唐慧琪的叛逆与选择，也是大族固有的骄傲。这是二伯和陈静思都清楚的态度。 陈凡也喝了不少酒，微醉，心里很有愧疚。上次吃饭遇上陈五等人，就破坏了氛围，今天陈五、陈二还特意回来，就是要闹心的。按照陈凡的脾气，就想狠狠地揍这几个人，才痛快。 不过，家里的事情又如何向杨再新说清楚？有些事情，真说出来，对以后唐慧琪等同陈家的关系，都会有较大影响。这也不是陈凡想看到的情况。 本想乐清杨再新到会所里去继续喝酒，可刘诚宇却代杨再新回绝了。只好将他们送到酒店，杨再新下车，没忘记跟陈凡的约定，说，“陈哥，明天没有特别安排吧？” “放心，明天我准时来接你。”陈凡说。? 第1042章 省里的暗招 刘诚宇虽说是在陈爸身边做事，协助陈爸，但他走到副厅级别的高度，也是有自身的能力与拼搏。这次推动杨再新到陈家去，本意是为凝聚陈家更多的力量，为以后更好的发展打基础。 陈爸与京都陈家之间，也是有着不可能明言的隔阂，这一次，如果在杨再新进陈家的问题上，陈家这边有更主动的态度，陈爸即使不说出来，心里肯定也乐意的。 可谁知，不仅陈家年轻一辈反应激烈，长一辈的人也看不清这一点。或许，京都陈家这边要等陈爸连任，才能明确态度？ 这两年，刘诚宇也感受到陈爸在江上省的布局，最初除掉李家，既是因为李家与国际势力联手，触及了军方的底线，也是因为陈爸的推动，要将李家除掉使得江上省的格局有所变化，才能更好地掌控江上省。 而如今，陈爸明显在布局a市，要烧第二把火。这一把火比起第一把，牵扯面更深，风险更大。a市原本是江上省一块明亮的招牌，如今，还有不少人依然以a市为标杆。 但省里的那几个人心里都明白，a市就是一个数据经济而已，早就血亏了。连几十年后的钱，都被a市那些人花光。 戳破这个假象要有勇气，胆魄，也要有实力。a市今后该怎么走，至少刘诚宇目前觉得还真找不到可行的路。 省里这边，过两三年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做起来，就可用这一块响亮的牌子，冲散人们对省里的质疑。之后，再找到a市的出路，谋求到发展之路，江上省就可轻声健步，甩开膀子大跨步买进。做到这些业绩，陈爸在江上省完全有资本连任了。 当然，这一切仅是规划的路，能不能走得好，谁也无法说准。在江上省，对于这一谋划处于完全保密状态，对外丝毫不会透露。至于陈家这边，或许都没人得知陈爸这一打算。 当初李家倒台时，对a市就有动一动的心思，但后来看到a市情况严峻。陈爸还没在江上省完全站稳的情况下，自然要绕过a市的问题。等周术保被抓，供认出来的情况，让陈爸更清晰地看到这一块腐肉，对整个江上省经济发展的伤害度。 杨再新在a市也是有所发现，印证了省里对a市的判断。省里这边，一直都压着这些事情不声张，自然是在做周密准备。等时机成熟，逐步地肢解a市原有的利益团队，将包小军等人一举成擒。 刘诚宇对这一规划是清楚的，也坚信在陈爸的稳步安排之下，江上省能够做到最好。为此，谁接替包小军、谁接替成得志，陈爸都同刘诚宇商议过，曾文过刘诚宇，愿不愿意去a市任职，掌控a市。 刘诚宇却觉得自己还是留在省部，对整个江上省的掌控更为有利，也对陈爸在江上省的布局更为有利。 具体让谁到a市去主导工作，谁做具体事务，目前还没有完全满意的方案。撬动a市的局面，省里的人肯定也会看到这个机会，会有人阻止也会有人看到机会而过来站队。 空出来的位子，肯定要被瓜分一空，就看谁最先看懂陈爸的意图了。 杨再新应该赶不上这次变动，也不会让杨再新到a市那边去，风险太大，不利于杨再新的成长。在刘诚宇看来，杨再新组号的道路就是在省部干两年，随后返回到柳河市去，随便一个区县，都会让杨再新在近几年拿出非常扎实的业绩。这样的工作，才是晋升最快的捷径。 今晚将陈凡的进一步安排给推掉，刘诚宇也是有意如此。等陈凡离开，刘诚宇对杨再新说，“再新，先回房间洗漱，然后到我房间来坐坐。” “好的，刘叔。”杨再新也明白，今天到陈家所遇，刘诚宇肯定不放心，担心自己对陈家有所怨恨，返回江上省同琪琪抱怨，那他这次安排就适得其反。 敲门进房间，见刘诚宇煮好茶。杨再新说，“刘叔，夜里喝茶不会影响睡眠？” “习惯了，没喝茶反而睡不稳。”刘诚宇说，“坐吧，你也喝杯？” “好。”对于喝茶，杨再新不是很习惯，但也不介意。 喝了茶，刘诚宇说，“再新，今天到陈家，受委屈了吧。” “刘叔，你担心我对陈二、陈五他们有怨气啊。”杨再新笑起来，“我知道刘叔这次安排，是想帮我尽快与京都这边融洽起来。京都陈家的人，今天的态度也是必然。我理解，这没什么的。 就像村里女子嫁人后，新人到来做客。很多人都是先用挑剔的眼光来看女婿，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等过两年，大家习惯了，就不再如此。这个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谁不希望女子找到一家最好的人家？ 陈家大族，人多心不一样。陈凡、陈勇、二伯、九姑、陈静思等人，不都很客气吗。” 杨再新对这个问题是反复想过的，自己也不会同琪琪抱怨什么。琪琪能够选择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至于其他的小事，又如何会计较？ 听杨再新这样说，刘诚宇看着他表情自若，不像是故意说这种话给自己听的。刘诚宇也放心一些，知道杨再新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思想成熟，控制情绪也非常好，这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基本的素养之一。 做事冲动，遇上任何事情都激发出情绪，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受到情绪的左右。这样的人，肯定不能担起重担，是不能任用的人。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虽说受不小委屈，看在琪琪的面子上，就不与那些纨绔去计较得了。”刘诚宇还是劝说几句，哪怕杨再新当真心平气和，但这样隐忍的人，到后来发作起来，力量也会很大。 “放心吧，刘叔。我真不在意这些事情。”杨再新坦然地说。 “再新，对今后的工作，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没有？”刘诚宇转移了话题。 “刘叔叔，你是指过几年的事？”杨再新听出味道来。? 第1043章 生意苦 对未来的规划，杨再新也不是没琢磨过，但心里所想，刘诚宇未必会赞同。杨再新摇摇头，笑着说，“刘叔，目前的精力都放在熟悉二处的工作，没想过以后该怎么做。” “暂时安心在二处，也是很好。不过，也要想想，过几年该往哪里走？不可能长期留在机关，是不是？” “刘叔，大机关的工作对我来说，确实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行。我想，如果有可能，以后还是到地方去做事。当然，也要看琪琪有什么想法。” “今后几年的事情，其实也不用急的。有时候，机会到来，也不容你方方面面去考虑、掂量。” 边喝茶边聊，话题也不固定。第二天不用早，活动安排是自主行动，杨再新这边等陈凡过来，到陈凡的公司去看一看。 陈静思手里也有公司，规模比陈凡的要大，可杨再新却不提陈静思，也没有想让陈静思帮忙。新畦食品产品在市场上的扩展速度做了控制，并不意味着就不需要扩展。 相反，新畦食品在市场上的运作，难度更大一些。因为目前新畦食品需要的市场，都集中于中高端市场。这样的市场利润空间显然地比低端市场要大，也是各种产品重点关注的群体。 每一个群体的消费总量都是一个固定的范围，如何让中高端的人群，接受刺梨果产品，也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目前，新畦食品的宣传，力度比较大，宣传的核心是刺梨果对人体逐渐的影响与改善。 健康是人们永恒的话题，也是一个最关心的话题。对于国内的人而言，实际上真正关注自身健康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年轻人，总觉得健康问题离他们还很远，那是中老年人才要关注的东西。 杨再新在具体的运作上，是不参与的。他对新畦食品的关注，主要倾向于产业发展和产品宣传这两方面。 陈凡说他来安排早点，杨再新觉得酒店的早餐品质还不错，没有必要专门安排早茶。要陈凡能够来得及，就到酒店来一起解决早餐，还节省时间。 陈凡到来时，快到酒店早餐要结束的点。两人到早餐部，带一些吃的出来，陈凡说，“杨姑爷，这也太简单了吧。” “不就是填肚子吗，哪怕是龙肉，不也是提高一天的活动热量？”杨再新笑着说，“陈哥，平时你也不会在意早上吃什么吧。” “不提了，”陈凡苦笑着说，“京都这边什么都好，但其中的苦楚外人也很难感受得到啊。一个就是堵车，为了按时到点进公司，必须提前一两个小时出门。路上堵的欲生欲死的，你想，谁还关注早餐吃什么？公司有提高的还好，到公司后，拿了就去自己岗位上，边准备一天的工作边快速解决肚子问题，不然，主管肯定会训人的。” “陈哥你是老板，谁还管得了你。自己说了算。”杨再新笑嘻嘻地说。 “当初也是怕被管束，才选择自己做公司。但自己做公司，苦楚也是说不尽的。这些就不跟杨姑爷说了，反正啊，京都生活节奏快，每一个人负荷重着呢。” 两人在车上，陈凡自己开车，倒是便利。这时候，上班的人群基本进单位或厂里，但出来逛街的人群却出来了，街上依然是堵，只是比起上班高峰期要强一些。 陈凡的公司有四家，一家是经贸的，有海外业务。杨再新说，“陈哥，我们先前看看经贸的公司吧。我对做生意最陌生，又想多熟悉一些。到别处也不好意思问人家，到陈哥这里，正好多问问情况。” 陈凡虽不将杨再新这番话当回事，但也知道杨再新还是比较关注经贸方面的事情。笑笑说，“杨姑爷，我这里小打小闹的，要不是一家人，都不敢让你去看。也好，杨姑爷看过，多给我点建议。” 两人到陈凡的公司，公司是租用写字楼的。陈凡自己的办公室比较小，大约有二十平，还隔成两截。前段是办公室，办公、招待客人、召开会议等，后段更小，一张单人铺，一个挂衣服的挂储。 “地方太小，杨姑爷见笑了。”陈凡说。 “陈哥，京都寸土寸金。你这样的规模，都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啊。”杨再新自然明白，创业之艰辛。 陈凡与杨再新坐下，有公司助理进来泡茶。杨再新说，“陈哥，今天安排紧一些吧，说不定明天会返回江上省。” “那行。”陈凡便将公司的经理叫来，要她介绍这家公司在海外的业务情况。杨再新边听边说，“陈哥，你们这边主要从事进口养殖产品，业务量也不小，利润怎么样？” “杨姑爷，提到利润真不好说出口。外人不知情，以为做海外生意很赚钱。其实不然，主要是国内竞争比较多，运输方面的成本太大。加上人力等开销，公司能够拿到的利润就非常薄了。 与国外的商家谈生意，他们最大的优点是能够遵守合约，质量有保障。但谈到让利，那简直是要他们的命，一点都不肯退让。因为，他们不愁没人拿货，是不是？ 而我们国内方面，在进口总额度控制的情况下，我要是不做，绝对有好些人抢我名下的这些份额。” 杨再新点头表示理解，说，“这样的生意做起来确实难，但也有好处，那就是按部就班，按合约进行，不需要看对方脸色。对吧。” “说到商业精神，这方面国外的信用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交易过程中，如果是对方的原因，那他们会主动进行赔付，包涵衍生出来的部分损失。” “陈哥，你在国外养殖产品方面有渠道，能不能增加一些粮食进口方面的业务？”杨再新说。 “进口大米、小麦、面粉这些粮食？”陈凡说，“杨姑爷，这方面的业务也是有一个总量控制。当然，这个问题不大，份额可以搞得到的，不算违规。只是，国内这方面的市场基本稳定，货物进口难度不大，可要进入市场，肯定有人跳出来直接找我谈了。” “优势资源都被分割了，是这个意思吧。”杨再新说。? 第1044章 看破不说破 陈凡听杨再新这话，笑了笑，说，“杨姑爷，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杨再新也笑笑，说，“是的，说破就是祸。”进口货品对于国内而言，是绝对的优质资源。最为突出的就是汽车等产品，另外就是特殊用途的特效药品。 这些途径都被某些人死死攥在手中，靠这样的资源来换取大量的钱财。比如某些救命药品，成本价几十元，可到需要救命的病人手里，已经是几万了。如果不是把控了途径，普通人们哪会被如此盘剥？ 级层逐渐固化，也就因为在高位的小撮群体，制定出对该群体最为有利的规定。国人之人心恶毒，在这方面展露最为淋漓尽致。 当然，这些也都是禁忌话题，杨再新与陈凡自然不会讨论这些东西。他们本身，如今也逐渐成为这个群体的一员，几十有相反的观点与做法，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必成为公敌。 最令人无语的是，那些身在底层的人，还是拥戴这种特殊级层存在最为坚定者。几千年的帝皇制，已经深入人的血肉，按照祖辈传下来的思维习惯，不经思考地活着，就觉得是最为幸福的人。 “陈哥，你可能还不知。新琪食品的刺梨果产品生产加工，需要数量很大的优质粮食原材料，用来加工生产产品，确保新琪食品的刺梨果产品是优质无害的。 目前，国内要找这样的粮食没有原产地，只能进口。这个资源，陈哥要是能够做起来，新琪食品这边与你公司之间，双方都有利。利润不会高，但胜在稳定。” “杨姑爷，你这是赏我饭吃啊。”陈凡说，“这么好的事情，我们公司这边肯定会有更好的让利。不过，我想问问，你们需要的量有多大？” “陈哥，具体的量我也不好回答。毕竟，这些业务都是新琪食品的，我不过是到这里了，对陈哥很佩服，想促成这件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好，杨姑爷，我会立即与新琪食品联系，然后亲自到江上省去面谈。不过，我也在想，目前，新琪食品的产品生产，不是已经很好吗？在国内，选出一些品质好的粮食来加工，质量上也是有保证的。” “陈哥，国内的粮食产品的情况，你还不知？除了特别供应的那些粮食，市场上所有的粮食，哪能找到化肥、农药都控制在指标以内的？没有这样的产地啊。”杨再新感叹地说，“如今，农药、化肥已经渗透到所有种植领域。 是吧。不说其他，如今在农村谁还肯在路上捡牛粪吗？那东西死沉死沉的，哪有一袋化肥可使用一块地。再说，农村如今建造的房子，也都是用化粪池。便便水一冲，很干净。自然没办法积累大粪等有机肥，不用化肥也不可能了。 在柳河市那边，新琪食品特别地建造一家有机肥生产厂，使得整个柳河市的刺梨果种植，都是用有机肥。在生产过程中，还不得不让种植户养殖鸡鸭猪牛，收集这些肥料提供给有机肥厂。 不然，柳河市的刺梨果这种就没办法解决肥料问题。你想，其他地方种植作物，是什么情况？” “也是，如今谁还愿意担大粪到农田里去？包括果园等，也是如此。实际上，现在农村的机耕道比较便利了吧？体力活上，并不安负担重。关键还是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念改变了。 杨姑爷，在国内，没人跟你计较刺梨果产品所用的粮食，是不是化肥农药超标吧？新琪食品是不是有意走出去？” “陈哥，新琪食品的规划我从不过问。有些事情也是不说破啊。”杨再新笑着说，对陈凡这里倒是没有必要瞒着，但也不会说开。 海外市场的布局，也就在这一两年期限中，等柳河市当真丰产期到来，新琪食品的业务量会在短期内飙升几倍。 布局海外的时间不多，但产品质量却必须过硬。与琪琪讨论，觉得刺梨果产品出来之后，因为受到热捧，国内必然会有大量假货上市面，冲击新琪食品的生存空间，与其在国内市场挣扎，不如到国际市场去打开局面。只要在国际市场拿到一定份额后，反过来在国内市场，会在中高端层面，有更好的影响力。 产品质量过硬，那么对任何一种原材料、添加剂，都必须有完全合格的，能够完全朔源的，才能够保证国外的消费者认同。 进口使用国外的粮食，就是一种最为直接的保证。然后，在每一款产品出来，都可朔源从原材料到产品呈现消费者手中的全过程。 粮食进口，运输储存，加工过程，车间情况，工人状况，产品包装，保存、运输、销售等，每一环节都丝丝入扣，不存在安全漏洞。 甚至以在技术方面，也可引进国外的生产线，聘请国外知名工程师、质量评估机构到实地来进行操作，认证。只要能够得到国外消费者认同，这些成本都可在以后的销售者成倍地赚回来。 “杨姑爷，我懂我懂。你今天就是我的财神爷啦，得招待好。中午开喝，晚上到会所继续下半场。”陈凡笑呵呵地说。 “得了得了，自家人，就不提那些。陈哥，我是觉得陈哥在海外有资源，就得将这些资源最大化，充分利用起来。”杨再新说。 “杨姑爷你放心，养殖产品和粮食作物产品都算一条线上的，没多少差别。”陈凡自然明白，杨再新的意思，“自家人的生意，肯定有保障，绝对不会给新琪食品带来任何负面影响。这一点，我们在签约时，可罗列清楚。任何有损新琪食品的事情，所有损失，我都会双倍赔偿。” “一家人，自然信得过陈哥。不然，我也不会提这个事情。”杨再新与陈凡基本敲定这个事情，具体的落实，肯定还得到新琪食品公司去。“陈哥，这里已经了解了，走下一家吧。” “杨姑爷，还准备去看？几家都不成样子，可不要笑话我。”陈凡说，“一家电子设备公司、一家小规模的建筑公司，选哪一家？”? 第1045章 带资进场 “陈哥，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吧。反正我都不懂，是来学习的。”杨再新笑着说，陈凡自然不会将他这句话当真了。“电子设备太高端，除非专业的人才看得出行情，我就不去滥竽充数吧。” “行。”陈凡说，“杨姑爷，建筑公司那边，如今正好有一个项目，过一两个月要扫尾了，你在这方面是专业的，眼光老辣，帮忙去挑挑刺？” 陈凡知道，杨再新在长善完全中学的修建过程中，虽说没有参与具体的管理和质量检查，但对建设项目方面，还是比较熟悉的。 当初长善完全中学建设完成，静静的柳河有权方面的宣传，不少视频等。当时，陈凡没有看这些东西，但得知杨再新的情况后，确实查阅过这些资料，知道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情况。 对京都怎么划分环数，杨再新真不能判断。在车里，听陈凡介绍京都的情况。从之前那家做经贸的故事，往另一家做建设的公司跑，之间是两个小时的车程。 以杨再新的想法，这边肯定是郊外了。但从车窗看去，外面的建筑群落只是变得更加高大。一群群的建筑群落，构成小区、商贸城、社区等等。 这边很显然是在建设中，不像中心区域，建设的步伐已经停下。偶尔看到某一处，多架高塔式的建筑设施在运转，高楼外地手脚架密密麻麻围住大楼。 总算进要找到目标地，车在围住的区域大门外停下。下了车，立即有头戴安全帽的人员，给陈凡和杨再新两人发送安全帽。陈凡说，“杨姑爷，这里的要求非常严厉，凡是进建筑区域的人，必须戴好这个，不然，处罚起来更是受不了。” “搞建筑行业，质量第一，安全也是第一。要求严厉，才更让人放心。”杨再新说，“这样做好。” 戴好安全帽，有人带着两人到建设指挥部。陈凡的老总身份，这里的人环数很客气的。指挥部设立在一层，里面做了简单的粉刷，地面也做了水平。看这个简单的临时做办公用区域，也可看到这些人做事的一些态度。 杨再新对搞建设也不是熟悉，但确实在推进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中，亲历了不少事情，也算能够看到一些东西。 墙上挂着不少图，非常专业的东西，杨再新看不明白。只能够从一些简单的那个看到的东西来判断。对陈凡这个人做事情，还是很信得过的。 听这边总指挥介绍楼群的情况，这里是一个商贸城在修建，一条上千米的街道要修建商贸城，工程量之大超乎想象。陈凡的公司，不过是拿下很小的一段标的，总计起来不过是五幢大楼的建设任务。 这些楼是三年前开始建造，到如今在进入收尾阶段。听力情况介绍，也明白这边对工程质量上的要求。一系列的严厉监督之下，公司在建设进程中，也得到很好的积累和锻炼，使得整个公司的各方面素质都提升起来。 往楼上走，顺着安全通道向上。杨再新说，“陈哥，你还谦虚说小打小闹，这么大的工程量，那是开张吃三年，足够赚得盆满钵满吧。” “杨姑爷，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建筑公司这边，如果说一直都有业务，确实算是好混。不过呢，你搞建筑，质量要做到完全按照标准来搞，利润空间就小很多。所以，我这里的利润空间最多能够维持目前公司的发展与扩张。 还有一个事情是我们建筑公司最为难受的，那就是国内的建设项目，大多数都是要承建方先垫资进行建设。你想，工程大了后，需要垫入的资金会有多大？垫资产生的利息之类的，也会将利润摊薄。 我呢，对公司接承的业务与项目，要求是量力而行。实在接不下的项目，那就不接，宁可饿肚子，也不能因为成本支出太高，然后损失工程质量为代价。 好在京都周边的建设多，我们公司的声誉还不错，一直以来，小打小闹的，就混过来了。” “陈哥，我听说过，如今的建筑公司即使垫资进行承建，实际上自身也不需要多少资金。是吧。” “杨姑爷，你说的是怎么回事，我也懂，在建筑行业不少人真的就是这样操作的。”陈凡说，“怎么说呢？对于小区建设与开发，这样运作只要资金链不断裂，将资金压力转嫁到业主身上，开发商自然轻轻松松赚钱。 具体的操作，说到底还得与地方的管理者联手，要给足地方主要领导的好处。不然，谁又能够这样操作？地方负责建设的管理部门，随便查一查，建设运转就卡住了。 开发商在运转过程中，最为关键的就是要打通地方的关系。比如说，开发商带资一百万入场，用这一百万交给地方进行投标，然后拿到标的后，只要做一个开工仪式，动土宣传。 随后，用土地的开发权作为抵押物，到银行去贷款。手边的资金就可运转了。随后对地方民众进行大肆宣传，做出营销方案，将这些营销的理念灌输给民众。 只要宣传到位，营销就有成效。当地的人群会有人贪图交一万抵两万这样的小利，交钱拿指标的人多了后，开发商就开始将这些资金压力，转移到购房一方。 你想，先交一万，等正式开始建设时，要交首付款。这个首付款是整个房款的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不等；等大楼修建到多少层后，又再交一笔钱，大楼封顶时，购房款已经交齐。 几十万的房款，快则两三年，慢则三五年。即使开发商真的给你抵扣一万，你想，这几十万的房款在两三年中的利息该是多少？超过一万元吧。这种利息地于银行活期利息的资金就这样拿到手了。开发商的压力自然不存在，而是完全转嫁到购房一方。 这个操作本身是不可合理的，但各地都这样操作，开发商一方比购房散户强势。地方管理者拿到足够的利益之后，自然要维护正义的操作，不然，资金的压力回到开发商一方，他们也不可能亏本进行承建。利润空间小了，管理者想要盘剥好处，就没地方可得到。” 第1046章 吐 槽 杨再新也听说过这方面的秘密，或者说不算秘密。之所以形成这样的一种模式，完全在于地方管理者要谋算利益所致。与开发商合谋进行割韭菜，普通的人群，只能接受这样的压榨。 等这种模式形成之后，全国各地的人，都觉得这是合理而应该的做法。一旦有人提出质疑或反对，大多数人都以冷漠的姿态来看待反抗，更有少数人会嗤之以鼻，觉得这些反抗的人太小气，斤斤计较这点利息之类的。 实际上就是每一个购房者，都在养着蛀虫，还以为是必须的。即使有人明白这一点，也认可这样的盘剥。知道谁站出来进行反抗，最终会被利益获得者狠狠地打压致死。 国内的人在思想上习惯这样的逆来顺受，习惯于领导说什么什么就是最好的。不需要自己思考和判断，因为大家最终都会接受领导的要求与遵照领导的意图去做。 对陈凡说的这些意思，杨再新也知道，不同的地方多少有些诧异，但总体上的结果是一样的。国人习惯盲从，这种尊上顺从的思维，自古就进行灌输的。 “大家都认为没问题，结果就真没问题了。”杨再新笑着说，“我们周围的人，甚至包括我们自己，很多时候不都是这样？” “杨姑爷一语中的，说得透彻。”陈凡说，“只是啊，有时候不免令人痛心。按我说，大人之间说一些谎话，大家都说得欢天喜地，这没什么，因为大人们都知道那是假话，不放在心上。最多就是不要那张脸皮，不顾羞耻和良知，迎合一下上下，无所谓。 可最让人无语的就是，大人们明知很多话是假话、谎话，却一本正经地说给孩子听，要孩子那样去做。就太不地道了，也难怪有人说过，在我国，说假话最多的行业是哪一个行业？人们将教师排在第一。 老师们觉得很冤屈，说是大家污蔑他们、诋毁他们，可实际上呢，他们自身对孩子们说的话，有几句是他们自己奉行的东西？既然自己都不奉行，知道那是假话，谎话，可为什么还要教给孩子们？让孩子们去那么做？” “陈哥，这个话走极端了。我当初也在乡镇教过三年书的。”杨再新说。 “杨姑爷，我也知道。作为教师，身不由己。那人饭碗，代人说话。很多人实际上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又能如何？但事实却是如此，古人的风骨，到现在已经是完全的利己主义取代一切。 生存的空间就那么大，在教师们看来，即使你个人按照自身的良知去传授导引孩子，但不能改变整体现状。是不是？反而因为自己的坚持，不能上班了，不能将之前十几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扯远了，陈哥。这些话题扩展了说，如今还有哪一个人，哪一个行业能够按照自己本心去做事？” “确实，这个话题说多了，不过是心碎而已。我做公司这些年，四面碰墙，头破血流的，也没有要收敛，依然不想完全顺应行业的潜规律。” 杨再新也明白，陈凡不是要吐槽教师或者哪一个行业，只是对目前整体社会呈现出来的，越来越荒谬的价值观、行为准则的不满。 然而，时代洪流之下，谁才是中流砥柱？一个好的生态环境，构建起来千难万难，但要破坏只是在朝夕之间。 就像一座山的林子，百年成林，但一把火的瞬间，就可完全毁掉。人类的文明表现和在？就在于有高尚的行为准则。可如今的整体导向，确实利字当头，资本第一。 虽说是在闲谈，杨再新对陈凡这个人的了解更全面，对所身处的建筑公司也对其理解更深。 “陈哥，那些让人郁闷的事情就少想一些，坚持做好自己，就够了。” “对对对，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心安理得了。”陈凡说，“杨姑爷，对于我公司业务上，你可的多提一些意见，直接一些，一家人说实话。免得让外人骂我，那就真丢脸了。” “陈哥，今天我就是带着学习的心思，想开阔一下眼界。以后做什么事情，心里有一些谱，不然，随口说瞎话，更会坏事。”杨再新对陈凡这里的管理，环数很满意的。 国内的整体情况是这个现状，除非到国际的大企业去参观学习。那些企业未必会让你看到他们真实的情况，管理上也好、技术方面也罢，都是企业的核心机密。在江上省那边，杨再新见得最多的就是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过程中的管理，而长坪县和横折县见过的项目工程施工管理方面，又差一大截。 眼看到了中餐饭点，陈凡说，“杨姑爷，我诚心诚意请你开口，都不得。是不是太没诚意啦。得了，要知道杨姑爷这样打量，我先就不提啦。现在到用餐时间，我们一切都不提，先吃饭去。” 工地附近没有用餐地点，开车到半小时外的一家饭庄。新式样的餐店，装修豪华，菜品也精良。陈凡早就安排好，他们到这边时，菜已经上桌。 陈凡要喊酒，杨再新笑着说，“陈哥，中午就免了吧。自家一家人，少喝酒对身体更好。” “那就来点饮品，才有氛围。”吃饭也不仅仅是他们两人，公司这边也有三个人作陪，两女一男。五个人上桌后，主客是杨再新，公司这边的人很会做气氛，得知杨再新的身份，两女虽说很热情但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 吃过饭，杨再新原本想提一提，长坪县城南市场改造项目的事情。但想来陈凡这边未必愿意跑这么远去做工程。另外就是，周术保的案子还没有最后定论，使得长坪县的城南市场一直处在封禁状态。 当初，周术保为了加速长坪县的工程项目建设推动，在他任期内尽快把该做的工程项目都做起来。如此，才能够拿到更多直接的利益。城南市场先拆后建，连夜封堵所有路口，使得这里一直放空在那里。 县里的人也明白，这块县城中心的土地，肯定会建设起来。但时间却无法确定。 第1047章 招人恨 在京都有停留一天，这天还是陈凡安排行程。主要的活动就是看京都的著名景区。不过，陈凡带杨再新看景区，却与旅游景点并不一致。 对京都外的人们，到京都旅游，能够看到的不过是开放出来的景区。这些根本不是真正品质好的观光地点。 转了一天，返回城区陈凡安排去了会所。两人开一间包间，一边喝酒、一边泡脚。陈凡说，“怎么样，今天看来京都景区，是不是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陈哥，还真是这样。”杨再新不得不承认，陈凡所带着到的地方，或许知情人也都可以去的，但一个外地游客却没法找到，甚至一个住在京都几年的北漂者，也找不到这样的景色。 “杨姑爷，之前就说过，如今的规则渗透到每一个角落。今天又体会到了吧。京都作为国际大都市，各种中心，还是旅游的顶级景区，可给游客看的，都是些什么呀？不过是行业内的那一撮人，制定的行程路线。他们考虑的就是如何将游客顺利带着，完成规划内的时间。至于游客的旅游体验如何，景区的口碑如何，这都是他们考虑之外的事。 只要不动他们的收益，将这些行程定制下来，游客就必须要按照他们安排走。哪怕你是个人游，也找不到核心的去处。因为各方面的宣传、管理者们的价值观念，都在维护那个定制的行程路线。” “得了，陈哥，我们真不聊这些事情。”杨再新说，“陈哥，我问一个事情啊。如果江上省那边有项目工程可以竞标，你会有兴趣吗？” 临走之前，杨再新还是将这句话问出来。对于长坪县的城南市场的改造，县里或许有自身的考量，也会有门路的人与县里合作。可杨再新觉得，班长刘泽海到长坪县上任，这方面的考量会比较谨慎。 石东富已经就任长平县书记一职，对县里的建设、经济发展等重大工作，近些年的规划，肯定会有打算的。城南市场项目工程，则是近来的一个必须上马的项目。 如何将这个项目做起来，除了省里市里对周术保要有结论之外，上面审批这个项目，也是必须的关卡。 以前，石东富与杨再新谈过心里的想法。觉得对城南市场项目的开发中，必须要做到一件事情，就是不能损害城南市场原居住的业主，对城南市场原来拥有店铺的，也必须要补偿到位。 这个理念之下，城南市场项目开发，就需要有更好的设计，合理运用现有资源，使得开发达到最大利益化。 不然，县里要拿出资金来对城南市场原有住户进行补偿，那就很不合算。运作这样的项目，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开发商对利润的追求率。 杨再新离开长坪县有一些时间了，而刘泽海到县里任职，长坪县会不会有新的变化，新的想法，杨再新也不知情。 这时候，与陈凡提项目工程的事情，也是存着帮双方搭线的意思。陈凡听杨再新这样说，笑了笑，“杨姑爷，项目工程的事情，到京都以外参与竞标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去了，肯定会抢当地的饭碗，那会招人恨啊。 再说，杨姑爷就算帮我牵线搭桥，地方上或许不至于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可你却欠别人情分，那也是需要资源来还的。是不是？ 让杨姑爷为难的事情，我可不敢做，也不会去做这种事。” 陈凡态度坚决，杨再新知道他对国内这方面的操作很熟知，也就不具体解释。反正陈凡还要去江上省，到时候会见面的。自己返回省里，与刘泽海或石东富沟通一下，先听一听他们对城南市场开发项目的打算。 在会所这边消费，两人并没有出去，也就不会遇见其他人。杨再新猜想，像陈凡这样的人，在圈子里朋友或许有，但不会多。到会所来，如果不是事先约了朋友，可能都不会遇上一个。 而对陈凡所作所为不满、不屑、甚至于仇视的人，估计会多得多。因为他所做所想，与京都那种级层的大多数人理念不同，相比之下让那些人很不爽。像陈二、陈五等人的表现就是那个情况，要不是陈凡是陈家的子孙，他在京都这边估计会更难生存，寸步难行啊。 这次到京都来，是省部的一个团队，虽说实质上就是刘诚宇带他们过来的，但团队观念还是要有。留在京都的最后一个上午，杨再新与另外两人一起，跟随刘诚宇到一处商城购买一些东西。 返回二处，杨再新即使不请客聚餐，可给二处的人一个礼品表示一下，也是一种关系的经营。这种事情，杨再新明白，另外两人也明白。到京都出差，回到办公室总是要有所表示。 下午赶到机场，登机回江上省。陈凡在杨再新离开之前，发来一条短信，表示他近段时间会走江上省一趟。杨再新回复了一句，到时候杨再新会请客吃饭，安排行程。 机场有人接机，这也是必须的。刘诚宇和杨再新在省部的地位都不差，办公室自然会关注他们的行程，提前安排好一切。 出了机场通道，杨再新说，“部长，下午还要部里吗？” “下午就自行安排，再新处长，汇报京都之行等明天吧。”刘诚宇这时候同杨再新说话，显然地有些疏远之意，那是做给随行人员看的。 杨再新离开之前，将车停在机场停车场。就不上接机的车走，刘诚宇带着两个随行干部先离开。杨再新给唐慧琪打电话，问她这时候在哪里，唐慧琪说她是在别墅，要杨再新直接返回别墅。 “琪琪，在家里乖乖的，我立刻开车回来。”杨再新嘻嘻地笑，“辛苦了，琪琪，小宝宝有没有烦你？” 这时对唐慧琪而言，肚里的小家伙还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唐慧琪吃饭的胃口都没影响。可对他们俩人说来，一些最大的就是不能亲密了。这一点，杨再新却不放在心上。 见到唐慧琪好好的，那就是最为幸福的事情。? 第1048章 二人世界 千里出行，返家为安。 回到别墅，见唐慧琪的精神状态很不错，杨再新开心地叫一声，“琪琪，我回来了。太想你了。” 琪琪也是眼神炯炯，看着杨再新随后便是泪框打转，显然也是被杨再新那一句话完全带进情绪了。杨再新见她如此，忙说，“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不能情绪太大啊。” 唐慧琪也明白他说的意思，勉强忍住，艰难地绽出笑来，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说，“都怪你。” “好好好，怪物，是应该怪我。”杨再新嘻嘻地笑，到唐慧琪身前，便蹲下去，用耳朵贴在唐慧琪的身前，似乎要听一听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什么动静。“哪会这么快，别闹。”唐慧琪的手落在杨再新头上，轻轻地摩挲，表达自己的心里意思。 “琪琪，这几天都休息得好吧。辛苦你了。”杨再新贴一阵，才站起来说。 “还没吃饭吧，我去做。”唐慧琪说。 “当然是我来，琪琪，欠你好几顿饭了。得我来表现一下。这段时间，你的主要业务就是休息好、吃好、睡好、保养好，听听音乐、看看书、散散步，偶尔做一点健身什么的，你肯定比我更专业。体力活，沾油烟的、沾水的活，自然是我来完成。” “再新，要不然我们请一个家政吧。”唐慧琪说，“你要上班，回来还要做这些，也会很辛苦的。” “我没事。在机关上班主要就是坐电脑前看东西，活动量太少，回家来补一补，免得一两年后身体体能就全废了。”杨再新笑嘻嘻地说，“当然，请一个家政也好办。我打个电话到怀仁镇去，让龙利群帮忙找一个，这样最可靠。” “那也行。我还准备让家里帮找一个呢。”唐慧琪说。 “琪琪，不过呢。怀仁镇那边的人绝对可靠，勤快、实在，只是他们的见识不宽，真要请过来帮忙，你得多费些精神教一教她。”杨再新也明白，陈家是有一套老传统的，连杨再新自己都觉得不懂多少，何况怀仁镇那边的人。 “在我们这里，要求又不高。会做点家务，到外面买些物品，以后说不定顺手带一下孩子。谁还做不来？”唐慧琪说。 “好，我就按照这个标准去找人。”杨再新笑呵呵地说，知道唐慧琪的意思。这里不是陈家，不需要将多少规矩，即使来客人，也都是熟悉的人，不会在意保姆是不是懂很多礼节。 在怀仁镇那边，只要杨再新说一句，肯定会有人愿意过来做事的。这一点，杨再新清楚，之前，村里的干部和中青年人都同杨再新说过这样的事情。 杨再新自己不太在意，别墅这边，有没有帮手，家务事都不多。最花时间的不过是做饭，而杨再新觉得上班后回家，练一练厨艺，让唐慧琪看着自己忙碌，其实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只是，等一段时间家里会有小孩，那确实要一个人帮忙，自己在这方面，就算也有足够的耐心，可硬手硬脚的，估计很难带好小孩子。以前请一个保姆，等对方熟悉别墅这边的事情，也熟悉杨再新和唐慧琪后，再帮忙带孩子，彼此之间的情感也会融洽。 真有了孩子，陈家那边会不会另外派人过来？家里爸妈也可能会到省城来，到时候，别墅的人多，就更需要一个帮处理家务的保姆。 请一个帮忙，按照年薪10万，完全可请到很能干的人。当然，怀仁镇那边选送过来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对月薪什么的，对方可能都不会怎么提要求。 一边说着这段时间的打算，杨再新一边忙碌着做饭。原本也可到别墅外一家常去的餐店解决，或者一个电话，餐店也会将做好的餐送到别墅来。 只是，杨再新更乐意这样边做事，边同唐慧琪说话，那会倍感温馨。 回到家里，两人世界，自然温馨又甜蜜。幸福的人儿在一起，也不是非要做某种事情。对此，杨再新是很有忍耐力的，不过，唐慧琪也非常理解他的需要，睡之前，还是在浴室里帮他解决压力问题。 早上不让唐慧琪按照以前上班那种时间起床，要她多久休息。唐慧琪也明白，如今她去公司，时间会推延一个小时以上，错过上班高峰期才出门。 杨再新自然不能迟到，按点到省部食堂。一出现，李静姝和钱恒知两人迎上前，说，“处长出差回来了？我们可都想你啦。” 食堂其他人也知道杨再新随着刘诚宇去京都做什么，看着杨再新，大家都是羡慕的神情。全国十佳青年荣誉称号有多难得，作为省部里的人，自然有更清晰的感受。 李静姝依旧要杨再新坐下，她去窗口帮拿吃物。美女服务，羡煞众人，但大家也理解。杨再新作为二处的主要领导之一，作为下属干部，帮忙拿早点那是非常寻常的事情。 坐下吃东西，随后二处的另外几位副处长也出现了，见杨再新在早餐，也笑呵呵地过来招呼。 最初杨再新那下排位第一的副处长，让这几位都很不爽，但如今杨再新已经坐稳了位子，他们在心里哪怕患有诸多不服，在大众之下态度还是该有的。再说，杨再新到二处后，过手的几件工作，都让省部认同，也使得二处里的上下人等，认同杨再新的实力。 到a市之行的工作汇报，目前大家都不知详情，但省部在会议上是做了口头表扬的；而柳河市那边的工作，对长平县班子的考察与方案，如今已经落实了，班子成员也都到位到岗。 当二处这边得知新班子成员与所提交方案没有多少变动，这就说明杨再新在领导心目中的份量了。 得到领导认同并信任的人，谁又会无缘无故去得罪他们？作为省部里的人，对这一点理解非常到位。杨再新自然也笑呵呵地表达自身的谦虚，与大家一起早餐，闲话。 京都之行是为杨再新增色太多，回来后，杨再新知道，自己该低调起来。大机关里上班，身边的每一个存在，不是自身有非同寻常的才干，就是有非同寻常的来历与背景。? 第1049章 周术宝的结局 回到办公室，杨再新先不与李静姝等人谈二处这边的日常工作。而是到处长严复森办公室去，要先向领导汇报自己京都之行的工作。 这也是杨再新对机关工作的理解，任何事情，先处理好与领导的事，其他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二处处长严复森今天还没有到办公室，杨再新也不急，很可能严复森先到刘诚宇办公室去了。刘诚宇返回省部，严复森作为二处的处长，去见副部长请示和汇报这几天的工作，也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果然，半小时后严复森出现了。见杨再新在自己办公室外等着，严复森的态度立即更好了，说，“再新处长，怎么不先打电话？等久了吧。” “严处好。”杨再新说，“我也刚刚到，正准备给严处打电话啊。” 这句话不管对方信不信，都必须注意说，才使得领导对你有更好的印象。机关里的人，谁还不能一眼看到事情的本真？如果这时候老老实实地说自己在办公室外等了半小时，领导并不会为此感到内疚或觉得你怎么诚心。 但不说出来，或像杨再新所说的，刚刚到这里，领导心里就会很顺畅，觉得你很懂事，不让领导产生压力。 两人进办公室，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严处，不忙吧？没有急事，我就打搅你一点时间，汇报汇报京都之行的情况。” “坐下聊聊，喝杯茶。”严复森说，“再新，这次你到京都，表现非常突出，为我们省部、为我们二处争得荣誉，省部受到省里表扬了。我也看了新闻、看了专访、看了静静的柳河专题系列报道，确确实实，你在京都表现非常出彩。 稳重、大气、言谈高妙，完全展示了我们省部的风采。” “谢谢严处。严处，我到省部来，得到严处的指导和帮助非常大，总不能没有进步吧。要说心里话，那就是感谢严处对我的帮助。刘部长一直也在指导我、鼓励我，对会上发言、接受访谈，刘部长都做了仔细的教导。 不然，以我自己的水准，绝对会丢大面子的。好在有刘部长、有严处帮助和把关，这次京都之行我自己也觉得超出水准地发挥了。” “再新处长你一直都这样谦虚。刘部长水平高，对你做出指导和帮助，使得你有较大进步和提升，这是肯定的，但你自己也是能力突出，还用别人说吗？再新处长，你是我们二处最得力的干将，大家都以你为荣啊。” “严处，二处能够在省部逐渐凸显出来，完全是您这位掌舵者指挥的当，决策正确，引领示范，我们跟在严处身后走，才会顺当，进步提高。” 这样的话说起来烦厌，可又不得不说。杨再新知道自身所处的环境，也明白自己什么才是该做的。对于严复森这位主官，他还是很尊敬的。杨再新虽说根底浅，经验缺，但到岗位后，严复森一直都是以帮助的姿态来相处。 随着杨再新在二处所做过的工作，也让严复森对他有更进一步的了解。知道杨再新在省里的根基并不差，不仅仅是在柳河市那边做出的业绩而已。杨再新与省府那位大佬之间的关系，也从一些迹象里看得更明显。 交谈不到半小时，杨再新便起身告辞。京都之行回来，汇报工作更多的是一种形式，表达对主官的尊重之一。工作上的事情，其实没什么，省台等新闻媒体都进行了报道，有大量的视频可看到杨再新他们在京都参会的情形。 回到办公室，才坐下，准备要熟悉一下目前二处的情况。办公桌上放有不少资料，很整齐地摆着，等杨再新回来查阅。 门敲响了，杨再新估计是李静姝或钱恒知到来，说，“请进。” 果然是李静姝到了，杨再新说，“李科长，没什么工作的事情吧。” “杨处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可不敢到你办公室来。”李静姝笑着说。 “这么严重？”杨再新故意说，“这是有规定吗。”本来，杨再新这时候完全可说几句话，调息（戏）一下李静姝的，但他却忍住不说。 李静姝的风情神韵都很不错，按照给分来看，足够可给出九十三分以上。这样的美女，当真相处太亲近，确实难以控制自己的念头。 上班是正装加到膝裙，看起来别有风味。不过，杨再新只是看一眼，就转开了视线。李静姝见过唐慧琪，因为一起吃过一餐饭，但杨再新没有介绍过唐慧琪的具体职位。 相比较，李静姝也不觉得自己比唐慧琪形貌差什么，只是，唐慧琪明显的优势就在于年龄。至少比李静姝要年轻三岁以上，如今这个优势还没体现出来，但等几年后，就会有明显的差距。 对杨再新那躲开的眼神，李静姝是看见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又觉得这样也好。说明他心中多少有些年头，只是在躲避而已。对这样的上级领导，李静姝也觉得很好，比较放心。 外貌到李静姝这种级别，走到哪里都将是聚焦中心，在绝对多的男人眼里，那种需要的神态是比较显露在外的。特别一些领导在与她谈工作之余，问一些关心的话，那种话就很明显了。 李静姝也是有较深后的历来，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松。 不管心里有什么念头，这时候，李静姝也是坐到沙发边，等杨再新也过来坐了，说，“杨处长，周术宝的问题昨天已经有结果了。纪委那边给出一份通报，你看了吗。” 李静姝知道杨再新对周术宝的案子是比较关注的，进来便先提这个问题。“是吗。那太好了，长平县那边，因为这个案子一直拖着，一些工作也不好决策。他的情况如何？” “比较严重。清退所有来历不明的资产，数额近十亿，很高了。只是，这些资产又被这位转手送走，牵扯面估计不小。”李静姝说，“有人给这位一个名号，教运输队长。现在，拿不出钱来退赔，刑期会很长，就看法院怎么判了。” “不死几个人，这些人也不会警醒与退缩，犯罪成本太低了。”杨再新感慨地说。? 第1050章 项目重启 对于贪腐之行为，杨再新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李静姝很清楚。只是，杨再新说的话，却又非常现实。国内的情况如此，与整体的风气和导向是关联的。 管理的条条框框与模式，容易使得不少人在重要职位上，产生唯我独尊的心态。这样的心态下，他们哪还存在顾忌？ 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人自然不能深说。李静姝说，“确实，犯罪成本太低，纵容了那些人。a市那边的人，整体的风气都如此，我们到那边看过也体会到了。 处长，我猜，省里可能要下决心动一动a市的班子，只是，还不知动到什么程度。” 杨再新对a市那边的事，猜测与判断更早一些，却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包小军是a市的核心，不动他，整个a市的局面就很难改变。不过，成得志似乎是包小军最为得力的副手，一起动这两个人，对整个a市的冲击力会不会过大？ 对这种事情，杨再新虽在省部二处，但也插不了手。不过，他们也要有一定的准备，新配备的干部要考察、审核之类的工作，也是他们的工作主要内容。 周术宝在a市的五县三年，再往前就一直在三县，在包小军手下做事。即使当时他还不在包小军眼中凸显重要，彼此的联系是绝对存在的。就不知查实周术宝敛收到钱财流向，多少流进包小军手中。 不过，体系里查案，往往有一种原则。那就是一旦涉及到某些人时，所有的资料就冻结封存，甚至将证据毁掉。这样操作，自然不会继续深查，就不会将重要的人物牵扯进案子。 这叫着某个案子的划线，必须在框框里进行查实，核准。划线之外，就是另案或线索封锁，掐断。这里不是以触法为标准，而是另一套标准。 杨再新估计，省里这边也是一步步地做a市那边的改变，不会快。先将周术宝的问题定论，出结果，也是在给a市一级与a市有关联的那些人一个警告。周术宝牵扯到的人，省里自然会拿下一些人，再往下，将a市班子里的一个拿下，作为追责状态。 另外让人接替a市那边主要职位，先掺入沙子，破坏a市牢固的圈子。等到一定程度，将包小军拿下，a市那边的变化就不会引起太大动荡。 当然，最难解决的还是a市的经济工作、民众的生活状况。只有这些不乱，京都那边就不会对江上省所作有质疑，否则，陈爸必然要向京都那边做解释，甚至会担负一定的责任。 深层次的东西，杨再新也不会同李静姝讨论，对a市变动的大方向，他心里有底。说，“李科长，对a市那边我们保持关注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要有任何表示。” “好的，杨处，我懂。”之前到过a市，见识过a市的不少情况，特别是像新意制造这种大型企业居然是造假，李静姝又如何会看好包小军等所有a市的班子成员？ 等李静姝离开办公室，杨再新给石东富打电话去。石东富接了，笑呵呵地说，“杨大处长好，怎么，从京都返回了？你人在京都，肯定很忙，一直想等你回省里再打你电话……” “石书记好，怎么样，现在。”杨再新说，与石东富之间，这段时间也没断过信息互通。在京都拿奖的那天，还收到石东富的祝贺短信。 “杨大处长，有你在省部，我能够不好吗。”石东富显然很开心，也很庆幸。当初，在李家倒下后，认清自己以前的路是错的，能够及时地扭转态度，正视产业发展工作，才有今天的结果。 心中对杨再新也是非同寻常的感激，看到杨再新今后的潜力。能够晋升到长平县的书记职位，对石东富是完全意外的结果，却也明白，杨再新在其中有绝对影响里的结果。 “再新，长平县这边的产业发展工作、养殖产业的工作，新琪食品的发展、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都得到全县人民的认同，自然一切都顺利，健康地推进。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在省里安心工作。”石东富知道杨再新关注什么，目前的长平县重点关注、核心工作，也都集中在这些工作上。 “东富书记，你在长平县掌舵我自然放心。老领导是怎么样的人格、什么样的工作作风，我还不了解？”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东富书记，今天听说了周术宝的问题已经有明确的结论、结果了，对县里一些工作有更好的局面吧。” “那是当然。”石东富说，“说到底，还是要感谢再新处长你啊。”随后，石东富压低一些声音说，“我听说，再新你到a市，查出不少东西，使得省里下了决心。没错吧。” “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情。”杨再新继续笑呵呵地说，与石东富即使熟悉、也了解他的性格，但也不会承认自己在a市做过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石东富说，“跃飞建筑那边，如今已经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损失进行赔付，对我县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再新，你说，县里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老领导，这个话怎么说啊。跃飞建筑欠长平县的，我们就该追回来。”杨再新说，“我可不敢居功，当时在a市，也是顺着一些事情，才提到跃飞建筑做出的恶事，a市那边的人要脸面，自然出手压一压跃飞建筑。” “这不就是再新你的能力了吗。最主要的是，再新你对长平县的感情。这份感情，长平县人也是重感情的，怎么能没有表示？”石东富似乎多少有些不满。 “老领导，长河线项目工程做好，县里的不少观众推进就顺利了。”杨再新说。 “那是的，旅游业等秋季到来，就可道路畅通。那一线的刺梨果摘收也会更快速运转。再说，我们县和横折县之间，有这样一条高等级公路，对未来两县合作、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石东富对长河线项目工程的认知，定位也是很高的。 “老领导，城南市场项目准备重启了吗？”杨再新说。? 第1051章 再走省府 城南市场封堵拆平已经有大半年，原本是周术宝在长河线推进到一定程度后，要继续做项目工程，才做出的决策。 一天之间，大型机械将城南市场这一块推平，至今依旧是一片狼藉。进去的路口全部封堵，大家议论一段时间，也就不再关注。唯有原城南市场的住户和有摊位的人，对这始终在关心。 一直封堵下去，县里也不可能给他们进行补偿。拆迁费用县里不可能给付，而他们的生活来源，居住租借的房子要开销等等，涉及到这些人的生存生活。如此，五百余户的人，基本上每天都有人到县正府去催问城南市场的建设情况。 县里之前因为这里牵涉到周术宝的问题，对来访者倒是容易回复。如今，周术宝的问题已经有了定论，县里继续推诿，也不是石东富的性格。 处理好城南市场原五百余户生存问题，处理好对城南市场的拆迁费用问题，确实是急迫的工作。好在去年县里的财政收入很不错，倒是有资金来解决拆迁的补偿。 只是，对城南市场的建设，必须要有一个全面的讨论，规划好这一块的建设。这个问题，又不是拍拍大腿就可解决的问题。 “再新处长，县里对城南市场这一块的建设，也是安排比较紧。只是，面对存在的如何规划，是严谨的大事。不能乱上马，免得过几年又要重新拆建。 对长平县未来十年、五十年回事什么样的发展，这个展望要做准。我们准备到省里请专家过来一起研究，做好建设规划后，这个项目建设就必须尽快动手。”石东富说，“再新处长，你在省城，认识的人多，看到的也多，能给一个好的建议吗。” “东富书记，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做刺梨果产业发展我还算在行，其他的事情，可不敢乱说话。东富书记，哪天到省里来，我们一起坐坐，喝两杯。”杨再新不会在电话里跟石东富说什么，免得对方有什么误解。 “好，只要不耽搁再新处长的工作，肯定要找你坐坐，也了解了解省里的信息，我们在下面做工作，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到京都回来，杨再新琢磨之后，觉得还是有必要到省府走一趟。曾德彬大佬这条线，如今是若即若离，在外人看来，他到省部来是因为大佬的提携。可他与曾德彬之间却明白，实际上并非如此。 曾德彬对杨再新也是有很不错的印象，如此，多走动多汇报，对以后相处必然更好。在工作上，站队是必须的却又未必都是同一阵营的人才能够有合作。 关于这一点，杨再新坚信曾德彬看得更透彻。不过，真要去见这位大佬，还得先准备好该汇报什么，话题在哪些方面进行，都要有必须的准备，不然，没有实质内容的见面，只能让对方对自己失望。 单一汇报京都领奖的事情，是没有多少价值的，也不会增加彼此之间的关系。 之前，建议刘泽海到长平县去担任县长一直，这个事情促成之后，自己与曾德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实质性的存在。想来，这位大佬要在人事方面有所发言，自己就是一个不错的代言人。 曾德彬肯选自己吗？另外，曾德彬在省府有较大的话语权，但毕竟是副手，在省里的排位上，还有几个人排在他前面，对人事方面的话语权还是比较小，也比较犯忌讳。 不过，外人将自己看成是大佬提携，那么，自己找大佬汇报工作和思想，又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琢磨这个事情，下班后与唐慧琪也谈到这个问题。唐慧琪说，“再新，有些事情也没必要考虑太细致，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去做，就做好了，至于结果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杨再新想想也就释然，曾德彬这样的大佬，见多识广，自己任何一点小心思，很可能在他面前一眼就看得清透。既然如此，确实率性一些，没必要抱过多期望值，反而轻松得多。 第二天到办公室打一转，便开车去省府，也不先联络那边。能够遇上大佬，就汇报一番，不然就随意了。 车停在省府的临时停车场，如今省府这边没什么熟人。刘泽海走后，这边虽说有电话可联系，但不熟，杨再新也不想主动联系这边的人。 进省府大院，径直去曾德彬办公室。到那楼层，往办公室走，便经过专为大佬做服务工作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人，见杨再新出现，便有人出来拦住，说，“您好，请问您找谁？” 对方是一个比他年龄稍微大一些，显得沉稳的女干部，面带着笑，可神态里有着不能让杨再新直接去找大佬的坚决之态。杨再新也明白如今要见大佬，必须要有这边的人带着走才行。站住了，笑着说，“你好，我是杨再新，省部二处的。事先没能联系到首长，也不知首长在不在？” 女子看了看杨再新，说，“您好，找首长有什么事吗？要不然，你有什么可证明你身份的证件吗。请理解一下，我们这也是按照工作程序，谢谢。” 杨再新原本想悄悄地过来见一见曾德彬，却又明白，实现不打电话联络，确实不可能直接溜进曾德彬办公室见到人的。不然，就是这边的工作处先较大漏洞了。 同样，在省部那边，谁要直接找到杨再新而今天办公室，也是不太可能的，更上一级层的领导，想直接见到更加不可能。 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对方，女子看了工作证，当即换了神态。笑眯眯地对杨再新说，“杨处长您好，我是首长办公室的赵欣妍，小赵。您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首长，您看……” “谢谢赵科长。”杨再新面带笑容地说。 “杨处长客气。杨处长，能不能留您一个电话，以后过来找首长，您先给我打电话，这边就好接您……”赵欣妍小心翼翼地说。 “好的，以后可能还要麻烦赵科长。”杨再新也明白，这位这样做也是想要保持与自己的联系。? 第1052章 大局观 与自己这样一个省部二处的副处长直接联络的资源，是比较稀有的资源，哪怕对方在曾德彬手下做事。在大佬名下做工作，自然能够接触到很多方面的领导，相处时间稍长，彼此会形成一种人脉。 但对杨再新这样的资源，依旧是稀少的。二处对干部考核、任用有着不小的建议权，作为体系里的人，谁不想认识这样的存在？ 杨再新将自己的电话报给赵欣妍，她输进手机，随后拨打。杨再新的手机铃声响了，赵欣妍说，“杨处长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情直接交给我来办就可以的。” 办公室里面还有三四个人，见赵欣妍除去招呼人，没见返回。有一个人探头出来，看了一眼，但不说什么。杨再新之前虽到过曾德彬办公室两三次，但都不是这个办公室的人接待，而是刘泽海亲自带过来，与他们办公室的人不招呼。 但刘泽海离开省府到长平县担任县长职务的事情，办公室这边也得知一些内情，知道刘泽海是首长推举，省部那边也有关系。 赵欣妍知道杨再新这位存在，也听说过刘泽海的一些事情，只是传言是不是事实，谁也不知道。但能够认识杨再新这样的存在，无疑是自己的一个机缘。 到曾德彬办公室去敲门，进去请示。然后出来对杨再新说，“杨处长，本来首长有工作安排的，得知您到来，将后面的工作推后，您请。” “谢谢赵科长，辛苦了。” “杨处长客气，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应该的。”赵欣妍说，其他的话却没提。 两人进办公室，杨再新见曾德彬在办公桌后忙着，说了声，“首长好，打搅您工作了。” “再新来了，先坐等一等，就几分钟。”曾德彬低头在看东西，没抬头看，显得稍微随意。 杨再新的层次说到底，与曾德彬相差比较大，只是，两人之前在工作上、在刘泽海去向问题上有过往来，使得彼此之间的关系又有所特殊。 杨再新应了，便去沙发那边坐。赵欣妍没有立即出办公室，而是给杨再新泡茶，端到茶几上来。杨再新表示了感谢，赵欣妍才离开。 没坐一会，曾德彬站起来。往沙发这边走，说，“再新，这次到京都领奖，表现很好嘛。” “谢谢首长鼓励，我今天过来是要向首长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和思想，也是过来请首长指教的。”杨再新站起来，显得恭敬。 “再新，没必要这样。坐坐坐，坐着聊聊就好。”曾德彬对杨再新去京都，也是关注的，看到这个年轻人在京都的表现，感觉很不错，潜力不小。唯有有潜力的人，才值得去关注和培养。 等曾德彬坐下，杨再新便将京都之行简略地说了。主要想要说的，还是听了其他人的演说进行对比，江上省在经济建设方面有自身的优势，但缺陷也是非常明显的。如何发挥自身优势，而克服不足，弥补短板，这是决策者们应该沉心思考的问题。 对于像杨再新到京都进行这种级别的交流，有所感受，返回省里进行汇报，这是必要的做法。 曾德彬听杨再新所说，也听出他侧重面，感觉到满意。这是一个有很好大局观的人，才会在那种场合下，关注江上省需要的信息。 “再新，你在工作上的大局观非常可取，要继续发扬。作为一个干部，不能仅局限在自己眼前工作的那一点事务。得经常跳开自己小平台，站到更高的平台进行思考，才会发现更多有用的东西，也才是一个干部快速成长的路径。 对工作主动，用发现的眼光和心态来面对周围所能够触及的事情，这样的干部胸怀才会更宽广，容纳更多的东西。” “首长，实际上我只是以前在乡镇，见识太少，到京都听那些演说，几乎都是全新的东西，自然觉得新奇，就关注得多一些。回到江上省来，这些东西或许有借鉴的作用，或许都没任何作用。” “再新，我们做工作固然要讲求工作效率，但又要跳开简单的工作效果看待任何一次的工作。有心栽花和无意插柳，这是自古就总结出来的，那时深具道理。”曾德彬微笑着说。 “谢谢首长指教。”杨再新说，看来今天到省府来走这一趟，还是比较有效果的。至少，看到了曾德彬对自己的一些态度。 杨再新知道曾德彬工作时间安排很紧，虽说能够接见自己而将后面的工作推向后，却不能在这里多说。准备告辞，曾德彬说，“再新，我患有一个事情要问问你，先坐着，不急着走。” “首长，您说吧，我知无不言。”杨再新也不知大佬还会问自己什么问题。 “再新，你对a市的新意制造，了解有多少？”曾德彬显得平静，但杨再新一听这个问题，也明白了省里在应对a市的变化，开始做安排了。 “首长，关于a市的事情，那次我们到那边，确实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这方面，我返回后做了工作汇报，都是如实反映的。”杨再新也明白，在曾德彬面前没必要隐瞒，估计他知道的事情远远要多。 另外，曾德彬一直不肯走a市区看那边的工作，说明他对a市的做法，早有察觉。“不过，新意制造的实际情况，我们看到的就是对方给我们看到那些东西。而其他材料，不过是接收到举报信。关于举报信里的材料，我仔细对照过，应该不是造假和加工，而是现场拍摄、记录的。但这些东西，我也没核实，在提交的材料中，我做了说明。” “那你对a市有什么印象和看法？”看来曾德彬对杨再新所说还是比较满意，才继续聊这个问题。 “首长，a市这些年来是江上省的标杆，但我们去a市时，最初是没有联系那边的人，准备自己住下，先看一看情况的。可谁知，一天的时间，看到不少与宣传完全不同的事实。”杨再新将几个人在a市所遇到事情，说给曾德彬得知。 曾德彬听着，一脸严肃。? 第1053章 赵欣妍 曾德彬对发生在a市的事情，没做什么评论，但心情显而易见地不好了。结束这个话题，曾德彬没交代杨再新什么，也不说要封口之类的。杨再新自然明白，有些事情得藏在肚子里。 关于a市的事情，并没有多说，毕竟杨再新目前还够不上这样的级层。谈过这个问题，杨再新站起来告辞，曾德彬不说什么，等杨再新走到办公室门口，才说，“再新，沉下心做事，你不错。” “谢谢首长，我一定努力。”杨再新说。 出办公室，赵欣妍在外面等着。她对首长能够见杨再新本身就有些惊奇，然后，杨再新到办公室里谈到时间可不短。一些地市的主要领导到首长这里来汇报工作，往往都没有今天见面的时间长。由此，判断杨再新在首长心目中地位还是比较靠谱的。 特别是杨再新今天过来，事先没有预约，没有工作上的安排。 “杨处长好。”赵欣妍迎着杨再新，笑眯眯地说。 杨再新见赵欣妍还在外面等着，就明白对方是故意这样等他的。心里想，在刘泽海离开省府之后，自己在省府这边，也该有一个可联系到人。赵欣妍既然有心，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辛苦赵科长了，以后有什么事到省部，可给我打电话。” “好啊，那先多谢杨处长了。”赵欣妍说，“杨处长，能不能加一个微信？” “没问题。”两人互加微信之后，杨再新不多说，经过赵欣妍的办公室，看一眼里面的情况，见里面还有两个人在，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杨再新笑笑，却不进去招呼。 赵欣妍陪着杨再新到电梯口，又陪着下到一楼，然后送到大门口才折返。杨再新自然感觉得到赵欣妍是有所用心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到省府见了曾德彬，杨再新便完全放下心里的压力，心中无事，日子过来去就轻松。每天上下班，回到家里主要与唐慧琪浓在一起。对唐慧琪身怀宝宝的事，虽说还没对陈杨两家透露，可唐慧琪也是按期定时到医院检查，确定身体正常。 新琪食品公司的事务，唐慧琪逐渐在移交给吴思静，当然，公司的决策权依然是唐慧琪拿着。公司发展的近两年规划，早在一两个月前就敲定下来，偶尔有些调整，都是细节方面的事。 如此，唐慧琪在对公司事务进行决策上，压力实际上也不大。杨再新在她身边，也多有了解工作的规划，对公司决策问题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海外市场发展与规划，已经落到工作日程安排表上，杨再新建议将一些业务交给陈凡来做，唐慧琪也乐见其成。 在杨再新从京都回江上省不到一周，陈凡的电话打过来，说是要亲自过来，带队与新琪食品进行商谈。两家公司实现已经有了磋商，大体上已经达成协议。见面谈不过是在某些细节上，当面落实准确。 新琪食品在进口国外优质粮产品的要求上，是比较严厉的，患有就是，要将这些进口粮食的交易、运送、保存等，全过程在网络上可查找历程，对陈凡那边的压力也大一些。 这种事情，在国内似乎都没有过。最多可扫码查到一些商品的真假、批次，但对产品的原材料也要查清清楚楚，难度虽说不算大，投入到资源还是要一些成本的。 上次到京都，陈凡热情接待。这次陈凡过来，杨再新无论如何都得配好才对。这段时间工作上不太忙，唐慧琪的身体变化还没显露，倒是有时间和精力来陪同陈凡。 约定了时间，陈凡也是先准备好在跟杨再新招呼的。上班到办公室，杨再新与李静姝说一声，又找严复森成长报备一下，便离开省部去机场接人。 新琪食品也派人去接机，与杨再新同路，但杨再新仅是接陈凡一个人，公司是接对方公司的工作人员。唐慧琪也准备去机场的，杨再新却劝住了。杨再新去机场，没开自己的车，更不开单位的车，而是要田学跃那边派人过来。 在机场见陈凡到来，杨再新笑呵呵地迎上前，“陈哥，累了吧。好像你是第一次到江上省吧，多留几天。” “杨姑爷，你别跟我客气。你是有班要上的人，可不像我一个无人管束的家伙。白天你上班，下班后喝几杯，体验一下江上省的风情就非常好了。”陈凡说。 上车后，杨再新说，“陈哥，公司那边的事务你具体参与吗？” “杨姑爷，具体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新琪食品这边提出的要求，我会让他们一定做到完美。至于合作赚钱多少，那不是问题。拿到这业务，我们公司在海外就会扩大两三倍的实力，仅仅这一点，对我们公司而言就是赚了大头。”陈凡对与新琪食品的合作，看来是准备保本运转而已。 杨再新对这一的合作并不看好，笑了笑，说，“陈哥，新琪食品在海外的业务，今年可能还不多，但等入秋之后就会猛增。我和琪琪谈到这个问题，我们的观点是合作要双赢，不然，合作就不会长久。大家赚钱的生意，才是最有前途的生意。” 自然不会多谈生意上的事情，公司合作进行的业务，有专业的人去落实。陈凡带来的团队，新琪食品那便节奏，住进酒店。陈凡却是跟着杨再新走，到别墅去。 至于自己的亲人，或非常好的朋友，才会接近别墅去。唐慧琪先在家里等了，听到动静，便出来迎接。 唐慧琪在陈家不待见那些人，反之唐慧琪也少有能够谈的几句的亲人。陈凡下车，见唐慧琪应过来，说，“琪琪，好久不见，你更加漂亮了。” “三哥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里又见到三哥了。”唐慧琪说，“非常欢迎你，三哥。” “琪琪，上次我就跟杨姑爷抱怨了，琪琪你结婚，我都不知请，没能前来道贺，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陈凡是真的有些苦恼，对陈家大族的这种分生，很是看不惯。 “三哥，这个事情你就多原谅了。京都家里的意思，他们……算了，还是别提这些事情了吧。”唐慧琪说。 “好，那就不提。我虽不接受，却也理解。”陈凡说。? 第1054章 走长平县 在家里做饭，那是另一种感受。中午在杨再新和唐慧琪居住的别墅，晚餐去了陈家。陈凡到江上省来，总要求见见陈爸和唐母，这也是一个家族的礼节。 夜里，陈凡坚持要住酒店，说在酒店更方便一些。杨再新带陈凡去住酒店，安排地点与新畦食品公司接待京都那边来人在一起。陈凡虽说不去主导双方谈合作，但他也会到场。 唐慧琪也是如此，合作的问题有吴思静去主持谈细节，可她作为老总，唐慧琪也会出现的。杨再新则不去，也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陈凡的人到江上省来行程安排是非常紧的，第一天下午，双方就先进行合作细节上的对接，有异议的地方，晚上各自讨论，第二天再进行交流。之外，还会往柳河市那边跑一趟，京都那边的人，要看一看新畦食品生产的环境和规模。 既然是合作，彼此实力是要做一些实地考察，大家在运行中才放心。这样的合作，至少有三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彼此知根知底也可放开手脚进行发展、布局。 走长坪县和柳河市生产车间进行实地考察，杨再新决定陪陈凡一起去，也带他到怀仁镇看一看。虽说只是悄悄地走一趟，不会惊扰怀仁镇的人。 之所以要带陈凡去怀仁镇看看那边的情况，也是对陈家展示自己的一次机会。与京都陈家之间的关系今后会更复杂。一则陈二、陈五等人会排斥他，但二伯、陈勇等人会因为与新畦食品的合作逐渐加深，会慢慢更深入地接纳他。 往后，自己与京都陈家之间的关系，肯定是要慢慢加深，慢慢融进这个阵营的。这是没办法跳出去，与唐慧琪之间的婚姻存在，就无法超脱在外。 从京都回来，杨再新也想通这个事情，既然必然会融入，何不自己更主动一些？对陈凡的到来，对与陈凡公司的合作，实际上就是一种融入的行动。 去柳河市及长坪县是陈凡到江上省第三天，杨再新请一天事假去陪陈凡。单位这边，对杨再新离开省城不会过多关注。刘诚宇也知道陈凡到江上省，杨再新要陪他到柳河市去看看。刘诚宇对杨再新说，可作为私事请假，也可作为公事到柳河市出差。 二处的工作，除了在省部做日常的工作事务处置，也包括到地市、区县去走走。明察暗访，随机下去看看情况等等，也都是份内的工作职权。 新畦食品这边安排了吴思静陪同，到柳河市那边则有米米出面接待。对于来至京都的公司，今后要有业务量很大的合作方，新畦食品自然会有周密的安排。 杨再新和陈凡虽说与吴思静等同路，但到柳河市后，不会参与公司那边的事务。车到柳河市已经中午，杨再新说，“陈哥，这里才到柳河市，离长坪县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先吃了饭，稍做休息再走？” “杨姑爷，中餐不急着吃，直接到长坪县吃饭，饭后我们去怀仁镇看看，晚上住长坪县或柳河市，都没关系。”陈凡也知道，杨再新要上班，不能多耽搁，而他们公司的人过来，行程也安排很紧。 公司的人，今天会看长坪县和柳河市经济区新畦食品，所有生产方面的情况。完成实地考察，说不定晚餐后还要赶回省城。公司的人出来做事，不是游玩，自然会更辛苦一些。 对公司那边如何安排行程，陈凡不会干预，甚至返回京城的时间，也不一定同公司的人一起走。 到长坪县，杨再新选择中餐的地点，就在城南市场附近，坐在三楼餐厅包间，从窗口就可看到城南市场推平后的状况。 餐厅服务生上了茶，退出去，杨再新说，“陈哥，之前在京都曾提过，你有没有意出京都参与竞标。你看看那边的地块，如何？” 陈凡站起来，从窗口看到已经完全推平了的地面状况，也看到这地块的周边，全是高楼。说，“怎么回事？” “这地块叫城南市场，是几十年前建造的一个城区内的市场，属于农贸市场的性质。其中有住户和商铺五百余家。前段时间，长坪县的书记一力主导，强行将这里的人赶走，推平了。县里对这一块地该如何规划建造，目前正处于研究中。 问题在于既要讲这里规划修建好，三五十年不能再拆建，还要对五百余户拆迁户进行补偿。城南市场是长坪县城内中心地段，作为新建设的商贸城，肯定是非常抢手的优质资源。开发出来绝对是赚钱的，就是看如何规划好，规划的方案要让方方面面都满意。” “杨姑爷，这个项目牵扯面不小吧。”陈凡说，五百余户拆迁补偿，事先没有谈妥，如今再来谈，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怨气肯定是比较大的，如此，开发商方面要付出的成本就会提高不少。 而长平县城中心地段的土地资源，不知多少人盯着，谁不想将这块肥肉吞下？ 如此，要拿下这块的的成本也会提高很多。 “牵扯面肯定较大，不过，县里的意思也明显。而县里主要领导不盯在利益拿到多少，而是建设质量和建设成果上。我觉得陈哥你的公司在这方面有较大优势吧。”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县里的意思？”陈凡也明白，对这一的项目建设工程，大家都想拿下来，但县里如何选择，在招标上还是有倾向的。 杨再新对陈凡这个问题，不给予正面的回应，对于做项目的问题上，杨再新的想法是，要将项目工程交给质量有保证的故事来做，才是对地方的负责。在这方面陈凡是有优势而且也信得过的。 如此，即使将陈凡引介给石东富或刘泽海认识，剩下的事情，由得他们自己去谈，对杨再新说来，不觉得是在为私利。 当然，陈凡做这样的项目确实也能够壮大自身，对于有质量保障的建筑企业壮大，那时对整个行业的一种贡献。 见杨再新不说话，陈凡也无法判断，因为他对长平县的情况不熟悉。说，“看看情况再说。”? 第1055章 穿梭在村路 听陈凡这样说，也知道，从京都过来做这样一个项目，牵涉面也很大，陈凡不可能立即下了决心。 上菜，中午还可能要开车，便不喝酒。吃饭就很简单，随后，两人离开现场。田学跃帮安排的司机，杨再新也叫他自己找车回家去看看。去怀仁镇，杨再新觉得自己开车比较便利，熟悉道路，想往哪里走都行。 司机是河岔乡的人，到省城安保公司那边做事，也难得回家看一看。杨再新让他回去一趟，也是很感激。 王怀仁镇的公路路况非常好，道路早就扩宽了，一些密集弯道路段已经拉直，陡坡也进行改造。从县城走怀仁镇，时间上比以前节省态度，半小时而已。 陈凡也不是没到过乡镇，出县城后，就看到满山的刺梨种植地块，连绵不断。如今，花期已经过了，但游客依然不少。对于刺梨果林地，观赏性依然不差。 陈凡在副驾驶座位，一边与杨再新说话，一边观察外面的景色。看到路两边产业原地连绵不绝，而所种植的刺梨果非常整齐，有时候车在山坡高处，视野非常大，所见到的，和之前看到的情形一样。这就可判断出，怀仁镇、长平县所做的产业发展，是实际开展的工作。 当然，对杨再新哪怕不信任，但也不可能对唐慧琪不信任。陈凡知道杨再新所走过的路，自然是信得过他，然后，亲自到怀仁镇看看，也是京都陈家一些长辈们的意思。 哪怕他们没有明确指出什么，陈凡岂能不知他们的用心？ 到视野开阔的地方，陈凡会叫停车，然后将景色拍下来、录下来。车进怀仁镇，到路卡处，杨再新没停车，但陈凡在车里也将这里录下来。 杨再新开车，戴了大墨镜，就是不想让怀仁镇的人认出他。免得京东太大，怀仁镇的人知道他回到怀仁镇，绝对会有很多人都过来见一面的。这样的场景，如今得避免，哪怕杨再新在单位请假出来的。 进怀仁镇辖区不久，杨再新便离开主道，往村里走。各村之间的村级路也都贯通了，走村级路不会过多遇上熟悉的人。虽说村里的人也会认出杨再新，但开车在路上，他们也不会关注车里的人。 顺着村级路走，虽说没有进村里，也没有跟任何人招呼、问话，但陈凡还是看到了很多东西。怀仁镇在刺梨果产业的发展上，很可能比预想的都要走得更远更彻底，这样的前提下，新琪食品在未来的发展，就有夯实的根基。 在村级路穿行，经过好几个村后，陈凡说，“杨姑爷，不看不知道，看过后，才明白，你在刺梨果产业发展的路走到哪一地步。真了不得啊。等柳河市全境都是这种规模的产业，每一年，新琪食品的产品将有多大？” “陈哥，目前要估算产出也算不准。不过，我们对刺梨果产品的信心还是很强的。国内市场过两年会进一步扩大，海外市场，肯定也要冲一冲。” “我想也是如此，要不然，新琪食品就没必要从海外进口粮食。”陈凡说，“杨姑爷，我有个想法啊。既然要开发海外市场，何不将刺梨果原材料运送出去，在海外做厂子进行加工，成本不是更降低一些？” “陈哥，这方面我和琪琪也讨论过，海外市场目前还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哪怕是我们有信心，但在海外建立厂子，条件也还不成熟。等过两三年，到时候如果海外市场份额还不差，再与国外进行商谈，各方面也会少很多阻力。是不是？” “你这是稳重的做法。”陈凡肯定地说，“虽然刺梨果产品在国内市场热销，可产量毕竟有限，产品的稳定性、成熟性也还需要进一步积累。有两到三年的时间，新琪食品就完全能够稳固下来。” 陈凡所说，与杨再新和唐慧琪讨论的情况大致相同。 “陈哥，如果不是国内的山寨品如同春笋一般冒出来，我们也不急于向海外进军。多积累，对刺梨果产品研究越深透，到海外发展的风险就越小。好在，目前对刺梨果的功用，在国际上也是得到认同的，省农院去年接连在国际实力刊物上发表的论文，也得到了相应的奖项和荣誉。有这些作为刺梨果产品的背景，逐渐在海外推出刺梨果产品，才是我们所要做出的规划。” 上一次在京都，杨再新没提到海外布局，但这次陈凡到江上省来签订彼此合作的协议，对新琪食品的海外布局，就没必要再做回避。 “国内产品的仿造、山寨品极其泛滥。没办法，管理体系如此，人文文化如此。地方上对这些作假者也是支持的态度，以为给地方的税收做了贡献。果然就喜欢便宜，免费，商场开业送点鸡蛋、纸巾，那是最实惠的广告开销。 会吸引大量的人前去抢，曾听说有人先一天夜里就在门口站了排队，就为了最先冲进新超市。你说，要做好一家企业，难不难？”陈凡也是做生意的，自然也体会到假货市场的恶劣。 开车进怀仁镇里，这里游客多。杨再新的车经过镇正府门外，但不停留。陈凡在车里拍几张照片而已，看着往来的人群，陈凡说，“杨姑爷，你要是下车，会不会立即有几百人围过来？” “今晚还要去县城，就不节外生枝了。”杨再新笑着说，也不知目前是什么情况，但龙利群等人知道他到怀仁镇，肯定不会放他走。 镇街并不大，两条巷子而已，如今在镇子外修有环城路，进镇里的车不算多，不会造成拥堵。车穿过镇街，杨再新说，“陈哥，就不购物了吧。” “杨姑爷你不敢露面，我哪好让你为难？本来是想在街上逛逛，体验一下你生活过的地方。对了，杨姑爷，明天是不是走你村里，我也去拜见一番叔父婶婶？” 杨再新也没料到陈凡提出质疑的行程，自然明白，陈凡是对自己的认可，才有这样的想法。杨再新说，“陈哥，多谢挂怀。这次就不去了吧，时间太紧，安排不过来。”? 第1056章 角色各有变 “杨姑爷，来一次长平县也不容易，真要再到柳河市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我看这样，行不行？今晚，到你家里吃晚饭。饭后再回县里住宿，时间上不正好吗。”陈凡很真诚，是确实想到杨再新家里看看，这也是一种态度。 陈家与杨家之间，地位相差太大。哪怕杨爸杨妈到省城，陈爸和唐母对他们没有瞧不起的意思，但京都陈家的人确实不可能有人会到杨家去看看，走走。 等唐慧琪有了孩子之后，唐母或许会代表陈家这边到杨家走一趟，其他人是不可能的。至于陈爸，哪怕悄悄到村里都是不可能。他出行都是带有警卫的，约束不小。 杨再新对陈家的人是不是到自己家里去，原本不在意，可陈凡这样说了，他总不好直接拒绝，说，“我们先赶去县城，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陈凡便不多说，两人离开怀仁镇，陈凡说，“杨姑爷，你也不容易啊，如今回怀仁镇都得悄悄地来去。” “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只能这样了。”杨再新笑着说，“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又没有时间留下来吃饭，是不是？” 开车回到县城，杨再新准备去酒店订房间，陈凡也要买一些东西带上。这时候，杨再新电话响了，拿出手机见是田茂平的来电。杨再新便疑心，自己在车上，是不是被他看到了。接听电话，田茂平在另一端笑呵呵地说，“杨大处长好，不忙吧。” “田哥，田县长。”杨再新笑着说，“我不忙啊，你在哪里？忙什么？” 田茂平如今是长平县负责产业发展的副县长，接替之前龙将副县长的职位。按说他是比较忙的一个人了。 “老弟，我这时候在双沟村，陪着县长看这边的情况。准备去你家里走走，顺道嘛。”田茂平说。 没料到田茂平在双沟村，还陪着刘泽海，要去他家里走一趟。杨再新明白刘泽海的意思，他在长坪县，离他杨再新家不远，而杨再新则在省城，平时难有回来一趟的机会。因此，到杨再新去看看，也是一种请按的回馈与培养。 田茂平到过杨再新家多次，与杨爸杨妈熟悉，如今，更是代杨再新照顾家里的情况。 “田哥，巧了。我今天也回到县里，正准备回家一趟。你们是在双沟村等我，还是到村里等我？不过，还是不要惊动其他人，这次回来完全是私事。”杨再新说。 “那就真巧啦，好好好，我这就跟县长说一下情况。老弟，这样吧，我们在双沟村餐馆这边定一些菜，带走，然后一起去你村里。”田茂平说。 “好的，我在开车，见面了再聊。”杨再新说。挂了电话，杨再新对陈凡说，“陈哥，也是巧了，今天长坪县长和副县长在双沟村，准备到我家去吃饭，正好，我们也赶过去吧。” “那正好，多认识几个朋友。”陈凡也了解长坪县这边领导的情况。陈凡坚持要买一些东西，杨再新只能等他了，对这也理解。如果他到谁家去，必然也会带一些东西，不肯空手上门。 如今，走双沟村的公路已经修建大部分，赶路倒是顺畅。 到双沟村，杨再新先开车转一圈，让陈凡在车里浏览一下双沟村的景色。时间不够，也不可能在村里多停留。对于双沟村的景色，陈凡看来后是非常赞的。 随后，杨再新再联络田茂平。田茂平说他们已经搞定，可以立即出发。杨再新说出村口后再碰头，田茂平也知道杨再新在双沟村的影响力。真让村里的人看到他，肯定就走不了的。 杨再新的车先到村口，陈凡才下车站一会，田茂平的车就到了。杨再新见他们到来，才下车去。 刘泽海、田茂平也都急急忙忙地下车，刘泽海说，“再新处长，今天当真是巧了，太好了。” “班长，你是我的老班长啊。”杨再新过去与刘泽海握手，彼此之间的关系很近，但这次见面又略有所不同。因为都是各自工作和职位发生变动后的第一次见面。 刘泽海从省府办公厅空降到长坪县出任县长一职，杨再新则从怀仁镇的乡镇党委书记提拨到省部二处副处长，田茂平也是由河岔乡书记提升到副县长。三个人的职位变动上看，杨再新的变化最大，目前也是最具有权力的。 虽说之前，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比较好，但职位变动后，心里多少有些顾虑。刘泽海见到杨再新的面，才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叫名字。 杨再新叫刘泽海老班长，自然也是表达一种情感和自身的态度。刘泽海和田茂平两人在地方上，他则在省部这样的大机关里，彼此有从属的关系，二处更是对地区市和区县一把手进行考察、考核和选任之职权。彼此有这样一种关系在内，第一次见面，说话上确实有所小心。 杨再新不多说，先于田茂平握手，说，“田哥，怎么样，现在。” “我很好啊，如今，跟在县长身边，时间虽然不长，学到不少东西，自己感觉有较大进步了。”田茂平说，他与刘泽海之间的关系完全是上下从属关系，但工作上又要合作，加上又有杨再新这层关系在内，使得彼此之间的相处比较顺利。 “两位都是有才华的哥哥，如今又长坪县这个平台，正好发挥出你们的才华。我在省城那边肯定会听到你们捷报频传，到时候，我也沾你们一些荣誉和光彩。”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刘泽海与田茂平彼此相处融洽，是非常好的状况，对接下来的刺梨果产业发展、全县乡镇的养殖产业发展，都是非常有利的。 “说来说去，我和茂平县长要再新你多关照，多讲省里的工作精神，我们的工作才不会偏离大方向。”刘泽海说。 “班长谦虚了，说到理论研究和实践工作之间的结合，又有几个人有你水平高？”杨再新笑着说，“先不说这些，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位大老板。”? 第1057章 四人碰面 杨再新说着，带两人到陈凡面前，很郑重地说，“陈凡陈董，京都来的大企业家，大老板。这次到长坪县来，就是考察新畦食品的实力，准备与新畦食品合作海外的进出口生产原材料的合作项目。 陈董经营的是一个集团性质的大企业，名下有海外进出口业务、电子电器制造、有建筑工程业务、国内经贸业务等等。” 对于出现在杨再新身边的人，刘泽海和田茂平都会重视，不看客人的面，也会看杨再新的面子。忙伸手与陈凡握手，刘泽海说，“还有陈董到长坪县来考察投资环境，我们县对外来投资有非常宽松的投资环境，有优惠的政策和足够的支持力度。” “刘县长好，你是杨处长的班长，那就是自己人。”陈凡说，“我们集团目前的业务公分为四个方面，侧重与海外进出口的经营。对于国内的项目投资，暂时处于观望状态。” 陈凡也知道，刘泽海或许真希望他能够到长坪县投一笔钱来建厂之类的。但实际上，他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也没有资金和精力来选一个可行的项目来做。先回绝刘泽海的话，虽说不怎么礼貌，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也是更好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 随后，田茂平与陈凡握手，田茂平说，“陈董与新畦食品有业务合作，就是对我们县的经济发展有大出力、大贡献，非常欢迎陈董到长坪县来考察，也非常感谢陈董对我们工作的实际支持。” “田县客气了。”陈凡说，“我集团与新畦食品的合作，那是互利互惠，合作双赢。我还得感谢长坪县，使得我们的集团往前前进了一大步。刘县、田县，今天杨处长带我到长坪县乡村跑了半天，让我大开眼界，看到长坪县在刺梨果产业发展工作上，做出的卓越成果，你们非常了不起啊。有这样的底蕴，我集团与新畦食品之间的合作，就完全踏实了，今后稳步前进，一定会迎来一个大发展喜人局面。” “陈董，非常感谢陈董对我们县工作的肯定，目前的局面主要是杨处长开拓出来，我们是在守成啊，在此，也向杨处长和陈董表一个态。长坪县的产业发展一定会越做越好，稳步前进，逐渐提高。”刘泽海说。 “先不聊了，上车吧。”杨再新知道，在村口这里，很可能被村里的人看到。见到他到村里，而不与村里的人见面，以后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不好相处。田茂平也明白这一点，说，“先上车，等会边喝酒边聊。” 刘泽海之前对陈凡开口，陈凡很干脆地拒绝投资的说法，也觉得确实不太可能有项目投入进来。便不多纠结，笑着说，“对对对，我一直想去看望叔叔和婶婶，今天总算是顺道了。” 从双沟村到杨再新的山坪镇都田山村，要一个多小时，路途虽说不远，但山路弯道多，村级路跑起来也开不快。进村，太阳已经要落山了。两台车进村里，也没引起村里人关注，如今村里私家车可不少了。 下车，陈凡将买了的东西提着，杨再新和田茂平三个，则将炒好的菜提着。菜虽不多，但田茂平对双沟村熟知，知道那些菜肴风味最好。 进家里，杨爸杨妈早有得到杨再新传信，在家里做好了准备。知道陈凡的身份是唐慧琪娘家的人，自然非常客气。但又因为刘泽海、田茂平等人也随同过来，杨再新不想让他们得知与陈凡的亲属关系，在电话里早就交待过父母，两位老人也理解儿子在工作上的难处，倒是没有什么表露。 热闹和笑语在家里一直不断，使得杨爸杨妈非常开心。关键是儿子回家来看望他们，而田茂平这段时间偶尔也会到家里来探视，杨爸杨妈对田茂平也是非常感激的。杨再新知道这些事情，虽没有说出来，心里明白。 客套一阵，杨爸和杨妈对陈凡的到来，确实是有些拘谨。不知该如何表达心里的那种感情，唐慧琪娘家人到来，在村里是非常重要的客人。只是，今天情况偏偏又这样特殊，使得杨爸杨妈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陈凡也明白，便走到院子去，似乎要看杨再新家的状况，杨爸和杨妈便跟着走，到院子去说说话。杨再新则将刘泽海和田茂平缠住，留在堂屋，摆桌上菜。 杨爸与陈凡没多说，也就进堂屋来，杨再新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也无关紧要，陈凡应该明白今天的情况。 刘泽海和田茂平也看出陈凡有些异常，但大家都是心里明白的人，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再说，陈凡既然与新琪食品合作，杨再新还特别地将他带到长平县来看一看，显然是有一定用意的，自然不会去参与这些事情。 围着桌子坐下，杨爸自然做主席位，为长辈尊者。杨妈不肯上桌，这是村里的习俗。可刘泽海等人哪肯，便一直劝说，杨再新见了也叫老妈一起到桌上来吃饭。 杨再新家里有好酒，是春节从陈家带来的，那种特别的供给酒。刘泽海见这样的酒，笑呵呵地说，“再新，还是跟着你好啊，有真正的好酒。今天尝一尝……” “班长，什么样的酒都不及我们几个的情感，知心朋友在一起，不管何时灭都是最好的酒。”杨再新笑着说。 “这话在理，说到我心里了。”刘泽海说。 “老弟这话，水平就是高。”田茂平说。 “杨处长的情商真没说的。”陈凡说。 “朋友在一起才开心。”杨爸说。 “朋友就要相互帮忙。”杨妈说。 “其他的话等会再说，先满上。”杨再新拿着酒瓶，先给杨爸的杯子满上了，才问杨妈要不要来一点。杨妈笑呵呵地，说，“今天高兴，那就喝一口。”杨爸看了杨妈一眼，没表示。 田茂平等人起哄说，“婶婶肯定会喝酒，也一杯吧。” 杨再新给老妈半杯，然后才给陈凡一满杯。刘泽海、田茂平和他自己，留在后面，这也是礼节上的问题。? 第1058章 长袖善舞 第一杯酒，陈凡等人执意要敬杨爸杨妈，杨再新也只能陪着。到杨家来，给长辈敬酒，那是礼貌礼节，谁也说不过。第二杯，陈凡准备给杨再新敬酒，杨再新当即拦住，说，“陈董，且慢。这一杯酒，应该轮到我来发话了。 陈董、班长、田哥，你们论年纪比我大，论今天这顿饭，你们是上门的贵客，我作为主人给贵客敬酒，那时表示对贵客的热情欢迎和感谢。这点意思，大家不能也抢了吧。” 话说到这地步，陈凡等人也不好再说，田茂平说，“老弟，大家都不是外人。陈董我们虽说是第一次见面，我感受到陈董待人真诚和友情，他与老弟之间的感情肯定更深。以后，陈董与新琪食品公司合作，那完全是自己人了。 我和县长与老弟之间，那时往来久了，完全是兄弟关系，铁铁的。就不说敬酒、贵客这些话，到这里来那跟会家里没什么区别。叔叔和婶婶待我们，就像对待自家子女一样，我们在一起吃饭、喝酒，那就不说谁敬谁，一起干一杯。友谊天长地久！” “田县这个话说得透彻，实在，说到心坎上了。都是兄弟之间，一起干杯。”刘泽海说。“先干了这一杯，我再给陈董敬酒。” 几个人便碰杯，喝掉。菜虽不多，做得也不算精致，但双沟村的河鸭、腊肉、全狗火锅、炖牛筋还是非常到位的。田茂平与双沟村也熟悉，店家得知田茂平要的菜，份量格外足，也分外用心做这样的菜。 陈凡长期在北方，不太习惯火辣类型的，不过，如今的人也逐渐对地区食物不严格分化了。今天这顿还算勉强。 杨再新知道陈凡的胃口，家里这边特意做了几样清淡一些的配菜。 第二杯酒喝下，刘泽海先不与杨再新喝，而是要给陈凡敬一杯。这也是尊者杨再新带来的客人，而与杨再新之间算是兄弟关系，自然可稍后再喝。 “陈董，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不了解我。可我了解杨处长的为人，但凡与杨处长有交情的人，都是有才干、讲感情的好角色。陈董到长平县来考察，辛苦了，我能不能代表长平县过河我自己的感激之意，给陈董敬一杯酒？”刘泽海笑呵呵地站起来，端着酒杯。 陈凡见刘泽海这个样子，显然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也不是看在他与新琪食品合作的关系，而是完全是杨再新的面子。当下也站起来，笑着说，“刘县长太客气，我也算走南闯北，国内国外都到过，见到的人也不少。 今天，非常高兴认识刘县长这样年轻有为，前途远大的人物，是我的荣幸。今后与新琪食品公司合作，还需要刘县长多关照。我们也是一见如故，就不说敬酒了，一起喝一杯。” 饭桌上喝酒说话，这是体现里的最基础的素质，也是在工作过程中锻炼出来的。杨再新最初在乡镇教书，除了能够写文章，文笔不错之外，在交往言辞上其实是比较欠缺的。但他跟在章童俊身边，与全县有职位的人打交道，很快就意识到言语上的重要性。 除了沟通思想，在任何情况下，一个善于应对、善于调节氛围的人，都会更多受到别人的关注，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到如今，杨再新在这方面也是成熟起来，而田茂平、陈凡、刘泽海都是高手。 一轮又一轮，杨爸和杨妈喝了些酒，吃了饭，然后就离席。留下这几个人在桌上，喝酒是其次，主要还是在聊，天南海北的，也没有固定的话题。杨再新回来一次不容易，而刘泽海和田茂平心中，更将杨再新作为中心人物，以后他们在县里做事，自然需要杨再新在省里传回特别的信息，才有利于他们的进步。 晚上还要赶回长平县县城，不可能留在杨家住宿。几个人也不多喝，刘泽海提议，先到县城，然后再进行下半场。 对刘泽海的提议，杨再新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陈凡和田茂平也支持这提议。杨爸和杨妈则想要求他们在家住，几个人都喝酒了，可不能夜里开车走，太不安全。 刘泽海说，“开车的事情很好解决，人快到了。茂平县长早就有安排，杨叔房心好了。我们也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安全大事比任何的事情都要大，绝对不会心存侥幸。您放心。” 听刘泽海这样说，杨爸也不好多留，儿子回来一趟可不容易，却只能到家里几个小时而已。 不过，如今长平县和横折县的干部，村里的村干，对杨家都是非常照顾，时常有领导到家里来看一看，问一问。家里有任何要帮忙的，村里的人首先就去做了。 对于这一点，村里人也乐意帮杨家。因为村里的子弟读书，只要与长善完全中学招生年级适合的，全被接到那边学校去读，完全免掉所有费用。之外，学校还会发给一些营养品、四季穿的衣服，被子被单等。 村里人也知道，这一切实惠的享受，是杨再新给大家带来的好处，对杨爸杨妈帮一些忙，也是一种回馈。 知道儿子的工作比较忙，杨爸沉默不语，杨妈却有些忍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杨再新见了，也是心酸。有些要将琪琪有宝宝的喜事跟他们说说，但这时候陈家都还不知情，只能先忍住。 这次回省城，得跟琪琪商量，要把有宝宝的事情告诉两家长辈了。 这边都还没收拾好，外面就有了声响。是河岔乡书记陈晓亲自带人过来，杨再新见了，便给陈晓到一杯酒，又要到来的几个年轻人先吃饭。 陈晓也没料到会见到杨再新，见到县里主要领导，又有杨再新在家，当真的喜出望外。但他也是将自家的情绪收敛得不错，大家热闹一阵，等年轻人吃了饭，才正式离开杨家。 村里的主干也听到了动静，过来看情况，知道杨再新回家了，也来送行。杨再新只能表示道歉，解释一番，今天主要是陪陈董到各村考察投资项目，天晚了才回来看一看。? 第1059章 记 情 到长平县县城，已经到夜里十点。这个时间点不算晚，或者说，很多过夜生活的人，才开始活动。 对杨再新一行人而言，这个时间点也不算晚。离开家，赶到现场这边，已经惊动了长平县主要领导。石东富、丁丹、吴原峰等人已经在县里等了，也安排好夜宵。 车直接开到酒店下，吴原峰站在门外等着，丁丹和石东富没露面。杨再新悄悄返回县里，自然不好让领导们亮相。 不过，吴原峰却例外，因为他是组织部体系的，接待杨再新那时必须的工作。陈晓原本是得田茂平招呼才跟着到县里，但这时候就不适合出现了。因为县里主要领导都在，他就没有说话的份。 吴原峰过来迎接，刘泽海和田茂平陪着杨再新和陈凡，杨再新对陈晓说，“陈哥，一路辛苦了，进去坐坐，吃点东西，聊一聊。” 这时候，田茂平也不好做主。因为他才是副县长，在石东富、丁丹和刘泽海面前，没有什么话语权。刘泽海知道杨再新的意思，说，“杨处长发话了，你还站着不动？走，先进去再说。” 杨再新这声招呼，虽说是对陈晓的，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算太好。因为以前杨再新在怀仁镇时，主要打交道的是田茂平，而不是当时的乡长陈晓。但今晚这个事情，却看出了杨再新这个人很记旧谊。 这让在场的人都很好感，陈晓更是如此。在体系中，田茂平如今是副县长，指使陈晓派人到杨家去接人，那时对他好，给他一次不错的机会。要不然，不说在杨再新这种省部二处领导面前表现，在刘泽海县长面前，都难得一回表现的机遇。 接人后，送到目的地，那就完事了。杨再新能够招呼他别走，就是讲情面。这一次，肯定能够得到石东富、丁丹和刘泽海等人记在心里，留下不错的印象。 这时候，自然不能有大动静，在酒店外不多说，大家都快步疾走。可不想碰到其他人，万一给人拍了照片，说不定又是一场舆情。 吴原峰熟悉地带着进电梯，随后到先就准备好的包厢。石东富和丁丹听到动静，都站在门口等着。杨再新一进包厢，见两人这样的架势，当即说，“两位老领导好，你们这个架势，是不是准备批评我来打搅大家。” “还说，有意思啊。”丁丹说，“你才离开长平县几天，就跟我们分生了，东富书记能不生气吗？到县里来，都不透露，是不是对我们不放心？” “丁书啊，你这个帽子压下来，我这小脊骨可真抵不住啊。”杨再新笑嘻嘻地说，“东富书记，今天到长平县来，主要是陪陈董的。他与新琪食品要签订一份重要的合作合同，要到实地看一看刺梨果产业发展的情况。” “再新有事情，他也有分寸。其他的话就不说了，陈董好，欢迎到长平县来考察。我是长平县书记石东富，先前没得到信息，失礼了。” 石东富说着，与陈凡握手，表示欢迎之意。陈凡的情况，很可能田茂平或刘泽海在返回长平县的路上，就向石东富汇报了。 “石书记客气，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做生意的，考察项目真谈不上。”陈凡面带微笑地说，人虽年轻，神态自若，说话语速掌握非常好，充满自信，“今天，我是借杨处长的东风，认识长平县的各位领导，非常荣幸。以后，各位到京都，可联系我，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都不客气了，下坐下。边吃边聊。”石东富说，将杨再新拉到自己身边，另一边则是刘泽海县长。陈凡坐在刘泽海的另一侧，也是给了很大面子。 今天这种场合，长平县的领导们主要还是欢迎杨再新的到来。至于陈凡与新琪食品之间的合作，对长平县说来也是间接支持了刺梨果产业的发展，但不是直接到长平县来做宾客的。 坐下之后，自然要喝酒。不过，石东富的酒量确实不太行，而丁丹年龄稍大，也不适合多喝。杨再新等人先在杨家喝了不少，这时候酒意还没有消散。 聚在一起，喝酒是要造出氛围的，但不是要拼比谁酒量更大。真喝醉了，这样的见面就没有多少意思。 石东富先发话，说限制三杯，三杯之后各自发挥，不再强求。这样一来，大家都不会为难。 先给杨再新敬酒，他是省里领导，到县里来那是指导工作的。杨再新自然不肯接受，因为在座的都是他的老领导，而以前对他都非常关心和支持。 说到后来，大家为见面、相逢和缘分一起干一杯。第二杯，杨再新要给老领导敬酒，特别是石东富和丁丹两人，以前帮助他太多，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发展和进步。 但石东富和丁丹两人也不肯接受，最后只能为了友谊天长地久进行干杯。 第三杯酒要敬陈凡，大金主，大企业家，长平县这边也是准备结一个善缘，显得热情和主动。陈凡自然不肯接受，只得为相遇而喝一杯，也为今后的合作干杯。 三杯之后，石东富叫上茶，这时候，大家其实都不饿的，主要是要这样一个氛围来交流。当然，像陈晓也可借这个机会，给领导们敬酒，加强领导的印象，才会有更好的机会。 话题最先是在刺梨果产业的情况和养殖产业的发展，随着柳河市其他区县种植了刺梨果，也开始进行养殖产业后，整个产业的规模大增，对外的销售自然就有一些压力。对于柳河市这边的种植户和养殖户、乡镇干部、县里的领导们，也心存一定的疑虑。 谈这个问题时，杨再新对这样的事情了解非常全面，他也是一直在关注着养殖户产品的销售。因为一旦出现销售压力，对养殖户而言，就会造成比较大的损失，很可能引发刺梨果产业的信心问题。 杨再新对石东富进行了情况说明，也解释了新琪食品在心产品研发上的推进，在市场上如何规划，目前的进展情况等等，消解这些人的压力。 第1060章 人心不稳 工作上的情况交流之后，自然要关注一下这位来至于京都的大老板。石东富的注意力转到陈凡身上，半杯酒，对陈凡说，“陈董好，京都是我国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也是国际的重要舞台。长期在京都，人的眼界、信息、胸怀都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陈董，到长坪县来，还请陈董多提一点建议，让我们看到更多的不足，才好找准前进的方向。我与陈董走一个。” “石书记，您是高抬我了。”陈凡笑着说，“京都作为我国最大的都市，藏龙卧虎，也有形形色色的人。我不过是一个做点小生意，讨口饭吃而已。说到见识什么的，可不敢当。石书记才华横溢、敢作敢为，勇于担当，胸怀宽广，志向高远，德才兼备，我先就听杨处长介绍过石书记，今天见到真佛，果然名不虚传，令人敬佩啊。来，还是我敬石书记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陈凡自然也是看在杨再新的面子上，与石东富等说话才是如此的语调。石东富听陈凡这样高赞，忙说，“愧不敢当啊，惭愧惭愧。” 两人喝了酒，往下说话就更好交流，石东富问起陈凡的公司，都做哪些方面的业务。陈凡也不隐瞒，说到他名下的公司最进出口业务、电子设备生产、建筑业和国内的贸易等。 这时候，杨再新插一句话进来，说，“老领导，这次我到京都参加开会，期间，就到陈董公司那边考察过。看到陈董名下的故事，在京都那条十几里长的大街，修筑了五幢高楼。 我虽然对建筑行业领军不慎，对建筑的质量这一块也是有所了解的。陈董名下的建筑项目，质量方面确实过得硬。京都的建筑行业，在这方面的要求上，也远比地方上的质量要求要高几个层次。” “杨处长，在京都搞建筑，竞争大，生存不易啊。”陈凡笑着说，也明白杨再新说话的用意，他虽说没有插手长坪县城南市场开发建设项目的意图，但也会顺着杨再新的话说。 “竞争大就证明陈董是有实力啊，京都在建设商城方面的设计理念，还是有较大优势的。”杨再新说。他虽然没提到长坪县的城南市场，可石东富和刘泽海等人，也听出一些味道了。 知道杨再新不是为了自身的私利，才关注城南市场这一项目的开发，而是想要让城南市场的开发，变成真正好的项目。 如今，周术保的案子已经定论，县里也在讨论该如何对城南市场这个项目进行运作。这样的消息还没有对外透露，但关注城南市场项目的人，已经开始询问，开始找路径要想在这个项目上分一杯羹。 不过，这时候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石东富说，“京都在各个方面，都是走在国际一流的水准线上，肯定比地方上要求要先进得多。” 随后的话题便转移到长善完全中学秋季招生问题，石东富提到杨再新尽管到省部上班，但他仍然是学校的校长。目前，还是正式的校长，不是名誉校长。对于这一点，县里、柳河市和学生家长，都只认杨再新这个校长。学校的日常工作，杨再新可不亲历亲为，但招生这样的大事，他得抓起来。 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杨再新也知道，同样，他暂时不会放手校长一职。至少，在十年之内，不会将长善完全中学交给其他人来担任校长。这涉及到学校大笔的入账资金的使用问题，也牵涉到长坪县、横折县和更大范围内的招生问题。 去年是第一届招生，招生的政策也在不断地调整。柳河市和长坪县都换没有完全看清楚、没有真正重视长善完全中学的建设与推动。经过这一年来的正常运转，特别是上学期期末的统考中，长善完全中学的每一个年纪大血液成绩，都远超过长坪县其他任何一所学校。 如果说长善完全中学全部招到优等生，那这样的成绩还不会受到人们关注，但实际上是，当初招生时，长善完全中学更多招来的学生主要是农村学生，高一新生更多是高中线下学生。 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这些线下学生的进步非常惊人。而之前招收的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他们的成绩几乎是稳稳地拔尖而起，完全可与省城名校的学生进行较量。 最为关键的是，到长善完全中学这样的学习氛围里，所有学生都安心进行学习，用心学习之后，爆发出来的动力、开发出来的潜力，是非常惊人的。 有这样的成绩后，这一年的招生，肯定会吸引大量的优秀生源。而长坪县内地其他中学，也不得不认可长善完全中学的学习氛围要好于一中、二中，如此，招生上就不会与去年那样痛县里争吵要政策了。 杨再新在招生问题上，还是想按照去年的做法。小一年级划片招生，七年级新生摇号招生，高一新生则尽可能招生线下生。这样对县里原有高中学校的冲击会小很多。 但他也明白，学校的想法与学生、家长的想法肯定有较大差别。长善完全中学具有优异的学习氛围，又有实实在在的资金上的补助，谁不想进长善完全中学来就读？哪怕用摇号进行招生，也比完全录取线下生要合理。 “石书记，我想，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政策，还是按照去年的做法比较好。免得一中、二中那边人心不稳。”杨再新说。 “再新，我觉得在教育这一块工作，什么样的模式对长坪县最为有利，就该采用什么模式。长善完全中学在高中阶段进行线下生招收政策，你是想要有大批的初中毕业生，都考420以下？这样的事情，我是听说了的。” “我也听好几个人说过。”田茂平插话说，“老弟，长善完全中学高中招生如果真的按照去年的招生办法进行操作，肯定有家长和学生在中考上，不愿意答题，拿更少的成绩，然后进长善完全中学就读啊。” 这个情况，真的出乎杨再新的意料。? 第1061章 招生压力 如果让学生在毕业考试中，将自己的成绩考到最低而被招进长善完全中学，显然是不正确的导向。杨再新听石东富和田茂平所说，也知道有不少学生和家长，确实是想方设法要进长善完全中学读书。 创建长善完全中学的主要因素是想要增加长坪县的高中学位，解决长坪县的学生就读高中的问题。如此，只要将学生招进来，增加了学位，也就达到最初的目标。 至于县一中、二中能不能保住优质生源和高素质的教师，那都是另一回事。也要让这些学校和老师们有危机感、有竞争压力，才能够使得整个长坪县的教育水准提高起来。 在这一点上，长善完全中学招生对一中、二中产生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也会完全改变一中、二中生存状态。 “县里是什么意思？”杨再新说。 “县里这边，我也同泽海县长沟通过，虽说还没有确定下来。我们准备找时间和你沟通沟通。”石东富说，“县里从宏观角度看，只要我县能够出更多的人才，那就是最好的教育局面。所以说，长善完全中学在今年秋季招生，政策要在六月份就定下来。让所有的家长、社会、学校、老师们都定心下来，做好各自的工作。 我和泽海县长都认为，长善完全中学完全可按照学生自愿来进行招生，成绩就按照有高到低，招满你校的学位。至于县一中、二中，也必须招满学位。这样操作，或许对这些高中学校的冲击会很大，但生存态也是自身争取的。” “我觉得书记说得对，县一中、二中，县里肯定要保，如何保？县里从财政方面给予一定的支持，这种支持不是拿一笔钱直接丢过去。而是用学校学生成绩提升或保证成绩持平，才能有奖励。 我们的奖励可放大，但不是躺着就能够拿到。总之一句话，要生存就得努力，拼搏之后，肯定会有回报。”刘泽海说。 对长平县在教育这一块会有什么样的决策，既与杨再新是关联的，又和他没有直接的碰触。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转，资金来源在于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上的打赏，也有省城部分老板赠送的资金。 目前而言，这笔资金还在继续缓缓增加，虽说招生之后，学校方面的开销也不小。对外进行公示，让每天、每一个学生、账户里的每一分钱，都在社会大环境下接受监督，确保这些资金良性地使用。 对于石东富和刘泽海的提议，杨再新一时间还没有考虑周全，说，“长善完全中学招生的问题，县里给予这么大的支持，我是万分感谢的。至于具体操作，我想等找一个时间，与刘博士讨论一下，主要还是以刘博士的意思为主吧。” 长平县这边准备将长善完全中学走精英路线，尽快提升长善完全中学在社会上的影响力，然后，发挥出更好的效益，借以提升长平县的教育效果。杨再新不排斥招尖子生，但更倾向于走贫民路线。 长善完全中学招收学生，侧重招收来自乡镇的学生，对整个长平县的教育水准提升，会有更好的效果。 柳三妍之所以肯到长平县来，除了陈家发挥的影响力之外，也与她对教学的理念有很大关系。杨再新自然要尊重柳三妍的意思，对长善完全中学而言，柳三妍在整个团队的影响力，远远要超过招生尖子生的效果。 学校从招生以来，还不足一年，但长善完全中学学生的上升势头已经锐不可当。就在四月份的全县学科知识竞赛中，长善完全中学学生考出来的成绩，几乎将同年级的前列名次挤占殆尽，这个效果一开始出来，让一中、二中、教体局的人，都怀疑长善完全中学先拿到了考题。 因为初中毕业会考中，没有达到420分的学生，在短短大半年里，竞赛考试居然超越了当初所在班级的尖子生。 社会上对这一次竞赛考试的结果，也是哗然，引发了强烈的议论。在最初不相信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能够考出这样的水平，接着大家对县一中、二中的高中教育严重质疑。 这样一来，对于明年的新生招生，长善完全中学这边无论是小一年级、初中七年级还是高一新生，都成为争抢的热门，压力非同寻常。县里对这一次的考试，多少还存在质疑，但如果在期末的考试中，再有巨大的差距，必然会引发较大的影响力。 石东富、刘泽海和教育局那边也是在预先做准备，同杨再新先讨论这些事情，免得到时候招架不住。 “不管怎么样，在六月初一定要将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方案敲定下来。”石东富说。 “好吧，明天我同刘博士说一说，请她做一个方案来。”杨再新将这个事情完全推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杨再新心里也很矛盾，长善完全中学的最初想法是未了弥补长平县高中学位严重不足而修建，但建成之后，有足够的资金，也想将这些资金提升效益。 另外，如果多培养出更多的优秀学生，已经他们走上岗位，发展十来年，自己名下的学生，就将扩散开来。到时候，也会有不少人追在自己身后，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群体。 这份想法，杨再新确实是有。包括田学跃等人所做的安保公司，也都是为以后的发展进行基础布局。 自己真上升到一定程度之后，身边确实需要人手。这些人总不能不要收益，只要正当地谋取该有的收益，杨再新是愿意让他们得到更多。 “好的，明天上午是不是召开一个稍微扩展的会议？将教体局、一中、二中等在教育行业有些影响力的人，也都请来议一议。”刘泽海说。 “我是赞成泽海县长的提法，就不知再新明天有没有时间？”石东富说。杨再新到长平县来是有具体事务的，要陪着陈凡这个大老板。 “还是先征求刘博士的意见，看她怎么考虑再做打算。”杨再新不肯答应。? 第1062章 有几句话 杨再新回来一趟不容易，聚在一起宵夜、喝茶，聊天，谈论工作等等。时间飞快，瞬间就过来午夜。 第二天大家都还有工作，不能熬夜。丁丹首先提出来，石东富也不多坚持。让人安排陈凡去房间休息，然后，吴原峰、刘泽海也都不肯就走，送杨再新到房间去。 见这几个人都没有要走的样子，石东富说，“都走都走，我还有几句话与再新说说，然后各自休息。夜深了，都在酒店开一房间休息吧，别再折腾。” 这些人听了石东富的话，自然纷纷告辞、作别。等刘泽海他们走后，杨再新重新泡茶，请石东富坐下。 石东富说，“再新，夜已经很晚，就长话短说了。周术宝的案子有了结果，县里对城南市场的开发建设项目，已经提到工作日程，只是，目前还没找到更明确的思路，没有做出开发的方案。你对城南市场也熟悉，有什么最适合的建议？” 杨再新也听出石东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想了想，说，“书记，城南市场地段太好，这样的优势资源，盯着的人肯定很多。长平县这边估计也是够呛，但情况就是这个情况，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这个情况，我心里有数。”石东富说，之前是周术宝把控，让田仁权来操作。如今，昌平建设也不能因周术宝和田仁权的去职而直接撤销这样一个单位。 从县里发展的角度看，昌平建设还是需要存在的，长平县的建设偏于滞后。如今，县里的财政显然会一年比一年强，自然会有更多的建设项目。这些项目丢给昌平建设来负责，是一个不错的设想。 只是，谁把控昌平建设，不能让损公利私的人操作，就可让县里的建设项目走向正轨。 “市里、省里和县里的建筑行业的公司，都看着城南市场这一块。按照之前周术宝所作的规划看，这里的工程量可不小，投入的建设资金也将是一笔大数额。最让人担心的，就怕这一块建设没做好，我们承担的压力还真是不小啊。” “书记，那就不急着动手，先征求合理的建设方案，请专家来进行设计。将这里充分利用起来，建设成长平县最为繁华的商贸城，那就是大好事吗。” “县里也是如此想，但操作起来也是阻力重重。市里对县里的支持力度不小，我和县长也能够承受得住压力。但什么样的方案才是最佳方案？”石东富苦笑着说。 建设的项目而言，什么方案都不可能让每一个人满意。各有偏好，本无定论，但实力强的建设集团来做这样的项目，肯定更具有说服力。 “书记，这个确实难满众人意啊。没办法，谁也保不准的。”杨再新说。 “再新，你觉得陈董会不会动意到长平县来？城南市场项目虽说体量不大，但也不小吧。”石东富说，杨再新先多少预料到她会问，但石东富如此直接问出来，杨再新也不好怎么说。 “书记，陈董的公司在京都那边业务量可不少，调人过来做项目，估计比较难。对陈董而言，将力量分散了，对公司的规划与发展有没有影响，我也说不好。要不，我试探一下？”杨再新说，之前杨再新问过陈凡，但陈凡也是有顾虑的。 “再新，陈董与新琪食品合作，那不是也会将一些资源转移到江上省来？” “与新琪食品的合作，主要是海外进口一些生产原材料。暂时量还不大，可能要过两年，才会逐渐增大合作。国内这边，不过是运送而已，那要多少资源分过来？” 陈凡到底肯不肯到长平县来接这个项目，杨再新也拿不定，与石东富这边，自然不会将话说满。 “要不这样。”石东富说，“明天上午你要去长善完全中学，那我带陈董走城南市场看一看。没问题吧。” “书记，我在京都时，确实到陈董所做的项目工程看过相应的资料。他们在做工程上，质量是没问题。但城南市场这边的因素可不仅是质量而已，还有很多因素，说不准还是最关键的因素，是不是？” “千头万绪的，只要我和泽海县长拍板，谁说什么都是空的。说到底，我们要建设以高质量有保障的商贸城，达到这一目的，才是县里的根本。至于那些人有想法，那又如何？”石东富这段时间为城南市场的事情，也是头痛不已。 在杨再新面前，石东富倒是比较率性，不在意市里和县里那些压力。当然，他对自己的前提也是有考虑的，能不能继续高升很难说，但要保住目前的位子，关键点在于省部。杨再新在省部二处，那长平县就可任性一些。 即使市里江华军、李善淮等这些顶头上司，如今也不会直接按压长平县的这些人吧？多少要顾及到杨再新的感受。体系里本身就是这样的规则，石东富自然明白。 杨再新笑笑，没继续深聊。石东富见交流到位，便也告辞。 早上没多睡，早餐时石东富、吴原峰等人过来，刘泽海也是要过来的，杨再新在电话里跟他说，要去长善完全中学走一趟，要他在学校等着就好。 与陈凡说了县里的意思，但杨再新也不多提其他。至于陈凡会有什么选择，等他看过城南市场的情况后，肯定会明白这边的情况。 城南市场体量其实也不小，完全建设出来，十亿以上的投入是必然的，其中的利润就算百分之十，那也有一个亿的利润。陈凡做生意虽不小，可也不至于将一个亿都没看在眼中。 这里的估算，是将银行的利息、拆迁户的补偿款等等，都计算在里面，还包括一些该开销在地方上的大笔资金。如果将维护关系的资金消减下来，这样的项目工程拿到的利润不会少于三个亿。 陈凡点点头，笑了笑，说，“杨姑爷，我还是先想一想。石东富既然有意思，我上午就陪他走走。”? 第1063章 教与学 在杨再新去长善完全中学之前，石东富对他说，保证帮杨再新陪好陈董，要杨再新安心去学校那边。 开车去长善完全中学，刘泽海已经在校门外等了，他也开有车。在车内坐着，不下车惊扰学校这边。 长善完全中学平时的教学，不参与县里其他的一些检查，但必须的检查还是要进行的。比如说安全隐患、疾病筛查等等，但如果是县里和教育局的其他检查与活动，比如投票、积赞、学习笔记、教学中作业批改、老师备课等这些东西，长善完全中学内部有自身的要求，不参与全县的统一评价。 哪怕是县里主要领导下到学校去，也是要先与学校管理层先联系，才可能进校门。没经过县里主要领导同意，没有教育局批准的条子，要进学校的门，都会被拦在大门外。 当然，县里主要领导，学校这边也是认识的，刘泽海作为县长，要进长善完全中学去看看，肯定没有问题。但他明白这个学校是杨再新的地盘，自然不会做出惊扰之事。 见杨再新到来，刘泽海也下车。刘泽海身边带着秘书，却是之前主动向周术保辞去秘书一职的代新高。杨再新见代新高出现在刘泽海身边，也不惊讶。因为，刘泽海在选秘书前，曾征求过杨再新的意见，然后，杨再新给他推介了代新高。 代新高估计也不知是杨再新推荐他的，见杨再新出现，知道杨再新目前的身份与地位，主动上前招呼，说，“杨处长好。” “代秘书好，怎么样，习惯新的岗位吧。”杨再新说，代新高辞职后，在周术保的问题上，组织曾找过他，代新高将自己所知、自己原先录制的录音等也都交给了组织，这个事情杨再新是知道的，不少人对代新高这样做多少有些忌惮，可杨再新觉得唯有代新高心里有一把尺子，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刘泽海也了解代新高曾经做过的这些事情，他倒是不担心什么。启用代新高，实际上也是对杨再新的一种承诺，表达了他到长坪县来就职，只会以工作为重，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谢谢杨处长的关心，我会努力适应并做好目前的工作，配合县长做事。”代新高说。 “班长，代秘书很不错，我对他还是了解的。”杨再新笑着说。 “杨处长，我虽说与代秘书相处时间不长，也看到他很有潜力，工作主动、积极，善于思考，勤于工作，非常不错的年轻人，值得培养啊。”刘泽海也笑着说，当面对代新高进行表扬，也是在安慰代新高。 不多说这个问题，三个人去门卫处。门卫突然见杨再新出现，急忙迎上前，说，“校长好，校长您回来了。” “大家都好吧。”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多谢校长关心，我们大家都好。学校也很好，请校长放心。”门卫说。 杨再新点点头，说，“这位是县长刘泽海县长，你们认识吧。县长对我们学校很关心，以后县长到学校来做工作指导，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明白明白，请校长放心。”随后，杨再新也介绍了代新高，作为县长秘书，很多时候，代新高有可能到学校来，也要让这边的人认识。 三人往里走，这时候，学校已经早读过，是上午第一堂课。整个校园非常安静，有几个老师在篮球场那边打球，三人对抗；有人在标准运动场那边绕圈跑步，在锻炼身体。还能看到西山坡上，有人在那边练声什么的，隐隐有声音传过来。 刘泽海说，“再新，估计也就你这里，老师们在上班时间还可做一些运动、活动吧。” “班长，学校管理方面我不在行，主要是柳博士在进行。不过，对于教师们做适量运动，这是规定的做法。谁要是每天都运动时间不足一个小时，就会被扣除月薪的。 我们认为，教师这一职业本身就是运动少，动脑多，这样的工作对教师自身体质的影响不小，唯有每天坚持进行锻炼，才能确保教师们有良好的体质、足够的体能，来承担目前的教学任务。不然，连自身的精力、体力都不行，何谈教育学生？应付任务式的教学，肯定不会有很好的教学效果。” “再新，你说长善完全中学这样的管理理念，能不能在全县进行推广？”刘泽海说。 “班长，要推广可不一定做得到。不过，稍微放宽一些，让老师们有一个宽松的工作环境，还是比较适合的。据我所知，在一些私立学校中，大多数教师每一周的课时量达到三十节，甚至更多。这样算下来，每一天的课时量达到五节以上，谁有这样充足的精力和激情给学生讲课？很显然，教学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私立学校他们要效率，自然会将人力压榨到极致。”刘泽海说。 “确实如此，对人力过于压榨，对教师本身的冲击也是不小。实际上教学的效果，不会有多高。而对学生说来，被逼迫填鸭，题海训练，这样的学生培养出来又如何有自己的思维、思想？被动接受，最终是为考试而考试，对读书和学习产生极大的抵触，等到大学，整个人都完全放松了，使得大部分的学生沉迷在手机和游戏里，难以自拔。” “现实很无奈。”刘泽海说，“大家都明白这些事情，但谁也没有勇气去纠正。整个体系和社会都是这样做，谁都不敢进行尝试另一种做法。” “这其中，实际上是有资本在里面进行推断的。”杨再新说，“资本要什么？就要整个社会都认定培养子女，要按照他们提供的模式去做。如此，校外补课、各种教学辅导资料等等，就可转变为资金回馈，网上各种网课、学习班、学习用具、电子产品等等，都是这些资本的手段。” “大家都明白，可就是谁也跳不出来。所谓的输在起跑线上的说法，就是一句含金量极高的广告词。”? 第1064章 人力有穷 进综合楼，有老师见杨再新出现，急忙跑过来招呼，笑眯眯的非常开心。如今，杨再新到省城打击感上班，但还兼着校长职务，也让长善完全中学的老师们引以为傲的事。 长善完全中学的人，不认识县长没什么关系，但不可能不认识杨再新。在学校升旗台那边显眼的位子，留特意做有杨再新的一副生活照片，还专一在学校介绍信息栏目处，有两版杨再新的信息专栏，其中的内容就是介绍了长善完全中学成立的经过。上面自然有不少杨再新的各种照片，要让学生们都认识杨再新这位校长。 杨再新最初不愿意这样形成自己，但柳三妍却执意如此，没有多与杨再新解释理由，将这些宣传做了出来。据杨再新所致，学校的班级里，对学生的教育，很大程度上，都在引导学生要牢记住这位校长，因为是校长的努力，才让学生们有如今的学习和生活条件，是因为有校长，才让他们能够安心地学习。 柳三妍博士的办公室在四楼，知道杨再新和县长到来，刘博士从办公室出来，在杨再新三个上到四楼时，她恰好准备下楼。杨再新说，“柳校长好。” 柳三妍虽是一身职业装，却显得淡雅恬静，让人一看到她就心里平和安宁。柳三妍的人格魅力真的太足，杨再新每一次见到这位博士，都有一种精神洗礼一般的感受。 柳三妍对杨再新都有如此大的影响，学校里的学生见到她，将会是什么样的感观，可想而知。 学校里其他主要管理领导也出现了，见杨再新到来，纷纷招呼，很尊敬杨再新这位校长。杨再新虽说年轻，长善完全中学可是他一手创建，然后做出今天这样好的福利，让全县学生享受如此好的待遇。 “校长，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学校，我得让人去请你啦。”柳三妍笑着说，语句温婉，明显是在责怪杨再新完全当甩手校长，但听在耳中犹如仙乐一般。 柳三妍不仅是个人形象温婉可人，声音、言谈、举止都有十足的感染力，魅力十足。整个学校，也因为柳三妍这样的校长，使得风气完全不同。她对学生、教师的要求，说起来比较简单，但如果坚持去做，就会有非常的高效率。 从去年九月到现在，特别是高一的学生在竞赛中，能够一马当先，完全得力于柳三妍对学生的影响力。 到小会议室，杨再新、刘泽海、代新高、欧求真、刘琴琴、付红珍、刘依云、龙秀彬等各方面牵涉到教育的人都集中过来。不过，在开会之前，杨再新和柳三妍还要先单独碰面，说一说情况。 到柳三妍办公室，杨再新也不废话，说，“柳博士，辛苦你了。” “今天突然这么多人过来，怎么回事？”柳三妍说。 “是这样，昨晚有事过来，被田茂平县长和县长逮住不放，后来书记也到了，就提到今年秋季招生的问题。县里的意思是要我们学校在六月初将招生操作对外公布，便于学生自主选择填报自愿。 东富书记这样提出来，我也不好装着没听到，就说要征求你的意见。谁想尽早就聚集这么多人了。可见，社会上对我们秋季招生非常关注，县里在教育这一块的工作，牵涉面也比较大。我想，那就先把招生办法做出来好了。” “校长，秋季招生估计是比较紧张的。”柳三妍说，“上次全县竞赛成绩出来后，我接到大量的电话。刘依云校长、龙秀彬校长等也是如此。可想而知，到时候招生的压力会有多大。 我想，到时候，飞得你自己来坐镇不可。我是不想操心这些烦恼事情。” “那就丢给刘依云得了。”杨再新很不负责地说。“反正招满学位，不会多招收一个人。对了，我们将招生政策做出来后，就挂到网上去，我们自己的压力会不会减少一些？” “有网络上的监督，肯定会减少一些压力。不过，想进来的关系户，也不可能堵截掉。留一些活动指标，控制在二十个名额吧。”柳三妍说。 “具体怎么做更适合？”杨再新说，“去年我们招线下生，县里意见都不小。昨天东富书记也说了，如果今年我们还是继续找线下生进高一就读，很可能在中考的过程中，不少成绩优异的学生，会故意不答题，控制自己考420以下，这样一来，对整个教育的正面导向是不对的。” “那怎么办？摇号招收是一个策略。另一个就是按照学生自愿，然后从高到低录取。不过，这样一来，一中、二中估计就没有前三千名的学生了。”柳三妍说，在杨再新这里，她倒是没有什么遮掩，直话直说。 全县中考的学生大约在5000人，以往是县内高中招收两千人，余下三千人或许进职校，或许就失学去打工。从去年起，长善完全中学招收三千人的学位进学校就读，便将全县初中毕业生都招进高中读书。 如果长善完全中学按照自愿来招生，估计不肯填报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微乎其微。到时候，前三千名的学生都进来长善完全中学，那一中、二中的高中部，必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让以前高高在上的这些高中学校和老师们，情何以堪？所招收的学生全部是线下生，在长善完全中学还能够激发他们求进向上，但在这些公办学校，这些人的思想情感，是不可能提振起来的。 “那怎么办？”杨再新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实际操作起来，还真没有办法解决。 “我也想找到破解的办法，可人有力穷啊。”柳三妍说，“学习是一个付出才有回报的过程，作为教育工作者，能够做到的，不过是尽可能引导学生积极向上，引导他们努力进取。而现实上，总会有不足，尽力就好。” “刘博士的意思就是按照县里的想法进行操作？”杨再新说。 “思路县长杨确定，看大家讨论的情况吧。作为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只要招满学位，至于怎么招生，关系不大啊。校长，你说是不是？”? 第1065章 侧重招乡镇学生 杨再新也明白柳三妍说的情况，对长善完全中学而言，如何招生，影响不大。但对原有的高中学校，影响就大了。或许从这一年开始，一中、二中的高中部再也招不到基础扎实、学习努力的学生。 当然，随着长平县全县产业的飞速发展，所有家庭对教育也会真正引起重视。正府体系会主动督促家长、监护人，必须要让适龄学生安心学习，在学校的表现上，也是有细致要求的。 如此一来，整个长平县的大环境改变之后，教师、学校、学生的状态也会发生较大改变，使得长平县的所有学生在学习上必然有新面貌。 当然，实际中能够有多少改变，也得看县里对工作的落实情况。对很多地方而言，重视教育不过是地方领导们要做的面子，喊口号响亮，真正决策的时候，将教育这一块当成包袱、负担，极尽所能地打压教育，榨取教育体系可能存在的一点点油水。 将学校的策略大致确定下来，两人不在办公室多呆，便去小会议室。那边刘泽海正在听取教育督学、教育局长等人，汇报目前长平县教育工作。见杨再新进来了，很多人都站起来，包括刘泽海县长也是如此。 可见，长平县这边的人对杨再新进到省部二处后，地位上的变化。杨再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柳三妍就在他身边，倒是俊男美女，相互映衬。 等杨再新坐下后，刘泽海说，“各位，今天我们乘着杨处长到县里来，他也是长善完全中学的决策人，我们一起讨论长善完全中学今年秋季招收新生的政策和操作方法。 下面，我们请杨再新校长首先发言。” 自然有掌声，杨再新当即制止了，说，“在学校，大家都是作为教育人，都是自己人，就不搞鼓掌这些形式了。我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这大半年来，没能为学校做什么贡献，没做什么工作，实在的汗颜。在这里，先感谢长平县所有领导、所有家长、所有为长平县教育出力的热心人、善心人！更要感谢为长善完全中学辛苦努力的柳三妍校长、刘依云校长、龙秀彬校长和所有的老师们，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的付出和努力，才使得长善完全中学一天天在壮大、在进步，在前进。” 杨再新说后，站起来，做了三鞠躬。刘泽海当即说，“杨校长，你之前才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搞这些，你反而带头啦。” “县长，我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大家这样为学校拼命，感恩之心，发自肺腑。”杨再新说，“长善完全中学秋季招生的政策，我们是遵守县里制定的大策略、大框架，具体的操作，暂时还没有完全定论。我希望今天的碰头会，能够确定下来，也好让今年的新生定心学习。柳校长，你先说说吧。” 柳三妍温婉地对杨再新点头表示了下，说，“非常感谢各位教育界的同仁，到长善完全中学来，你们是关心长善完全中学的发展，谢谢，非常感谢。之前，我和杨校长简单讨论了今年秋季招生的计划，首先是遵守县里所做出的政策，在政策范围之下进行操作。 去年我们高一的招生是在线下生为主体进行招生，实际招收进来的学生中，真正线下生还不足一半。然后在县外招收了一部分优秀生源和横折县的两百人。 今年打算在横折县和外县招收的学生依然是去年同等的名额，不做人数上的调整。 长平县的招生，就按照学生填报自愿的情况，可按照两种模式进行：一是按照高分到低分进行录取，招满三千人为止；第二种办法是将所有自愿填报生进行摇号招生，三千学位名额满为止。当然，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法可行，也可在接下来的讨论中提出来。” 柳三妍顿了顿，又说，“对于今后学校的招生，我们主要还是按照县里的政策和要求，原则上，只要符合要求的学生，都可招收进来入学。”她这句话虽没说明，但也让与会的人听出味道。 优秀生源固然好，线下生源也无所谓，反正进了长善完全中学后，学生的学习态度都会有截然不同的改变。 柳三妍说了后，刘泽海说，“这几天，我与东富书记也讨论过秋季学生入学的招生问题，同时，社会对今年秋季招生的政策也非常关注。这是我们在工作中必须要谨慎的，社会各方面反应的意见，归纳起来，就是要求长善完全中学在秋季新生招生按照学生自愿，以分数高低进行划线。 我和书记觉得家长和社会的这一要求，还是符合道理的。这也是我国普遍的做法。特别是高一新生，是不是从学生自愿中，按照高分到低一刀切下来，作为招收的学生。有待于我们接下来的讨论，然后敲定下来。我想，长善完全中学这边也会尽快地将招生办法对外进行公布……” 等刘泽海发言后，刘琴琴也接着发言，她昨晚虽然没有到场，但来参会之前，已经接到县长的电话。发言的内容，主体上与刘泽海的内容一致。 接下来付红珍也做了发言，谈到了柳河市地区的招生情况，谈到国家教育与资源公平等问题，但不管怎么样，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还是以办好长善完全中学学校为前提，这也是整个长平县人民的愿望，也是市里对长平县教育的期待。 发言的人一个接一个，但都没有什么具体的点子。很可能这些人也明白，今天这个会议的内容传出去，会让一中、二中和一部分家长有异议，然后直接找他们理论。 “我来说两句，”杨再新说，“长善完全中学在招生上，虽说是以学生填报的自愿为主，但学校也有侧重。乡镇的学生不得少于百分之六十，然后才是城镇的学生。大家看这个有没有不同看法？” “杨校长，我提一个问题。”教育局长说，“今年对外县的招生，会不会组建成单独的班级？” “不会，我们不做特招班这类的班级。”杨再新肯定地说。? 第1066章 敲 定 杨再新说要侧重招收乡镇的学生，实际上也是有自己的用意。如今，国内很多地区的为了强化地产经济，使得农村人口，搬迁到县城去居住。重要的一环，就是先将农村的小学拆并到乡镇，村里没有了小学，小孩要读书，就只有两项选择。 要么到乡镇寄宿就读，要么到县城寄宿就读。在二选一的情况下，大多数人就选择送子女到县城去读小学。如此，家长就必须在县城租房或买房，不论是租还是买，房屋需求总量都会急速增长，使得县里的小区房需求扩大，房地产开发也就持续增长。区县的地产经济，也就得到增长和持续。 然后一步，将乡镇的中学也拆并掉，借用的口号就是集中资源办好教育。当然，客观上随着小学生进城入学，乡镇的中学确实学生人数递减，也是事实。造成这一事实的根源，就在于拆并了村小。 教育布局而言，集中资源办好教育，这是一种提法。但实际上有多大效果？显而易见，执行上是不可能的。小学生集中办学，这些学生才多大？他们有自我单独生活能力？自我控制能力？教师在管理上，根本就不能保证学生得到很好的引导和管理。 对家长而言，也不会放心让十岁左右的孩子，就独立去学校寄宿。学校有几百学生，管理学生的有多少教师？特别是夜宿期间，老师们不可能留在寝室，明显有管理空白区。 长坪县目前的情况与国内大多数农村一样，每一乡镇存在一所中学，数所小学。随着县城地产的开发，以后乡镇的学校会越来越萎缩，而县城这里又容纳不下这么多的小学生学位，使得整体的教育一直下滑。 长善完全中学组建之后，全县高中的学位得以保障，那么，乡镇的学校要如何办好，乡镇小学要如何正规化，就是面临的一个大问题。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侧重于乡镇学生，使得乡镇的学校和家长，就能够安心在乡镇搞好学习。 这是对全县教育布局的一种干扰，也是对刺梨果产业发展的一种保障。只有家长们安心在村里做产业，产业发展才会真正做得好。 “我赞成校长的意见，长善完全中学本身的出发点，就是要针对乡镇学生的招收。”柳三妍说。 其他人对这也发言，讨论，随后，刘泽海进行总结式的定论，将长善完全中学秋季招生办法敲定下来：首先是在长坪县内侧重于乡镇学生进行招生，比率在百分之六十，县城学生为百分之四十；其次，招生是以学生自愿基础上，按照高分到低分进行划线；第三，横折县招生200人，外县优秀生招收200人。 确定了招生办法之后，与会的人员便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长善完全中学的学校网站上，也会对外公布。之后，学生报自愿、录取等，都是在网上进行，完全接受网民的查询。 长善完全中学的每一个学生的来源，也都能够在网上倒查他们的情况，因为，这些学生进到长善完全中学之后，会享受学校的所有福利和待遇，接受学校的奖励。 当然，对于外县的学生进入长善完全中学，没学期是要缴纳一定的学费等，相对而言，学生享受到的资源还是多于家长支付的学费等。 会议结束，大家自然要同杨再新好好招呼一番，给杨再新留下较深刻的印象，对以后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就会有利。 杨再新时间紧，学校周边的事情也还要进行讨论。便将柳三妍等学校中层以上的管理层召集起来，开一个短会。这样的会议更重要的是保持好彼此之间的认同关系，实际的工作问题，平时也是在微信群中进行讨论。 县里其他人见杨再新确实有事，很忙，便纷纷告辞。刘泽海、刘琴琴等便在学校等着，杨再新散会之后，与他们一起出长善完全中学。 回到县里那边，联络田洪君主任，知道石东富他们还在城南市场那边，便开车过去与他们汇合。刘泽海说，“再新，你觉得城南市场这块，该怎么开发起来，才是最好的做法？” “班长，这个问题我是门外汉啊。”杨再新自然不肯有所表现，刘泽海和石东富很可能以为自己带陈凡到来，就是冲着城南市场而来的。 杨再新虽说也乐意见陈凡来做这个项目，但只要的项目建设，必须是县里主导，而不是受到自己的影响。 如果说，石东富和刘泽海都倾向于选择建设项目质量得以保障，让陈凡接手这个项目进行开发，也是不错的选择。至于陈凡愿不愿意过来，那还是两说。 下车，在城南市场进口处，有警员守在临时打开的路，不准其他人进去。城南市场这一块地，对长坪县说来，是比较敏感的，很对人都在关注。或许今天封堵的入口开了，就会有人猜测出现了即将有动静。 杨再新跟在刘泽海身边一起进里面，刘琴琴原本想陪他杨再新的，谁知这些人却进城南市场去，她便也跟着进。 进临时的门后，里面一片狼藉，长出不少杂草。这里被推平的时间还不长，但杂草的生命力当真的厉害。石东富、丁丹、龙将和陈凡等，还有另外几个人，杨再新一时间叫不出名字，都站在一起，看着这一块地块。 见杨再新等走进来，石东富老远就招呼，“杨处长，这边这边。”杨再新本不想参与县里的工作，看这情况，可能脱不开的。 过去与所有人招呼一下，杨再新说，“书记，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办法基本确定了，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和调整的吗。” “学校的招生，县里不参合，县里尊重长善完全中学的意见。”石东富说，“杨处长，你对长坪县熟悉，又熟悉外面的情况，你说说看，城南市场这一块，该怎么操作才是最有利于我县的发展？”? 第1067章 不给承诺 杨再新看了看陈凡，见他微微摇头。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杨再新估计陈凡还是不想掺和进长坪县来，免得让自己不好做人。 有些事情，即使不是真的，外人也会猜测与议论。杨再新和陈凡一起出现在长坪县，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自然会有猜测。这样的猜测对杨再新不利，也是陈凡不想见到的。 对于石东富的话，杨再新自然不会装着没听见，笑着说，“书记，你这是在为难我啊。对我要求未免过高，对于建设方面的工作，我可是没有丝毫经验。不过，陈董做项目工程建设的实力很不错，书记你还是请陈董提点建议吧。” “杨处长，今天特意将陈董请过来，看城南市场这一块地。就是准备向陈董求教的，可陈董却不肯帮忙，觉得长坪县这边离京都太远，不打算分开公司的资源。”石东富说，这个事情在多人的情况下提出来，那是对杨再新的一种开脱。 “书记，陈董既然不打算到长坪县来做项目，我们强求也行不通，是不是？要不然，就请陈董聊一聊，怎么规划这块地，合理进行设计，也能够给县里提供一个思路，作为决策的参考。” 多人在场的情况下，石东富、刘泽海和陈凡也都不会谈这些与实际相关的事情。但到场的人也看出来，石东富是完全倾向于将城南市场的项目工程，交给这个来至于京都的陈董。只是，陈董未必就乐意过来接手。 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迷惑而已，实际上对城南市场的项目早就有了定论。这样的信息传开去，县里肯定会受到一定压力，但压力之后，石东富等人反而更好运作。 这其中，显然牵涉到新琪食品、牵涉到京都、牵涉到杨再新这位省部的重要领导，这些因素，都让长平县其他人甚至市里的某些领导，不敢直接出面来插手城南市场这个项目的开发权之争。 也不管石东富等人到底是什么用意，杨再新也不会过敏反应，在体系里，很多东西就是如此。在城南市场现场出，既然陈凡和杨再新都不肯说话，石东富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 出了城南市场，石东富将其他人都打发走，留下刘泽海一个人陪着杨再新和陈凡。几个人先回酒店，这时候，距离中餐点差不多了。回到住宿房间，几个人坐在陈凡房间喝茶，聊天。 陈凡下属的人，昨天晚上就返回省城，今天下午，杨再新也会与陈凡一起回省里。公司那边该进行的考察意见完成，看到刺梨果产业的大体情况，对新琪食品未来的几年也是有足够的判断。 石东富等杨再新停下后，说，“杨处长，中餐之后，稍作休息再出发，这样比较安全。” “还是老领导对我关心，我和陈董肯定听老领导的安排。”杨再新说。 “陈董，之前在城南市场那里向陈董请教，比较突然，这时候，还是想听听陈董的建议。”石东富说，“长平县虽说只是县级小城，但城南市场这一块如果规划得好，对整个长平县未来发展，还是有着非常突出的优势，商机也非常好。” 对城南市场潜在的商机，杨再新很早就注意到了的。当初是周术宝在主导这个事情，他不想参与进来，周术宝等人也不可能让杨再新插一手。那时候，杨再新虽说也在设想，城南市场这一块，该如何操作，才能在保证原住户利益的情况下，将这里的商机提升个更高？ 不过，他一直都没仔细去想。如今，真要面对城南市场这一块地的开发，一时间却又找不到更好的构思。潜在的商机是明显的，只不过，要挖掘出来还真要懂脑筋了。 杨再新不会直接插手这样的事情，即使他也有些期待陈凡来做这件事情，这样对长平县更有利，自然也会给新琪食品有更好的生存与发展的环境。 很多东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联，实际上，却是彼此牵连在一起。 新琪食品未来几年到十几年，长平县豆浆是根基之一，整个长平县发展越好，对产业发展也就越有利。 “这块地潜在的商机是肯定的，”杨再新说，“长平县如今产业发展起来，旅游业也在快速前进，过两年，长善完全中学带动下，教育也会提升起来。整个县城成为大家选择的居住与生活区域，人气大增，必然促进这一块中心商业区的价值提升。” “石书记、杨处长，你们所说的情况，确实是看得见的发展趋势。正因为如此，城南市场这块商业区，在开发权益上，会有较大的竞争。我作为外来者，即便有实力、有把握将这一的商业城区做起来，也难得去应对那些竞争。是不是？对我们公司而言，在长平县做项目，和在京都拿下一个项目，难度差不多。可长平县这边要转移资源过来，也是要一定成本的。” “陈董，我觉得陈董的顾虑是很客观的。”刘泽海说，“不过，陈董有没有想过，长平县这边要做到工程项目可不少。不仅是城南市场这边一块有待开发、建设，还有不少的项目，也会在近些年逐渐推出来。陈董完全可依凭与新琪食品公司合作的基础，在长平县这边组建一个分公司或分部，在长平县创业，扩展，壮大，并不影响陈董在京都的发展，是不是？” 很显然，石东富和刘泽海都希望陈凡拿下城南市场这个项目，开发起来。陈凡自然也感觉到县里的意思，明白其中不小程度上，与杨再新的出现有关联。 “石书记、刘县长，这样吧。”陈凡说，“对于城南市场这个项目的开发建设，我暂时不给任何结论，回到京都之后，我让公司的设计人员对城南市场进行初步设计、评估，到时候，我再与两位沟通。你们看怎么样？” “好，这样也好。”石东富说，“我们也希望有外来的建设集团，带一带本土的建设行业，让他们在比较中有进步和发展。”? 第1068章 优质资产 原本准备悄悄地走一趟，谁知道还是惊动了县里。在等中餐的时候，龙利群等几个怀仁镇的领导也到县里来，见一面，一起吃饭。 杨再新倒不是故意躲避他们，而是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因为他的到来，影响大多的人正常工作和生活，继而产生不良的影响。 完成了长平县之行的任务，杨再新不多停留，与陈凡一起返回省城。路上，杨再新再次提到城南市场的项目工程，这时候，车里虽说有司机，但两人也不在意的，司机是安保部门的人，不会多嘴。 陈凡说，“杨姑爷，这个项目工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有不错的升值空间。不过，要我从京都过来做这一单项目，确实不想。我琢磨过，如果新琪食品组建一个建设工程分部，也是不错的吧。” “让新琪食品来做？陈哥，这不可能啊。公司这边既没有资质、也没有工程方面的积累，这些东西，是很容易一眼就看穿的。草台班子做出来的工程，质量上又如何能够保证？当真让新琪食品组建工程部门，那也得慢慢开始积累才行。” 听陈凡所说，杨再新也明白，新琪食品如果单一做刺梨果产品的经营，业务还是太单一。江上省如今逐渐走上经济振兴之路，省内肯定会有很多的建设工程。 哪怕新琪食品自身，都会有不少的建设项目要做起来。与其让别人来承建，真不如自家组建一支队伍，自家建设的过程中，就可积累出不错的底蕴。然后，也可向外扩张，接承项目工程来做。 至于说能不能拿下项目工程，杨再新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他在省部二处，即使不亲自出面，但信息上就比很多人更强。 “杨姑爷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陈凡说，“一家建筑工程的公司，要积累多少年，才叫有丰厚的积累？如今，只要有项目，就可招收相关的技术方面的工程师、技术总监、质量总监、原材料方面的总监，而熟练的工人也不难找啊。最为关键的是什么？就是成立这样一家公司的老总，对自家公司的定位问题。 一整套人马组建起来，确实有些难度，但三个月到半年之间，就可组建完成。公司的资产、投入的资金，管理框架等等，运转之后自然有职业经理来操作，还要你去操心？作为老板，主要就是定下公司的规则、公司的发展方向、公司的定位等等。” 对于陈凡的提议，杨再新多少有些动心，知道如今建筑行业是比较赚钱的行业，如果早一些进行布局，过得三五年，在行业内就有一定的声誉和资历。自己不参与这个行业，整个建设工程的行业未必就会变好。 虽说有些动意，但具体怎么做，还得与唐慧琪商量。杨再新也不多聊这个问题，倒是对如何开发城南市场这个地块，更多关注。 “陈哥，城南市场这块地要做起来，你觉得这么做才能将资源最大化利用？”杨再新说，“原五百余户住户的补偿，肯定不能少，至少要比周边的给出更多一些的补偿额度，即使这样，有些人未必肯答应。” “杨姑爷，这些补偿肯定要给，至于说答应不答应，根本不担心。因为他们已经迁走了，周术宝倒是给县里做了一件好事。不然，以目前长平县这些人，真做不出强行拆迁的事。 既然人走了，给出补偿后，会有人开始签字，拿钱或拿房，到最后，即使还有少数人不肯签字，也不是难事。对做说服工作，一边该怎么建设就这么建设，该将门店面卖出去、租出去，都没有任何问题。托一些时间，见开发方没有退让的态度，他们自然就接受了。 到手的好处才是真正的好处，见到别人签字后，该得的都得到了，也会担心自己坚持下去，会错过更好的东西。 我是这样想的，城南市场既然大家都有信心，觉得潜力大，会升值。那么，这里的建筑成品就不出售，只出租。虽说开发方会垫进去很大一笔资金，但从长远来看，确实高回报的投入。这种优质的项目很难遇上的，一旦卖掉，虽然短时间可赚到两三个亿甚至更多，但以后想要再出现这样的机会，就不太可能了。 当然，如果说长平县的发展超出预期，不是前进而是后退了，那这里的门店面、房源就会贬值，继而造成亏损。如何判断，是比较关键的。” “陈哥，我明白了。”杨再新说，也知道，如今要找优质的资源掌握在手中，难度有多大。确实很看好长平县在未来的发展，按目前新琪食品在资金方面的压力虽说不算大，可真要将城南市场这一块开发出来，并且不出售，会投入多少资金？ 真要开发出来，营造成为火热的商贸城，估计需要的资金在十亿到二十亿之间。当然，营销做得好，自家公司真正投放的资金不会太多。将三年甚至五年的租金收到手，就是一笔不少的资金。 “陈哥，你这样说，确实新琪食品这边也是有必要考虑这个事情，最后怎么决策，完全听琪琪的。” 陈凡听了，笑一笑，杨再新的重点得侧重在自己的工作上，对于生意这一块，最好是远离一些，免得让外人抓住什么。 回到省城，陈凡在别墅住一晚，第二天便返回京都。公司合作的事情，在他们回省城之前就已经签好，而陈凡的团队也先一天回京都。 看着陈凡进检票口，彼此挥手道别。杨再新和唐慧琪返回城内。杨再新说，“琪琪，陈哥建议说组建一个建设工程分部，如果真的要做长平县的城南市场这一个项目的话，他提议公司将所有产权都握在手中，优质资产很难得到，错过就可惜了。我对这些都不懂，但也明白，真这样操作，资金缺口太大了。” “资金不需担心。”唐慧琪笑着说，“我觉得关键是，缺少一个有真正掌控着一分部的老总。项目要做到最好，才可能成为优质资产，而资金目前刺梨果产品的资金回流已经很不错了。”? 第1069章 尾大不掉 “找一个职业经理人，不会太难吧？”杨再新说，对于这些东西，唐慧琪肯定比他要厉害得多。 “有这方面的人，只是，请人到长坪县去组建公司，未免大材小用了。”唐慧琪说，“吴思静的好几个同学，都是很有才干的。见吴思静在江上省这边创业，也有心要过来，但吴思静却有些顾虑。” “她是担心同学和朋友都进新畦食品，会形成一个大山头，演变成尾大不掉？”杨再新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不担心，吴思静反而担心了。” “她的顾虑也是商业界常见的情况，在商业上，一家公司确实对掌权者都是老朋友、老关系是有不小的忌讳。不过，新畦食品没什么关系，吴思静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对她有信心。”唐慧琪笑着说。 两人讨论也就有了共识，觉得这两年间，刺梨果产品的发展还没到那种层次，公司这边完全有能力将这些做起来。而发展起来之后，才初具一个集团公司的雏形。 将唐慧琪送到公司门外，杨再新说，“琪琪，不要太辛苦，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啦知道啦，你放心。”唐慧琪摇手道别，杨再新才开车到单位去。 进办公室，离开单位三天这边也没什么事务。杨再新在长坪县露面，处理长善完全中学的工作，省里这边也是知道的。 准备看办公桌上存放的最新文件，李静姝走进来，见杨再新来上班了，说，“处长，还以为你会明天才上班。” “为什么这样说。”杨再新笑着说。 “早上没看到你到食堂早餐，你平时上班不是都到食堂早餐吗。”李静姝回一句，“对了，刘部长交待过，你回来之后，到他办公室去。” “没说有什么事吧？” “没说，部长的事情才不会跟我说。” “好玩立即过去，刘部长在吧。” 李静姝表示不清楚，便出了办公室。杨再新也不在办公室多停留，一边走一边琢磨会有什么事情，刘诚宇没直接给他打电话或发信息，而是要通过李静姝来转达？ 到刘诚宇办公室外，敲门，也不知刘诚宇在不在。没听到有动静，估计是不在，刘诚宇平时本身就比较忙，在办公室的时间并不多。 没找到刘诚宇，只得回办公室。才坐下，又觉得还是主动给刘诚宇打电话去问问情况。 接听了电话，刘诚宇说，“再新到上班了？” “今天上班，听李科长说您找我。我到办公室找您，没在。”杨再新说了下过程，这也是一种表达对对方的尊重。 “你过来吧。”刘诚宇说了一个地址，他不在省部，而是在一家酒店里。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单位和部门的工作比较特殊，工作地点并不安排在本单位，而是将自己藏起来，不能让人找到或察觉。 上了车，对刘诚宇所说的酒店进行导航，才发现，酒店的位子居然是在省城城郊。杨再新心里一动，看来真的是有特殊事情发生了，不然，刘诚宇怎么会让他跑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杨再新才开车到那地址。看着面前五层楼的酒店，没有任何特殊处，开车进酒店的小院子。杨再新下车，进了客厅，杨再新再给刘诚宇打电话，刘诚宇让他到五楼的一个房间。 敲门，一个面生的年轻人开门，对杨再新说，“杨处长吧，请进。” “谢谢。”杨再新跟进房间，里面不窄，完全是一件办公室的布置。有三张办公桌，有一个茶几和小沙发，真正的休息间，可能隔在里面。 房间里有三个人，也是杨再新面生的人，刘诚宇坐着喝茶。见杨再新到了，点点头说，“杨处长到了，先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一下。” 经过刘诚宇介绍，才知道这几个人是省城纪委办案子的人员。这次过来，与这个案子肯定是有关联的。本来，涉及到纪委的层面后，杨再新自然插不上手，可刘诚宇偏偏叫自己过来了。 杨再新与几个人握手，致意，房间里的人除了之前开门的人，其他都是四十岁以上的。 级别上，杨再新和他们相差不大，都是正处级和副处级别的领导。杨再新与他们不过是不同体系而已，显得对他们尊重，也是一种姿态。 也因为得知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在省里，他们出现，必定会有人遭受大难了。心里琢磨，到底是谁被这些人看中？ 坐下喝茶，杨再新什么都不问。这个房间里的人和事，都是非常隐秘的存在，是必须要高度保密的。 几个人见杨再新到后，一句都不多问，倒是另眼想看了。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这样沉稳的心太，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 过一会，刘诚宇站起来，对杨再新说，“我们到另一房间说话。”杨再新便跟着刘诚宇出这个房间，随即转进另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 “再新，喊你过来，是因为a市的成得志被带走了，也是省里开始对a市出手。成得志的案子不会拖久，最多半个月就会定论下来，然后，让成得志到省城某行局担任一个有职无权的位子，挂着，也是要稳定a市那边的人心。” 杨再新点头表示明白，即使不参与成得志的案子，但他对省里要整顿a市计划，还是明白的。 “成得志下来之后，不能让a市的人争到他空出来的位子，就得推荐一个信得过的人到a市去。”刘诚宇说。 “这个人选不容易啊。”杨再新说，“动了成得志，无异于给包小军一击重锤。他会有什么反应？推荐的这个人到a市后，必须要扛得住包小军的压力才行。” 对于a市的情况，杨再新觉得他还是看得比较清楚。整个a市，当然不可能完全是一个铁桶一般严密不可分，但在市里班子内部，区县主要领导层都是包小军的人，不然，a市如何能够包得住这么多的谎言？ 第1070章 人选是谁 与包小军不同心的人，肯定都在没有实权的位子，作为新到任的市长，能不能过选举这一关还是两说。稍微有错处，给包小军抓住，说不定半年后就会灰溜溜地离开a市。 这个风险不是一般的大，谁有这样的胆气敢在包小军的虎口夺食？省里虽说有意图谋取a市，但一开始省里的态度，或许会更多偏向支持包小军。 “你们二处有什么好建议？”刘诚宇说，“省里也明白这个人选不简单，但任务呀给省部来完成。你想想吧。” “刘叔叔，我到二处有多长时间啊，对于下面的人都没见过几个人，更不要说了解谁。”杨再新在刘诚宇面前，自然可以叫苦。 “叫苦也没用，工作时间紧迫，最多十天时间，要将这个人选的资料准备齐备，往上报，省里还得审核、考察。”刘诚宇说。 “那行，我立即把李静姝、钱恒知等人召集开会，讨论出一个初步方案。”明白工作上的事情，不是一句不熟悉能够解决的，杨再新还是爽朗地应下来。 “心目中有没有什么人选？”刘诚宇说。 对于这样的人选，资历要达到，还要靠得住，能力也要过硬。不然，很可能一道a市，就被包小军给收拾了。 省里安排这个人进去，是要打开工作局面，至少，要稳住一部分人心。等省里觉得时机到了，对包小军进行出手。这个人就必须镇得住a市的其他人。 杨再新事先毫无准备，要说熟悉的人，不外乎就是柳河市的那些人。既然要接替成得志这位正厅级别的，那就必须是副厅级别，资历还不浅的人，才可能有资格被推荐。 柳河市那边，有这样资历的人还真有几个，只是对方肯到a市去就职？在柳河市，副市长有几个，资历不浅的有三个人，王平江就是其中一个。之前，李善淮就有意将他提上来，但后来却被江华军占据了市长位子。 目前，王平江在柳河市推进刺梨果产业发展工作，正是处于最为关键的时刻。从内心说来，杨再新还是希望王平江在柳河市坚持两年，两年后，整个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都做起来，往后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如果这时候王平江离开柳河市，并不是说，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工作就会停顿、走样，而是王平江离开后，谁还会对市产业局像之前那样大力度的支持？ 不过，刺梨果产业如今在柳河市已经成为共识，连江华军都不再发表什么否定产业发展的言词，可见影响力有多大。 “刘叔叔，王平江副市长怎么样？”杨再新提出来，也要先看省里的意思。 “提出人选那是你的工作，考察人选同样也是。你问我，我问谁？”刘诚宇没什么表情，但杨再新也醒悟过来，或许，省里早就有这样的提议，至少，这个提议还得要二处来做方案，要二处来做相关的工作。 杨再新摇摇头，说，“平江市长目前正干得热火朝天，也不知愿不愿意跑a市。那边可是受罪的活，估计了解真相的人，都不愿意去。” “工作岂能是愿不愿意？工作需要，谁都要配合。没有人例外。”刘诚宇没好气地说。 杨再新听刘诚宇这样说，可不能反驳。喊不动人的情况，在国内还少吗。 “好了，你先走吧。我这边还在忙。”刘诚宇当即下了逐客令，杨再新只好离开，也不去与纪委的人朝面。 返回二处，时间已经中午。中餐时与李静姝和钱恒知碰头，然后要两人开始做一个方案。在严复森处长吴秀之前，杨再新找到办公室去，汇报了a市那边的情况。 严复森事先已经知情，对杨再新说，“再新处长，时间太紧，任务重，但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配合好省里的工作。你有把握吗？” “处长，我到二处时间太短，对地市的领导不熟悉。请处长力援啊。”杨再新也不知严复森的意思。虽说二处对地市主要领导的考察，是杨再新在负责做具体工作，但严复森的话语权无疑要更大。 “再新处长，这个工作完全交给你去操作，我是放心的。对a市你有所了解，到过a市也看过不少东西。对柳河市那边的情况熟悉吧？这样，做工作也会有高效率。” 严复森虽然没有直接点名王平江，但那意思也在那里了。等杨再新这边做出初步方案后，会交给严复森进行初步审核。 “处长，柳河市我确实熟悉，但总不能只推荐一个人选吧？这样不符合工作规则啊。”杨再新苦笑起来，确实不能随意地填写一两个名字，“还得请处长力援才行。” 严复森见杨再新这样说，当即在一张纸上写了两个名字，说，“这两人陪在后面吧，资料就到档案中弄下来。” 时间太紧，不可能再到各地区对所有推荐的人都进行实地考察，走程序。严复森也是体谅杨再新了，才交待这样一句。 返回办公室，李静姝和钱恒知已经在等，杨再新将拿到的纸条，补上了王平江的名字，然后递给李静姝，说，“先做一个推荐方案，你们听说成得志出问题的消息了吧。” 李静姝都不应，看了看三个名字，李静姝说，“都要到地市去走程序？” “就前面那个吧，另外两人的资料简单一些，有工作履历就行。”杨再新将具体的事情丢给李静姝，自己还有一个最头痛的问题，那就是与柳河市那边进行沟通。 特别是王平江本人，愿不愿意离开柳河市，愿不愿意到a市去接替成得志的工作。与王平江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对未来a市的布局，杨再新觉得还是很有利的。至少，王平江到a市后，不可能屈从于包小军这个一把手。 只要他顶住一段时间，逐渐地将工作推动起来，省里对动包小军的时机就会更快，对a市而言，也会损失更少一些。 但要说a市工作但推动，其中难度之大，或许都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成得志虽说经过纪委做工作，但结论对成得志会比较有利，如此，也会让王平江到a市后的压力更大。 第1071章 透露底细 心里感叹，杨再新苦笑一下，直接给王平江打电话去。那边接听了，杨再新说，“王市长好。” “不好，我很不好，很生气。”王平江语气确实不好，似乎当真生气。不知他是不是得知省里的意图，按说不至于消息就外泄到他那里。 “王市长，怎么了。谁敢惹你啊。”杨再新与王平江比较熟悉，知道王平江真生气，也不至于跟自己来发气。 “杨大处长，前两天你是不是到长坪县？经过柳河市，都不招呼一声，你说我生谁的气？”王平江说。 “王市长，原来因为这事啊。”杨再新顿时轻松一些，“这次去长坪县，原本是陪京都一个老板，去看看刺梨果产业开发情况。因为对方要与新畦食品进行海外业务合作，就走一个流程的。原打算当日去当天回，谁知到了县里，巧合被田茂平抓到，没办法，只得到长善完全中学那边走一趟，处理学校秋季招生的事情……” 杨再新解释一下，半真半假。 “再新，什么时候再来柳河市？总不能到了省里，将我们这些老朋友都忘记了，对吧。”王平江的语气显然地有变化。 “王市长，真希望我到市里来？那好，我尽快到柳河市走一趟。”杨再新笑呵呵地说，“王市长，有一件事情，想请动你大市长，没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我们自己人，还是什么请。只管说，绝无二话。”王平江爽朗地说。 “王哥，还真有件事情要你点头啊。”杨再新说。 “什么事，你说，再新，在我这里没有任何难事。”王平江笑呵呵地说。 “王哥，那我先祝贺你。要高升了。”杨再新说。 “再新，可不能乱说。”王平江听杨再新说要高升，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以为杨再新在开玩笑。 “王市长，你做一下准备吧。”杨再新说，“我能够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吗。” “再新，到底怎么回事？”王平江也明白，杨再新如今所在的位子，这方面的消息很灵通。 “王市长，两天前，a市的市长成得志进去了，最后情况如何，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他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岗位上，最多到省里某部闲置起来。这就空出一张大板凳，王哥，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杨再新说这些情由时，也不会完全说开。 “a市？那可不是好地方。”王平江虽说与a市接触不多，了解也不仔细，但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一些那边的情况。 “怎么，王市长是担心掉进虎穴狼窝？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杨再新故意这样说，免得王平江太警觉了，他这边就不好做工作。“王市长，我们先不多说，你先琢磨清楚，我得同李书记打电话说一下这个情况。” “先别……”王平江也知道，a市出现空缺位子，争抢的人肯定很多，就算杨再新会帮忙，也不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最关键的还是要他自己有实力。另外，对于留在柳河市做常务副，还是到a市去拼一拼，哪一种选择更好，王平江一时之间也考虑不清楚。 “王哥，我先透露一下省里的意图，最迟一周时间，这个工作就要落实到位。真的我得争分夺秒了，要不等我先给李书记打电话之后，我们再聊？”杨再新只好用李善淮来压一压王平江。 挂了王平江的电话，杨再新想了想，觉得做王平江的工作难度似乎不太大。如果李善淮书记也肯帮做一做鼓动工作，可能效果更好。对于同李善淮的沟通，倒是不用做任何掩饰，也不可能有什么可瞒得过他。 想透这些，便给李善淮打电话去。那边接听了，杨再新说，“李书记好。” “再新处长，今天也记得给我打电话？”李善淮语气也是有些不满，杨再新也理解。 “李书记，前两天是特殊情况，便没跟您打招呼，返回省城这边也是有急事。这不，得跟你汇报一下。”杨再新说。 “哦，什么事牵扯到我们柳河市。”李善淮说。 “李书记，原本事情与柳河市没什么关联，”杨再新将成得志的事情说了，“成得志离开，空一个位子来。省里急着找人上去，我觉得王平江市长资历上，才干上都很不错，完全可达到省里的要求。何不让他试试？” 李善淮听明白杨再新的意思，说，“这是好事，平江市长虽说是我们柳河市最得力的干将，完全是我的左右手，但不管柳河市再怎么需要他，只要有上去的机会，我的意见还是不能等，全力协助做好这个事情。再新处长，至少柳河市这边出不了多少力吧？还得你在省里那边帮大力。” 明白李善淮的意思，杨再新说，“李书记，我这边倒是可将人选递交上去，问题不大。但a市的情况，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平江市长真到a市去，工作开展压力大，阻力重重，要打开局面，估计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这些有什么好顾虑的？当初你做刺梨果产业开发，容易吗，压力大不大？再新处长，世上根本就轻而易举做成功的事情，只有拼尽全力去做，总能够克服困难。对了，平江市长那边你跟他说了吗？” “给您打电话之前，我给他说了几句，平江市长说要考虑考虑。”杨再新说，在这事上，杨再新也不担心李善淮有什么想法。 “哪有什么好考虑的，再新处长，你放心。平江市长的工作我来做，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李善淮笑呵呵地说，对这次的事情很满意，因为杨再新既然给王平江提供帮助，今后，就会给柳河市这边更多的人提供帮助。 再者，王平江真的升任了，对整个柳河市的体系而言，更是一种激励。更多的人因为产业发展工作而晋升，就会有更多的人为这个工作而拼命。 这个逻辑关系，李善淮自然明了。 “李书记，那就谢谢了。我这边做方案，如有可能，在这两天会到市里跑一趟。”杨再新也放心下来。 第1072章 主动背过 挂了李善淮的电话，也不再找王平江问他的意思。按照李善淮说的，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只有前进，不能后退，不存在其他选择。 或许，省里的领导们也是这样的意思，严复森才会将两个名字丢过来，连基本的程序都不走。 工作的走向大体确定下来，杨再新还要等这边将方案提交给严复森处长，之后，得到回复，才会往柳河市跑。 也没收到王平江打过来的电话，杨再新琢磨，王平江真到a市任职，那该如何破局？如果换成是他，又该怎么去破局？ 想了不少办法，终究觉得难以对抗包小军的威压。包小军在a市经营多年，位子上的人几乎都是他的爪牙，触角布满了角角落落。有不属于他的人到a市去，估计一是拉拢，再施加威压，还不听话，很可能种种手段都会上了。 那么，王平江的路该怎么选择？首先是要应对好包小军，最初不要撕破脸，然后披上省里的衣服，可能会让包小军有所顾忌。 对于包小军而言，他这些年苦心经营，想来为了权和利。一呼百应，他之所想，其他人就必定配合达成他的意图。这种境遇，对包小军而言绝对是一种享受。 杨再新之前在怀仁镇时，也是有这种感觉的。张文辉担任书记的期间，他在镇上的感觉，和张文辉离开，全怀仁镇的人都唯他的意思而动，感觉工作上推进就不一样，工作效果也不相同。 如今反思起来，也知道如果在工作上，总是一个声音，就容易让人迷失。自己当初没有一统江山的出发点，与包小军的心态不同，那么，包小军在a市所做固然很有那种感觉，但他不会心虚？ 要维护这样的局面，自然要对不同声音的人进行打压。打压成功后，潜在的威胁自然也是非同寻常的，反弹至于有多大，想来包小军心里也明白。 如此局势下，省里动了成得志就是撬开a市铁桶局势的一步棋，包小军或许会更警觉。心虚的状态下，对王平江的压力肯定会更加大。 杨再新多少位王平江担心，但想来，王平江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应对能力。自己能够帮他的，不过是多走几趟a市，让包小军感受得到自己与王平江之间的关系，促使包小军心里有顾忌。 再者，省里既然有意动a市了，肯定也会在监控着包小军，对他所作所为会有防范。只要王平江的人身安全没有问题，其他的事情，都可在包小军倒下后，再重新做好。 下班前，李静姝将做好的初步方案交送给杨再新，杨再新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随即去找严复森，节奏尽可能加快，这样会有更多一些时间。 严复森还没走，杨再新到他办公室，说了一些情况，然后将方案递交给严复森。严复森叫杨再新先别急着走，他便审核这个初步方案。看一遍，严复森说，“再新处长，如今做方案非常熟悉了，很高效嘛。” “严处，主要是李科和钱科做具体的事情，他们俩业务熟悉。我还有不小差距，的坚持努力学习。”杨再新不会将这些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李静姝和钱恒知两人如果有机会，也应该动一动，才是最好的前途。 “尽快找时间去跑一跑，做成完善的方案，我递交送部里。”严复森说，二处这边主要还是提出方案，至于上面领导怎么做，那是领导们的决策。 李静姝和钱恒知也在等杨再新的消息，见自家领导出现，李静姝迎上前，说，“杨处长，接下去怎么安排？” “是不是明天就跑柳河市？”钱恒知说。 “这个方案的推动，目前知道的人不多，也不能惊动a市那边。”杨再新说，“明天去柳河市，悄悄地走，到那边找一个理由。” “这是肯定的。”李静姝说，“好在两地距离远，彼此之间的信息交流不畅，不至于惊动到包小军。” 唐慧琪已经先去了陈家，她如今下班的时间提前了。杨再新即使要去接她，都难合拍。昨天已经商量好的，今天到陈家去，要透露唐慧琪怀有宝宝的事情。这是一个大喜事，目前唐慧琪身体正常，宝宝也正常发育。 将这个消息告诉唐母，也是必须的，不然，等以后才说，非得被唐母狠狠地批他们不可。 杨再新开车进陈家，没见唐慧琪出来。估计这时候唐慧琪正挨批评，也不知唐母见到他会怎么说，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肯定得自己背下来。到时候，见到唐母，就是说自己让唐慧琪别先说出来。 下车，带着一篮时鲜水果。杨再新每次到陈家来，除非有唐慧琪在一起，不然他都会带一些东西才进门。 客厅没有人，也不知唐慧琪她们是不是晚餐了。正准备上楼去，见唐母和唐慧琪下楼了。抬头看，见唐慧琪走在唐母身后，挤眉弄眼的，脸上带着笑，显然是唐母批她也不在意。 “妈。”杨再新说。 唐母哼了一声，显然是很不满。等走过杨再新身前，才回头说，“小杨，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跟我说，瞒着没久。” “妈，是我不对。”杨再新忙做出很诚恳的态度来，“主要是因为我们一开始也没意识到，后来又觉得等情况稳定了再跟您说，免得大家担心。” “现在我就不要担心？”唐母说，“在这些事情上，你们更不能大意。做全面体检了吧。” “老妈，我们哪是你说的那样，如今什么都可百度，查一查，就知道该做什么。”唐慧琪插话说，可不想杨再新来背责。 “网上的那些信息，不完全可信，更不能依赖这样的事。记住，听老妈的。”唐母装着生气，“注意休息，平时多吃一些。只有身体好了，宝宝才会得到足够的营养，正常生长。对了，小杨，这个事情还没跟你家里说吧？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妈，还是我直接说吧。不然，又会挨批评。”杨再新嘻嘻地笑着说。? 第1073章 立足之根 和先前预想的情况差不多，对于唐母的态度，杨再新自然是理解的。她担心在这个事情上，杨再新和唐慧琪没出来好，而导致不可挽救的后果。这也是所有老一辈人的心态，总觉得年轻人没经验，毛手毛脚，做不好事情。 坐下来，唐母的脸上就笑容堆着，看着杨再新说，“小杨，那你还不快点打电话？亲家和亲家母都盼望很久了。对了，我也得给你陈叔叔说一声。” “妈，这个事情不急的。爸那里还是等他回家了再说，比较好。”杨再新说。 “也是哦。”唐母说，“对了，琪琪，在身体保养和营养方面，我会给你制定一份策略，你按照做就是了。还有，从今天起，每天都饭都到家里来吃。要不，以后就住家里，别墅那边暂时就不去了。” “妈……”唐慧琪听唐母独断专行，立即有了反应，“妈，别墅那边已经有阿姨在帮忙，阿姨是再新从怀仁镇找来的，绝对可靠。阿姨虽然来到时间不长，但非常勤快，做事情麻利又卫生。 妈，你放心吧。即使有宝宝了，我这段时间还得上班、工作，再新也要忙他的事情，我们早已个月前，就开始缩减工作，把公司的主要工作移交给吴思静。” 住进陈家这边，对唐慧琪说来没什么的，可对杨再新而言，肯定会拘束。再说，在陈家，杨再新想亲近一下自己，也会担心被看到。在别墅，杨再新的关爱、亲密、爱惜也会让唐慧琪感觉到格外幸福。 “妈，我目前对几个的工作开始熟悉，只要不出差，可挤出时间来照顾琪琪的。您放心。”杨再新也要表一个态度。 “小杨，家里的事情固然要顾到，但工作一点都不能马虎。这是你立足之根，根基一旦有偏差，想挽救得花费几倍十几倍的努力。在这些问题上，你必须要一再小心。 琪琪目前处于特殊情况，你顾一顾家，领导得知还理解。但工作是不能有丝毫差错的，领导理解，不等于就能够出差错。这个逻辑要理会好。 我这个话说得有点重，但也是几十年来的经历和经验。琪琪，你在这方面也要看着小杨一点。” “谢谢妈，您是对我的关心，才会这样告诉我。”杨再新说。 “老妈，我们有分寸，你放心好了。”唐慧琪说，“家里的事情，有阿姨帮忙，完全足够啦。再说，我也不是柔弱人，分得清轻重先后。” 杨再新知道唐母对琪琪的关心，但却语气比较严肃，要他以工作为重。是不想他误了前途。 吃过饭，三个人坐着喝茶，唐母对唐母交待很多要注意到细节。陈爸今天回来算比较准时的，等陈爸吃过饭，唐母便告诉他唐慧琪已经有宝宝的事情。 陈爸果然也非常高兴，交待唐慧琪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在营养上要跟得上，可不能因为要保持身材苗条而节食。 唐慧琪应了，杨再新也忙表达了态度。陈爸说了一句，“再新，这段时间既要关心琪琪，但不能耽误了工作。这是必须要牢记的。” “老陈，我刚才已经交待过小杨了。他很在意琪琪，我会看着他和琪琪，你放心。”唐母说。 杨再新忙表示了感谢，表示自己肯定不会耽误了工作。 晚上唐母岁挽留唐母住在陈家，但唐慧琪不肯，回别墅的路上，唐慧琪说，“再新，今天老妈说话有些重，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妈那是关心我，知道我在二处，很多人都盯着的。琪琪，明天上午，我得去柳河市走一趟，很可能要住一晚才忙得完。”杨再新说，“对了，王平江市长可能要离开柳河市，不过，那边的刺梨果产业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等到机会之后，我跟米米说一声，就成了。”唐慧琪明白省部的基本工作是什么。 省部的工作，都是绝密的东西，唐慧琪自然明白。即使知道柳河市那边得尽兴布局，也不会在王平江离开之前就做工作，不然就会惊动柳河市那边的人。 王平江真的离开，势必会有人顺势而上，补这个缺口。这个上来的人，对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是很重要的。如果，新畦食品这边现有准备，那今后会更有利。 回到别墅，不再讨论这些。唐母之前就交待过杨再新，要他尽快地域杨家那边说怀有宝宝的大喜事。陪着唐慧琪洗浴之后，看到她似乎稍微有些变化的腹部，不由地又叮嘱唐慧琪要注意好休息。 不过，唐慧琪目前的胃口反应不大，不知书因为她身体素质不同，还是因为时间没到。也有另一种说法，说是怀了男孩，就爱吃酸，反应也特别大；而怀有的是女孩，就反应不会大。 对于这样的说法，杨再新也不知有几分是正确的。问过医生，回复的是，不同的人，个人对有孕时的反应都不同，这也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 有孕反应小，唐慧琪便不至于太辛苦，不然，有那么一段时间不能闻油烟，也吃不下几样东西。 耳朵贴在肚脐出，听一阵，自然听不到什么。杨再新故意说听到宝宝在说话，告诉他说一定会很乖，不折腾，要做妈妈的好宝宝。 唐慧琪也明白，没到七八个月，都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到了那时候，小孩子会有所活动，踢腿什么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闹一阵，唐慧琪便让杨再新给家里打电话。 那边老妈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大呼小叫地将杨爸教导身边，告诉他这个消息。然后，又怪杨再新上次回到家里都不说，又说了一个多小时，都是叮嘱他们要注意休息、注意营养，要杨再新这段时间将家里的家务全部包了等等。 还问杨再新什么时候到村里接他们到省城去，总要到省城帮忙，把家务承担起来，让唐慧琪好好安心养胎。 杨再新也不敢直接说省城这边不需要她来帮忙，只是说他们早在两个月前，就请来了保姆，家务事有阿姨在做。? 第1074章 老妈真罗嗦 把手机的电池耗光，才挂了电话。杨再新自然明白老妈还意犹未尽，不过，等爸妈在家里消化了这个大喜事的消息，可能会平静下来。至于说在村里买些鸡鸭之类的，给唐慧琪补充身体营养，这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陈家这边在营养问题上，肯定会有安排，土鸡土鸭这些食材，在江上省如今还真不缺。新畦食品公司经营的一个主要业务之一，就是在村里做养殖。杨再新要多少，都可搞得到。 安排好家里这个事情，杨再新也安心做自己的工作。唐母和陈爸在这方面，对杨再新的要求是比较严厉的。也是值得杨再新目前的处境，虽说是陈家女婿，但自身的前途，确实要自己努力去拼，不容有丝毫出错。 陈爸或许会对杨再新稍作提携，但也是要自己有条件上进的前提下，才会给他机会的。而不会将一个庸才也拿来用。陈爸的志向高远，绝对不会在这方面，留下丝毫破绽，让竞争对手捏拿到什么把柄。 只有陈爸真正进入到那个圈子去，然后反过来才可能福泽到陈家或杨再新等后辈，不然，陈家不能进步，他们即使到某一位子，也不会有多少成就。 陈爸对杨再新是这样要求，对新畦食品公司也是如此要求。做生意赚钱，那是正当的，但绝对不能走偏锋、走邪路。 浑身轻松去但闻，吃了早餐。李静姝和钱恒知已经准备好，虽说这次是悄悄向柳河市进发，但必要的准备肯定都要做。 在二处内部，知道杨再新等人去柳河市的，也就严复森一个人，其他的副处长不过是知道他们出差了。 杨再新到二处后，出差的事情多，先后就做过两次比较大的工作。对二处中的其他人，也是看在眼里的，知道省部领导对杨再新的信任。 三人碰头，然后带上准备的资料，上车。这一次，连司机都不带，准备钱恒知和杨再新两人轮换着开车。虽说二处的司机也是有纪律要求的，不会透露什么信息，可行踪上，有心人要间接查找，还是能够找得到的。 上来告诉，李静姝坐在后排，说，“杨处长，感觉你到二处后，一直都在四处跑啊。” “以前你们就不出差？”杨再新笑着说，“不都是一样吗。我以为你们上班，一杯茶、一张报纸，嘻嘻哈哈就一天。” “你还不如说，我们白领工资得了。”李静姝没好气地说，如今共事时间稍长，彼此说话也不怎么太小心。而李静姝这段时间以来，也习惯了在家里办事时，假想成某个人，感觉很不错。习惯后，在杨再新面前说话，胆子就大不少，总觉得那个进犯她的人真的就是某人。 “以前也出差，但真的没注意多。”钱恒知一边开车，一边说。“出差好，总比天天在机关里面对电脑要好。”做材料的人，天天做类似的东西，自然厌烦的。 “钱科，我觉得啊，有机会还是要到地方去做事，更充实一些。当然，对李科这样的美女，那就不一样。”杨再新说。 “有什么不一样？以为你们男人能够做到事情，我们女人就不能做？这是什么观念？杨处长，你人虽说年轻，可思想却比较老化了。”李静姝自然不甘心让人看扁。 “在基层做工作，那没有什么规律的。经常半夜一个电话来，就必须出去处理事务。也会遇上一些蛮不讲理的凶角色，李科一个大美女，自然就该过得规律、安稳。钱科，你觉得呢。”杨再新说。 “李科是我领导，可不敢妄议。”钱恒知嘻嘻地笑，“杨处长你看问题，肯定是有道理的。” “哼，你们这些男人，总以为自己厉害，小看我们女人。”李静姝更不满。 “李科，你可误会了。我没有丝毫小看你的意思。说道工作能力，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思路清晰，干脆利索，决断准确。我和钱科只是说，有些行业的工作，不一定适合你，太辛苦的工作，美女要干会晒黑，有黑眼圈，你说是不是不适合？比如下村里去，总不能一直都防晒霜、遮阳伞带着，是不是？” “女人也不是花瓶，你们能够做好的事情，我们也同样能够。下村辛苦，又不是天天要下村。乡镇的工作，虽说不稳定，但一年忙碌的也不过是某些时间。”李静姝不服气地说。 “李科，在乡镇，最难的是什么知道吧，迎检。几乎每个月都有迎检，县里的、市里的、省里的，各种项目，只要一样没准备好，那就会被批评或通报的。乡镇开销最多的一项，就是文印资料。如今，不讲所有资料交给打印店去做，但耗材的开销，也让人受不了啊。 每一项工作的推进，都要在醒目的位子悬挂条幅、横幅，一副就是一百多。你真到乡镇了，才知道乡镇的难处就是迎检。” 杨再新也不是故意吐槽，乡镇工作的形式化、表面化的却是越来越浓，工作留痕，上级检查看影像等等，下面做工作的人，资料准备比做具体工作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更多。 国内的趋势确实如此，走极端，层层加码，下一级层的工作，核心的就是要让上级一层的认可与表扬，而不是为将工作做好为目标。 这种东西，在省部里自然不怎么彰显，使得李静姝等对这些都不怎么意识到。考察下面干部的时候，所看到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 之所以如此，不少地方弄虚作假就为了获得上面领导的认同。当年的某产万斤，难道上面的人当真就没有一点常识？ 正如如今很多人的思维一样，用国内某一领域的成绩，盖压发达国家所有一切，认为国内就是全球最佳。这样的思维，对国内的发展当真就有好导向？ 三个人都是级层比较高的，说到这些问题，也明白禁忌比较多但这些问题偏偏又该是他们讨论的东西。 “这股风刮起，不是一天两天了。”李静姝说，“杨处长，当初你在怀仁镇，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第1075章 车内情绪 对李静姝的问题，杨再新也表示比较无奈的。钱恒知说，“改正风气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像如今，全国各地的课外教育已经成为风气，说堵死这条路，资本们不肯，家长们也不愿意吧。” “钱科，提到考大学、读大学，那就是伤啊。”杨再新笑着说，“当初我那个考进一所普通本科，就算是祖坟冒烟了。有时候就想，为什么省城名校，就有如此令人眩目的高考成绩？” “杨处长，我估计啊，你的长善完全中学过几年，也会成为江上省的名校。拔尖的学生都往那里跑，学霸们的思维，不是外人能够揣摩的。当初，如果杨处长能够在省城读书，绝对是顶尖学府的学子了。”李静姝说。 李静姝当初就考上京大，而后硕士毕业，准备再考博，家里却要她出来上班。到如今，三十多一点就在省部二处的正科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高度。 李静姝只要到地方去，绝对是副县长以上的职位。 “李科，长善完全中学的发展，这时候真说不好。”杨再新说。 “我看过今年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办法，如果不是生源充裕，哪会是这样的举措？不过，目前才第一年，学生的成绩说服力还不够强。等第一届参加了高考，到时候的成绩，就会让长善完全中学成为柳河市地区最为抢手的资源。”李静姝说。 “我是没什么信心。”杨再新说，“对了，在省城这边有没有在职学习的机会？我这个文凭还太低了。”说着笑起来。 “杨处长，这还真的有。”李静姝说，“到六月份，省府大学会有硕士班招生，学习时间两年，正好适合你啊。” “那好，我真得去参加学习，提高一下自己的学识。免得以后万一长善完全中学做起来了，人家采访，得知我这个校长文化水平太差，还真不好意思出现在镜头上。”杨校长笑嘻嘻地说。 “杨处长，那我先给你报名吧。经济方面的硕士，没问题吧。”李静姝说。 “真的可以？”杨再新说。 “肯定可以，杨处，李科的老爸就是省府大学的一把手，你说可以不可以？”钱恒知说。 杨再新还真不知李静姝的来历是这么回事，说，“我说为什么第一面见到李科长，就完全是一副知性气质。原来是书香家庭出身，自小受到文化的熏陶。” “杨处长，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时候临时编的吧。”李静姝听杨再新赞她有知性气质，心里一喜。对男人们而言，这种气质也是比较具有吸引力，触发征服意愿的存在。 对自家这位年轻的领导，李静姝觉得越来越有感觉的意思。只是，没见过他老婆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一个大美女？ 对男人而言，即使家里有十个大美女，出到外面，还会关注美女的。在外貌气质上来李静姝觉得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以前，她对外面的男人都是排斥心态，也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有着不安定的心绪。 是不是因为假想形成的恶果？ 对李静姝的反应，杨再新坐在副驾驶座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语气上倒是听不出多少变化，也不在意。笑呵呵地说，“李科，对美女同事，我们看看就好。” 李静姝脸颊微红，车内的光线弱，钱恒知开车也不会关注后排的李静姝。长途赶路，车里有美女聊天，时间就会过得快。 到柳河市下高速，已经是中午了。杨再新事先没给王平江和李善淮打电话，而是想悄悄进柳河市，做完工作就离开。 考察王平江的工作，也会分个人谈话、集体评论等方式，特别是对集体评论，有可能会惊动一些有心人。好在柳河市和a市距离远，成得志进去的事情，也没人提出来，消息还处在保密阶段。 下了高速，才联系王平江的秘书谭秘书。谭秘书最初接触杨再新是，还将他看成年轻后辈，需要谭秘书帮助提携的角色。可到如今，谭秘书还在原来的位子上，但杨再新不论是级别还是地位，都超过了谭秘书。 “杨处长好。”谭秘书语气非常好，“杨处长，是来到柳河市还是在省城？如果是到柳河市了，我过来接你。” “谭秘书，我已经下高速，你安排一个地方吃饭吧。我身边还有两位，总共三个人。王市长在市府吧。请王市长一起了。”杨再新也不知谭秘书是不是知道王平江的事情，这时候，也不在的话来说明。 谭秘书听明白了，当即说，“好的，请杨处长放心。我这就汇报老板，然后定位子，再过来接你。不会误事。” “谭秘书，这次到柳河市来是有工作要做，不能让外人看到，这个你了解吧。”杨再新也担心万一谭秘书真的不知王平江的事情，然后将它到柳河市的消息透露出去。 “我懂我懂，请杨处长放心。那我订好位子，给你发位置共享。”谭秘书也明白，如今，杨再新的地位真不一样了，与自家老板级别虽不等同，可杨再新在这样特殊的位子上，地区的重要领导都会尊重他，给他面子。 谭秘书还真不知杨再新到柳河市来有什么事情，目前，关于a市的事情，也只有王平江和李善淮两人知道内情。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外传，万一没有成功，对王平江而言可不是好事。 谭秘书敲门进办公室，与王平江说了杨再新到柳河市已经下高速。王平江才说，“怎么回事，下高速才打电话啊。” “老板，杨处长说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请你过去一切中餐。”谭秘书说，“那我先去定位子了，老板，有什么要交待的。” “我知道了，你订餐找清净一些的店子，订好好告诉我就行。”王平江说，从昨天接到杨再新的电话后，他一直心神难决。但李善淮书记的态度非常坚决，使得他也觉得，既然有机会上一步，为什么要错过？ 至于到a市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境遇，到时候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而已。? 第1076章 时间太紧 身不由己，对王平江而言确实不想跑a市去，但又不能不去。因为在体系中也是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则退，没有中间的路可选择。 谭秘书也想知杨再新到柳河市来找自家老板是为什么，但他不能多问，急急忙忙出去找中餐的地方。对柳河市，谭秘书非常熟悉，人虽然还没到，但已经打电话去确定中餐。随后，他先汇报给王平江，再给杨再新发位置共享。 等谭秘书到餐店时，杨再新还没到，便打电话给杨再新，问他到哪一路段，好去接他。 “谭秘书，不需要客气。我们也快到了，最多十分钟。”杨再新对谭秘书的热情，自然明白。如今，杨再新固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能够在市里领导面前，美言一两句，也就足够了。 谭秘书未能接一接杨再新这位新贵，心里总是觉得缺少一点什么。可没想到自家老板却赶到了，显然是有些异常。不过，反过来想，省部二处的领导，换成不是杨再新过来，柳河市的领导们，谁又敢轻慢过？ 更让谭秘书不解的事，王平江到了后，确定这边已经订好餐。对谭秘书说，“中餐吃了没有？” “老板，我在食堂先就吃了，没问题。”谭秘书说。 “那这样吧，你到办公室整理一下今年产业发展工作的汇报材料，要用。”王平江说。 谭秘书一呆，本想着要见一见杨再新，重温一下之前的情感。可谁想领导又有安排，只得离开。谭秘书才走没几分钟，杨再新三个就到了，王平江到门外等着。见杨再新下车，迎上前，招呼。 在门外不多说，杨再新见谭秘书不在场，也不问。知道王平江先将人打发走，总要等到找人谈话后，才可能接触到谭秘书等其他人。 进包间，这餐是谭秘书订的，餐店这边也明白。知道客人来历不简单，服务上周到细致。上好菜，杨再新便将服务生打发走。留下自己人才好说话。 “欢迎杨处长、李科长、钱科长，时间匆忙，这里也太简单了些。不好意思。”王平江说。 杨再新等人到来，完全是为了他的事情才跑过来的，自然要热情，“中午又不能喝酒，我便以茶代酒，敬几位领导。” “平江市长，你先别这样说。你可是我老领导，今天情况特殊，时间也紧，我们就不搞那些了。我们今天过来的意图，就是想今天之内，将工作都做好，明早返回省城。你看如何安排，才最为恰当。”杨再新说。 “再新处长，你们几位领导从省里赶过来，一路辛苦了。吃了饭，总得休息一个小时吧。”王平江说。 “今天的工作程序有哪些，你也明白，我们听安排就是了。不过，曾部长联系过了吧？”杨再新说。到柳河市来做工作，市组织部长曾明志肯定不能绕过的，这也是组织工作程序。 “再新处长，曾部长那里，我也不好自己联络，是不是？”王平江说。 “那好，我们先抓紧时间吃饭，吃过饭了开始谈话。”杨再新说，“我联络曾部长，然后到市正府做集体考评，时间就定在下午四点。”杨再新也明白，集体考评是一个最难操作的，却又是最容易过关的。 目前的柳河市，王平江的声望已经起来，随着刺梨果产业发展的推进，王平江在市里的影响力就更大。市正府这边对王平江的打分，百分百优秀是没问题的。不过，到市正府开这样的会，就绕不过江华军市长，会不会让江华军产生过敏的反应？ 这倒是有可能的。按照惯例，如果仅仅对王平江进行考评，那提拔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不然，省部二处的人怎么会到柳河市来做这样的工作？王平江要上前，那谁才是让路者？ 不仅江华军会有紧迫感，市里其他人，很可能也会猜测。当然，这样的猜测对柳河市的工作推进是有利的。至少，在产业发展工作上，大家会更用心。 而等王平江到a市前进一步，那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表面了水灾产业发展工作上做出业绩，省里就会提拔。而江华军被敲一下警钟，在市里也才不会像以前那样鄙视产业发展，死抱住工业大项目不放。 抓紧时间吃饭，王平江也不多劝，更不会在杨再新面前说感谢提拔或帮助的话。这种事情只能放在心里，个对个时候说出来还可，有李静姝和钱恒知在场，自然不能说这种没有原则的话。 多说领导远道而来辛苦，这个话题可多说，劝吃劝喝，这是必须要做好的。让省里到来的领导心里觉得这个人还懂事。当然，杨再新与王平江之间，是不存在这样关系的。 不到半小时，吃好饭。王平江安排了在市府不愿出的一家酒店，到房间里先稍作休息。然后，李静姝和钱恒知对王平江本人进行谈话。王平江实现有准备的，这样的谈话，当然没有问题。 这边谈话，除了王平江本人，还会找江华军、李善淮、曾明志等等一系列的领导和市府的干部。就谈王平江的个人工作情况。 那边开始谈话，杨再新给曾明志打电话联系。曾明志已经得到了李善淮的招呼，在电话里问杨再新是不是已经到市里。 杨再新说一句到市里，时间紧，这边一边开始工作，一边安排接下去的事情。要曾明志先通知市府那边，要求下午三点，凡是在市里的干部都参加会议，会议的主题就一个，考评王平江常务副市长的工作。 曾明志仅知道杨再新回到市里来，他在市里组织部等着。谁知杨再新给这样一个工作任务，当即说，“再新处长，辛苦了。市府那边我立即安排下去，你们从省里过来，也不休息休息？” 杨再新也不解释，笑了笑，说，“曾部长，那就麻烦你了。我要等一会才过来，我们到市府见吧。” “好的，我立即到市府安排好，也与市府那边沟通沟通。”曾明志说。? 第1077章 李善淮的评价 在市府那边有江华军在，对于紧接下来的集体考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走样，曾明志多少有些担心。 在市府，江华军和王平江一直都在主导不同方面的工作。江华军之前一心要引进大型工业项目。到市经济区来落户。维持，拉拉扯扯一年多的引进那个项目，差点被骗几千万。为此，江华军非但没有灰心，反而更加急切地要证明自己的选择。 而王平江见证了杨再新在双沟村、怀仁镇等所做的项目产业发展工作，随后在全市跟进与推广，负责市产业局这方面的工作，在柳河市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刺梨果种植工作。 直到刺梨果产业在长坪县和横折县取得巨大成功之后，江华军才对刺梨果产业工作，不再是完全否定的态度。在柳河市，江华军这样的态度，大家都知道，也明白他与王平江之间存在的分歧。 如今，省里突然地要对王平江个人进行考评，实际上很多人都明白，很有可能，省里要提拔王平江。至于谁下谁上，在柳河市而言，江华军被替代的可能性，偏偏很大。 为此，江华军会不会在省部考评王平江的事情上，走极端？至少，拉拥戴他的人马，对王平江进行负面打分，那么，就很可能完全拦阻王平江的这次机会。 只是，这次到市里来给王平江进行考评的负责人，还偏偏是杨再新这位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带队。这无疑，会更加施压与江华军。 江华军当初来柳河市，对于这些这个人是很不满，也不放在眼里。基础杨再新到市里汇报产业发展工作，江华军都是泼冷水，甚至直接警告过杨再新。 如今，杨再新到省部之后，与江华军之间的关系回事什么也的？江华军作为柳河市的市府一把手，每年度的基本考评，也是二处来负责完成这方面的工作。 曾明志对市里的人事上，心知肚明，自然要先往市府去。有天出面，想来，即使江华军心有不平，其他人未必敢有所异动。 对于市府那边的集体考评王平江，杨再新是不担心的。因为考评发给各人的评价表格是不记名的，但交到他们手中，也不会当场读票，计数优秀票数。然后，他们这边完全可将优秀率写出结论来，至于谁还在背后乱说，那省部那边也不会采纳。 实际得到的优秀票数固然重要，能够看到被考评的人在群众中的威信和群众基础，但也可看到被考评的人，在原则问题上，是不是坚持，是不是在平时工作上，敢于坚持原则、敢得罪人。 对于一个人的评价，完全可从不同的角度来进行论述，就看怎么说而已。得知曾明志亲自跑市府，便联系李善淮，告知他自己在柳河市这边的工作程序。 时间安排很紧，找人进行个别谈话是柳河市和钱恒知在推进。杨再新这边提供了一个名单，自然都会有最好的结论。选择性的找人谈话，对王平江个人的考评，肯定会得到更多赞誉之词。 特别是市产业局，是王平江专一负责的单位，找这些人来谈王平江的工作，还有什么负面言语？ 先跑市委，到市委与李善淮去见面，当面说一说。同时，省府这边也需要李善淮这位柳河市的一把手，对王平江的评论结果。这也是份量最重点一份材料，当然，江华军也会有一份材料，份量也不算轻。 见杨再新进办公室来，李善淮笑呵呵地说，“再新处长，安排这么紧凑，吃不吃得消？长途开车过来，一点也不休息，立即投入工作。省部这种工作精神，就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李书记，你可是我老领导。在工作上、做人上、见识上都从李书记你那里学到很多，得益良多啊。”杨再新笑着说，“这一次来，也是受到省部委托，时间太紧，要走的程序又不能有丝毫省略环节。工作上，苦一些累一些，只要能够做出一点实际效果，就是很好的结果。” 李善淮笑笑，说，“再新处长你是一个工作狂人，在怀仁镇就见识过了。到省部后，那是更好的平台，足够你发挥了。” “李书记，我们就不多闲谈，直接进入主题吧。下午还要到市府进行群众民主测评，之前，也得找江华军市长面前，他对平江市长的评价也很重要啊。” “好，那我们抓紧时间。”李善淮说。 杨再新这边将工作笔记本打开，李善淮便开始谈王平江在市府的工作，对王平江进行全面的评价。本来，这种东西实现可准备一份材料的，李善淮也早准备好了。这份材料，既是柳河市对王平江这个人的评价，也是李善淮对他的评价。 不过，当面进行评价也是必须的环节，当面评价、当面记录，整理出来的谈话记录，也会作为一份重要的工作资料。事后，要李善淮签字的。每一个个别谈话的评价材料，都需要本人签字，然后存档，这样才是完善的资料。 杨再新记录起来比较快，高效。两人之间的配合非常融洽，杨再新对李善淮评价王平江，也是非常满意，有不少体会。 对于一个人的评价，论述起来还是很有策略的，要从不同的焦点，语言上要讲述清楚、准确，独到而火力足够的评价，是非常好的材料。 差不多半小时，李善淮嘎然而止。总结非常到位，“总之，王平江这位干部，思想层面上，忠诚与党的事业，克己奉公，勤勤恳恳；在工作能力上、执行力方面，努力非常强，魄力足，办法多；个人魅力和感染力上，也是一个在德勤能绩不存在瑕疵的完人。 我很负责地说，王平江同志是一位难得的优秀干部，完全可将他放到更高一层的平台上锻炼，为党为国为民，做出他应有的贡献。” “非常感谢善淮书记，关于王平江副市长的情况，省里的领导们也是有所了解的。组织上正因为看到他的党性、能力、品格、坚持和魅力，才委派我到柳河市来对王平江副市长进行考评……”? 第1078章 江华军表态 这番话，不过是走一个程序，彼此心里都明白，但却必须要说好，因为这些话都是要面见领导的。 领导审核材料时，本身关注的是王平江，但如果李善淮或杨再新说话错失，给领导留下坏印象，觉得这个人不可用，那才叫糟糕。对这种事情，大家都很谨慎，对李善淮而言，也是业务精熟了，反而是杨再新才是新角色。 不过，两人都不太在意，只要表现好就行。他们对王平江在平时的表现也是有完全的认知，知道王平江到a市去，风险也不小。 工作谈过，李善淮见杨再新准备走，说，“不喝杯茶？要不休息半小时也来得及啊。” “市府那边的情况如何，目前还不知情啊。”杨再新也不知江华军市长，在得知他们专程来考察王平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可真不好预判，普通情况大家都知道，但万一呢？ 江华军当真要在这个事情上，谈到王平江的缺点来，然后，这样的材料不可能瞒下来。省里主要领导如果看到这种材料，一是对王平江印象不好，二是对江华军肯定也差，不顾大局的人和性格，总会让人防范；三是对杨再新也会有看法，觉得他在这次工作上，有错或有疏漏。 如此，对杨再新说来，这次到柳河市进行工作，也是一种考验在其中。李善淮自然也明白，对杨再新说，“再新，我和你一起去市府吧？” “李书，在柳河市有你掌舵，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了，万一这个事情做出，接下来不是该你推荐人了吧。”杨再新笑着说，王平江真走了，空出一个位子，这个位子比较重要，李善淮当然想掌控在自己范围里，才是最好的。 要不然，再来一个江华军这样观点的人，以后，柳河市的产业发展还要不要做了？ 让李善淮来选择这个人选，是非常有利的，但省里会不会这样操作，杨再新肯定干预不了。但李善淮早有准备，向省里汇报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自然会得到省府等方面的认可，才有利于柳河市工作的推动。 这种事情不能说开，即便是只有两人在办公室，也不会说白。心里明白，知道杨再新在提示什么就够了。 王平江走a市，可能性有多大，对李善淮和王平江本人都是没有多少把握的，作为竞争者之一，很多情况下都是作为陪杀者。但你有资格作为别人的陪衬，说明上面领导对你的认可还是不错了。 这次陪杀，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就可能是轮到为主角了。 但杨再新这样提一句，李善淮心中就明白，王平江不是陪杀而是真正的主角。如此，柳河市这边就该造作准备才是。 李善淮不多说，亲自将杨再新送到办公室外，而后，一起走到电梯口才折返。杨再新还在下楼，市组织部这边的干部就在电梯外等着，见他出电梯，当即迎上。 然后，来人将他送往市府。 曾明志部长早就先到了市府，然后，见到江华军。 初见到曾明志时，江华军有些意外，猜不出曾明志部长到市府做什么。两人招呼后，曾明志提出来下午三点召开市府所有干部会议，要对王平江常务副市长进行民主评议。 江华军说，“怎么回事，突然来这一出。曾部长，你这时来通知，很多人都不在家啊。有些根本就赶不回来，怎么办？” 客观困难确实存在，但江华军这样说，主要还是想打听内中的情由。不搞明白这个事情，让江华军如何安定？ 在柳河市，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王平江了。有资历、有成绩、有人脉、有声望，特别是杨再新到省部二处之后，江华军对这方面更加敏感。总觉得自己以前是得罪过杨再新，而且得罪得狠了。 “华军市长，这个我也是接到通知就过来的，省城那边的领导，也才下高速不久。好在这次过来的领导，是大家的老熟人，二处的杨再新副处长。具体省部那边有什么意图，对方打电话时，李静姝科长没有说明。只是说清我到市府来协助工作，而再新处长在与李书记沟通……”曾明志很明白，将杨再新到市里的一些情况说了，但又不是完全按照真正情况去说。 搬出李善淮来，江华军也明白，省部要做什么工作，那也不可能是杨再新这个副处长能够决策的。他不过是执行者，到柳河市来，或许是为王平江造势，或许是来为难一下他。 这样的情况自然都是有可能的，就算杨再新故意到柳河市来显摆，甚至来恶心他。江华军都知道，不可能站出来直接与杨再新对着干。真那样做，后果得他自己来担负，而且也是不可承受的重压…… 心里不是滋味，但在曾明志面前，江华军还是比较坦然。神态没多少变化，随后，点头说，“请曾部长放心，市府这边立即通知，让可以赶回来的干部，都必须参加这次对王平江市长的测评，一定会让组织满意我们的工作。” 江华军这是发声，表达出一种态度。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但他作为市府一把手，必须向组织做出这些方面的保证。哪怕是违心的话，也要说得振振有词。 “非常感谢华军市长的支持，我也好向省部交差。”曾明志笑着说，“今天的工作突然袭击，都没有准备，我心里也没底气。不过，省部的领导也会亲自过来主导这一工作，肯定不会有问题。” “曾部长，平江市长是有喜事？”江华军试探地问。 “还真不知情，我过来之前，见过李书记，李书记也没有任何消息。我想啊，或许是到年中了，省部一些工作也必须要有推动。或许是真有喜事，也或许是进入某种范围。具体的，可说不好。”曾明志在接到杨再新的电话之后，也在猜疑这个问题，但他同样觉得王平江取代江华军是不可能的。 两人在办公室喝茶，秘书进来说杨再新到来，江华军神色一沉。? 第1079章 办公室里的交锋 江华军心里的影响还是比较大，虽说知道杨再新到了柳河市，也在与李善淮等领导沟通，可这时候突然过来，还是感觉到一种较强的压力。 只是，曾明志在办公室，而杨再新已经到来，他有什么态度已经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省部那边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有什么样的决定，这直接关系到他的前途和命运。 来不及仔细思考，江华军站起来，准备出办公室去等候杨再新，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先行认输？ 犹疑之际，办公室的门开了，杨再新正走进来。江华军见杨再新神色平静，带着微笑，目光正视，没有那种要针对自己的样子。 江华军心里的压力，多少还是减少了些，不过，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本身就不好。特别是杨再新调任省部之后，在重要的岗位上，一直就不在接触过江华军。而杨再新在市里，与其他领导接触到次数并不少，往来密切。 这些东西，让江华军无形中都有着压力，也清楚自己与省部之间的关系僵化，面前这一位就是比较关键的存在。 “华军市长好，”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也显得亲近和熟悉，“今天任务下达太突然，省部又特别进行了交待。这时候，突然过来找华军市长，肯定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再新处长好，辛苦了。”江华军说，“省部的工作部署，肯定有省部的用意，配合省部进行工作，本身就是我的重要工作之一。又何谈影响我的工作？再新处长客气了。” 说着话，两人握手。杨再新不提江华军是他的老领导，江华军也不提省部对市里领导的领导地位。握手走后，江华军请杨再新坐下。 曾明志之前不过是接到杨再新的电话，这时候，见到面，自然要表达市组织部的热情。说起来，省部是曾明志的直接领导，杨再新虽说职级都没有他搞，但杨再新是省部的重要领导，该有的尊重是必须做到位的。 坐下，秘书黄进上茶。从年龄看，杨再新比黄进要年轻一些，但黄进不过是科级，在江华军身边也算地位从高，但与杨再新相比那就差不少。如今的杨再新，已经能够与江华军、曾明志甚至李善淮等人平等对话了。 见杨再新坐下来，本身的那种势已经隐隐养成，江华军心中微微一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面露古怪，虽说掩藏得不错，心里的那种情绪对江华军影响真不小。 回想当初，柳河市在张文生调离的时候，原本是想让王平江去接替的。但却被她截胡，随后，柳河市的一些人对他的到来自然不欢迎。 这些都不重要，江华军到柳河市后，大加述说、猛力推介台洋金属有限公司，要将这家空壳公司引进柳河市，为此他组建了项目部，成立六人引进小组。在最后关键时刻，没有让柳河市遭受更大的损失，实际上也是与杨再新多多少少有些关联的。 引进台洋技术有限公司失败后，江华军也知道，自己之前狂喷过刺梨果种植产业，产业却做了起来，很明显地得到省府大佬的认可。他所要推动的，工业大发展却始终没有做出。如今在柳河市的开发区里，新琪食品所属的生产厂，倒是越来越多了，但他引进的项目，还没有踪影。 如此对照，江华军的策略是什么样的结果，实际上是显而易见的。也就是说，柳河市这种稍微偏远的内地，资源不多，交通普通，地理位置不彰显等等，要真能够做起大工业项目，几乎是没什么机会的。 经过这几年的奔波，江华军虽说还是不死心，但更多是在逃避柳河市其他领导对他的关注以及下面干部们的那种眼神。 江华军经常出差，也经常将六人组带着跑。虽说一年多来，都没任何进展，但对着六人组的锻炼，显然是不错的。如今的六人组中，每一关都可谈论国内经济情况，也熟知引进企业的门道。 甚至于江华军在去年刺梨果丰产之后，就不再对市里推进刺梨果产业发展有任何不当言论，算是默认了产业发展的业绩。 但今天，杨再新到来，是专门从省里赶过来，对王平江常务副市长专门考评，让江华军感受到自己仕途到头的感受。 从杨再新的表现看，似乎看不出什么暗示，可江华军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都没有警觉？ 曾明志自然也感受得到彼此之间那种隐秘的交锋，这也是必然，因为有交锋，李善淮和曾明志都在做防护工作。让这样的交锋，控制在可控范围中。 江华军作为前辈，又是市府一把手，在省部领导面前，也不能太掉自己的身份。等杨再新喝了差，说，“再新处长，下午的会议，曾部长已经告知。市府这边也通知辖区，请放心。” “华军市长，我这时候过来，既是为下午的群众测评王平江市长的工作，但还有另外一件工作，也需要华军市长帮忙才行。”杨再新微笑着说。 “哦，没问题啊，再新处长请说。”江华军心里更沉，以为杨再新会带来什么省部的意向指示，连曾明志也有些警觉地看向杨再新。 杨再新笑一笑，对曾明志说，“曾部长，我得单独与华军市长聊聊关于平江市长的事情。还得请你先落实一下下午开会的事情。麻烦了。” 曾明志也是做组织工作的，听杨再新这样说，心里便有些明悟。心头也放松一些，至少，省部没有针对江华军的意思。要不然，也不可能让杨再新找江华军谈话。 真要动江华军，必然是省部的主要领导来找江华军谈话，杨再新虽说身份不一般，可直接找江华军谈关于他职务的问题，是不妥的。省部也不可能出这方面的错误。 曾明志站起来，笑呵呵地对杨再新说，“再新处长，那我先去核实一下，下午开会的准备情况。” 等曾明志走出办公室，轻轻地拉上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一下子静下来，唯有两人的呼吸声。? 第1080章 评 价 杨再新面露浅浅的笑，工作性质类型的，江华军也是如此，笑意中有着另外的含义。 心里存着敌意却不能表露在表情上，反而会让自己笑得更好一些，这样才能进行掩饰。杨再新和江华军都明白，安静的办公室，如此氛围也让两人瞬间明白，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杨再新说，“华军市长……” 江华军也开口，同时说，“再新处长……” 彼此都是想要先打破僵局，免得让这样的尴尬放大。杨再新虽然是代表省部前来，是上一级的领导，可江华军也是他之前的领导。在老领导面前，必要的态度还是必须的，不然，传出去对他也会有负面言论。 江华军的担忧就更不必多说，万一杨再新认为是他故意在逼着杨再新不能很好完成工作，省部得出这样的结论，才是最糟糕的。 “华军市长，我找你帮忙，是想听一听你对平江市长的评价。这也是我这一次到柳河市来，带来的任务之一。”杨再新笑着说，便说，将笔记本打开，准备录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没问题。”江华军得知杨再新过来是为了这个事情，不由地放松一些。因为由他来给王平江做评价，那说明省部还是将他视为市长。 “华军市长，那就请吧。”杨再新说。 “再新处长，你对平江市长也是非常熟悉的。我与平江市长认识的时间虽说不长，但对他的工作能力、工作态度、为人品格都是非常敬佩的，也从平江市长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使我也有很大提高、明显进步。 从政治素养上说，平江市长思想觉悟高，政治立场坚定、过硬，在市府里起着带头作用。不忘初心、红心向党，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党和人民。” 江华军语气平和，态度肯定，对王平江在这方面的评价真正不错。到如今，哪怕是江华军与王平江有着不可缓和的矛盾，这时候，都不能这么说王平江的坏话。 因为杨再新代表省部，在省部领导面前又是正规工作的时候，说别人的坏话，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力。对于这，江华军是清楚的，当然不会这样做。何况，杨再新还与王平江的关系密切，说王平江的坏话，杨再新也不可能记录下来。到时候要江华军签字时，难道还可撕破脸要杨再新补上那些坏话？ 体系里有着明确的规矩，对有不同意见的同事、上下级，要反映思想和情况，都有正式的渠道进行。你没走这样的渠道反映，后果就是你这个人本身有问题。 杨再新点头，表示自己这边已经记录好，让江华军继续往下说，如此，两人的配合似乎比较默契的。前后差不多二十分钟，江华军对王平江作为柳河市的常务副，还是非常肯定他的工作和能力。 至于心里怎么想，那时另一回事，杨再新自然不会计较。这次找江华军谈王平江的谈话，是一份相对而言重要的材料。完成这份材料，杨再新对即将开始的市府群众评议王平江，倒是更有信心了。 整理之后，打印出来。然后给江华军核实杨再新的记录，江华军比较认真地看了，也许从这样的记录着，找到杨再新的一些用心。 党江华军看到，杨再新虽说在记录里一些词语不是他的原话，但换了的词语也体现出江华军更好一些语言表达，倒是没有任何恶意。 仔细阅读一遍，江华军刷刷刷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确认这份资料是他说的东西。放下笔，江华军心中又有所感，杨再新在这次工作中，始终在主导者整体的走向和细节上的问题，当真让江华军有另眼想看的想法。 以前，对杨再新的存在和他所做的工作，大多数听汇报、看材料，没有真正接触杨再新。虽说杨再新也曾经到市里，找他汇报过两三次工作，那都是关于怀仁镇刺梨果种植的工作。江华军当时自然不肯听，他对产业发展本身是排斥和否定的。 这一次接触杨再新这个人，是因为特定的工作。而这样的工作，让江华军不得不很认真地对待，不然，后果可能严重。 时间虽短，江华军对杨再新的印象完全不同以前，不知是不是因为杨再新的角色和地位都发生改变的原因。 看着面前显得年轻的面庞，江华军心里的感受特别强劲，只是，不会将自己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杨再新的脸上。 “谢谢华军市长，辛苦了。”杨再新说。 “再新处长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江华军说，知道杨再新的变化大，前途也大，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江华军自己的仕途，但江华军也放不下身价，与杨再新交往，知道如今再找杨再新改善关系，是没办法真正改变的。 如此想，对王平江就多一些羡慕，哪怕王平江这次还不能升上去，以后，晋升的可能性依旧很大。过得五年十年，谁走得更远，江华军反而没有信心了。 心里虽然也做出否定，坚定自己的信念，可没什么真正的底气。 距离市府这边开会的时间还差半小时，江华军就有些矛盾，这时候去会场，显然不适合。但将杨再新留在自己办公室，却又尴尬。一时间，不知要给杨再新上茶，还是怎么安排。 杨再新也心里明白，留在江华军办公室没什么意思，彼此心里都难受，又何必呢。当即将笔记本整理、装进包中，站起来，说，“华军市长，我还得去看看李科长他们那边进行怎么样，就不喝茶了。半小时后，准时过来，还要麻烦华军市长。” “再新处长客气。”江华军舒缓了一下，“既然再新处长还有事情，那位送送你。” “不客气，华军市长，你忙你忙。”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到这时候，对江华军的态度也摸清楚了，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离开办公室，江华军让秘书黄进送杨再新到电梯口，表示自己的态度。? 第1081章 情感心路 李静姝和钱恒知两人的工作推进比较快捷，杨再新从市府出来，没几分钟到酒店房间。李静姝见杨再新到了，笑了笑，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在进行谈话。杨再新也没打断，等那人走了，杨再新说，“多少个了？” “差不多了，我们所通知的，也就差两人。最多十分钟，不会耽误市府那边的会议。”李静姝说。 这次到柳河市来，工作很顺利。也是因为市里这边支持力度大，不过，作为省部二处的领导到下面地市，估计也没有谁敢像a市那样不配合。 坐在房间内看着李静姝和钱恒知两人找人谈话，杨再新也在琢磨，与人谈话，不同的身份，内容也会有所不同的。多听一听，看一看，对杨再新也是有帮助的。 等通知到来的两个人都谈过，杨再新笑着说，“暂时休息休息，李科长，还有下半场啊。” 李静姝笑着说，“杨处，跟你做事，就是来劲啊。” “怎么这句话我听着，有些吃味？”钱恒知说。 李静姝也发觉这句话有歧义，便冲钱恒知提高一些声音，凶凶地说，“去死，要你乱说了。杨处这个领导，工作麻利，又有魄力。你要是有杨处的能力，那我早该听你的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ok？”钱恒知也明白，李静姝不是真要生气，只是刚才那句话让人听了，有一些些那个。她察觉后，也明白说错了，这不是李静姝说话的风格，才使得她恼羞成怒。 钱恒知与李静姝共事时间长，了解她的性格和脾气。因为她老爸是那么牛逼的人，李静姝到上班后，大家知道她的来历，自然不会也不敢欺负她。哪怕有人见色起意，但一经了解李静姝的家里情况，谁也不敢乱来。 当然，在美女面前，说几句导引的话也很正常，李静姝不是不能承受这种搅扰，可她从没给谁好脸色的。 李静姝凶了钱恒知一句，便扫一眼杨再新，不知这个帅哥会有什么也的反应。会不会对自己这样凶猛而反感？ 不过，心里随即又觉得不对，这位目前也就是自己领导而已，可没有别的意思。自己在家里那种假想，想必他是不知的。如此一来，李静姝连自身都觉得乱了套，难道自己还抵挡不住帅哥的吸引？ 对李静姝而言，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居然让李静姝自己都察觉到了。心里在警告自己，千万不能玩火，不然，谁知会怎么样？ 接触和一起工作以来，配合着杨再新办事，确实感觉比较愉快，那是他做事有心，有目标、有效率，当然，也有帅哥。 心中的某种遐想到底是什么，对李静姝而言也是朦朦胧胧，很难把握与确定。但她也决定了，在杨再新面前似乎越来越那个，当真他要是察觉了，有所异动会发生什么？ 不过，李静姝也知道，杨再新似乎与其他男人又有明显的不同，即使偶尔会说一两句那种话，可眼神里真没半点侵略。 杨再新自然不是没有感觉，也不是没有察觉，对李静姝的异常，也很明显地从a市返回后开始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初在a市，为她垫付的住宿费讨要回来，使得她对自己从内心有变化？ 但想来，以李静姝的出身和生活境况，不会为那几千元而感激吧。钱对李静姝等人说来，不过是生活的一种方式而已，换一种模式，也会同样过得幸福。 杨再新从当初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开始，周围出现的美女本身就不少。张梅蕊是最为特殊的，在他最为困境的时候，与他亲密，更多的是在安慰他，想以此来激发态求进的心。 后来到双沟村，那里的村姑村嫂村婶可不少，热情又大胆。可杨再新因为张梅蕊而不肯对这些人有丝毫表示，更不会逾越。 后来与米米之间，晃荡了一下，得知米米的情况，杨再新不会做什么。再后来，遇上唐慧琪，才真正动意了。为她的美丽也为她的故事，或许最初是在那绝顶的石山上，途中两人协同努力，爬上山顶。特定的情境下，两人都彼此打开心扉，杨再新才少了自我的封锁，继而讲述这些年的所有经历，包括与李竹的事情也包括与张梅蕊的事情。 唐慧琪听了之后，也没做什么表示，在杨再新心里，不过是那段时间有必要进行的一次倾诉，而后，不会与唐慧琪再有交集。 谁知，后来唐慧琪却主动选择了他，他们在怀仁镇的半路上相遇。唐慧琪说出自己的决定，使得杨再新一时间掉落到蜜缸里。 而与刘悌、侯丽萍等女之间的相处，主要还是工作关系，杨再新也察觉到她们心里的意思。偶尔，这两人还很直白地说出来，做出任由所为的样子，杨再新知道，只要他有所动，她们不会拒绝。 在省党校期间，郑淑芬一开始也是如此，到后来都对杨再新有所抱怨，觉得他不肯采摘。 如此种种，杨再新实际上是比较敏感的，只是，他不想有这方面的债，也不想背负什么。对李静姝这个来头更大的美女，他的心思还是一如从前。 装傻，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特别是在应对美女方面，更加有用。 转移话题，期间，杨再新始终神态平稳，对之前李静姝的话似乎就没听到一般。三人闲谈，李静姝心里却不这么平静，最主要的还是对杨再新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觉得这个帅哥当真会忽略她？心中有些不服。 这时候固然不可能做什么，李静姝暗地想，走着瞧，看以后谁赢。 这样想，觉得真是一个有挑战性的事情，有必要做一做，看结果如何。 算着时间，在酒店里没多坐，提前一些时间往市府赶。杨再新不喜欢等谁，也不行让别人等他。到市府，时间换充裕，却见谭秘书早就在市府外等了，一见杨再新他们的车，小步跑到杨再新身边，笑嘻嘻地招呼。 “谭秘书好，都准备好了吧。”杨再新说。? 第1082章 情况很好 “杨处长放心，市府这边肯定做好准备，今天情况很好，所有干部都赶回来参加这个会议。”谭秘书说。 今天对王平江常务副进行群众评议，这是份量最重的一份资料，也是作为晋升王平江的主要依据。如此，只有所有人都来参加会议，没有缺席，才更具说服力。 “那就好。”杨再新说，“平江市长到了吧。” 群众评议之前，王平江作为主角，还要先进行个人述职。这个述职的材料，杨再新肯定要带去省部，会上，王平江会议口头述职的方式来走程序。 与会的人，在王平江述职之后，等他离开。市组织部这边才发放评价表格，让与会人员进行无记名投票。选项通常有优秀、良好、合格以及不合格，当然，与会的人也可弃权，但收到的票数绝对不能超过总人数。不然，就是无效测评。 这样的会议，如今在国内早就总结出经验，发放表格时，清点好人数和表格数，有的甚至编号。当然，编号是很隐秘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样的序号。 如此，谁没有交表格，谁如果乱填写，几乎能够准确地查出来。当然，这样的操作要非常小心，但敢这样做的，自然是有诀窍。 对接下来对王平江的群众测评，市里这边的领导们都有信心，杨再新也有信心。如果确实优秀率高，这些统计就可上交，反之，则是另一种操作。 杨再新是第一次做这方面的工作，可不愿意用手段来过关，虽说不会影响王平江的最后结果。但杨再新觉得自己的工作，会有一些阴影，以后，在遇上这样的工作，信心就不足了。 “老板在办公室。”谭秘书压低了声音，似乎让彼此更有信赖。 杨再新没有去找王平江，而是带着李静姝、钱恒知去找江华军市长。在市府，江华军才是一把手，自然要做出应有的尊重。同时，让江华军见到李静姝两人，也让他心中有一些压力。 江华军果然在办公室，离开会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江华军见杨再新带着另外两人到来，比之前就热情多了，笑呵呵的招呼。 寒暄几句，杨再新说，“华军市长，我们是不是先过去？” “也好，让市里的干部也认识认识省部的领导们。以后，他们要进步，都要配合省部领导的工作。”江华军说，也不知用意是什么，杨再新自然不理会这些话。 在黄进秘书带路，江华军陪同下，几个人一起往会场走。会场在三楼，大多数的干部都进了会场，还有少数的人正往会场走。见到江华军等人，都站住招呼一声。 杨再新与市府的不少人都认识，这时候，这些人过来，在杨再新的面前，显得拘谨不少。 李善淮也是掐准了时间过来的，杨再新等人从楼上下来，恰好遇上李善淮到了。曾明志和副书记等领导，都跟在李善淮身后。 一见面，李善淮笑呵呵地说，“再新处长，忙坏了吧。我代表柳河市感谢再新处长和李科、钱科，辛苦你们了。” “谢谢李书记的关心。”三个人与李善淮握手，致意。江华军就在身边，看着杨再新与李善淮的那种默契，心里也明白。 时间紧，也不多聊。大家一路走，变成了李善淮、江华军陪着杨再新一起走，其他的领导和李静姝等跟随。如此，柳河市这边的干部，看到这个之前在柳河市大力推进刺梨果种植的年轻人，如今的地位爬升到什么地步。 一行人进会场，里面到了的干部都自觉地鼓掌，将自身激动的心情表达出来。掌声激越，整齐，自然体现了这些干部的纪律性和热情，这是要给杨再新等省部领导和市里主要领导留下深刻印象。 走到主席台，杨再新的位子被安排在李善淮一侧，江华军则在另一侧，以示柳河市对省部领导的尊重。王平江反而是匆匆赶来，可能是得知杨再新和李善淮都到了。 他到主席台上，先与李善淮和江华军招呼之后，才与杨再新三人招呼。这个顺次也没有错，表现了王平江对市里领导的尊重，也表现了王平江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亲近。 曾明志主持今天的会议，看看时间差不多，而台下的作为一家坐满。便向李善淮、杨再新请示过，宣布开会。首先，表达了对杨再新等省部二处的领导热烈的欢迎，情杨再新等领导指导市里的工作； 其次，说明这次会议的内容与流程：群众民主测评王平江常务副，先听王平江市长述职，之后，对他这些年在柳河市的工作及表现，从德勤能绩四个方面进行权衡，给出自己心中的结论。 曾明志没有对与会干部提任何要求，说完流程，随后看了看李善淮。李善淮点点头，说，“我来先讲几句吧。” 李善淮对着话麦说，“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位省部重要的领导，这位领导大家都认识他，与他共同工作过、一起拼搏过。他就是杨再新处长，大家重新认识一下。” 杨再新没办法，只得站起来。自然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李静姝、钱恒知也都站起来，接受掌声之后，李善淮才继续说，“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是省部专程到柳河市来推进的，虽说是对平江市长进行民主测评。 表面看来是平江市长的事情，实际上更是对我们柳河市市府干部的一次素质检阅。我相信，我们市府的干部，完全经得起组织的考验和检阅，给省部领导留下什么样的印象，对大家关注和素质、能力的印象，以后会涉及到什么，就不用完多说了。” 李善淮是笑着说的，但与会的人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思。在笑声中，明白今天的测评该有什么样的结论，才会让领导们满意。 江华军也说了几句，当然是将市府的干部们表扬一通，如此，也使得干部们明白，江华军的用意在哪里。 两位讲话之后，曾明志请杨再新发言。? 第1083章 亦师亦友 这种场合下，不说几句好像也不对。杨再新当即面带微笑，站起来，说，“大家好，我们都是老熟人、老朋友了，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今天以这样的形式与老朋友们见面，我心情是激动的，因为近乡情怯。 柳河市是我的家，在坐的各位就是我的亲人，见到亲人自然是两眼泪汪汪的。只是，这是在会议上，我只能压住自己激动的心，再次给所有在场的亲人问一声好。” 杨再新说着，站立起来，给下面的人鞠一躬。在掌声里，他坐下后，又说，“今天这个会议是民主测评平江市长，我与平江市长也是老熟人。他与我是长者、亦师亦友，但今天是工作，公私分明，我希望大家在进行民主测评的过程中，也是如此，做到秉持公心，实事求是地评价这位领导，谢谢大家。” 发言比较短，也是为了不岔开会议的主旨。接下来，就是王平江进行述职。王平江站起来，也给下面干部鞠一躬，才开始他的述职。 脱稿，述职发言思路清晰，逻辑很明确。罗列的事实清楚，简明扼要。王平江述职前后花了半小时，最近想总结，觉得自己的工作上，虽然做出较多努力，但距离当和人民的要求还是有一定差距，今后再接再厉，踏踏实实地进行工作。 述职结束，曾明志请王平江副市长离开会场，市组织部的人才给与会干部发测评表格。杨再新坐在台上，见市产业局的几个人看着他，也表示出善意的微笑。 刘娣如今虽说还没升职，但王平江已经提出对她的推荐，只是，市里这边能不能通过而已。对市产业局的事情，有龙成海将所有的细节都传达到他那里，自然熟悉。 发送表格的速度快，这是组织部干部转业的工作。发送表格之后，五分钟时间给干部们思考和填写。有些人明摆着，大大方方地在优秀栏下画一个圈，大大的、圆圆的，有的则在犹豫，想等别人先写好再来选择。 实际上，最后大家都会在优秀一栏里进行选择，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可能另外选择。像今天这种情况，不选优秀一栏的，可能就太少了。因为市里和生理的意图非常明显，而王平江自身在市里的工作上，有着明显的成绩。 交上各人手中表格的办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让大家按照所在座位，有序地站起来，一个个走过主席台前准备好的纸箱去交表格。一边有人用摄像机将整个过程拍摄下来，如此，谁还会不交表格？ 因为但凡不交表格的人，都无所遁形，谁又会这样去得罪一个即将被提拔起来的大领导？即使是江华军身边的六人组，也不敢有什么心思。 十来分钟，交表格的人轮换完成，市组织部的干部将纸箱带走，到另外的办公室去进行统计结果。曾明志跟着去，钱恒知也跟着去，是监督的意思。 与会的人则在原来的座位上等后结果情况，这也是流程的事情。 这时候，做统计的人都是完全的内部人员，对结果会保密。如果结果与事先的预估出入较大，则会先宣布一个适合的结论，然后他们会进行调整。如果确确实实优秀率高，那就用真实的结果公布出来。 杨再新对这样的结果完全有把握，自然不在乎。见刘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杨再新只能苦笑，不知李静姝会不会留意到她，或者李善淮等人看到刘娣的异状，心中有所疑心。 本来，与刘娣之间没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被疑惑了，又如何解释？杨再新那次醉酒，他并不知刘娣和侯丽萍共同所做的事情。哪怕在梦中有所感，醒来后没察觉异常，自然以为是醉酒后的梦而已。 杨再新偏着头，故意不看刘娣，免得让她更得意。知道杨再新结婚之后，刘娣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有更多的表示。因为杨再新结婚了，反而觉得不用担心，不会给杨再新任何心理上的压力。 李静姝多少有些感觉，但见刘娣外貌不怎么好，身材之类的也普通，倒是觉得杨再新不至于眼光这么差。柳河市美女还是不少的，杨再新不至于一点都不择食。 其实，李静姝这样理解并不对，因为男女之间的事情，根本不在于外貌，而是彼此之间能不能对上。女人一旦主动起来，多帅的男人都可能会陷落。 女人温柔起来，不是外貌起作用，也不是身材具备决定性。除了第一印象之外，在国内更多的女人都没有出众的外貌，没有很好的身材。飞机场的女人少说有一半，水桶腰的女人也占据三分之一。那又如何，该有的爱情、激情，依旧是每天在上演。 市组织部的人工作效率高，统计的票数以及优秀率很快就有结果。钱恒知面带微笑走进来，曾明志等市组织部的干部也进来，然后向杨再新、李善淮、江华军等进行汇报：所有发出的票数全部收回，全部是有效票。统计的结果是，仅有一票为良好，其他全部都是优秀，优秀率达到99.43%。 对于这样的结论，是最令人满意的。因为有一票良好，其他都是优秀，才更具有真实性。如果全票优秀，反而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杨再新甚至觉得，是曾明志特别安排一个人投良好票的，但他不会说什么。请钱恒知当众宣布对王平江群众测评的结论，这也是异于常态的做法。 杨再新这样做，多帅有些高调回归也是对王平江表达了更多的支持。 宣布结果后，散会。李善淮、江华军等依旧在陪着杨再新，杨再新笑着说，“李书记、华军市长，今天打搅大家，你们忙自己的工作吧。我这边还要整理一下目前所有的材料，看看晚上能不能赶回去。” “再新处长，时间再紧，工作再忙，总要吃饭、要休息，身体健康保障了，才能更有效地进行工作，也才能完成更多的关注。是不是？”李善淮说，“走走走，先坐坐，喝杯茶，再吃饭。”? 第1084章 开心之由 杨再新可不想一直都与李善淮等人在一起，工作上确实有事要做，而他也想到市产业局走走。刘娣、王鑫、龙成海等人都在市产业局，他们在那里勤奋工作，而且，这些人也是自家的核心成员，到柳河市来，总要对他们更多一些关注。 离开市府，杨再新与李静姝、钱恒知在一起，车上，李静姝说，“杨处，柳河市有你不少老朋友吧，整理材料这些事情，有我和钱科做就可以了。你放心吗？” “怎么会不放心？就是又让你们辛苦，于心不忍啊。”杨再新笑着说，觉得这个李静姝还当真是知心者。 “你记住就好，等下次跟你要这个人情，可不许赖帐。”李静姝笑着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李静姝特地说出这样的话。 “好好好，下次我请客吃饭。”杨再新说。 电话联系龙成海，让他过来接，两人一起到市产业局去。刘娣等人很快得知消息，非常开心。 市产业局在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推进过程中，发挥了非同寻常的作用，也是杨再新的主要得力之人在这里做工作。他到市里来，自然要过来看望一下，表达自己的关注。 龙成海过来，杨再新上车。龙成海虽说一直与杨再新之间保持着信息沟通，将市产业局和柳河市产业发展情况，事无巨细地告诉杨再新，让他掌握所有的动向。但龙成海见杨再新上车，依旧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杨再新问了一些龙成海家里的情况，要他在工作之余，也要多关照家里的事情。 龙成海当初在怀仁镇虽说是镇秘书，可却并没有得到信任，随时有可能被踢走换人。杨再新到怀仁镇后，对头给出足够的信任，之后，龙成海就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杨再新的人，再后来，龙成海在怀仁镇的表现非常突出，顺利地拿到科级，后来又到了市产业局。 这一切变化，龙成海归结在因为有杨再新这个贵人，所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杨再新的好，一辈子都会为杨再新的事情拼搏、奋争。 两人到市产业局，刘娣先一步赶回来。王鑫、张新民等七八个人也都赶在他们前面，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显得激动。杨再新是他们的老领导，如今，杨再新到省部二处担任重要职位，对他们而言，没有直接的帮助，但会让他们在市里得到更多的机会，也得到更多的关注。 像刘娣、龙成海等已经在级别往上报批，随后不久都会调整级别。如果在怀仁镇，那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看到刘娣等站成两排，很恭敬地等杨再新走过人墙，杨再新便站住了，说，“怎么回事，才不见多久，就这样分生了？这个不对啊，我们之前一起奋战、拼搏、一起奋发图强，那是战友与兄弟姐妹的关系，今后，这个关系永远都是不变的。” 听杨再新这样说，刘娣手一挥，说，“领导怎么要求，我们肯定会这么配合。到办公室去吧，不然，带头大哥真生气了。” 刘娣作为女人说这样的话，大家听了也不会觉得不当。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杨再新确实是他们的带头老大，没有当初杨再新推进刺梨果产业发展，哪会有他们如今这么好的机遇。 杨再新知道，如今他到省部二处，地位上有较多改变，与之前身边的人相处，肯定会有些改变。但他要将这些人团结在身边，就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不能因为工作忙就造成忽略，让这些人在情感上不自觉地远离自己。 与每一个人击掌，显得这次见面的不同。刘娣说，“杨处，我要求在办公室再完成这个动作，行吗。” 大家轰然叫好，说，“行啊，我们给你十分钟。” “十分钟哪够啊，至少是半小时，不然，如何体现我们老大威武雄壮？”刘娣笑嘻嘻地说。 杨再新也是拿她没办法，之前在会场上，刘娣就有明显的表现。好在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但此刻他所说，既是她心中所盼，但只要说出来后，又造成完全不同的氛围，起到非常好的调节氛围的作用。 与刘娣握手，但她却不肯放开，故意这样做，也是将之前那话延伸出来，更不会让大家有什么疑惑。既是大家知道刘娣与杨再新有故事，也不会认为不对的地方。 在体系中，这种事情不算常见但也不少，并不是太异常。如果说两人到外地出差，途中发生不少事情，都有可能，甚至为发生事情而制造出差的机会。 对杨再新的为人、性格，大家觉得非常了解，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何况，只要刘娣愿意反而是她占便宜。杨再新的帅气与英武，在怀仁镇的人看来，那时最为标准的男人之姿。 局长吴长青似乎没有会市局，不知是故意，还是李善淮将他叫走。或许，市里的领导们也知道杨再新会到市产业局去，吴长青虽说也是自家人，但不是怀仁镇出来的，与杨再新之间是有些距离。有吴长青在市产业局，他们的见面会多一些拘谨。 龙成海说，“大家到位办公室坐坐，喝杯茶。听老板说说省城的典故。至于刘局有工作要向老板单独汇报，等会我们给她留足时间吧。” 其他人轰然叫好，嘻嘻哈哈的，便进龙成海的办公室。这边还没什么准备，进门后，烧水的烧水，换茶叶的换茶叶，清洗杯子的洗杯子，忙得不亦乐乎。 刘娣挨着杨再新坐，偏着脸看他。说，“结婚了的人还真不同，水灵灵的，嫩滋滋的，男人有时候也像一朵话，让女人见了更想掐。” 这时候，自然不会谈什么工作，主要是怀仁镇出身的干部聚一聚，联络感情的意思。 杨再新也笑着说，“刘娣还是以前那样子？” “还能有什么样子？一边工作，下班后回家。回到家里，对方有要求就给呗，反正就是那回事，老夫老妻的，早就没感觉啦。就像左手握右手，心跳会加快吗？”刘娣带着怨气地说。? 第1085章 落荒而逃 水烧开后，龙成海将藏着最好的茶叶拿出来。刘娣说，“成海，你还真会藏啊。你们男人藏私房钱，藏出经验了啊。” “刘局，搞到一点好茶叶，可不容易啊。这不，真没一点准备，老板来了，就没什么表示啦。”龙成海笑呵呵地说，也不是在乎这点茶叶，平时自个喝茶，也不怎么在乎茶的品质。 “还藏有吗，不给我匀一点可不行。”刘娣说。 “要茶叶我回省部那边找找看，有的话，给你们寄一点过来吧。”杨再新说，真正的上档次的茶叶，可不好弄。只是，省部这种大机关，送茶叶的人可不少。 “我要。”刘娣说。 “刘局，也就你敢在老板面前说要。”龙成海说。 “要就是要，有什么啊，反正他是老板，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那就不给。谁还能强迫他啊。”刘娣故意说这种有歧义的话，才不管场合，说出来大家心里反而是坦荡的。 杨再新过来喝茶，怀仁镇出来的那些人都聚集过来，自然要谈各自的工作情况，然后，杨再新给予肯定、鼓励或点拨。时间飞快，茶换了几次，个人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心满意足。 龙成海说，“老板，今晚就在产业局这边晚餐吧。” “可能不成啊，市里李书记先就说了，总不能推辞。我们是自己人，吃饭不吃饭，没什么关系。记住啊，以后有机会到省城，一定要跟我说。”杨再新笑着说，也算是结束这一次会面聚集。 刘娣说，“杨处，刚才答应到位办公室去坐坐，半小时，不能不算数吧。” 杨再新一脸无奈，看了看时间，真的太紧。除了要与李善淮等人一起晚餐，还要先同李静姝等人碰面。杨再新晃一晃手机，让刘娣看时间。刘娣嗯声说，“我不管啊，反正你才是男子汉。” 杨再新没办法，只得跟着刘娣去办公室，当着人多的面，也不能真不给面子。相对而言，刘娣与龙成海他们还是有些区别的，因为最初刘娣不是在怀仁镇，而是在城郊镇。 其他人见了，也不哄闹，便纷纷会自己办公室去。刘娣目前是产业局的副局长，眼看就升副处了，与杨再新有什么话要说，那也是必然。 副处的级别，已经是省管领导，不在完全是市里掌控。 进办公室，刘娣站在门侧，随手将门关上，反锁。杨再新见她这样子，说，“真不要闹啊。” 杨再新这段时间，因为唐慧琪有宝宝，非常克制自己的念头。既是唐慧琪也乐意帮他解决一些烦恼，但他却不想让唐慧琪做这样的事情。偶尔为之换可，多了，觉得唐慧琪会太委屈。 如此，这段时间积压的货物比较多，整个人都处于自我重压之下。如果真的撩拨，难受的就是杨再新了。 “怎么，你不是结婚了，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怎么回事？不是你那位……有宝宝了？”刘娣还真会猜。 杨再新自然不会顺着她的话说，“有什么问题，要单独说啊。” “你先告诉我，你老婆有宝宝了？”刘娣说。 “是的。”杨再新也不会隐瞒，没必要，等宝宝出世，柳河市这边的人肯定也会得知消息，自己故意隐瞒其实没什么作用。 “那就是了，难怪，这也理解。”刘娣说着，手一下子抓住他某处，仰头看着他。“来吧来吧，几分钟而已。放松一下，对你有利。男人，这不是你做什么对不起老婆的事情，生理特征而已。” 杨再新自然快速反应，无法压制。但他却不会动手，也不起这样的念头。说，“刘娣，别这样。你这样我不是更难受？你知道我性子的，是不是？” “我不管。”刘娣不肯放手，想要继续往下做事，杨再新却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阻止她往下推进。 僵持一阵，刘娣见他还是不肯，便放开手，说，“何必这样苦自己？在我这里，你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也包括侯丽萍。其他人我不知道，我们对于你，都是这样的态度。” “别这样说，我们之间不能这样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将我们看成姐妹嘛。但既然是这样的关系，有条件帮你解决难受，又有什么不可以？这是我们的想法，并不是要求什么。”刘娣柔声地说，“算了，反正你就是木头人，说不通的。” “不是有句网上的话说，太熟了，不好下手。”杨再新故意这样说，缓和一下气氛，免得刘娣多想。 “不熟的，你同样不肯下手。要不是知道你在这方面很强，还以为你得去看医生呢。”刘娣说着，往办公桌上一跃，坐到桌面。 正面对着杨再新，曲腿，便有很多风景。杨再新忙偏开脸，不去看深处的景色。刘娣见他这样，很不满，“怎么遇上你这样的老板，简直就没有半点情趣。” 杨再新知道继续呆在办公室，肯定会让刘娣做出更多的举措，目的就是要让他没办法忍住，继而达成目标。转身向外，说，“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刘娣见他去意坚决，跳下办公桌，跟着杨再新往外走，说，“老板，你真何苦呢。” 杨再新不应，确实不敢面对刘娣的豪放。离开也是唯一的选择，龙成海在市产业局外等着，见杨再新出来，笑呵呵地迎上前，说，“老板，你这也太快了点。” “找打呢。”杨再新没好气地说，不过，之前出刘娣办公室时，杨再新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痕迹都掩藏起来。 龙成海笑嘻嘻地，自然不会在继续这个话题，至于老板与刘娣之间，真有事还是真没事，都与他没什么关系。 送杨再新到酒店，李静姝两人已经将要做的工作都整理好，见杨再新返回，李静姝说，“杨处，就回来了？也太快了点。”这个声音很低，没让钱恒知听到。 杨再新也是一肚子的火，之前是勉强压住，这时候听李静姝故意说，便顺着她的话说，“三分钟，算不算合格？” “切……”李静姝突然觉得不能继续说，忙止住。? 第1086章 很满意 处理完工作，在柳河市不多停留。原准备当晚返回省城，但被李善淮等劝住。忙碌一天，人也累了，长途开车，确实也不安全。 第二天还没天亮，就从柳河市出发。回到省城机关，不过上午十点。杨再新进办公室，先联系严复森处长，得知他在二处等着，便将这边准备好的材料，重新复核一次，确定没有任何疏漏。 带着材料，敲门进严复森办公室。严复森见杨再新到了，笑着说，“再新处长，你们工作效率这么高。好好好，还是年轻人做事麻利。今早，才从柳河市过来的吧。” “是的，严处。”杨再新说，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昨晚李善淮硬是要他们留住一晚。“昨天上午到柳河市，立即开始找领导、干部进行谈话，下午做民主测评，晚上继续做个人谈话，过了午夜，总算将材料整理出来。严处，时间太紧，这一次的材料很可能存在较多不足，还要请你多批评。” 如果昨晚就返回，那么，他们留在柳河市的时间就更短，以此来做的材料，对于省部的领导印象，会不会更不全面？ 杨再新将材料交给严复森，随后，进行口头汇报。汇报之后，严复森微微点头，表示对杨再新他们工作是满意的。随即，严复森静心地阅读已经形成的材料。 口头汇报固然重要，但材料要往上递交，作为对王平江这个干部评价的样本，那是更为重要的东西。材料并不少，各人谈话的记录，都签字了的。特别是李善淮、江华军等班子主要成员的谈话情况，那是对王平江评价的核心材料。 二十多分钟后，严复森才将材料阅览完成。主要是他在浏览过程，有不少比照，关注细节方面的形成，不让整个材料出现任何细节上的疏漏。这样的材料，才具有说服力。 “非常好，再新处长，你们辛苦了。昨晚没休息好，下午你们小组都休息吧。”严复森笑眯眯地说，阅览过材料，这是一份份量十足的、逻辑严密的材料，几乎找不到任何差错。说明杨再新在做这个工作中，时间虽紧，但当真是非常用心，才会有这样的成果。 二处有这样实干的人，对严复森而言也是绝对有利的。以后，可将更为重要的工作，交到杨再新去完成。 杨再新随后告辞，严复森看这个人还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不由地笑起来。人年轻，但心性沉稳，做事善于思考、善于学习。到省部来，本身是完全外行的，可短短时间里，居然能够做好所有工作。 当然，给杨再新进行配合工作的李静姝、钱恒知的工作能力，在二处也是有名声的，杨再新汇报时，也几次提到两人在具体工作上发挥的主要作用。 不过，从严复森的角度看问题，却是这一次工作做得漂亮，那是杨再新这个主导工作的人，有足够的组织能力才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 得到领导的肯定，杨再新心情也比较好，在二处，只要多几次这样的工作，那么在严复森和省部其他领导心中的印象就完全不同。 将下午可休息的消息，告知李静姝和钱恒知，杨再新还不能就走。他还得去见刘诚宇，将一份材料带去见刘诚宇，也是请他帮看一看这样的材料还有哪些不足。 对于严复森而言，只要杨再新拿出没有大问题的材料来，自然不会对他批评。刘诚宇则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杨再新的工作。那是对杨再新处长的关心，让他下一次不再有这方面的错漏。 工作能力再强大，也得有旁边的人帮看着，带一带。杨再新在刘诚宇面前自然有更亲近的态度，也显得自在。 在刘诚宇办公室，他喝茶静等，也在反思这次到柳河市工作的所有经过。有自己的思考与感念，才会不断总结和提高自身。 十几分钟，刘诚宇合上材料，看着杨再新说，“再新，非常不错，一天时间，能够将这个工作做下来，可见你们在柳河市那边忙成什么样子。很好，也看到你对目前的工作有更好的把握，不错不错。” “刘叔叔，主要是在柳河市，那边的人大家熟悉，有李善淮书记他们配合，找人谈话时，也是有筛选的，如此，工作节奏就推动得快多了。另外，李静姝和钱恒知两位的工作能力也强，担起了工作的大部分，主要材料也是他们完成的。” “嗯，知道工作做好的原因，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能够随时进行反思、反省，才会不断地总结、积累，只有做一个有准备、有用心的人，才会比别人在工作上做得更好，更少出错……” “我知道了，谢谢刘叔叔。”杨再新说。 “琪琪有宝宝了？那得恭喜你们。”刘诚宇笑起来，对杨再新的工作和为人，还是很满意的。这样有能力、心性沉稳、知进退，肯用心、不怕吃苦的年轻人，完全可预知他能够走到比较高的层次。 陈家这边，有杨再新这样深具潜力的人才，那也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谢谢叔叔。”杨再新明白，琪琪有宝宝的事情，消息肯定在小范围里传开。 “琪琪有宝宝了，你在工作上可适当减少外出，我给你调整好。平时按时上下班，用一段时间来沉淀自身，也是很不错的机会。”刘诚宇没像唐母那样告诫杨再新，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让杨再新可尽多照顾唐慧琪的感受。 “好的，叔叔。我会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尽可能多时间陪着琪琪，让她更开心。”杨再新说。 “好，我知道你是明白的，就不多说了。恭喜。” 从刘诚宇办公室出来，杨再新返回二处，见李静姝还没走，说，“还没走，那一起吃饭吧。” “谁稀罕吃饭啊，不要什么事都吃饭。”李静姝不满地说。 “好吧，李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之前答应过，肯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暂时还没想好要什么要求，等想好再说。”李静姝说，“领导，上次你说要参加在职学习，是不是真的？”? 第1087章 压 抑 去柳河市的路上，杨再新曾感叹过自身的文凭太低了。省城大学这里有在读的硕士生学习，但招收的人数不多，一般的人都够不上，甚至都不知有这样的消息。 杨再新也明白，自己本科文凭，在乡镇学校教书那是足够了，但在体系里要走得远，文凭也是非常重要的。除了参加党训班之类的学习，提高自身理论水平之外，文化类、专业知识上的精修，也是必须的积累。 而自己在省部，则是最佳时间。听李静姝这样说，急忙应到，“李科，肯定想学习啊。不知有哪些专业？” “杨处，还要挑专业啊。”李静姝说。 “这不是担心我考不好吗。”杨再新也不知就读在职的硕士生学习，要经过什么样的手续或程序。心想李静姝这边要是搞不定，得去陈家跟唐母说一说，那边总能够解决自己在职学习的机会。 “入学考试肯定要做，你再承诺为一件事情，我帮你把考试的资料搞到手。怎么样，杨处，不吃亏吧。”李静姝说。 “没问题，别说一个承诺，就多几个承诺，也得满开口答应。李科，你是我的贵人啊。”杨再新笑嘻嘻地说，知道李静姝的家庭情况，她老爸是省城大学一院之长，便明白这个事情对她不算难事。 李静姝能够帮忙解决这个问题，那就不会惊动大。两年时间，将文凭提升到硕士学位后，对以后的工作会有利。 “这是你说的，男人说话可不准反悔。”李静姝说。 “肯定不反悔，赴汤蹈火都没问题。”杨再新嬉笑着说，这次到柳河市回来，感觉自己与李静姝之间，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彼此之间变得更加随意，特别是说话的时候，更是如此。 这对杨再新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他也没有仔细想，甚至心中都没警惕起来。李静姝外貌颜值高，气质也是顶级存在，那种知性味道，另杨再新很有亲近之意。 实际上，李静姝对杨再新有些有意无意地靠近，而杨再新在柳河市受到刘娣最为直接的挑动，心中那种风云际会，需要阴阳协调变得更加突出，而他则是生硬地压制，看起来没什么异状，但实际上还是有较大影响，危险性大增。 杨再新觉得自己很有自信，因为他以前长期以来的状况，和目前有类同之处。他相信自己能够将状态保持下去。 “那好，下午不需要上班，正好你跟我走一趟，去面试一番。”李静姝说，实际上，她之前已经先问过，大致已经得到承诺。 杨再新作为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年龄又小，自然容易被接纳。所谓笔试与面试，实际上更是一种程序，省大这种硕士生的学习，目的就在于给这一类提供学位。 原本这种学位的竞争是比较大的，个人想要入学，是不可能的。可李静姝给他询问情况，自然不同。李静姝在家里没有提工作上的事情，可她老爸对省部认识的变化，还是有所了解，也在关注女儿这位新上司。 女儿的美，如今已经成婚，老爸也明白体系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品行。通过这段时间的关注，对杨再新的了解是比较全面的。听女儿问起硕士生招生情况，还在帮杨再新询问，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教授虽说是在省党校上班，可魏教授也是省大的客座教授，与省大院长也熟悉。 “还需要面试？”杨再新对这个情况真不知，“不就是考试吗。面试会不会占一定比例的占分？” 提到入学，杨再新对于考试还是有信心的，只要有足够时间准备，考入硕士生还是应该做的到。 杨再新觉得自己自从成为章童俊秘书之后，在学习能力上似乎有较多提升。初高中的学习，自我反思还是太少，总结性的东西太少，使得自身学习的效率受到较多限制。 “到底去不去？杨处你平时可干脆利索得很，怎么这时候这样啊。”李静姝故意这样说。 “李科，男人做事情，不是该干脆的时候干脆，该……”杨再新忍住没往下说，这样的话真不适合。 李静姝虽然平时没怎么说这种话，但并不意味着就听不懂杨再新没说出来的那些话。脸一红，知道杨再新也不是故意，因为他平时也极少出现口花花的情况。这一次，似乎完全是因为自己，才让他放得开一些。 站起来，往自己办公室走。李静姝知道与面前这位多罗嗦，说不定真会引火自烧。虽说这一次出差才一天，回家后，自家那位肯定会有动静。这是他形成规律的事，说不定，到晚上又会有假想的景象了。 如此想，李静姝突然觉得自己新完全慌乱起来，似乎某处被身后这个人那个了。加快步子，快速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浑身紧张起来，绷得特别紧。 可越是想将心里那股异样压住，反弹就更加强烈，完全不能够自主了。 李静姝想想，索性放开自身，将以前的种种都翻出来，使得自己的情绪风浪如潮，不一会，才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所有血动。 随后，忙抽出办公桌上的纸巾，往卫生间去。 钱恒知表示自己先回家，中午就不以前吃饭，以后找机会，他请客。到如今，钱恒知对杨再新这位年轻的领导，也是非常佩服。到柳河市后，更是看到杨再新在那边的情况。越是如此，更说明杨再新之前所有的表现，才使得柳河市的主要领导如此尊重和重视杨再新。 杨再新到省部二处，来得虽突然，让很多人都不满。可他才到二处多久？工作上完全上路，每一次的工作，都能够完美完成。虽说期间，他和李静姝都在拼命做事，但杨再新在其中的作用，也是无疑的。 只有能力足够的领导，才能够更好地让下属职员将份内的工作做到完美。 杨再新见李静姝走了，这样使得他们之间的尴尬化解，但中午和下午要如何安排，却又不定了。这时候，杨再新接到李静姝的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然后下午带杨再新去省大。? 第1088章 杨李对坐 李静姝发出邀请，杨再新自然没有拒绝的可能。当即说，“李科，我开车吧，在门外等。” 李静姝先一步到大门外，杨再新开车出来，见她站在路边，真如一朵最迷人的牡丹。车停下，杨再新对车外的李静姝说，“上车。” 李静姝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杨再新行驶在街道上，“李科，到哪家店中餐？我可不知地方，你得指路。” 这时候的李静姝，完全平静下来，面对杨再新也可做到波澜不惊。精致的面容绽出笑，说，“杨处，那往省大那边走，途中有一家小店，店名不彰，环境还不错。我们就去那吧，节省时间。” “好。”杨再新对走省大是哪个方向还是知道的。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中午一点，到李静姝所说的那家餐店，停了车。进去看，基本上没有人在吃饭，已经过了餐点。 见有客人，一个女服务生迎上前，说，“两位好，这边请。”随后带他们进一卡座，杨再新看这里的装饰情况，完全是情侣派系的特色。 看李静姝一眼，见她依然平静，没什么神态变化。杨再新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又觉得这两天被刘娣和李静姝的袭扰，晚上回去见唐慧琪，肯定要让她帮忙解决才行。 进一卡座，女服务生笑着对李静姝说，“美女好漂亮，这位先生也好帅气，真羡慕你们。对了，是美女点餐还是先生点餐？” “我来吧。”李静姝并不否定女服务生的说法，在这里，解释什么的，确实没有必要。李静姝平静地点了餐，然后与杨再新对坐。 女服务生离开，卡座半封闭的，从外可看到里面的一点点情况，但坐在卡座里面人的其他情况却不能看到。空间不大，氛围有些暖暖的、年轻人约会的感觉。 杨再新对这种氛围不适应，因为他之前除了偶尔与李竹一起散步、闲逛，与唐慧琪却很少一起在外者泡时间。 哪怕结婚之后，杨再新到省部机关上班，他们也时常到外面一圈吃饭，但这种比较纯粹恋爱性质的场所，还真没到过。杨再新之前没意识到这一点，而唐慧琪或许担心在这一点场所遇上其他熟悉的人，又或者是担心杨再新会不喜欢。 坐在李静姝对面，两人之间的小桌确实窄小，不能放很多盘碗。最多放下两三小碟菜，咖喱饭、饮品或咖啡之类的，便会剥夺沾满桌面。 如此窄小的小桌，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很小，甚至李静姝呼吸的气息，多多少少都被杨再新吸到。淡淡的香，夹杂着更多的情绪在里面，杨再新不知李静姝为何要选择这样的地方来中餐，但既来之则安之。 这时候，如果提出什么来，会不会让李静姝以为自己心里有什么歪念？ 李静姝或许也发觉杨再新的不安，说，“杨处，怎么，不习惯？” “确实不太习惯，这里该是年轻人来的地方吧。” “看来，杨处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成熟了，是吧。” “差不多吧。三十已过，就是而立之年。难道还年轻？”杨再新笑着说。 “杨处，你说的那个是古代。那时候的寿命都不长，达到四十岁的都不多，五十算长寿，七十都古稀了。现在如何？65虽之下，都是年轻人。你不赞成吗？” “难怪退休延时会定在65，看来还是有理论依据的。”杨再新说。 “杨处，问个问题，可以吧。” “肯定没问题。” “我有些疑惑，杨处与老婆恋爱的时间里，难道都没到过这种类似的地方消费过？” “还真没有，”杨再新坦然地说，“我们也时常在外面吃饭，尝新鲜菜谱，但都没有特定地选择。在街上遇上了，随即进店子吃饭。” “杨处，你还真理智。”连就是淡然地说，相处这么久，知道杨再新是一个理智的家伙。 “不是忙吗，我忙她也忙。” “杨处，怎么都没听你聊过她？做哪一行的，都什么情况。” “很漂亮，在公司上班，收入很不错。就是忙。”杨再新说，“一直劝她悠着点，可总是劝不住。” “那为什么你都不带出来，可一起吃饭、喝茶，让我们也认识认识。” “不是不想，最关键的还是忙。”杨再新苦笑着说，与李静姝聊唐慧琪觉得是一件比较好的事情，至少，让李静姝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 “不会是金屋藏娇吧。”李静姝说。听杨再新说他老婆很漂亮，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难道还有比她更漂亮的，让杨再新给拱了？ 当然，杨再新的帅气，也是显然的。有美女看中他的能力和帅气，那也完全可能。 杨再新笑笑，没有否定。唐慧琪还真的不会输给李静姝，只是两人的气质不一样，如果说简单比较，也难分高低。 女服务生敲门进来，笑笑的，说，“打搅两位了，请慢用。”餐是比较简单，但却又做得非常精致，用具也完全是双人情侣性质的。或许，餐店开业以来，就没有像杨再新和李静姝这样的身份。 等女服务生走后，李静姝故意笑着看杨再新，说，“杨处，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谢谢啊。”杨再新说。 “杨处，我给你一个建议。”李静姝说，“你最好不要短时间内，带你老婆到这家店来吃饭，不然，餐店这里的人记住你，说不定会以为你是花花公子，到处花心，可就真吃亏了。” 杨再新先前还想着，要带唐慧琪过来尝尝这里的餐，也体会一下这里的氛围。听李静姝这样说，真觉得有这样可能，万一有人议论她给唐慧琪听到了，那可不好解释。 “李科，不聊聊你那位吗？”杨再新说。 “没什么好聊的，我们结婚五六年，彼此都习惯了。” “快达到七年之痒了啊，可要多注意。”杨再新也是故意说。 “注意什么，杨处，你对这有经验、有体会？” “我没直接经验，但书中、网络上不是很多这方面的信息吗。李科最近有什么感觉、有什么体会，那就是那个意思。”? 第1089章 聊偏了 听杨再新这样说，李静姝不由地脸颊微红，因为她当真有些心里发虚。还在刚才，办公室的情景，不会是他都预料到的吧。 想归想，口头自然不会承认，李静姝说，“我不知。” 杨再新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因为婚姻与情感，对于每一个人而言，都是一种挑战，各自都有自己的故事。李静姝这样漂亮的女人，气质又好，还在体系里上班，如果不是有她老爸在背后保护，也不知多少人像猎狗一样，对她进行捕猎。 如今，李静姝显然有些自傲与自得，内心的精神也与当初的郑淑芬等不一样。那是她还没经受过外来的压力，能够有自身的选择。网友对某院学生的评论是：一半同学，睡另一半同学的老爸。 这就充分总结出国内某种生态，对年轻美色上的猎取，是一些身在高位者予取予求的东西。 饭店份量不算多，杨再新吃光之后，不过大半饱。快捷地解决掉自己的一份，李静姝见他如此，也明白杨再新为什么，没有同自家老婆到这些充满浪漫的地方。 “要不再点一份？”李静姝说。 “够了够了。”杨再新说。 在这家店，有点人一份中餐或晚餐可能会吃两三个小时，一杯茶、一杯咖啡也是如此，要的是氛围而不是冲吃物来的。 像他这样，三下五除二解决食物，那还有什么浪漫？完全是理智高于一切。也难怪，他在对待情感方面，是这样的态度。 李静姝也不好再拖慢，不然，全过程都是杨再新看着她吃东西，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坐斜一些，加快速度。杨再新也感觉到了，说，“李科，不急的。” “杨处，你三分钟解决了。我总不好一直让你等。”李静姝也不知为何，又提到三分钟来。这个话，本身就另有含义，这时候，在这样的氛围更不该提。 杨再新也没经脑子，顺着李静姝的话说，“李科，某些事情完全可三十分钟。” “才不信。”李静姝也顺着说。 “也不是要你信。” “吹牛谁不会啊。” “难道还要证明给你看？” “那又如何。”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两人这时候似乎都走进某一个牛角尖，较劲起来。“反正你不敢。” 见杨再新这时候一副受挫的样子，李静姝便觉得欢畅而惬意，笑出声来，“你敢吗，量你也不敢。男人不能说不行的，杨处，你可偏偏真不行啊。” “你想证明啊。”杨再新也是疯了，见李静姝一派淑女的杨子，却说出疯狂的话，不由地也顺着往下说，心里倒是真没想对李静姝怎么样。 “想不想反正你又不敢。”李静姝站起来，随后也意识到说得过多，万一这个家伙冲动起来，会不会将自己在这里给办了？转念说，“走吧，杨处，今天主要是给你报名、面试的。” 走到外面，上了车，杨再新也回想到刚才几句话，确实有些过火。要对李静姝道歉，觉得反而有些掩耳盗铃。李静姝在车上，更多地将脸对着车窗外，似乎没想同杨再新说话的样子。她其实心里也忐忑，不知刚才要不是嘎然而止，两人会不会真演出什么戏来。 心里多少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因为今后一段时间天天都会与杨再新相处，真发生什么事，她不得当紧调离？不然，以后如何面对、又如何处理接下去的岁月？ 她觉得自己不在意，也能够处理好，但万一呢。当然，对杨再新说半小时，是有些质疑的。因为她经历过的，最多也就十来分钟，还在网上查询过，结论是国人基本如此，超过五分钟就达到平均水准。 当然，这种事情没几个人会说实话，杨再新说的话，也不一定是事实。这时候，李静姝哪还敢与杨再新继续说话？ 车到省大门外，被拦。李静姝下车登记信息，那边的人认识她，随后便让他们进了省大。 李静姝指挥着车走，到一别墅楼下停车。这里的环境经营非常好，显然是省大这边刻意弄出来的特殊居住环境。下车，李静姝说，“我爸一个人在家，刚才约好了的。” “啊，你不是说面试吗。李科，是到你家面试？”杨再新说。 “我爸招生，你说到哪里去面试？办公室吗。” “那怎么不先说一句，我也好有所准备。” “面试就面试，还要准备？杨处你不会临时虚脚吧，就看你表现了。” “那是去你家，见李院长。总不能空手进门。” “你还想带礼品啊，我爸反对这一套。搞不好，弄巧成拙。”李静姝微笑着说。 “进门伴手礼，这是基本礼节，又不是想贿赂李院。”杨再新说着，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车里存有一些东西，那都是怀仁镇那边人送的。提一袋茶、两瓶酒，李静姝见他如此，心里又有些触动，不加评说。 “在我们老家那边，不管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第一次去别人家里，总不能空手而进，不然就是没礼貌，很严重的。先李科你早说，就该多准备一个水果篮，才更恰当。” “走吧。”李静姝说，“杨处，你还蛮多讲究啊。” 两人进门，这里虽说是两层楼的别墅，但与商业打造的别墅多少有些不一样，显得简单一些。 客厅装潢不错，简洁而淡雅，带着较为浓厚的文化气息。杨再新对摆设、字画、家具等没多少研究，这方面不是他平时关注的东西。 李静姝将杨再新带进门的东西，接过去，放到一侧。说，“走吧。我爸应该在楼上。” 两人上楼，杨再新跟在李静姝身后，闻着淡淡的香。也不知是她在衣服身上撒的、熏的，还是本身就有种香味。之前一起工作，他没多留意这方面的事情。 上楼，还看到前面走到李静姝，腰下部位很律动地扭着，某处翘起幅度有些大。李静姝或许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到二楼，敲门，李静姝随即推门而进，房间里一个人，正在挥笔泼墨。? 第1090章 李家院落 那人显得非常专注，房间里的光线很好，杨再新进房间后，不急着与人招呼，而是看挥笔泼墨的人。 气质儒雅，精神饱满，面色红润，头上的头发梳理很整齐。显然，这是一位善于养身的，对传统文化有着较深的研究，而这些东西已经渗透进他的生活。 静等几分钟，李院总算把字写成，但他却随手将这幅字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杨再新微觉可惜，却不说什么。 “爸，你要求未免太高了。”李静姝说，“这幅字够得上精品了啊。” “你只看到字形，没体会到字的精神气。字的精神气不到，那一幅字就立不起来。”李院长笑呵呵地说。 李静姝便将杨再新进行介绍，杨再新忙上前招呼，“李院好，久闻大名，今天总算见到。李院，好好一幅字，可能是我这个不速之客，打搅了李院的发挥。” “杨处长，你这话不对的。字没写好，是我自己没练到家，修到家。如果只要有人来，只要有事搅一下，精气神就散了，乱了，还算名家风范？”李爸稍带自嘲，离开书案。 “李院长给我的印象如同万年长松，悠远而厚重，又如泰山之岳，风雨雪霜而不动分毫。”杨再新说，对李静姝老爸的印象却是不差。之前，杨再新与省农院的专家往来，后又见过魏教授这种智库人物，也算有些见识。 这时候，杨再新虽说年轻，可在李院长面前，也不见得就输给对方多少。在接人待物上，在与高端人物相处方面，杨再新的心境算是经受过锤炼的。在李院长面前，也不会发怵。 李院长对杨再新的情况了解比较全面，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一个年轻人，能够做到杨再新这等成就，本身就很了不得的。 先闲谈、喝茶，说一阵，李静姝便说，“李大院长，杨处长是我领导，想学习提高，参加省大的硕士生学习。您还是给一个话吧，杨处长是干脆人，都不要绕弯子了。” “李伯伯，我在工作中，确实感受到自己知识水平的欠缺，想学习两年。不知有没有机会？”杨再新听李静姝说的话，便也直接对李院长提出来。 “杨处长这样优秀的年轻干部，虚心好学，那是大好事。杨处长选择我们省大，那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李爸微笑地说，“面试关，我会与他们招呼。入学笔试关，还要辛苦杨处长先复习、做好准备。 当然，对在职研修的硕士生，笔试上的要求也不会太高，但这样的程序肯要走。杨处长在工作百忙之余，挤出时间来强化复习，做好迎考准备。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杨处长要选哪一个专业？” “谢谢李院长，我一定好好复习，争取考上。”杨再新说，“专业上，如果有经济方面的专业，对我而言能够更好弥补短板。” “杨处长，你的意思我知道了。省大这边的手续，就让静姝去斑，你安心复习就好。考前，肯定会有正式的通知，到时候杨处长来参加考试即可。”李爸正说着，手机却来了电话，接听之后，李爸表示自己有紧要事情，先走了。 等李爸离开，杨再新说，“李科，以后还要麻烦你啊。” 因为学习的事情，还有不少手续要办理，李静姝经常到省大来，倒是可顺手帮忙办理好。 “你是领导嘛，我们做手下的人，自然要多巴结巴结。”李静姝故意说，回到家中，又没有其他人在家，她胆子就大不少。 “李科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杨再新说，“我到机关来，完全是外行，得多些你和钱科的帮助。而且，每一次负责的工作，也是你和钱科干主要的事，我一直都在旁观、学习。” “我才不和他，你可别乱说。”李静姝笑着盯住杨再新的眼，“我想的是和你干主要的事，不要任何人旁观。” 杨再新突然察觉李静姝有些不同，便不接她这句话，看着出外的通道，准备下楼，然后告辞，走人。 李家这边显然是没有人在，李爸也不知什么时候返回，万一很快回来，见他和李静姝在这里还没走，会不会误会自己？ 见他的神态，李静姝便明白杨再新的意思，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自己就是缺少一种勇气，偏又有些不甘心。当即抓住杨再新的手，杨再新看向李静姝。李静姝说，“怎么，想躲开我？” “开玩笑，我有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躲开你。”杨再新也是心里发虚，感觉到这几天李静姝的异常，“我们走吧，反正已经与李院长说好了。” “我才不信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不会丢下我一个就走吧。”李静姝说，“走，陪我到以前的房间看看。” “这……”“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我爸至少要晚餐后才可能过来，这里主要是他处理工作的地方。我也是以前读书时，住这边，之后，就不回这里来了。” 李静姝拉住杨再新的手往前走，然后推开一道门。房间确实有着长时间没人住的迹象，但却又有人清扫，没有什么尘埃。 房间完全是一个少女的闺房模式，装饰品也很明显。浅粉色的铺上，放着不少纸鹤，估计也是之前李静姝折的。 “怎么样？” “我以前从没见过少女的闺房，让我怎么说？”杨再新苦笑着说，“说感觉很好，还是说比较向往……” “算了，才不要你说了。”李静姝也没什么不耐，“杨处长，之前，你答应过我，一定会为我做一件事情，绝对不推诿。还算不算数？” “啊，怎么提到这个事情？”杨再新说，“肯定会算数啊，不过，总不是现在吧。” “为什么不可以现在？”李静姝走向门口，杨再新以为她要出去，谁知李静姝一下子将门关上…… “怎么了。”杨再新明知故问。 “不怎么，杨处，你之前吹牛啊，我要检验检验……”李静姝直直地看着杨再新说。? 第1091章 对错难定 见她这样子，杨再新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平时，见李静姝精明能干的样子，那是在做工作，而不是真指某方面能干。 杨再新也不想招惹什么，这几天虽说李静姝显然地受到什么刺激，变得不一样，但她不至于如此渴望吧。难道回家还不能解决问题？ 杨再新一个念头闪现，是不是因为她一直都是经历三分钟的情况，才表示对三十分钟不信任，继而要求证？求证也没必要找到自己啊。 杨再新心思活泛，自然也是难受，因为不知李静姝到底为什么如此，这些表现也不是李静姝的性格与作风。 “李静姝，就不要闹了。行不行？”杨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狭小的空间，完全是李静姝的主场。 “杨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是另外的取向？”李静姝眼巴巴地看着杨再新，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样子。 杨再新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之前在柳河市，那些人虽缠过自己，但却没有谁这样想过自己。李静姝还真是省城长大的女人，想法就不一样。见她面带笑，一脸得色，杨再新更是心气难平。 “我说错了？”李静姝往前走一步，与杨再新之间的距离就非常小，“要不你证明给我看看？” “李静姝，能不能别闹了，真会出问题的。”杨再新沉声说，也是在警告对方。 “能出什么事？我都不怕，再说，又不是要你负责什么的。过了今天，我证明过，我们还是之间的那种关系，不改变什么。”李静姝估计也是下死决心，觉得到这个时候还拿不下杨再新，真的会让她发疯。 心中的另一面，这时候展现出来，变成另一个人。 杨再新有些无语，要说当真要甩开李静姝自己跑掉，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可心里也在犹豫，或许是刘娣在柳河市办公室的刺激，李静姝这两三天不断积累升温，加上李静姝本身的气质引力，杨再新因为唐慧琪有宝宝了，这方面一直在压抑，这时候出现了反弹。 但杨再新也明白，一旦与李静姝发生什么，往后很可能就不是他能够掌控的。李静姝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他更不想有什么对不起唐慧琪的事情。至少，心里和精神不会背叛唐慧琪。 杨再新想，很可能是李静姝以为自己不敢，如果真吓唬吓唬她，说不定就怕了。当下，往前半步，一下子与李静姝基本接触了。李静姝见他如此，一开始真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随后便往前冲，一下子将杨再新抱住。 “杨再新，你来吧。”李静姝微微闭着眼，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一只手很准确地抓住，便不想再放开。 杨再新没料到自己料错了，到这时候，真不会退却。李静姝不是侯丽萍也不是刘娣，有着更强的引力，而此时状态下的杨再新，真的弹压不住自身的情绪了。 真正发生什么之后，两人都觉得在梦幻中一样。李静姝真切又深感荒诞，但她知道整个事情不是杨再新促成，怪不得他，全部是她自己一步步走着到这样的结果。 杨再新也是如此，懊悔不能说没有，但不是全部。自责的心情之中，也说不上对错，只是，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懊悔的时刻。 杨再新明白，这时候就是要让李静姝完全臣服的时候，于是激烈再激烈的事情演绎着，使得他们都没有更多的心思，而完全迷醉在某种本源里。 真正的结束，是在差不多两小时之后。这时候，李静姝也完全清醒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连说话都没有力气。见杨再新靠近她，也只是无声地摇手表达抗拒。 对于发生的事情，真不知要怎么交流。杨再新到外面给李静姝到一杯水，递给她。李静姝喝了些水，逐渐缓和一些。 杨再新也不知该怎么说，今天这种事情，如何说都不妥。杨再新也不是推托自己责任的人，只是，对李静姝又如何负责？可吃干抹净后，总不能扔下李静姝就不管了。 既不能不管，又无法管，这让杨再新不住如何处置。之前，与张梅蕊曾经有过网络，但那时候的情况特殊一些，杨再新可躲避起来，甚至后来都不再见张梅蕊。但如今，可能躲着李静姝吗？ 显然是不行的，李静姝以后肯定还在而出上班，天天见面。杨再新头疼不已，只能怪自身毅力不够坚强。 喝完一杯水，李静姝总算缓过气来。她的体能主要是消耗在绽放上，使得精气神都流失过多，缓和之后，面庞就有更足的魅力。 “杨处，今天……你先走吧。我已经没事了。”李静姝逐渐地声音有了底气，显然是恢复不少，“真的，我今晚不走，就住这里。你先走吧，免得我爸回来，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如今还存在什么误会？不过，即使事情已经发生，但杨再新真的不可能再有什么承诺。 “我……”杨再新不知如何说。 “我明白，不是你的错，明天我们什么都忘记，还是之前的工作关系。你完全没必要在意，先走吧。免得你老婆在家里等久了，反而不好……” 杨再新虽不说话，一直看着李静姝，心情杂乱。 李静姝提到杨再新的老婆，杨再新心里有些痛，那是对自己的懊悔与通信，也是辜负了唐慧琪对他的爱的自责。不过，在李静姝面前，也不能表现什么。 李静姝也是敏锐的人，见他神情的变化，柔声说，“是不是担心回去没办法交差？” “不是。”杨再新摇摇头，“我老婆如今怀宝宝了。只是，我觉得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实际上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李静姝说，“我这边根本没问题，你不要再想什么，睡一觉，就如同在梦中，醒来之后，没多少痕迹就好。以后，你自己不在外乱动心，就完全不必要有什么愧疚。今天，本来不是你的错……” 杨再新很无语，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其实都没有用。 离开前，手在李静姝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一下，说，“保重。” “谢谢，一切安好。”李静姝柔声说。? 第1092章 揉揉脸 看着杨再新离去的背影，李静姝突然见绽放出灿烂的笑。对于接下去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她确实没想过。目前，自己的婚姻只能说平庸，维系在那里，偶尔尽一尽义务，没什么好的记忆。 但今天下午的事情，时间虽不长，可却铭刻在李静姝的心底，估计再也不能忘记。李静姝知道，如果明天杨再新对她说，来吧。她肯定会毫不犹豫飞奔而上，哪怕他不会给她任何承诺。 杨再新上车，使劲地揉揉脸，将自己从那种如梦幻一般的下午情绪里拉出来。面对自身的现实，是该回别墅见唐慧琪的。但所发生的事情，要不要对她说，从而得到她的谅解？ 杨再新也知道，唐慧琪确实对他很宽容，包容，但这种事情属于背叛，谁又会容忍？面对现实，也只有先瞒住，至少等唐慧琪生下宝宝，身体恢复之后，到时候再向她坦白，乞求她原谅自己。 或许，有这一段时间的沉积，也会让自己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心里的罪恶感，确实没法原谅自己，在车中坐好一会，只有收拾心情，面对现实。 回到别墅，唐慧琪笑着过来，到他身边。杨再新强忍着没有逃离，心惊胆颤的，觉得自己魂魄都没了。 好在唐慧琪以为他是出差长途跑，累了，便相偎着说话，问到王平江的事情有怎么样的进展。说到王平江，杨再新自然平静不少，逐渐地，心神恢复起来，慢慢地变得正常。 当真变得正常了，杨再新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心当真变得不堪、变得坏了？ 晚上休息，杨再新等唐慧琪入睡后，躺在那里装睡。心潮涌动，回想到与李静姝之间发生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之处，也无法理解李静姝为什么会如此。 难道是她家里有什么变故，才刺激到她变得如此主动，想要回击她家里那位？按照自己观察，李静姝性格也好、风评也罢，都不是风流之人。但她在自己面前，偏偏就做出这样主动的事情，使得两人之间，走到这一尴尬地步，也不知会不会促成不可收拾的大错。 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自己其实也是有错的。在身体面前，没有守住最后的关卡，这算不算自己意志不坚定？这一次的事情，必须引以为鉴，坚决不能重犯。 杨再新在心绪复杂，惶惶不安，李静姝也是如此。当杨再新离开之后，她也就走了。因为留在省大这边的房子，遇上老爸，也会遭到质疑，继而让老爸警觉到她与杨再新之间发生的事。 离开时叫了出租车，上车之后，司机问走哪里。李静姝一时间都不知如何选择，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可选。 李静姝也知道不能在司机面前表现犹豫，不然很可能会给自身带来灾难。便说了到步行街，还给闺蜜打电话，约在那里见面，一起吃饭。 原本是该回家的，但李静姝确实不想今晚回家，之前在闺房的经受，那是铭刻于心底的东西，不想就回家，然后将这份铭刻心底的东西冲淡。 回家去，那位肯定会有所行动，这已经是规律习惯的。 李静姝深知那位的能力，如此与杨再新进行比照，说不定会让李静姝对未来的生活都失去信心。与其如此，还不如今晚不回去，找一个地方，将自己好好保护起来，好好品嚼一番今天的经受。 说不定明天天亮，心里一下子就坦荡了，什么事情都没了。知道杨再新对家庭的顾念，知道他对自己老婆的那种心情。李静姝多少有些愧疚，但更多的则是窃喜、小得意，也有惊异于为什么杨再新有这样强的身体。 以前，自己对三分钟没多少怨念，但今后再面对三分钟，会有什么也的感受？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平静以对了吧。理智的时候，或许认可，但作为一个女人，可不会一直都处在理智之中。 女人也有任性的时候，今天的事情就是任性的结果。莫名其妙的这些天，居然走到这一步，不过，李静姝真心不后悔，觉得正好让她发现新的事物。 如果不是杨再新老婆有宝宝了，他很可能不会配合自己的任性，不会与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男人有时候也会有弱点，缺陷，只要抓住机会，总能够拿下。 也难怪很多在位子的人，会有那种做法。位子可压住别人，也可保住自己，还可用至于交换。李静姝细想，像杨再新这样帅气、又有能力、又有位子的，那么主动的女人肯定会更多啊。这样才是社会的常态，但李静姝相信，杨再新绝对没有与其他女人存在那种关系的。 如此看来，这个家伙还当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类。想到这里，李静姝不由地笑了笑，很迷人。 司机说，“美女，到地点了。” 李静姝下车，也不去逛。稍后另换一出租车，到一家酒店，要了一房间，住下。 蜷在铺上，没有什么委屈，李静姝只是不想清洗自身，而是想将之前的东西尽可能保存下来，让记忆更久更深刻一些。 在手机上点了一个外卖，安心蜷在铺上，回忆先前两小时的激烈。一点一点地回忆，之前她如同暴风雨水面上的小舟，根本没能想什么。这时候，才慢慢品嚼，感受着那一切。 吃过外卖，洗簌之后，精神大好。李静姝便想着明天该怎么办、怎么面对杨再新的问题。 随即想，没什么要面对的，将发生的事情封存起来，不正是他希望的吗。 手机来了电话，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家里那位肯定会来电话问情况，李静姝不温不火地说工作要忙，今晚肯定不回家了。 这是李静姝第一次对那位说这种谎言，但她显得平静而坦然。似乎就理所当然了，并没有做错什么事的感觉。挂了电话，李静姝在回忆中不知哪时恬然入梦。 梦境中，是她大学时光那种单纯、热情、自信、执着、充满对爱情的向往。? 第1093章 第二天 唐慧琪如今上班时间推迟一个小时，与杨再新上班时间节奏上就跟不上节拍了。以前，是杨再新将她送到公司，然后杨再新才赶往省部。 如今，杨再新起床后，却见唐慧琪在运动，动作舒缓地进行出汗运动。身有宝宝，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适度的锻炼，是永远都需要的。 与唐慧琪一起活动，杨再新说，“琪琪，格外要注意适度。” “放心，这方面我请教过专业的医护人员。”唐慧琪笑着说，等杨再新替她擦了脸颊的汗，又继续在锻炼。 对于练体，唐慧琪是比较专业的，以前经受过攀岩的特训，对身体的锻炼是有非同寻常的专业。杨再新倒是不太担心，如今，又有医护人员做指导，唐慧琪本身对这方面的耐受性与适应性也是很强的。 在唐慧琪催促下，杨再新才离开别墅，开车去省部上班。才从柳河市出差返回，该做的汇报工作也都做好，这一天，也料定不会有什么具体的工作事务。 开车在街道走，杨再新感觉今天开车格外烦躁，越是接近单位，这样的感觉就越强。心里明白，昨天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并不因为过了一天，就完全改变什么。 要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等会，可能见到李静姝，又该如何说？另外，钱恒知会不会看出他们之间的事情？ 平时，不论遇上什么事，杨再新都觉得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处理好这些事情，但今天，他心中是发虚的。而理智上又明白，躲避始终不是该有的选择，面对这些事情，才是最积极态度。 昨天丢下李静姝在她闺房，这时候，杨再新也想到，李静姝如果真留在闺房不走，她老爸看到了，能不怀疑自己欺负过他闺女？ 也不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与李家那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接触。硕士生学习至少有两年，而这两年期间，肯定与李爸、与李静姝都会有交集。 头疼啊。如果当初不是找李静姝来解决硕士生学习的问题，而是让唐母帮着联系，那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摈弃所有念头，硬着头皮进省部，停好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平静一些。做足了思想准备，等见到李静姝时，或许不会错乱。 对杨再新而言，拒绝做这类坏事，哪时内心的需要。他也明白，身边不知有多少男人们，只要有机会就往美女身上瞄，有机会就下手。而每有成功，会得意洋洋，甚至见人就自夸。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杨再新并不想大家都与他有相同的选择和坚持。人生百态，正如一颗树上的叶片，不可能律同的。 走往食堂，时间比平时稍微推后一些，到门口，见钱恒知吃好了出来。见杨再新到了，说，“杨处，早啊。” “不算早了，街上稍微堵了一下。”杨再新心虚地解释，闪身进食堂，扫一眼，里面人不多，也没看到李静姝在。心中不免放得轻松一些。 取了吃物，杨再新走到稍微偏一点的桌子去。食堂里本身就没有几个人在，相互之间自然不会干扰。杨再新正准备吃东西，然后回办公室。这时候，李静姝却也走进食堂，她倒是没看出什么异常，与平时一样，稍显高冷。 杨再新在看见李静姝的第一眼，心里一跳，随即的印象却是翻涌出她在经受暴风雨时的种种。那些不可描述的样子，与这时候的李静姝差异太远，几乎让杨再新都觉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李静姝在走进食堂时，也一眼看到杨再新了，随后见他似乎有躲避之态。心里一笑，对杨再新说，“杨处，早啊。” “李科长，你也早。”杨再新机械地回应一句。 李静姝端来食物，自然是到杨再新桌子的对面，坐下。这也是他们以前的常态，今天要说李静姝不至于坐着，反而会让其他人看出异常。 等李静姝坐下，杨再新看她一眼，见李静姝眼睛微红，估计也是没睡好引起的。杨再新说，“还好吧。” “肯定的，我很好。”李静姝说，两人的声音都小，不至于让其他人听到。 “你呢。”李静姝说。 “我……”杨再新不知该怎么说，“今天不会很忙吧。” “应该不会忙，杨处，是不是要请客吃饭？喝茶？喝咖啡？”李静姝说着就笑起来，见杨再新分明是怕她，觉得这样的感觉非常特别，也非常有意思。 在上班的路上，她已经下决心，不再与杨再新有任何往来，保持工作关系就好。但这时候见到杨再新，心里就泛出另外的想法。觉得如果与他一直保持那种地下关系，是不是会让自己更期待？ 反正经常一起工作、一起出差，谈谈友情，彼此都好，有什么关系？不涉及情感，不涉及家庭安稳，这样保持着，理智地对待彼此关系，应该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面前这个人显然不怎么愿意，但完全可慢慢说服他啊，虽说可能很难做到，但李静姝觉得要试一试。甚至想，如果他不能接受自己有家庭，完全可结束自己目前的婚姻，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他身边，也不是不行。 既然有这样的决定，李静姝反而收敛自己，免得当真惊吓到杨再新，反而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恶劣，距离会更远。 “算了。杨处，可不要吓到你，估计你零花钱不多，又不是会藏私房钱的男人。”李静姝笑着说，神态轻松，与平时机会没什么两样。 杨再新也感觉到见到李静姝后，她有着明显的变化，或许此刻，她心里当真平静下来？ “……”怎么解释私房钱的问题，说不定李静姝的话中另有所指，索性埋头吃东西，这才是他的习惯。 李静姝见他如此，心中有些小得意，又有些期待，下一次他会有什么表现？会不会在他的办公室？如此想，心里就更愉悦起来。至于杨再新有家、即将有小孩，这些事本身与他们之间的往来没关联。 杨再新吃完，准备走，李静姝却叫住他，要杨再新等一等她。杨再新心中虽不想，但在有外人时，还是坐下来等着。? 第1094章 平静的日子 两人一起出食堂，杨再新以为李静姝会跟着自己到办公室，要说一些话。可谁知到办公楼这边，她却一声不响地离开，去了她的办公室。 进自己办公室，才坐下。钱恒知进来问了问，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杨再新也没收到消息，何况，这时候的杨再新心神都还不能收敛。 将钱恒知打发走，静下来，杨再新先苦笑一下。这样的日子可不是他需要的，这种背负与压力，让他很难集中精力来做好工作。 一个上午，李静姝都不来办公室，中午、下午一直到下班，都没见李静姝过来露面，反而让杨再新多少有些担心。因为不知李静姝到底什么情况，情绪上、身体上，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出没出什么状况？ 杨再新拒绝两人之间那种事情，但并不是都不关心李静姝。好在下班要出单位时，李静姝从后面追上来，“杨处。” 回头见李静姝精神不错的样子，杨再新心里是满意的。等她走到身边，杨再新正想该怎么说，怎么表达一下，李静姝说，“下班要不要去接你家那位？” “她目前提前下班，先回家了。”杨再新说，不知李静姝是什么意思。心里多少有些提防，但又不好直接说出来。这一天来，李静姝都没跟自己说什么，而此时，她也是面露微笑，特别是在省部机关内说这话，应该不存多少恶意。 “杨处，今天没开车出来，能不能带我一程？可能会多拐十几分钟的路程，实在不行，我叫钱恒知送我。”李静姝柔声柔气地说，根本没有要声讨他的样子。 杨再新确实没办法推，说，“没问题，我去开车。”回家迟一些，倒是没什么。 李静姝上了车，坐副驾驶座，倒是有点像昨天去省大的情形。上车后，李静姝先不说话，等车上了街道，李静姝说，“谢谢，杨处。你回去晚了，会不会跪搓衣板？” “没事。”杨再新见李静姝说得轻松，也放松一些，说，“男人吗，该跪就跪吧，在家里，没问题。” “看来杨处还真是个好男人。”李静姝说，不过她也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担心杨再新会产生警觉，以后见自己就躲开，那才叫糟糕。 接下来，李静姝提到硕士生考试和复习资料之类的，表示她会在几天中，先将报名搞定，随后会给杨再新相关资料。至于考试，也不用担心，别太差就行。省大那边对于考试，主要是走程序。 入学的分数也是两方面总和，一是笔试分，二是面试分。面试分和笔试分各占一半，如此可见，拿到合格以上的入学分数并不难。 顺着李静姝之路，一路上又在聊考试的事情，倒是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走一截路，然后到一小区外，李静姝下车，也没叫杨再新去家里坐坐。下车时，李静姝对他笑笑，说，“开慢点，一路平安。” “谢谢。你也是。”杨再新说，如果昨晚李静姝不回家，那今天她回家后，会有什么事，也不难想象。杨再新多少有些感觉，某种情绪便汹涌起来。突然想，如果在她走之前，挽留一句，她会有什么表现？ 杨再新明知这个念头极为不对，却很难将这念头压下去。 难道说昨天将自己心中的恶魔放出来了？一路返回别墅，原本计划买一些东西回家，都不搞了。回到别墅，见唐慧琪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杨再新将她拉进洗浴间去，做坏事。 唐慧琪见他如此，笑嘻嘻地帮忙。等处理好之后，唐慧琪也不问他为什么迫不及待，知道男人有时候就是如此。能够回家来，就是很不错的。 有请来的阿姨做饭，杨再新不过是偶尔露一手。阿姨三十几岁，相貌周整，性格也开朗。她是怀仁镇村里的，龙利群家族的妹妹，见杨再新一直叫杨书记，不改口。初中毕业后，到职业学校学过两年，到外省进过厂，也做过月嫂。经历不少，心性倒是没有太多改变。 来省城之前，龙利群让她在怀仁镇餐店学历半个月厨艺，目前的技艺还算可以。全怀仁镇的人，对杨再新的情感都深厚，阿姨也是如此。 晚饭时，阿姨通常都不肯与杨再新两人一起，杨再新陪着唐慧琪，便说到准备去省大在职读硕士生的事情。也提到李静姝和李院长的帮忙，唐慧琪对这些事情了解并不多，但她觉得杨再新要读在职硕士生是一件好事，非常支持。 晚餐之后，杨再新陪着唐慧琪在别墅区的人行道慢慢走，散步，情绪便稳定下来。 随后的几天，在单位、回家，也都是平平静静的。过一周，李静姝到杨再新办公室，告诉他硕士生学习的报名已经完成，复习资料也整理出来。 “谢谢，辛苦了。那资料呢？”杨再新说。 “杨处，人家这么辛苦，你没有一点表示吗？”李静姝微笑着看他。 没想到李静姝会这样说，见她那神情，也不是要有什么计较的样子，或许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便说，“想要什么表示？” “又不是人家提出来，你就能够做到的。”李静姝说，“不管你怎么表示，总比一句空话好多了。” “中午去喝茶？咖啡，还是吃饭？”杨再新觉得买礼物什么的，好像不适合，但这样又太没诚意。 “只要是你请我，都没问题。”李静姝说，“如果是看电影，那就更好了。” “还是……不要吧。”杨再新到不是担心有人看到什么的，主要是在那种氛围里，很可能有让李静姝时空。 “杨处，你就这么怕跟我在一起啊。比防贼都更严，没有一点意思。算了，下午我给你资料吧。”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我愿意。”李静姝说这话时，似乎清醒有所变化，但没有泛滥。 杨再新见她这样说，就不再接话题，说下去，很可能又走入那种结果。李静姝见他还是这样，也不再说，神态有些黯然。 “对不起……” “别这样说，”李静姝说，“杨处，很可能过一段时间，我调离二处，你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第1095章 不负责 听李静姝这样说，杨再新很突然，看着李静姝不知该怎么说。心里明白，李静姝之所以会离开省部、离开二处，关键还是因为他的关系。 那么，她到新的单位会是什么样的境况？ “你……你要走？”杨再新说，“换处室还是到新单位？” “目前还没定，到下一周，可能才知道结果。杨处，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的。”李静姝说。 “……”杨再新觉得非常不安，“还在省城吧。” “肯定在省城，杨处要请客，一个电话，我肯定会赶过来。”李静姝说。 “那中午一起吃饭吧。” “我想，这个机会还是留在临走前更好，杨处，你说是不是？”李静姝突然嬉笑起来，感觉得到杨再新对她还是在意的，只是，杨再新的自我压力太大而已。如果能够将他的压力开解了，以后彼此往来就轻松。 “……好吧。” “杨处，以后，到省大学习的事情，我还是随叫随到，毫不含糊。杨处你就还是我领导，我还是你下面的人。”李静姝嬉笑起来，“杨处，你别乱想哦，当然，你乱想我也不负责，让你老婆去烦恼吧。” 说这几句，李静姝不等杨再新说什么，已经转身离开。杨再新看着她的背影，在琢磨李静姝是什么意思。 当真离开省部，对李静姝而言或许是机会。李爸这样的大人物，安排女儿的工作应该没问题。他的人脉，完全可让李静姝在转换单位和部门中，往上晋升。 虽说目前李静姝的位子还是偏低一些，近三十五岁还不到处级干部，真的会错过最佳晋升机会。今年如果恰好升上去，哪怕是副处级，也算赶上末班车。 省部这里竞争大，没有位子，但机关有位子的地方肯定还是可找到。杨再新对这种事情不熟，可也不是毫不知情。人在二处，对于升迁的事情哪能不懂？ 只是，杨再新搞不清李静姝的离开，到底是因为晋升还是因为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 对杨再新而言，这个问题是比较核心的问题。但偏偏又不能去问李静姝，其中的缘由。 中午杨再新到食堂吃饭，还真没见到李静姝，吃过饭，杨再新回自己办公室。一边在桌面这个事情，一边在网上搜找省大在职硕士生的考试事宜。结果一个中午过去，没有任何进展。 下午，李静姝给杨再新送来几本书、一沓复习资料，还有历届考试题的电子版。见李静姝将资料饭桌上，没有要坐一坐的样子。 杨再新站起来，说，“李科……” “你能不能叫我名字？”李静姝说。 “静……静姝。”杨再新说得格外拗口，神情也是有些变化。很不自然，可李静姝却笑起来，显得开心。 “嗯，我很开心。杨处，我真的希望我们是朋友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工作上的关系。你说，这个要求是不是做不到？” “静姝，肯定能够做到。” “那太好了，以后，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 “当然可以。”杨再新不知李静姝的目的何在，但即使再如何防备，也不可能冷冰冰地对她。之前的事情就先不提，李静姝这段时间为他准备考硕士生的事情，可帮不少忙。 “杨处，刚才说我要离开二处，那是假的。二处有这么关心我的领导、有这样默契的一切工作的人，我怎么舍得离开？杨处，以后在工作时间之外，我可直接叫你名字啦。”李静姝嘻嘻地笑，“下班回家吧，一切都是平时的日子。” “静姝，到底什么是真的。”杨再新也郁闷，如果李静姝当真为了制造某种情绪，才故意说她要离开二处，不是不可能。 “再新，你觉得什么是真，那就是真。”李静姝嬉笑着说，“我的心就在这，要不要摸一摸？” 心脏在左胸之下，那可是重要的位子之一。杨再新不是没有摸过，但这时候他绝对不敢。李静姝故意挺了下，随后转身离开，说，“想得美，我才不给呢。” 看着李静姝离开，突然觉得她故意在装嫩，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李静姝。如此，真的令人头疼啊。 把复习资料拿起来，翻看一下。七八本，都厚。还有电子版的试题，要看完、记住可不容易。 杨再新坐回自己办公桌，拿起一本开始看。虽说离下班其实也不足一个小时，杨再新想试一下，自己会有多专注在学习上。 唯有专注地学习，才可能将全新的东西记下来。时间还有一两个月，有计划地复习，应该没问题将这些资料消化掉。 之前，李静姝曾说过，复习期间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找她解决。如今的杨再新，可不敢给李静姝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和机会。觉得李静姝这些天虽说没再提起在她闺房的事情，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岂是说忘记就忘记的？ 显然地，她在自己面前更加率性，精灵古怪的，精神面貌与之前有较大变化，难道不正是因为那一天的事情？杨再新甚至感觉到，只要他提出要求，李静姝必定欢天喜地接受。这样的感觉不能验证，可是给杨再新却有些致命。 心里的魔瓶被打开后，杨再新觉得自己的意志力似乎没有从前那样坚决。 是食髓知味吗？这就更危险。 随后的几天，李静姝不在出现在杨再新面前，二处这边的工作也都日常化，平寂下来，杨再新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复习上。觉得自己专心复习，可将很多不必要的烦恼都排挤在思维之外。 这一天，早餐的时候，钱恒知凑到杨再新的桌边，见他还在复习。说，“杨处，你学习起来当真废寝忘食了。” “一心一意做一件事，更纯粹的心境，有利于提高效果。也是没办法，之前的基础太薄弱，只有全力以赴才可能做好。”杨再新微笑地说。 “过两天，王平江就要去a市上任，杨处，你会跑那边一趟吗。”钱恒知说。 “这么快。”杨再新也知道王平江的事情会很快有结果，但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稍微犹豫，杨再新说，“省部有领导专程壮行吧。” “肯定有，据说是刘部长亲自过去。” “那我们推后两三天，去a市跑一趟吧。”杨再新说。? 第1096章 再走a市 钱恒知敲门进办公室，也是过来核实a市之行的事情。这几天，杨再新还是专心地复习，二处这边的工作依旧是钱恒知、李静姝等人在处理。少数的工作，报至杨再新那里，也很容易处理掉，主要都是一些走程序的工作。 这段时间，杨再新极少见到李静姝，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钱恒知进办公室，说，“杨处，是明天走还是后天出发？另外，李科去不去？” “你没问她？”杨再新对李静姝的事情，不想直接去问。 “这些天都没见她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李科的工作可是直接向杨处你负责的，我可不敢多问她，免得李科发飙。”钱恒知笑呵呵地说。 杨再新看钱恒知一眼，要确定他是不是在话里另有所指。担心钱恒知看出他和李静姝之间的异常情况，那才叫糟糕的。好在钱恒知没有什么迹象，杨再新说，“这个你去确定。”说着，杨再新将复习资料扬一下，表示自己有得忙。 杨再新也不纠结李静姝会不会一起去a市，真一起去，想来她也不会在钱恒知面前表示或泄露两人的秘密。 第二天，钱恒知过来，确定其a市的人员和行程，听钱恒知说李静姝不一起去，杨再新心中放松不少，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连他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本该很怕与李静姝同去出差的，可李静姝真不去，为什么还有一点失落？ “那另外一个是谁？”杨再新问钱恒知。 “何彤彤。杨处你看可以吗。”钱恒知说。 对何彤彤，杨再新多少有点儿印象，相貌是八十分的分值，身材苗条，能说会道，也比较放得开。要说有什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平了一些，少了女人该有的魅力。但她比李静姝更活跃，也更年轻，才二十八岁。何彤彤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她正在谋求副科级的级别，考察期间。 出差与杨再新这样的领导一起，能够在杨再新面前有比较好的表现，等机关审核时，有可能拿到更好的优势。 “没问题。”杨再新说，“那就定了。明天早一点出发，先到a市逛一逛，之后在联络a市那边的人吧。” “好的，我来安排行程。”钱恒知说。 等钱恒知走后，杨再新也看不进书，放下手里的复习资料，琢磨李静姝不去a市，是为了躲开两人的相处，还是她当真要离开二处了？ 按说，李静姝如何肯错过这样的机会？上次她说要离开二处，后来又说是在开玩笑。实际的情况如何，也无从得知。 但杨再新感觉得到，李静姝可能真的要离开省部二处，至于往哪里走，则没办法预测。如果真心问李静姝，或许她会告诉自己的，杨再新觉得，等从a市返回后要找一个机会，问一问她。 在家里与唐慧琪招呼之后，说明去a市走一趟。唐慧琪也明白，杨再新与王平江等柳河市那边的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人以后将是杨再新最好的盟友，如今自然要做好一些工作。 出发点时间比上班要早，第一批在食堂吃了东西，何彤彤表现很主动，给杨再新与钱恒知拿吃物，之后，又把该带在路上的东西都拿去车上。 何彤彤在副驾驶座，杨再新和钱恒知坐后排。看得出何彤彤本想坐后排，与杨再新在一起的，但钱恒知却笑着说，“彤彤，你平时少与杨处一同出差，我告诉你一个诀窍啊，那就是要尽可能离杨处远一点。” “杨处在二处那是知名度好领导，对每一个下属都非常关心。钱科，哪会像你说的那样啊。”何彤彤多少有些不信，但当着杨再新的面，车里还有其他人在，她也不会过于显得热情。 二处这样的大机关，与基层乡镇的风格还是不同的。何彤彤是硕士生毕业，直接考进二处来上班，专业性比较扎实。对于机关的工作风格还是有很强的适应性，情商高，能够见机看眼色。 见杨再新不作声，何彤彤也知道，钱恒知在处长面前，也不敢乱说。也就不多说，心知这时候表现不能过火，李静姝科长在杨处面前都不敢放肆，何况她？ “何彤彤，以前李科也是坐副驾驶座，美女你就安心坐吧。”司机笑着说。 一路上，彼此之间倒是聊，主要聊省城的一些传闻，又谈到a市的情况。对于a市，车上就何彤彤一个人不了解实情。杨再新等人也不可能直接告诉她什么，钱恒知倒是提到，要何彤彤到了a市，别乱说乱动，多看少说甚至不说。 “我记住了，谢谢钱科。”何彤彤反转身对后排说，也想看一看杨再新的表情。 走a市不需要多少时间，高速两小时而已，到a是下高速还没到上午九点。这个时间点，对于a市的人而言，除了上班的人，其他大多数人都还窝在家里。 下了高速，钱恒知说，“杨处，酒店就不联系了，我们往哪里去？是不是去经开区看看？” “也好吧。中午前联系明生部长，吃到饭就好，也让a市这边，先猜一猜我们到这里来的用意。”杨再新说。 “杨处，没问题。王市长上任是刘部长亲自陪护到a市，想来，包小军也该明白的。”钱恒知说。 司机调整方向，往经开区那边走。上次到经开区是有明生部长陪着，又先打招呼了的。这一次，偷偷过去，或许连大门都不能进去。 之前，到经开区时，杨再新等人被经开区大门的高端给震撼住了。仅仅是这个大门的建筑量，就该投入了两三个亿吧。 快到经开区，司机对何彤彤说，“美女，你是第一次到a市吧。等会到经开区，可不要被震撼到，不然，杨处长和钱科长可要看笑话了。” “看笑话不至于，”钱恒知说，“上次我是被镇住了，彤彤美女有个心理准备就好。” “感谢钱科，我就看看，不说话。”何彤彤说。 上午十点多，车到达a市经开区。在大门外，司机停车，让杨再新等人下车。这里不准有临时停放的车辆，人下车后得离开。除非是经开区或市里的客人，才准许从另一个通道进到经开区停放。 杨再新下车，看着经开区高大上的大门，也觉得头疼不已。以后，王平江要不要将这大门拆掉？? 第1097章 惊出一头汗 以王平江的性格，如果a市完全由他说了算，还真有可能被他一声令下，将这个大门给拆掉。 这种纯碎的面子工程，对a市起到的作用在哪里？再一次看a市经开区大门，杨再新心思就与上次不同。钱恒知下车后，在观察何彤彤，见她果然有些发呆，显然是被面前的建筑给镇住了。 这时候，还没往里走，距离还稍远，不然，还会有更强烈的震撼。 “走吧。”钱恒知知道杨再新不会在对这个建筑有任何好印象，对何彤彤说，“我们目前是钟柯市经开区的，到a市来参观学习。等会，你去与对方说吧。” “好的，钱科长。”何彤彤应了，看杨再新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也明白，他们到a市来，没有与对方组织部联系，那就不能表露出他们的真正身份。 走进大门建筑，何彤彤看到大门的建筑实在夸张，用手机拍几张照片。在门里深处的保安，也没有过来禁止的意思。或许，这里本身就吸引不少人过来看，毕竟这样大制造的建设，可不多见。完全可作为一个景点，来让网友打卡。 离保安设立的门禁不远，杨再新和钱恒知都站住了，等何彤彤过去交涉。何彤彤走过去，身在省部二处的何彤彤，虽说还没拿到级别，但自身的气度还是不错的。加之她已经达到八十分值的相貌，对普通人而言，确实也是美女之列。 何彤彤走到保安前，说明了自己的来历。按照钱恒知之前所说，他们是来至于钟柯市经开区的，要求与这边经开区碰头，见面商谈参观与交流事宜。 一个稍微年长的保安看着何彤彤说，“那两人是谁？” “我们杨处长和钱科长。”何彤彤说。 “处长和科长？”另一个年轻一些的保安说，“美女，怎么不说是你们钟柯市的厅长？年轻轻的处长，我倒是见过不少，就不知在什么处。总务处、后勤处？” 很显然，保安对何彤彤所说的身份是不相信的，因为杨再新和钱恒知都太年轻。再说，真是钟柯市经开区的人过来，肯定会先与经开区进行联系，然后这边会安排好接待人员才对。 可从没有哪一家来a市参观的人，直接就跑过来的。想混进经开区的人确实每天都会遇上，不过是想进去看热闹，闲逛。 保安对何彤彤先有这样的印象，自然不管她怎么说，对方都不相信。一开始还有一些耐心，随后见何彤彤还在纠缠不已，保安说话就开始说些难入耳的。 何彤彤真有些气不过，只是，钱科长已经说过不能表露身份，不然，如何会杜撰一个经开区的身份？ 见说不好，反复二十来分钟都没有进展，何彤彤有些气馁。之前，在省部虽说她只是普通的干部身份，可到哪里去处理工作，对方都会有较好的态度，热情而主动。 不得已，何彤彤只得返回到钱恒知面前，她甚至不敢向杨再新做解释。“钱科，说不好，怎么办？我……” “预料之中啊。没事，你放心。”钱恒知安慰一句，带着笑，对杨再新说，“杨处，接下来怎么办？” “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直接给明生部长打电话吧。”杨再新说，到a市来，是给王平江进行支持的，如今，还不是挥棍子打人的时机。 给明生部长打电话，可以是钱恒知，也可能是杨再新，但杨再新却不亲自来拨打这个电话，显然是在摆明省部二处副处长的身份。 “明生部长您好，我是省部二处的钱恒知啊。”钱恒知等对方接听了，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个电话，何彤彤自然不能拨打，身份不够。 “钱科长好，我是明生，请问……”对方自然知道钱恒知是省部二处的领导，但对方突然打电话来，让明生部长多少有些心惊。 三天前，省部常务副部长亲自护送a市新拟任市长王平江到来，对于a市而言，冲击力可不小。更前一些时间，市长成得志被省里请去省里协助工作，后来虽没给什么结论，但成得志正式离任与王平江拟任是在同一天下达文件。 要说省里没有什么意图，谁会相信？a市这边人心确有所动，但包小军书记还在a市定鼎，又让a市人稍微心安。 接到来自省部的电话，明生部长是害怕的，不能预知会不会又有什么新问题产生。但对钱恒知这样的科级领导，却也不敢有态度上的不满。 “明生部长，我正同我们再新处长一起，在你们a市经开区大门外呢。想进去看看经开区的情况，被堵住了。”钱恒知实话实说，直接将这时候的情况说开。“明生部长，要不，麻烦你帮忙同经开区联系一下？” “啊，杨处长也来了a市，在经开区外面？那可能是误会了，我这就问问，请钱科转告杨处长，麻烦稍等，稍等。”明生部长惊得一头汗，也不知道省部的杨再新到经开区干什么。 上次，杨再新带人到a市走一趟，这边可不轻松，杨再新虽不提出什么多的意见，但任何一点想法，都是实实在在、真金白银的东西。 后来大家回味过来，觉得这个年轻人可不好应付。之前离开时曾说过要重走五县，看那边的拆迁安置情况。这次过来，难道就来看了？这才多久啊，时间还不到吧。 明生部长随即给包小军打电话，告诉对方杨再新这个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又到经开区大门外，被拦住了。很可能，当初杨再新到经开区时，还是存在疑问，才有今天悄悄进经开区的行动。明生部长说，“书记，该怎么办？” “他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经开区那边先带他们去办公室，你立即赶过去吧。要不然，让王代市长去应付？”包小军很是不满，但也只能在明生部长面前说说。 “书记，王平江说不定正想到经开区看看啊，我觉得，还是先不要让他去经开区……”明生部长明白经开区的情况，不是自家人，都得隔开了，不让看到真实的一面。? 第1098章 进经开区 何彤彤见两位领导很淡定的样子，便也站在旁边看着，想看看往下发展会有什么状况。当然，何彤彤也不担心，省部二处的领导，到下面地市也不可能受到欺负。 果然，不到十分钟，从经开区内冲出来好几个人，男男女女的。有一女出大门后，看到杨再新三人，便小跑地过来。对于钱恒知和杨再新，她是有印象的，因为前不久，她接待并陪护着省部的领导。 到杨再新面前，女子小心翼翼地说，“杨处长好，您好。我是经开区的小孟啊……非常对不起，都怪我们管理没做好，请杨处长批评我们。” “小孟好。”杨再新对面前这位也有印象，是经开区转移选出来做接待的美女。气质且不论，但外貌确实不差，至少接近九十分。 小孟的形象代表了经开区的形象，a市这边自然会千挑万选，选出这样一个人来。在小孟身后，则是经开区主任、副主任、副书记、秘书长等人，见小孟与杨再新搭上话，见对方似乎不是很生气，都将笑容堆积更好，上前同杨再新招呼。 自然不会对经开区的人动怒，到经开区来，目的也是明确的。要让a市这边的人神经绷紧，却又不至于崩断。 经开区的新意制造是a市最大的一个漏洞，只要对新意制造敲一敲，包小军头顶就会响炸雷。随后可能会引发一系列难以解决的严重问题。如此，才可能抓住包小军等人的痛处，让他们不敢不慎重以待。 到来的人先与杨再新握手致意，在与钱恒知握手，最后对何彤彤也是很尊重地招呼。特别是小孟，对何彤彤这样的美女，自然是连声大赞，似乎何彤彤成为她见到的第一大美女。 热情地寒暄，随后，小孟对杨再新说，“杨处长，还是请到经开区里去坐坐，我们也好听一听省里的最新精神。又杨处长给我们工作进行指导，相信我们经开区的工作会更上一层楼。” 经开区的其他领导顺着小孟的话，对杨再新等人进行相邀。走进大门，之前对何彤彤恶言调戏的保安，这时候都差点下跪了。 何彤彤冷着脸，自然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杨再新对着保安也没好脸色，冷冷地看对方一眼。经开区的主人大声喝骂保安，要他立即滚蛋，再也不要出现在a市，免得败坏了a市的风尚。 杨再新不是要整治一个保安，主要是这种人太恶劣。再者，对一个保安的不满，也让包小军多少承受一些压力。唯有包小军有了压力，等见到王平江时，才有更好的空间展示彼此之间的关系。 到经开区接待室，因为临时出现，经开区这边也没有多少准备，但小孟先给他们上茶，另外安排人准备水果等零食。 经开区的人，态度非常好地谈论他们所了解到关于省城的一些事情，主要是谈房子、谈小区开发、谈省城名校与教育。话题不离这些方面，免得杨再新等人有什么参观经开区的念头。 好在明生部长到来也比较快，半小时的样子，明生部长一头汗就出现了。见到杨再新，明生部长都顾不上擦汗，对杨再新说，“杨处长您好，欢迎杨处长到a市来指导工作。” “明生部长，打搅了。”杨处长说，“这次到a市来，是怀着学习的态度而来的。a市人才济济，经济工作又是全省领头羊，更值得我们经常来做调研，观摩与学习啊。” 对于杨再新这话，明生部长听起来没问题，但心里却在叫苦。当真杨再新这些人，隔三岔五跑到a市来调研，还有多少事情可遮掩得过去？a市这边得增加多少工作，才可能将一切都遮掩下来？ 可他又不能否定a市的成就，不能拦住杨再新往这里跑。 “杨处长，a市的工作虽说取得一定的成绩，但距离省城还是有很多差距，该我们a市多向省城学习，多跑省城求取真经。”明生部长笑眯眯地说，推高省城，或许面前这位就改变了决定。 “明生部长谦虚了，”杨再新说，“明生部长，a市这边如今新到来的那位，你觉得怎么样？” 杨再新突然转变了话题，明生部长心里一惊。不由地看向杨再新，不知他问这个话说什么意思。明生部长作为a市组织部的人，虽说不能对王平江这种领导做任何考评，但省部对地市领导进行考评时，他们也会协助，偶尔也可说上一两句话的。 王平江代市长刚刚到a市才三天，杨再新这个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就到a市来问情况，是什么意思？ 王平江是省部常务副部长护送过来的，那也说明省部的态度。明生部长一下子明悟了些，因为王平江是从柳河市过来的，之前，王平江在柳河市做的是产业发展的工作。 杨再新这位也是做产业齐家的，产业工作做得好，甚至得到省府那位大佬的认同，亲自赴杨再新所在的怀仁镇为其站台。之后，杨再新也非常突然地晋升到省部二处，抢占这么一个重要的位子。 明生部长觉得，杨再新和王平江之间肯定是熟悉的，关系估计极好。如此说来，杨再新到a市来，很可能还有另外的用意？如果王平江得到身在省部二处的杨再新最大关注，以后王平江在市里还真难以压制啊。 如果处处给王平江设立陷阱、关卡，王平江会不会直接同这位诉苦？这种可能是存在的，那么省部对a市里的大班子情况，不是一目了然？ “杨处长，对于平江市长我虽然接触时间短，但感觉到他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人，肯干、苦干加巧干，相信平江市长到a市来，一定会让a市更上一层楼。”这个话，明生部长是不行说的，但在杨再新面前却又必须说，试探一下杨再新的反应。 “明生部长，平江市长是我老领导，我对平江市长是非常敬佩的。”杨再新微笑地说。? 第1099章 摸清意图 听杨再新这句话，明生部长心中明悟。杨再新这次跑a市来，完全是来给他老领导壮势的，担心王平江到a是受到这里的人打压，特意跑这么一趟。 如此一来，以后王平江在a市将会有足够的底气，包小军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实？明生部长头痛不已，知道包小军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容忍王平江存在，除非王平江也像之前成得志那样，万事都顺从包小军，事事按照包小军的意思去做。 可这样的事情在成得志那里没问题，王平江还会听他的吗？几乎不可能啊。王平江在柳河市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又有省部常务副部长亲自护送上任，他心里没有骄傲？ 明生部长估计，王平江来之前，很可能也是雄心勃勃，想要做出一番成就。甚至可能会想过，要与包小军掰一掰手腕，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在国内，党政之间的纷争是必然的，只有极少的一把手，才能完全掌控大权，做到说一不二。但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党政之间分庭抗礼，一把手能够将主导权握在手中，就是不错的能力和魄力了。 县级以上的级层，一把手的权威固然更显得重要，但政方面的一把手，实权也不小。具体政务上的决策与把握，各负其责，书记也不可能完全将正府的职权揽在手中。 如此，王平江作为市长，以后在a市会有什么样的决定，确实很难知道。他有省部的支持之后，市里哪怕包小军都会有顾忌吧。 要在a市将王平江架空，不是不能，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一个强力的人物在市府与王平江抗衡。谁可担此责任？ a市的常务副也是包小军一手提起来，三县的人，确实可靠，也很强势。之前与成得志也是完全对等一般的存在，但这位与王平江接下来的较量，胜负之数，却是未知。 有包小军主抓全盘，明生部长有信心认为a市可将王平江架空起来，让王平江得到的信息全部是他们统一编造的信息。只是，如此一来，a市这边以后真的有得忙乱了。 面前这位年轻人，心里也是一个亮堂的角色。一个能够从乡镇直接攀升到省部二处副处长的角色，谁敢小看他？ “哦，那太好了。”明生部长笑着说，脸上的肌肉多少有些僵化，得知王平江与杨再新之间的老关系，他又能说什么？“杨处长，是不是请平江市长过来？” 明生部长觉得要将这个最新的信息，传达到包小军书记那边，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还得要老大来决定，他这边才好调整接待杨再新等人的策略与分寸。 “暂时不要。”杨再新说，“平江市长也不知我过来，等下午再与老领导见一个面，也算是恭祝他高升了。明生部长，平江市长初到a市，万事陌生，可得请你多帮忙啊。我相信，只要平江市长熟悉这边的情况，很快就能够适应新的工作。” “肯定没问题。”明生部长爽快地应了，这时候，也唯有选择答应下来。“对平江市长这位领导，我深有感觉，平江市长能力强，年轻有为啊，前途远大。” “多谢明生部长，我也坚信老领导在任何一个岗位都能够做到最好，做出最突出的成就。”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到a市来要表达的东西，基本做好了，接下来就轻松。 基本摸清了杨再新突然出现在经开区的原因，明生部长多少放松一些。对杨再新笑了笑说，“杨处长，我去洗一把脸。天气热了，动一下就是汗。” “没事没事，明生部长辛苦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也知道明生部长为什么一头汗出现在自己面前。 明生部长到另一办公室，放了水洗脸，静下心来琢磨一下刚才得到的信息。汇报给包小军这位老大之前，自己先想好，才可能回答包小军的反问。不然，只会让包小军破口大骂自己无能。 厘清关系，明生部长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问题，才给包小军打电话去。“书记，我见到杨再新和省部二处的人，他们到a市来主要是因为王平江这个新人。 因为王平江之前在柳河市时，大力支持过杨再新在乡镇做产业发展，两人在不少父母都有相同点，使得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这一次，王平江到a市来就任，杨再新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很显然是为王平江站台，表示他会在省部那边支持王平江，他将是王平江最直接的后台……” “你看清楚了？”包小军沉声说，对a市目前的情况，包小军是很不满的。最初成得志市长莫名其妙地被带走，之后，省里不给任何结论，却将成得志调离a市到省城一个部门担任副职，对成得志说来，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可对a市而言，却不是好事。因为最初a市是一个密闭的闭环，如今，成得志这样只要的搭档被调离，a市这一台戏就很难唱下去了。 成得志肯死心塌地地配合他演戏，一年年地唱下去，可换一个人后，还肯配合自己唱戏吗？说不定就可能要拆台。而王平江的突然到来，事先也毫无迹象，脸包小军在省里的人都没有得到信息，王平江就先到a市来就任了。 要不是省里打埋伏，他完全可从a市这边选出一个适合的人来担任市长一职，a市的这台大戏便可继续唱下去。这是a市的需要，也是江上省的需要，更是他包小军的需要。 平安着陆，对包小军而言是最为重要的，他在a市已经风风火火十来年。他相信，接任他的人，肯定也会顺着思路将a市这跟棒继续往下传。再说，对a市的情况，难道省里那些家伙，当真是毫无察觉？ 王平江来得突然，偏偏还是刘诚宇这位冷脸常务副亲自送来上任，让包小军更为不满。王平江到a市的这两三天，倒是没有任何异常表现，这是他初来乍到，等他稍微熟悉情况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第1100章 恶 客 原先包小军也没意识到王平江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听明生部长提后，当即明白两人之前就存在的情谊。这份情谊，会随着王平江到a市，而杨再新在省部二处的空间距离和职权上的变化，使得他们更近。 这一次，杨再新特意从省城跑来，还将二处的人带过来，分明就是给a市这边的人敲一个响，让这边的人知道王平江还有这样的关系。 一个在省部二处有很硬关系的市长，自然比没有这样直接关系的市长，要强得多。这个结果令包小军也有些感觉到棘手，以后，在对王平江的态度上，确实要更讲究方式方法。 简单粗暴地压制王平江的权力空间、话语权等，都可能直接就惊动到杨再新那边。杨再新自然不会对包小军有多少直接的权力，可要是他往省部领导或省府那位大佬那里说一些对a市不利的话，很可能就引发出更多压力。 这样的压力将会直接地承受在包小军的身上，a市也再不可能如以前那样轻松。 “书记，我这边该……怎么安排？”明生部长还得请示一下，才能明白接下来做什么。 “……”包小军沉吟一阵，“这样吧，杨再新那边该接待还得接待，但不在经开区，而是让他到酒店这边来。安排在君兰休息，你就陪着他吧。我估计他肯定会和王平江见面，到时候你也给我看着一点。” “明白，书记，那我去跟他交涉。”明生部长说，“杨再新也不是省油的灯，优势在省部二处，可不要给他盯上……” 说归说，包小军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如今面对杨再新那是明生部长的事情，包小军自然不会给他出任何主意。对于a市各人的能力，包小军心里清楚。成得志去了省城，对a市而言，或许也是有利的，可让他在省城得到更多的信息。 令包小军稍微满意的，成得志出来后，将他被省里带走的所有细节都说了，没有任何细节显示省里对a市的不满。不过，省里为什么会将成得志调走，又将王平江塞进a市，这是让包小军疑心重重之处。 明生部长得到包小军书记的话，从洗漱间出来，再回到接待室。笑呵呵地说，“杨处长，时间不早了。中餐呢，就不在经开区这边，我安排在君兰，之后可在君兰稍作休息，下午的安排我听杨处长的，可行？” 杨再新一听就明白明生部长的用意，不想让王平江和他在经开区碰面，不然，会带着节奏，令王平江更早关注经开区、关注新意制造。有自己在市里和王平江单独来经开区，那效果也是不同的。 今天，自己到a市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对明生部长说，“明生部长，那就辛苦你了。到a市，肯定要听明生部长安排，客随主便嘛。” 没料到杨再新会这样好说话，明生部长轻松一些，说，“杨处长，请。” 经开区这边的人，包括小孟等，在明生部长到后，都不怎么说话，甚至几个都溜走了，免得杨再新抓住他们问经开区的事情。 何彤彤对所见的事情有些惊疑，但先前就听说了，要她多看多听少说。虽然很多疑惑，却不会问出来。在a市来，她代表的是省部二处，领导在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是她出声。 上车走人，经开区的人送出大门，没给任何纪念品，甚至都不说以后再来指导工作。估计，在经开区领导心中，杨再新如今已经是恶客了。 到车上，明生部长将杨再新请走，钱恒知和何彤彤在他们自己的车上，跟着前面的车往君兰大酒店赶，司机知道路。何彤彤几次想问，又忍住了，钱恒知却不给她释疑。 到a市来，钱恒知是真的杨再新的用意的，也明白王平江到a市将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因此，他也愿意过来给杨再新壮气势，可何彤彤却没经历上次到a市的情景，自然不可能找到内中情由。 司机看出何彤彤的疑问，说，“何美女，很多疑问吧。有疑问就是好事，说明你看到事情了。但心里的疑问要你自己去解答才行。能够解答，以后你绝对可走得更远。钱科长，是这么回事吧。” “你们聊你们的，我不参与。”钱恒知笑呵呵地说，可不想让何彤彤对他有什么不满，以后何彤彤能够走到哪一层次，真不好预料。 “我这个人笨，不过，想不通也没关系，放下就好。”何彤彤笑嘻嘻地说，对于自己目前的情况，陪领导到a市来，原本是要增加领导对自己努力和能力的印象，可不想让领导对自己有差评。 司机同何彤彤说着话，但始终不将a市这边的真实情况透露丝毫，作为省部机关的司机、工作人员，也是有自身的约束性。 车进君兰，这边已经做好了房间安排，这一次，将四个人分别安排在四间房。先稍作休息，洗漱一番，才安排吃饭。 杨再新进了房间，才给王平江打电话。“平江市长，恭喜恭喜。”杨再新笑嘻嘻地说，“我现在是a市君兰大酒店，平江市长，忙不忙得过来？中午一起吃饭吧。” “再新处长，你到a市来了？怎么不先招呼一声，我也好接你。太好了，他乡遇亲人，真的会两眼泪汪汪啊。”王平江显然也是很开心，“中午肯定有时间，我立即赶过来。那边有没有人安排？” “有呢，我之前联系了明生部长，他安排我们进君兰的。”杨再新虽说了解a市的内情，但关于a市的东西，同样没跟王平江说任何信息，甚至对包小军的介绍，之前也仅仅是要王平江多注意，包小军是一把手，能够配合对方肯定要配合等等之类的信息。 省部没有给王平江透露的信息，杨再新也不会透露。不然，王平江反应不正常的话，很可能引起a市这边的警觉，使得包小军有什么安排。对省里在a市的安排，都将打破节奏。? 第1101章 明生部长的热情 明生部长很快就在杨再新房间外等了，敲门，杨再新请他进房间。说，“明生部长，我刚刚给平江市长打电话。老领导说今天不怎么忙，等会就过来见一面，一起吃饭。” “那好啊，我也正准备请示平江市长。”明生部长说。王平江到a市来，是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关于市长的职位，必须经过选举后才能产生，但凡在选举之前，都将是代市长。 这是正府系列的领导，任职情况的程序，必须这样走才合法。党委这边走不一样，直接任命就可。王平江目前至少是a市市委副书记，职位在明生部长之上，在整个a市，也是排位第二的人物。至于说，真实的职权如何，谁又说得准？ 知道杨再新到a市的意图，明生部长自然不会反对王平江过来一起见面，吃饭。知道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明生部长早有心理准备，神态不变地表示自己的热情。 既然要等王平江赶过来，便留在房间这边等着，不急着往餐饮部去。坐下喝茶，说一些闲话。钱恒知和何彤彤也察觉到有新情况，到杨再新的房间来，便一起坐下喝茶。 钱恒知说，“杨处，下午我们怎么安排？” “钱科，不急。等平江市长过来后，说不定他有什么安排。”杨再新说。明生部长听到这话，不免有些肉跳，真的担心这些人又有什么新招数，他要应对起来可不容易。 特别是王平江是代市长，在有杨再新等省部领导到来后，他不可能力抗王平江，进行阻拦什么。如今，a市这边对王平江性格的了解几乎是空白，更难预测接下来会有什么事。 “杨处长，这次李科长没有一起过来，是有什么原因吗，还是她对a市有什么意见。”明生部长说，他已经了解到李静姝确实对a市印象并不好。 “李科在省部那边有工作，脱不开身。倒是我和钱科，便利多了。省城到a市不过两小时路程，随时都可过来看一眼，走一趟。”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似乎只有自能够与a市和明生部长拉近彼此距离似的。 “杨处长，上次你答应过明生部长，要到五县去看看那边的工作推进情况，下午是不是可走一趟？”钱恒知说。 杨再新故意看明生部长一眼，见他有些紧张，便笑了笑，说，“不急嘛，上次说过是一年时间，总要让五县那边一些时间做好全面的工作。” 两人一惊一乍的，让明生部长很无语。 王平江总算到君兰来了，他带着市府办的秘书长，有秘书长带路，倒是顺利到达这边。找到房间，王平江笑呵呵地与杨再新寒暄、问好。市府办的秘书长便借机与明生部长碰头，表达他的无奈。 对于王平江在市府的情况，如今主要是秘书长在配合工作，在无形地限制王平江对情况的了解，对行程安排等信息对外发散，让王平江所到之处有所准备。 王平江与杨再新之间，除了握手，还更加亲切地相互拍肩，显得彼此之间的关系真正牢靠、坚实。这是杨再新要做给明生部长等人看的，王平江自然也明白，他在省部二处有杨再新这条线，对他在a市的立足和发展，会有不小帮助，自然不会错过。 与寒暄之后，王平江便与明生部长握手，笑呵呵地说，“明生部长，你好、你好。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吧，明生部长，我觉得我们格外有缘……” 听王平江在瞎扯，杨再新暗自发笑。这与缘分什么的，关联的上吗？不过，在体系里聊天，就是这样的节奏。 王平江到a市来，两眼摸黑，唯有尽快找一两位常委成员里的人作为盟友，才可能在a市立足，然后强化自己的话语权。即使不与包小军掰手腕，但也要守住自己的三分地。 捡到篮子就是菜，明生部长出现在杨再新身边，让王平江多少有些期待。不过，杨再新这时候也不会跟王平江交什么底，路要如何走，事情要如何判断，省里的风向还没完全清晰之前，杨再新不会多话。 “平江市长，没想到你与杨处长还是老朋友，太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在杨再新和王平江面前，明生部长也不知该如何说，才是最恰当的。 “明生部长，有一点可能你还不知道，平江市长是我最尊敬的老领导之一，对我的帮助特别大。记得当初我在怀仁镇做产业发展，县里、市里都没几个人赞成的，但平江市长确实极力地帮助我，让我在怀仁镇有更好的创业环境，在平江市长的鼓励和帮助下，我在怀仁镇的产业发展，总算有所成就……”杨再新这番话，与事实上多少有些不相符，可这时候谁会在意当时的情况？ “平江市长眼光独到，看得远，有魄力啊。”明生部长感概一句，对王平江有这样的机遇，也是羡慕不已。 “再新处长太谦虚，在柳河市那边，再新处长给我的帮助也是非常大的。”王平江笑呵呵地说，自然不会解释什么，对于杨再新的说法，今后他在a市这边也会有帮助。“说到前瞻的眼光、对未来的判断，再新处长是我所见过的，最具眼光的人。” 这样说着话，自然让明生部长充分地感受到，王平江与杨再新之间的深厚情谊。明生部长只能一再地给两人点赞，等差不多，明生部长说，“平江市长、杨处长，我们去餐厅吧，那边也该准备好了。” 一起到餐厅，王平江才给杨再新介绍市府办的秘书长。杨再新上次到这边，也记不得这位是不是出现。按说上次那种情况，他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杨再新面前的，成得志也不会带着他走。 杨再新与之握手，笑呵呵地说，“秘书长好，平江市长初到宝地，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啊。你可得配合好平江市长的工作，按照下面的说法，平江市长今后可算是你老板了的。明生部长，你说对不对？” “是的是的。”明生部长也不好反对。“请杨处长放心，a市这边的干部，都会配合好平江市长开展工作的。”? 第1102章 留出余韵 王平江自然知道该怎么说，当即对明生部长表示感谢，要请明生部长多聊聊a市的情况，找时间，一起坐坐。“明生部长是a市的精英，我得多找机会向明生部长请教。” “平江市长客气，工作上有什么疑问、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沟通交流。”杨再新在场的情况下，明生部长态度自然是非常好的。 如此，也可让王平江体会体会a市这边人们的习惯，杨再新虽不戳穿明生部长等人的用心，却也不想让王平江太吃亏。 当然，作为在领导位子上的人，不可能随意地相信别人，特别是像王平江如今的情况，新到一地，几乎是抢占别人的机会，完全可想象到，那是周身皆敌手的情况，可不能逮住一个人，就交心交底。 坐下后，中午时间，原本说好不喝酒的。但明生部长说了，平江市长与杨再新之间算是故友相逢，多少总是要表示一些的。三杯为限，不至于违反什么纪律。 明生部长首先为杨再新倒酒，然后再为平江市长倒酒。随后，市府办的秘书长姜酒瓶接过去，继续为钱恒知、何彤彤等人倒酒。 杨再新也不会执意反对喝一点，举起杯子，对王平江说，“平江市长，祝贺你。a市是一个大平台，这样的平台肯定能够将你的才华，发挥出来。我先预祝你成功。” “感谢再新处长，以后有很多的工作还要向再新处长请教、沟通与交流，只有多了解省里的精神，工作才明确大方向，不会走错路，违反交规。感谢再新处长，非常感谢。”王平江笑呵呵地与杨再新碰杯，两人喝下。 随即，明生部长站起来给杨再新和王平江一起敬酒，也是有所表示，请杨再新和王平江今后多加关照。王平江站起来，给杨再新、钱恒知、和明生部长等敬一杯就，表示自身的感谢之意，也请明生部长多关心和帮助。 一瓶酒，各人都控制在三杯，倒是不怎么有酒意。说到底，这些人都是精英分子，全部酒精考验过的。 酒喝过后，氛围就不错。明生部长聊起a市目前的经济情况、建设情况等。杨再新说，“明生部长，对于a市突出的发展，经济工作和建设工作确实在全省都处于领先地位，甚至省城都有所不如。最为突出的，就是农村的新建设，这个经验，a市有必要做好全面的总结啊。” 上次，在有明生部长陪同的情况下，到五县，看到了村里拆迁的乱象。杨再新这时候再提这个事情，自然是有所指。明生部长也听的出来，杨再新表示在这一块建设问题上，他会追踪不放，也可能会请王平江在市里一直看着。 “请杨处长放心，五县那边的建设，肯定会百分百落实到位。我会亲自督阵，作为市组织部的工作联系点。谁敢懈怠，那就让其他人来做这个工作，绝不姑息。” 王平江虽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却没有当场问情况。时候肯定会问自己市府办的秘书长，自然会明白前因后果。这也是杨再新直接给a市的一份压力，这是前续之事，也为杨再新下次再跑a市进行伏笔。 “平江市长，下午肯定很忙吧。”杨再新说。 “再新处长，省部领导到市里知道我们a市的工作，我陪同也是我的工作啊。”平江市长说，不知杨再新是什么意思，却不会追问。 “明生部长，下午你看有什么安排？要不然，下午我们就返回省城了。”杨再新突然觉得，自己留在a市时间长，对王平江的支持未必就更多，表达到位后，a市这边的人自然会有那份压力。 彼此之间的压力都控制在一定范围，对接下来王平江在a市开展工作，或许更有利一些。只要包小军稍微放开一定的空间，王平江在a市的存在感、话语权，相对而言就可体现出来。 这也是王平江打开a市工作局面的第一步。 省里对于a市的工作，下一步肯定是将包小军直接进行工作。如此，王平江在a市至少要站得稳、勉强压得住。他与省部的关系好，就是压住a市其他人的最好外力。而a市在失去包小军这个一言堂的人后，其他的人谁还敢站出来，与王平江对峙？ “再新处长，既然到a市来了，那就不急着走。我也有很多话，想与你交流。”王平江笑着挽留，杨再新特意跑a市来，如果都不休息一夜就走，礼貌上都是王平江没做好工作。 “杨处长，今天就走，太匆忙也太辛苦了。”明生部长说，“我下午没有具体工作安排，包书记也说了，要我专程陪杨处长。至于行程，是不是下午再跑一个县进行调研？” 明生部长自然要将杨再新拉着离开市里，至少，要他少同王平江接触。这样，对市里接下去的工作才有利一些。 “钱科，下午返回省城，会不会太辛苦？”杨再新说。 “杨处，我无所谓。主要是看何美女吃不吃得消了。”钱恒知猜出杨再新的意思，到a市这边用意做到了，也就可以，但如果真的直接离开，未必是好事。 何彤彤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到她这边，笑着看杨再新，说，“我听处长的。” “那这样吧。中餐之后，大家到房间休息两小时，然后返回省城。刚刚，我接到刘部长的信息，有新的工作要我们去落实，时间上有些紧。”杨再新便扯出刘诚宇来，使得王平江和明生部长都不好继续再留人。 调子定下，吃了饭。明生部长陪着杨再新去酒店房间，杨再新便直接赶人，说在离开a市之前，要与老领导说几句话。明生部长就不好跟着，将杨再新送到房间，便告辞。 等明生部长离开，王平江笑着说，“再新，多谢了，也辛苦了。这么急急就走，适合吗。” “老领导，我过来也是一份工作，不然，我敢随意带人过来啊。”杨再新笑着说，“老领导，a市可不简单，万事多留意。决策前要反复权衡……”? 第1103章 上桌的机会 明生部长离开杨再新的房间，并没离开君兰。而是往楼上去，那专用的电梯直达到总统套房。 套房外有女服务生在，见明生部长到了，迎上前。随后给明生部长开了门，明生部长进房间，见里面几个人在打麻将：包小军、副书记、市府那位常务副，和君兰老总。 明生部长进房间后，君兰老总站起来，说，“明生部长，你来。” 明生部长不知包小军的意思，自然不敢就坐。因为以前成得志占一个座位，他一直都没有过从头到尾上桌的机会。这时候，君兰老总明显是临时顶角的，明生部长到来，倒是可坐上去。 “坐吧，下午没什么安排吧。”包小军沉声说。 “没呢，说是要返回省城去了。”明生部长说，“给不给他送行，我这边都不重要了。有王平江呢。” “省里也是莫名其妙，让这些小青年在瞎胡闹。”君兰老板抱怨说，他虽说不是体系里的人，但也是感受到包小军等人的压力，“得志市长在a市干得好好的，有才干，又得人心，省里偏偏将这样的人调走，塞一个傻瓜过来。” “行了，省里的事情，也是你能够瞎说的。”包小军瞪君兰老板一眼，令他离开，又对明生部长说，“下午既然没有事，你就安心上桌吧。” 君兰老板离开，明生部长安然上桌。桌上的票子这时候已经不足十万，对明生部长而言也不在意。只要不是手气太差，总能够坚持到散伙，那就是赚到了。 “怎么样？”一边打牌，明生部长还没想着要汇报今天的情况，包小军显然有些不想等，对杨再新突然到a市来，虽说是为了力挺王平江，但其中会不会另有用心？他不去见杨再新，没关系，但杨再新与王平江见面时的情况要搞清楚。 “老大，杨再新今天过来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表示他在关注王平江。王平江是杨再新在乡镇的时候，巴结上的常务副市长，在怀仁镇搅风搅雨期间，王平江没少给他支持。这时候他到a市来，自然是一种回馈。 从他们见面的细节看，确实两人的关系很好。据我所知，这两个人在柳河市那边做产业开发时，一开始阻力可不小，但给他们做起来，做到很好的效果，使得省府那位大佬对杨再新都看上了，可见，他们当初是怎么样的关系。 这一份关系，也使得杨再新必须到a市来力挺王平江。不然，杨再新就说不过去。当然，这种关系到底能够维持多久，有多牢固，外人也难以看透。” “我们不管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包小军手一挥，“王平江这个人有什么感觉？” “老板，对王平江这个人，当初是在柳河市的常务副，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却也未见得。主要就是进两年在柳河市支持杨再新做刺梨果产业种植，他们将产业扩展到整个柳河市。据说，刺梨果种植这两年的收入不差，到明年，全柳河市的刺梨果都开始丰产，我实在想不通的是，这么大面积地栽种一种野果，到时候谁来收购？ 据说，杨再新等人吹嘘刺梨果是最具维生素的野果，对人体如何有益。这样的说法估计也就种植户相信了。等两年，野果卖不掉，才有的哭啊。” “种植户哭不哭，杨再新、王平江他们哪会在意？我看啊，他们这一波操作效果是显然的，要不然，杨再新能够进省部二处？王平江能够从柳河市直接一步跨过来？”副书记冷声地说，非常恶意地揣度杨再新等人的用心。 “所以说，我个人觉得王平江是一个面带猪哥，心里嘹亮的家伙。如今，杨再新公开到a市来鼓噪、呐喊，接下去王平江会不会低调，可很难说准。”明生部长自然要将自己对王平江的印象说出来。 “对了，今天见面时，王平江还特别地想把我拉到他那边去，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a市的情况。老大，我觉得他可能在短期内，还会找我聊聊的。” “聊就聊吧，有什么关系。”包小军说，“该怎么说，你自己心里有一份数就行。”包小军说。 “书记，那我在市府那边，该怎么办？”市府常务副发言，听明生部长对王平江的判断，多少有些压力，“王平江到市府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之前所负责的工作，会不会被他调整了？” “怕什么？市府那边虽说得志市长到来省里，他也会对市府继续做工作的。王平江一个外人，能够做什么。真不肯配合，那就让他瞎着、哑着，我才不相信，他王平江敢将a市这边不配合他的事情，往省里说。就算说给杨再新听，那又怎么样？杨再新也不是傻瓜，敢将不该说的话，都往上面说？”包小军对这一点，还是很有自信的。 “还是老大有魄力，我这一辈子最敬佩的，就是我们老大。”常务副说。随后，选一张牌放出去，恰好是包小军需要的炮牌，点中了。 “明生部长，你觉得接下来，王平江会从哪方面开始插手市里的事务？”包小军说。 “老板，这个真不好预判。王平江到a市才第三天，按照一般人的做法，那是先熟悉情况，再进行调研。这期间，可能从市府办秘书长那边了解更多的信息。对了，我觉得，先让秘书长给王平江安排一个秘书。”明生部长说。 “我看，干脆给王平江安排一个女秘书，试探试探。”常务副给一个臭主意。 “我看行，反正是试一试，然后给他第二个秘书，他总不能不要吧。”副书记说，这一招也是逼着王平江，让他们的自己人留在王平江身边。 这时候，明生部长自摸了一把。副书记说，“明生部长今天手气不错，省部来人，你底气倒是硬扎多了。” “书记，我们有底气关键还是老板在市里，有定海神针啊。不然，但凭你我，a市说不定就风雨交加啦。”明生部长的人明白，包小军今天让自己上桌，那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要自己在杨再新面前多有好多表现。? 第1104章 体己话 市里班子核心成员在君兰进行活动，那是a市领导们常规活动，至于王平江该如何处理，只能见子打子。整个a市一起齐心协力，还担心王平江做什么？ 明生部长原本是有些担心的，可听包小军说了后，也放松心情来打麻将。期间，他们中谁要是有兴致，可离开桌让一个妹子来替几把。自己则钻进里间去，乐呵乐呵。 明生部长对这样的福利，也是熟悉的，到下午四点，估计杨再新已经离开a市，便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让一个妹子来替，明生部长则钻进小房间，先放了水，然后都不收拾就走出来。一个妹子见他如此，迎上前，很热情地让明生部长受用全部的项目。 等明生部长离开，杨再新给王平江泡了茶，两人对坐，房间虽说是单间，但这里的设施确实好。王平江看了看房间的情况，说，“再新，这不是第一次到a市吧。” “第二次来，第一次也是明生部长安排到这一家酒店。五星级，条件当真不错。”杨再新笑着说，自然不会说君兰大酒店的另一个大门与另一套服务理念。 “我是第一次到君兰大酒店，也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一家酒店。”王平江稍带感概地说。 “平江市长，在a市你没想到的还多呢。”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我也感觉到有些不一样，虽说才到这边三天。真的不一样，再新，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王平江面带疑惑地说。 杨再新慢慢地摇头，然后说，“平江市长，当初在柳河市我征求你意见时，就曾说过了。这时候，我还能说什么？不过，a市的情况虽有特殊性，但肯定是暂时性的。这个我们就不说了，是不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 王平江神色稍微凝重一些，知道杨再新特意到a市来，肯定是有用意。不然，也不会特别来给自己撑场面，他不会对自己没有信心。不过，a市这边纵然复杂，但时间不会久，王平江有这样的考量之后，在市里该怎么做工作，怎么打开自己的局面，还是有把握的。 杨再新见王平江隐隐有所悟，便不深说，转了话题，说，“平江市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再新，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谦虚。你说，我会好好琢磨的。”王平江说，也是一种表态。杨再新目前的地位与王平江自然是相差不小，一个副处级别，一个实质正厅了。 杨再新哪怕很顺利，至少也要七八年才会走到正厅，四十岁之前进正厅，过来四十到副部，那才叫年轻干部。可在王平江看来，未来十年，杨再新绝对可比肩于他，甚至会超过他的级别。这种心思之下，对杨再新的态度也是平等的心态。 “平江市长，之前我们在柳河市做产业工作，到a市后，肯定不能生硬地搬那边的经验，不过，在a市要找到一个新的大项目，作为支撑a市经济的核心支柱。只要找到这一点，你以后就是a市的大功臣。”杨再新觉得，先将这个体己话说出来，会让王平江在a市有更明确的工作目标。 省里要摧毁包小军为首的a市那些蛀虫，但省里不是要将a市毁掉，而是要达到重建。达到让a市尽可能减少损失的目标，继而获得新生。 王平江认真而严肃地面对着杨再新，重重地点头，说，“再新，你放心。我一定尽可能找到这样的项目，a市不管怎么说，地理位置还是有很好的条件，与柳河市有着完全不同的优越性。” “要找一个作为a市支柱的核心项目，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千万不要操之过急才好。”杨再新也担心王平江急于求成，他到a市这边，包小军绝对有一系列的打压举动。 “我知道了。”王平江也体会到杨再新的关心，他在省里，最初还是杨再新提出让他到a市来发展，他在犹豫之际，也是李善淮书记态度坚决地，让他到a市来就职。 面对新环境、新问题，肯定不会顺风顺水。之前，江华军到柳河市，至少也先沉寂了半年时间，才开始自己的主张，对自己而言，显然因为省部有杨再新等人的关心，他在a市还是有优势的。 两人在房间说事，也只能说到这种程度。随后，王平江便谈到自己的一些设想，请杨再新帮忙参考。杨再新笑着说，“平江市长，你知道的啊，我不过是怀仁镇的书记而已，你让我把怀仁镇当初a市来进行推演，适合吗。 倒是平江市长在柳河市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实，该有的经验、实践都非同寻常，扎实而丰厚，就凭你的经验，完全可在a市做到最好，我还是那一句话，先熟悉情况，切不可操之过急。” “好的，再新你放心。我但有什么打算、想法，也会先同你讨论讨论，说透了再去执行。” 对王平江这样说，杨再新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王平江也明白，两人该说的话基本到位，他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准备离开，让杨再新休息一阵好返回省城。 “今天能不能不走？住一晚，晚上可多喝几杯。”王平江说。 “平江市长，我们之间就直来直去为好。我过一段时间，肯定还会过来的，要走五县那边看看。” “五县是怎么回事？”王平江说 “这个事情你暂时不要理会，我直接找明生部长解决。这是之前的事情，他们也不敢糊弄我。”杨再新笑着解释，知道王平江还不是很插手这些事情。先站稳脚跟，才是最为关键的。 王平江离开，秘书长在楼下大厅等着，见王平江和杨再新密谈的时间不算短，只是，不知他们到底聊些什么。对于这位新到来的市长，秘书长是本能地拒绝的，只是，从属关系上，又让他不得不跟在王平江身边。 当然，秘书长还有另一个紧要的任务，那就是要监视王平江的一举一动。任何动作和行程，都必须将信息提前传递出去。 但今天这种情况下，他是在没办法探知情况，见王平江到了，迎上前，说，“市长，杨处长真要走？”? 第1105章 离开与婚变 比预计要稍微早一些，就离开a市。目标达成，静悄悄地离开，也是一种选择。走的时候，连王平江都没告知，等上了高速，才给王平江发一条信息。 回到省里，杨再新也没有将到a市的情况向刘诚宇汇报，就像正常的上下班一样。王平江离开柳河市，那么，柳河市那边空了一个常务副的职位，杨再新对谁上来，还是比较关注的。因为柳河市产业局是常务副名下直属单位，以后，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工作，得受到这一位的影响。 选出来的人如果更得力一些，对柳河市接下来至少五年，产业发展的路都会变得宽敞。反正，以后刺梨果产业发展仅仅是产业局的那些人在跑，肯定会有较大被动。 但刘诚宇和省部都没给杨再新任何这方面的工作指令，他也不能主动将这一工作，揽到手中。 地市班子成员的选任、考核确实是由省部二处来负责，但也不可能完全都交给杨再新一个人来做所有的工作。 二处有处长严复森，还有另外的几个副处长，也可以推断这些工作。从整个二处的工作而言，省部这边同样要在工作上进行平衡，而不是完全交给某一个人。 返回省城的路上，钱恒知提过一句，“杨处，柳河市空出来的位置，省部这边也在选人了，就不知会将谁放在王平江之前的位子上。”钱恒知知道杨再新对柳河市的人事比较关心，会担心新的领导上位，对产业发展工作有所影响。 但他们在车里也不多聊，任何一个职位的人选，都具有一定的范围和上面的意图，不是他们这些办事的人可随意琢磨的。 回到省城，便再次回归平静的上班模式。杨再新也习惯了，早晚都陪着老婆过日子，感觉是非常安心于宁静。 李静姝一直都不怎么露面，或许因为工作处于平静期，李静姝也没有什么是找杨再新来回报或协助他处理工作。钱恒知偶尔露面，聊一些省部的事情。 王平江空出来的位子，并没有久空置，一周之后，便从另一个市调任了一个副市长接替。这个人叫莫君祥，年龄与王平江差不多，四十六了。 这次能够被选任，也有些带着摘果子的意思，自然是省里这边平衡的结果。杨再新接受到关于莫君祥的资料和信息可不少，资料显示，莫君祥之前曾担任过县长、县委书记等，过往的工作业绩换算不差。 到柳河市去接替王平江的位子，压力不大，要做到工作也比较明确。而只要一两年，这个位子上能够拿到的工作成绩可不小，想来，莫君祥也不会糊涂。 而省里对柳河市的工作意图也非常明显，对柳河市推进的刺梨果产业发展、养殖业的发展，都非常重视，不然，如何会将杨再新直接提升到省部二处，又将王平江提拔起来，到a市担任市长？ 这么明显的迹象，莫君祥自然也会看到，如此，他到柳河市后，又有李善淮在看着，对于产业发展的工作，肯定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李静姝的事情终于也有了明确的结果，是钱恒知先过来跟杨再新说了新情况，随后，李静姝自己也到杨再新办公室来当面说。 这段时间李静姝表现异常，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没多少不同，但杨再新自然有体会。 李静姝调离了省部二处，即将到任的职位是省纪委一室副处长，也是一个职位比较重要的存在。听李静姝说到她即将到任的职权，杨再新笑着说，“李处，恭喜恭喜了。” “杨再新，我还是喜欢在你下面做事。”杨再新也没料到她一句话还是这样的言语，当即尴尬起来。 “静姝，那以后，是不是要随时在监控着我们这边的人？”杨再新随即也笑起来，李静姝到省纪委那边，以后的职权自然是与省部不同，对于全省那些违纪的人进行工作。 “省部这边当然是我老家，肯定会多照顾一些的。”李静姝嬉笑地说，“你怕不怕？我跟你说啊，只要你对其他美女有任何异动，我都会查出来。一旦查实，找把剪刀来，先除掉你做坏事的工具……” 杨再新听她这样说，某处不由地一冷，有种痛彻的感觉生发出来。脸上的表情也因此而变化，李静姝见了，更笑得得意，“怕了吧。不过呢，我也给你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那就是真有要求，向我提出来啊。” “静姝，你还没原谅我啊。之前，是我不对……”杨再新觉得既然李静姝为这个事情，调离她最为熟悉的省部，给她道歉也是必须的。 “我没说那次是你不对啊，再新，那一次是我作为女人最精彩的一次。我希望这样的精彩，有更多重复上演的机会。你肯不肯给我……”李静姝突然柔声，显得很温柔，很真情，“从今以后，我唯有在你这里才会温柔，然后，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打击那些坏分子。” “静姝，你又何必呢。”杨再新并不怀疑李静姝在他面前所说的话，有什么虚情假意，这是他感受得到的。 “我是我，你是你。”李静姝摇摇头，似乎要将某种情绪摆脱开，“鱼之乐，谁又能够说得清？再新，我跟你说一个事情吧。就在前天，我已经解除了我现有的婚姻，成为自由之身，我已经下决心，以后再也不会有婚姻了。” “……”杨再新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之前对李静姝的了解，也隐隐有猜测，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谁知，还是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 “再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我只想，在你与老婆过幸福日子的同时，偶尔也给我洒一点点雨露，这样应该没问题吧……”李静姝说这话，直盯盯地盯着杨再新，想要知道他的心意。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杨再新心里却是内疚，李静姝原本有着自己的婚姻，日子过得好好的，如果不是自己出现，不是自己没有坚守住，她就不会有目前的婚变。 “再新，既然你觉得是你的错，那你就做一点弥补好了。这样子，我会更开心……”李静姝说着，似乎有扑上前的打算。? 第1106章 你很懂啊 见劝说无用，杨再新也估计李静姝这段时间，因为婚姻与工作的变迁，使得她整个人都精神都迷途起来。 理智已经错失，说什么都没有大作用的。看着李静姝，杨再新不再说什么，见他如此，李静姝也相应地安静下来，回看着杨再新。两人对视，过一会，李静姝笑着说，“再新，这样是不是很有意思？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就很有意思。 再新，我不求什么，只要你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的心会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洒一点点甘霖，哪怕一点点，我就知足了。 我不会要求什么，更不会影响你的婚姻，不会在意你的爱。这样的我，你不会排斥吧。当然，我更不会强迫你接受我，哪怕你十年二十年不理我，我还是一如这时候对你的心，我保证一直会这样……” “静姝，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我家里那位。我真的没什么好，哪敢让你们都为我牵肠挂肚？对不起，静姝。”杨再新冷声说，知道这时候如果自己退让，与李静姝之间的关系会更复杂。 这时候，李静姝一门心思在自己身上，但等过几个月、过一两年，这样的心思便会变淡，岁月才是最有力量改变所有的。 “算了。”李静姝说，“再新，我不会要你给我任何承诺，也不会纠缠你。今天所说的话，不过是我心中的坚持与固执，只要你好、你幸福，我站在一旁看到了，就开心了。 不过，之前你答应过我，不会不算数吧？今天或明天，单独请我吃饭，有没有问题？”李静姝这时候，已经显得平静下来。 知道请李静姝吃饭都不肯，会让她心里更执意，反而对今后彼此之间关系的处理复杂化。便爽快地说，“肯定没问题，静姝，你离开二处，我们肯定也会给你壮行，也要恭喜你晋升啊。当然，如有必要单独请你吃饭，又有什么不可以？” “当然是你一个人请，如果你敢请我到你家去吃饭，我也敢，有什么好怕的。”李静姝微笑着说，“你单独请我，还是等我到那边稍微稳定，再安排。没问题吧，到时候，我会先给你消息……” 果然还是有幺蛾子，不过，杨再新已经答应，也不能立即食言，到时候再说吧。 “对了，再新，你家那位有宝宝，几个月了？你结婚时间并不长吧。”李静姝好奇地问。 “五个月了，有些明显啦。”杨再新说，对李静姝还是实话实说，免得她又有什么瞎想。 “嗯嗯嗯，五个月，按说还是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不过要小心。再新，这时候可不能暴力，等过了七个月，后三个月就不能再有这些事情啊，你千万要记住……” “你很懂啊。”杨再新没好气地说。 “人家也是关心你啊，再新，生气了吗。我是在想，哪段时间你不会受太多委屈。等到过了七个月时，我可以为你排忧解难的。”李静姝嘻嘻地笑，随即站起来离开。走出办公室前，还特意地扭摆了腰肢。 这让杨再新难受，要说李静姝这时候，翻身杀回来检查他的情况，绝对会以为杨再新对她很上心。好在李静姝离开没有折返，不然，杨再新真不知能不能抵抗得住。 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杨再新也明白自己原本坚固的防堤，不再像当初那般坚不可摧。对张梅蕊的事情，心里更多的愧疚加自责，但那时候自己毕竟并没有背负太多。 可如今，似乎整个人都有些变化，难道是因为自己职位的改变？ 杨再新自己心里也在恍惚，说不准是为什么。在家里，唐慧琪从没过问自己在外面的事情，更没提到要自己在外洁身之类的话语，显然是完全信得过自己的。如此，自己该更加自觉，才能对得起琪琪的信任。 但实际上的情况是，与李静姝那一个下午，心里的一个魔给放出来了。要再关回去，需要多少毅力才能更做到？ 他不知到，自己身体的反应，给杨再新强劲的警钟。 钱恒知随后到办公室来，问杨再新该怎么安排。李静姝离开省部二处，正在办理相关的手续，带着手续到省纪委一室去就任副处长的职位。二处这边，当然得有所表达，“杨处，该怎么安排？” “李科晋升李处，肯定要祝贺。我请客。”杨再新爽快地说，“钱科，机关这边有什么惯例，你得跟我说说，不然，李处很可能不高兴。” “纪念品总得有一份，就以二处的名义。我请示处长之后，会去办的。”钱恒知说，“请吃饭，为李处欢送、祝贺、壮行，也是必须的。选一个时间，消费一番。杨处，这些开销也可安排在办公费用中，不一定要你来出资……” “这个没事。”杨再新说，“我平时的开销少，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总得给我表现表现吧。”杨再新呵呵地笑着说。 对自家领导要这样的表现，钱恒知也不知该怎么说，拒绝肯定不对，谁知副处长是什么用意？李静姝到那边去，升任为副处长，当真是权力不小。 如今，打好关系是最明智的选择。想杨再新这样的年轻领导，前途远大，如果与李静姝有默契，已经不论是在省部发展，还是到地方去发展，省纪委就是最好的一个靠山。 某个关键的时候，只要李静姝让人出去一次，就足够可将杨再新的敌手扫平。这样的关系经营好，只要有一次帮助，那就足够了。 “杨处放心，其他的我来安排。”钱恒知主动将事情揽过去，这次李静姝调离，必然有人来接替她的位置，相对而言，钱恒知的实力不错，资历也够。只要杨再新有所提议，加上李静姝也推荐了钱恒知，他往上走一步都可能性比较大。 体系中的人事就是如此，空出一个位子，自然就牵动一系列级层的人事更替。这个过程中，谁如果抢占先机，对以后自身的发展，必然有绝对的利好。? 第1107章 莫君祥的短信 除了李静姝调走的事，杨再新还受到一个比较意外的短信，那是来至于柳河市的。柳河市新到任的常务副市长莫君祥，主动给杨再新发送短信，称要到省城向杨再新请教刺梨果种植，产业发展等方面的工作。 对于莫君祥的做法，杨再新稍微思考也就明白。他这是表一个态，对于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发展，最核心的人就是杨再新。莫君祥明白这一点，也明白他到柳河市后，不可能另搭一个台子来唱戏。 整个柳河市都在大力发展刺梨果产业，他一个新到任的常务副，也唯有顺着这股劲儿走，才可能融入柳河市的新群体。 既然有这样的打算，那就要做得更干脆一些，更彻底一些。何况，如果借此机会，能够与在省部二处的杨再新搞好关系，以后自身的发展，也会更顺利。 江上省体系中多少人想与杨再新搭上关系而不得，莫君祥这样做，自然是有机会把握住。 杨再新对他这样做，也没表示拒绝，回了信息，表示有机会一起交流，对于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是非常看好前景的。而如今，柳河市也唯有将产业发展这条发展之路走好、走彻底，才是目前最为紧要的工作。 莫君祥如果真心顺着王平江的路走，对柳河市的发展、对新畦食品的发展，都是有利的。杨再新自然是乐见其成，要给莫君祥不错的态度。 今年秋，柳河市其他区县的刺梨果，还没到真正的挂果期，但也会有少量的产出。对种植户而言，这点产出确实没多少收益，如果都是良果的话，对新畦食品还是有所作用。 刺梨果量不大，却代表了柳河市其他区县与新畦食品发生了真正的、实质性的经济关系，对接下来的一年或者说以后新畦食品在柳河市的影响力，就会大为提升。 种植户拿到真正的收益后，才会从心里认同新畦食品的做法，从而，在种植刺梨果的技术上，听从技术人员的安排、指挥，这样得到更多的良果，收入也就会越高。对于新畦食品方面，只要高效率的良果产出，才更有利于公司的发展，产品的开发与市场上的竞争。 目前，海外市场这一块工作，新畦食品已经迈开脚步。产品的研发与定型工作，差不多有了成果。但要将这些产品的数据和产品的实物，送往海外检测机构进行检测，然后，要符合海外质量上的要求。 对于海外市场的发展，如今还仅仅是铺垫、试产期间，等产品的质量标准确定下来，那也会到秋后了。 到时候，新的刺梨果摘收开始，预计长坪县、横折县两地今年的产出量，比起去年，可能要上浮百分之十到二十这个区间，那么，在生产上也就可调整出相应的刺梨果，投放到海外市场。 再过一年，刺梨果产品在海外的市场营销，也开始成熟起来，而柳河市其他区县的产业发展也开始进入丰产期。这时候，刺梨果产业的产品发展与市场突破，才真正做起来。 展望未来，虽说只是两三年的时间，可在柳河市和江上省而言，也必须有一个稳定的产业发展局面，特别是柳河市的人事问题上，更是如此。莫君祥这个态度，也是他认清了江上省未来几年的发展趋势。 杨再新猜想，过几年，李善淮很可能会到省里来，在省府或相应的部门任事。这也是省里必然的做法，激励一个地区的工作，肯定一个地区的工作，最明显的做法就是晋升主官的职务。 当然，对于李善淮书记的未来，只是在猜想而已，省里有什么安排，可能也会在一两年之后。 莫君祥只是提出有时间到省城来向杨再新请教，杨再新也不会过多放在心上，只要莫君祥认清柳河市的形势，顺着大势而走，会使得刺梨果产业发展做得更好，那就足够了。 至于两人见不见面，都是次要的。 李静姝之前已经将调职的程序准备差不多，消息散布出来后，也就是办理一些调职手续了。时间不过一天，还有就是交接工作，可能要一天时间。钱恒知这边的安排，先征求了李静姝的意思，再跟杨再新说了。 杨再新将给李静姝设壮行宴的事情，汇报给严复森处长，也向刘诚宇副部长和部长进行请示。领导们对于二处有人高升自然会道贺一番，按照惯例，壮行餐、壮行酒，都是必须要有的。 李静姝之前是杨再新手下做事的，他来主导这件事情，那也是情理之中。对于省部二处出来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二处其他副处长多少有些心理不平衡，因为杨再新才到二处不久，与李静姝的关系合作也不多。可以后李静姝到纪委那边，很可能就记住杨再新这个人，有什么可帮忙的事情、好处，也落到杨再新头上。 对于这样的事，其他副处长也只能认命，觉得杨再新就是运气好，什么好事都落到他身上。 李静姝的晋升与调离，在二处其他人看来，也是必然的事情。李静姝有自身厚实的背景，要是她家里人都不帮她，那才叫怪事。 李院长在省大虽说不是手握重权，但省大的资源却牵涉面大。一年年地积累，使得李院长在江上省的人脉非同寻常，为儿女办这样的事情，不算难。 壮行宴席确定在第二天，下班之前，杨再新先与唐慧琪说了这个事情，也说了李静姝调任纪委的事情。对杨再新说来，心里确实有一些发虚，但还是向唐慧琪说明情由。 李静姝将手续办理好，在工作上也与钱恒知进行了交接。严复森的意思，也是在征求杨再新意见之后，让钱恒知接替李静姝之前的工作，在二处，配合杨再新平时的工作。 另外，谁来接替钱恒知的工作，暂时还没有定论，但想来，会选一个女干部来任事。因为，他们二处到地市或区县进行工作，也必须有女干部随行，到地方之后做工作，才方便。 何彤彤还真可能有机会了。 第1108章 严守的线 钱恒知做具体的工作，包括挨个通知二处的领导们，壮行餐地点也是他选的。临出发之前，李静姝到杨再新的办公室来。 见李静姝到来，杨再新笑了笑，说，“都准备好了吧。” “我要准备什么，一个小包就带走所有。”李静姝说，“杨处长，以后可要多照顾我哦。” “李处，该是你照顾我才对。”杨再新知道，省部与省纪虽说是平行单位，可在具体工作上，省纪的威力大。很多情况下，纪委的排位超过组织部的，两人都是副处长，但下到地方时，李静姝今后只要露面，下面的人绝对战战兢兢。 甚至于省部的人，同样也会担心哪一天被省纪盯住，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生死大事，不外如是。 “再新，难道你还认为，那天我对你说的话，不是内心的真话？”李静姝面带微笑，但也有些微微不满的样子。 “……”这样的话题，杨再新自然是不敢接口的，与李静姝之间，已经错了一次，总不能继续错下去。 “我知道你在回避我们之间的事，这个我理解，也尊重你的选择，更不会逼着你要什么。只是，我希望你相信我，希望以后再见面，不要这样冷冷地拒绝我。”李静姝说，“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在适当的时候，稍微照顾我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的老话题，一旦走进这样的话题，杨再新就不知该说什么。好在，李静姝明天就不到省部二处上班，而是去了省纪，以后，彼此要见面的可能性并不大，工作上也不会有多少关联。 这样想，杨再新便觉得轻松一些。但要说让他给李静姝什么承诺，却是不可能的。他心里不是这般想，也不会这样做，使得他们之间变得更复杂。 杨再新觉得，不管这时候李静姝说什么，等过一段时间，彼此又不见面，自然会消除以前的影响力。 “静姝，我……我们还是像最初那样吧。”杨再新说，“我不想再做对不起琪琪的事，也不想对不起你。或许，过一些时间，你就会遇上让你觉得幸福的人。” “我说过不会逼你做什么，这是我的真心。如果说，我出现在你面前，会让你不安、负罪，那好吧。今后我就再不出现在你面前了。”李静姝说这话，显然是有些伤心，但她却在极力地强忍住，不让情绪失控。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要好好反思自己目前的情况，等哪天，我见到你时，情绪上不再有波动。或许对以后我们之间，才是最适合的，最有利的状态。”李静姝压住心情的变化，也知道很难改变杨再新的心。 李静姝还准备继续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杨再新也放下一些压力。钱恒知从外进来，见李静姝在办公室里，并不觉得意外。笑呵呵地说，“李处，差不多了吧。我们得过去了，要不然领导们先到，可不妙了啊。” 今天晚宴是为李静姝壮行，有省部的好几个领导参加，也是表达对李静姝的重视，给李静姝面子，表达自己一直对李静姝都很看重的意思。 杨再新、钱恒知和李静姝等人，自然要先到餐店去等着，才是对领导的尊重之一。“我知道李处对我们杨处有所不舍，今后都在省城，要见面也容易。到时候，我们让杨处破费，请我们吃饭、喝茶、喝咖啡，都能够聚一聚。” 钱恒知这样说，也是想与李静姝打下更好的关系基础，两人在工作上的合作时间不短，而如今，钱恒知接替了李静姝空出来的位子，以后，很可能真的会在工作上有所接触与合作。 “走吧走吧。”李静姝站起来，“钱科，如今你也高升了，得找机会请大家吃饭，我等你电话。” “没问题啊，肯定没问题。李处肯赏脸，我是感激不尽啊。”钱恒知说，“本来，今天我就想请客，但争不过杨处啊，他是我领导，我也不敢强争。” “那行，今天就不说了。钱恒知，哪天心情好，电话你请客，可不能找理由。”李静姝说。 “绝对没问题，一句话的事。”钱恒知说。“杨处，到时候可得给面子啊。” “有吃的，肯定不会少我的。”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知道钱恒知情况，二处这边虽说不会张扬，但却不可能缺席。 如今，顾家是大事，但必要的应酬也是必须的，不能有所缺。不然，在自身人脉的经营上，必然会薄弱。 晚餐地点距离并不远，这边也是省部的人经常过来的所在。在这家用餐、消费可以挂单记账的。不过，先前杨再新就表示了，他会买单。到餐店后，杨再新将两沓红票子，先存放在柜台。 钱恒知见他这样，苦笑着说，“杨处，你这样做，以后省部这边可不好办事了。” “这个无关与省部的签单啊，”杨再新微笑着说，“我到省城这么久，还没有正式地请大家吃饭，借这次机会，也表表心意。” “杨处，你是将我当成瘟神一样送走，是吧。”李静姝看着杨再新，也没料到他会这样先将钱放在柜台，那是真要自己掏钱吃饭了。如此，以后二处谁要请客，确实不好再签单了。 “李处这是在歪曲了吧。”杨再新说，“给李处壮行，哪怕规格高一些都没问题的。是不是？吃过饭，开了票单，也不至于让李处有压力啊。你到纪委去，这方面的要求更高一些吧。” 杨再新这样说，倒是有一定的道理。李静姝看着杨再新，也知道杨再新拿出这么多现金，是有足够准备的，也表示了他的决心。 这一次壮行餐，估计在省部也有一些影响到，传开之后，或许有人对杨再新会有议论，但他能够拿了用餐票据，自己开销，自然无事。 只要不对外宣扬，那就是自己的一种保护，对于杨再新这样有前景的人而言，这方面的严守是必须的。 李静姝也不好说，省纪那边难道就不开销？不过是在规矩之内罢了。 第1109章 各人聚齐 进餐店，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即使钱恒知之前过来没有提到他们的来历，但钱恒知那种上位者，餐店这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等杨再新将钱放在总台，服务生的态度就更加热情。陪着走，引他们进包间。包间里盖上的冷盘，已经上好，碗筷、杯子等，杨再新自带了酒过来，这边服务生也只是装着没看见。 因为杨再新带来的酒，在餐店这边还真拿不出来，餐店好酒不少，却还没达到那种品质。 杨再新带来两件酒，进门后放在桌下。李静姝见了，笑着说，“杨处，你这酒可不简单。发一个圈出去，绝对会引起风潮的。” “李处，看来人还没到那边，对那边工作就有心得了。”杨再新笑着说，“不过，这些酒还真是有来历，连发票都有。朋友送的，我与刘敏敬是朋友，而且没有丝毫生意关系和其他利益往来关系，纯粹的友情而已。” 杨再新这样说，也是想让李静姝、钱恒知和二处其他人知道杨再新有钱、有酒的来源，免得让她们心里有疑惑，反为不美。 赵荇东、刘敏敬等一些省城家族的继承者，与杨再新的关系比较近。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当初他对付李家，无形中帮了这些人出一口恶气；另一方面，当初他们给长善完全中学善款，如今的长善完全中学已经逐渐在成长，这对于这些而言是一种成功，对省城这些人说来，何曾不是一种成功？ 有长善完全中学作为纽带，彼此之间的关系自然会越来越好，再说，杨再新这样具有潜力而背后看起来没有多少背景的人，自然也是他们投资的最佳对象。等杨再新真正成长后，回报给他们的情谊，远比他们投入的那些要多得多。 实际上，只要与杨再新关系一直保持，也不需要找杨再新开口要什么便利。只要其他人或竞争者知道他们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就足够了。就能够让他们在做生意上，占据优势，对手也不敢过于打压，使阴招等。 这种回馈，看起来与杨再新手中的职权毫无直接关联，但国内的环境就是如此。赵荇东、刘敏敬等人自然不会吝啬这时候，无偿给杨再新一些物资，作为投资彼此关系的资源。 即使以后杨再新没有走到高处，对赵荇东等人而言，这点投入不算什么。平时在会所里的花销、在各方面的开支等等，那都是一个定数，是必须要开销的支出。 杨再新工资收入不算低，但也不高。像今天这样的宴请，拿出两万来，对一个拿工资生活的人而言，确实有些压力，但杨再新之前在新畦食品就有一份较高的收益，自然不在乎这点开销。 但这种开销晒在网上，必然会有人质疑，以为杨再新在工作上拿到很多灰色收入，才使得他有这样开销的能力。 钱恒知、李静姝等不知杨再新的收益从何而来，但也明白，他的工资之外还有老婆那边给的零用钱，平时做什么事情，也都习惯于大手大脚地开销，不肯占单位的便宜。 何彤彤与几个二处的人赶过来，原以为他们是最先到来的，谁想进门却看见杨再新、李静姝等领导，忙招呼。何彤彤还想解释几句，但终究忍住了。杨再新知道，何彤彤是想抓住面前的机会，而且是很大的一次机会。 因为在二处，女干部并不多，与她条件相同的只有一个。目前，她们之间的竞争基本上是摆在明面对，但何彤彤觉得她机会要大一些。 与地市的领导打交道，除了各种能力之外，与二处的领导们相处也必须要有一定的基础。这一点，何彤彤与钱恒知、杨再新都曾有过一起工作的经历，但另一个就与杨再新不熟悉。 以后，晋升起来的副科级的工作，就是要配合杨再新等人到地市去办事。得到杨再新认可的，自然有更多的机会。 杨再新也知道何彤彤的意思，但他没什么表示。主要还得看严复森处长、甚至部里其他领导的意志，对此，杨再新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哪怕严复森或部里领导征求他的意见，都不会说出何彤彤的名字。 知道人事这个东西在任何地方都是最为敏锐、沉重的权限，他在二处，除了做好工作，完成好领导交给的任务之外，不再想沾染这方面的关系。 当然，但凡能够走到身边来做工作的，杨再新却会与他们处理好关系。谁知道过五年、十年，这些人会走到哪种地步？ 到二处之后，他知道自己来到二处，就已经将原来的副处长们给得罪了。可到来后，还是尽可能地化解存在的矛盾。这样的矛盾固然难以解开，表面上的维持，自己诚心去缓解这些矛盾，效果如何，杨再新也不刻意追求。 何彤彤等人到来，包间这边有什么安排，自然有他们去做。随后，二处的副处长们也到来了，笑呵呵地向李静姝表示感谢。坐下后，赵刚、黄东升、刘蕾等副处长，原本是李静姝的领导，如今，却被李静姝追上来。 彼此之间的关系处理，他们这些人相比起杨再新而言，实际上相处得更久，但轮到关系的亲近，却不如杨再新这个直接的领导。 但这时候，大家都想多同李静姝谈一些旧谊，使得以后能够得到李静姝有所关照。 上官部长、刘诚宇副部长，在严复森的陪同下一起到来，杨再新等人自然站起来，表达对领导们的尊重。对于上官部长，杨再新到省部也有些时间里，但真正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 这时候，领导们笑眯眯地走到李静姝面前，表达了祝贺之意。李静姝自然也是要表达对领导的感谢，自己的成长，肯定与领导们的栽培时直接关联的。这样的感谢，在体系里是比较重要的。 坐下后，便让餐店上菜、上酒。杨再新不在这个时候来表现自己，这样的酒席，最起码也是严复森来主导，才更适合。? 第1110章 席散人不散 因为有省部主要领导在场，气氛虽说不错，但整体氛围还是显得严肃。上官部长、刘诚宇等也对李静姝表示了祝贺，肯定了李静姝在二处工作的能力和表现。 给李静姝敬酒，祝她前程似锦。杨再新在其间只能说表现尚可，没有过于突出。也是担心李静姝有过多的反应，使得其他人怀疑两人之间存在的关系。 不管今后与李静姝之间有什么关系或发展，杨再新都不想让其他人得知。按照李静姝在办公室对他所虽说，今后哪怕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改变内心的那种情感。 这让杨再新是很有触动的，李静姝如果在省纪发展，以后，他在江上省的发展倒是有一个更好的联手搭档。只是，这样的关系要非常隐秘，联手时，也不能让外人发现。 如今，他与李静姝在外人看来只是短时间的上下级关系，关系不错，可随着李静姝到省纪之后，这种关系肯定不会维系多久。 但如果遇上事情，李静姝多少会给杨再新一点面子，毕竟杨再新是李静姝的老领导。 当然，如果说过一些时间，李静姝当真另找真爱，对杨再新而言，也可能李静姝有新爱而对他产生痛恨。 这样的变化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对于同李静姝之间关系维持的好处，杨再新心知肚明，但他却是迟疑的。担心与李静姝往来少多，她心中始终记着那点事儿，然后，很可能导致又对不起唐慧琪。 不管杨再新心里有什么，都不可能在吃饭的时候有所表露。上官部长和刘诚宇等部里的领导，在半小时后，就吃好，离开。 等这些领导走后，留下来的就是二处的人，氛围一下子活跃不少。何彤彤当先举杯，给李静姝敬酒，表示祝贺，“李处，你是我前辈，也是我的学习榜样。虽然我很愚钝，梦不知的性子，以后要请姐多指点。我干了，姐你随意。” “彤彤，客气了。以后要加油，多看多做事。”李静姝对何彤彤的情况也有所指，她可能会接替钱恒知的职位。因为在二处，必须要一个女性科级干部，才便于今后做工作。何彤彤的竞争力也是最强的，杨再新和钱恒知不反对的情况下，她的机会最大，“彤彤啊，你给严处、杨处和钱科也敬一敬酒……” 何彤彤当然明白，只是先前不好在给李静姝壮行的餐上，给自家领导敬酒。可李静姝提到后，那就不同，当即给严复森、杨再新敬一杯，然后有立即给钱恒知敬一杯。 放下酒杯，看到还有另外的副处长，虽说对她的影响力不算大。可依旧是她的领导，准备再接再厉进行敬酒，今天哪怕喝醉了，也是值得的。 严复森见何彤彤这种拼死的样子，当下说，“彤彤，先吃一口菜，缓一缓。这个酒瓶上也不容易和尚，你别一个人喝掉大半……” 其他人就笑起来，钱恒知的升迁已经是定局，何彤彤先前敬酒，就是一这个为籍口的。其他副处长们也不好过于计较，这时候，见何彤彤是准备再接再厉的，心中对何彤彤的抱怨也不重。 严复森原本也想提前离开，这样的话，这里的氛围会更轻松，但他也知道，李静姝去省纪，那得给足面子，才没有与上官部长等提前离席。 有严复森这位处长在，虽说氛围还是不能完全放开，可杨再新和其他副处长们之间，就会显得平和。 何彤彤听了严复森的话，笑着表示了感谢，吃一点菜，缓和起来，与领导喝酒，作为女性即使敬酒，也没要求一杯干掉的。可何彤彤却不想给领导留下诚意不够的印象，才一口一杯。 缓过气，她又连喝了三倍，这时候，脸颊红透。随后，何彤彤也知道，今后的主角是李静姝，她不能多占时间的。随后便沉默起来，不再多说话。 作为一个下属，知道分寸也是非同寻常的能力。只有掌控好分寸，领导才会认可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办事。 严复森也提前离席，送走处长，氛围本来会轻松不少，但李静姝作为美女，劝酒、敬酒之类的倒是不适合太热情。而李静姝瓶上在二处也显得高冷，杨再新和其他几个副处长，对她的祝贺、祝福，也不可能变着花样。 最后的一杯酒干了，杨再新便安排人员将今晚参与吃饭的女性送走，要确保送到家里，或让家里人亲自来接人。 钱恒知发展安排何彤彤，她确实有些喝多，杨再新点名要钱恒知送她回家，也是对钱恒知的信任。彼此都喝了酒，定性不好的人，很可能乘机做出什么，说不定会闹出乱子。 这一点，是必须要有保障才行。特别是何彤彤又处在关键时刻，杨再新不知其他副处长会不会在背后给何彤彤什么承诺，继而对她有什么动作。这种事情真说不准的，还是要稳妥为好。 另外，就剩下李静姝谁送回家的问题，李静姝在杨再新安排人的时候，就提出来，表示还有一个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杨再新再说一说。 杨再新明知她心里有某种用意，但这时候人多，他要是拒绝，其他人绝对会怀疑的。杨再新明白这一点，才笑着回应，“李处，你如今是省纪的要人……” 其他人也明白，李静姝和杨再新这几个月来，工作上的配合真不少，或许在何彤彤接替钱恒知的事情上，还要说几句话的。 杨再新心里有苦，但李静姝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杨再新自己也是。喝了酒，不能开车，而省部的公用车都已经调出在用。送李静姝回家，打车是唯一的选择。 当然，杨再新其实还可叫新琪食品或安保部门的车，但他心里有虚，也是不敢。 等其他人都离开，杨再新结账，之前放的钱有剩余。而带来的酒也没喝完，把剩余的酒寄存在餐店，以后可到这里来吃饭，消费。 李静姝等着杨再新忙完，随后才陪着他出餐店。杨再新让餐店帮忙叫一台车过来，他们这边也是有这方面的资源。 车来了，李静姝突然挽住杨再新的手臂不放，陪他一起上车。? 第1111章 再犯错 叫来的车与餐店之间是存在经营关系，但对客人做什么，肯定不会干涉，也不会多嘴多舌说什么。 上到车里，李静姝有要挽住杨再新的手臂不想放，杨再新自然不肯。抓住她的手，意思是让李静姝明白他的意思。 可李静姝见他抓住自己的手，身子就往杨再新那边挤，使得两人挨得更近。杨再新这时候也不好再有所动，放开她的手，李静姝却反过来抓住他的手。 抓住后，将他的手拉到面前，放在腿上。这样的亲昵，使得杨再新闻到李静姝的气息，继而受到刺激。 司机得知要去的地址，便不多事，安心开车。晚上，在后排本身光线就不足，即使有些什么小动作，司机也看不到。 杨再新几次想挣脱李静姝抓住的手，但她每一次都更用力、更坚持，不让杨再新离开她的手。见她如此，杨再新也知道，今晚的情况可能更难处置。 只是，李静姝喝酒之后，也不能让其他人送回家，不然，他也不放心。好在路程不长，车进小区，在一幢楼下停了。杨再新想随车就走，但李静姝下车后，显得脚步不稳的样子。也不知是她真醉酒，还是装醉。 没办法，杨再新只能挥手让车先走，等车走后，李静姝看着杨再新说，“干嘛，畏惧我如虎狼啊。”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杨再新也不知为何，就蹦出这样一句话来。说出来后，便明白不对，却也无法收回。想来，喝了酒，使得人对自身的掌控还是艰难了。 “我吃了你。”李静姝做出张牙舞爪的模样，随后嘻嘻地笑，“你比我还厉害，本身就少见，还说我是虎狼。你才是真正的狼，饿得很，偏偏还要藏着掖着。走吧，上楼喝杯茶。” “能上楼吗。”杨再新见李静姝站立似乎稳多了，便有些疑惑先前她是故意。 “我故意装醉，又怎么啦。过了今天，我猜你都会将我电话拉黑，肯定再也不肯见我的。是不是？那我得把握好今晚的机会，多与你呆一会，你不会这么嫌弃我吧？” “上楼，喝杯茶。”杨再新也知道，这时候真掉头离开，肯定就与李静姝关系完全翻转，她的恨会导致以后很多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 小区的住房都不高，八九层楼，电梯房。周边的环境真不错，夜光不太亮，却也能够看到绿化带规模与精心，可见，这样的小区是属于比较高级别的存在。 进电梯，见李静姝按了九楼，这是最高的楼层。李静姝看着杨再新说，“顶楼，不过楼顶上有植物园，大热天也不会受热。” “这里档次比较高的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静姝说，“杨再新，这是我结婚时的房子，我爸妈给我买的，如今，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住房。本来我想卖掉，可我妈不准。我也没办法，她说想我住在这里，让我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之前那位，主要是我妈给我介绍的，现在分开了，但他多少有些不愿意。” “其实，你们之前都很好的。” “是吧。”李静姝看着杨再新说，“之前，我不知还有半小时的，以为三分钟就是最大值。自然是很好的，可如今，我知道有半小时的，你觉得还会认可三分钟？ 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借口。早之前，我们之间就冷冷的，没有什么真正的情感。或许是让家里的人觉得这样更好，也可能是觉得一生就是如此，将就和包容也就过去。但这些年来，我和他都承担着包袱，并不轻松。如今这样子，或许对彼此都更好。” 在电梯里，杨再新也不会多说什么。电梯有监控，或许会将他们拍录下来，反而不好。 这里的电梯速度快，没有什么声音。到了九楼，门开了。李静姝在前，开了房间门，屋内没什么灯光。 李静姝站在门内，转身对杨再新说，“进来啊，才要烧水，可能有一小会儿。不急吧。” 杨再新本来见李静姝进了家门，准备转身离开的，可听她这句话，终究还是站住了。不管怎么说，与李静姝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关系，那谁也说不准，但这时候，自己也不需要做出完全绝情的样子。 一进门，李静姝便将门关上。门响的霎那，杨再新感受到一个热情如火的身子，完全扑倒自己身上，往后退一步才稳住不倒，却是靠在门后。 李静姝扑上来，想亲，杨再新没办法拒绝，总不能暴力将她推开。这时候的杨再新，自身也是心存疑惑，觉得自己已经被逼迫到这样的程度，不算是有心做错的。 而喝了酒之后，心里的警惕、意志力都变得更差，在李静姝的主动下，他似乎都没做什么抵抗。 李静姝感觉得到，见杨再新抗拒之力变缓，也就抓紧机会。亲吻到他，杨再新这时候也不回避，被动却又有迎合的作为。 李静姝的步骤很清晰，不像是醉酒或因喝酒之故。亲吻过后，手的动作紧接推进。她记得上一次在自己闺房也是闲抓住他核心，然后就变得主动了。这次便也这样，探手抓住核心，杨再新果然完全放弃抗拒。 随后的节奏，就按照李静姝的意愿来，等两人真正亲密后。李静姝说，“再新，你不会恨我吧。” “……”杨再新这时候真的无语，再一次犯错，但已经真刀真枪，还能有什么辩解之语。 认真地完成他的半小时，让李静姝特别满意，也得益于今天自己的办法。这些天来，就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这时候，感受到认真的杨再新，开心的情绪让她也疯狂起来。 等安静下来，见杨再新默默地，不说话，李静姝缠在他身边，亲。过一会，李静姝柔声说，“再新，请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看着心疼，也很有负罪感。你这样会让我不安，是不是我真的错了？你说……” 事情已经这样，杨再新又说什么，只能说，男人有些时候确实很混蛋。“静姝，不是你的错，主要还是因为我……” 第1112章 补一补 “再新。”李静姝这时候离开了杨再新身边，当真在烧水，准备泡茶。她并不清洗自己，只是洗净了手，披着一件宽松的袍子。每有走动，就隐隐地看到一些景色。 李静姝自然不在意杨再新看到什么，更想他多看一些，更沉迷一些。确实不急着就走，杨再新也知道，今天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两人而言，确实不一般。 虽说这件事情的再次发生，也是李静姝故意促动的结果，可杨再新并不想将责任推给她，这方面的错误，男人还得承担主要的责任。 看着李静姝，明白她的用意，杨再新也不想怪她。对于李静姝而言，在婚姻上走到目前境况，还有什么让她感到心情舒畅一些，压力消散一些。或许，就在这个事情上、她的目标也就在自己身上。 今天过后，两人或许就不在有交集，如此，也会让李静姝安心下来。至于上班，做工作，对他们而言是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的。 几分钟，一壶茶冲泡好。给杨再新端一杯来，放在他面前，李静姝说，“喝一杯水，补一补。” “……”杨再新也没想到，李静姝也会说这些话，杨再新平时也听多了，本身有抗力的，但从她口中说出，当真有些受不了。 “没想到吧。”李静姝说，“平时也是听别人说，没机会自己说，这时候，谁给你听，不也是很好吗。”李静姝做到杨再新身边，缓缓靠在他身旁。 杨再新稍微犹豫，才将手放在她肩腰之间。李静姝见他如此，说，“男人头，女人腰。有这样的说法吧？男人应更喜欢这里……” 李静姝说着将他的手，拉到山巅，杨再新并没将手移开，因为之前发生事情的时候，有还有哪一处没碰过？今晚已经如此，倒是没必要排斥和回避。 见他如此，李静姝更喜欢。柔声说，“我的男子汉，其实，没必要这样愧疚。我也知道你对老婆的爱。我真的羡慕她，只是，世界的本真是什么？唯有不断进取，不断地将最好的东西据为己有，才会有更大的动力。 这样的事情，与爱情、责任、忠心等都不存在直接关系。或许你也了解，你身边的不少人，就有在婚姻之外，养着美女的。像之前的周术保，案子的材料显示，至少牵涉到二十多个女人。 我自然不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但在我们之间的事情上，都因为我。可我却不想看到你自责、愧疚和痛苦，你能够理解吗？” “……我不怪你，只是，这样的事情……” 没等杨再新说完，李静姝用手指按在他嘴唇上，然后，将手中按进，不让他顺利说话。随后，又亲了亲。“再新，以后的事情，过了今晚再说，行不行？今晚，至少在你离开之前，都不要去想其他的，好吗。” 杨再新自然不能说不好，他的手还留在山上，又如何说那种话。两人温存一阵，等查稍微凉，李静姝让他品一品，看茶是不是还好。 杨再新喝了茶，说，“感觉很不错，不过，我平时都不懂茶，喝茶与喝水没觉得有太多差别。这时候要我说茶好在哪里，可说不上来。” “只要你说茶好，我就很开心了。”李静姝给他续茶，杨再新也没表示要多喝。 李静姝站起来，顺手将他也拉起来。杨再新顺从着，跟在李静姝走，便离开客厅。屋内有微微的灯光，稍弱了些，但彼此之间的表情却能够看到。 进一房间，是主卧室。显然是重新布置了的，两人走进，李静姝说，“这个床我一直不知要不要换，你说呢。” 知道李静姝的意思，但杨再新真不知到该怎么说。不管怎么说，都会使得两人越陷越深，这是杨再新最为不想看到的。 见杨再新不说话，有些为难的样子，李静姝说，“我说过不会为难你啊，还有什么不放心？不过，今晚你得在给半小时，求你了。让我以后在这房间里，有你的影子，就不会寂寞。” “……”杨再新觉得自己平时是比较善谈的，可这时候，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两人的事情，已经走到这样，特别是在这房间，先前已经发生事情，李静姝提出再要半小时，难道还能拒绝？ “你想啊，之前我是别人的……”李静姝故意在他耳边说这话，对于很多男人说，这话的杀伤力是绝对的。 杨再新不免也产生一些假想，却不是很激动。李静姝又说，“今后我就一个人了，会一直在这里，只要你有时间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这不是李静姝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也了解她的一些性格。或许是从小顺利、生存环境又好，便培养出自我独立的性格。这样的性格，一旦认定什么事就很难改变。 不过，对杨再新而言，李静姝的性格他是不会干预的。以后，两人之间到底会怎么样，他也说不好。 李静姝说后，便挨在杨再新身前，手行动起来，让他先有足够的战力。杨再新也知道，既然已经如此，也不回避接下来的事情。 大铺上，是全部力量都绽放出了的两人，这样的形态对于李静姝是很少有的。当然，对杨再新说来却是比较熟悉的行动。 时间确实超出李静姝之前的预想，心里更满意。当然，体能上是跟不上的，等杨再新安静下来，李静姝微微地闭目，品着发生的事情。 “再新，谢谢你。”李静姝见杨再新从洗浴间出来，坐起来，然还缓缓地站起。见李静姝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杨再新心里却是很自满。 “我……我该回去……了。”杨再新觉得这时候离开却是不太好，但却又不能不走。这个时候提出离开，真心不是好事。 点点头，李静姝说，“没事，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说过，永远不会让你为难，这是我的誓言，绝不会违背。再新，你安心回去吧，别让她等久，有宝宝的女人或许更敏感……” 第1113章 突然的短信 李静姝离开二处，这边平静的工作，转眼两个月过去。 这两个月来，新畦食品那边与陈凡的公司合作推进比较快，新畦食品生产的刺梨果产品，在之前已经提交给海外的检测机构，进行综合评估。得到的结果，是非常乐观的。 但这个结果，新畦食品暂时没有对外宣传，公司这边的生产暂时还跟不上节奏，即使挤出一些刺梨果存品，生产的量也是少量的。在海外市场的规划，暂时还是先走高端市场。 具体怎么操作，接下来的工作要怎么推动，主要是吴思静在掌控这一节奏。这一天，杨再新陪着已经比较显怀的唐慧琪到公司，目前她怀有宝宝已经七个月了，杨再新也不允许她再多承担公司的工作。 不过，对于新畦食品的主要方向，唐慧琪不会放手。这一次，讨论在海外布局的事宜，她过来听会。 杨再新在会议过程中，也偶尔参言。虽说新畦食品的具体业务，他是一点都不熟悉，但对整体公司的布局、发展，各阶段该怎么走，杨再新心中还是有一个基本脉络与判断。 对于海外市场，目前还处在空白期。产品也好、宣传也好，品牌广告也好，都换没有投入。目前的局限主要在两方面，一是在海外受到检测认可的产品还不多，之前进送检五种，这样的情况下，刺梨果产品在海外确实还没有过多的竞争力。 二是公司这边的刺梨果存品不多，目前，距离新果摘收还要一段时间。暂时不能加大对海外市场产品的生产。 国内市场的产品和海外市场的产品，在原材料上还是有所区别，特别是粮食材料的选用上，海外市场的产品用的是进口的粮食。这些粮食从进口到变成产品，都可在公司官网上查询整个过程。 在对海外营销与宣传上，静静的柳河公众号发挥的作用就不大。好在陈凡在海外的公司也吸取了静静的柳河的经验与模式，正在推进一个海外的公众号，逐渐形成一个具有独特特色的内容，然后吸引海外的粉丝，继而做出广告的效应。 只是，这样的营运不同于当初的静静的柳河，一时间还不能提升影响力。公司这边，也必须给陈凡的海外部门，投入资金，做好宣传。 宣传的方案，正在策划，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目前吴思静也在征集策划案，等最后的定论。 讨论的时间稍微有些长，杨再新在期间，两次让唐慧琪站起来，到自己办公室去走走。到下午四点多，对海外的刺梨果产品销售的总体意见基本形成，杨再新参与其间，也觉得对这样的推动比较乐观。只要到十月份，刺梨果新果摘收下树，公司的生产就可进入一个新阶段。 今年的刺梨果丰产是可预估的，长坪县、横折县应该比去年稍微有所增收，加上柳河市其他区县的少量产出，比之于去年，刺梨果的产量可提升几百万斤。 这样一来，对海外的市场可以有一年时间的缓冲，也可使谈到海外市场对刺梨果产品的反应与接受情况，到明年刺梨果跳跃式的增产，就有更周全的生产规划、产品营销策略。 实际上，国内市场只要扩展起来，柳河市产出的刺梨果，完全可消耗掉。对于柳河市产出的刺梨果，杨再新和新畦食品公司的管理层，真的不担心会有库存积压。 杨再新正在梳理今天会议的全部内容，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海外经营与布局，手机突然来了信息。 打断他的思路，杨再新看了看手机，信息是李静姝发来的。让杨再新心里一惊，李静姝离开二处差不多两个月了，这段时间来，虽说偶尔会在微信里问候，但没有多给杨再新任何干扰的信息。 唐慧琪在旁边，倒是没留意杨再新的手机。杨再新见是李静姝来的短信，心里虽是一惊，但他想知道李静姝到底是为什么。也担心她源源不断地发来短信，这样子会让唐慧琪关注。 点开短信，见李静姝就发给他两个字：a市。之外，在没有任何提示的信息。 杨再新看到这两个字，心里一动。对于a市的情况，杨再新一直暗地关注着。王平江到那边两三个月了，虽说彼此的信息并不间断，杨再新对a市情况的了解，却不是从王平江那里所得。 因为王平江在a市虽说举步维艰，但他也不会将自己困难的情况直接给杨再新诉苦，而是每一次都表示了，困难肯定有，但他也肯定可以摆平。 如此，那边的情况杨再新反而不太知情。对于a市的消息，还是猴子等人传回来的消息。不过，猴子他们也很难得到市里的信息，对王平江的情况了解更少。 在王平江走a市之前，省里对a市就有动手的意图，拖延这段时间也是在给王平江机会。不过，如今看来，王平江多少还是力有不逮。 包小军将a市经营多年，已经达到泼水不进的地步。王平江在三两个月内要有所突破，与包小军抗衡，也是不太现实的。 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王平江确实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不过，王平江到底如何，杨再新也不知具体情况。 但李静姝发来的消息看，省里估计在短时间里，就要对a市出手了。省纪已经有了消息，那是肯定要行动的节奏，不然李静姝也不可能给他发来这样的短信。 回复一个笑脸给对方，杨再新不再看手机。随后，杨再新看着吴思静说，“吴总，我有一个问题。” “杨先生请说。”吴思静显得大方，气质沉静，非常有大老总的气质。 “海外市场产品，肯定要另找生产线。公司对海外市场的产品量，有什么预测？”杨再新说。 “产量高点目前还没有预测的依据，但我们对未来是比较乐观的。这一点，估计要等明年才更有更准确的预估。不过，乐观地预测，目前在长平县的生产基地，肯定是不能提供足够的产能。至于放在哪里作为新的生产基地，还有待于考察……” 杨再新点点头，说，“我提一个建议，看能不能行得通。”? 第1114章 新生产基地 “杨先生有好的想法，公司一定会慎重以对。”吴思静说，她对杨再新的存在是非常清楚的，也包括新琪食品公司的主要管理层，都明白杨再新与董事长唐慧琪之间的关系。 杨再新对全世界笑了笑，说，“专业的事情，还需要吴总决策。我的想法是，既然海外进口的粮食原料的口岸在邻省，从邻省运输这些粮食到柳河市，再从柳河市将产品运出来，在邻省出口海外。如此，运输成本上无疑增大一截，公司这边，何不可在邻省附近建立新的市场基地？” “杨先生是指在a市那边建成一个新生产基地？”吴思静对江上省的情况也熟悉，自然知道a市那边，如今王平江是市长，新琪食品与王平江的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基础很好，可以考察的。 杨再新说，“我不过是提出一个想法，至于怎么样才是对公司最有利的运作，是吴总的事情。”杨再新笑着说，似乎没有要负担任何责任的意思。 唐慧琪就坐在杨再新身边，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这个想法，或许是他反复权衡的东西。 “可以考虑，可以派人到a市考察。”唐慧琪说。只是一次重大的决策，对今后新琪食品的布局会有较大的影响力。因为这样的生产基地一旦确定，就不可能再次更改。 从运输角度看，a市与柳河市之间，至少相差五到八个小时的车程距离。缩短这样的距离，自然会降低运输成本的。另外，刺梨果原材料则要从柳河市运送到a市，却又要提增运输。两者比较之后，实际上还是节省一些运输成本，但a市的生产环境能不能与柳河市相比较，人力上的成本是升高建设降低、管理成本上升升高还是降低，这一些因素，都要进行综合考虑。 另外，对新琪食品今后的发展与布局，有着怎么样的影响，这也是主要的因素。唐慧琪也不会因为杨再新提出来，就完全不考虑其他因素而决策。 唐慧琪发话，考察a市的工作就决定下来，至于最后怎么决定，这时候也不知道。 吴思静表示她会安排人去a市，然后联络王平江市长，这是老熟人，对接起来会更高效。 散会了，杨再新开车带着唐慧琪准备回陈家。一个月前，杨爸杨妈到过省城，看望唐慧琪。杨妈本想留在别墅，等唐慧琪生下宝宝在走，后来没住几天，见陈家对唐慧琪的照顾非同寻常的细致，根本就用不到杨妈帮忙，他们留在别墅，还要人专门照顾，增加杨再新的负担，便离开返回家乡。 唐母要求唐慧琪和杨再新，至少两三天要到陈家那边走一趟，杨再新对此没有反对。知道陈家会从多方面来照顾好唐慧琪，远比他们自己有更优的条件。 今天是要去陈家的，杨再新准备送她走。还没出公司，王平江的电话打进来。杨再新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王平江是有感应吗？但想来，省纪那边估计都还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吧。 即使省纪开始行动，估计王平江也不会得到消息，至少要等包小军被带走。a市那便的主要领导，才会得到通报信息。 “王市长，今天有空给我电话？”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声音稍微提高，也是让身边的唐慧琪知道是谁来电话。 “再新，你不在单位？”王平江说，“我到省部，钱科说今天你有点事情，不在这边。很忙吗？” “差不多忙完了，平江市长，有急事？”杨再新说。 “再新，也算不得急事。到省城来，想见一见你，一起吃个饭，可以吗。当然，也确实有些事情，想当面聊一聊。”王平江预期有些低沉，杨再新自然听得出他的情绪很不高。 “平江市长，怎么啦？感觉少了一点自信的样子。”杨再新笑着说。 “唉……”王平江叹一口气，可能是在a市受到的压力太大，经过两三个月的努力始终没办法突破当前的局面，这对王平江而言，压力给他处于极限范围了吧。 这样的极限压力，自然让王平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因为他到a市时间不算短，再不打开自身的工作局面，他这个代市长，省里这边该怎么看待他？ “平江市长，你稍等啊，一个小时后，我再联系你。”杨再新说后，给王平江一个地址，让他赶到陈家附近，这样，就不会耽误多少时间，而杨再新也可将唐慧琪送到陈家。 “再新，要不我开车回家就好。”唐慧琪说。 “琪琪，你别给我出这个主意。爸妈知道这情况，那还得了。再说，我也绝对不会安心这样去见王平江，是不是？”杨再新说，“我们走，王平江也不在于这点时间的。” “再新，刚才你说将生产基地放到a市，固然会节省一些成本，但a市那边的情况不会好吧。平江市长自身都是这个样子，还能给新琪食品多少便利条件？” “我判断，a市即将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新琪食品率先进a市，那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啊。”杨再新嬉笑着说，对于省里在a市的布局，杨再新之前也没跟唐慧琪说过。 唐慧琪没有反对，知道杨再新对新琪食品的发展，是非常上心的。“王平江在a市非常艰难？” “应该是的，不过，他每次同我通信息，都是报喜不报忧。具体遇上什么，我也不知情，等见到他后，肯定会说一些。”杨再新笑着说，“没事，很快就会有新的局面。” “那就好，王平江在柳河市帮忙不少，我们能够帮他一些，总得要做到。”唐慧琪说。 “a市的经开区，我到过，安保部门那边也对这地方仔细探查过，我们要以块地来建厂，该是a市乐意见到的，也将是王平江到那边第一个引进的项目。”杨再新说，“我想，如果海外市场那边的份额到一定程度，这边生产的规模应该不小才对。” “海外市场的前景非同寻常，目前我们针对欧美的市场，但除了欧美，患有东南亚、澳洲、甚至周边的国家，这些市场都需要扩展出来，三五年内，自然会急剧增加，如今，先做好规划，很有必要。”? 第1115章 诉 苦 将唐慧琪送到陈家，杨再新才开车出来。电话联络王平江，确定一见面点。找一家餐店，停好车，给王平江发位置图。 没多久，王平江就到了。见他下车，整个人都精神面貌都有所变化，如同伏天骄阳下的辣椒苗，恹恹的。 脸颊透着疲惫，似乎很多日子都没睡好了。眉眼间，有着深深的防备心。杨再新见他这样子，心里也是有不小感触。 不说a市有包小军，这样手腕强悍的独断专行人物在，就算当初自己初到怀仁镇时，怀仁镇几乎不存在掌控权力的人物，他都感受到方方面面的排斥。 王平江在a市，绝对受到一亿倍以上的排斥、冷落、挤压、孤立、无人可用等等种种负面的东西，他能够坚持到现在，估计也是因为自己的信心比较足，也因为他在省部这边还有关系，不然，可能都会哭晕在墙角。 理解王平江的情况，杨再新面带微笑地招呼，“平江市长好啊，几个月不见，这时候显得深沉、大气和坚强了。” “再新处长，别这样，你再鼓励我，说不定就会哭在你当面了。”王平江虽说语气有些自嘲，或许是真心话。 “平江市长，a市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初的时候，我就曾提醒过老哥的啊。这段时间，深切感受到了吧？那可是真受苦了。”杨再新倒是没开玩笑，“小时候，我们就听说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再新处长，老哥哥不是不知道。今天到省里来，确实是想透一口气，仅此而已。”王平江也不会在杨再新这老熟人面前泄气。 当初提到走a市，杨再新确实提醒过，而他也曾犹豫过。因为继续留在柳河市，显然是过一两年，就凭他在市里所做的业绩，都可能将江华军挤走，然后直接在柳河市上位。 可提前两年上前一步，对王平江而言，那今后再往前冲的机会才会大，才更具有优势。 李善淮和王平江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当初李善淮是非常坚决地指出王平江抓住机会，直接上位。至于a市的环境如何，工作能不能有明显业绩，那都是另外的事情，可在到位子后，再去冲闯。 或许在遇上具体困难时，王平江也会深深地后悔，但离开具体的问题，他肯定还是觉得，在a市的艰辛，必然是暂时性的困难，总会有机会冲破这些困难的时候。 两人沉默地走进一包间，坐下，杨再新对王平江笑笑，斟一杯茶，端给王平江。 “多谢。”王平江说，做一个感谢的动作。 “没必要客套，到这里来，完全是兄弟见面，一起吃饭。”杨再新笑着说。 “对的、对的。”王平江说，“在世上，又有几个兄弟？老哥……” “先喝茶。”杨再新知道王平江找自己，肯定不是一时间的冲动，好在省里已经有了决定，对王平江而言绝对是一个利好。而新畦食品那边会与王平江接触，然后考察a市的建厂环境，这对王平江而言也是一个强劲的助力。 带项目到a市去，自然有绝对的话语权。哪怕包小军不想王平江插手市里任何工作，但有外来项目要进a市，他也没办法直接封堵。 等新畦食品的人真到了a市，说不定省纪已经对包小军进行工作，对a市其他重要的成员也进行工作。只要省纪在a市下手，包小军进去之后，其他的人自然不可能负隅顽抗，认清形势后，配合王平江做好a市的工作，是唯一的选择。 谁都不傻，如今，a市上下都排斥王平江，紧紧地与包小军宝成一团。但只要包小军出事，这些人谁还会再死死保护包小军的利益？自身的生死存活，才是最重要的。 王平江此时看不到这个局面，但杨再新很明白这样的局面就会出现在a市，对王平江主导a市工作的局面，即将开启。至于a市的书记将安排谁，这时候都没有给二处丝毫信息。说不定，王平江会主导a市的工作一段时间，才会选出新书记。 当然，也可能省里早就将这一人选确定了，只是，目前还处在保密状态。不管谁过去，也绝对不会像包小军目前在a市，一统江山，一言定局。 喝着茶，王平江平静了一些心情，杨再新见他的反应后，便说，“老哥，先点菜。要不要上一点酒？” “酒就不要了，这时候，真不能喝酒。”王平江苦笑着说，“再新，之前在柳河市做产业推进工作，虽说阻力也不小，但好歹李书记是坚决支持的。阻力是存在，但真要做工作，还是能够做得好。 a市这里的环境，那完全不同的。我感觉啊，整个a市都是包小军一个人的一言堂。我作为外来者，突然到a市，肯定挤占了他们一些人的机会和好处。市府办公司的秘书长、秘书、工作人员，不管安排什么工作，答应得好好的，但却没有去落实。找他们责问，说出一系列的原因，甚至有些人还直接将工作任务丢还过来，表示自己没有那份能力…… 副市长们、常务副等市府的主要领导，各自做自己分管的工作，哪怕汇报工作，跟通报一番没两样……” “包小军做得很明显吗？”杨再新说。 “不仅明显，还非常直接。”王平江苦笑一下，说，“包小军直接跟我说，到a市来，先不必急于入手工作，先要熟悉a市方方面面的事情，了解、熟悉情况后，再慢慢上手市府的工作。” “他还真是，不过，这样说法也符合新到任的领导应该做的事情。”杨再新也苦笑一下。 “是啊，包小军说这话，是在常委会上说的。市府这边的工作，也就落到常务副那里。常务副似乎将所有决定、所有决策，都收揽在手中。一旦我想了解什么方面的工作，常务副都会说，不急。a市的情况复杂，要慢慢地了解，才可能真正地了解a市的情况……” “老哥，常务副这句话还真是大实话……”杨再新苦笑地说，a市表面的东西好了解，但真实的状况，又有几个人了解？ 第1116章 心迹变迁 王平江本身对a市了解就处在表面上，所见到的所有材料、资料，完全是掩饰过后的东西。这样的情况下，他能够看到多少，了解到什么？ 听杨再新这样说，王平江不好直接反驳，但显然是不认可的。绝对他到a市差不多三个月，也是非常努力的，即使没有其他人帮助、提供必要的东西，他也看到不少，听到不少。 见王平江的表情，杨再新说，“平江市长，你觉得a市经开区的新意制造项目，怎么样？” 王平江迟疑一会，才说，“感觉还不错，至少有实打实的东西在那里。” “你到看过新意制造吗？”杨再新说。 “我到经开区看过，也到新意制造那边看过的。”王平江沉声说，“再新，是不是那里有问题？” “是的，还有绝对让你想不到的问题。”杨再新觉得，还是要先让王平江有所接触，思想上有所准备，免得日后得知新意制造的真相，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听杨再新这样说，王平江也明白，他不会随意地不负责任地瞎说，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急，也不用立即回a市经开区看一个究竟。老哥，我也到过经开区到过新意制造厂区，看过他们的车间和规模。可是，事实上正如常务副所说的，你得慢慢了解，才知道真正的一面。” “……”王平江有些茫然，谁知道杨再新居然认可常务副的说法，“老弟，真正的一面到底是什么？” “老哥，不必着急啊。快了，你先有这么一个印象，真看到新意制造或a市那边的其他事情，有心理准备，才能更好的应对出现的问题。是不是？”杨再新显得轻松一些，但这时候，还真不能就将新意制造的真相和盘托出。“老哥，我当时也不知新意制造的真相，至今呢，虽然听说一些事情，但没有亲眼看到。这是成得志、包小军和常务副等人的事情，与你关系不是太大。 老哥，我知道你在a市的大概情况，可这些还不够啊。我问老哥一句，如果让你完全掌控市府，工作将如何开展？如何找到a市发展的路？” “再新，按照我到a市后所了解到底资料，a市的经济发展在整个江上省都是在前面的。要重新找到经济的增长点，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思考过这些事情，不能破坏原有发展的前提下，要找到新的增长点，不外乎是引进新的产业项目。 我琢磨过，养殖业是可以的。如果能够与新畦食品联合，新畦食品能够拿得下这些产量吧？这个得与新畦食品那边衔接才能确定。 刺梨果的产业发展，估计是不行的。a市与柳河市之间的气候不一样，未必就适合这样的产业种植。引进其他制造业、厂子等项目，难度不小，但确实可以去试一试。因为a市的地理位置显然比柳河市有优势。因为a市与临省毗邻，距离港岸不算远，我们这边土地便宜、劳动力也相对便宜，还是具备一定优势的……” 看来，王平江还真的有所思考与谋划，只是，他如今在a市谁也调不动，自然不可能将这些思考丢给下面的人去完善、考察可行性等前期工作。 有所动就好，杨再新也明白，如今的a市将是天明之前的最黑时光。王平江虽不知这状况，但他心里明白，自然不会让王平江吃大亏。 今天见面，对王平江稍作提示，然后，再让王平江立即与吴思静接触，谈一谈项目考察的事情，返回a市，就是另一种状态。 上菜，原本不打算喝酒的，不过，杨再新还是要一瓶红酒。对老人而言，杯里有酒，那是一种交流的渠道与氛围。 第一杯两人对碰，彼此之间的关系和感情，不存在敬酒什么的。喝下，杨再新说，“老哥，a市再难，也会有破晓之时，放开手脚之前，先做好准备，未必不是好事。 再说，老哥在仕途上一路走来，遇到的难题不算太大，这次到a市何曾不是一次弥补？冲破这样的难关，以后还会存在难题吗？” “老弟，这段时间在a市，确确实实完全出乎我的预计。这段时间来，一开始雄心万丈，到逐渐面对现实，想要找到突破口而不得；从一开始隐隐的压力，到后来清晰地传达压力来至哪里。从心境上的磨砺、改变、甚至到逐渐有种绝望感，先放弃的念头在一次次压力下产生、重拾信念到又再次失望、绝望。 这样的折腾让我当真是万分疲惫、万分迷惑，为什么想做一份工作就那么难？这时候，我多少有些明白，其实，世界上哪有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老弟，你说是不是这样？你说，当初在柳河市在找我之前，是不是就先预料今天的情况？对我而言，提前两三年迈出这一步，是占太多便宜。可随之而来的就该承受这样的压力才是平衡之道，对不对？” “老哥是敏锐的人，看到这些，想到这些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既然想明白这些，那就该正视面前的事情。做到清风拂大岗，万事不动本心。” “老弟，要做到这点可不容易。不过，既然想通了，我能够坚持下去，能够在困境中一点点找出有利于自己的因子，然后逐渐地掌握一些东西，不至于还像之前那样茫然。” 聊到这一地步，杨再新的目的也就达到，笑着说，“老哥，到省城了，那就放下所有，安心吃饭。反正今天不走，吃过饭，找一个去处轻松轻松？” 王平江不知杨再新是指什么，他到a市去任职，是一个人去的。老婆孩子都在柳河市这边，杨再新不至于跟他说那种事情吧。不过，王平江也不问，杨再新随即猜到王平江在想什么，笑着说，“要喝酒，要放松，到会所去才是最好的环境。” 王平江知道杨再新认识省城的一些人，也知道他熟悉几个会所，以前就曾跟杨再新一起到过。笑着说，“老弟，到你地头，自然完全听你安排。” 第1117章 包小军的警告 实际上，也就是与王平江一起到会所去喝酒。当然，在会所，喝酒的时候，身边会有美女陪着。这些美女与其他客人或许有什么进一步的交易，可杨再新每次到这里，不过是陪着喝酒而已，不会再有其他不好举动。 这次与王平江过来，也是知道王平江在精神上、体能上消耗到极致，才陪着他让他喘过这口气来。 期间，杨再新不提新畦食品的打算，等到夜里十点多，杨再新便将王平江送到酒店住下，说了第二天还有事要谈，就离开。 因为喝了酒，也不能开车。索性在陈家住下，唐慧琪知道他与王平江在一起，倒没什么不放心。等杨再新回到陈家，见他喝得并不太多，唐慧琪说，“平江市长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受多了苦，便过来诉苦。a市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呆下去的，王平江还算不错。”杨再新笑着说，对于王平江这样的，成长的空间虽不大，但对杨再新以后的发展而言，还是有不小帮助的，杨再新倒是乐意帮他一把。 “我估计啊，他再怎么受苦，心里还思谋着省部有你在，不会穷途无路。”唐慧琪说。 “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他能够坚持这么久，也算有足够的抗压力了。” 两人在聊王平江，王平江却因喝了不少酒，又人在省城酒店，心里宽松，反而睡得沉睡得深。 与此同时，a市君兰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包小军、副书记、常务副和明生部长等几个人在房间里麻将，这是老节目，也是这些年来不变的固有节目。因为包小军的最大爱好就是麻将，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身边最为重要的几个干将。 “明生部长，省里那边没什么信息吧。”包小军说。 “书记，杨再新这两个月都没动静，估计也是在忙。他对王平江的关注度，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弱一些，不然，杨再新早该到a市来打转了吧。”明生部长说着就笑起来，在牌桌上的几个人，也都懂得明生部长在笑什么。 “书记，上午，王平江一个人跑去省城了，我估计啊，他可能会联系杨再新的。”常务副对王平江的行踪，是有完全掌握的。 “哦，他跑省城去了？是不是王平江的心理已经到极限了？那你们说说看，他到省城是找杨再新哭诉，还是给省里反应情况？”包小军脸色稍微沉一点点，因为常务副没有及时将这个消息传给他。 “我估计王平江到省里去，也不可能找省里反应什么。不然，他早就该这样做了。是不是？”明生部长说。 “王平江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到底到哪种程度？”常务副说，“要是真的好关系，那王平江在一个月前，就该找杨再新了吧。杨再新真的跑到a市来，我们这边多少得给他一点面子吧。 不过，今天王平江虽说去得早，但也是偷悄悄地走，到下午快下班了，市府那边才意识到王平江人消失，追索之下，才看到他开车去了省城。” 常务副也意识到包小军的不满，解释一下为什么消息滞后的原因，要追查王平江这样一个人的所有行踪，并不容易的。 “说到这个王平江，我心里对他多少有些佩服，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特别固执？这两个月来，遇上这样的种种事情，居然没垮掉。他的神经是钢丝拉成的吗？”常务副显然地嘲讽，也显然地有自得。 因为在与王平江的较量上，他出力最多，也觉得自己的功劳不小。说出来，也是想让包小军这位老大，看重他一点。或许王平江真的被挤走，那他有没有接手王平江空出来的位子？ 真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要包小军点头，常务副这个愿望就可达成。 “我在这里提醒一下，不说第二遍。”包小军沉声说，“对王平江这个人不可小觑，他能够隐忍两个月，肯定可继续隐忍下去。这说明这个人强大，我们一不小心，有可能出问题。这一点，市府那边特别要注意，不能留给王平江任何机会。 王平江与杨再新的关系，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但王平江也可能不会把他在市里的事情说给杨再新听。他也不想杨再新难做，杨再新真得知王平江在市里遇到的事情，杨再新会怎么做，该怎么做？” 听包小军这样说，明生部长等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生部长说，“还是老板看穿人性，王平江确实不太可能将市里的事情，告诉杨再新，免得杨再新难做人。不过，今天王平江去了省城，万一被杨再新看出什么，追问之下，倒是有可能说出一些事情。所以，王平江从省城回来，我认为第一时间就要关注，要看他是不是有异变情况。不能大意……” “明生部长说的不错，市府那边交待交警那边，时刻注意王平江的那车，一旦出现在市里，必须有警报。”包小军说。 “我知道了，请书记放心。市府这边，全力以赴，完全探出王平江一切情况。”常务副严正地说，也是要包小军相信他能够做好这件事。 常务副也明白，一旦王平江在a市有所作为，受到最大冲击的就是他自身。这两个月来，他虽说是副职，但实际上就是掌控a市府的大权，王平江完全是一个摆设。这种感觉，对常务副而言当真是美味无比。 房间里的牌局走向也是基本固定的，每一次，都是包小军成为最大赢家。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明生部长这两个月来，成为牌桌上的常客，身价在a市显然地提升。 虽说在牌桌上得到的收益不算多，但只要能够上桌，身份和份量增加，活得更滋润。明生部长从一个月前，对房间里留着的服务生已经兴致不高了，反而对市组织部下的一些美女有更多的兴趣。 到夜里十点多，明生部长站起来，让一女帮替手。走出房间，从电梯下到六楼，那里有一间房，门虚掩着。房间里铺上蜷着一个女子，是五县的一个副局长…… 第1118章 货比三家 早上先送唐慧琪到公司，今天比较特殊，唐慧琪去公司早一些，是准备同吴思静讨论派人走a市考察建厂事宜。 海外市场的打开，目前虽说还没真正运转起来，但从市场收集到的资料与信息分析，刺梨果产品在海外市场的销售，最低程度会达到良好的等级。 走高端市场，不从量产方面推进。这就要求在产品质量上，确保过硬，征得海外消费者群体的认可，继而在从上往下，突破中端市场。 陈凡公司那边的粮食进口已经在做，产品也进入生产阶段。很快就会将刺梨果产品投放到欧美市场，至于消费者们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目前都仅是做市场模拟的演示而已。 公司这边的信心还是很足的，如此，才会考虑到进出口的过程中，如何降低成本，提升利润的问题。特别是，市场一旦打开，会有更大量产的产品进行生产、运输，势必会将运输环节的成本提高到难受的地步。 如此。杨再新昨天提出的那个问题，将生产基地放到a市，这样对粮食原材料的运输和产品输出的运输，会降低几百公里的距离，运输成本自然会降下来。 假如产品从a市运出，到出口海岸，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相比较将生产基地安放在柳河市，自然要缩短很多。 如果海外市场的产品量大，这样的生产基地调整，就更显得必要。提前一年做出自身的调整与规划，那是必须的工作。 昨天散会之后，吴思静带人加班，对a市作为未来海外市场产品生产基地进行论证。早上，还会与唐慧琪这边做讨论，最后才将这样的规划敲定下来。 送唐慧琪到公司，吴思静和公司相应团队已经到位，资料也准备齐全。杨再新不留在公司，而是去机关签到，上班。签到和处理好机关的工作之后，再出来与王平江见面不迟。 单位这边，钱恒知如今直接配合杨再新的工作，何彤彤则为钱恒知做下手，进行协助。杨再新在二处的工作，相对而言变得简单、直接。主要的常务性事务，有钱恒知和何彤彤第一步进行处理，之后才会提交到杨再新这边。 这样的运转，对杨再新而言，就可空出大量的时间来。这段时间，杨再新除了上班，还在省大那边带职进修学习，每周都会有一些固定的时间去省大。 二处和省部对于自家干部参加这类学习、进修，是很支持的，力度上、政策上，都有明显的鼓励措施。比如在时间上、在费用上等方面，都会给出更宽松的帮助。 也因此，杨再新在单位的上班也更宽松，不一定要坚守在岗位上不动。当然，对于杨再新而言，他的职位也是有自身特色的，可随时往地市跑动，了解下面地市领导干部的情况。 在办公室处理昨天留下的事务，杨再新跟钱恒知说一句，便离开二处。与王平江沟通，也是他的工作，不算是做私事。 先到新畦食品公司总部打一转，那边的讨论基本结束。杨再新进唐慧琪办公室，说，“讨论怎么样了？” “杨先生，公司这边肯定要选择一处新的产品生产基地，只是，a市那边的条件，是不是符合公司的利益、适合作为我们公司新的生产基地，还必须要进行实地考察。 在考察上，我建议至少选两到三个地区，然后进行比较。当然，从地理位子上看，a市的优势最大。从管理上考虑，生产基地安排在省城，最为便利，管理成本也会降低一些。” “吴总这样考虑，我是赞成的。”杨再新说，“货比三家嘛。” “杨先生，对平江市长那边，我也是趋于支持他的工作。毕竟我们对平江市长是熟悉和了解的，但a市的情况，据说还比较复杂……” 杨再新点点头，也知道像a市的情况，肯定瞒不过吴思静的。但a市即将有大改变的情况，杨再新也不可能提前跟吴思静透露。 “吴总，平江市长今天在省城，是不是叫他过来见一见面？”杨再新说。 “没问题，”吴思静说，“我们讨论的结果，还是以a市作为首选地。如果在a市有比较宽松的投资环境，那肯定会第一选择a市的。” 吴思静肯定也会考虑到杨再新昨天的意思，公司这边固然会以公司的利益为重，可也会考虑杨再新的因素。 得到这样的结果，杨再新便给王平江打电话。“平江市长，早餐了吧。” “再新，上班了？”王平江的声音比起昨天，显然地精神多了。或许是昨晚睡得好，或许是见到杨再新之后，自身的精神状态、自身的信心，都有不少变化。 “今天不忙吧，”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平江市长，我在新畦食品总部这边，你过来吧，有好事。” “哦，那太好了。我立即过来。”王平江当即提高了声音，知道新畦食品让他过去，肯定是有相关的项目在等着他。如今，王平江之所以受困，那是因为他在a市没有任何可做到具体工作。 如果能够带着项目区a市，就可主导这一项目，a市那边的人谁如果还在抵触，那省里也可能会干预。 王平江比预计的时间要快一点，杨再新在楼下等着他。王平江见杨再新，快步走，说，“再新，有什么样的大好事？” “你自己与新畦食品聊，我不参与。”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王平江见了，自然明白，这样的大好事其实是杨再新帮他争取到的。与新畦食品公司接触与往来的时间不短，少说有两年多，对新畦食品公司工作上的惯例是清楚的。 “谢谢。还是老弟帮我度难关啊。”王平江说。 “其他的都不说了，先进公司聊过再说。”杨再新陪着王平江上楼，王平江不是第一次到新畦食品总部，对这里还是知道的。 两人进总经理室，唐慧琪已经不在这边，回避了。吴思静在办公桌后整理资料，见两人到了，站起来，笑盈盈地说，“王市长好，欢迎欢迎，欢迎光临。” 第1119章 项目考察谈妥 杨再新等王平江与吴思静客套之后，对王平江说，“平江市长，我先走。中午如果在省城，我陪你吃饭吧。” “老弟，安心去上班。要吃饭，我到省部那边找你就好。”王平江也不知与吴思静这边会聊城什么样子，会不会立即就返回a市？ 杨再新不会参与新畦食品与王平江之间的商讨，吴思静会提出书面语的条件，会对这个项目做出什么样的描述，他都不会干预。 回到二处，钱恒知过来见面，请示杨再新相关的工作。等两人聊过了，钱恒知说，“杨处，走长坪县的具体时间要不要提前一两天？” “能不提前那就更好。”杨再新说。 “杨处，你也好几个月没回家了吧。提前两天去长坪县，才有时间到家里打一转。”钱恒知在为杨再新考虑，长善完全中学开学之际，杨再新自然要去参加开学典礼。 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杨再新是不能够缺席的，到学校与学生、老师们见面，谈一谈学生的生活、教师们的教学等等，也会对未来一年，长善完全中学有哪些发展、规划，进行讨论，确定好学校的发展方略。 开学新生的招收计划和政策，早就与长坪县那边讨论过的，如今，石东富在长坪县任书记，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支持再没有任何质疑的声音。当然，随着刺梨果产业丰产，全县的种植户收入猛涨，长坪县已经没有什么人会质疑杨再新以及他所主导的工作。 找机会到家里走一趟，看看父母，这也是杨再新意愿。只是，工作的时间期间，能不能挤出空档，可不好说。这时候先确定提前到长坪县去，对杨再新说来，只要二处这边没有必要的要紧跟着，都没问题。 “暂时不考虑吧。”杨再新说，“到长坪县后，开学典礼应该是上午。回家走一趟的空隙，应该是有的。” 距离唐慧琪生宝宝，还有一些时间，杨爸杨妈准备在自家刺梨果摘收之后，才到省城来住一段时间，等唐慧琪产宝宝。这一次回家看看，也是必要的，杨再新觉得到长坪县后，回家里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算是便利。 “好的，杨处，我安排好行程，然后再报部里。”想杨再新这种工作，是要往二处甚至省部报备的，这也是工作的一种程序。 “钱科，最近有没有关注a市？”杨再新突然说。 “a市？”钱恒知看了看杨再新，见他没有太明显的表示，说，“杨处，我一直都在关注那边，不过，最近显得平静，没看出什么异常。王市长有什么信息吗？” 钱恒知对a市是比较清楚的，也知道杨再新对那边的印象和感观，因此，一直都在留意a市变化。但最近确实没有什么发生，钱恒知也明白省里对a市要有所作为，但具体什么时候，谁也不能判断。 对于省里的意图，钱恒知是不会去问杨再新消息，这种事情本身就敏感。 到中午，没见王平江来电话，杨再新估计他会不会立即返回a市。便给王平江打电话去，那边还在忙。王平江接听了电话，说，“再新，这边估计还有半小时才能搞定，你先中餐吧。今天我不走，晚上再一起吃饭，聊一聊。” “那行。”王平江虽然没说到具体的事情，但从他语气也知道，项目的促成可能性大。如此，王平江就可带着一个项目到a市去，包小军等人总不能拒绝新畦食品对a市的考察吧。 一旦考察下来，a市给企业的政策和条件，那都是原先就定出来的。包小军也不敢因针对王平江，而改变市里对外来投建项目的政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将这个项目谋求到手里，变成他的工作业绩。 或许等包小军他们得知新畦食品与王平江之间的关系，会对这样的项目抱着拒绝的立场，可包小军真敢直接而粗暴地，拒绝新畦食品的项目投建？ 杨再新的判断，包小军可能在a市一级没有多少时间。李静姝他们都开始做a市的工作，省里对包小军等a市主要班子成员的情况，肯定已经侦破有明确的突破，掌握大量的实证。 下午，王平江出现在省部，随后到杨再新办公室。两人在办公室聊了项目的事情。杨再新得知吴思静那边虽说对a市提出不少要求，但也都在范围之内的。这符合新畦食品的发展，也符合杨再新对王平江那边的情谊。 对具体的项目合作，目前还只能说是意向而已，要考察成功之后，项目才会逐渐落实。王平江多少有些担心，因为他在a市的情况不容乐观，即使带着项目回市里，包小军等人有什么用的反应？ 过来与杨再新讨论，心里才更具有把握性。杨再新也明白王平江的担心，说，“平江市长，关于项目的考察与落地，是有一个阶段性、时间性的，是不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困难再多，总有可以克服的办法。” 杨再新也只能这样说，不会告诉王平江说省里对a市已经在做工作了。“当然，这次带着项目回市里，肯定要有更足的自信。包小军能够拒绝项目进入a市？我还真不相信。” 王平江苦笑一下，随后摇摇头，不确定包小军会有什么反应。但他也肯定没有其他的选择，必须到a市去，面对相比将等那边所有的人。 过来找杨再新，也是想得到他的一些帮助。省里这边，不可能直接插手a市的具体工作，但关注一下，包小军等人在市里肯定也会得到消息，让他们对这个项目，保持足够的敬畏。 “再新，a市那边可能在大，也不会委屈了我们的客人，不会让项目落空。你放心。”王平江也是有自身的打算，“我准备在省里这边，先给常务副招呼，让他准备好接待考察一行的行程安排，这样没问题吧。” “……”杨再新知道，a市的经开区那边有多少数据、多少水分，可还不能直接对王平江揭穿这一切，只能说，“那先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吧。” 第1120章 各种猜疑 王平江点点头，就在杨再新的办公室给a市常务副打电话。那边接听了，王平江说，“钟市长你好，有一件大喜事落到我们a市，你在市里那边做好准备。” 王平江的语气很自信、很有激情，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概。常务副钟市长在电话另一端，先是一愣，随即觉得好笑，感觉到王平江到省城后，似乎就忘记他姓什么了，忘记他在a市市府的地位了。当即呵呵地冷笑，“王市长，真有什么大好事？那太好了。请王市长说说，我也好向书记汇报……” 王平江自然听得出钟副市长的意思，却不在乎他的态度，说，“钟市长，那你向书记汇报吧。明天，我会带一家公司的企划部到市里进行实地考察，如果我们市有良好的投资环境，他们会将一个上亿的项目，投建在a市。” “什么……上亿的大项目？”钟副市长有些失态，惊疑不定，也不敢确定王平江所说，是真是假。因为王平江到省城去，与什么公司谈项目，那也是可能存在的。 “钟副市长，这是一家海外生产加工业务的项目，投资建设可能分三期，总投资预计在十个亿。目前，对方要派企划部到市里考察投资环境。据我了解，对方会在江上省选择三地进行考察，a市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对了，明天，他们会在中午前到市里，钟市长，你那边没问题吧？” 王平江语气笃定，对钟副市长也是指使之态，原本钟副市长对王平江不在乎，可听了王平江所说，觉得这个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存在，如果这样，a市该怎么办？这样大的项目投资，省里估计也会知道情况，如果他没做好准备，王平江会不会直接将他工作失责往上汇报？ “请王市长放心，市里这边肯定能够做好准备。”钟副市长说。 王平江得到钟副市长的回复，也不多废话，说，“好，钟市长，你抓紧时间吧。我还要与对方进行沟通，确定更细致的问题。” 挂了电话，王平江看着杨再新说，“再新，你说，一个涉及到海外投资的项目，会不会让他们重视起来？” 新畦食品建设的生产产品基地，业务确实是与海外进出口有直接关联，王平江所说，虽不是完全正确，但在宣传上确实可以这样说的。 杨再新笑了笑，对于王平江这样做，也是必然。在国内，只要涉及到海外项目，都会第一时间、第一重视，会牵动地方主要领导们的心，也会让上级领导重视起来。 不过，对在a市那边该怎么接下去做事、推动，杨再新不会参与具体的事项，甚至都不会给王平江点出什么。 a市常务副钟副市长虽然挂断了通话，但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仿佛被固定不动了。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僵化着，是没办法消化王平江那边传回来的信息。 过两分钟，钟副市长才咽下一口唾液，回过神来，自言自语地说，“海外投资项目？真的假的？”对于钟副市长而言，他也不能断定真假。‘ 不过，想来王平江也不敢过于吹牛吧。但也不是吧可能，因为王平江在市里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用一个假的项目来打破僵局，说不定就是王平江的策略。 不管真假，钟副市长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必须向书记汇报，有书记去判断。书记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自己来做主。 当真有海外投资的项目，如果由王平江引进，那以后在市里要对王平江进行打压、排挤，可能会有更大困难。但错过这样的项目或拒绝这样的项目到a市来，省里会有什么反应？ 钟副市长当即给包小军打电话去，说，“书记，有一个大事情要向您汇报啊。”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要沉稳沉住心来。说过多少次了，怎么总是不该。”包小军对钟副市长有些不满。 “书记，”钟副市长忙换了语气，“是关于王平江的，我刚刚给我打电话来。说他在省城找到一个海外投资的项目，对方要到a市来做实地考察。考察我们市的投资环境……” “你说什么，海外投资项目？”包小军也是惊讶，“真的假的？你在哪里，到市委来吧，见面说。” 钟副市长听包小军这样说，心里多少有些惊慌。如果王平江所说是真，那以后在a市，王平江说不定真的就站住脚跟了。有意给海外投资的项目，在江上省都会有较大的影响力吧？省里如果观众这个项目，市里又如何阻拦得下来？ 如此一来，王平江在市府的话语权逐渐变大，那就会缩小他的话语权。毕竟，职位上他是副市长，王平江才是市长。 当然，副职架空正职的例子不是没有，在书记影响力之下，钟副市长觉得架空一个外来的王平江，难度不算大，但一旦王平江有了具体的话语权之后，他要架空对方，难度上、操作上，会有大动荡。 a市目前看起来是铁板一块，但人的心如何，钟副市长觉得也是看不透的。 赶往市委，钟副市长催着司机提速，司机也不敢不加快速度。钟副市长的专用车，在市里不担心有交警拦车或扣分之类的。 到市委，钟副市长无缘无故地感觉到心跳有些失律，原本想快速到包小军的办公室去，却因心跳失律，不得不站住不动。虽说仅是几秒钟的样子，却让钟副市长感觉到如临大敌的压迫。 明生部长从后面走过来，见钟副市长站着不动，拍了拍他肩膀，说，“一起走吧，是去书记办公室吧。” “啊……”钟副市长被这一拍，吓得一大跳，浑身惊悚。一身冷汗随即冒出，让钟副市长感觉到浑身乏力，有着大难临头的感受。 不过，在明生部长面前，钟副市长也不敢讲自己的感受说出来，点头说，“是的是的，我正要找书记汇报王平江的事情。” “那就到书记办公室再聊吧。”明生部长显得轻松，让钟副市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第1121章 非拔不可 小心地敲门，进包小军的办公室。包小军坐在办公桌后，冷冷地看了进来两人一眼，不多理会。包小军在看手机，不知是与谁在聊什么。 这时候，副书记也到了，经开区主任跟在副书记身后。见人到来，包小军才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说，“钟市长，说说情况吧。到底怎么回事？” 钟副市长便吧王平江给他打电话，以及在电话里所说的事情，跟办公室的人讲述出来。大家听说王平江在省城找到一家海外投资的项目，要到a市来考察、建厂，而规模会在十个亿，不由地相互对视，不知该怎么说。 “我想知道，王平江凭什么能够接触到海外投资的项目，还能够说服对方到a市来实地考察？太快了吧，让人不可信。”副书记沉声说。 “确实不可信。”明生部长说，“王平江是昨天到省城的吧？除非他走之前，就接到消息，到省城后，直接跟对方联络、然后商谈。我就问，王平江在省里有哪些关系？得有多深厚的关系，才会与海外投资的项目联络上吧。 海外投资的项目，谁不想要拿到手？海外投资项目，如果到十亿，省里都会惊动吧？十亿是国币，还是美元？” “不可能是美元。”副书记说，“如果是美元，那不得是百亿大项目？江上省都拿不到这样的大项目吧，何况会落到a市。” “经开区目前的投资规模，就超过百亿了啊，差不多千亿的项目在经开区。我想，王平江会不会也是这个意思？”经开区主任说，对于市里的工作，他本身没有说话的份。可今天，为了海外投资项目的事，才将这位叫过来。 不过，他对市里的情况也非常熟悉，特别是在运作新意制造等几个项目，深有体会，也使得他能够在主要领导面前，说一两句话。 经过他这样一说，其他人倒是觉得王平江这一招，让他们有知音之感。对于玩这方面的招法，a市简直是祖宗，王平江在他们面前玩这样的花招，以期待在市里进行破局，用心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样的行为在他们面前，何其幼稚。 “先不要把话题扯远，”包小军说，“这个事情就两种可能，对吧。一是情况为真，我们该怎么办；二是为假，我们又该怎么办。” “书记说到点子上，精辟。”明生部长说，“书记，我们一方面一方面进行讨论，就很清楚了。钟市长，你先说说自己的感觉，判断一下吧。” “书记，”钟副市长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听王平江在电话中的口吻，底气十足。要我在市里做好迎接对方考察的准备工作，因为对方考察不止a市，还有另外两地，存在竞争。如果说，王平江在省城找几个人，假扮成为所谓的考察团，到市里来转一圈，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说，真有这个考察团，我担心省里都在关注，毕竟十个亿的项目还牵涉到海外投资的项目，省里也会重视。” “钟市长，你这话说来说去，还是书记的那两句话。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吧。”明生部长说。 “书记，我觉得至少吧，经开区那边做好迎接考察的准备，资料只要拿出来就可以的，实地看占地，也不算什么大事……”钟副市长说，“主要是担心这个考察团真的存在，我们可以不管王平江，但省里的关注不能不重视吧。” “必要的准备，肯定是要做到。”包小军说，“不管王平江是在演戏，还是真有考察团被他得到，只要他们到了市里，哪还由得太王平江说话？是不是，你们说是不是？ 真有考察团，经开区就完全负责这个工作了。如果是王平江演出的戏，那我们也必须将这些留下痕迹，到时候一起跟王平江清算，到时候，看他往哪里跑。纯粹是在找死，我们就成全他。将他所作的一切，都交送到省里，再让几个人对王平江实名举报，这个市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这个好。”副书记说，“举报的人要选好，最好是多几种罪行。” “我可让市府的女的，举报他强干……”钟副市长笑着说，“做几个剪图，拼接起来作为证据，王平江不死也脱一层皮。哪怕省里不用这样的证据，在市府已经传开，到时候他哪还有脸面回来！” 明生部长听这些人罗列出来的招法，都是很有效率，能够一下子将人往死里打的招法。不过，王平江也是有来历的，当初是省部常务副部长亲自送他到任，这表明了王平江背后有这一位支持，a市这边做得过火，未必会有好作用。 “书记，其他罪名就免了。毕竟王平江是刘诚宇部长亲自送到a市的，他的面子可不小。如果王平江自己做死，那是他的事情。我们将他做死的事往省里汇报，刘诚宇也不好帮他说话，对不对？” “我看还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安排下去，现有准备，至于能不能做，要不要做，到时候见机行事，也不至于被动。”副书记说。 “好，两手准备吧。”包小军一锤定音，对于王平江在a市坚持了两三个月，居然没有崩溃，也算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这样的能隐忍的人，一旦熬过去了，随后的反弹也会比较大。 包小军与王平江之间的对手戏，在这三个月中，心态也在悄然发生改变，让包小军多多少少有一些危机感觉。正如明生部长所说，王平江在省部多少有些人脉，与杨再新那个二处副处长的关系还很好，都是一些难以掌控的因素。 最好的办法是，尽可能快速解决掉王平江，把他赶走或者打趴下，才是包小军希望看到的情况。 成得志离开a市后，到了省城厅局，如今倒是悠闲。可手中无权，说话不顶数，这样的结果对包小军说来，也不是想要看到的。对于未来，包小军有过无数的设想，但他也明白，省城李家倒下后，他在省城的支持力量，那是一天差于一天。 越是这样的状况，越让包小军感觉到危机深重，不知哪一天，a市这边就支撑不起来了。王平江作为a市一个异质的存在，对包小军而言，那是眼中之钉，肉中之刺，非要拔掉不可。 第1122章 成公铭的心计 不管a市那边会有什么布置，对王平江说来都是一样。因为他在市里没有一个可用的人，更没有丝毫消息来源，孤零零一个孤家寡人，但今天，他手里握有一副绝好牌，不管牌技好不好，反正可压得住a市那一群人。 对于到a市后，包小军、钟副市长等人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招数，他也是推演过多。到a市三个月的煎熬，使得王平江与当初在柳河市，已经有完全不他的心境。 对于任何事情，都会先考虑最坏结果，然后再找改变结果的方法。这次带着新畦食品企划部的人走a市，打的是海外投资项目的旗号，包小军和钟副市长等人，或许能够查知新畦食品的跟脚与实力，但投资建设生产基地是事实。 引进一个大的项目是事实，王平江就不担心包小军等人挑刺，说新畦食品的项目不是海外投资的项目。对于项目规模大小，也不担心，a市那些人真有心要将这个项目引进、落实，心里肯定会巴不得将投资放大十倍才好。这样，到省里汇报才更显成绩。 最为关键的是，将项目引进a市后，谁来主动这个项目的工作推进，这才是在a市竞争的核心利益吧。 王平江还不清楚a市的真实情况，多是从争斗的角度来分析，实际上，还是没看到点子上。 吴思静没亲自往a市跑，初步的实地考察，有企划部的人群看就足够了。再说，a市的情况有多复杂，她也有所知。对于海外部门产品的生产基地，落在何处最适合，公司内部不是没有过提议。但却被吴思静否认了选择a市的动议。 如果不是杨再新再次提出来，吴思静确实不会选择那里，知道a市的环境太差。当然，王平江到a市担任市长，对新畦食品公司而言，去a市可说是对王平江的支持，也是彼此协作的选择。 如此，吴思静才肯派人去考察。 考察的人员一个有六个，两女四男，包括司机在内。新畦食品公司虽说有专门的司机，但下地区考察的团队，还没有用专职司机的资历，是男士自己开车前往。 算上王平江的车，一共三台车往a市跑。早餐之后出发，两小时，到a市预计在上午十点多。即将下高速时，王平江再次给钟副市长打电话，也给市府秘书长成公铭打电话，问市府那边准备的情况如何。 “王市长，市府这边接到工作安排，已经准备好接待室、会议室，请放心。”成公铭说，对于自家的这位领导，心里一点尊敬之意都欠奉。 成公铭以前跟在成得志身后，完全听命于成得志。三个月前，成得志突然被省里带离，消失一小段时间，随后，离开a市却到省里一厅局任职。对成得志而言，虽说不算好的结果，但也相当不差。 这期间，成公铭也是风雨交加，等成得志正式调任省厅后，他的位子也就稳定。有成得志在省里，他成公铭在a市也算是有背景的人物。 不说其他，连钟副市长对他都尊重不少。等王平江到a市任职，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成公铭一直在市府做事，但实际上是与钟副市长进行配合，将王平江在市里所有的信息、行程等，预先向外透露，让王平江市长完全成为一个透明的人。 这样的所谓领导，又如何让成公铭服气，听从调遣？当然，在表面上，该演的戏成公铭还是要演，不能落下直接的口实，不然王平江万一拿他来开刀，即使最后伤不到他，也会成为a市体系里的笑话。 如今这样的状态是成公铭最希望看到的，a市这边所讥笑的人，是王平江。傀儡一般存在的市长，不仅在a市成为笑话，传出去，谁都会笑话这样的人。 得知王平江带着考察团对待人快下高速，成公铭立即给钟副市长电话，可钟副市长已经得知消息，对成公铭说，“成秘书长，预计好时间，你到大门外等着吧。王平江的面子不用给，但省里来的考察团，我们多少要给脸面的。” “钟市长，王平江带来的考察团是真是假，这时候换不能确定吧。”成公铭当真认为王平江是在弄假货，他的来历不过是柳河市那边，柳河市出来的人，在省城会有什么资源？不可能，唯有的可能性，就是王平江找人来糊弄a市这边的人，然后向在a市破局。 他这样操作，肯定会弄出更大的笑话，王平江可以不要脸，但他成公铭去配合王平江作假，以后会不会有人拿这个事情来笑话他？ 至少，钟副市长看着他，成公铭也不好违抗。成得志走后，钟副市长很明显表露出对他态度的一些变化，人走茶凉，成公铭也只能忍着。 在体系中，本身级层之间是非常清晰的，在a市，这种等级观念更强。当然，王平江在大家心中，不算领导，更多是一个搞笑的傀儡而已，自然没有那种级层的权威。成公铭无论如何都不敢违抗钟副市长的意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这样的不满，也只能闷在心中，想着等王平江到来给他一些难堪，这样也可以出一点闷气。 成公铭不可能一个人到大门外等着，只能将办公室的秘书们，点几个人作为陪伴，也好壮一点声势。 看着时间差不多，成公铭到市府大门外站着，身边几个秘书和干部与成公铭说着荤话，偶尔笑出声来。 王平江的车在前，进了市府大门，随后有两台省府牌号的车紧随而至。王平江进大门，见成公铭这个秘书长在外面，便摇下车窗，对成公铭喊一声，“成秘书长，钟副市长他们呢。” 听王平江这样说，成公铭在心里冷笑，装着没听见，不给王平江回话。但成公铭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表现太过分，会让省城到来的人记住，传到省里，可是非常不利的。 成公铭快步走想王平江的车，看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第1123章 考 察 到王平江面前，他正招呼新畦食品前来考察的人。新畦食品公司到来的六个人，都是标准的金领装扮，还是很有派头的。王平江认识他们，感觉还不是太大。 成公铭走过来，看到六人，眼前一震，立即判断，这几个人不可能是王平江找来作假的演戏者。那种精明强干的气质，不是谁都能够装出来的，必然是在职位上时间久了，慢慢养成的气势。 也只有大企业、大公司的环境里，才可能让职员养成这样的气质。这种东西不是有生带来的，必须是工作环境里养成，给成公铭的感受很大。 当即，成公铭先给钟副市长发一条预先编辑好的短信：应该不假。随后到王平江面前，说，“市长，幸苦了。这几位是我们的贵客吧？大家辛苦了，我是a市市府办秘书长成公铭，诚心欢迎大家到来，非常感谢。” 与到来的人握手，成公铭展示出来的热情很高，与王平江这位领导似乎也很融洽的样子。 王平江看在眼中，心里也在笑。真正将企业的项目带进来，市里的态度肯定会有不同。当然，也看出成公铭这个秘书长在演戏，不是内心里对自己尊重，而是想让到来的人，对a市有不错的印象。 寒暄之后，王平江陪着，在成公铭带路下，一行人前往市府接待室。接待室那边，之前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比如茶叶、水果、点心等，这是a市这边接待的标配。 成公铭虽说准备齐全，但他也是做了两手打算的。如果判断来人是真，那准备的这些东西会送上，反之，则一杯清茶，其他东西都让办公室的人自己分了。 钟副市长接到消息，从办公室出来，堵在道上，笑呵呵地同到来的人招呼。也与王平江招呼，“市长，还是你厉害，跑一趟省里就带回贵客了。是早有联系的吧？” 王平江知道钟副市长在探问，想知道自己与这些考察的人之间关系。说，“是一个老朋友居中牵线，来之前，他们已经声明了。在江上省会考察三个地区，我们a市目前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距离临省的进出口港口近，可为对方节省不少运输成本。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首先选择到a市来考察的原因。” “哦，这样说来，我们市是具备非常强的优势，这是好事啊。”钟副市长说。对方的项目既然与进出口有关，a市的优势非常明显。“如果将这个海外投资项目落地，对我们a市的经济发展，将有深远的影响……” 确实如此，因为目前a市真正在做经济的企业与项目很少，规模小，没什么效益。如果这个项目落地，以后a市的人到省里去，就完全可用这个项目来打出a市的招牌。 这样的好事，对钟副市长而言，是最想要的，也是最难得到的。如今，王平江带回的考察团队以及项目，虽说是王平江最先接触对方，但经开区的工作是钟副市长名下负责的工作，只要将项目落地到经开区，以后这个项目自然与王平江无关。 有了这样的打算，钟副市长与来人之间的招呼，显得格外热情。笑呵呵地，让谁都认为他才是世界上最热心的人。 经过交谈、寒暄，问了来人的基本情况，钟副市长愈发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应该是真。因为这些人的母公司是在京都，完全是一家进出口公司，那说明对方有海外资金成分，可说是海外投资的项目。 这个确定之后，钟副市长这边立即跟包小军联络，告知包小军前来考察的公司大体情况。包小军对外面的信息虽说知道的不多，但也可判断，这是一个真正的规模不小的项目。 消息在小范围传开，包小军在来市府之前，与明生部长、副书记等人又一次碰头，商讨对这个项目的决策。 明生部长说，“书记，这样的项目为认为要尽最大努力留下来，项目落地之后，完全可交给钟副市长来管理。这样，这个项目与王平江就没有直接的关联，甚至，在考察的过程中，方方面面的对接都是我们的人，与王平江又有什么关系？” “明生部长这个说法不错，项目到经开区后，那是经开区内地观众，管理上也是经开区在与对方直接操作与接洽，而经开区又是钟副市长在负责。不过，我觉得对王平江还是要给予肯定的，书记在会议上口头表扬即可，然后，要王平江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切不可因为取得一点成绩有自满……”副书记说着笑出声来，完全是阴谋得逞的样子。 包小军听这几个身边的人所说，觉得这样也好，甚至近乎给王平江一个工作任务，那就是到外面去找项目，引进a市来。真如此，以后a市的经开区也会越来越充实了吧？这样的发展运作，以后a市的危险性会逐渐降低，对包小军以后的发展，肯定有利。 讨论之后，基本确定市里这边的大方向，包小军知道，他也得到市府走一走，见一见到来的客人。如此，以后才好接手这一个项目的工作。 确定好应对方略，包小军说，“你们先留意一下，省里那边有什么反应。问问得志市长，有什么新消息，对市里的工作也更有利。” “书记放心，我这就联系得志市长。”明生部长说。“得志市长如今在省里，对我们市里的工作有更多便利，太好了。” 包小军不理会明生部长说什么，坐车到市府去。到市府的时候，那边王平江、钟副市长、成公铭秘书长等人，正与新畦食品公司的人聊项目的基本情况。 包小军进接待室，见经开区主任代小兵还没见，说，“代小兵呢，怎么还没见？” “书记，代主任是去经开区准备了。午餐之后，客人们计划到经开区实地看情况，也要看我们市的招商引资相关政策等文件。”钟副市长说。 “这还差不多，工作上一定要有最积极的态度。态度好至少可弥补外部环境上的一些客观因素，也会让一个人的能力提升起来。”包小军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第1124章 意见一统 在接待室，因为包小军的到来，王平江给双方进行介绍，包小军的热情度也是极高的。随后，在包小军的安排下，钟副市长代表a市向客人们介绍了市里的经济发展情况、介绍了经开区目前的现状。 王平江这时候，开始被晾在一边。好几次准备插话，都被包小军给拦住，说，“平江市长，你到市里的时间太短，对a市里就并不全面，还是由钟副市长来给客人介绍，让客人了解更全面，才是我们市里的态度。” 包小军这样说，对王平江而言却是也是实际情况，他也不好抗辩。毕竟，在新畦食品团队面前，王平江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 团队那边的人，也看出这边的情况。带队的那位，知道王平江与公司之间的关系，也知道王平江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虽然不算太明显，但也是故意拉着王平江说话，让他参与到讨论中。 包小军自然见到这情况，便与钟副市长等默默地交流一下眼神，觉得王平江与对方的关系不一般。但这也是范围之内的东西，王平江把项目引导到a市来，在省城就与对方商谈，对方也知道王平江的身份，a市市长职务，那是主导全市正府体系的全部工作的角色，可对方又怎么知道，王平江在市里受到的排挤？ 这个事情也不能挑明，包小军暗示钟副市长尽可能多说话，适当的时候，包小军插话，然后堵住王平江说话的机会。等客人考察之后，如果项目落地，到时候，将王平江安排其他的事务，就可隔离了王平江与项目工作之间的关联。 这种事做起来，对包小军和a市的领导们，都是很熟悉的操作。 在接待室，钟副市长和包小军都开了口，给新畦食品公司的承诺也是非同寻常的优惠条件，包括土地、税费、经开区在管理上的协助，甚至包括了修建一条更便捷的专用通道等等，但凡a市能够提供的条件，这边都做了承诺。 王平江这时候真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哪怕是考察成员一方的人，还特别地要同他聊。王平江心里有所不满，但在有公司的人在场，也不能动怒火甩手离开。 好在王平江知道杨再新和新畦食品之间的关系，知道该说与他之间，不可能被a市的这些人离间或摆脱。才忍住怒气，听由钟副市长等对考察团那边的种种条件与承诺。 经开区的主任代小兵也是比较活跃的人，对经开区的种种管理很夸张地说出来，似乎是国内最好的经开区，有最好的管理团队、最好的优惠政策。 对代小兵所说，王平江确实所致不算多，他得关于a市的资料，也是从现存的一些资料档案，而这些东西，几乎就没有一份是真实的。 中餐接待很丰盛，也显得热情大方。王平江见钟副市长准备的接待，远超乎他之前的预设。对于此，前来考察的六个人，反应倒是平平。 没有因为a市的接待，而给出任何承诺或者在要求上有所退让，他们这样的表现，反而使得包小军、钟副市长等确信了这些人，真实到a市来考察项目落地的。 反而更疑惑，王平江为什么会在a市，就得知对方的消息？很可能是在省城的杨再新等，给王平江传出的信息。不过，只要a市将这个项目留下，以后，成绩归结与谁，可不是王平江说了算。 中餐之后，安排新畦食品考察团的人到君兰大酒店住下。双标间，六人，三间。君兰大酒店用来招待客人的标间，品质很不错。 对于这样的安排，王平江多少有些心疼，但对新畦食品过来的人，又觉得还是应该的。毕竟，想招商引资，必须要给出诚意、给出条件，而接待好坏也是条件之一。 在酒店稍作休息，包小军等人则去了总统套房，时间不多，便没有开桌打麻将。包小军等几个人坐下，才说，“已经同对方接触了，大家说说有什么感受吧。” “我看啊，他们的项目是靠谱的。”副书记孙政是中餐时才过来的，也与客人聊过，喝过酒。 “书记，王平江带他们到市府时，我的第一印象是比较好的，感觉不错。”钟副市长说，“作为一家有规模、有底蕴的企业，管理层人员的素质是可以看出很多信息的。这一点，我觉得比经开区目前的那些企业、厂子的人员都不一样，有本质的区别。当然，除非王平江请动了专业的演员，才可能假扮出来。 你们说，这六个人是专业演员吗？他们对海外投资项目是非常专业的，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有这样的判断。所以，我说项目是真的，就不知王平江怎么会遇上对方，还将考察团队带来了。” “这不是很好吗？”明生部长说，“我们完全不用理会王平江怎么得知对方的项目，只要将项目留在a市，以后的发展，谁说一定是王平江的成绩？我看，完全是书记的成绩。没有书记决策正确，这样的项目怎么会落地a市？唯有书记的眼光和魄力，才让这样的项目看好a市，继而选择落地a市。” 明生部长的说法，自然得到所有人的赞同。包小军微微点头，说，“既然意见统一，那我们就想办法将项目留下来。王平江在市里不必考虑，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代小兵，你在经开区那边准备要充分，同时，要将新意制造和这个项目分离开，不让对方关注到新意制造，甚至不要让王平江关注到新意制造。这一点，很重要，要确保万无一失。” “请书记放心，经开区运转绝对正常。今天需要的资料，我也准备充分，绝不会有任何漏洞。”代小兵站起来，拍着胸脯说。 “那好，你们班上我也是放心的。我再交待一句，谁都不能大意，也不准出错。记住了？”包小军冷着脸说。 “请老板放心。”明生部长等人齐声说，知道包小军这时候是什么态度，真的出了问题，谁出问题，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1125章 难 啊 思想统一，办事的效率自然很高。下午三点，包小军、王平江、钟副市长等，陪着新畦食品企划部的六人，前往经开区。 经开区主任代小兵、市府负责工业经济这一块工作的副市长带着几十个人，在经开区大门外迎候。看着经开区大门雄壮而气魄的建筑，王平江心情有些不好，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经开区大门雄壮，花费太多资源，对于a市的经济建设到底有什么样的促进作用？王平江的看法，这时候自然不会有任何影响力。 王平江也不是第一次到经开区了，每一次过来，看到经开区这个大门，心气就不爽，难受，对经开区的印象就非常差。听代小兵在大说特说，介绍雄壮大门对吸引投资如何多，说经开区实力如何深厚，说经开区在市里工作者的地位如何特殊与重要，王平江听他这样的话，直想扭头离开。 对招商引资该怎么做，王平江之前也参与不少，但几乎没有成功的例子。对于a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如何推进，他虽然从资料上看过工作的安排与业绩，心里对这种做法，不赞同。 目前，王平江没有任何话语权，而经开区也不是他负责的工作块。这个说法不准确，王平江作为代市长，按说a市市府的所有工作，都是他负责的，负责全盘。但具体分工，确实有具体的分管领导去做。 王平江可以对分管领导和相关方面工作的人进行管理、督查、调整，将自身的工作意图传达并落实下去。 只是，目前他在a市仅仅空有一个名而已，说话没有谁听，自然不会对经开区的事情过多干涉。 六人考察团队对于代小兵将重点放在雄壮大门的介绍，自然有所不满。钟副市长等人在一旁观察，也看到客人的意思，便要大家通过大门，进经开区办公大楼。 有车过来接客人，是经开区专用的大巴车。因为经开区这边，常年有来参观的兄弟地市的领导和经济区的同行。经开区这边特意地安排了大巴车，方便客人进出，也是对客人的一种诚恳态度。 代小兵在车上很自得地说这一点，介绍每个月会有多少外来的客人，坐着大巴进出经开区，可见经开区的实力和在外地影响力。 王平江之前到经开区，都是步行进去，然后到办公楼在出来，全过程都有两三个人陪同（监督），不少经开区的做法、指导思想都不了解。今天，反而见到经开区这边不少做法。 从大门进去到办公楼，大约有五百米。真有客人到来，用大把接送显然是浪费的资源。到来的客人，往往都开车过来的，直接将车开到办公楼下，可精简经开区这边的人员和开支。 但经开区却故意修建雄壮大门，让客人先经过大门，才能进经开区。王平江不知道的是，经开区这样运作，本身就是要控制住进出经开区的人，也是在展示经开区外在的所谓实力。 经开区办公楼也是修建巍峨，显得实力很好。楼修得大，实际上大多数楼层都是空闲，门外挂着某公司的招聘，似乎这些楼层和办公室都有公司在用。代小兵介绍办公楼的时候，也是如此进行介绍的，显示了经开区招商引资上的大成就。 到来的客人，是新畦食品资深的专业人员，这些人员多是从京都等大都市招聘而来，他们之所以选择了新畦食品，主要是看中新畦食品在未来的发展，期待值很高，才肯做这样的企业里创业、发展。 对于a市这边的情况，无论看到什么、无论听代小兵如何介绍经开区的情况，都不会影响以及误导他们对项目考察的判断。 考察的综合因素确实牵涉很广，但实力和经开区能够为项目投建，给什么样的具体条件，对企业有多大帮助，在外在条件上有什么便利，他们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就这样，一路走，很慢。主要是代小兵、钟副市长等人在介绍经开区的情况，展示经开区的实力。不过，考察的几个人对a市的印象正在慢慢变差。 王平江感觉得到考察人员的情绪，因为他也是如此情绪，不得已，才对代小兵严肃地说，“代小兵主任，客人到经开区来，是要看我们市在招商引资上的各种政策，形成文件的有法律效率的东西，你直接一些吧。” 代小兵对王平江的印象很差，也特别严防王平江插手经开区的事务。可这时候听王平江这样呵斥他，却不敢回击，因为考察项目的客人在这里，他得有比较好的表现，才不会给客人留下坏印象。 代小兵说，“王市长，可能你还不知具体情况。到我们经开区来参观的客人多、考察的团队也不少，每一个团队对我所做的介绍，都非常感兴趣的。当然，不同的客人，关注的父母可能不同。” 随后，代小兵便问带队的成员，他们是不是要立即到会议室去座谈。带队的成员当然希望提高工作效率，公司这边，给考察团队的时间可是很紧的。 “代主任好，王市长对我们到a市来的时间安排和行程安排了解比较全面，公司要求我们，必须在两天内完成初步的实地考察，因为在一周内，我们要完成在江上省的三地考察，之后，综合对比，才能确定最后选取哪一地作为项目落地之所。” “哦，那我们立即到会议室吧，经开区这边将所有需要的资料、文件，全部都准备妥当了。书记、市长等重要领导今天也都在场，可见a市的诚意有多深吧。书记、市长现场办公，当成拍板，工作效率那是绝对最高的，也是我市的最高诚意。” 对今天a市这边特别重视考察团队情况，带队成员自然看得出来，当即表示了感谢。代小兵也摸清客人的用心，不再多废话，带领一群人往会议室走。 王平江跟在最后，心里感概，在a市的阻力，比他之前的预期难度要大啊。虽说带来了新畦食品的海外部门，准备在这里投建生产基地，可管理上，他真没有把握掌控在手中。 第1126章 优惠十足 控制自己的情绪，王平江也进了会议室。不管怎么样，包小军、钟副市长等人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想留下这个项目。只要项目留下来，对a市的发展，对新畦食品以后的发展，都是有利的。对双方而言，那是合则两利的大好事，王平江是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 知道杨再新的用意，王平江本来可借助这个项目的引进与落地，强化自己在a市的话语权，但目前看来，真要强化自己的话语权，很可能还有较大的努力。 包小军有心插手项目的引进，钟副市长更是直接地表示过，这个项目的引进工作，该由他来主导，甚至连经开区的主任代小兵，也都有占据项目、排斥他这个市长的意思，也不知代小兵的底气在哪里。 回到市里，感觉到实力这些人的用心，王平江心里却是有些怒气。只是，在新畦食品的人面前，也不好发作，因为实力这边出现领导不协调，会让新畦食品担心以后项目在a市的建设与发展。 这个大局，王平江还是很谨慎的。等项目落地之后，自己再找途径来强化自身的话语权。 聚齐在会议室，代小兵这时候也懂得要顺着客人的意思做事。先请示了包小军，随后说，“尊敬的凡海集团客人、尊敬的包书记、尊敬的孙政书记、王市长、钟市长、姚市长，今天，尊敬的凡海集团到我们市来考察经开区的投资建设项目，我非常高兴，这是我们经开区发展的一次重要契机。 请凡海集团的客人放心，a市对到经开区投资建设项目的客人会给出最优惠的政策，最热情细致的服务，最宽松的运转环境，提高最大的帮助……” “感谢a市的包书记、平江市长、钟市长、姚市长和经开区代主任，”新畦食品企划部带队的是田芬，她在公司有着相当强的能量，这时候，笑盈盈地接过代小兵的话，表达了新畦食品这边的意思。 “凡海集团的主要业务，是从事海外进出口的业务，集团将在江上省建造一个年产值超过十亿美元的生产基地，这也是我们这次跟随平江市长到a市来的任务。 之前，与平江市长初步接洽，当时就谈到了，凡海集团会在江上省进行选址，初选三地，至于哪一地才是凡海集团最终选择点，我这时候确实不能做结论。最后的结论与选择，是集团总部在外面拿到的资历、实地考察的情况，进行综合对比进行的选择。 相对而言，a市在地理位置上确实占据不小优势，可最后项目能不能落地a市，还得看其他方面的情况。” “田总的意思，a市明白。”包小军笑呵呵地说，“a市的诚意和对引进的项目有多大力度的优惠，还请田总先看我们市招商引资政策再说吧。这是一； 凡海集团要建设生产基地，建厂需要的土地，办理手续，配套设施和道路情况，都可以直接提出来。 我在这里说一句话，也算是表一个态的：只管提出来，市里绝不会有任何犹豫，全部答应，并立即开始实施、落实到位。” 有包小军这位书记的承诺，在a市说来，那就是最高的承诺，肯定会兑现的。王平江在会议室，听到包小军这样态度，也为新畦食品的规划而高兴。 新畦食品在海外市场的发展，肯定会带动柳河市的产业发展的，柳河市刺梨果产业有了保障，这是王平江乐意见到的局面。至于说他个人在a市所遇到的困难，那是另一回事。 田芬得到a市书记的承诺，自然也是满意，这次a市之行，有这样的结果，比预期要更好一些。新畦食品公司也是更乐意将项目方在a市来建设的，但整个a市的环境，让吴思静担心。杨再新提出质疑的建议后，吴思静哪怕依然担心，却不会怀疑杨再新会坑害新畦食品。 “感谢包书记对凡海集团的善意、诚意与支持，我会将a市的态度，如实地向集团进行汇报。不过，在经开区实地看选址的情况，我们还是要按照集团的要求进行，这一点，要请包书记见谅。”田芬说，声音沉静而清澈，显得她精明强干。 “田总是为凡海集团工作，自然要按照凡海集团的要求做事。这一点，a市非常理解，集团发展要能赚钱，不然，又如何会在a市投建项目？我们的立场，与凡海集团的利益并不冲突，如果田总在查看实地时，还有其他要求，目前经开区有所欠缺的，也请一并提出来。 市里这边会按照凡海集团的要求，来做好前期的工作，绝对不会影响到凡海集团的发展。这个承诺，完全可写进我们合作的协议上，成为有法律效果的条文。这样一来，田总是不是更放心？” 接下来是代小兵，将经开区所有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材料，交给田芬六人，随后一项项地进行介绍。也将这些承诺都写进合作的条文中，包括包小军给凡海集团的承诺，罗列完毕后，双方再次一项项确定。 田芬等人自然看到a市这边，为了将项目引进来，所作出的巨大决心。资料完成之后，实际上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但田芬却不肯先停下来，而是提出到经开区预留的土地却看一看，初步估算一下建厂的选址等，才好在晚上向集团进行汇报。 包小军见凡海集团的人这样要求，也不阻止，因为这个时间段，田芬等人群看建厂实地，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到新意制造等别的企业情况，如此说来，对a市反而更安全。 王平江也不懂包小军等人的用意，但他希望这个考察工作节放快一些，工作提速，对新畦食品的项目推进更为有利。所有的人分乘车辆，到预留的土地。 这些土地实际上已经荒芜很长时间，但经开区这边，每年还是做一些基本的比如除草之类的维护工作，使得这里勉强可看。 站在预留土地上，王平江也是感概万千。 第1127章 蛋糕分掉 对于预留给投建项目的土地，双方对接比较顺利。a市这边是完全按照田芬他们提出的要求进行提供土地，同时还言明，这些提到都是免费提供。 这样的条件，虽说在国内不算是独一无二，可确实对投建项目一方，有着非常好的便利与优惠。 按照包小军等人的意思，只要凡海集团的项目落地a市，任何要求都可答应。甚至，对田芬几个前来考察的人，还会有礼物馈赠。 看过实地，在占地图纸上画一个红线圈，这份材料也放进协议的文件中，作为双方谈判的凭据，对凡海集团而言，那是具备法律意义的东西。 如此，a市的此刻态度，远比来之前的预期要好。田芬虽觉得多少有些意外，但一时间也不能就肯定将项目放在a市经开区里。 团队返回市里，晚餐，然后田芬在餐桌上，将自己的态度申明了：a市的条件确实让考察团非常满意，结果如何，得请示集团老总来决策。另外，集团原定的考察三地的计划，也肯定会执行，然后综合对比。 同时，田芬还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选择a市落地项目，应该不会有意外了。 包小军等领导们对田芬所说也是非常满意的，包小军给田芬敬酒，表示理解田芬的团队还要继续考察，a市这边的工作，也可及时行动起来，如此，则可节省时间，更有利于凡海集团项目落地的运转。 听包小军这样说，田芬稍微犹豫一下，也明白a市这边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项目真正地选择在a市而不会出现意外。对于a市所给出的条件，以及帮助，是非常有利项目推动的。 田芬当即表示，考察团队可留下两个人在a市，在这边与a市协调接下来的工作。特别是对用地的规划、对地块该如何做准备工作等，配合a市这边，先做工作，推动起来。 吃过饭，送走田芬等人，钟副市长等纷纷向包小军表示了祝贺。将这个引进凡海集团的项目成果，归功于包小军身上。包小军自然就认可了这个说法，王平江虽说也在场，但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王平江确实一肚子的怒火，a市这边的人这种毫无底线、不要脸面的做法，也是给惊呆了。知道包小军等人的意思，王平江确实没有站起来争取主动权的意思。 一是肯定争不过，直接吵闹不会起任何作用；二是闹起来，对于新畦食品在a市建厂会有直接的影响。这边建厂万一受阻，就会影响到柳河市出来后产业发展工作的推进，影响到柳河市种植户的直接收益。 沉着脸坐在人群里，王平江没有甩手离开的意思，想看一看这些人到底无耻到什么程度。众人围绕包小军祝贺之后，包小军说，“凡海集团的项目是我市近期工作的重中之重，每一个人都必须要严肃对待，不得出现任何工作上的失误。 为确保这一点，确保我们招商引资项目工作得到凡海集团的认可，从明天起，与凡海集团对接的全部工作，交给钟副市长负责。钟副市长，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这方面的工作，出现任何问题，我都直接找你。”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确保凡海集团在经开区项目落地顺利进行，不出任何差错。”钟副市长很是得意，不由地看了王平江一眼，见他神态很差，更是开心。 然后对经开区代小兵、明生部长等都安排了一些工作，但包小军始终没有提到王平江这个市长。王平江的脸更黑沉，却还是忍住了。 这些人也不多聚，包小军让他们离开。王平江正准备站起来走了，却被包小军叫住，说，“平江市长，你稍等等，我有几句话跟你聊一聊。” 钟副市长这时候人不住“嗤”地一声笑出来，他忙快步往外走，但其他人听到，也都明白钟副市长为什么会笑出声。自然是得意于项目的工作落到他头上，而王平江被排斥在外，好处他尽得之，王平江将成为笑话。 王平江也听出来，对钟副市长这样的表现确实恼火，可也明白这时候发作出来，于事无补，反而只能忍住。 等其他人走后，包小军看了看王平江，餐厅这里比较空，本来不适合谈话交流的，可包小军不在意，不想另找地方与王平江谈。谈过后，他们肯定还要到君兰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去打麻将。 今天遇上这么好的事情，也是两三年来遇上的最爽利的一件事了，得乐一乐。 见王平江脸色阴沉，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包小军露出一些笑意，说，“平江市长，对今天与凡海集团的工作应该比较满意吧。我们市做工作，就是这个态度，就是这样的节奏。我想，等多有几次这样的工作，平江市长就熟悉了我市工作作风。 虽然平江市长到a市也超过三个月了，但我想，你对a市的情况还算不上熟悉，与市府那边的具体工作，得与具体分管的领导先慢慢接触、熟悉，对于市里全面的工作，总要先熟悉，然后才能开展工作。也只有这样做，才可保证我市工作的顺利推进，不至于因为不熟悉情况，而做出有损工作进展、有损我市利益的错误。 平江市长，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王平江看着包小军带着微笑的样子，那是胜利者的姿态，他也明白，自己在a市确实没办法与包小军这位书记抗衡，包小军在a市的权威、影响力太大了。可包小军从自己一开始出现，就没有给过自己任何机会，一直都以自己不睡情况，将所有的工作分给其他人，留给王平江不，不过是要熟悉情况。 “小军书记，”王平江沉声说，“我知道小军书记在a市的威望和影响力，但我也希望小军书记明白一点，党政工作分两块，两者之间是有各自权属的……” 没等王平江多说，包小军抬起手示意，说，“平江市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第1128章 得意洋洋 王平江知道，这时候面对包小军，完全是自己被动，而对方则是主场。但既然面对了包小军，也算是双方在a市的第一场交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直接退让认输。 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冤屈、悲愤、怨恨等不良情绪压下去，因为这些情绪只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失误。 面对包小军这样的强势人物，他确实没任何经验的。在柳河市，李善淮书记也算强势，一人把控这柳河市，但在工作上、管理上，李善淮却没有给人多少这方面的压力。 而江华军市长对他始终是打压的意思，压力也不小，可王平江在选择了推进刺梨果产业发展工作，得到李善淮书记的支持，在市府那边的工作阻力并不算多大。 a市这里，完全是包小军一言堂、一人的意志众人维护的局面。自己想要冲击包小军的局面，确实不可能成功，但自己的立场却必须表达到位。以后，到省里去汇报工作，也可将今天的事情汇报上去。 打定主意，王平江明知自己会失败，心中反而安定不少。脸上的神态逐渐平静，也更显得坚韧。这是一种心态上的改变，也是经过这段时间磨砺之后的一种成长。 此时的王平江，自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包小军身上。 “小军书记，我有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王平江语气平静，又显得坚决，“市府的工作该怎么安排，市府的所有责权该谁来承担，这是非常明确的、无需争辩的事。我说不说，小军书记你承认不承认，事实都在那里。” “平江市长既然说到责权问题，那好啊。”包小军声音冷而沉，营造出一种独尊的意味，显然是被王平江的挑战惹恼了，“平江市长，你觉得对a市的工作，能够承担什么责任？ a市的全部工作是我市的一盘棋，要有大局观念、要能够全盘统辖。a市这些年来，就是按照最好的旨意进行运转的，所有的一切都以党为核心。市委就是a市最高意志、最高权威，谁也不肯否定，谁也不得违逆。这一点，以前是这样，今后还是这样，不会改变。 平江市长，如果你自认为对a市的情况熟悉、对a市的工作有发言权。我问你，你到底熟悉什么？熟悉多少，了解市里多少人他们的工作都是哪些？各人担负什么样的工作、负责具体的哪些事务？ 平江市长，在市里的工作上，我给你的建议是先熟悉a市的情况，然后在慢慢接触具体的工作。到如今，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沉下心来熟悉情况，这样的态度对你自己不利对a市工作推进更加不利。 如果说，你执意要插手市里其他领导分管的工作，以后有任何责任，你自己得担起来，没人给你承担的。 另外，我还是建议你继续熟悉市里的情况，不要急躁。当然，在招商引资这一块工作上，你有资源，那也可边熟悉市里工作的同时，多做一些引进项目的工作。” 听包小军所说的话，王平江觉得自己有很多可反驳的理由，却又没有一条理由可将包小军难住、驳倒。包小军所说的，确实是体现的规则，以市委为核心，这是基本的规则，谁也不能破这样的规则。 即使有些书记弱势，被市长压过，但明面上都不会有破这样规则的做法。党与政在工作上确实存在分工，也存在互不干预、互不插手对方的工作，但在全局上，又是书记负全责，负责全面工作。 其中的核心是在党，政务上在市府，彼此之间工作的关联要如何处理，那是具体操作上的领导智慧。不是有什么非此即彼的，不可变动的东西。 王平江知道自己在a市工作，想打开局面的难度，这三个月来，体会已经够深的。而今天，与包小军的碰撞中，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因为他起先并没有要同包小军较量的意思。 既然不能胜出，王平江也不再痴想什么，当即有了退缩之心。这时候与包小军硬怼，显然是不利的。王平江这样的心态一生，面色为沉，站了起来，也不管包小军会不会在拦阻他，往外就走。 包小军也明白，这次与王平江之间的对碰，自己完全胜出，以后王平江在市里，不可能有多少阻力。要说王平江真的到省里去回报今天的事情，他还真不太相信。 冷笑着脸，等王平江走后，包小军也离开餐厅。他们用餐安排在君兰大酒店，也是方便田芬等休息。对包小军说来，安排在君兰大酒店更方便他自己，不需要走动什么。 从电梯到楼上的总统套房，钟副市长、孙政、明生部长、代小兵、成公铭等与项目引进工作相关的领导，都集中在这里等着包小军，要听包小军说说对王平江压制的细节。 进房间，有两女立即各一侧挽住包小军的手臂，用身体的柔性让他感觉到某种信息。 包小军习惯这样的事，倒是平静。孙政、钟副市长等得知包小军到了，纷纷迎上，说，“老板到了，大家在等您讲故事，绝对精彩。” 包小军很得意，笑呵呵地说，“在a市，谁不懂事，那就做到让他自己悟过来。” “老板，王平江应该喝到辣子水了吧？”钟副市长说，他最为关心这一点，因为王平江引进项目来，对他在市府的冲击最大。 “那还用说？王平江能不能自悟，我看有点难。但喝到辣子水还不知反思，不知缘由，倒是有可能的。你们看不出，那是一个傻子吗。”孙政说。 “书记，”明生部长多少有些担心，王平江与省部、与杨再新这个二处的副处长关系匪浅，还真不能将他逼得太过分，“不知王平江都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包小军呵呵地笑，“他跟我说，党政工作要分开，市府的工作他担有责任。你们说搞笑不搞笑？以为a市还是柳河市……” “这样的人也不奇怪，不过，等吃多了辣椒水，品出味道后，估计会懂一些事……” 第1129章 天亮了 几个人情绪在这时高升起来，不过，都不会为王平江的表现而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上桌，打麻将，陪好包小军这个一言九鼎的存在，才是他们该做的。 麻将桌早就准备好，不等包小军招呼，孙政说，“何必在意王平江，上桌上桌。” “老板先请。”钟副市长说，他自然开心，只要王平江受到更多的打压，他在市府的威望就更高，一言而决，众人相从，何其快哉。横身轻松，钟副市长笑语不断，边出牌边营造氛围。 代小兵、成公铭等人见领导开始打牌，他们没有资格参与，便先离开。对a市的大势与走向，看得很清楚，自然明白该如何选择自己的路。 留在房间里打牌的人，对包小军的定鼎作用，也是更加笃信。思谋着明天该如何面对凡海集团的客人，又该如何与王平江表达态度。 因为第二天还要与凡海集团的客人处理项目的事，今晚的牌局没多久就散场。钟副市长、明生部长等留在酒店住下，不走。 包小军和孙政原本也想住下，但包小军却接到一个信息，不再停留。而是离开君兰大酒店，孙政见他要走，说，“老大，不住下？” “得志给我来短信，说他在市里等我。得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包小军虽说心存疑惑，但也不在意。成得志去了省城，如今虽然不算他手下，可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微妙的。 “算了，我也回去吧。”孙政说。本想去见见成得志，可包小军没提出来，他也不敢主动说这个事。 王平江离开君兰大酒店，心绪难平，怒气难散。不过，在现实面前，他也是能够接受，虽说很难消化，可为了凡海集团的入驻，终究得选择退让。一夜辗转，醒来后精神不够好，但对他而言这不算什么。 稍微提前到君兰大酒店去等着，准备与田芬等人一起早餐。今天是与凡海集团签订合作意向，很可能他没有签字的机会，可王平江还是过来，要参与这一行动。 钟副市长和明生部长都住在酒店，也是把准时间到餐厅这边等客人，见王平江居然还过来，钟副市长在心里暗笑，说，“王市长，今天你还过来？” “我为什么不过来？”王平江沉着脸说，看钟副市长的样子，也知道包小军很可能已经将昨天的事情说了，钟副市长这样急着来表现，也是一种站队。 明生部长这时候到了，听到两人的对话，说，“钟市长，王市长与客人熟悉，今天与凡海集团签约意向，客人或许也会要求他签字的。” 钟副市长便笑了，说，“也是哦，不过，签一个名字，也没什么关系。” 见钟副市长神色轻佻的样子，王平江非常恼火，却只能忍着。在a市，包小军一言而决，自己目前确实不具备与包小军较量的基础和实力，也只能忍着。 凡海集团的客人还没到，今天的项目合作意向签约的时间，安排在上午10点。早餐的时间比较富裕，王平江等市里的人，也不知田芬他们会在哪时候到来。 王平江郁闷，脸色更沉，准备先拿东西吃，也算化解自身的尴尬。这时候突然接到一条短信，王平江把手机拿出来看，见短信是杨再新发来的。王平江以为杨再新在关注凡海集团在市里的考察情况，心里对考察的进展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也是事实，因为a市经开区这边对项目的优惠政策上，算是够好的。难受的反而是他自己，对王平江而言，这本身不算什么大事。 经过到a市三个月的煎熬，精神上、心态上确实有较大变化。王平江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刚才对钟副市长的情绪，才点开杨再新的短信，准备回复，让杨再新得知项目的推进情况。 谁想，短信点开后，只是莫名其妙的三个字：天亮了。 按照时间看，这时候已经天亮至少两个多小时。看着这三个字，王平江心中迷茫，便思索起来。 杨再新专一给自己发送的短信，不会是在开玩笑。那么，“天亮了”表示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天亮？ 莫非是说，a市这边会有什么大变化？王平江这个念头一起，便有所悟。是啊，按照昨天包小军的意思，今天早上他肯定会过来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没见到他？ 这多少有些意外，是不是可以判断，昨晚上，包小军出什么事，才让杨再新给自己发送这样一条短信？如果说，包小军真出了问题，省里将他带走或双规了，那么，a市的天肯定会变。 这样看来，杨再新所说的“天亮了”或许就是这样的情况？ 王平江不知道的是，杨再新发给他的短信，是昨晚临晨五点李静姝发送给杨再新的：天亮了。杨再新见到三个字，虽说时间恰好即将天亮，可他一下子就明白。a市的局面，已经走向明朗。 或许，省里也是捕捉到凡海集团在a市考察的机会，想要改变a市、给a市更多更好的发展机会，那么，留下凡海集团在a市经开区做生产基地，是最为有利的。 王平江很想回复，问一问杨再新是什么的情况。可也明白，这种消息得自己来悟才行。杨再新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给自己一个误导的信号？既然如此，也就明白，目前a市的局面肯会有变化，或许，杨再新早就明白自己在a市处境糟糕？ 想来真是如此，或许更早一些，杨再新就立即到a市的情况，当初才在劝导自己来a市时，给出这样的提醒。 明白这一点，王平江浑身一轻，感觉到所有的压力，这三个月来所承受的苦与悲，都转化为使不完的力量。 明生部长就在王平江身边，见他看了手机之后，似乎整个人都有了变化，这种莫名其妙的变化，让明生部长有所警觉，说，“王市长，有什么好消息？” “确实有好消息。”王平江压下心头的激动，忍住笑说，“凡海集团应该百分百留在我市了，算好消息吧。” 第1130章 人大洪向华 “哦，这消息还真是好消息。”明生部长笑着说，手拿着盘子，准备去取食物，“就不知王市长的消息来源是何处。” 钟副市长原本不准备搭理王平江的，见明生部长与王平江说话，提到凡海集团的事情，便说，“明生部长，这不难猜吧。好歹我们的王大代市长在省部还是有几个朋友的，是不是？要不然，王市长怎么会认识凡海集团的客人？” “钟副市长还是比较清醒的嘛。”王平江这时候也平静下来，既然a市要变天了，那自己没必要为钟副市长这些人动气，反而可看看这些人的表演，也是难以见到的精彩大戏。 “我当然清醒啊，”钟副市长笑呵呵地说，“在a市，谁才是不清醒的那个人？王大代市长，不知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在我看来，王大代市长肯定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不是？” 钟副市长知道包小军已经与王平江算是撕破脸的，自然不再有什么顾忌。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要给王平江伤口上再加几把盐，让他痛彻心扉。以后，王平江在市府中，才会绕着自己走，再也不会有争权的心。 明生部长见钟副市长直接发难，想劝一劝，但也明白钟副市长的心性。真要劝阻钟副市长，他很可能也会对明生部长都按恨了。以前，成得志市长还在市府，钟副市长一直都很压抑，无法增强自身的话语权。如今，市府有钟副市长的一块天，自然要将王平江踢开，心里才满意。 王平江看了看钟副市长，也不想提醒他什么。或许就在今天或许就在明天，a市的局面就明朗了，到时候，钟副市长这些话看他怎么咽下去。 “钟副市长，要不要给你做录音？”王平江平静地说。 “王大代市长是想要证据，然后到省里去哭诉？行啊，你想要证据，我再说一遍好了。只要你有脸到省里去汇报，我无所谓啊。”钟副市长显得一脸轻松，不在意王平江做什么。王平江当真录音下来，对他虽说有些不利，可对王平江自身有更大不利吧。 这一点，想来王平江也会明白的，一个代市长如果被副手逼到这种地步，那说明他的能力有问题。其他的，还有什么？如此，省里对王平江的能力就会质疑，王平江头上的“代”字，能不能去掉都成问题。 “我有必要到省里诉苦吗，我在a市工作还不错，收获颇大。”王平江平静地说，可钟副市长和明生部长都笑起来，听到王平江这样说，他们不得不笑啊。 王平江见他们笑得欢畅，也不多说，取了食物到桌上吃。明生部长和钟副市长另外在一张桌，时不时地看着王平江，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王平江总给他们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在同一时间，a市市人大副主任洪向华接到省里一个紧急电话，电话内容，是要让洪向华今天组织a市的市人大贷表，对代市长王平江进行选举。 按照工作程序，王平江到a市后，市人大这边就开始准备了关于王平江的选举工作事宜。相关资料早就有了，这是市人大必须要做到工作。虽说市人大的主任说包小军，他没有对市人大这边做任何工作指示，但具体事务是归洪向华处理，他私下做好的准备的。 原本王平江出道a市，包小军等人对王平江的打压还不够明显，洪向华就是那段时间做好的准备，后来，见包小军书记对王平江是那样的态度，洪向华自然不会站出来说什么，而是将之前所作的准备工作和相关的资料都放到档案柜，锁好。 省里的紧急电话通知，没有多解释，只是告诉了洪向华，省里人大、省委的省部、省纪相关领导以及从省里出发，会议的时间最早定在上午十一点。a市那边即使有困难，也必须要克服困难，将会以准备好，将所有的市人大贷表通知到位，参加会议。 省里领导的语气很坚定，使得洪向华领会省里的决心和意志，市里这边唯有配合，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 挂了电话，洪向华才意识到，这个会议存在较大可疑的东西。难道说王平江代市长在省里有着不得了的背景和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三个月来，市里对王平江代市长的排挤、打压，市人大这边也是明确感受到的，为什么王平江却都不反击？ 此时，时间紧急。洪向华作为接到省里电话通知的领导，当今要处理的工作太多：一是向包小军这个主任汇报省里的通知精神；二是要市人大这边的干部将资料整理出来，备用；三是要立即通知全市的市人大贷表感到市里，参加会议，一个人都不能缺。 思路清楚，洪向华立即让办公室的人过来，分头准备资料和电话通知。往下电话通知时，必须声明省里几个部厅的领导，已经在赶往市里的路上，可能在上午十点赶到市里。 确定好要做到工作，洪向华也明白，在a市，那是包小军一言而决。今天这个事情，必须汇报并得到包小军书记的首肯，以后自己在市里才不至于受到过多排挤。 给包小军打电话，然后，对方没有反应。并不是关机状态，而是没有回应。这让洪向华非常焦急，不知包小军处在什么样的状态，才出现拨打电话对方手机没有反应。 洪向华反复三五次拨打电话依然如此，不得不给包小军的秘书打电话。秘书的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听，或许是秘书的手机设置为静音状态，而秘书没有关注到手机的来电？拨打三次，洪向华只能放弃。 然后给市委办秘书长打电话，接通了，让洪向华稍微放心一些，送一口气。可秘书长在电话中却告诉洪向华，从早上起，他也联系不上书记，不知是什么情况。 洪向华对秘书长说了接到省里电话的事情，请秘书长尽快联系到书记包小军。秘书长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表示了自己会全力来联络书记。 一头汗，洪向华突然觉得，自己还得给副书记孙政打电话，说不定，孙书记得知书记的行踪。 第1131章 联系不上 孙政是不想参与经开区这边的事情，对招商引资工作，经开区与凡海集团的意向签约。对孙政而言，不算是自身的工作，如果说该有什么政绩，他即使不露面，该有的都还是有。 在家里准备熬一锅八宝粥，一边喝茶，刷着手机看视频。这时候，突然一个电话进来，吓了孙政一跳。原以为会是钟副市长或明生部长的来电，等他接听了，才知道是市人大那边的洪向华。 洪向华在市里不怎么得意，参与不了市里的核心事务。但洪向华是市人大的副主任，人大那边的日常事务都是他在处理。 对洪向华，孙政在表面上还是比较尊重的，虽然心里明白，一个副主任确实没什么实权，只有在选举时才有用，或者每年的两会中，才被大家记起。 何况，包小军在是市人大的一把手，主导这那边的所有工作。 “洪主任你好，有什么事吗？”孙政作为市委专职副书记，在a市明面上的排位还是比较高的。当然，孙政手中的职权，完全要看包小军的心情，也因此，每一次在君兰大酒店里打麻将，他都会有更好的表示，让包小军一直认为他是忠心耿耿的人。 “孙书记，我刚刚接到省人大主要领导打来的紧急电话通知……”洪向华将他知道的信息，转告孙政，“孙书记，我得立即向书记汇报，可我给打书记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啊。连书记秘书也是如此，市委秘书长也联系不到书记。孙书记，您能够联系到书记吗？” “洪主任，先别急。”孙政说，“据我所知，昨晚上成得志市长联系了书记，然后他去赴约。至于今天怎么回事，很可能是昨晚喝酒醉了，还没睡醒吧。事情已经如此，先别急，将该准备的工作，都准备好，总不能让省里领导到来，我们还没做好准备工作……” “谢谢孙书记，我先去忙，然后会让人一直联系书记以及秘书的。”洪向华说。 与孙政电话之后，洪向华意识到一个问题。包小军书记很可能是在哪里，暂时外界联系不上，如果这一天真联系不上他，而省里的领导即将到来，那接下来的选举工作，该怎么操作？ 今天选举之后，王平江去掉头上的“代”字，明天包小军返回市里，该有什么样的精彩反应？市里又会有什么样的波动？包小军会不会将这一切都责任到自己头上？ 可洪向华也明白，省里几个厅的实权人物下a市来，谁又能够阻拦今天的选举？对了，今天的主角可是王平江，得给他电话通知，才好让他有充分准备。不然，省领导到了，王平江作为主角都不知情，那也是一个大事。 洪向华心里一惊，先前对王平江的存在还是太忽视，好歹人家说市长，在a市排位在第二，哪怕他手里没得到什么实际权力。 给王平江打电话，王平江已经吃过早餐，在餐厅等着凡海集团的客人。接到洪向华的电话，非常突然，但他听力洪向华在电话中所说的事情，然后在对照杨再新之前给他发来的短信：天亮了。便知道省里那边的意思，是全力支持自己在a市的工作。 “向华主任，辛苦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会做好准备的，你放心。另外，其他的准备工作得辛苦你了。”王平江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语气平和，“对了，包书记那边汇报了吗。” 王平江也想先得知包小军是怎么样的态度，以及包小军得知自己得到省里的全力支持后，会有什么也的表现。可得知洪向华一直在联系包小军，却无法联系到本人，王平江心里咕咚一下，觉察到包小军联系不上的蹊跷。 作为市委书记的电话，按说不可能关机的，应该二十四小时都可随时联络到。这也是上级的要求和工作纪律，包小军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此时，虽说还在上班之前，但包小军也不至于保持关机状态吧。 如果包小军失联，那意味着什么？王平江觉得，他所希望见到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啊。 钟副市长和明生部长虽说不与王平江坐在一处，但两人对王平江还是一直保持关注。见他说电话时，明显有些神采的不同，但却又压下去。钟副市长觉得，这个王平江当真是没有一点眼色，不知所谓。 心中对王平江冷笑与不耻，但这时候两人也不会说什么，觉得等一会签约时，在看王平江出丑，那更为有趣。 王平江挂掉电话，对今天接下来的事情思考一阵，便觉得自己到时候可能也就是做一份述职。在a市这边，要进行述职确实不太说的出口，因为到a市后的三个多月，自己确实没什么建树可言。 钟副市长见王平江似乎在思考什么，便准备走到王平江身边去，给他打击一番。这时候，他的电话也响了，却是孙政的来电。钟副市长接听，“钟副市长，你知道书记在哪吗？能不能联系上他？” “孙书记，昨晚之后，我一直没有联系书记，真不知书记在哪里。怎么啦，我想，等到签约意向时，书记肯定会到场的。”钟副市长很轻松，对孙政要找包小军，觉得事不关己，“孙书记，要不我给书记打电话？” “打不通。半小时来一直联系不上，包括他秘书也是。书记关机，秘书电话可能静音了，一直不接听。急死人啊。”孙政有些抱怨地说。 “怎么啦，有急事？”钟副市长说。 “你没听说？”孙政说。 “我真不知什么事情，我在君兰这边等凡海集团的客人来早餐。”钟副市长解释一下，担心孙政误会。 “半小时前，人大洪向华主任告知我，省里几个部厅的主要领导赶往我市，今天上午要对王平江市长进行选举，要确保选举顺利进行，不能有差错。人大那边已经通知全市所有代表，紧急赶往市里……”洪向华说。 “洪主任你是说为他进行选举……”钟副市长说到王平江时，将声音压低，一边看了看王平江，才觉得王平江今天的反常，原因在这里。 第1132章 天改了 得到洪向华的肯定之后，钟副市长一时间还会不过神来，明生部长见他接听电话显得神秘，继而失常，便问，“怎么了？” 钟副市长反应过来，说，“情况有变。你先看看工作群的通知。”明生部长见钟副市长这样说，便拿手机点开工作群。 工作群的通知是市委转发市人大的，但也说得很清楚。关于省里的领导赶赴a市，为王平江进行选举的事情。所有代表自然必须参加，有些代表在县里，第一时间赶过来可能都很紧，但通知里明确了省里有省部领导、有省纪领导过来，想来a市这边不会有谁敢迟到。 市人大的代表成员，主要是各级的有职位的领导们，没担任职务的成员非常少，仅是程序上要求配设的名额而已。 作为代表，不仅是名誉上的，还有另一层外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有这样的身份，等于给自己多一条命啊。成员出现违纪、违法，首先就得将这一层身份去掉，然后才能执法。 明生部长脸色有些变化，说，“联系不上书记？” “没联系上，孙书记在半小时前一直试图联系他，但没联系到。连秘书也不接听电话……”钟副市长有些郁闷，难怪王平江反应不同啊。省里这么多领导到a市来，就是为王平江去掉那个“代”字，这一家非同寻常了。 从没听说一个市长走选举程序，还会有省里领导亲临的例子。这说明，省里是不是得知王平江在市里的情况，才特别这样做？那意味着以后王平江在市府，会得到实打实的职权？ 省里领导亲临a市，书记都不可能阻拦王平江的工作了吧。这样看来，以后在市府，自己的好日子真到头了。 “不要急，书记肯定能够处理好，也能够与省里领导做好沟通的。”明生部长也明白，王平江这样情况下进行走选举程序，给a市上下发布出来的信号，是非常清楚的。 不仅仅以后钟副市长在市府里日子不好过，市里其他人，也可能被牵涉到，市里再难有安稳的日子。 不过，这时候明生部长也理不清面对的情况，而最为关键的主心骨包小军却联系不上。昨晚，包小军没在君兰住下，会不会在哪家酒店睡还没醒。 对于包小军此时的情况，a市这边的人纷纷猜测，都觉得他应该是昨晚玩得久，太累，今早在补觉。才没办法联系到他，但很奇怪的是，包小军的秘书也同样不接听电话，这就是极其一场的，算是工作上的重大失误。 今天之后，这个秘书可能要当到头了，也不知包小军会对他怎么处理。出这样的工作事故，太严重，不是谁能够担得起的。 孙政将该有多通知和电话都打过，才想到，昨晚包小军临走之前，是成得志联系他，让包小军离开的。于是，孙政便直接拨打成得志的电话。 很可能，成得志昨晚到市里，然后约包小军去聊，随后他们有什么安排，都不好说了。可孙政拨打成得志电话，也是关机状态。这让孙政极为郁闷，都想让公安局查一查包小军的去向，但还是忍住了。 包小军作为一市之书记，查他的行踪，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包小军事后也会对此不满，孙政也只能想想而已。 王平江等到田芬他们到餐厅，便与凡海集团的人进行沟通，将合作意向的签订时间，推到下午。田芬得知市里有大动作，自然乐意等到a市这边局势稳定下来。 孙政、钟副市长、明生部长等市里主要的领导早就集中在一起，市委办和市府办的秘书长，一直安排人在不停地拨打包小军电话、拨打包小军秘书电话，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秘书的手机没关机，但却不接听；包小军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连成得志那边也联系不上。 孙政还让成得志的家人，电话问过省城单位那边，成得志的行踪。省城那边的答复是联系不上，不知情况。 到上午十点，洪向华也没主意，找到王平江和孙政，说，“两位书记，省里领导即将下高速，市里这边该怎么办？” 王平江见这时候还没联系上包小军以及他的秘书，心里亮堂，知道杨再新给他的信息，很可能不是指今天的选举，而是包小军真的玩完了。包小军真的玩完了，对a市而言，才是真的天亮了。 不对，是改天了。 王平江面色镇定，说，“市里该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省里领导到来，总不能为某一个人而耽误吧。” 孙政听王平江这话，心里多少有所不满，但包小军一直联系不到，市里还能怎么办？不可能逆着省里的意图做事，这是最基本的原则，不然，事后省里追责下来，肯定的有人担责，谁愿意这样？ 孙政点点头，说，“我们得去高速路口接省里领导，洪主任，你到市府去将参会的人员组织好。这是全市的脸面，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请两位领导放心。”洪向华便去市府，那边有第一副市长、秘书长等，市人大这边也有其他领导在那边，倒不需他做具体工作，统筹全盘，定鼎人心。 王平江、明生部长、孙政、钟副市长等市里主要领导到高速路口去接省里的领导，他们才到没十分钟，省里的车队就到了。 五六台车到来，让a市这边的人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今天的工作，说到底，不过是一次给王平江走程序而已，有必要京东这么多人吗？ 刘诚宇副部长算是这次到来的领导中，份量最重的一位。他下车，先同王平江握手，寒暄。钟副市长和明生部长都在边上，听刘诚宇对王平江说，“到a市来表现不错，特别是引进了项目，为市里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工作效益，希望你接下来，要充分发挥好招商引资这一经济工作的带动作用，使得a市真正强大起来……” 轮到钟副市长与刘诚宇握手，刘诚宇仅是手沾一下钟副市长的手，便对王平江说，“平江市长，上我的车，边走边聊，节约时间。” 第1133章 重磅炸弹 话虽这样说，王平江还是与到来的领导都握手致意，表达了自己的感谢。领导们今天到a市来，说到底，还是在为王平江站台，这一点，他是心里明白的。 刘诚宇等领导到来，见面后都没问到包小军书记，那也非常说明问题。看着领导上车，王平江坐进刘诚宇副部长的车内，钟副市长心里很不甘，但也明白，当初王平江来a市上任，就是刘诚宇前来护送。这时候，刘诚宇对王平江这样字，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刘诚宇为什么都不肯同自己说一句话，一点脸面都不留，这也太过分了吧。与孙政、明生部长等上车，钟副市长进车里，说，“孙书记，还没联系到书记？” 如今，只有包小军出面，或许才会压制住王平江，免得他太得意。孙政摇摇头，又见明生部长也摇摇头，说，“刘部长的性格，明生部长比我熟悉。钟副市长，也不用放在心上。” “孙书记，书记一直联系不上，成得志市长也是如此，你说，与今天省里来这么多领导，有没有直接关联？”明生部长心里疑惑，知道这个想法太不该，但有任何解释包小军和成得志的同时失联？ “你是说……”钟副市长一惊，随即立即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包书记在市里的份量，省里会不知道？绝对不可能。” 孙政和明生部长也不多聊这个话题，虽知道包小军没法联系到他，很不正常，而省里领导到来，没有哪一个问起过包小军这个市里一哥，同样也异常，释放的信号，说明不小问题的。 孙政和明生部长深深感受到今天不同以往，即使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但绝对a市真要变天了。 如果，王平江在a市站立起来，势必会有人要倒下去。这个人是谁？结论是很明显的，但这可能吗？其实，在王平江突然到a市来任职，市里这些人心中就有聊警觉，但偏偏王平江到市里后的三个月，都没有丝毫建树，让这些人都失去了警惕。 “孙书记，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钟副市长感觉到气氛不对，也知道王平江真站起来，对他的威胁有多大，心气忍不住了。 孙政摇摇头，“没有任何消息，就是觉得包书记联系不上，确实很反常。”但是在和明生部长这时候都不肯多说，在危机关口，自身不能不保住，还是大问题。 明生部长在会议刚才刘诚宇的态度，除了对王平江态度非常好，对钟副市长格外差，其他的人反而没多少异常。如此想，明生部长多少放松一些。 车到市府，这边洪向华、成公铭、第一副市长刘宏义等一群人都在等候。王平江第一先下车，随后刘诚宇从床上下来。其他领导也纷纷下车，刘诚宇没有要给市里的人进行介绍的意思，但省人大的那位领导却将到来的省里领导给洪向华进行介绍。 除了刘诚宇这位大佬，另一个大美女也引起了a市这边人大主意，随后，明生部长也认出了来人，是原省部二处的李静姝科长，不过，如今她的职位已经是省纪的副处长。 这个副处长的威慑力，远比杨再新要大得多。而她随着领导们到来，是预示着什么？这让明生部长不由地想到联系不上的包小军。 李静姝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吧，那她到来，是不是有人要倒霉了？但今天，李静姝却又是公开亮相了的，或许是对a市这边进行威慑而已。 明生部长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主动与李静姝招呼，毕竟彼此之间也算是有工作关系，同时，自己去招呼也可试探出李静姝对自己的态度，判断那个倒霉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犹豫一阵，明生部长还是没有勇气主动到李静姝面前去试探，见李静姝脸很冷，分明有一股外人勿近的杀气。 与会的代表也都入场，只有极少数的人在匆匆赶来。王平江、孙政、明生部长、钟副市长等陪着省里领导往大会场走。省人大那位与洪向华边走边聊，可能是在问市里的准备情况。 这时，心情复杂的人多，明生部长也在观察钟副市长，见他脸色越来越惨白，估计这一位也明白今天的会议对以后工作上有什么样的影响。 领导们到台上，主席台已经准备好领导们的座位铭牌，放在最中间的是包小军书记。可刘诚宇原本是安排与包小军的铭牌相邻，刘诚宇坐下，随手将包小军的铭牌拿起来，递给身后办事员。 办事员莫名其妙接了，随后见是包小军书记的铭牌，大吃一惊。准备再放回桌上，却见刘诚宇很随意地挥手，让他离开。 这个动作，台下的代表都看到了。心里咕咚一下，随即浑身一阵麻酥，这个动作的含义太明显了！ 钟副市长、孙政、明生部长等人也看到这个细节，这几个人心里咯噔一下，明生部长和孙政先前多少还有些心里猜测，钟副市长是毫无准备，差点窒息倒在那里。 随后几个人心里亮堂，知道当真a市的天改了。a市的天改了，那得有多少人来担责？外人不知情况，但钟副市长、孙政和明生部长随时在包小军身边的角色，深知a市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钟副市长心里惧怕，但这时候也今年强压住恐惧，偶尔露出一个侥幸念头，觉得包小军如果真倒了，那a市的所有责任，都该是他来承担才对，而自己和其他人，主要是因为包小军高压之下不得已才附和包小军。 另外，自己等散了会议，是不是该写一份材料，往省里递？ 主席台上的人坐下，所有a市的领导们都显得拘谨，在等候省里领导宣布某个决议与消息。 刘诚宇也不看其他人，将话麦拿到自己面前，随后，宣布了包小军已经在昨晚被批捕的重磅消息。他也不多说，更不解释，深知都不说警告性语言。 “接下来，我们会议进入主题吧。”刘诚宇将话麦交给洪向华，虽说刘诚宇将重磅炸弹丢下来，会场所有的人却哑然无声。 第1134章 全票通过 刘诚宇的话证实了之前的猜想，a市这边的领导干部绝对多数都与包小军走得近，更多的人与包小军有直接的利益往来。这些人心里忐忑不安，这是必然的反应。 洪向华也是情绪起伏，与会的所有人将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使得洪向华顿时不知要做什么，这次的考验最关键的还是心里承受能力。刘诚宇见洪向华反应不过来，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面。 洪向华回过神来，知道省里这么多领导到a市，不就是为了确保对王平江的选举，不出岔子吗。洪向华对话麦，先嗯一声，说，“尊敬的……” 王平江就坐在刘诚宇身边，事先对包小军的事情有猜测和期盼，听刘诚宇轻巧地宣布了包小军被批捕的事实，心中的冲击也是比较大的。到a市三个多月了，自己受到包小军的打压、排挤、冤屈、愤恨，不知受到多少白眼、讥笑、冷语，也是因为自己心里有期待，知道杨再新这个人不会真害自己，不想让杨再新等受到牵连，才咬牙坚挺。 今天，总算是熬过头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心里的激动无可比拟，脸上却显得平静。只是，王平江此时的眼神，变得完全不一样，特别是给台下的那些参会者一直锐利的冲击。 洪向华阐述着今天会议的目的、程序等，语气逐渐变得铿锵，变得有热情。然后，对王平江这位即将被选举的市长的评价也在堆砌着溢美之词。 除了领导们心里的变迁复杂，在参会的还有一个人心里的冲击更激烈，当真是往死里后悔都有了。这个人就是市府办秘书长成公铭。 成公铭在市府里是针对王平江最多的，紧跟钟副市长的步子，然后是巴结着包小军，完全按照包小军的意图来针对王平江。如今，包小军批捕了，那接下来a市的话事人就是王平江了，他该怎么办？ 或许在会后，领导还没离开市里，王平江对他的打击与报复就临头了。坐在台下，原本市府办有两三个人都在听成公铭指挥，做事，这时候，这几个人无形中坐得远离成公铭一些。他们虽说是成公铭身边的亲信，但此时，谁还敢跟成公铭走近？ 这些人受到成公铭指示不少，都是有意图针对过王平江的事情。自然，他们也明白接下来在市府里，会有什么也的人事变迁。 洪向华宣布了会议程序，请省领导讲话，王平江自己进行述职，市里领导讲话，然后便是发放选票，收回选票并统计结果。 对于这些程序，与会的代表都知道是怎么回事，a市这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省里又将包小军批捕了，a市还有谁敢违抗省里的意图？通过选举是必然的结果。 洪向华按照程序，先请省人大的副主任讲话。领导讲话时间不长，五六分钟，对王平江的褒扬是很显然的。随后，就是王平江的述职，王平江虽说是临时准备，而他在a市期间的工作实际上没什么可骄傲的，也没什么成绩。但他还是将述职做得很不错，不带讲稿地述职十几分钟。 述职的重点，在于这几个方面：一是对a市的调研；二是深入地探查a市发展的阻碍和今后努力的方向；三是引进凡海集团这个海外投资项目，项目规模在十个亿以上；四是对身在职位上的思考、选择和今后在a市干部们的自我要求…… 随后是孙政代表a市的领导发言，这时候，孙政也没有任何可选择，只能按照王平江述职的内容进行加工。讲话并不精彩，只是完成这一程序而已。 孙政发言介绍，市人大这边将王平江请暂时离开会场，实行回避制度。虽然没有谁对市人大那边进行施压，但省不少大领导在场，没有谁胆敢给王平江投反对票。 而市人大这边对这种选举也有操作经验，一排排发票，然后一排排让他们按秩序投票。可以说，每一张票都在监控之下进行操作的，谁敢捣鬼，绝对可查出来。 对于这些内情，很多人都明白，自然不敢乱来。虽说今天到来的不少人都是包小军的铁杆，可他们也不敢在这搞小动作，担心自己都走不出会场。 洪向华将所有的选票都点过数额，对得上所发票数，然后，带着票到另一间办公室去统计。这时候，李静姝站起来走向会场外，使得与会的很多人都随她行进，目光始终关注着她。 这位冷脸的大美女，对所有与会者而言，都是绝对的压力。省纪某室副处长到地方，那是要发威的。 李静姝并没出会场，而是站在门口处，往外表示了一下，当即有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走进会场。与会的所有人，见这番情形，心脏立即像被紧紧揪住一样。 那两个人，往主席台上走，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上主席台，然后，停在一家瑟瑟发抖的钟副市长身边。出示了一张纸，给钟副市长，然后将双脚没有丝毫力气的钟副市长带走。 看到钟副市长从门口消失，孙政、明生部长等人庆幸不已。谁知他们的庆幸还没结束，气还没缓过来，门外又进来了两人。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步伐、同样的目标，等两人走到主席台时，上面的每一个人脸色都惨白了。 随即，a市政法书记、公安局局长被带离。虽然这次局长消失在门口，可所有的人都还盯着那门，觉得肯定还有省纪的工作人员会进来，继续将人带走。 第二个被带走之后，李静姝也离开了。使得与会的人都轻松一些，几乎每一个参与的人，背心全被汗水浸透。 李静姝虽说离开，但给这些人留下的威压并没减少太多，使得每一个人都不敢与身边的人说话，连手机也不敢动。 洪向华与省人大的领导再次走进会场，但对会场缺少两人不关注，他们宣布了选举的结果——百分百赞成票通过了选举。 对这样的结果，没有谁会质疑，都明白这是必然的结果。 第1135章 刘宏义的侥幸心 即使王平江在选举后还需要进行对外公示，但王平江等人早就明白省里的意图。刘诚宇在会议即将结束时，对与会的代表宣布了包小军、钟副市长、政法书记等人的大体情况。然后，反思了a市这些年来，在很多方面的工作是完全错误的，a市的形势是严峻的，但他说他相信a市人，能够很好反思过去的错误，能够彻底改变以前的错误思想，让a市真正回到正确的发展轨道上来。 王平江作为a市市委副书记、市府市长，近期a市的工作，王平江暂时负责全面的工作。 a市市委书记要重新配设，而且，肯定还会动一系列的人员，这边领导的调整与更替，会有一到两年才会逐渐稳定下来。 会议结束，中餐原先是有安排的。这个工作归口钟副市长负责，如今，钟副市长已经被省纪带走，便责成刘宏义来落实。 刘宏义作为第一副市长，也是市里的常委成员之一，在市里话语权虽不大，在具体工作上还是有一定职权的。 刘宏义听到王平江的安排，立即找市府办秘书长成公铭，要他安排人群看食堂准备情况。谁知刘宏义才下楼，却见成公铭已经被两个穿西装的夹在中间，往一台车走去。 这个镜头对刘宏义而言，是非常熟悉的，知道成公铭也进去了。没办法再支使谁去做事，他急急忙忙跑食堂去看情况。 今天这种情形下，a市这边不知会有多少人给省纪带走。对a市的情况，大多数的领导们，心里明白市里的大体状况，之前，大家心里明白却没有谁敢说出来。 平时在工作上，都知道实际情况，可说出来的确都是另一套，不然，就无法过关。如此，时间长了，也让所有在位子的领导们，在推动工作，在谋求上进的路上，做出心中不愿做的事情。 刘宏义自省这些年来所作的事，也知道，自己完全够得上省纪带走，或许，这时候还没被带走，只是时间而已。从省里的工作和a市的稳定角度出发，生理也不可能将a市所有领导干部同时带走，让a市这边上下出现空窗。 又或许，对待a市的问题上，正如之前刘诚宇部长所说的那样，要看个人的表现，看接下来在工作岗位上发挥的作用。 这样想来，也符合国内的情况，对一地市领导干部的追查，还是以惩戒首恶为主，教育从属的人。不然，真的将a市这边带走一大批人，省里那边的压力绝不会小。 也是抱着这样侥幸的心态，刘宏义才会主动跑到食堂，去督促这样的具体事务。在市府，成公铭这个秘书长虽说被带走，但工作人员还有，秘书也不缺，刘宏义不至于喊不动这些人去做事。 食堂这边安排是会前就确定好的，见食堂有好几个人在，是市府的干部。刘宏义便叫其中一个负责，等省里领导到后，安排吃饭事宜。 钟副市长和政法书记被带走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也知道包小军被批捕的事情。这些消息在a市传开后，这里的领导和干部都明白，接下来市里会有什么样的变迁。 人心惶惶，但谁也不敢乱说乱动。特别是以前与包小军有直接钱财往来的，既担心自己会被卷进去，又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自己的事情并不算大。 安排好食堂的事情，刘宏义不知该不该返回去跟王平江汇报这边的情况。对于市里的工作，接下来肯定是以王平江市长为核心了，但也明白，市委书记被可能是王平江来接替，省里会有什么样的安排，这时候，谁也不知。 近期必须按照王平江的意图去做工作，但a市的情况，估计王平江还不知严重到什么地步吧。接下来，会不会稳住阵脚，会不会为残酷的现实给吓倒？ 对市里的情况，不说其他，仅仅是钟副市长一直抓在手里的经开区工作，就完全是虚假的神话。所谓大企业、大项目、大数据等等，刘宏义知道其中的名堂。如新意制造这种龙头企业，本身有多大的价值，要不要给王平江汇报，使得他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然，刘宏义也在反思，自己这些年究竟牵涉有多深？能不能在以后的表现上，将功赎罪？这一点，是刘宏义最为惶恐的。想为自己争取机会，但又怕自己已经是黑名单上的人。 刘宏义还是觉得要试一试，万一抓住机会，对自己而言，也是一次机遇。便立即去给王平江汇报，这边中餐的准备情况。如今，每一件事先从小事，表达了自己完全服从安排的态度，想来，王平江在市里，也需要人来做具体的工作。 陪着省里领导中餐，食堂这边准备非常丰盛，这也是之前钟副市长、孙政和明生部长等人的意思。王平江到这边后，看到所准备的是完全超标的接待，心里有所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之前钟副市长等人安排的。 随即，示意刘宏义将一些菜让人端走，换一种形式上才。桌上始终摆着四菜一汤，然后在加菜时，将已经准备好的菜肴上到桌上。 如此操作，虽然结果一样，但至少在表现形式上，表明了a市以后在接待方面，会是另一种做法。 刘诚宇等人对王平江这样做，还是比较满意的。在a市，要进行变化，走另一条路，就得从这些细微的事情开始，向外传达新的精神。 孙政、明生部长、刘宏义等市里主要领导陪同中餐。中餐前，刘诚宇与孙政说了在中餐之后，到市委召开临时常委会，将a市这边的工作理顺。这也使得孙政、明生部长等人没法安心中餐。 这是真正的食之无味啊，也不知在常委会上，省纪会不会再带走一两人？特别是孙政、明生部长等经常陪同包小军在君兰大酒店打麻将的，他们都是包小军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第1136章 考验与挑战 a市这次的常委会是非常特殊的一次会议，刘诚宇代表了省里参加会议。在会议开始，刘诚宇对所有到场的常委成员，公布了省里对包小军、成得志、钟副市长、政法书记等人所做的决议。 这几个人，是造成a市目前这局面的最为核心成员，可说，a市之所以这样，就是他们联手造成的。而核心，则是包小军。至于省里的态度，刘诚宇也申明了，那就是惩处首恶，协从的看今后表现。 然后，刘诚宇将第二层意思也表明出来，在省里给a市配设书记之前，a市的所有工作，由王平江来主导、负责，其他的领导与干部都必须配合，稳定a市的局面。 刘诚宇的第三层意思就是，在a市接下来的工作推进中，谁还敢暗地里捣鬼，不明确形式，那省里绝对不会手软，有一个抓一个，绝对没有侥幸过关的。 他的第四层意思是，从这一天开始，省厅派出一个副厅长到a市来，清查公安体系人员，并带警力过来，维持整个a市的平安。意思很明白，省里对a市目前是出于警备状态，但这样的状态，不对普通人，只针对领导们和一些别有用心、企图搅乱a市正常秩序的人。 等刘诚宇将省里的精神传达了，孙政第一个站起来，表示他以前有很多错误，会主动对组织坦白自己的心迹，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认真配合好王平江市长的工作。 孙政之后，所有到会的常委成员，都一个个地进行表态，表明了立场，表达来彻底支持王平江市长主导工作的态度。 这个会议的时间不长，等散了会议。王平江陪着省里领导们，他们准备返回省城。刘诚宇在离开之前，与王平江只是简单地交代几句，到没有多说。 王平江这时候心里虽说情绪翻滚，但也明白，省里给自己这样铺路，能不能走好，能不能完成省里交给自己的工作与人物，还是非常艰辛的路。 看着省里的车离开，王平江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肩上的担子份量。不过，既然省里给出这么大的支持，他倒不会畏惧什么。 孙政在王平江身边，见王平江的情绪，也是有所感触。知道a市接下来的工作不好推动，接下去的所有工作，调子不会再是之前那种。但如果说要完全改过来，下面的干部估计都不知该怎么操作。 “平江市长，凡海集团那边的客人还在君兰等着。”孙政担心王平江这时候，千头万绪的，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才好，便提一句。 “孙书记，好。”王平江见孙政给出善意，自然会有回应，转而对身边的刘宏义说，“宏义市长，先将市府这边参与凡海集团工作的人都集中过来吧。” 这也是王平江对刘宏义给出的一个善意，用人。a市这边的工作要破旧立新，自然需要大量的人手，不可能王平江一个人能够干下来。 “好的，市长。”刘宏义脸色不变，心里却是一宽。随后压低了声音说，“市长，经开区主任代小兵被带走了。经开区那边选谁做代表？” 这是一个意外又不算意外的信息，王平江知道代小兵在经开区是一言堂，也是包小军身边的重要角色，参与包小军的事情深入。代小兵被带走又是必然的，不过，经开区区县级行政级别的，代小兵是正处。 要找一个人暂时接替经开区的事务，参与凡海集团的招商工作，却又是一个需要谨慎的选择。刘宏义当然不敢私下做主，这时候，a市的人事问题格外敏感，他可不想沾边。 “你安排一个人临时代理经开区的事务，至于经开区工作的主持人，等过了再议吧。”王平江说。对于a市的人事工作，他作为市长本身不好过深干涉，但如今他主持a市全盘工作，又有这方面的权限。 得到王平江的直接授意，对刘宏义而言，那就可放手去做这件事。对他说来，何曾不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钟副市长被带走，市府就空出一个位子。谁来接替钟副市长留下的位子？刘宏义觉得自己或许没有机会，但也可能存在这样的机会。 对经开区那边的情况，刘宏义虽说不算熟悉，但除了成公铭之外的副主任，还是有好几个，选两个来参与今天的项目引进签约，还是可以把握的。 整个a市体系里的人，这时候都战战兢兢，不知如何自保。也都在关注着市里的一举一动，大家都在等王平江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王平江这时候也真的是千头万绪，不过，等省里领导的车离去，他想到的还是第一个给杨再新打电话去。 杨再新接到王平江的电话，对于发生在a市的状况，他在省里已经得到详细的消息。笑呵呵地说，“平江市长，老领导，恭喜恭喜啊。” “再新，多谢了。”王平江郑重地说，“一切都在不言中，我就不多说啦。” “千头万绪，不用心急。稳住脚跟，平稳过渡。重中之重啊。”杨再新也不多说，知道这会儿王平江有多少事。 两人简短的对话，使得王平江更体会到杨再新对他的帮助，也深知a市的情况完全超乎他的预计。不过，平稳过渡，才是省里需要的核心，围绕这个核心进行工作，逐渐将a市带到轨道上去，那就是他在a市最大的功劳。 一个地方要乱是很容易的，要平稳却不容易。王平江坐在车里，微微闭目，思索着杨再新所说的话。a市虽说将包小军等主要的家伙带走，可到底情况有多严重，他目前确实不知情。另外就是，a市除了已经被抓走的，还有多少人也是应该抓走的？估计，目前身边的人全部带走，都不会有任何冤屈。只是，为了a市平稳，这些人从今天起的表现才是决定他们前途的选择。 省里既然是这个意思，那他在a市，就必须有大胸襟、大情怀，要容忍一切本不该容忍的人和事啊，这也是对王平江的一种考验。? 第1137章 项目敲定 田芬在上午接到王平江的电话后，也明白a市即将面临的变化。对于a市的情况新琪食品过来的人当然有所了解，如今，得知a市有了变化，也希望能够有更好的投资环境，以后这个海外产品的生产基地得到良性运转。 接下来，田芬他们联系到公司总部，那边传来更多关于a市人事方面的变化。吴思静已经进一步给出指令，公司的生产基地就落地在a市经开区，不再对令两地进行考察。 这个做法，也是特意地支持王平江在a市要开展的工作，省里那边也乐意看到有一个规模不错的项目，落到a市经开区。这对a市接下来平稳地稳住大局，有着很好的助力作用。 方方面面的人，都希望这个项目落地在a市经开区，吴思静和唐慧琪等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等到下午，新琪食品这边已经完全摸清a市的人事变化，也知道在短时间内，a市一级是王平江说了算。如此，产品生产基地的建设和接下来的运转，就更有利。 田芬接到总部的指令，将他们到a市后所有的资料再准备一次。先前，经开区给出的优惠条件，不知接下来的讨论中会不会改变，王平江即使是这里的话事人，反而不能过份地给予新琪食品优惠条件，而不顾a市经开区的立身利益。 下午三点，王平江带着几个人去经开区，看到雄壮的大门，王平江感叹地说，“刘市长，这个建筑我们不拆掉，但可用来做网红打卡地。我想，以后多少有些价值。在近期，先给经开区另开一道大门，让经开区里的企业，方便进出。” “好的，市长。”刘宏义点头说，“下午，我找经开区的人讨论这个工作，先确定一个草案，等市长确认后，便让他们落实。” 王平江本想让刘宏义完全做主，但随即又点点头。觉得目前的a市，一些权力还是不能太放松，也是目前办事的需要。 过经开区雄伟大门，见孙政和明生部长等人都在等着，王平江对几个人点头示意。孙政笑着说，“市长，今天是a市新生的日子。凡海集团项目意向签约，绝对给我市最强力的生机。” “孙书记，我想也是这样。”王平江也微笑着说，自然不会为包小军、钟副市长等人倒下而有伤感，“凡海集团那边我已经做了沟通，他们决定将项目落地a市了。” “那太好了。”孙政说，“经开区引进这样一个超大规模的项目，是市长为a市带来的福禄啊。a市人会感恩市长，也会记住今天的新生。” 对于权力的态度，孙政早就掌握了精髓。以前是跟在包小军身后，如今不过是换一个人，换成之前他毫不在意的王平江，但孙政的心态是平和的，没有什么尴尬。 王平江自然感受得到孙政的表态，之前在心里思考过自身在a市该有什么样的态度，该如何对待身边的人，这时候，才能够忍住孙政的这些表现。 “孙书记，我们一起努力吧。”王平江微笑着说，对孙政有什么表现，或他品行如何，想来省里是知情的。既然省里没对他怎么样，王平江也明白，孙政这样的地位也不是他能够怎么样的。 “平江市长，经开区这边目前还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主导工作，不知平江市长可有人选？”孙政说，对凡海集团落户经开区固然是好事，可还得要人做好接下来的服务工作，才能够让这个项目，给a市带来名声和实利。 从引进凡海集团的项目上说，这件事还真的不能久拖，得尽快解决。这个事情，最好由王平江来定夺，在人事方面，孙政很有体会。 目前，王平江对经开区的真实面目还不知情，可孙政提出这样的事情后，他也意识到其中的危机因素。引进凡海集团的项目容易，但接下来要让这个生产基地顺利的高效运转，才是真正对双方有利。a市这边，目前能够确保吗？ 暂时还不想这个事情，王平江面色微沉，刘宏义见了，在他身边说，“市长，签约之后，可对新意制造进行正名了。” “新意制造？”王平江自然早就知道，新意制造这个经开区最大的企业与项目，随即表示自己明白的意思。 这时候，市里千头万绪的，可引进项目之后，经开区这边的工作就显得更急切。 在身后，有好些人跟着领导们走，看到王平江与孙政、刘宏义都有了初步的默契，心里是羡慕的，也都想多给王平江进行建言，然后得到认可。 再次进经开区办公楼，经开区这边的副主任站在门口，每一个人都面色不好。刘宏义先前已经给其中两人电话过，那两人站在前面一些，等王平江到来，迎上招呼。 “资料都准备好了吧。”王平江说。 “市长放心，资料准备好了的。”一个副主任说，“市长，经开区这边的资料还是昨天的资料，有没有要修改的部分……” “昨天与凡海集团的讨论，也是a市对客人的承诺，我们既然给凡海集团承诺了，总不能食言而肥。”王平江将这个事情确定下来，知道昨天的讨论的条件，对凡海集团比较有利。 孙政和刘宏义随即顺着王平江的意思说，“确实应该如此，作为a市给客人的承诺，我们必须要履行，才会有更多的项目进驻经开区。” 领导们对与凡海集团签约进行定调之后，接下来的工作就非常顺利。田芬等凡海集团的人到来，原以为会有新的谈判，但a市这边还是按照昨天谈好的进行签约，公司那边也不会有异议。 将谈好的协议再确认一遍，双方都没问题，便签订了投建项目的意向合作协议。凡海集团这边签下协议之后，田芬这边留下两人在经开区，当即成立项目办公室，与经开区接洽项目投建的具体事宜。 王平江等人不急着离开经开区，留在办公室，让经开区班子成员都集中来开会。 第1138章 余 韵 经开区这边的班子成员，事先也有思想准备的。知道王平江到经开区后，项目签约，肯定不放心经开区这边的工作，会进行下手。 至于谁能够留下，谁最倒霉，他们都猜不到。经开区的虚假繁荣，对经开区里的班子们而言，各人心知肚明，可以前市里要这样做，谁敢不遵守？ 之前吹嘘与夸大经开区的业绩，到处虚夸、逢人出牛，这是经开区每一个人的政治任务，立场的问题。谁敢不遵？时间长了，脸他们自身都觉得a市的经开区，估计比省城的经开区业绩都要好，甚至与临省的经济区也可比较一番。 但今天，随着包小军、成得志、钟副市长等人被带走，代小兵、成公铭等好几个次要人员也被抓走，经开区这边的人，也意识到之前大家都生活在一种虚幻的梦境里。 如今，要面对真正的现实，又该有什么用的态度？ 在经开区夸大的会议室，里面的用品显得异常高配。王平江坐在主位上，看着身边的几个人，孙政、明生部长、刘宏义等，也看着经开区的班子成员。 稍微酝酿一下情绪，王平江说，“各位，我虽然到a市一百来天了，但我对a市的了解还出在空白。特别是对经开区这边的情况，更是陌生。我想，今天我们市与凡海集团签下了引进项目的协议，那么，从今天起，我的诚心来认知经开区。 我想，大家对经开区的工作和以后在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都需要有一个全新的态度，全新的认知，全新的做事理念。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非常好。”孙政这时候抢先发言，“市长说的对，今天是a市新生代一天，我们作为a市人，作为a市的干部，都需要有一个全新的态度、全新的认知，全新的理念，要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一件工作。” 明生部长、刘宏义等领导自然不甘落后，也顺着王平江的意思进行发言。等领导们表态之后，王平江又说，“经开区这便当基本情况，今天就来梳理梳理吧。谁先说说？” 谁知，等王平江的话说过两三分钟，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场的人员，估计也就王平江一个人对经开区还蒙在鼓里，谁敢对他说出实话？但也不敢谁假话，因为今天包小军等之前最厉害的角色都被逮捕。 沉默不与是经开区班子成员们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孙政见情况不对劲，说，“平江市长，要不今天先确定经开区暂时主导工作的人选吧。市里其他的事情，也比较多，千头万绪的……” 王平江这时候也意识到经开区问题的严重性，当真要把这些事情揭破，不仅仅是要勇气，还需要应对的措施。按照省里的意图，平稳过渡才是最核心的。 病重不能用猛药啊，明知皮肤下就是一包恶浓，可偏偏不能直接挑破、挤出这些恶浓。而非得慢慢用药来蕴养，逐渐杀毒。 在心里感叹一声，也明白为什么杨再新在电话中要交代自己的话。王平江过一会，才点头站起来，说，“经开区这边的临时人选，宏义市长先确定吧。这边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引进的项目出任何问题，你都得担起来。” “好的，请市长放心。”刘宏义站起来回应。 王平江上车，按揉一下自己的头，知道目前自己完全是一个救火队员。可目前，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依靠的人，这样子肯定不行。随后想，能不能到柳河市调一两个人过来？ 这个念头起来，王平江便压不住这样的冲动。想了想，a市的情况比自己先前的预计要严重太多。如果有一个人可分担一些，也才好商讨面对的每一个工作。 再有，在处理问题时，有一个人在前面冲锋，自己则可作为后退一步的底线，如此，工作起来才有缓冲、有弹性，力量才更大。 王平江想过之后，觉得要试一试，便给杨再新打电话去，谈到这个问题。 杨再新也知道王平江在a市一个人孤军奋战，难度之大，是可以预知的。笑着说，“平江市长，需要什么帮助？只要我能够帮到的，只管说。” “你帮我从柳河市调亮光人过来，没问题吧。”王平江显得轻松地说。 “两个不知能不能，一个总没问题。当然，要李书记那边肯放人，再有就是这个人肯到a市去啊。”杨再新笑着说。 “那行，我找李书记要人。”王平江说。 王平江随后给李善淮打电话，向老领导求救。这个行动其实没什么，李善淮也知道a市那边的形势严峻，听王平江的话后，笑着说，“平江市长，借人没问题啊。只要能够过去，对他们都是一次非常难得的锻炼。作为一个人才，最稀缺的就是锻炼的机会……” 王平江明白，李善淮这番话的善意，便说，“老领导，那我先联系两个人，看他们愿不愿意吃这份苦。” 王平江首先想到的，便是柳河市产业局的人，因为这些人与他在工作上配合了一年多。在产业发展推动过程中，也看到了这些人的表现与能力。便给龙成海打电话去，想要龙成海到a市经开区去担任主任一职。 目前，龙成海的级别还是正科级的，不过，已经快有两年了。如果说，有机会晋升到副处级别，却也是可以的。对于龙成海的能力和心性，王平江都很赞赏，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龙成海最初跟定杨再新的人，如今，培养龙成海也是对杨再新的一种回馈。 龙成海没有直接答应王平江的调动，而是给杨再新打电话，问他的意思。他也明白，柳河市产业局的工作，大致已经稳固下来，不会有多少偏差，另外，产业局这边有刘悌等人把持，也可放心。 杨再新自然尊重龙成海个人的意愿，但也希望他能够抓住这一点锻炼机会，越是得到锤炼，个人的发展也就越快。 一周后，龙成海便调任到a市，担任a市经开区主任的职位，还兼任市府办副秘书长。 第1139章 新气象 对发生在a市的事情，与杨再新多少有些关联。一是王平江这个市长，最初就是他提出建议并推举过去的；其次，他对a市的了解也使得他对那边有种执意的力量，要扭转a市的一切；再次，与李静姝之间的关系，也与a市是相关联的。 等龙成海和凡海集团到来a市，那么杨再新与a市之间的关联就更深、更复杂。 龙成海是杨再新的嫡系，这个人从一开始的主任科员，到怀仁镇秘书、办公室主任、到副镇长、到柳河市产业局的领导，在到如今的a市经开区主任和兼任a市市府办副秘书长，级别上已经提升到副处级。 龙成海的级别与杨再新的级别都等同类，那是因为他赶上了两次最好的机会。一是进柳河市产业局，算是被超前提拨一次；这次到a市经开区，本身是正处的位子，龙成海来接任至少也必须是副处的级别，才与经开区的级别对等。 调任的过程中，便给龙成海再次破格提拔。人的机会很难说清，一般的人遇上一次破格都很少出现，可在龙成海身上却有了两次破格。不过，处级以下的级别，即便破格起用，对整个体系的冲击力和影响力都不大。 杨再新对龙成海调往a市，是比较支持的，因为a市如果只有王平江一个人，很可能没办法照料到凡海集团的生产基地。那边是新畦食品海外市场扩张的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发展的好坏，决定了新畦食品在海外市场的步伐。 a市所给的各方面优惠政策能不能落到实地，对凡海集团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可如果，经开区或市里的人，插手企业的生产、存储、运输、人事等方面的问题，才是凡海集团要命的所在。 龙成海过去主导经开区的工作，不仅是确保新畦食品在a市的布局，也是确保江上省在a市的大局。江上省要摆脱a市长期以来带来的负面因素，必然要让a市的经济真正做起来。 凡海集团的生产基地虽说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随着凡海集团的入驻，会带去一系列的上游、下游生产企业，逐步形成一个企业群体。随着这样的企业群体的出现，也会有更多其他的企业，看到这里的商机，加入与引进项目，对a市经开区而言，会容易得多。 对a市体系里的那一群人，该不该完全追责，杨再新对这个不太关心。那也是省里的意图，地方平稳发展，哪怕发展速度再慢，也比停滞不前、比开倒车要好太多。 王平江到a市之后，稳定了a市局面，然后徐徐图之，不妥全省后腿，整个江上省的经济实力就会有明显的增长。 柳河市产业发展所带来的实力增长，自然比以前a市的数据经济完全不同。受到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刺激，整个江上省的经济都会有极大的活跃，生机盎然。 随着a市和凡海集团项目的推进，使得整个江上省都在逐渐变化，这种变化外人或许还没法体会到其中的奥妙，可刘诚宇是最直接的参与者，而他所站的平台远比杨再新要高，就看到更多的东西。 陈爸对江上省的掌控，显然是越来越深入，也使得整个江上省在他的意志下，逐渐变化起来。 杨再新目前所关注的重心在两方面，一是柳河市的产业发展，二是唐慧琪的身孕越来越显怀，距离生宝宝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目前有成效的依旧集中在长坪县和横折县，其他区县的刺梨果，只是少量挂果。即使将所有的刺梨果摘收集中，都没有长坪县一个乡镇的量大。 但这些刺梨果对于各区县而言，也是一种丰收前夕的好兆头。新畦食品这边，肯定会为中心刺梨果做出对应的收购措施，让柳河市的其他区县种植户，对接下来一年的培植，有更好的冲劲。 这一年，长坪县和横折县对即将摘收的刺梨果有更精准的预估，觉得产量会比去年，提增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这是真正进行丰产期的表现，当然，因为两县在一开始种植，就在技术上完全遵从技术要求，使得所种植的刺梨果，在第一年收成，就比较接近了真正丰产期的收成。 对县里的预估产量，新畦食品和杨再新都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些产量的范围确实在新畦食品预期之中，如此，接下来公司在外海的布局，就可完全按照规划的做法去实现。 石东富多次给杨再新电话，对目前长坪县的情况进行沟通，也问杨再新什么时候回到长坪县。 杨再新知道，长坪县那边肯定会去的。一是长善完全中学的开学典礼，他作为校长，必须在开学典礼上主持并讲话。也是他对每一届新生的影响力，对老生们的感召力。 这个事情必须持之以恒进行做下去，这是杨再新会一直坚持的事情。长善完全中学的生源如何，他可以不在意，但进到学校接受教育，那必须传达出对学校的感恩，对自己所接受的一切资源的感恩，今后有回馈学校的能力时，则要做出相应的奉献。 更深一层次的作用，是杨再新觉得自己要培养出一个以长善完全中学为凝聚力的群体，等这些人成长之后，过得十年、二十年，就会成为自己庞大的人才基石。 他有了这个基石，以后才有更大的力量。大家大族的发展和历史传承，是以血脉来捆绑在一起的，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借用长善完全中学这样一所学校来，培养自己的人脉？ 当然，从目前的长坪县而言，不论是学生、家长、干部都将杨再新作为最敬畏的人来对待。这样的前提下，他在长善完全中学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特定的力量。 柳三妍博士到长善完全中学之后，对杨再新也有推崇，教育细节上同样有类似的宣传和灌输。 第二件事，便是刺梨果摘收节。今年，省府的大佬很可能不会亲临参加，但杨再新肯定会出现在现场。 第1140章 浜城西街 龙成海到a市后，与杨再新的联系一直保持着，但他在工作上没通杨再新诉过苦。主要是在聊凡海集团项目建设的进度，让杨再新掌握第一手项目推进的情况。 对凡海集团在a市经开区的建设，杨再新确实也比较关注。最迟到年底，这个生产基地将要正式运行，而新畦食品海外市场的推进，目前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行进。 龙成海到那边一周，工作的推进阻力虽有，但王平江的大势渐成，其他人也不敢直接相抗。 杨再新得知项目落地的推进情况，也感觉到a市那边虽艰难，但却会慢慢变好。回想王平江到a市的过程，倒是得感谢李静姝的帮忙。 对于这一位，杨再新心存感激却又不敢直接联络对方，更不敢约见。担心她见了面，不能控制自身的情绪，再有那种要求。 上一次因为送别，喝了不少酒，将李静姝送回家。到家里后，两人发生的事情，也说好了以后不在有那种事。只是，李静姝那个态度，显然不会放弃的。 即使担心彼此再有纠缠，杨再新还得感谢李静姝。便给李静姝简单地发一条短信，表达感谢。 李静姝给他传消息，这种事情不能对外说，可实质上还是帮到王平江。短信发送后，没见李静姝回复，杨再新估计，她可能正在忙a市的案子。 这个案子牵扯到底有多深、多广，目前谁也说不好。估计没有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时间，都不可能将案子查清楚。 作为查案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李静姝这段时间肯定也会与外界完全断掉联系。这样的状态自然不能给杨再新回复，或许都收不到杨再新的短信。杨再新想了想，有发一条：多保重。 信息发出，也知道李静姝不可能立即收到，或许在两三个月之后，她才再次开机，到时候，这样的短信会不会湮灭在信息群中，都不得而知。 也不在乎李静姝会不会收到，尽自己一份心而已。杨再新依旧上班下班，回到家里，自然陪好唐慧琪。 按照推算，或许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宝宝就要生下来的。陈家那边也要求唐慧琪放下公司的工作，专门一心在家里休养。 唐慧琪并不太喜欢静，对于运动、对于工作，似乎更爱。杨再新每天下班，便陪着唐慧琪在小区里散步，挺着大肚子，迈开步在优美的步子。 这样的时光，对于杨再新和唐慧琪而言，是最为幸福的。看着唐慧琪偶尔手轻抚在凸起的肚子，似乎在感应着里面宝宝的情绪，对宝宝偶尔在里面捣乱，唐慧琪既有痛也有跟多的幸福。 杨再新也是如此，感觉到自身的延续存在，那种说不出感觉的延伸。享受这样的时光，平静的日子倒是显得很快。 唐母经常过来陪着儿女，她不准杨再新在上班和工作上有任何懈怠。对于有宝宝的事情，虽说很喜欢，可又对杨再新说这样的事情，并不只是他们家，每一家的都是如此。只有做好自身的工作，才是最应该的。 唐慧琪对杨再新长在自己身边，固然也是感动而幸福，但也不准杨再新在工作上有任何忽略。好在这段时间，单位的工作并不复杂，对地市领导们一年多考核还没正式开始。 等十月份之后，省部二处的事情会忙碌起来，所有的副处长都会带队王地市跑。具体时间，自然要省部进行综合安排，杨再新对这一时段的工作也在做准备。 钱恒知如今给杨再新做副手，陪好他工作。钱恒知对业务比较熟悉，知道该准备哪些方面的工作。如此，杨再新也在这段时间里，更深入地熟悉了自己的业务。 离上次杨再新给李静姝发短信的三天，杨再新本身都忘记了这个事情。上午在办公室，看着钱恒知带给他的材料，实在熟悉江上省各地市领导班子的情况。 突然收到信息，也不急着查阅，真的有什么急事找他，肯定会给他直接打电话的。过一会，看完一本材料，杨再新才将手机拿过来查阅信息。 一看信息，杨再新便苦笑起来。因为是李静姝发来的信息，而且，还说了她今天唯一的半天假。之后，很可能会有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不能与外界的人联络。李静姝提出，中午一起吃饭，这是杨再新之前答应过的。 想了想，知道李静姝提出要他请吃饭，是无法躲开的。要是自己不回应，她真可能找到省部来。 与李静姝之间的私下联系，是不想其他人得知的事。李静姝固然也明白这一点，可真让她恼怒、以为杨再新躲避不见，很可能引起她的不满，继而找上门来。 看了下时间，距离中餐还有两个多小时，杨再新觉得自己真没办法拒绝，只得给李静姝回信息：定在哪，你选还是我选？ 在杨再新想来，中餐而已，不至于发生什么，因为餐店又不是酒店更不是开了房间。说一说话，也可了解一下a市那不案子进行到哪一程度。李静姝不可能对外泄密，但a市那边的人事情可，省部二处而言，一些绝密资料也有资格阅览。 李静姝很快有回复：浜城西街。 杨再新看来一愣，浜城西街已经算不上是省城，而是一个小镇。依山临江，风景倒是不错。原本是一个古镇，可随时省城的发展，已经与古镇融合在一起。那边的地名还没有变化，依旧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杨再新多少有些担心，到那边去会让人看到，可不是好事。 便给李静姝回一个信息：下午还得上班，走不开。 李静姝随即来信息：中餐要赶路，在浜城西街最节省时间。 得李静姝这样的信息，杨再新觉得真不好在拒绝。从省部这边走浜城西街，差不多要一个小时，那他真得稍微提前一些走。便将钱恒知叫到办公室，说了中午要外出，让钱恒知在家关照着工作上的事情，有什么突然事，直接给他电话。 钱恒知笑呵呵地应下来。 第1141章 你敢逃 看到浜城西街仿古的建筑，街道不大，人流密集。杨再新多少有些新潮欺负，在人流中，如果这时候突然看到李静姝从对面走过来，自己会有什么也的感想？ 彼此之间，已经有百多天没见了，原以为分开之后，会慢慢淡化对彼此的印象和记忆。但实际上，这种淡化，是杨再新特意压制所致。 这种情况，也不是说杨再新巡礼存在李静姝这个女人，就会忘记唐慧琪对他的情意。有时候，偶尔会想到李静姝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故事，在一闪念之间，随后就压抑下去。 将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工作上、放在与唐慧琪的生活上，如此，才会将李静姝之间的情压住，但压住并不是就消失，而是积累与压缩。 到浜城西街后，杨再新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再也压不下去。有如决堤的情绪，让他连呼吸都感觉到紧张。这样的情绪，真见到了李静姝会有什么结果？杨再新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便站住脚，深深地吸几口气，想平复自身的情绪。 过一阵，总算平静一些。好在这期间没见到李静姝，不然，当真可能又出问题。对李静姝，杨再新不觉得完全能够放下，都一点不关心她的情况。 因为游人多，街道两边的小店林立，但街道建筑的主体却是仿古，使得不少人都要到这里来体验观光。走在街道，等情绪稍微平静，杨再新才看手机，见李静姝在十分钟前就留下一个位置共享。 点开位置共享，导航，顺着手机指示的路标前行，到一家有几层楼的店。上楼前，李静姝已经给了包间号。 杨再新便苦笑，如今要做地下接头，估计比以前要便利。随后又想，实际上真正要搞地下接头，肯定会被监控的。就像国内每一区县有专一的部门和人力，来监控网络上的舆情，随时发现不利的言辞，然后封杀、删除，使之销声匿迹。 那么，要监控敌对势力，肯定会有更强的手段与方法，要搞地下接头之类的，反而连手机都不能带。 更加苦笑一下，自己都不知，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到底是好还是坏。只是，杨再新自己作为体系中的一员，自然不可能否定来至大势上的决策。哪怕是很多不遵常识、反基本智力的事，也只能顺着做，能够在其中稍有选择，就是不错了。 不纠结这些，整理一下心情，毕竟要陪李静姝吃饭，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敲门，也不等里面开门，杨再新拧开门，见李静姝果真在里面。便带着微笑说，“你好，还就不见，一切都好吧。” “还行，日子就是那样子，我还有什么改变吗。”李静姝显得很放松，从整个人的精神上看，她多少有些显得疲劳，“上午回到家里，看了老爸老妈，自然被他们念叨一番。好在他们也知道我是一个不肯妥协的人，并不逼着我要按他们喜欢的样子去过日子……” “你也知道自己是一个犟脾气啊。”杨再新笑起来，“多听老人言，他们生活的阅历，实际上也是我们的借鉴。” “我才不要，杨再新，我知道我要什么也的生活，也知道自己选择什么方式生活。”李静姝多少带一些气，“才不要你瞎操心，真要关心我，就多请我吃饭。” “吃饭没问题，就怕你没时间。”杨再新避重就轻地说，也知道李静姝话里另有用意，却不会去说破。 “这是你答应的，可不能反悔。”李静姝追着话头不放。 “点菜了吗？下午什么时候走？”杨再新岔开话题。 “这么希望我快走？是不是不得已才过来的？”李静姝稍带怨气与不满，“有一百多天没见了，还是不说这些。什么都不说，就坐坐。” 杨再新听她这样说，也不知如何说才好，虽想多问问生活细事，可又觉得这样会让李静姝误解。 喝着茶，李静姝一直看着杨再新的脸，过几分钟，才说，“怎么样，家里都好吧。我是说你家里那位……” “一切安康，谢谢。”杨再新说，唐慧琪有宝宝的事情，李静姝是知道的，甚至知道生宝宝的大概时间。 “我是很羡慕她的。”李静姝说，“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也生一个？可又知道，不能给宝宝完整的幸福，何必让他受那份委屈？杨再新，你说是不是这样？” “……”杨再新不知如何说了。 “怎么不好说吗，又不是要跟你生。”李静姝做一个鄙夷的表情，“再说，就算跟你生了，也不会承认你是宝宝的爸爸。我完全可领养一个，不过又觉得这样捆着自己，又何必呢。” 李静姝说这些事，杨再新自然不敢开口，这时候，好在是中午，还是在餐店，想来李静姝也不会往某些方面去想。 菜之前就点好了，不多，三菜一汤，够两人吃了。荤素齐全，是杨再新最喜欢的菜式。吃饭，因为是中午，便没有要酒。吃过饭，杨再新和李静姝都要开车。 吃饭倒是平静，也没劝吃。十一分钟，李静姝先放下碗，以茶漱口，等着杨再新。杨再新吃饭也利索，只是在李静姝面前还是放慢了速度，才让李静姝先吃好。 买单后，杨再新说，“你再就要出发吗？” “得稍微休息，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李静姝没说具体走哪里，这是她工作的纪律。“走吧，我们换一个地方喝茶。”李静姝说着拉着杨再新的手不放，出包间，进电梯。 杨再新见电梯往楼上走，说，“这样不好吧。”知道李静姝带他去房间，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这可不是他希望的，李静姝轻声说，“杨再新，你家那位目前是特殊情况，何必为难自己？你这时候就得放开一些心结，才会更关心你家那位。” 杨再新想甩开李静姝，立即跑掉，可见李静姝手抓得紧，而在电梯内，也不可能做出让人关注的动作。不然，真被电梯的视频关注了，可不是好事。 进房间，关好门。李静姝说，“杨再新，你敢逃。” 第1142章 习惯成自然 或许是第三次、或许是自身的情绪因素、又或许对李静姝有更多了解与熟悉，使得这一次的激烈运动，显得更调和与完美。 李静姝非常满意，直到一个多小时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才放开杨再新。 杨再新坐在铺边，看着李静姝的姿态，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觉得无聊怎么说都不对，多少对李静姝有些愧疚。 李静姝见他如此，也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灿然一笑，说，“放心。我下午再走，睡一觉就没问题了。这一次，可能时间比较长的。没什么事，也不必给我发消息。” “我……” “好了，你快去上班吧。我懂的。”李静姝手推着杨再新走，“这家店是朋友的店，安全。对了，我们都不说没有下次这样的话，好不好？你安心维护好家，我不求任何事的。” 开车返回省部，杨再新心情觉得平静不少，或许是身体上得到某种慰劳与放纵，这时候，也明白了与李静姝之间的关系，很可能短时间是没办法割舍了。如此，只能面对这个事情，处理好这一事情。 下午杨再新回到别墅，陪唐慧琪过吃饭，天色已经不早。收到李静姝发来的信息，告诉他已经平安到达。李静姝有两部手机，她与杨再新联络的，不是工作用的手机，哪怕如此，进到工作状态李静姝也会将手机关机。 见到短信，杨再新的心狠狠地动荡了一下，好就不敢面对唐慧琪。好在唐母也在这边，她们以为杨再新是工作上的事情，并不打搅他。 八月最后两天是长善完全中学各年级报名的时间，杨再新是在三十一号下午往长坪县跑，准备在长坪县住一夜，第二天上午九点，准时参加学校的开学典礼。 学校那边在与杨再新确定行程时，已经将日常安排好。二处这边，知道杨再新的这个职务和职责，处长严复森特意杨再新到长坪县去，另外还让他带二处的人一起过去。 何彤彤原准备跟着跑，可杨再新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担心何彤彤再走李静姝的旧路。何彤彤与李静姝相比，很可能会更带目标与功利性的一个人，杨再新便让何彤彤留在省部，而带着钱恒知跑长坪县。 石东富早得知杨再新和钱恒知过来，让自己的秘书代新高带两个人到市里高速路口接人，担心杨再新给市里截获。石东富之前对迎来送往的事情是比较反感的，可如今，他在书记的位子上，对这些事情的感受就不一样。 以前作为县长，还可任性一些，但作为长坪县的一把手，得考虑方方面面，而不是个人的好恶。而对杨再新，本身是有感激，也对这个年轻人非常敬佩。 代新高对杨再新也是敬佩和感恩，知道如果不是杨再新的推介，他肯定会沉落到底，这一辈子都不敢有人启用自己。因为当初虽说不满周术保的做法，但周术保怎么说都是他的直接领导，他做了这样的事，后来的领导谁还敢再用他？ 在体系里、在国内，但凡为自己、为公平等，做出举报之类的行止，都会让周围的人有排斥和厌恶。这些人从不关心对错，而只是看有没有对抗过帝权。但凡敢有对抗之心，有挣脱之心，都会被列入另类、视为大逆不道。 如今的代新高反思过自身，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因此，有这样重新的机会，对杨再新这个领导真正的敬服。 约定的时间眼看差不多了，代新高听县委办的另两个人，在议论着杨再新在长坪县所作的业绩。心里也是很有感触，对于产业的发展，代新高最初也不看好，可等种植户真正拿到大笔收入，心态上完全转向。 这样是当初他为什么会背离周术保的根本原因，代新高如今在石东富身边做事，虽说有半年多了，依旧小心谨慎，与县里任何人处理工作的事，也是和善有加。 这时候，一台车过来，停下。随即曾明志下车，代新高认识曾明志，忙快步上前，招呼，“部长好。” “代秘书，杨处长快到了吧。”曾明志笑着说，“小代，你们东富书记保密意识做得真好，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啊。” 听部长批评，代新高不知该怎么说，“部长……其实、其实，这样是杨处长……” 曾明志挥挥手，自然不会真计较这些，知道杨再新回长坪县是有具体任务，“代秘书，我接杨处长吃个饭，之后你再陪杨处长去长坪县，没问题吧。” 代新高原本得到的交待是，要将杨处长悄悄接回县里，但曾明志部长以及到了，他哪还敢抢人？笑着说，“我听部长的。” “小伙子有前途。”曾明志笑着说，“先给你们书记招呼一声，免得回去挨批评。” 杨再新下高速后，原准备直接跑长坪县，也没想到石东富会安排秘书过来接车。可见到路口站着曾明志部长和代新高等人，不由地苦笑。返回柳河市这边，想清静一些显然是不可能的。 让司机停车，曾明志等人也看到杨再新的车，彼此招呼，曾明志笑呵呵说，“杨处长，回家可不能悄悄的，不然，善淮书记会批评我们。省部领导来柳河市，都不肯到市组织部指导工作，那说明我们平时做工作，距离省部的要求太远。” “曾部长可别这样说，”杨再新知道柳河市这边的意思，“柳河市如今可是全省的明星大市，就因为在善淮书记带领下，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走在全省前面。” “听再新处长这句话，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回来。走走走，先到市里吃了饭，然后再新处长有什么安排，我们都听你的。”曾明志笑着说。 “感谢曾部长，那位就不客气了。钱科，我们休息休息吧，曾部长和柳河市的热情，我们恭敬不如从命。”杨再新说。 “我听处长安排。”钱恒知也与曾明志招呼，表达感谢之意。 第1143章 内在动力 曾明志是副厅级的大领导，在柳河市也是声威极大。可对省部到来的领导，却是非常客气。大家重新上车，曾明志就上到杨再新的车里，一路走交谈着柳河市这边的工作情况。 聊一会，曾明志提到王平江，说，“平江市长如今可是迎来了新局面，今后啊，肯定成绩斐然。”语气里，自然是对王平江有这样的机会羡慕不已。 王平江当初在柳河市的影响力已经不小，可要与正职相比，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或许，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出那一步。 对曾明志而言，他如今的发展也到了一个瓶颈，可走的路也不多。要么往市府担任相应的职务，要么到省部去，或省里某厅，也可在柳河市接替副书记职位。 看起来路不少，但每一条路都不好走。在柳河市，曾明志作为组织部长，在市委常委里的排位不算高，如果能够接替之前王平江的职位，常务副市长一职，对他来说是比较实在的。 常务副市长排位靠前，又具有实际的职权。副书记职位是不可能一下子跳上去的，反而是不现实的想法。 杨再新听曾明志提到王平江，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要谋求柳河市的常务副市长位子，不过，这些工作与他没有直接关联，自然假装没听懂。 对柳河市的人事，杨再新不会参与什么，因为这边的人，大家都熟悉。反而不像当初怂恿王平江跑a市，那样没什么负担。 曾明志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有所纠结，话题转移到长善完全中学，“再新处长，再过两年，长善完全中学会不会在柳河市全市进行招生？不少人都在关注，希望在市里选招一部分学生。市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还没与你这个大校长沟通。” “部长，今年是学校第二届招生，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学校要怎么做才能有更好的发展。这些问题，等稳定下来后，才要与柳博士和学校管理的领导们进行深入讨论。在这之前，可说不好。”杨再新自然不会先将长善完全中学的今后走向，随口说出来。 去年，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在参加全市的知识竞赛中，拿到绝对好的成绩。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也使得长善完全中学更吸引整个柳河市的家长和优秀学生。 特别是高中部的学生，当初招收到的学生并不是优秀生源，长坪县初中毕业生中，是由一部分优秀生源进到长善完全中学就读，但还有点优秀生源被一中、二中和市中分掉。 而竞赛的成绩，原本在初中阶段成绩在同一阶段的，仅在一个学期之后，成绩就相差一个段位。这样的结果不是个例，使得长坪县的家长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感观完全不同。也使得整个柳河市，对长善完全中学有了完全不同的印象。 其实，学生之所以能够在一个学期后，就有较大进步和改变，原因在哪里。学校也进行过剖析，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学生在长善完全中学里，是怀着感恩的心态，有着一种不安心学习会被所有人鄙弃与责骂。 这样的心态形成一股劲力，又得到柳三妍博士点引导，学生中形成了自主学习、积极主动地弥补自身学习上的不足。而初中与高一点那些知识量，不过就那么些，不算难掌握与运用。 这样的内在动力，是其他学校难以培养出来的。按照柳三妍博士的说法，学校和学生看的是杨再新的面子，没有这一块招聘，长善完全中学也不会好使。 另一个主要的因素，就是学校对所有学生的费用免除的同时，在学业成绩上的鼓励工作，做得非常细致。对每一个学生，只要有进步就会得到表扬、得到实质性的奖励。 因为有太显眼的成绩，使得整个柳河市上下，对长善完全中学都有新的想法。几乎所有优秀生源和他们的家长，都想尽长善完全中学读书。曾明志所表达的，不过是市里的人讨论多了的事。 只要长善完全中学在整个柳河市招收三五百优秀生，那么，这些学生三年后，很可能就是一批全国重点大学生录取者。 这样的结果，不仅是学生、家长的意愿，也是柳河市领导们的意愿。 杨再新也知道，这次返回长坪县，市里很可能会与他商讨这个事情。对长善完全中学最初建校的初衷而言，不是这样的结果。可现实中，谁又能够避免这样的做法？ 杨再新也在犹豫，不过反过来想，建立长善完全中学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长坪县高中部学位问题。如今，学位问题得到解决，不就达成之前的目标？至于优秀生源汇聚在哪一所学校，从全县的角度来看，如今的情况只比以前更好。 县一中、二中、民办高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对他们而言，似乎很不公平，遭遇惨烈。可这样的结果，能够怪罪于长善完全中学？ 在教育这一块工作上，各地有不同做法，各人有不同看法，也都有自己的标准和价值观。什么才是出路？对上层、对中层和对基本的底层，要求是不一样的，所想要的也不一样。 最底层的人群，就盼着要考上一所全国重点，中层的群体，则要将子女送出国门，超脱与体系之外，不在受这种束缚；上层呢？对子女的教育，根本无需操心，反正都是最好的资源和条件。 这是事实，要不然，为什么存在各省不同的考卷、不同的分数线？底层和中层的子弟为生存和晋升层级而拼，这是自古来就是这样的存在。 可从另一个角度说，这种级层的存在，却又是几千年遗留传承，积淀在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君王与集全才是社会的核心，目前对这个东西的推崇，又到了新高度。 杨再新也明白，士农工商，本因分工不同而已，没有贵贱之别。可实际上，贵贱差别犹如天地，如何让底层人群，不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取和改变？随着阶层的越来越固化，这种晋升的路也变得更加渺茫，使得中层的那个群体，找到另一条路——出国。 第1144章 师兄弟见面 国内很多事情都是不能深究的，因为一认真，你就真的败了。这些事情心里明白，却不能说，更不能骂，否则，身边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一个。 从最小的幼稚园开始，人们接受的价值观，就是君权至上，就是完全服从。不然，就无法立足于社会，就会受到身边所有人都鄙弃、声讨和谴责。 明知是这样的状况，杨再新在如何发展长善完全中学的问题上，也是迷茫难选。包括柳三妍博士也是一样，对于教育这一块，柳三妍与杨再新讨论虽说不集中，也没有专选择某一主题，可前后交流真不少，才是的柳三妍人体杨再新的一些做法，支持他的做法。 长善完全中学最初是为了弥补高中生学位不足，那杨再新觉得，只要解决长坪县高中生学位问题，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扭转或改变的。 有句话说，存在即是合理。这句话给那些无法前行、无法改变强大的现实和群体的惯性思维，一种自我安慰的退路。 吃饭安排的地点在市区，代新高先向石东富佐料汇报，石东富便给曾明志和杨再新打电话，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一路走，杨再新虽说准备悄悄路过柳河市区，但实际上不少人都得知了消息。李善淮也来了电话，表示自己抽不开身，责令曾明志陪好杨再新。等杨再新在长善完全中学那边忙完，返回市里市，以前坐坐、喝茶、聊一聊。 李善淮这样的态度，杨再新自然不会拒绝。李善淮是他的老领导，之前大力关心他、支持他，如今杨再新虽去了省部，心中不会忘记那些情分。 与每一个来电的人都笑呵呵地聊，说着以前彼此之间的一些旧事，让对方明白在杨再新心中，还记得他们的情谊。对这些事情，杨再新如今有非常熟悉的处理方法。 到餐馆坐下，曾明志见杨再新还在不停地接听电话，忙得不亦乐乎。便笑着说，“再新处长，看来你得多往柳河市跑，这些老朋友们都特别挂记你啊。” 杨再新笑着说，“曾部，这段时间，肯定会反复跑柳河市，你可别嫌麻烦。” “再新处长肯来柳河市，对我们的工作肯定有大帮助。自然是热烈欢迎，再说，柳河市哪一个不是你老朋友？与老朋友之间，就不说麻烦。对不对？”曾明志也知道，刺梨果摘收的时间快到了，到时候，杨再新肯定会回到市里来。 刺梨果产业发展是杨再新的主要根基，自然不会让出现任何问题，市里有李善淮书记坐镇，长坪县有石东富在，但总体的工作，以前有王平江，今年王平江离开了市里，那就缺少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协调各方面的因素。杨再新则是非常适合的人。 当然，这种事情不直白地说出来，因为杨再新目前的工作是在省部二处，柳河市这边的工作，自然不能直接承担。可只要他人在柳河市，就够了。 上菜之后，杨再新将手机调成静音，不再理会来电话。陪曾明志吃饭，自然也要有诚意和专心。快要吃好，却有敲门声，原以为是服务生。可进来的却是三个人：刘泽海、王仁怀和郑淑芬。 杨再新见了这三个人，心里一惊，忙站起来，说，“三位师哥师姐到了，是我失礼啦。” 三个人进来先不理会杨再新，而是与曾明志招呼。三个人目前都是市里下面的干部，受曾明志所管辖。自然要先与领导招呼。曾明志也知道三个人和杨再新的党校同期学员，倒是客气，如此，也是给杨再新面子。 刘泽海笑呵呵地说，“师弟，今天也是巧哈，我们三个正好在经开区碰面。然后，得知代秘书来接你，又留在了市里。我便知道是曾部客气招待。他们俩也是很久没见到你这位小师弟了，都想过来见一面。曾部，我们来得冒昧了，您要批评，就批评我。” “再新处长和你们是同学关系，那是最亲近的。今天也就是请再新处长稍微歇歇脚，你们过来，正好热闹。”曾明志笑着说。 杨再新、王仁怀和郑淑芬三个人当初一起去省党校学习，刘泽海是班长。那时候，杨再新的名气还不算大，至少王仁怀和郑淑芬对杨再新的印象仅是年期、帅气。 那时候的郑淑芬，多次戏弄杨再新，表示随时随地听杨再新怎么办都可。杨再新那时候与唐慧琪的关系，已经确定，自然不会受到这些影响。 如今，几个人从省党校结业不久，但杨再新和刘泽海的变化，已经是郑淑芬和王仁怀无法企及了。当初王仁怀和郑淑芬都是副处级别，如今，他们的级别还在原地打转。不过，王仁怀在经开区里前进到主任之下的位子；郑淑芬也从负责教育的副县长，提升到负责经济工作的副县长。 如今，两人相要往上晋升，那都得走杨再新的路线。当然，杨再新也不可能给他们承诺什么，如果说在全省有适合他们的位子出现，倒是可以给他们提供信息、适当地帮一把还是可做到的。 两人也明白这些事情，不会对杨再新提出过分的要求，而破坏原本很亲近的师兄弟关系。 刘泽海目前是长坪县的县长，暂时不会有多少变动，位子也好。长坪县的产业发展是全市龙头所在，刘泽海能够将这一工作稳定住，就是最好的成功。 三个人过来，叙旧，说一些省党校的旧事。代新高交待餐店服务生加菜、上酒，曾明志也与几个人在聊着。 酒上来，先干三杯。算是师兄弟之间的情谊，随后，郑淑芬给曾明志敬酒。曾明志笑着说，“郑县，省领导在场，你不先敬酒。还要不要进步了？” “曾部，你可是我老领导。我得先给你敬酒才对。”杨再新说，“师姐，曾部是你直接领导，给曾部敬酒才对。” 郑淑芬笑呵呵地说，“我不管了，反正你们都是我上面的人，一个个来……”随后，先给曾明志敬酒。杨再新虽说是省部的领导，但与郑淑芬之间关系却又是同学关系，反而是与曾明志之间的关系，才是真正的上下级关系。 第1145章 见面与旧谊 原准备简单地吃一个饭，然后就去长坪县，可王仁怀、郑淑芬等过来碰面，不得不多喝一些酒。不过，因为有曾明志部长在场，喝酒也控制着量。 这样的叙旧，杨再新回到长坪县来，是不可避免的。好在几个人也不多纠缠，过来见面，叙一叙旧情也就散了。 刘泽海陪着杨再新返回县里，在车上，两人聊到长坪县目前的刺梨果产业情况，也谈到了长善完全中学的招生情况。 刘泽海说，“再新，我看啊，再过两三年，长善完全中学将会成为全省的名校。到时候，招生方面你还得调整……” “班长，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好会有什么变化。学校的事情，这一届遇上一些肯学习的，那下一届的情况如何，谁也说不定。而当初建这学校的目的，是解决学位不足，我们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行了。至于县外的学生招收，确实可每年增加一些名额，但必须要严格控制，不能影响到县里的学位。” “县里这边的学位，一中、二中这些学校也得保住，县里在招生政策上，应该适当调整，才能让学生分流。不然，都涌到你那里，也装不下的。”刘泽海对于教育这一块，自然更趋向于省城名校的做法。 很希望杨再新这边放开几个班到十来个班，将江上省各地市的优秀生源招进来，如此，就可与省城名校一较高下。如果能够在一段时间内，和省城名校并列，那么，这所学校就会得到更多人的认可，社会影响力也会急速提升。 杨再新笑着说，“班长，长善完全中学要说有多少潜力，这显然是夸大了。就柳河市这地方的整体素质看，也就那么回事。只是，学位足，可在一二十年间，提供地方的整体文化素质，改变以前那些陈旧的观念而已。 就算这一届的学生在某次考试里，表现突出，这还不是真正的实力。” 对长善完全中学目前的情况，杨再新也与刘诗瑜等几位副校长讨论过。大家都认为，长坪县的学生，从小没接触到多少知识，可塑性可能好一些。但因为从小没得到系统的培养，思想、思维、意识、性格等方面，都受到家长的影响，加上学前班、小学和初中这些学段，也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培养，这些学生的潜力是有限的。 省城名校能够年年有好成就，他们对生源地招收来源广，主要是大城市的学生和县市中最拔尖的那一层学子。这些学生的基础好，对学习也是有明确的目标，各方面的素质都是本地几千人中最优。 这样的群体集中在省城名校，可在三年的努力之后，依旧有好差区分，可见学校教育这一块，并不是谁想做起来，就能够做到的。 在省城或县市最优秀的那一层学生，他们身上还有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那就是自小就参加各种培训。思想意识中，对学习的需要性，有非常明确的概念。实际的学习者，这些人思路上、敏锐上，也因为经受过培训，确实要超出普通的学生。 这不难理解，因为家里投入了资源，学生本身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如果这样还不超过同龄的人，就不正常了。 长善完全中学目前主要还是激发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学生学习中，有了主动性，效率就非常好。这也才是学生在参与竞赛考试中，取得比较亮眼成绩的原因。 两人一路将话题集中在长善完全中学的办学方向和办学具体措施上，这样的讨论，其实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进展。因为他们本身对学校、学生并不是第一接触和了解，主要的还是在推测、判断等。 车到长坪县，天早就黑了。县里这边知道杨再新返回，明天上午九点，会参加长善完全中学的开学典礼，会在典礼上做重要的发言。 学校这边，与杨再新核实之后，便不多联系。学校里的人，要说谁找杨再新帮忙办什么私事，几乎都够不上，他们的主要关系都在长坪县。哪怕杨再新在县里要说解决一个什么问题，确实非常轻松。 县里的人却在等着他的到来，不少人与杨再新的关系过硬，自然不会错过第一时间见面。怀仁镇的班子成员就留一个人在家，其他的全部往县里跑。龙利群作为镇书记，也乐意大家有这样的态度。 县里这边，石东富、龙将、刘琴琴、田茂平、侯丽萍、丁丹、吴原峰、王彧、毛光清、满晴天等都留在订好的酒店大堂。 酒店这边，自然认识这些领导，给他们上茶、上水果。得知进来住的是杨再新这位在省城的领导，表示了会尽最大能力，做好接待与服务工作。 有刘泽海、代新高等人陪着到县里，车直接到酒店这边。大家知道杨再新到酒店，都站起来。石东富、丁丹等人自然是在前面的，其他人懂得分寸，都留在县里主要领导身后静待。 杨再新下车准备进酒店，见石东富等人，场面不小。忙笑着对石东富说，“书记，您这么，可不适合吧。你们好多都是我老领导，大动干戈的，我如何受得起？惭愧惭愧。” 来之前杨再新也估计到县里那边可能会惊动不少人，但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也是感动。实际上，与这些人之间主要还是老感情的因素，要说他们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或说要自己帮他们解决什么问题，显然不是这样。 “就因为大家是自己人，老朋友，他们才等你回家。”石东富笑着说，也明白杨再新的意思。 杨再新也就那么一说，笑呵呵地一每一个人握手，然后说一两句彼此之间记忆比较深的往事，点题而过。这样的见面，双方都有很好心态，使得彼此的情谊更进了。 见面寒暄，气氛融融，随后，到房间去洗漱一下。钱恒知自然也会和长坪县的人见面，表达自己的心态。 没在房间里多停留，杨再新洗一把脸便出来，大家一起先到酒店的小会议室去坐，喝茶，聊天，安排夜宵。 第1146章 一直拖着的项目 人多的情况下，其实聊不了什么话题，一人一句，便将话题扯歪了，这是常见的事。杨再新如今也算是熏陶出来了，在这样多人的情况下，能够左右逢源，泰然处之而不乱。 当然，与长坪县这边的人，那是有真感情，与每一个人，都有相处的故事、细节和话题。 夜宵开始，石东富等大家说一阵话后，便说，“再新处长，钱科长，我代表长坪县欢迎两位省领导到县里来指导工作，我敬两位一杯酒。” “东富书记、老领导你这是干什么？大家一起说说话，叙旧，谈感情，不存在什么省领导。钱科长是省领导，可也是长坪县的老朋友。我们坐在一起，那就不管领导不领导，都是兄弟姐妹。各位大哥大姐，各位一直都在帮助我，我心存感激。不过，有缘相逢，那是我们的缘分，感激的心放在心里，以后慢慢品……” “要说感谢，我最应该感谢我们成长，他对我的帮助特别多。”钱恒知说。 这种场面话，在体系里的人都得学会，说得恰当，自然能够得到更多机会。喝两三轮，原本准备敬酒的人，也都被石东富给挡下。 杨再新回长坪县，喝一些酒没问题，但喝醉就不可。接下来，石东富、丁丹等县里主要领导，肯定还要与杨再新说话，谈论县里的一些方向性工作。 杨再新在省部，接近核心，县里自然会重视从他这里得到的信息，进而可谓石东富、刘泽海、丁丹等人作为施政的参考。杨再新对长坪县的发展又非常了解和关心，他所带来的消息，才会对县里有更深一层的影响。 吃喝茶不多，石东富挥手赶人。钱恒知也明白自家处长回到长坪县，县里会有什么也的态度，便主动告辞，回酒店休息。 另外找一房间，事先已经准备了。小桌、茶、时鲜水果、吃物等，这时候，人也就县里主要的几个，石东富、丁丹、刘泽海、龙将、吴原峰等，其他人都被排除在外。 这些人是决策长坪县走向的人们，虽说之前都是杨再新的老领导。如今，杨再新在省部二处副处长，这样一个核心的高位上，这些人早已经将杨再新看成平等的存在。 在级别上，杨再新目前是副处级，虽说年轻，但与县里四五十岁的副处们都在平等水准。实际上，杨再新这个副处级的含金量，是县里的副处级无法比拟的。 因为，杨再新只要在位子上一段时间，然后有机会离开省部到地方，那绝对是正处级别，无需要与谁竞争。而县里的副处级就不同，年龄超过某一时段，就没有上进的路，最多就是轮换岗位，在退休之前享受正处的待遇。 两者之间的份量自然不同，哪怕是石东富目前比杨再新走在前面，级别上超前不少。可要说最终的高度，石东富知道他可能就在副市长恶意，最后享受正厅待遇。 杨再新目前才三十二，过一两年拿到正处，说不定七八年内就赶上他了。在体系里虽说熬资历是大多数人该走的路，却必然有极少数的实力人物，不需要熬资历，就能够快速晋升。保证在四十岁前后，升到厅级，五十岁甚至四十五岁以后就高到部级高干。 杨再新的前景如何，确实不好判断，但从目前大家见到他所做出的成就来判断，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杨再新真到那种地位后，会不会帮到他们，这谁也说不好。他们自身或许帮不上，但他们的后辈子女，如果有什么机会，还真可求到杨再新那里，帮忙解决。 实际上，有这样心思的人不是没有，但在场的要说有多么明显的功利性，也不见得如此。以往一起做工作、处理问题，一起喝酒、说笑、面对困难、共甘苦等培养出来的感情，其实要比单纯的上下级之间功利性弱得多。 坐下来，石东富说，“再新，这时候都没有外人，我们就说点心里话。” “非常感谢东富书记，回到这里，我感觉到真活过来了。”杨再新笑着说。 “那些话先不说，县里目前的情况，你也了解吧。”石东富说，“我和泽海县长也是讨论过多次，县里要有更强的提升，要从哪条路走更好？” 长坪县目前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两方面：一是刺梨果种植，二是种植户所进行的养殖。这两方面，都与新畦食品公司捆绑在一起，确实给县里带来了天翻地覆的提升。 可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在守成之余，更想有新的发展与提高。这样是必然的思路，杨再新对刘泽海和石东富是理解的。 如果没有进取心，那么，长坪县目前取得的成就，都有可能保不住的。整个班子，要在这种不断进取的心态之下，才可保住活力，才会让大家都处在一种有压力又有机会的势态之中。 杨再新自然了解县里的情况，不直接谈论这个主题。县里的决策，他说不好当真参与的，听一听县里讨论，提一个建议，倒是没问题。沉思一下，笑着说，“班长，城南市场的建设还没确定下来？” 刘泽海看了看石东富，摇摇头，说，“城南市场的开发，做了好几种开发方案，县里都觉得达不到理想的结果，还在讨论中。” “再新，你也知道，城南市场这一块建设与开发，主要是目前的每一个方案，都太过局限，我们觉得没办法实现县里发展的长远意图。而开发商那边，也不敢有的动作。 或许他们实力不够，或许他们担心失败，或许有些人觉得利润太少。拖这么久，确实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城南市场项目长时间不启动，对县里的压力同样非常大。不说其他，仅仅是五百余户拆迁户给县里的压力，就够受了……” 丁丹、龙将、刘泽海、毛光清等也都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杨再新自然也知道，城南市场尽早开发出来，那可都是县里的税收。 “学弟，我听书记说过，之前京都有陈董到县里看过城南市场。能不能再联系陈董？”刘泽海说。 第1147章 凡海集团地产分部 陈凡是五月份到长坪县，当时是与新畦食品这边谈海外合作事宜。与杨再新一起到这边来，也是为公司亲自考察刺梨果产业发展情况。当时，县里这边，石东富书记亲自陪着陈凡到城南市场地址看下面开发情况。 后来，陈凡还是拒绝了石东富的邀请，不想为这样的项目分开自身的资源。另外，可能也是顾忌到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 对城南市场项目开发，杨再新觉得，县里必须要做到下面，还得尽快运作起来，不然，吃亏的就是那些被拆迁的五百余户。 但国内这种现象比较常见，经常一块地卖给了某公司，然后，开发过程却出了问题，或者是地方上，有某些不能解决的问题，或许是开发方各种因素，将这地块原有建设推到后，整个项目的运作搁浅在原地。几年、十几年项目开发一直就停在那里，推倒的原有建筑上，长满了植被，或破破烂烂地无人处置。 城南市场这一地块，经济潜力是比较大的。长坪县这边倒不担心没人来建设与开发，只是，与不少开发方接触过，商谈过，结果都没有达到县里所期待的设想。 如此，石东富和刘泽海商议下，这块地一直拖到如今。刘泽海这时候提到陈凡，也是想要杨再新帮忙与对方招呼一句，或许，对方肯过来做这个项目。 石东富对当初陈凡提出的几点建议，还是很感兴趣的，觉得城南市场这边地，真要做到几十年在本地还处在引领经济发展的浪头，如今的规划就要有足够的前瞻性。 杨再新也知道陈凡的意思，从京都过来与这边地人抢饭吃，是会受到敌视的，这一点，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分一部分资源过来，对陈凡在京都的竞争力，还是多少有影响的。 他不想分心，不想将资源投入到了还是这边来发展，自然不会多考虑城南市场的项目。 不过，凡海集团这个名目下，新畦食品如今也是有资源做地产开发这一块业务的。陈凡之前也私下与杨再新交流过，如果新畦食品有意要涉足这方面的业务，他完全可指派一些人员过来，帮新畦食品这边完成走出第一步。 成立一家房地产方面的公司，对于有足够资本的新畦食品而言，不算太难的事情。不外乎解决这几方面的问题：一是有足够的资金投入，这样可购买足够的建筑机械与配套设施；当然，资金问题还可与银行合作，压力其实不大。 二是人脉关系，只有足够的人脉关系，才能够拿到更好的项目，拿下这一点标的进行承建，既是为自家公司积攒实力，也是积累经验、人才等等； 三是公司的管理人才、资质、业绩、自身的工人等方面的人力与资源。这些是要时间和一个个都承建项目累计而成，不是一朝一夕可完成的。但至少在了还是、在长坪县和横折县，凡海集团有新畦食品的影子和影响力，拿项目是没有人会阻拦的。 如果在城南市场这个项目承建上，做好了，做到让地方满意度程度。以后，凡海集团在整个了还是建设口这一块，就有足够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凡海集团是陈凡名下的公司，确实与新畦食品公司合作成立的公司。对于要不要组建凡海集团的地产分公司，杨再新也曾与唐慧琪讨论过。知道这样的分公司组建起来，至少可在了还是这边进行积累、壮大，而且，对地产方面的分公司而言，利润也是比较可观的。 一家公司要发展壮大，出除了主业务之外，其他方面的业务也不能缺。对于新畦食品母公司而言，主业是分为两大板块：一是刺梨果加工与市场销售，这是最初确定的主要发展方向；二是杨再新在怀仁镇做起来的种植户养殖也都发展，导致了新畦食品这边做养殖产品的深加工，如今的产值也相当可观，得到的利润并不少； 但新畦食品的业务不熟单纯这两种，因为在刺梨果加工与销售之前。公司在省城和其他地市就接收了李家留下的一些资源，这些资源主要侧重与销售业务，具体的业务涉及面不少，如今，这一块的运转，早已经正常化，为公司获取的利润也不少。 如今，海外业务这一块，看起来与刺梨果业务是重合的，但实际运作上却被分割在这个是之外，而是与陈那边进行合作，成立了凡海集团。凡海集团目前初建，产品网海外走，成效如何，都换未定。 但因刺梨果产量的局限性，使得凡海集团目前的主业还不能完全支撑起来，利润什么的，自然还没有。 如果说凡海集团在这一年成立地产分部，拿下城南市场这个项目进行承建，杨再新觉得对地产分部而言，压力不会有多大。因为资金没问题的情况下，人脉也没问题，最为关键的是技术与公司管理，而这方面，陈凡答应过会派人过来带一程。 吴思静之前曾有这方面的幸福，但唐慧琪却觉得成立地产分部，开始于长坪县，会不会对以后杨再新的发展有所影响，便一直没有点头，实施这一方案。 见刘泽海和长坪县这边，又提到陈凡，杨再新也由于起来。城南市场的承建，对凡海集团地产分部是一个机遇，一个考验，也是一次蜕变。这个项目做好了，在长坪县会有更多的项目立起来，横折县那边的地产开发，同样也处在落后水准，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杨再新判断，凡海集团地产分部做起来，仅仅是了还是的项目标的，就足够凡海集团发展十年。而有十年的积累与发展，以后，到江上省其他地市、到省会或省里重要的工程建设竞争项目，都有足够的底气。 有这样的考虑之后，杨再新觉得有必要与唐慧琪聊聊。说，“班长，陈董那边会有什么样的态度，还真不好说。不过，我问问吧。” 第1148章 突然的掌声 这时候还是在闲聊，自然不会立即有结果。长坪县这边，也是因为对城南市场项目拖得时间超出预计，刘泽海才直接与杨再新提，想在陈凡身上再努力一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得知杨再新肯帮居中搭桥，那就达到目标。往下的话题，主要在刺梨果产业的发展，和长善完全中学办学两方面。这两方面，都牵涉到长坪县在工作大方向的政策、决策，与杨再新讨论，也是非常必要的。 刺梨果产业上，目前没有什么变动，主要还是稳住目前的成果。刺梨果丰产期有好几年，然后才会逐渐下滑。到时候，有计划地按照比例换一批新苗木进行栽培，免得种植户这边出现两到三年收入低谷期。 这个工作目前还有好些年，并不急于规划。倒是长善完全中学的办学，虽说才开始一年时间，学校已经初露锋芒，就算像杨再新所说，一次的成绩不代表什么，但对县里和家长们而言，任何成绩都让人有想法。 何况，上次全市的高一竞赛成绩突出的，可不仅是少量学生，而是比例不小的学生抢占了高位成绩，这足够有说服力。 长善完全中学在未来的发展，要说都不与县里协议，那也是不可能的。学生、家长、社会和县里对教育的关心，都直接影响到长善完全中学的办学。 市里如果有意将这所学校办成了还是的名校，杨再新要坚决回绝，是不太明智的。石东富、刘泽海等人，也看到这些情况，县里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调整好应对策略。 “书记、班长，不管怎么说，至少五年之内，长善完全中学的办学思路不会改变，满足长坪县学位是必须的前提。不然，学校也无法向之前和如今一直在打赏、捐赠的网友交待。 市里肯定会有压力过来，我估计到明年，其他区县多少也会是呀，提出要长善完全中学在他们的生源中进行招收一定指标的学生数。这也正常嘛，我们先有心理准备就好。” “完全可扩班嘛。”刘泽海说。 杨再新笑了笑，扩班看起来能够解决问题，但真的进行扩班，遗留的问题也会比较大，对学校长期发展不是好事。 杨再新这时候也不会直接否认，只是笑笑，县里有县里的想法和需求，长善完全中学这边也有自身的理念和做法。当然，目前石东富、刘泽海等人也不会对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给多少压力，会以学校的做法为主，甚至可能会为学校扛一些压力。杨再新对此是坚信的，因为他如今在省部，其他人又怎么会对长善完全中学给予过大压力？ 等几年，长善完全中学如果真的崛起了，成为这一地域抢手的教育资源，到那时候，长善完全中学本身也会具备一定的抗压能力。不用过早担心。 讨论的时间也不过长，过了十一点，石东富等人都离开。杨再新送到酒店门口，便折回房间。今晚在县里停留，明天下午跑家里，这次可能要接父母到省城去。因为唐慧琪生宝宝的时间最多一个来月，杨再新虽说到十月份会来参加刺梨果摘收接，但杨妈早就等不及去省城了。 这也是杨再新早与家里联络过的。 回房间休息，虽说半夜，对杨再新而言不算晚。体系里的干部，也是杨再新到省部之后，上班比较有规律。之前，在怀仁镇和长坪县，都是经常熬夜，然后睡三五个小时就恢复过来。 睡前将明天要做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一遍，梳理之后，心里便踏实，睡得安稳。 早上，在房间里做一些基本运动，舒展一下身体，也是让自己的精神完全恢复过来。开学典礼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但这边肯定会提前过去，也要听一听学校工作上的汇报。 钱恒知知道杨再新的情况，过来的时间比较准点。两人见面，很默契地往楼下走。早餐安排在酒店，但杨再新却想一路走，到半路找一家餐店解决。 街边的摊子的早餐，风味更接近长坪县这边的特色，不想酒店的自助餐，全国各地基本上一致。这也是因为酒店的客人，来至于各处，酒店不可能真提供当地特色的食物。 钱恒知知道杨再新的性子，也乐意这样，到一地，多尝一尝本地的风味，也是一种经历和积累。在体系里，彼此怎么聊天？更多的时候，就是谈自身所有的见识、经历、各地的特别点等等，不然，如何找共同语言？ 真正的话不过几句而已，如果遇上谁都这样几句话就没了，哪会没有朋友的，也不会被领导赏识。 吃早点时，刘泽海电话追过来，随后也过来与杨再新一起吃早点，紧接着教育局长、负责县里经验这一块工作的刘琴琴、督学付红珍等，也都赶过来。昨晚大家已经见面，这时候，也不多客气。先点了早餐，之后快速填肚子。 几个女人也不在慢条斯理，自然不想让杨再新和刘泽海等她们，否则，领导心目中对她们会有什么印象，可不好说。 原本准备低调进学校的，可这时候，身边已经滚雪球一般，人越来越多了。杨再新也没办法，总不能将人赶走。 进学校，门卫知道校长到来，大门开着，不少人自觉地在校门外站成两行。好在入学的学生还没有过来多少，但恰好在校门处的学生与家长，也都加入欢迎校长进校的行列，深感荣耀。 先到办公室，学校校长领导以及到来，班主任们也到了。各班学生辅导员，家长委员会的成员，也都提前进了学校。 杨再新进学校的消息传开，也不知是谁开始，整个校园都想起持续的掌声。刘泽海听到掌声激烈，不由地笑起来，说，“再新处长，看来还得说一句话才行。” 杨再新也有些意外，原以为学生和老师们、家长们会停下鼓掌，可谁知几分钟都没有停下。只得到行政办公室去，那里有各班可视的联网设备，到那里讲话，学校里的教室、公共场地，也都可看到他在说话。 第1149章 单人讲话 学生、教师和到来的家长们，也都比较理智，听杨再新在话麦里讲了几句感谢的话，也就安静下来。 杨再新在他们心中当真有如神灵一般的威望，可如今的人相对而言是比较理性一些，也明白学校自有规矩。学生们有着盲目的崇拜心，更是听从杨再新的话。 安抚了众人，杨再新在校会议室听柳三妍等学校管理层汇报自身的工作情况，县里的主要领导也都到来，在会议室听着。 石东富没有到来，他到县城外去等候市里过来的一些领导。长善完全中学开学典礼上，市里与教育相关的领导，也是不请自来，要参与这样的会议。 杨再新得知情况，也不好拒绝，毕竟各方面的领导们也是为长善完全中学造势，对学校而言，是有利的。 杨再新如今身在省城，对学校一些细节方面的工作就不能顾上，有县里市里领导们这样出面支持，一些有别用心人也不敢乱动。 学校领导汇报的事情，也都是普通的平常事，即使县里领导听了也无所谓。杨再新对在工作上有所成绩的人与事，则是明确地表示要做校内表彰。 长善完全中学的教师、员工的管理，与其他学校稍微有差别。特别是教师，他们一部分是县里的事业编，有一份工资，有国家体系的技术职务和对应的享受。参与县里每一年的职称评定、县里的优秀指标也会给到长善完全中学。这些则是有编制教师群体的福利和权利，其他没有编制的教师就不享受这些东西。 对于编制外的任课教师、服务岗位的人员，长善完全中学在工薪上，不会让大家吃亏，是对学校岗位进行给薪酬的。 比如说某班的班主任岗位，谁来担任，那就享受对应的酬薪，对应的奖励。在编和无编制的人，都是先给一个基准的工薪，将个人所获取的工薪拉平，然后在根据工作上的贡献、成绩，拿取奖励性工薪。 学校每一个人拿到的工薪总数，都比县里其他教师要高一些，也超出长坪县乃至柳河市的工薪水准。这部分支出的来源，主要靠新畦食品提供，也有社会、县里所给的钱。 在长坪县，几乎每一个教师都想尽长善完全中学教学、任职，但县里对有编制的教师还是严格把控，学校这边也是如此。不能让县里其他学校出现乱局。到长善完全中学任教的教师，不仅容易出成绩，每月的收入高于县内其他学校，更主要的是，但凡在长善完全中学服务的所有人，子女可直接进入学校就读，没门槛。 仅仅是子女在学校就读这一点，就是中年骨干教师们最热心进到长善完全中学任职的原因。 看着时间差不多，各班的学生已经到操场就坐。杨再新在学校管理层人员陪同下，前往大操场。一行人真的是浩浩荡荡了，杨再新陪着市里几个人、县里一大群一起前往操场。 即将走进操场，激烈的掌声就开始了，所有操场的人，不论是学生、教师、周围站着的家长，都是情绪激动，偏着头看。以注目礼的形式，陪着杨再新等人到主席台，就坐。 主席台分为好些排，最前排的是实力两位领导，县里主要领导和教育局主要领导。学校方面，就两位，一是杨再新，另一位是柳三妍博士。 开学典礼按照预先做好的程序，首先是初中的两名学生上台，给杨再新这位校长献花。 身穿校服的两名学生，一男生、一女生，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按照柳三妍所说，要让学校的教师和学生有归宿感、有荣誉感，就必须让他们心中对杨再新这位校长崇敬，而会前给杨再新献花，就是一个必须的程序。 两学生捧着花，昂首挺胸，精神饱满，选出来的学生自然是该年级最优秀的学生。在所有人的掌声和注目下，走到主席台上，到杨再新身边，先鞠躬敬礼，然后才将捧着的鲜花献上。 杨再新也是有所准备，回了礼，然后接了花束，举起来，表达对所有学生和教师们的感谢，鞠躬，才坐下。 第二程序是介绍到来的领导，第一排是一个个进行介绍，后面的就是点名字而已。 对到来参加典礼的领导，会隆重介绍的，因为领导到场，那是给学校工作的支持，也是学校的底蕴。这些东西，原本可不要的，但现实里却又不可少的主要东西，比如人们贴的门神。 接下来，才是杨再新作为校长的讲话。这次讲话很重要，杨再新是精心准备了的，但他没有拿稿子。这些年在体系里混，也算是久经锻炼，口才上、思路上也都敏锐而沉稳。 站起来，先环视一圈，使得鼓掌的人群在注目下，先停下来。随后杨再新才开始脱稿讲话。 讲话的内容是对长善完全中学一年来工作的总结、又对新一年工作的展望；对老生们在学校表现的肯定与表扬，对新生的期待和要求。在讲话过程中，多次被台下的学生和外围家长的掌声打断，杨再新也明白，唯有这样的会场讲话，才达到他到学校来的目的。 听杨再新讲话，与会的领导们、家长和教师，心里都有感叹。这样水准的讲话，哪怕是实现做好准备，也是非常完美的存在，何况，那些在学校的学生们。 如今，整个柳河市的舆论给予长善完全中学都评价都是非常高，完全是正面的。而长坪县内，对长善完全中学和杨再新更是尊重、敬佩和崇敬，不仅本人不会对学校有负面想法，甚至都听不得任何人质疑长善完全中学、质疑杨再新。 在长时间的掌声里，杨再新完成开学典礼上的讲话，原本要请市里、县里主要领导讲话的，但领导们都推掉了。因为讲话的人多，不仅会让学生、家长反感，也会冲淡杨再新这个校长讲话的效果。 为此，去年在招生之前的工作议题上，长善完全中学这边就规定了开学典礼上只请校长讲话的规定。这时候，学校开口请领导讲话，不过是客套一下。到来的领导们，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发言。 第1150章 堵路的人多 开学典礼上另一重头戏，就是给这一年来在学校表现好的学生、教师进行表彰。表彰除了荣誉之外，实际的物质也是当场兑现。 对学生的表彰中，侧重对三个方面的学生：一是成绩进步大的，以开学初或录取进学校的成绩为基准，每进步一定程度，就会有对应的激励；二是学业成绩年纪前列的、班级前列的、以班为单位总成绩前列的，给予奖学金；三是在学校有品行表现优秀的，这种表现是以班级或年纪大日常工作记录为准，核准之后报学校，进行奖励。 对于学生的品行，学校一方是非常重视的，而一个人的品行往往体现在细微的琐事上。这种评定要进行大量的记录和统计工作，但学校有这方面的工作安排，学生中也有这方面的举措。 社会、家长对学校这样做，是非常赞同的。 这一天上午的开学典礼，仅仅在表彰发放的时间，就花去将近三个小时，还是学生们在有高度组织、有极高效率的前提下，不然，都可能会发到下午去。 有老师曾提议说，开学典礼上，只要将名单宣布，然后有后勤将奖品和奖金，直接送到班级与学生受伤，就可节省更多时间。 杨再新对此是否定意见的，觉得在发放奖励的问题上，是给学生、教师充分肯定和展示的机会，也是让更多的人，认可他们所做的努力、所得到的荣誉与回报。 即使用再多的时间，对学校的运转与管理，都是合算的。 县里和市里领导们因为还有工作，便提前离开会场，杨再新一直在主席台上，参与学校主要领导坚持到所有奖项发放完毕，才离开会场。使得每一个到台上领奖的人，都从杨再新的手里，接到自己的那一份奖品、奖金。 这样操作也是为了让学生、教师对杨再新这位校长有更明确的认同心。虽说一个上午就在发奖过程中过去，可以咨询觉得收到的东西也非常大。 每一个学期，自己出现在学校主要就是开学典礼这一天，总不能不做一些事情。不然，学校的学生和教师们，对自己还有多少印象？ 中午，杨再新没留在学校早餐，而是去陪市里到来的领导们。因为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从长善完全中学出去后，还到了长坪县另外几所学校，这也算是领导们的一种姿态。 要做好长坪县的教育，单单长善完全中学也是没法做到的，要一个整体来协同努力。 吃过饭，杨再新事先与石东富等说过了，要回村里家中，将父母接到省城去住一段时间。还要去村里与村干协议，请他们安排人，帮家里的刺梨果摘收、售卖等。杨爸杨妈返回村里的时间不定，很可能要等他回去生出来的宝宝，长到一定程度，才舍得离开。 杨再新对父母肯到省城去住，是非常乐意的。但也明白，两位习惯在家里干活，真的闲下来，过一种与之前几十年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模式、生活环境，是要时间来逐渐适应和改变。 不强着让父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什么，何况，杨爸杨妈才五十几岁，身体不差，体力也保留着，完全可以在村里生活。 杨再新身在外地，对家长父母自然挂念，而工作上也比较忙碌，加上两地相隔比较远，真不可能做到定期到家里探视、陪伴。所以，唯有逐渐让他们适应省城那边的生活习惯，让他们可安心在省城生活下去，才是对父母最好的安顿。 杨再新也明白，自己目前在省城上班，可两年或五年之后，自己还会不会留在省部二处？估计是很难的，自己下一个工作岗位在哪里，杨再新也没法预测。 唐慧琪很可能可以长期留在省城，父母如果适应省城别墅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家。 下午送走市里的领导，杨再新才单独往回家的路。钱恒知原本要跟他走的，但杨再新却拒绝了，让钱恒知在长坪县这边，看看新畦食品生产基地的情况。 田茂平如今是负责长坪县产业方面的副县长，他虽然不跟杨再新一起走，却知道杨再新下午回家要经过河岔乡，提早在乡镇那边等着。 杨再新将省里过来的车留给了钱恒知用，他是从新畦食品那边要来了车，见田茂平在河岔乡堵他，也没办法，只得让他上车，一起去家里。 谁想，车到双沟村时，这边也有人堵住车，村里的人估计杨再新会回家，也是闲在路上堵着。将准备好的礼物，塞进车后备箱去。 回长坪县这边，这种事情自然无法避免，杨再新也不好完全拒绝。乡里乡情，讲究的就是这样，就像每一年，双沟村的人都会聚集过年东西，直接送到杨再新家里去，以表达他们对杨再新当初在村里所作的努力。 村主任龙秀国上车，随杨再新往前走。在车里，聊到杨家父母要去省城暂住，龙秀国当即呵呵地笑，说，“放心，村里这边有我们。家里的那些果子，我包处理好，冬耕的事情也有我们包了。叔叔和婶婶在省城爱住多久，都没问题。双沟村到这边本身不远，大家有摩托车，过来很方便。” 杨再新也只能表示感谢，这些情分确实没法算还的。但对双沟村而言，却还觉得欠下杨再新太多。要不是当初杨再新努力，村里哪会有产业收益，也不会有旅游收入。 双沟村的景点开发还没有完全做好，目前主要还是村里这一块。民宿、果林、村景是核心景区，其实还有两条深沟有待开发、观景台也是一个很好的去处，至少是网红打卡点。 对双沟村景区开发，暂时还没这么大的资金，村里也无能为力。不过，如今的双沟村，各家收入比起几年前，那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些变化的最初来源，就是杨再新带着龙秀国等村干，在一个夏天钻林子、跑县里、市里、省里，努力推动而成的。 第1151章 乡情亲情 正说着，车再次被堵路。却是向军出现在车前面，如今的向军在横折县已经是副县长了，也算是跟在杨再新身边直接受益的一个。 与向军的交情很深，虽说两人后来的往来不多，但杨再新最失意的时候，确实向军帮他最多的时候。后来，杨再新逆势而起，到市里有较大影响到时候，横折县的领导班子也知道该如何与杨再新进行沟通，将向军推出来。 两人也是有些时间不见面，虽说在信息上并不间断，杨再新说，“向哥，你也过来了。” “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上车说。”向军笑呵呵地说，也不做任何解释。 向军不是空手过来，带着东西，提进车里。然后让宋他过来的车，折返回去。很显然，回村的队伍扩大膨胀起来，等到家里，就有一桌的人了。 好在横折县这边的领导们，没有特意过来，也知道他们与自己之间虽然解除之前的误会，但要说有多少融洽相处，自然不会如此。 去家里的路上，向军说，“再新，县里那边准备请你到县里去夜宵，安排得过来吗？不然，我给他们直接辞了。” 县里估计也不抱多少期望，就让向军这样一问，表达了县里的态度到了。杨再新自然听得出来，也不想去应付什么，笑着说，“向哥，黄书肯定也知道，我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得陪陪爸妈说说话。” 杨再新家是在山坪镇都田山村，村子不算大，离县城也不算远。如今，县城往都田山村的公路修得好，规格上也达到县级公路，而不是其他乡镇和村的乡级公路。对此，杨再新自然明白横折县的做法，理解对方。 车进村，天色还早。杨爸杨妈先就得到消息，知道儿子回家，自然在家里等着。见好几个人到来，不仅是儿子，还有田茂平、向军、双沟村的两人，都是非常熟悉，经常到家里看望他们的人，非常开心，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坐下。 冰箱里存放的冷饮、西瓜，都是事先准备的，这时候拿出来招待客人，是最适合的。 向军等人也不客套，到杨再新家里就像进自家门一样，对杨爸杨妈也如同对待自家长辈一样。当然，这也是因为杨再新这个人能够有今天和以前的付出，才使得这些人对杨家是这样的态度。 向军、田茂平和双沟村的人，也不是因为杨再新高升到省部，才有这样的态度，而是杨再新以前对大家好，彼此之间的情谊在那里了。 家里的饭正在做，菜也准备了，不过，双沟村那边的人，先就做了几道主菜，随车带过来了。这时候，放在桌上，杨爸说，“秀国，今后不准这样了。每次到家里来，都带这么多东西。” “杨叔，这些不是我家的，村里的人自己喂养的。他们得知我过来，非要塞给我带过来，不带还不准走。我也没办法啊，杨叔，你这边肯定有，我也知道。”龙秀国笑呵呵地说，对于这些事情，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服对方。 双沟村如今旅游不错，村里人收益大，又有好几家做养殖的，对杨家这边每次带一些东西，都是小意思。村里的人也确实如此，对村干没有选到的人家，还会到门上去问原因，并让下次轮到他们家。 村里人之间的相处，自有其方式，各家在村里也是想展示自家的最好的一面。对于村里各家的事情，杨爸杨妈自然是了解，因为对他们而言，也有同样的心。 将菜整理出来，大家便围着桌子坐。杨爸给村里的主任打电话，让村里的村主干都到家里来吃饭。这一次，杨爸杨妈准备去省城住一段时间，家里留下的事情可不少，得请村里的人帮照看。 虽说龙秀国先就争抢着，要承担杨家这边的事情，但终究双沟村离这边远，不方便。 杨再新也是这意思，真将家里的事情交给双沟村去照看，村里的人肯定有想法。杨再新虽说不是每次回家，都同村里主干们一起吃饭，但也尽可能多同他们沟通，表达对他们照顾家里的情感。 等人到齐，便有扎实一桌。家里存放有酒，拿出来，这时候只管放开了喝。劝酒、喝酒、说话、敬酒，客气又带着亲情。 大家夸赞最多的，自然是杨再新，都赞杨爸杨妈对杨再新教育得好，才会有这样的远大前途。 喝酒到半夜，大家也都酒意不浅。随后喝茶，人虽不少，但夜宿安排在杨家和村部。这样聚一次，对大家都往来情谊，都消化在其中。杨再新知道与这些朋友的往来，情谊第一，以后有机会、有条件，自然要给他们一定的帮助。 田茂平、向军等体系里的人，他们年龄稍大，或许不能直接帮上了，但在其他方面完全可以的。心里只要记住这些情分，不一定随时挂在嘴边。 第二天早，煮一锅面，以昨晚剩余的菜做料，早餐就非常丰富了。杨妈收拾又收拾，最后杨爸看不过意，说，“做事情能不能爽利一些啊。” 杨妈也很不满，不过，因为有外人在，自然不能过多抗辩，说，“你懂什么。” “妈，到省城去，其实不需要带什么，那边都准备有了。这些衣服什么的，就留在家里吧。带走也累。”杨再新劝说。 “有车带，又不是要你背，累什么。”杨妈显然不肯听。 省城别墅，之前唐慧琪就给杨爸杨妈准备了几套穿用的，放在橱柜里。只是，杨妈对这些衣服觉得一时间不适应，接受有难度。自己穿习惯的衣服，会觉得更舒适一些。 杨再新对此也不知该怎么劝，反正，从村里到省城去，终究得有一些时间来适应新的生活方式、生活环境。 劝说好一阵，最终还是带了两大包走。走之前杨妈杨爸与村里的人道别，说了不少感谢的话。村里的人却是羡慕，觉得杨再新真有出息，才能够到省城上班。 车往长坪县走，到长坪县后，杨再新并不急着离开，让杨爸杨妈先跟着新畦食品的车去省城，他估计还要留两天才能返回。 第1152章 先谈一谈 在县里，可做的事情其实不少，但杨再新真没时间安排。如果有时间，肯定会走怀仁镇一趟，对怀仁镇的情感是比较深的。 刘泽海在县里等着，一直在电话追问田茂平。他们的位子，就怕杨再新一车走市里或省城。杨再新也明白，刘泽海的意思，在长坪县让爸妈先去省城，留了下来。 去县委，那边石东富、丁丹、刘泽海等都在，见杨再新到来，刘泽海迎上前，说，“再新，还好没走。不然，师兄就丢脸大了。” “班长有令，谁敢不听？再说，县里的大大小小都是我领导，我敢违抗啊。”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耽误你半天，会不会影响你工作？”石东富说。 “没事，最多就是让钱科长耐心等一等。”杨再新笑着说。钱恒知跟过来配合工作，那杨再新在县里即便多停留几天，他也不会说什么。 “中餐在这边吃，之后你怎么安排，都由你。”丁丹说。 “先说事，这时候还早呢。”杨再新打算尽快处理好长坪县这边的事情，市里那边，肯定要见一见李善淮和产业局的人。 刘泽海知道杨再新的性格，说，“先喝茶。” 长坪县目前的发展很快，可作为县里领导班子，对这一发展趋势，逐渐稳定下来后，多少有些不甘。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县里该如何选择？周术保之前在长坪县的发展，提出两条腿走路，这一思路，却被石东富等人认可的。 不过，对县里除了产业之外，另一条路要不要继续走地产开发，心里是存在质疑的。 也因石东富对建设项目的要求，高过目前国内大部分的标准，使得长坪县的建设口，一直压着步子。城南市场的项目招标，就是明显的体现。 周术保之前看到长坪县在建设这一块工作，要比外面的发展落后至少十年，所以，明白这里的提升空间大。而长坪县在产业和养殖项目发展起来后，对房地产业的需求显然是有更大空缺。 如今，在县城的任何一个小区的开发，都将是有足够的购买力，消化掉这些房源。而且，这种缺口，会在两三年间有明显增长。 也就是说，如今的长坪县乃至整个柳河市，在房地产业上的上升空间，都是很大的。县里完全看到这些情况，有自身的判断，可对接下来该怎么推进，却是犹豫的。 县里的构想是，先将城南市场项目开发出来，做一个样板，然后，再进行接下去的地产方面的开发。 城南市场项目开发，迟迟没找到满意的开发商，石东富对之前陈凡所提到的一些构想，比较感兴趣，才一直拖着。 昨天杨再新初到县里，刘泽海就直接提到陈凡和他的公司，杨再新也答应要跟那边沟通沟通。今天过来的意思，也是为了将这个事情敲定下来。 昨天，杨再新与陈凡、唐慧琪、吴思静等在临时工作群里，讨论了凡海集团地产分部的组建问题。 陈凡表示了，他那边完全可以提供管理人员过来，帮助凡海集团这边将项目做起来，而通过城南市场项目的建设，凡海集团就完全可让自身的人才得到培养，也可在期间招揽一些可用的人才。 对工程建设公司的管理和运行，陈凡也说了不少建议。吴思静知道，如今更是的工作，唐慧琪是不太理会的，几乎放手让她去决策。杨再新在公司比较特殊，不会处理具体的事务，但对公司的大方向还是会提出建议，否定或支持的态度比较重要。 组建凡海集团地产分部，对新畦食品而言，压力自然不小，可在长坪县这边又有绝对的优势。发展与积累过程中，只要严守工程质量关口，县里会给出更多的支持。 而对质量关的理解，新畦食品一直都是最为看重，不可能为某一个项目干系的利润而自打耳光。如此，地产分部在一两年内，很可能获利并不大，但通过积累之后，资源和积累深厚，却能够让凡海集团逐渐变得厚实，以后抗各种风险的能力，得意提高。 新畦食品发展到一定程度，也会并如凡海集团，只有以集团的体量进行发展、长大，在整个江上省的经济地位上，才有更好的话语权。甚至在国内的地位也会相应提升，这种提升，对海外市场的发展，对国内市场的占领，都是有绝对利好的。 杨再新也明白，对于在长坪县这边做建设项目的事，得县里这边主动提出来，对接下去的合作才更有利于凡海集团。杨再新甚至认为，凡海集团完全可将长坪县这里还遗留的没有彻底解决的县级体制单位的县建筑公司的人员，吸收、消化一部分，也可将长坪县目前存在的，竞争力极弱的小工程队，吸纳掉，对县里的建筑业发展，也是一个推动作用。 坐下来，喝茶，石东富说，“再新，县里的工作本来不该这样麻烦你，但只你有外面的优势资源啊。不得已，让你在县里多留半天。” “书记，县里的事情我能够帮到底，肯定会帮。再说，引进高素质、高标准的合作方，对县里的发展才会更好。这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结果。”杨再新说，虽然凡海集团才组建，但他坚信凡海集团能够将城南市场做起来、做好，做到让长坪县上下满意。 “陈董怎么回复？”丁丹说。 “书记、班长、丁书，”杨再新显得严肃一些，继续说，“陈董确实有了回复，他对城南市场项目的建设，有一个相对成熟的设想。但他不肯亲自过来，而是准备让凡海集团那边的人过来，县里这边，如果觉得可以，凡海集团会派人过来，将对城南市场项目设计的方案进行讨论，双方如果能够谈成，彼此都可接受，项目就由凡海集团来做。陈董表示，在工程质量上，县里尽管放心，也可请省里专家全方位督查、验收……” 石东富沉吟一下，对杨再新所说的也是有预想，看了看丁丹和刘泽海，不说话。丁丹说，“那就先谈一谈吧。” 第1153章 谭秘书升了 县里的意见，杨再新和吴思静等也是有所估计，关于城南市场项目的开发，县里拖了几个月，自然不会草率行事。也不会因为杨再新的面子和关系，就直接答应下来。 对于做事，不仅石东富有底线，杨再新也是维持着，坚决不会碰触底线。哪怕是推动凡海集团的发展，也是因为凡海集团来长坪县做项目，对县里更有利。 对于柳河市或整个江上省在建设项目方面的公司、集团，杨再新是有所了解的。正如之前周术保所带来跃飞建筑，虽说是一种极端，但整个省的建筑行业，没有多少本质上的差别。 这样的故事到长坪县来做项目，出发点依旧是赚取更多利润，对本地建设考虑不多。 杨再新就想在整个江上省的建筑行业里，开始一种新的做法，有静静的柳河对这个项目施工进程，进行全方位宣传，在江上省的影响力会很快见到效果。 有这样的基础之后，省里那边，也可开始肃整全省建筑行业的风气，使得整个江上省都为之改变。 也只有做出这样的效果，杨再新才觉得凡海集团即使赚钱、扩充实力，都是正当的了，自己也就没有发虚的弱点。省里那边，真让凡海集团做到这些，最后的成绩也会有杨再新那一份。 等凡海集团真正发展起来，或许要五到十年，可十年之后，才是杨再新最需要外力的时候。到那时，凡海集团反馈给杨再新的资源，就会让杨再新稳步前行。 杨再新听丁丹说话，微微一笑。石东富说，“再新，不管以什么方式过来，我们要求的最核心的还是质量。城南市场不仅是商业潜质，未来县城的商业核心，还要做成整个柳河市的新模板。这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书记所说，我们之前早就讨论过。关于这一点，我也与陈董、凡海集团也都谈过。陈董和凡海集团也有信心的。当然，凡海集团对项目的规划与设计，理念上与县里虽不少符合，有没有达到县里的要求，完全可在接下来的碰面会上商议。”杨再新在离开县里之前，也是反复对城南市场有所讨论，要不然，也不会在长河线上有这样共同的意见。 “再新这说法很符合我们目前情况，先接触，商谈之后在确定。”石东富将这个事情定下来，随后，他们谈到了凡海集团在a市的生产基地情况，长坪县这边，多少有些担心，新畦食品将生产基地转移到a市去。 杨再新便将凡海集团的任务与长坪县这边的重心，并不冲突，而是国内市场与海外市场，两条平行的路。 真正紧要的事情其实也不多，杨再新对石东富、丁丹和刘泽海等都彼此了解，商讨起来，也容易达成一致。 在办公室讨论时间并不长，杨再新也顾及到钱恒知的感受，得知钱恒知已经到县委这边来了，便提出要走市里。石东富和刘泽海都想留他们在县里中餐，杨再新笑着告辞。 不多打搅县里的工作，客走主人安。杨再新如今对长坪县而言，也算是客人的，因为他是省部的领导了。 到市里，谭秘书在这边等着。如今，谭秘书从市府办到市委办，担任市委办副秘书长，负责的工作就是接待。谭秘书之前跟在王平江身边，王平江走得太急，完全没来得及安排他的去向。好在市里这边有李善淮帮着照看，将他安排在这样的位子上，也算很不错了。 这个职位可谓副处级，也可谓正处级。有的地方，县长或县委书记离任后，到市里的职位不过是副秘书长。 对杨再新这个以前一直弱于自己的年轻人，谭秘书也只能在心里感叹。如今的杨再新，在省部二处，哪怕才副处级，都不得了。过得两三年，很可能就是某区县的主要领导了。 见面笑呵呵的，完全是多年老朋友之态。杨再新对谭秘书也是很热情，毕竟之前，谭秘书对他说比较照顾的。说，“谭秘书长，恭喜恭喜，升这一步，以后的路可就是康庄大道了。” “再新处长，我以后如何，还不得要等你开口？组织部是我们干部的娘家，是我们补充电源的港湾，你说对不对？”谭秘书长说。 “组织部是为干部服务的。”杨再新笑着说，“谭秘书长有什么想法，都可说。” “再新处长，这话我可记住，保存在心里了。”谭秘书长说，“再新处长，到省部快一年了，会不会又准备动？树挪死，人挪活。领导干部要调动起来，进步才快。” 谭秘书长在体系里混得久，见识也多，自然明白这些奥妙。对于那些年轻就到较高位子的人，只要看他们的履历，就可发现一个规律。这些人几乎都是三个月、半年、一年，都会调整职位，在这样的调整中，不断地往前挪移，逐渐升迁。 杨再新心里明白，他暂时是不会动的，因为要有两年或以上机关工作的履历，这个是非常必须的一环。在省部，至少要做足两年的工作，才可能有变化。 不论与什么人，杨再新都不会谈自己这方面的事情。与谭秘书长聊着，然后一起去见李善淮书记。到柳河市来，之前与李善淮书记配合着，完全一些人事上的变动，如今，也得见面坐一坐，说一说，才是往来的沟通的必要。 进办公室，李善淮在里面等着，见杨再新到了，当即站起来，迎上前。笑呵呵地招呼、寒暄，实际上两人这才见面并没有实质性的事情要谈，至少彼此往来的一种必要而已。 笑说一阵，相互问候了，李善淮说，“再新，今天不走吧。” “到书记这里，自然要听书记的。”杨再新也知道，不可能见一面就走，虽然没有直接的工作或任务，可他们要给外人看到彼此之间的亲近。 再有，杨再新还真得去产业局那边看看情况，如果有时间，也要到新畦食品公司那边看一看米米。 再有一个月，刺梨果就摘收了，这边的准备工作，是不是已经做好？ 第1154章 师姐到来 在市委中餐，然后与李善淮等主要领导分开，到市里安排的酒店去休息。这时候，有曾明志部长陪同，市里这边自然很高调地接待杨再新。 这种接待，也是让柳河市其他人看到，市里主要领导与省部之间的亲密关系。如此，在市里做事，就可有更好的执行力。这样的局面，对李善淮是有利的，对全市刺梨果产业发展也是有利的。 中午休息不休息，对杨再新而言，都无所谓。市里这边安排了，他也不拒绝。曾明志等杨再新进房间后，便告辞离开。下午的活动和时间安排，先就说好了，由于这些自己安排，市里这边不需要陪同。 在房间，与陈凡交谈着关于凡海集团在长坪县的推进，对这个地产分部的组件和运转，两人都有绝对信心，觉得只要将设计方案给县里看，石东富等人会看好这样的设计。 陈凡提出，对于城南市场这一块地房源，如果是资金不紧张的情况下，将所有房源都掌握在凡海集团，作为地产分部的一部分资产。这部分资产绝对会升值，比起资金的运转，获得的利润会更高。 而凡海集团地产分部一旦有这样优质的资产，对以后在地产业的发展，也是有极大帮助的。 对于陈凡的提议，杨再新对新畦食品目前的经济状况是有所知。目前，新畦食品收益在于刺梨果产品的销售、养殖产品深加工后的销售，和当初接收李家短资源，带来的经营利润。 收益确实不小，但开销方面也是比较大的。因为组建凡海集团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资金。而新畦食品这边的运转，也要大的流动资金，在长善完全中学的投入上，每月消耗的资金数目也不小。 不过，新畦食品将学校内部的运转收益方面掌握着，会有一定的收入。必然学校超市，就算按照市场的价格，休息消费上的人员，远远高于普通的超市，利润空间自然也很大。学生生活用餐方面，管理上将利润压到很低，却依旧会有利润收入。 学校食堂的管理，只要将物、人管理到位，控制浪费，利润至少有百分之二十以上。长善完全中学这边的食堂，将利润压低，也会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 因为人多，食堂每月的利润，基本可将长善完全中学服务人员的人工开销填上去。学校超市的利润，则可将一半以上的资金，拿出来，用于学生的激励、奖金。 城南市场项目建设开发，要投入的资金可能在十个亿，这么大笔的投入，新畦食品目前还真拿不出来。但这个项目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就消耗这么多的资金，而是一个过程。 但城南市场的开发，有一笔开支是必须的，那就是给五百余户拆迁的进行补偿。 具体资金该怎么运转，杨再新是不关注的，有公司专业的人去决策。资本的运作，远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新畦食品或凡海集团都不可能上市，但要大量资金时，还是有很多途径解决的。 最为常见的途径，自然是银行贷款。先用一百万将项目立起来，办完手续后，就可用项目作为抵押，抵押给银行，贷款上亿的资金，有了这些资金，然后进行运作项目，知道建设完成。 如果不是自己要掌控房源，那套取资金会更容易。项目里起来后，一是抵押到银行贷款，二是对房源进行预售，预售房款可不是小数目。每一套房，要先预缴一半的款额，然后随着项目建设，等楼完全封顶，购房者要交齐所有房款。 这种期房的建设，完全是用购房者的钱来修建，开发商一方，几乎不需要投入什么钱进项目，就可稳稳地赚取利润。当然，风险也是存在的，因为房源必须要卖掉，才会拿到购房者的钱款。还有就是开发商一方的广告、营销等开销，另一大开销则是各方面打理开销的费用。 与陈凡不聊具体的东西，说一阵，还没讨论完，却听到敲门声。杨再新去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郑淑芬，多少有些意外。说，“师姐？” “这么，不欢迎师姐？”郑淑芬笑盈盈地说，穿着稍显宽松的衣裙，但整个身体的特征是非常凸显的。 之前在省党校学习期间，郑淑芬对这个年轻而帅气的师弟，多有勾连，可杨再新一直是回绝对态度。到后来结业，杨再新的影响力逐渐增大，郑淑芬在杨再新做产业发展推动期间，也是见过杨再新几次，都有热情的接待。 等到杨再新到省部二处，郑淑芬只是在微信上，联系过，不敢跑省城去约见杨再新。昨天，原本在市里就见过面，一起吃饭。这时候，她能够准确找到房号，看来也是有不少关系。 “请进。”杨再新笑着说，“正休息，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信你才怪。”郑淑芬说，“我估计啊，是不是有了美梦，被我突然打断了？美丽的美女是哪一位……” “做梦就一定有美女？”杨再新摇摇头说，“师姐，是不是每次梦里都有帅哥？” “是啊，可惜帅哥不搭理我，让人伤心。”郑淑芬腻声说，见杨再新关了房间门，扭着身子往内走，到铺边，一下坐到浦沿，说，“师弟还没睡？我还以为这里会藏娇呢。” “师姐，我是那样的人嘛。” “男人，谁不知心里想什么。师弟，你只是眼界更高一些，我还真不信你经受得住考验……”郑淑芬说着，到杨再新身边，似乎有要自己来考验杨再新的意思。 对郑淑芬的用意，杨再新早在省党校时就清楚了。不过，如今再用这招，显然是有更不纯度用意。杨再新感受到她淡淡的香，雄壮的峰峦也呈现在面前。 “师姐，你这是在钓鱼……执法吗？”杨再新苦笑着说。 “怕了吧。”郑淑芬盯着杨再新的眼，两人很近，几乎呼吸到对方的气息。杨再新不知该不该冷冷拒绝，只是，郑淑芬的性子如此，彼此又是同学关系，倒是不好太生冷。 第1155章 令她失望 僵持一小会，郑淑芬对分寸的把握也是很准，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哪里，也知道杨再新的心在哪里。便稍微往后退一些，说，“师弟，怎么你还是之前那样子？照我说，你这样也太令人失望啦，简直就没有男人的样子。” “师姐，男人的样子可多了，能用一个标准来衡量吗。女人不也是如此。”杨再新说。 “你看啊，这个世界上，男人就该有机会便扑的。吃干抹净，潇洒离开。” “师姐喜欢这样的男人？” “我自然喜欢师弟这种，帅气又有情义的。”郑淑芬说，“只是啊，师姐怕是够不着了。我觉得，师弟是不是喜欢年轻靓丽的，青春活泼的。” “师姐，不用琢磨这个事情了吧。”杨再新苦笑说，“有什么事情，要师弟去办，只管说。” “说出来也没用，反正你又不肯做什么。”郑淑芬说，稍带一点点怨气的样子。 杨再新摇摇头，倒一杯茶，也不知郑淑芬到来，是真想走他的门路还是过来要友情一番。不管怎么，这都不是杨再新希望的事情。 郑淑芬如今也是县里负责产业经济这一块工作的副县长，算是升迁了的，在县里，她虽说还没有入常委，但等产业发展工作有了业绩后，成为县里常委却是必然的路径。然后，可能晋级到常务副县长等，对郑淑芬而言，也是不错的途径，但这些都要时间来熬。 走杨再新的捷径那是不可能的，杨再新在省部这边，虽说有建议权限，可自身没有过硬的成绩，省里也不会采纳。杨再新的影响力，在省部如今并不显，甚至严复森对区县领导班子调整的建议，都不一定会被采用。 如果郑淑芬直接说出来，杨再新却做不到，对两人而言是不利的，以后，那层同学的关系就会尴尬。当然，如果郑淑芬理智一些，看得出其中奥妙，不说出这些事情，杨再新在有可能帮上的时候，自然会主动帮忙。 喝茶，郑淑芬眼中露出的媚态几乎都没什么顾忌，可杨再新却视而不见。郑淑芬心知这样子不能解决问题，说，“师弟，今天不返回省城吧。” “不急，下午我可能要走产业局那边看看。”杨再新也有些怕郑淑芬整个下午都缠着他，提前招呼。 “那就好，师弟，我有一个妹妹，在省城读大二。我想请师弟帮带去省城上学，有没有问题？”郑淑芬说着，飞了杨再新一眼。“我那妹妹还懂事，不会给师弟带来任何麻烦……” 没想到郑淑芬会有这样的请求，他返回省城，搭一个人确实没问题。但却不知郑淑芬有没有其他用意，说，“应该没问题，我们的车还有两个空位。师姐不会也去省城吧。” “我是也想去的，就怕师弟不方便。”郑淑芬说。 “我没什么不方便。”杨再新说。 “那太好了。”郑淑芬说，“师弟，送我妹妹去上学，不能开单位的车去。有顺风车可搭，真的太好了。不然，我和妹妹俩弱女子，路上真不安全。” 郑淑芬自称弱女子，杨再新都要笑出声来，郑淑芬何等妖孽，精明而强干，又有几个人会放在她眼中？ 郑淑芬见杨再新想笑又没有笑出来，说，“师弟，有什么话直接说，有要求也可说的。对了，师弟你要休息，你只管睡吧。我不打搅你。” “中午休息不一定要睡，喝杯茶也行。”杨再新自然不想说那些让郑淑芬误解的话，“明天可能是中午后走，师姐要去，做好准备就是了。” “那你躺下，我给你揉揉肩吧。师弟，你放心，这方面我练过，也算半个专业的。”郑淑芬突然转移话题，杨再新可不敢让她做什么。 “谢谢师姐，我再呆一小会就得出去，钱科长那边约好了。”只要稍微表示，估计郑淑芬就会真上来给他按揉，随后会出现什么状况真难预判，也不是杨再新完全可控的，自然先堵上口子。 见杨再新这样坚决，郑淑芬多少有些失望，但如今却是不能像当初在省党校的时候，她可以更主动一些。也担心杨再新会因此而生气，反而不好，郑淑芬便告辞，说好明天中午后搭车的事情。 等郑淑芬离开，杨再新反思她的意思，多少有些猜测。不过，郑淑芬不至于要害他，只是觉得她能够做到的就是这些。杨再新便苦笑，也知道，体系中多数人就是这样的关系和需求，也不能怪郑淑芬。 下午跑市产业局，吴长青作为局长，早就让人在大门外等。杨再新的车猜到，那边就得知消息，带着一群人出来迎接。刘悌、王鑫、张新民等都是杨再新的老部下。如今，市产业局的多数领导成员，都是杨再新的下属。 请杨再新到办公室坐，钱恒知也在一起，倒是没有说那种太亲近的话。坐下后，产业局这边将全市的产业发展工作，进行汇报。刘悌等人知道杨再新关心哪些方面的事情，汇报都有针对、与去年的情况进行比较，让人听后得知工作上的变化和发展。 杨再新也提出一些问题，产业局这边逐一进行解答，特别是对区县的某些难做工作的村，如今的变化确实很大，让人喜庆。今年，除了长坪县和横折县之外，刺梨果收成并不多，但也让其他区县的种植户看到来年的丰收和赚钱概况，使得种植户有足够的信念去做好刺梨果产业。 钱恒知虽不提问，却也仔细听，从而，对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工作有比较粗放的了解，心知也在感概，杨再新在这方面做出的工作，确实成绩显著。 在产业局这边听了工作汇报后，杨再新与刘悌一起，到她办公室去坐坐。市里这边的意思，很可能在秋后，会让刘悌来接任局长工作。对产业局这边的事务，刘悌完全有能力做好。 进办公室，刘悌说，“老领导到来，想要什么样级别的服务？” 第1156章 全市参与摘收 知道刘悌是什么样的心情，杨再新笑了笑，说，“都升领导了，还这个样子？” “再怎么升，都是你的人、你的兵、你下面的存在，这个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刘悌稍带幽怨地说。 “怎么样，有信心吧。”杨再新知道刘悌即将升任为产业局局长，她也知道，市里在龙成海到a市去的时候，就跟她谈话了。 刘悌说，“处长，有没有信心，主要还是看老领导是什么态度。你要我怎么做，我绝对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想什么姿势都行。” “有你在产业局把关，我是完全放心的。我想，或许过三五年，你级别就会解决，到时候，到哪个县或直接在市里担任一个职务，是必然的去向。” “老领导，我对这些不关注啊，”刘悌嘻嘻地笑，“我最关心的，还是今天你来了，会给多少雨露……” 这样的话，刘悌是说习惯的，在杨再新面前也无所谓。不过，杨再新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也不太在意。坐下来，说起各区县的产业发展工作，目前紧要的，就是对长坪县和横折县即将到来的摘收工作。 县里那边对摘收有经验，但每一年的情况，多少还是有变化。县里有充分准备，大事情肯定不会有，特别是两显已经有经验后，今年的摘收、良果分类工作，会更加顺利，种植户那边也会心里有一个标准。 这些因素，对新畦食品收购刺梨果的工作效率会提升起来，是金秋工作的有利一面。但去年的摘收工作，推进顺利，存在的问题也是有的。今年的摘收，如何减少这些问题，市里和县里都必要有准备。 产业局这边的指导工作中，还要组织两县之外的其他区县的种植户，到两县去实地参与采摘刺梨果，这样，为来年种植户自己摘收刺梨果，积累必要的经验。 这一点，市里有总体安排和推进，但产业局这边的调度，也会展示刘悌等人的工作能力。 杨再新问她是不是有问题，主要还是在这个工作上的安排。至于对区县刺梨果产业发展的工作，刘悌他们已经掌握非常细致，不用担心出问题。 让其他区县组织人手参与，既能够让两县摘收劳动力增多，也能够让各村对于如何组织人员进行摘收工作，有实际的感受。等明年这些区县要进行摘收，就不会乱。 这一工作的提议，本身就是产业局提出来的，组织工作量非常大，涉及到的人也多。好几万人，安排在两个县内，要对接清楚，不错乱秩序，衔接和准备工作，是非常量大的。 刘悌自然将产业局这边的准备工作，对杨再新进行阐述，将可能存在的困难、问题也提出来，解决的办法、牵涉到的方方面面，也都条理清晰地说明了。 杨再新没给多少建议，对市里和各区县的情况，杨再新如今也不是最熟悉的人，也相信刘悌他们工作的能力。微微点头，肯定刘悌他们的做法。 “有什么问题，就与市里说，不要硬撑。长坪县和横折县那边，肯定也会配合你们的工作。” “好的，老领导放心吧。这边摘收的时候，你肯定也会过来吧。有你坐镇，产业发展的工作，绝对没有问题。”刘悌笑着说。 讨论了这个具体的工作，杨再新在刘悌办公室不多停留，到产业局来，每一个熟悉的人，都得去聊几句，免得让谁心里产生质疑。一两句关心的话，也就够了，让大家知道杨再新始终还记着他们，也就够了。 到下午四点，杨再新准备离开产业局，吴长青和刘悌都挽留，想要杨再新他们在产业局晚餐。杨再新笑着表示，到了市里，总得去新畦食品公司那边看看。 刘悌知道杨再新与米米之间是在双沟村就认识的，米米与杨再新之间存不存在那种关系，她也不去多想。米米虽说不在体系里发展，但家里在柳河市的影响力可不小，而她的未婚夫一家同样有较大的影响力。 以杨再新做男人的风格，估计他和米米之间，确实只是为了工作。不然，哪有自己这样表示，都不肯办事？刘悌虽知道自己不算漂亮，但男人很多时候也不是因为不漂亮，就不办事的。只要女人稍有表示，扑上是绝对多数。 杨再新这个奇葩，自然让刘悌很不满，又很满意。 米米在公司这边，早有准备，等杨再新到来，冷声对杨再新说，“杨再新，现在是省里领导了，都忘记我们啦。你说，到柳河市都多少天了，也不见到面。” “米米美女，这么想我？”在米米办公室这边，虽有她的助理，但杨再新也不顾忌什么。 “谁会想你，我只是想，琪琪现在情况怎么样？快生了吧。”米米没好气地说。 “是快了，最多一个月。”杨再新说，“如今琪琪文静、心安，日子平和，很不错。对了，她身体也很不错。” “嗯嗯嗯，那就好。我等两天去省城，看看琪琪。”米米说，“杨再新，琪琪这几个月所受到的苦，都是替你受的。你心里要明白，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琪琪的事情。” 杨再新顿时心虚起来，只是，在米米面前可不敢稍有显露。说，“米米美女，你不了解我吗？” “男人都是鬼，谁知道你是怎么个人啊。” 两人说一会，杨再新将公司的事务都明了后，才说，“米米美女，怎么还不结婚？你也该学学琪琪，立即结婚、要孩子，不然，今后落后太多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米米显得凶霸霸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 晚餐陪米米一起吃，但不是两人单独。虽说两人关系纯洁，但也不能让外人误会。有钱恒知陪着，也有米米的助理一起。这也是杨再新到来的一种态度，让市里的人看到他对新畦食品的用心。 晚餐后，杨再新告辞，去陪李善淮喝茶，到半夜，才回酒店。才要进房间，见郑淑芬却出现了，身后跟着一个美女。 第1157章 大二的薇薇 房间外的走廊光线不强，这里有酒店的监控视频，不过，杨再新住进来后，这里的监控是关闭的。 并非是为了给杨再新提供什么便利，或方便他做什么坏事。只是，杨再新是生理到来的领导，自然不能让酒店看到他更多的行踪。 杨再新也知道这一点，而郑淑芬同样知道这点，她作为有资历的县级领导，明白这些东西。 “师姐，还没休息？”杨再新见郑淑芬不是一个人，身后站着的美女，确实比她要靓丽，更青春活力。 “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事，师弟，你说是不是？”郑淑芬显得平静，也显得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亲近。 见她如此，杨再新也明白，自己以后很可能会面对更多的、这次来柳河市的情况。随着级别的提升，不仅这些领导本身心里想法有很多变化，外因上，也会主动提供更多的便利，甚至是将这样的行动作为谋算目标。 与刘悌等人的不同，郑淑芬与自己之间那种关系，出发点显然是不同的。而郑淑芬如今的用心和之前在省党校时，也是改变了的。 杨再新哪怕没听到郑淑芬说什么，也能够理解这些。半夜找到酒店房间外，一直等自己回来，可不是单纯要做什么友情往来。 身后的美女，看了杨再新一眼，神态似乎有些羞怯，虽看不到脸发红，细微的变化让杨再新多少有些明悟。 要不要直接回绝郑淑芬？杨再新自然不担心郑淑芬与身后的美女，主动或暴力地要与他发生什么。主要是考虑，这时候不让郑淑芬进房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会闹出问题。 虽说郑淑芬对自己不至于有负面影响，可郑淑芬在县里与市里的活跃度，也因为有自己这个师弟而提升，真闹不愉快，会不会有人以为因情而起？对郑淑芬这种女人，杨再新多少都保持着一些警惕，维持着一定的距离。 知道在一些人心里，如果不让对方觉得没撼动，却有得罪过，这种人会在私下找机会、甚至制造机会来扳倒你。当真防不胜防。 郑淑芬会不会是这样的人，杨再新也不能完全判断，小心为妙。 以杨再新目前在柳河市的热度，郑淑芬也不可能中伤到他，但没有必要做这样的恶事。要显露手段和威力，之前对方周术保这些人，也差不多了。 “师姐，既然还不想休息，那一起喝杯茶？酒店的茶叶，你别嫌弃就好。”杨再新让郑淑芬进房间，那美女低着头也往房间里钻，杨再新自然不拦。 “外面真热又焖，还是师弟这里凉爽。”郑淑芬进房间，坐下，将外套放掉，露出手臂。整个人显得丰腴、一股成熟的风味。 杨再新看郑淑芬一眼，心里有些叫苦。这段时间因为唐慧琪有宝宝，他一直都在压制自己。而偏偏又在李静姝那里，破了堤防，抵抗力和对自己的压制力，明显地变小了。 刘悌和郑淑芬反复在冲击他的心中压制，让杨再新内心的火焰逐渐高炽，明知郑淑芬是有毒的火，然而身体的反馈却不会以意志为准。 不过，哪怕很难受，在郑淑芬面前也是能够掩饰的，除非她直接抓重心，才可能知道这时候他的状况。 “师弟，这就是我妹妹，薇薇。你觉得怎么样？”郑淑芬将美女带到身边，让她完全站在杨再新面前，“叫杨哥。杨哥如今在省城上班，以后在省城上学，有什么困难都可找杨哥。” 薇薇大概有一米七多一些，很明显的大长腿，身材也好。虽说山峦不显，但整体的身材是很不错的。按照杨再新的评分，薇薇至少超过八十五分的级别，在省大里估计也是校花层次。 郑淑芬带着薇薇到来，杨再新琢磨她不仅仅是要搭顺风车而已。对郑淑芬而言，开车前往省城，完全可找一个借口去出差的，然后将薇薇送到省大，办理上学事宜。 而今晚带薇薇到酒店来，很可能的意思是更深的用意。杨再新多少有些感叹，郑淑芬还当真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目前，杨再新的地位确实帮不了郑淑芬什么，但如果说薇薇这边能够搭上关系，以后杨再新肯定会为她的前程出大力；再者，对薇薇大学毕业后，那也是很好的机会，说不定就在省城的某一机关上班。 两年后薇薇大学毕业，到时候杨再新在省部的资历更深，影响力显而易见的，要安排这样一个人，难度可能有，但要安排下去肯定没问题。 当然，这些不过是杨再新这里的猜疑，或许郑淑芬真的就是搭顺风车而已。 “杨哥好，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薇薇头抬起来，整张脸呈现，显得精致。最主要的就是青春的气息，这种气息确实有些诱人。 杨再新三十过了，对二十岁的青春气息，本能地有种呵护与珍惜。不过，这时候杨再新也就看了一眼，说，“薇薇大二了，读什么专业？” 薇薇说，“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就像万金油一样，但真的毕业了，却又没有单位肯收。” “你才大二，哪就考虑到今后的去向？你姐肯定会帮你考虑的。”杨再新说，对薇薇要加微信的事，也不好直接回绝，不然，郑淑芬肯定有想法。 两人加了微信，郑淑芬笑着说，“师弟，我可将妹妹托付给你啦。可不能让我妹妹受委屈哦。” 听郑淑芬的话，就像把薇薇嫁给杨再新一样，看郑淑芬那表情与神态，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暗示，而薇薇却将头低着，不知是真的害羞，还是也在演戏。 “省大不会有人欺负薇薇的。”杨再新说，“当然，薇薇到省城，有什么困难可找我。” “谢谢杨哥。”薇薇说，“杨哥很帅哦，特别有魅力，不像院校那些男生那样肤浅。” “肯定啦，江上省有谁能够与你杨哥比，他说真正的成功人士。”郑淑芬笑呵呵地说。 好在，两人在房间内不多坐，郑淑芬也担心用力过度，反而坏事。 第1158章 车内细节 上午特意地跑横折县一趟，到柳河市，对横折县这边产业发展的关心，也不能太忽略。不然，横折县这边的主要领导，可能对杨再新心里有看法。 确实，当初杨再新在县里受过不少委屈、打压，但当初定明华、向敬等也受到的惩戒。黄子明书记对杨再新是一只都关心的，王成和当初也是因为与章童俊之间的争位子，才导致杨再新受到牵连。 这些问题，早在产业发展之初，双方也都达成默契。向军的提拔，特意是给杨再新表达县里的善意。 到横折县与黄子明、王成和、向军等人聊过刺梨果摘收相应的工作，这边有了去年底工作经验，而今年也早做了准备。吸取去年工作中的一些不足，也吸取长坪县特别是怀仁镇的一些高效率的工作经验，对横折县今年刺梨果摘收工作推进，是准备非常充分的。 县里与新畦食品在横折县的人，也反复做了工作上的对接，确保今年刺梨果摘收顺利入库。 在横折县中餐，然后返回省城。路径市里准备上高速时，郑淑芬和薇薇果然在路上等着。钱恒知知趣，便坐到副驾驶座，让郑淑芬和薇薇与杨再新坐后排。 上车后，杨再新与郑淑芬挨着，薇薇靠在另一侧车窗。除了一上车招呼外，薇薇不在说话，像完全搭顺风车的陌生人。 郑淑芬上车后也不瞎说，一路上在说着她县里刺梨果种植工作，说着即将到来的市产业局调配人工参与长坪县、横折县刺梨果摘收的工作。 话题在此，杨再新倒是不好不说话。郑淑芬穿一午休中等长度的连衣裙，白净的双臂，左臂挨着杨再新。车行过程虽说很稳，可不时地与杨再新的手臂碰擦，郑淑芬会借此碰擦就挨的更近一些。 杨再新不好有明显的退让，感触这种说法那种令人心气激昂，在路上，虽然在车里，杨再新觉得自身多少有些变化。 郑淑芬似乎真的自己的变化一样，偶尔会侧脸看一下杨再新，似乎在证实她所做还是有效。 如果一直在省城，在家里，即使心里有什么念想，也会让唐慧琪帮忙解决。虽说唐慧琪是出在特殊时期，但她也会用其他方式来处理，让杨再新将火气发作出来。 薇薇虽然不说话，等她拿出手机，便在微信上呼杨再新，说他好帅，对工作的把控能力太强，博大精深，成熟睿智，极度崇拜的样子。 留言一大串，杨再新看过后，没做什么表示。 好在薇薇见杨再新不回复，便不再聊，不然，真的是一个问题。车上，郑淑芬虽有小动作，但好在不让车里其他人有所警觉，但薇薇就坐在身边，能不察觉？ 到省城下高速，郑淑芬找到机会，手在杨再新腿上按一下，好在没往核心地探索。可她这样，依然是最明显的表达。见杨再新看她一眼，郑淑芬笑盈盈的，说，“师弟，我妹妹就交给你啦。” 下高速后，杨再新准备将郑淑芬和薇薇送去省大，但郑淑芬却拒绝了。杨再新便不执意去送，钱恒知在路途也下了车，就剩杨再新一个。 随后，杨再新收到薇薇的微信，说她们已经到省大，姐想请他吃饭，表示感谢。而薇薇也想多听一听杨再新说话，觉得每听一句，都会有很大的感受与启发。 杨再新直接忽视，不回复。对薇薇的留言背后，自然能够体会到薇薇与郑淑芬的用意。也证实了杨再新对郑淑芬的猜测，或许接下去，有一段时间，会被这个薇薇纠缠不清，却还得装傻。 司机要将杨再新送回家去，只是，杨再新平时多是自己回家的。让司机送自己返回单位，取车，之后上班才方便。 回到单位，这里已经下班了。杨再新先回自己办公室，将一些必要的资料放进资料柜，这也是他习惯的动作。 没在办公室多留，取车，正要走，却见李静姝打来电话。杨再新心里一抖，说，“静姝，你不是说有好长时间不能与外界联络吗。” “情况随时都在变化，你下班了？”李静姝柔声说。 “正准备回家，刚才柳河市那边返回省城。”杨再新解释说。 “老婆在家里等？”李静姝轻声说，她对杨再新的情况是熟悉的，也曾反复说过，不会因为她而影响到杨再新的家庭。 “是啊。准备回去。”杨再新也知道，李静姝来电话，肯定是有用意的，便干脆地拒绝，免得再纠缠。 “那……”李静姝似乎也在犹豫，“能给我半个小时吗，就半个小时。不会对你有多少影响吧……” “有事？”杨再新觉得李静姝似乎真有什么事情，但又不好在手机上留言。杨再新自己也明白，与李静姝之间，如今说要割断关系，几乎是不可能了。内心的堤防破开后，想堵上，已经难做到。 从内心说，杨再新似乎也想有李静姝这样的存在，既是身体的需求，也是自己人生路途的强援。或许这个理由是荒谬的，是杨再新自己给自己找出来的谎言，免得自责的一种解脱。 可事实上也真的如此，就像这个时候，杨再新浑身都是火气，李静姝出现后，那股被压了两三天的火，猛然地涨高几丈，再也难收回见李静姝的念头。 “我在我朋友那家店子，你过来吧。我也感觉到了，你也需要我……”李静姝嘻嘻地笑，笑意里有着成功的得意。 杨再新进店子，直接进电梯，到指定的房间。敲门，进去见李静姝只披着浴袍，脸上的笑非常艳丽。 几乎没做任何准备，两人便在一起，等完成了后。李静姝说，“杨再新，我感觉到你不像之前那样排斥我了，好幸福。” “静姝，其实，你何必如此……” “我喜欢、我愿意，不要你管……” “你不是说有事……” “我们不是正在办事嘛……”李静姝说着，要杨再新再次行动。 等一切平静下来，李静姝却推着杨再新快走，要他回家，没说有具体的事情。 第1159章 处长关心 回家后一切平静。 原以为至少有一段时间在省部安心上班，这时候，距离省部开展每年的常态工作，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柳河市那边的刺梨果摘收，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另外，琪琪的预产期会在十月之后，将是杨再新从长坪县参与摘收刺梨果仪式返回后的时段。 到得十月，是杨再新难以分身的忙碌，而在忙碌之前，做好适当的准备，是杨再新做工作的习惯。 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样才能做到顺利做事，避免不必要的漏洞。 谁知早上还没到部里，就接到严复森处长的电话，让他到单位后到他办公室去。 先不去吃早餐，往严复森办公室走，严复森在办公室里吃早点。见杨再新到了，说，“还没早餐吧，叫何彤彤给你带过来吧。” “没事，早餐不急。”杨再新说，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严复森这样早叫自己过来。 严复森见杨再新如此，也停下，不继续吃东西，说，“昨天你才返回省城，本该让你休息几天的。不过，省部这边对地方经济比较熟悉的一个人选，也只能是你了。多辛苦一些，没问题吧。” “没问题，请处长放心。”杨再新肯定地说。 “事情是这样，”严复森说，“东平市那边有一家公司叫鑫农山泉，本身是一家做饮用水销售的故事。可这个公司牵扯到东平市地方上的一些人，牵扯到石羊县的不少领导和群众。引发出不小问题，也有较大舆情。省里对这还没有定论，省部这边主要是了解一些东平市和石羊县领导班子的情况。你看有没有困难？” 对杨再新说来，工作上的困难并不存在，家里这边，爸妈已经到了省城，陈家那边对唐慧琪的关照非常到位，完全不用自己操心的。 对东平市、石羊县、以及鑫农山泉的了解，杨再新还是知道不少的。对于卫子扬在石羊县所做的努力、鑫农山泉最近一年来所承受的压力，他都有所了解。 原先就是卫子扬想借踩踏自己，完成他自我成长，才往东平市石羊县运作鑫农山泉。在省农展销会上，当时的卫子扬多嚣张啊。 后来，虽说鑫农山泉的推进，一度在国内攀登到比较前列的位子。后来，鑫农山泉受到国内大品牌饮用水的反弹，使得鑫农山泉在市场上受到极大压力，逐渐被压缩了生存空间。 期间，鑫农山泉几度反击，想冲破这样的打压与排挤，站稳脚跟。但鑫农山泉和卫家的实力依然不足，使得鑫农山泉的市场占有退缩，直到退回江上省。 市场变小后，鑫农山泉在东平市那边引发出来的问题，不仅仅是银行的贷款要偿还，还在于一些工人的工资要开销，市里和县里的税费虽说可进行政策上的减免，但利用水资源进行销售，也是需要缴纳国家规定的税费。 几个月前，杨再新就不多关注卫子扬和鑫农山泉的情况，但这时候听了处长严复森所说，感觉到鑫农山泉在东平市，可能遇上更多的问题。会不会涉及到地方领导班子违规违纪，都未可知。 省部对地方出现的事情，有必要参与和插手吗？杨再新对这，心中是存在质疑的。只是，在严复森面前，他也不会提出疑问。 省部既然有工作部署下来，肯定会有仔细考量的，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多言。 或许是有人知道自己与卫子扬的关系？与卫子扬的冲突，在省城不算秘密，至少，刘诚宇是知道的。陈家的人，肯定也知道。 杨再新原本想留在省城，即使自己不去长坪县参与凡海集团与县里协商城南市场建设的事情，总能够跟上其中的节奏。 不过，凡海集团与长坪县之间的协商，杨再新也不担心。石东富对凡海集团本身有很好的接纳心态，这样的前提下，彼此讨论容易取得共识。再说，杨再新也不会真干涉长坪县的决策，即使凡海集团与县里那边谈不拢，都不会多干预。 让杨再新多少有些疑问的，就是省部这边，为什么让自己去东平市，严复森还提到了自己对经济工作这一块比较熟悉这个因素。 对省部二处而言，经济工作的熟悉并不是专业的东西。其他副处长或许有事务缠住，但会不会因为自己与卫子扬之间的关系所致？ 如果真的因为卫子扬与自己的关系，那么，省部该让自己回避，才对工作更有利吧。 鑫农山泉目前的情况如何，杨再新不知，但可以肯定，鑫农山泉当真是走到内忧外患，举步维艰的程度。 而因为鑫农山泉项目的推进，使得东平市也走进进退维艰地步。 见杨再新有些迟疑，严复森说，“再新处长，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可能可提出来。我估计，到东平市时间也不会唱，省部这边主要的工作还是了解具体情况，然后做一份汇报材料。不会影响你返回省城这边的，我知道，你老婆那边要生了，是吧。” “谢谢处长关心，家里那边安排有人照料，没困难。”杨再新说。 “那就好，上午先做一些准备工作，下午再走吧。”严复森说。 何彤彤给杨再新和钱恒知带来了早餐，送到杨再新办公室，钱恒知已经在搜集和整理有关东平市的材料，有关鑫农山泉的情况。 见杨再新到了，钱恒知说，“杨处，关于鑫农山泉的材料，能够找到的不多啊。何况，这些材料多是从东平市那边过来的，未必就是真实的状况。” “先吃早餐吧，时间还足够。”杨再新说，“钱科，才回来又要走，家里安排好了吧。” “我这边没事，家里已经习惯了。工作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突然出差也不是第一次。”钱恒知笑着说。 “先吃了，在做事。鑫农山泉、卫子扬的一些资料，我去摸一摸。省城这边，我知道省城有几个人对卫子扬是一直关注的。”杨再新表示有他去解决。 第1160章 东平市危局 赵荇东、刘敏敬等人在省城偶尔会与杨再新聚一聚，但因家里的情况，近两三个月，他们确实没有见面了。 之前，听赵荇东和刘敏敬说起鑫农山泉在去年冬季开始走低，到今年春，卫家几次投入资源，想挽救鑫农山泉而不能。赵荇东等自然乐意见到卫子扬走到这地步，以后，这个家伙在省城，还这么昂起头显摆？ 作为卫家接班人被培养，自然会投入更多的资源，可鑫农山泉做不起来，连累到可不仅是卫家和卫子扬。估计，如今石羊县那是一团糟，东平市也是日子难过。 赵荇东和刘敏敬之所以随时关注卫子扬和石羊县那边的事，主要是帮杨再新。当初卫子扬在会所，逼着杨再新与他做五年赌胜，他们觉得卫子扬完全是在欺负杨再新，心里不忿，才让人留意东平市那边的消息。 后来，鑫农山泉和卫子扬走入困境后，赵荇东他们也乐意见到卫子扬如此，虽说还在看卫子扬的笑话，却少有往杨再新这边传递信息。 讨论好要准备哪些方面的工作，杨再新便给赵荇东电话，让他与刘敏敬汇合，他也过去见一面，想尽可能了解东平市和鑫农山泉、卫子扬等目前的情况。 赵荇东没多问，笑呵呵地表示，他会尽快赶到，说，“杨哥，卫子扬那龟儿子之前那么嚣张，事实证明，他就是一个嘴炮，真要做事啊，完全是在败家。卫家的底子，估计这一年来都被他败光了。哈哈哈，真是活该。” 杨再新对卫家和卫子扬，不会有什么同情之心，只是，鑫农山泉不仅是卫家的产业，也是石羊县甚至是东平市的一个经济发展项目，如果东平市被带进困境，对于整个江上省的发展和经济推动，那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破解这一点难题，是东平市该担起来的责任，也是东平市决策者自身该担负的责任。省里对东平市肯定会施予援助，能不能真走出困境，关键的还在于东平市。 地市经济的发展与建设能不能做得好，最主要还是在于决策和决策者，东平市在鑫农山泉项目推出来之前，经济在全省内也是偏于落后的。如果说，鑫农山泉能够做好，能够将这个项目走向国内市场，对于东平市说来，绝对是非常利好的项目，是东平市的龙头项目。 可惜，鑫农山泉在经营不到两年，有开始的兴盛转变到衰败。其中，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杨再新没有思考过这些，也没有对饮用水国内市场的情况，做任何了解。 但如今，东平市面临的，或许就是如何将鑫农山泉再做起来。 不在电话里多说，杨再新开车去与赵荇东等人汇合。进会所，赵荇东已经在那里等了。见杨再新到来，笑呵呵地迎上，“杨哥，好久不见了。今天得好好喝一杯。” “赵哥，今天你精神足啊。”杨再新笑着说。 “那是当然，不说别的。能够见杨哥的面，我肯定精神好。再说，听到卫子扬倒霉的消息，我就更开心。”赵荇东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对卫子扬这种人，赵荇东他们确实很排斥。 随后见刘敏敬从电梯里出来，远远扬手招呼，他们之间，利益关系并不大，朋友的成分更多一些。杨再新也明白，这两人还不知自己与陈家之间的关系，只是觉得自己对上当初的李家、对上卫子扬这样的存在，才有好感，继而生发出友谊。 到包厢，刘敏敬嚷嚷着要上酒。杨再新笑着说，“今天真不能喝酒，下午要跑东平市，带任务的。找几位哥过来，就是想尽可能了解东平市那边的真正情况。” “啊，我还以为可放开了醉一场，那好，就留待下次。”刘敏敬对杨再新所在的机关，也是了解的，不会让杨再新难做。 赵荇东先就得知这样的信息，随即，从包里拿出一沓材料，递给杨再新。说，“具体的情况你看吧。我所知的也不是全部，目前，东平市最难受的就是两大问题：一是银行欠下几个亿，期限是一拖再拖，总不能一直拖下去。以后，东平市还要不要从银行拿钱应急了？ 二是如何处置鑫农山泉的问题。鑫农山泉欠下的银行债务，当初是市里领导开口做保的，如今，鑫农山泉资不抵债，而且是一个大窟窿，根本就填不满。这让东平市如何处理？拿鑫农山泉去拍卖都没人要啊，何况，鑫农山泉不仅是欠下银行的钱，据说，卫子扬在石羊县和东平市还集资了几个亿，也都坑掉了。” “怎么会亏下这么多？”杨再新也不知卫子扬那边到底怎么做的，鑫农山泉市场萎缩，那么生产减少，也不至于这样吧。 “年初，卫家积累了一笔资源，投进市场，想稳住局面。但市场的规律本身就是这样，一旦垮了，只可能垮得更彻底。公司本身没有了凝聚力，执行力也就不存在，投入资源进去，又如何能够挽回局面？最多就是顽抗一些时日。 卫子扬见卫家已经抽掉不出更多资源，便自作主张，在石羊县和东平市一些圈子里集资，开出高利息。但也是在三个月不到，就完全变成泡沫，不见踪影。 这些集资的钱，来源复杂。有些人是到银行贷款后，投进鑫农山泉的。结果钱没了，鑫农山泉也负债累累。如此一来，在东平市引发的后遗症可不小。目前，市里还没有完全破开乱局，掩饰着真相。人们还在抱着做后盾希望，想将各人的本金捞回去。这怎么可能？” 卫子扬到危局时，胆大包天了，以为这样可挽回局面，有喘息的机会。谁知是更大的坑，将鑫农山泉和卫家、东平市、石羊县，都推到悬崖。 东平市这个危局，省里不知什么时候知晓，但如今想要做到稳定局面，又该如何着手？ 杨再新心里琢磨，省里肯定会以救出东平市为出发点，这样才符合江上省的大局利益。? 第1161章 省里意图 省里的意图杨再新也仅是猜测，具体是什么目的，还要等事态往下发展，才可能看得出来。 卫家和卫子扬在推动鑫农山泉项目中，到底做了哪些举措，使得自身陷入这样的困境。杨再新关注的是他们如何做，佐料那些错误判断。至于卫子扬和卫家的生死，确实不在意。 卫家这种的做法，也不是个例，这也是大家族必然的心态和思维模式。将能够拿到的利益与资源，都尽可能收归自家所有，占据。借以扩充自身的实力，哪怕往里面投入了资源，掏尽了家底，可最初的出发点，还是为了掠取。 回绝赵荇东等好意，不在会所中餐。得到的资料还要仔细翻阅，但也不一定就找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卫子扬在石羊县作死，肯定有更多隐秘的运作，哪怕随时盯着他们的赵荇东等，也不一定会察觉。 从赵荇东手中得到的材料，杨再新不会直接拿出来，很多东西也仅是听说或推测所得。先联络了刘诚宇，说，“刘叔叔，您在办公室吗？” “再新，你是想问东平市那边的情况？”刘诚宇猜到杨再新为什么会打他电话。 “是的。”杨再新说，“我和卫子扬之间，本身存在一定的冲突。省部还让我到东平市去，我自然要先明确一下省里对东平市的态度。” “那你说说看，省里对东平市可能有什么用的态度？”刘诚宇没有直接告诉杨再新，而是让他老判断，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叔叔，据我目前了解到底情况，鑫农山泉这个企业，在东平市造成的局面，让东平市非常被动，很可能会造成小范围的波动，甚至有更恶劣的局面。我想，省里肯定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出现。 那么，目前要做的工作必然是要稳住鑫农山泉这家企业，假如能够让鑫农山泉逐渐摆脱困境，成为东平市经济发展的助力，才是省里最希望见到的局面。不过，鑫农山泉目前的债务至少有好几个亿了吧。 哪怕银行不立即追债，拖一两年。但卫子扬搞的公司集资，也有两三个亿吧。这个真是炸弹一样的存在，谁能够拿出这么多资金来填窟窿？ 有这些资金，还不如另外成立一家企业。只要稳步推进，将鑫农山泉之前的市场接盘下来，那也有赚头。” “企业营运有赚有亏，这都是很正常的。”刘诚宇说，“你对经济工作这一块算是比较熟悉的，然而，东平市那边的情况复杂就在于，当初向银行贷款，是市里和县里研究后，决定贷款，并担保这些款项是良性操作。如今，出现这样的局面，银行那边自然不会简单地作为坏账来处理……” 杨再新也是无语，不过，地方上为了引进经济项目，往往会有这样的操作。这也是落后地区的领导们，对经济方面半生不熟，以为只要项目进来，自己的政绩就得到了。然后，一拍屁股，留下什么破事，与他的关系不大。 刘诚宇虽然没有明确告诉自己，省里的意图是什么，但如果站在陈爸的角度上来看东平市的事情，杨再新便明白，东平市那边最好的局面将是什么。 回到省部二处，正与钱恒知、何彤彤等人讨论东平市那边的情况，交流着信息。这时候，手机震动，杨再新看了看手机，见是李静姝来了一条短信。 翻看，见李静姝的短信：是你去东平市吧，我就猜中了。随后是握手的表情符。 杨再新看后，随即明白，李静姝之所以昨天会见自己，实际上也是她接受到新的工作任务，也会往东平市去。 省纪派人去省纪，一般而言不会对外透露的，李静姝这样给他透露消息，按说是违规的。不过，这对杨再新说来，也是预料之中，至少省纪那边派谁出动而已。 想了想，杨再新到电脑那边，将自己所掌握的，关于东平市和卫子扬、卫家人在东平市和石羊县所作的情况，整理后，发给李静姝的邮箱。 这些东西，或许省纪早就掌握，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可为李静姝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对她在那边的工作推进，多少是有帮助的。 下午往东平市走，悄悄地出发，杨再新等接到工作任务后，对外并没有传开，处于保密状态。当然，他们也没有因此而上缴手机等通讯工具，省部内部的保密，不过是在一定程度而已。 上高速，何彤彤是第一次与杨再新和钱恒知到地市去做工作，多少有些紧张。这次去东平市，面对的局面，压力非常大。之前在省部，整理资料和信息，她那时候注意力还不在如何面对东平市局面上，这时候，真有些担心。 “杨处，东平市的情况太复杂。我们具体要做什么工作，又能够帮那边解决什么问题？”何彤彤本身坐副驾驶座，扭身回看。 “彤彤美女，你担心什么啊。我告诉你，跟着杨处做工作，最主要的就是一个事情，听杨处的安排。杨处叫你怎么做就做什么……”钱恒知没等杨再新说话，倒是先抢过来说。 司机也是老角色，四十多岁，与杨再新出差次数不少，大家也熟悉了。知道杨再新是什么样的性子，接过钱恒知的话，笑嘻嘻地说，“何科你还没听出来啊，钱科的意思是，杨处让你摆什么姿势，听话就是。” “老刘你瞎说什么啊，杨处是好人。才不像你们那样的，除外就一心想着美女。”何彤彤没因为司机的话而脸红，长途赶路，偶尔一些半荤不素的话，也没什么要紧。 “彤彤啊，你说少一个字。”钱恒知与司机老刘就更熟悉，平时没少开玩笑，称司机老刘为“老流氓”的。 路上行车，说一些段子来提升，是老刘常常做到，只是，以前是李静姝在车上，她听不得这些段子，不许老刘乱说。李静姝离开省部，老刘也就放开了。如今，车里有何彤彤在，说起段子就更带劲。 杨再新对车里怎么说，都是自己人内部，是不干涉的，但有外人在时，是不许口花花的。 第1162章 三道绳索 何彤彤比起李静姝要活跃，不忌讳荤素，杨再新不干涉他们怎么说，哪怕牵涉到他，也不搭话。 何彤彤虽说目前是副科长，也算是二处的一个领导，但他对老刘这样的处内老资历，还是不敢给脸色的。 可不像杨再新这样的副处长，份量重，老刘这些老资历也明白其中的分寸，摸清领导脾气之后，才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钱恒知说司机老刘那样的话，何彤彤只是笑，“刘哥你这样说，可会坏了我们杨处美誉。我听说，杨处老婆是个大美人，哪还会在意闲叶花草？” “何科，我给你传一个经。”司机老刘笑着说，“对方男人啊，那是最容易不过的。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就半天。又有话这样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当然，杨处长自然不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钱科，你说是不是这样？” “还是老刘经验丰富，可开讲座了。教授级别的，可在线上、线下招收学员了。”钱恒知笑着参合。杨再新不参与几个人说那这些话，也不在意何彤彤偶尔回头看他的神态。 对于下属女干部，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这些女干部肯定都会在意自己对她们有什么态度、有什么暗示之类。只有直接无视就好，没必要理会。如果谁做得过份了，稍微警示一下就好。 对于体系里不少在位置上的，利用这些资源为自己提供做坏事的机会，杨再新自然不会去学。 这次去东平市，很可能会直接面对卫子扬，那卫子扬会有什么心态？杨再新也意识到，真见到卫子扬，很可能会激发他心态上的反弹，对处理东平市问题的工作，造成一定干扰。 没办法，以前卫子扬在自己面前那是高高在上，有卫家作为背景，也有卫子扬在省城圈子的江湖地位，使得卫子扬一直以为杨再新不过是侥幸。 对省城离家也好，在怀仁镇护矿行动也罢，完全是因缘际会走了好运，才让杨再新小人得志。要不然，杨再新一个清白身家，凭什么可以上位？ 如此，不管从哪一个方面说，卫子扬都会觉得他比杨再新高太多。而在省城会所那场赌胜，卫子扬主要是想借这样的举动，向卫家、向省城圈子的人传达他的决心，也要将杨再新这样的侥幸者，彻底废掉，断绝他上升的可能性。 随后，卫子扬到东平市来推动鑫农山泉，一开始发力，冲击的速度快，效果也明显。这样的成功，使得卫子扬更加趾高气扬，也觉得他自身的能力足够夸大。 这也体现在省农展销会上，卫子扬在杨再新面前的嚣张之态。那时候，鑫农山泉的订单达到两个多亿，这样的订单对一家才做起来的企业，确实是天大的业绩。卫子扬张扬起来，飘起来，也是有本钱的。 可随着鑫农山泉快速推广，其他饮用水品牌反应过来后，在市场上形成的反弹，就不是鑫农山泉这种没有底蕴的企业所能够承受的。 说到底，鑫农山泉在管理成员上、生产上、运输上，销售推广，等各方面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就发力与市场。 没有遇到阻力的情况下，顺风船好使，但遇上阻力、遇上狙击后，这个团队就没有迎难而上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魄力。 卫家的几个人，终究是理论大于实践，而家族式的企业管理，漏洞太多。 要做好一企业，并逐渐做大。除了要有很好的立意、创新的产品，更为重要的就是一个能力过硬的团队。新畦食品公司的组建，除了开发刺梨果产品这一新领域，让人难以模仿之外，唐慧琪首先就掌握了以吴思静为领头的团队。 这样的团队，才能够支撑起新畦食品走到今天的高度，也才有余力再次组建凡海集团，甚至，凡海集团还会做出更多的分部，完善这个集团构架。 鑫农山泉卫子扬虽说没有直接掌控，可具体掌握鑫农山泉运行的人，是张庆良。张庆良起步做饮用水产品，不过是江上省省会的一家公司，格局太小，而张庆良也不是很精专的职业经理人。 不过是靠着讨好卫子扬，才有机会上位。卫鹏虽说一直掌控着卫家的产业，但卫家也不过是省城的一个家族，在省城称尊的格局算不得大。卫倩虽说在国外自行经营，创业发展，可终究量不大，优势在国外的环境。 综合这些因素，杨再新也明白，鑫农山泉在东平市之所以走到今天，主要是卫家人和卫子扬做这个产品，出发点就不对。运作上肯定也是漏洞百出，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记得当初三某口服液产品的运作，最初也是亮眼的业绩，不过一两年时间，就无以为继，随后迅速倒台。卫子扬对鑫农山泉的运作手法，倒是有这方面的迹象。 但两者之间也是有区别的。饮用水产品市场，本身的竞争力就大，唯有营销团队精干，才可能将一款新品推送出来，逐渐地站稳脚跟。 最大的问题在于，省里如果要留住鑫农山泉这家企业，这才叫难。 如今，鑫农山泉身上三道绳索，谁能够解开？一是银行贷款要归还，二是集资款的坑要填，哪怕利息不给，本金也是一笔巨资；三则是鑫农山泉现有的团队该怎么处理？还用原先的团队人员，显然是翻不了身的。这些人，哪还有做好事业的心气？ 对于东平市的水资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天然资源。但要说哪里的水真比其他地方的水更优质，这未免有些夸张。做广告、做宣传、做营销，可以找出种种策划，推销概念，让人相信石羊县的水质包治百病，但实质上，这不过是营销而已，不代表实际上就那样。宣传在厉害，投入到广告再多，未必会有多少人肯信。 一路走，杨再新一路在思考这个难以破解的问题。到后来，他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想这样的问题？这个本身与他跑东平市的工作，没有多少关联。省部让他跑东平市，也不过是要了解东平市的干部一些情况，摸摸底。 第1163章 钱去哪了 “杨处，根据我们所了解到情况来看，鑫农山泉债台高筑，这种情况如何翻身？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反转？”何彤彤虚心地问杨再新。 “省里和东平市怎么处置鑫农山泉和他们的债务，这些工作我们不参与，也参与不了。”杨再新神态平和地说，有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的。“这个事到底牵涉到多少人，省里如果要追查，追查到什么程度，该我们知道的信息，省里肯定会同我们沟通。 当然，到东平市后，关于鑫农山泉的关联事情，我们也可了解，搜集必要的信息整理成档。这样对我们的工作，也是有利的。” “杨处，你对经济方面的工作最熟悉，能不能给我们讲讲，鑫农山泉的失败，根源在哪里？”钱恒知说，这也是给领导提供发挥的机会。 “我对鑫农山泉的情况所致不多，还真无法评论。”杨再新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说，对于鑫农山泉的失败，肯定是一百个人看来，有一百个不同的原因。这些站在岸上说游水，谁不能说几句？其实，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 “一家企业失败了，想来就几个方面的工作没做好。”杨再新说，“一是对于企业立项之前，没有充分预判到，运作之后面临的各种因素，单方面决定是必胜的项目，匆忙上马； 二是自身实力不够，资源本身不足，在市场上缺乏竞争力和抗压力。有外界压力的情况下，一击而溃； 三是企业内部管理差，缺少一个有实力的团队。这样的企业顺风时还可，遇上阻力、压力，顾此失彼、把握不准重心，应对失措，崩塌起来也是快捷。 四是企业自身的产品要过硬，要有硬核。产品不好，虚假营销，必然会受到反噬，垮掉亏损是必然的结果。” “杨处，等回到省城，是不是该给我们做几期讲座啊。让我们对经济方面也有一些了解……”何彤彤转身看着杨再新，眼带光彩，声音柔媚。 “讲座不错，要不在二处内部会议上，多说说经济方面的内容，也能够让我们有所提高。”钱恒知说。 杨再新自然不会当真，说，“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省城不少大学，都有关于经济工作方面的学科和授课，找时间去听听课，还是有必要的。那些教授、专家，如今有不少真不靠谱，信口开河，为吸引人关注，增加粉丝，罔顾实情；但真正有学识的教授、专家，我们要虚心求教。” “杨处，你可足可比专家水准，我们何必舍近求远。”何彤彤说。 “我说到大学里听课，这个可作为我们二处年轻干部工作考核的一项指标，回去后，我准备向处长建议。”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回单位后，我首先报名。”何彤彤说，“杨处，鑫农山泉原本订单可不少，应该是赚钱的吧。为什么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就玩完了。那些钱到哪里去了？” “彤彤，你是想说，亏损的钱是不是被东平市的那些人卷走了吧。”钱恒知说。 “我是有这样的猜疑，不然，原本赚钱的企业，不到一年时间，亏空这么多。那些钱凭空消失了？这不可能，总该有一个流向吧。杨处，你觉得呢。”何彤彤说。 确实，去年夏，鑫农山泉是最兴旺的时候。估计是将两亿多的订单兑现之际，自然有不少收益与利润。到得入秋，鑫农山泉开始受到国内市场各大品牌的反弹与狙击，压力成倍增长，使得鑫农山泉在市场的占有率一步步退缩。 在这过程中，鑫农山泉往市场中投放的资源，主要是用于市场的宣传、推销，做各种营销方案、打广告等，这样的运作消耗的资金也是非常大的。 而营销方案推动，没有得到相应的效果，那么，所有的投入就是白白消耗掉，丝毫看不到痕迹。 另外，产品的生产方面，估计鑫农山泉也很难进行及时调整。他们要抢占市场，必然要往各地铺货，产品没有及时销售，堆积在各销售点与线上，如此，也是大笔资源的积累，堆积在仓库中，无法转换成可用资源。 这些产品的堆积，肯定也会占据一大部分消耗的资源，拖下去每天都会将这些资源消耗掉，最后归零。 还有就是人力上的开销，最初阶段的人力，可能还开得起工资，到一定程度，人工的开销会成为债的。这也是企业运行过程中，最常见的方式。这些拖欠会让参与企业的人员对企业失去信心，失去努力的动力，使得随后的所有运转，都变成缺少效率。 再往后，企业每一次运作什么，都必须先挤出资金来，才可能运行得起。不然，谁也没办法做事。这样的情况下，对企业而言，承受的压力必然更大。这些运转过程，浪费与额外开销，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杨再新简单地分析了鑫农山泉可能存在的问题，亏损的钱，就在这些运作过程中，消耗了大部分。比如在某省市要争市场份额，必须要做一次有影响力的营销，方案出来后，投入可能是三千万。不投入，这里的市场就无法挤进去，鑫农山泉必须咬紧牙关去做，三千万投进去了，营销的结果效果不显著，或者一两个月后，市场份额又落回到原先水平。那么，之前投入到三千万，实际的价值变得非常小。 这样的运作，只要遇上几次，鑫农山泉必然是风雨交加，时日难度。 听杨再新所说，虽然没有具体例子，可何彤彤等也感受到鑫农山泉在运作中，面对的各种生与死的抗争。 当然，鑫农山泉项目的推进过程，有多少人在其中大捞特劳，确实有待查处。谁是即得利益的人，谁从中拿了好处。都是未来要清查的工作。不过，省部二处对这些事，不做具体的工作。 杨再新对此，也不多提，更没有针对性地说什么。钱恒知和何彤彤也知道，这样的话题太敏感，不会没有目标地谈论。 第1164章 又见卫子扬 车到东平市，先不急着联系东平市组织部的人。部长丁冬明、常务副部长朱易阳在这次鑫农山泉问题上，会不会扮演什么角色，这时候也不好判断。甚至东平市的书记陈周海、市长林艺泽，参与有多深，都是杨再新他们过来要做的工作。 杨再新一行在东平市街上穿行，看到街道的情况还寻常，没有紧张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普通人，没接触到危机。 找一家酒店，何彤彤先订了房间，几个人住进去。洗簌，稍微休息，钱恒知到杨再新房间请示，“杨处，接下去怎么办？” “先吃饭吧。饭后如果可以，我们可往鑫农山泉厂区走走。”杨再新查明了，市区离库区并不远，而目前天热，到水库划船的人不少。 “好的。”钱恒知说，他们这一行人三男一女，但房间却是各人一间，地方上也是不关注，要不然很容易让人注意到的。当然，东平市与之前的a市不同，市里对内的监控没那么强。 在酒店附近找一家餐店，四个人，就在大厅安排一桌，这样或许可听到一些人们议论的消息。杨再新他们要得到消息，其实是有渠道的，不过，如今对东平市这边的人，信得过的可不多。 杨再新到二处时间不长，与下面地市往来真不多，也就没有多少消息渠道。钱恒知是老资历，司机老刘也是老资历，他们真要打探一番，还是可以的。 到东平市来，先不联络这里的组织部，也是想先感受一下东平市的氛围。不然，走哪里都有市里的人陪着，也不见得能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四菜一汤，这里的菜份量不算多，这些菜也够他们吃了。何彤彤点了饮品，一边吃饭，一边听闹哄哄的议论。旁边一桌人，在说他们打麻将的事，声音大，盖住了其他人说话声。 吃了饭，没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也无所谓。饭后，立即往库区走，这时候，天色还没有晚。库区的游船，营业最晚时间是22点30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市里到库区，开车半小时，路上车不少。到库区找地方停车，有些难渡，几乎停满了位子。好在有人正准备离开，司机老刘见了，先将车头塞进车位，便占先了。让另两台稍远的车，遗憾离开。 老刘笑着说，“这种抢车位，可不能讲车德，更不要按照学车师傅那一套，屁股往后退进车位。真如此，等你想退进车位时，就会看到已经有车先占了。” 何彤彤说，“刘哥这个经验不错，记下了。” 买了游船的票，还得排队。人多，按照票上所定，每一波客人游船的时间是四十分钟。这里的小客轮也不少，每一客轮可乘坐二十八人，只要穿上安全服有船了就安排人上。 轮到杨再新四个人，他们处于人群中段，跟虽前面的人走，上游船。先穿好红色的救生服，这时候，有天色还能够看得很远。水库的水质情况表面看，显得碧绿，有风吹拂，倒是凉快。 何彤彤说，“杨处，鑫农山泉不是采集这水库的水源进行生产吗？这样搞游船活动，对水质的影响不小吧。” “我估计是鑫农山泉搞不下了，这才做游船项目。这样的资源总不能浪费了。”钱恒知说。 司机老刘便同前排的一个人说话，问游船的情况。这让是本地的，多少了解一些游船公司的情况，告诉老刘说，游船公司一直都有，冷天人少，没什么生意，春夏秋，游人多，热闹。 杨再新听这人说，便问，“听说这里有家公司叫鑫农山泉的，是做饮用水的。他们不是用这水库的水来生产吗？” “你说鑫农山泉啊，是有这样一家厂子。”那人说，“这水库可大了，一家水厂能够占多宽啊。水库除了做游览，还有很多搞养殖的。” 听这个人所说，杨再新也明白，鑫农山泉利用这水库的水资源做饮用水产品，但对水质的保护却没有做好。这水库做养殖、做游艇项目，对于饮用水产品的品质，是很致命的伤。 不知鑫农山泉的竞争对手，有没有在这方面做文章。 饮用水产品，核心在于水质有保障，如果鑫农山泉在水库取水，那必须将整个水库的环保做到最好，甚至上游很长一段水流都必须在保护之内。 水库的游艇、水产养殖等，对水质的污染可不小。鑫农山泉的消费者一旦了解到这样的情况，绝对会被坚决抵制的。很可能，鑫农山泉的生产地还不为外面的人知道，这两年来，没有人对鑫农山泉进行追查。 单从这一点上看，就可看到东平市这边对鑫农山泉的态度，也看到卫子扬、卫家在生产管理上的风格。 天色逐渐暗下来，视野也慢慢变得没多少了，在游船上，主要体会着水库的凉爽。杨再新与一起游船的人聊了不少，但确实没得多少有用的信息。 这里的人对鑫农山泉只是听说，如此看来，卫子扬在东平市搞集资的事情，还在小范围内，或许是东平市这边将信息压在一定范围中，不让负面的信息传出来。 四十分钟很快，但也转了一大圈。返程上岸，杨再新几个准备回市里。走到码头，这里灯火灿烂，热闹。杨再新突然见卫子扬从一台豪车里下来，绕过车头，小跑到车门处，将后排车门打开。 车里下来一个中年人，卫子扬弯着腰、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子。杨再新见了，心里也是感概。 两年前的卫子扬，何等嚣张、跋扈，眼睛都生在头顶的，经过这两年的社会教育，或许是真看清楚自己，或者是让社会教育了。 这个中年人是谁，杨再新不认识。可钱恒知见杨再新关注那车后，却转脸拉了拉杨再新。他虽不说话，但杨再新也意识到这个人钱恒知是认识的，当即偏转头，跟着何彤彤他们离开。 上了车，往市里赶路。钱恒知才压低声音说，“杨处，刚才那位是省里过来的，水利厅副厅长……” 第1165章 论 水 虽说不知副厅长与卫子扬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开着豪车过来游水库，又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之下，确实有些名堂。 作为水利方面的大领导，副厅长的话语权也是不小。或许，省里的意思这些人还没有消息，卫子扬或许还在做梦想要挽回鑫农山泉。 杨再新想了想，却没有将卫子扬的身份直接告诉钱恒知，说，“能不能了解一下那位过来的情况？” “杨处，难度不小，我试试。”钱恒知说。对省里一位副厅级别的大领导，要摸清对方行程的意图，可不容易。钱恒知在东平市或许有熟悉的人，但这个人的能力有这么大吗？杨再新对此也不抱太大期待。 副厅长过来，又是水利方面的，自然是与鑫农山泉有关联。省纪的人早悄悄过来了，但省纪的行动，钱恒知甚至省部的人都没几个人知道吧。 钱恒知联系他的人手，安排人去摸情况。杨再新这边也将副厅长到来的消息，传给李静姝。省纪的人手，在这方面比省部要强一些，有专业的队伍可用。 返回到酒店，一直没有接到李静姝的信息，杨再新也不在意，知道李静姝进入工作环节后，与外界基本断绝联络，只有内部的电话可通联。 按照来之前的打算，第二天也不急着与东平市这边的人碰面，杨再新想先去石羊县看看情况。早上起来，钱恒知先往杨再新房间跑，进房间后，悄声说，“杨处，对不起，昨晚没得到有用的信息。” 这也是杨再新预测到的，既然有卫子扬陪着那位副厅长，说明他过来是卫家或卫子扬安排的。如此，外人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和用意，自然是很难打探得到的。 “没事。”杨再新说，“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要工作的范围。” 在酒店早餐，然后往石羊县跑。从东平市到石羊县，要绕过大半面积的水库。在路上，也就可看到这水库的情况。确实，水库中有不少做水产养殖的网箱，有人坐船给网箱投食，一袋袋饲料倒进网箱中。 在车上，看水库的水面也是一波碧绿，真要看水质情况，水污染程度，还得近才能看到。但只要看到水库里密密麻麻的网箱，就可知道水污染会是怎么样的。 当然，这些网箱也集中在某一些区域，并不是分布在整个水面。估计县里或市里对网箱养殖有一定的控制，再说，网箱养殖的产品也有一定的市场限度，不然，养殖就没有利润可赚。 钱恒知等人也看到车窗外的情况，说，“杨处，库区这样养殖，水质如何保障？” 何彤彤说，“他们哪管水质？再说，饮用水不就是蒸馏水吗。将水蒸馏之后，什么杂质都去掉了。” “事情是这样，可话不能这样说。对吧。”钱恒知说，“以前没有化肥，栽植蔬菜都是大粪，菜叶子上这些东西还少吗。洗菜、炒菜，哪可能弄得彻底，实际上人们吃得可不少，但谁敢说吃那个东西？” “恶心恶心，钱科，大清早的，好不好。”何彤彤立马认输。 “现在人讲究买环保菜，环保菜用什么做肥料，彤彤知道吗？就是那个，你今后到餐店吃饭，点菜时格外留心哦。”钱恒知继续说。 “今后我再也不去餐店吃饭了。”何彤彤声音有些大，知道餐店洗菜，不可能像自己家里那样仔细，不少叶子菜，很可能就是在水中过一过罢了，哪会洗干净。 杨再新不想让两人的话题继续，不然，中午都没地方吃饭了。说，“鑫农山泉这里漏洞肯定不少，地方上对环保的意识也不强。当然，网箱养殖会给地方带来经济收益，谁有这样大的魄力直接砍掉？但这个网箱养殖真的是鑫农山泉的致命弱点。” “是啊，只要有人将这里的网箱养殖拍摄传播，再与鑫农山泉联系一下，绝对会上搜索榜单，谁还肯买鑫农山泉的产品？”钱恒知说。 “我是不会买的。”何彤彤说。 平时的饮用水，不管什么品牌，说到底就是蒸馏水。有些产品可能会添加增味剂、或小苏打这些，有添加剂后的饮用水，实际上就是饮料，对人体是有害的。 人体需要的是矿泉水，但配方上所做出来的，又如何能够与天然的优质泉水相提并论？如今的青少年，最喜欢买那些中高档的饮用水，以为是身份的象征，其实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这种损害在青少年期间可能还不显著，因为青少年身体在长，造成的危害被压制在一定范围，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不少劣质的饮用水，实际生产过程是，将自来水灌入净水装置，实际上并没有潴留，而是将水升温到一定程度，可能是七十度或更高一点，就完成了消毒杀菌环节，然后过滤，从设备另一端出水，就是所谓的纯净水。 这其实就是完成了一个消杀环节，外加添加剂，简单过滤而已。这种水对人体的影响，可想而知。 真正的良心品牌，对水的处理环节就多很多，也不会是机器这一端进水，另一端就成为产品的。 杨再新没有具体参与过饮用水的生产与销售，但因为我这样在实用性做鑫农山泉，多少了解一些情况。 车进石羊县成，县城不大，街道显得窄。车在县城穿行，转一圈，用了一个多小时。如此，对石羊县城有一个大致的印象。这时候，已经过了早上上班时间，街上的车流不多。 鑫农山泉名义上是属于石羊县的企业，总部设立在石羊县，这也是卫子扬特意如此，才使得鑫农山泉的成绩归宿在他身上。 向路人问了鑫农山泉总部所在地，便开车过去。鑫农山泉的总部设立在县城外，距离县城两三公里，特别地修了一条公路连通外面。 总部前有一大型停车场，老刘在停车场外，让杨再新等人下车。准备进停车场，保安对老刘说，停车按小时收费，每小时不少于10元。 “我们到鑫农山泉来处理业务，这也要收停车费？”老刘故意问。 “停车场和鑫农山泉是两个不同的公司，我们也要吃饭啊。”保安说。 第1166章 保安透露的信息 听保安这样说，老刘笑了笑，给对方第一支烟。对方见老刘的烟可不差，不由地看老刘一眼，神态上多少有些变化。 “老哥，你说说看。我就搞不懂了。鑫农山泉大门外的停车场，居然是另一个公司的地盘？怎么去年都不这样，什么时候分割了？”老刘虽说没到过这里，但不难猜到这里的情况。 “老板，可不是……”对方见老刘像是熟悉这里的情况，说，“都大半年了，”那人手指了指鑫农山泉总部，“他们没钱给停车场这边开工钱，我们只有收点停车费来开销，不然，怎么活下去？” 老刘给对方再递一支烟，说，“鑫农山泉去年订单可大了，几个亿吧。再说，一家好好的朝阳企业，就这么折腾没了？不科学啊。” “……”对方没直接说，而是看了看四周，说，“老板先停好车吧。”让老刘先将车停好，免得堵在路口。老刘笑着说，“老哥，我哪是老板，给老板开车的。” 杨再新等也不急着走进鑫农山泉的总部，在门口等着老刘。老刘出来，又给保安递一支烟，那人接了，说，“谢谢老哥，这么客气。” “老哥，说说看。这一年来，鑫农山泉就这么了？”老刘觉得，从这保安口中会套取不少消息，自然不肯错过。 “哎，我一个打工的，哪知道什么啊。”保安也谨慎。 “大家都是讨生活的，都不容易。我们老板与鑫农山泉这边有业务，这几个月都开不了锅啦，要不然，怎么会亲自跑过来看情况？”老刘也在演苦情戏，唯有苦情戏，才会博得同情。 “我跟你说，鑫农山泉里面水深得很……”保安压着声音说，“你千万别乱传啊，要你家老板多小心一些，能够捞回多少就麻利一点。” “到底怎么回事？我家老板还有几百万款子套在公司里，如果老板没戏，我也抽不起烟了，那不是得戒烟？”老刘说。 “我听人说，也不能做准，鑫农山泉已经亏了至少有十亿……”保安说。 “不会吧，一年亏十亿？他们这是做什么公司啊。”老刘故作惊呆样子。 “听说过，鑫农山泉欠银行的钱就很多，还在外面收了好几亿的民间借款。这些钱现在都没着落，很多人天天在公司总部这边守着老总，老总就是不见面，也不知躲到哪里了。”保安说，他在停车场这边，多少有些信息，也看到一些人到鑫农山泉总部来，自然也会引发一些议论与猜测。 “老哥，这些话你悄悄跟你老板说说就好，千万别传出去，不然，我真的担不起责……”保安说出口后，也明白这些话有多少份量，便担心起来。 “老哥放心，我绝对不会外传。这些事情让其他人知道，那我家老板就更难拿到回款了，是不是？”老刘笑着说。 到杨再新这边，将听说的情况都说给这边的人听，杨再新也不太在乎。保安那里得到的信息，不一定是事实，很可能他听说一些，又自我推演一些，当不得真。 不过，保安的都知道鑫农山泉公司欠银行钱、知道鑫农山泉做集资的事，说明这个消息外传一定范围。石羊县这边闹出乱子的隐患已经成型，不过是时机还没成熟，没有人站出来撑头而已。 “走吧，我们去公司总部里看看情况。”杨再新说，昨晚我这样与省厅那位在一起，肯定是来解决问题的，但要说谁能够解决鑫农山泉面对的危局，杨再新是不相信的。 没有大几个亿的资金进场，这个危局如何能够解决？可谁肯拿出这么多资源来做这种没有潜质的项目？ 石羊县的大水库，水资源确实丰足，但这里的管理乱，这样的水资源价值就小了。而做饮用水这一块，目前国内市场是饱和度，想入场不是不能，至少在那一块已经基本定盘的分切蛋糕里，要进行抢夺，就必须有足够的市场资源才行。 鑫农山泉显然是没有这方面的优势，那仅凭广告效应的推广，完全承受不了其他各大品牌的反击压力。 何彤彤在前，钱恒知跟在杨再新身后，虽说他们都是年轻人，气场都不小，往鑫农山泉公司总部内走去，门口的保安仅是问一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也不知这边本身还没有警惕，又或是内紧外松，做给外人看的。在总部这边，人不多，进门之后，是一个坪院。 坪院上有一块办公区分布示意图，钱恒知到那里看了，说，“杨处，我们往楼上走吧。” 杨再新也不知今天卫子扬会不会在总部这里，如果碰上，卫子扬很可能认出他。不过，认出也没什么，反正到东平市这边来，要同卫子扬碰面的，迟早而已。 往楼上走，门牌上的标识，将鑫农山泉总部的结构显示出来，对于公司的具体构架，杨再新一行人都不怎么在意。主要是到来体会一下总部这边的气氛，看一看这边的情况。 有人在的办公室不多，杨再新也不进去问情况，想来，在总部这边的工作人员，对鑫农山泉的真实状况很可能都不知情，知情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总部大楼不小，占地也宽，从楼上看，除了已经建设的用地，这边被围圈起来的地方更多。看来，当初卫子扬在高这个总部的时候，就留下一份用心。这里即便不做鑫农山泉的总部，单这样范围的占地，差不多可开发出一个小区了。 这里的地，目前可能还不值钱，但如果石羊县进一步建设，在未来十年就可能与这边连成一片。那么，这里的地皮价值就大升，不管是鑫农山泉自身修建，还是转给其他开发商，鑫农山泉都可拿到一大笔收益。 到董事长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都没人在，老刘还特意去敲门，没有回应。鑫农山泉的董事长是张庆良，如今，很可能躲在哪里，不肯出来见人。杨再新猜测，李静姝他们肯定会掌握着张庆良的行踪，随时都可能收网。 第1167章 各自角色 返回石羊县城，找一家茶室，然后杨再新对钱恒知说，“钱科，给东平市这边电话吧。就说我们在这里，看他们怎么安排。” “好的，杨处。”钱恒知也明白，到东平市与去a市是不同的，两方的情况也有所区别。 钱恒知拿手机给丁冬明拨打电话，对方很快接听，钱恒知说，“丁部长好，我是省部二处的钱恒知啊。” “钱科长，你好你好。”对方很热情。 “丁部长，我这时候和杨处长在石羊县城，你忙的话，安排一个人过来吧。”钱恒知也明白，到厦门来，不需要过于客气，这样直接说要求，地方上反而更好办事。 “啊，我还以为钱科长在省城，杨处长也来了。请问你们在哪个位置，我让石羊县那边先安排人过来，我立即从市里出发。”丁冬明说，得知杨再新和钱恒知到东平市来，还是先进了石羊县，才联系他，也不知省部二处这次到来，是不是因为鑫农山泉的事情。 “丁部长，如果你工作忙，就不必要过来，我们明天也会到市里去……”钱恒知说。 “没事没事，省部领导到来，我陪好领导就是最紧要的工作。钱科，我方便和杨处长说两句吧。”丁冬明笑呵呵地说。 钱恒知将手机交给杨再新，杨再新说，“丁部长好，我是杨再新。” “杨处长好，杨处长是第一次到东平市吧？杨处长第一次到东平市来，我们都没做好接待工作，失礼了，可要多包涵。”丁冬明也不知杨再新他们到市里来是为什么，但也猜到一些，态度上肯定会做到最好。 “丁部长客气了，丁部长是我很敬佩的人，如果丁部长不忙，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非常感谢，杨处长，我过来最多一个小时。”丁冬明当即表示态度。 “丁部长，其实也不用太赶。”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挂了电话，丁冬明立即将杨再新和钱恒知到东平市的情况，向书记陈周海汇报，这可不是小事情。省部二处对地市的一把手、班子成员，都有考评之责。虽说地市一把手已经超出省管范围，但考评却要二处来具体操作。 陈周海原本就头痛，对于东平市的情况，他心里是有数的。这段日子，简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一直在关注省里的信息和风向。鑫农山泉的事情引发出什么样的后果，这时候真的很难预判。 接到丁冬明电话，心中更是一惊，说，“冬明部长，是怎么回事，省部二处的直接跑石羊县？会不会对金科玉或水立方行动了？” “应该不会，”丁冬明说，“杨再新处长和钱恒知科长的态度和语气都比较好，中午还邀了一起吃饭。” “我知道了，你辛苦赶去石羊县吧。县里那边，要是有问题，先承认错误，听凭省里处分。”陈周海倒不是要甩锅，关键是市里出问题，就没有任何主动权。 丁冬明心情也沉重，虽说他在市里的工作职权不是经济方面的工作，但市里在讨论鑫农山泉立项、后来市里推行一系列的政策，他是表态支持的。如今，鑫农山泉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东平市的形势有多严峻，他不是完全了解。 既然省里的领导突然到东平市、石羊县，肯定与东平市鑫农山泉的企业有直接关联。 一边让人开车过来接他，一边给石羊县组织部去电话，让那边立即安排人到茶室去接杨再新等人。至于杨再新他们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工作目的，得等见面后再说。 石羊县组织部部长赵晓华，是一个四十二岁的女部长。丁冬明觉得让赵晓华先应对一下，或许更适合。给赵晓华电话，得知她在县委，丁冬明说，“晓华部长，放下一切工作，你立即到县城某茶室，省部二处的杨再新处长和二处的几个领导都在那里，尽快赶去。我从市里过来，可能要一个多小时，你见到杨处长后，替我解释一下。然后，给我发一个信息……” 赵晓华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小跑出办公室，然后找人叫车。不管怎么样，丁冬明部长的安排，必须立即执行。 几分钟，车到来。赵晓华上车，报了地点。才想起，这个事情必须给书记汇报，随后便给金科玉打电话，说了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到石羊县了。 金科玉当然明白，省部二处的职能和权限，那是要直接对他进行考评的存在，最不能得罪的人。不过，一时间金科玉也不知该不该去见杨再新，觉得还是等一等比较适合，便让赵晓华先过去探一探情况。 对省部二处出现在县里的事情，金科玉想了想，还是给市里汇报。这也是在向市里主要领导表达求助的意思，不知省部是什么意思，可突然到来，又在鑫农山泉这个企业最危机的时刻，说不定不是好事。 等陈周海书记表示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做出任何明示，金科玉也只有将水立方叫到县委，县里主要领导得有一些思想准备，才不至于自乱阵脚。 这近一年来，鑫农山泉在经营上腥风血雨的，县里这些人也是七上八下的，无法安宁。一直都期待着鑫农山泉能够起死回生，到如今，金科玉等县里主要领导，也明白鑫农山泉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就。只是，结局如何，还要等市里、省里的意思。 按道理说，鑫农山泉是一家企业而已，不可能将金科玉、水立方这边主要领导牵扯在里面，即使有牵扯，也不会过神。只是，谁知道上面会怎么看？而在鑫农山泉经营过程中，到底谁得到了好处？ 等水立方过来，金科玉将杨再新到石羊县的消息告诉他。水立方也是一脸惨淡，死白死白的，鑫农山泉到了今天的地步，与他关系不直接，但彼此牵扯还是不小的。 县正府这边的工作，他是主要责任，鑫农山泉的组建、引进、运行、给予各种政策与优惠，水立方都是第一个签字的人。 第1168章 赵晓华的试探 大难临头之际，谁心里都存在侥幸之态，又都明白，倾覆之下，没有完卵。 水立方见金科玉面色沉重，说，“书记，我被省里处理都无所谓，主要是这个炸弹怎么拆解？” “立方县长，鑫农山泉的问题有多严重，你我心里都明白。这种局面下，谁来破解这个局面？也不可能破解。我们之前的讨论，还是有客观性的。你说是不是？” “还是书记看得准，”水立方说，“鑫农山泉的债务，县里虽说给企业做担保，要县里来赔付这些资金亏损，那是不可能的；卫子扬私下推动的社会集资，数额巨大，这个帐，县里不可能给他承担。这个也是他个人的事情，县里可以强硬地将这一块剥离出去，另案处理。 社会集资本身就是违法违规行为，按照法纪进行追查、立案，交由政法部门侦查处置。至于牵涉到哪些人，牵涉到我们先多少干部、多少社会人士，都得等侦破案子后，才进行处置。 这一块，拖三两年没问题。拖了三两年后，那些将本金都折损在里面的人，也会慢慢接受这个亏损的事实。他们闹不起来，关键是这时候不能让这些人一哄而上。 银行的欠款，完全可让鑫农山泉走公司破产这一条路，得罪银行，县里以后难做工作，但目前还有什么办法可填这个窟窿？” 水立方在如何将县里的责任，减轻到最小，还是经过了深思的。只是，这些想法，市里能够答应？省里又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过是水立方的一厢情愿而已。 金科玉也明白，如今鑫农山泉的问题上，最为关键的人物就是卫子扬副县长。当初他引进这家，看起来充满前景的企业，而最初的鑫农山泉确实也是朝气蓬勃，一度订单高达几个亿。 这份业绩，使得县里立即将卫子扬腿上常务副县长的位子，市里也快速通过，省里也没卡。如今，卫子扬虽说还在县里的位子上，可真难找到他，难见一面。 每一次电话找，或者不接听、或者关机、或者回应说人在省城，在想办法解决企业面对的困难。总之，就是人不露面，想要彻底了解鑫农山泉目前的现状，都很难做到。 水立方和金科玉对卫子扬的做法很不满，可又没有办法限制或压制卫子扬。卫子扬的关系在省部，也在省里其他领导，人脉深厚，可不是他们能够对卫子扬怎么样的。 也是因为卫子扬一意孤行，使得石羊县的局面越来越危急，越来越不可控。如今，省部二处的杨再新到石羊县了，接下来，省里还会有什么样的措施？ 鑫农山泉这颗炸弹，到底什么时候引爆，水立方一直都在绷紧着心弦。面对着金科玉，两人都是心里藏着满满的悲戚。 赵晓华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茶室，到茶室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尽可能平复一下心气。另外，也要琢磨一下见到杨再新副处长后，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赵晓华也明白，对于县里的事情，她又能说什么？ 轻轻地敲门，上午时间，来茶室的人本身不多，赵晓华也不可能走错。何彤彤开门，见门外一张美女脸，显得谨慎，笑着说，“你好，请问……” “您好，我找杨处长，没找错地方吧？我是石羊县的赵晓华……” “赵部长您好。”何彤彤笑起来，“您请，杨处长在呢。” “客气，谢谢。”赵晓华感觉到这位省部的领导虽说面生，但态度很不错，这也可能是省部二处的领导，对石羊县的态度。 赵晓华往里走，她虽说没见过杨再新，但也知道杨再新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副处长。至于为什么这样年轻，就在这么重要的职位上，她也不去深想。国内在体系里的特殊情况可不少见，有三十几岁就厅级的干部，主要年轻的副处长也不算出格吧。 “杨处长，您好。我是石羊县的赵晓华。”赵晓华进茶室，虽说没有人介绍，但一看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领导。 杨再新站起来，笑着与赵晓华握手，说，“赵部长好，没打搅你们工作吧。” “杨处长到石羊县来指导我们的工作，是我们的荣幸，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赵晓华笑盈盈地说，四十出头的脸上，看起来要稍微年轻一点点，脸颊格外红润，显得精神。 “坐吧。喝茶。”杨再新说，“市里丁部长也在赶过来的路上，我们等等他。” “好的，我也是接到丁部长通知，才知道杨处长带着省里领导们到石羊县了。”赵晓华说，“杨处长，丁部长到来之前，是不是可给我们县里工作做一些指导？” 杨再新明白赵晓华的意思，想知道省部对石羊县有什么样的态度。便笑着说，“我们这次到石羊县来，主要是常规性的走访走访，没带具体的工作任务与目标。我想，还是多听听晓华部长聊聊石羊县这边的情况。” 赵晓华听者有这样说，心里的压力减少一些。只要二处不是来找错的，那一切都好说，石羊县问题肯定不少，但没有针对性，说省里也理解这里的干部。 赵晓华沉吟一下，将手机拿出来，似乎是看一看之间。实际上则是给丁冬明发一条短信，这短信进来之前就编写好的，至于点发就可。这种动作，自然不能在杨再新面前做。 放下手机，赵晓华带着微笑，说，“杨处长，我就简单地聊一聊我们县里组织方面的工作，请你批评。” 随着赵晓华谈到石羊县组织部的工作开展，干部们思想、工作等方面的表现，将县里最好的一面，汇报出来。至于实际情况如何，自然也是以点带面。将一些突出事例汇报了，也就代表的全县干部的精神风貌。 杨再新也不计较石羊县的干部工作表现，对赵晓华所进行的汇报，不坐纠察，也不细问。在工作笔记本上，做一些摘录，是他的工作也是表达了对赵晓华和石羊县的善意。 赵晓华见杨再新如此的态度，就更放心一些。鑫农山泉问题严重、形势严峻，但与多数干部却没有直接关联。 第1169章 市县聚拢 赵晓华原本想请杨再新等人换一个地方，每一个区县，都有领导们设立的，专门适合用于接待的场所。这家茶室，档次还是低了，不能表达出石羊县的诚意。 赵晓华汇报了工作，杨再新勉励几句，没有涉及到核心方面的问题。到石羊县来，肯定要对石羊县班子成员做考察，即使不进行群众测评，但个人谈话是必须的。 但这个工作的推动，要在市组织部的领导协同的情况下来做，而不是在石羊县的班子成员协同。石羊县这边，不过是留下赵晓华或一个副部长，负责电话通知谈话的成员即可。 丁冬明到来，因为之前收到赵晓华的短信，心里的压力并不大。但对杨再新这样带着二处的直接到石羊县，多少都有些不满。 不满归不满，但不敢有所表露。上级部门的领导，又如何在意下面的人是什么感受？与杨再新倒是见过两次面，但也知道，杨再新对他印象不多。对杨再新这个突然上到省部二处副处长的重要位子，也有些了解。 对杨再新当初在柳河市那边做产业、当初拿到江上省十佳青年、全国十佳青年这些荣誉，丁冬明当然明白不是那么容易拿到，必然是有突出成就或深厚底蕴。杨再新到底属于哪一种，丁冬明了解到的，觉得不一定就是事实。 不管怎么样，对杨再新这个年轻的领导，真心不敢有什么轻视。到茶室外，也是整理自己的心情，才敲门进去。 彼此寒暄过，赵晓华便请示，“杨处长、丁部长，我们是继续在这里谈，还是换一个环境？” “听杨处长。”丁冬明思路清晰，知道要以杨再新为主。 见丁冬明到来，接下来也不可能立即进入工作环节，但更之前的准备，肯定要与丁冬明和赵晓华进行沟通。让石羊县这边有所准备，下午的工作才会顺利推进。 “晓华部长，到县委去吧。金书记那边也要先做沟通，下午，我们要在石羊县这边找一批干部谈话，完成到石羊县来的工作任务。”杨再新说。 这时候，杨再新也算是表明了到石羊县来要开展的工作，就让地方的人心里有数，不至于慌乱。 一起到县委，金科玉和水立方都在这边等了，还有县委副书记也到了。几个人先到金科玉的办公室，人虽不少，从隔壁办公室搬几张椅子过来，稍微挤一挤也可坐下。 杨再新很简单地说了到石羊县来要进行的工作，金科玉当即应下，县里这边肯定全力以赴协同省部进行工作，责令赵晓华亲自督阵，调几个人听用。 同时，要赵晓华确保省部这边工作开展顺利进行，保障配套的所需，工作条件方面的便利。 赵晓华自然应下，做了保证。金科玉说，“杨处长年轻有为，学识高深，到石羊县来指导我们工作，非常感谢。” 听金科玉这样说，杨再新笑着说，“金书记，我年轻，工作上经验还欠缺，到县里来，更主要的是来学习的，充电。对了，水县长，今晚我想在县正府那边听一听，关于鑫农山泉这家企业的相关问题。你能不能组织一些人，做一做准备，晚上我听一听？” 水立方听杨再新突然转到鑫农山泉公司上面，也明白，这个事情绝对避开不了，当即说，“请杨处长放心，我立即将工作布置，选参与座谈的人员，让参与的人员做好发言准备。” 安排好工作，时间上也差不多到早餐时间点。金科玉说，“丁部长，你也得给我们做做工作指示吧。” “今天，是省里杨处长在工作，我们都做好配合就好。”丁冬明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风浪，估计杨再新等从石羊县这边离开，市里那边会不会也来一波干部个人谈话，倒是要加以注意才行。 “杨处长，还有什么要我们注意的？不然，现在去吃饭，然后稍作休息，就在那边进行谈话。这样可以吧。”金科玉说。 找干部谈话的地点，选择在酒店，这样对被谈话的人，显得不太正式，压力也小一些。县里组织部这边，会将县里干部名册拿出来，让杨再新等人选取，然后由赵晓华安排人电话通知。 如果将谈话地点安排在县组织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省部和丁冬明都在场，县委这边的日常工作，可能有所不便。 对县里的安排，杨再新不多提要求。随后，在金科玉、水立方、赵晓华等县里领导陪同下，到餐店去中餐，同时，在酒店安排了房间休息。 石羊县如今各方面的压力都大，财务上更是举步维艰，但在接待上，却不会让杨再新等人感到窘迫。杨再新知道县里的情况，对金科玉他们的安排，也不说什么。 到酒店房间，先分开，赵晓华则陪着何彤彤，水立方陪着钱恒知，丁冬明和金科玉两人到杨再新房间。坐下，丁冬明说，“杨处长，目前石羊县情况有些特殊，不知杨处长怎么看？” 这是市里和县里在进一步试探省里的态度，杨再新代表省部到东平市来，那么，会不会还有暗访组也进了石羊县？ “丁部长，我过来的主要任务，还是了解这边干部的思想和工作情况，其他的，我也是外行。”杨再新表明了自己不会插手鑫农山泉的事情，也不会干涉县里或市里怎么运作。 金科玉对县里的班子成员，也没多少把握。鑫农山泉公司所推出的集资，是在私下沟通，到底有多少常委成员参与其中，都很难断言。卫子扬自然是免不了的，可县里对卫子扬没有更好的办法，省里会有什么行动？ 这时候，也不好直接提出来，将卫子扬抛在省部领导面前。 见金科玉有顾虑，杨再新微笑着，说，“金书记，石羊县目前确实遇上大难题，非常棘手，但也要相信省里不可能对东平市的情况不管不顾。是吧？如何将面前的困难理出头绪，找到解决办法，破局，才是石羊县和东平市最应该做的事情。丁部长，你说呢。” 第1170章 压不住他 杨再新也知道，到石羊县来肯定会与卫子扬碰面，但他也不想直接就与他面对面。自己到东平市来做工作，也不是特意过来针对这个疯子的。 何况，今时今日，自己还有必要与卫子扬计较？如今，卫子扬和卫家，还在疯狂地找途径，想挽回鑫农山泉的生存空间，但实际上只会越陷越深。 对于鑫农山泉的情况，杨再新虽不知太仔细的现状，但大致情况也是能够想象的。鑫农山泉公司目前的债务与亏空，随便一项爆出来，对鑫农山泉都是死路，对东平市而言也是灾难。 省里想消化东平市这里的灾难，可卫家和卫子扬肯定还不甘心将鑫农山泉倒下，不甘心将鑫农山泉交给银行拍卖。毕竟，鑫农山泉不仅是石羊县和东平市投入不少资源，卫家也算是将大部分的底蕴，都投进去了。于卫子扬而言，这个项目则是他崛起成为卫家家主、成为人生成功的希望所在。 东平市的人对卫子扬肯定没有好印象，但东平市这边的领导们暂时也不会将卫子扬的路堵死。他能够怎么折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晚在石羊县正府的座谈会，主题是鑫农山泉公司目前的困境，那么，卫子扬作为引进项目和一直在与项目做关联规则的领导，肯定要出场的。另外，丁冬明得知杨再新要县里组织这样的座谈会，已经想市里汇报。 陈周海书记和林艺泽市长也明确了要过来参加这个座谈会，使得今晚的座谈会档次拉升，也使得金科玉在准备这个座谈会，压力倍增。 对鑫农山泉公司的事情，没深入讨论，毕竟，晚上还有座谈会。这时候说得多，等到座谈会时没什么新鲜论点，反而不妙。 丁冬明在经济上的见识，不怎么拿得出手，因为他的工作方向一致在人事组织方面。杨再新提到要解决面前的难关，他是说不出可行之策，便很懂味地藏拙。 既然杨再新已经透露出他到东平市来的意图，丁冬明和金科玉不多停留，让杨再新午休。出房间，两人另到给丁冬明准备的房间。金科玉说，“丁部长，今晚的座谈会估计就是核心了，县里这边该怎么准备？” “卫子扬呢，能不能联系上？他必须出面，也必须做好全面的发言准备。”丁冬明对这半年来卫子扬的情况也是了解的，县里这边，早就向市里汇报过了。 “丁部长，我过来之前，电话过他。但卫子扬说他正在忙，接待省里到来的领导……” “这么说，还有其他省里的领导到来？那他怎么不汇报？”丁冬明多少有些不满，但也知道，金科玉真压不住他。 卫子扬在省部里是有比较深的关系，这一点，卫子扬在市里就特意展露过，而他在省里其他方面也有人脉关系，要不然，最初在推动鑫农山泉公司项目过程中，也不会如此顺利，规模也不会如此大。 可到如今，鑫农山泉公司的情况，难道卫子扬还不清楚，还想挽救鑫农山泉？能够做到吗，不管怎么样，平时组织观念不强，还可容忍，但省部二处领导到东平市来，卫子扬如果依旧不讲组织观，那省部不仅是对卫子扬有较差印象，对整个东平市的体系，都会有不好印象。 今晚的讨论会，卫子扬是不能缺席的。不然，这个讨论会睡可替代卫子扬来阐明鑫农山泉的情况？丁冬明也明白这一点，他确实可直接给卫子扬打电话，但也担心不能压住卫子扬。 万一卫子扬真不答应他，参加今晚讨论会，除了自己丢面子外，还可能让今晚的讨论会变得更复杂。丁冬明琢磨之后，便给陈周海书记打电话，说明了金科玉通知卫子扬参加今晚的讨论会，但卫子扬找了接待省里领导的借口，推托不出。 想来，陈周海书记直接找卫子扬，他总不能再推托吧。 金科玉见丁冬明部长这样安排，放心一些。只要省部的杨再新对他没有最为直接的差评，就是最好的局面。石羊县因为鑫农山泉公司的项目，已经走到目前的境地，还有更严重的情况吗？ 决策不当这个过错，对金科玉本人而言，影响力不是太大。 别人都可休息，金科玉却知道，今晚的讨论会对县里领导班子成员会有多大的影响。这时候，也明悟了，杨再新为什么下午找人谈话，晚上有这个讨论会。 目的就是对整个石羊县班子成员有一个整体的印象，也摸清班子成员在鑫农山泉公司项目的责任关联。鑫农山泉是县正府那边主要负责的工作，又是卫子扬一直在具体负责，对县委而言，主要的还是在决策上的错误之责。 落到金科玉个人头上的责任，确实不会太重。只是，鑫农山泉发展到目前的危局，形势严峻，这却对他是一大考验，就看省里怎么对待这个问题。 将今天讨论会的人与事，都逐一落实下去，金科玉半躺在铺上，也是精力交瘁。如果有后悔药，他还会不会同意鑫农山泉进入石羊县？估计也不可能拒绝鑫农山泉这个项目进入县里。 下午三点，石羊县这边在赵晓华主导下，已经将二十个人先通知到酒店周边等了。杨再新虽说谈话的主导者，但他不具体做这个工作，而是让钱恒知和何彤彤在做。 他就坐在旁边听着，听到有疑问的地方，随口问一问，能够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丁冬明陪着杨再新却不开口，但对石羊县这边的干部所说到的情况，也是暗地记下来。 正式找人谈话了，每一个干部到来，何彤彤都介绍了钱恒知和她自身的身份，解释今天找人谈话，是意图了解石羊县的各方面情况，回答提问、或阐述自己想法时，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与压力，实话实说。 问话的过程，主要程序是：先谈个人工作情况，再谈石羊县目前的形势，然后说说对县里主要领导的印象；最后，钱恒知会有针对地提出两到三个问题。 对于每一个被通知来谈话的干部，时间控制在二十分钟左右。 第1171章 收获不小 丁冬明听了三四个干部谈话，也就明白杨再新等人到石羊县来的用意，还是为了解鑫农山泉公司项目而来的。每一个干部对县里的经济情况、对鑫农山泉的发展过程，进行侧面了解。 不过，对干部本身工作也进行了解，而一些县里副处级干部们自身的工作，了解更详细一些。干部们对县里主要领导，金科玉和水立方的意见和态度，也是必问的问题。 从下午三点到下午六点，三个小时，二十个人的谈话总算完成。杨再新觉得还是有不少收获，至少，对石羊县这边的人如何看待鑫农山泉公司项目的态度，是了解的。 在石羊县的人看来，鑫农山泉公司项目运转并没有彻底失败，而是危机与机遇并存，就看接下来鑫农山泉如何操作，如何重新规划自身的发展。 这个印象，不是个别人的印象，而是比较普遍的存在。这样的印象，说明了石羊县甚至东平市的人，对鑫农山泉之前的业绩，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印象，期待鑫农山泉能够有反转的一天。 或许，对于逆境迎风浪而起，重回巅峰，是太多人的梦。对于鑫农山泉项目的意愿，大家都抱着这样的心态。 然而，意愿再美，也得看实际的情况。鑫农山泉这个项目的立项与决策，并没有错。鑫农山泉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杨再新觉得主要因素还在于卫子扬和卫家。 卫家、卫子扬对饮用水市场的预判不正确，过度依赖与广告和营销手段。以为只要这两项做到了，市场就必然接受鑫农山泉，鑫农山泉也就必定成为国内大品牌，销量绝对在前五。 这样的预判前提下，卫家和卫子扬的策略自然是一开始就发力，孤注一掷，大力投放广告。使得一开始的兴起局面出现。而这一局面又使得卫家以为他们的认知是正确的。 可一家知名品牌的公司，难道仅仅是广告效应就支撑起来的？这显然不是事实。一家能够有足够承受力的企业与项目，必定是有一个凝聚力强、执行力强、方方面面的人才都强这样的底蕴才是真正的强大。 仅凭资金的投入，并不能成就以加企业。要不然，那些猎头公司何以生存？公司的积累、公司的底蕴还有什么价值？千年传承、百年品牌，其内蕴就在于方方面面的积累。 石羊县和东平市的不少人，对鑫农山泉的失败没有看准深层原因，才以为鑫农山泉不过是受到外在打压所致，只要有机会，就可能翻身、逆转。 得出这样的印象，杨再新也不会与丁冬明交流，甚至与钱恒知、何彤彤之间都不做什么讨论。 陈周海、林艺泽、金科玉、水立方都凑过来，然后一起晚餐。见面之后，陈周海说，“杨处长，辛苦一天了，收获不少吧。” “周海书记，这次到东平市来，主要还是来学习的，想多见识一些人和事，增进自身的见识、世面，才能够逐渐提高自己的水平。今天，到石羊县来，得到丁部长、科玉书记等领导的支持，确实收获不小。虽然收获不小，但要我一时间总结出来，却做不到啊。” 杨再新不想多谈这边的情况，仅是找人谈话，又有丁冬明在场的情况下，确实也难于判断石羊县这边哪一个领导有问题。 石羊县和东平市的领导们，在鑫农山泉项目运转中，到底有没有问题存在，有省纪那边在做这样的工作，不用提费心。省纪那边有了初步结论后，会给他们这边做沟通，自然可对市里、县里领导进行评价。 “再新处长这么谦虚，省部如今最具实力的领导，可就是杨处长你啊。”陈周海笑着说，“两三年前，再新处长在柳河市所做的产业发展项目，如今在江上省可是如火如荼，红遍各大一线城市。我和艺泽市长上来过，这次乘再新处长到东平市来，给我们市也提提意见，让我们找到前进和发展的路……” “是的是的。”林艺泽立即接过话头，“刺梨果产业发展和养殖产业的发展，我是亲自到长坪县、怀仁镇参观考察的，感受非常深刻。到那边，看到一山山的刺梨果树木，非常整齐，培养非常到位，简直全镇一个模子栽植出来的。这也说明，当初怀仁镇等在开发刺梨果产业上，下了很大功夫，才会有目前的成功……” 杨再新笑笑，柳河市的情况与东平市完全不同，如果说，东平市没有鑫农山泉存在，要利用石羊县的丰沛的水资源来做饮用水产品，不是不可能。不过，如今再做饮用水产品，难度就会大多了。 杨再新知道省里对东平市的意思，但他不会为省里这个意思而乱说话，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风险也不小。 同样的项目，不同的团队进行运作，肯定会有不同的结果。有些项目的运转，仅适合那一个团队，换成其他人来做同样的事情，就不能取得成绩。 “周海书记、艺泽市长，两位还是饶过我吧。”杨再新笑着说，“之前在柳河市那边推进刺梨果产业的发展，我不过是负责执行的一员，决策权在市里和县里啊。你们这话传到柳河市，会有人骂我的…… 东平市目前的情况，想来，省里也是有所察觉。我猜啊，省里会有必要的指导……” 杨再新也知道，既然他到东平市、石羊县来，针对鑫农山泉的项目进行谈话和座谈会，这边肯定也会敏锐地感觉到省里对这边的关注，干脆说开了，市里和县里这边也有心理准备，对接下来的工作更有利。 听杨再新这样说，陈周海也是笑呵呵地说，“杨处长这么谦虚，你不就是代表省里吗。” “周海书记，这个话更不能说，不然，我回不去二处了。”杨再新故作严肃，显得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重压。 东平市这边也知道，逼着杨再新说什么，肯定不现实，笑呵呵地转移话题。杨再新说，“科玉书记，不知你们这里那个叫卫子扬的副县长，目前是什么情况？” 第1172章 会不会就范 对卫子扬这个人，杨再新心中却是是厌恶并排斥的，这一点，杨再新一直都不掩饰。但他对卫子扬的挑衅，确实不放在心中，因为当初他与唐慧琪的婚事一定下，自己的业绩也逐渐显露，哪还在意卫子扬怎么看自己？ 后来，随着长坪县和横折县刺梨果产业的丰收，杨再新得到的业绩已经被省里看到，继而得到一系列的荣誉。这样的进步之下，更不会在意卫子扬在东平市做些什么。 等鑫农山泉的日子越来越窘迫，杨再新索性都不再关注。可等他得知鑫农山泉在东平市和石羊县，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心里对卫子扬这种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性子，更多一些厌恶。 这次到东平市来，虽说是为了完成省部交给的工作任务，也知道肯定会与卫子扬碰面。那天在水库码头的碰面，杨再新没有露头，也是不想因为卫子扬而打乱自己的工作节奏。 如今，对鑫农山泉的情况多少有所知，自然要面对这个家伙，疯子一样的卫子扬。等他见到自己在东平市，还是代表省部二处而来，卫子扬会不会再次爆发心疯？ 不管怎么样，与卫子扬的见面是必然的，卫子扬或许过一些时间，省纪就会将他带走了。今天，能不能见到卫子扬，杨再新都不在意。 痛打落水狗固然惬意，对杨再新说来，省里对东平市的意图才是最为重要的事。要然省里的意图得到落实，卫子扬和卫家这一关，势必要面对，而且，最好是让卫子扬人情目前的局势，接受自身的失败，而不是走极端引发可能存在的动荡。 金科玉之前压不住卫子扬，连丁冬明部长都没完全把握，他直接给陈周海书记做了汇报。也不知书记与卫子扬这么说，金科玉没得到具体消息，对杨再新的问话，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杨处长，今晚的座谈会已经安排了，相关的人肯定都会到场，不可能缺席。毕竟，对鑫农山泉公司项目的境况，市里和县里都非常关心。杨处长能够关心我们，这是难得的就好机会。”陈周海微笑着说。 陈周海、林艺泽特意赶来石羊县，就是为了参加这次讨论会，也许明白鑫农山泉到底出路在哪里。之前见面，陈周海就说明了这一点，这时候他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 晚餐人不少，这也是处在特殊情况下，才会有这样的事。平时，纵然杨再新这种省部二处的领导到市里，也仅是部分领导陪同而已，必然丁冬明部长。 今天，东平市的主要领导成员，就到好几位，大家所关心的就是鑫农山泉项目，到底演变到哪种程度。而省里对鑫农山泉的态度，又是什么样的。 金科玉请示了陈周海，要不要上酒。陈周海笑着问杨再新，“杨处长，来一点红酒养神，没问题吧。” 杨再新笑笑，今晚大家都要参与讨论会，自然不可能多喝。但东平市这边要表达一些善意，他也没必要冷淡回绝。“陈书记，我之前就明确过度，到东平市来是学习、提高自身，到这里，自然听陈书记安排。” “再新处长这个说法让我很开心，这样吧，酒就不上了，免得坏了纪律，来点饮料，表示一下意思。”陈周海所说的饮料，其实就是干红兑了雪碧，可以说是酒，也可说是饮品。 一人一杯，何彤彤见面前已被红酒，自然会意。这次过来吃饭的，主要是市里和县里的主要领导，没有女性在，就她一个。分酒有服务生，但送到各人面前时，何彤彤便抢了这个任务。 陈周海和林艺泽、金科玉等，都表示这样做不对，杨再新说，“何科长过来，也是诚心学习提高的，总要给何科一个表现的机会，是不是？” 杨再新发话，其他人便顺着这意思，钱恒知笑着说，“彤彤，加油。” “钱科长，也不见来帮忙。”何彤彤笑嘻嘻地说，得到杨再新许可，做一些服务的事情，自然很高兴。与领导在一起，只有得到做事的机会，才有表现自身的机会。 虽说陈周海、林艺泽等主要领导都想将吃饭的氛围营造得活跃一些，可心里的压力，终究是沉沉地，让他们真的没法忘记这些。 吃过饭，先到县正府那边喝茶，等着会议时间到来。陈周海坐一会，便问丁冬明，杨再新也不特意去关注，但觉得可能是在问卫子扬的情况。 丁冬明出办公室一阵，返回后脸色并不好，到陈周海身边轻声说几句话，陈周海也是脸色一沉。杨再新见他们的变化，猜测是卫子扬可能不肯过来参加今晚的讨论会。 这个情况，杨再新也是有所设想，知道卫子扬的性子，哪会到这样的场合来接受东平市和石羊县人的责问。不过，陈周海显然不想错过压制卫子扬的机会，借助省部的压力，使得卫子扬明白基本的组织观念。 但丁冬明没找到卫子扬，电话过去也不理会，真让陈周海有些忍不住了。先前，他还在杨再新面全表示过，卫子扬肯定会过来参加讨论会的。如果卫子扬真不出现，杨再新会如何看他？杨再新回到省部去，又会如何向上汇报？ 陈周海离席到办公室外，杨再新也是无奈，今天这个场合，他见到卫子扬，说不定卫子扬会情绪失控。如果真的那样，说不定因为情绪失控，使得卫子扬的梦幻破灭，彻底放弃了鑫农山泉。 如果真见到卫子扬，倒是可以试图刺激一下卫子扬，让他尽早做出明智的选择。如今，卫子扬的不甘，拼死折腾。除了卫家的资源损耗一些，更难受的则是石羊县和东平市这边，折腾越久，以后要解决鑫农山泉的问题，难度更大，转寰余地可能都找不到了。 不过，卫子扬到底会不会来，会不会因为陈周海书记的压力，就乖乖就范？以他那疯子的性格，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其实，今晚的讨论会还有一个比较适合参加的人选，那就是张庆良。 张庆良是鑫农山泉的老总，对鑫农山泉目前的境况，也是有充分认知的。 第1173章 卫子扬失去理智 等陈周海再次进办公室，脸色似乎不那么阴沉，估计是找到了卫子扬，并强令他参加今晚的讨论会。 陈周海作为东平市的一把手，哪怕是省里机关对他都会尊重，卫子扬再发疯，也不敢真的直接顶撞，不给脸面。 陈周海返回办公室，没有做什么说明，杨再新自然也不会问。等时间差不多，陈周海说，“杨处长，差不多了，我们这就过去？” “好。陈书记请。”便在陈周海、林艺泽、金科玉等人相陪下，往石羊县正府小会议室去。 丁冬明、水立方、赵晓华等领导早就在这边等着，见杨再新等到来，忙快走几步上前，迎住。丁冬明到杨再新身边，也不说话。杨再新对他笑笑，以示心意。 还没进会议室门，一个人急匆匆往外冲，一边疾走一边在说电话。那人也不注意陈周海等人到来，似乎有更急的事情等着他。 金科玉见着人如此失礼，便大声呵斥，“卫子扬，马上开会了，立即回会议室。” 疾走的卫子扬本来还在说电话，被金科玉的呵斥声打断，不由地看着到来的一群人。他自然熟悉陈周海、林艺泽等领导，对金科玉也是熟知。对着电话说，“等我几分钟，再说……” 在陈周海书记面前，卫子扬也知道轻重，不敢过于放肆。对陈周海招呼说，“陈书记好，您到了。我这边有点紧急事，是关于鑫农山泉那边的……能不能请一个假……” “子扬县长，再紧急的事情，都等会议之后再处理吧，不急。”陈周海说，“我给你介绍一位省部领导杨处长……” 这时候，卫子扬注意力转过来，自然看到站在陈周海身边的杨再新。虽说，他与杨再新见面的次数不多，可他却一直在关注杨再新的事。只有这近一年来，鑫农山泉公司情况越来越危急，他才少了心思关注杨再新的发展。 这时候，突然间杨再新站在他面前，卫子扬一下子想到，杨再新这时候过来，不就是要对鑫农山泉进行落井下石吗？ 今晚的讨论会，就是针对鑫农山泉项目运转的，不就是杨再新想让整个东平市的人，都明白鑫农山泉的困境，然后，让所有东平市的人都放弃鑫农山泉！如此，鑫农山泉再也没有逆转的可能性，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个杨再新用心何其之毒辣！卫子扬邪火冲头，当即转身面对杨再新，双眼充血，面露狰狞，便歇斯底里地冲杨再新叫喊，“杨再新，你用心何其之毒。只想将我们卫家、将我卫子扬往死里踩？！ 我不服！杨再新，有本事你我单对单，来一场挑战，看谁更有本事，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杨再新听卫子扬所说，见这样这一副歇斯底里的神态，不由地摇摇头，不说话。对于卫子扬所说，东平市这边的人肯定也是有所猜疑，这都没多少关系，对杨再新说来，或许会有人起疑心，但也不会多去深思。 卫子扬和他之间，东平市的人知道该选择谁。 卫家在省城有不小的影响力，但这样的影响力局限在一定层次上，哪怕对省城于普通人而言，都没几个听说卫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何况东平市与省城之间，就更少有人在意卫家是什么东西。 如今的卫家，经过这一年的掏洗，多年来的底蕴基本成空。真正是一夜回到解放前，而只有卫子扬和极少数的卫家人，还在为鑫农山泉这个项目在奔跑、在寻找破局的各种机会，哪怕机会渺茫。 陈周海不知卫子扬与杨再新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想到卫子扬之前也是在省部，也是从省部出来的干部。如此，卫子扬与杨再新之间，确实可能存在交集、存在私下的矛盾。 但陈周海也明白，虽说卫子扬与杨再新之间可能存在私下的冲突、矛盾，可东平市这边还必须有明确的态度与立场，当即沉声说，“子扬县长，你要冷静。杨处长是省部领导，连我和艺泽市长都非常尊重。” 卫子扬这时候哪还会听陈周海说什么，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杨再新到石羊县来，是要踩死他，是要斩断鑫农山泉一切可能存在的机会，让鑫农山泉和他以及卫家，都万劫不覆。 “杨再新，你得意什么劲？鑫农山泉目前不过是暂时遇上一些危机，只要我找到钱，到京视黄金档打广告，鑫农山泉立即走到巅峰，彻底回归，所有的成功、荣耀都将归属与我卫子扬归属于鑫农山泉。” “卫子扬，你要清醒。”陈周海见自己没有镇住卫子扬，也觉得老脸没地方放，心里起火，呵斥声提高一些，想将卫子扬的情绪压下去。 杨再新知道卫子扬属于那种歇斯底里的性子，要不然，当初在省城会所，也不会找上自己来赌胜，随即就跳到石羊县来做鑫农山泉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的风险有多大，如果卫家当初好好测算一番，也不至于有今天的危局。当即对陈周海说，“陈书记，我来吧。我和卫子扬算是老熟人，虽说总共见面才三五次。我了解他的性格，这时候的卫子扬，谁也压制不住他的脾气。除非他爷爷到来……” 杨再新这样解释，也让站在旁边的所有人，立即到卫子扬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大家都不发生，只是看向卫子扬的眼神，多少有些明悟。 “杨再新，你这时候得意什么劲。我们之间约定的是五年，五年！现在才两年多，你不要以为你就是胜利者，谁笑到最后，这时候言之过早。”卫子扬红着眼瞪着杨再新。 杨再新没搭话，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卫子扬，任卫子扬有任何表示，都不做反馈。卫子扬见杨再新如此神态，更是恼怒，又说了一大通他会成功的言辞，见杨再新无动于衷，便准备揪住杨再新的衣领。 杨再新稍微往后退一点，说，“卫子扬，你这时候还不能清醒？还不能静心下来，反思自己，反思鑫农山泉公司项目的运作？” 第1174章 谁都有脾气 陈周海等人听杨再新所说，都露出会意之色，觉得杨再新一句话当真直指要害。 鑫农山泉公司的运作，到目前这样的危局，难道其中就没有错误，难道就不该冷静下来进行反思，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但卫子扬的表现却不是如此，两厢对照，高下立判。难怪杨再新在柳河市做产业发展，有声有色，成就非常高。而卫子扬在石羊县做一个项目，到如今，已经陷入死地。 人们这样想，对卫子扬今天的表现也就更排斥，表现在神态上也就更明显。不过，这时候的卫子扬一心关注杨再新，听杨再新要他反思，再次发飙，“杨再新，你不要得意。不要以为你做那个刺梨果就是成功。卖一点野果子，能够赚钱，呸！ 只有你这个没见识的东西，才以为山野果子可卖钱。还有，你也特别能吹牛，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对、对了，能够吹牛也是一种能力嘛。在国内，靠吹牛拍马往上爬的，就是你们这些从农村野窝出来的，没见识、没资源、没能力，偏偏还想成为上等人。 你们就想尽办法吹牛，随时都在鼓吹自己，让人以为你们多有本事一样。我呸！也不看看，你什么出身，什么血脉。杨再新，你就是一辈子努力都是那个样子，八辈子都赶不上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这样的上等人……” 卫子扬的话显然在人群中惹怒了更多的人，东平市这边的人，哪怕目前已经是大大小小的领导，但谁是世家出生？绝对多数都是底层爬起来的，哪怕地地方上的官二代，哪怕他们的父母是某领导，但追溯起来，还是底层的人。 卫子扬一番怒骂，不仅把杨再新给骂了，也覆盖到东平市这边的人，人们对卫子扬的怒火自然大。谁敢揭人老底，那完全是在打人老脸。 “卫子扬，今天你发什么疯！”陈周海听卫子扬那些话，难听又刺耳，忍不住了，大声呵斥。 卫子扬被打断了，扭头怒视陈周海，可他见陈周海也是一脸怒容，随后，总算没有对陈周海书记说出难听的话。“卫子扬，先回会议室参加讨论活，然后好好反思自己。” 卫子扬看了看陈周海和身边的其他人，似乎想要反驳，最后总算压住心里的怒气，说，“陈书记，公司那边真的有急事，刻不容缓。” “卫子扬，你还不能清醒认识目前的现状？”杨再新不等陈周海有所表示，立即对卫子扬说，免得又有争执。“今晚的讨论会，就是要群策群力，来找到鑫农山泉之所以失败的根源。你拒绝这样做，你认为靠卫家和你自己，能够将鑫农山泉挽救回来？” “为什么不能，鑫农山泉不过就是欠一个机会而已。”卫子扬大声说，“杨再新你不懂，前年省农展销会后，鑫农山泉订单过三亿。你知道三亿是什么概念？着三个亿的订单，至少可为鑫农山泉拿到一个亿的利润。一个亿有多少，你杨再新可知道？ 后来，鑫农山泉要不是受到国内市场联手打压，怎么会回落？纵然国内大品牌这样的疯狂打压，也是暂时的，一时间的胜败不算什么。只要有一个机会，鑫农山泉会立即荣登巅峰，重回高位。 到时候，鑫农山泉会到镁国去上市、融资，国内就再没有对手，成为最顶尖的大集团……这一切未来，你杨再新懂什么，跟你说也不会明白。再说，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你算老几。” 对卫子扬如此咄咄逼人，自以为高人一等，杨再新自然不会在意，笑了笑，见卫子扬很不满，怒气再起，打住他的说话，“卫子扬，你真的还在梦里吗。如果不是陈书记、林市长、金书记、水县长等市县领导们对你的关照、保护，鑫农山泉哪还存在？ 到现在，你还在以为鑫农山泉不过是暂时受挫，还以为一切都在你所谓的卫家掌控？ 为什么当初鑫农山泉能够拿到这么多订单，却在短短几个月就下滑，所有市场都在萎缩，溃败？你唯一仅仅是饮用水其他品牌的联手压制？看来，你这两年一直都还在那个梦里，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一看实际处境，也不愿意有人提醒你卫子扬。 卫子扬，我也很好奇，难道卫家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张庆良不敢说真心话，那么卫倩呢，卫鹏呢，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是依然抱着侥幸的心理？” “我卫家的事，不要你管。杨再新，就凭你也敢胡乱查收做项目的事？你以为你懂什么呀，屁都不是。你以为在怀仁镇种几块野果子，就是做产业、就懂经济了？我呸。”卫子扬这时候，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但对杨再新还是很抵制的。 陈周海不知道卫子扬接下来会有什么表现，在这里争执，不仅会传出去影响不好，也会让这次会议无法准时开始。而杨再新受到卫子扬的攻击、谩骂，这时候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难道也不会怪罪东平市的人？ “杨处长，我们还是进会议室吧，开会时间都超过了。”陈周海说，随后又对卫子扬说，“子扬县长，请你冷静，你也该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得明白说任何言辞，都是要负责的。如果你还不能冷静，那你先到自己办公室去反思，想通了，在过来参加讨论会。 如果你能够保持理智、保持清醒，就来参加讨论会，做好发言的准备。石羊县的首要发言，就安排了鑫农山泉相关的人和具体分管的领导。你如果做不到理性地看待面前的问题，我们会对县里工作进行调整……” 这已经是陈周海最明显的，对卫子扬的直接警告言语。表面了东平市的决心，如果卫子扬在鑫农山泉这个问题上还不能冷静而理智，那他在石羊县正府的工作就会被临时调整。 “陈书记，我们县里坚决支持市里的决策，坚决执行市里的工作精神。”金科玉书记立即表态。刚才卫子扬的话，已经将石羊县这些人都激怒了。 你卫子扬是从省城空降到石羊县来，这是省里的意思，县里和市里不能违抗，可你这样轻视下面的人，谁还没有一点脾气？ 第517章 算你狠 初选过程有不少争论，结果却简单。筛选之后，也就剩下十几种产品往市里送，最后结果如何，杨再新估计还会刷下一些的。 不过，如今柳河市几个区县，除了长坪县和横折县，其他的区县对产业的工作，更多处在观望态度。 杨再新也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先看一看情况，如果这两个县做成功了，他们随后而上，就有信心也有足够的经验，如此，工作起来会顺利得多。 时间比较紧，上次王平江已经邀请杨再新随同市里一起组队去省城，县里这边，自然会安排好时间，让杨再新和另外两个人，带着筛选过的产品去市里。 市里也表示要再次筛选，好中求精，而不是带很多产品去参评。 到市里集中，这边的时间也不多。一天的筛选，第二天就得往省里跑。省里的展销会场已经开始布置，但有些产品，是必定要到省城才重新做的，像菜肴系列，还有瓜果系列，也必须重新采摘带过去。 怀仁镇准备的八大菜，田大伟等人是计划包车、带足材料和炊具，到省城后再重新做菜，现场表演。市里这边，没做什么要求，杨再新也知道，只要他提出要送往省城，市里这边不会拦着。 王平江把杨再新叫过去，这边也有几个人，随后讨论了筛选的规则。杨再新说，“王常委，长坪县这些产品，我们在县里已经严格筛选过的，特别是菜肴这样的产品，到省城去参展、参评，还要准备食材、炊具，要一些时间，是不是先确定一下？” “没问题，怀仁镇的产品都特殊化吧，谁敢对你有意见。”王平江笑着说。这种参展，然后参评的东西，也不存在什么潜规则。 “那就感谢王常委了，我都会通知他们准备食材，跟随到省城去。”杨再新说。 正说着，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江华军市长。见到江华军到来，也说明市里对这次去省城参展，非常重视。 “市长好。”杨再新主动上前招呼，不管江华军对长坪县对怀仁镇对他的态度如何，杨再新都会主动一些，这也是必须的态度 江华军对杨再新点点头，随即看向王平江说，“平江市长，去省城的产品筛选出来了吧？我看看，到底有哪些产品，能够让人眼前一亮。” 江华军说话时，带着笑意，看起来给人一种亲近随和的印象，但仔细一想，他却是保持了淡淡距离感，与人不亲切。 对领导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们自然不好有什么表示，杨再新保持着笑意。在柳河市这里，要有眼前一亮的产品，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怀仁镇准备充分，杨再新也不想出头，冒险。 江华军说后，便往前走，王平江跟在身侧。看着陈列出来的产品，王平江说，“市长，这些都是区县里筛选过一次的，市里这边准备再做一次筛选。” “是要筛选，可不能随意。到了省城，可不能有损柳河市的形象。”江华军软声地说。“我们要力争拿到更多奖项，但又不能滥俗，在宾馆上，平江市长，你要肩负重任了。” “好的，市长。我们力争拿到更多一些的奖项，不过，近些年来，柳河市最多的一次就拿到两个奖项，看看今年能不能突破。”王平江在江华军面前说工作，态度很顺和，但却也不是完全顺从。 “保三争五，就是很好的成绩。没问题吧？要有信心。”江华军说。 “好的，市长，保三争五，应该能够做到。”王平江爽快地说。 “等你从省里回来，我给你庆功。”江华军说了后，便走到那一套件竹篾器边上，说，“这是哪个区县送来的，手艺不错啊。” “市长，我们长坪县金望乡的一个篾匠世家的工艺品。”杨再新笑着介绍，“手艺在长坪县是闻名已久，能不能在省里拿到奖，我们也期待。” “这样一件套做出来，要多长时间？”江华军说。 “市长，他们是一家人合作编织，三天左右可完成一套。如果要大量产出，得招学徒了。”杨再新说，对实际上要多少时间做好一套，他也不知情，因为林力俊之前所说，未必是实际情况。 “招学徒，是很不错的办法。可以传承手艺，又可增收，解决务工问题。算是一举多得了。”江华军说，“这件还不差，有机会争一争。” 相对而言，怀仁镇的酒品系列，八道菜这些产品，确实不能看到竞争力。至于好坏，市里这边也没法评判。 杨再新对市长江华军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转一圈，江华军便离开，也不多说，只是祝王平江凯旋归来。 送走江华军，王平江在杨再新肩上拍拍，说，“该怎么做工作，我们就怎么做吧。” 市里的筛选，使得不少区县的产品都被淘汰了。总计留下而是几样产品，带去省里。如此一来，长坪县和横折县相对而言占明显优势，其他，怀仁镇的产品都没被淘汰掉。 确定了带去省城的产品，王平江说，“再新，有多少把握？” “王常委，谁敢说有把握。主要是之前都没参与过。当初，我就随童俊书记到过一次，走马观花看一遍，当时对比横折县的情况，觉得没戏，也都不多研究了。” 杨再新笑着说，“不过呢，我觉得产品好坏，除了品质之外，宣传也是重要的一环。宣传的时候，要有资料佐证，才具有可信度。 这一点，怀仁镇做菜肴的那群家伙，就将每一道菜，都找出历史来源，说这是在吃历史、吃文化，而不是吃菜。我也被他们绕晕啦。” “不管怎么绕，他们还不是根据你的意思做的。”王平江笑骂道。 杨再新说，“王常委，我也是根据市里通知，文件写的清楚，敢不传达到位吗。” “这样说来，最后还是落到省里去了？”王平江说，“再新，你也太会扯了。先别说其他，长坪县给我拿到三个金奖，算你过关。” “王常委，算你狠。” 第1176章 各自要面对的现实 张庆良充其量就是一个跑腿的角色，虽说挂着董事长的名头，决策上和与鑫农山泉有利益的事情上，他都不敢私下决定、做主。 卫子扬也明白张庆良的意思，目前鑫农山泉的真实情况，确实不能透露丝毫。不然，这个项目就会被众多债主围追堵截，最后轰然倒塌。 如今的鑫农山泉，完全是靠卫子扬那一口不服输的气在支撑，他几乎每天都在找人，只要有可能得到一些帮助、一些资源，都会缠上去。而他这些动作，也确实迷惑了一些不知真相的人，会将一些资源交给卫子扬，投入到鑫农山泉项目中。 卫子扬每当得到一点资源，都会将这些资源作为展示鑫农山泉的实力之资，对下一个人进行宣讲、哄骗。如此，近些时间，时不时地会得到一点资源投进鑫农山泉，让人认为鑫农山泉完全有反转的可能。 从目前鑫农山泉的规模以及覆盖面而言，鑫农山泉虽说从外省的市场退缩回来，但在江上省还是有市场的，甚至在江上省内还是第一的地位。这个假象也足可蒙蔽了不少人。 卫子扬自身也是在这种假象中活着，当然，卫子扬哪会是目前这样的精神气？ “还是我来说吧。”卫子扬插话说，看着对面的杨再新，“杨大处长，我知道你到东平市来的用意，很可惜，让你失望了。鑫农山泉目前的情况良好，有生产能力、有市场销售、有更多的资源参与者，这些因素完全可将鑫农山泉支撑起来，然后逐渐壮大，只要时机成熟，鑫农山泉就会立即跃飞地攀上高峰。 怎么样，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吧。是不是很不满意？杨大处长想看我的悲情剧，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在我这里，不存在失败，不存在没有期待，永远不要用你自己的心愿强加在我的身上。否则，你只能一再地失望，最后所有的自信都会破灭。” 杨再新面带微笑地看着卫子扬，也不说什么，不打岔，一直都是平静的。等卫子扬说后，杨再新点点头，说，“张董事长，鑫农山泉目前是卫县长所说的那样吧？” 张庆良正要肯定，卫子扬却不等他有所表示，接过话说，“怎么，杨再新你还抱着什么险恶的用心，鑫农山泉没有面临困境，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你想在鸡蛋里找出石头，那只能说是你自己在痴想。” “卫子扬，今晚讨论会的主旨是要给鑫农山泉找出一条或多条可行的路。你如果依旧是这个态度，依旧笑用自身的臆想来回应市里、县里对鑫农山泉的关心，那么，这个讨论会确实就没多少意义。 你生活在梦中，不愿醒来。我们作为外人，确实是叫不醒你。只是，鑫农山泉欠下的银行贷款，鑫农山泉欠下厂里个人近一年的工资。都该兑付了吧。”杨再新平静地说。 “杨再新，鑫农山泉如何运作，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手，也不需要向任何人做解释。”卫子扬声音提高一些，显然杨再新的话还是让他受到刺激了。 “卫子扬，还是冷静地面对现实吧。”杨再新依旧平静地说，对卫子扬和卫家所遇到的情况并不同情，但他明白，省里的意图不是搞乱东平市，而是要将危机化解，顺势也要将石羊县可开发的资源利用起来，发展本地的经济。 “杨再新，我很冷静，我知道鑫农山泉是什么样的情况，倒是你，跑到东平市来对鑫农山泉既不熟悉，也不懂市场运作，却对鑫农山泉指手画脚，用心何在？”卫子扬愤然地说。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请鑫农山泉的财务总监报一报，这一年来鑫农山泉的财务情况。”杨再新说。 “公司财务你也想知道？杨再新你用心险恶，可露出狐狸尾巴了。你懂不懂，公司财务是一家公司最核心的机密？对鑫农山泉的财务情况，我作为石羊县常务副县长，分管这个项目的工作，我对鑫农山泉的财务情况都不插手。你想插手一家公司的财务，是什么目的？”卫子扬言之凿凿，似乎占据了道德、真理的高位。 “卫县长，你刚才说你帐务鑫农山泉的所有情况，明白鑫农山泉目前的收支状况，这时候又说你都不插手鑫农山泉的财务，这不是矛盾吗？”杨再新说，“鑫农山泉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不管肯不肯承认，事实在那里。市里明白，省里明白，县里很多人也明白。 卫子扬，鑫农山泉确实承载你的所有寄托、所有的期待，也是你卫家一族的期望所在。不过，事情已经走到这一地步，靠你目前的所作所为，你觉得还有反转的机会？ 卫子扬，你是不想承认鑫农山泉面对的困境，还是一直在睡梦里不肯醒来，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一切？ 你可知道，你这样固执、这样折腾的后果是什么？会将更多的资源，拉近目前鑫农山泉的困境，然后，陷入困境的体量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控，等到某一天，找你清算的人会将你所有的路都堵上，会将卫家一片瓦、一块砖都赔干净。你是希望有这个结果？” “杨再新，你……你能不能闭嘴！”卫子扬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似乎要扑到杨再新的身上去。 对于杨再新所说，参会的人也是听明白的，知道卫子扬、卫家与鑫农山泉之间的关联。 这种事情本身很隐秘，平常的人都接触不到，要不是今晚的讨论会，谁知道鑫农山泉背后其实就是生产卫家和卫子扬的产业？ 陈周海、林艺泽、金科玉、水立方等市县主要领导，受到的震动就更大。之前，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在为人所做。而在卫子扬眼中，东平市这些人，都是底层的、没有什么地位的人。 但这偏偏还是事实，不然鑫农山泉如何会在东平市、在石羊县得到这么多的优惠政策，如何让卫子扬在短短的时间里，晋升到常务副县长？ 第1177章 叫醒卫子扬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再新身上，想知道他会如何应对发飙的卫子扬。杨再新面色平和，看着卫子扬，说，“我是希望你不要沉迷在虚假的梦幻中，面对现实，这对卫家、对你自己，都更为有利。当然，最为有利的还是东平市和石羊县。” “你、你胡说……杨再新，你是在胡说。”卫子扬大声地说，可大家都看得出，卫子扬确实没有了之前那种一往直前的锐气，对自己确实迷惑了。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看看鑫农山泉管理层的人，他们怎么说吧。”杨再新还是平和地与卫子扬说，“而县里这边，其实知道鑫农山泉陷入困境的人也不少，就只有你卫子扬，不肯接受自己的失败，不肯承认陷入困境。 但现实就是现实，你甚至可打电话问问你叔叔卫鹏、问问你妹妹卫倩，问问你卫家其他人。 卫子扬，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跑、一直在拉资源，填入鑫农山泉的空洞里。我说你像精卫填海，还是说你傻？” “我的事不要你管，不要你假装好人。”卫子扬语气没办法提高了。 “卫家的事，我确实不想管，你卫子扬的事情也不会去管，但省纪很可能会找上你，因为你是石羊县的常务副县长。 卫子扬，你如今所作，你以为是在帮鑫农山泉苟延残喘，静等机会，但实际上你是在害鑫农山泉，让鑫农山泉背负更多的债务，更沉重，越加不你从现实的困境中摆脱出来……”杨再新直指核心，也让卫子扬和其他人意识到放任卫子扬坚持下去的错误所在。 没等卫子扬说话，陈周海突然插话，“杨处长，鑫农山泉该怎么办？东平市和石羊县目前该怎么办？” “陈书记，对这个问题，我确实是外行。我想，省里对东平市是关注的，也会考虑到东平市面临的困境，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杨再新带着微笑，对于东平市和石羊县具体怎么操作，他真的不会参合。 “杨处长……”林艺泽也关心这个问题，对鑫农山泉可能存在的危机，他是知道的，但到底有多强度的危害，还没有精准预估。 “陈书记、林市长，我觉得目前将鑫农山泉有什么样的危机，弄明白，然后再讨论解决问题的办法，才是最好的选择。”杨再新说，“卫子扬和鑫农山泉的管理层一直捂着盖子，甚至卫子扬一直在蒙骗更多的人，陷入这个危局，对整个东平市的危机会越来越严重。 卫子扬，你如果觉得这时候不好说，那完全可私下找陈书记，将情况说明不。这样，对你自身才更好。也是你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我想，省里和市里最根本的还是要解决危局，而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 当然，如果你不肯反思自身、固执己见、想在危险的路上越来越远，那确实，谁也救不了你。 我不是为你说这番话，但你要明白，你的固执是在危害整个东平市和石羊县，这是谁都不容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省里一旦找到你，那你今后的去处，那就是唯一的地方。你想在哪地方呆几年、十几年？” 卫子扬自然听得懂杨再新说什么，但他就是不甘心，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杨再新说得太明白，卫子扬也知道自己蒙骗不了的。因为今晚虽说没有直接讨论了鑫农山泉的现实情况，可他和杨再新的对话传出去，谁还肯对鑫农山泉继续投入资源？而之前被他拉进鑫农山泉的资源者，也可能蜂拥而上，找他要兑现资源，收回本金。 此时，也明白杨再新所说的事，是不可逃避的事实。但即便是事实，要卫子扬承认也是不可逆的。他想对着杨再新狠狠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怒气，但看到杨再新那平静的神态，一下子也没有了心气。 卫子扬恶狠狠地瞪杨再新一眼，转身朝会议室外走。看着卫子扬的动作，杨再新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知道卫子扬的心气已经泄掉，今后不可能再做那些拉资源的事。 只有将卫子扬和卫家隔离在外，东平市和石羊县才可能有，更好解决危局的可能性。 陈周海原本想将卫子扬教主，但看到杨再新没有任何表示，也只是眼睁睁地看卫子扬负气摔门出去。 “张董事长，还是你来谈谈鑫农山泉目前的实际情况吧。不说出来，问题只会更严重。当然，你也可选择提交一份关于鑫农山泉的材料汇报，市里和省里自由决断。”杨再新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对鑫农山泉的真实情况，显然是不你在这次会上真正公开。 只要给外界提供一个鑫农山泉情况严峻的信息，也就足够了，如此，不会再有资源投进鑫农山泉中去。而已经投进鑫农山泉的资源，则会选择隐忍，等会省里和市里来做下一步的工作。 张庆良知道没办法躲着什么都不说，但杨再新已经说清楚，不可说的东西就不说，对于这其中的分寸，张庆良是明白的。跟在卫子扬身边做狗，时间不短，这样的悟性还是有的。 张庆良站起来，先对到场的领导们表达了感谢，也对其他到来的人表示了崇敬之意，再说到鑫农山泉面临的一些困难。“……杨处长说得对，我们鑫农山泉面对的问题，确实要有勇气直接面对，这样才你更好地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和路径。 鑫农山泉如今面对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呢，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资金缺少，使得资金链处在过于压力之下，公司运转就难以顺畅；另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是市场营销存在可能，目前，我们产品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一直处在慢慢缩小的势态，只有解决市场问题，其他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接下来的讨论会，实际上没有多少意义。陈周海、林艺泽等人都明白这一点，但会议已经召开，却不你间断地虎头蛇尾草草了事。杨再新不在发言，更专注地听会，发言的人换真不少，一直到夜里十一点，讨论会才结束。 第1178章 残酷的现实 将参会人员送走，杨再新、钱恒知与东平市这边的陈周海、林艺泽、石羊县的金科玉和水立方却没有走，而是另外转到他们住的酒店。并将鑫农山泉的张庆良、市场总监、财务总监等几个核心管理人员，都集中起来，让他们也到酒店去。 市里这边，完全意识到鑫农山泉存在的危机，唯有提前将情况摸清楚，才可能对鑫农山泉引爆后的局面，有提前准备，度过这样的危机。 这时候，陈周海等人神色都显得沉重，也感觉到形势的严峻。东平市对鑫农山泉认知的滞后，使得整个地区都很被动。 如果说，在鑫农山泉一开始出现危机的时候，就对卫子扬加以关注，甚至敢于，至少可阻止卫子扬在石羊县和东平市进行集资行动。如此，对石羊县和东平市说来，压力都会笑一些，整体的经济实力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耗。 民间集资这部分资金，表面看与市里、县里没有直接的关联。但实际上，集资的资金亏空之后，造成的影响力是多方面的，真正爆发出来后，地方要做大量的工作，要抽调大量的人力等等。 哪怕将事态掌控在范围之中，也使得石羊县和东平市的实力损耗。今晚这些人，最担心的还是省里的意思。杨再新到东平市来，出现在石羊县，然后召开这样的讨论会，还与卫子扬面对面地说了不少隐秘的东西。比如卫家，这些东西县里和市里不一定接触得到，但省里的人会怎么看？ 陈周海虽然陪着杨再新几次想问一问杨再新，但又忍下来，省里是什么意图，这时候也不好直接问。 张庆良等几个人不想过来，但也明白，他说拗不过的。真不搭理东平市主要领导的意思，那么，领导们肯会很快对鑫农山泉下手，有的是手段让张庆良和鑫农山泉屈服。 然而，卫子扬没过来，这时候也不知他到底去哪里，市里和县里这边将他们叫过来，必然是要知道鑫农山泉的真实情况，他能不说吗？说了出来，卫子扬肯放过他吗？ 来到这里，张庆良也明白自己是身不由己。杨再新见张庆良进门后，一直都在发抖，自然也理解他的处境。说，“张董，陈书记和林市长都明白，你在鑫农山泉项目上，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人而已。不用担心什么，只要你把鑫农山泉的情况，如实地向市里汇报，市里会有必要的办法、手段，给鑫农山泉找出路。 至于卫子扬和卫家，目前已经是自顾无暇，难道卫鹏、卫倩他们也像卫子扬一样不讲道理？ 不过，张董到如今还不肯配合东平市这边做好鑫农山泉的工作，我估计以后张董还想有闲适的生活，就不可能了。说到底，市里也好、省里也好，还是石羊县这边，都是些要知道真实的鑫农山泉是一个什么样状况。而这一点，张董也明白，已经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吧！” 陈周海和林艺泽虽然没有像杨再新那样说得直接，但给张庆良摆出的脸色，是非常明显的。张庆良也明白，今晚领导们是专一为鑫农山泉而来的，他无法逃避。 坐下来，喝着浓茶，张庆良的心情逐渐平静一些。杨再新等人也不摧，知道今晚不可能睡觉了。这次到东平市来，首先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然后，给省里汇报后，省里对东平市下一步的动作，那是省里领导们的决策，他不可能参与进来。 反而是陈周海等市里县里的主要领导，压力格外大，喝茶、抽烟的节奏显然地加快。 “说说情况吧，卫子扬那边真不需要担心。”杨再新再次提醒张庆良。 “杨处长，我明白。”张庆良至于开口，“陈书记、林市长、金书记、水县长，鑫农山泉项目一开始立项，因为资金充裕，我虽然在饮用水产品的销售上，有十来年的经验，但一直都是在省城那个小范围内做，真正做大，做到覆盖全国，市场推进到各大省会，我是没有任何经验。 鑫农山泉在一开始能够做起来，能够拿到这么多的订单，实际上真正的订单并没有这么多。一些订单，就是卫家的资源在做一些推广性质的，这也是销售上的一些方法。 拿下京视频道的大广告期间，公司的产品确实一度急速扩张，这也使得公司管理层有些忘乎所以，认为成功在前，只要按照这样的模式进行投入资源，我们的产品就可在国内市场上，挤占更多的份额。 去年夏季开始，国内的各大品牌开始发力，同时想鑫农山泉进行包围。我们的产品虽说在市场铺货很多，源源不断，可在市场销售这一块，没有真正的自己人。所有的合作，都是各地代销产品。而这些代销的人员，在拿不到好处后，不你给他们赚钱后，自然将鑫农山泉丢在一边……” 杨再新听张庆良所说，与自己之前的预判情况差不多。这也是鑫农山泉为什么扩充起来非常快速，退缩起来势不可挡的根源所在。一款产品，如果说没有自家的销售团队，完全寄希望于各地的经销商、代销商，肯定是不能成功的。这些人在顺势的时候，在能够赚钱的时候，自然会帮你做事，但反之，肯定首先将你的产品丢弃，保住他们自身不受损失。 “目前亏损多少？”杨再新说。 “无法估算。”张庆良说，“不是我不肯说，因为卫少如今到底拉来多少资源，投进去，我不掌握；公司在省外还有不少成品，能不能卖出去，这些产品积压到底是多少量，公司也没办法掌握。可以说，除了省内还可以掌控一些地方，省外的情况完全失控了。而卫少却将这些都算成功是复起的资源、资本和储存进行统计，实际上这些存品卖出去也是亏的……” 杨再新点点头，对于鑫农山泉这些经营情况，新畦食品那边倒是要吸取一些经验。好在新畦食品的大多数经销商、代理人员，都是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上的铁杆粉丝，完全可信得过的人。 海外部那边的经营，可就要先准备好这方面的人手培训和准备。不过，海外合作有其优势，因为海外的人在契约上、法律约束上，与国内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第1179章 没法估算 “卫子扬到底收敛了多少集资款，公司那边也没有账目？不可能吧。”杨再新说。 对于鑫农山泉在营运中亏损，欠下银行的贷款，这些是公司的事情，与地方正府之间不过是纠缠不清，最后到底要如何解决，目前谁也说不好。 但卫子扬所做的集资，收敛民间资金，投入到鑫农山泉的窟窿去，维持住鑫农山泉勉强不倒。这些钱显然是收不回来，也称为损失之一。可这些钱背后，牵涉到成百上千的债主，牵涉到私人到银行、信用社贷款，转而投放进鑫农山泉，损害金融正常秩序。 这些钱收不回来，所有放钱给卫子扬的人，都会找他。无法还钱时，这些人为了自身的钱，说不定就冲到石羊县县委、县正府要说服，甚至跑到市里去闹，引发舆情，让省里关注，然后在各方面压力下解决他们的钱款。 所以，这些集资的钱来龙去脉、到底牵扯到多少人，都是哪些人，总资金额是多少。市里和县里要尽早掌握这些详细材料，才可能提前做一些准备，做工作时，也才有针对性。 张庆良摇摇头，苦笑一下，说，“杨处长，我这边是有一些信息，但至少一小部分，半年前，卫少再收揽到底资金，都是他一手把持。有没有记账我都不知道，而这些钱往哪里投放，总投入是多少，我也没有信息。 随着鑫农山泉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卫少对我和公司的管理层都不再信任，几乎哪里要钱款，也是他一手批复、拨付。 卫少手里对得到的资金是不是记账，我不知情。但我想，那些投钱到鑫农山泉来的人，肯定手里有凭据吧。” “张董事长，你是想石羊县这边出一份通告，让所有私下投钱到鑫农山泉的人，带着收据来登记。是吗？你们公司如果真没有原始凭据，我想，登记到最后的结果将会是什么吧。”杨再新说。 这样登记下来，会有一些人不肯登记，同时，也会有人造假收据。只要几张假收据，鑫农山泉这边的欠款就可提升不少。 卫子扬在收敛这些钱时，想来会给对方一个收据之类的，也可能是一张空白收条。杨再新判断，卫子扬不可能按照财务手续，严格进行操作。因为他收到这些钱，不想让张庆良等公司管理层了解多少内情，已经信不过张庆良等管理层了。 “我……我找卫少谈谈……”张庆良这话，他自身都没有底气。 “金书记，还是你尽快找卫子扬谈谈吧。”杨再新对金科玉说，“这份材料尽快掌握住，对县里接下去的工作更有利。 张董事长，那你能不能预估一下，集资款总额大致在什么范围？” 张庆良摇摇头，说，“确实没办法估算，后面这半年的维持，不论投入多少资金进去，都不能提振销售的提升。钱花了不少，公司业绩却没有，这样的情况下，卫少一直认为关键是投进去的钱不够造成的。 杨处长，这些资源的投入，有卫少收揽的集资款，也有省城那边家里投进来的资源。到了公司，这些就很难分清了。主要是卫少不一定做好帐册……” 杨再新听张庆良所说，也知道，对于家族管理的企业，内部不是按照程序来做事，而是掌控者的意愿。公司掌控者想怎么做，就怎么去做的。卫子扬不想让公司管理层接触到钱款，确实是可行的。 “现在我们没办法得到精确的原始数据，但张董事长能不能根据鑫农山泉运行的情况，预估一个大致数据？这样，市里、县里也才心里有数，做一些防范措施。” “杨处长，我估计两个亿不会少吧。”张庆良说着看向公司的财务总监，卫子扬的钱哪怕没经过她，但她对公司的财务很可能估计更接近事实。 “应该在四个亿吧，不会超过五个亿……”财务总监压着声音说，对这个数据也仅是猜测，自然不能做准，“我也说不准……” 杨再新对陈周海和林艺泽等领导点头，他们也明白，今晚要做的事情，大致结构如此了。除非卫子扬能够配合这边，才可能对鑫农山泉的情况，有一个比较准确的东西。 张庆良等人在酒店要了房间，睡了。杨再新和陈周海等几个人，却不能休息。如今初步了解到鑫农山泉的情况，还要进行一定的讨论。陈周海、林艺泽和石羊县这边的金科玉、水立方，都是充满担心，压力非常大。 鑫农山泉很显然会给县里和市里沉重的压力，不过，最为关键的，还是省里的意思。省里对目前东平市的危局，到底准备怎么做？对市里和县里的主要领导，又有什么样的态度？最后这点，才是杨再新面前四个人最关心的。 换了茶水，虽说后半夜几个人都非常疲劳，但谁也没有睡意。陈周海对杨再新说，“杨处长，目前市里和县里该当做哪些工作？” 杨再新笑了笑，说，“陈书记，我对这些没有任何经验，到东平市来，也是抱着学习的目的而来的。对东平市和石羊县目前面临的情况，更想知道，市里和县里会采取什么样的举措，破解危局。” “杨处长太谦虚了，你是省里领导，站位高，视野开阔，更具有指导意义。”陈周海说，这些话，听起来是没有实际意义，但他却是在摸省里的意图。 “陈书记，我觉得，先讨论鑫农山泉的情况，然后，议一议市里最紧要的事，明天估计就该行动了。”杨再新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这种交谈与试探中。 “对的对的。”陈周海也明白，杨再新很可能不会多透露什么，但他到市里和县里后，没有表露出多少敌意，那就是好事。 目前，鑫农山泉危机所在是三方面：一是这个项目停摆后，对地方的冲击力；二是鑫农山泉欠下银行的债务，该如何处理，市里和县里涉及有多深；三是集资的总数额有多少，如何做好亏本的那些集资户的安抚工作…… 第1180章 三个办法 面对的是那些棘手事务，逐渐理顺出来。陈周海将鑫农山泉拖欠银行的欠款撇开不谈，说，“对集资的人，会涉及到哪些人？” “估计会很分散。”林艺泽想了想说，“卫子扬县长能够接触到的人，能够说服的人，范围虽说不会多大，但会不会有人听说鑫农山泉要集资，而主动联络的？” “有。”水立方说，“县里这边，我得到一些信息的。在半年钱，就有消息说鑫农山泉在收揽入股，利息为三分。有人对外再收敛小股资金，给出两分五，两分的利息。当时，我让人查了查，县里这边至少有一百多人参与这个事情。我得到的名单并不准确，也没有进行核实……” “立方县长说的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们也讨论过，县里该不该干预。要如何干预才不影响鑫农山泉的发展，也不影响县里的正常秩序。只是，我们得知情况时，这边牵涉到的人已经不少，就不敢仓促插手……”金科玉说。 “按照你们所说，半年前就有一百多人参与，而这一百多人都在收敛小股资金。”林艺泽说，“到如今，这个规模会有多大？” “对民间的一些闲散资金，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态度，我和立方县长讨论过。”金科玉说，“有的地方提倡这么做，觉得可利用这些资金来搞活地方的投资，解决资金不够的问题。只要将利率控制在一定范围，就是可控的。” 在陈周海和林艺泽面前，金科玉也得找出理由来，不然，他们之前工作不力的印象形成，对石羊县就是雪上加霜。 “集资是卫子扬和鑫农山泉的事情，县里这边确实不好直接干预。何况，县里对鑫农山泉的真实情况也不完全知情。”杨再新说，“陈书记，县长要面对的是如何解决问题，至于谁该承担多少责任，都先放在一边。我想，只要鑫农山泉公司以及相关的危机，得到很好的、妥善解决，省里也会看到市里和县里做出的努力。” “谢谢杨处长。”金科玉说。杨再新这番话，让他放松不少。 石羊县目前的情况，县里主要领导自然会存在一定责任，谁也不可能轻松。但只要给他们留下空间，最多就是离开岗位，到一个不具备实权的部门去退休。 “科玉书记、立方县长，我看对于集资这个事情这样开始做工作吧。”陈周海沉思一阵说，“我们分头行动，我来找卫子扬县长谈一谈，尽可能让他认识到目前的情况，把经手的集资材料提供出来。不过，我估计难度不小，不是卫子扬肯不肯配合的的问题，而是他到底有没有做记载、统计参与集资的账目； 县里这边，立方县长将目前所掌握的参与者，尽快地让他们提供出手中小股份人员名单；也可让这些人，提供更多信息与人员。我估计，这些人彼此之间多少会有一定联系的，这样一个牵扯到另一个，基本上会将参与者包括进来； 科玉书记则组织人手，让县里但凡参与集资的人，亲自到县委去做登记，一周之后，凡是不到登记的人员、资金，就不承认这些资金。 另外，让县里和市里的银行、信用社对贷款进行清算，核查资金的去向。特别注意贷款的款子，是不是流向鑫农山泉公司。” “好的，我们立即去做。”金科玉和水立方说。 “杨处长，你看还有哪些工作需要抓紧去做？”陈周海对杨再新说。 “陈书记，”杨再新说，“鑫农山泉公司因为是卫子扬副县长在负责，而他平时又代表着石羊县，使得外面的人错误地将鑫农山泉与石羊县等同起来，这是错误的认知。 我觉得，目前有必要将这种认知进行纠正。公司是公司，县正府是县正府，这是两码事。鑫农山泉出现危机，那是一家企业的危机，企业没做好，出现倒闭、关门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发生。但石羊县不会因为鑫农山泉经营不好，就被带进去吧。 企业没搞好，对县里的群众有影响，县里对企业的监管工作可能有失误，但不是决策问题，更不是石羊县要鑫农山泉走到今天的地步。分清这一点，对东平市这边解决危机，是不是更有利？” “对对对，杨处长这番话当真是有见地，一针见血啊。”陈周海说，按照杨再新所说，目前县里和市里的危机，不过是对企业监管工作不到位，但主要的损失还是企业自身造成的。 如果省里这样对待东平市和石羊县的领导，那么，陈周海等人身上的责任就小很多。虽说，在接下来的工作上，压力依旧很大。最难的就是要掌控好集资的人员，不可到县里或市里闹事，这一点，谁也不敢担保。 “陈书记，县里这边的工作，除了登记原始依据之外，还得做好疏导、安抚工作。如果集资的人知道血本无归，情绪肯定会激动，谁也不甘心血汗钱就这样没了。 不过，我估计能够参与集资的、能够从银行里贷款出来，然后参与集资的。多数都是在县里或市里有一个人脉关系的，或者是干部、或者是领导岗位上的人，或者是县里中一些有资产的角色。真正的普通民众，卫子扬也看不上他们那点钱吧？ 如此，县里做这些人工作时，也可两手并进。这些人最关注的是什么？工作、前途、单位等，县里给出明确的态度后，他们不敢乱来吧。” 也明白，市里和县里对这些人进行做工作，肯定会有办法，逼得那些集资的人认下亏本而不敢发牢骚。但还是提出一句，也算是省里意图的一种间接传达吧。 对于县里和市里如何开展工作的细节，杨再新自然不会参合，也没有必要。目前，还有一件事情，杨再新也不知该怎么办。那就是鑫农山泉亏损巨大，卫子扬也会被省纪找去，能不能返回石羊县都是一个问题。 鑫农山泉目前危局的真相对外逐步公开之后，鑫农山泉留下的壳子，该怎么处理？ 第1181章 又见卫子扬 其实，不仅仅是鑫农山泉留下的壳子，石羊县的水资源丰沛，真的利用好，开发一款饮用水产品，还是可行的。 但新的产品与鑫农山泉之间，要有严格的区分，也要有一个健全的运行团队。像卫子扬和卫家这样，匆忙拉一支队伍就上马，显然是不可能做好项目的。 产品的营运，关键是销售环节，公司的积累和质量的过硬。饮用水只要在添加剂方面，有严格的标准，在对自然界水资源进行净化、消毒过程中，有严格的质量检测和监管，其实是很容易做好的。 但要说将一个品牌树立起来，不说超过现有的大品牌，想要与国内各大品牌的饮用水争市场份额，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国内，每一年可能都会有几款、甚至几十款饮用水产品做起来，也有不少品牌的产品做不下去。这其间，能够走得远的，就非常少。 杨再新不觉得他如果拿钱来做这个水资源的产品，就一定能够卖好。哪怕新畦食品如今渠道网络已经形成，市场销售的资源逐渐丰厚，都不一定能够将饮用水品牌撑起来。 对石羊县而言，做出一家饮用水品牌来，先在省内立足，积累一段时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只要逐渐将产品的影响力扩大起来，稳中求胜，对石羊县说来就是很好的结果。 这些话，杨再新也不好对陈周海或金科玉说出来。今晚之后，杨再新到东平市的工作基本完成，但杨再新还想见一见卫子扬，不想立即就返回省城。 早上醒来比平时稍微吃一些，早点后，杨再新得知卫子扬已经随同陈周海去了市里，便不在石羊县多停留。县里这边，要忙碌的事情太多，自然不想浪费人来陪他们。 中午前到东平市，杨再新直接走市委。丁冬明在那边等着，见了面，丁冬明便带着杨再新等人去陈周海办公室。 见到陈周海，杨再新先客气一阵，才说，“陈书记，我能见见卫子扬吗。” 陈周海是有些犹豫的，因为从昨晚两人见面的情况看，卫子扬明显与杨再新不和，有较深的矛盾。卫子扬他虽然找了，谈过话，但卫子扬心里还抱着侥幸心，不肯放弃。 对于卫子扬在商学院和东平市集资的情况，依然不肯将事情说透，至少将大体的金额说出来。陈周海估计，卫子扬自己都不知他所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这时候杨再新说要见一见卫子扬，陈周海心里也是复杂的。既希望杨再新找了卫子扬后，能够说服卫子扬将事情说出来；又担心两人因为私下的矛盾，刺激卫子扬而使得他更走极端，使得事态不可控。 只是，陈周海也明白，既然杨再新提出要见卫子扬，他又如何回绝？ “杨处长，上午我见了卫子扬，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估计昨晚他也没休息好，这时候，卫子扬正在酒店房间，是我安排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休息过后，再找他谈谈。”陈周海说，也是向杨再新进行解释，免得杨再新有所不满。 昨晚涉及到鑫农山泉公司的人，基本上都没的睡，承受的压力都大。杨再新对陈周海和林艺泽等人的做法也理解。 在市里中餐，然后午休。到下午，陈周海主动打电话，请杨再新到酒店某房间。杨再新带着钱恒知、何彤彤到那边，进房间果然见卫子扬在里面。之外，还有陈周海书记和丁冬明部长。 卫子扬这时候的头发梳理过了，简单地将自己打扮整理，显得有了些精神。陈周海和丁冬明在房间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确的，就是以两人市里的身份来压住卫子扬，让他配合市里的工作。 其实，要不是昨晚杨再新的一番话，陈周海和丁冬明是不可能压住卫子扬的。以他那性格和脾气，除非卫家的人，谁又肯让卫子扬屈服？但杨再新已经说过，省纪来找他，那不是因为他是卫家培养的核心，而是因为他是石羊县的常务副县长。 一旦省纪找到他头上，那不是他耍性子可解决的难关，很可能直接将他带到某地，一关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到时候，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系，又如何关注鑫农山泉接下去的情况？ 卫子扬心里有了畏惧，才肯听陈周海的安排，今天等杨再新过来见面。 见进门的果然是杨再新，还有省部二处的人，卫子扬虎地站起来。一股怒火冲头，对杨再新的恨意确实更深了。如果不是杨再新到东平市来，他在市里哪会如此缚手缚脚？ 如果不是杨再新过来揭破鑫农山泉的一些危机，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们，哪会对他这样施加压力？这一切都变化，只能导致鑫农山泉走向破灭，也使得他卫子扬对未来的期望破灭，卫家在鑫农山泉项目上的投入，完全成为泡影。 导致这一切的罪人，就是杨再新。他到东平市来，目的就是要将自己完全踩死，不留任何退路。如此，当初的五年比试，杨再新就可提前胜出，而他卫子扬和卫家，完全失去反转的机会。 对杨再新之所以这样做，卫子扬也是理解的，要是两人角色反转，他肯定也不会错过这样踩死对手的机会。只是，自己成为被踩死的那个人，心头的怨恨、不甘、不屈也是必然的。 恶狠狠地瞪着杨再新，两只手紧紧地握拳，确实有扑上前把杨再新往死里打的冲动。不管打得赢还是打不赢，往死里揍，拼了老命，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快活。 “卫子扬，你给我坐下。”陈周海见到卫子扬的反常，当即厉声呼喝，要阻止卫子扬的冲动。 卫子扬不听，杨再新对陈周海说，“陈书记，没关系，没关系。”杨再新显得平静，对卫子扬想要打架，自然不在话下。 卫子扬显得瘦，脚步虚飘，就算冲过来也打不出有威力的拳头。这样的卫子扬，杨再新觉得即使有三五过冲上前，也没什么威胁。毕竟，自己在村里长大，村里练习武术、截手，从六岁到十八岁，到如今，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温习。 第1182章 不肯梦醒 杨再新从来不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武力值，也没测试过自己的武力值有多大，但在卫子扬面前，肯定是毫不担心的。 “卫子扬，我劝你尽早面对现实，这样对你自己对卫家更有利。拖得越久，后果更严重，卫家未必能够承担得起。”杨再新面带着浅浅的笑，很自信。 “要你管闲事。你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我卫子扬完全进人绝境，想让我完全放弃努力，然后你就可以安心得到自己的胜利。”卫子扬语气厉锐，声音嘶哑，心里的怒怨不加掩饰。 杨再新摇摇头，稍停一下，说，“卫子扬，不管你怎么想。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我到东平市来，也是因为省部委派我过来，不然，你以为我不忙？ 其实，早在一年前，我真要对你出手，你早就完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鑫农山泉虽说是你卫家在做，但却也是石羊县的资源在谋求发展、谋求冲出地区的机会。 谁知你有这样好的开端，却这么快就败坏掉自身的优势。卫子扬，你有没有反思过自己？你真的懂市场运作，懂怎么将一家公司做好？ 你一直以来的信心到底来至哪里？你有经营一家国内一线企业的经验、能力吗，或者你认为张庆良可以，又或者你叔叔卫鹏、你妹妹卫倩能够胜任这一点职位，有这样的能力、魄力和格局？ 其实，这些都是你卫家、你卫子扬一厢情愿罢了。事实证明，一家大企业要良性运转起来，是要有一个可用的团队，要有一个能力相应的决策者。这一项，你不是、你卫家也没有。 确实，在省城几十年来，卫家发展确实不错，走在前排。但那又如何？你们之前的成功，是因为局限在江上省和省城这一地一隅，离开这样的特定环境之后，你们很显然是没有能力营运的。 一家企业要做好，显然不是因为有一定资金、一定资源就可以做好做成国内一线品牌、五百强企业。 你如果不你认清这样的现实，卫子扬，你知道为什么这后半年拉来的资金、资源，投进鑫农山泉都不见功效和作用？我们做一个假设，你如果将这半年收敛到的资金，再做一家规模适中的企业，是不是会有更好的效益？ 而如今，几个亿、十来亿的资金、资源，都落进鑫农山泉这个无法填满的窟窿之中，却毫无收获？或许，你觉得鑫农山泉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你拉来的这些资源，支撑起来的。这一点，确实如此，但你想一想，目前的鑫农山泉真要彻底盘一盘资产，这半年是亏得更多，还是减少亏损？ 你不敢盘算，因为，事实上是亏空越来越大啊。” 卫子扬其实没听进杨再新所说的话，但他又知道杨再新在说些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痴呆，卫子扬真的接受不了杨再新对他和卫家的评价，可偏偏事实上，杨再新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陈周海和林艺泽、钱恒知等人也听出不少东西，有着很深刻的感受。 “杨再新，不要以为你懂什么。卫家的事情、我卫子扬的事情，用不着你瞎操心。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什么用心，我懂，我还看不透你？说来说去，你就是跑过来落井下石的，你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卫子扬，鑫农山泉是你卫家做的项目，但鑫农山泉也是东平市和石羊县息息相关。鑫农山泉的好坏，不单是一家企业而已。整个东平市、特别是石羊县受到鑫农山泉公司牵累有多深，涉及到的人有多少，你自己不知道，还是心里从没想过？你搞集资，那些出资的人，每一个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这些人里，有些人是将多年来积攒的血汗钱，放进鑫农山泉公司的，有些人从银行贷款然后转头进鑫农山泉的，如今，他们每一天都要担负银行的利息，每一个月都要用工资去偿还银行的钱。你呢，你能够给他们什么？”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当时为什么肯拿钱出来，肯从银行贷款出来？还不就是因为我给他们利息高，投资有风险，这是基本的常识，谁不知到这一点？你敢说他们不知道拿这个钱出来，就没有风险？ 既然有风险，他们敢拿钱出来投机，就早做好了亏损的心理准备。他们有什么不你接受的？我跟你说，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拿出更多的钱出来，支撑住鑫农山泉不倒，他们投进来的本金，才可能在未来的几年中，慢慢得到回报，慢慢赚回去。不然，那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 杨再新心中感叹，对于溺水面临死亡的人，哪怕一根稻草，都觉得能够救命。这时候的卫子扬，心态就是如此，但想要说服他放弃那跟稻草，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何况，卫子扬的性格本身就是那种固执、自以为是，自认为他才是最厉害的一个。如何肯听人劝？ “卫子扬，你这时候抱着执念不放，你知道最后的机会也会从自己手里错过？”杨再新说。 “我错过什么，跟你没关系。杨再新，你能够有什么好心！”卫子扬大声说。 “我对你确实不想有任何好心好意，不过卫子扬，你这样固执，却会将石羊县拖进漩涡。你以为省里就看着这样的发展，而不采取措施？买过股票的人都知道，适当的时候，就算亏一些本，也得抛掉手里的股，你明白是什么原因吧。” 杨再新说，“东平市这边虽说事情有，但为什么却让省部过来做一些工作，卫子扬你还看不到里面的奥妙？如果不是因为鑫农山泉牵扯到石羊县和这里不少人，不是事关东平市的经济建设工作大局，你以为省里还会给你最后的机会？” “鑫农山泉是鑫农山泉，石羊县是石羊县，与我有什么直接关系。”卫子扬还不肯承认，心转不弯来。 “卫子扬，这两天陈书记、林市长、丁部长，金书记、水县长反复找你，不过是尽到对你关心的责任。你不肯回头，不肯从梦中醒过来，大家都做到该做的义务，你真要自己选择那条道路，有什么结果，你真不知道吗。” 第1183章 唯有面对 卫子扬当然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最初卫子扬在省部上班，虽说不认真，对工作不当回事。可终究是在省部，对体系内的事情是熟知的。这时候，市里、县里和杨再新代表了省里的意志，如果他不接受，紧随而来的，将是省纪的人来找他。 省纪找上门，卫家肯定没办法帮上他的，说不定还会将卫家拖累了。之前，李家在江上省有多强势，李少有多跋扈，但省里下了决心之后，李家便烟消云散，所有的积累都被人吞掉。 卫家之前还算不差，但在推动鑫农山泉项目上，消耗量卫家绝对多大资源和底蕴，如今的卫家，不过空有一个名头而已。 要不是因为这样，卫子扬也不会如此执着要救回鑫农山泉。唯有让鑫农山泉这个项目做起来，才可能让卫家收回一些成本。 可是，事实上却不按照他的意愿发展，鑫农山泉在投入越来越多资源后，依旧是没有丝毫起死回生的迹象，这艘船变得越加破烂不堪。 真要卫子扬放手，他如何甘心？只要放手，所有的付出就不再回返，而卫家的损失，鑫农山泉项目如今背负的巨大债务，也都会呈现在世人面前。这样的情况，谁还肯再给卫家、给鑫农山泉公司和体验卫子扬任何机会？ 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啊。这样的结果，卫子扬是那个清醒看到的，要卫子扬收手，还能够收回吗？收不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杨再新搭配东平市来，在石羊县所作的事情，都是要卫子扬放弃这些努力。这一点，卫子扬也是明白的，虽然他性格固执、人性，虽然他在做企业的能力很有局限，可他在智力上、在一些判断上，还是有自身的认知。 “卫子扬，陈书记、林市长、金书记都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目前的石羊县和东平市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你心里没想过？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你真不想说什么，真要执意地固执、人性下去，那我立即返回省城。你自己选吧，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还有机会？鑫农山泉还有机会？”卫子扬尖声说。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机会了。”杨再新说，“你还想象之前那样，轻轻松松换一个职位，一走了之；鑫农山泉还想轻轻松松继续做产品，我说可以，你会信吗？有些事情已经发生，那就肯定有相应的结果和责任。 卫子扬，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相应责任的，谁也不可能走脱，超越于这一点，是不是？ 但是，你如果肯配合县里、市里和省里，对石羊县、东平市这边的局势有平稳过渡的作用，那么对你接下来的处理，肯定会有好处。 如果你当真要破罐子破摔，卫子扬，你觉得市里和省里，会任由你继续在错误的路上往前走？其实，你可选的路已经很少了，能够给你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了。你要自重、自知，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杨再新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冷起来，不像一开始的平和与冷静。 卫子扬也明白，杨再新所说并不是杨再新自己的心里话，只是，他在省部二处的职位上，这些事情、这些话，却是必定要说的。 原本站着的卫子扬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气势，象泄露了内气的气球，软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头，手指插到头发中，而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皱成苦瓜的样子。 那是卫子扬极度痛苦，这样的痛苦外人很难体会到，可他真的觉得已经走到了人生尽头。 看着卫子扬突然精神崩溃，杨再新不再刺激他，而是静静地等着。钱恒知、何彤彤和林艺泽等人，也看到了杨再新在卫子扬面前的表现。 或许，唯有杨再新才能叫醒梦幻中的卫子扬。才能刺破卫子扬的心里防线，继而认清他自己的处境。 房间中，唯有卫子扬粗重浑浊的呼吸，这是无节奏、没规律的呼吸声，这是卫子扬思绪全乱的表现。虽说房间里还有好几个人，但谁也不敢对卫子扬说什么，就怕他承受不住，暴毙在眼前。 杨再新倒不在意卫子扬，不担心他真会暴毙面前，因为卫子扬多少还有有一些抗压力的，也是一个怕死的家伙，心里脆弱却怕死，最后只能面对现实。 过得几分钟，卫子扬的手指在懂，然后，他揉了一阵脸，抬头看着杨再新，说，“杨再新，你赢了。” “卫子扬，你能够认清现实，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但对东平市、对石羊县、对那些给你集资的人、对你自身，是有利的。”杨再新说着，直接转身往房间外走，丢下其他人不管不顾。 钱恒知和何彤彤见自家领导离开，也跟着出房间。房间这边，有陈周海等人在，丁冬明看了看陈周海，见书记对他示意也跟着出房间。 杨再新等省部到来的领导，他作为东平市组织部长，得做好接待、陪同的工作。至于卫子扬接下来会说出多少东西，那都有陈周海在这边主持。 杨再新也是这样考虑到，只要卫子扬肯开口，他不在现场反而更好，免得再次刺激到卫子扬的敏感神经。 也不急于离开东平市，虽说这边只要卫子扬肯配合，鑫农山泉公司引发的危机还在可控范围中。至于石羊县这边在鑫农山泉倒下后，县里将怎么利用与开发这些水资源，也不是杨再新能够参与的。 想来，有鑫农山泉这样开发了水资源，做饮用水产品，肯定也会有另外的资本敢过来做这样的产品。鑫农山泉倒下，不表示饮用水产品开发的路是错误的。 不他的企业老总，理念不同，管理的模式、团队也不他，自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当然，要说做饮用水就能够在国内做大做到全国前几位，杨再新觉得这不容易，因为每一款知名的产品，之所以能够成功，都有其成功的因素，别人想抄袭都难。 有陈周海对卫子扬做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最新突破，想来陈周海也不会瞒着他。 第1184章 风起了 由丁冬明陪着，在市里这般看了几家小企业，规模小，不成什么气候。杨再新也明白陈周海和林艺泽这两位的意思，但他本身对经济这一块，确实没多少发言权。 不是内行，也不可能给东平市这边更具体的建议。自然，也不可能把新畦食品的资源，拉到东平市来，因为新畦食品公司目前自身的压力已经不小。 新畦食品目前的主要业务是刺梨果产品，虽说市场稳定，产品的出产一直处于压制和控速阶段，至少要一年后，才会有大产量的刺梨果，生产这一块才会放开起来。 不过，目前仅仅是刺梨果产品的热卖，走的是中高端市场，收益是很不错的。另一块业务是养殖产品的深加工，销售上，走的是中低端市场，利润虽说薄一些，但市场容量大，而且，这一块国内的市场还没有出现大品牌，对市场的竞争虽说激烈，却有更多的机会。 这一年多，新畦食品逐渐推进，将刺梨果产品的销售线作为枝干，以这些枝干为基点想更下面的市场发散，效果确实不错。虽然说新畦食品出来的产品，比其他品牌的产品，价格上要稍微高出一线，但消费者却更多认可这样的产品。 产品多销带来的收益，虽说没有刺梨果产品这一块高，但也不容小觑。另外，接承李家留下的资源，这一块带来的利润，也是一笔收益。 如今，依附在新畦食品名下的还有安保分部，这一块，虽说也有收入，只是，收入少于开销，实际上还在追加投入之中。到底要多少时间，才你使得安保分部这一块做到收支平衡，甚至真正盈利，杨再新和唐慧琪都没有任何要求。只是要求安保分部这一块，将业务做起来，将内质做到更优秀。 凡海集团的组建，是新畦食品一次大跨步，会拉去大量的资金。好在目前海外部的推进，还有至少一年的时间来做准备、来进行布局。对整个新畦食品而言资金上的压力确实不大。 凡海集团与长坪县那边的会谈进展很不错，吴思静担心组建地产分部，是不是提前了些。杨再新认为地产分部第一站是在长坪县，又有陈凡大力帮助，完全没有多少压力。地产分部的压力是人员和内部管理这些方面，其他的却不是问题。 比如建设所用资金，或许第一笔钱需要的量会大一些，但完全可向银行贷款，用银行贷款来缓解资金的压力，操作起来不算困难。 城南市场建设项目，很可能会在三年后才你建设出规模。这不时间拖延下来，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在海外市场的推进，基本成型，也会给凡海集团带来相应的利润。再者，三年后，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已经到丰产期，大量的刺梨果出产，会提供足够的原材料，使得刺梨果产品在国内市场提供更多产品上市，随即带来更多的利润与资金。 到了这一步，城南市场建设出来的房源，即使不出手，留在凡海集团作为固有资产。资金上也不会有多大压力，而凡海集团地产分部将这个项目建设完成，随后在长坪县或柳河市其他区县建设开发，足够取得声誉，不担心赚钱问题。 一家公司，一旦走上正轨，形成良性循环，那么，只要决策上、管理上没有明显的失误、错漏，自然会发展、壮大。凡海集团的资源，本身就占据天然的优势，又在柳河市这样的环境下，活得滋润是必然的。 可对东平市这些企业，杨再新不敢瞎说，也不想沾边。刘诚宇让自己到东平市来，可能仅是要自己说服卫子扬而已，其他的，没必要掺和进去。 晚餐时，陈周海过来碰面，喝了一杯后，发出一声感叹。杨再新猜到陈周海是因为卫子扬和鑫农山泉的事情，也不主动问。 陈周海说，“杨处长，情况很可能比预想的要更严峻。省里给我们的时间也不知有多长。特别是集资的问题，一旦那些人听到消息，很可能会聚集……” 杨再新想了想，说，“陈书记，我对这些也没有什么经验，至于省里那边，也没有人给我透露什么。我想，这个事情放在县里处置，比放在市里处置要好，上升到省级那就更严峻。” “杨处长说得很中肯，就怕市里和县里压不住啊。”陈周海说。 对于陈周海的担心，杨再新也明白，有些事情不你一味地强压，不然，可能会导致更加不可收拾的结果。 举一个例子，假如说鑫农山泉的集资事件闹开了，石羊县强力弹压，使得某一个人为亏损的几十万，从高楼上跳下去，私了。那么这个案子肯定就变得复杂，有可能在网络舆情上乃出更大的波动，东平市都扛不住。 “情况很严重？”杨再新说。 陈周海点点头，没说话，过一会，说，“卫子扬虽然开口了，但他自己也是糊涂账，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还真拎不清他的帐。不过，集资的总额，有可能超出先前的预估，不止五个亿啊……” 陈周海神情凝重，因为集资总额越高，对石羊县和东平市而言，问题会越复杂、越难以解决，压力也会越大。 杨再新也是神态一黯，数额越多，对东平市经济建设的恢复，难度也就越大。这样的压力，会直接作用在陈爸身上的，陈爸有心要做好江上省的经济发展工作，单凭某一地区的经济腾飞，带不动全江上省的快速提升。 只是，面对的问题总得要面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鑫农山泉已经是既成事实，消耗的资源也在运转过程中消耗掉了，只能另想办法来发展东平市。 有人敲门，陈周海有些不耐烦，但因为有杨再新等人在，没有表露多少。进来的是林艺泽，陈周海神情稍微好一些，林艺泽进门，对杨再新招呼了下，说，“书记，情况不妙了。” “怎么回事？”陈周海问。 “石羊县那边对集资人员进行秘密登记，但消息还是传开了。石羊县已经有两三百人聚集，前往县正府……”林艺泽说。 第1185章 应对举措 如今，体系的工作最大的事就是群体聚集、网络舆情、重大安全事故，这些事情的发生，一旦造成较大影响，势必要追究地方主要领导的责任。 陈周海听说到石羊县已经有两三百人往石羊县县正府聚集，那势必会有更多人聚集的。 不仅参与了集资的人，得知消息后会前往汇聚，一起要求县里或市里解决这个问题。肯定还有更多的人，纯粹是看热闹的，他们不嫌事大，凑热闹，起哄，拍短视频发网上等。 这时候两三百人，或许不用一个小时，就会有上千人聚集。好在这时候天色已黑，传播扩散会稍微慢一些。但陈周海依旧是感受到大压力，看了一眼杨再新，说，“艺泽市长，我们走石羊县去。”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好拉着杨再新这个省部的人一起去，地方上发生事情，自己处理好，不惊动更上一级，才是最稳妥的处理办法。 杨再新在东平市，听到石羊县发生这个事情，倒是不需要瞒着。杨再新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参与也没任何问题，可他想了想，还是去石羊县走一趟，比较好。 即使不参与、不插手处置这个群众聚集的事情，但自己在东平市，就近了解一下啊情况，既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也可感受一下这边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自己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陈书记，我也去石羊县吧，看看那边的情况。”杨再新说。 “好，那就辛苦杨处长了。”陈周海没表达反对的意思。也知道，杨再新既然在市里，这样的事情肯定无法瞒着，与其这样，有杨再新在场，省里那边也可找到他们在处理这个事情的努力。 “我这边有车，就不打搅陈书记、林市长工作，我们的车跟在你们后面吧。”杨再新也知道，面对这样紧急的事情，还是让陈周海等人放开手去处理，自己在他们身边，很可能缚手缚脚，要顾忌这顾忌那的。 听杨再新这样说，陈周海也体会到杨再新的善意，稍微松一口气。杨再新年轻而在高位，加之以前卫子扬在东平市和石羊县的表现，让东平市这边对省里年轻干部多少有些顾忌。 何况，杨再新如今的地位比卫子扬当初要高，他真要插手这里的工作，陈周海确实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杨处长，那我们即刻就出发吧。”陈周海说着与林艺泽走出房间，立即给金科玉打电话去。 “科玉书记，那边情况怎么样？”给金科玉打电话，没有第一时间就接通，而是占线，走一段，才通电话。 “陈书记，人数还在增多。”金科玉说，“我在已经到县正府这边，立方县长在那边现场。我这里也可看到现场的情况，实际的集资人员估计没有这么多，有不少人是过来看热闹的……” “你们县里做了哪些应对措施？”陈周海最关注的就是这个，对于金科玉没有亲临现场的做法，是认同的。因为有水立方县长在现场，就代表了石羊县县正府，足够了。金科玉留在后方，也是作为一手准备之用。 金科玉是县里一把手，在石羊县一言而决的人物，自然不能事事在前。特别是处理这种事件，更要留在后面掌控大局，也是为处理问题，留一个弹性的空间。 万一水立方那边被逼得没有退路，金科玉就是他的退路。 对于陈周海的电话询问，金科玉说，“书记，我们是半小时前，收到信息。我和县里几个简单讨论一下，也进行了分工。我们目前应对的措施是这样的： 一是立方县长带县正府那边的人，面对到来的群众，进行劝说和解释。县里对参与鑫农山泉公司集资人员进行统计，那是对这个事情进行侧面了解、干预这样的事，而不是其他目的；让群众放心，县正府摸清集资底细之后，会与鑫农山泉公司进行交涉； 二是在干部的工作群，发出紧急通知，要求所有单位的在职干部和家属，必须无条件返回家里，不得参与任何集资方面的议论、聚集、微信、微博、qq等途径进行传播，否则，会对干部进行追责，对领导干部的要求就更高，不仅自己和家属不得参与，还要做好本单位、下属人员的思想工作，哪一个单位出事，领导干部诫勉直至就地免职； 三是宣传口对所有微信群、qq群等进行实时监控，将所有关于集资的言论、视频、图片等全方位进行覆盖，清除、删出，控制舆情的扩散。我们县里占据了主动，对舆情的掌控是有信心的； 四是所有单位和干部，要做好自律与反思，每一个单位每天做好这方面的统计、汇总汇报。确保个单位、社区、乡镇、村组的人，都明确人员去向，确保各自单位、社区的人，不参与聚集，宣传县里的政策以及对集资者摸底的工作精神； 五是统一思想，做好正面宣传。也对企业、公司行为与正府之间的关系进行宣传。投资有风险，这个风险是可控的，还是超出预期，作为投资人要有清醒的认识。这方面的宣传，我们预计分期递进的办法，慢慢地让集资的群众，接受鑫农山泉亏损的事实。当然，如果对鑫农山泉进行清算后，该怎么处理，自然有法院来判处。” 金科玉的汇报，让陈周海听后还是比较满意的，说明石羊县那边有充分的准备，在事件发生之时，没有手忙脚乱，这也说明他们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陈周海说，“很不错。科玉书记，在面对情绪激动分群众时，要所有干部和工作人员压制自己的情绪，理解群众的状况。当然，对于个别人，别有用心的，县里也绝对不能手软。这样的处置，要小范围，要精准，县里的警力够不够？” “陈书记，警力肯定不够，我们已经将所有行政执法队员都集中过来，还有县里的消防员也调过来了。”金科玉解释说，“陈书记，如果市里有警力支援，那就更好。” 第1186章 如何疏导 一个县的警力，也不可能都调到县正府外，其他地方，也要防备。比如鑫农山泉公司这边，必须安排足够的警力防守才行，不然，那些集资的群众，如果往这边冲，直接围住鑫农山泉的厂子和办公区，问题会更严重。 陈周海自然明白这些，一边给市局负责人打电话，将市里和其他区县的警力都集中起来，往石羊县那边安排，分派出去。 这些警力一时间可能还不能到位，同时，警力的调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暂时还不能出现在人们面前，如何安排，自然不需要陈周海来叮嘱。 杨再新的车上，丁冬明始终在这边陪着。偶尔有消息，市里的安排、石羊县的情况变化，丁冬明也都会转告杨再新。如此，外面的事情，他们在车里都掌握足够的动态。 才出东平市，知道围在石羊县县正府外地人群已经聚集超过五百人，这个势头还在升级。杨再新不知县里有什么应对措施，听丁冬明说了情况后，说，“丁部长，事情的发展不容轻视。县里那边有所准备吧。” “杨处长，十分钟之前，县里的应对措施已经出来。”丁冬明将县里发出的干部、单位、社区、乡镇、村组等通告转发给杨再新，又说，“县里的警力也已经抽调，还有行政执法人员都已经到位，县长在县正府外与群众对话、沟通、劝说。” “嗯。”对于石羊县的应对及时，杨再新还是很肯定的。虽说杨再新没有直接应对过这种事，但当初在怀仁镇时，冲击怀仁镇出镇路卡那一次，已经显示出地方群众聚集的力量。 当时要不是有村干、有民兵帮忙，杨再新仅是带镇正府的干部、派出所警员，是不可能将那些冲击路卡的人群围堵、擒下。 当时的场面，给杨再新的冲击力确实不小，也明白，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这句话的含义。 对于群众的力量，要进行引导，梳理，而不是一味地堵截、弹压。梳理得当，可以将这些理论引导为己用，对事情的处理更为有利，顺手间就可拿下，完美画上句号。 杨再新突然想到在长坪县那边，对于城南市场的拆迁问题、补偿问题上，凡海集团如果真要建设，事先就得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疏导好拆迁户的思想，让对方主动配合凡海集团做工作，而不是让拆迁户对抗，申诉与要求。 这个事情，得尽快与凡海集团那边进行沟通，也要与石东富、刘泽海进行沟通，只要双方配合默契，这个事情才会顺利推进。 石羊县让干部约束自己的家属、亲人等，不参与聚集，不参与对县正府的施压，不参与闹事请愿等行动。一时间可能还不起到作用，但到明天，干部们自然会有所行动。 同时，只要石羊县这边抓住一两个典型例子，对这样的干部进行纪律通报，其他干部自然感受到压力，而对单位、社区等进行责任落实，也能让不少人受到直接的压力。 多方面影响之下，石羊县这边的压力自然会减小。其实，集资之后损失、亏损，县正府不可能为企业承担损失，这是一条底线，所以，县正府这边也不可能给这些集资亏损的人多少承诺。 疏导、引领、安抚、施压，最后让亏损的人逐渐接受事实、面对事实，重新认清各自该面对的。这才是县正府这边要做到工作，虽说很难，过程也很复杂，最后的结果却是必然的。 杨再新知道亏损的人心里有多不甘、后悔、懊恼，又指望正府在压力之下，帮他们找回那些集资款，理清集资款的流向。只是，县正府也好，县公安局也罢，都无法真正理顺这个东西。 鑫农山泉接受的集资款，在这近一年来，到底往哪里流动，肯定是查不清的。何况，卫子扬收揽集资款的途径多，转手的人也不少，使得整个账目的清理难以推进，何况，县正府这边也没有人力来做这个工作。 夜里行车，车速适当控制。从东平市往石羊县走，先经过了鑫农山泉厂区，在这边稍微停留十几分钟，看到对厂区这边的防控情况，今晚，集资的人群很可能不会到这边来聚集。 鑫农山泉的生产厂区离石羊县有一定距离，人们也知道鑫农山泉目前陷入困境，大亏损的状况下，找生产厂有什么用？ 杨再新见这边安排有足够的警力和行政执法的人员，虽然没听这边负责人汇报具体情况，但也看得出这里的严防形势。 重新出发，丁冬明将厂区周边的安排情况，与杨再新进行通报。然后，也通报了石羊县县正府外地人群，这时候可能超过一千人。影响正在扩散，县里和市里的压力也在加大。 围在县正府外地人，也分为好几群。有几十个人情绪没办法压制住，可能是集资数额大，亏损后没办法应对自身的生活处境。这些人聚成团，在县正府大门外高声喊叫，要求水立方给予明确的答复。 水立方要他们派代表到县正府内沟通，他们却不肯，回复的是，县里如果不给予明确答复，他们明天就会到市里去。市里也不给明确答复，就会到省里、到京都去，总会有大领导来给他们主持正义，还他们的血汗钱。 “杨处长，从目前的信息反馈看，参与集资的人不少，而一些人集资的量比较大。这些人很可能很难接受亏本的事实，集资使得他们接下去的生活陷入困境。这些人，该怎么对待？”丁冬明试探地说。 杨再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要怎么处置，随后说，“丁部长，对这些人物也是很同情，只是，事实却不能改变什么。这些人在集资之前，或许因为卫子扬以及中间拉集资的人花言巧语而被蒙骗，也是因为信息不对等，使得他们判断错误，但一个成年人做出的事情，引发的后果还是要自身承担的，哪怕结局很惨……” 第1187章 吸资红利 事实上，石羊县或东平市都不可能为鑫农山泉的集资亏损买单，最大可能就是将鑫农山泉的债务清算出来，最后如何处置而已。亏损的钱，也不可能有多少返回。如果说拍卖鑫农山泉的资产进行抵债，银行那边肯定是最先拿带这些拍卖物，轮不到普通小民。 法院判决上，也会如此处分，这是必然的。 丁冬明虽说也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却也明白，杨再新所说，是最后的结局，不免也是摇头叹息。一个人做事，哪怕最初真的不懂，但做了之后，后果还是要自身来承担。 卫子扬最初拉集资的出发点，或许只是要收集资源来稳住鑫农山泉，然后有机会让鑫农山泉重新回到巅峰时刻。但后来，更多的就是在蒙骗那些参与集资的人。 这样做法，卫子扬是利用了信息不对等，使人受骗。这样的集资行为，可列入诈骗范畴，对卫子扬就可问刑的。当然，最后怎么定性，也是法院那边进行权衡，牵涉的面就很广了。 如果说卫家在省里的影响力大，卫子扬就会没事，反之，卫家要倒下，卫子扬入刑的可能性就很大。 集资五亿以上，数额巨大，导致东平市、石羊县地区的经济发展受到严重影响，刑期真判下来，少于十年，都是轻判了。结果，对卫子扬和卫家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卫子扬今后再也不可能走到前台，扮演卫家之主的角色。 对于卫子扬今后的结局，杨再新也是有所猜测，不管如何，经过鑫农山泉的事件后，卫子扬的后续人生基本注定。 如何尽可能消除鑫农山泉给石羊县和东平市带来的负面影响，才是东平市、省里所要关注的事情。杨再新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石羊县倒在水资源上，那要复起最好还是走开发水资源。 因为石羊县其他的资源，平平常常，想要做出经济规模，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规模的经济开发，是不可能带来大的效益回馈，又谈何复起？ 在车里与丁冬明讨论这个问题，虽说没有讨论出具体的结果，但杨再新的意思也明确。只是，石羊县或东平市能不能引进新的资金，做好水资源开发项目，这不是杨再新能够解决的问题。 车进入石羊县城，这边有交警在守卡。但凡不是石羊县的车、车里人不少，都不准许进县城。杨再新的车也被拦住，盘问，丁冬明对拦车的警员说了身份，立即得到放行。 县城街道的人和车基本被劝阻，不得在外滞留。使得石羊县的街道变得空了，行车的速度快不少。如此清理人员，确实可缓解县正府那边的压力。 对于这种做法，也只有在国内可行得通，因为国内的管理体系如此。只要上级决策之后，下达到下一级层，那就必须执行。至于是不是符合法定的东西，这个没有谁会在意的。 因为在关键之际，只要有利于解决主要问题的决策，都将被得到执行、贯彻落实，这些落实与执行的人，也是觉得理所当然。 至于那些受到限制不能随意出行、或本身要进石羊县来办事、访友的人，被劝返而回，受到的限制、损失，也不会有谁在意、计较。 这是自古以来，底层人的思维惯性，服从大局、遵从上级就是正义、就是正当与理所当然。 杨再新也不会为这些受到劝阻的人，考虑什么，不会放在心上。车往县正府那边走，还有两条街，这边的人就看见有些多。 丁冬明与陈周海沟通了后，他们都会去县正府。但不能走大门，因为那边已经聚拢了一千多人。杨再新虽说到这边来看情况，但不会深入到人群里去，听他们有什么要求。 聚集的人群有什么要求，完全可推知，而他们的理由也是明显的。只要参与了集资、只要得知鑫农山泉亏损即将倒闭的消息，每一个集资的人，都会关心自己的钱能不能收回，至少将本金拿回来才行。 卫子扬所做的集资做法是，以十万元为一股。每一股可划分为十小股，然后任由人拼凑成一股，这样讲闲散的资金收拢起来。 每一股进入公司之后，三个月后开始返还，第一笔钱会返还本金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万元。之后，每一个月都会从公司里拿红利，红利的金额是本金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之间。 参股额度越大，红利也就越高。最先参与集资的人，离收回收回本金的时间不长了。因为他们参与了一年多时间，以一股来计算，前三个月之后，拿到三万，随后的九个月，每月按照三分计算红利的，回收到的钱是2万七，按照五分计算红利则是4万五千元。 有些人可能只拿回百分之三十，而近三个月才参与的，则一分钱都没拿到返回，纯碎是亏损。这样的情况，自然让这些集资的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的情况，确实令人同情，但最开始的参与，他们何曾不知道其中的风险？主要还是想拿到鑫农山泉给予的高额红利，可他们真没想过，一家厂子的利润有多高？更多的人，都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或者是只想到红利高，忽略了一个事实：你贪图别人的高利息，对方谋求的是你的本金。 停了车，然后在石羊县这边一个副主任的带路下，从一条小巷子穿行，经过一道门，才进到石羊县县正府中。到楼上，金科玉已经在楼口迎接。 见面不多客套，只是招呼一声，往小会议室走。从这里可看到县正府外街道的一些情况，还可从附近的监控镜头里，看到更多街道的画面。 除了金科玉，还有县里好几位主要领导。警队也留着一位主要的负责人，对四周的警员进行指挥，随着街道情况的变化，将警力进行调配。 杨再新看了监控画面，可看到画面里的人群，情绪比较激动，相互之间，也在激烈地讨论。对于这些人的情绪，杨再新也表示理解，谁一下子损失这么大的财产，谁不心疼、谁不激动？ 第1188章 杀鸡骇猴 看到街上那些人的表情，对他们心里的焦虑有更清晰的感受，不过，那又如何？正如之前与丁冬明所讨论的，每一个成年人做事情，都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其他人是无法负责的。 这时候，稍微远一些的街道、巷子口，都已经在掌控范围，还有些人想过来，已经被强行劝止。如此，聚集在县正府外地人群总数，基本上控制在一千多人样子，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 聚集的规模其实不大，相对说来，也是比较容易掌控的。不过，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人，情绪有些失控。这些情绪的反馈，确实让人有些同情，只是，这时候，谁也不敢表达什么。 水立方与好几个人站在县正府大门外，手拿着小喇叭，偶尔一阵喊话。有副县长、正府办的大小头目等，分散在人群里进行劝说。从画面中，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当中哭喊的场景，以及水立方耐性劝说的细节，都看到双方之间的起起伏伏。 偶尔，聚集的人群起哄往前奋力地挤冲，想冲进县正府内。但站在水立方等领导后面的警员和行政执法人员，就形成两堵人墙，抵住人群的冲涌。这时候，也会有警员冲进人群，对故意闹事的人进行大声警告。 而那些想将事情闹大的人，在警员警告之后，也会往后退开。以为退开就不会受到关注，他们却不知，监控这边已经将他们的画面截取下来，寸劲临时档案，随时可调取出来，也可随时找到他们的所有资料。 事态完全在可空范围，陈周海、林艺泽等市里领导看到这样的局面，放心不少，对金科玉说，“科玉书记，石羊县这上下工作得力，掌控及时。这时候，确实没有引发过多不良影响。舆情方面，情况怎么样？” “书记、市长，请放心。我们在第一时间与市里和省里做了衔接，目前，县里、市里和省里，三层次地掌控这些习惯的图片、言论和短视频，已经出现在网上，这边立即删掉或屏蔽。如果是群，我们会电话群主，责成他们即使解散所建的群，尽可能消减舆情的扩散。” “嗯，做好有准备的打仗才会省里，目前石羊县这边很不错，但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舆情不起来，不等于舆情危机就不存在，要相关单位和工作的人员，提高警觉，提高正治站位，切记不能大意。”陈周海说。 对于这种群体聚集的舆情，谁敢大意？事关头上帽子，一点不敢存在侥幸心的。宁可下面的干部抱怨辛苦，牢骚多一些，但也不敢让人放松。 杨再新他们到这里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到夜里十一点，而外面围聚的人，有些人见情况被控制下来，也就回家了。这时候，聚集在外面的，不到一千人了。 陈周海说，“科玉书记，将一些人放进来，面对面沟通吧。看能不能消除隐患，还有就是对一些在职的干部，找一两个典型例子，明天上午就发通告出去。” “书记，这些人选已经确定。目前有三个人，一个是一中的一个副校长，集资额度是六十五万，其中有三十万是从信用社贷款而来的。他是四个月前把钱投进去，原本以为三个月拿到百分之三十，会有二十来万，就可将银行的贷款还掉大部分，以后承担的压力就不会大。 谁知一个月前，找他集资的人并没有拿到回款，这一个月来，本身就让这个副校长急躁了。如今，得知鑫农山泉亏损可能倒闭，自然更加急切，就希望大家都大闹起来，让正府这边为他们解决鑫农山泉的问题。 另一个，是县企业局的，九个月前参与集资。额度大，两百多万，已经得到一些回款。但他将拿到的回款又放进去，如今累计高达三百五十万，对于这些钱的来历，目前还没查出来； 最后一个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他将公司流动资金放进去了。时间是三个月前，估计是卫子扬直接找到他，承诺了一些什么。也是三百万的额度，对于他的公司而言，是救命钱。这个人的钱与另外两人有所不同，因为最初卫子扬所说的是借钱周转，而不是集资。但这些钱进到鑫农山泉后，卫子扬却将这些钱作为集资来对待了。” “后面这个人另外对待吧，先将那两个人悄悄带进来，能不能做到？处理之前，先找他们谈。问题要处理，但思想工作也要谈到位。不能留下后遗症。”陈周海说。 处理两个干部，那是警示其他人，但也不能让这两个被处分的，心里委屈过大。不然，可能效果没有得到，反而会遗留难以消化的后遗症。 “好的，书记，请放心。”金科玉答应下来，随后便向人员调动的那个领导发出指示，让下面的人执行。 不可能当众将几个人带进来，但下面接到指令之后，会找机会或制造机会让两人分别在不熟的人面前带走，不至于引发其他的不良反应。 市里和县里这些安排，杨再新也表示理解，如果说他面对这样的局面，肯定也会动用手中的权力，使得事态往更好的一面发展。 这种事情，必然会让少数人的利益让路于大局，让路于石羊县的稳定、营造更好的条件，使得县里的工作尽快进入正轨。 到半夜，水立方县长还在劝说，原本那个副校长、还有县企业局的人，站在人群的第二层次。他们也明白，出头鸟肯定不能做，站在最前面肯定会受到注视，被盯上。 他们却不知道，县里这边对他们的情况早就有了掌握。随后，就几个便衣队人挤进人群，似乎无意地将两人挤开，在离开人群密集的地方，被其他人围上来，掩护，随即被人带走。 杨再新在办公室看到少量的画面，知道这两人很快金辉被从后门带进来，然后，县里这边的领导出面，对两人分开做工作，说明情况，要让他们接受相应的处分。 第1189章 嚎 哭 从一个月前，副校长一直在追击着的中间人，但中间人也带他到鑫农山泉这边看情况。确实鑫农山泉暂时没有钱，兑付他的那到期的百分之三十钱款，这让副校长恼怒又痛恨。 这笔钱不能兑付，使得他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生活进入完全的黯淡。银行的利率虽说不算很高，可每一个月也需要一千多元，一年就是一万多。除了利息要开销，本金也无法还。 而鑫农山泉那边到底什么时候，才有钱给他兑付？总数的亏空是65万，这些钱除了银行借贷的三十万之外，自己存于的钱也就十五万，另外的二十万，是在朋友那里挪借的。 当时借钱的籍口是准备买房，要首付，然后还准备装修。这样的籍口，借钱虽说难，但还是筹借到了。当时借到钱，心里还很高兴。盘算之后，觉得完全可在两三年间，赚到几十万。 副校长的打算是，三个月拿到本金百分之三十，就是十九万五千，加上他的一个月工资，凑足二十万，将银行的钱还掉。 如此，就没多少负担。每个月按照四分计红利，如此，每月可拿到二万六千元的红利。八个月后，即可将朋友的钱还掉，之后，每个月的就是赚到的。因为投进鑫农山泉公司的本金越高，红利分给也会越多。五十万以上的本金，红利都是按照四分计息的。 先前盘算过，只要过两年的时间，就可将本金拿回，甚至都有赚头。按照之前联系的中间人承诺，红利分给，至少有五年时间。如此，每年按照三十万来计算，五年至少有一百五十万，除开本金，也有将近百万收入，到时候，买房子就没有丝毫压力。 然而，一切的核算都成泡影，鑫农山泉连最初的百分之三十都不能退还。这个事本身就让副校长完全打乱了生活，这一个月来，至少跑鑫农山泉这边催款十几次，有些天上午到了，下午又去。 只要听到任何和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跑鑫农山泉去问，那边是不是有钱了。但公司那边一直在告诉他，公司目前正在某省城做一个产品营销大型活动，抽调的资金多了些，使得公司的资金链紧绷，只要等一两个月稍微缓一缓，肯定第一时间给他打钱。 这样的答复，让副校长恼火不已，但又没有丝毫办法。可就在今天下午，突然听到鑫农山泉即将倒闭的消息。这个消息也不准确，但是，县正府这百年在登记所有干部人员，参与集资的情况，要求是每一个参与者，将自己的本金、拿到的返还、红利全部如实地进行登记。 这个事情是真实的之后，集资的人面嗅到了鑫农山泉的危机。不少人相互同期之后，才明白，早在几个月之前，就有人没拿到所谓的红利了。这个消息一经证实，副校长顿时觉得天塌地陷，世界末日。 可后来想想，觉得如今唯一的路，那就是请求县正府给鑫农山泉进行施压，逼迫县正府来做这个事情，鑫农山泉才可能还钱。 但县正府如何才能被压、不得不压迫鑫农山泉？唯有所有的集资人，都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到县正府去请求，舆情闹出来后，县里没办法就得来做这个事。 所以，他先跟认识的人说了自己的观点，阐述了他们如果不闹起来，县正府将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们找鑫农山泉，人家企业怎么会搭理？只要一句话，说没钱就万事无事了，说不定鑫农山泉门一关，一拍屁股走人，他们只有干哭。 道理是这样子，不少人听副校长所说，觉得有道理。这个说法很快就传开了，使得更多的人都有闹大的心。也知道这是他们可能拿回钱的最后机会，到县正府外，都比较卖力叫喊，要求县里对鑫农山泉进行工作，让鑫农山泉退钱。 一开始，副校长见势头不错，集资的人群聚拢到来，他便非常卖力在人群里不断地喊话。随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有危险的。因为太活跃，必然引起县正府那边的关注，而他毕竟是有单位、有工作、有职务、有上级的人，没有做好破釜沉舟的决心。 于是，后来逐渐退在人群的第二排，偶尔推出人群，到外围看一看势头，也在审视与判断县里领导们的决心。 虽然县长水立方一直在面对群众，进行解释、劝说，但却是没有给他们任何明确的答复。只是承诺了，县里肯定会彻查鑫农山泉集资的所有账目，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谁都明白，县长这样的答复，对参与集资的人基本上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他们要的是将集资的本金拿回来，而不是要处理鑫农山泉的人。 眼看着围在县正府外地人群，情绪逐渐平复，副校长也是心灰意冷。除非有人敢在某一处高楼上，以跳楼来威胁，甚至直接跳死几个人，才可能引起县里、市里、甚至省里的关注和重视。但实际上，谁又肯以自己的命来相拼？ 等副校长莫名其妙地被人挤出人群，而后被围住、带走，他也是明白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情况。心里发虚，又觉得深深地委屈。 导致今晚的情况，难道是他情愿的？时尚没有后悔药，但后悔的事情却一直在发生。等副校长进了小办公室，看到里面几个人围住，随后，见教育局长、负责教育工作的副县长、教育局纪检书记进了小办公室，副校长明白自己被带进来是为什么。 一时间，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都不知该如何接受、不知该怎么清理，那种被世界欺压、那种走投无路的死亡绝路的念头真冒出来时，副校长突然间“哇……”地嚎哭起来。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钱、没有了前途、没有了家庭、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希望，而自己有的是，无法还清的债务、被自己牵累的老婆、孩子，无尽的白眼、责骂、讥笑、冷语、压力重重。这时候，死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副校长还是没有死亡的决心。 嚎哭出来，或许是这时候的唯一选择。 第1190章 现实的苦 四十多岁的人，嚎哭起来很难听。但进到小办公室的每一个人，都不说话，任由着副校长嚎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压力过大，人的精神意志跨下之后，嚎哭便是一种常见的动态举动。对副校长的情况，进办公室的人都有所了解，而这些人要说有谁真正同情、或理解副校长的做法，却不会有这样的心态。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一点，参与集资的人，谁会赚到老板的钱？几乎不可能。谁信了，谁就会大亏。国内集资的案子本身就不少，但每一个案子发生、结束，却少有细致的报道出来，基本上都是捂着盖子，在地方上烂掉、消化，不会对外宣讲，以警示其他人。 即使有这方面的宣传、警示，也是理论化的宣传，不会有具体案例、具体的细节。也使得国内这样的集资案子，重复地上演，重复地被有心人利用人们信息不对等、利用人们贪图利息的心态，达到他们的目的。 民间借贷也好，集资也好，发起人的最初的出发点，就不是真的为别人谋求利益，而是要利用这些人的资金来达成自己赚钱的目的，至于能不能还回本金，不是他们所考虑的。 看着副校长在拼尽一切精气神在嚎哭，站在小办公室的领导们，心里的感受自然是有。更多的是在想，谁让你这样蠢，难道不知集资的后果？这样轻信，难道没有想过鑫农山泉公司会有多少利润？也有在庆幸，他们自身没有参与这次集资，自家没有损失。 过十几分钟，副校长的嚎哭声势消减下来，显得平静了些。局长走到他身边，在副校长肩膀上拍拍，说，“小吴，事情已经这样，想开一些。往前看，等一二十年后，回头再看今天的事情，就不觉得有多大事情。” 副校长听局长终于说，也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可选择的？心里明白，但面前的艰难、面前的危机、面前要承担的一切，是他能够解决的吗？ 面对的，完全是绝路一条，怎么走？欠银行三十万，钱朋友二十万。每一个月银行的利息就要支付以前多，何时才能将银行的钱还掉？得多少年才还掉？ 稍微细算一下，一个月还三千，一年三万六。银行利息一年差不多一万五，合计就是五万一。而他一年多工资有多少？算上所有的收入，也就六万出头啊，还是自己当初努力工作，拿下了高级职称后的收入。要不然，像他这样年龄的，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四千一二，一年总收入不足五万。 这样一算，留给自己生活的开销，一年不足一万，一月不足一千。老婆上班的收入每月有四千，但孩子要读书、要生活、要开销，这样的日子还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银行会催着还款，朋友那边的钱，也不可能拖太久。 像自己这种情况，再想向谁借钱都是不可能借到的，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没有还钱的能力。银行的借款，至少要九年才能还掉。而朋友的借款，又要五六年！ 买房怎么办，孩子结婚怎么办，平时的人情往来、水费、电费、上班下班摩托车的加油费，这些核算之外的开销，随时都可能将他逼到生活的尽头。 再者，老婆的身体本身就不太好，万一有三病两痛的，又到哪里去拿钱支付？如今的医院，谁进去谁倒霉，很多人都是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就因为一个不大不小的病，医院就可将一个家掏空！ 而这种种，没有人会同情他，因为那一念错误，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他最初的贪念导致的，是自食其果。 副校长当真没有勇气、也没有胆气了，但也明白，这么多领导找自己，不会是因为他们同情自己的情况。或许，有更为糟糕的事情，又落到自身头上。 局长安慰几句，见副校长反应不大，长叹一息。过一会才说，“小吴，还是那句话。遇上这样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了。只有面对困难，鼓起勇气，重新开始。我想，你家里人也是希望你如此。再苦再难，总有一天会过去，是不是？ 另外，小吴你还要有心理准备……”局长说到这，也觉得在副校长身上雪上加霜太过残忍，也就忍住没继续说下去。 教育局纪检的那个书记，倒一杯温水来，递给副校长，说，“吴校，先喝杯水。今晚找你，还有一个事情要同你先说说，请你理解。” 副校长慢慢地喝水，喝了水，人也清醒一些。知道事情严重，说，“局长、书记，你们说，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纪检书记说，“我们今天也是对事不对人，你可能也意识到了。今晚这么多人在县正府这边聚集，会产生多么大的负面影响。县里对今晚最活跃的在职干部，要进行纪律上的处分。 虽说大家都非常理解你的处境、也同情你的情况。只是，纪律是纪律，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要牢记自己的使命和身份，特别是我们干部、党员，更要在这样特殊的时候，起到积极的、对社会、对群众有正面导引的作用。 吴校长，你从下午到晚上，这次群众聚集在县正府外，县里领导再三劝说、解释，一直都没有进展，背后是那些人在发挥作用，你也心里明白，是不是？县里对你们的情况，了解非常细致，那些镜头、视频你觉得要不要我们回放给你看？” 副校长明白，自己所作的事，早被县里这边盯上了。心里有自知，也就没必要争辩。副校长不作声，算是以沉默来回应。 见事情已经这样，局长过来，示意纪检书记离开。又拍拍副校长的肩，说，“刚才，我也在县里领导面前，承担了不少责任。你走到这一步、陷入这样的困境，我作为局长，也有教育不到、工作不细致的过错。 经过努力，县里也答应了，明天虽说对你和另外一个人要进行全县通报批评，但在措辞上，还是用了心的。如果，接下来你的表现好，教育局这边会向县里请求，撤销你的处分，不计入档案，对你今后的工作、工资等，没有影响。这也是我和局里能够为你争取的最大帮助……” 第1191章 安抚工作要入心 组织上对一个干部的处分，只要进入档案，那当年考评很可能是不合格。然后，两年内不能晋升职级、工资不升档，不能评优、不能往高一级申报职称；甚至不能调离原单位。 这些影响对副校长是非常直接的，但如果说不计入个人档案，那么，也算是组织上对他的关心和保护。 对视一下而言，找两个人来进行通报处分，是做给所有参与集资的干部看的。就是要让这些参与了集资的干部们，自认亏损，而不是到县正府来要求帮他们处理问题，造成舆情上的压力。 杀鸡骇猴对于国内的干部说来，是非常有效的。体系里那种对上的服从、对下的打压，本身就是潜在的准则，表现在平时的工作上也是淋漓尽致。 如今，石羊县借用这一招来消减舆情压力，肯定是很有效用的。只要干部们不上街，人员上就减少很多，有些干部自身不参与集资，确实挺家里的亲人参与了，然后有干部的前途来担保不上街聚集，到街上聚集的人，至少会减少三分之二。 人少之后，做劝说工作会容易得多。真的有谁太挑，也可让警员出手，带走一两个，让这些人消失一段时间，对于群众聚集自然有更好的效果。 杨再新没有多参与具体找两人谈话的事情，知道结果肯定是这两人接受处分，还会对县里感恩戴德。期间，他到听了一下如何找企业局的那个人谈话。 杨再新进去的时候，那个人一脸惨白，双手紧紧抓着头发，似乎要将自己撕碎一样。找他谈话的人也是两三人，一个是本单位的一把手，一个是县纪委的干部，一个是警员。 之所以人有好几个，也是县里担心这人骤遇困境，万一想不开，爆发出来。一两个人还真的招架不住。这边的谈话，直接得多。因为这个人除了自己集资数额大，还是中间人之一，这一年来，从集资活动中赚到的钱也不少，至少有一百多万。 对人，他真正拿到的钱也没多少，主要是将集资分得的钱，都填进鑫农山泉中，使得他如今的集资总额超过三百万。这三百万中，实际集资的钱，在一百万，中间拉到的额度在一百万余。 对这样的角色，县里这边自然不会有好太多，因为他明知鑫农山泉的情况，知道鑫农山泉运转艰难，资金链随时处于断掉的境况，只是一味卫子扬和省城卫家，绝对不会放弃鑫农山泉，肯定会想办法让鑫农山泉坚持下去，直到反转。 如此，他才极力地拉资金投进鑫农山泉中，想要赚取更多的红利。卫子扬也是几次找他谈过，给出一系列的承诺。 找谈话时，神态是严肃的，语气也是严厉的。单位一把手倒是语重心长地劝说，好像他帮了大忙、承担了很大责任似的。不管怎么样，十来分钟，将县里的处分决定传达到位，让企业局这位知道自己面临什么，随后纪委的人离开，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企业局的一把手。 杨再新也不再听，知道接下来是一把手对这个人的劝解。说到底，这个人对集资是有充分认知的，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大不小的角色，最为主要的是，今晚的群众聚集，他起到不小作用，这时候，县里自然要将他推出来，作为一个震慑其他干部的标靶。 将两个代表人物带出后，剩下的人虽说也还在聚集，但县里也是有了决心。警员和行政执法人员同时出击，半劝办推，将一些人带离县正府外。另外，县里也将各单位的一把手召集到县正府外，让他们把各自单位的干部带回去，街道办事处的人，将各自街道的人劝说返回家。 虽说有很多的人都不甘愿这样回去，因为这次回去之后，想要再聚集，难度就不小了。还有谁肯出头来组织？县里也说了，谁在集资问题上有想法，都可找县正府的专案小组去反应情况，专案小组专门解决这个问题的。但如果谁故意绕开县正府的专案小组，带头到街上聚集，法纪不会容忍这样的行为。 这样的喊话，从晚上九点开始，一直在重复。也是给集资的人群进行施压，可人群中纵然有人不甘心，大家不能齐心，也就不会产生声势，闹不出舆情。 到午夜过后，出来聚集的人基本回家，今夜，肯定有很多家庭都无法安宁。视一下这边也明白这一点，责成警员关注重点区域，免得真有一两个人想不开，跳楼，就是大问题了。 只要过几天，人的适应性就会显出来，然后，接受各自面对的苦与难。寻求解决面前绝境的可行之路。 事情基本定下来，但这件事接下去的发展如何，这时候还不能确知。要等进两三天、或半个月才有结论。 陈周海、丁冬明等到这时候也都很累了，可杨再新等人还在这边。让人送一些夜宵过来，陈周海说，“杨处长，这个事情，你看会不会还有起伏？” “陈书记，”杨再新想了想说，“这些在鑫农山泉集资亏损的人，面临的生活境遇都会很艰难。会不会有人真想不开，钻牛角尖去，还是要防备的。多做一些疏导工作，另外，在鑫农山泉集资清算方面，尽快一些，将推进情况，对这些人进行信息共享，让他们明白县里在努力为他们争取，或许更容易渡过眼前难关。” “杨处长的指示很重要。”陈周海说，随后，让水立方、金科玉等人，在县里的工作细节上，要注意的事项，记录下来。 具体的工作，杨再新自然不会参与。县里已经不容易，只是，卫子扬和卫家在这个事情上，可能要担负哪些责任？ 而这些追责的问题，县里和市里，可能都搭不上话，也不知省里会有什么决策。对于省里的决策，杨再新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参与，但汇报这边的情况，倒是可稍带一些自己的立场、观点和建议。 卫子扬为祸石羊县，总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吧。 第1192章 隐秘信息 站在东平市的角度看，石羊县以及市里的一些人在鑫农山泉集资，对整个市里的影响并不大。只要这些人不到街上去闹出舆情，不引发舆情危机，这种事情，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淡忘在人们的记忆中。 当然，在鑫农山泉集资者亏损的人，他们的生活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够调整过来的，但这种事情，谁会放在心上？ 一边吃夜宵，一边与陈周海、丁冬明、金科玉等人讨论石羊县和鑫农山泉接下去该怎么走向的问题，一时间大家都找不到可行的路。 杨再新自然也不会多说，开发石羊县的水资源项目，固然有操作的空间，但卫子扬和鑫农山泉倒在这个项目开发上，谁还有信心做好饮用水项目产品？ 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的能力虽然还没达到饱和，可目前真不能做这个项目，杨再新也不想让新畦食品或凡海集团卷进鑫农山泉引发的风波中，带来运转上的压力。 陈周海等人提到以后的工作，杨再新便默言以对，不肯支招。倒是对鑫农山泉和卫子扬的处理上，他说有自己态度的。对陈周海说，“陈书记，我这两天见卫子扬两次，你也了解吧。我和卫子扬之间早有矛盾，当初我在怀仁镇，带着镇里的人参加省农展销会，在会上，卫子扬找上门了。 如此，在处置他的问题上，我就不好发言，还是回避为好。至于省里的态度，市里这边将鑫农山泉和卫子扬本身的事情汇报后，省里肯定会有处置意见。 不过，我虽说不发言，但我这样想，鑫农山泉能够榨出一些资金出来，还是要尽可能榨出来。给这些集资亏损的群众，多少返还一些，也让他们心里有个安慰。同时，也展示了县正府这边的态度，对群众也好、对未来做项目也好，都是一个案例，为今后做参考的。” “杨处长不愧是省部的领导，水平高，考虑全面。”陈周海自然要有所表示，市里的态度，对鑫农山泉和卫子扬而言，也是比较重要的比例。 杨再新与卫子扬不和，市政府这边只要对鑫农山泉和卫子扬逼紧一些，就能够将卫家榨取更多资源出来。卫子扬以后的处境也会更差一些，对杨再新而言，自然更有利。 东平市这边，能够榨取卫家的一些资源，为地方群众谋求一些实惠，何乐而不为？ 杨再新也不是特意向踩卫子扬，但石羊县目前的局面，却因为卫子扬而造成。总不能毫无代价吧，包括卫家在内，也得承担一部分代价，不然，以后还会有任性的人重复这样的操作。 杨再新很克制地将自己的想法，与东平市这边进行沟通，也算给东平市这边一些胆气。卫子扬之前大吹特吹，说他在省部有什么样的关系，东平市的人自然会有顾忌，这是很正常的。 杨再新透露出来的意思，会让东平市这边少很多顾忌，处理鑫农山泉和卫子扬的事情上，会尽可能放开手脚，也会将整件事往更公平的一方推动。 快天亮时，在酒店睡一下。醒来看时间，精确见到有李静姝发来的短信。急忙翻阅，见李静姝并不透露任何消息，只是说了天气：早上微雨，滴答滋润。 杨再新看了短信，便明白，李静姝其实已经在石羊县，只是，省纪的人到底在哪里工作，连陈周海都不一定得知。 既然李静姝在石羊县这边，那昨晚这里发生的事情，省里肯定知道细节。自己会省里汇报东平市之行的工作时，也可多说一些具体的东西。这个信息其实也很重要，因为省里从不同途径获取信息，自己提供的信息越有用，省里的领导对自己的印象也就越好。 杨再新心里笑笑，不知李静姝会不会就在这一酒店？当真在职酒店，她会不会半夜找过来？当然，她在工作期间是比较克制的，可以但是她自由的时间，真不好说。 李静姝如今除非是工作需要，不然，也不会在公众场合与自己见面。这是彼此之间工作上的忌讳，这种工作都不能有联手、互通信息之嫌的。 想了想，还是给李静姝回复一条：开车三小时，安好。也就是告诉李静姝，今天可能要返回省城了，这是两人比较默契的信息传送。 而这样的短信，如果让外人看到，不过是莫名其妙的文字而已。 早餐的时候，陈周海和丁冬明也过来碰面，这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金科玉、水立方等石羊县的主要领导，肯定不能这样睡着补觉，顾忌早就到县正府那边，在部署新的工作。这一天，是最为关键的环节。 昨晚的余波还会不会在今天重复，集资的人群还会不会再来聚集，大家心中都没底，石羊县这边自然要严防死守。 金科玉没有给这边汇报最新情况，但也说明石羊县成暂时处于风平浪静之中。对市里和县里而言，这就是最好的势头。 吃过早餐，杨再新对陈周海说，“陈书，下午我们得返回省部了。这里的事，陈书还得辛苦。” “杨处长，东平市这边的事情，那是我的工作。自己工作没做到位，有了漏洞，出了差错，省里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就是非常好了。”陈周海也明白，杨再新到东平市来，代表的是省部的意思。 “陈书，”杨再新压低了声音，“卫子扬那边情况有什么进展？” “卫子扬啊，他昨天精神很差，几乎没说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我想，或许过两天，等他适应发生的情况，接受自身的变化，才会说出公司里的事情。”陈周海对卫子扬印象自然不会好，但也不会逼迫太紧。 “陈书，对卫子扬的事，还得抓紧一些，不然，县里这边的工作顾忌不好推进。特别是与集资相关的工作，拿不到真实数据，事情不好办吧。”杨再新岁不直接说，卫子扬可能会给带走，但也透露了这个趋势。 “杨处长，我明白了。”陈周海说。 第1193章 卫家的选择 回到省城上班，两天后，杨再新将自己的工作汇报，交给严复森处长。严复森当时也不看，只是问了一些东平市和石羊县的情况。 回来之后，东平市那边的陈周海书记，还是保持着与杨再新互通信息，将石羊县那边最新的情况进行沟通。 一方面是集资的群众，在县正府的工作之下，没有出现群体聚集的情况，基本处于安稳状态。一些参与集资的群众，三五人同时到县里询问工作进展，有问集资款能不能返还、什么时间可以落实到人等问题，但经过答复、安抚、劝说，都各自回家，没有表现出情绪激动； 另一方面，那是鑫农山泉和卫子扬的情况。鑫农山泉在第二天完全停产，企业的工人拖欠的工资没办法解决，这部分钱也算是鑫农山泉欠款之一，留待所有问题解决的时候，再来看能不能兑付； 在市里的主导下，石羊县对鑫农山泉公司进行清理，资产、欠债、拖欠的工资、拖欠的货款、拖欠应缴的费用等等；鑫农山泉的资产，除了厂房、设备、仓库存放的产品、存放的生产材料、厂区占地，还有留在各地的成品产品； 还有一方面，就是对卫子扬进行抓紧工作，要他将集资这一块所有的事情，都先清理出来。卫子扬在吸纳集资的过程中，有些记录在手机里，有些款项记录在工作笔记本上，一些则用纸条记录了，随手放在办公室或某处。 到底还有多少的资金吸纳到公司，没有记载凭据的，这时候也无法查对。而卫子扬他这时候，也一时间回忆不起来，整个人都萎靡，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卫家那边，对卫子扬在石羊县的情况，不多发话。卫鹏、卫倩这时候也没代表卫家说任何话。不过，这两人在鑫农山泉所作的决策，之前发挥的作用，是无法抹去的。他们不说话，不等于就同鑫农山泉彻底割裂。 从这两天的情况判断，卫家很可能要舍弃卫子扬，便以同鑫农山泉割裂开，不会对鑫农山泉有任何负责的行为。杨再新虽明白，像卫家这样的家族，这种舍卒保车是常态的选择。 家族的利益永远是最大的，家里的人，谁可能将家族拖进倾覆的漩涡，那家族会当机立断地，彻底抛弃这个家人。 卫家如今舍弃卫子扬，甚至将卫鹏、卫倩也都舍弃，都是有可能的。如果说要卫家为鑫农山泉完全负责，那么，卫家将全部家底卖光，都不见得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杨再新从赵荇东等人那里，得知卫家的一些情况。这一年来，卫家因为鑫农山泉的危机，消耗了至少七层以上的资源和实力，如今的卫家，可说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卫家在省城的不少公司都因此而关门，无法继续营运下去。 如此看来，两年前卫子扬的举动，完全是自己作死，将卫家都折腾得废了。原本想要让卫家为此而飞升，结果却不由卫家人来书写。遗留下来的鑫农山泉公司，会不会将卫家完全葬送，还要看省里的态度。 情况基本了解，事情的走向也有大致的轮廓。李静姝却没有消息，估计他们留在石羊县、东平市还要一段时间。 家里面比较平稳，爸妈到别墅生活，虽说不算适应，但好在到省里来住一间是第三回，知道这边的生活模式，逐渐地调整自己。 因为请了保姆，家里的事务基本上不需要爸妈理会，但老妈与保姆抢着干活。大家相互之间相处很融洽，陈家那边的人，偶尔过来，坐下聊聊，沟通起来几乎没什么话题，主要是谈唐慧琪的身孕、宝宝生下来后的情况。 唐慧琪的身子更显露了，一天里，她的生活简直是一个规定的重复。肚子里的宝宝，也会在一定的时间出现动静，比如说踢腿之类的，让唐慧琪难受又充满母性的容忍。 杨再新在下班之后，总是陪着唐慧琪在别墅里走动，没有其他人在身边，便脸贴在唐慧琪的肚子，听宝宝的动静，说话，似乎要搞好胎教。 唐慧琪每当这个时候，脸上总是发散着柔和的光晕，格外安宁、幸福。对于宝宝出生之后需要做的准备，唐母早就准备了好几套。 唐慧琪和杨再新有时对唐母说，其实没必要这样早准备，因为目前还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总要等宝宝生出来后，再根据女孩男孩来购买，不是才适合吗。 当然，唐母也不在意这些，说是第一个是男孩，第二个说不定就是女孩。杨再新和唐慧琪说到这个事，便于唐慧琪笑着说，我们争取生七个八个的。 唐慧琪明白杨再新在说笑，回应道，你还想七个葫芦娃？养得起吗。 在家的日子，有陪伴，自然温馨又温暖。 转眼从东平市返回省城就是两周过去，东平市那边的情况还是没有明确的定论。不过，卫子扬在一周前已经被带走，至于带到哪里，谁也不知。对集资的群众，县正府给出的解释，总是说案子还在侦破之中，要等案子完全弄清楚后，法院那边会有判决。 杨再新回到省城，与东平市之间的关系就不大，虽说陈周海偶尔会来电话，聊一聊东平市的最新情况。但他们之间都明白，陈周海需要的不是杨再新为东平市的发展支招，而是要保持与杨再新的联络，如此，他在省部就有一个联系点、关系点，对以后的发展经营一份人脉。 这段时间，杨再新最为关注的，还是凡海集团在长坪县的情况。在杨再新到东平市的两天，吴思静组建的凡海集团地产分公司成立，随后，一个团队派到长坪县去。既是实地勘察城南市场的情况，进行项目建设的设计，也是与长坪县一方进行磋商，看能不能达成合作的结果。 这半个月来，凡海集团从长坪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看，双方对项目开发的磋商，进展顺利。杨再新也会在近期跑长坪县一趟，因为，刺梨果摘收节眼看就到了。 刘泽海作为一县之长，对于他到长坪县任职，还是很在意刺梨果摘收仪式的，一直都在电话催杨再新确定日程。 第1194章 不能大意 去年的这个时候，杨再新说动省府大佬往长坪县走，参加怀仁镇刺梨果摘收仪式，使得整个刺梨果产业在柳河市就有重大的变化。 今年，摘收仪式肯定也会请领导到场，能不能再将这位大佬请到现场，这已经不是杨再新所要考虑的。刘泽海作为长坪县的县长，能不能请动他的老领导过来，得看他的本事。 按说，今年请这位省府大佬过来，难度不会大。因为，刺梨果产业发展，是这位大佬表态的，站了队，不会轻易改变；二来刘泽海是从省府办公厅出来的领导，大佬过来，也是认可刘泽海在长坪县的工作；三来整个江上省目前在经济发展工作上，柳河市所起到的带头作用，是比较明显的势头，省里也需要这样的领头者。省府大佬过来，表明支持的立场，也是对全省经济建设工作的需要。 杨再新一直没有与刘泽海提请大佬的话题，不是他刻意忘记，而是因为真不好多说。刘泽海也不聊这个话题，不知他是早有安排，还是另有打算。 想来，应该是刘泽海与大佬之间已经沟通，或许大佬已经表过态了。 怀仁镇那边早就跟杨再新提过摘收仪式的安排，县里石东富、刘泽海和其他领导，都在电话里与杨再新说起摘收仪式的行程，杨再新自然答应的。 到怀仁镇去参加摘收仪式，主要是露一下面，这是必须的，也是对整个柳河市刺梨果产业发展的支持。不论是长坪县、柳河市还是新畦食品公司，来至省里的支持，总是稀缺的。 杨再新在省部二处，那就是最直接的一个资源。作为产业的发展，是一直都需要领导表态、领导支持的，这样，下面的人做事才有更大动力。 与唐慧琪以及家里这边的人商定，唐慧琪也可能在这几天要生产了。杨妈杨爸都不想杨再新离开省城，倒是唐慧琪对他做事是支持的，要他先跑长坪县，毕竟按照计算，他只要在长坪县没多停留，能够赶回来陪伴唐慧琪到医院去。 唐母的态度也鲜明，对杨再新的工作，那是义无反顾要去做，家里这边有人照看唐慧琪，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杨再新倒是有些不舍，却也明白，计划是先一天下午走，住县里或市里，第二天感到怀仁镇参加摘收仪式。之后，下午返回省城，不至于这么巧合，宝宝刚好在他离开省城的一天内，提前临世。 这次走长坪县，也是省部这边安排的工作。长坪县作为省部在下面的工作联系点，已经是杨再新到省部后确定下来的。如此，杨再新每次跑长坪县，都可算作省部与地方工作联系点，进行的工作。 这次依然带着钱恒知和何彤彤一起走，这也是慢慢形成的习惯，对于钱恒知和何彤彤而言，配合好杨再新的工作，就是他们的职责。 离开长坪县没到一年时间，可回来基础，与长坪县这边的人相处，已经有彼此之间的模式。 九月一号才到长善完全中学参与开学典礼，此时，才过去一个月。杨再新的车下高速，谭秘书就在高速路口迎接。 其他领导没露面，杨再新也知道，这不是这些领导对他不尊，而是各有自身的工作。再说，杨再新到这边来，是参加怀仁镇的摘收仪式的。市里也有不少大领导明天要跑怀仁镇，参加这个仪式。 与谭秘书笑呵呵地见面，问好，杨再新心里有些苦笑。他原本是想直接去长坪县的，还要在县里同凡海集团的人见面，聊聊城南市场项目建设的情况。 对凡海集团地产分部的组建，原本就是杨再新提议的，如今，与长坪县已经达成了协议，对城南市场项目的开发设计，也是做好了初稿。 他过来与凡海集团的人见一面，不会犯忌讳。不干涉凡海集团与长坪县的合作，多了解一下凡海集团在长坪县的情况，这也是唐慧琪在杨再新临出发前，叮嘱他要落实到事情。 这时候谭秘书亲自到高速路口等着，杨再新自然不好直接走人，与谭秘书笑呵呵地说一阵，表示要往长坪县走。谭秘书说，“杨处长，李书记也知道你要赶去长坪县，这不，只是留你吃晚饭。不会耽搁什么吧。” 杨再新也明白，谭秘书到这边来，自然是受到李善淮的指派，不然谭秘书哪怕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敢私下行动。 杨再新自是不好拒绝李善淮的好意，笑着说，“辛苦谭秘书，我也非常挂念李书记。李书记对我的帮助，总是记在心中。” 谭秘书如今也得到李善淮的关照，才去了市委，工作上的到提携。这时候，让他来接杨再新，实际上也是让他与杨再新之间的情感，得以深化。 没有去市委，而是找一家酒店，要了房间。让钱恒知、何彤彤等稍作休息，谭秘书则陪着杨再新说话，聊柳河市这边的一些情况。如今，柳河市最热门的话题，不外乎刺梨果的丰产。最近这几天，天气大好，使得刺梨果的成熟，似乎比去年还要稍微早两三天，明天的摘收仪式，正是最适合采摘的日子。 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测，至少有一周时间，都是晴朗或多云天气。晴天的气温在三十度，到中午会比较热，可摘收刺梨果却是最适合的，不会因为长时间阴雨而烂果子，导致损失。 “杨处长，今年长坪县的产业收成，比起去年要更旺，预估可多摘收两成。再有几年时间，整个柳河市就真正富足了。”谭秘书感概地说。他之前随同王平江做产业方面的开发工作，自然有更客观的感受。 “谭秘书，理论上确实如此，不过，能不能持续下去，能不能每一年都打丰产，与很多因素是紧密关联的。种植上的技术与管理，地方上工作的重视程度，新畦食品公司那边的加工与销售，市场的正面宣传和效应等等，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是我们所不能承受的损失啊。” 第1195章 策划新项目 对目前柳河市的产业开发走势，整个柳河市的人，都非常看好。存在危机感的人不多，这也是人们的常有心态。杨再新这时候提这样一句，也是要让谭秘书把这层意思，转给市里。 一句话，要想得到刺梨果种植的巨大红利，就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心态，在工作上、思想上重视这一工作，在细节上要完全做到极致，才可能有最大的收获。 付出越多，才会有越多的收益。 谭秘书也听出杨再新的意思，笑着说，“再新处长，你放心，市里这边，书记也是村在危机感的。每一次开会，都在提醒大家，不能只看到丰产与收获，更要看到丰产背后的付出与努力，以及存在的危机。” “李书站位高，目光始终看在前面远方。”杨再新说，对于李善淮这个人，确实从心里认同的，当初要不是市里有李善淮在支持，当初怀仁镇就不可能做出这样出色的产业局面。 进包厢，其他领导还没到，几个人先喝茶。谭秘书说，“再新处长，要不要请米米经理过来？” “客随主便吧。”杨再新说，谭秘书的意思也明白，只是，今天在市里这边没多少时间，杨再新与凡海集团那边的人已经约好，石东富和刘泽海也是确定要一起见面，讨论城南市场项目的开发。只是，谭秘书的好意，自然也不能直接拒绝的。 谭秘书给米米打电话，提到杨再新已经在市里，问她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起吃饭。米米当即答应，说是赶过来。谭秘书笑笑，随后给刘悌打电话，要他过来代表市产业局向杨再新汇报这边的准备情况。 今年的刺梨果摘收，除了长坪县、横折县两县的劳力之外，市产业局组织了全市其他区县的人，到两县来参与摘收。也是为来年这些区县摘收刺梨果，积累经验。 让柳河市其他区县的部分产业管理工作的干部、乡镇干部、村干，和资源报名的种植户，组织到两县来参与摘收刺梨果。那么，明年这些地方摘收刺梨果，就有组织的经验，也有具体摘收的经验，对各乡镇村组的刺梨果摘收，顺利完成，打下基础。 据说，这一次过来的人可不少，特别是自家种植刺梨果比较多的种植户，他们也想过来亲自体验一番，学习两县种植户的经验。市产业局的组织，早在一两个月前就开始了。 上次杨再新到市里，刘悌就汇报过这件事。明天，这些人就会汇聚过来，人员如何分派，车辆、摘收的工具、运送刺梨果的车辆，这些人员的生活保障等等，都是一个体量非常大的工作。 而新畦食品那边也是一次锻炼和经验积累，因为劳动力增加，使得刺梨果摘收时，每一天的收购量，会比去年要增加两三倍。今年刺梨果摘收，很可能在三五天内，就可完成摘收任务。公司这边的收购果子的速度和效率，也得有相应的提高。 在此之前，新畦食品公司对种植户的刺梨果等级评定，也得先完成，然后在收购果子时，才可能有更好的效率。 这些工作，说起来不算复杂，可要理顺，落实，就必须有一个完整的体系，一个强有力的执行团队。 市产业局在今年的刺梨果摘收工作，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为此，谭秘书才要将刘悌叫过来与杨再新见面。当然，刘悌和杨再新之间的老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过来吃饭的人，陆续到来。进来的人，都会与杨再新寒暄一番。特别是刘悌进了包厢，先张开双臂，要与杨再新抱一个。自然引发大家都哄笑。米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杨再新，觉得杨再新与刘悌之间，是不是真有那层关系。 等李善淮到了，与其一起到来的曾明志部长，则同杨再新和钱恒知等道歉，说是本该到路口等的，只是在县里赶不回来，这时候才赶回来吃饭。 杨再新笑着表示感谢，与李善淮寒暄之后，坐下来。李善淮说，“再新处长，这些天，我们在讨论一个事情。基本有了结果，今天留你下来吃饭，主要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书记，我能有什么好意见啊。”杨再新也不知是什么事，先不肯表态。 “谦虚了吧。在柳河市这里，谁不知到你眼光精准，看事情老道。”李善淮笑着说。 “书记这样夸赞，我可当不起。” “先别推辞，说到底你也是柳河市的一员。”李善淮笑着说，“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在讨论柳河市的发展，觉得在产业发展工作上，有了刺梨果种植产业，也有了各乡镇种植户的养殖产业，但总体而言，还缺少一些什么。 大家收益高了，家里有闲钱了。生活质量、生活品质都需要提高，这也是群众的普遍需求。然后我们提到鸡鸭鱼，已经是足量供应，但生活中，最长太多肉食供应，却还要从外面进货。整个柳河市，每天进货的生猪、猪肉的量就非常大，可见，这一市场需求是稳定而大量的。那我们市里，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做一家企业，来解决这个问题？” “建一家养猪场？”杨再新说。 “大体是这样一个意思，我们讨论之后，觉得还是可行的。再新，说说你的想法？”李善淮说。 这个问题既然提出来，说明柳河市这边对这个项目是进行过比较充分的讨论，甚至在可行性方面，都进行了论证，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提出来。 杨再新自然意识到这一点，笑了笑，说，“书记。从柳河市的地方供应链来看，这么一家养猪场，产出不愁没有销路。随着刺梨果增产，新畦食品的生产厂区要急速扩建，对应的人工也会骤增。其他上下游企业，同样会增加，使得整个柳河市在肉食上的消耗，暴增两三倍。 市场肯定没问题，不过，做成这样一家养猪场，规模要多大，技术怎么办、选址环境如何处置，都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第1196章 筹 资 一个项目要做成功，牵扯到方方面面。市场、资金、技术、管理是最近不断核心要素，而每一个方面的要素，都直接关联到人和物。 听杨再新所说，李善淮笑着，转向谭秘书以及副市长、曾明志等人，“听到了吧。这就是一个做项目最基本的思维，我们讨论好些天，再新一听，就将这些骨架的东西提出来。厉害吧。 再新，这个项目的规模，目前暂时还没敲定。养殖技术，可派人到国外考察，也可到外省一些养猪场去考察。 项目选址，准备在经开区附近，某一处山里。养猪场的粪渣、粪水得处理好，不能污染环境。粪渣可送到有机肥厂去处理，粪水却不好处理，必须先净化之后才能对外排放。 另外，作为生态的养殖，还得提供一个足够活动的区域，准备搞两三个山头，又要便于管理。这样的设想，具体落实，可能要根据情况来敲定。 预计的总投资大约在十五个亿以上，这笔投资怎么筹划，我们市里也做了讨论。资金来源，一是向外招商引资；二是看能不能将长坪县、横折县种植户手中的余钱集中起来，作为数额不等的股份。这些股份也可进行交易，当然，交易必须备案。三年或商定的时间内，按照股份进行分红；而在五年或商定的时间内，股份可卖给公司，拿回成本资金。 当然，到时候，原本的股份价位会有升高或降低，公司回购股份时，按照市场价格来回购，不让群众的利益受损。 这个目前只是设想，群众手里的资金愿不愿意参与这项目的投入，完全是他们自愿。再新，你觉得，新畦食品会不会拿一笔钱来，参与这个项目？” 按照李善淮所说的操作，可行性是肯定有，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样的股份投进项目中，风险也是不可控的。 最大的不可控因素就在于管理项目的人，如果管理团队精干，实力强，那么这个项目显然是有潜力的，前景也很好。因为养猪场的产出，根本不担心销售。 柳河市地区本身，对猪肉的市场需求就非常大量。除了群众日常所需，新畦食品相关的厂、收人员众多，消耗数量也多。柳河市各单位食堂、各学校食堂，都是一个非常大的需求。 如果说稍微进行统计一下，市里完全可以拿到一个近似准确的数据，以这个数据来规划养殖的规模，还是比较科学的。 当然，这些供应有市场的自我调节，市里养猪场项目做起来，也不可能将地区的猪肉销售完全接管、垄断，不然，肯定又会出现新的问题，导致项目完全破坏。 对柳河市这边有这样的想法，杨再新首先觉得是非常好的状况，说明柳河市的人，已经主动进行思考，对目前的大好形势不沾沾自喜，有了进取的心。 至于这个项目最后如何，杨再新也不多深入去思考。李善淮说，“再新，目前这个项目的筹备、准备工作，都交给谭主任来统筹。市里这边对项目的筹备经验欠缺，你可要多帮一帮，带一带。” 谭秘书随即站起来，对杨再新说，“再新处长，我肯定会反复找你请教，可别嫌烦哦。” “谭主任客气，我自身可能帮不了什么，但我相信省里总会有资源，只要我们一起去找，肯定会解决不少问题。”杨再新这时候，肯定不会有推拒，笑呵呵地答应了。 “谢谢。”谭秘书说，“关于项目的具体方案，我们肯定会在市里先做好预案，经过讨论、论证之后，再到省里去求教。” 这个事情讨论到这，也就差不多了。菜上桌，酒也不能少。李善淮发话，每个人三杯是高限，根据自己的量，可少于三杯，也可不喝酒，各自根据自己的情况而定。 众人嘻嘻哈哈的，杨再新虽说只喝三杯，实际上也难以控制这个量。好在他酒量也不小，多喝一些也不在意。 米米、刘悌等人在其中，杨再新喝酒的压力确实要大一些，好在，大家都知道杨再新要求长坪县，到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自然不会真多喝。 吃过饭，天还没黑，夕阳红艳。李善淮等市里主要领导都表示，明天的摘收仪式肯定会参加，出席。而省里也会有领导过来，特别是去年那位大佬也会到场，李善淮自然要待人在高速路口迎候。 曾德彬常务副已经表明了态度，今年本来是可以不再过来，但因为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发展，还处在一个重要的关口。另一个因素是刘泽海之前是这位大佬的手下，刘泽海到长坪县来担任县长一职，大佬过来，也是对这位下属的支持。 刘泽海出面请，市里李善淮等也好言好语相请，曾德彬又从整个江上省的局面来定自己的工作，也有必要过来一趟。杨再新对这早就有判断，得知曾德彬的行程，也不意外。 时间控制比较紧凑，他们到长坪县时，天色开始暗了。这边早就为杨再新等人安排好酒店，而县里这边的不少人，也在酒店等着。杨再新到酒店时，石东富、刘泽海、田茂平、龙将、侯丽萍、龙利群，凡海集团的田芬也在酒店这边等着。 杨再新见这么多人在等，意见面笑呵呵地招呼，“书记、老班长、老哥，你们这是……何必呢，让我非常非常不好意思了。” “理解理解。”石东富说，“市里李书记要留你，县里这边谁敢反对？泽海县长原先准备到市里接你的，我拦下了。县里还能拗得过市里？我们这边集中过来，也可先核查明天的工作，两不误。” “感谢老领导的厚爱，真是惭愧啊。下次再不能如此，不然，我心何安。”杨再新自然要表达到位，在场的都是朋友，可大多是他的老领导。这样的心意还是要表达到位，彼此之间的相处，才会更久远。 “上夜宵，边吃边聊吧。”刘泽海说。 第665章 城南市场 之前，对城南市场的改造项目上，资金投入是一个大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处理如今正在经营的门店面、居民住房的补偿问题，一直都难以达成协议。 城南市场在城区，如今也算县城比较中央的位子，一旦改造，这里的价值确实比较大。之前，门店面的业主提出要按照1：2的面积进行置换新的门店面，位子在一二楼，才同意修建。 而居民则提出的是套房按照1：2或补偿给等面积的一楼门店面。 这样的补偿出去，核算之后，投建方几乎没有什么赚头，利润空间小，县里也怕闹出事情，就一直拖着不动。 对长坪县成而言，留下这一块，确实很不美观。每次市里或省里领导到县里来视察工作，安排行程都要避开这里，免得被领导见了批评。 但要修建，涉及到的居民、商铺加起来有五百来户，基础县里动议，都没办法与这些人商讨成功。 居民们的要求确实有些过高，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人家好好的地方，城中心，你一句话将人赶走，谁愿意？ 特别是那些门店面，店门虽然窄小、又脏乱，但天天做生意，都是底层的人前来购物，赚钱虽不多，奈何每一天都有收益，足够赚钱养家。 县里如果说要强制这些人搬迁，然后施工建设，势必会引发冲突与矛盾。到时候真闹大了，谁肯担责任？就算有人愿意，可这样的自然，是担得起的吗？ 这时候，石东富见周术保瞄上城南市场这一块，心里一动。觉得这个议题也难以拦阻，到时候，反正是田仁权在主抓这个工作，县里那边，也是昌平建设出头，到让他们去折腾。 对于议题的讨论，自己这边的态度，保持弃权就可以了。发言时，强调一下拆迁时的守法问题，依法办事为前提，这样，以后即使出事了，也不会牵涉到自己。 如果城南市场的建设，当真做到了，对长坪县的建设而言，也是一个好事情。心里虽然这样想，石东富神态上不会有所表现，毕竟，自己抛出的议题能不能让周术保等人接受，还是两回事。 其他常委成员也看到新的材料，明白这个项目的难度与必要性。周术保将这一个议题抛出来，让其他人也不好反对。 不好反对并不表示就会支持，丁丹、吴原峰和石东富等人，注意力虽说在文稿上，偶尔也会瞟一眼四周，想看看别人的意思，之后才会有共同点进退。 在阵营的角力之时，有时候不是以对错来权衡的，更多的时候，是以对自己一方的利与弊来衡量的。 石东富明知这个城南市场的改造对长坪县是有利的，他也曾几次到城南市场进行考察，想对这里动一动。不过，成熟的考虑与方案还没得出，如今，周术保虽有这个议题，却没有完整的操作方案。 议题讨论如果通过，会将这个工作交给昌平建设来操作，接下来的事情，县里很可能难以操控，甚至石东富等县里主要领导都没法插手、干预。 石东富不是纯粹反对这个城南市场的改建，而是担心由着昌平建设的人来操作项目，对城南市场那些商户和居民，将有什么样的手段？强拆一启动，引发的后果，对长坪县的经济建设而言，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不言自明的。 周术保也在关注常委们的反应，见大家都在看文稿，没有多少表示，也明白在城南市场改建的项目工程上，难度不是一般大。可在周术保看来，那是利益分配没有明确引起的，真的将利益最大化，参与工程项目的人，会不想尽办法来解决拆迁问题？ 对他而言，只要工程项目启动就可以了，至于接下来会成什么样子，哪怕拖在那里几年，关系都不大。 以这样的心态，抛出这个议题，想来，石东富也不好做出选择了吧。但只要这个项目通过，往下的项目就会在城区做下去。 单单目前面对的两个项目工程，周术保觉得就有足够的运作空间。长河线启动的投资可不小，几十公里的高等级公路，加上沿途的设施、停车场等等，没有几个亿是不可能解决的； 城南市场的改造，少说要投入十来亿资金，这些资金的投建，只算百分之二十的返回利益，那就是两个亿啊。不管怎么分配，周术保作为一把手，都有足够的空间。 另外，在施工用料方面，也是有足够大的利润空间，不可能让供应方一家拿走这些利润，又将是一大笔收益。 当然，设想比实际要美妙，真正操作起来，利益空间或许会被压掉很多，主要是省、市的领导、关系人员等等，会分走一大块。 之前，周术保在那边，作为一县之长，经手的项目工程虽说很多，但县里上面还有领导，自然不像如今早长坪县，一切他说了算。纵然将操作之权，交给田仁权，那不过是在掩饰本质。 周术保心里笃定，石东富既然要将杨再新入常的议题抛出来，想通过，那么，昌平建设的两个项目，势必要得到通过。 不可能只让他石东富意图实现，而将自己的意志拦阻下来。对这样的操作，周术保还是很有把握的。 见各人一派深沉的样子，周术保心里好笑。石东富原先想得是不是太好了，以至于见到这个议题，都回不过神来？ 等一阵，感觉差不多，周术保对丁丹说，“丁丹书记，那就开始吧。” 杨再新这时候在怀仁镇，没有到县城来。他也得到消息，知道石东富在今晚的会上，要讨论推荐他进长坪县常委。 知道这个事情有些难度，如果是章童俊书记还在位子，那县里这一关不算难。可如今，自己与周术保之间的对立和矛盾，没有缓解的可能。这位大书记，肯放手让自己过去？ 至于市里那边，王平江也曾跟自己提过，书记李善淮也有这个意思，就看县里这边的动作了。 杨再新不抱多少希望，可也知道，石东富的决心很大。 那么，今晚会有什么样的消息？ 第1198章 行业经营 说到底，还是缺钱啊。新畦食品在两三年来，已经是吸金巨兽，但从发展来看，资金的短缺永远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如今的新畦食品，初看已经分割成两部分：一是新畦食品公司，二是凡海集团。凡海集团甚至看起来与新畦食品都没有什么关联，但资金的走向，却是新畦食品王凡海集团流动。 可能要过得五年、十年后，凡海集团的实力真正壮大起来，才会反过来辅助新畦食品。对杨再新而言，新畦食品也好、凡海集团也罢，都是为江上省的经济发展而努力，也将是他在事业上最有力的助力。 如今的凡海集团主业是刺梨果产品的海外销售，刚刚起步，然后，成立地产分部，计划在长坪县或柳河市地区进行积累，而这边的市场与环境，显然是非常有利的。 如果资金压力不是太大，凡海集团确实可将城南市场所建设出来的所有门店面、写字楼乃至于住宅，都不销售，而用于租赁。将这些作为凡海集团的资产，留在手里，这样操作，可能在回笼资金上会慢一些，但对于凡海集团地产分部的发展而言，却有很好的基础。 下一步，凡海集团会再谋求什么样的方向进行发展，暂时还没有打算，可凡海集团是作为一个综合性的集团来运作的，肯定会将越来越多的业务收拢在名下。杨再新觉得，只要凡海集团海外市场有了起色，站稳脚跟，完全可将安保部门收在凡海集团名下，便于管理。 国内的生意，最赚钱的当然是垄断行业，那是国民所需要的东西，垄断者完全可随意定价的。就如同当年一开始的大哥大，从老美那边进价不过是33美元而已，到国内后，一台售价一万元，另外占号费三千，入网费三千，外加押金两万元，每一台大哥大到用户手里的售价为三万六千元！ 按照当时双方兑换比例为1：10来计算，成本价是330元左右，售价则是36000元，一百倍的纯利收益。如今，两桶油等行业的利润，何其之巨，可这些垄断行业还天天叫苦，大叫亏损。 可见其用心之深，或者就是层层贪墨，将所有利润都收入自家腰包。 凡海集团以后的经营方向，杨再新不打算涉及到这种有限资源的行业，而是要开发新产品，或对常见资源的深层次加工。 只要刺梨果产业的产品开发好，就足够让凡海集团在海外壮大，大把大把赚取海外人的票子。 至于国内的行业，能够做多少就做多少，哪怕一些行业开始判断哪个做，但真正做起来后却有巨大压力或阻力，那完全可进行转型。 田芬对杨再新的问题，也没有回避，笑着说，“多谢杨处长关心。凡海集团在长坪县进行发展，是诚心在长坪县做好项目的。维持，凡海集团承受巨大的资金压力，计划将所有门店面、写字楼等房源留在集团中，只租不售。对城南市场的居住房，进行精装修后，可售可租。” “这样看来，凡海集团是计划安心在长坪县进行发展，安家在长坪县了。”杨再新说。 “杨处长，凡海集团觉得长坪县、横折县甚至整个柳河市在市政建设这一块，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为此，凡海集团自然安心在这边做事，说是安家，也很恰当。”田芬说。 “再新，我们县里对凡海集团这样操作，是非常欢迎的。”刘泽海说，“随着这两年长坪县的发展，刺梨果产业有巨大成功，旅游这一块，也是蒸蒸日上，县城的扩建是必然的。 旅游业发展起来，需要有更多的酒店、宾馆、客栈来安排游客，本地人就必要搬迁到县城外区域进行居住，还要开发出更多的商业街来激活我县的经济运行，也需要大量的建设。这些建设进程，有凡海集团这样有实力、有责任心的大企业、大集团来参与，对我们县里的发展，是有更好的帮助。” 刘泽海在此表达的态度，也是代表了长坪县的集体态度。杨再新也明白，长坪县随着经济发展起来，好的生活环境、高端的房源需求，城镇化的进程等等，都需要进行大跨步地建设。 凡海集团这时候参与进来，而在建设工程质量上有保障，对长坪县而言，肯定是好事。 杨再新没有对凡海集团的选择，做任何表示，但对凡海集团承接城南市场项目建设，提出来要全程进行质量保障与监督的机制。这样的机制落实到位，对凡海集团而言、对长坪县县里的决策而言，都是必须的做法。 确定这一个事情，石东富、刘泽海随即转变了话题。石东富说，“再新，市里目前在规划一个大型的养猪场，投资大。市里还计划推进股份制，提出要种植户参与这个项目开发。你了解吧？” 这个事情对长坪县和石东富而言，都是有压力的。因为县里如果出面做发动工作，这个项目推进一旦受挫，种植户将家里的余钱投放到养猪场项目中。不赚钱或亏损了，群众对县里会有要求、会提出还本金的要求，甚至可能因此爆发群体聚集的大事。 但如果市里有这个意图，县里不配合市里的工作，显然也是不行的。如此，石东富等人肯定是有压力、有矛盾，不敢匆忙决策。 “书记，我也是今天才听说起这个项目，了解不多。”杨再新说，也明白，他的态度对县里的决策，多少有些影响。特别是对种植户们的选择，有更多的影响。如今在长坪县和横折县而言，群众们最相信的人依旧是杨再新。 石东富点点头，叹一声气，说，“市里的意思也是明确，主要还是资金不足，才想这样的办法。项目论证确实有很好的前景，但最最关键的是，好的前景不一定就代表成功啊。得有一套人马来管理，懂管理的人来做这样的项目，自然赚钱……” 第1199章 形势好 如今的长坪县，对于做项目是有很深刻的理解了。知道一个项目要做成功、做到赚钱，最关键的因素在哪里。 市里要开发这样一个大型企业，本身是好事，但要发动群众参与股份，就是一件让人很为难的事情。市里虽说没对县里施压，可既然有这个说法，对于长坪县而言，又如何选择？置之不理，显然是不行的。 长坪县产业发展和旅游业的发展，没有市里工作的支持，也不可能有目前的成功。李善淮书记对长坪县的关心，是非常全面的，不然，连石东富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都还两说。 有些难决策的话，石东富和刘泽海都没说出来，可杨再新却也理解。市里之前也透露这样的信息，对发动群众参股的做法，显然是经过反复讨论后，才对外宣传的。 杨再新不想表达太多的意思，却又不能不说，“书记，这个项目本身不错，市场不成问题，技术方面也可请专家，或向其他养猪场借鉴经验。至于资金的问题，市里肯定会想办法拉一部分，又从银行那边进行贷款。最为主要的，还是书记刚才提到的，一家企业的成败，在于管理人员是谁，要有一套成熟的队伍来具体操作。 目前，市里有意让谭秘书来负责这个项目，谭秘书之前跟在平江市长身边，做事还是很不错的。书记对谭秘书也是了解的，当然，这并不等于这个项目就是成功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东平市那边的一个项目。东平市石羊县有丰沛的水资源，有人看上这水资源后，拿着钱去开发饮用水产品。一开始，饮用水产品卖得好，市场扩张步子非常大，短短一两个月间，就扩充到国内大城市，订单也高。 可在扩充之后，因为底蕴不足，管理上、营销上等一系列的问题，到上一个月，这家饮用水项目已经欠款十个亿，无法坚持下去了。 当然，市里这个项目的组建，和东平市的那个项目不能直接比照。但也说明一点，任何一个项目的运转，风险是必然的，怎么样让风险变小，在实际上不断地将不利的因素，转变为有利因素，才是一个项目成功的所在。 对于购买股份的事情，市里既然有这方面的意思，县里也不可能不去做。发动群众，跟群众说清楚风险和收益之间的关系，让他们自己决策。让群众事先了解到风险的存在，以后即使亏损，他们也有心理准备的。 书记，如今县里不缺钱了吧。虽然不富裕，但挤出一些钱来，购买一些股份，给群众做一个宣传，市里那边也好交差。” 石东富听杨再新这样说，也知道，这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点点头，笑着说，“还是再新有办法。” 体系内的工作，不外乎就是寻求一种平衡，而不是非此即彼的模式。石东富也明白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弱点，不然，以前也不至于这样得罪人。 杨再新对这个事情，也不想深谈，这是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谭秘书之前的工作能力、执行力虽说有不错的表现，但那时候是跟在王平江身边做事。单立出来之后，谭秘书会有什么也的表现，谁也不敢断言。 “班长，明天首长到来，都有哪些安排？”杨再新也得先问问，他本来准备摘收仪式完成之后，直接返回省城的。可曾德彬大佬如果还留在县里，他也不好提前先走。 从某种角度看，杨再新也是这位大佬扶持起来的领导，自然在一些行程安排上，彼此之间要有默契才行。 “再新，今年的摘收仪式和去年一样，环节相同。如果说稍微有些变化，就是多了给市里其他区县代表讲话这一项，时间很短，五分钟。所有讲话结束后，便是请首长做第一颗果子的摘收。然后，怀仁镇的行动队就从领导面前开始摘收了。 领导们观看半小时，便离开仪式场地。县里准备请首长午餐，并汇报县里一年来的工作。 如果可以，准备请首长到金望乡看一看，哪里的村落保护和道路整理基本完成。不过，还没向首长请示，不知能不能这样安排。” 对于首长到县里来，如果能够安排的时间更长一些，自然是好事。有利于县里工作的促进、宣传，甚至会得到更多机会。 杨再新也知道，像曾德彬这样的大佬，每一天要处理的工作非常多，每一天工作的日程都是安排井井有条。到长坪县来，县里的一些小范围安排，对大佬本身没有影响到情况下，领导也会去做，但时间上稍微长了，就可能影响到大佬预先的安排。 杨再新笑着说，“还是班长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书记，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首长这次过来，时间上可能比去年要充裕，这也是泽海县长的努力啊。”石东富说。看样子，曾德彬也是给县里这边一定的承诺，刘泽海和石东富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如果说曾德彬大佬往金望乡走，那么，市里的领导们也会跟着跑，对金望乡旅游的发展，会有更好的促进作用。 看来，刘泽海到县里后，还是有准备的，这一次借着摘收仪式，也可让长坪县好好露一露脸，对他到长坪县来也是一种认可。 “书记，班长，原本我计划是摘收仪式后，立即返回省城的。看来，真不能走了。”杨再新笑着说，对于长坪县能够得到曾德彬大佬的认可，自然是好事。 “肯定不能走，你可是主角啊。”刘泽海说，“我到长坪县后，才更深地理解再新你在长坪县的付出和努力。不论是怀仁镇、金望乡，还是长坪县的产业发展，战功赫赫。” “班长，县里的工作，主要还是书记指挥有度，决策正确。我不过是做一点具体的事，可当不起你这样说。”杨再新说，“这一年来，长坪县又有更好的发展，更上一场楼，就完全是书记和班长你携手奋进，开拓出来的大好形势。” 第1200章 再迎大佬 一大早，杨再新还是跟随刘泽海、石东富跑到市里，在高速路口等着省城的领导到来。虽说辛苦，杨再新也明白，对他而言，始终要站在曾德彬这个大佬的立场来想问题、做决策。如此，自身的发展才更加平稳。 陈家的资源，肯定会向他倾斜的，只是，不会明目张胆送给杨再新。京都陈家对杨再新的态度并不好，陈爸对着也有些无奈。知道杨再新不是陈家最好的选择，可女儿已经选择了，他不反对而已。 杨再新适应于一定外在动力的环境下发展，那就让外面的人去误解好了。杨再新知道这个东西，而曾德彬在产业发展工作这一块，也是有非常强的支持力度，倒是没显出什么不协调，顺其自然。 市里这边，李善淮、江华军、曾明志和新任常务副市长的莫君祥都过来了。路口有较大的停车坪，十几台车停在这里，虽不影响交通，但显然是有特别的情况，何况，还有两台警车也在这里。 按照市里最先的设想，是要对柳河市到怀仁镇的交通进行临时管制的，不过，大佬不许这样做，派警察在前带路，免得出现堵车等延误时间的安排，大佬没什么表示。 因为，如今是国庆节，前往长坪县旅游的人流暴增。而这时候，又是刺梨果观赏最后的几天。长坪县这边还举办刺梨果摘收体验等活动。使得今天前往怀仁镇参加摘收仪式的人流剧增。 地方上如果没有安排好，协调管控，前往怀仁镇的车，肯定是无法畅通的。省城过来出席摘收仪式，要准点到达，就必须要一路畅通无阻。 见石东富、刘泽海等人到来，李善淮走上前，笑呵呵地说，“东富书记，县里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请书记放心。”石东富大声地说。 李善淮点头，知道石东富办事牢靠，沉稳，而且，去年怀仁镇那边就有经验。今年到长坪县的人数肯定会更多，还有柳河市其他区县过来参与摘收的人员，对于交通的压力、人员调派的复杂性更大一些，但也不至于出明显的错误。 “再新处长。”李善淮看向杨再新，脸上的笑非常灿烂，说到底，柳河市能够有今天的局面，根子就在杨再新身上。当初如果不是杨再新一意孤行，决意要做刺梨果产业开发项目，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大好局面。 “书记好。”杨再新说，“李书，柳河市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大好形势，完全是李书你指挥得当，决策正确啊。” 杨再新说着，见江华军在李善淮的身后侧，便往前一步，到江华军面前招呼，“江市长好。” “杨处长好。”江华军这时候也不会给杨再新任何脸色，即使在市里，如今也不敢对刺梨果产业有什么攻击言辞，哪怕他心里真不待见杨再新，可杨再新已经是省部二处的副处长，确实得罪不起。 在柳河市，谁敢正面得罪杨再新，那简直是得罪了整个柳河市的这个群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再新没有可以与江华军多说几句，彼此之间的关系在那里，没必要特意去掩饰。与曾明志等市里的领导招呼之后，杨再新便回到自己的位子。曾德彬等人的车，很可能就要到了。自己没必要到处走，以至于大佬到来，而不在自己该在的位子，让大佬误解。 回到石东富、刘泽海身边，这些领导一个个都精明得很。李善淮自然想让杨再新到他身边，可杨再新却笑着、委婉地回拒，表示自己在长坪县这边队伍更恰当。 站在不同的队伍，是不同的认知与态度，也是低调与高调之间的选择。杨再新是省部二处的领导，到地市来确实可以同李善淮等主要领导在一起，但长坪县却是他最为根基的地方，这一点，走到哪里都是如此。 才回到长坪县的队伍中，便有省里的车出来。先是一台警车，随后是曾德彬大佬的车，车出高速，缓缓停靠过来。李善淮等人便迎上，曾德彬的车只是听下，车窗摇下，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因为这时候到怀仁镇还有较长的路程，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李善淮等人也理解，只是到车窗边招呼，握一下手。 李善淮、江华军、曾明志等主要领导招呼后，随即便是石东富、刘泽海等，再是杨再新跟在刘泽海后面。 大佬见杨再新也在，笑着说，“再新处长，昨天过来的，还是今早过来的？” “首长，我是昨天就到了。班长打电话叫我，可不敢延误。”杨再新笑着说，“首长，今天在县里的时间长一些，我给首长当导游？” “上车吧，不然时间太紧，仪式可不好推后。”曾德彬微笑着说，对杨再新到省部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无论是在a市，还是在东平市，杨再新到厦门处理的工作，都比较让人放心。 “是，首长。”杨再新便快步往自己的车走，其他人见状，也知道该做什么，纷纷离开曾德彬的车边。 钱恒知和何彤彤自然看到杨再新与大佬之间的、不一样的关系，这也杨正了之前的所有传言。当然，他们不会说什么，而是记在心里，知道像杨再新这样的人，才是真有前景。 三十一岁的省大机关的副处，地位自然不同，发展的潜力也不相同。 往长坪县和怀仁镇赶路，秩序非常好。特别是进长坪县境内，有交警在管控，一路畅通。直到进入怀仁镇内，才在路边有大量的、依次停放的私家车。这些车很规矩，那是因为各村的村干、民兵、交警、行政执法的人员，还有个单位的自愿者们，完全掌控了道路行驶。 到来的游客也明白，今天要搞好刺梨果的摘收仪式，交通是必须要搞好的。也都自觉服从安排，真要遇上不肯配合的，会有警方和行政执法的人员，将车拖离。 公路两边的人群，看到车队到来，不少人鼓掌，而车队则按喇叭表达他们的激动心情。 第1201章 又一年的摘收节 杨再新坐在副驾驶座，车窗落下，公路两边的人可看到车里的人。一路畅通，但车速却不快，这样是领导们行车的规则。 杨再新算不上可以如此，但进了怀仁镇，自然要让怀仁镇的人知道他来了，如此，对这一年全镇摘收刺梨果的工作推进，是有很大作用的。让怀仁镇的人知道，自己在看着他们做事，看着他们拼命，如此，会让他们更有动力去做事，会更拼命。 很多掌声，都是怀仁镇沿路的村民看到了杨再新到来，激动之余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等车逐渐走远，便有一阵阵的喊声相呼应。 村里的干部、民兵，组织本村的种植户，等待摘收仪式完成，便会让本村的种植户开始摘收，也会有外来参与摘收的人，安排到村、到家一起摘收刺梨果。 情绪激发起来之后，也会相互感染，相互之间的拼比速度，使得整个摘收工作效率更高。 对于沿途各村，杨再新自然不会多关注。跟随在领导们的车后，看沿途人山人海，车停满路两侧，如果没有人在这里维护秩序，估计一下子就会将路堵死。 这从侧面反映两点：一是王怀仁镇旅游的人多，旅游风潮旺盛；二是地方上组织有序，才使得这条路保持着传畅通。如果这边摘收仪式后，中午或下午，大佬要走金望乡，那可得组织好，那边的旅游或许更多人在，往古村落走虽说乡镇一直把控着进出的接驳车，但小车也会不少。 如今的金望乡，除了旅游之外，刺梨果的种植也非常多。这时候，正式摘收时节，忙碌着，也会使得进出乡镇的道路，压力倍增。 摘收仪式的地址处，大喇叭在播放着音乐。地方空旷，音乐声对密集的人群影响不大。参加摘收仪式的人那群，有游客、有种植户、有怀仁镇组织的突击队，也有纯碎来看热闹的人。 按照事先安排的区域，每一块空地都挤满了人。等车队到来，确定是生理、市里和县里主要领导们来临，大喇叭说出欢迎的声音后，整个场地的几万人一起鼓掌。 这一次到来参加摘收仪式的人总数，比去年多。到来的媒体人也多，闪光等和各式镜头随着车队的行进而转，咔嚓咔嚓相机拍照声，手机拍照、录制视频，还有无人机在空中不停层次的拍摄，交汇在一处。 从更高一些的角度看，画面最近的是无人机在航拍，人群处则是高举起来的手机，密密麻麻，然后在是人头攒动。 摘收仪式的程序安排，与去年基本一致。等领导往台上走，下面的人群便以激烈的掌声，高亢的喊声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与情绪。 刘泽海作为县长，主持这次摘收仪式，首先表示对大佬到来、对市里只要领导到来的热烈欢迎。随后才是表达了对一个最为特殊的角色，杨再新到来进行欢迎。 介绍到杨再新时，刘泽海说，“……对于省部这位领导、对于他在刺梨果产业开发中有什么样的巨大贡献，我不赘述了，大家还是用掌声来表达我们对他的感谢深情吧。” 随即掌声如潮如浪，轰然而高亢。当初开发刺梨果产业有多困难，如今大家对杨再新就有多感激、感恩。特别是去年种植户拿到收获之后，这一年来，富足起来的人对杨再新的那份感情就更醇厚更深刻。 杨再新站起来，对着人群抱拳行礼，表达感谢人们对他的那份情谊。 接下来是大佬讲话，李善淮书记讲话，之后是种植户代表讲话、其他区县的代表讲话。随即，便是摘收仪式最为重要的环节，那就是曾德彬大佬剪下第一颗刺梨果。 等大佬剪下第一颗果子后，聚焦的镜头之下，杨再新等所有参加摘收仪式的领导们，也都开始剪下果子。这些果子收集起来，作为这一年的纪念品。 礼炮声中，怀仁镇组织的千人突击队，也在这一刻开始剪下果子。同一时间，在整个长坪县、横折县两县的每一个村，都开始进行刺梨果摘收。 站在这边，等四周的人在安排中有序地分散，特别是那些要参加摘收刺梨果的人，都要往果林走。而观看风景、体验摘收刺梨果的人群，则留在原地，静等秩序恢复之后在离开。 杨再新等领导群体，则在十几分钟后，上车，缓缓离开摘收仪式现场，往县城走。 龙利群等怀仁镇的领导们，都对杨再新进行挽留，但得知他要陪同省里大佬到县里视察其他乡镇的工作，便便多说，挥手道别。 返回长坪县委会议室，坐下后，上茶、水果零食，特别是上刺梨果产品让领导们体验品尝。随后，石东富开始汇报这一年来的长坪县的工作情况，汇报的时间不长，十来分钟。 石东富的汇报是经过反复修改、锤炼，显得精炼又条理分明，思路清晰而有序；石东富汇报之后，刘泽海进行工作汇报，他的汇报就更短，不到六分钟。 不过，曾德彬听取汇报后，对长坪县的工作表示了充分的肯定，表扬了长坪县这一年来的努力与付出，肯定了长坪县在经济建设工作中的巨大成就。 曾德彬的讲话，会全文刊登在柳河市的市报上，也会在省台展示关键的镜头与讲话内容。之外，像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也会全程播报今天的摘收仪式以及领导们的讲话。 李善淮、江华军也简短地肯定了长坪县的工作和成绩，表达了整个柳河市要在产业发展工作、经济建设工作上，与长坪县、横折县进行学习。 领导讲话之后，便请杨再新来讲话。杨再新坚决地推了，表示自己过来，是前来学习的，自己年轻，工作经验、工作方式方法都要不断地努力学习，才能够不断进步、提高，才不会被时代所抛弃。 对杨再新这样做，石东富也不强着他，而是将杨再新在长坪县做出的努力和付出，简短地进行概述。 第1202章 硬撑而已 会虽说尽可能简短，却也是一个多小时。午餐，县里安排得低调而实惠。午餐之后，安排领导们去酒店稍作休息。毕竟曾德彬大佬今天很早就从省城赶过来，有必要进行午休，下午的活动才好安排。 等大佬休息时，李善淮将杨再新叫到房间。杨再新原以为李善淮也会休息一阵的，来恢复自己的精神。可被叫进房间，李善淮笑呵呵地说，“坐，喝杯茶。” “谢谢。”杨再新笑着说，估计李善淮是真有事情，才会叫他过来。 李善淮也不急于说事，“中午有午休习惯吗。” “我无所谓，年轻，即使午休，其实也不需要小睡。”杨再新说。 “年轻就是好，精力充沛，恢复力强。”李善淮感概一声，“人过四十，身体上正不能吹牛了。首先是牙口逐渐变差，你看餐桌上但凡剔牙的，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家伙；然后呢，睡眠不好，难以入睡，或半夜醒后就难以继续，精力上的减弱，是很明显的； 还有饮食退步问题，人变胖而懒散，运动能力衰退，更为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记忆力的退减，使得一个人的工作效率显然地变差。 按说人到四十，正是巅峰的时段，确实如此，工作经验足够，心态变得沉稳，更多有自己的观点和思考等等。但这些人最多也就坚持七八年，有些人接近五十了，就有明显的退化。” “书记您可是例外，柳河市的人都感受到书记您那种勇往进取得锐气和精神，很感动人、激励人。”杨再新说。 “硬撑而已。”李善淮说，“在这位子上，又有什么可选择？中心，你年轻，能力足够，要更好地珍惜。” “谢谢书记，我还差得远。” “好了，不谈这个事情。再新，你觉得我今天给首长汇报养猪场项目的事情，机会恰当吗？” 杨再新一怔，他知道市里在酝酿这个项目，但他却是不想过多参与这个事情。因为对他而言，养殖场项目的运作，确实不了解，对不了解的事情乱说话，显然是不负责任的说话。 可李善淮这时候提出质疑一个问题，也说明市里这边对这个项目的信心还是缺少，所以才不敢向曾德彬汇报。 不然的话，肯定只要有机会就会向曾德彬汇报，取得省府的支持，也可能得到一些政策上的帮助，进一步促使这个项目尽快落到实处。 见李善淮在看着自己，杨再新说，“书记，对这个项目，我目前了解不多，确实不敢过于说什么。昨天在市里谈到这个项目，我觉得可行性还是不错的，至少市场不成问题。但另外一些因素也存在努力的空间，比如说管理体系要精干，资金要充裕、技术要掌握到位等这些关键点，风险还是存在的。” 李善淮点点头，说，“是啊，一个项目要做出，牵涉面确实非常广。我们讨论的时候，也看到我们的优势和弱点，对与即使、管理、项目资金等核心的东西，都有充分的讨论。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讨论是一回事，落实起来是另一回事，其中的风险，也就在此。甚至市场，也同样有风险的。” “不论什么项目，都会存在风险。就像刺梨果产业开发一样，同样是存在风险的，只有我们用心去做好，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才会有兴旺之态。”杨再新说，“对于养猪场的项目，我个人觉得前景不差，只要努力做好工作，完全可将项目推动起来。 如此，给首长汇报这个项目的规划，力争省府给出一定支持，也是确保这个项目做成功的努力。书记，你觉得呢。” “我也是觉得这个项目的风险存在，具有不确定性，才有些犹豫。首长的性格我了解，对下面的工作既支持，也有非常严格的要求。”李善淮说了后，便笑起来，“再新你觉得汇报更有利，那就下决心了。” “书记，市里准备推行小额股份与项目分红的做法，其实也是很好的思路，至少要宣传到位，让种植户、群众了解操作过程，知道分红对他们的利益。我想，不仅是刺梨果种植户，还有不少大小老板们，也会凑钱购买这样的股份。” 李善淮说，“项目的资金缺口确实不小，但真要收敛民间的闲散的资金，做一做工作，项目的资金也不算太吃紧。” 商定这个事情之后，李善淮有谈了谈谭秘书以及养猪场项目管理人选的一些骨干力量。这个项目，对柳河市而言，是一个国营性质的企业，管理上自然会有级别要求，对在管理位子上的人，也会给相应的级别待遇。 业绩的要求肯定也会要的，杨再新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值还是不高，因为作为国营企业，哪怕是柳河市市级单位，但管理成员在初期可能很不错，往后的管理层、公司里的人手，还会像最初那样拼搏创业吗？ 但这个企业一旦成立、运转，三五年间处在上升状态，肯定是没问题的。等过一些时间，管理层换了，市里的主要领导换了。到时候，这家企业的发展趋势如何，与此时创业的决心并没直接说冲突。 杨再新能够想到这，李善淮等人肯定也会考虑到这些。约定的休息时间是一个小时，杨再新见李善淮没有要小睡的意思，便不离开他房间。等时间到了，洗一把脸，人精神一下。 下午的安排是走金望乡，看两个村的风景。苦李坪村和东材村的名气早已传开，不过，今天这里的游人虽有，但却限流了。 进村后，既显得热闹，游客多，但又不是人看人的拥挤之象。实际上，这里的人流在七月分就开始限制，每天确定售卖多少张票，之外的客人就不再接待。 这是当初杨再新给金望乡的建议，虽说初看起来让金望乡的收益受损，但从长远看，这里更吸引游人，让客人觉得金望乡是依靠实力说话。 第1203章 大佬肯定 如今的山村虽然还是土色古香的，可实际上还是进行了维修，只是维修时做工精细，没暴露多少做旧的痕迹。 两个村子转一圈，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石东富、刘泽海和杨再新等人在曾德彬面前介绍景区情况，这里各家在开发旅游前后的变化情况，如今各家的收入情况。 这些变化虽说仅是一个村里的农户变化，但实际上，确实代表了长坪县做旅游工作的业绩，这是实实在在的业绩，自然会得到认可。省报、省台也会因为曾德彬到这里转一圈，做一两期专题节目，这对金望乡的旅游是更多的宣传与肯定。 到金望乡更多的还是走程序化的工作，有市里、县里和金望乡的安排，在村里看风景，也是行云流水。该汇报的工作，也都汇报了。 快要看完村子，曾德彬站在一家摊位前，拿起摊位卖的纪念品。杨再新忙上前解说，然后，给摊主付款。 只是，摊主突然间认出杨再新，死活不肯收钱。杨再新没办法，只得将乡书记叫过来，将钱给乡书记让他转送。 曾德彬没做声，微笑着，可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李善淮见了，对杨再新赞几句，说了杨再新在长坪县各乡之间创业的情况。随后话题一转，便开始汇报市里正在筹备的养猪场项目。 曾德彬边慢不走，一边听李善淮的汇报，偶尔看了看江华军。对这种产业的工作，按说是该市正府的一把手江华军来汇报，可柳河市这边的情况，他也知道江华军的事情，这时候也不说什么。 等李善淮说完，又交一份材料，曾德彬轻声问了几句，李善淮也是回答了。其他人健壮，都自觉地稍微离得远一些，免得影响到领导之间谈话。 直到离开村子，曾德彬也没给柳河市多少答复与回应，李善淮也不追问。明白大佬这时候也不可能就给他什么答复，轻率的答复，对柳河市这边的项目未必有利。 养猪场的项目事关地方民生的保障，在政策上，倒是可找到某些倾向。省府如果给一些政策，有一些资金投进来，对这个项目的推动就更好了。 从金望乡出来，已经是下午。回到长坪县，不再停留，李善淮等市里领导，包括杨再新等省部的人，也一起往柳河市跑。到柳河市后，安排晚餐。 杨再新被邀到大佬一桌，喝了茶，这时候其实还不饿，至少曾德彬要返回省城，不可能让大佬在高速上就餐。 曾德彬从工作包里，将之前李善淮给他的汇报材料拿出来，放在桌上。看了看李善淮，说，“善淮书记，你们这个项目的情况，我在过来的路上看了，也想过了。虽然还没有进行细致的资料验证，但我的感觉与判断，还是偏向赞成你们做这个项目的。 柳河市目前的经济形势发展很好，这一大好形势，与再新处长当初的努力分不开，也与柳河市班子们的决策分不开。这说明柳河市这个班子很有进取心，积极探索，开拓局面。 而柳河市在目前的形势下，你们没有躺在成绩上休息，而是谋求新的发展，找新的突破口。这本身就是最好的工作态度，我是很赞成这样进行工作的。江上省各地的工作，如果都是这种进取的态度，我们全省经济追赶沿海发达省市的目标，就会近了。 当然，任何一个项目的立项、论证、考察、到最后的落地，都是一个严密的工作体系。只要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到，在项目推进的具体工作中，将工作做到实处，那么，风险就会将到最低，收益也就会大为提高。 从材料上看，你们对这个项目是很用心的，决心也很大。整个柳河市以及周边，目前还没有这种大型的养猪场存在，市场的需求摆在那里。所以说，这个项目是可做的。” “谢谢首长。”李善淮说，“对于这个项目，我们市里还会进一步研究，将所有的细节都再过一遍，确保不出大漏洞。” 曾德彬点点头，说，“是的，准备工作越精细，今后在项目具体落实过程中，才不至于措手无策，处理出错。” 随后，曾德彬转而看向杨再新，说，“再新处长，你对柳河市这个项目也了解吧。” 杨再新没想到大佬会转移目标，吓一跳，没有丝毫准备。本来，被邀请到这一桌上来，他最年轻，想只带耳朵，不说话的。见大家都看向他，杨再新只得一笑，说，“首长，我也是昨天到柳河市后，才听李书记他们谈起，所知不多。” “嗯。”曾德彬表示了下，也知道杨再新到柳河市来，这边对他的态度，“那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吧，不要担心善淮书记给什么压力。” “首长，我……真说不好。”杨再新迟疑一下，也仅是做一个谦虚的姿态，随即说，“首长，当初在怀仁镇做刺梨果产业开发，实际上是李书记他们决策有力。我不过跑跑腿，做一点具体事务。对于经济发展、项目开发这些东西，要学习的还太多。 柳河市规划的这个项目规模的确定，我觉得与柳河市的市场需求是吻合的。当然，这个项目如果有了成果，市场的竞争也是存在的，但这边在竞争中，至少节省了运输机环节的成本，而处理养殖废物环节，还可将猪粪等卖给有机肥料厂，也等于降低了一部分成本，拉大市场竞争优势。 另外在项目管理环节、资金保障、技术培训和科学喂养等方面，市里这边也在可控范围，何况，省里对这样的涉及民生的项目，肯定也是支持并乐以见到的吧。” 听杨再新这样说，曾德彬脸上表情不便，随后对李善淮说，“怎么样？” “首长，再新处长对经济建设方面的见识，可不是普通干部能够比拟的。也因此，昨天再新处长到市里，我便让人将他截住，花一顿饭钱，向他请教。好在他吃了饭，自然得说出一些实在的东西来……”李善淮笑着说。 第1204章 内力部署 回到省城，杨再新急急忙忙回家。唐慧琪还没到预产期，得知她没有提前的迹象，倒是安心。回到家，先与爸妈、唐母见面，招呼过，便去与唐慧琪坐着说话。 长坪县、横折县两县的刺梨果摘收速度，比往年要高。这也是因为今年参与摘收的人数多不少。等明年，全柳河市都产出刺梨果后，人力分散，摘收的速度可能会降下来。 刺梨果摘收之后，当天送往新畦食品的厂区库房。一边粉碎、烘干、包装，作为可用的原材料，一部分原材料当天运送到a市。 a市这边的生产基地，早在几个月前开始建设，到如今，有自身的专属生产厂区，几条生产线。一应生产线在摘收刺梨果之前，都进行过反复调试，试生产。 这一天，原材料运送过来，便开始正式的、符合速度的运转生产线。 从海外进口的大米、小麦、玉米、甚至是马铃薯等粮食作物，作为化肥、农药符合国际标准要求，才用于刺梨果产品的生产。而这样的产品，运送出口海外，还必须经过重重检查，符合海外各国食品质量要求，才允许到市场去售卖。 关于质量关口，新畦食品这边已经做了半年的准备，十几款产品都已经得到海外市场的认可。而这些产品在海外市场上，也有不错的表现。不过，此前因为刺梨果数量限制，使得新畦食品的产品，不论在国内市场还是海外市场，都受到产量的约束，不能扩展市场。 凡海集团处理之后，将新畦食品之前在海外所作的这一块业务，全部收揽过去。如今，凡海集团在陈凡那边的配合下，已经在好几个国家，设立了公司的办事处。 从办事处向外衍射，与海外经销商、代销商进行合作，也组建了自身的销售体系和线上、线下的销售模式。 凡海集团的组建，从一开始吴思静派出田芬等企划部的人，到a市考察生产基地。到如今，整个凡海集团的管理结构，已经稳定下来。总经理段玉梅，对海外市场非常熟悉，已经有十几年的海外市场经营经验。如今，常驻在海外，负责海外销售与宣传的全部工作。 凡海集团国内这一块的事务，则是副总罗欣荣在负责。主要的工作业务，是生产管理、人事掌控、对接海外销售调度，对海外进口生产原材料等。 田芬如今虽说依旧是凡海集团的企划部负责人，可目前临时担起地产分部的总经理一职，地产分部的副总，也就是执行经理则是肖刚。肖刚是陈凡从他的公司调派到凡海集团的管理层，对地产业务有绝对的能力。 凡海集团管理层人员是这一年来，逐渐聘请、选用的，也是吴思静对整个新畦食品体系的巨大贡献。作为一个发展有巨大空间的产品，构建好整个管理体系，是非常重要的。 也是创业的重要保障与关键的一环，这一点，唐慧琪和吴思静都非常重视。陈家这边，原本就给新畦食品提供一些核心的管理职位，唐母也帮了大忙，使得新畦食品公司的关键职位上的人，都是可信又有能力的人员。 也因为这样，使得新畦食品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够保证运转顺畅，也能够应对刺梨果产品被抢购的情况下，有效地运转，不让市场出现混乱。 相比于卫子扬在石羊县所做的鑫农山泉产品，他们最失败的，就是公司内部的管理层没有对应的能力，使得市场在短时间扩张到全国，接下来该怎么帮正市场的销售力，无法进行对应的工作，自然就出现决策错误等等，导致鑫农山泉在经受打压时，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一退再退。 凡海集团从成立起，到目前比较成熟地与海外市场对接业务，虽说时间段，但吴思静等在决策时，将有经验和能力的人，放在管理对应的位子上，公司也有意地对自身员工进行培养，有意地引导之下，管理能力的挖掘也是很见效的。 新畦食品成立之后，几乎每一个月都在招人。除了有管理经验的人才得到重用，自身培养的管理中下层，也是见到一批。在这些人的带动下，公司内部那种良性的竞争、学习、表现，欣欣向荣的一面发挥得非常好。 吴思静的管理举措中，对于公司自身有能力，能够上位的人才，激励非常大，舍得下班前。这样的管理理念，使得不少有经验、有管理能力的人得知后，也乐意先加入新畦食品或凡海集团。 杨再新这几天一直按时上下班，回到家，陪着唐慧琪，静等唐慧琪产出宝宝。因为预产期还有几天，也不先住进医院，只是住在别墅。在别墅里，特意聘请了一位专业的产科医师，准备随时可处理突发情况。 凡海集团的最新情况，吴思静知道唐慧琪和杨再新都在关注这些信息，每一天，在下班之前，会将最新的信息，以邮件的方式发送到杨再新的邮箱。 每天下班回家，杨再新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打开邮箱，查阅吴思静传来的最新信息。唐慧琪虽说临近预产期，身子重，各种不方便，但对公司的最新情况，还是要了解。 对吴思静自然是信任的，但她不想将公司完全脱离在自己了解之外。不然，等产了宝宝，身体恢复之后，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都完全脱离自己所知范围，以后对公司的决策，会有很多困难。 摘收刺梨果的第五天，凡海集团最新产出的产品，已经运送到海外市场，这也是对凡海集团的一次重要考量。 吴思静、唐慧琪对此都在关注，虽说他们都有信心，对自家产品也有足够的信心。新产品出来，不仅是产品本身，而且也是产量上的变化。这一年，国内市场会继续压缩，限量供应产品。 而将限量出来的数额，投放到海外市场进行销售。如果前三个月的海外市场反馈较好，国内市场会进一步压缩，而转移到海外市场的发展。 第1205章 台岛市场的布局 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之间的重心调整，这不仅是刺梨果产量受到限制引起的，也是因为目前国内出现了刺梨果仿冒产品。公司基于自身的原因，不想在国内市场，与这些低劣的仿冒品进行对撞。 将低端市场完全让出来，交给仿冒产品，从某种角度说，也是对刺梨果产品的一种宣传、推广和广告。等到明年，柳河市的所有刺梨果种植，进入到挂果期，使得刺梨果的产量，基本满足生产所需，再对国内市场进行推开。 对于仿冒的产品，其质量低劣，是很容易比较然后给出答案的，这一点，新畦食品这边不担心这些产品对公司的产品，有什么冲击和压力。 每天的信息显示了凡海集团在海外市场的推进情况，首先，凡海集团对海外市场的进军，兵分两路。一是通过陈凡的公司，沿着粮食进口的渠道进行回溯，到这些国家和都市进行销售，而在生产过程中，凡海集团这边建立了食品原材料追索线路，在网上有完全的资料。这使得提供粮食材料的公司，对刺梨果产品是信赖的，而刺梨果产品的机理、功用，也得到了认可。如此，在这些国家和城市销售，呈现的购买力一天天在加大。 第二条路，是凡海集团如今的老总，与吴思静协同打开的一条路。这条路就是从港岛出海，到海峡对面的台岛，然后以台岛为跳板，可辐射到太平洋对岸，也可往印度洋、大西洋等地进军。 目前而言，凡海集团自身产品的产出还严重不足，凡海集团目前首先要攻克的市场，就在台岛。 台岛虽小，与内地之间的生意往来不算少，但在食品方面。彼此的评价体系完全不同，台岛对食品安全的重视，完全将内地绝对多数的食品，排斥在岛外。 凡海集团这边对台岛的布局，是在凡海集团成立之前。台岛对已经在国内销售一年多，产品热销且名气大、获取的荣誉多，是有所了解的。但也经过前后半年时间，台岛才认可刺梨果产品的进入市场。 如今，新产品出产后，凡海集团才正式地在台岛试销。对于在台岛产品的定价，凡海集团这边参照了海外市场的价位，至少是国内价格的两三倍。 实际上，海外有很多生活产品在市场上销售，但销售的价位往往比国内的价格低不少。杨再新虽没有对着进行研究，但也明白一点，那是这些产品的质量、性能上，与国外同类型的产品比较，不占优势，就没有多少竞争力。自然不可能定出高价位，唯有放低价格，才有更宽松的存活环境。 刺梨果产品却是特殊的产品，国内或许对食物健身有异议，对食疗觉得缺乏科学支持。但就产品的原材料、风味、蕴含维生素等优势，在海外市场基本上是独具一格，成为与众不同的产品。 这样的产品，不存在直接的同类别竞争，争抢市场。唯一要做到的，就是市场的影响力和产品的知名度。只要得到消费者认可，价格上高一些，不是海外消费者们所排斥的。 海外市场对外的排斥力度是非常强烈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海外的消费者又是最具有包容性的。 质量有保障，产品新奇，哪怕是口味与他们不完全适应，也会有不少的人来品尝、消费。对怪异、新奇的事物，海外的人接受力是很强的，但有前提，那就是质量必须有保障，不然，就会完全被拒绝在市场之外。 台岛的风俗与海外消费者不完全相同，可对产品质量这一关，是严厉要求并严格执行的。刺梨果产品，也是经过非常努力地申请，经受层次的鉴定后，才得到认可。 对于新产品、新食品而言，台岛的要求那就更严格，必须从多方面来鉴定。单单是对产品质地、对人食用的评定，就花费了巨资。这些花销不是走人情或找人说清开后门，而是找不同的机构，同期进行各方面的鉴定与评判。 好在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在新产品出来之前，就确定好了。产品一经合格，拿到准入证件，凡海集团在台岛便开始市场的布局，寻求经销商、合作对象。 这些资源，段玉梅之前在海外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加上段玉梅本人在海外商圈的声望，台岛市场销售网的构建便完成。 等a市生产的新产品，运送到台岛，第一时间便将产品派送到各销售点。与此同时，刺梨果产品的营销方案也启动，从各种渠道，往外推送，将信息传到消费人群。 这天早，唐慧琪已经到了预产期，聘请的专家医师也断定这一天，唐慧琪应该产期了。杨再新便请假陪着唐慧琪到医院去，宽松的病房里，摆着花束。杨再新抚着唐慧琪从洗漱间出来，然后坐回病床。 “琪琪，再过两小时。台岛那边就正式对外销售了，不知今天会有什么样的情况。”杨再新微笑着说。 “你没信心？”唐慧琪绽笑起来，对于生产，她多少有些紧张。原本杨再新想劝她做剖腹产的，但唐慧琪坚决不肯。杨再新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想来可能是担心剖腹产留下疤痕。 对女人而言，身体的完美，可能愿意用更多的代价来实现。 杨再新虽说关注海外市场的情况，但他并不存在担心。产品过硬，就不愁卖不出去。也不愁不能赚钱，多少而已。何况，今年在海外市场，主要还是布局、做好准备，真正在海外市场发力，有压力的销售，还要等明年。 当然，今年一开始有好多开头，对接下来海外市场的步步推进，会有更好的局面。 这时候与唐慧琪提到台岛的销售，不是要唐慧琪担心那边的情况，而是要转移唐慧琪的注意力，让她减少一些心理上的压力。 “琪琪，我很有自信，对你如此，对台岛那边的开张也是如此。”杨再新说。 第1206章 上天恩赐 段玉梅亲自坐镇台岛，凡海集团如今的职员不算多，在台岛的销售也主要依靠本土的销售渠道和资源。虽说，在台岛这里的付出与努力并不少，但目前所作出的努力，都在打通入门这个事情上。 至于市场上的销售网络、资源，还得慢慢地积累。段玉梅深知，只要刺梨果产品在台岛得到认可，消费者接受这样的新产品，就不难打开销路，占据更广的市场。 没有同类商品竞争，刺梨果产品面临最大的问题是这里的消费者，认可不认可这样的食物。而在这一点上，之前的试销还是有很好回馈的。 今天，新产品在台岛多个城市、众多卖场上架，宣传与广告也跟风而上，对消费者进行轰炸。购买的人肯定有，但要达到热销的程度，段玉梅也不敢保证。 总部给凡海集团的要求是一半年为期限，这也是要布局明年的销售大局。到明年，柳河市产出的刺梨果回事今年五六倍的量，这些果子要变成产品，才具有价值。也是柳河市产业发展的核心动力，产品不能在海外市场站住脚，柳河市产出的果子也可消化掉，但获得的回报将大为降低。 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得到的回报降低，那么，在柳河市产业发展的工作，多少会受到影响。反之，如果海外市场走销，对凡海集团而言，就是飞跃晋升的关键。 对各个销售点的统计，原本不可能做到两小时汇总一次，普通的做法，都市一天或二十四小时的统计数据。但今天对凡海集团而言，特别是在台岛推出刺梨果产品的营销而言，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一天。 是凡海集团在台岛开局的时刻，段玉梅要求每一个销售点，在每两小时的时间段里，给她一个销售的数据。甚至在几个关键的销售点，还特别地安装了直播视频，以便于她能够及时地掌握销售动态，及时调整决策。 上午九点开始销售，从有视频的几个点看，每一个点都有人排队在购买。队伍不长，三五个人而已，但也表示了台岛这边的消费者在接受刺梨果产品。 相比于当初在国内的销售，百人以上的长队伍，可坚持一天甚至一周时间的热销情况看，台岛三五个人的排队购买，确实不算什么。 段玉梅也明白，销售点那边，甚至可能安排有人，来营造氛围。这也是经营上许可的做法，请来的购买者，会将产品带走，成本是广告这一块支出。如此，排队的消费者中，有多少是真正的买家，又有多少是安排过来的人？ 上午，唐慧琪这边还没什么反应，杨再新虽说请假在医院陪着，对他们说来也在静等。或许，今天不会是产期，或许会拖一两天甚至更长时间。 当然，也可以进行催产什么的举措，可陈家这边不会这样选择。杨再新也不希望如此，顺其自然，对孩子才是最好的情况。 清早谈到台岛的产品销售，到九点，杨再新再提起这个事情，唐慧琪说，“段玉梅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都才开始，至少中午后才有消息吧。”杨再新说，“我估计台岛的情况会平静一些，他们的消费本身比较理性。” “当初讨论海外市场的开发时，公司这边也是这设想的，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做实海外的销量，稳定下来，就是我们最大的成功。”唐慧琪说，提到公司和这些业务，她的注意力便有所转移。 “是的。只要今天的营收达到一万元，就代表我们走进台岛市场了。三个月后，每天的营业额在十万元，就算成功。”杨再新笑着说。 “听你这样说，段玉梅估计会从海轮上往下跳，游回大陆来。”唐慧琪笑着说。 “怎么，她们有更大的胃口？”杨再新笑着说，知道新畦食品的核心层、凡海集团的决策层，大多是美女总裁，胸襟大。 在唐慧琪这里，他自然不敢说胸襟大这样的话，免得刺激了唐慧琪。 “她们心有大世界，胸怀宇宙。”唐慧琪说，“明年刺梨果几倍增长，将是这些人征服世界的契机。如今，在海外市场这一块，虽说才开始布局，但业绩如果不亮眼，如何让集团指望明年的大踏步？” 中午，杨再新准备好午餐，端给唐慧琪，准备要喂她吃。唐慧琪却不肯，伸手自己要拿着碗。杨再新拗不过，只得给她。才吃几口，唐慧琪肚子便有了反应，随即大痛起来。 看着唐慧琪面色有变，又偏偏强忍着，不想让杨再新为她担心。医师很快过来，也随即将杨再新赶出病房。 杨再新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是该回避的。便在病房外等候，拿出手机，翻看信息。 虽说请假，但机关那边的事情，会有钱恒知或何彤彤给他随时送来信息。离开怀仁镇、长坪县后，那边的工作信息也会转给他，还有新畦食品公司、凡海集团的信息，同样会传过来。 唐慧琪这时候有了征兆，但真正生宝宝的过程，是快是慢，谁也无法预测。有的是瓜熟蒂落，很顺利，也有大半天没能结束，甚至更长的时间。 唐慧琪不肯剖腹产，生第一胎，往往很吃苦。杨再新对此虽然也理解，但帮不上什么忙。自然顺产的孩子，据说是在生出来的时候，会被压迫，而使得自身的抗压力、免疫力等各方面的素质都会得到提升，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科学依据，杨再新也不知。 杨再新这时候，虽说拿出手机，却也是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情去看手机。来回走动显然不适合，陈家那边的人，是唐母在长，其他人到不见。杨家这边，杨爸杨妈都在，见杨再新坐立不安的样子，杨爸说，“总在晃来晃去干什么？不能好好坐下嘛。” 杨再新见老爸那样子，也知道，父母对即将发生的事，也很担心。按照老爸心思，要是生个男孩肯定比生女孩要好，但这种存在心底的想法，绝对没有表露过任何迹象。 唐母平时也透露过，希望第一个是男孩，杨再新对此没有任何偏向。觉得不管男女，只要是自家宝宝，都市上天的恩赐。 第1207章 最新数据 这样的等待很令人焦心，杨再新自然不会和老爸去争辩，吸一口气，笑笑。坐下来，拿手机看，或许这样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柳河市那边的信息，主要是刘悌传过来的，事情集中在柳河市其他区县调派到两县参与摘收的队伍。这些人在广州的情况与进展，市里产业局是有记载的。 从这些记载，可看到长坪县和横折县在刺梨果摘收的工作进展，也可判断两县今年刺梨果的收成。 刘悌的记载中，也看得出来，这些参与摘收的人，最初两天工作推进迅速，但到第三天，明显就缓慢了。估计是这些人的体力到达某种限度后，工作效率自然降低。 如此，也让这些人体会到刺梨果在摘收工作过程中的艰难，对来年的摘收有更充分的准备，思想上也会引起重视。必然，看到长坪县和横折县摘收刺梨果，以为这些事情做起来轻松，就会让刺梨果摘收可能出现状况。 对于刺梨果摘收具体收成的统计，长坪县、横折县都有各自乡镇的数据，甚至可具体查到种植户的数额。另一方面，也可从新畦食品收购刺梨果的数量上进行查询。这些果子的来龙去脉，是可以在网上查找细致数据的。 每一户种植户都有自身的数据，必然说不同级别的果子，产量是多少。评级之后，对应的地点、种植面积，果林图片，摘收前评级时的图片等，这些都可以查询，种植户如果对自身果子的评级有疑问，也可通过实际的图片，请求复核。 收购的果子，与评级是预测的数额，基本对得上。评级之后，收购价格是多少，也可找得到。当然，这种查询起来，确实让每一户种植户一年多收成情况，都暴露在外的。 因为新畦食品这边，对每一块果林的来龙去脉都会在网上公示，便于刺梨果产品消费者查询自己所购买的产品情况，才这样设置的。每一年，录入的信息非常大，但这也是这种刺梨果时，就与种植户签约要做到的事。 对于乡镇或全县总数额的数据，自然是需要权限才能够查询到的。杨再新有这样的权限，自然随时可知道整个长坪县和横折县，摘收到的刺梨果有多少。 扫一眼总数，这几天来，柳河市那边刺梨果摘收已经快要结束，到这一天，是摘收工作收尾的最后一天。这天自然不可能有多大的摘收量，使得这一年的刺梨果总量基本确定。与去年的总产量相比，确实净增了两成。这样的增产包括了柳河市其他区县那些少量的挂果。 这些增量，对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说来，是有相对优势，特别是对海外市场的开拓。凡海集团在海外市场的推进步子，速度要怎么控制，这时候也仅是一种设想，真正能够定下规划的，还要看近一周、甚至近一个月在台岛、在欧美市场的销售情况。 如果热销，那就必要压缩在国内的产品供应量，进一步限售，将产品有限满足于海外市场的需求；反之，如果在近一个月的销售，海外市场依旧不温不火的，那有必要加大国内市场的投入。 杨再新看了收购刺梨果的最新数据，与之前的预测总量相差不大，还是很满意的。刺梨果产量提高，意味着新畦食品在未来的一年中，会有更多的利润收益，对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的发展，都是有着积极作用的。对长坪县和横折县种植户而言，也是巨大的收入，这些收入，能够提高两县整体的经济活跃情况，也直接会影响到凡海集团地产分部在长坪县的发展。 种植户收益高，会进一步刺激柳河市其他区县种植户们的种植热情，使得这些区县的领导，乡镇、村组的干部与管理者们，会更加重视刺梨果种植工作。 这样的正面效应，自然有利于产业发展工作的推进，也是新畦食品发展低最大动力。 欧美市场的销售，是陈凡的公司在代理，杨再新这边一时间看不到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的具体情况，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会看到市场的反应。 而台岛的销售，相比较是集中在小范围的，数据上便于统计、回馈，而段玉梅亲自跑到台岛去督阵，自然能够掌握最新的进展。 杨再新点看段玉梅的数据统计文档，随后看到一组数据。这些数据显示了这个上午从九点开始销售，到中午前这个时段的数据。数据虽不算乐观，但相比于之前的预估，还是令人满意的。 当初在进军海外市场规划的讨论上，对正式销售日的预测，也是反复进行讨论的。这样的讨论，是为了工作推进之后，对所面临的情况，该有什么样的举措，现有多种预案，才好调派与调控。 目前的量高销售看，情况处于中等状况，但又比中等情况稍微好一些。这样的情况呈现出来，杨再新估计段玉梅在台岛多少有些压力。 她之前对台岛的预判是很乐观的，因为刺梨果产品只有在台岛卖得好，才可能对欧美市场，对东南亚市场，形成一种影响力量，带动出一批消费者来。 市场之间，本身就有这样的相互影响、相互增效的作用。如果刺梨果产品在台岛没有热销，引发出轰动，那对接下来这一年的市场扩张冠状，难度就会大得多，而公司这边的投入成本，也会是倍增甚至超出预算的投入，才可能得到相应的市场回馈。 杨再新也不多想，对一种新产品的销售，必须给消费者一个认知和适应的过程。同样，产品在生产过程，也要根据市场的反馈信息，进行适当的调整。比如包装、风味、形状等等，调整之后，更容易让各地消费者接受。 至于段玉梅会有什么决策，杨再新也不会干预，这些人在某一方面都有其突出的能力，只有让决策者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力，才能使得产品得到最大效率。 第1208章 一个台岛游客的经历 李新华是台岛人，五十岁，两年前，他决定给自己退休。便将自己创立的企业，完全交给职业经理人去操作。而他则一个照相机、一个背包、一台笔记本，准备走遍世界。 之前做公司的业务基本是在欧美等地，当然，在台岛的影响力也较大。因而，对欧美各地的风景名胜，已经是反复领略。加之这两年的时间，也在欧美找一些地方走。 今年夏，李新华便调整自己的走动区域，想看看大陆的风景、人文，以及不发达地区人们的生活情况。在国内走，有种血脉相连的感受。李新华买一台车，越野的，到处跑。风餐露宿，没有固定的行踪，到喜欢的地方，就多呆几天。 偶尔听说起江上省的刺梨果摘收节，对一种山野果子进行种植，规模似乎不小。主要是，刺梨果成熟之后，拍照非常漂亮。李新华在网络上搜寻到大量的照片，有些照片非常美。 这些资料触动了李新华，他也想拍一组照片，作为自己的留痕。同时，这两年来，李新华在台岛有一个公众号，专门展示他行踪的平台。内容是他所拍摄的照片、视频和游记文章，因为内容特殊，吸引很多台岛的人追读，也产生了相应的市场价值。 刺梨果作为一种人工培育的山野果子，美观，色彩好，拍摄更专业一些会有更好的效果。 李新华看过闲人团队拍摄的东西，对这种精专的业内人士作品，他也有挑战之意。在摘收节之前，李新华就开车进入长坪县，怀仁镇自然是他首选的目的地。 因为怀仁镇的刺梨果栽培最好，拍摄的效果肯定也会更凸显出来。到怀仁镇之后，他并不在镇上停留，仅是采购量生存所需的物品，便单人一车万往怀仁镇更偏远的村子而去。 怀仁镇每一个村、绝对多数的山坡、山头，都种植了刺梨果，而去，所有的刺梨果都是最优质的果子。漫山遍野的果林和金黄色的果子，让李新华也是眼花缭乱，不知该选在哪里拍摄。 不过，两年多的游历，让李新华有自己的一份沉静。见到怀仁镇的果林状况，反而不慌了。刺梨果接近完全成熟，色泽也是一天天变好，早、中、晚之间都有明显的变化，特别是对于比较专业的摄影者而言，这样的色泽变化，他们是看得明显的。 光照、角度、构图、环境、风向，甚至包括自己的心境、心情等，都会与拍摄的效果相关。李新华有自己摸索出来的一套做法，选择了较大和框架，环境景色，便守在一处坡地。 三天时间都在这里拍摄，果然得到不少满意的东西。这三条，李新华只是见到一次村里的人，就是果林的种植户。彼此之间都没什么交流，种植户得知李新华在拍摄，这也不少外来人到怀仁镇的目的，见多不怪了。 三天之后，也快要到摘收仪式的时间，李新华对于仪式什么的，确实不敢兴趣，不准备去参加。 但要对刺梨果产业做一组栏目，这个摘收仪式的场景似乎也要一两个画面，才算是比较完美的东西。如此想，李新华觉得还是过去，反正到时候人山人海的，也不会有谁关注到他，不会影响到他在怀仁镇这边的活动。 十月一号那天，李新华本想开车去摘收仪式现场的，但这边对车辆进行控制。对于这种操作，李新华在国内不少第一次见到，也没多少不满。 走到摘收仪式现场，见这里果然人挤人。想要拍摄到大场景，必要用无人机才能做。不然，就得往高处走。而这里的场面，因为有省里大佬要来，对于安保工作方面，也是紧张，稍微要害的高地是有警员在看管的。 李新华到内陆来，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就是警员。因为他身份的缘故，担心这边的人怀疑他的动机，敌特之类的质疑一旦产生，他真的没办法自证清白。 到处人多，即使用无人机进行拍摄，操控起来都不是太便利。但情况如此，也没办法，好在这样的大场景图片，要求也不高。 等与会重要人物讲话之后，便是摘收仪式正式开始。怀仁镇这边安排的千人突击队，很壮观，也很有场面。对于媒体而言，这种场面的宣传效果是很好的。 李新华对这样的场景，从内心说来，是有一定的异议。觉得怀仁镇这边做这样的组织，是国内的特色，换在其他地方，都不会认可的。他对这样的场景，也是有抵触，但见到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对这些摘收队伍的劳作取了画面。 而这时候，李新华看到这突击队工作效率之高，摘收动作麻利迅捷，也吸引了他。如此，他便跟定物色到的人，一直跟拍，从上午到下午，感觉到肚子很饿了，才行到返回车里去吃东西。 还没走，突击队这边送来了盒饭、水，有队员顺便叫了李新华一起吃东西。李新华表示了感谢，但他也知道，突击队这种高强度的劳作，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体能，便不准备接受对方的赠与。 回到车边，李新华感觉到手脚乏力，那是饿了，加上这么长时间跟在突击队身边抢镜头，消耗也非常大。 找到停车出，路途虽然还有一些车停着，却不像上午那样密集。这一天的收获不小，李新华准备到晚上整理这几天的东西，些一篇文字出来。他在台岛的那个号，本身就不是媒体更新的，而是到一个地方，看了好景有了好文，才更新的。 等李新华到他车边，却见有两个人售后在那里。他第一个念头，以为这两人是要收取停车费之类的。心里虽不快，却也觉得可以接受。 “先生，请问。这是您的车？”一个人说。 “是的，是我的车。我准备开走了。”李新华说。 “先生，非常抱歉。刚才我们开车，将您的爱车剐蹭了一下。我们特地等您回来，商量怎么赔偿……”那个人说，“是报警处理，还是私下协商，请先生您确定。” 第1209章 又一次意外 李新华看得出对方的紧张，也看得出对方那种担心。他只一台越野，虽说不算豪车，可到手价位也在一百多万。 这样的车剐蹭后，随便修一修，都是以万元计的开销。李新华见对方的情景，心里一动，面色平静地说，“你们一直在这里等我？等多久了？” “中午前剐蹭的，差不多五个小时。”那个人说，“我们没办法联系到你，只好等了……车的事情……还请您见谅，我们该赔钱的我们承担。” 李新华明白，像今天这种情况，人多车多，这里的主道虽说宽，但分道也只能勉强过两台车，他的越野车车型稍微大一些，稍不注意剐蹭的可能性还真会发生。问题是，这里周围没有监控，对方剐蹭他的车后，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静等好几个小时。 对这样的事情，李新华还是有感触的，说，“我知道了，剐蹭就剐蹭，没事。也不需要你承担责任，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先生，还是请您说一个处理办法，要不然，我这边只得报警……”那两人见李新华没有要他们赔钱的意思，反而不知该怎么做。 交通事故后，报警和私了都是处理方法。李新华的车牌是“京”字，不是江上省的牌号，对于外地车，李新华明白内陆这边更多人会怎么取巧。但今天这两人，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离开，这让他对怀仁镇这边一下子多了很多好感。 随即笑着说，“我在果林那边忙大半天，真的很饿了。得先吃点东西。”李新华说着开了车门，取出储备的干粮。 那两人并没有走，李新华说，“也饿了吧，这里有水、有食品，一起吃点吧。”说着将储备的东西递给对方，两人却谢绝了，依然表示要李新华提出补偿办法。 李新华见两人诚意，便说，“我这车本身有保险的，剐蹭不大，没什么关系。我也是诚意，这车暂时不需要修补。” “先生……” 双方又说了一阵，两人便一连的道歉与感谢，上车离开。李新华也了解到对方是怀仁镇的人，刺梨果种植户，本身要摘果子的，因为这个事情在这里静等四五个小时，已经耽搁不少工时。 之前的交流中，李新华还了解到关于怀仁镇的不少事情，那就是怀仁镇的前书记杨再新对怀仁镇的影响。杨再新不仅推进了刺梨果产业，去年全镇人大丰收，还将整个怀仁镇的旅游做起来。 在镇里，杨书记曾说过，要想将怀仁镇的魅力做起来，首先就要全镇的每一个人，对外来的朋友要善，善待每一个外来的人，诚信待人，自然就会有更好的回馈。 到怀仁镇的人，得到善意以对，离开怀仁镇回家，他们才会将怀仁镇的善意传扬出去，使得更多的人肯定怀仁镇这里，喜欢这里。 李新华听两人所说，虽然没有评说，但心里对怀仁镇的善意和做法，是肯定的。对这位乡镇书记的做法，也是肯定的。与人为善，是华族自古以来的秉性，只不过，如今内陆很多人都被功利所蒙蔽了。 等两人离开，李新华吃饱喝足，也在车里稍微休息，便开车离开。怀仁镇这边还有些村子没有到，总要转一转，看一看。特别是今天刺梨果开始摘收，最多只有一周时间，所有的刺梨果都会采摘完成，再要看刺梨果的景色，就得等明年秋了。 随意选一条路走，离开主道之前，先给车加满油，甚至还盘了一下库存，觉得自己的储备完全可抵几天的消耗，便放心进山。 沿途走，随处都是摘收刺梨果的人群，李新华见多了，喜欢看这种丰收的景象。沿途的村级路本身不宽，稍微宽处的地方，都停着装果子的车。 这样的路上走，开车也不能有速度。李新华还真不在意走到哪里，反正会在野外宿营，自然不会赶路。谁知，在一处转弯点，梅雨预料前面停有装果子的车，而那车正从旁边停车位处出来。 两车都是突然看到对方，李新华也是仓促处理，将车往边打了方向。谁知，这样往前才走，车轮就陷进了路边的水沟。 载着果子的车侧边开走，没意识到李新华的车轮陷进水沟。李新华见那车走远，只得下车查看情况。越野车的性能本身是很强的，按道理说这种车轮陷进去后，也可加大马力撤出陷阱。 但水沟深沟里存有浅浅流水，车陷进沟中，那些泥水将周围浸湿，便没有了摩擦力，车轮无处借力了。而后面两车轮，也因公路路边水流漫上来，浸湿之后变得湿滑，没有摩擦力。 车停得越久，这里的情况就越糟糕。除非将路边的水流排干，让地面干硬，车才可能离开这里。可李新华也知道，这样子留在原地，自己真这样过夜，那肯定很不爽。 好在没过多久，有一个人从山坡果林过来，见到李新华的车陷在路边，说，“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李新华解释了发生的情况，倒不担心会有谁来讹诈他。不过，一两个人到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帮不上忙。 那人得知情况，也不说什么，返回山坡。十几分钟后，从山坡下来了十几个人，有的人抱着石块，有扛着木杠。 人们来到车边，一个人说，“先生，我们一起想办法将车拉出来。实在不行，我再叫人来帮忙。你不用过于担心……” 李新华这时候也明白这些人过来的意思，忙表示了感谢。抱石块的人，将石块垫在车轮后面，塞紧。这样车轮再转动就可借力了。 准备好后，李新华上车，往后倒车。十几个人便附在车边，一起发力推车。只是，一开始石块垫车轮时，并不得力。第一次便失败了。 如此反复，不断调整，到第四次，车轮压住石块，受力之后，使得陷进水沟的前轮总算回到路面。 车回到路面后，李新华下车来表达感谢，但所有的人都快速地返回山坡，他们还要继续摘收刺梨果。 第1210章 公号三篇 李新华前几十年做创业，生意做得大，足迹更是走遍世界。也因此，对很多事情都是一眼看穿本相，对很多大事不会再激起兴趣。甚至做不少善事，捐不少款，亲自参与一些慈善行动。 可要说让事情走心，触动他真实的情感，却很少再有。这两年多，到世界各地走走停停，体验着人与世界之间的某种东西，感受也不少，遇到的人和事也多，但今天在怀仁镇这里，接连遇到的这两件事，却让李新华真正动意了。 人的心很奇怪，有时候可眼看着悲惨的事却无动于衷，有时候却因一个细小的举动而动情。李新华今天就是如此，原本以为老练、豁达、定心、忍性，有看惯了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人与物，万事如同清风拂大岗。 但这时候，李新华却觉得怀仁镇这一方土地，真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得在怀仁镇上访一访，问一问这方土地的情况。 进怀仁镇很难找到停车的位子，人太多，自驾过来的人多。这时候，是下午晚餐的时段，人就更密集一些。找了几家，都没有空位，李新华倒是不恼，问了问本地人。 随即有人带他走，看了两家，总算找到停车位。李新华停了车，准备给带路党人一点资费，那人却坚决不收。说，“先生，您到怀仁镇来，那是我们的客人。给自家客人带路，那不是应该的吗？您别客气。要住宿、或找地方吃饭，都得抓紧，估计今天镇上人特别多，说不定会住满。” “多谢。”李新华说，“我到镇上来，确实想找地方住、也要找地方吃饭。我能请你做导游吗？” “这个没问题。”对方说，表示怀仁镇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有时间，都会帮客人带路，或帮助客人处理一些生活问题。 李新华当即表示，请对方作为自己的导游，那就可给对方支付一些报酬。随后，先找地方吃饭，李新华被带到兴仁酒店。这是怀仁镇最兴旺、名气最大的酒店，有八大菜单特色菜品。住宿也在电话中帮李新华订好。 到兴仁酒店，点了菜，李新华请对方坐下，问了怀仁镇的不少风景游览、随后便问起怀仁镇的兴起以及刺梨果产业等情况。 随后，得知怀仁镇今天这样的变化，与怀仁镇前书记杨再新有关，完全是这位年轻的书记推动下，使得怀仁镇有今天的兴旺之态。谈到刺梨果产业的开发，自然说到怀仁镇当初的一些斗争，说到新畦食品在产业发展的努力。 李新华听后，也被杨再新在怀仁镇所作出的努力而感染，买来一些刺梨果产品，回到房间，便开始拍摄、品味。导游随后还给李新华介绍了，刺梨果产品的另一个系列，那就是凡海集团生产的产品。 这一系列的产品，不在国内销售，而是在海外推销。除了刺梨果这种原材料之外，所有产品的原材料，都是凡海集团从国外进口，生产出产品后，又销往海外。 李新华之前没听说这个事情，也明白，新畦食品的刺梨果产品，才销售两年，而凡海集团才成立不足一年。他离开台岛、离开自己的商业已经两年多了，自然不会理解到这样新产品的市场情况。 随后，李新华在网上查询，果然找到关于凡海集团的情况，对凡海集团所作的产品，找一种追根溯源，果然找到怀仁镇的产地。 查看那些图片，李新华有些熟悉，因为这几天在怀仁镇果林拍摄、取景，他也到过不少地块。 因为对怀仁镇的印象，李新华又在刺梨果园林中呆了三四天，对这种培植出来的果子有些亲切之感，对怀仁镇的人也是有很多好感。查了这些情况与资料，李新华便开始编写自己在怀仁镇的所见。 这一期的材料有些多，他觉得有必要做成一个系列，第一篇重点是讲述他在怀仁镇的经历。特别是两个与车有关的小故事，作为一个外乡人，得到无偿的帮助，看到人性中的信守、诚实、助人，自然值得写一写。 配上自己三天在坡地拍摄的图片，自己露宿在果林的一些情况，景物和活动细节，就是一篇几千字的文章。 忙到下半夜，李新华将这篇文发到自己的公号上。随后便睡了，第二天也没看上一篇文会有什么反响。早上吃了一些东西，便留在酒店继续完成要写的东西。第二篇讲述了自己在怀仁镇的所见所遇，看到这里旅游和全镇各村的刺梨果摘收，附送图片，便提到了刺梨果产业的来源，关于杨再新这个人的事迹。 刺梨果产业、引进新畦食品公司来对接产品的销售、长善完全中学和粉丝们捐赠、打赏的资金去向，长善完全中学学校里，学生的学习、生活情况。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李新华也感受得到，在杨再新的主导之下，这些收入和支出之间，会有一个非常完善的公开制度。 第二篇写好，已经是中午。李新华发送到公号，才去中餐。请来的导游，这时候也过来询问，是不是需要带李新华到周边走走。 李新华觉得下午还要将第三篇写完，就谢绝了导游的好意。留在酒店继续完成第三篇文章。 第三篇主要介绍了新畦食品、凡海集团和两家公司的产品，李新华将他自己品产刺梨果产品的短视频放进文章，谈了吃产品的一些感受，比较了这些年自己吃过的不少具有独自风味的食物。 最后，李新华提到整个柳河市都在开发刺梨果产业，这个产业能不能持久做下去，关键是刺梨果产品在市场的表现情况，这个产品能不能在海外市场打开局面，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至于刺梨果产品的安全性，特色产品的风味等情况，也是顺带提了提。修改完成，李新华将这一篇文章也发到公号中。 等一觉睡醒，李新华才查看自己的公号，看到三篇文留下的很多留言。留言的人问了很多问题，最主要的是关于怀仁镇的旅游、刺梨果产品的安全性，也有人要李新华再接触杨再新这个人，写一写他更多的事迹。 第1211章 台岛有售 公号上的反响，与李新华的预料差不多。这样的文章，确实引起关注文章的人，对怀仁镇这个地方的好奇，对刺梨果产业的关注。而他自己的公号，也得到大量的打赏。李新华在公号上置顶了自己的留言，三篇文章的所有赞赏，会将这些赞赏作为善款，捐赠到长善完全中学。 这个留言的置顶，也是李新华在看到文章的反响之后，临时起的念头。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到长善完全中学去看看，然后，到学校后，面对面给学校一笔捐赠。 这样做固然表达了自己的一份心意、一份爱心，可如果在公号上留言，那么，会将这个学校传扬更远，影响力也会更大。 一件善事，只有更多的人参与，对整个社会的导向才会更好。李新华对这些东西的观点，自有自身的一套，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认同。 李新华原意不过是将他在怀仁镇所遇、所感，向外传扬，对怀仁镇的产业开发，也有帮忙宣传一下的意思。不过，至于宣传效果如何，他不去刻意做什么。 离开怀仁镇，带一些刺梨果产品，之前吃了一些，觉得口感还可以。至于产品上所介绍，能够补充维生素什么的，李新华并不在意。食疗不恼说没有科学依据，但很多都是在做虚假宣传。 必然说核桃补脑，多食核桃真的补脑，那么核桃产区的小孩子，是不是都格外聪明？至少也会高出水准线之上，才有说服力吧。但实际上，果农还是果农，智力因素没有出格的表现。 其他的很多食补说法，都是为了销售而传出来的一些概念，这次概念灌输给大众，主要就是刺激人们的期待，进而让更多的人来消费。 口感好，有一些有效成分存在，增加维生素这样的东西，应该是存在的，真实的，至于吃刺梨果产品后，对人的益处有多大，还得看不太人道身体状况，消化以及吸收的情况。 正如人的主食，具有提高营养的作用，但不同的人，吸收不同，也会出现不同的体格。 不过，一款治疗有保障的食品，多做一些宣传，就会让更多的人认可、接受，继而消费。对刺梨果产品，李新华是反复查过相关的资料，认可这产品的安全性和质量，觉得即使自己对刺梨果产品做一些推广的帮助，也没什么不可。 也因为对怀仁镇人、对之前在怀仁镇的这个年轻书记的好印象，李新华便顺手做这些事。 去长坪县，他开车到长善完全中学外看了看，学校不接待外人参观，甚至都不接受不明身份的人捐赠。李新华也没表明自己的身份，在长坪县城停留两天，看了新畦食品的生产厂，问了不少当地人对刺梨果产业、对刺梨果产品的情况，对他在怀仁镇所得到的信息进行印证。 这两天来，李新华的公号上，三篇文章引起的效应在逐渐地扩大。一开始浏览文稿，大家是以猎奇的心态，通过李新华的文稿，可看到他们没有到过的区域，或会议自己也到过的地方，回想、印证心中的一些情感。 对怀仁镇的人与事，多数人是有直接感受的。也因此，很多人本着这样让他们动心的小事件而赞赏了文稿。到得看到李新华置顶留言，会将这些赞赏资金，作为善款捐赠到长善完全中学这样一所学校。 而在文稿中，他们也了解到在长坪县有这样一所学校，是为了让孩子们得到读书的机会，给所有还处在贫困的孩子读书而给他们开销。虽说，这两年因为刺梨果产业的开发，让他们的家庭受益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但对海外、台岛的人而言，长坪县种植户的年收益并不算什么。 对于善款、善事，只要是实在的行善，不少人都乐意去做的。而这些人也了解李新华的背景和来历，找到李新华身家不会食言，他这一生创造的财富，已经足够他过富裕的一声。 在长坪县的两天，李新华得到不少资料、信息，只是比较纷乱，他没找到一个核心，将这些东西写出来。既然一时间没找到文章的立足点，便索性不写，等一段时间有感觉后再写出来。 撰写怀仁镇的三篇文稿，也让李新华耗费不少心境，离开长坪县的路上，突然有种回台岛的感觉。这样的想法冒出来，还真的难以压下。李新华是随性的人，如此想，到江上省成后，将车寄存，一张机票便返回台岛。 这两年多，李新华的公司一直是职业经理人在打理，每年该有多少收益，公司扩张多少，与那些新客户合作，他也仅是阅览一下文件。 回到家，见到一些朋友。与朋友一起喝茶，聊起在内陆游历的感观，自然会提到怀仁镇和三篇文稿。朋友对他在文稿中所说的事，虽说信任，见面了自然要问一问情况。 李新华便提到之前在文稿上的承诺，要将三篇文稿的赞赏所得，全部捐赠给长善完全中学作为善款。但目前，文章的赞赏还在不断地增加，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有一个稳定的数额。到时候，在对外进行公布。 而长善完全中学那边，还没联系上。学校的校长杨再新，也没联络上。李新华表示，下车再跑江上省走一趟，核实这一件事情。 一个朋友说起，目前，台岛这里正好有刺梨果产品在销售，那么这家公司的产品来源，会不会就是怀仁镇？找到这家公司，不就可联络到长坪县那所学校的校长了。 听朋友这样说，李新华也想起来，当初在怀仁镇时，那边的人就提过凡海集团会在海外进行销售刺梨果。至少，那时候李新华和对方都没提过台岛。 台岛的市场虽然不大，体量有限，可台岛的位子如今却越来越重要，是内陆与欧美市场、东南亚市场的中转站。李新华说，“台岛有刺梨果产品销售？销售情况怎么样？” “你在公号明明给这个产品做宣传、打广告，你说你不知道刺梨果产品在台岛市场销售？”朋友惊奇地问。 第1212章 段玉梅心有不甘 李新华才想起来，凡海集团在海外做市场，将台岛作为第一站，是很自然的选择。对于商业的理解，李新华是属于高端的那一层，只是，这两年多他不再关注这些而已。 得知凡海集团的信息，李新华决定亲自到凡海集团那边看看，与对方联络，或许也不必再跑长坪县。 段玉梅作为凡海集团老总，对台岛的第一天销售业绩，是非常重视的。不单单是收益和市场逐渐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台岛这里的消费者对刺梨果产品的接受情况。任何一款新产品，能不能让大众接受，这是最根本的。 只有适合区域的产品，才会有更多人消费，形成更大的市场。正如国内南方人喜欢吃米饭，而北方人喜欢吃面食一样。对于市场，凡海集团的人员也曾做过调查，而之前一两月的试销与推广，也收集了不少资料，给凡海集团如今市场的推广给予支持。 虽说第一天的销售还没有完全结束，可从目前得到的反馈，段玉梅觉得没达到她的要求。 公司在做方案的要求从目前的数据是达到预定结果，可段玉梅自己心目中的要求高得多。 虽然第一天的时间还没结束，但这一天的成绩基本确定。段玉梅一直琢磨，要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加快市场的推动，让台岛的人接受刺梨果产品。 产品质量没问题，消费者能不能接受、进而购买产品，牵涉到的方面就太多。要加大力度做到工作，也太多，段玉梅也明白，真遇上这样的情况，可不是短暂时间就能够改变的。 一款完全新的产品，要进行大力度大强度的宣传，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有这样的产品，而后，还得要有人吃这个东西，如果有影响力大的人，来对产品进行宣传，引领、推导消费，市场就更容易接受这样的产品。 找明星代言、找台岛名嘴推导产品销售，都是很见效的手段，不过，这方面的代价也非常大。凡海集团在台岛的推广，仅是按照普通的产品推广来做市场的，因为目前，凡海集团在产品量上的供应链。 段玉梅虽说对拿到的业绩不满意，却也不会直接用资金来轰炸市场，对于接下来该怎么操作，还得返回总部，然后进行讨论。 另外，一周时间左右，才能对台岛这边的市场，有一个比较全面的定论。这种阶段性的信息与推断，对下一阶段的市场预判才会更准确。 第一天的市场情况，在段玉梅淡淡的失落中过去，第二天开始，段玉梅便不再做两小时汇总销售情况的事，觉得没必要这样费人力与资源。因为第二天的情况，或许比第一天更好一些或许要稍微差一些。大概率出现的情况，自然是在缓坡度的增长，知道一定时间后，稳定在某一个范围值。 第二天中午，助理小王在吃饭时将手机递给段玉梅，说，“段总，你看这个公号，怎么会有关于怀仁镇的东西？” 小王不是江上省的人，而是沿海城市的人，对怀仁镇、长坪县等地到过一次，不算很熟悉。段玉梅也是如此，他们不是江上省的出生，但是凡海集团的嫡系。 “公号是台岛的？”段玉梅看了看小王，扫一眼内容。 “段总，这个公号在台岛影响力不小，主要的文章都是讲述创建公号的那位，在世界各地周游，体验人生。自然让很多人成为粉丝，因为太多人都要工作，从公号上能够看到世界的美景、周游世界的故事，阅读量自然高。 不过，这个公号不是每天更新，我也是今天上班看到公号更新提示，上午一直没时间翻看。具体情况还不知，到底写了多少与怀仁镇有关的东西。图片有不少，都是刺梨果的图片，应该是在讲述怀仁镇相关的事情。段总，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公号，对产品进行宣传？” 段玉梅自然想得到助理提出来的设想，真能够实现，肯定有非同寻常的效果。段玉梅说，“这个公号是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 助理小王便说到李新华，说道李新华的公司和这两年多公号的情况，也提到了李新华这种富豪的影响力。公号的阅读量，每一期都有上千万，甚至更多，而每一篇文稿的赞赏金额也是一个巨大的数额。 按照助理小王的预估，李新华弄出这样一个公号来，每一篇文稿的赞赏，提过李新华在世界各地游玩的费用外，还可积攒较大的一笔数额资金，并不比他在公司积累的财富少。 这样的人，凡海集团这边想联络到对方，要请对方帮忙推广刺梨果产品，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样富足的人，不是给钱就可解的事，或许，给公号再多的钱，对方都不会理睬凡海集团的要求。对方本身就是一个大富豪，在意的是自己的心情，又如何肯为钱来做事？ 助理说来李新华的情况后，随即也明白，声音小了，情绪也泄气，说，“段总，李新华这样的人物，确实不是我们能够请动的。” 段玉梅也摇摇头，说，“还是必要幻想了，看看公号里都写了些什么吧。或许，我们也可借一借对方的东西，做一些宣传。” 两人边吃饭，便阅读公号里的文稿，看到李新华在怀仁镇所经历的事件，感受到怀仁镇人的情怀。段玉梅说，“这个李总很厉害，台岛这边虽然不知刺梨果、不知怀仁镇具体位置在哪里，可他传达出来的那些令人感动的东西，非常准确。写得好啊，难怪这么多人追看这个公号，有这么多人赞赏。” “这篇文稿的上传时间是昨晚，赞赏的人数已经有几万人了。”助理说，“我也给一份赞赏。”说着，便在手机上操作。 段玉梅也不看助理到底赞赏多少，等她看完文稿，抬起头说，“这里所说的刺梨果，与我们的产品之间，还没有直接的关联。你说，我们该有什么动作？” “段总，先别忙。这时候又有一篇文稿了。我看看是不是关于怀仁镇的。” 第1213章 意外与惊喜 段玉梅听了，也不当回事。这个李新华，总不可能一直写怀仁镇的事情吧。助理小王才点开看，便高声说，“段总，好事，大好事啊。” “又写怀仁镇的事？”段玉梅疑声说。 “是啊是啊，这篇文稿说了，李新华会写三篇文稿，都是关于怀仁镇和刺梨果产业的。你看这篇文稿的视频中，还放了李新华在怀仁镇吃刺梨果产品的情景。这不是完全在给我们产品打广告吗？太好了，就是不知能不能联系上这位，如果对方同意，我们完全可用这个视频来进行宣传，扩大影响力和知名度……” 段玉梅听说，便拿手机去看，确实见到李新华拍摄的吃刺梨果产品的镜头，还对刺梨果产品进行简短的品评，在品评时，给了刺梨果很好的评价。 这个视频，在台岛这边肯定有很好的推销产品的作用，而李新华本身在台岛就有较大影响力。他的圈子、他的朋友，加上李新华的公号（推特），这两年多影响力的积攒，非常具有说服力的。 “段总，据说很多家公司都曾找过这位富豪，请他为产品代言，做广告，但他都拒绝了。表示在他的公号上，不会为某一产品进行代言、推销。这一次，不知书什么因素，李新华居然为刺梨果产品发出这个视频。难道是因为他在怀仁镇那边所遇到的人与事，让他感恩所遇，然后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回馈？”助理一边说，一边继续阅览文稿。 “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这位富豪。不求他给我们产品代言，只要将他这个视频转让我们公司，就够了。” “段总，还有一件大好事啊。”助理又惊叹起来，“李新华在评论区置顶了一则留言，说明他在怀仁镇的三篇文稿所得的赞赏，会以善款的形式，全部赠送给长坪县的一所学校。那所学校叫长善完全中学，是一所完全中学，才创办不到两年的学校。” “长善完全中学这所学校我知道，校长是杨再新，副校长是江上省省城最具名气的女教育大家柳三妍博士。柳博士声望特别高，据说是她自愿到长坪县去任职的，省城这边倍感遗憾，几乎所有的家长，都希望将自己的子女，送到柳博士所在的学校。” “名气这样大？那得找时间拜访拜访。”助理小王说，“段总，对了，那我刚才给文稿的赞赏，不是也给长善完全中学间接支持了？” 两人看到公号上的文稿，也能够预判到这样的文稿传播出来，对刺梨果产品的推送是具有非常积极作用的。如果能够联络到这位李新华，借用他的这些东西，在公司宣传产品时，都不需要再另作文案。 段玉梅原本计划一周后再来看产品的推销情况，但在这天下班前，就接受到各经销店的电话，要求追加订货量，而且是成几倍地追加。 段玉梅也明白，之所以有这样的预判，也是因为这些经销店看到了李新华的文稿，判断消费者对刺梨果产品的接受会顺利很多。 这个意外的局面，倒让段玉梅有了惊喜。销售局面大好，那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调度，这边也得早有准备。这一大喜事，目前还没有得到确切的业绩，倒是要等几天才可跟老板汇报。 想办法联络李新华，一则是表达凡海集团的感谢之情，二是要将他文稿的版权拿下来，作为推销产品的文案，比公司这边另作方案，效果会更好。 发生在怀仁镇和台岛的事情，杨再新丝毫不知，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也没得到相应的信息。但台岛的销售，临时加大货品运送，就显示出那边的情况大好。 杨再新那天中午那到段玉梅发出的邮件，感觉台岛那边产品销售比较正常，甚至比原来预期的情况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便很满意。做产品、做市场，都必须一步步走，不可能像当初新畦食品的产品销售，出现大长队伍抢购的场景。 当初这样抢购，也是因为静静的柳河等公众号的大力宣传，粉丝基数大之后，宣传推广以及深入人心，大家都想用购买产品来表达对新畦食品的支持，回应静静的柳河相关的宣传。 在海外，自然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消费冲动，理性地开发市场，扩展消费群体，这是凡海集团工作的目标。 过了子时，产房那边的动静就大了。有护士出来跟杨再新等家人通知，产妇正在生产，情况比较正常。但因为是第一胎，过程可能会时间长一些。 选择顺产，那过程长短就无法预判，不比剖腹产，医生的技术与手术时间是可预计的。 等待令人心焦，却只能在产房外心里祈祷。如今妇产科的医师有能力将风险完全掌控，倒不用太担心什么。只是，时间越长，唐慧琪受到的苦就越多。顺产对很多情况而言，孩子和大人，都相当于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似乎在冥冥中自由预感，杨再新在等待的焦虑中，却收到来自李静姝的短信。杨再新点开看，见她的短信很直接：在等待？ 杨再新见了，不知李静姝到底是在哪里。回到省城了吗？如果说，李静姝返回省城，那说明东平市那边的案子就结束了。卫子扬和卫家在鑫农山泉项目问题上，省里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对于卫子扬和鑫农山泉，杨再新感觉到最不公的，就是参与集资的那些人。不少人将半辈子的积蓄，完全丢进去，最后连一个水响都没听见。而接下来的生活，就完全在那种困顿里受苦受难。 可作为引发事件的卫子扬和卫家，却轻轻松松就脱身了，让人如何甘心？不过，对于省纪那边如何定论，杨再新也不好问李静姝：对。在家？ 李静姝回复：还没回。安，一切会顺利。 杨再新回复：谢谢。保重。 李静姝又来短信：我突然预感，今天会有喜事。有结果要告知。 杨再新不知李静姝的用意，但表示一定会告诉她。 第1214章 儿子临世 还不到下午三点，突然一声洪亮的哭声从产房传出来。在产房外等候的人，心里一阵急速跳动，但也算放心了。有孩子的哭声，自然是孩子出生了。 杨再新准备冲进产房去，却被唐母拉住他，说，“应该是都平安，不然，医生肯定会来叫你。放心。” 杨再新对这没有经验，虽说之前他和唐慧琪查过很多资料，将生产的所有过程，细节，都是反复研究过的。可实际中，他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理智和冷静。 没过几分钟，产房的门开了，只见一个护士出来，抱着一个孩子，笑盈盈地说，“恭喜恭喜，男孩子，福寿双全，鹏程万里。” 杨再新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迎上前，笑呵呵地说，“谢谢谢谢。你们辛苦了。”说着，将一个红包递给护士，护士却笑着推辞。唐母接过红包，往护士衣服里塞，说，“大喜事，自然要红包的，别客气。” 杨再新看着护士手里抱着的小子，脸皱褶，颜色红紫，双眼闭着，似乎还没习惯离开母亲的肚子，对周围的环境、呼吸、人声，都带着排斥与难受。 唐母先接过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也因为这样转移，可能是担心自己手上，便哭出声来。哭声大，有些怒气的样子。 唐母见小子这样的反应，就笑起来，说，“脾气还大啊，声音浑厚，是旺命之像。好好好。”唐母说着，将孩子给杨爸杨妈看，杨再新在旁边看着，却不敢乱动。小孩子太嫩，他担心自己动作不对，伤到孩子。 唐母给杨爸杨妈看了，也给杨妈抱一抱，杨妈自然满怀开心，眉眼都灿烂起来。有了孙子，那是杨家最大的喜事。大人们相互说着恭喜、同喜的话，小孩子却在苦，虽说唐母、杨妈都在哄，那也只是一时不哭，随后又大声哭起来。 最后，杨妈将小孩子递给杨再新，说，“你自己小心一点，也抱抱，让他知道你的气息，免得以后在孩子身边让他认生。” 杨再新不知老妈所说是不是有道理，小心翼翼地抱着，不知该怎么用力。小孩体重偏高，七斤二两，头发浓，眉眼也比较浓。看这面相，应该是一个比较帅气，有男子汉气韵的一个小子。 杨再新和唐慧琪的性子都是比较爽利的，对彼此之间的性别认同非常明确，而他们俩都极其反感那种不男不女的做法，对那些伪娘非常排斥。 唐母说，“抱进去吧，给琪琪也看看。” 杨再新不知什么时候可进产房看琪琪，因为是高级病房，不想普通病房那样要从产房回到病房。听唐母说了，忙抱着小子往里快步走。 唐慧琪已经躺在病床，该处置的事情，这时候医师意见处置好。见杨再新进来，医师说，“情况很不错，产妇身体好，体能也强。不过，还是要注意多休息。” “谢谢医生。”杨再新一直看着躺在病床的唐慧琪，这时候，唐慧琪也听到动静，知道杨再新和孩子都进来了，睁开眼，绽出笑容。 “琪琪，辛苦你了。”杨再新站在床边，“这小子，以后要知道疼妈妈，不然会挨揍的。” “他这么小，你干嘛吓唬他。”唐慧琪似乎要坐起来，杨再新忙说，“躺着别动，医生说过，要注意休息好，这样才能更快恢复过来。要看这小子，我抱着给你看。” 杨再新准备将小子举起来，换一个姿态让唐慧琪看到他的脸，小孩子却哇地哭出声来。 “给我……”唐慧琪伸手。 杨再新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唐慧琪身边，唐慧琪在杨再新的帮助下，侧转身子，定定地看着这个才出生的孩子。小孩子回到唐慧琪身边，问道那种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就平静下来，随后打一个呵欠，便入睡了。 小孩出生，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多是对事情，都是医师与护士在做。这间是高等级别的病房，服务自然也是不同的。 要杨再新等人做的事情不多，主要是给小子喂水、喂奶等，杨再新接了准备好的水，想要给小子喝。只是，小子却在睡，不理会外面的情况。 唐慧琪见杨再新犹犹豫豫，便会心地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杨再新，等他自己处理。之前，两人虽查阅了很多育儿知识，但真正操作起来，还是另外的样子。 将奶嘴放在小子嘴边，或许是在入睡，小子竟然不理会。杨再新稍微去拨他小嘴唇，那小子便本能地吮吸起来。可才吮吸两下，便便要了，而是在哭。大声大声地哭。 唐母、杨妈见着情况，说，“喂奶，饿了，肯定是饿了。” 杨再新换一个瓶子，这是专门调制的适合出生的小孩用的奶瓶。唐慧琪是坚持要母乳喂养的，但这时候她还没出奶，要催一催。 按照唐母所说，像唐慧琪这样的身体，自家喂养肯定没问题的。 小子得到吃物，便专心吮吸。唐慧琪见了，脸上微笑，专注地看着身边这个小家伙。杨爸不便于在病房久待，看了孙子，也与唐慧琪说过话，表达了感谢之意后，便先离开。杨妈不舍走，但她也不好多在病房停留，总要让唐慧琪多休息。 最初的忙碌之后，其他人都离开，杨再新便一个人坐在病床便，陪着入睡的唐慧琪。以唐慧琪之前身体的基础，或许两三天就可回别墅修养。 杨再新靠在床头，一时看着唐慧琪，一时看着那小子。想着之前与唐慧琪为小孩查找的名字，觉得这些名字，似乎都不适合。 按照横折县的习惯，小孩子取名，是要外公来取的，或者爷爷取也可以。父母取名，以前是比较少见，如今的年轻人自然不会在意，而是早早在网上搜找，要取一个自觉得满意度格外有个性的名字。 有不少取名，给孩子的名字太大，这样的孩子成长中通常都不会太顺。之前杨再新在当教师那三年，每一天接触学生，也是有这样感觉的。 这时候，自己给孩子取名，却犹豫起来。按照杨家的字辈来取，孩子该是“正”字辈，如今，取名按照字辈的就非常少了。自己该怎么选择？想着，觉得还是与唐慧琪商量更妥当。 第1215章 杀鸡取名 江上省为孩子取名也有三朝的习惯，也就是说，孩子出生三天取名字。当然，这里所说的三天不是定数，到如今，更不严格遵守出生三天的习俗。 古代生孩子都是在自家，三天，对于家里的人而言，该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处理顺当了，外公、舅舅等娘家人已经过来。如今，生孩子是在医院，三天产妇未必就出院回家。 至少要等大人、孩子平安回到家里，才有时间来请一些亲朋，给孩子取名。如果不按照习俗，那在孩子出生前，就在百度上，找到预备的名字，然后选定一个，上户口时到医院领取出生证明时，就确定了姓名。 讲究的人家，对孩子的名字，除了按辈份外，还会请人帮看属性、时辰、八字，看一看命中是不是缺某种属性，继而在名字上进行弥补。金木水火土，五行是人一生都摆脱不了的东西，但真正懂这些东西的人，却没有多少人。 一般的人帮别人看，相书都记不住，拿到八字之后，还得翻书去查找。这样的所谓先生，自然无法精确处理某个人的生辰八字涉及到的问题。就像解答一道物理问题，看题之后，还得先翻找公式出来，才将已知代入计算。这样的人，能够掌握物理内容并熟练掌握知识吗。 至于江湖上那些嘴才顺溜的，那就更加不可靠，这些人完全是基于赚钱才做这一行当，如何唠叨更多的钱，做一单算一单才是他们的出发点，而不是为对方做好服务，完成交托的事情。 给孩子取名、看相、算八字等等，真正懂得的人，谁愿意为陌生人消耗自身的元气？ 杨再新从小对这些听得多，身边的人也传出不少人物，可他是半信半疑。信则有，不信则无。也不存在什么唯物观，然后将这些传统的习俗一棍子打死的情况。 陪唐慧琪到天黑，唐母将杨再新从病房叫出去吃饭。杨爸杨妈从别墅那边，熬了不少鸡汤，炒一钵鸡蛋送到医院来，给唐慧琪补身子。唐母也炖一钵猪蹄，给唐慧琪吃了好催奶。 唐慧琪的食量一向来不算大，这时候，身体需要的营养虽然多，可以时间身体还没调整过来。吃不了的，就得杨再新来消灭。 杨再新心情好，吃东西也是如此。一边吃饭，唐母便提到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问杨再新是什么意见，有什么想法。杨再新说，“妈，按照我们的习惯，孩子的名字是外公帮取的。杀公鸡，取名字，都是外公的专利。如果可以，还是请爸来取名字。” 这边在医院忙了近一天，但陈爸这天不在江上省，得知孩子出世，给陈爸杨再新打电话了。等陈爸回来，才可能过来看孩子。在电话里，杨再新也没提到取名的事情，这个事情，唐母跟陈爸商议最适合。 吃过饭，杨再新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今天忙一天了，有一直在病房陪着唐慧琪，确实是忘记了。这时候记起来，便走到医院外走廊，翻到李静姝的微信号，给她发送一张给孩子的照片。 没给李静姝留言，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适合。与李静姝之间的关系，杨再新也有些理不顺了。命中这样的关系不对，也对不起唐慧琪对他的爱。只是，发展到如今，单纯用对错来界定已经说不准了。 一开始，李静姝或许只是对杨再新有好奇心，然后觉得杨再新对她轻视，心里便由不满，渐渐地变成了不甘，然后要赌气一番，看谁的魅力更大一些。也坚信杨再新会在她的行动下，陷入那种情感。 而实际上，真正陷入的，确实李静姝更彻底一些。从一开始在a市杨再新的所为，让她认可之后，后来几次表示，杨再新也是真正的不为所动，不肯为止而做出对不起唐慧琪的事情。 等她意识到杨再新在感情上、在做人上与其他男人不同的时候，她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脱身。以至于在为杨再新找她老爸，要入学报名，在她闺房时才有那种主动。 那时候，杨再新如果真的再冷冰冰的拒绝，估计李静姝会完全进到另一种偏执，会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危险。 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密会，唐母之间便产生了一种默契，这样的默契使得彼此之间也感受到有必要维系下去。李静姝离婚的行动，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心，也说明她的性格。 杨再新也猜不出，当李静姝看到自己与唐慧琪的孩子出生，会有什么也的想法。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处理唐母之间的关系，杨再新对李静姝这个人的性格，也是有进一步的熟悉。 如果自己瞒着孩子的事情，她会对自己更不满。而自己将真相明白地告诉她，李静姝反而更容易接受，也会更理智地处理两人的关系。 果然，照片才传过去。她传来一组表情，表示庆贺、祝福、礼物等，然后是一笔转账。转账没说什么，但杨再新也明白，这是李静姝给孩子买礼物的，要他帮代买而已。杨再新想了想，点收了。 李静姝见他收了，发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说：安心陪好老婆，辛苦了。 杨再新说：谢谢，这是我应该的，欠她太多。 李静姝说：我明白，你去忙吧。孩子取名后，告诉我。 杨再新说：没问题。晚安，拜。 李静姝突然传来两个字：我要。 杨再新见这两个字，也不明白她是看到孩子，出发了什么，想也要一个孩子？还是仅仅简单地想要大人们的活动。但杨再新很明智地不问，而是将手机里的信息完全删掉。 第二天，杨再新继续请假，却没有说明是请产假。在机关，也是有公休假的，自己什么时候请公休假，通常情况下，都是机关办公室错峰请假，单位也有基本的协调。杨再新到省部后，基本上不为自己私事请假，有时候往柳河市跑，也是算出差的。 这一次，为孩子和唐慧琪在病房中，请假来陪护几天，也是法定的假。 第1216章 杨正庭 第三天早上，陈爸到医院病房来，看了孩子和女儿。杨再新也在，准备给唐慧琪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回到别墅去休养。 陈爸到后，先问了不少情况，这些事情，唐母其实早就跟他说过，只是，陈爸到来，自然要问问，这是他作为外公的心意。 给孩子取名的事情，等回家后再商定。等陈爸离开，杨再新便跑上跑下的确办里手续，准备出院相关的事宜。虽说出院，别墅那里也会安排专职的医师随同，会一直到唐慧琪坐月子结束。 对于小孩子的喂养、护理和健身等，也有专业的医护在做，各行其是，都是行业里专业的人，这也是陈家早就帮准备好的。 如今，杨再新一家在这些方面的开销毫无压力，虽说杨爸杨妈到别墅来，对这边这样安排有些不满。主要是安排了专业的人员后，杨妈几乎没什么事做，最多就是去抱抱孙子，还会受到不少的干预。 回到别墅，虽说是熟悉的环境，可对于育儿这方面，专业人员的方法与杨妈人体的一套，完全不同。比如说婴幼儿的游泳与健身问题，对杨妈说来，一天给孩子洗一次身子，就足够了，可专业的人来做，就非要放进泳池里泡，让孩子彻底舒展了手足，之后，还会给孩子做一定的手足、腰颈等活动，做一定的按摩等等。 不过，杨妈虽说有失业的感受与不平衡，但在省城这边，也明白这里与自家山村不一样。孩子的成长，以后和自己的所想会有更多差异。 杨再新这边将唐慧琪安置好后，也得将家里的情况，向一些朋友、同事、领导等报喜。这时候不说出去，以后这些人得知，会有抱怨的。 所以这一天，杨再新是最繁忙的时候，要与更多的人在手机上回复信息，要打电话，恭喜与答谢，收红包与谢绝之间，关系要处理好，才是最好的。 虽然没有将名单列出来，杨再新心里明白，哪些人必须给出多少时间来搞定，也都是有计划的。 最先给静静的柳河那里传信，张继光对杨再新的底细是清楚的，也因此，很多事情杨再新都不瞒着张继光。张继光也知道，杨再新这段时间会有孩子了，只是具体时间而已。得到杨再新的短信，立即回复，表达恭喜与祝福，随后表示他会赶往别墅去看看，沾点喜气。 杨再新没有反对，只是说了等会见。 第二个人则是对刘诚宇说了情况，刘诚宇也表达祝贺后，要找时间到别墅看看。杨再新便问，是不是可以请产假。刘诚宇回复说，产假是法定假日，完全没问题。而杨再新有孩子的事情，在机关也不可能瞒着，这是要上户口，也会记入杨再新个人档案的。 杨再新便在电话里，向严复森处长请假，说明情况，准备按照法定产假时间进行请假，如果说单位有任务，肯定可以提前结束假期。严复森情绪很好，对杨再新表达了祝贺，说了等杨再新回到单位后，再补上手写假条即可。然后，给杨再新发了礼包，说是给孩子的一点小心意。 杨再新严辞一阵，只能表示感谢，收下这份礼。在机关，彼此之间的随礼，也是正常的。杨再新到二处后，但凡随礼，都比较撒手。丧事、子女婚庆是必然的随礼，添丁这种事情，对二处的人说来，以前都是孙子孙女，或外孙，可这次是杨再新有儿子，意义上确实不同了。 至于单位会不会随礼，杨再新也不知道。可二处这边，按说会有所表示。钱恒知、何彤彤等自己办公室这个系列的，自然会有表示。其他办公室的人，会怎么样，杨再新也懒得去想。 省城这边，可传信息的人也不少，田学跃和他所在的安保部门、新畦食品这个大团队、凡海集团的人虽说基本外出，消息却必须要穿出去。这是董事长唐慧琪喜添贵子，是公司的大事件。 还有赵荇东、刘敏敬这些人，魏强、姜鹏、齐总等省城商圈等大佬们，如今虽说和杨再新的往来不算多，但因为长善完全中学存在，彼此之间的关系不会断，而杨再新进到省部后，这些人岂会疏远杨再新？ 省城之外，柳河市和长坪县、怀仁镇等地，对杨再新结婚、有孩子的事情关注的可不少，杨再新也不可能瞒着不报。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不报对方，彼此之间的关系就说不过去，杨再新自然不会如此去做。 这一天，基本上就在这样的沟通中结束，杨再新觉得比平时上班忙碌，都要辛苦得多。好在中途到房间去陪唐慧琪、去看看小宝宝。 三天了，小家伙的肤色好了很多，对自己的环境也开始适应。吃上母乳后，吃饱了会有一小会玩，很开心的样子。因为有完善的养护，比起一般孩子而言，显得要有更多的反馈，甚至与杨再新和唐慧琪的互动，也让大人们喜欢不已。 杨再新还不敢随意地抱着，总觉得太小，也太不受力，怕一个动作没搞好让小家伙受伤。 等陈爸再次来看小家伙，便准备了正式的礼物，随后在别墅吃饭。这次过来，行踪也很隐秘，但刘诚宇和陈爸身边的钟建文一起到来。刘诚宇自然要给礼物的，在吃饭的时候，陈爸给小家伙取了名字：杨正庭。 杨再新对这个名字还是很满意的，既有正字辈，也有正庭的意思。这个意思，显然是成家、立业，家国天下之意。对于杨再新目前的状况而言，是有寄希望是含义，也是想让孩子以后走到更高远的一个平台。 唐慧琪、唐母和杨家这边的人，都觉得名字好。外公给取名，这是孩子的福气，也是陈家对孩子的认可。杨爸杨妈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顺口，叫喊声音顺畅，也不带不好的歧义。 京都陈家那边，对杨正庭到来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杨再新也不去瞎猜。消息已经告知陈凡，陈凡倒是大方，说给杨正庭在京都留一套房，作为舅舅给的礼物。 第1217章 三人道贺 京都一套房，地段稍微好点的，也是千万打底。不过，陈凡自己做房地产，拿主意的房，不需要这么多的房款。 杨再新不推辞，也知道，如今凡海集团与陈凡合作，三五年后，陈凡至少可转到几百套这样的房。彼此合作的关系外，陈凡也代表了京都陈家对杨再新的态度。 等杨正庭满月的时候，陈凡肯定会亲自过来，参加杨正庭的满月酒宴。对于小孩子的满月酒，原本是可以发请柬的，但后来对干部有纪律要求，不得借这些情由宴请宾客。 可那些得知消息的人，自然会私下给出礼金。杨再新对朋友、同事、领导和部下，也不是都不收礼金，只是，不扩散，保持在一个极小的圈子内。 凡是有礼金或礼物的，到时候，肯定不能少人家的一顿饭。这也是礼仪、情理，至于用什么也的籍口来情人吃饭，杨再新自会找理由。 虽说请了产假，杨再新其实等自己的一些事情处理好，便去上班。到机关，先找严复森进行补假，交送手写的请假条，这是工作手续。 这样的请假条，除了让严复森签批外，还要给刘诚宇签字，最后交送到上官部长那里一份，报备。 这天恰好上官部长在部里，杨再新求见，递上请假条，解释了孩子出世的情况，并补假。部长得知，笑呵呵地说，“再新处长，恭喜恭喜。我还才听说这个事情，哪天整一桌？” “谢谢部长，这个……宴请可是违规的，一起吃个饭肯定是必须的。”杨再新笑着说，知道部长是一种关怀，肯定会有一份贺礼的。作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所有人都红白喜事自然不可能不去，也不可能逃开。 “你假期都还没满吧。”部长说。 “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我完全可做工作的。”杨再新说，倒不是在部长面前要表现，家里那边确实也希望杨再新正常上班。 上官部长微微点头，并没多说。杨再新也不可以表现什么，离开这边，回二处。钱恒知和何彤彤得知杨再新来上班，领导请产假的事情，他们先得知了。 这时候，忙过来见面。钱恒知说，“杨处，这边的工作也不忙。你只管忙自己的事，单位这边有什么事，我随时汇报。” “谢谢。家里的事情基本处理好，还是上班好，熟悉。”杨再新笑呵呵地说，“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杨处，这是我们该做的。”何彤彤说，“杨处，哪天请客？需要什么安排，我先准备。” 钱恒知和何彤彤自然是早就给了随礼，也知道，杨再新肯定会请客吃饭，她出面安排，相对而言要好一些。杨再新直接出面办酒席，肯定有一定的压力。 “还早呢，请客吃饭肯定的。”杨再新说，“还是分批好些，这样动静不大。”与钱恒知和何彤彤，杨再新也不隐瞒什么，说了自家的处理方式。 这种事情也是必然，同事、朋友，得知你有大喜事，肯定会送上贺礼。不收，是不可能的，大家一起工作，人情往来本身就是工作的一部分，真正与谁都没有往来的，也不可能得到大家认同。 在办公室说话，也没什么忌讳，当然也不会瞎说胡扯。有人过来敲门，随后，二处的其他几个副处长都进办公室来，赵刚、黄东升、刘蕾三个人约好了一起到来。 杨再新见是三个人到来，忙站起来，说，“三位好，约一起了。快请坐。” “杨处长，恭喜恭喜。”赵刚笑呵呵地说，另外两人也随着恭贺，“杨处长喜得龙儿，有福了。” “多谢多谢，快请坐。”杨再新走到三个人这边来，陪着。何彤彤见状，很有眼色，没等杨再新吩咐，就去泡茶。 对于杨再新请假单情况，二处这边的人也都知道，请产假，自然是有孩子了。这个事情，对一个单位的人而言，可假装不知情，因为杨再新并没有一个个地报喜。但赵刚等人却不能装着不知，今天得知杨再新来单位，便相互间通气，一起过来当面贺喜。 在二处，虽说副处长有四人，但杨再新的排位却在最前。某种意义上说，杨再新也算是赵刚等副处长的领导了，哪怕他们心中不服气，这个事情却真没办法否认。 这是事实，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这个空出来的位子而争抢，不会为杨再新突然插队而不满。 杨再新因为是排位在最前，所以，二处这边的最核心的工作，便落在他头上，占据最大优势。比如这大半年来对a市领导的考察、选任，对东平市那边进行工作等等，这都是杨再新所在排位的便利。 赵刚等人也会到下面地市去出差，也会得到地市领导们的热情招待，可下面领导心里是敞亮的，知道他们无法对地市领导进行评价。哪怕会尊重他们，可心里的尊重也是不一样的份量。 这种事情大家心中明白，放在桌面上没法说，可确实存在。赵刚等也看到这大半年来杨再新上下奔走，做不少工作。对杨再新所作工作的结果，赵刚等人哪怕看不惯，觉得杨再新所作丢了二处的脸，却也不敢站出来否定。 对二处的工作，能够评价的还是严复森成长，以及部里的部长们。刘诚宇常务副显然对杨再新有倾斜，这一点，省部内部都能够看出来。这也是赵刚等人无法在二处闹出幺蛾子的原因。 杨再新背后有这样一位站着，谁敢直接对杨再新进行发难？背后议论，表达不屑或不满，倒是没问题。可表面上，还得和和气气，还要以杨再新为尊。排位在先，工作上有明显的不同待遇，拿到不同的工作机会，就会在省部领导面前的表现不一样。 而每一次二处内部开会，讨论工作，发言时，也会按照这个排序来安排先后到。严复森处长也不是每一次都会点名，但第一次先点过杨再新的明后，之后开会发言，大家心里是有秩序的。 如此一来，在工作上有什么观点、看法，杨再新也会有最优先的表达，占据最好的优势。 第1218章 优先发言的优势 在处里，要表现自己的才干，不外乎两种机会。首先是在开会上发言，思路清晰，论证慎密，可行性非常有说服力。只是，这样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 一是极少遇上这种自身熟悉的事情，还必须是大家都是难题解决不了，自己在三言两语中，理顺了所有关心，让与会的领导耳目一新，印象深刻。这样的机会，一生难遇上一次。 二是在机构，特别是省部二处这样的机关，大家都是精英啊，谁还真是傻瓜不成。如此，发言时，每一个人都能够说出三五条道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和解决面前可能的建议。这些建议即使不精准，也不会偏差太多。谁最先发言，就可将整个事件的问题，说出大部分，轮在后面发言的，即使有一辆条很精准的，听在领导耳中，不过是补充。 杨再新到二处后，一开始确实不肯发言，但在严复森客套一番的点名之后，他虽然谦虚，表示了自己是来学习的，可发言后，也能够说出不少东西。除了第一次的发言，让人感觉到是一个不熟悉各种的人外，之后每一次发言，总能够将工作的要害点出来，让赵刚等人跟在后面发言的，都只能是补充，有时候还得在脑中反复琢磨，苦思冥想，才有补充的话。 这样一来，在部里领导和干部心目中，杨再新便越来越凸显出来，而赵刚等三人就越来越黯然抿于众人。相对而言，刘蕾作为女领导，还是具有一定的优势，每次会议，她最后发言，倒还可给予会的人一些感知与记忆。 其次是到地市去处理工作，这是在领导面前更直接地表现。 二处里的事情，杨再新一直以来都处在低调中，可每一次下面有工作，刘诚宇或严复森都会优先想到他，然后安排他去处理。对杨再新说来，对于领导安排的工作，肯定没有推托的可能。 这时候，几位副处长坐一起喝茶，倒是很少有的情况。不管怎么样，这时候彼此之间都是和和气气的。赵刚等人不停地给杨再新点赞，而杨再新则谦虚地表示，要找时间多向三位前辈学习，让自己有更大的进步，免得拉了二处的后腿。 聊半小时，该表达的东西都已经表达到位。赵刚等人站起来，随后给杨再新一个红包。杨再新推辞，三个人说红包不是给杨再新的，而是给孩子的，请杨再新帮忙转交而已。 也明白，这种人情感性不可能割裂，推辞和客套也是必须的。人情社会，讲究的是人情往来。在一起工作、一个单位，哪怕彼此之间有矛盾、是敌对关系，但表面的人情还得维系。这不是给对方的，而是给整个环境的人看，让环境中的人，觉得你是一个同类。 既然是同类，肯定就能够彼此接受、融洽，反之，如果大家觉得你是一个异类，不管你能力如何强、也不管你平时帮过多少人，大家都会离开你排斥你。 杨再新和赵刚他们都是体现里的精英，对国内这样的人情社会非常熟悉，自然会控制自身的情绪，在别人面前要如何表现。 送走赵刚三人，钱恒知和何彤彤还没走，两人将近几天的工作，向杨再新进行汇报。二处的日常工作也不少，可需要杨再新处理的并不多。倒是杨再新请假这段时间，下面一些地市、区县的领导到省城来，有人会到二处来露露脸，表示一些心意，约请领导到下面去走走。 这样的约请自然无关工作，而是表达一种靠拢的意思。二处作为省部，那是所有干部的娘家，也会热情地表示有机会肯定会去走走、看看。这些事情，自然要同杨再新进行汇报，以后有机会到地方，该跟谁先联络，心里才有一个谱谱。 钱恒知和何彤彤也知道，二处这些老资格今天到这边来坐坐，那是因为杨再新有孩子的情由，不得不来。也懂得珍惜老资历与杨再新之间存在的竞争，表面和美之下，是有名堂的。不过，钱恒知和何彤彤都不会参言，更不会向杨再新说赵刚等人的用意。 作为下属，对领导的意图可以揣摩，却有很多话不能说出来。有些事情可以做，说出来那就变味了。 赵刚三人离开杨再新不过是，刘蕾也不多理会另外两人，直接出办公楼，不知要去忙什么。 赵刚和黄东升的不过是是相邻，到门口，赵刚说，“东升处长，我才得到一些新茶，尝尝？”作为将近五十岁的赵刚，也知道自己往前走是没什么机会了，年龄大对一个干部而言，是最为要害的。 熬到如今，还看不到出路，对赵刚而言，心里那种感受有多难，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省部二处，本身是非常好的一个平台，但这样的平台往上升的渠道，真心不多。赵刚目前最好的途径，就像当初卫子扬那样，选择离开省部，到对方任职。 赵刚是老副处，到地方去完全可升一级为正处。到地市级担任一个正职或副职，熬几年，到退休前，重回省城，看能不能上到副厅。 真能够做到这样，对赵刚而言是很不错的路径，只是，如今在二处熬着却看不到未来的路在哪里。之前，省部常务副曾经找赵刚聊过，但如今常务副已经换人，刘诚宇赵刚新到来的常务副，似乎不知赵刚的想法。而赵刚也不敢直接找刘诚宇谈自己的前途问题，也就拖下来。等赵刚意识到刘诚宇对杨再新比较赏识，他便有更大的失落。 其实，体现里的人都是精英级别，谁上谁不上，除了能力还有就是机遇。当初的常务副如果再坚持一年两年，赵刚就会动了，前景便完全不一样。 这大半年来，赵刚也是鼓起来勇气，与严复森聊过两次，但严复森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赵刚便明白，省部的变化、省里最大的那位变化，使得江上省从上到下，格局都在变化之中，而他则是追赶不上，错失了最佳机会。 要不是这样，他如果得到杨再新目前的位子，也可能会有更好的机遇。 第1219章 赵刚的位子有些尴尬 黄东升的优势是显然的，虽说这一次机会，他没有得到。可黄东升没有多少怨念，不到四十岁，已经在省部二处的副处长，不知羡煞多少人。虽说，比起杨再新来，他确实有很大差距，可在黄东升想法里，自然不会拿自己与杨再新来比较高下。 这样自找难受的做法，他肯定不去做。有时候，人贵自知，也是一种智慧。黄东升心里对杨再新固然有些不满、不服，却也在网上查询过杨再新的资料，看到网上有大量的关于杨再新的事迹，这样的人物出现在身边，有超过自己的表现，黄东升觉得是比较正常的。 回顾自己的工作，固然有很多亮眼的业绩，但比较起来，真无法与杨再新相提并论。到一起工作，职位上排位在人之后，那也唯有认了，摆正心态，对以后自己的发展，可能更有利。 当然，因为杨再新突然插队进二处副处长的排位，让他和赵刚都在原地停留，是让黄东升失落又不满，可比起赵刚说来，黄东升的机会还多，往后面看，还是可以熬一熬的。 杨再新到二处后，黄东升也在暗中观察，觉得杨再新的表现还是不差。当然，因为杨再新这个新角色的到来，使得二处的格局有所变化，工作上的微调，让这个新人有更多上手的机会。 杨再新的机会多一些，那么赵刚、黄东升等人的机会自然就少一些。对杨再新在a市、东平市、柳河市等地的表现，看起来不过是平平，只是，对一个新人而言，能够处理工作到这一地步，就很好了。 平时，偶尔有机会一起坐喝茶，杨再新很少参与。特别是近两三个月，杨再新甚至都不参与不过是之间的聚餐。一下班就往家里跑，偶尔还会有迟到、早退的现象。在黄东升等人看来，杨再新的心思在家里而不在机关。 不过，得知杨再新老婆生孩子，他请产假，黄东升意识到这段时间杨再新之所以这样表现，是在照顾老婆，反而理解他这样做也觉得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更让人容易接受。 赵刚相邀，黄东升也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但却不能找借口离开。好在无事，坐一起喝茶，聊一聊，也是不错的选择。 进赵刚办公室，坐下。赵刚便烧水、备茶。一个小巧而精致的茶桌、茶具，这些东西，黄东升也是熟悉。不一会，赵刚泡好茶，端给黄东升。黄东升表示了感谢，说，“赵处，在你这可品尝到不少美味。” “客气，茶这个东西可说是一种享受。这样说法，还在于要有意趣相投的朋友在一起，才能品出这份意趣，也才是喝茶的本真。”赵刚笑着说，“在南方，因为男人偷懒，便几个人凑一起吃早茶。然后聊生意，小圈子的信息沟通、交流，结果是整个小圈子的人都发财了。这是喝茶最具有价值的体现，更多的，都是朋友之间，闲坐品茗，感受着天地造物，天南海北的，那才是境界。” 对于喝茶，赵刚的话题几乎是滔滔不绝，黄东升每一次听他灌输，也记住不少。说，“赵处人生见识深远，每一次过来喝茶，都会感受到一种升华的美妙。这样的享受，也只有在赵处这里可得……” “黄处，我可不能与你相比了啊。”赵刚说，“对我们这些人说来，四十岁时一个大坎，四十五又是一个大坎。五十岁的那道坎我是看不见了。黄兄弟，就看你了啊。” “赵处这话我可不赞成。”黄东升说，两人在一起喝茶的次数不少了，而每一次，赵刚都绕不开这个话题。黄东升知道这样的话题比较敏感，可赵刚要聊，他也不能站起来就走。 赵刚笑着看了看黄东升，满意地喝一杯口茶。在中国看来，黄东升还很嫩，毕竟才三十九岁，年轻人。对黄东升的前景，赵刚也不算看好，但未来的不定性偏偏比他好得多。 有杨再新的到来，同样促使了赵刚与黄东升之间关系的亲近，可算是共同阵营成员。赵刚一口气叹出来，“快到五十，我估计啊，也走到头了。” “赵哥，这才哪里哪啊。”黄东升说，“人的机会就像一副麻将牌，上手好坏固然重要，但更紧要的就是进张啊，只要连续几张好牌补进，那就和了。我看啊，今年冬或明年春，赵处说不定就来机会了，两年后在正职上继续挪一挪，说不准五十之前，就上了厅级的坎。 组织部出干部，培养人才。赵处正处在年富力强的巅峰，扛得起大任。” 这种话，谁都会说，自然也是可能存在的情况。赵刚私下何曾没幻想过这样的情景，只是，省里、部里没有大佬开口，仅凭他自己是没法改变现状的。 “还是不聊这个话题，”赵刚心里明白，黄东升这样说，不过是给自己一种安慰，还不知心中到底怎么想啊。年初的时候，要不是杨再新横插进二处来，他会黄东升之间，肯定存在激烈竞争，“老弟，眼看要到年底了。今年我们二处的优秀指标，不会又落到某人头上吧。” 对于机关里的评优，二处这边名额是有限度，哪怕作为组织部内部，指标数肯定在比例上有优势，还是不可能人人都有份。 而赵刚谋求赵刚优秀指标不是一两年了，之前都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错过优秀名额，落在别人头上。黄东升知道，在他进来之前，赵刚确实也是常拿到优秀的，这几年，没落到他头上。 前年、去年在年终考核之前，赵刚就找过严复森处长，提出自己的要求，但都没有拿到。今年，赵刚对优秀的指标需求更强烈，因为他有这样的优秀考评，对他接下去的运作，多少会有一些助力。 “赵处，今年肯定是你。”黄东升说得很肯定，因为在二处的领导队伍里，严复森不与他们在一起评，普通干部的两个指标，他们这些担任职务的，不参与竞争评。那么，钱恒知、何彤彤、和四个副处长中，赵刚资历最老，自然是竞争力最大。 第1220章 心气难平 在二处，除了杨再新外，其他人都知道赵刚想要谋求一个年终优秀的考评。但也不会有人对杨再新说这些事，这时候，赵刚听黄东升这样说，他也觉得这是必然的结果。 因为杨再新到二处还不足一年，按照考评干部的惯例，到新单位工作不满一年的，不会给优秀指标。虽说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但确实各地的潜规则，这是资历的优势。 赵刚喝一口茶，笑了笑，“这可说不好，今年的人事变迁，说不定又有新的考评标准。再说，二处的人虽没有几个，你和刘处、钱恒知都是二处的老角色。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以部里的精神为准。” “赵哥，你这不是多虑了吧。严处和刘部对我们二处关照，说不定有两个指标啊。”黄东升笑呵呵地说。 对于杨再新到二处后的表现，赵刚不觉得他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业绩，自然不会考虑过杨再新的，但黄东升却不这样想。杨再新顺风借势，而他到二处后，很快进入角色，展现出该有的工作能力。这些东西，部里会看不到？ 还有就是，想杨再新这样进入大佬眼里的人物，考核要优秀指标，肯定会有专属的名额，都不要他们自身谋求的。 杨再新背后有曾德彬这位大佬的痕迹，自然会得到更多的栽培，到二处来上班，绝对是熬资历的。如此，他这样的人，在履历上会有什么也的一项项？连年考评优秀，那是最基本的吧。 假设杨再新今年没得到优秀的评价结论，大佬问一声，杨再新那些工作没有表现好？省部这边主要领导都不好回答吧。 在二处，杨再新的资历最浅，但以资历考评是默认中可操作，但摆在桌上后，肯定不行的。也说不通，要不然，担任职位不干脆看年限看资历？ 黄东升心里这样想，却不会跟赵刚提起，免得赵刚兴致败坏。赵刚也明白，这种事情说多就没意思，点到为止。 “黄处，你觉得东平市那件事怎么样？”赵刚转变话题，说起东平市的事情。对东平市发生的事，省部二处是了解的。因为卫子扬之前也是省部的科长，从省部直接空降到石羊县。 “卫子扬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说呢，”黄东升说，“或许，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知情的东西。这些，就不好一言而定论……” “卫子扬下地方任职，这一步其实是走对了。要不然，他留在省部，能够往前提为副处长？不见得吧。不过，卫子扬又走错一步，那就是做事过激，不稳重。 到对方后，先熟悉地方的工作，等摸清情况后，在来做具体的工作，这才适应水土。可他呢，一下去就引进鑫农山泉，对企业的运作并不熟悉，这就变成了外行管理内行，不是白带可能性真不多。所以说，我觉得他走错这一步，要是缓两年后，在推进这个企业，效果就完全不一样。” “赵处，我一直没接触过经济方面的工作，对这个说不好。”黄东升说，“如今，熟悉经济工作的干部，是最吃香的。卫子扬想到东平市站稳，尽快做出业绩，然后就可大踏步前进了。” “对对对，我也觉得卫子扬是这个心思，但问题是你这样想，要做到才行啊。”赵刚说，“卫子扬做的是真正的工业企业，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在山坡上创造所谓的经济大业。一县一市的种植业，会有多大经济价值，只要稍微熟悉基层的、熟悉农村农业的，都会有自身的判断。 这好比当年的亩产万斤类似，明明不可能，但却满天都刊登这喜报。如今，在这方面的形成就复杂多了，也容易给人制造更多的，看起来好像真实一样的假象。这个，我觉得心里有数就行，说多了就没意思。” 黄东升自然不会接赵刚话题，因为这个所说已经完全在指责杨再新在产业发展工作上的造假，然后依据这些东西，走到目前的位子。黄东升虽说觉得对杨再新的宣传，太密集、太夸大了一些，但杨再新在柳河市那边的影响力是肯定的，做出成绩也是必然的。 省里大佬曾走到怀仁镇参加刺梨果产业的摘收仪式，这位在工作上的严谨、眼里是有名的，他既然支持率杨再新，那就必然有足够的说服力。赵刚所说，那是另一种心态，黄东升也在想，如果有机会，还是亲自到长坪县那边去看看。 对于杨再新所作的业绩，黄东升不想说，可对卫子扬的事情，议一议，却没什么不可。“赵处，卫子扬在省城有不少关系，为什么做一家企业，两年都坚持不下去？做企业有这样难吗？是市场竞争凶残，还是项目本身没选好？” “黄处，卫子扬这个人，你接触不多。你到省部时，他已经没心思上班，仅是挂一个名而已。当初卫子扬在省部里的名声可不好，但领导为什么却能够容忍他？想一想，就明白里面的道理。 他固然有很深后的关系，但还是眼高手低。所以我说卫子扬太心急一些，只要沉两年，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知如今卫子扬会不会意识到这个道理。” 说到这些，赵刚有些自得，觉得自己看问题比较老辣，精准。黄东升自然不会反驳，“赵处阅历精深，看问题就是深透。” “这些都不难，”赵刚说，“站在岸上说游水，谁都会说几句。可真要下水比划两下，才知道其中的难。 这些年来，平时不仅研读这方面的资料、查阅论文，读过不少实例。每次下到地方，只要有机会，我都去企业走走，多问问，做多了便能够摸到不少规律。” 赵刚说这些话时，多少有些落寞。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才，却没有施展才华的平台。如果自己能够处在卫子扬的位子，绝对会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赵处，据说卫子扬在下面搞一个资金，数额巨大，这么一来……”黄东升对卫子扬确实不熟悉，却也听说过，对卫子扬印象差。 第1221章 心态失衡 “我觉得，卫子扬在下面不论做了什么，那都是自救，无可厚非。”赵刚说，“不过，我们这位所谓懂经济的，到下面去，都做了什么啊。” 黄东升一听就有些郁闷，赵刚每一句话，都想表达对杨再新的不满，未免太过了。东平市那边在出事之前，杨再新确实代表了省部二处到那里工作，至于该怎么做，省部有什么样的精神，也只有杨再新得知。他们在这议论是非，又算怎么回事？ 知道赵刚喜欢这个，黄东升也只好说，“赵处，东平市那边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吧。”赵刚压低了声音，才继续说，“我听到一点传言，也不知真假。据说啊，我们这位之前还在乡镇的时候，与卫子扬之间有过冲突。具体怎么冲突的，他们没说。 这一次，卫子扬陷入困境，这位得知了，可是主动请求到东平市去。然后，结果你知道了。卫子扬倒霉就倒霉在自己走错一步，让人抓住缺陷，一击必杀。 这样的事情或许是传言，但我们看结果，也能够有自己的判断。” “不至于吧，这些传言，未必是真相。”黄东升说。觉得杨再新到二处后的表现，不像这种狠人。 “我也说不好，不过啊。”赵刚说着微微摇头，才继续说，“卫子扬这个人怎么样先不提，好歹是从省部下到地方的干部，他的根在省部吧。我们作为省部的人，在卫子扬遇上困难、人生低谷时，该有什么样的选择？ 我觉得，该伸手好好拉一把时，还是要伸手。不然，今后自己遇上难处，走在低谷，谁还会伸手给你？这个道理，说起来很容易，但真要做到，就很考验人了。” 黄东升听赵刚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似乎不对头。不过，也不辩驳，说，“集资这种事情，害人可不浅，国家也不允许。” “卫子扬和鑫农山泉之间是什么关系？鑫农山泉不过是卫子扬引进的一个企业，为了使得石羊县的经济建设得以发展起来。真做好了这个项目，首先得利的是石羊县地方，然后卫子扬才获得业绩。 所以，不管卫子扬怎么操作，他的出发点始终是为企业的发展，地方经济建设的发展。集资固然不对，可要自救一家企业，收拢和利用民间资金来做好本地经济，不也是一种手段？何况，国家对民间资金拆借，只要利率不高于规定范围，都是受到法律保护的。这也说明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国家允许的范围。 卫子扬不过是做了事，运气差，真要是将企业救过来了，搞活了地方经济。那么，谁会来追究这个集资吗？我估计大家对卫子扬的评价就是另一种言辞。正所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黄东升这时候也唯有喝茶，人后不谈是非，只是不可能的。对杨再新到东平市去工作，到底有什么真相，杨再新等回来后，也是向领导汇报，工作内容并不传出来。 “所以我觉得多少有些悲剧，卫子扬作为省部的干部，走到这一步。我们却不能帮他什么，心里是有些惭愧的。而那位到了东平市，卫子扬随后就被带走，石羊县如今也因为集资案、因为那个鑫农山泉项目，陷入一种漩涡中。 这样的结果，是地方所需要的？这样的结果是省里想看到的？如果说，这也算是一种工作业绩，我是不赞同的。至少，我们的工作，不应该这样才对。” 今天的话题确实不适合多聊，黄东升随后将话题引开。确实，平时赵刚对杨再新多有不满，但却都忍住，偶尔几句牢骚话还是有的，却没有这样明确。 今天，估计是给杨再新贺喜送礼，心情就更差了，才如此直接地倒出心中压抑的言语。这样的言论，只是两人的小范围说，影响不大，可如果赵刚在其他人面前也只有说，后果是不可预测的。 对于机关里的情况，黄东升一直都很小心，也唯有多看少说，才是自保立足的办法。回到自己办公室，黄东升也在反思，机关的工作和地方的工作，各有特点。 不同的人，或许才是和在不同的职位上做事，将对应的事情做好。在地方，经济工作是核心，懂经济的人，自然有更多机会做出大业绩，走到更好的平台，展示自身的才华。 在机关里，熬资历、等机会，心气要忍，要理顺方方面面的关系。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而自己在二处，有什么样的准备？ 对于赵刚这样，一肚子牢骚，也是理解。因为赵刚如今所处的境况，随着他的年龄增加，落在他身上的机会越来越少。如果在两三年内，没有抓住机遇，一辈子就这样到顶了，他如何甘愿？ 只是，在单位，每一个人在机会面前既是都有又是有很大差别。像今年，下地方的工作，主要就落在杨再新这个新人身上，这也是领导对新到来的人一种锻炼。而在锻炼中，杨再新如果将工作处理很恰当，那下一次的工作，自然会落到他身上的机会更大。 半年多，杨再新在二处的地位和展示出来的工作能力，显然是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完全站稳了脚跟。加之背后有省府大佬的影响，在机关里，完全占据优先机遇。 赵刚自然也感受到杨再新对头的威胁，又无法撼动杨再新目前的位子。副处长的排位那是很有意思的，不是谁都可改变的事实。 如此，赵刚今后还有自己表现的机会吗？如果没有，那领导还会给他安排去向吗？既是安排，估计更多意义上在为后来的人空出位子。 组织部是培养干部的摇篮，很多干部在组织部内锻炼一段时间，就会放到具体的岗位上去发展。至于去向的好与差，也是机遇与领导们意愿的。 赵刚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去向，黄东升不会多关注，可他自身也将面临一种选择，是继续留在省部机关，还是往哪里走，找一个新的平台去发展？ 第773章 好消息 一个人的感染力有多强，对一些妖孽般存在的人，完全不能用普通人来比照。杨再新这段时间与柳三妍碰面不少，他的感受就非常深。 也因此，对即将正式开动的长善完全中学，杨再新是完全有信心，寄予大期望的。如果三年之后，长善完全中学第一届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能够一炮打响，那么，接下来的长善完全中学会有更兴旺的状态，也会得到更多成绩优秀的学生加入而走向良式循环。 这样的结果，只要五年、十年，就会为杨再新提供绝对的资源。时间更长久，等长善完全中学培养出来的学生逐渐成长，以后，杨再新的人脉资源将同雪球滚动一般，庞大而雄浑。 在良性循环中，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越多，就会有更多优质生源选择长善完全中学，而这些人学成出来后，身上都有一个标签，都有一个共同的校长。这些人最容易将资源糅合在一起，来形成一个团队。 坐在柳三妍身边，听着会，杨再新不在意开会的具体内容。因为学校的工作，他不过是挂一个职位，偶尔到学校见一见学生，讲几句激励的语言，让学生认可他这个校长。 至于实际的校务，有柳三妍在主导、分派、督促和落实。 一个上午，没有什么压力的杨再新，利用这个时间来思考和规划一番未来工作，也是不错的。原本要参加一整天的会议，到上午十一点半，石东富突然到会议上来。 石东富作为一县之长，参加这次全县校长的会议，那是对长坪县教育的关怀。进会议上之后，在局长田杏秋带路下，进了会议上，迎来一阵激烈的掌声。 走到主席台，坐到最中央。在田杏秋带头下，热烈的掌声里请县长给徐志摩讲话。石东富开口就是激励话语，将这一年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开学，上纲上线，作为长坪县全面教育改制来看待。 很自然的也将长善完全中学推向风口浪尖，杨再新和柳三妍多次受到与会的校长们瞩目，不过，两人都不在意。从六月招聘教师之后，长善完全中学在长坪县就备受关注，也承受巨大的压力。 等石东富发言结束，上午的会议也就告一段落。杨再新和其他与会人员一起去食堂吃饭，下楼时，却见秘书刘正明不惹人注意地到自己身边，轻轻拉一下他手臂。 杨再新明白，这是县长找他有事了。当即与柳三妍表示了下，便跟着刘正明走。 田杏秋等教育局主要领导陪着县里的头头脑脑在包间里吃饭，杨再新走进去，石东富见他到了，说，“再新，快过来，坐这里。” 包间内除了石东富，还有刘琴琴副县长、付红珍督学，都是处级干部，可石东富却点明了要杨再新坐他身边。这让杨再新有些觉得奇怪，因为石东富虽说关系好，可在众人面前，石东富还是比较注意场合的。 杨再新也不问，坐到石东富身侧，对刘琴琴等人表示了问好。接过工作人员给他的碗筷，准备安心吃饭。 中午不能喝酒，可田杏秋因为县长亲临，还留在教育局吃饭那是给了最大的面子。准备了饮品，刘琴琴等人也不多提。 开动之前，石东富忽然说，“要不要把刘博士请过来？” 请柳三妍过来是对她的尊重，但这包厢里的人主要还是县里的领导们。杨再新当下说，“县长，还是算了。刘博士也不乐意过来，想在教育上更纯碎一些。再说，目前多少学校对长善完全中学看不惯，有意见……” “哪来这么多理由，”石东富笑着说，“算了吧，再新你还怕谁说话啊。” “县长，我只是一个小青年，后辈小生，敢在前辈们面前放肆吗。”杨再新故作苦笑地说，心里自然不怎么在意，虽说级别上没有刘琴琴、付红珍她们高，但从资源上说，可强太多，而潜力和能量都摆在那里，谁敢轻视？ 石东富今天的态度似乎特别好，带着笑，手虚点着他，说，“我们的杨书记说这样的话，你们信吗？” “杨书记谦虚过分了，”刘琴琴说，“杨书记，如今在长坪县，只要你说一句话，你看全县就会有多少人动起来？前程似锦，一片坦途，说的就是杨书记这样的人。” “刘县长，我可不敢当。”杨再新笑眯眯地说，“县长今天情绪好，猛夸几句，等哪天县长情绪差，肯定会批回去。” “听你这样说，我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了？”石东富故作生气地问。 “不敢不敢，误会误会。”杨再新嘻嘻地说。 田杏秋等人自然羡慕不已，也只有杨再新这样的人，才敢同县长嘻嘻哈哈地说话，其他人谁敢与石东富这样说？ 也不知是为了活跃气氛，还是另有事情。吃饭过程中，石东富也就一开始说几句，之后不在有表示。不喝酒，饭局在半小时结束。 石东富站起来，对杨再新说，“吃好了吧。”杨再新也明白，石东富让秘书找自己，也是有事情的，所以在吃饭中暗自加快速度，免得石东富吃好，自己还没吃饱。 “总要赶上县长节奏，工作上有差距，吃饭都赶不上节奏，那真的就不行了。”杨再新笑呵呵地站起来，跟着石东富身后离开。 上了车，秘书刘正明坐副驾驶座，看情形，确实有重要的事情了。杨再新收敛情绪，显得郑重，说，“县长，发生什么事情？” “再新，市里那边有消息了，好消息。”石东富轻声说，似乎要将声音压到不让司机和秘书听到。 杨再新见他这样一说，随即领悟过来，说，“谢谢县长。” “那是你自己努力，应该得到的。”石东富显得严肃有轻松地说，如释负重，“具体的目前还没下来，但有确切的消息了，不可能会有变化。” 杨再新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石东富见他不显激动，又说，“具体时间目前还不知，但你自己要有所准备，身份不同，对事物的思考也会不同。” “谢谢县长，我会努力的。” 第1223章 需求与聪慧 回到家，将台岛的好消息转告唐慧琪。唐慧琪微笑着，注意力更多放在杨正庭那，似乎公司的事情，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杨再新倒不在意，见唐慧琪如此，便不再多谈凡海集团和海外市场的事。有吴思静在主持大局，而段玉梅等人的能力足够，就可稳定发展好公司。 凡海集团哪怕在台岛有热销的佳绩，但这一年，对海外市场最核心的布局，还是在于市场的推进。到明年，柳河市那边的刺梨果几倍增长后，才会有足够的原材料来生产，有足够的货源来做市场。 而唐慧琪这一年间，主要的重心会放在育儿这件事上。当然，等杨正庭满月之后，唐慧琪的身体逐渐恢复，她也会在工作上投入精力和时间。那将是明年春天以后了。 发生在台岛的事情，段玉梅在邮件中也有提及，那位台岛富豪要联络长善完全中学进行捐赠，也会有学校方面直接沟通。杨再新不参与这些的事情，他作为省部的干部，在于海外人员往来的问题上，还是选择谨慎的态度。 回到家里，主要是陪唐慧琪，抱一抱杨正庭，让他熟悉自己进而接受自己。虽说还没满月，到目前，肤色已经正常，对大人逗他，多少有些反应。 目前到杨正庭最大的反应是两件事，一是肚子饿了，便必须回到唐慧琪怀里找吃的，给奶瓶的调制奶，不肯吃；对水瓶和奶瓶，分得很清楚。二是尿不湿有赃物，一旦有了，便大声地哭，也是告诉大人们该做什么了。到如今，对着两个信号，杨再新和其他人都已经摸准，也在培养杨正庭定时排放，但效果还不明显。 正常的情况下，小孩子要到两三个月，甚至更大一些，才会在大人的引导下，定时进行排放，就不会身上有赃物。 对于这些下班回家，抱他在房间打转，杨正庭没有排斥。除非是想吃东西或要喝水，才会用哭声来传达他的需求。 小家伙的这些反应，从大人的角度看，都赞他聪明，杨再新也明白，很多是小孩子的一种本能。对小孩照护周到，就会放大他这些方面的反应，继而出现一些大人想看到的行止，便被认定为聪慧。 接近年底，一年多工作快要进行总结，则是一年最为忙碌的时段。对一年多工作总结，虽说不是在工作推进上具有实质性进展，但总结却是干部们最为重要的环节。 省部二处也将派出不同的工作小组，到下面地市对各地领导干部进行考核工作。考核工作也有常规性工作、换届前的考察工作，这是两种不同意义上的考核。 今年不是换届年，二处这边要进行的工作，不过是常规性的考核。了解下面领导干部对象是省管主官、以及省管以上的地市一把手的考核，这些考核工作，对于地市一把手工作的成绩认定，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杨再新家里事情不少，又处在特殊时期，他会不会派往下面地市，目前还不知。对于杨再新而言，参与这个工作也是必要的。他在省部二处的时间，肯定不会太久，两三年而已，对这方面的工作要经历过，才会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早餐后集中开一个小会，杨再新得到通知参加会议。省部各个部门的人，也都聚齐，等刘诚宇副部长过来开会，才知道，三天后，省部要派人参与江上省秋季的省内经济论坛。 响应省里的这个工作精神，省部内部，要先组织一次解决讨论会议。讨论的形式，就是以各处为小组，进行讨论发言。省府那边，传有这一年来，江上省各地市、区县经济工作的典型案例，干部自己先看资料，然后在这些资料的基础上，进行讨论、发言。 杨再新拿到一份纸质材料，工作群也有电子档的材料。边听会，翻阅这些材料，看到里面的内容，不禁摇头。自己在二处后，本身也是尽可能低调，对在下面所做过的工作，也都不提及。 可这些材料中，就有好几个案例，都是关联到杨再新的。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展望；长坪县、横折县两县的刺梨果产业，养殖产业；怀仁镇的刺梨果产业现象典型案例；a市凡海集团的引进案例；石羊县鑫农山泉案例等等，总共的案例虽有将近二十个，但关联到杨再新的案例，基本排在最前面。 因为第一个案例就是怀仁镇产业发展的标杆案例，杨再新作为当时主要负责的人，到讨论的时候，自然会涉及到他。 小会时间短，主要是提出内部讨论会议的要求，提出要交的资料等。随后，与会人员都回各自处室，上午准备，下午进行讨论会。部里的领导，会到各处去参加。 杨再新得知会议精神后，返回二处，先向严复森处长进行汇报。严复森听后，让杨再新向二处传达，要每一个人都准备好发言。因为有部里的领导参加二处的讨论会，可不能让讨论会出现冷场之类的事情。 从严复森办公室出来，杨再新先在二处工作群，转发了资料的电子档，然后在工作群里将部里的工作要求、严复森处长的工作要求，发布在群内。 做好这，然后一个个办公室进行传达，免得下午有人说没看工作群。当然，这样的事情在二处还没遇到过，对于工作，这里的人都非常谨慎，要求也是很严格的。 几个副处长，分别有各人手下的干部。杨再新通知到位，便返回自己办公室。钱恒知和何彤彤已经在办公室等了，将电子档的材料打印成册，让杨再新过目后，便往下分发。 这些内部资料，仅局限在内部人员工作浏览，分发下去后，在会后会收拢返还。这也是因为这些内部资料，一旦传出去，下面的区县、地市，很可能有人会利用这些资料，作为自身的一种进阶资源。这是省里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是以省部的内部资料，管理上比较严。 第1224章 机 会 赵刚拿到科长打印好的资料，一翻看，见资料首页就是关于怀仁镇的产业发展，心里一堵，很是不满，随手将资料丢在桌上。 杨再新在下面的工作，赵刚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只是认为，像杨再新那样在乡镇进行种植开发，会有什么样的经济效益，那是完全可想象的。 国内有很多大片的果林、果园的开发，但要说这些开发，真让果农赚到多少钱，却有待商榷。 不管那些大片果农的收成如何，但赵刚认为至少怀仁镇种植刺梨果的收益，绝对不会像资料上所说那样，有这么大的收成。 真有这样大的收成，那还不被农村的人疯狂种植？再说，刺梨果不过是一种野果，真有这样大的价值？说到底，还是在造星，是人为的需要所致。 杨再新也因此而高升，从一个小镇的党委书记直接跳跃到省部二处副处长，这样的升迁本身就特殊。何况，杨再新之前还连续拿下来江上省十佳青年、全国十佳青年的荣誉，这些都是因为怀仁镇的产业发展你业绩作为基石的。 这时候，赵刚看到怀仁镇的资料，连阅读都欠奉，心里一股浊气难以疏散。过一阵，赵刚也明白，上午的时间不多，下午要开会在处内进行讨论，如果自己没找到突破口，那只会让杨再新在这一带讨论过上，蒙骗更多的人。 如此想，也就明白，只有找到对方的弱点，才能够攻击到要害。至少，不能让下午的会议，变成某人的宣讲会，让杨再新在二处的威望更高。 赵刚原本对东平市那边的案子就有不满，觉得卫子扬和鑫农山泉几乎是因为杨再新的私怨，闹得卫子扬最后倒下。那么，讨论会上，就可找一找这方面的因素，从而让二处的干部们认清某人的险恶用心，受到大家的排斥、鄙视。 确定了自己的发言主题，赵刚深吸一口气，也在琢磨这个事情，到底有多大的风险。这时候，对杨再新进行孤立，实际上有好几个必要。 一是进阶而来的下地市考察领导干部，部里的领导对杨再新有些不好看法之后，必然在这工作上有所安排，如此一来，对赵刚更有利。 二是年终干部自身的考评，今年二处的这个优秀指标该落在谁身上，虽说杨再新几乎没有可能来争抢，但谁又有定论？必须先做好准备，让二处的干部们，对杨再新有另一个印象，戳破他光鲜的外表，让大家看到他的本质，那在群众评议这一环节上，才会有明显的倾向。 而赵刚觉得，只要他拿到今年的优秀，那么，明年自己找领导汇报思想、汇报工作，会顺利得多。 四十六七岁，自己还有多少时光可浪费，又还有多少机会，留给自己去捕捉？真的是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错过后，明年会上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至少，赵刚觉得到明年，他说没办法与杨再新争抢什么的。 厘清这些要素，赵刚沉心静气下来。将资料放在桌上，先看东平市的鑫农山泉案例。对这个案例，之前听过不少。作为案例，资料上主要提供的材料是鑫农山泉的兴起、发展、受阻、自救和最后的沉寂。 赵刚仔细读两遍，都没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然后，将鑫农山泉项目的投资情况进行对比，总算有所发现。这些发现，就可掰开来进行论述，总比顺着材料进行讨论，深刻得多。然后，再将鑫农山泉在沉寂之初，受到多少外力的压迫，卫子扬在其中的无奈，身同感受地说出来，自然会激发大家对卫子扬的同情。 杨再新不理会其他人怎么想，对于下午的讨论会，杨再新不想多说，更不想冒尖。资料上已经有不少案例都事关他，自然要低调，免得让二处的人有那个心思。 谁想，回到办公室，钱恒知和何彤彤还在，见杨再新返回，钱恒知笑呵呵地说，“杨处，下午的讨论会，每一个人都要发言，是不是这时候杨处给我们讲讲，启发一下我们的思路。” “得了，都回自己办公室去吧。”杨再新将两人赶走，钱恒知和何彤彤便不甘地离开，而杨再新这里，不时又来一个敲门，都是二处这边的干部。过来向杨再新讨教要如何发言的。 周一上午，几乎就不能安心办公，让杨再新多少有些无语。过来的人，都会提资料上与杨再新有明确关联到案例，要请杨再新帮解说解说。 杨再新自然不去费这份心思，好在对下午的讨论发言，他不想多说，表面上的发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午餐时，钱恒知和何彤彤与杨再新一桌，也在讨论这个下午的发言准备，想得到杨再新一些观众或提些建议。杨再新自然是笑呵呵地糊弄，不会有任何表达。 下午，整个省部的所有部门、处室，都进行同样的工作。进行讨论江上省经济工作，以案例为基础，分析全省经济建设工作的推进情况，发展趋势和找到经济崛起的可行之路。 省部这边的工作，本质职责不是要做经济工作，但省部同样要熟悉这些工作，只有熟悉这些工作，对省内干部的考评、选拔，才会更科学，选拔出更适合的人才。 一句话，江上省要大力推进经济发展，这是一个大势。省部的领导与干部，都必须有经济建设工作的思想意识，有这方面的认识观。也可以这样理解，正常讨论会，是省部与省委步调一致的一次站位。 杨再新得严复森处长的通知，要钱恒知和何彤彤将会议室的会标先做出来，准备工作也做好。因为下午的讨论会，不仅仅是二处内部的领导干部，也有副镇长童副部长参加。 童副部长在省部副部长里排位虽说不高，工作也不是直接联系二处，可童副部长参与他们的讨论会，使得二处这边要有更充分的准备。 省部各处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第1225章 诸事不顺 在会议室门外，赵刚见杨再新和刘蕾站在一起说话，刘蕾面带笑意，让赵刚有些不满。 在杨再新到二处之前，二处的副处长们，是两级台阶。赵刚和另一位都是挨近五十岁的，但黄东升和刘蕾则是四十岁以下，彼此之间有十岁到十二岁的年龄差。所以，在二处的副处长中，赵刚的话语权相对要大。 但杨再新到来，使得副处长这个小圈子的年龄界线一下子完全打破。赵刚资历老、年龄大，但杨再新才是排位第一的副处长，二处的常务工作，也落在杨再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杨再新到来后，刘蕾和黄东升都显得老了，更不要说赵刚。如此的年龄结构，赵刚无形中就落在老家伙的范围，而年轻才具有优势。 刘蕾在之前和今年相比较，在二处的工作和地位都没什么改变，但她的心态上，至少没有以前那样受到压抑。 这几个月，都没看到刘蕾与杨再新有什么往来，赵刚便觉得刘蕾和黄东升也与他有同样的心思，对杨再新这个后来者，有着必然的排斥。 看刘蕾一眼，赵刚不说话，直接进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都先到了，包括黄东升。赵刚坐到黄东升身边，压着声音说，“怎么回事，我看刘蕾站在外面。” 黄东升向外看一眼，却看不到门外的情况，摇摇头。他也知道刘蕾在那与杨再新说话，却不过于关注。见黄东升这个台岛，似乎都不关心的样子，赵刚也是感叹。 刘蕾进会议室后，杨再新还在外面。赵刚知道，杨再新是在等处长和副部长，在门外等候，才会让领导对他有更深的印象。只是，赵刚岁想取而代之，但却不能叫杨再新让开，除非杨再新不懂自己离开，他就可以在门外等着。 赵刚没有等到机会，对杨再新不免有些鄙视，觉得这样年轻轻的就如此精于巴结领导，惯于抓住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也难怪，为什么这样年轻，就可走到如今的层次。 严复森处长陪着童副部长一起到来，提前五分钟的样子。赵刚见两领导进门，而杨再新果然跟随在后。何彤彤见领导进来，也忙迎上前，带着童副部长到来的的位子，坐下，端了茶，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严复森坐下，看了到会的人，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首先欢迎童部长来二处指导我们的工作。”说着，与其他人一起，鼓掌欢迎。 童部长便微笑着说，“在内部，开会和发言，都不需鼓掌。我们今天也遵照这规则吧，不管是谁发言，都节省这一个环节，可好。” “还是童部觉悟高，我们二处自然听童部的。”严复森笑呵呵地说，“我先说一说今天会议的情况吧。”严复森便介绍的江上省目前所处的大势之下，经济建设工作是全省的工作核心。 省部虽说有自身的工作特色，但省部也必须遵照省里的意图，每一个领导、干部都要自觉地提升自己，熟悉经济建设领域的工作。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下面，请童部长首先发言，我们都想童部长多学习，多领悟、提升自己，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与会的人自然准备好笔记本，要对领导奖金进行记录。不管能不能跟上讲话，记录都是必须的，也是对童部长的一种尊重。 虽然大家没有鼓掌，可每一个人都瞩目童部长，也是对领导的尊重。童副部长发言，语气缓慢，平和中正，说了五六分钟，多是对二处干部们的勉励之语。对经济方面的问题，也是从宏观的大角度来阐述，说其重要性，说每一个省部的干部要熟悉经济建设工作的必要性等。 童副部长结束发言，严复森先对童副部长发言进行概述，总结，赞誉，也提出了对二处的要求。这些，是主持会议者必须的功底，严复森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该与会的人进行讨论了，严复森说，“……我们二处，虽说大家都工作重心不在经济方面的工作上，但也有不少人，对经济工作有研究，有实践和经验，水平都非同寻常。接下来，就自由发言吧。 我先提一点，我们的发言，即可围绕部里下发的资料作为发言依据，也可离开这些资料，谈一谈自己熟悉的其他方面。下面开始吧……” 严复森说后，与会的人有不少人看向杨再新，从排位上说，他是排在副处长们最前面的，第一个发言也是情理之中。至少，杨再新丝毫没有要先发言的意思，拿着茶杯，似乎在想什么。 严复森也是在观察杨再新，知道杨再新之前在柳河市那边有不少业绩，而这次省发的资料案例，涉及到他的就有好几个，率先发言，应该不成问题的。至少，见杨再新没有要先发言的意思，也不点名。 稍微有些冷场，对于二处说来，这不是好事。严复森看向其他人，希望有一个主动站出来发言的，免得童副部长对二处有不好印象。 “我先来抛砖引玉吧。”刘蕾这时候说话了，准备站起来，严复森扬手对她做一个手势，说，“讨论会，都坐着说，内部讨论，更不需要有任何压力。” “谢谢处长。”刘蕾笑了笑，说，“童部长刚才的讲话，对我启发很大……” 赵刚原本以为杨再新会第一个抢先发言，因为在这样的场合下，有处长、有副部长在，可是最好的表现机会。他原本想争先的，可又担心与杨再新直接争抢，那里的会对他多少有些看法。 谁知，杨再新没出来发言，倒是让刘蕾这个副处长先来发言。赵刚本身就不满的，随后听刘蕾所说，明显给童副部长捧臭脚，更不满了。 这样的表现机会，居然让刘蕾争抢了去，刘蕾都懂什么？如果不是被有有人帮她，刘蕾估计都不能在二处内立足。 可这时候，赵刚也无计可施，只能耐着性子。是不是先前，刘蕾在门外就与杨再新沟通过了？ 第1226章 两女发言 刘蕾先谦虚几句，说了要向领导和行家请教，便开始她的发言，“……据我所知，江上省因为处在内陆，交通上没有优势，资源上也没有突出的发现，使得在经济发展阶段，一直处于偏后状态。 这是地理区域所决定的，是先天因素。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目前我们江上省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也是时代的特征……” 刘蕾说到这，停一下，不知是心中没底还是要重新组织语言。其他人没多少反应，连赵刚都不做什么表情。 “目前这个时代的特征是什么，经济引领我们社会的发展，全民富裕，按照中央的精神来说，就是引领全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 刘蕾的发言，没有过深入地引出省发资料中的案例，不知是有意如此，还是当真对经济工作的具体，无法参透。发言的时间有五六分钟，思路虽然不清晰，好在还是一直在说经济建设的内容。 等刘蕾发言结束，严复森间断总结几句，对刘蕾的发言还是充满肯定的。赵刚听严复森的小结，心中更是不满，这不满自然是针对杨再新和刘蕾的。要不是以为杨再新会第一个发言，他那会让刘蕾去争到先发言？错失在领导面前，最好的表现机会。 “继续吧，不要有压力。”严复森说，“不管自己对经济建设工作理解是深刻，还是不够深入，只要思考了，有自己的思考，就是很好的。” “我来说说感想吧。”何彤彤在严复森话音落下，随即接上。这倒是好理解，因为之前刘蕾发言，这时候她来发言，都是女领导干部。而何彤彤也需要积极地表现，才被提升到副科长职位，肯定要积极表现。 赵刚这次被争抢，又不好呵斥何彤彤。讨论会是自我发言，不分秩序的，也不能责怪何彤彤争先。 何彤彤先尊敬了领导、前辈，才说正题，“……说实话，今年以前，我对经济方面的工作一直都不接触，谈不上了解。哪怕平时读书，自我提升，也阅读过不少经济建设方面的书籍、专著，自身的近距离体会却没有。 直到今年，也就是前不久，随同杨处长到柳河市、长坪县和怀仁镇。我们过去是参加，怀仁镇举行的刺梨果产业一年一度的摘收仪式。进长坪县后，沿公路两侧，目及之处，所有的山坡、平地，都是刺梨果林木。 进怀仁镇后，看得更清楚，漫山遍野的果树，挂满了橙黄色的果子，所有的枝头，都没密集而大个大果子压得低垂…… 在汽车里看果林，感受还不太深刻。到摘收仪式场地。一眼望去，整齐的果林一片橙黄铺满山坡，一直蔓延到天边。这样的景象，当真是让人深深震撼。 这种种植产业的经济实体，促使了整个长坪县和横折县两个县的种植户，人均年纯收益在五万元以上。我在看到令人震撼的场面后，寻找了好些果农，一个个问他们去年的实际收入和今年预期的收入。果农很骄傲地告诉我，我们的收入远远比外出务工好。如今，长坪县全县的人都安心在家做刺梨果产业种植和养殖，一年就可买房了。 怀仁镇之所以能够快速地富起来，根本的因素就是找到了致富的路。这条路，就是当初杨处长在怀仁镇工作时，所做的发展刺梨果种植业。一种产业做好了，经济就提升起来，一个地区的经济总量也就提升起来。 江上省的经济建设工作要快速提升，跑步前进，势必要以怀仁镇、长坪县为借鉴，学习其精髓，找到适合一县一市甚至一省的实体经济。” 对何彤彤的发言，与会的人也听出了她对杨再新的宣扬之意。何彤彤作为杨再新身边的人，又才被提拔启用，对杨再新有这样的态度，大家也表示理解。只是，当着二处所有的人，直接捧臭脚，这适合吗。 赵刚原本对怀仁镇的所谓种植经济，本身就觉得质疑，这时候听何彤彤这样吹捧，心里更是反感。不等严复森对何彤彤的发言进行总结，便说，“小何科长，到下面看到大片的种植林，很受感动吧。 江上省在果林发展这一块，确实落后。但往北方走走，就可看到真正的万亩、十万亩的果林。苹果、鸭梨、枣林等，开车在其中穿行，都要走一个上午甚至更长时间。 但是，这些果林的经济价值到底怎么样？果农的收益如何？说法就比较多。种植也的收益情况，或许比传统种植的价值要稍微高出一点点，但果林产业更是受到市场的影响。 正如一篇有名的文章，《多收三五斗》里所描述的那样，丰收了，但收入反而降低了。这就是种植业的真实现状，果农各地，对于种植业的发展，一直都是此起彼伏的推广、失败、换一种推进，又失败的轮回中。难啊……” 赵刚在一声感概中结束自己对何彤彤的询问，何彤彤听得出赵刚的不满于否定，正想要反驳，钱恒知在她身边，悄悄地捅了捅她，让何彤彤不要直接与赵刚在讨论上冲突。 怀仁镇、长坪县乃至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在去年就是全省的新标杆，这是省里认定的。何况，省府那位大佬先后两次，到怀仁镇参加那里举办的刺梨果摘收仪式，这就是对产业发展工作的肯定。杨再新之所以能够从怀仁镇党委书记位子，直接提升到省部二处副处长，也是对他工作的肯定。 此时，赵刚在讨论会上质疑怀仁镇、质疑杨再新的工作，实际上不必要反驳的。 与会的其他人，自然也听出了赵刚的用意，不免看向两人。见杨再新毫无反应，似乎都与他没有丝毫关联的样子，而赵刚也一脸麻木。心里便在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复森在每一个人发言后，都要做一下总结，说，“彤彤，有机会到怀仁镇去多呆几天，深入到种植户家里去，看看他们如今的真实生活，说不定有一篇份量足够的论文。” “谢谢处长，我听处长的。”何彤彤笑起来。 第1227章 赵刚的论点 严复森的说法虽然不显偏向，但大家都听得出来，对柳河市的经济发展，处长是什么态度。 赵刚也听的出来，不过，严复森并没有直接地挺杨再新，这让赵刚觉得还是有自己的机会。杨再新背后有省府大佬的影子，这件事情，赵刚当然明白。但在二处内部，大佬也不会伸手过来，赤膊上阵为杨再新做什么。 严复森作为二处的一把手，在众人面前，自然要做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赵刚明白这点，只要他接下来的发言中出彩，做到有理有据，那么，严复森处长也会为他撑腰，而童副部长更会记住自己。 赵刚所要的，不是非要恶心杨再新，也不是要跟杨再新过不去，他所要的，是得到领导们的肯定，给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让领导觉得他有才干，然后才可能得到一定的施展才干的平台。 严复森才说完，赵刚已经打定主意，便说，“我也来说几句，这之前，童部长对我省的经济建设工作，分析非常透彻，让人听后，有种大彻大悟之感。我也因此，说一些自己对经济工作的理解和感悟。首先，我要感谢童部长，您的讲话给我非常深刻的感受，领悟多多。 其次，我要纠正一下何科长刚才的某些言论。何科长的发言，绝大多数都是很精妙的，很有见地，对经济建设工作有很多思考。这很好，年轻人本身就改这样，多思考、多感受、多领悟，才能有进步。 另一方面，我要再强调的一点是，在我国甚至在国际上，大型果园的种植，利润是非常低的。主要是依靠量大，正所谓薄利多销模式。这样的种植业，对于江上省而言，是不是适合广泛推广，是需要商榷的。至少要请专家进行专业论证之后，再立项目，比较适合。 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要否定水，也不是针对哪里的具体案例。 下面我谈谈这些年来，一直钻研经济方面的书籍，一直坚持到基层关注地方经济建设工作的积累。 我先说一个案例吧。东平市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区域内的资源，也就是水资源特别丰沛。一直以来，东平市对水资源的利用，仅局限在水产养殖和发电、灌溉等方面，产生的经济效益不高，这也是必然的。 东平市的经济发展相对滞后，也是因为这些方面因素所决定。两年前，东平市那边成立了一个水资源开发的项目，叫鑫农山泉饮用水。据我所知，这个项目一开始投入，就立竿见影地发挥出巨大作用。当年的订单就有好几个亿，而他们的产品，也得到了京视的肯定，做过产品的宣传、采访等。 当初的市场反馈也非同寻常，短短几个月间，国内到处都有鑫农山泉的产品。可以说，这个产品一出手，就走进全国各地，走进千家万户。这说明什么？说明东平市在利用本土资源提升价值工作上，是扎扎实实迈开了步子。 对于经济发展该怎么做，工业项目的建立、推广、走向大市场，才是真正的硬经济、硬实力……” 说到这里，赵刚停一下，装着喝茶，实际上是想看看童副部长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见童副部长神色平和，眼看着他这方向，很投入到样子。见到这，赵刚是很高兴的，觉得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 “我省作为内陆省份，交通没有明显优势，水资源虽然不差，却也没有明显特色，可利用进行深度开发，提炼价值的不高。这样的客观条件下，对我省各地的经济建设工作，设立项目更需要严谨，要经过科学论证后，再进行立项目，做项目。 找准项目之后，整个地区甚至全省的力量都该汇聚起来，协同合力，将项目做好，激发出应该有的经济价值。这才是我省的客观情况，我省在发展经济工作的过程中，人人就该有这样的大格局、大局观。 这里顺便提一点，东平市的鑫农山泉项目，据说目前已经停产。这令人痛心又无奈，很遗憾啊。这种年订单在几个亿的项目，全江上省有几家？可鑫农山泉在两年的时间内，就从顶峰跌落下来，其中有哪些因素？是人为的，还是客观不可克服的因素？ 我作为外人，站在旁边看这样的项目，是非常痛心的。在说一句，鑫农山泉赵刚项目虽说是在东平市，可与我们省部多多少少有些关联。 这些天我在想，如果鑫农山泉在一年前，或三个月前，有来至外部的力量支持，而不是给他们施加压力。省里如果出面来保住这样一家企业，赵刚项目继续做好做兴旺，这不仅是东平市的经济有巨大转变，对于我省的经济发展而言，也是锦上添花。 可如今，鑫农山泉倒下后，东平市那边一地鸡毛，实际的情况或许比我们所知，更加残酷。 当然，这也是我一家之言，或许不对，请童部长、严处多指教。” 赵刚发言结束后，会议室一片静寂，脸严复森对发言总结都没及时跟上，过一分钟，严复森才说，“赵刚处长是一位老同志，见识多，勤奋好学，对问题勤于思考，也善于思考。这次发言，也让我们看到这个处长这些年来，对经济建设工作关注的成效。我们的年轻人，都要在平时的工作之余，多一份观察、多一份思考，多一份准备，才可能有更大的进步。” 严复森的总结也是很有针对性，没有直接顶平赵刚发言的内容，而是对他工作的态度进行肯定。赵刚听后，虽觉得点评不够到位，但也是不错的结果。 赵刚看了看杨再新，发言中，虽说没有直接点出卫子扬和杨再新，可大家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会想到杨再新在鑫农山泉项目工作上，对卫子扬施加的压力。这些压力，对鑫农山泉项目而言，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也会促使东平市的领导们，对鑫农山泉的放弃态度与立场。 第1228章 案例分析 严复森总结赵刚发言后，说，“之前发言做得很好，接下来要保持这样的积极态度。”说着他便笑起来，只是，其他人却没有及时地跟上节奏，似乎受到赵刚发言的影响，不知杨再新职位副处长，会不会站出来驳斥。 杨再新还是平静的神态，没有发言的意思。赵刚在二处的时间不短，他手下也是分派有协助工作的科长、副科长和普通干部。 这时候，一个年龄更大一些的干部，说话了。这位是协助赵刚平时工作的，经常一起吃饭喝酒，也有共同的话题和观点。 “……想当初，我们工作的核心就是政工工作，到如今，国家形势大好，祖国山河秀丽，人才迸发，经济高速上升。在这样的国际国内形势下，我们今天来讨论江上省的经济建设工作，非常有必要。 刚才，我听了赵刚处长的发言，深有感触。一省、一市、一县、一镇、一村、一户，要做好经济，都必然依靠于国家的力量，积累众人的力量。东平市的水资源开发项目，如果能够做到上下一心，又怎么会走到两年间，就失败这一步？ 同样，我也对目前柳河市那边正在大力推动的果林种植项目，提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全省对这样的项目，多给予关注，导引好，特别是市场的走向，要提前给种植户进行提供信息，提供市场销路，避免以前反复重复的种植业结局。” 这位显然是顺着赵刚的说法，往另一个角度进行论说，给大家听了，自然明白，他们这是剑指杨再新职位年轻的、资历浅的副处长。 但杨再新听了讨论发言，却像没有那回事一样。这些人所说，不过是捕风捉影，根本就不了解柳河市那边的情况，还是用以前的经验，来判断柳河市的刺梨果种植项目。 严复森随即进行发言总结，肯定了这位的发言，对发言内容不做评说。随后，有其他人也跟在后面发言，有对柳河市、长坪县以及怀仁镇质疑的，也有就其他案例进行分析的，倒是没有出现冷场的情况。 二处的总人数不算多，有些干部还出差在外，十几个人发言，也就一两个小时。更多的人在发言的时候，不过是按照案例复述一遍内容，然后点评一番，就算是自己的论点。对于这样的情况，严复森也明白，省部的人本身就少有接触到具体的经济建设工作，水平上也是如此而已。 黄东升见再不发言，就剩下杨再新和严复森处长了，总不能落在最后，不然，领导会怎么想？当即说，“我也来抢一个发言机会。” 其他人听黄东升这样说，便有几个人笑起来。黄东升继续说，“我以前在工作上，确实太少关注经济建设方面的工作，是个十足的外行，以后一定加强学习，主动向懂经济工作的行家请教。 上午，拿到省发的案例资料，我才仔细认真地阅读、思考，虽说对自己而言是有不小启发与进步，但相对于其他同事，我的发言肯定会令大家见笑。不过，这也是一次学习的好机会。 翻阅案例，我感受最深的，是a市的变化。a市对于江上省，一直是做经济的前沿，也是江上省整体经济工作的排头兵。然而案例提到的新意制造，原本是年利润在几十个亿的大企业，谁知是一个空壳。而这个空壳，存在了一二十年。 如果不是省里在厘清经济建设工作，对全省各个企业进行摸底，清查资产，说不定还在a市做标榜。如今，新意制造这家幌子企业没了，促成这个虚假幌子的直接责任人，也被组织揪出来。使得a市重头开始，再走经济建设的创业路。 与a市相对应的，如今我省已经做起不少新项目，正处于大踏步奋进时刻。我认为，地方上做经济、做项目，首先要将干部队伍建设好。a市为什么能够蒙骗这么多年，直到近些年才令省里起疑，进而查出真相。主要还是对干部监察力度不够，使得个别领导干部钻了空子。 经济建设工作是核心，但这一工作的核心却是干部队伍建设，只有一支思想素质过硬、工作能力突出的干部队伍，才能确保我省经济建设工作顺利推进，大踏步跃升。” 对黄东升的发言，二处的干部们都容易接受，因为这是二处工作的核心。严复森笑着点评了黄东升的发言，倒是明显有比较好的态度。 随后，严复森转头看着杨再新，静静的，并不说话，见杨再新似乎还没有什么反应，才说，“再新处长，你还要藏拙啊。每一个人都得发言，何况你才是最熟悉经济工作，有一线工作经历的，更应该给大家谈谈。” “童部长、严处长，我之前在乡镇做事，不过是在摸索。同时，也是在执行市里、县里的工作指令而已，要说有什么经验之谈，自己都觉得没多少可总结的。”杨再新对童副部长和严复森说。 “你就别谦虚了，大家都希望你多谈谈。”严复森说。 “严处……”杨再新确实不好说什么，因为在省部二处，他本身就有些高调了，而今天明显听出赵刚等几个人对自己的不满。不过，也不好真不发言，这是省部的工作，何况童副部长参加他们的讨论。 “我来谈谈刺梨果产业最初开发情况吧。”杨再新说，“三年前，我从横折县正府办到双沟村驻村，当时，双沟村进村公路还差最后三公里没有修通。没有资金了，村里也没资源可找。县扶贫办答应给项目资金以及两年多，但一直都不能到位。 在村里，偶尔听到一个消息，省农院研发了一种果林作物，正在找适合栽种的区域。如果能够将项目争取到手，至少可将进村的公路解决。 于是，我与村里的主干、村里民兵，在两个月内钻遍了村里所有荒山，找到不少野生的刺梨果。如此，证实了双沟村这一区域适合种植刺梨果。有了这样的证据后，才跑省城，与省农院沟通……” 第1229章 童部提问 “最初我们要做的，不过是为省农院培植刺梨果苗木。开荒之后，村里便将所有荒地开垦出来，这个工作，当时在乡镇、县里也是有阻力和压力的，好在有省农院帮扛了。苗木培育是冬天，到第二年春，新畦食品公司带资寻求合作对象，便与双沟村附近的乡镇进行洽谈，很快达成合作协议。 而我这个时候，被调离双沟村，到怀仁镇担任镇长一职。初到怀仁镇，对怀仁镇的情况进行了解之后，觉得怀仁镇目前确实有矿资源的优势，但矿资源总有开采完毕的时候，一旦矿资源没了，怀仁镇的经济支柱就没了。 要使怀仁镇的经济保持不降，便在怀仁镇开始发动各村开荒，种植刺梨果。好在乡镇干部、村里主干、种植户们也配合工作。新畦食品公司是带资进场合作的，使得刺梨果项目开发工作，变得顺利。到第二年，刺梨果苗木成林，去年才开始丰产，今年刺梨果的收成比去年多了一两成……” 杨再新说到这，准备不再说，对刺梨果产业的解释，其实没有必要。不过，严复森点了名，却有不能不说。 “后来呢，”严复森说，“对柳河市的产业发展情况，我们了解并不仔细。正如以前各地前前后后开发了很多的种植产业，但成功的寥寥无几，刺梨果产业开发目前势头很猛，到底怎么做到的？” “严处，这个问题其实也简单。”杨再新说，“省农院在研究刺梨果的过程中，研发出关于刺梨果的十几种产品，这些产品被新畦食品完全买断，成为新畦食品公司的资产。 而新畦食品公司觉得刺梨果产品在市场上有足够好的表现，才带资到长坪县和横折县进行开发种植刺梨果。从目前看，刺梨果产品一经上市，便形成疯抢的热卖局面。 从去年十月起，到如今，新畦食品一直在压缩市场，仅仅保留中高端市场的销售。使得整个柳河市的种植户，都看到种植刺梨果的希望所在，便愿意全力以赴去种植刺梨果。 据我所知的信息，今年新品刺梨果摘收后，因为丰产，新畦食品分出一个部分资源，组建海外市场。目前，在台岛那边的市场反馈看，海外热销已经成为必然。这样的结果，柳河市那边更有信心，将这一产业做大做强。 确实，果林种植产业的发展，获利是不多。刺梨果不是直接售卖果子，而是将刺梨果品进行深加工，其价值就不一样了。新畦食品公司在于种植户的约定协议上，给种植户足够多的让利，才使得种植户肯配合技术指导，得到足够大的良果率，继而得到更多的收益。” “原来如此，难怪柳河市这几年间，将刺梨果产业做得风生水起，省里对柳河市的工作非常肯定。”严复森说，这也是给杨再新的工作进行正名。 赵刚听到严复森这样说，心里又是一堵。在这种场合下，肯定杨再新并以省里的名头来说事，可见严复森对杨再新的印象如何。他多少有些慌，不知之前自己所说的话，在严复森和童副部长印象里，是什么样的状况。 “再新处长，我也来提一个问题，可以吗。”童副部长突然说。 “童部长，我能为您解答问题啊，估计会令你失望的。”杨再新微笑着说，不知童副部长是站在上面立场，但想来不至于跟自己为难。 对于柳河市的刺梨果开发产业，省府已经充分肯定那边的做法，成绩摆在那里。虽说这样的成绩确实令很多人质疑，以为是地方上作假弄虚，对这些疑惑，确实没办法去说服对方，去解释什么。只要不加理会就好。 真正到过长坪县、到过怀仁镇的人，自然知道一年刺梨果的收成有多少，而新畦食品对于良果的收购价格在那里，完全可算出种植户的年收入、年利润。 “再新处长，对于东平市的鑫农山泉这个项目，我想，你也是了解比较全面的人，今天能不能为大家解惑？”童副部长说。 听童副部长提出质疑的问题，赵刚一震，不知童部长是什么用意。这个问题的提出，是在质疑杨再新吗？ 实际上，当初东平市在出事之前，省部派出杨再新等人前往东平市做工作，那也是省里的意思。用意何在，省部这边自然有猜疑。杨再新等人返回二处，东平市那边鑫农山泉项目爆雷，牵涉到卫子扬等一些地方领导，而知道如今，东平市都还没能缓过气来。 赵刚之前故意质疑这个案例，也是有意为之，在二处这个小圈子里讨论经济建设，自然不太在乎大方面的对错。可从人情来看，同情卫子扬也是一种人之常态，会得到更多人赞同。 此时，童副部长直接地挑明，要杨再新来解释，到底是在帮杨再新还是在为难杨再新？赵刚觉得有些不妙。 杨再新听童副部长这样说，只得微笑一下，稍微为难地说，“童部长，鑫农山泉出事之前，我到东平市走一趟。还没返回，鑫农山泉的集资案就闹起来了。 对于这个案例，我确实有一些感触。当初，卫子扬从省部下到东平市，看中了石羊县的水资源丰沛。便将他熟悉的当时在省城这边做饮用水最强的一家公司，叫苏小小弱碱性饮用水的，引进到石羊县去做这个项目。 这个出发点确实很不错，也切中了石羊县自身的优势。这个项目得到东平市、石羊县的大力支持与扶持，一开始，势头非常猛。这一点，卫子扬和公司老总看准了国内市场的特色，那就是广告轰炸下的销售模式。 投产不久，省里当初做了一次省农展销会。当时，我也到展销会上为刺梨果产品做推动工作。鑫农山泉拿到两个多亿订单，卫子扬还特别地跑到我们展区，展示他的收获……” 杨再新对鑫农山泉所做的肯定，使得与会的人都听得入神，大家对鑫农山泉的情况，了解并不多。 第1230章 危害大 对卫子扬的性格，省部这边的不少人都有了解，跋扈，嚣张，没有纪律性，背景过硬。那么，他如果与杨再新之间有矛盾的话，肯定会对杨再新进行欺压，挑衅。 但杨再新并不提细节，甚至没有对卫子扬有多少情绪，对鑫农山泉最初的好开端，几个亿的订单，当真让人鼓舞。 童副部长、严复森等人都点头，表示认可这样的事。杨再新继续说，“鑫农山泉从开始销售产品，到最高峰期，前后不到半年。为什么？我也不懂其中的奥秘。做企业、做市场，本身就千变万化，没有多少可借鉴的东西。 说没有规律是因为每一家企业，都有各自的特殊性，有各自不同的处境、外部和内部的因素。这些综合在一起，谁能够一言而确定？所以，鑫农山泉在短暂的时间冲天而起，又在半年内退缩、弱化，也是有诸多因素的。 其中，有些因素可以总结出来，成为其他企业借鉴的东西。有些因素，却是其他企业和项目没办法参照的。 具体说来，我也不懂，何况对鑫农山泉接触很少。对于鑫农山泉项目的案例，我也琢磨过，怎么说呢。首先，鑫农山泉一开始跨步过大，拿出巨资头如在广告上，使得市场在短时间里，爆炸式膨胀起来，订单确实拿到了，但对市场不过是有了冲击，而不是将市场真正消化，成为自身实力的一部分。 等同类产品反应过来，调整战略，鑫农山泉便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做这样的压力之下，鑫农山泉和卫子扬都没有做好准备，企业内部的实力积累也不够，无法组织对外来压力的应对，所以，鑫农山泉的市场在节节败退中，仓皇丢失。 市场丢失的过程中，不仅仅是市场没有了，之前打开市场所投进去的资源，也就损失。产品不能变现，积压在经销商手中，时间一长，资金压力就无法承受。 资金压力大了，企业的正常运转就无法做到，如此，恶性循环开始之后，再要遏止，确实不是鑫农山泉项目能够做到的事。 如果在这期间，企业管理者如果能够充分认识到其中的危害和败退的趋势，当机立断地断尾求存，对鑫农山泉而言，虽有损失，还可立足自保。 然而，鑫农山泉没有抓住机会，卫子扬更是做出错误的选择。鑫农山泉的资金有压力，他选择向外面集资，吸纳民间资金来投入鑫农山泉项目，使得越来越多的资金，都投进市场的争夺，企图挽回在市场的损失。这种行为分明是饮鸩止渴，以致于将鑫农山泉完全拖进不可挽救的漩涡。 对于集资这个问题，对地方经济发展有多大的伤害，如果有时间，可到东平市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将近十个亿的资金，全是普通人的血汗钱，或一些人从银行里贷款，转手放进鑫农山泉里去。 卫子扬一开始这样做，估计就没考虑过要退还这些人的本金，要不然，哪一家企业能够有这样高的利润？ 纵观国内还是国际上，企业一旦涉及到民间集资，那么离倒下也就不远了。最终的结果是，主导集资的人将本金卷走，留下烂摊子来让本地正府收拾。这种事情，如果地方正府及早了解情况，就必须及早干预，不能等走到无法控制，再来收拾局面。” 说到这里，与会的人都沉默下来。东平市石羊县那边十来个亿的钱打水漂后，给地方带来的损失有多大，又牵涉到多少人、多少坏账，是可以想象的。这样的局面下，地方领导会有多大压力？东平市那边要多少年，才能平复这样的创伤？ 当然，这些事肯定存在，但不是今天要讨论的。要解决这些难题，自然是地方的领导来逐步做到。 赵刚对于发生在东平市的案例，了解并不多，之前听过传言，琢磨着是杨再新和卫子扬之间的私人恩怨，以为杨再新借机报复卫子扬，可听杨再新这样说，也明白，自己之前有些想当然了。 可赵刚也不相信杨再新所说，不相信杨再新就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但他怎么想，与其他人却没关系。童副部长听后，点点头，说，“集资而后投进企业中，用心本身就有问题。 集资对地方经济发展的危害，国家早就有明文规定、这是违法的行为。而集资的本质是老板想要大家都本金，拿出一点小利益来蒙骗的。以后，鑫农山泉的集资案这个典型事例，要作为随时警醒我省各地企业和地方管理者的殷鉴，不能再有后来者。” 童副部长对这个案例的态度是明确的，他也不多说，实际上，也是对赵刚和另外几个人的说法，一种明确的回应，这也是省里的态度。在二处内部，这样的观念要统一起来。 赵刚自然听出童副部长的意思，心里虽有不满，却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多少又有些后悔，之前，真不该找这个案例来说事，凭自己的能力和水准，肯定会超过杨再新的。 而此时，杨再新说了这些，对于二处的人也是有冲击，让更多人对杨再新认可他的能力。如此一来，年终的干部考评，优秀还会不会是自己的？赵刚真有些慌了。 “再新处长的发言，让我感触很深。对于经济建设的工作，还是要多学习、多近距离地参与，但我们也不能随意地指手画脚，要虚心地学习，真正入门之后，对我们今后的工作，才会有帮助，才不至于因为自己的不懂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严复森说，“我在这提议，二处这边与省大联系，不定期地让我们的干部到那边去蹭课，旁听学习，这个作为我们二处明年工作要求之一。童部长，还要请您帮我们联络省大，您看……” “这是好事，与省大那边沟通我去做。具体对接，你们选一个人吧。”童副部长说。 定下这个事情，对二处的干部而言，则是一个压力，也是一项实实在在的事务。各人听了，心里叫苦，但在严复森和童副部长面前，自然没有谁会说出来。 杨再新自然不在意的，因为他本身就在省大那边就读在职硕士学习班，反正要到那边参加学习。见严复森看向杨再新，杨再新明白，处长可能会将与省大之间的联络工作，交给他。 但随即见严复森又转向赵刚，随后说，“赵刚处长，这个与省大联络对接课程和我处人员听课安排，就辛苦你来做吧。这个事情，本来交给再新处长的，年轻，多做一点工作也是锻炼。不过，考虑到他目前正处在特殊时间段，而赵刚处长办事稳重、慎密，就辛苦你了。” “好的，请处长放心。”赵刚虽然郁闷，但也不可能推掉。 第1231章 约见面 这次内部的讨论会，虽说存在彼此之间的碰撞，总体而言是大好事。内部之间有不同看法、不同意见，都没问题，只要在外不乱说就好。 下午的讨论会，杨再新发言的时间稍微长一些，二处这边对谁作为代表，去参加省里的讨论交流会，暂时还没定下来。 杨再新等送走了童副部长，严复森叫几个副处长到办公室去。坐下后，说，“省里的讨论会，我们要派人过去参加。是自己主动报名，还是推荐？” “有名额限制吗。”杨再新笑着说，“不限制级别吧。” “再新处长，你不要问，去参加讨论会的人，肯定少不了你。省部这边的领队人，估计你是躲不了。”严复森说，“我对你不提多高要求，到那边讨论时，不要像刚才那样躲着就好。” 赵刚原以为可自己主动报名的，听严复森这样说，他就没劲了。只是，错过这样的讨论会，哪还有他展示自己对经济工作独到而深远见识的才干？可是，去参加讨论会，势必要受杨再新带队，即使发言出彩，估计也归在杨再新名下。 “我们二处，多几个人去不会受限制的。”严复森说。 “处长，我帮钱恒知和何彤彤都报名吧。去听一听，对自身帮助大小不论，涨一涨见识，还是能够的。”杨再新说。 “处长，我报名。”黄东升见机立即说话，可不想落后太多。随即，刘蕾也说要去，就剩下赵刚了，他也说，“我肯定也要去。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正好印证一下我这些年来在经济工作方面的研究成果。” “好，普通干部中，年轻人有想法的都尽可能带上，让他们也接受更多新的东西。”严复森说。 还有两天才是省经济论坛会议，杨再新将参会报名的事情交给钱恒知去做，无需自己费心。 第二天下午，却收到不少电话，都是越杨再新去聚一聚的。最先打电话来的是王平江，他带着a市那边的人过来。如今，a市当初的虚假数据破灭，但最近凡海集团在a市的表现很好，扩张迅速。王平江对凡海集团的事情，早就同杨再新电话过，想要找机会聚一聚了。 这次有机会，从a市出发前，便先约杨再新，让他有所准备。 随后，柳河市这边的好几个人，都纷纷打来电话，约杨再新吃饭。刘泽海、刘娣、王仁怀、郑淑芬这些老朋友、老部下的来电，横折县那边的向军也兴冲冲地邀请。 杨再新也知道，这次省里主办的经济讨论会议，这些在经济方面有所作为的人，都会齐聚省城。一起见面，吃饭，都没问题。只是，自己也是分身乏术，将这些人请到一起，是不是适合而已。 省城这边，可安排的地方也多，人多的情况下，最好是安排在会所里，聊天、吃饭、喝茶，时间上也不受限制。 当然，今晚即使聚齐，也不可能玩太长时间，毕竟明天还要参加省里的讨论会。所有参会的人，精神饱满，是基本的要求。省里主导领导会出席会议，这些来至地市的领导，也期盼着那个与领导说计划，反应与应对的时候，真要有好的表现才行。 没办法，杨再新便同王平江市长沟通，由他来主导，将柳河市的人集中在一起。如此，杨再新也不必要逐个人去解释什么。王平江虽说离开的柳河市，但他在柳河市时候，就是这些人的领导，倒是没有人会拒绝。 有王平江出面，杨再新这边也不会让谁心里产生芥蒂。谁知，晚上回到别墅后，东平市那边的水立方和林艺泽先后给杨再新电话，也是想约请杨再新一起见个面，吃个饭。 杨再新不知这两人是不是在背后沟通，已经与柳河市的人约好，杨再新便很直接地与林艺泽市长明说，明天晚上不能一起吃饭，可到省城来，杨再新找机会请林艺泽吃饭。 林艺泽笑呵呵地表示，既然杨再新明晚有安排，之后还有几天开会，总有时间约定时间，还是由他请客，也是找机会向杨再新汇报一下东平市那边的情况。 杨再新从东平市回省城后，便不多关注东平市案子的进展，那是省纪那边的事情。而李静姝都没有消息过来，说明他们还在忙碌。 像卫子扬的集资案子，牵涉面比较多，也会牵涉到不少的干部。处理起来肯定比较复杂。不会顺利推进案子，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都是可能的。 杨再新也不知林艺泽和水立方到省城来要找他，是不是因为鑫农山泉的事情，这个事情，他真帮不上忙。但如果是因为水资源的利用问题，倒是可给他们提几点参考意见。 这种不需要承担责任的参考意见，即使提出来，对方也不一定会用。杨再新自然不会在意，能帮到东平市就更好。 第二天上班，下午的时候在二处开一个小会，也就是与所有准备去参加讨论会的人，约定时间，一起在省府外集中。 从省部到省府，本身就有半小时的路程，大家没必要先在单位集中。直接到省府外集中，免得绕路，费时间。 钱恒知表示，他会在早上体系大家，杨再新点点头，赵刚等人自然没有意见。确定这个事情，杨再新便离开省部，与王平江等人汇合，往会所去集中。 地市和县里的与会代表，会在下午报到，然后安排宿食，领取会议的资料。二处这边，有何彤彤一个人前往，也就处理好这个事情。 与王平江等人，不见面的时间也不长，特别是刘泽宇、向军等人，摘收仪式时，大家才一起吃饭，讨论问题。 如今，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刺梨果完全摘收，而摘收果子后，果园的技术处理工作，如今正在进行。到今年，两县的种植户已经不需要干部督促，只要得到通知，都会细致地按照技术要求，处理好地块和果林，确保来年的丰产。 王平江早就与柳河市那边的人碰面，笑呵呵地在一起，讨论两市之间的情况。 第1232章 团队雏形 杨再新过来，与众人见面，最主要的是彼此之间的情感。要说今天有什么话题，不过都是以前一直在做的工作。不论是柳河市那边的产业开发工作，还是王平江那里的凡海集团如今的进展，内容都是一回事。 见面之后，刘悌、郑淑芬等自然要展示女人的一面，刘悌直接将杨再新的手臂挽住，也不在意大家的说笑。 作为杨再新推荐而提拔的刘悌，如今的级别与杨再新一样了，副处级，等到明年，可能就是正处级别了。心里对杨再新的帮助，自然感激，而之前也在杨再新这边，多少发生了一些外人不知的事，使得刘悌对杨再新情感就不一样。 郑淑芬见刘悌争先，也不敢示弱，将杨再新的另一条手臂挽住，侧脸对杨再新说，“杨处长，今晚上与刘处干，还是与我干，或者同我们俩人干？处长，我说的是喝酒。” 杨再新知道这两人故意这样，大家都是老关系，也不怎么在意。柳河市的人，对杨再新很了解，知道他在这方面格外严谨，没人会疑惑杨再新与两女之间真有什么。 嘻嘻哈哈的，反而是彼此之间相处的分寸。郑淑芬找到机会，悄悄对杨再新说，“杨处长，你真够狠心啊。我老妹也算是校花一级的美女吧。年轻又有活力，我拜托你帮照顾照顾，谁知你一次都没去看她。我妹说，她很失望，很受挫，觉得自己没有魅力了。” “你妹在盛大读书，不是好好的吗。谁还敢欺负她？我看，只有你妹欺负其他男生才是事实吧。”杨再新说。 “我妹对其他男生没兴趣，她喜欢成熟一些的，还喜欢有老婆的。这是她亲自对我说的，说这样的男人更有魅力，不需要亲自培养。”郑淑芬在杨再新耳边说，透露的意思，自然不难猜出来。 杨再新心里苦笑，郑淑芬也是拼了，不知跟她妹妹怎么说，姐妹俩居然肯做出这样的牺牲。对于其他男人而言，这必然是求之不得的美事，杨再新却不这样想。 对于身边的女人，除了李静姝情况特殊外，他是不会再有任何错误。唐慧琪那么好，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男人对这种事，抗拒力确实比较差一些，更多的人都在时刻寻求机会，想将所有美女都收到身边受用。杨再新确确实实不想这样，对郑淑芬说，“师姐，你给你妹解释清楚，安心学习，不要浪费青春……” “她说青春就该按照她自己选择的那样度过，才是真正的爱惜自己的青春。”郑淑芬说，“师弟，要不你帮我劝劝她？” 两人的沟通让刘悌有所关注，虽找到杨再新与郑淑芬是党校同学关系，也算是从微末中建立的关系，但也不至于有那么多悄悄话。刘悌凑过来说，“老领导，你们是老同学见面啊。是不是干脆另找一个隐秘的房间交流交流，再来一起说话。” 如说论与杨再新的关系，郑淑芬当然明白，刘悌等人是杨再新的直属部队，她是不能比的。听刘悌这样说，也不敢有气，笑盈盈地说，“刘处，我也想，可杨处长就是不给机会。” 最初的招呼之后，会所这边安排上酒、上零食等吃喝的东西。每个人一杯酒，站起来，王平江笑着说，“来，我们一起给再新敬一杯。” “王市长，你可别这样。”杨再新立马说话，“到这里来，你是我们的老领导，要说敬酒，自然是我们给你敬酒才合乎。大家说是不是？我说，既然有机会聚一起，就为见面一起干一杯吧。敬酒来敬酒去掉，反而疏远了。” 王平江虽说是大家都老领导，对杨再新而言，当初推荐王平江去a市，后来又在a市帮了王平江。如今的凡海集团，就是杨再新推荐引进的，有了凡海集团，使得王平江在市里的话语权大为提升。 这一些关系，到这里的人基本都有所了解，也知道，自己以后有什么发展，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也都是核心力量与环绕核心的关系。 或许过得五年十年，杨再新在江上省就是一个理论团队的核心，哪怕王平江等人在职位上比他高一些，都会以杨再新为中心，凝聚起大家的力量，继而使得每一个人都有更多的发展机会。 这样的团队关系，一般都不需要明说，而是在相处中，逐渐形成。成员们也都任何中心人物的存在，在未来的发展中，相互帮撑而不是孤军奋战。只有这样的团队形成，成员们才会得到更好的机会。 目前，这个团队还没有十分明确，但大家心中对杨再新这个人物，都是认可的也是尊重的。 对这些人而言，这次聚集地意义也是影响深远的，一个以杨再新为中心的小团队开始明确，哪怕这时候的每一个人，都还没有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脸杨再新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是当成朋友们到省城来，他必须要做好接待，安排好大家的吃喝。 三杯喝下，大家都觉得爽气，开心。到这里来聚集，不仅觉得亲切，还没有丝毫压力。三杯酒之后，就是自由活动环节。郑淑芬、刘悌等自然要找杨再新单独喝酒，热闹一阵，杨再新已经喝不少了。王平江作为中心人的老领导，也喝了不少，多少有些酒意。 “再新，明天你有发言吧。”王平江说。 杨再新点点头，知道省里这样的经济讨论会，将全省市县的做经济的领导们集中过来，但能够在会场发言的，可没有多少人。 “我也被赶鸭子上架了，要谈凡海集团的引进工作。你还得先给我讲一讲才好。”王平江说。 “王市长，我还在为要说什么头疼啊。”杨再新故作痛苦的样子，“产业开发这样的话题太大，怀仁镇的产业推进工作也是老生常谈了。再谈这个事情，还能够找到什么新角度？” “我们能跟你比吗。”王平江说。“刘处，你也要发言吧。准备怎么样？” “我这个是被赶鸭子上架，市产业局的经验有什么好说的。说说工作职责和职权，没什么要发挥的东西。”刘悌说。 第1233章 省里的导向 在会所聚集，自然不会谈论沉重的话题，每一个明天要发言的人，都在叫苦。实际上，这也是个人在主要位子上的一种体现。 因为没有做到比较特殊的位子，就不会被省里选上，作为某一选题的发言人。王平江、杨再新、刘悌等都因为各自有自身的业绩或特点，才被选中发言的。 赵刚之前以为在省府的讨论会上，也会有一个自由发言的环节，才想在这样的环节中，好好展现自己的积淀，一鸣惊人。真的发言使得省里的领导关注到她，那么，接下来对他的路就好走了。 杨再新等人在会所也就闹到十点多，便散了，这是王平江的意思。她作为新到任不久的市长，又要在省领导关注下发言，自然要谨慎得多。 这次亮相做得好，在领导心目中得分高一些，对接下去的工作会有更多的支持。 带着人到自家区域就做，拿到何彤彤分发的资料，赵刚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看资料后，基本了解会议的进程。哪怕到最后那天的下午，要分开讨论，也不过是小范围的讨论，省里领导未必会参与进来。 如此一来，之前的所有预想，都不可能成功。那么，这几天到这边来参加讨论会，就安全是浪费时间。参加这种会议是比较受到约束的，特别是不能达到预设的目标，更令人懊恼。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像钱恒知、何彤彤等你抢人，确实想通过三天的会议，对江上省的经济建设工作有更深刻的了解。如此，今后到自身有机会去区县任职时，心里也不至于太外行。 杨再新对这样的讨论会，也不抱多少期待，因为这种会议的发言，更多的是省里需要的东西而不是真实的情况。 会议开始之后，自然是省里相关的领导过来讲话。曾德彬大佬也在会上提出期待，表达了厚望。随后进入会议的正题。首先，请国家级别的经济专家发言，纵谈国际国内的经济建设形势。 三个专家发言之后，时间已经是十点多。然后，省城的经济区代表发言，谈经济区引进项目工作的经验。这是省里的意思，以后，地市的开发区、经济区之类的，做地市经济先导，要大力推进招商引资工作。 杨再新一边听着发言，对省里急切地想要推动工业经济，是表示理解的。这边的几个省，多多少少都有拿得出手的工业项目，江上省不是没有，只是规模上影响力等都比较差。 工业发展是江上省的短板，这是与历史发展相关联的，一时间江上省这边也没办法不上这样的短板。唯有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才会进可能缩短与周边省份的差距。 省城经济区这边，杨再新也到过好几次，这里虽说引进的项目不少，却没有一个份量足够的项目。大多是小打小闹的，与新畦食品的生产厂、凡海集团的生产厂的规模差不多的也就两三个。 只要到明年，凡海集团的厂区有可能成为全省最大的生产厂区，这也是凡海集团支撑起a市经济，不至于落下太多的底气所在。 听着发言，杨再新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江上省这边如果能够找到一条路子，做新工业，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如何发现市场、如何创建新的机会。 比如说，如果三两年后，国内会流行一种新的东西，而如今这些才开始起步，找准了，在江上省这边做起来，然后推动市场与人们接受这些新品，自然能够逐渐做大。 比如说电动车，在近几年国内这方面的市场比较大，但未来却不见得。这个未来流行什么，要有远近期的预判以及这方面的投入。 如果找准了方向，自然可抓准市场，将工业做起来。但如果说，仅仅是江华军市长那种，引进的制造业、代工等项目，也不可能将江上省的经济撑起来。 当然，听过讨论会，也就明白省里的一些规划与意图，在下面做工作，也就有更好的指导性。想来，江华军听到这番发言，心里是激动的吧。杨再新想到这，难免侧脸看江华军一眼，只是，两人所在区域远了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上台发言，杨再新被安排在第二位，这也是很有导向性的安排。柳河市那边的刺梨果产业发展，形势非常好，对于江上省的经济建设工作的影响，也是深远而力度足够的。 杨再新走到发言席，看着下面的人。这个发言，原本可给石东富或刘泽宇，又或者横折县那边的人都比杨再新更恰当，但省里却安排了他。 走到发言席，下面的掌声就响起来。杨再新虽说你抢，但全省的地市级别的领导，也都认识他。作为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对这些领导还是有影响力的。 杨再新面带微笑，先对面对的三个方向鞠躬致敬，又转身给身后的领导们致敬。这个顺次是要把握的，杨再新自然明白，不会弄错。 杨再新的发言主题，是江上省山区支柱产业发展思路和工作细则。主要的内容，就是阐述刺梨果产业的发展历程。从这个角度说，杨再新这次发言，自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杨再新的发言分为几个阶段：一是产业发展要与地区的自身特色出发，找准地方的特色，并充分利用这样的特色，转化为经济发展的行动。具体的事例，就简述了当初在双沟村寻找野生刺梨果林木，以及后来的荒坡开荒，再到怀仁镇这边的刺梨果种植产业的推进； 二是种植产业或类同的产业要做起来，要做多大的规模，那要对市场有一个精准的预判。市场的需求，是转化为经济实力的必须环节，超脱与中央的环节，势必无法做好产业； 三是地方正府的服务性能、组织力量，对产业开发工作的主动性与积极性。所谓的导向与扶持，除了管理、政策等方面、更要关注产业成功变现能力，要做好产销一条龙的服务工作，才能够真正将产业发展做起来； 四是要关注种植户的各方面的需求，关心他们的收益、生活、思想等等，才会真正让种植户安心做好产业发展，没有后顾之忧…… 第1234章 可行吗 杨再新的发言也是中规中矩，不会将太多的心里话说出来。倒不是杨再新藏拙，而是这些事情对怀仁镇适合、对长坪县适合，对柳河市适合，可换一个环境却未必适合。 杨再新在怀仁镇可说随便一句话，下面的干部和种植户就会按照他所说的，百分百落实到位。可换一个地方，谁敢保证这样不折不扣做到？ 落实不到位，工作的效果显然不同。杨再新真要说出一些怀仁镇等地的细节，外面的人听着，会以为他在吹牛。 上午在杨再新之后，还有三个人发言，随后才是中餐，杨再新原本准备组织二处的人一起就餐，请客。但还没走出会议大厅，见林艺泽市长挤过来，到他身边，说，“杨处长好，中午没安排吧。我准备请杨处长吃个便餐，没问题吧。” 赵刚、刘蕾、黄东升、钱恒知等人都跟在杨再新身边，听林艺泽邀请杨再新吃饭，多少都有些感触。林艺泽的注意力主要在杨再新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没考虑到还是觉得如果将二处的人都请了，动静太大。 杨再新稍微犹豫，也知道这时候自己离开，会让林艺泽得罪人也会让身边这些人对自己有想法。可也不好推辞，之前已经答应过林艺泽的。 “钱科，今天中午你安排，结算后算我的，私人请客。”杨再新对钱恒知说，然后转向刘蕾、黄东升等人说，“刘市长先就越好了的，有点事情要聊聊，我也欠刘市长一顿饭。我就不陪你们吃饭了，下午见。” 杨再新比较干脆利索地离开，黄东升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说的。这种事情，在机关里非常分明的，何况，今天这种人多场面大，谁敢将二处的人一并请走？ 出省府，杨再新见水立方站在一台车边，见林艺泽后快走几步迎上，过来招呼。杨再新笑着问好，彼此之间也不多说，便上车。到车上，水立方又说，“杨处长好，科玉书记让我给您稍一句话，要感谢杨处长对我们的帮助。有机会，请杨处长再到石羊县去走走，我们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感谢金书记和水县的热情，我没给你们惹出大乱子吧。”杨再新笑着说，对于卫子扬在石羊县所高等集资案子，也算是杨再新给捅破的。不然，这个案子一直掩藏着，卫子扬可能还会继续拉更多的资金投进鑫农山泉项目中。 “杨处长，其实，市里和县里的重要领导，都对集资的事情有所了解。只是，对其危害还没有足够的认知，以为不过是企业的行为，只要将鑫农山泉缓和过来，危机自然就解除掉。这种实际上是引鸩止渴，时间越久，危害性、波及面都会越来越大，如果等到最后爆雷，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那次去东平市，也是省里的意思。不然，我对东平市了解和关注都不多。”杨再新解释说，“主要是卫子扬和我之间，确实存在一点点私人矛盾，他在东平市做事，我也就不好多关注，免得他以为我在针对他。” “卫子扬那种人，我们与他共事一段时间，是很了解的。跋扈，又以为自己有过硬的关系，做事情根本不在乎条件和具体情况，就以为他才是最好的决策。卫子扬的失败是必然的，只是，我们作为地方领导，没有做到把好关啊。” “不谈这些了。”杨再新说。 “杨处长，我们早就想请你帮忙了。只是，一直在市里抽身不出。”林艺泽说，“这次到省里来，书记也是再三交待我，要跟杨处长请教的。东平市的情况有些复杂，目前局面总算稳住，要摆脱这个局面，找到破局的关键，还是要做好新的经济建设项目。 这一点，我们也是有足够的认知，也一直在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可东平市那边局限在自身的环境中，一直没有找到可行方向。杨处长，我们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对林艺泽的邀请，杨再新也猜测过他的意图。这时候说出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对于东平市有什么更好的冲破目前局面的办法，杨再新虽说也曾反复考虑过，但依旧没有找到可行的项目。 真要是信手拈来的部分，东平市那边也不会如此头疼了。杨再新微笑着说，“林市长，其实对整个江上省而言，要找到破局之策，都是很难一蹴而就的。要不然，江上省的经济发展也不会落后到目前状况，是不是？ 柳河市算是比较特殊的情况，刺梨果和养殖的产业之所以能够做到目前的局面，有一个根本的因素在里面，那就是引进了新畦食品公司。这家公司在市场销售上，解决了柳河市的养殖业产品销售问题，就有足够的经济效益。 鑫农山泉项目之所以失利，核心问题也是因为市场的问题没有解决好，拿不到市场，自然就没有利润，项目就无法生存。这样说来，东平市解决问题的思路，也就可找准一些的。至于具体如何设立新项目、做好做大现有的项目，我对东平市的具体情况，确实不是太了解……” 在车上，讨论问题也只能谈到这种程度，杨再新虽知道石羊县的水资源，其实是可以重新进行开发的。但鑫农山泉失败在前，他们还有勇气从饮用水项目上再做项目？ 选择餐馆距离省府并不远，十几分钟路程，这是水立方他们早就选好了的。估计是昨天到省城后，就确定了这里的位置。 下车，进包间。喝着茶，林艺泽对杨再新所说，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杨再新也算是给出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和思路了。自然不可能真提出一个具体的项目来，他也在考虑，琢磨东平市的具体项目落实在那些方面比较恰当。 喝了茶，水立方说，“杨处长，石羊县最具优势的资源，就是水资源丰沛。可如何利用好这些资源，有人提出重新做一家饮用水的项目。杨处长，你觉得我们再做饮用水，可行吗？” 第1235章 不妄动 对水立方所问，杨再新也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想了想，杨再新说，“水县，实际上，饮用水市场确实比较饱和，几大品牌的饮用水，占据市场的最大份额。 可要说石羊县就不能做饮用水产品，显然也是武断的。市场一直都在变化着，基本呈现稳定状态。可也不是没有机会，但卫子扬的失败也摆在那里，如何做好市场，这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观点与做法，也有不同的判断。 实际上，目前鑫农山泉的产品在江上省依旧是占据最多份额的市场。当然，江上省的市场也不大，养活几十个、一两百人的规模，肯定没问题。但要做到外省、做出更大市场。困难是明显的，如何克服困难，这个就不是讨论能够解决的。” 说到这里，杨再新笑一笑，喝茶。自然不会再说下去，对于做市场，谁能够做好，谁做不起来，那都不是一句话定夺的。林艺泽和水立方听杨再新这样说，也明白，事情可以做，但要做出规模来，就不是市里县里可以做到，而是要有足够的人才、足够的资本来运作。 这两方面，对东平市和石羊县而言，都是非常欠缺的，属于稀缺资源。 柳河市做刺梨果产品，有新畦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在导引，有这些资源、资本，才能够将产品和市场做起来。 市场需求的产品，并不是就不要做市场，只是竞争力、压力稍微小一些。有人、有能力在做，会顺利很多而已，但面对的问题和困难，也是必然的。 “杨处长，县里也考虑过，引进投资建设项目。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县里和市里肯定会给出最大的优惠……”水立方笑着说。 “水县，这个只能说碰机会，目前可能还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杨再新态度很明确，如何做，可以讨论，但真要落实下去，他不会参与过多。 新畦食品公司目前的铺子铺得已经有些宽，必须用一到两年或更长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而明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柳河市的刺梨果成几倍的收成，对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的压力也是存在的。 新畦食品的资源也算强盛丰厚，不过，在收敛国内市场而扩展海外市场的过程中，要投入的资源可不少。人力物力上，都不允许分散，导致公司的整体实力下滑。 杨再新知道其中的厉害，好在目前从台岛传回来的信息显示，刺梨果产品在海外市场也得到热捧。如此，明年的海外市场扩张，阻力会小得多。但是，凡海集团在一两年内，能够将赚到的利润，填补好自身扩张所需的资金，就万幸了。 而在人力上，凡海集团和新畦食品公司总是处在人才需缺的行进中，唯有过两三年，凡海集团真正稳定下来，对人才的培养，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利用石羊县的水资源，最饮用水产品，确实也是一种选择，但目前的新畦食品要与国内的大企业进行正面竞争，还是比较弱小的。可如果说在江上省内做饮用水产品，还是可以的。 另外，将刺梨果做出饮品，也是一个思路。不过，目前暂时还顾不上。 林艺泽和水立方对于这些都提议和关于饮用水的论说，还是接受的，知道要找到更好的资源来做这个产业，还要有耐心，等机会。 这次请杨再新吃饭，固然是石羊县的水资源该怎么利用，也是将东平市那边对于这些都善意，表达出来。这也是那边的领导干部们，最急需的东西。双方之间也明白这些，杨再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位，林艺泽和水立方也表示感谢。 中午吃饭不安排酒，下午还要继续开会的，吃过饭，林艺泽提出开一房间暂时休息。杨再新表示没有必要，他还是返回会场，与二处的人在一起，也会有临时休息室。 下午的会议正常进行，开完会，省府也没安排统一晚餐。实际上也是便于前来开会的领导干部们好有所活动。晚上时间长，杨再新他们的二处干部，早就受到关注，他们还没离开省府，便有人过来邀请晚餐。 不过，王平江在中午的时候，就说定了。带着a市的两三个人，迎上前，其他人见了，只得另行改动邀请时间。 王平江比较热情，安排到位。杨再新对此不说什么，喝了一些酒，带着微醺，又一起到放松身体。之后，便有王平江安排车，将二处的人送回家。虽说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很硬，可杨再新在二处会呆多久？ 王平江想要在a市的日子过得好，自然要跟二处的人提早打一打关系。第二天的会议，是整整一天的讨论会，刘悌、王平江、刘泽海等人分别到发言席去发言。 他们的发言，都是围绕刺梨果产业的推进，产品的加工等，自然绕不开一个人，那就是杨再新在刺梨果产业发展中所起到的作用。 赵刚、刘蕾、黄东升等二处的领导们，自然听到关于杨再新的事迹，各自的感受就有所不同。赵刚很郁闷，知道这次会议之后，杨再新在二处的影响力势必会增大，在江上省地市的影响力，也会增大。 果然，接近中午的时候，有两个人走过来，凑到杨再新身边。杨再新见两人都是陌生面孔，但也站了起来。两人忙蹲下去，免得影响会议而引入注意。 到这里来参加会议的人，都是选了地市比较有话语权、在地方上掌握决策的人物，这样的人物经受省里的经济工作讨论会后，返回地方工作，才能够更好地发展经济工作。 见到来人面生，杨再新也不奇怪，因为他到二处的时间还不足一年，到下面地市也就三个地方：a市、东平市和柳河市。对其他地市的领导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杨处长好，我是上江市市长张珂。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我对杨处长是很熟悉，也非常敬重。杨处长一手推进的刺梨果产业开发，完全改变了柳河市的面貌。 这次我们过来参加讨论会，还特别地提前两天，专程跑到长坪县、怀仁镇，参观了那里的产业发展情况，非常震撼人心，杨处长，晚上想请杨处长一起吃个饭……” 第1236章 高台省 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虽说，近一两年来，到怀仁镇那边参观的人不少，主要的还是附近的乡镇、区县，像上江市这样，隔着几百公里远的地市，组织人手到怀仁镇去参观的，还是非常少。 张珂市长的善意，杨再新是体会到的。到怀仁镇看了，再与杨再新聊聊，自然对他们返回市里进行工作，或进行汇报，都是有必要的。 “没问题。下午会后，到时候联系。”杨再新说后，报了自己的电话。 上江市与柳河市不在同一方位，以省城为中心来看方位，柳河市在北面。而上江市则在西面，彼此之间可说是邻居，但真的隔了几百公里。 上江市的地理位置也是比较奇特的，一是山区台地，水资源缺乏。那里的海拔比起周边来，要高四五百米，这种突然二期的台地地貌，是因为这里处于高原的末端。 整个上江市一小半在台地上，另一大半则在过度区域，使得境内山丘林立，市里所属大部分区县不适合与种植，也不适合与其他开发。因为是山地地貌，使得交通也相对落后，地产不丰，与外界的经济往来也少。 如今，上江市如果说有所特产，那就是有两个县因为山地，而种植了山茶。茶叶的发展，在上江市是有相当长远的历史，但茶叶的产量并不多。 境内产茶的县，都是山岭从峻，每一座山都小而陡峭，小块小块的坡地，确实不适合进行粮食作物的种植。 据说，上江市产出的茶叶，品质还是很不错的。这些资料，杨再新也是在二处的资料里查找而熟悉的。 对于这样一个地市，要做好经济，开发特色种植业，或许是最好的一种选择与思路。不然，真没有什么可做的。 不过，杨再新也从没到过上江市，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如果说因为上江市的茶叶，要找市场，或者又要扩大种植规模，倒是可聊一聊。 在会场上，对方这样的态度邀请自己，杨再新也不能拒绝，当下说，“张市长，下午散会后，我来请你吃饭。” “杨处长太客气，那我先安排安排。”张珂说了便离开，赵刚等人见这情况，即使没听清他们说话，也可大致判断是怎么回事。赵刚很是郁闷，这次省经济发展工作讨论会，对柳河市以及刺梨果产业的发展，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让杨再新占了大便宜。 二处的其他人，更多是羡慕的神情，知道即使在二处，想要让下面的领导们真心佩服、从内心敬佩，还是要有自己的本事。杨再新到二处来的时间不长，可得到下面领导的主动邀约，就很说明问题。 下午的会议，是对国际、国内一些最为典型的经济创建的例子，进行解说、剖析与讨论，是专家小组面对面进行讨论，让与会人员从中感受到如何做出这些例子的。 真正想要在自身的岗位上，做出更多的业绩，对这些典型的实例，大家都很用心听取讨论的观点与分析。感觉下午的时间似乎特别快，一下子就过去了。 张珂过来接杨再新，钱恒知等看到张珂的出现，便知道是为什么，说，“杨处，你会安排好这边的事情。” 杨再新笑了笑，不多解释，跟着张珂离开。上车前，见车边站着另外一个人，张珂说，“杨处长，这是我们市岭上县的何治县长。” 何治急忙上前，与杨再新握手、致意，杨再新笑着说，“上中学时就听说过岭上县，可一直都没到过。岭上县在江上省的名气可不小。” “杨处长，岭上县在历史上名气确实不小，都说岭上县神秘，有土著和野人什么的。如今的岭上县和其他地方差不多，就是经济比较落后，有待于快速发展，追上省内先进县市。”何治说，“杨处长，有时间也请您到岭上县走走，实地去看看那边的情况，给我们工作提出几个金点子，助力我们改变落后面貌。” “何县长这样谦虚啊，地市能够参加这次省经济工作讨论推进会的，都是地市的精英，在工作业绩上有骄人的成绩，才会被选上。可不像我们机关的，过来参加会议，完全是做一番熏陶，免得跟不上省里的发展形势。” 两人说着，上车，随后便到张珂安排的地点。进包厢，张珂说，“杨处长，您先点了菜，我们边等边聊。” “张市长，你安排就好，我随意。”杨再新笑着说，也不提他安排的事，到这里很显然张珂不会让他来安排，自然没必要做那客套。 张珂坚持要杨再新点菜，杨再新便点了一样小炒，随后让张珂自行安排。见杨再新如此，张珂对这个年轻的副处长确实有比较好的印象，身处高位，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味道，自然让人接受和亲近。 喝着茶，茶是何治带来的。泡了，品尝。杨再新说，“上江市的茶很有名气，果然好。” “感谢杨处长的肯定。”何治说，“我们县虽说在上江市，但种茶的区域非常小，只有两个乡镇的部分村组可以发展种茶，规模可想而知。不过，这两个乡镇的存在所处的地理环境比较特殊，确实是优质茶叶产地。” 随后，何治介绍了这两个乡镇的地理情况，岭上县相比于上江市的其他区县，所在位置的海拔最好，而那两乡镇恰好在台地与台地下的过度区域，使得海拔落差大，山顶与山沟都是几百米、上千米的落差。 在这样的山顶上种植茶叶，随着白天与晚上的温差，对茶叶的品质确实有非常好的作用。 岭上县的大部分区域则是处在台地之上，之前，曾有人提议，将岭上县分割成两块，台地上的区域，划分到邻省高台省管辖，对于江上省而言，也是一种分割。 从岭上县台地走江上省，道路难行，修筑公路也是成本大，路况差。岭上县往高台省走，至少有两个行政市区，都处在台地上，确实让岭上县这部分更适合归宿与高台省。 第1237章 真正做事的人 岭上县地理位置虽说比较特殊，但归属地问题是历史问题，从古来如此。如今要另行划分，阻力不小。 尊重地方民意与风俗，这种事情，上面也不会刻意为之。岭上县县城在台地之上，地势平坦。但要跑市里、跑省里，那里的公路完全是盘山路，没有三十米以上的直道。路小而窄，出入自然花费较多时间。二十年前，在台地上修建了一个小型机场，通航往高台省城，哪里的航班可通往江上省。 不少岭上县的人出行，宁愿这样折返一回，时间上虽然差不多，但人要轻松多了。 杨再新没到过上江市，对那里的情况了解得不细。像岭上县这样的特殊位子的情况，在国内或许也不多。与高台省接界的区域，相对平坦，馒头似的地形。这样的地形在两省交界区域，一直往高台省方向，县城一个特殊的地理位置。 超过这个区域之后，高台省那边也是山高沟深，哪里海拔普遍在两三千米，山峰雄峻，沟壑深。听何治谈到，与岭上县相接的，是一片草海，也是一个三a级别的旅游地。杨再新今后有时间到岭上县，可往草海体验一番大西北的草原风。 这里的草海，自然不能与大西北那边比肩，可风情类同，倒是可以走一走。而岭上县只要跨过省界，就可到草海了。 如今，往上江市正在修建高速路，预计明年会通车。按照省里的设计，这里将是风景最好的高速路之一。因为，这里的高速路在山岭之间穿行，完全可在山巅上看群岭。高速路通行之后，从上江市往省城走，也就两小时而已。 如今从省城走上江市，需要六七个小时，走岭上县那需要十个小时以上。以为从上江市到岭上县，足够要三四个小时，距离虽不长，根本就跑不出速度来。 虽然提到产业的发展，杨再新也不会具体说什么，没到上江市和岭上县，又能提出什么具体而可行的东西来？ 张珂和何治这次邀请杨再新吃饭，虽说也想借鉴怀仁镇那边的经验，听杨再新说当初创立刺梨果产业的发展经过，对他们考察的一种补充，也会对上江市的经济建设工作，有一个更接近的参考。 另一个因素则是要与杨再新这位副处长接触一番，如此，以后在省不也有可咨询或发展成为关系的那种，在体系内，本身就需要这样的经营。 吃过饭，张珂市长还准备安排泡泡脚，杨再新笑着推了。表达了感谢，也表达了以后有机会，肯定会往上江市跑一趟，看看那边的情况，到上江市和岭上县去学习学习。 二处的人，往地市跑，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杨再新这样说，倒不是敷衍张珂与何治，他计划在新的一年里，把江上省的每一个地市都走一走。 会议的最后一天是小组讨论，很巧合的是，杨再新恰好分派到上江市那一组。张珂再一次请杨再新为上江市这边的与会者，谈当初怀仁镇的产业开发之路，详细地讲述当年的做法和要求。 杨再新稍微谦虚几句，便坦然地将怀仁镇那边的旧事叙述出来，在创业这方面，怀仁镇的做法是比较极端的。换一个地方，确实难以做到这样的事，主要的人心难齐，谁肯对决策者完全信任？ 如今的人与人之间，最缺乏的就是信任。几乎没有人相信，别人会对自己好，特别是体现里的上位者，对下面的人群，更是如此。但怀仁镇的群众、干部，都相信杨再新是真心对他们好，为他们的利益着想。 对于市场的思考，判断、以及深化扩张，还有市场竞争等方面的话题，杨再新也谈到了新畦食品当初的市场情况，又与鑫农山泉在市场上的遭遇，进行对比。 让上江市这边的人意识到市场在经济发展上，属于核心问题，每一个项目的发展，都不能绕开的问题。只有充分认识到市场的重要性，决定性，在发展产业、引进项目等经济工作中，才能够有清醒的判断，而不是盲目地推进某一项目。 又拾柴，才会有利润，项目才能真正做起来。不然，那不是做事业，而是像a市所做的面子工作、数据经济，后果的严重性摆在那里。谁要敢这样做，所有的后果虽说决策者不可能承担全部责任，但必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杨再新发言之后，其他的人也积极地发言，在杨再新这个省部二处副处长面前，自然要有更积极的表现，才可能被省里的领导们认可，进而有更多的机会上进。 杨再新自然感受到这些人的用心，也是充分肯定他们的发言，偶尔与某人讨论几句，对讨论会的促进是巨大的，也使得发言的人更踊跃。 张珂、何治等见杨再新在这里的如此表现，也是深感佩服。杨再新年轻，但做工作之经验，则非同寻常，对这一点存在，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前景。 赵刚和黄东升以及另外两个二处的干部，安排在另一个地市参与小组讨论。对于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地方的领导那是很尊重的，自然在介绍参会领导之后，首先邀请赵刚讲话。 在二处，赵刚排位在黄东升之前，地方的领导不会弄错这一点。赵刚得到邀请发言，自然开心。当即侃侃而谈，从国际形势、从国内最初的土改、到后腰的几十年发展情况；从人民公社到土地承包制；从国营集体经济，到改开后逐渐兴起的民营经济，足足阔论理将近一个小时，确实对每一种情况，都能够深入浅出地论说。 黄东升坐在赵刚身边，本不想听赵刚说什么，但也不可能不听。平时两人喝茶，赵刚就经常找这些话题，说给黄东升听的。如今，听他系统地论说经济，黄东升有自身的判断，知道赵刚所说，完全似是而非，经不起驳辩的。 黄东升当然不会批驳赵刚所说，只是，在心中与杨再新进行比照，便明白真正能够做事的人，会是谁。 第1238章 李新华要来见面 转眼一周过去，参加省经济工作讨论会之后，二处这边又忙碌起来。因为，一年一度的对地市领导们的考核、对区县一把手的考核工作，即将开始。 在年度的考核工作之前，自然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全省各地市、区县主要领导的一些工作情况，对应的资料，也都要进行搜集整理。这个工作，会持续到十月之后，到时候，才进行具体的分工。 整理资料这些工作，杨再新不会亲手去做，交给何彤彤组织人手去落实，这也是历年来的工作安排。何彤彤虽说是第一次组织人手，但之前，她一直都参加这样的工作，自然熟悉各种该怎么推进。 工作的能力，何彤彤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轮不到她被提上目前的副科长位子。 杨再新这一周也比较忙，是因为凡海集团在台岛的销售工作，告一小段落。两周的时间，台岛的刺梨果销售情况，逐渐稳定下来。段玉梅见稳定之后，决定返回总部。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之前到过怀仁镇体验刺梨果产业的台岛富豪李新华，要求到江上省来约见杨再新，要商议将他三篇文稿的赞赏，捐赠给长善完全中学。而杨再新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这样的大笔捐赠，即便李新华不想得到宣传，也有必要见面，签订一些协议。 这样的捐赠，数额大，牵涉到必要的税费问题，李新华那边所得到的稿费，是要缴纳一定比例的税金。而捐赠给公益，那就不太，在税金上会受到鼓励。 长善完全中学学校这边，自然要给出一定的协议、承诺，也必须要有法人签字等等。与杨再新这个校长见面商谈，李新华主要还是想看一看，怀仁镇人非常崇敬的书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有什么样的影响力、人格魅力、学识见识，他觉得杨再新这个人，或许是可以交往一番。一个可以让乡镇群众自发尊重的人，一个能够说服其他老板给他修建一所完全中学，一个能够将上亿的粉丝打赏的资金全部纳入学校，用于学生学习，而自己一分钱都不沾手的人，是应该见一见，聊一聊。 李新华这种在事业上有成就，在走遍了世界各地的人，见识、意趣、所有的，与普通人自然是不同的。 因为凡海集团所做的是刺梨果产品，李新华对怀仁镇之行的印象深，便乐意为刺梨果产品在台岛销售而出一份力。 与李新华他们是有对话的，段玉梅那边见过李新华，然后，居中为两人搭上关系。杨再新对李新华这样的台岛富豪，他所做所为，也是很赞赏的。 一个人事业做成功，然后那个有大智慧，对自己进行醒悟，选择自己最喜欢的生活，那是一种高深的自我修养，是真正的大智大勇大慧。对于这样的人，他们对人生、事业都有最为精深的考量，能够看到更为深透的人生。 接触这些人，即使自己目前还跟不上他们的思想境界，但杨再新乐意通过面谈，然后让自己有更为感观的理解。 对于段玉梅和李新华要过来，杨再新也没必要刻意地准备。对已李新华这个人的基本情况，段玉梅已经传了邮件，李新华所作的事业和为人的情况，基本是了解了，见面商定的是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捐赠问题。 对于长善完全中学目前的资金，是比较充裕的，虽说随着学生人数的倍增，开销大起来，但静静的柳河公众号的吸金能力依旧强劲。因为外面的人也看到了，静静的柳河所有得到的打赏，一分钱不少转进长善完全中学学校转悠的对外公开的账号里，网友们除了看到自己的打赏流向，也看到这些资金流出与花费，账号中的数目清晰地显示了进账、花费、余存，而这些账目是有国家级别的会计进行审计，确保账目的真实性。 一年多了，学校的总存留金额基本保持着缓慢的增长，即使到明年秋，还会再招进一届，使得学校的总人数基本稳定下来。到时候，或许留存的资金会逐渐减少，但新畦食品公司的收益稳定高涨之后，会往长善完全中学里加大输送，确保学校在一定范围中运作，不会出现资金上的短缺。 对外的捐赠，长善完全中学一直都是拒绝的。但这个李新华所要进行的捐赠，杨再新一开始也表明了学校方面的态度。不过，李新华也表示，三篇文稿的内容，都是源于怀仁镇，那么，将这些收益捐赠给长善完全中学，就是最好的去向。 杨再新对李新华这个说法，也表示接受，如此，在具体的捐赠事情上，自然还有细节上的商榷。 唐慧琪对这个李新华也是感兴趣，因为台岛那边如果有李新华帮助，凡海集团那边的销售与扩张，都会顺利。这样的事情，对于公司今后的发展，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是，目前唐慧琪还没有坐满月子，自然不能见客人。而李新华目前的往来关系，也不便将他带到别墅来见面。 凡海集团那边，立足台岛然后进军美洲、澳洲和东南亚，影响力和覆盖面就非常大了。 另外，杨再新也想通过李新华的接触，多了解一些海外商业、海外市场的情况。虽说凡海集团和陈凡那边，以及公司里本身就招收不少曾经在海外做过市场的人员，单这些人对海外市场的认知、理解，与李新华这样的纯粹海外做事也的，肯定有较大不同，所站的角度、高度也是不同的。 也因此，与李新华的会面商谈，是必须要做到事情。杨再新在见李新华之前，在二处准备也是要报备的。先找严复森处长汇报，说明了李新华对长善完全中学捐赠的前因后果，严复森倒是比较支持的。 随后，杨再新再向上官部长汇报，这样做都是必须的准备。先进行报备，见李新华的事情就是在做工作，以后有人质疑的话，也不存在杨再新有什么不当或违规。 第1239章 李新华印象 第一眼，看李新华时，觉得他相貌也比较平常。普通的五官，穿着也随意，并不是低调的奢华那种。如果不知李新华的身份，给一个人判断他，会以为是地市或区县的普通人。 但你仔细看看，便会对李新华有另一种感觉，看起来普通的五官，却有着完全的自信，透出一种对人生的深远领悟，还有一种至善的感，这样的人，让人觉得格外亲切，他对谁说什么，都会让他信服。 杨再新虽说第一次见李新华，但因为事先已经沟通，又是段玉梅陪着一起出现的，自然知道这位就是台岛大富豪李新华了。 看到杨再新的观察，李新华也是面带微笑地看着杨再新，彼此都不急于开口说话。几秒钟后，杨再新笑着说，“尊敬的李先生，您好。久闻大名，见面更甚闻名啊。幸会幸会。” “杨书记客气了。”李新华微笑着说，“我在怀仁镇的几天，遇到的每一个人，他们对心目中的杨书记都是本心的尊敬，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年轻的书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后来在长坪县，了解到长善完全中学后，对这位校长也是好奇不已。今天，总算见到杨书记了，不错，很不错，与我心中印象是温和的。好好好，杨书记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两人握手，杨再新神态肃正，说，“李先生谬赞，小子愧不敢当。李先生这样的德才兼备的贤者，才是令人敬仰的存在。今天，能够见到李先生这样的贤者，是我近些年来最荣幸的大事。” “杨先生客气，我不过是做回自己而已，不想让一些事情缠住自己。好在目前有这样的环境、条件，也是我的一种选择，至于对错，各人对生存、生命和行止，都有各自的认定，不见得我这样就是真理。”李新华笑着说，“杨先生才三十出头吧？真了不起啊。 我在三十岁时，还不能立业。三十而立，对目前绝对多数的人而言，事业都才起步，更多的人连自己的事业是什么，都不能确定。更不要谈立业和事业有成。 杨先生目前已经业绩累累，怀仁镇乃至整个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的发展，长善完全中学对对方教育的影响之深远，都是杨先生创就的事业，我看到未来的预期，非常看好。” 杨再新自然会选择有关李新华的业绩，来说一番，也夸赞一番。这样的见面，对双方而言，主要的还是表达各自的态度，也让对方知道自身的想法。 段玉梅虽然知道杨再新对于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是怎么样的存在，但她对杨再新接触不多，也不怎么了解。还以为杨再新之所以有今天，最主要的是因为唐慧琪的存在。 可这时候听杨再新与李新华逐渐的交谈，才明白，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不是草根那么简单。是实实在在有着自己的智慧、才华和魅力，能够得到李新华这样大富豪的夸奖，那就是最好的肯定。 对李新华的性格、行止，段玉梅了解更多，知道李新华绝对不会受到事件的影响而对谁做什么赞谈。本心对人、对事、对物，随心地做自己的事情，是李新华近两年多来的习惯，绝对不会为杨再新而改变。 见两人见面的情形，段玉梅非常开心。之前，她还担心因为杨再新在体系内的人，李新华会有排斥和拒绝，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况，就完全放心下来。与李新华的关系能够处理好，那以后凡海集团在台岛那边，会有更多的助力进行发展。 至少，可通过李新华的影响力，在台岛那边得到更多的人帮助，刺梨果产品的市场推动，自然会更有效果。 这里是一间茶室，在省城算是比较不错的档次，也有更高级的去处，杨再新却不选择。与李新华见面，要商谈的东西很重要，对于选在哪里谈，他也是反复考量的。 李新华将自身的公司丢给职业经理人去做，而脱离后，在世界各地游走。自然不会太在意环境的奢华与否，最为关键的，只要显得尊重对方，才是根本。 上了茶，杨再新笑着说，“李先生，这是一种市面上很难找到的茶品，几天前，朋友寄给我的。说实话，我对于喝茶还仅局限在现实上，没有品茶的水准。只是，这个朋友比较自信，我也大胆，如果茶品质确实差，我先向李先生道歉。” “杨先生，茶文化确实源远流长，其中流派也多，各有自己的一套说法。我也一直在喝茶，反而是这两年来，很多时候就是喝水。在野外游荡，能够有水补充，就算非常好的状况。自然不会计较口感，杨先生，茶的品质，说到底还是地理、气候、土壤、制作等要素决定的。 要说茶之间有品质差异，着说肯定的，但话说回来。茶这个依附与文化心态之后，不少人确实又走向另一个极端，在我看来，这不少好事。 固话说，粗茶淡饭是一种生活，未必就比精美食品过日子，就低一层次。名茶固然好，可如今市面上真正的名茶，又有多少？这些真正的名茶，资源就那么一点，会如何分配，会不会流落到普通人的手里，这也是很容易想透的。杨先生是内陆人，对这比我这个外面人理解更深吧。” 杨再新笑笑，知道李新华所说的意思：真正的好东西，都被极少数顶端的那些人所控制，普通人，甚至中层以下的人，纵然拿到所谓的“名茶”，实际上那些茶，不过是借名而已。当然，拿出名茶的人本身也喜欢这样的名，来彰显自身的身份与价值，而不在意茶本身是不是真品。 段玉梅是专门学过泡茶的，杨再新和李新华在聊天，沟通，她便在旁边泡茶。专业学过，自然有很流利的手法。等茶泡出来，先端给李新华，再给杨再新。 李新华看着仿青花的杯子内的茶叶缓缓舒展开，便闻到一股幽香清新。这是今年才产出的新茶，色泽鲜明剔透，加上这香气，给人的感觉就很不错。 第1240章 新 茶 新茶是何治县长从岭上县那边快递过来的，杨再新也没料到他会寄来茶叶。好在茶叶不多，也算不得违纪什么的，私人之间，有些往来，这本来就不可避免的事。 这次李新华过来，杨再新就想请李新华品评一番，这茶叶如果是真好，以后倒是可往台岛那边找一找市场。如果真做到这一点，也算帮何治做一件事。 岭上县如今在推进种茶，虽说面积有限，但如果联手上江市其他区县，规模还是不错的。只是，大力发展种茶产业，问题的关键，就如同杨再新之前发言中所说，市场是核心。 没有市场，种出茶叶来，当草烧吗？可上江市和岭上县都没有什么更好的市场，虽说市县也在努力做一些推广。影响力一直都局限在上江市周边，哪怕花钱做几期节目，投资广告，同样效果不显。 这样一来，岭上县两乡镇的种植茶叶，对前景也是心存惕惕。不知等一两年后，这些茶叶林长起来，能不能卖钱，种植户能不能将成本收回来。 好在种植茶叶的先期投入，是项目扶贫的款项，但这些款项到一定时间后，接下去的投入，则是种植户自己出资。 县里和市里的意思，就是要在茶也丰产之前，将市场开拓出来，打开影响力。如此，种植户和县市项目开发才有底气。 没有亲身经历，就不知道做市场的难度。何治给杨再新快递茶叶，也存在让杨再新帮忙推广的意思，当然，与杨再新交好比什么都重要。 杨再新也不刻意地推这新茶，仅仅是看茶汤，确实很不错，色泽赏心悦目。香味也不错，就不知口感如何。 先尝一口，这也是一种待客之道。一种新物，自己也不了解，先入口，那是表示有风险自己先顶上的意思。杨再新对茶，以前也是接触的，也听不少论茶的经验，可他确实做不到静下来品茶。 茶汤入口，先是一股味苦，苦味过一阵才散开，随后转变成甘。余味扩散，感知比较清晰，可杨再新虽品出这样的味道，却不知如何比较。也不知喝茶人对这样的茶品，会给出什么样的评语。 李新华也喝一口，随后茶汤在口中品味。杨再新不急于知道答案，只是静待着。 “杨先生，这茶叶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够有更好的加工环节与技术，品质完全可提高一个等次。”李新华说，“我感觉到，这种茶的产地，应该是高寒与炎热交替的环境，当地水雾浓。不知是不是这样？” “李先生高明。”杨再新说，“那个朋友所在地，确实是海拔比较高，也是他们准备发展的产业。我对茶叶这个产业和市场都不了解，甚至对爱茶的人，有哪些爱好，都不清楚。李先生说过，加工的工艺有待改进，是不是说，可请一个高手来主导茶叶加工制作，就可以提升这茶叶的品质？” “理论上是的，”李新华说，“这样的说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对于茶叶的价格制作，不同的产地、品种，各有自身秘制的工艺。而这些工艺，是茶艺人吃饭的东西，可不疑人传出来。哪怕是高薪请人，他们也只会帮你操作，不会将核心秘法传出来。” 对这一点，杨再新表示理解。虽说帮不上何治解决问题，但能够帮他提出一些思路，也是非常难得的事了。 不会在茶叶品质上多纠缠，议论，李新华将话题转到怀仁镇的产业发展上，说到他在怀仁镇乡村的几天，说到在怀仁镇的小故事。这些故事在公众号上已经演绎成文稿，杨再新也看过的。但听李新华说出来，那是另一种感受。 聊到刺梨果的种植、刺梨果产品的食用功效。杨再新笑着说，“新畦食品在做产品宣传时，也是按照省农院研究的成功来进行市场宣传，没有做虚假的夸大，在措辞上，也不做误导性的词语。 我想，刺梨果即使功效上左右不显著，但口感上，也算是一种新品，总会让消费者认同而接受，市场就会做起来。” “杨先生，食品类的，除了那些用色素、香精和调整品等做出来的饮品，对人体没有益处外，像刺梨果这样野生植物果实的，肯定会有益于人体的。就如同米饭、小麦、玉米这些作物。 也如果苹果汁、西瓜汁之类的，对普通人体都是有一定益处。这段时间，我也搜找、查阅了不少关于刺梨果的资料，在不少古籍中，找到相应的依据。这一点，我是肯定的。对了，我会将这些资料整理出来，转交给凡海集团。” “李先生，非常感谢。”段玉梅说，知道李新华所做的事，对集团的产品有多少影响。在台岛和海外，人们对产品的品质、质量都非常在意，对劣质品的排斥，那是全民声讨，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市场里。 段玉梅熟悉海外市场的规则，也熟悉这些消费者，台岛那边，对食品的安全总是往最严厉的规格套，可不像国内的做法。在国内，山寨品是非常普遍的，只要什么产品赚钱，不用一个月，就会涌现众多的山寨品。 那些物品甚至完全是假冒，而不仅仅是劣质。比如用调味品、用色素、用香精等，只要将包装盒、将产品外形做好，混淆视听，就可在市场上大捞一把。至于消费者买了产品之后，会产生什么伤害、会有什么风险，那不是这些山寨品老板要考虑的。 很多地区，在国内是致命的山寨城市、山寨地区，地方的领导们还会以此为经验，进行总结，作为他们的工作业绩！ 但海外市场的要求和规则不一样，段玉梅明白这点，李新华的帮助，那是非常重要的帮助。 杨再新也表示感谢，刺梨果产品在海外热销，对于柳河市产业发展，是至关重要的环节。杨再新说明了这一点，李新华笑着说，“杨先生，你如今离开怀仁镇、离开柳河市，但你对那里的产业发展，还是那样关心。难怪怀仁镇的人们，对你那样尊敬。 在内陆，像你这样的、在位子上的人，很稀有吧。” 第1241章 完成捐赠 “李先生，事情或许不是那样的。对于国内的一些情况，我估计也不是内陆才有。我想，既然自己做事了，那就用心一点。其实，只要你真用心，种植户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是啊，人心换人心。”李新华说，“这是古话，也会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箴言，这是人之间的终极关系。这两年，我对这也是深有体会。我做的公号，其实就是记录自己游览的风景，一些感想。如果从文字这方面看，我的功底是很差的，行文上最多是能够表达出来，但不能很好传达情感。 可这两年来，还是得到几十万人的认可，认为我的公号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说真话，不会为了流量而顺从于读者的意思去写东西，有自己的风格与坚持。他们也就坚持地从我的描述中，了解这个世界，他们就相信了。” “李先生的影响力主要在于您的个人魅力，人格魅力才是最打动人心的。我反复看过您的怀仁镇三篇，李先生虽然到怀仁镇仅仅是游览，却将怀仁镇最核心的一面完全展示出来，让外面的人因为对怀仁镇人的好印象，继而深信刺梨果产品不会让消费者受骗。 有李先生您三篇文稿，对怀仁镇、对整个柳河市的产业发展，直接的推动力量是巨大的。我要感谢李先生您的善意，谢谢，非常感谢。” 杨再新说着，站起来，对李新华鞠一躬。李新华也站起来，说，“杨先生过于客气，我可不敢当。 杨先生，怀仁镇三篇文稿对那里的产业发展，对刺梨果产品的销售推动力，客观上确实起到一定的作用。这一点，段总早跟我交谈过。可我最初写怀仁镇的人和事，还是因为我在怀仁镇遇到了，让我感触比较深的人和事。从这个角度说，我得感谢杨先生您。因为您在怀仁镇所作的一切，才使得我在怀仁镇有那么好的体验，完全解决我遇到的困难。是不是？” “李先生您这是客气，怀仁镇的人本身品质就好，与我的工作不是直接的逻辑关系。怀仁镇人有古风，有侠气，有勇气，有担当，这是他们的先辈传下来的，我可不敢夺这功。” “杨先生不要客套，我们就不谈这些。”李新华笑呵呵地说，对与杨再新见面交谈，是比较顺利的，对于这些都印象也非常好，“长善完全中学那里，您是校长。我之前曾到过长善完全中学，对学校管理层谈到捐赠的事情，他们表示要您这位校长来决策。学校那边，不会接受外来的捐赠。 杨先生，你知道我当初写怀仁镇三篇的时候，在公号上就说了，这三篇的收益，全部会捐赠到学校去。也因为我这样申明了，这三篇文稿的收益，比预计的收入至少多一倍。说明这些网友，是想通过我来对学校有所表示，传递他们的善意。 杨先生，一开始我找不到您的联系方式，要不然，在返回台岛之前，就找您沟通这个事情的。现在事实已成，再来找您，确实不对，还望杨先生多包涵。” 在李新华和海外不少人看来，接受不接受捐赠，是受捐赠者的自由，可以不接受这样的善意，那是对方的意志，不可强求。 学校、医院、养老院、孤儿院等这些公益性质的存在，很多人都愿意献出一份善意，不求回报。这些公益性质的存在，接受捐赠也是情理之中。 “我首先非常感谢李先生对长善完全中学的关心与爱护，这所学校的存在，维护，确实需要更多的社会人、有善意善心的人，对学校的关心与保护。如今，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行开销，主要是来至于网友们对静静的柳河公众号打赏。除此之外，会有新畦食品公司把公司利润的一定比率，投入到学校中，确保运转的经费。 李先生的善意，我早就领略到，也因此与学校的管理层讨论过这个事情。学校决定，接受李先生的善意。对于李先生的恩德，我们会向学生和柳河市的人们传达到位……” “杨先生，你先听我说说，”李新华打断杨再新的话，“很对不起，打断一下杨先生您的话。不过，我要说明的是，对于长善完全中学的捐赠，也是我对怀仁镇之行感恩的表达方式。是我对怀仁镇、长坪县的感恩，而不是反过来。我请杨先生和学校，对这笔捐赠就不要多提来源了。至于资金到学校之后，学校如何安排，我也不过问。” “李先生，我尊重您的意愿，学校可以不对捐赠进行大力宣传，但资金账目会体现来源，更会将所有的开支对社会进行公开。这一点，也请李先生理解我们。” 两人之间的沟通、讨论，进展顺利。随后，就捐赠的事宜进行签订协议，签字后，杨再新和李新华握手，段玉梅给他们拍照，将这一刻框定下来。 办完这件事，杨再新不再谈及刺梨果产品在海外的销售情况，他作为在体现里的人，自然不直接聊生意上的事情。哪怕刺梨果产品，与产业发展是直接的因果关系，他也会避开这样的关联。 吃过饭，杨再新邀请李新华去省城的两处名胜观光，看看这里的风景，人物和历史。对此，李新华表示，还是不一起去观光，真要去游览，他自己去比较适合，或者是凡海集团安排人陪着他去，也可接受。 杨再新也明白李新华的意思，两人的往来，确实都具有敏感的属性，不多直接交往也好。便让段玉梅那边安排，陪李新华在省城走走。 谈妥这件事情，杨再新也在回想，与李新华之间的沟通还是很顺利的。如此，以后有什么新的产业，也可请李新华在一定程度上的帮衬，还是可行的。 原本，杨再新准备与李新华讨论一下凡海集团的原材料进口成本的问题，能不能从东南亚甚至在台岛进口粮食，作为原材料来生产刺梨果产品，台岛那边的市场，对此会有什么也的态度。但最后天还是忍住，不提。 第1242章 任务分派 两天后，李新华离开江上省，杨再新送他上车，才返回单位。回到单位，将这两天的事情，向严复森回报，也将李新华对长善完全中学捐赠的协议复印件，交一份给严复森处长。 这种事情自然要小心一些，留下足够的材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本来，二处对杨再新这些事情也不过问，但他主动向组织汇报，严复森也很看好这一点。 在体体系里，政治的敏感度也是非常重要的，立场问题，比什么都来得更核心。李新华是台岛人，他与杨再新的往来，如果局限在长善完全中学，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二处对于年终的考核干部工作，也就紧锣密鼓地推动起来。工作前期的材料准备已经完成，各地市的材料归档，进行分类，随时可调阅出来。 省部对这一工作还得进行分工，去年，杨再新没赶上这一工作。他到二处后，先后到了a市、柳河市和东平市等，今年下地市对领导干部进行考评，会派往哪里？ 工作量上看，每一个小组也不可能只去一地市，很可能要跑两到三个地市，才能在年底之前，完成工作。对杨再新而言，出去工作自然不在意的，至少，唐慧琪的月子快要满月了，小杨正庭满月酒，他如果能够在省城请一些亲朋吃饭，则更好。 不过，看来杨再新是不可能有时间来做这个事情，之前，收到不少的随礼、红包。名义上，都是给孩子喜钱，实际上当然是杨再新的人情。请人吃饭也是必须的。 唐慧琪和陈家这边也了解二处的工作情况，对杨再新要出差，唐慧琪是支持的。孩子满月酒店当天，杨再新能够赶回来更好，不能抽身，有陈家这边安排，主要的客人，是新畦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的主要管理成员。 杨再新也安心，精力放在单位主办，对自己去哪个地市，不提要求。刘诚宇应该知道他的情况，至于会不会帮他安排在比较近一些的地市，甚至就安排在省城这里，都有可能。 按照往年的情况，这种考核是将比较远的地市放在最前，分批次推进工作。而这个时间段，恰好是杨正庭满月的时间，杨再新便不提要求，免得单位这里有什么印象。 静等宣布工作分派方案，出发前，会由刘诚宇主导会议，进行全体动员，也会对参与这个工作的所有人提出相应的纪律要求。接到会议通知，是何彤彤转达的，杨再新将整理出的资料，在办公室反复浏览，也想在接受工作之前，先熟悉这些情况，免得到时候被动。 对地市领导干部的考察、考核、评定，二处这边的工作是做一些材料的搜集、整理和初步评定，然后要将材料汇总，将初评的结果与方案，提交给省部领导。最后的考评结论，自然是省里主要领导来做。 下去的小组，是由二处的副处长们带队，杨再新、赵刚、黄东升和刘蕾会各带一些人手下地市，进行工作。每一个组到下面后，如何推进工作，则是各人的工作方法与理念。杨再新是第一次负责这样的工作，可说没什么经验，但钱恒知会陪着到地市去，工作程序方面没问题的，何彤彤则留在二处值守。 对于分工下地市，各组之间多少是有些竞争关系，赵刚等人对杨再新还是有些兴奋，如果工作上，能够压住杨再新一头，也是美事。如此，在年底的干部考核上，二处的那个优秀指标竞争，是有不少优势的。 这时候，心里哪怕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二处的人到会议室，大家面色都显示着平静。何彤彤多少有些遗憾，不能随队去地市走一趟。明白二处这边要留人守家，要做资料整理、汇总，她确实是适合的人选。 刘诚宇与严复森一起进会议室，见人到齐，严复森说，“刘部长，我们开会？” “好，抓紧时间吧。”刘诚宇说。 严复森先将这次会议和即将到来的工作，进行阐述，随后请刘诚宇讲话。刘诚宇神态平静，却比较严肃地申明了，这次到地市工作的严肃性和重要性，强调了干部考核体系的建设，纪律。 随后严复森将派出人员的分配情况进行公布，说，“鉴于再新处长情况特殊一些，就不参与随机派出地市。他前两周就留在省城，对周边的一些干部进行考核工作，之后，去最偏远的上江市走一趟。远近搭配，倒也适合。” 赵刚等人也知道杨再新才添人口，儿子即将满月，处里对杨再新给予适当的照顾，也是情理之中。自然不会由什么异议，而后，杨再新跑上江市也是最难行走的一个点。 对下面领导干部进行年度的考核，省城周边的工作，自然最容易也最便利。虽说另外几个人都想有这样的机会，但严复森说明了情况，他们也不提出异议。 赵刚心想着能够跑柳河市去走一趟，至于去那里怀着什么也的态度，先不定下主意，到那边后，再看情况。但另外三人去哪一地市，都是随机的，不安排。 当面抽签，谁想第一轮柳河市就被黄东升给抽走，赵刚看到这样的结果，很恼火。他则是抽到了a市，距离虽不远，但不是他想去的地市。 杨再新对省部的关怀，还是很感谢的。在会议上，就表达了感谢，申明自己对接受的工作，一定会做好，不会因为家里的事而影响工作。 接受了工作分派，杨再新作为第一小组组长，除了钱恒知这个成员之外，还有另外三个成员。算上配车的司机，总计六人，车是七座的车型，开展工作也不会挤。 对单位的配设，杨再新无所谓，实在不行，自己开一台车也可。散会后，钱恒知到杨再新的办公室请示，接下去的工作该如何开展。 杨再新笑着说，“恒知科长，我是完全新角色，具体要怎么做，你得把好关才对。具体怎么安排，你搞定就好。” “杨处，那我们先集中一下，将前一阶段的工作定下来，让每一个人心里有数，每一天该做什么，先有安排。” 第1243章 六人组 第一小组的司机是老刘，多次随同杨再新往下面地市跑，彼此之间也熟悉。七座的车是调配过来的，不是老刘平时开的那台，这对老刘这样的老司机，不会有任何影响。 除了钱恒知、司机老刘，二处这边一个干部向东才，另外两人则是省部一处过来的。张静宜和王达岗，这两人也是基础干部，张静宜三十三岁，对于女干部总是稀缺的机关而言，这位的颜值比何彤彤并不差。王达岗也是一处的，二十九岁，比较年轻。这样的干部，在工作上稍加锻炼，提拔成副科没有丝毫压力。 对于二处这位年轻的副处长，省部这边早有不少传言，张静宜和王达岗两人二处来支援，又分派在杨再新名下的小组，心里多少有些期待。 想看看这位传言大半年来的年轻领导，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抽调过来帮忙，这也是省部每一年都要做到工作，张静宜和王达岗也不是第一次参与，有经验，知道第一天肯定要开会，碰面，然后将需要做的工作，简略地进行布置。 钱恒知陪着杨再新一起，进办公室准备开碰头会。司机老刘，是不必要参加会议的，他以前也惯例如此，出车招呼他就好。 向东才、张静宜和王达岗先就在办公室里聊着，见钱恒知陪着以为年轻人进来，向东才当然认识，平时没少见过杨再新这位领导的。这时候，见杨再新进来，便先站起来，表示尊重之意。 张静宜和王达岗是第一次过来面见杨再新，也站起来，等钱恒知给他们介绍。杨再新见三个人站起来，笑着说，“都坐着吧，我们在一组做工作，前后有一两个月时间，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虚套。” “杨处长好。”张静宜听杨再新这样不怎么在意的语气，还是主动走到杨再新面前，伸手握手。两人手沾一下，“我是张静宜，前来向杨处长报到。” “王达岗，向杨处长报到。”王达岗也走过来，与杨再新握手，致意，“杨处长，工作上完全听安排。能力方面如有不足，还请杨处长多指导、多批评。” “客气客气，两位是一处的精干力量，过来帮助我们，非常感谢。在今后的一两个月中，要辛苦两位老。另外，这次的工作，我是第一次参加，目前还没什么头绪，你们都是有多次经验的，劳心劳力，都要辛苦各位了。一句话，为了完成省里交给我们的工作和人物，大家协力合作，今天晚餐我来安排，私人请客。工作上的事情，就多拜托各位。” “杨处，晚餐完全可作为工作餐的。”钱恒知笑着说，“不过，这也是杨处长的惯例。杨处，你零花钱是怎么积攒出来的，可得传授一下经验。” 钱恒知这样说出来，大家就轻声地笑，向东才对杨再新这位年轻领导多有了解，知道这位副处长大方，肯请客。但跟在他身边做事，又有不太好的一面，那就是不会接受任何礼品馈赠，对土特产也是完全拒绝的。 张静宜和王达岗先听杨再新那样说话，不带官威的语气，是比较好接受的。再听说杨再新肯请客，倒是不错的印象。 像二处这样往地市跑，对地市的领导进行考核，下面的接待肯定非常周到。有时候，不免要悄悄下去，不让地方的人察觉。然后，总归要同地市的领导见面，返回时，土特产之类的东西自然不会少。杨再新对这些事情会有怎么样的态度，相对于一次参与工作的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实惠。 “没什么经验，老婆那边的薪水高，我这边无需上缴，还有就是平分下来，每月会有进项，自然有实力，可请客。”杨再新笑着说。 按说在二处这样的机关，平时花销基本不需要自己来支付的。随便在哪里挂一单，只要一个电话，自然有人会给办理、消掉单据。 省城这边，这样的处理并不少见。只要给某位在职位的，打电话或发信息，对方接到信息后，也不是他亲自过来处理，而是一个电话，就会有那些做生意的，或工作上有往来需要求到自身的人，过来处理。 能够有处理挂单的人，都是比较亲近的角色，一般的关系还轮不上这样的帮忙消单的事情。 所以，得知杨再新经常掏腰包请客，固然是这个领导比较大方，但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领导比较在意自身的自律。对于杨再新有这样的自律，张静宜等人也是理解，因为这么年轻的副处长，以后的前景有多远，能够走到多高，都是难以预估的。 自然，在前途面前，这些小利益小便宜，都不会去沾惹。对此，他们是理解的，换位相处，他们也会有这样的选择。 氛围起来后，钱恒知说，“杨处，那我们先说说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安排吧。你部署，我们按照做，总不至于我们第一组落后给另外三组。” “那我提几点要求，”杨再新说，“这次的工作内容，大家都清楚。工作的重要性，你们是老资历的干部，对于干部考评的重要性，对干部队伍建设的监督与管理，都会有自身的理解，早就吃深吃透。我便不多重复……” 杨再新讲了开场话语，随后钱恒知便对工作进行部署。得知第一站是在省城，张静宜等人都很惊讶，这样的安排显然有些不合规则，但杨再新和钱恒知都不做解释。 至于第二阶段是去哪里工作，钱恒知没说出来。 对干部考察、考核与考评，都是有着严格的要求，有程序和具体的操作办法。张静宜等人是了解的，得到安排，也表示各自没有任何问题。 省城周边考核的领导干部可不少，杨再新他们这一组所要做的也仅是一部分人而已。这是有固定的名单，也是一些省属单位。具体的有行政体系、企业体系和厅局的领导。 杨再新也明白，这样与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接触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算是真正关联在一起。? 第1244章 满月了 得知杨再新得到照顾，唐慧琪也很开心。毕竟宝宝满月，如果杨再新不在家，还是非常遗憾的。 工作上的微调，到儿子满月那天杨再新完全可安排好，如此，等儿子长大了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要工作的对象比较多，他们开展工作也是分步推进，具体的安排，钱恒知已经做好。上午按时间集中，早餐，便进入正式的工作程序。 对工作的内容，杨再新虽说没经历过可也查阅过以往的资料。又有钱恒知在主导，对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按部就班进行推动。 过得一周，彼此之间的工作基本默契，杨再新也超脱了复杂的具体事务。主要是找一些被考察、考核的人谈话、沟通等，则是杨再新亲自出面，也是对领导的尊重。 对于找领导谈话，同样是程序化的一件事情，但对象不同，所要谈的具体内容有一点点区别。杨再新很快也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如此，与省城这边的领导们的关系，很快就增进了彼此的情谊。 杨再新的工作范围在二处，但影响力却不局限在二处，以后肯定会有事情要其他处的人帮忙，与张静宜、王达岗等人的关系处理好，也是一种工作关系。 一周过去，杨正庭出生满一个月。家里自然要办满月酒，也不对外通知，但新琪食品和凡海集团的人，却是记住这个日子的。 吴思静早早就到别墅这边来，而张继光也是前后脚就到。静静的柳河那一块的也跟着张继光过来。杨再新原本准备出门，与钱恒知等人汇合，讨论一下这一天的工作，然后再折回家来。 满月酒原本准备安排在酒店的，这样对客人比较尊重，可吴思静却提议，就在别墅这边办宴席，地方也足够，而且，没必要弄出太大动静。 吴思静知道杨再新在外面的影响力，真要将他儿子满月酒的事传开，估计会有很多人过来凑热闹。 柳河市、长平县、怀仁镇那些体系中的人，长善完全中学的老师们，虽然路远，但绝对会开车赶过来。a市那边，除了凡海集团的人，王平江也会亲自过来吧。 省城这边，杨再新虽说认识的人不多，可不少人如果得知信息，会主动凑过来吧。 在酒店办宴席，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主要是杨再新作为体系里的人，就更不好了。 唐母对在哪里办宴席，是不怎么在意的。这样的喜庆，本身是要控制在一定范围才行。而杨再新和唐慧琪的婚事，对京都陈家说来，到目前都还不认可这婚事，也让唐母心里很不满。 不满是不满，但杨再新在体系中混，就必须按照体系的规则去做。杨再新的前途是第一重要，其他的都必须让路。 杨爸杨妈对孙儿的满月酒该怎么操办，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知道儿子在单位，有很多顾忌，也不可能给出什么可行的提议，便不表达意见。 陈凡在京都来电话，问这边准备的情况，他是要专程跑江上省来吃满月酒的。得知可能在别墅办宴席，陈凡问要不要从京都带两个大厨来主厨。 杨再新事先没想到今天会有那么多的意见，原本计划是，两三桌人，聚一聚。小范围，没多少影响，平平淡淡就过去了。 谁知吴思静这边早早跑过来，显然新琪食品公司那边，将这个事情看得重了。说起来也可理解，新琪食品公司的董事长儿子满月酒，又如何能够太低调？至少，公司的管理层都会齐聚过来，才是这些人的心意。 杨再新在别墅与张继光、吴思静等见了面，笑呵呵地说几句，便告辞出门。单位的工作不能耽误，下午还要去机场接陈凡。陈凡是陈家的人，小子的舅爷大人，出手就给杨正庭在京都一套大房子，折算成钱可是巨额巨资。 杨再新作为小子的老爸，自然该有一定的态度。当然，陈凡的公司与凡海集团合作比较多，除了进口生产刺梨果产品的粮食，为凡海集团刺梨果产品打开欧美市场，还有就是在长平县那里的地产分部。 目前，长平县那里的地产分部已经在推进工作，骨架达成，缓慢地运转起来。对城南市场项目建设，与长平县那边谈妥，再有十天半个月，就会逐渐加快推进速度。 杨再新对这些工作的推进，是有信息汇总的。 对陈凡亲自到江上省来，杨再新哪怕忙碌，也会挤出时间来接机，以示对陈凡的尊重和感恩。有陈凡的大力帮忙，新琪食品和凡海集团会以更快的步子，走出独有的经济模式，也会使得新琪食品公司的实力在更短的时间，真正地强大起来。 只有新琪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真正实力强大，对杨再新在体系里的发展，才有真正的助力。 在体系里做工作，业绩从何而来？自然是有资金助力，才会将一个该项目立起来，也不担心项目会受到阻力。 正如之前的卫子扬，在石羊县做鑫农山泉项目，如果资金足够的话，哪怕其他品牌对鑫农山泉进行狙击，也不至于颓败如斯。 林艺泽和水立方向杨再新问计，提到石羊县的水资源，能不能继续做饮用水开发。杨再新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但又没办法说，资金从何而来？渠道、市场等问题如何解决？这一切，都是要资源、资金来铺设的，有足够的资金，就能够炸出一条通道，继而成功站立在市场上。 没有向后资金做后盾，什么样的好项目，都有可能虎头蛇尾地拖垮了。卫子扬的结局，与他本身的性格有关，但也是因为卫家的资源远远不够将他撑起来，才会走到这一步。 与钱恒知、张静宜等汇合后，杨再新将这一天的工作进行布置，然说，“今天辛苦大家来，我等会还有点私事，得请半天假。钱科，你备注一下。” “明白，杨处。”钱恒知自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但他也没说透，知道杨再新不想将这些事情传开。 “对了，今晚大餐，开销我来处理。等会我转账到钱科那边，算是慰劳一下大伙。”杨再新笑着说。? 第1245章 用意难猜 等杨再新走后，张静宜便问，“钱科，看你们杨处好像有什么喜事？” 钱恒知不由地看张静宜一眼，心想这位美女还真的敏锐，这样都能够说准。但他知道，杨再新虽说在二处这边，不少人都随礼了。杨再新却不想将事情扩散，消除影响对杨再新更有利。 便笑笑，说，“等明天美女自个问杨处，我也不敢瞎猜。”钱恒知推得干净，自然不会得罪人。这种事情，想来处长是这样的态度。 对于晚餐的安排，到时候将这边安排好，也算给领导那里贺喜。 杨再新才离开，准备返回别墅。做了请假备注，回别墅也就没什么压力。李静姝这时候来了电话，杨再新忙放慢车速，说，“静姝，今天有空？” “事情再忙，今天也得有空不是？今天是小正庭满月大喜吧。我虽然不能过来看他，你代我好好抱抱他吧。”李静姝柔声说，之前，李静姝已经发了超大红包，这时候，电话过来，是表示自己记得这一个日子。 “谢谢。” “你和我客气？”李静姝多少有些不满，两人之间虽说有一段时间不碰面，可心中的情感不是时间能够改变的。 “我是代小子感谢，会告诉他，有一个阿姨关心他、爱护他。”杨再新说。 “这还差不多。”李静姝在另一端笑了笑，“想我了吗？不管是想我这个人，还是想那个事情，都算想我了。” 杨再新也明白李静姝的意思，两人之间发展到如今，真不是说离开就能够离开，说互不往来就能够做到的。 对杨再新说来，目前唐慧琪处在特殊情况下，要说没有想法那时不可能的，只是，杨再新一向来都善于压制自己，不让那种心思泛滥而已。听李静姝这样直白的说话，杨再新心里一热，两人之间很多的情景便出现在脑海里。 但要让杨再新如何应答李静姝，他也不肯，因为两人的关系虽说基本确定，会这样下去，但他却不想放松自身。对不起唐慧琪的事情，能够不出现就最好不出现，能够尽可能少发生，也是一种考验和挣扎。 见杨再新不说话，李静姝也不生气，说，“再新，今天很忙吧。你先忙吧，我看你要过一阵子才回省城。放心，到时候让你全力以赴……好了，不说了，我也做事去，记得代我抱抱小正庭。” 李静姝说后，挂了电话，杨再新还在怔怔地，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对于李静姝这个存在，如今却是没有办法处置，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李静姝不要脸自己的婚姻，固然是因为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但根本的还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李静姝才下决心做出这样的选择。 摇摇头，缓过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去。回到别墅，杨再新其实帮不上忙，吴思静这边已经请了家政、厨师，该做的准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预计下午三点开席，至于有多少客人过来，目前也不能定。 按照唐慧琪和杨再新的意思，尽可能将人员压缩，而不是核心层的人，都不安排在别墅，而是在外面包了一家餐馆，在那边开席招待到来的人。如此，在别墅这边的规模就不大，对杨再新的影响也会降下来。 刘诚宇、严复森等人会过来，但陈爸的出现时间会放在比较晚。杨再新也不知严复森过来出席，是不是有利。这方面有刘诚宇在把关，他不用多考虑。 或许，之前严复森在二处未必是刘诚宇的人手，但这段时间来，刘诚宇很可能将严复森吸纳在身边，这对刘诚宇在省部做事、甚至在全省干部选拔上，也是有较大作用的。 这样的布局，杨再新目前还够不上，严复森到别墅来，自然与杨再新的关系会拉近。这边需要说开，彼此之间，心中有数就可。 或许，这是一次有意的安排。陈爸在江上省要把握准发展的行进，那关键在于对人事的把握。省部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是显然的。 目前，杨再新在省部二处虽说有不小影响力，但却无法与严复森这位处长相提并论，而陈家对杨再新的期待也不在于他从省部去发展，机关的发展不是杨再新最擅长与适合的。 今天这些事，总体上有唐慧琪和唐母把关，他返回别墅，是要来同唐慧琪说说陈凡到来的事情。同时，回到别墅，自然要好好抱一抱杨正庭。 唐慧琪得知陈凡会坐飞机来，笑起来，说，“陈凡哥总是认真，你去接机，见到他帮我说感谢陈凡哥。” 陈凡这一支，在京都老陈家不算核心直系，包括陈爸也不是直系，但陈爸走到目前的地位后，陈家也就不得不将他引进核心决策层。对于自家的事，陈爸有自己的主意，不完全受限于京都陈家意愿。 陈凡自身的发展，在京都不算强，但完全能够自立，独立于陈家体系之外进行发展，如今，与唐慧琪这边的合作逐渐深化，也是他对陈爸的一种认同、支持，对杨再新这个人他也是非常看好的。 陈家的那一摊子事，杨再新不想理会，虽然明白自己不可能摆脱陈家的影响，也不可能做过多损伤陈家的事。可他的想法也简单，对陈家，还是要按照规则来对待，规则之外的事情，就不予理睬，也不担心陈家真会打压自己。 陈爸平时不给自己任何承诺、不给自己提供优先选择，但只要自己做的事业，有利于自身的发展，处在规则之内，陈爸肯定会在背后支持，助力。 看着时间，杨再新便离开别墅去机场接陈凡。好在飞机准点，杨再新到机场不足十分钟，就看到陈凡从出口出来。杨再新上前，挥手说，“陈哥，这边这边。” 陈凡也见到他，然后挤过来。杨再新接了陈栋拉杆箱，说，“走，先上车。” 到车上，陈凡说，“姑爷，今天你该大忙啊，江上省这边我熟悉，不一定要来接机。” “那怎么行？陈哥你是舅爷，最为尊贵的。”杨再新笑着说，“对了，轻轻让我代为问好，她说非常感谢你。” 第1246章 决策者才是关键 “都是一家人，妹妹还和哥哥见外，这可不太好。”陈凡说。 杨再新笑笑，在陈家这样的大族中，哪有多少亲情？家族的发展是第一位，然后是主脉地位的保障，危及这些核心和根本，那必遭到严酷的打压。 在利益上，哪怕是亲兄弟，都有不少人会你死我活的争，何况家族之间，不少都隔离超过五代。 家族之一的存在，不仅仅是华族特有的东西，世界各地都存在这样的，国外所谓的贵族家族，也是以维护家族的利益至上。只有家族壮大了，家族里的每一个成员，才会有更好的环境，得到更多的利益。 自然，家族的掌控者才是得到最多的，但每一个家族都必须有这样的掌控者存在，整个家族才能维持下去，总体的利益才会得到保障。 杨再新是小户人家出生，但乡村里，也讲究一家一族的。一些实力强的大家族，在一村一区域内，也会称王称霸，夺取更多的利益。他对这一点家族存在，也是理解的。 陈凡和唐慧琪等人，虽说是京都老陈家的人，但从小对老陈家的归宿感就不强，家族内其他人对他们是有异见、也有排斥的。 好在陈凡做出自身的事业，事业也不小，陈家后来也就逐渐容忍了他。只是同一辈的陈家人，更多地看不惯陈凡这样独立于家族之外。 唐慧琪是因为自己的婚事，不想受到家族的左右，稍微成长后就表现出决然的叛逆。陈爸和唐母，虽然担心女儿，却没有过多压逼，以至于看中杨再新之后，便走在一起，婚后陈家对他们这样的存在，还是极为不满。 之前，刘诚宇曾想将杨再新带进陈家，果然是没有好结局。如今，杨再新和唐慧琪的孩子满月，陈家那边肯定知道这个事情，但只有陈凡过来。 杨再新和唐慧琪对京都老陈家，心里会怎么想、对那边是什么样的态度，也不是两人能够做出选择的。决定性的人物是陈爸，陈爸不发话，杨再新和唐慧琪也不会在乎老陈家如何。 如今，新畦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与陈凡之间的合作，携手做项目，说到底，还是陈家资源之一。实际上，新畦食品开始组建，吴思静等好些人，也是老陈家的资源培养出来的。 对于这些客观存在的东西，唐慧琪和杨再新也都承认，自身的发展，老陈家的影响是很大的。 京都陈家老爷子、二伯、三伯这些人，对杨再新的印象也是一般，没表现出多少支持的意思。而年轻一代，对陈凡对杨再新的排斥，则是非常直接与激烈。因为他们的存在，肯定会分走陈家的一些资源，让陈栋梁、陈菲雨等得到的资源受到稀释。 两人上车，便不再提及京都老陈家的事，这些让人有压力、让人沉重的话题，自然要尽可能避开。 “姑爷，长坪县那边的项目进展顺利，我觉得，如果资金链不很紧，完全可另外开辟新战场。齐头并进，不会影响项目工程的进展。”陈凡说。 “这合适吗。”杨再新说，“我最初的想法是，先将城南市场项目做起来，如此，地产分部就有业绩给长坪县人看，相信地产分部的实力，然后再做其他项目，也会得到更多的支持。” “姑爷，其实没必要这样操作。”陈凡说，“长坪县的情况与京都那边的项目推进也是有一定差异的。长坪县像样的建设公司少，真要发展，就必定从外面引进。城南市场的项目工程量可不小，至少要三年才能将工程建设完成。 这三年期间，长坪县的发展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全县的种植户收入高了，他们就有需求，要买房、要置业，这一点，不仅是我们看到了，县里肯定也看得到，还有就是周边的建筑公司也会有这样的判断。 姑爷，你说是让长坪县人等三年再买房，还是我们先准备好房，让他们选购？我们如果不做，最迟明年，县里就会引进其他的建筑公司，如此，我们在长坪县的布局，就会落于被动，反而不利了。 城南市场的房源、门店面等资产，如果公司留在手里，作为公司的硬资产。那么，完全可在年底，与县里谈，另建一到三个小区的住房建设项目。只要将项目拿下来，开工后，可先预定房源指标，收取首付款，在真正推动建设，两年时间，完全可分期交房，抢先占据主动……” 地产分部在长坪县甚至在柳河市的布局与设想，杨再新是知道的，而陈凡所说，也确实是长坪县那边的实际情况。这两年，种植户丰产后，手里积攒的钱可不少，用于置业才是缓冲物价虚高最好的办法。对于购房，整个华族的人，都有这样的心思。 不仅是长坪县和横折县两县如此，到明年，柳河市其他区县的刺梨果也丰产起来，一两年间，这些种植户的收益也会高涨。有钱必须花掉，买房买车，则是最好的投资。 对房地产的开发与建设，资金的运用等方面，杨再新早听说过很多模式。对于凡海集团的地产分部而言，这样的操作也是适合的。凡海集团如今受到长坪县这边的信任，真要对石东富等提出小区建设，县里也会支持、认同他们的做法。 “凡哥，这个事情等会我同吴思静聊聊。你的提议确实非常适合长坪县那边的情况，只是，我们在人力方面，能不能顾得上？” “做项目工程，关键在于质量的保障。而质量是什么？每一栋楼的设计，都是有质量标准进行配套的，连带修筑中所有的用料规格，都是有要求的。 为什么会出现危楼？那不是建设工人的问题，也不是质量监管的问题，而是项目的老板做出的选择。这样说来，姑爷应该明白吧。其实，哪怕我们十个项目工程一期开工，人手虽说是问题之一，但都不是关键问题，工程质量的好坏，永远取决于决策者。”? 第1247章 力量积蓄 杨再新明白这个道理，陈凡这样说出来，他便知道在长坪县那边地产分部该怎么选择。 与其让其他建筑公司来做项目开发，那就不如让凡海集团地产分部来做。质量得到可控与保障，对于长坪县的购房者，才是最好的。 除了长坪县，横折县那边也得联络起来。具体如何做，完全可交给吴思静去判断和落实。 如果地产分部在那边推动起来了，那么，凡海集团的实力会在两三年间膨胀起来。凡海集团在柳河市拿项目，其中的优势是非常明显的，不需要在走人际关系上做太多投入，这会节省不小开支；二是在广告方面，投入也不需要太大。 不论是长坪县还是横折县，对住房小区的建设与开发，基本还处于初期阶段，随着种植户们的收益增长，只要有房源出现，很可能会呈现热抢局面。 到时候，预付款一交，地产分部的资金就有充足的资金流，完全可进行下一个项目的预备工作。 这样的运作模式，按说是比较危险的，因为自身的资金少，很容易出现资金断裂而导致整个项目都烂尾。只是，凡海集团这边却不担心资金上的问题，因为凡海集团本身的创利能力摆在那里，二来这些项目与长坪县或横折县谈妥之后，县里不故意设置阻力，开发项目确实没什么压力，自然会顺利地施工、按期交房，哪怕因为不可预测的因素，使得房子不能按期交付，凡海集团出面解释，购房者也不可能找他们闹。 回到别墅，唐慧琪抱着杨正庭与客人说话，见陈凡到了，忙过来见面。唐慧琪对陈凡是比较亲近的，或许是因为从小彼此的选择有相似吧。 道了好，陈凡也试着抱一抱杨正庭，小家伙这时候还不太认生，谁抱他都差不多的表情。甚至对大人的逗笑，反应都还没有多少反应。按照科学的说法，这时候的杨正庭更多是利用气息，来判断一个人与他之间是不是亲近。 如今，小家伙的眉眼舒展开来，不算白净，因为养护非常到位，岁才一个月的孩子，不知情的人见到，会以为是三个月的小孩了。 杨正庭如今对几个人有些回应的，那是唐慧琪、杨再新、唐母和杨妈，对于杨爸，他没多少反应，另外就是养护的专业医师。每天都专业护理，会让小家伙开心笑出声来，咿咿呀呀的，不知在兴奋些什么。 陈凡虽说比杨再新年龄要大几岁，但还没有要小孩，如今，唐慧琪有了宝宝，家里那边对陈凡的压力加大不少，限令他在一年内，必须有成果。 抱一会，不得其法。杨正庭或许觉得这样抱着不舒服，便哭起来。杨再新接过手，哼几声，杨正庭便止住哭闹。陈凡见了，笑着说，“姑爷，没想到你带孩子都有天份啊，了不得。” “凡哥，多实习几回，就知道了。小孩也会适应你的，你进展怎么样？我估计你真要加油，不然，上面发怒起来，天天追着你说这事，到时候会更被动。” 陈凡年龄不小，虽说他老婆比他年轻好几岁，但也到要孩子的时候。对于大家族而言，传续后代，那是非常紧要的大事。 到下午，来别墅的人就比较多。好在不需要杨再新都陪着，新琪食品管理层、凡海集团的人员，以及安保部的田学跃等，只有主要的负责人，过来看看孩子，过来看看唐慧琪时，杨再新也出面招呼。 中层的管理人员，有吴思静安排人招待，到开餐的时候，唐慧琪会带着孩子去见这些客人。张继光等人也在，帮忙招待客人，是非常好的人选。 省部这边的人，杨再新不会安排他们过来。等过这一天后，或等安排的工作完成后，再摆一桌请大家吃饭，答谢随礼的人。孩子就不露面，甚至唐慧琪都不一定过来。 对于杨再新背后的身份和关系，陈家、杨再新自己都尽可能掩饰着，不让新琪食品、凡海集团与他的关系展现在外。这也是杨再新必须要注意的事情，二处或省部、省城其他朋友之间，与杨再新的关系的人，也理解他如今的处境。 作为体系内的人，又在这种核心机关里，对自身的人情往来处置，自然要慎之又慎，免得让谁抓住把柄，闹出其他的事情来。 张继光带着田学跃与杨再新见一面，谈了安保部门进来的发展情况。到目前为止，安保部门吸纳的退伍军人以及超过三百多人，距离原先的设想还有较大的差距，但这一股力量用好，也能够是安保部门立足。 业务与训练方面，如今训练基地已经投入使用，办公楼这边主要是办公、指挥、接待等用途。业务上，与新琪食品在国内销售点、仓库守护等进行合作，目前能够出勤的安保队员基本都能够上岗。 对于今后的发展，田学跃的想法是吸纳高中毕业生，选择那些身体素质较好的，进行为期半年的集训，可掌握基本的安保业务。再从这些队员里，挑选一些真正精干的，再做一年期的特训，以后，这一批人就可用了。 高中毕业生还没真正走进社会，思想上可塑性更强，也才能培养对安保部门忠诚度。作为安保部门的核心和特别的战斗力成员，忠诚度是放在第一的。 杨再新对这一一支人马的培养，是舍得投入的，身边也需要有这样一支人马。 张继光对安保部门也是了解到，田学跃和张继光都是长平县那边的人，对杨再新的不少情况是了解的。知道随着杨再新的进步与提升，有这些人在和没有这些人在，是有明显区别的。 至于在安保部门的投入，张继光也不会考虑什么，新琪食品的盈利能力明白在那里，养兵在手，才可在真正壮大之后，有自保之力。而不是到时候任由其他势力来盘剥。 哪怕对陈家，杨再新这边都不可能完全融入进去，以后到一定程度，杨再新与陈家之间的关系，究竟能够出现什么样的局面，谁也说不好。? 第1248章 分批次 到下午三点，别墅这边开始开席。有吴思静在安排，不用杨再新和唐慧琪多费心。 陈凡、张继光、田学跃等作为真正的亲朋，在别墅楼上摆一桌，没有谁来打搅。杨再新亲自陪着，喝酒，吃饭。 其他新琪食品公司的管理层，在则一楼，大厅、侧房，但凡能够摆桌的空间，都围着客人。唐慧琪抱着杨正庭，转一圈，有吴思静和唐母、杨妈陪着，与到来的人招呼。 到三点半，第一批客人已经吃好，相继离开。第二批客人才过来，包括赵荇东、刘敏敬等，也包括魏强、姜总、齐云以及与长善完全中学相关的老总们，他们到别墅来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段到来的，主要是与杨再新有关联的关系，杨再新岁说之前已经陪过一波客人，吃过，但这些人到来，那是必须要来喝酒的。 别墅这边，除了请来的家政，新琪食品的工作人员也留下一些协助，完全可将局面摆开。 这一次到来的，不过三桌而已。却是杨再新在省城这边的主要朋友，除了之前在长善完全中学项目捐赠，建设上有过往来，后来虽说关系淡一些，但依然联系到。 杨再新如今还帮不上这些人什么，但杨再新的前景摆在那里，只要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以后，对这些老关系都能够给出助力。 有时候，不一定非要直接帮谁做什么，或度过什么难关。只要有关系在那里，对方的公司要运转，那些阻力自然就不怎么发力。这些就是实际的用途，真要杨再新直接出面的帮助，又有谁会遇上？他们这些人，也不想遇上这样的事。 杨再新与赵荇东等人很熟悉，他到省城这段时间，有空时，杨再新会在会所碰面，聊聊，也不是具有什么目的。有时候，杨再新就说说长善完全中学的情况，让这些出资的人，知道当初捐赠的项目，如今发挥了什么作用。 每一次在会所、或在郊外聚集，大家都不要杨再新开销。轮流请客，杨再新如今其实也不缺花销的钱，但赵荇东、刘敏敬等人，哪肯错过表示心意的机会？ 这时候，到别墅来吃满月酒，都是之前就先随了份子的。进别墅，也没见有收礼台，杨再新笑呵呵地表示感谢，引这些人到二楼去。 三桌人，自然有熟悉的也有平时少往来的。之前的随礼也有轻重，杨再新一律都笑呵呵地请大家入座。 入座后，杨再新配在齐云、魏强、姜鹏等人那一桌，这些人都是省城商界的精华。平时与新琪食品公司之间、与凡海集团之间的生意，不在一条路线上，没有太多的往来。 这些人坐在一起，免不了要提到当年的赌斗。卫子扬当出何等跋扈，没讲杨再新放在眼中，如今，卫子扬职位完全没了，可说什么都没了。折腾之后，连带着将卫家的底蕴也掏空。 如今的卫家，已经消沉，没什么话语权。好在省城这边的人，还保持着理智，没有直接将卫家吞掉。主要是卫家这一番折腾，损失虽大，但没有损耗江上省这边人的利益，自然大家也给卫家留一份面子。 “杨哥，目前卫子扬怎么样，我是没法打听到消息了。你那边有消息渠道吧。”赵荇东笑呵呵地，虽隔一些距离，却故意大声地说。与卫子扬之间，他们本身就有冲突，这时候，在圈子里好好损一损卫子扬，那是难得的乐事。 “我也没办法。”杨再新确实也不探听，不然，问问李静姝，大体就可知了。 “那败家子，以为天下就他最狠，以为天下人都矮他一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玩投资、玩项目，那是能够想当然的吗。”赵荇东说。 “卫子扬的魄力还是足啊，不然，老卫家怎么会从第一流的家族给败得只留下空壳了？”刘敏敬说，“不过，我对卫子扬还是很佩服的，真的很有魄力，没几个人敢像他这样大力败家。” “说道这个事情，我们这些做生意吃饭的，还真要想一想自己。以后呢，决策之前，也要想一想卫子扬这个项目的事情，免得一意孤行，决策出错。”齐总温声说。 “齐董高见，这是警世之言。我们肯定会牢记的，谢谢齐董提点。”赵荇东说着站起来，以示自己的诚意。 在齐云等人面前，赵荇东、刘敏敬都是年轻人，后辈，虽说在各自的家族里，是主脉子弟，有接班人的可能性，身份上还是稚嫩。 对杨再新的前程，大家都不怎么谈论，毕竟体系里的人，多说反而有忌讳。上菜上酒，唐慧琪也将杨正庭抱过来，与客人见一见面。这只是一个表示，对客人赠送礼物、礼金的尊重。 杨再新劝酒，自己也得喝，给齐云等前一辈的敬了酒，又与赵荇东他们碰一杯，这些人也不多全杨再新喝。知道这一天的客人不少，真要喝多了误事反而不美。 对于吃喝，这些人都不在意，可露面与不露面，确实两回事。大家既然看好杨再新从他最初的时候就打下的关系，到如今，杨再新的身份与地位有了绝大的提升，这些人当然有更好的心态。 新琪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的事情，唐慧琪是这两家公司的实际掌控者，很多人其实都不知情，但杨再新与这两家公司之间的关系较厚，却是知道的。 在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行中，新琪食品公司的人手在学校主导生活这一块，同时，新琪食品公司还会将公司盈利的一定比率投放进长善完全中学，给学校开销。这些操作，齐云等都是了解的。 这一波人到别墅来吃满月酒，到下午五点多，也就散了。杨再新送走这一批人，便迎来了另一批远道而来的客人。 刘泽海、米米、田茂平、向军、龙利群、龙成海等杨再新最初的部下、领导在下午五点多才赶到别墅。杨再新也很无奈，原本与这些人说了，别忘省城跑，以后找时间杨再新请他们吃饭，补酒宴。 谁知，这些人快到省城了，才电话确定在哪里见面。? 第1249章 大美事 杨再新也是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柳河市的那些人只有做，才是平时彼此之间的情谊的展现。 他们这样过来，让别墅这边也有所准备不足，不过，家政的人先前也是有备的，临时增购食材，不会让杨再新这边怠慢了客人。 要来的人，都没到过别墅。杨再新不便到高速路口去接人，因为喝了不少酒，时间上也来不及，只好委托另外的人帮去接客人，带他们过来。 见到来客，才知道人数比预计到要多一些。包括刘悌、侯丽萍、米米，有杨再新之前下属干部，也有长坪县、柳河市那边新畦食品的管理层人员。总计四五台车，也有二三十人到来。 随后，王平江带着龙成海也赶过来，他们倒是没多带人。彼此见面，凑在一起，摆开酒席。 唐慧琪这时候也不回避，她的身份不做说明，新畦食品的人固然认识，而刘悌、侯丽萍等人确实第一次见到唐慧琪。看着唐慧琪抱着杨正庭过来，两女才明白，为什么杨再新在外都没有心思做那男人的事。 唐慧琪颜值太高，比他们都高出太多，甚至连米米，都要差一大截。如此情况，杨再新不在外摘花，倒是可以理解。 当然，这也是因为杨再新这个人的心性，不然，另外的人处在杨再新这样的位子上，哪会像他那样？男人对于外面的新鲜女人，总是有占有的想法，反正不要负责的，更乐意去做。 客人吃饭，喝酒，杨再新自然要陪，但也不会多喝。每一桌，陪两杯，已经是很卖力了。知道杨再新今天会有不少客人，这边都是他的老关系，都体谅甚至心疼他，不会让他喝得过多。 吃过饭，杨再新给他们安排住处，别墅不远有酒店，订好房间，安排住下。杨再新就不再呆在那边。还有重要的客人还没出现，陈爸才是尽头最为重要的角色，另外，刘诚宇和严复森都会到别墅来吃饭，这些人还没出现，杨再新也不敢打电话催问。 等他从酒店返回，才进别墅。刘诚宇电话进来，告诉杨再新，说他和严复森过几分钟就到了。唐母也过来，告诉杨再新说陈爸到来。杨再新估计陈爸与刘诚宇是约好了的，杨再新便在别墅门口候着。 自家领导到来，这个态度是必须的。盘算一下，今天儿子满月酒，到来的客人和欠下对方酒席的人，差别多对半。省城这边欠下酒席的，主要是二处的同事，等这次分组对下面地市考核工作结束后，自己摆一桌，基本可解决。 欠下最多的，还是长坪县、怀仁镇那边的人，虽说来一些人，但仅是代表。这还是不对外放开消息，要不然，估计怀仁镇就有几千的客人。长坪县干部体系中，心中愿意随礼的、看情况随礼的，估计也会有几百人。 即使将儿子出世的消息严格控制在一定范围，到如今也收到不少人的随礼。对这些人，都必须请吃饭的。当然，之前杨再新在怀仁镇时，给出的随礼真不少，很大方的随礼，那些人如果知道杨再新有大喜事，肯定会回礼。 找时间到怀仁镇、长坪县这边请人吃饭，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行。内中的意思，大家都不说开，免得杨再新得罪太多的人。 有喜事不通知，也是得罪人的事，表示的意思是对方还进不了自己小范围的圈子层，自然会让对方心存怨气。杨再新知道如此，却也是因为工作纪律，不能大肆请客。 像今天这样，如果当真细查起来，都有可能是违规的。好在，第一波到来的客人，是唐慧琪那边的客人，可不算在杨再新身上。这种算法，其实也属于诡辩性质。 刘诚宇的车进别墅，杨再新小步跑上去，给他开门。请刘诚宇下车，说，“刘部好、严处好，辛苦两位领导了，谢谢。” “莫客气，你有大喜事，我们也得来沾一沾喜气。喜得龙儿，人生大美事，可喜可贺。”刘诚宇说。 “再新处长，我们之间就不客套了。恭喜恭喜。”严复森说着递上一个大红包，杨再新见了，双手做推辞状，说，“严处，您和刘部到来，蓬荜生辉，红包就免了吧。” “这又不是给你的，”严复森笑呵呵地说，也知道，杨再新不可能大咧咧地将红包手下，“给孩子的一点心意，满月了，喜气洋洋，孩子健康，福禄绵长。” “谢谢严处。”杨再新听严复森这样说，也不多推辞，将红包收了。前面带路，对杨再新住在这样的别墅，严复森虽说第一次到来，却也不做惊奇状。 进门，唐母和唐慧琪都出来招呼，陈凡也出来与刘诚宇招呼。严复森不认识这些人，但他们与刘诚宇都是熟人，如此，也可判断杨再新与刘诚宇之间的关系。 原本杨再新到二处就有些痕迹可寻，严复森虽有猜测，但杨再新之前所作出的工作业绩摆在那里，加上传言中有杨再新与省府那边的关系在，严复森也不知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这时候，见到刘诚宇与唐母、唐慧琪和陈凡之间的招呼，完全明白的。刘诚宇在省部，也是近两年才进来，担任常务副之职。然而，刘诚宇与省里一把之间的关系，还是有迹可寻的。如此推算，杨再新与这位也是有关系的？ 真如此，今后在工作上对杨再新的安排，倒是要更多用心的。杨再新本身的工作能力、适应能力都无可挑剔，二处这边即使多给一些倾斜，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倾向可做。 而杨再新平时在二处的表现，似乎一点都找不到与那位有关联的迹象，由此看来，以杨再新的性子、工作能力等，真的是前途远大了。不过，心里虽在盘算，严复森也是完全可沉得住气的，没有明显的表露，要不然，不可能到二处处长的位子。 才招呼过，陈爸进了别墅。刘诚宇等得知，往门口去迎。杨再新自然也陪在身边，迎陈爸到来。? 第1250章 进圈子 刘诚宇最先去招呼，随后对严复森进行介绍。陈爸对严复森是有印象的，觉得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还好，而严复森对陈爸这样的存在，完全是仰望的存在。 这时候，见到陈爸，严复森震撼之余，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明白，今天过来吃饭，实际上是得到了对方的认可，才有刘诚宇安排他一起来吃饭的事情。 恭恭敬敬地与陈爸招呼后，严复森回答几句话，杨再新这时候沾在旁边，等他们说了话。才凑上前，说，“爸，菜都上好了，边吃边谈吧。” 唐慧琪将杨正庭抱过来，陈爸也是笑呵呵地抱着，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唐母。这样的景象让严复森看了，完全明白杨再新的身份，和唐慧琪、唐母等人与陈爸的关系。 陈凡也上前与陈爸招呼，陈爸说，“陈凡大老远过来，路上辛苦了吧。” “叔叔，我年轻轻的有什么辛苦。”陈凡说着笑起来，“姑爷和琪琪大喜事，我自然要过来。” “凡哥过来是实习实习的，家里那边对他的压力快要超过他承受极限了。”杨再新笑着说。 “陈凡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婚也有几年，该要孩子了。”陈爸说。 “叔叔，我知道是躲不过了。”陈凡笑着说，表示认命这个事情。陈爸点点头，不多说，更不给陈凡讲道理。 三言两语，说到关系，严复森这时候倒是成局外人了。不过，他能够看到这些人的关系，就明白自己已经可走进陈爸的眼中。这意味着什么，是比较明显的。 严复森还不到四十岁，省部的二处处长，实力也强。在江上省这里，如果有陈爸这样的认可，以后的路会更宽敞。 杨再新凑到严复森面前，说，“严处，非常感谢，等会得多喝两杯。” “再新处长，莫这样客气，可是见外了。”严复森说，“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虽不多，但这大半年来，你超强的工作能力，省部是人人看见的。东平市、柳河市和a市的班子干部们，也是高度地赞叹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艺术。很了不得啊。” “严处的工作能力和工作作风，二处是人人敬服，我到二处后，那是深有体会，学习了不少东西。今后，还得多找时间，向严处请教，拜师求艺。严处，可不能藏着不肯传啊。” “都不要谦虚，以后有时间多交流、沟通，共同提高进步，才是真理。”严复森笑着说，对杨再新有这样的态度，是非常看好的。心情格外顺畅，不由地看陈爸一眼，见陈爸同刘诚宇在说话，知道领导还是有用意的。 到三楼，摆有一桌席，早就准备好了。陈爸先坐下，随后是杨爸、刘诚宇和严复森等。杨再新、唐慧琪、唐母、杨妈也都过来坐下。陈凡也是，陪坐着，不管是不是吃过，也都需要凑成一桌。 上菜后，倒是没怎么客套。这种时候，杨爸和杨妈自然要站起来说两句感谢的话，杨再新也陪着，表示杨家这边的意思。 虽说在省城这边，是陈家的脸面，杨再新和杨家不会让这些人过于认真对待，但杨家麒麟儿满月酒，杨再新和杨爸自然要表达感谢，给客人致意。 杨再新先给陈爸敬酒，之后给严复森、刘诚宇敬酒，几个人都劝杨再新少喝一点，免得真喝醉了。 杨再新到省城后，虽说极少喝酒，除非到长平县那边才会多喝一点，但他的酒量已经在那里的。餐桌上，大家都不瞎说，主要聊一些生理的大致走向，话题也以陈爸为中心展开。 说话期间，严复森抓住机会，走到陈爸侧身去敬酒，“首长好，江上省在首长到来的这两年，有了明显的提升，都是首长决策之功。我是感受最深的，与我有一样感受的，肯定非常多。我来敬首长一杯酒，表达我的敬仰之情。” 陈爸稍微侧身，倒是没有站起来。今天能够让严复森与他一桌吃饭，还在这样私密的空间里，算是对严复森有较高的认同了。对严复森敬酒，陈爸微笑着，杯子与严复森的杯子碰了碰，才说，“复森年轻，工作可圈可点，等一等，得压点担子，锻炼锻炼。” “谢谢首长，我先干了，您随意。”严复森把酒喝下，“首长，我一定努力学习，争取进步，不让组织失望。”这时候，严复森说话也不会直接说向陈爸如何如何，工作得向组织做保证、表决心。 刘诚宇这时候也说话，历数了严复森在二处所做出的工作。第一就是在长平县那边，首先选择了章童俊作为长平县的县委书记，虽说章童俊后因工使得身体病倒，离开岗位，但一开始章童俊上任就稳住了长平县，使得柳河市那一块工作，在短短的时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更成为江上省最为发展迅速的地市。 选章童俊上位，当时的情况固然复杂，但严复森不过是走程序时，稍微带有明显倾向。刘诚宇那时候还是新人，才到省部不久，情况并不了解。随后，刘诚宇找严复森聊了聊章童俊的事情，以及章童俊与魏教授之间的关系。 谁知，这一调整，带起来杨再新这个家伙，使得杨再新得到这样的平台，迅猛地发展起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有些巧合。当时，杨再新还留在双沟村，与村里的主干在野地里找刺梨果苗木。但如今回头看，就不一样了，其中的因果，严复森是有识人之功的。 章童俊如果不是意外，如今绝对会升任副厅级别的领导了。 严复森也明白，当时对章童俊的事情，也是生理这边有人直接找到他，对章童俊的工作还是认可的，他的能力与魄力，都有认同，才向上推荐。如今想来，也是自己最好的机会，才有今天到这里来吃饭。 应答这些事，严复森肯定没有问题。得刘诚宇这样赞一万遍，以后该怎么做工作，严复森心里有数，该表态的地方自然会有明确的态度与立场。 杨再新在旁见证这个事情，也是心中明白，但不会说什么。省部里，有刘诚宇和严复森的领导，他的工作只可能更顺利。? 第1251章 底蕴太重要 这样的饭局，吃饭不是主要的事。 严复森、刘诚宇、陈凡等一直在聊着，陈爸很少说话，慢慢地吃东西。偶尔与杨爸、杨妈说一句话，但杨爸杨妈的压力就大了。 杨再新在桌上陪着，知道自家父母的情况，遇到说得不顺的话，他会在旁帮一两句，但不会替代父母去说什么。 陈爸和唐母对杨再新这样做法，是比较满意的，对自家父母都不用心，还能指望他对谁用心？如果杨再新一味地迎合陈家这边的意志，反而没有什么前途，走不到高处。 唐慧琪的主要注意力是在儿子身上，另外，就是劝杨爸杨妈吃菜。这也是年轻人该有的修养，唐慧琪在这方面一直都有很好的表现，心性上本来也是如此的人，不需要刻意来做这些，便很自然。 话题突然绕到杨再新这边，刘诚宇说，“再新，到二处快一年了，工作上有什么感觉？” “刘……部长，”杨再新本来习惯称刘诚宇为刘叔叔的，只是，在严复森面前，这样称呼确实不恰当，“我一直在学习中，这大半年来，得到严处很多指导，有不小收获。” “再新处长太客气，”严复森笑呵呵地说，“二处乃至在省部，再新处长不算最年轻的，但工作能力却是最突出的。虽说从没接触过省部的工作，但短短不到一周时间，就完全适应了二处的工作。 之后，再新处长到a市、到东平市和柳河市，处理的工作都极具智慧，恰到好处。说实话，很多政工几年十几年的，都未必有再新处长这样把准分寸。 如今，省部的中层领导队伍里，唯一熟悉经济建设工作的，也就再新处长了。我设想，等今年年终考核工作完成，得安排再新处长在省部做几次经济建设方面的讲座，让更多的组织人了解经济建设工作，有这方面的见识、认知，甚至是工作能力。” “严处，我到二处工作顺利，主要还是得知严处的多方帮助，要不然，很可能到如今都还摸不准工作方向。”杨再新笑着说。 “再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知为何刘诚宇提出这样的问题，杨再新也不知如何说起，主要是有严复森在这里，有些话说出来真的不是很好。 但又不能不说，不然，严复森会有想法，杨再新便说，“刘部，我打算先把硕士学位学毕业，之后，有机会再到一线去做事。” 这是杨再新一直的想法，陈家这边也有这样的打算。严复森听杨再新这样说，他是知道杨再新在省大进修硕士学位的，但杨再新到一线去工作，倒是才听说。 如今，杨再新是副处级别，离开省部，那必然是提高一个级别为正处级。他对正府这一块工作熟悉，到区县去担任一把手确实很好地规划。三五年内，升任区县书记，也才在三十五岁左右，之后往副厅级走，不到四十岁吧。 如此往前看，不用到五十岁就成为副部级别的领导，到时候，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或可看出端倪。有陈家在背后，哪怕如今杨再新很低调，陈家对杨再新也没有实质性的照顾，可越到高处，竞争力越大需要的底蕴也就越深。 “到一线去做事，这个想法不错。这两年在机关，也要先做一些准备。”陈爸说，这个事情基本定下调子。 严复森也明白这一点，对二处的事情也就可做打算了。这些事情，他是不必要参言的，以后，杨再新有什么变动，自己做一些配合，让杨再新的事情变得更顺利，就是最好的回应。 话题说到这里，也就打住。对于江上省近些年的工作大方向，省里早有定策，这时候偶尔提到，都不往深层次去讨论。 吃过饭，在别墅喝茶，稍微坐一坐，便都走了。杨再新将客人送到大门外，折回来，准备与家政的人说说费用的问题。吴思静已经处理了，便不多说。 与唐母、父母和唐慧琪说了说，到酒店去与柳河市那边过来的人坐坐，这也是必须的待客之道。王平江和龙成海已经返回a市，那边稍微赶一赶路，他们到家也不会晚。 到酒店，那些人都睡醒过来，见杨再新到了，笑呵呵地对杨再新表示恭喜。酒店这边有场地，杨再新便陪着他们到包厢去高歌一曲，喝点啤酒，吼几嗓子。这也是招待客人的基本做法，杨再新不带唐母去会所，免得给谁看到，反而闹出什么事来。 第二天杨再新要正常上班，做事情，早上给刘泽海打了电话，说过一路多注意、小心，便安心上班去。 钱恒知见杨再新到了，找机会说，“杨处，恭喜恭喜。昨晚安排得不错，大家都满意。” “钱科，辛苦你了。” “杨处还跟我这么客气，不是见外了。”钱恒知嘻嘻地说，如今，与杨再新这个副处长的关系比较亲近的，该怎么做事，心里明白。 儿子满月酒的事情，总算过了。对杨再新而言，不过是请假半天，不影响工作。唐慧琪的身体恢复非常好，主要是她的身体基础好，恢复起来也就快。陈家这边，对唐慧琪的身体护理，都是非常专业的医师。 儿子满月，但也只是一个月大的宝宝，杨再新要上班，唐慧琪暂时还不能去公司处理事务，所有的业务都交给吴思静在处置。 新琪食品这一块的工作，目前进展安全按照公司的规划在推进，收益上也是完全可控的。凡海集团的海外业务，目前进展明朗的，是台岛这边的情况。有李新华的帮助，刺梨果产品在台岛的销售非常火爆，而消费者品尝了产品后，也确实认可这一款新产品。 只是，陈凡公司那边联系的欧美市场，至今还没有明确的数据，显示那边市场的状况。凡海集团这边，也不担心，因为已经在台岛走红，欧美市场上得到较好的反馈，也是时间迟早问题。 杨再新在第二天，送走陈凡的时候，想到之前他们讨论的，地产分部在长平县的动作，该提上日程。? 第1252章 灵魂洗礼 这个事情，杨再新肯定没时间直接去长坪县，找那边的人商量。工作下班后，先和唐慧琪说起这个事情，把陈凡的想法和长坪县的局面做了一些分析。唐慧琪说，“既然如此，给凡海集团地产分部打电话去，让他们先做一份报告。” “这样也好，更谨慎一些。”杨再新说，“最主要的是，要让他们自身对这个事情有充分的认知，做事才能做好。” 唐慧琪没有直接给长坪县的人打电话，而是将这个想法与吴思静沟通，再由吴思静去处理。至于如何落实，杨再新就不理会。 转眼间，二十几天过去，杨再新这一组，才将省城周边的领导干部年度考察的工作，结尾了。恰好，其他三组的人也返回省城，做了阶段性的工作汇报。 杨再新同样将准备好的工作汇报材料，到二处去见严复森处长。两人是上次在别墅一起吃饭后的首次见面，不过，他们都不会将彼此心里的想法，表露在外。工作上的事情，依然用工作的态度来对待。 先口头进行汇报，严复森丝毫没有对杨再新放松要求，听他汇报着将近一个月来到干部考察情况，也深深地感受到杨再新的工作能力。 或许也是有钱恒知等人的配合与帮助，才能够取得这样完整的资料。但也说明杨再新这个人的魅力与人力资源的整合能力，作为领导干部，这样的能力更令人赞赏。 工作进行汇报之后，杨再新说，“严处，我们准备休息一天，让组员们稍微准备，便往第二站去工作。” 第二站，是上江市，江上省最远的也是最难进出的地市。对杨再新这一组，之前安排时，不进行抽签，便如此远近搭配。 “没有困难吧。”严复森说，知道杨再新目前孩子小，家里这边是不是要照顾。 “谢谢处长关心，家里早就安排好，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请严处放心。”杨再新说。 “其他几组的人，今天也都赶回来了。你们工作的节奏，基本上对得上。”严复森提一句，杨再新虽不知处长说这个是什么状况，但突然觉得今晚将二处的人集中起来，安排一次酒宴，也就处理好儿子满月酒的事情。 “严处，那太好了。今晚我来安排，大家一起吃个饭。严处，晚上你来给大家讲几句吧。” “安排大家吃饭也好，只是，有不少抽调帮忙的人，怎么办？”严复森也知道，这些人总不能给杨再新随礼的。 “不会多几个人，再说，这些干部过来帮忙，我们招待一次饭，也应该的。” “那你安排吧。”严复森也知道，让杨再新请客吃饭，是可积攒人脉的。至于那点花销，自然不需要考虑。 回办公室，将钱恒知和何彤彤叫到办公室，将晚上安排大家吃饭的事说了，要何彤彤去通知。钱恒知说，“杨处，我们这一组，那天已经吃过的，就不重复吧。” “既然是大家聚餐的名义，我们组都不参加，让大家怎么想？钱科，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而后天我们就去最远的上江市，总要有所表示，是不是？”实际上就是六个人而已。 赵刚、刘蕾、黄东升等人也相继到严复森办公室汇报阶段性的工作，随后，会进行第二轮的抽签。二处各组下地市进行干部年度考察工作，必须进行抽签，这也是为了防止下面的人，提前做准备工作，而使得这样的考核变得不公。 随后，三个组也都得到晚上会餐，杨再新负责请客。对于杨再新孩子满月酒的事情，二处的人是知情的。之前，对杨再新的工作进行特殊处置，虽没有明说出来，各人心里就懂了。 这时候，杨再新负责请客吃饭，虽也没明说是为什么，各人同样心知情况。对杨再新这样做，大家是心有好感的。满月酒是不能明摆着请客的，可大家随礼后，自然要请吃饭进行答谢，杨再新主动找机会，这是大家都喜欢看到的态度。 黄东升之前没到过柳河市，这一次，到柳河市二十几天，将所能够走到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也问了不少的人。如此，对杨再新在长坪县、怀仁镇等地的工作，就有更明确的了解。 他看了怀仁镇，看了长善完全中学，看了不同乡镇的刺梨果种植林木，看到漫山遍野的刺梨果，也看到刺梨果生产厂，看了柳河市养殖的具体情况。 如此全面地看了实际情况，就能够估算出这里种植户们的收益，这两年，每一户的收入都可估算出具体的数据，真实地体验到刺梨果产业给柳河市人带来的绝对收益。 在柳河市那边走访观察，越是接触到更多的人与事，就对杨再新在柳河市这边的工作，越感受深刻，确实到达灵魂震撼的地步。这样的冲击，不仅是黄东升一个，全阻的成员对这些感知和信息，都觉得有些梦寒一样的存在。 可大家都明白，他们得到的信息是真实的，对于这一点，二处的人有自身的工作方法，完全可避开一些人做假象的事。 最开始，大家对所接触到的事实还不敢肯定，随着工作的深入，看到越来越多的事实，组员们不得不相信长坪县以及柳河市这边的巨变。 返回声部来汇报工作，黄东升的心情是不平静的，特别是看到杨再新后，心潮难平。在杨再新办公室，两人喝茶，黄东升说，“杨处长，这一次到柳河市进行工作，我们到长坪县、到横折县，也到怀仁镇和十几个村组，上百户种植户和养殖户家里。 这一次工作，对我们来说，完全就是一场灵魂的洗礼。所见到的产业发展情况和种植户、养殖户的收益情况，震撼着我们的组员。杨处长，这一切都起因，都是你当初在那边推动出来的产业发展啊。” “黄处，也没那么夸张。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归根到底还是全体参与这一工作的人们，齐心协力推动出来的。而另一方面，市场的走高，是成就这一切的动力。”? 第1253章 黄东升折服了 对于杨再新的说法，固然是事实，但柳河市的人们为什么会齐心协力？为什么种植户会信赖正府干部？这些东西是值得很好思考的。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一个好的带头者，才导致这一切结果。 黄东升对江上省不少地方是熟悉的，也了解地方的情况，知道如今区县、乡镇的工作难度在哪里。可在长坪县等地，显然是打破了这个常规，这里的群众对干部是完全信赖的，对干部的工作也是配合与支持的。 对此，这一组的干部在讨论时，也反复深究过其中的原因。杨再新等干部们，对于群众工作，最初是如何做到的？虽说，小组的干部对中国问题，也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调查，还是不能很好地还原最初的情况。 因为如今地方干部和群众，对杨再新等人的工作述说时，都是带着夸张的言语来讲述的。对黄东升说来，他是理解这些群众的，如今，还能够找到几个人，像杨再新这样一心为了地方发展而努力的干部？遇上这样的干部，群众自然会爱戴，不管用什么样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都是正当的。 在杨再新面前，见他依旧是那种平淡的态度，黄东升自然会想到最初见到杨再新，一直到目前他的态度，总是将曾经做过的工作藏在平静的表情下。 黄东升不免想到赵刚这个人，赵刚或许也是有能力的，可他对自己的三分成就总喜欢说成八分，还随时挂在嘴上，就怕人不知他的成就。 两相比较，黄东升对面前这位年轻的领导，也就有更多的情绪，难怪他能够从怀仁镇的书记，一步跨进省部二处的副处长。 “杨处，只有深入到长平县、怀仁镇那边，才深刻体会到当初你在那边的努力与付出，没有切实的努力，又如何会有如今的局面？”黄东升说，“可笑的是，有些人对不上亲眼见到的事，抱着怀疑的态度，而进行批评，臆测……” “黄处，工作的推进，其实都是大家一起努力才可能做成，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好的工作。”杨再新说，“至于说对外用什么样的态度，我们的工作需要多宣传，那时宣传工作本身而不是宣传个人。你说是不是这样？” “那是杨处你品性高洁啊。”黄东升说。 两人随后具体聊起了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在未来两三年的期待。对此，杨再新是充满信心的，也相信柳河市在李善淮等领导的带领下，一定会将地区的经济做出巨大成效，做成规模效应。 黄东升在杨再新办公室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杨再新自然感受到黄东升的一些变化。相比于赵刚这个人，黄东升年轻不少，自然容易接受新的东西，就个人的才干而言，黄东升也比赵刚强。 下午钱恒知到杨再新的办公室来，谈到上江市的资料准备情况，杨再新之前，与上江市长张珂、岭上县县长何治，是一切吃过饭，也讨论过上江市那边的一些情况。何治还特意给杨再新寄来一些茶叶，想要得到宣传，以便扩大销售市场，找到销售渠道。 如此，杨再新也算对上江市有所了解，只是，先前没料到省部会这样安排。如此倒好，到上江市后，见一见何治，将之前李新华对他们茶叶的意见，告诉何治。特产的茶叶，如果真的品质好，迟早会得到市场认可的。 只有有了市场，这样的产业做起来，才会有效益，继而得到回报。种植户也因为得到效益，才有继续扩产的动力。 钱恒知准备的资料，自然要全面，对上江市没有给需要考核的人，个人档案，目前的工作情况，这些年来从事的工作上，有什么叫好的成绩等等，这些，都是考核一个领导干部的基本要素。 杨再新作为组长，到地方后，主要的工作就是与需要考核的干部进行面谈，听取对方的述职等，至于考核的结论，他们也仅是提出一个建议性的结果。 快下班的时候，何彤彤过来，对杨再新说，“杨处，酒店那边安排好了，准备几点开餐？” “就按照之前说定的时间，我这就去请严处，看他是什么情况。”杨再新笑着说，严复森那边会不会参与今天的聚餐，还真不知道。 严复森参加今晚的聚餐，或不参与，对杨再新是有细微的差别，不过，杨再新也不在意的。 往严复森办公室走，严复森却不在，电话之后，得知严复森有其他的事情，不能过来一起吃饭。杨再新挂了电话，也不管严复森是故意离开还是真有事。 严复森不在，大家一起吃饭肯定会更放松一些，没有领导也就没有压力。杨再新请客，即使没说理由，谁心里还不懂？那些从其他处借调过来的人，可能不知情，也不会有人说穿，免得这些人尴尬。 二处的四个小组，借用的干部也就十个人，一桌。杨再新这边订了三桌的饭菜，这些人凑足也患有空位。 确定严复森不过来参与，杨再新便招呼钱恒知和何彤彤，再次通知二处的人。他去黄东升办公室，先交黄东升，然后将刘蕾和赵刚都叫上。组长到了，自然有组长再安排人，通知其他人去吃饭。 黄东升说，“杨处，你也太客气。那天我们不能到，又不是你的错。” “黄处，这段时间大家都忙，今天恰好有这样的时间，我们一起坐坐，一起吃个便饭，不正好吗？”杨再新说，“还请几位，等下不要提这个事。就简单地一起吃个饭，没别的意思。” “我们都明白，就不说了。走，喝几杯酒，然后还有得忙啊。”黄东升说。 听黄东升说这些话，赵刚不知为什么黄东升有那么多可说的。今天杨再新请吃饭，他觉得完全是应该，要说感谢，那得杨再新感谢他们才是。之前，杨再新得儿子，大家都随礼了，自然应该请吃饭才对。 刘蕾一直都笑着脸，不多说话。? 第1254章 行踪保密 休息一天，杨再新呆在别墅，看着唐慧琪早餐后处理公司的业务。半小时后，便上前将她的笔记本合上，强迫唐慧琪休息。 “琪琪，你至少还有半年的恢复期，可不能过多接触工作。每一天，最多不能超过一个小时。这个能够保证吧。”杨再新说，见唐慧琪多少有些不满，却对她的无声抗议直接无视。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必须这样子。”杨再新说，“这段时间，我不在家，我会请妈过来监督你。” “我知道啦，”唐慧琪无奈地说，“我妈本来就反对，你再说，那不是更加反对了。” “照顾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工作。”杨再新说，“琪琪，等宝宝两岁了，你还得继续生，反正，你懂的。” “哼，我不管，工作不能丢，其他的事情才可以去做。”唐慧琪也明白，杨家也好，陈家也好，都希望他们多要孩子的。如今，才有杨正庭一个，远远不够。 杨再新对孩子的多少，反倒是没什么想法，就是偶尔会用这个事情来打趣唐慧琪，让她认清现实。 “琪琪，台岛的那个李新华就很有意思，将自己的生意完全交给职业经理人去打理，他完全放手生意，做一个自在的人，多好。” “世界上有几个像李先生那样？我目前学不来。” “又不是要你完全将公司的事情放手，只是，你不能过多劳心。适当地做事，康复身体是第一要紧。另外，医师的要求，那时必须要听的，不准备后偷偷加班。”杨再新要离开省城，去上江市工作，至少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知道那边的工作完全，才可能返回。 “知道啦，再新，没想到你现在也只有婆婆妈妈的，都不像你了。” “那也是你不自觉，我才不得已多说，就是要说到你听从为止。”杨再新笑起来，对唐慧琪要怎么才让她听从，还是有办法的。 到最后，唐慧琪只得信誓旦旦地表示，每一天上午半小时、下午半小时工作，绝对不超时，然后适当地锻炼身体，按照医师的要求，吃、睡、活动，一丝不苟。 “就该这样子吗，我到上江市去也才放心。对了，我肯定会问医师的，看你有没有遵守医师的规定。”杨再新嘻嘻地笑。 如今的宝宝，之间适应每一天的活动安排，活动之外，吃和睡就是他的主要生活。至于大人抱着逗，反应并不多，更多的人大人们对孩子表情的牵强附会。杨再新明知如此，但要离开的时间不短，还是比较挂心的。 哪怕是睡了，也会抱着走动。医师对他这一的做法，是批评的。说孩子如果适应抱着睡，以后他睡觉时，放在床，他会觉得不安，就会休息不好而且也会哭闹。 对如何带孩子，杨再新和唐慧琪都在网上查过很多，但实际上的事情，与网上所说自然对接不上。唐慧琪对杨再新这样子，也是理解，还在帮他打掩护。 对出差出远门，杨再新心里是有些不舍，但也明白，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家里有唐母、医师、护工和爸妈在这边，实际上自己帮不上是知道事。 不让司机老刘到别墅来接，而是开车到单位去，小组的人也不需要赶过来集中。让大家在往告诉的路上等车，尽可能少走一些路。 老刘见杨再新到了，说，“杨处，早点在食堂吃，还是带到路上解决？” “我这里不用麻烦，给一处的两位带上，我来处理。”杨再新说，一处的两位，相对说来是客人，是过来帮忙的，自然要有所照顾才对。 正说着，见钱恒知过来，与何彤彤一起，拿着不少早餐。见杨再新到了，钱恒知说，“杨处，这么早？那就先吃了东西再出发。” 这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足够杨再新去处理早餐问题，出发早了，在半途等车的人，肯定就得提前，这可不是好习惯。杨再新不会因为自己早到一些，就提前走。 快速吃了早餐，时间都还有充裕，杨再新听何彤彤说了一些关于第二批次工作的抽签情况。这一次，刘蕾被抽到东平市，就不知她到东平市后，对那边的工作会有什么也的印象。 对此，杨再新也不关注，倒是赵刚抽到了a市，到那边去做考核班子工作绩效，要不要给王平江先提个醒，确实让杨再新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管赵刚对王平江有什么考核结果，省里这边对a市的工作，始终都在关注着，也不可能因为赵刚有什么印象而改变多少。 至于凡海集团与自己之间的关联，赵刚也不可能摸到，而且，二处到地市去考核领导干部，与地方的企业，不是直接关联，更不可能对企业有什么干预。 何彤彤这样透露信息给自己，也是因为二处的工作，重点还是在杨再新这边。要不是需要分组对地市改变的考核，这一项工作，本身就是杨再新的主要工作。 对杨再新说来，这也是一次考验，虽说何彤彤并非有意如此。作为二处的负责人，杨再新对下面的领导干部进行考核，就该摆正态度，做到保密性。而不是看到对王平江等人不利，就提前招呼，这种事情，只要做过第一次，那以后就没有这方面的原则，是政治生涯中的一个大漏洞。 杨再新下了决心之后，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好在自己还是有了选择，没有走错。 心态上放松一些，长长地出一口气，也在心里给自身警醒。以后任何事情，都要先多想想，才能做决定。 一个人最难的，就是在外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依旧可以约束自己的行止。古人说慎独，道理是深刻的。 看着时间，他们也就出发，先不与上江市那边联络。杨再新他们到目的地后，会先定下酒店，然后开始做工作。省部这个考核班子的工作，每年都要进行，下面的领导也知道有这样的工作存在，自然会有预先的准备。可二处的人行踪保密，则是他们的工作纪律。 第1255章 上江市的特色 从省城出发，上高速走一个多小时，便下高速。改走国道，这里的国道虽然修缮，扩宽，但依旧达不到高等级的公路。 路面状况不怎么好，偶尔会见到坑坑洼洼，一段路完整，一段路坑洼。对于走习惯高速路的人们，到这边的路上赶路，不论是开车的还是坐车的，都是一肚子的怨言。 路面状况差是一方面，更让人难受的是，弯道多，上坡下坡的路几乎就是连接着，很难找到几十米平缓的路面。 开车的人，几乎都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也不知当初设计这条公路的设计师，是怎么想的。 从一开始公路上坡后，就一直处于半山坡或在山顶上走。山头小而尖，山势逐渐变得陡峭，随着山势的变化，公路的弯度也变得更加急转弯。整条路，就是急转弯的弧线相连在一起，往前延伸。 一开始，大家在车里还不觉得。但走不到半小时，好几个人都没这样的弯道给绕晕了。人在车里，都是在往左或往右摇摆。 张静宜最先晕车，好在实现准备了晕车药，但晕车药所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杨再新做出是坐副驾驶座，见张静宜情况不对，说，“张科，你坐到前面来，更好看路、看风景，这样转移注意力，就不晕了。” “我看，干脆让张科来开车，绝对不会晕。”钱恒知笑着说，确实，开车的人往往不会晕车，因为他会最先预判到车的走势，从而提前有准备，身体上也有所调整。 “钱科，这样的路我看着都心惊胆颤的，哪还敢开车。我开车，大家都得下车步行啦。”张静宜说。对这种弯道接弯道，没有一定的经验，不熟悉这样的路，肯定开不好，更没有速度。 “上江市的人，天天在这条路上跑，也不见得出什么事。”司机老刘笑着说，却不敢扭头分神，观察着前面的路况和来车情况，“江上省发生交通事故最少的路段，就是这里。照我说，所有的驾校学员，就该在这一带路上来练车，练两三个月，那样的车技才算真正掌握。” “新手在这边练车，那车不得是爬着走，绝对堵车了。”王达岗笑着说。 “张科，还是你坐到前面来吧。不然，真晕车严重，我们一车人都得卡在路上。”杨再新也知道，晕车会相互传染的，一旦谁开始吐了，说不定车里其他人也会跟着晕。“老刘，找个地方停一下，我同张科换位子。” 司机老刘找一个稍微有视野的地方停了车，让张静宜和杨再新换位子。七座的车，后排才是最老火的位子。王达岗和向东才坐最后位子，稍微闷，但他们年轻，抗力和适应能力都要强一些。 杨再新和钱恒知坐前排，钱恒知让杨再新做靠窗一面。杨再新说，“我无所谓，你们后面两位有没有要换到前面来？” 对于坐车到位子，体系里是非常有讲究的。轿车里，领导通常是坐后排，平稳，安全，也便于领导在路途临时处理工作；像今天这样的路，自然是副驾驶座更舒适一些，得给领导留着。其次，就是前排靠窗的座位。 杨再新这样问，王达岗和向东才两人，都不可能真和杨再新来换，虽说大家都是年龄仿佛的，杨再新确实组长，更是二处的主要领导之一。 继续赶路，钱恒知说，“这样的路，进出上江市的难度可想而知。那么，之前还没修这条路时，那上江市的人要走出山里，到外面来，不就更难了？步行进出，每一次出行，都要在路上耽搁十天半个月吧。” “这是上江市的特色，其实，只要习惯了，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理抗拒，也不觉得有多难。上江市一两百万人口，不都这样过日子。”老刘说。 “上江市我知道，”钱恒知说，“我先后到过三次，这是我第四次进上江市了。再过一段路，公路的情况就有所好转。在市区，那边也比较平坦的。当初的人民，也是选中那一块地作为中心。 从市里往高台省走，去岭上县的公路，那才叫险陡。大山大岭，开车行进，从上山到下山，差不多一个小时，都在盘山道上行进，而公路外侧，就是万丈悬崖。” “那不是更危险了。”张静宜说，真有些心惊胆颤的害怕。 “之前，就几次有人提出来，要将岭上县划归高台省管辖，因为岭上县大部分的区域，都在台地上。真上到台地后，那边就非常平整，海拔高，作物生长比上江市其他区县要缓慢一周到半个月，甚至更长。 距离岭上县不远的高台省，就有大型的草海。上一次我到过，确实很有大西北的草原风味。” “既然比较平整，又宽阔，为什么不发展农业生产？”张静宜说。 “台地上本身水资源就差很多，完全靠天来吃饭。你想，这样的情况下，能够种植什么？而粮食作物的收益是什么情况，那里的人还有谁甘愿种植？”钱恒知说起这样的话题，也完全是想多说话，转移大家对乘车不适的感觉。 “这样的环境，要发展经济，又从何谈起？能够自给自足，就是非常好了。”王达岗说，“在上江市工作的干部，要做出成绩来，那绝对比其他地市要有难度啊。” “在我们江上省，又有哪个地市适合经济建设的发展？还不都是在条件差的环境中，找到发展的契机，做出自身的发展。”钱恒知说，“像柳河市那边，之前还不是一样闭塞，落后，如今，他们的产业发展做起来，做到引领全省经济建设工作了，那就是努力工作的结果。” 钱恒知这样说，自然是在感叹杨再新之前所作的努力，只是没有点名出来而已。向东才知道内情，说，“说到做工作，又有几个人能够与杨处相提并论？” “其实，每一地都有自身的特色，也有生存的根本。”张静宜说，“按照老话所说，一棵草都有一滴露珠滋养。”? 第1256章 不同命 距离上江市市府所在地大约一百公里后，地势地形开始有了变化，变得平缓一些，从车里，也可看到更远的地方。视野中开始出现收割之后的稻田、玉米地、红薯地。 稻子完全收割了，准备种油菜的田土，开始整理出来，会等土地完全干了，翻耕，到季节再种上油菜。据说，这边等明年春，会有油菜花的花海，吸引不少人来看花。 虽说这里的花海规模不大，但吸引周边的人，还是可以的。收益少，总比没有收益好。看花的那些天，周边的人会做一些小吃，摆摊子，也会将家里的作物拿出来售卖，价格上比平时要高一些，只要有人购买，总是自家的收益。 老刘说这些的时候，多少带一些嘲讽，觉得这样的经济收益，哪算得上做生意？！ 往前走，路况好不少。最初仅山顶路，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上江市隔离在内，形成天然的一个内部区域。山里山外，几乎隔离，不过，如今已经往上江市这边修高速路，最多到明年底，就开通了。 到时候，从上江市到省城，不过是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但如今从省城走上江市，四五个小时是必须的。这时候，还没到市区，但村落和小镇子已经陆续出现。 行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让人难受，虽然这里的公路依然路况不佳。杨再新看了看时间，说，“怎么样，是不是找地方填一填肚子？快中午过了。” “杨处长，前面二十几公里是一个县城，比较热闹，进出上江市的人，都会在这里停留，要不我们到那里休息？”老刘说。 “那好，再坚持坚持。张科，没问题吧。”杨再新说。 张静宜也明白，到上江市这边，情况如此，这时候缓过来，体力上多少恢复一些，情绪也好很多。一路过来，感受得到杨再新这个组长，是真心对人关心的。笑着说，“杨处长，多谢关心。我没问题，已经恢复过来了。” “张科，与我们处长这样的帅哥同车，自然有劲。”钱恒知说。 “那是当然，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很有道理的，是人类心理学的成果。”张静宜笑着说，杨再新的帅气、阳光，更主要的是他在工作上、在待人方面，都让人有很好的感观。而像杨再新这样年轻，就能够走到二处副处长的位子，以后的前途绝对比其他人要好。 这样的人，自然要多交好，保持着情谊，以后才能够借力。 作为组织里的人，整天就是做组织工作，对这些人事组织方面的理解会更深更直接。现在杨再新已经是他们的领导，或许五年十年，就可能成为他们的大领导。即使不知直接的领导，要求对方帮帮忙，估计也不会难。 主要是，彼此之间要留下记忆、要有情感基础，而不是几年都没有往来，临时找上对方帮忙，又如何得到对方的帮助？ 跟在杨再新身边做事的人，心里都明白这一点，对于杨再新布置的工作，大家都乐意去完成，也是想给杨再新留下不错的印象。当然，组织部里的干部，本身对工作就要求比较严厉，对别人和自己都是如此。 在车上，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大家都不是很在意。偶尔说些半荤不素的，也是常态，是一种文化，或许这些东西不好，可大家都喜欢这样的氛围。因为张静宜是一处的干部，司机老刘这段时间很少爆段子，如果是何彤彤在，那肯定会有段子出来。 杨再新对大家在一起出差、做事，只要不是在处理工作，对他们说什么都不干涉。不是太露骨的情况下，杨再新偶尔会搭上一两句。 当然，每次说这种话题时，杨再新没少成为主角之一。 “男女搭配，干活时只有女的不累吧。”老刘忍不住说一句，他这样说出来，就意思明显了。 张静宜不继续这个话题，钱恒知说，“刘哥，这有什么说道？”张静宜虽然不是爱说段子的性子，但也不是很忌讳别人说，钱恒知便参与进来。 “这有什么说道，钱科你自己没感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你理解透了吗？男人新婚三夏累断腰，你已经经受过考验了的，我们杨处长还在考验之中。”司机老刘说。 两人说得深刻，车上其他人就只是笑，不参与了。张静宜虽然不计较，但也不适合大家一哄而上。杨再新说，“上江市这边有什么特色菜？钱科，你到过这边，该了解吧。” “地方菜式不少，当初没通车，上江市这一块与外界之间的沟通确实少。山高路险，进出都不容易。每一年，据说都有赶路摔下悬崖的。想想，都怕人。”钱恒知说，“也是因为地域的封闭性，使得这边的特色食品比较丰富。 著名的有黄闷黄豆鸡、腊鸭、腊鹅，酸鱼、酸肉；猪头肉和东坡肉都做得特别到味。至于素菜，倒是没什么格外的特色菜，山里野菜不少，也能够上桌。这段时间在上江市，我们把地方特色菜都尝一尝，也是对地方经济工作的一种支持嘛。” “这个可以有。”张静宜笑着说，对于美食，哪怕是美女也很难拒绝的。她也明白，杨再新故意将话题转开，免得总说那些荤素的话。 杨再新等人到地市来工作，车旅开销是有规定的，只要不超标，大家吃一些地方特色的菜，没问题。 实际上，他们到地市来，一开始还没露面的时段，是自己开销。等各种进行到一定程度后，与地方领导接触，联络上了，地方的人哪还要他们自己开支？完全是地方接待，特色菜自然不会重样。 “我们跟着杨处长做事，哪会让自个吃亏？”钱恒知笑嘻嘻地说，“杨处长的最大特色，就是掏腰包请客。等会，你们尽管放开肚子吃，超支部分，我找处长。” “钱科，你姓字带钱，还要找你们处长来开销？”张静宜说。 “张科，你不知内情啊。我的每月零花钱就三百，小金库没有积存，有心无力啊。我们处长，工资不要上缴，老婆还总问他有没有钱花。不同人，不同命，不能比啊。”? 第1257章 奇梁县 上江市只有八区县，除了上江市府所在地，另外七区县分布在不同的区域。其中岭上县与另外的区县几乎完全脱离，是因为岭上县的三分之二已经在台地之上，与邻省的高台省没什么明显界限。 而接靠近省城方向的第一个县，是奇梁县，县城是进出上江市的站口。这里有不少酒店、货站，人流量也是最多的一个县城。因为人流量大，也使得县城里各种店子多，最密集的就是洗脚店，门上贴着：洗脚30元起。 来上江市之前，钱恒知也是做过攻略的，明白到这边来开展工作，必要的准备事情，都是他负责。不做好准备，那到上江市后，工作开展不顺，体现出来的，就是他这个科长的工作能力。 按照钱恒知之前预先联系的一家酒店，他们车停在酒店门口，钱恒知抢先跳下车去与前台联络。不一会，钱恒知笑呵呵地出来，招呼大家下车。 这一家虽做酒店业务，但也做餐饮，是县城名气最好的一家。奇梁县这里的人流量大，也使得这里的酒店，不像当初a市那样只做表面。对服务还是很看重的，因为声誉才是做酒店的根本。 有前台的服务生穿着制服出来，跟在钱恒知身边招呼，脸上堆着笑，说客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又说到店里来，她们会竭力为客人做好服务。 见这些服务生如此，倒是令人顿生好感。杨再新笑着说，“美女们都很热情啊，很不错。” “帅哥老板，有什么需要，只管提。我们这边是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领班的服务生笑嘻嘻地说，“像几位年轻帅气的，还有大美女，到我们店来，我们是非常荣幸，蓬荜生辉啊。里面请……” 没想着领班还能够说两句，大家见这样的情况，更是满意。跟随着往里走，领班说，“老板，住吗，还是单纯吃饭，就要赶路？”到奇梁县来的客人，大体上分为这两类别。 “就吃饭，餐后最多在县城逛逛，在市里已经订好酒店了，谢谢。”钱恒知说，之前一路在县城里穿行，看到街两边满是洗脚门店，钱恒知多少担心这里的酒店房门下，塞满小卡片，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好事。 见到小卡片这种情况，不说一说，肯定过不去的。但这种事情，作为省部的人往往又只有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的，请跟我来。”领班在前带路，往电梯走。进电梯后，杨再新站在领班身边，闻着淡淡的香水气。他们虽进电梯走，实际上只是去二楼，或许直接走楼梯时间更节省的，但走电梯给人的感觉却要高大上一些。 领班将他们带进一脚“南山居”的包厢，离开的空间不小，圆桌足够坐下是几个人，他们六人而已，显得稍微大。只是，有空间又有空间的好，钱恒知没有要求换地方。 坐下，钱恒知将菜单给杨再新递过来，杨再新摆一下手，说，“有哪些招牌菜，你帮我们安排就好。” “好的，老板。要酒水吗？” “不喝酒，有鲜榨果汁可以上来。”杨再新说。 “好的，几位老板稍等，先喝茶。”领班便离开，看得出这几个人是外地来的，对这里不是很熟悉。 两分钟，另一个女子敲门进来，端来了茶，细声说，“各位老板好，这是我们本地的名茶，请各位老板尝尝，觉得好，回到家里给朋友聊聊，推介推荐，谢谢。” 女子才将一杯杯茶送到个人面前，要说喝茶，司机老刘可能最内行。便先品尝，轻吸一口，品味起来。 老刘说，“还不错，和一些所谓的名茶差不多，口感不错。”其他各人也都品尝，然后表示茶不错，但都没说好在哪。餐店提供的茶，一般说来都不会太好，既然是给品尝，那下一步很可能会有推销之举。 这些人，目前肯定没有买茶的想法，爱喝茶的，也都从家里带来一些来，不缺。 随即又有人敲门，进来一个服务生，走到钱恒知身侧，给他一张单子，说，“先生，这是我们店里给几位老板安排的菜式，您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钱恒知见了，想问杨再新，杨再新当即表示，不需要他看，让钱恒知自己决定就好。钱恒知核实了一下，加了一个菜，菜让服务生送去菜单。 “钱科，不会遇上虾按只卖吧。”王达岗笑着说，这种事情出门在外，确实会遇上，特别是外乡人。 “不至于，黑心的店家肯定有，我们不至于碰上。跟在杨处长出来，那些牛鬼蛇神早早避开了。”钱恒知嘻嘻地说。 “真遇上了这种事情，我们将杨处抵押在店里，店里的美女肯定喜欢。”张静宜笑着说。 “张科，我也算老了，没人要啦。”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杨处，你这话听在我耳里，怎么着就感觉得心堵啊。”钱恒知嘻嘻地笑，“除了王科，杨处你是年龄最小的吧。我这都奔四的人了，还觉得年轻呢。” “你那是心年轻，杨处是年少老成，不是一把尺子量出来的。”张静宜笑嘻嘻地说。 “张科，你这是心偏了啊。”钱恒知说。 “那是，每一个人的心都长在左边，只有极少数人长在右边，不管是左还是右，都是偏的。”张静宜说。 “张科，你还是少说为妙。一张嘴，顶不俩的。”向东才说。 说笑一阵，大家都清晰都不错，也将一路过来的晕头和疲劳都冲散了。菜上来了，第一个主菜，就是闷炖腊猪头。满满一大盘，色泽亮而带着微黄，一股香气浓厚，立即引人食欲。 炖好的猪头肉，切成一片片，每一片感觉比较厚，但给人觉得，一口一片，正好满口的香。 第二盘是辣炒鸡丁，比较油也比较辣，但鸡丁也不少，看着色泽正宗。服务生介绍说，这是本地喂养的跑山鸡，绝对是最好的食材。 两道主菜之后，配菜另有两道荤菜，是青椒牛肉丝，酸辣肚片。这两道菜相对而言，不算特色菜。小菜是一盘野菜，一盘四季豆混炒茄子。汤是白肺豆腐。也算是非常丰富的午餐。 第1258章 钱恒知请客 其他的菜口味虽说不差，却没有太明显的特色，可那一盘猪头切片肉，味道确实好。虽说每一片都显得厚实，连张静宜都不忌讳，大吃不少。 很显然是第一盘不够的，钱恒知当即要第二盘，才让大家尽兴了。吃过饭，钱恒知说，“杨处，这里到市区不远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不急着赶路吧。” “有什么安排，你提出来，大家乐意就行。”杨再新也不在意这个时间，反正今天就是赶路，真正开始工作，得明天。到这边来，长途赶路，又受到公路弯曲的苦，谁也没心思做事。 “那好，奇梁县成外有一个溶洞，比较有名气。安排三个小时，可以参观完成。怎么样，大家说说意见。门票我负责。”钱恒知说到门票，语气重一些，也是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六个人的门票，那估计要几百元，对于钱恒知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像他们这种出差，每一天都有津贴补助的，只要将几天时间的补助费花销了，就不用掏老本。 张静宜便看了钱恒知一眼，之前，她曾说过钱恒知一句，这时候，钱恒知这样慷慨，是不是要做出一种回应？说，“钱科，门票完全可实行aa制吧。” “谢谢张科关心，我会量力而行的。”钱恒知很肯定地说。“关键是大家乐意去吗。” “我没问题，有人请客，怎么不乐意？”张静宜说，“杨处，反正早早赶到市里，也是在酒店里休息……” “那就去吧。”杨再新笑着说，钱恒知要表示一下心意，也是为接下来该做好安排而准备吧。前一阶段在省城那边做工作，主要是钱恒知在主导、安排，调派人手。虽说这是杨再新这位组长指定的，级别上钱恒知是正科，也高于其他组员，但要让张静宜等人心里服从，有一些表示，那就更容易接受。 到上江市来做工作，相比于前一阶段，这里会更辛苦一些。仅仅是往各区县跑，赶路的过程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这边的公路，都是路况较差，弯道重叠的情况。 杨再新发话了，大家都说好。到一地，看这里的风景名胜、人物物产，市政建设，街区人流等，都是他们工作的内容的一部分。所谓的工作考核，自然要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才能综合起来，给出评价。 必然说，地方特产是经济的一部分，风景名胜也是经济的一部分。看着里的溶洞，可了解到这里的旅游观光的规模，估测到收益情况，也可通过在景区所了解到的地方领导对旅游开发的力度等。 钱恒知这样的安排，自然不能算成纯粹的游玩。思想统一之后，司机老刘便发车。张静宜依旧是坐在副驾驶座，她想退给杨再新这个作为，杨再新笑着说，“张科，在上江市这段时间，你的专座就在那了。除非是想与我们钱科这位帅哥坐坐，倒是可理解的。” “钱科也算帅哥吗，一个月的零花钱才一百，请一次客就要老命了。”张静宜嘻嘻地笑着说，与钱恒知之间，倒是有些正对和斗嘴的意思。 钱恒知也不在乎张静宜说什么，笑着说，“充其量只能说小命，离老字还有很大距离。” “钱科，老是成熟的意思啊，张科表达的意思是你比较成熟了，有魅力。”向东才笑着说一句，对美女与帅哥的关系，永远是大家最喜欢的话题。 这样说笑着，倒是其乐融融。二十分钟，就到郊外的溶洞，溶洞名：天水洞。这个命名有些奇怪，等他们看到景区介绍才知道，溶洞内比较空阔，还分为两层，上一层为天宫，下一层为水龙宫。 景区的门票为成年人68元/人，司机老刘是开车来的司机，按照这里的规定可免费得到一张票。六个人只要购买五张票，钱恒知便跑去买，张静宜跟在他身后一群群，也不知是准备帮钱恒知出钱，还是想看看售票的情况。 总票价才三百四十元，对钱恒知说来确实没什么压力。到这边是下午，景区这边人不多，十几个人稀疏分散。停车场上，有两台中巴，不知是客人进景区里，还是景区专门准备接送游客的车。 购好票，有一个穿着景区制服的小女孩随他们走，说是给他们做导游，解说景区的情况。从购票点往溶洞走，大约有两三百米。这其间有停车场，有运送客人的接驳车道和游车。另外一条溪流，水流不算丰沛，顺着路流向溶洞口。 杨再新说，“导游美女，你们这里旅游开发的比较好吧。感觉管理比较规范，是不是县里非常重视这一块地工作？” “先生，整个上江市在江上省里，几乎是一个半封闭的地势，外面的人进来难，里面的人出去难。市里觉得我们这里的旅游资源其实还是不错的，那要做好旅游，首先就要做出旅游的品质。只有品质好、服务好，才会将这里的名气传出去，吸引更多的人克服路途的艰辛，到上江市来游览景观。 不过，如今通往省城的高速路快要开通了，到时候，进出上江市就非常容易了。我们这里还可将原先的公路，作为公路奇观，保留下来，作为人们打卡地。” “还真是不错啊，上江市的领导有头脑。”杨再新说。 美女导游听杨再新这样说，也很开心，说，“没办法的办法，地域局限了上江市的发展，自然资源贫乏，耕地少，这里大多数人都到外面打工赚钱，寄回家来给老少生活。” “那你们在旅游公司做事，收入不错吧。”杨再新说。 “虽然这几年，旅游产业这一块，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旅游品质有很大提升，但到来旅游的人，还是不多。留在家附近做事的，大多数都是因为走不开，不然，谁不想到外面去打工，多赚一些……不过，等高速路开通，这里的旅游肯定会好多了，到时候，我们的工资也会有提高吧。” 美女导游没将自己的收益情况直接说出来，但也可估计，收益真的不高。 第1259章 意外之门 从进到上江市后，这里给人的感觉是印象比较好，不论是奇梁县的情况，还是酒店业、旅游业等，那种整体管理很到位的感觉，让人舒心。而这里的从业者，心性和素养上，也给人很不错的印象。 这些印象虽说没有多少实据，但这些细节上，足够看到地方领导在管理上的要求和用心。 一个地方的人，如果素质差的人多，足可说明这一地域的管理主体上是混乱的，管理者的工作不到位，没做好。反之，则说明主要领导倡导的东西、要求的东西，就是朝着好的方向走。 正如之前李新华在怀仁镇那边，遇上两件小事，就判断出整个怀仁镇的人，对外面的客人，自身的要求等是令人崇敬的事迹，自然是主要领导者管理和导向做得好，才会有这样的局面。 杨再新没多说，其他人也没对奇梁县做直白的评价。第一天到上江市，即使有不错的印象，也不会急于下结论。 顺着溪流走，天水溶洞如洞口非常高大，估计有一百多米，一个空阔的空间，然后，空间迅速收拢，变成二三十米高，十几米宽的入口。导游在这里介绍，说新中国即将成立时候，这一带的人们生活困苦，匪患严重。这里的人都藏进洞里，足有几千人在里面生活。 洞口处，砌有两三米厚度的岩石墙，上面有城垛，说是部署有乡兵守卫。王达岗插话说，“既然这么多人住里面，外面的人只要将这一股水流拦住，或在水里放一些毒，里面的人不就不攻自破了？” 美女导游笑嘻嘻地说，“帅哥，当时那些土匪要是有你这样的军师，肯定会攻破堡垒。” “美女导游，我们这位帅哥最拿手的就是攻破堡垒，特别有技巧。”钱恒知笑着说。那美女便望向王达岗，从头到脚看一遍，然后嘻嘻地笑。 “洞里的风景好吗？”钱恒知又说，显然是在故意，这句话多少带一些歧义的。导游美女笑着说，“对洞内的风景，好还是不好，喜欢还是不喜欢，都看各人的体会。是不是这个道理？” 美女作为导游，没有直接说出段子来，就算很克制了。毕竟很多游客都喜欢飙出段子的导游，放松自己的心情。 钱恒知被反问，自然不好说什么，张静宜瞟钱恒知一眼，多少有些得色，喜欢看钱恒知受挫的样子。 顺着修建的路和布设的灯光往里走，导游一边说着这里风景的名称，顺着光柱看一些似是而非的景观。洞口的雄伟和进洞几十米的区间，风景很一般。溶洞里主要是大片的石块或顶部垂下的巨大石条，这些锥形的石条都不算钟乳石。 溪流顺着洞的走向而流转，游客行道也在溪流上往返着，进到洞里六七十米后，这里有一个水潭。很明显的是，这个水潭将进往内部的路给堵死了。美女导游说，“溶洞开发之前，所有进来探索的人，都止步于此。你们猜猜，该怎么往前走？ 我也知道，前面给大家介绍的景点，你们都不满意。毕竟比较普通，没有吸引人的风景。你们也知道，肯定还会往内部走，怎么走法？猜中有奖。” “有奖品吗。”钱恒知说。 “肯定有奖品，帅哥老板是有什么想法？要美女我们这里也多的是，我给帅哥拍一张，发到工作群，绝对有几十个美女蜂拥而上争抢的。”导游嘻嘻地笑，“当然，帅哥愿意留在上江市，那就更好了。” “有美女，我们钱总绝对愿意留下来。”向东才呵呵地说。随后，大家说了不少继续前行的可能存在的路，有说从水里潜游，往前或许就一块石头挡住而已，过来就是另一片天。 也有说这里肯定是安装了活动门，找到按钮，打开门就走到另一边。美女等大家都猜了后，说，“看来，你们都明白，真正的风景是在里面啊。” 随后，导游带着一行人往后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入口就在之前过来的路旁，这路口就容下一个人弯腰往里钻，钻进去后，人可直立行走，十来米后，豁然开朗，果然是另一个空阔处。这里也有一片水潭，但要从之前那边潜游过来，估计是没法做到的。 这里的空阔地，与之前行走的方向不太一致，偏离了。导游说，当初大家都觉得往前走的方向是往前，但后来人们觉得溪流的出水口是偏向比较大的一方，然后，才找到这里的入口处。 最初发现的入口更小，勉强可容一个瘦小的人钻进来，等发现这里的溶洞之后，才将那入口扩大一些，便于进出。 站到这空阔出，灯光下，五光十色的钟乳石琳琅满目。从顶上二十几米高处，垂吊密集的钟乳石，每一根都有几米长，甚至十几米长，他们站在观景台处，似乎伸手就可触摸到这些漂亮的，闪晶晶的钟乳石。 看着眼前的这些景物，确实是所见过的最为精美的钟乳石了。除了绝对多数是白净的色泽，还有红的、蓝的色彩，不知是后面加上的，还是灯光引起的颜色变化。 观赏了十来分钟，导游才带他们往前走，没走多远，洞子变小了。这时候，溶洞分为上下两个入口，上走为天宫，下走入水龙宫。导游说，“上天入地，请老板帅哥们选择吧。当然，我们选购好一条，另一条可折回来看的，只要大家时间足够。景区是下午六点关闭，到时候会提前通知，里面的所有灯光都会关掉，所以，我们的抓紧时间了。” “张科，今天说不定只能看一条景观了，你选吧。”杨再新说，原本以为三个小时可游览全部，但他们进溶洞后，已经下午两点多，这一路走大家也不急切，这时候都三点半了。扣除往回走的半小时，最多只剩下两个小时时间。 “我将决定权交给钱总，你来确定吧。”张静宜笑着对钱恒知说，钱恒知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他掏钱购票？ “人往高处走，我们都跟着杨总，越走越顺。”钱恒知说。 第1260章 张静宜的爱好 往天宫走，确实是一段一段令人惊奇的景观。这里处在深度的山内，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进洞的路，这里的钟乳石还会继续保存千万年，那势必还有新的变化，更令人惊讶的迹象，都是可能的。 不过，这里虽说已经开发出来，但开发者对溶洞的保护还是做得很专业，防护措施很到位。特别是近距离的小一些的钟乳石，都要钢化玻璃进行保护，免得有些不自觉的游客，乘人不注意，将钟乳石折断或敲打下来带走。 最为出彩的景观有五六处，一是田园农庄。那里是一片梯田一般的，一片围城田一样的钟乳石，有水流着。梯田一层层叠叠，弯弯曲曲，延伸了七八米。其中有一段行道，不得不架空起来，免得行人踩在梯田之上。那些梯田，并不是简单的重复，或许是因为溶洞里细微的风，使得含钙质的水在流动中，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 有一层层迭起的梯田，有交错交杂在一起的梯田，有完全不同的形状汇聚在一处，偏偏整个图形又是完美的构图。 如果不是千万年的密闭环境，而环境又处在某种特别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这样奇景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当真让人感受到那些不可思议的存在。 一处名为童话森林的，这一片景色大约有十来米。溶洞到这里稍微空阔，视野所及，是一片犹如森林的钟乳石，密集，但又完全独立的钟乳石从地面长出来，洞顶有水滴往下滴落，这些喊着钙质的水，滴落下边演化成所看到的奇景。 钟乳石形成的森林，与外面的真正森林固然不一样，可这一片钟乳石形成的高度，相差也是有梯度的，有些高到半米，有些则是十几厘米。但整体看上去，却如同一个有机整体一样。这种景色，拍照的效果可能不会太好，但从国道上通过时，这种奇景确实令人震撼。 听导游介绍，说世界的溶洞奇观，这里所具有的景色，完全可在世界上排名前列。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一句，暂时还没发证明，但这个溶洞确实给人惊叹。 还有另一处奇景，是天文七星。那出空间大约在七八米的高度，那一片空阔之地，恰好有七根钟乳石柱，从地面到洞顶钟乳石柱也逐渐变细，七根石柱虽说没有完全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但大体上是近似的。 原先还准备抓紧时间，看完天宫后，尽最大可能，将水龙宫的景区也看一看，要不然，再到这里来看这个溶洞的可能性很小了。但真正看到天宫的景色后，大家实际上还是快不起来，景色美，不少钟乳石长得奇特，精美或雄壮，免不了要拍照，留影等，这样一来，就比较费时间。 仅仅天宫部分的溶洞，大约有三千米深度，弯弯曲曲，忽高忽地，走起来不算容易，也就没法快速。有些地方必须要弯腰低下身子，有些地方要爬过石坎，对于这些等人说来，难度不大。可对张静宜而言，是比较耗体力的。 杨再新和司机老刘、王达岗等成为一小队伍，一直跟在导游身边听介绍，钱恒知则留在后，照料着张静宜免得她被落下。 主要是张静宜也爱拍照，还不时要自拍，要与景点合照，这些都需要人来帮忙，钱恒知便成为最好的拉夫对象。 整个团队中，钱恒知就是为大家服务的一个人，这个角色印象，在前一段工作时间里，大家配合的过程中逐渐形成。杨再新的小组的领导，组长，又是二处排位第二的大领导，自然是在工作上比较独立。 钱恒知要进行安排大家都工作，要进行统筹，收集整理资料等各种，自然与各人逐渐的往来和协调是最多的，自然而然形成这样的印象。 在溶洞里，张静宜拍照，自然会要更多时间，也需要人帮忙拍照。这个最好的人选，自然就是钱恒知。钱恒知不可能让张静宜一个人单独落下，在溶洞里还是存在危险的，他得照看周全才行。 往前走，快到洞底，两人还在拍照。向东才对后面喊一声，说，“钱科，两位抓紧，利索点。” 钱恒知应到，“放心，我们就赶过来，不会落下的。”应了向东才，便对张静宜说，“张科，他们催了。” “就拍一张，都在溶洞里，还怕走丢啊。你快点帮选一个角度，就一张了。”张静宜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里面就剩下紧身衣而已。 镜头下，钱恒知见张静宜是比较有料的，选了角度，拍好，拿到张静宜身前让她看。这样的穿着自然比较性感，也是在这一特定的环境和情况下，张静宜才可能这样穿。 张静宜看了，说，“你觉得好不好？”这不是第一次这样问，每当张静宜不知结果时，都会问钱恒知。钱恒知说，“人美，丰满。” “谁要你说这些，不安好心。”张静宜笑骂一句，因为在他面前这样穿，自然会看到不少东西的。张静宜也不在意了。 虽说不怎么在意，可说出来肯定不行。钱恒知也是担心被落下太多，拖累了整个团队，才故意这样说的，没心思去调戏张静宜的意思。 “照片不错，角度也很好。画面感强，才给丰满的评价。”钱恒知解释说。“走吧，别忘记包和衣服。” 张静宜听钱恒知每次都这样说，不免给他一个白眼，自然钱恒知是看不到的。溶洞里光线并不好，行走和看钟乳石没问题，但要看出人的表情就不容易。这次是因为有向东才催了，两人速度就快一些。 张静宜没将外衣穿上，而是放在手臂挂着，一手拿包另一手拿手机，走起来自然不怎么顺当。钱恒知跟在她身后，说，“小心脚下，可别踩偏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话真多。”张静宜稍有抱怨，但也明白钱恒知是在关心和担心她，对女人而言，没人关爱、关心会有较大抱怨的，但谁总是关心她，也会有小小的抱怨。 第1261章 真的是意外 张静宜也算摸清钱恒知的脾气，性格温和，工作能力强，处事细致而周密。作为同事，这样的人真的没得说，就一个字，服。也因此，张静宜在钱恒知面前似乎渐渐没了那种同事间的客套，而变得更有自己的个性。 要是换一个人面前，张静宜肯定不会将外套脱下，就内衣穿着在人面前，这样比较私密的事，只有在最为信任的人面前，才有可能出现的。 钱恒知自然也感觉到张静宜的变化，从她第一次将外套脱掉来拍照，钱恒知觉得她是不是将自己当成了闺蜜？张静宜颜值实际上很不错，而且当真是比较丰满的。钱恒知不能目测她的纬度和杯数，因为有些人就爱穿厚厚海绵垫的内衣，夸大自己的情况。 张静宜的真实情况，也唯有将包裹在外的那一层除掉，才看到真实。钱恒知偶尔会想，这样的张静宜会是什么样的？不过，张静宜对自己信任，又让钱恒知多少有些犯罪感。 张静宜在一处，要不是这次来支援他们的工作，平时也稍有遇上。以前不是没见过，但钱恒知都不对她多有关注。这时候，脚步跟在张静宜身后，多少飘来一点点香气，她虽不洒香水在身上，但多数可能都抹一点。 对女人的香气，钱恒知多少有些反应，加之张静宜穿成那个样子，能不多想吗。但钱恒知也不会有出格的，最多就是想着她掩盖一层之中会是什么状况。如此一想，难免有一些变化，钱恒知自己也有所感，但他也明白，不会让谁知道的。 两人往前追，他们的间隔也就是二三十米距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溶洞的景观上，在听导游介绍景点。 前面是几台石阶，有水滴从洞顶滴落，恰好滴在过道上，使得路有些许滑。张静宜也知道，两人中落在后面还是吧好，会让其他人烦心。便想快步追上去，钱恒知在她身后说，“小心，有些滑。”话还没说完，张静宜果然脚下一滑，向前扑倒。 张静宜快要倒地，自身的急救使得她一只手往前撑在路边的石壁上，便没有往前扑倒。但她身体的平衡完全没了，扭动中却又往后倒下。 钱恒知也看到张静宜的情况，担心她摔到，受伤，往前急切冲上前，这时候，张静宜往后倒，恰好倒在钱恒知身上。 钱恒知手中拿着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空着，本能地将摔到的张静宜抱住。只是，这一下抱着的地方有些巧，恰好是张静宜左山峰。钱恒知自己没注意手落在哪里，而是担心张静宜是不是摔伤，说，“摔着没有？不受伤吧。” 张静宜也是惊魂未定，好在靠在钱恒知的怀中，倒是稳住了。没真摔到在地上，靠着钱恒知，感觉很稳健。听钱恒知说话，知道自己没摔，便安心了。 安心之后，就体会到自己的左峰被抓住，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在那一瞬间。热而麻的感觉传染了全身，身上就没了气力。说，“我没事，你放开吧。” “你站起来啊，不然，会摔倒的。”钱恒知说，他知道张静宜肯定重心不稳的。 “你的手……”张静宜也才到钱恒知不是故意占便宜，但她多少觉得这样是不好的。 钱恒知听到张静宜说他的手，下意识地那只右手动了动，实际上就是抓了抓张静宜。左峰显然是落在他手里，隔着一层布，张静宜还是又明显的感知。说，“你……想做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张静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抓了不该抓的地方。“意外，纯属意外，张科，对不起。” 张静宜不说什么，这种事又如何说？越说越黑，说不清楚的。张静宜站起，但两人所处空间窄，几乎贴在一起了。钱恒知也是失算，没想到张静宜往后滑倒就完全靠在他身前。 这样子，张静宜感觉到身后有一个梗抵住她，下意识去拨开。等她的手接触到的时候，才明白是什么东西。张静宜心里大呼惨了，这下子真说不清啦。 而在那一瞬间，张静宜心里突然有种冲劲，手并不放，抓住后稍微用点力。钱恒知这时候也感受到了，尴尬啊，也不好直说。 “张科……” “怎么回事，你说。”张静宜见钱恒知心虚，反而更得意，也不放开，像是抓住证据一样。 “哪有怎么回事，我们快走。” “不急这一会……”张静宜稍微退后，转身看着钱恒知，手还保持着，也不知她怎么想。钱恒知叫苦不迭，又不知怎么解释。 “意外，纯属意外。”钱恒知尴尬地说。 “想什么……”张静宜说，“不说我也知道。” “还能想什么，张科有魅力啊。”钱恒知戏说，这时候，本身就不是正常状态，不然，张静宜为什么总不放手？ “你当我是小女孩，不懂吗。” “那要怎么说才对，张科，你觉得我怎么说才对。” “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那是要犯错误的……” “不说就不犯错，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肯定啊，你家那位也这样，就看有没有机会而已。这是真心话了吧，张科你先放手。” “哪怕是意外，也不准……”张静宜虽说不准但却没放手，钱恒知见状，不知要如何化解，索性空着的手往张静宜山上压去。 “你，放手……” “你先放。” “一起放。”钱恒知说着觉得好笑，又觉得两人这样子，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当下放开手，却顺势将张静宜抱住，亲上去。 张静宜见钱恒知如此，忙放手了，说，“不行，不准这样。这里不行……”但说话却不能说完，已经被堵住。 只一会，钱恒知就放开她，却抓住张静宜的手不放，将她的手放到之前抓的地方，说，“你看怎么办吧……” “关我什么事……” “再说不关你的事，信不信我将你就地正法了。”钱恒知狠声说。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不行……”张静宜并不过于坚决，心里似乎也有想法。 “几分钟……不对，就三秒……” 第1262章 不说假话 张静宜听钱恒知这样说，噗地一声笑出来。钱恒知显然是故意的，至于他的能力如何，真不知，但想来也不至于三秒。 钱恒知听到笑声，就像得到军令一样，当即快速地往下动作，在张静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已经深入了。张静宜这时候才想将他推开，溶洞里安静，前面几个人在五十米之外，后面会不会还有人来，他们都不去想了。 “你别啊……”张静宜说不出那时什么感觉，但又觉得很温馨，确实是身体的反应。 “这时候还说什么，我……”钱恒知不解释，三分钟完成了事情。张静宜感觉到他的节奏，想让他在外面，可钱恒知却紧紧抱了。 等钱恒知稍微安静，张静宜有些抱怨，自然是不很满意，更何况还给她留下不少麻烦。从包里取出纸，处理一些情况，两人都有一种梦一样的迷糊感。 往前走，自然安静多了。张静宜穿了外套，可她的包已经挂在钱恒知身上，彼此牵着手。走二十来米，钱恒知说，“张科，对不起……” 张静宜并不说话，也不知该如何对钱恒知说。之前的意外，是真正的意外，但后来的发展，确实更多因素是在她那边。如果不是她总抓住不放，想要让钱恒知尴尬，想看他的尴尬与笑话，就不至于这样的。 只是，这时候又说什么好？听钱恒知说到第三次，便也说，“我不怪你，不准再提，也不准再想，不会有下一次……” “我听张科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钱恒知说，两人牵着的手并不放开，便知道张静宜这话不是心里的真实情绪。 钱恒知加快脚步，想追上前面的人，免得被向东才或老刘说什么敏锐的话。之前，或许张静宜不会在意，但两人真有那回事了，听在张静宜耳中就绝对不是那样子。“我们快走一点，免得有人瞎说。” “你欺负我，还不准人说了……”张静宜故意说，回想起来，彼此之间的关系莫名其妙就改变了，真的是太让他占便宜。这时候，走起路来，张静宜很不爽利，虽说处理了，又哪是那么好处理的。 另外，总是感受到他之前危害自己的那一瞬间，那种感知这时候格外清晰。怎么不怨恨他？说几句话的时间，他居然突然就真办事了，太大胆了吧。胆子这样肥，那还得了？ 钱恒知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急，万一张静宜真以为他是用强，那就是大事了。站着，回看张静宜，见她的脸隐隐带着笑，微弱的光线下，似乎面颊绯红，说，“张科，对不起，是我不好。” “肯定是你不好，难道还怪我不成。” “我怎么会怪你？主要是你太有魅力，我自己的自控力又差……”钱恒知都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够快速平息这个事情。 “你也知道自控力差啊，难怪只有三秒。”张静宜说着，装生气的表情便没忍住。“好了好了，不怪你了，走吧。” 钱恒知也明白是张静宜在吓唬他，但这时候不乘着她不生气，加紧稳定彼此之间关系，那就会留下麻烦。说，“你敢说我三秒，我要让你哭着求饶……”说着，便将张静宜再次抱了，空出一只手来，像要准备再次那个。 “不行、不行、不行……”张静宜也知道，钱恒知胆子大起来真的什么都敢做，有些惊慌，“我……不那样说你了。” “说都说了，怎么能说不说。”钱恒知见自己想法对了，自然不肯错过。张静宜也是美女一枚，更主要的是很有货，与他家里那个平板，完全是两个极端。吃过一口，体会到味后，钱恒知哪肯就放手？何况，这样的事情，又不能怪他，说到底，还是张静宜自己促成的事。 “钱……别在这里，这里看到不行的。”张静宜求饶了，真担心他再来，那可能不止三分钟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钱恒知说，语气虽冷，心里却热火。 “晚上去房间……去房间……”张静宜也是另作打算，想来钱恒知听她这样说，绝对会听。 “那好吧。”钱恒知说，但却没有分开张静宜，“你亲我一下。”张静宜真的来亲，钱恒知的手抓住一山，见张静宜没有反对，也明白这样基本稳住了情形，等在这边有机会，就可在此与张静宜那个了。 如此想，心里开心起来，等张静宜亲过，说，“真美味。”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坏？” “我不知道，至少我不坏。” 钱恒知在前面走，牵着张静宜的手，张静宜说，“还不坏，早知道你这样，谁敢跟你一组出差？我看你组长可能才是真的好人。” “今天完全是意外，你偏偏不信。我真的是好人一枚啊。”钱恒知嬉笑着，也不管张静宜怎么说，只要她还让牵着手就好，“静，你真是太美了，魅力太大，我十年的功法，一遭破掉，但我不后悔，我愿意陪你一直走下去……” 张静宜听钱恒知胡说，当即一锤头打在他背上，“叫你胡说，好像今天都是我的错啊。” “我的错，完全是我的错。是我修炼不到家，经不住你魅力考验……” “老娘我一直干干净净，谁知今天坏在你这个家伙身上。你说，怎么办？”张静宜想着又有些恼怒。这也是真的，因为张静宜大学与同学恋爱，然后成婚，到如今，才结婚不到五年，虽有一个女儿，可彼此之间的感情并不差。 “还能怎么办？静静，我会再接再厉啊，绝对不会让你体验三秒……” 张静宜再次锤他一下，“不能好好说句话啊。” “我说的是心里话，真的不想骗你。所以，心里怎么想，也就怎么说。静静，我真的很在意你，说爱你，肯定你也不会相信，那就让我用行动证明自己吧。” “怎么证明，你想离婚然后跟我在一起？还是怎么打，你说。”张静宜突然冷声了。 “……”钱恒知对这个问题，还真没想好，但他也不会随口敷衍张静宜。 “没话说了吧，就知道你这样子。” “静静，我真没想好，又不想对你说假话，我……” 第1263章 必要理智 看着钱恒知，短短时间的对视，张静宜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心里一动。虽说之前他们的关系突然就变了，在心里还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化，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但看到了钱恒知的诚信而不是胡乱骗她，反而对钱恒知的真诚认可了。说，“钱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算了，先前的事情我们都忘记了吧。” “静静，只怕很难忘啊。”钱恒知见张静宜的态度变了，他变本加厉起来，“我记得你刚才说，晚上在酒店的承诺……” “别，这样对我们都不好，是不是？我们还是理智一些……”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那就不想吧，回归以前的日子，就当作一场梦。反正你也不能娶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你，是不是？各人过自己的日子。” “我没法忘记你了，静静。我确实没想好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但我知道，确实没办法忘记你的。” “这样很危险，你……你还是压制自己的情绪吧。” “静静，我尽量做到。”钱恒知说，“实际上，有这样严重吗。” “当然很严重，”张静宜说，“我们在机关，你还体会不到吗。再说，回去后，面对你我各自的家庭，稳定过日子，才是生活的本真。再说，我也不想再做对不起他的事，哪怕我们之间的感情确实淡漠很多。” “对不起。” “没必要这样说，本身就是一场意外。说多了反而更在意。不是吗？”两人虽在说话，但走得更快，距离前面的人也就二十来米，钱恒知还特意与向东才喊话，表示他们很快就追上来。 溶洞里虽说弯曲起伏，但到这边深处，反而走向变得直一些。随后，行道经过一个弯曲处，有些暗，钱恒知突然停下来，张静宜没意识到，便冲到钱恒知身上。钱恒知随后抱了，亲。张静宜稍微推拒，也不执意坚决。 钱恒知放开，张静宜说，“别这样。”张静宜抓住钱恒知的手，一个山被抓，但她也明白钱恒知的意思。她这时候不会让他怎么样，因为前面的人很可能会返回的，真看到什么或意识到什么，就不好了。 “老钱，等会见到他们后，你得有准备哦。”张静宜突然叮嘱起来，担心了。 “我也不知能不能做到……” “那不行。” “做好了是不是有奖励？” “你要什么奖励……” “你不知道啊。”钱恒知的手动了动。 “不行……” “……” “不准……”张静宜说，见钱恒知没有分开，心里有些慌，“那也得有更好机会……” “我记住了，可不准反悔。”钱恒知有些得意，知道如今的张静宜防线完全被打开，只要在有好机会，以后就看能够维持多久而已。不过，这确实是比较危险的关系，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放开张静宜，往前走。张静宜也是深吸一口气，换一种心情。说，“钱科长，都怪你拍照没拍好，不然，怎么会追不上组长？”张静宜故意大声说话，也是为了掩饰。 “张科，你还要怪我啊，我又不是专业的。那就怪我好了，反正也快追上来。这样吧，下次出差，我先到学习班去，学好拍照技术，总行了吧？不过，进修班的费用得张科出啊，你知道我零花钱不够的……” 两人故意说这样的话，让等人听。这些人自然不在意，只要不发生危险的意外，张静宜爱拍照，即使慢一些都可理解。 等两人追上，杨再新说，“钱科、张科，没问题吧。” “没事、没事，杨处，一切有我。”钱恒知急忙应承。 张静宜不说什么，注意力似乎在面前的风景，拿手机在拍照。倒是前后一致，却没有再叫钱恒知帮忙。 到溶洞尾巴，那里空间窄而小，也看不到多少钟乳石。过了几处绝美的风景点后，越往深处走，风景就变得平常。按照导游的说法，他们所在的位子，与山外相隔不远了。 开发溶洞的时候，曾有人提议，将洞尾这边，打开一条隧道，直接从这边出去。但后来没采纳，原因是这样开一条隧道，会不会因为空气的变化，而使得溶洞有完全不同的物理环境，改变了溶洞的原貌？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是夸大了，但谁也不能证实，没有这个道理。原路折返，对溶洞的风景，从不同的视角看钟乳石，还是有不错的视觉盛宴。返回的过程，钱恒知和张静宜依旧是落在后面，但没有拉开距离。 导游、杨再新和向东才也一直在关注着落在后面的两人。至于要不要往水龙宫走一走，导游看了看时间，对于这些说，“帅哥，从时间上看，我们真来不及了。哪怕快速走马观花地浏览，都来不及，何不留下一个遗憾，等下次再来弥补？” 杨再新听导游这样说，便问，“张科，你的意见呢。” “我肯定听杨处的，听钱科的。”张静宜笑着说，“匆忙走一趟，也看不到什么。何不另找时间，再来看看？” “那就这样吧。”杨再新说。急匆匆看一遍，确实没什么意思。这样的溶洞，风景确实精美，再次来观赏，确实也值得。 “帅哥美女们，水龙宫的景色也非常独特，沿着进来是溪水而走，有一长段都要乘坐皮伐挺前行，里面的溶洞，因为水流的原因，与天宫这边差别很大。” “这样漂亮，我们肯定会另找时间进来游览。”杨再新说。 “那太好了，希望下次在为各位服务。这时候，时间充裕一些，你们爱拍照的，我也可帮大家拍。有照片为证，各位回去后，发发朋友圈，可为你们的朋友们，推荐我们这里的风景。如果有朋友要过来，建议上午来溶洞，一天时间可看完天宫和水龙宫的。”导游也比较热心推介这个风景，也让人比较好感。 往回走，张静宜还是在拍照，但已经比较注意了。稍微落在后面时，钱恒知便会有小动作，倒是让张静宜不敢真落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担心钱恒知又有要求，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第1264章 反其道而行 即便如此，不落在人群多远的距离，每当拍照之际，钱恒知的小动作便来了。张静宜倒是不讨厌，在她的接受范围中，只是担心钱恒知会忍不住。一次在山峰被袭击时，张静宜掐他一下，说，“别这样了，你等下忍不住，怎么办？” “那也是晚上的事。”钱恒知说。 “晚上也不太可能的，我担心他们会注意到我们，那就不好了。”张静宜是真担心出事情。虽说，住酒店时，会给张静宜安排一单间，可钱恒知会和老刘住一起，老刘那是老江湖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猜到迹象的。 张静宜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钱恒知也在警惕自己，原以为住下后，会有很多机会接近张静宜，两人偷偷来半个小时，其他人未必会怀疑。可听张静宜这样说，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钱恒知在小组里是做全面工作的，生活上要他负责，工作的安排、联络、资料汇总等，都要听来做，时间上虽然宽松，但大体的时间却是有规律可循。真莫名其妙地延长几十分钟，老刘嘴巴不说，心里会没有想法？一旦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今后要证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容易看出端倪。 这是非常危险的，钱恒知也意识到了，说，“静静，在出差期间，说不定会委屈你了。” “才不稀罕，你以为那是唐僧肉啊，谁都想吃一口。” “别这样说吧，我受到鄙视，也伤心的，没自信的。”钱恒知故意卖惨，张静宜嘻嘻地笑，虽然两人只是经过几分钟的事情，但后来钱恒知不断地应小动作强化彼此之间的关系，使得这时候张静宜是认可他的角色。 这时候，钱恒知偶尔找机会抓住张静宜某重要处，张静宜非常不排斥，还会回应一下，甚至说两句亲昵的话。钱恒知自然明白，这样的两人关系，以后是有这方面的福气了。 “钱，你总喜欢抓，在家里那位不准你？”张静宜有次说，钱恒知便说，“不是不准，只是没啊。我儿子都是吃牛奶长大的，还轮得上我？” 张静宜听了吃吃吃吃地笑，知道有些女人的特点，完全是平坦一片。对男人而言，他们喜欢的是什么，张静宜自然明白。 要不然，平时说荤话，眼睛看到都是什么目标，就可知道男人的喜好。 即使落在后面，但钱恒知和张静宜也逐渐意识到要做好彼此之间的保密工作，但保密工作不是说两人都不说话，站得远远的。反而要在恰当的时候，彼此说几句消化，挖苦、打趣一下对方，才不至于让另外的人看出变化。 出到洞外，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看看天色，已经有些夕阳落幕的意思。洞里洞外，气温也不相同，外面冷多了，好在还没有完全严冬的意思。 将近十二月份，只要不下雨，这边的温度不算冷。听导游说，岭上县那边就不同了，因为海拔高，已经比较冷了。等到十二月，出现冰雪天气，都没办法上山的。 回到车上，钱恒知说，“杨处，是先在奇梁县晚餐，还是先跑市里？” “都饿了吗。不饿就先赶路，住下。饿了就先吃饭，反正今晚不忙。”杨再新说，“张科，还是你来定吧。” 张静宜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女性，很多情况下，杨再新都会先征求她的意见。张静宜说，“那就先赶路，住下后，再吃饭。” 老刘开车过来，大家上车。张静宜说，“杨处，这里不会晕车的，还是您坐前面吧。” “张科，是不是感觉到本人的一点点魅力，想就近研讨研讨？我是非常欢迎的。男女搭配，坐车不累。”钱恒知笑嘻嘻地说。 “钱科，等哪时候你解决了零花钱的问题，小金库充裕了，请我喝茶，你再说讨论问题吧。”张静宜也是笑呵呵地说，“不管你要讨论什么问题，讨论你小金库的难题，都没问题。” “打人不打脸，有个地方肉比较厚，完全可以打那里吧。”钱恒知说。 “想得美。”张静宜说着不等杨再新说什么，先上车坐到后面前排，靠窗一方。向东才和王达岗便到后排去坐，钱恒知只好坐到张静宜身边。 大家对张静宜这样表现，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前，如果不是张静宜晕车厉害，她也是这时候的位子。不过是钱恒知特别点了一句：男女搭配而已。 说开后，大家反而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事，车往前走，张静宜的身子稍微往窗一方靠着，坐着的部位，不免向钱恒知挤压。车行走过程中，两人难免无意中碰着，张静宜眯着眼，感受着两人之间的接触。也在回味着，在溶洞里发生的一切。 钱恒知也坐着，比较端正。走溶洞的时间不短，消耗的体能也不少，只是，这时候的钱恒知唯有眯着眼才能压抑心理的激动和情绪。 先盘算了接下来的工作，这是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的事，在盘算清楚之后，才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感受着与张静宜之间的接触，以及这些天可能的机会。对张静宜的料，如今是非常沉迷的，想到之前的手触，不由地往张静宜那边侧目，只是看到腰身的线条，其他的都看不到。 淡淡的香传过来，钱恒知不免心气起伏，之前溶洞里那短短时间的故事，太多可回味的东西。 半小时的车程，便到市区。进市区，钱恒知忙收敛心神，来之前，已经在这边订了酒店。联系酒店那边，让对方给自己位置共享，便导航过去。 到酒店外，看着家酒店已经开了霓虹灯，显得豪气。下车，到前台问了，确定是所预定的酒店，钱恒知便与对方要房间钥匙。 拿到房间，见给杨再新和张静宜的两单间，分别在不同的楼层。钱恒知和老刘一间，王达岗和向东才一间在五楼，单间的房间，一是在七楼，一在六楼。看到房间中央分布，钱恒知在心里想，难道这是天作美吗？ 给杨再新的是七楼房间，张静宜是六楼的房间，无形中，张静宜所处的位子，是在保护范围中。? 第1265章 精细的时间安排 将房卡递给张静宜，钱恒知笑着说，“张科，把你放在中间，没问题吧。” “你是领导，我敢不听安排吗。”张静宜笑着说，“你喜欢怎么摆，还不得听你的。”拿了房卡，这样对杨再新说，“杨处，还是我们隔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得来保护我。” “没问题。”杨再新说。 各人先去房间，钱恒知跟老刘说一句，便跟在杨再新身边走。到七楼，陪着杨再新进房间，说，“杨处，稍微洗漱一番，就去吃饭？我先订餐吧。” “好的，没问题。”杨再新笑着说。 钱恒知出房间，沿着走道往楼下走，张静宜的房间离电梯和楼梯都近。到6016房间外，敲门。里面张静宜说，“门没锁，进来吧。” 钱恒知也是胆大，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各人都会在房间稍微洗漱，但他却要跑处长房间请示工作，时间上具有不定性，只要把握得好，完全可到张静宜房间呆几分钟。 进房间，顺手将门关上，说，“洗漱了吗。”却没见张静宜在铺那边，听到水声，确实张静宜正在洗漱盆前洗脸。 折进门，张静宜从镜子里看到钱恒知，说，“还不快出去？” “我从楼上下来，应该还是有几分钟的。”钱恒知说。 “真不行，别这样。”张静宜说着转身面对钱恒知，担心他从背后袭击自己，之前在溶洞，他就是那样子，印象真的太深。 面对面，钱恒知说，“静静，你太迷人了。”便在她湿淋淋的脸上亲了亲，张静宜推着他，说，“快走吧，以后有机会的。” “我查看一下，你要是真没有意愿，我离开就走，行不行？”张静宜明白钱恒知的意思，忙拒绝，说，“不准，绝对不准。” “你可惜一个澡啊，大家也等得起。我还要去订餐、点菜。”钱恒知说，表示期间还是有时间做坏事的。 不等张静宜说什么，他的手行动起来，张静宜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前，钱恒知给她门卡时，就看出他的眼神，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她自身也突然觉得，该放松一下自己的生活，反正已经那样子，而钱恒知给她的印象也不差。 扳过张静宜，两人在镜子里看到他们的样子，张静宜当即埋头不看，钱恒知知道其实张静宜是默许的，虽然时间很少，但他哪会放过？ 不足五分钟解决问题，张静宜不等同说什么，将钱恒知退走。明白他绝对不能在留在房间。钱恒知也明白，出房间后心气其实也不稳，直接进电梯到楼下去，准备订餐。 与酒店的人说话，总比面对老刘要好多了，不会被看出什么。到酒店大堂，问了这里的餐饮情况。酒店介绍说，酒店这里也有餐饮的，如果说客人想到比较有名气的店子，出酒店几十米就有一家大餐店。 中午吃得不错，钱恒知也知道，晚餐大家都有些饿了，是不是有特色菜，反而不是关注的重点。当即出酒店，走在街上，当即给杨再新打电话，说到订餐的情况，对于晚餐的菜式有什么要求。 杨再新说，“能够快一些最好。” “杨处，刚才到张科那里，她说可能要稍微延迟一点时间。我估计她可能要洗浴一下，女人跑一天，估计有这方面的要求。”钱恒知故意这样说，也使得他和张静宜之间的时间不至于弄得太清楚。 杨再新自然表示理解，张静宜是一处的干部，到二处来协助他们的工作，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都应该给予更多的帮助才对。 而此时的张静宜，在花洒之下，温热的水流不断地淋在身上。温度很好，只是，此时的她就想煤气中毒一样，浑身都没一点力气。 刚才那个大坏蛋，虽说时间很短，可在张静宜的心里酝酿的时间却不短。是从溶洞里，到来市里的车上，一直到分房卡后，自己一个人进房间，看了这里的安全度，一直都在等那么一刻。 钱恒知很给力，张静宜觉得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样的奔放，虽然她之前一直的被动。等钱恒知走后，那种情绪依然如火如荼，没有散去的意思。 确实，是从哪一年开始，他们在家里办事变得冷漠，变得完成任务？张静宜也不怪家里那个，她自己也没有最初那种感觉。 或许同左手右手之间的互握，已经完全适应了？随着她在省部这边工作忙碌，家里的相互应付就更明显，之前或许还不太清晰的感知，这时候，却完全意识到了。 平常的生活或许本来就是如此，但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好？自己才三十几岁，那等头发变白，少说还有二十年吧。这些日子当真平庸下去，是自己要的吗。 张静宜也知道，今天这样的事情本身是不对的，但已经发生了，不可能回溯到以前。想到钱恒知，便笑了笑，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就让他占天大的便宜，而自己心里也没有要反对。至少，这时候都还在期待着，下一次会不会时间更长一些…… 心里也明白，这次出差之后，她的生活或许就有很大的变化。按照钱恒知索索，她如今很有料，而这有了是有孩子之后才这样明显的。家里那人，对这一变化，开始也是很有情绪，花样百出，可近一年多来，就不见他的热度。哪怕张静宜有时候在家里，刻意展示自己，也吸引不了对方。 钱恒知却很直白地表示喜欢，说了一些话，张静宜对男人的喜好多少还是知道的。虽说她经历不丰富，但在体系里做事，荤言辞所透露的信息量足够多，完全可让人知道很多的事情。 温热的水淋洒着，回想今天很短的际遇，张静宜突然觉得，这样或许也是好的。彼此之间，各有自身的归宿，但并不会因而缺少什么。想来，这次回家后，心里的愧疚也会让自己对家里那个更加温顺一些。这样，会不会因此而该笔以前的淡漠与隔离？ 张静宜也不知道，反正不管了，也不能预测未来的事情。就像她不可能预测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第1266章 分头行事 钱恒知从订餐那边返回，直接去了杨再新的房间，见老刘等几个人都在这里，就少张静宜一个。钱恒知说，“处长，餐已经订好。上菜的时间也跟店子说定。我们大致可以慢慢走过去，时间就差不多了。” “还得等一等，差一位啊。”杨再新说，“对了，今天听奇梁县的那个导游说，或许天下起雨，走岭上县的公路就会封闭，我们总不能再回省城，然后坐飞机跑岭上县吧。我想，明天干脆分开成几个组，分头工作，这样会节省一些时间。” “杨处，那我去岭上县吧。”钱恒知说，对于走岭上县，大家都知道那边的路，有一段比来上江市的公路更难走。对着干情况，钱恒知自然要自告奋勇，这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必定是她跑这一趟的。 杨再新笑着摇头，说，“钱科，你也别争了。我们组的工作，资料、材料都是你整理、调配人手和分派工作。就留在上江市区吧，我和老刘走一趟。老刘，辛苦你啦。” “我没问题。”司机老刘说，也知道到这边的情况，和杨再新这个人做事情的风格，最艰难的地方，肯定是他的首选。 “杨处，还是我和王科过去吧，我们年轻，耐折腾。”向东才笑着说请命，“杨处你得在市里坐镇才对。” 杨再新一挥手，说，“都别争，我去岭上县，也是要还一个人情的。上次，岭上县县长何治给我寄了几包茶，岭上县的特产，要我帮他问问茶叶的品质。好在上次与台岛一位客人见面，请他品过，也给出一些提议。我得跟何治县长聊一聊才行。” 听杨再新这样说，大家也明白，这种事情他们就不好参与了。钱恒知说，“杨处，走岭上县来回三天够了吧？我看了天气预报，未来三天没有明显降温，再往后就有小雨和降温了。不过，这种天气预报不能完全做准，得打好时间差，尽可能快一些返回才行。” 如果说杨再新带着老刘离开，前往岭上县，那么，留在市区跑的，就剩下两足。钱恒知和张静宜是在一组的，那么，向东才和王达岗就必须要往区县跑，虽说不至于每一个区县都归他们俩，但三四个区县的任务是必定的。 如此一来，钱恒知和张静宜之间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了。老刘说，“钱科，三小组分开后，工作上、生活上，你对张科可要关心到位才行。” “肯定的，张科大美女，又是助力我们工作的人，自然要全方位地关心到位。”钱恒知嘻嘻地笑，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说，“钱科，你说关心谁啊。” 钱恒知见张静宜到了，却不接她这句话，说，“张科来了，我们出发吧。免得店家那边不好安排……” 向东才说，“张科，刚刚钱科才拍胸脯保证，在市里的这段时间，工作上、生活上，会无微不至地关心你。我们作证，他要是没做到，我们请杨处来揪他辫子。” “没问题没问题，一定接受监督。”钱恒知嘻嘻哈哈地说。“张科，有什么要求只管提，竭诚做好后勤服务。” 张静宜听这样说，笑起来，说，“那就先感谢杨处长了。多谢杨处长关心。” 张静宜没看向钱恒知，也是故意的，如此一来，谁会对他们关心有所怀疑？ 晚餐安排比较丰盛，但不会有浪费。地方的特色菜也有，不过，市区的所谓特色菜，反而不像县里或乡镇的特色菜更具有特色风味。 吃饭时，各人也喝了一点酒，不多。杨再新将明天的安排再次说出来，做了明确的工作分工。张静宜知道她和钱恒知留在市区坐工作，而向东才和王达岗跑区县，杨再新和司机老刘跑岭上县有两三天，那么，这段时间他们就有足够的机会单独呆在一起。 张静宜不动声色地看了钱恒知一眼，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心里说，这个家伙也会藏。之前，做坏事的时候，谁会想到他那么疯狂？不过，真的有些喜欢。一个成熟的男人，就该是这样的表现。 “杨处长，往岭上县走，听说公路更弯曲难行。你和老刘去岭上县，路上可要小心，注意安全。”张静宜认真地说。 “谢谢张科，我们会小心的。如果你们谁也想起领略台岛风光，等各种完成后，有时间，我可请你们去游览。”杨再新说。 “怕晕车啊。”张静宜笑着说。“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时都不晕车的，这一次到上江市来偏偏要晕车了。” “没是，等明年。这里的高速路修通，就不会晕车了，明年你再去岭上县看看吧。”杨再新说。 “杨处长，明年可不一定抽到我到二处来帮忙了。”张静宜说，“在杨处手下做工作，非常开心。” “要不要去泡泡脚什么的，我私人请客。”杨再新说。 一天赶路，在溶洞里又行走了三四个小时，大家都体力有较大的消耗。这时候，泡脚，按揉一下身子，对接下来的工作会更加有利。杨再新也知道，明天他走岭上县，市里这边以及其他区县的主要考核工作，就得交给另外两组来做。这时候有所表示，也是一种工作的方式。 “杨处，还是我来请客吧。”张静宜说，“这段时间与大家一起工作，得到你们太多的照顾，心里感激，都不知怎么表示感谢了。” “张科别客气，你和王科来帮我们做事，已经很感谢了，很辛苦了。”杨再新笑着说，“我作为组长，有些表示也是应该的。” 洗脚也有不同的档次，有三十元一位的，也有128元一位的。到正规店子去消费，价位稍微高，但技师的专业程度也是比较高的，物有所值。洗脚和全身按揉，收费不错，显然每一个技师都是经过培训的。 就安排这样一个活动，张静宜等人见杨再新不所要消费票据，买单后直接走人，就明白杨再新确实是私人请客。只是，这样消费其实是没必要的，即使拿了票据回省部报单，也是合理的。 工作的特色如此，只要不是乱花钱，财务上也不会拒绝报单。? 第1267章 带着目的进发 返回酒店，集中在杨再新的房间，将近几天的工作分工和要做的工作，进行安排。钱恒知在做工作安排时，将他们两组的工作，都安排得比较细致。他自己，除了与向东才那一组的工作量一样多，还要负责资料的整理等，自然会多出一些工作量和工作时间。 对于向东才一组，到区县去后，有些区县会员一些，钱恒知也表示了，他们可在那边住下，只要提前告知即可。杨再新对钱恒知的安排，还是满意的。说，“工作上，就按照钱科的安排落实，时间不宜太赶。我们将工作做好作细，才是我们跑上江市来的目的，不然，完全可在省城远程来办事了。 另外，我走岭上县那边的时间暂时还不确定，我返回市里，也可参与这边的工作，到时候再做调整。” “杨处，具体的工作有我们来处置，与市里的主要领导见面，谈话等工作，确实需要你出面才成。”钱恒知说。 对于工作上的应对关系，体系里是比较讲究的。找上江市的主要领导谈话，那得杨再新这位副处长出面，才是对上江市的主要领导表达尊重之意，不然，传出去对双方都不好。 杨再新表示肯定，说，“还有什么困难吗，先想一想。当然，在实际工作中，遇上困难了，可联系我也可联系钱科解决。” 这个团队不是第一合作，前一段在省城那边的考核，已经磨合过了。钱恒知和张静宜配合，向东才与王达岗配合，各自有什么具体的事务，工作程序如何，都是很清晰的。要说可能遇上的工作困难，当然也是有可能出现的，对于省部的人而言，他们到地方来，就代表着省部，地方的领导们只要得知他们的身份，肯定会配合好他们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前的准备，也是杨再新对工作的认知仔细，才有这样的讨论。见其他人都明白要做什么，杨再新说，“今天都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和老刘没必要多早出发，中午赶到就好。钱科，你回房间时，老刘还没休息，你转告他一下。” “好的，杨处。”说了话钱恒知站起来，向东才等也告辞回房间。张静宜到走廊时，说要走楼梯，都不用等电梯的。钱恒知笑了笑，说，“张科，那我也陪你走楼梯吧。”向东才和王达岗自然不会有什么疑惑，知道钱恒知与张静宜一组，又是负责人之一，随时保护张静宜那也是正常的做法。 两人下楼梯，都不说话，也没什么亲近动作。这边的楼道，很可能有监控什么的，反而容易被人抓住。直到进张静宜的房间，关了门，钱恒知才拉住张静宜的手，嘻嘻地笑。 张静宜说，“笑什么，完全就是个大坏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钱恒知说，知道张静宜已经完全接受自己了，倒是不会太急切。这时候，给他的事件本身就不多。 “好了，你回房间吧。”张静宜也明白，这时候不是亲密的时候。 “好，晚安。我会想你的。”钱恒知说着，亲了亲张静宜，也不说等明天两人有多少机会，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点。 钱恒知回到房间，老刘果然还没睡，看着电视剧。作为司机，老刘的精力比较充裕的，几乎随时都可小睡来补充精力。说了杨再新交代的事，钱恒知洗漱之后，便先入睡了。 尽量地平复自己的心情，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钱恒知完全来不及梳理发生的事。在溶洞里，那一次对张静宜所做，是很冒险但也是决策果断，才会有接下来的事。 如果当时他犹豫不决，放开了张静宜，可想而知，接下来他就不敢有所突破。第二次在房间，倒是水到渠成之感，自己要不是那也，很可能会让张静宜失望的。她心里一旦失望，就会想着家的好处，从而拒绝与他的关系。 如今，在上江市这边有更好的机会，完全可将自己与张静宜之间的关系稳定下来。返回省城后，张静宜回一处，两人的关系反而更好保持秘密关系。 对今后的生活确实不可预测，但至少，在上江市这段时间，有张静宜在身边，会有很享受的日子，或许就是自己最精彩的一段时光。 平息心绪，只有睡好，才可能将自己的工作做好。不管怎么样，做好工作是必须的前提。 反而是张静宜难以入睡，想着到明天分组之后，那个坏家伙会有什么举动？想着这段时间，自己恰好是安全的，倒不担心什么。今天先后两次，都没提醒过钱恒知要注意安全，他是不是都不在意这样的事？ 钱恒知的坏，时间虽短，但激烈。让张静宜引发的反应也是汹涌如洪水，等明天晚上，他会不会一直不肯停下？ 还有就是，以后返回省城，自己将怎么处理好家里和钱恒知之间的关系？张静宜想，最好是早上在家里，中午约钱恒知，就能够更直观地比较了，也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早餐，杨再新与另外两组一起吃了，才同老刘上车，往岭上县跑。 市里到岭上县，路程不算远，三个多小时可到，主要是每小时的平均速度，可能在三十到五十码之间。老刘的技术自然没可挑剔，但他不会开快。这种陌生的路况，要完全将安全隐患消除在外，所以，车速一直都压着。 杨再新也不先与何治联系，到岭上县后，要做哪些事情，这时候，杨再新还没具体的打算。 二处年度考察干部工作对于区县而言，主要是区县的一把手，其他领导虽说也是升官干部，但实际上都是市里进行考核。没遇上换届年，对干部考核相对而言是走程序，但也要通过这样的考核，出来发现干部中工作成绩显著的人，才能在选拔干部中，有充分的材料。 杨再新对岭上县的情况有掌握，然后到那边了，主要还是想看看这边在经济开发项目上，有没有更适合的。可以说，杨再新只身前往岭上县，也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第1268章 天生的缺陷 一路上弯曲的公路显得有些夸张，但老刘开车还是很稳的。杨再新在副驾驶座上，视野好，能够看到更多的车外风景。 出市区十几公里，就有明显的上坡路，一座座山爬上去，到山顶后，才看着转过山湾尽到另一座山的山腰，那就继续往前爬吧。 起初，山还大，不算太陡。可进山一段时间后，情况就变了。山岭陡峭，盘山公路也就能够到山腰处就转到另一山去。 路过的山，回头看，之间高高耸起，想要爬上去，估计难度不小。偶尔，亏有一点空阔的地势，就能够看到公路对面的山势。老刘说，“杨处，这些山如果不是产出药材之类的，那都没办法耕种啊。” 一路看来，确实极少看到有耕种的情况，山势太陡，想挖开山坡，估计上面的土质都很浅，也贫瘠。真要耕种，下雨一冲，可能什么都没了，露出山里的石块。 不过，经过了那些尖刀一样的从山之后，地势便有所改变，公路的弯曲也有所舒缓。偶尔，会看到山坡上确实种植了茶叶。 杨再新说，“老刘，前面如果有上茶林的地方，停车看一看吧。” “好的，杨处。”老刘知道杨再新要做什么，对于到岭上县来，重点是要了解一下这边的茶种植情况，这是产业的发展。 继续走，看到越来越多的茶园、茶林，不过，都距离公路比较远，他们也不可能找路爬到对面山顶去。看得出，那些茶林处在险峻的山顶，每一丘茶园都很小。这种茶很难出规模的，但在这一的山顶种茶，却有固定水土的意思。 车速慢，好在这条路往返的车本身就不多。偶尔遇上会车的，老刘处理非常到位，但对面的车能不能也处理得很到位？老刘说，“杨处，只要在这里开三年车，车技绝对棒棒的，对车身距离的预估，肯定比城市的那些人要好多了。” “老刘，之前我在双沟村、在怀仁镇时，开车行走，与这种路差不多，那边的路还是村级路，更窄。” 双沟村、怀仁镇那边的地貌与岭上县这边还是有较大差别的，不过，村级公路的状况，肯定差不多。老刘保持着车速在四十码样子行进，时间上可能多一些，但车行平稳，感受还是不错的。 又行走一二十公里，总算遇到一个地势稍宽，有明显的上山路。挨着路边停下，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临时停车地，两人下车，感受一下这里的山风吹劲。 “杨处，如果下雨了，真的会结冰吧。封山封路，那是必然的。”老刘说。 往山上的路走，周边没见有人，也无处可问路。到冬季，山里的茶园可能都不做什么打理了吧。该补追到肥，也该在秋季完成吧。对于种茶要如何操作，杨再新并不了解，但都是植物种植，很多方面都该有通共之处。 估计往山上走到路，该是种茶的茶园。杨再新觉得有必要走到实地看一看，拍几张照片，也体会一下这边种茶的艰辛。上山的路，有部分是石级路，一部分是泥土路，不下雨，这样的路走起来不算难。 但如果从山下要背肥料、除虫剂等到山顶去，其艰难是可想而知的。走两三百米，杨再新已经有些发热，解开衣扣。老刘将外套都脱了，杨再新见他如此，笑着说，“老刘，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到前面看看就返回。” “那有那样的事？”老刘说，“我可不比你坐办公室的体力差啊，要不比一比？” 杨再新摇摇头，要说比体能体力，他虽说这段时间在省部上班，但平时画卷上坚持锻炼，不想在机关多呆，杨再新一直很在意自己的体能。 老刘体力可能也不错，但真要较劲，未必有杨再新强。至少，这时候，主要还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与老刘争高低。说，“老刘平时也爱运动？” “是啊，每一周，至少到健身房三次。我们做开车的，总要保持好体力和精力，是吧。没有好的体力，路上就容易走神，出事。”老刘也很自信。 好在往前走不到一百米，开始出现茶园。从主道分岔，一条横斜的小路，走二三十米，就是一块茶园。茶园也像梯田一样，一层层地往上叠。 走进茶林，杨再新见这里的茶园林木并不茂盛，或许是因为土地表层浅的原因。只要天久不下雨，植被肯定就焉焉的，没精打采。 拍几张照片，杨再新也不觉得这里的茶园有多好，要想将茶叶产业做大做强，至少一点，规模必须要跟上。 品质至上，才可能在市场上得到消费者的认可，好的营销方案，能够有效地推进产业的发展，收到较好的效益。对于岭上县的茶园茶叶，之前李新华做了评价，自然不能完全以他的标准来做评判，但参考意义是非常大的。 站在茶园边上，看不到多少情况，茶园随着山势的变化，转而往另一面去，不知到底有多少面积。不过，就目前这茶园看，规模不会大，因为这个山头也就那么一些。 据说山脊与山腰、坡脚的茶，会有不同的品质。杨再新对此也是理解，因为海拔不一致，气温也就不一样了。温差越大，茶叶的品质就会越好。 看来这一块茶园，顺着路返回到爬山的主道，继续往山上走。停歇那么一阵，体力也恢复了。老刘说，“杨处，这里的茶园是在经营，但要说有多好的效益，我看不见得。” “老刘，这里的规模肯定不怎么样，但在市场上有人愿意买，效益还是有的。售价高低，主要还是要看经营成什么样的品牌。” “杨处的说法，确实是这个道理。你觉得，上江市这边有这么好的经销人才？规模小，还是一个天大的缺陷。” “整个江上省在做经济这方面都差，不是上江市一家了。目前，柳河市那边的养殖产品，勉强算合格。要继续扩大规模，形成自身的品牌效应，还要有好些年的努力，而且，这过程中，公司本身也要始终如一地保持品质不改。”? 第1269章 小 镇 “杨处，你太谦虚了，或者说你对产业的危机感很强。”老刘说，“我看到太多的人，只要做出芝麻一点事情，总会夸张成西瓜那么大。然后，逢人就说，各种的表演，渲染。” “老刘，产业这个事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亩产万斤，就算大家都信了，又如何？”杨再新对这种人，自然也熟悉，体系里这样的人太多，到省部来工作，接触的人多了，更见到这种人。 “杨处，实际上，对自己做出的工作成绩，必要的宣传还是要做的。不然，宣传阵地上，尽是那些虚夸之辈，会让更坏的风气形成，也会让社会变得更令人失望。”老刘说。对于这个道理，杨再新也明白。 下面做出一分成绩，汇报说成六分、九分或十分，每一次地说，然后给人的印象就出来了，以为这样的说法应该靠谱，但实际上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领导们都见不到真正的业绩，而人们也无所适从了。 坏的风气一旦形成，要清除这样的风气，扭转人们形成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付出的代价会是非常大。 正如目前的教育，谁不知教育的方向已经完全脱离了本真，变成资本捞金市场？可真要改变，不仅仅是双减的政策而已，家长们长时间形成的焦虑，难道真没有理由？难道如今的教育走到目前的现状，难道真的是资本单方面推动形成的？根由在哪里，很多人都明白，但唯有呼之奈何！ 体系里的风气发展到目前的情况，根由在哪里，其实也不难找出来。问题是，风气形成之后，这样的惯性力非常大，除非真的在根由上大刀阔斧。 这种事情，杨再新自然不会去谈论，做好自己就是了。到目前，自己所作的事情，反馈回来的都非常好，这也就很不错了。 往山上走，又有茶园，杨再新到茶园里看了，与之见到的差不多。取一些茶叶与枝条，又取了一些土壤，装进准备好的袋子，准备到省里请省农院的人帮忙化验一番。 既然要做好茶叶产业，这方面的工作是必须要做的，有了科技数据的支持，或许做产业才更具有信心。 老刘见杨再新这样做，也不说什么，对于这位年轻的领导，反而有更多的佩服。真正做事业的人，他们的付出总会让人感受得到。 回到车里，继续往前走。岭上县也就有一部分乡镇在台地过渡区域，大部分都是在台地之上。 车在盘旋中冲出山岭后，前面变得平坦。台地上，是起伏如波浪的地貌，与之前经过的山岭完全不同。 到台地后，看到路边的土地耕种的也不多，不知是土地不适合，还是因为这些年来，劳力都外出务工留在家里的人少，使得这里的大片土地是荒芜的。 平缓的山坡地上，有一些杂草与刺丛，更多的地方，则是草海一样的显得很低矮的杂草。偶然有开垦和耕种的地块，长着一些蔬菜植物。 这样的土地如果利用起来，难道也不能耕种好？这些地貌，看起来完全适合大型机械进行耕作吧。 从导航来看，距离岭上县还有三十几公里。这时候的公路路况已经不差，车速也可跑起来。但老刘也知道，杨再新到这边来的意图，不忙着往县城跑。 在路口，看到一个指向乡镇的路牌。老刘说，“杨处，要不要去看看？” “好，中餐就在乡镇解决了。”杨再新说。 往乡镇方向行走几公里，果然是一个小镇。小镇有两三百户，确实比较小，整个小镇穿行而过，不过是两三百米。公路两边修建着房子，就中间那一段一百多米有门店。 停车看了，整个小镇在营业做餐饮的，也就三家。其中两家只卖米粉、面条这些简单的，不做炒菜和米饭。对于江上省这边，米饭才是主食，米粉、面条是早餐或临时性食物。 走进那家卖饭炒菜的店子，见里面有一盆火炭在取暖，三张桌子，桌面铺了彩纹的塑料布，当真是很土的样子。老刘看了看杨再新，没说话。杨再新说，“先看看有什么菜吧，能够糊一顿就行。” 老刘便去冰柜那边，拉开门，见里面有炒好冰冻在里面的鸡鸭、鱼，冻肉和其他的一些猪耳、猪肚、猪舌之类的。就不知炒菜的手艺如何了，再看灶台，油乎乎的似乎没洗净。 这些问题都不算大，出门在外，想要吃到干净放心的东西，难度还真不小。 老板见老刘很内行的样子，忙赔笑说，“老板，乡镇子就一家，我们这里菜便宜，质量是有保证的。你尽管放心。你们两个人，三菜一汤就够了。” 老刘看着对方，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脸上岁月的痕迹比较明显。这个老板本身给人就不算干净的感觉，老刘说，“小菜就炒豆芽吧，得重新洗一洗，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老板，其实我们店卫生还是比较好的。” 老刘自然过滤了店家的话，走到灶台那边，挽起衣袖，将灶台、炒锅重新用洗洁精和钢丝球刷洗几遍，然后说，“拿牛肉丝，猪耳朵，鸡肉出来，我来炒吧。” 店家见两人的样子，移开就是远来旅游的人，也不争，反正只要客人满意就行。 杨再新对老刘主动去做菜，也知道他不一定是嫌店家不卫生或做菜没做好，而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才会有这番行止。走到老板那边，说，“老板，独家生意，收入应该不错吧。” “哪有什么生意啊，一天都难有一伙人来吃饭。镇上流动人口不多，生意难做啊。” “你们镇不是做茶叶产业吗，该有不少外来老板过来吧。”杨再新说。 “产新茶的时候，是有一些老板过来，平时呢，就是乡镇附近的村民路过。大多数吃一碗米粉、一碗面，填一填肚子，能有多少生意？” “除了种茶，这边台地上，可耕种的土地很多啊，都不种了吗。”杨再新说。 第1270章 一个字:难 “老板，如今还有几个人肯下地耕种？”老板说，“我们小时候，整个山坡都是庄稼地，都种了粮食。不过，那时候是生产队，产量低，一家人也就勉强够吃。遇上干旱年，就得饿肚子。” 杨再新明知面前这个人，生产队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也不揭穿。听老板继续说，“后来，土地承包到户后，这些土地也是完全耕种的，那时候，粮食品种开始改良，产量也逐渐提高。一家人粮食有足馀，家里养猪养牛养羊，喂鸡喂鸭喂鹅。就是粮食太便宜，卖不出钱来。 到九十年代初期，下海的风气逐渐起来。慢慢地，村里的人也知道去沿海城市打工挣钱，那边三个月的工资就有在家一年的收入。这样一来，谁还肯种地？到如今，只有那些舍不下家的、到外面打工找不到事做的，或者是有老人孩子走不开的，才留在村里种地。一年下来，国家给了补贴，才稍微有些赚头。如果算上种子、农药、化肥的钱，种地实际上是亏本的……” “老板，那你家的地多不多？还在种吗？”杨再新说。 “我虽然开一家小店子，是自己的房子，不要租金开销。一天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对吧，生意再小，也比种地好。我家的地也不少，近处的地，有水源的地，还得种起来，有收入的。远一些的，难种的地块，就放在那里。荒就荒吧，大家都这样的。谁还想靠种地发财？” “老板，你们这边粮食价格怎么样？” “老板，我们这里的大米这些售价，和市里差不多少，路远，稍微贵一点路费。像其他自产的杂粮，就卖不出钱来。如今呢，要是你用心种地，比如说玉米、红薯这边，抢先产出十天半个月，那还是有不错的价钱。这样也只能有几家人可挣到这样的钱，如果家家都种早产品种，一窝蜂地种植，又不值钱了。” 杨再新明白他说的意思，早熟早产的新鲜品，提早卖给人们尝新，价格上可提起来。比如玉米，最早产出的，每一个棒子可卖到三元甚至五元，但随着其他人家的玉米也产出了，一个玉米棒子，一元钱一个也少有人买。 红薯也是如此，提前挖出来，每斤可卖三元两元店，到后来大家种的都产出了，一元一斤都难以卖出。对这些作物，人们主要还是尝新，而不是作为主食，消费的渠道与人群少，自然没有什么销路和市场。 像老玉米、红薯这些杂粮，在江上省这边主要是用于喂养的。但如今，自家喂养，也是难以收回成本，索性大家都不进行耕作、也不做喂养，打工拿到的钱，返回江上省来花销是比较合算的。 每一家外出打工的人家，都是这样精打细算，给家里赚钱来养活。 与老板说一阵，对小镇这边的情况有所了解，岭上县的大致情况与小镇这边差不多。山坡原本都是耕地，当初开荒的年代是在生产队学大寨，一直延伸到承包土地到户，是十几年前才开始出现土地不耕作而荒芜。 老刘亲自掌勺，炒出来的菜自然很到味。杨再新和老刘坐下，请老板一起吃饭，老板笑着推辞。彼此之间，笑呵呵地说着如今小镇的情况，说岭上县的经济该如何发展起来。 “我们县这里与市里几乎处在闭塞之中，而上江市和外面又是封闭的状态。这样的地域环境里，除了劳务输出这一办法，还可找到什么发财的路子？就算高速路修通了，那又怎么样？没有产出，没有矿、没有任何卖出去的资源，外面的人进来，最多就是看看风景。这边的风景也确实不错，奇梁县那边的溶洞就很漂亮，不知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如果没到，还是去看一看，真值得看一次。” 老板一杯浓茶，坐到桌边不远，与杨再新和老刘聊着。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愿意同外来的人聊天，从中会得到一些消息。 “听说岭上县这边准备推广茶叶种植，台地上应该也适合吧。”杨再新说。 “目前，我们县有两三个乡镇都在种茶，县里对种茶很看好，宣传力度也很大。那几个乡镇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的耕地太少，不在陡山坡上种茶，都没什么可耕种的土地了。 以前，这些地方的人可在山里找一些草药买，换钱买米。如今，哪还有草药？种茶按说是不错的，茶叶也很好，就是要卖出去才换来钱啊。 种茶规模小了，没老板进来收茶；规模大了，没有销路怎么办？说是种茶好，有钱赚，可全国多少名茶，人家不买名茶，还来买你这里的茶？我看种茶这个产业难搞。” 听老板的说法，想来岭上县的人也在讨论种茶产业的利弊，对中国产业的推进，是没有多少信心的。这也难怪，茶业在全国确实名茶多，茶叶市场也是比较饱和的，想要将新品种推上市场，需要的资源可不小。 也难怪何治有这样的思路，岭上县要发展经济、做出自己特色的产业，不高是和本土种植的茶叶，难道还能引进什么产业来发展？何治也是没得选择了，种植茶叶是一个选择，但只要的选择背后，风险也是不小。 难怪何治会找到自己头上，那也是只要可能存在的路子，都会试一试。或许，何治将市里、省里只要可搭上的关系，都发动起来，请大家帮忙推销茶叶。 有销路才有效益，又市场才会有产业的持续性。这一点，谁都明白，但又有几个人做得到？县里也可成立一家制作茶叶的公司，然后是销售与市场，做出自己的品牌来。 李新华说过，这里的茶叶品种本身不差，但因为工艺的原因，使得整体的品种没有得到提高。杨再新想，即使将茶叶品种的问题解决了，市场和消费群体，仍然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但想回来，做哪一件事会轻而易举？做任何事，必然是一个充满探索的进程，风险始终陪伴不离。? 第1271章 按你的意思 出小镇，沿路返回国道，沿途所见的山坡几乎都处在荒芜状态，偶尔间杂着几块耕种的地，到了这个季节，也看不到耕种的样子。仅有种蔬菜的地块，才能够看到人迹。 “杨处，岭上县这边的情况，或许就是如此。我之前到过两次，这些年来基本没有什么改变。”老刘说，“那个老板也是明白人，知道整个上江市处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而岭上县又多一道门卡。 岭上县这边，与高台省的地貌连在一起。目前，岭上县的人要出去，反而比上江市更容易的。就是到高台省那边的坐飞机，可飞往江上省城，只是，一周有一趟班机。这也难怪，之前好几次有人提议，将岭上县分割成两部分，处在高台地貌上的部分归于高台省管辖，反而更有便利性。” 杨再新笑笑，说，“老刘，在江上省全境，很难找到一地是顺手就可发展起来的。资源匮乏，交通闭塞，产出贫瘠，这就是江上省共有的特征。这不仅是我们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上上下下的人，都意识到这一点。要不然，江上省怎么会是全国劳务输出最大的省？” 可能再大，也不可能有方法多。这是体系里人提出来的口号，但实际上，改变一地经济的状况，确实让多少代人接连奋斗，但依然找不到可行的路。 中餐之后，反而不急着往县城跑。但也没有明确的目的，老刘之前虽然到过岭上县，依然不熟悉这边的情况。如果不带多少目的，随意沿着村级路走，自然可在山坡这到出穿行。 上到台地之后，这边大体上是平缓的，村级路也修建得不错。老刘知道杨再新的意思，随意找一条路走去，也不管目的地在哪里。 送走组长的车，钱恒知对向东才说，“东才，你们俩是先走哪里？” “我想，还是从最远的县开始吧。跑那边，住一晚，再走近一些的。”向东才说，王达岗也表示赞同这样的安排。 “那好吧，这边酒店的房间，我等下午接你们的消息，然后再决定退不退房间。还有就是，如果明天返回市里，得先招呼好，我安排你们的住宿。”钱恒知对这些安排，都比较熟悉。 向东才点头，表示他记住这些事。出门在外，居中做好服务的事情，也不容易。对向东才和王达岗等人而言，钱恒知这些事情都是他们该学习的地方。记住钱恒知所做的事，轮到自己有机会，才不至于茫然无措，丢三落四。 向东才与钱恒知说了一些工作的事情，便同王达岗一起离开。钱恒知等两人小时在街道，他们会租一车往目的地。回头看着张静宜，钱恒知的表情显得有点点严肃。 张静宜也在看他，不说话，不知这个坏人在同事们都离开后，会有什么举动。虽说心里是期待的，又担心这样肯定会影响到工作的推进。在省部这样的大机关，机会很多，但每一个人又必须有足够的实力，不能有丝毫出错，才会有更好的前景，领导也才会将机会送给你。反之，结果却很严重。领导对你的印象一旦形成，便再不可能有机会了。越混越差，那时必然的结局。 所以，在省部这样的大机关做事，每一个人都很谨慎，尽可能展现自己才华与能力的同时，也必须确保在工作上不出差错，至少，领导交给自己的工作不得拖欠。想钱恒知这样，才上位不久的，又有很多眼睛盯着的人，更要小心又小心。 反过来说，只要工作完成顺利，表现很强的协调能力、处理问题的能力等，得到领导认同与信任后，他们继续往上走高或找机会到下面去担任职务，是具有绝对优势的。 两人对视，很有些意思。见钱恒知这样子，张静宜心里也是复杂，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按说，这时候，同事全部离开，是他们私会、办事最安全的时间，何况是上午，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会返回酒店去激情。 只是，张静宜也明白，这时候真的去酒店，整个上午都不能够做工作的，下午患有多少时间来完成今天的工作任务？虽说各有分工，但每一组的工作节奏都差不多，他们各组的工作量也差不多，需要的时间同样如此。 “走吧。”钱恒知说。 “去哪？”张静宜疑惑地问。 “还能去哪？”钱恒知故意说。 “我得先问清楚你要去哪。”张静宜站着不动，担心钱恒知会不顾一切，有时候，男人确实是这个样子，不然，在溶洞里他怎么敢这样做？ “就按你的意思吧，你去哪我跟着走。”钱恒知耍一个诈。 “哼，”张静宜对他这样耍滑头，有些不满，“你还是男人吗，都不敢做主。” “先做事，抓紧时间。”钱恒知说着转身往前走，张静宜见他如此，心里一笑，但却乜他一眼，又觉得有点点失落。但如果钱恒知真选择了带她回酒店，估计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会保持多长的。 一个上午，两人要做到工作，既分工又合作，使得一个上午完成对工作有些多。钱恒知等各种告一段落时，问张静宜，“静静，你说说看，今天上午我们所做的事情，有没有遗漏？” 两人走在一起，周围完全是陌生的人，不担心会有人认出他们。边走边说，虽然没有拉手或相拥，但亲昵之举，外人也看得出来。 张静宜也在回想，对于到上江市来要做的工作，他们心里有数，工作程序、工作内容都是基本固定的。之前，在省城那边也做了一次，这时候，可以说是在重复。张静宜想过又想，说，“应该没什么遗漏的，你也想想吧。” 钱恒知果然再次复盘，之后说，“静静，看来工作真要男女搭配，效率就是高啊。对了，我给处长电话汇报一下。”钱恒知说着，给杨再新打电话，先问了他那边的进展，然后才说了自己这边的工作进展，请杨再新做指示。 杨再新表示了态度，肯定了钱恒知的工作，又说，“钱科，你问问向东才他们的情况吧。”? 第1272章 随他的意 中餐吃过，按说向东才他们即便走最远的县开始做工作，这时候，也该到地方，开展工作了。钱恒知还是先给向东才电话，问他们的情况。 向东才回复，到地方后工作才要开始，估计着真赶不回市里。至于明天在慢跑，向东才准备到明天再看，很可能从这边直接去另一个区县，路上耽搁的时间更少一些。 钱恒知听向东才这样说，便说，“向哥，那市里这房间外先退了。明天你们返回，记得提前跟我说，好订房间。” “钱科，明白。”对于出差进行工作，回省部后可以报销住宿费的，但如果同时出现一天时间而两房间，就必须做情况说明和解释。 向东才等人明白钱恒知为何在这些事情上反复叮嘱，因为回去后，这些报单的事情都是钱恒知经手，审核环节，领导会问一些情况的。 这边的情况有了结果，钱恒知挂了电话，对张静宜说，“静静，我们是先休息休息，还是一鼓作气将今天的工作做完？” “肯定是先做好工作……”张静宜瞪钱恒知一眼，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这一天，也看到钱恒知在工作上的努力和拼命，对他这样子是比较满意的，而再她面前，又故意问她，先讨好一番。 这一天外出的工作基本忙好，主要是做一些材料的整理、梳理，不少表格都要反复核对，免得在细节上有所疏漏。而这一些事情，最考验人的定性和耐心。 张静宜有些担心钱恒知与自己在一起分心，凡是钱恒知做出来的材料，她都会核对一遍两遍，确保万无一失。她也发现，钱恒知做过的事，还真没有差错，让她更满意，却也不敢大意。 这样齐心配合地做事，注意力集中，精神绷紧，是很累人的。至少，这时候的两人，心里完全没有那种疲累感，而是想着如何提高工作效率，如何确保工作上没有一丝差错。 下午的工作，他们是在一个茶室里做的。虽说是包间，但是那种半封闭的格局，外人随便会对他们有多少影响，但整个空间不完全私密，正好适合今天两人处理工作。 到下午四点，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早了，比预计的时间，至少提前了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这些时间，说到底是两人拼命攒出来的。 完成了工作事务，钱恒知站起来，长长地伸一个懒腰，说，“回吧。将材料放回酒店房间，就是我们休息的时间了。有什么期待吗？” “谁稀罕了。姓钱的，你还要准备准备明天的工作，别一门心思瞎想。”张静宜没好气地说，见钱恒知的神态有些自得的样子，多少有些恼怒。 从茶室出来，钱恒知带着提包，与张静宜往酒店那边走。半路上见一家无人售货小店，然后拉了拉张静宜，对她示意。 张静宜见那店门的招牌，知道是专销售大人们用的东西，便掐他一下。不知钱恒知是想买什么，用意何在。只是又不好说，谁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男人这好东西没有说话真是坏得很。 虽说在家里，没有玩过那些，可张静宜对这方面也不是完全空白，毕竟如今获取信息的渠道多得很。同事、同学、朋友之间说话，也会有很多信息汇聚的。 钱恒知是想准备雨伞的，却没料到张静宜多想了。见她不动，便在张静宜耳边轻声说一句。张静宜才知道他的意思，随后说，“不用的……” 张静宜不多解释，便往前走。钱恒知见她如此，便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此更好。也想明白了，昨天为什么张静宜都没有这方面的回应，是不会出事的时间段。 “耶……”钱恒知叫一声，张静宜听到，便在他脚上提一下，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 “又不是你老婆，得意什么。”张静宜故意说，这时候，她的心思也完全在这上面，原本没有这方面经验和经历，可昨天的事情，让张静宜反而放开自己，至少，在回省城之前，不会有任何顾忌。 放开自己的心，做这样的事情才真正体验到人生的美妙。张静宜也不是贪图什么，以前，对这一的事情不冷不热，在家里从不主动，但也从不拒绝过家里那个人的要求，哪怕有些要求看起来有些过分。 她不知回到酒店后，钱恒知会不会有那些要求，心里不多去想。反正就那么回事，已经发生过的关系，多一次少一次会有太多区别吗？张静宜觉得，既然昨天已经让钱恒知得手，这几天，就随他的意思吧。 这是张静宜的态度，不会说出来，只看钱恒知怎么行事了。 回到酒店，才四点半。中餐吃得不早，这时候两人没有一点饿的感觉。钱恒知先回自己房间，将所有的资料存放进保险柜里。这些资料，涉及保密，便特意地带了保险柜来。特别是纸质的资料，有不少人都签字的，又是牵涉到一些重要的人物。 如果是换届年，二处所做的工作会更全面更细致，保密工作也会更高级别，甚至可能带警员一起出差。 张静宜没去钱恒知的房间，而是先返回自己的房间。如今，酒店周边就留下两间房，钱恒知对酒店也做了交待。他的房间，甚至做保洁的都不需要进房间去。 见张静宜没跟自己到房间来，这样也好，毕竟这里是双人标准间，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总会感觉到还有另一个人在房间的。 在去张静宜房间之前，钱恒知还是很沉稳地给向东才再打电话，落实好他们目前的情况，免得万一出状况。很满意向东才对他表示的关心，钱恒知心里笑呵呵的，又给杨再新去一个电话，问他们在岭上县的情况。 沿楼梯往六楼走，折过楼梯就是张静宜的房间，钱恒知没有躲躲闪闪而是稳步走过去。见房间没有锁定，知道张静宜已经在里面等了。推门进去，见张静宜在洗漱间洗脸，擦着身子。 房间的空调已经开了，热气还没有完全出来，这时候，也不感觉到，只是感觉到心跳减速。? 第1273章 做坏事 （张钱之间的情节本来都构思完全的，有七八千字，这里只能说：此处省略六千三百字……） 看着对方，张静宜的脸平静、红润、微笑，这一场不算毫无准备的拼命，真的将近两三年来，所有的不甘、不愿、不忿与无奈，都完全驱赶一空。 也算幸运，钱恒知不是三秒的角色，特别是过了第一关后，反而更显实力。对张静宜而言，那时候什么都忘记了，所有的思想、逻辑都不存在，只有如同开闸的洪流，要将所有积存的情绪，全部释放一空。 对于张静宜所持有的资产，钱恒知也是深深地迷上，即使没有过多的技术行止，让张静宜感受到这样的真实钱恒知，反而对他更放心。偶尔会拉着他，让他明白自己所要的在哪里。 对张静宜笑笑，钱恒知有些艰难地将铺头柜上的手机拿了看，快要六点了。外面已经天黑，而这时候，肚子确实感觉到饿了。 张静宜说，“饿了？” “虽然饿，可吃不动啊。”钱恒知说。张静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理会，说，“要不，我叫外卖？” “还是别。让人看到我们在房间，酒店这边即使不说，也会是一种隐患。”钱恒知说，对于自身的安全与防护，意识中还是很强的。 “那就出去吃，你起来，洗一洗。不然，一身的气味，走出去别人就知道你做过什么坏事。”张静宜微笑着，很满意地看着钱恒知。 “是做坏事吗，我怎么觉得是帮人耕田……” “谁要你帮，主人家要是得知，还打不死你。”张静宜说，对这一点说话，已经适应。此前，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说话的，不忌讳提到各自家里那位。如此也好，都知道是在做什么，也就不会产生什么妄想。 按照之前张静宜发疯的时候所说，这样的钱恒知，只要他有想法，有机会，她总会配合好，让他满意。不会因为回到家，将钱恒知就排斥在外了，甚至在家里做什么，也会更想到钱恒知的好。 当然，这个时候，张静宜也不忌讳多提一提家里那个人，申诉他的错误，达到心态上的平衡。 钱恒知倒是不多说，表示，男人就那个意思。见到有好多，哪怕家里那个也很好，但还是想要多吃多占，抹抹嘴，回去后没什么心理压力。还有不少人，会将自己的所得，想身边的损友大吹特吹，以显示自身的厉害。 对家里那位，在张静宜有些不满的情况下，要钱恒知非要说什么时，他才说也就是平原妹，没风景观赏。 张静宜在资产上，自然有很傲人的，特别是淋浴时，当真是动一动，山海呼啸。平时穿衣服压制着，藏得深一些，这也是张静宜对自身的一种保护。不然，仅凭她拥有的资产，就足够让很多人觊觎不休，何况她本身的颜值也在八十分。 说好起来，洗浴，然后外出晚餐。一个多小时在房间，他们所到的战场也不少，这时候，休战了。钱恒知才感觉到没有一点气力，但时间上，也不容许他小睡一阵来恢复体能。 见张静宜翻身坐起，背影很妙，多少有些来劲。也勉力坐起，等张静宜站地地毯上，拉他，钱恒知说，“没那么虚弱，明天还得继续高效率进行工作，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放心吧。” 张静宜听他说了，便先进洗浴间去调节水温，冲淋。钱恒知也跟着进，见花洒中的张静宜，不免有所感，也就有所变化。 三十几岁，正是最为厉害的时段。张静宜见了，笑着说，“腰没折断？那就不错啦。先吃饭，等回来你自己看情况，真的别勉强。你也知道，明天还得继续工作。再说，我们之间都说好了，不是一次完结的，大可慢慢享受这样的时光。” 钱恒知明白张静宜的意思，但他对回到省城后，彼此之间还会不会继续往来，是存疑的。这样的关系，本身会随着各自家里的情况变化、随着各自的心态改变而变化，再多的山盟海誓都无法固定这种关系的保持。 对以后如何，钱恒知不在意。眼前如何才是作为重要的。这时候的张静宜，完全在乎他的感受，但回到省城后，彼此之间个在一处工作，环境变化后，又如何不改变心境？ 张静宜不是钱恒知的第二个，可张静宜说钱恒知是她的第二个，钱恒知还是相信的。对张静宜在他面前的表现，也确实给他这样的感觉。也因此，使得钱恒知对张静宜有更完全的信任和坦然。 冲淋，钱恒知帮张静宜仔细地擦水迹，这样的事情是很乐意做的。张静宜也由着他，却又提醒着钱恒知，这时候不能拖延时间太久，免得他们吃晚餐的时间太延后，会让其他人有所怀疑。 “等会点好菜，你得拍照发给向东才他们看，发到小组临时群里。晒一晒，大家就不会有什么想法……”张静宜说。 “说得对。”钱恒知对女人在这方面的思维，也是佩服，要不是了解张静宜，会以为她是善于骗人的了。 在酒店不多停留，出酒店后，在外面不远一家小餐店。这时候，吃饭的人不多，也还有人在桌上。外面虽说天黑，但出来吃饭的人，都还在。 要一个卡座，光线不错，点了菜，三菜一汤，都是小份量的，完全够两人吃的。菜上来后，钱恒知先录一个15秒的周边环境视频，然后将自己的菜也录进去，自然将张静宜也录了。配音说：有美女配吃饭，肯定能够多吃一碗。 对钱恒知的表现，非常满意。等他放下手机，张静宜说，“饿坏了吗，多吃一点。”将一盘炒牛肉丝，一盘猪头肉，都推到钱恒知面前，似乎要他消灭掉，以此来补充损耗的体力。 钱恒知说，“你也损失不小，多吃点，才能养好你丰富的资源。” 张静宜坐在钱恒知的对桌，衣襟宽松，姿势稍微倾斜，钱恒知就能够看到不少风景。山沟之深，按照钱恒知的说法，完全可与进上江市那段路的山沟了。? 第1274章 间 歇 吃饭的环境不算好，可氛围特殊，自然就成为最好的地方。才经历那种彻底的展现，对张静宜和钱恒知而言，这样的相处也是一种舒缓。 这时候，两人确实也饿了，钱恒知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控制着自己吃饭的速度。自然不是要在张静宜面前显示他的优雅，是因为只要细嚼慢咽，对身体才好，进食才适应目前的身体，也给等会会酒店做好基础。 很明显，今天与张静宜之间不会就此停下，自然也不会无所顾忌地疯狂。钱恒知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与活动，吃完饭，也不急于返回酒店的。到市里走一走，看一看上江市的夜市，对上江市也是一种评价。 吃了饭，钱恒知说，“逛街去吧，拍一些夜景。” “好啊，我还以为你要立即回酒店。”张静宜笑起来，“夜景也不错，你技术怎么样？” “我技术如何，你不知道？”钱恒知也笑着说，自然是另有所指。 “咦咦咦，谁知道你啊，我都不认识你是谁。”张静宜故意说，站起来，拿了包网外走。钱恒知得买单的，这种工作餐，回单位是可以报销的，不管是不是有票据，都会按照一定的待遇进行报销。 等钱恒知要了票据，见张静宜看着他，说，“真没法同我们杨处长比，他是财务自由，我得掐着手指算零花钱，唉。” “没人笑你。”张静宜说，“出差在外，该要票据就得要，这也是单位的规矩。杨处长是杨处长，其他人是其他人，不能一概而论。” “不说这个，走吧。找景区拍照去。让你也美一美。”张静宜对于拍照有不小兴头，像今天这个很有人生记录的时候，更需要这样的照片来保留记忆。 沿街道走，问了夜景比较好的地方，距离不远，张静宜不想坐车，说，“才吃饭，走一走，适应一下身体。” 走进人群，钱恒知便牵了张静宜的手，她也不反对。到上江市来，遇上认识的人几乎不可能，自然不在意彼此之间的亲密。何况，夜色中的街头，彼此间也看不清脸，除非在特定的环境中，光线强的地段，才有可能被人认出。到这样的路段，钱恒知则会放开张静宜的手，或者干脆将张静宜拥在怀中。 这时候的亲密，更多是一种慰籍，一点小动作，让张静宜明白自己心里还是有要求的。张静宜也乐意见到他如此，这样的小动作，说明他对她有情绪有激动。作为女人，自然希望有人在意她，哪怕仅是对身体的关注。 几乎每一个女人，都希望别人说他年漂亮、肤色好、气质优雅、魅力十足，这些要素堆在一起，就说明她们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意别人对她们的认同。 上江市有一条江，是从邻省台地那边流淌过来的，水流丰足，倒是给上江市提供不错的水资源。只是，水流出上江市后，水道险恶，没办法用来做水运。而往台地那边，又是高山险坡，也仅有上江市这一段水流，显得平和。 沿河的码头修建比较完善，这时候天气有些变化，虽说不至于冷，但寒气还是明显的。好在秋后的雨还没到来，气温固执地坚持着。 两人走到江边，这边就更冷一些，除了少数的年轻情侣，几乎就没有散步的人。这样的环境，自然是钱恒知和张静宜喜欢的。张静宜选不同的地点拍照，却没有与钱恒知合影。 在这方面，两人都很小心，知道这种事情容易出问题，谁知道手机万一丢了，或落在哪里给同事、家里的那个看到，就是天大的事了。 偶尔走到光线特别差的位置，又离周边的人远，钱恒知便会将张静宜拉在怀里，亲密一番。张静宜也不抗拒，甚至配合着他，说一些惹人的话。 这样的时光过得非常快，返回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对于钱恒知等人而言，这是比较早的时间里。只是，出差在外，作息时间会更有规律。 自然，从晚餐到现在，时间两三个小时，两人的恢复。不仅是身体的，还有精神上的认同，都有了变化。回酒店的途中，还带一些夜宵，做了准备。 即使不说，也知道返回酒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钱恒知也不是直接跟着张静宜去她房间，而是先回自己房间，看了存放在房间的保险柜。觉得这样的保险柜，最好还是存在到酒店更安全一些。 特别是白天出外做事，资料留在房间多少有些不放心。不过，这个事情也具有两面性，钱恒知一时间也没有具体的决定。看过材料，钱恒知才走楼梯去楼上，张静宜也是估计着钱恒知会到了，便开门留着让他好进房。 进房间，两人已经默契。钱恒知随手关好门，将折身走到张静宜拉到身前，两人之间就没有距离。这时候的感觉，完全是另一回事。相比之前的焦急，这时候心里都舒缓了，平和而宁静，又饱含了期待。 时间在一个多小时后，钱恒知投降认输。张静宜对他的表现已经很满意，看着他说，“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到现在，第一回有这样长时间的经历。哪怕有时候我给他买丸子，也没有这样的效果。” “其实，在家里我的表现也不见得多好。看状况，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前赴后继的。”钱恒知说，“有时候就想，除了彼此之间熟悉而变得麻木，省府都不在有耐心经营相互间的关系外，应该还有很多方面的因素吧。 时间是把杀猪刀，这个说得太透彻。静静，你说是不是？好好回想，家里彼此之间的逐渐变化，到底是为什么？” “确实，不好说，也不是单方面的过错。人啊，就有这样的缺陷，哪怕心里明白，你回去之后，会努力经营吗？另一方还会如最初那样有敏锐的反应吗。”这时候，讨论这样的命题，确实不恰当，可两人偏偏很有兴头。? 第1275章 公司规划 整个下午，都在乡镇之间穿行，使得杨再新领略到台地与柳河市那边的地理差异。同时，也看到台地之上，荒芜的坡地特别多，目前耕种的土地，可能不到百分之十。 当然，如果这里要发展什么产业，这点土地就不算多。比如柳河市那边，全柳河市都在种植刺梨果，集中起来的产量，就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额。 杨再新曾设想，到明年，柳河市的刺梨果全部瓜果，另外的区县还没到真正的丰产期。但即使这样，加工刺梨果产品所需要的粮食，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数据。 这样大体量的粮食，哪怕一半从国外进口，来回运输的成本，都非常可观。还有就是，国外对粮食产品的销售，也会限额。凡海集团这边激增进口，也会引发这方面的竞争，使得价格上扬。 从凡海集团一开始规划，杨再新与陈凡讨论进口外国粮食之际，他就与唐慧琪、吴思静谈到这个问题。最好能够在三五年之内，找到凡海集团自己的粮食基地，公司自己种粮，中出完全达到质量标准的粮食，如此，就可缓解集团的压力。对于国际粮食市场而言，也不会有过多冲击，更不会受到国内粮产的限制。 看着面前的台地，这些山坡平缓而厚实，荒芜虽广，但以前也是耕地啊。只要开发出来，按照国际标准进行耕作，产粮方面应该合规。等有了产粮，可将这些产粮抽样送到国外去进行检测。 国外对食品安全特别严格，特别对化肥、农药的残留，标准与国内相处巨大。但只要达到标准值，国外市场也不会排斥他们的产品。 国际上，更加侧重于规矩在线，规矩摆在那里。大家在规矩面前，一视同仁。只是对破坏规矩的人，会有排斥与反对，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维护好这样大家认同的规矩。不让规矩成一纸废文。 国内就不同了，是特层们的话语权，专利权，对底层根本就没当人待，仅是对方牟利的工具而已。但在舆论上、宣传上，他们却偏爱举起大义之辞，自作圣人，还有太多的万事不肯经过脑子的群体，为之鼓噪、叫好，俨然若勇士。悲哉。 杨再新对这些人的习惯和那些藏在背后推动这些东西的群体，也是很有怨气，只是，他也不可能站出来说什么。只要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能够保住自己的底线，便已经不错了。 看着眼前的坡地，到底适合不适合种植优质粮食？这个必须要深入研究，不能随意决策，想当然。对心中的想法，杨再新不会跟其他人说，最多就是与唐慧琪和吴思静讨论，会暗中先做大量的工作，确定可行之后，才会与何治落实。 当然，仅仅是岭上县这些土地的耕种，收成的规模还是太小，这不是杨再新的意愿。实际上，在北方或华中，都有大量的平原都地，在高原上也有广袤的土地，但真要做到优质生产，那些长期耕种的土地，得需要进行多少年的水土护养，才会产出合格的粮食？ 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都等不起几年，没有时间耗在土地护养上面，广袤的平原，适合大面积耕种。可耕种的成本，并不见得就小。 要找这种大规模可耕种的土地，杨再新在接触上江市的何治时，就有些想法，但能不能做成，却要进行核实。 岭上县坡地面积不小，但远远不能满足凡海集团生产需要的粮食。可岭上县相邻的高台省那边，还有两个市啊，这两个市的地势、气候、环境等于岭上县相差甚小。加入，这一大片土地确实可耕种农作物，不论是凡海集团出面，将土地承包下来种植，还是以农户自身种植，集团进行收购的模式进行合作，都是可行的办法。 这个想法的前提是，这片台地的土地要适合耕种农作物。很显然，这里要种植水稻，难度会比较大。但如果说这种玉米、红薯、土豆、大豆等作物，对水资源的要求就不怎么高，应该可以达到要求了。 而玉米、土豆、大豆等则是刺梨果产品生产的主要原材料，大米也是主料之一，单纯进口一种主要粮食，对集团而言，就会是巨大的调整，使得集团在海外营销方面，有更大的灵活性和竞争力。 能不能实现这个设想，杨再新这次到岭上县来，就是怀着这样期待，要做这边最初的工作。 下午到县里，杨再新已经取得好几种土壤样品。这些东西都是要带回省城，请省农院的人帮忙化验，以科学的方法，来验证台地上这边是不是适合耕种。 即使当年在学大寨期间，整个台地的坡地完全开垦出来，种植了好些年，但因为劳动力、劳动方式等不同，当年种植没什么收益，或者说虽然种植了坡地，却没有得到多少收益。 不过，当初那个年代的劳动效率本身就不好，劳动模式决定了劳动效率。杨再新要弄清楚的是，到底是这里的土壤原因、气候原因，还是人为因素，导致后来在土地承包后，耕种的土地面积也在急速退减。 进县城前，杨再新给何治打电话。何治接到电话时，多少有些惊讶。说，“杨处长好，您是在省城，还是到上江市了？”何治早得知，上江市这边今年干部考核的组长是杨再新的消息，那么杨再新等人肯定会到上江市来。 却不料，杨再新会这么快就给他打电话。杨再新说，“何治县长，我快要进你们县城了。这不，得找你这个地主吗。” “太好了，杨处长，我立即让人接您。”何治解释说，他目前在乡镇看一个情况，会立即往县城跑，“杨处长，您先到酒店住下，安排好后，我估计就赶到了。” 事先没有消息，何治不在县里也很正常。他安排人过来接自己，住进酒店，也是很正常的节奏。车往前走两分钟，便接收到一个陌生电话，杨再新接听了，对方说，“杨处长您好，我是张成淮，岭上县副县长。杨处长您目前位置在哪，我过来接您。”? 第1276章 张成淮 张成淮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面相，稍微显得黑。不知是晒的，还是天生的基因。张成淮能够准确找到自己，杨再新也意识到这个副县长的精明之处。不知何治有没有将自己的情况完全告知他，张成淮见到车牌，便下车小跑到车边来，动作和表情很到位。 对于副县长在县里的情况，据杨再新所知，一个二个都是很有威势的，人前人后，威风凛凛。只有在上级领导面前，才小心惕惕，如同老鼠在老猫面前。 “杨处长，您好您好。”张成淮已经走到副驾驶座门外，躬身站立，一堆笑容。杨再新也只好开门下车，只是，不知车停在路边，会不会被拍到违停。 杨再新还没下车，张成淮凑过来，说，“杨处长是从省城直接过来，还是从市里那边过来？路上辛苦了。岭上县什么都好，就是进来的路太折腾人。不过，到明年，高速路修通后，岭上县就与省城完全接上，岭上县出入就完全顺畅了。” 杨再新下车，两人握手，见张成淮虽有些紧张，但很显然是要在杨再新面前有所表现。只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只要在杨再新面前表现不错，留下较好的印象，以后对他说来，就可能是改变自己前途命运的机遇。 这样的机遇，张成淮又如何肯错过。“杨处长，何县安排我来给您带路，我们这就去酒店？” “行啊。”杨再新说。张成淮便上杨再新的车，对老刘说，“师傅您好，往前走到路口，往右，谢谢。” 上车后，显得对司机老刘也很客气，自然不会得罪这样的人。老刘说，“张县，鄙人姓刘，文刀刘。” “刘科很有文化，省城的人素质就是高。”张成淮自然要拍一下老刘的马屁。 “杨处长，对住宿方面有什么指示？岭上县这里的条件，完全不能与省城相比，差了几个年代。平时人流量不大，酒店方面的发展偏向于落后。” 对张成淮的说法，杨再新也明白，岭上县这边的人口虽不少，但在家在村里劳作的人不多，县里本身也没什么工业或代工生产，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力聚集。 如今，县城扩大的主要因素，还是农村退缩，人口向县城聚集。因为全国进行小学校区的撤并，在村里住，小孩子已经很难找地方上学，没办法，只有王成立前住，租房、购房，以便陪伴小孩读书。 越是经济不发达的地区，这种情况就越严重。从横折县出来的杨再新，当然理解这些，说，“张县，对住宿我和老刘都没什么要求，能够住下就好。” “杨处长，您真的是情怀高啊。如今，越是处在高位上的人，素质、情怀、眼界、胸襟都会更好。我们在下面县里，很多东西都要认真学习。”张成淮微笑着说，“杨处长，到了酒店，有任何不习惯的，都请提出来，我与酒店方沟通，立即整改。” 杨再新自然不好说什么，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也不了解。等何治到来，就会不同的。 按照何治之前的电话所说，他虽在乡镇，但不会远。杨再新没问其何治的事情，张成淮到来后，也简单地解释过何治的去向，但不会多提到何治这位老大。 面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人，要不是老大何治说是从省部过来的处长，张成淮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即使陪着杨再新进了酒店，他所说所做，在讨好对方的同时，也存了一下哦心思，就是试探面前这个领导，到底是不是真的来至于省部的副处长。 哪怕是副处长，按照张成淮的理解，至少也得四十岁吧，再如何年轻，也得三十五六以上吧。面前这个人看起来成熟与稳健，但要说有三十五岁，确实看不出来。 当然，如今来至于省里或更高层面的人，都喜欢给自己披上一个领导的头衔。既然是领导，自然是副处长、处长、副厅等，绝对没人会承认自己是科技或科员。 有一层身份后，到下面办事就容易了。很多上层的办事员、普通干部，出差到下面，往往会给自己挂一个职位一个级别。当然，下面的领导，也会主动地位来人安上一个职位，必然说处长之类的。 虽说见杨再新应对自若，稳健自信，张成淮多少还是存在疑惑的。当然，这样的新货绝对不会在脸上有任何表露。 杨再新倒是没意识到张成淮会有这样的试探，对张成淮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也只是当成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表现出来的。 安排房间时，张成淮没问杨再新和老刘是不是住一间房，而是给他们要两两间单人房间。这家酒店，从外观和大堂装修看，档次还是不错的。 拿到房卡，张成淮笑着说，“杨处长，两间房都是单间。您住八楼，刘科住六楼，没问题吧？” “怎么安排都行，到岭上县来，客随主便。”杨再新笑着说，从张成淮的语气里，也明白何治并没有将自己到岭上县的目的透露出来。 二处的人每一年都要到地方进行干部工作考核的，可张成淮这样的级别，还没进入二处考核名单，自然不会对这一的事情太敏感。而杨再新到岭上县来，先联络何治这个县长，而不是联络县里组织部，也是一种态度。 张成淮这样的人出面安排房间，酒店方面也是很重视的，酒店经理亲自陪着，带杨再新与老刘往楼上走。老刘不急着去自己房间，而是随同着一起到杨再新的八楼。这样，也就不会让张成淮感到为难，冷落了老刘。 到八楼，张成淮找到机会，便给何治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何治说他可能在五分钟样子就到酒店了，要张成淮一定安排好领导的住和吃。 酒店经理是一个年轻的、身材高挑的女人，外貌看，似乎三十几岁，正处在女人最具魅力的年龄段。吻合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对杨再新也是一口一个处长好，很热忱。? 第1277章 何治到来 见多了美女，酒店经理这种打分还不到八十的，杨再新自然不会在意。对方神态温和，笑容也热，却不至于有任何想象。 今天，能够有这样的好态度，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张成淮这个副县长的面子，不然，自己到酒店来，回事什么态度真难说准。 当初到a市，就有非常明显的感受。当然，岭上县这边不会与a市类同，倒是可以肯定的。地方的人怎么样，与地方管理者传达的东西基本是吻合的。 进房间，经理主动地说了房间用品，会让人更换成全新的。杨再新便不说什么，看铺上的东西，还算干净。可见，这家酒店本身也是县里用来接待上面到来的领导。 这是区县地方一直的做法。在区县，要接待自然会做好准备，一是可吃可玩之地，二是住宿的酒店，都必须按照标准水准以上做好准备，领导到区县，不论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私事，都会将领导安排在固定的酒店接待。另外，区县同样会在京都那边经办一个办事处，安排到京公干会私自旅游的生活宿食。 这种准备，大家心里有数，财政上会有专门的经费安排，哪怕一年超支不少，县里的主要领导，也会想办法填补这个窟窿。 杨再新在县里工作的经历不多，也是在章童俊身边做秘书三年。这三年，他还处在完全的青涩时段，可学习到的东西很多，对县里运转的各种巧妙，也都有耳闻，经手不多看到的却不少。 到这家酒店，看这里的情况，杨再新心头明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多说。经理美女用对讲机，跟手下的人通话，要求尽快将八楼和六楼老刘的房间用品换好。 随即，美女经理说，“杨处长，您还有那些需要？只要酒店这里能够做到的，都可以提出来。” 这样一说，自然很容易令人产生歪想，杨再新笑着说，“一个铺就足够了。” 美女见他如此，又说，“那好吧，杨处长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到，都可直接找我的。” “美女，你这样说，我们的帅哥处长可能会有想法的啊。”老刘故意说破。美女经理或许不至于有那种事，但说出的话，本身就带着歧义。老刘作为司机，说破这一点也没什么。 “刘科，我们酒店给任何一位客人的承诺都是一样的，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我作为经理，不能做到这一点，老板就不肯给我开工资了。服务好客人，让客人满意，是我们酒店的宗旨。”美女经理肯定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问题，回应起来，面带微笑，很是到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虽不大，但还是可以听到的。杨再新知道，可能是何治赶到了。随后，有人敲门，张成淮往门口张望一下，便见到何治。说，“县长来了。” 何治没对张成淮做什么表示，而是径直向杨再新走，没到他面前，伸出手，说，“杨处，出发前要是给我一个信息，我到市里去接你才对啊。弄得我失礼了，心里怪难受的。” “何县客气，我们也算老朋友了吗，没必要这样。”杨再新微笑着说。 张成淮元本有些疑惑的，可看到县长这个态度与表情，也就明白面前这位年轻人，真正是省里大领导。 确实，想杨再新这样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平时往来比较多的，是市级的主要领导和班子成员，甚至于市里的一些常委成员，要见杨再新一面都不容易。 “对对对，我和杨处长确实算老朋友了，感谢感谢。”即使有外人在场，何治也还是有明显的态度。着可不容易，也显示了何治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和杨再新自身的身份。 张成淮见县长到后，是这样的态度，也在庆幸之前自己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这年轻人是省里的大领导，那么，背景就绝对不一般了。如果能够有不错的关系，以后，可就有路子可走。 只是，县长很明显的态度，张成淮也不敢过于表现自己。在自家老大面前，表现出急切之态，那纯粹是找打。 何治到来后，经理找到机会，与他招呼一下，何治很干脆地挥手让经理离开，免得有些话传到外面去。 见经理走了，张成淮不知该留下还是该告辞。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要留下来，只有留下来才有机会认识这个年轻的处长。 等经理走后，何治对张成淮说，“成淮县长，这位是省部最年轻有为，产业工作做得出色，对经济建设工作最拿手的，省部二处杨再新处长。第一次见吧。有机会，要多向杨处长请教……” 听自家老大这样说，张成淮便眼亮了，虽说没到过柳河市长平县那边，但市里和县里对柳河市的产业发展，和气质最为核心的那一个人，张成淮是听说的。 这时候，张成淮看杨再新的神态就不同了，并不是杨再新在长平县所作的产业如何了不得，而是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对于县里的副县长而言，实在是高大上，平时就想同这样的人说一句话，真的是没有机会。 副县长在县里还可以牛一下，到市里就没多少地位了，至于省里，即使去参加会议这种情况的，都没有说话的机会，更不用说到各部门拜访领导，求见领导。 “杨处长您好，不知有没有机会向杨处您求教。”张成淮显得比之前要谦逊多了，在何治面前，说话还是会有所注意的。 “张县客气，我与何县往来多一些，说话也随意。他介绍时多有夸张，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讨论吧。”杨再新微笑地说。看何治的样子，张成淮很可能是他比较重用的人。 “杨处长，我虽然第一次见您，但却早闻大名，心里敬仰已久。怀仁镇的产业做出来，以至于目前柳河市的产业，成为全省的标杆，根本点，还是杨处长当初做下的成就啊。”张成淮稍微激动地说。? 第1278章 江桥生 对于自己在怀仁镇那边所做的成绩，杨再新也是听多了，省里对柳河市的产业发展，也是有大量的宣传。上江市这边有杨再新的传闻，也是很正常的。 张成淮说到杨再新这些事迹，自然要添加自己的情绪，渲染一下。杨再新听他所说，也就笑一笑，不多说。 何治笑着说，“杨处，县里住宿条件差，有什么不习惯的、有什么要求，只管说。这里硬件设施不能与省城比，但服务思想和服务态度，那绝对没问题。” 杨再新笑起来，说，“何县，在你的治下，这里的人素质普通高啊。” “这可不敢居功，主要还是全省经济建设大环境下，才有这样的改变与提升。我们县也是在市里工作精神的鼓舞下，想要做好我先的旅游开发工作，服务行业人员素养的推升，直接关系到县里旅游开发的推进。”何治当然会将县里所做的工作，对杨再新间接地汇报。 杨再新到岭上县的任务，是要对这里的当真一把手进行考核。即使这时候杨再新还没正式提出这样的工作，何治哪不知该如何表现。 说着花，重新坐下。何治说，“杨处，我过来的路上，已经联系了桥生书记。桥生书记很快就过来，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先去用餐那边等？” 岭上县县委书记江桥生，杨再新到省部大半年来，还没见过，这次到岭上县肯定是会碰头的。想来，何治在省里求见杨再新的事情，他返回县里之后，也会向江桥生汇报。 “用餐不急吧。”杨再新说，“到何县这里，我完全听何县安排。”这个是非常好的态度，对于何治这样想将地方工作做好的人，杨再新是非常乐意接近。 另一个角度看，如果心中所进行的设想能够实现，那么，今后在岭上县这边的安排，就必须要何治这样的人来配合。 高台省临近岭上县的两个市，有大片的类似于岭上县的坡地，都处在荒芜十年以上，没有人耕种。自然界的消化，已经将之前地里所用过的农药与化肥，消化干净。 再进行开荒，对土地所施的肥料自然是有机肥，以后耕种，都会严格地控制农药、化肥，确保作物的产出质量，达到国际上的环保标准。 这样的标准其实也不难，国外能够做到，国内自然能够做到。这没什么难度，只是，国内目前在农作物生产过程中，大家不去遵循科学种植，而是自以为是地加大量施肥，过量地喷洒农药，来保障产量提升，在果林方面，还会偷偷使用膨大剂等刺激性物，来激发果实的非正常增大，以达到增产、增收。 这种损人利己、无视安全的做法，国内很多人都在做。种植者或喂养者知道内情，他们自己不吃，只是售卖。只要产品不会即时将人吃坏，隐性的损害他人健康，不是他们要考虑的。 设想固然好，可行性也是完全可推想到，但具体执行与落实，就要一个可信的人来做。岭上县这边如果参与这个大计划，江桥生这一环是无法避开的。好在自己目前在省部二处，江桥生和何治，都会主动与自己结好关系。 即使今后自己离开省部，但省部那边依然有人脉的，想起何治、何彤彤等人，难道以后就不给自己面子？自然是不可逆的，甚至连黄东升、刘蕾等人都会给自己一些便利。 严复森和刘诚宇在省部，中下层的小领导哪会跟自己为难？或许赵刚有可能，但赵刚这样的人，在二处也不会真的到重用。 听杨再新所说，何治说，“杨处，那我们边走边聊，不然，时间太晚你和刘科饿着了，那就是岭上县的大错。” “何县，可不能这样说。”杨再新忙纠正何治的话，这种话说出来彼此呵呵一笑了事，但如果传出去，就不妙了。 张成淮听两位领导说话，很少主动插嘴，也是明白，自己还达不到级别。虽说杨再新也是副处级，级别上初看似乎在同一级的，可含金量完全不同。大机关里的级别，出来就压人一等。省部二处的人，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科员，对张成淮说来，都是需要高攀的存在，而且，还没有机会认识。 跟在两位领导身后走，张成淮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说，“何县，晚餐我先前安排在吉城那边，适合吧。” “那就去吉城，我也给书记说一声，免得他来回走。”何治说，随即要张成淮安排好车，又将县正府办这里的副主任叫来，安排一两个美女干部陪吃饭。 这是通常的做法，不是意味着杨再新会对来吃饭的美女有什么意思，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其中。似乎要有美女干部陪领导吃饭，才显示了岭上县这边够热情。 对何治的安排，杨再新没做什么表示，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对方的安排是他们的意思。过于干涉对方的用心，未必就是好，自身的作风过硬，传开之后，何治这些人才更有凝聚力。 还没到吉城，江桥生的车就赶来了。在吉城门外，两边的车碰头，江桥生稍显交际的样子，走到这边的车外，杨再新也是快速下车，免得江桥生误会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打他电话。 “杨处长好。”江桥生说，也明白面前这位的身份，和这次到岭上县来的工作目的，自然不敢对杨再新心生抱怨。握了杨再新的手，用力地抖了抖。 杨再新也很认真地握手，不解释为什么先联络何治，却不先联络他或县委组织部。因为这种事情越解释，反而会让对方越多想。 “江书记好。”杨再新也显得热情，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却像见过很久的老朋友一般。寒暄之后，他们便往吉城走，低声说真话，“何县，晚餐都安排好了吧。” 何治笑着说，“桥生书记，我之前也是在乡镇，刚刚刚到达，成淮安排了杨处长的住和晚餐。成淮，你向书记汇报一下情况。” 等张成淮汇报之后，江桥生没表扬也没批评，而是打电话，将组织部这边的人叫过来。 第1279章 内规则 杨再新到过的地市没多少，柳河市就不用说了。东平市那边，待遇不差；a市的经历比较特殊，不能一概而论。这时候，岭上县这边的接待，热情如火。 岭上县也是以经济滞后闻名的县，因为地域的因素，这里与外界沟通本身就少，产出也少，经济工作上，自然不能与外面比。但在体系里，不是落后之地就差或落后，在对上这个问题上，国内各地基本相同。 对于上面领导来治下之地，不管是什么目的，地方上都会倾尽所有进行接待。何况，这次杨再新来县里，江桥生和何治都明白他的目的，自然会在不违规的前提下，做好接待的。 杨再新是省部领导，按照对口接待的原则，县组织部主要领导是应该出面的。张成淮之前没安排，没打电话，是因为他真不便这样做，江桥生也不会因为这而有不满。 甚至连何治这个县长，都不太便于直接给部长打电话，因为两人分属党政的关系。 进吉城，早有老总得知消息，在吉城里等了。见领导们到了，笑呵呵地带着两美女迎上前，与江桥生招呼，随后才招呼何治、张成淮等，对于杨再新和老刘，江桥生不具体介绍，却很有意地表达了恭敬之态。 吉城老总便迎上来，笑呵呵地自我介绍两句，随后说，“请，这位尊贵的客人，吉城欢迎您。但有要求，吉城尽力做好服务。” 杨再新微笑地点了点头，与江桥生并行，进贵宾间。坐下，各有自身的位子，杨再新也不虚套，该坐哪里笑呵呵地坐下。等江桥生、何治、张成淮等人坐下，杨再新说，“桥生书记，原本我们是要等过几天到岭上县来的。但在市里，据说等两三天会降温了，我便叫上老刘，先上台地来。” “欢迎欢迎，还是杨处长关心我们岭上县啊。”江桥生笑呵呵地表示感谢，杨再新不提年终考核的事，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 正说着，有人敲门。随即进来三个人，两美女一个小领导。进来的人与江桥生和何治招呼之后，江桥生便让他们与杨再新招呼。对于杨再新的明确身份，这时候也不细说。招呼后，要一个年轻而阳光的美女坐到杨再新一侧。 杨再新的另一侧是江桥生，再往边上是何治。 美女在侧，杨再新没有不安，也不做表示。可美女坐下后，便开始找事情做。桌上有茶，她便先给杨再新添上，说，“杨处长，这是岭上县最新出产的白茶，您尝尝，看能不能入您的眼。” 白茶杨再新早就尝过，也知道其中的好与坏，但也对美女说，“谢谢。”随即对何治说，“何县，你们两乡镇开发出来的新品茶，我请了一位海外的朋友品尝过，对方给出较好的评价。茶叶的品质，受到地理地势与气候的影响，品质上好，那么，要做成产业，打出品牌，要做的工作还是很多的。” “非常感谢，太感谢了。”何治听杨再新这样说，当即站起来，“还是杨处长关心我们偏远地方的人，理解我们的难处。多谢多谢，等会我得连敬杨处长三杯。” “何治县长，连敬三碗都不为过啊。”与杨再新联系的这个事情，何治之前与江桥生聊过，他是真的这回事的，这时候，也是比较满意这样的结果。 不管杨再新所说是不是事实，总之，对方对岭上县的茶叶是有印象了的，对县里开发的产业而言，就是一大进展。 “应该应该，杨处长这么关心我们县的产业发展工作，我怎么表达感谢之情都不为过。”何治笑呵呵地说，这个态度当然得有才行。 这时候也不是细谈茶叶发展的时机，杨再新提这样一句，就不深说。这时候，岭上县组织部长吴秀杰敲门进来，连带着县委办主任也到了。吴秀杰同样带来一个美女，如此，桌上就有三个美女。 俗话说，三个美女一台戏，杨再新见岭上县的安排，也是郁闷。第一次接待晚餐，或许隆重一些，才如此安排。主要也是担心这种事情传出去，那会不会让人以为自己无女不欢？ 领导中，这种人可不少，手里有了权，就将这权视为私有，充分地利用起来。下面的人自然得迎合，不然，后果之严重，有人吃过苦头后，其他人就知道该怎么操作。 将自己下属以各种的名义，以接待的名义叫来，陪喝酒陪唱歌跳舞，继而增进一些了解，到房间去谈工作。女下属们，有些是自己找机会，更多的却是迫于无奈，半强迫地陷进去。 一旦陷进去了，自家领导也会找机会享用一番，以后只要有机会，就会带着走，顺便制造机会也爽一爽。遇上这种情况，绝对多的女下属，也处于无奈地接受事实。 她们的群体中，有表现好的，自然就上位了。可大多数人还是留在原地，最多就是工作上受到领导照顾或拿到一些小利益。 吴秀杰到来，可算是来了组织部体系的自己人，说话时，吴秀杰自然比其他人更熟一些，虽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杨再新。组织部体系中，只要是组织人，上下级之间也是有默契的，相互更多照应。 杨再新对此并没有什么不适，体系内的自己人，这是国内体系中人的共识，心态如此。而体系里又分为各部门，部门之间有排斥、对抗，部门内部有照应、更容易沟通等等，这些内在的逻辑，即使真的不是合理的逻辑，依然成为普遍的心态。 酒菜上桌，很丰盛也很热情。三美女敬酒，几位领导也敬酒。不过，杨再新每一次喝得不多，其他人也不会真要灌酒。一个多小时后，饭局结束。 接下来是喝茶，留在杨再新身边的人不多，喝茶地点在吉城酒店。江桥生、何治、吴秀杰，另外一个是组织部的美女。吴秀杰知道杨再新到县里来的目的，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工作，得等杨再新发话。 江桥生和何治两人，也知道杨再新到县里的意图，自然不会先提起干部年终考核的事情。 第1280章 沟通愉快 先说一些省城的秘闻，这些秘闻自然是传闻。聚集在一起，说这些秘闻，说一些领导职位调整或决策等，这是信息的互换，更是领导们最为关注的，有可能牵涉到自身前途的东西。 杨再新作为组织人，三缄其口是组织人的习惯，最多是将真实的人与事，认定而已。对杨再新这样的表现，哪怕是喝酒之后，还有美女在身边，都不多说一句。这使得江桥生等人，对杨再新更有佩服。 谈过省城和实力，话题自然地回到岭上县这边。江桥生说，“据说，明年国庆节，通往上江市的高速路正式开通，作为国庆的献礼之一，我们先的路也会接通高台省的高速路，完全这一区域的公路网格。就不知，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啊。” “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问题肯定不大。这条路修了三年了，也该投入使用。不然，我们上江市各区县会完全落后于省内其他地市。”何治有些感概。 对于上江市的发展滞后，深层次的因素是什么，大家不会多琢磨，可能更看在眼中的就是地区的闭塞，这种闭塞也是从历史上就无法摆脱的客观存在。 如今，高速路的修通，就打破了这种地势的封闭，那么，上江市的各区县真能够发展起来？真能够跟上江上省未来的经济发展步伐？ 这一点，谁都说不准，但领导们必须有足够的乐观才行，不然，下面的干部又如何有信心，如何开展工作？ “杨处长，目前，我们两乡镇的茶叶种植发展势头很好，种植户也肯配合。我想，两乡镇的种植户也是受到怀仁镇的影响，使得他们对乡镇干部的发动工作有了信心……”吴秀杰说，虽然组织部长不做地方的经济发展工作，但平时的工作上，肯定也有联系点，而其中一个小镇的某村，正是吴秀杰的联系村。 杨再新在产业发展工作上的名气非常大，可说是声名赫赫，吴秀杰也因为自己的联系村点而沾沾自喜。这时候，有这样的机会，自当要说一说的。 既然说到茶叶，杨再新便顺着吴秀杰的话说，“秀杰部长，来岭上县的途中，我在路上下车，看来茶园情况。我不懂种茶，到茶园看，也不过是看看茶林的长势。至于说产量如何，种植的规范化如何，就一窍不通了。 茶叶的品质如何增进，我想，各位比我更熟悉。一来是土质和地理环境，二则是采摘之后的加工程序。何县，之前我跟你提到台岛的那位朋友，他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对喝茶是有比较深的研究的。这位朋友就提出，你们这茶叶，如果有制茶高手来炒茶，品质还有提升的空间。 不过，他也说到，要请这样的高手，难度不小。” “杨处长，说起这个事情，我们也讨论过。目前我们县里的茶叶制作，还只是从市里农科那里得到的资料，提供的技术，自然算不得手艺。要请大高手是不可能，请一个内行的人来，都是千难万难，问题是根本没地方找啊。”江桥生和何治都在苦笑，县里这边也知道一些情况，但没有这方面的资源，那就是空想。 “杨处长，不知……”何治有些妄想，却也明白，这方面的资源杨再新不一定接触到。 杨再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说，“何县，只能说，这个事情我记下来，如果遇上机会，不会忘记。” “那就太感谢了，还是杨处长关心我们这些经济发展滞后地区，认识杨处长这样的朋友，太幸运了。”何治笑呵呵地说，也让江桥生、吴秀杰等，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对于这一点，杨再新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因为他还好带着何治到处走。当着江桥生的面，谈这个事情，应该更适合。免得江桥生对自己存什么疑心，以后彼此相处反而不好。 “何县，这些天手边的工作忙不忙？”杨再新点名说。本身，陪杨再新在县里做工作的事情，该由吴秀杰来才对口的。 “不忙不忙，再说，还有什么工作比陪好省里领导更重要？”何治笑着说，虽有些奇怪，但立即应下来，“杨处长，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去做好，包杨处长满意。” “具体的事情，明天我们见面在定，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我是想跑高台省那去看看，总得找一个熟悉情况的人，是不是？”杨再新笑着说解释，至于去高台省那边做什么，他不说。 “完全没问题。”何治应下。 “何治县长，杨处长对我们先如此关心，这几天，你的工作就是陪好杨处长。”江桥生笑着说，也表示他的态度。 杨再新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对吴秀杰说了关于到岭上县来进行工作的事情。甚至于找江桥生等一把手谈话，都托请了吴秀杰做不少准备工作。 只要有工作的资料、记录等，带回省里去就没问题。不是换届年，对区县、地市的领导们考核也不是很重要，只要有情况，能够为以后在换届年提供依据就好。 见杨再新对岭上县的态度，江桥生等人自然有更好的印象，态度上自然更好。江桥生等也明白，岭上县工作环境比起外面说来更难一些，要出什么成绩就更艰辛。考核上自然不会有任何优势，唯有杨再新明白这一点，才会如此放松这个事关他们前途的环节。 给予什么样的回报才恰当，江桥生也在盘算，他对杨再新真不熟悉，之前对何治所说的那句话，其实也就隐含了这个意思。想来，何治也可理解，在这几天相处中，杨再新有什么要求，他们能够提供的，到时候就明白了。 杨再新不管江桥生和何治等人有什么想法，只要这边配合，以后如果说真能够在这里做粮食种植，这些人自然会陪好他做工作。 喝茶聊到半夜，后面的说话已经没什么营养，但却是必要的。组织部那位美女，一直陪着，到杨再新的房间。自然没有不想走的样子，可杨再新如果真说一句话，结果是怎么样的，谁也难说准。 第1281章 睡觉不选地 第二天大早，何治就到酒店来等着，没有去敲杨再新的房间，而是在楼下大厅坐等。原本，以何治同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他完全可到楼上去找杨再新的，只是，时间早了些，不知杨再新有没有睡醒。 杨再新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不管先一天什么时候睡，第二天都会在六点之前醒来，然后起床。 除非是在家里，陪着唐慧琪，早上才有可能延迟。而延迟起床的原因，是与唐慧琪来了兴致，早早要亲密一番。 起来之后，杨再新也不急着与何治联系，昨晚喝茶到半夜，这时候估计何治还没有起来。先将这两天要做的事情，写出来，然后再次盘算要做哪些事，免得在过程中疏忽掉。 记录下来，推理一番后，自然就没有遗漏。而实施过程与这时候的推想不一定完全吻合，大方向却不会有什么变化。 给何治发一条短信，何治的电话就过来了，“杨处长，你起来了？我在楼下，便上来。” 几分钟何治就到房间，笑呵呵地进门，说，“杨处长，昨晚休息得好不好？” “我这个人很随意的，睡觉不选地方。”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那就好。我担心我们这里的条件差，影响到杨处长的休息，可就罪大了。” “何县，我们之间还说这些？没必要吧。”杨再新也知道，他虽说与何治有几次往来，但却没有实质性的接触，最多就是收下对方几包茶叶，还是为对方宣传用的。 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往来，体系的朋友关系，那就是停留在口头上。而体系里，最不能当真的就是口头的承诺与友情，口头的兄弟关系。体系里，四海之内皆兄弟，见谁都可称兄道弟，但真正具有情感的万无一人。 除非是同学、利益和作者、有利益往来者等特殊的关系存在，才真的具有其可信任的情况。 对于这些体系里的特色，何治当然明白，杨再新在省部二处，身担要职。与上江市、岭上县根本就没有丝毫关联，之前是在讨论会上，自己厚着脸皮招商去，邀请杨再新吃饭。 这算是第一次有些关系，然后请教对方产业发展工作的秘诀，再后来不过是几包茶叶而已。 这一次杨再新来说就是做工作之前，与何治是由简单的联络。然后，杨再新到岭上县时，先联络何治，让何治对杨再新有更多的亲近感。或许是对方以为自己在发展产业上很拼，彼此有一些共同观点，心气相合？ 不管怎么样，有这样好的开端，对何治而言就是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应该的、应该的。”何治笑呵呵地说，见杨再新显然是准备好了的，“杨处长，先去早餐？” “好，吃了早餐，有一天忙去了。”杨再新说，见何治没有问他具体做什么，他也不急着说出来。 两人下楼，杨再新与老刘电话，得知老刘已经先去餐厅里。老刘是老司机，知道领导到地方后，地方的领导自然会周到地陪同，也不同杨再新邀约一起早餐。 到餐厅，自然有经理带着他们到包间。有两美女服务生，给他们将食物送到包间中。老刘这时候已经吃好，在大厅的一角抽烟，看着杨再新和何治到来，也不起来说话，平静地看着他们。 多年来跟随领导到地市做工作，见到的事情自然多，老刘也是习以为常，对地市领导的态度自然是平和的，不会自认弱什么。 对杨再新的印象不错，虽然年轻，做事很有自己的风格，胃口不大，应该是有长远打算的，平时非常克制自己的欲望。有能力做事，又能够做好。这样的人确实不多见，老刘也想看看，面前这个让人看好的年轻人，到底能够走多远。 早餐吃得不少，最后的那杯奶，放慢了速度。杨再新说，“何县，今天我们跑高台省去，能不能返回，可说不准。” “没问题。”何治先答应下来，“县里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时间不是问题。杨处是计划去草海看看？那边的烤全羊，风味不错。” “高台省有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何县，你先介绍介绍吧。”杨再新说，也不先针对什么来谈，这样会让自己了解更全面一些。 “杨处，高台省之前比我们江上省更落后一些，在国家推进西部大开发之后，高台省被划定在西部大开发范围内，从那几年之后，高台省比江上省就逐渐超过我们的发展。 高台省目前的最大优势就在于交通完善，随便一条县级之间的公路，都是高等级级别的。这些基础建设，就是西部大开发最大的便利，使得高台省到如今，全境内的公路网格比我们这边要高不少档次。 基础设施的肩上上，高台省也比我们这边要好，必然各村的自来水到户、各村房屋的修缮、各村公路和电路设施、通讯设施等。 杨处，我们岭上县这边只要离开县城十公里后，电话信号就被高台省那边覆盖。你说，我们这边几乎就在跨省通讯的环境下过来的，难不难？” 何治说到这，苦笑一下。在很多方面，江上省的基础建设投入确实远不能与高台省比。因为高台省地属西部大开发，有政策和国家拨款进行建设。 “除了可以看得到的建设之外，高台省在项目开发上，也得到大量的政策支持。有专门的款项，落到地市、区县、乡镇、村组和农户，只要有项目往上报，几乎就没有不批款的。 与之相比，我们这边是有项目而没资金，高台省那被正好相反，他们是有资金而难找适合的项目。所以啊，那便搞一个草海作为旅游项目，据说就得到大笔的扶持资金。还有农户的种植、养殖等，也会得到直接的政策资金，落到养殖户头上。 这也造成了高台省前些年，有大量的古村修建项目，耗费不少资金，很多地市的建设都是相互雷同，彼此之间重复，这两年，上面才对这些胡乱开发的现象叫停……” 第1282章 穿两市 大致地了解一些高台省的情况，让杨再新对接下来的行程，有更多的期待。高台省是西部地区，国家在政策上是有倾斜的，开发项目也会有资金扶持。 如果说自己设想的方案能够落地，首先，在推进项目的问题上，地方、政策都不会抵触，减少很多根本性的阻力。再有资金扶持，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减轻凡海集团的压力。 而往后的发展上，因为政策的因素，即便有人眼红这一项目的果实，想来，真有人要抢夺、摘果子，也会让对方有更多压力。 外部环境不错，非常有利，那么，要查明白的，就是高台省那被的台地是不是真适合做种植业的开发。 这些信息，对杨再新而言，是令人振奋的。不过，杨再新不动声色，说，“何县，我也想过，这次到岭上县来，另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想看一看高台省在做经济、做项目等方面，与江上省有哪些不一样。可以吧。” “肯定没问题。”何治自然希望有更多机会，与杨再新多深入接触，如此，才有可能真正地打下情感基石，以后，有什么事情找到杨再新那被，才不至于为难。 “出发吧，具体往哪里走，都听何县安排。”杨再新说。 老刘的车在外面停着，何治原本想带自己的司机，可能更好使唤，也熟悉路况。但见老刘的车，也不好再说什么。上车，何治让自己的车和秘书、正府办副主任等，在另一台车上，跟着他们走。 虽说这次去高台省是杨再新比较私密的事情，何治自然不会这样看。他觉得，杨再新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江上省的产业发展工作进行的谋划。再说，自己带来的人，也不会多嘴多舌，而有两个人在身边，遇上什么事情也好处理。 生活的安排上，也要人来做。 两车往高台省走，因为都处在台地之上，海拔不变，道路平缓且笔直。往前走，何治说，“杨处，我们直接去草海？还是边走边看？” “这样吧，先往前跑，一直走到台地的另一端。有多远？半天能够跑到吗？” 何治也是一愣，没想到杨再新会提出这个。与岭上县相接，同处在台地上的一共有两个市：铜丰市和松栗市。铜丰市与岭上县接壤，跨过铜丰市后，才是松栗市。 这两个市占地面积、人口数量都差不多，这一片其实是几省交界之地，建国前，这里的人生活清苦，民风彪悍，匪患严重。生活在这里的底层人，确实是水深火热之中，也使得这些村落抱团抗匪，就有不少村子修建成为堡垒。 如今，旅游的发展，很多村寨修复当初破坏力的堡垒，重新修建作为旅游的景点。何治虽说到过这边多次，出来到铜丰市的时间多，松栗市那被就比较少了。 也因此，对松栗市没多少了解，好在带来的司机和副主任对这边的情况比他熟悉，心里不担心。说，“杨处，我也没直接跑到台地的另一端，据说，直接跑去那一边，有一道比较著名的关卡，时间至少要五六个小时。如果走高速的话，两三个小时差不多了。” 车停下，等正府办副主任上车来，坐到副驾驶座。副主任回头说话，“从这里到壁卡关，走近道五小时可到了。如果完全走高速路，两个半小时差不多的。杨处长，走高速路确实节省时间，就是看不到多少风景。” 台地这里相对平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景的。偶尔会有水流、小湖泊，断崖、林区等等，还有古镇、古村。几乎所有的古村寨，都修了观景台，可在半路上多看一些景区。 杨再新要赶时间，说，“走高速路吧，从那边返回时，再走国道。” 上高速后，这边的高速最高时速是120码，最低时速90码，比起江上省的那边时常为80公里的限速，当真就爽多了。老刘知道这边的路况，有副主任指示大致方位，在高速路上跑得飞快。 路上，有副主任介绍高台省的情况，杨再新对铜丰市和松栗市了解更多。两市的经济发展，名义上要比上江市快速，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公路网格的建设，确实比江上省要好得多； 二是高台省干部的普遍工资要高于岭上县2000元左右的额度，原因就在于高台省是大西部省份，国家划拨部分要比上江市这边子项更多，而一些地方出资的工资部分，他们能够全额拿到，上江市这边的干部，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三是项目建设申报的批复与扶持，那简直是不要太容易。副主任的讲述中，多少有些抱怨的意思，但不明显，在何治和杨再新面前，这种情形肯定不对。副主任也是明白人，虽然自己根本够不到杨再新的级别，但说不定就给省部的杨处长留下好印象了呢？ 这样的期待明知可能性小，副主任却依旧会抱着一点期待。 机会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不可控的，唯有自身努力，然后听天由命。在杨再新和自家老大面前，副主任努力做好自己，就是最大的争取。 在距离壁卡关还有四十几公里的地方，下了高速。走县道的路况也是极好，四十几公里，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壁卡关地理位置比较特别，是台地与高台省其他地区之间通联的咽喉。自然，这里所说的咽喉，是建国之前的事情。即使年代初期，从台地往高台省方向的铁路、公路就贯通。这处卡子，变成为历史名卡，连建卡子的基石都被人抬走修房子了。 等十年前，壁卡关重建，作为一个重要的项目，高台省当时划拨了一笔不小的资金。如今的壁卡关，完全恢复了当初的规模，而又在卡子外围，进行了旅游设施的增补。 进入冬季后，到这里游览的游客已经稀少，除了天气冷之外，如果下雨刮风，周边的山和公路都可能结冰，封堵所有的通道。游客谁也不想被封堵在这里，滞留不能离开。 第1283章 壁卡关 壁卡关这一带地势险峻，站在新修建的石头城堡上，远眺前方。远处灰蒙蒙的，群山由近而远，山峦叠嶂，逐渐升高。 按照何治所说，过壁卡关后，就是真正的高原地貌了。只是，壁卡关前，一道明显的沟壑，将脚下这一块台地，变为比较独立的地势。深深沟壑的对面，估计是山势陡涨，海拔升起来，直接往高原而去。 虽说是高原，但却是大山大沟，两山对望，碰面则要行走一天。当然，如今这些空间都被改造，有高速路、有高架桥，早就将各大山拉近，各大沟填平。 脚下的这块台地是天地间比较特殊的存在，按照古代地貌变化，很有可能的海里被冲积的砂石，形成这样一个平台，后来地壳变化，生出海平面后，依旧保持原有的台地风貌。而台地周边，都是深沟险壑，将这一台地孤立在这一地域。 台地占地面积可不小，是高台省的两个地市，岭上县也占有一部分。这里从古以来，在种植这一领域，就没什么优势。听副主任和何治所说，新建过之前，台地上有种植大米、玉米、红薯和土豆、大豆、红豆等作物； 蔬菜类则是辣椒比较适应，其他常见的蔬菜也有种植，与江上省那边的生活大差不差。建国前的历史上，台地里的人穷，娶媳妇往往都是换亲。也因为贫穷，这里的匪患确实有几百年甚至更远久的历史。 站在城门之前的城堡，看远处的群山，杨再新说，“高台省那边的作物种植，岂不是更难？” “那是的，壁卡关最为重要的作用，就是严防那边大山里的匪患，往台地来劫掠。传闻中，在壁卡关这里每过几年，都有一场大的生死搏杀。外面的匪股一波一波，而守卫壁卡关的，都是附近的山民。最多就是当地官员征召辖区的勇武者，在关卡上严防死守。有这个关卡，匪患想要突破，那也是非常困难，即使付出巨大代价，也未必就能够攻陷这个关卡。据说，从古以来，仅有三次关卡被攻陷，而每一次被攻陷都是因为有内奸帮开关。” 俯身往城下看，壁卡关前是一条仅能走两人的石级路，一台台石级往下延伸，看起来有百余级。如今，路径两边设置了铁环护栏，上下可抓住走，安全系数高多了。 那以前没有这些防护，土匪们要冲上来，守卫方只需要丢下石块或将木柱推下去，就可将石级上的人都砸下山沟。 如今，旅游开发不仅复修了壁卡关，还将下山的路修好，在半山有观景栈道。每一年，壁卡关这里汇聚的人流不算少，附近的人总会到这里来看一看。 壁卡关后两三百米远，就是城镇。城镇与壁卡关之间的空地是当初守关人训练地和营地，如今，这里成为壁卡关旅游点的基地、大型停车场。 几百米外地城镇，如今也是一个不小弟镇子，大约有一千多户。这些人，参与到旅游的人占比例并不高。壁卡关这里除了游客购票收益之外，就是一些散客住宿、吃饭和购买纪念品。 从城楼下来，往城镇走，看见沿途稀稀落落有十几家摊位在经营。据副主任说，旅游正常的时段，这里的摊位都是满额的。不过，经营的纪念品之类，不见得有什么特色。 杨再新也了解，如今的旅游纪念品，几乎都出自国内的某市小商品工厂。使得全国的纪念品律同，购买纪念品的人就越来越稀少，确实没有什么纪念意义。 一路走一路看，杨再新对这里的旅游业不很关心，完全可以想得到，壁卡关在台地这里大名鼎鼎，但出主意区域，谁还在意一个防卫土匪的关卡？离开高台省，估计只有上江市的人或许才会有所耳闻，没事的时候，过来转一转。 也因此，壁卡关的旅游局限性是很明显的，又不像北方的古长城，千古闻名，自然全国乃至世界的人群，都要求看一看这奇迹。而如今，国内对旅游景点的开发，重复太多，几乎每一地点景区与另一地的大差不差。 这种遍地都是旅游景点的做法，石级上是很亏的。投入的资金根本就收不回来，但如果说不高这些旅游开发，又找不到项目来做地方经济起发点。地方的领导们，又如何向自己的上级交待？ 一窝蜂而上的结果，是显然的，对地方的管理者又是很无奈的。杨再新在怀仁镇和长坪县做过旅游也的开发与推动，知道其中的难处。 长坪县的旅游，得力于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上进行推介，而景点的品质也不差，才使得有大量的游客引入进去。 有这些旅游项目的推进，地方管理者在汇报年度工作时，就可多汇报不少业绩，上面自然也乐见其成，谁也不会核算投入与收益之间的账。 小城镇除了与壁卡关旅游对接这一头，其他的都是平常的乡镇构架。他们穿行其间，杨再新也可看到，虽说松栗市的西部大开发中，得到不少政策帮助，将所有的住房、水电、通讯、道路等基本环境、生存等问题解决了，可普通人家的收益问题，还是一个大问题。 转一圈，看了大半的街区和人家，即使不推门进屋，也能够判断出来。何治和副主任等，不知杨再新的用意何在，也不说话，只是尽可能提供这里的基本情况。 实际上，连副主任对壁卡关这边，也多是听说与传闻，并不知具体情况。到一家看起来门面稍微大一些的店面前，杨再新说，“就选这家中餐？” 时间过中午了，吃过中餐，可购票到景区里去看一看，返回时，天色就晚了。何治听杨再新这样，笑着说，“杨处长，下午看景区？” 杨再新笑了笑，说，“景区就不看了。这里的景区，核心点就是壁卡关，我们已经看过。我准备，往村里走走……” “好的，我来安排。”何治随即对副主任说，“找一个熟悉地方的人，给我们带路吧。” 第1284章 超大规划的项目 中餐简便一些，但何治点了不少菜，都是很实惠的大菜。这里做菜不花俏，味道还不差。几个人吃过，算下来，一个人不到五十元的费用，主要是不喝酒。 吃饭时，有一个陌生人，是副主任找来的，下午给他们带路。即使有本地人参与，何治等人对杨再新的称呼不过是改成老板而已，对杨再新的尊敬没有改变。 请来的人对壁卡关熟悉，在申明不是要旅游景区，而是要看镇所在的周边，那人笑着说，“几位老板，你们这些贵人果然不一样啊。其他人来看景区，这样的山和水，我猜啊，整个高台省就有很多。倒是这里的乡镇山村，才有不一样的地方。” “哦，有什么不一样？”何治说。 “不一样的地方多。”那人说，有些自得，“我们这里千里平坦，这就是最大的不同。这二，这里坡地的草，与大西北的草原风格一致，跟你们说，到明年，最迟后年，这里会开发一个大草原的景区……” “铜丰市那边不是有一个草海吗。”杨再新说。 “我们这里的草海，至少会是铜丰市草海的三倍。除了草海，还会开发更多的娱乐设施，预计投资二十个亿……” 对于这些投入的建设，资金主要是从上面申报来的，也有少部分是大老板看中的项目，然后投资到这里来做项目，谋求发展自身。但在杨再新看来，这些地方的项目投资，巨大的资金量确实可将这里的项目规模做大，做出名气和规模，但是，资金投入后，如何回收之前的投入，就成为大问题。 松栗市的旅游做得再大，这里的草海再大，还能大过大西北的草原？即使草海的风情不差，却真正缺少的是民族风味。使得前来体验到游客局限在周边的地市。 游客少，覆盖的影响力小，自然难以收回成本，更不要说赚钱了。这样的项目，一开始轰轰烈烈，经营起来，三两年后就冷冷清清，再往后可能就是要死不活的拖着，变成了地方上的拖累。 可这时候，设立这样的项目之际，领导们都兴致高，展望未来的预期乐观，资料编写上，更是语句惊人，数据让人看了诱惑不已。 说到底，还是地方的领导者，必须要做出自身的业绩，才可能在事业上有所进步。不得已只能创造条件上马项目，等项目开建，他说有成就了，但地方上如何？遗留下来的东西，谁来负责？自然不会有负责者。 项目最初的考察、论证，是合理的，后来环境改变，又如何追究当初推动项目建设者？ 这些逻辑上体系里一直在运行的逻辑，大家都是体系里的人，自然认为是合理的。因为换成是他，也会这样做。 得到这样的消息，杨再新多少有些警觉，因为这个大草海娱乐场的项目批下来，就很难改变。唯有在批下来之前，进行拦阻才是最不得罪人、阻力也是最小的。 记下这个事情，杨再新自己没办法干涉松栗市的项目申报与批复，但陈家那边说不定有资源。陈爸的关系到底有多深，杨再新一点也不了解。 随即，杨再新也觉得幸运，能够在这时候得知这个小心，自己还不太被动，只要家很快自己的步伐，尽快地验证两市的土质、水利、气候等，适不适合进行大面积种植粮食这个结果。 吃过中餐，大家上车。何治、杨再新和副主任在一车，另一车则是带路的人和岭上县带来的人。老刘的车跟着岭上县那车走，往乡镇跑，往村里跑。第一个目的地，就是之前提到的准备做十万亩草海开发的区域。 这个项目号称十万亩，但实际上可能就一两万亩就算水分不大了。不过松栗市这边地域宽、地势平，村子的分布也比较散落，真要将松栗市的两三个区县都划在开发项目内，面积数自然就大了。 这样的项目，真正开发的区域不会多大，有建设设施的地方，也就一定范围里。前来观光、游览、玩乐的人，也不会几处奔波，这样的体验会大为降低。 开车到地点，见这里是一个山坡。平缓的隆起和往远处缓缓延伸的草地，视野非常宽阔，放眼望去，似乎看到天际一般。据带路的人说，这里看到的远处，可能有五六里的距离，再往前，地势就起了变化。 而这里，如果用来耕种，完全可用大型农业机械进行耕作。就可节省大量的人力，也能够提升耕种的效率。 看一阵，如果这里开城为大型游乐设施的草海，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环境。如果游人真像想象的那么多，这里说不定会建成一座新城，形成一个新的商业圈。 但杨再新也猜测，理论上的东西很容易论证，但实际上，到哪里聚集起这么多的人流与常驻人口，来支持这个二十亿的项目。 “这个草海形成多少年了？”杨再新说。 带路的人有些骄傲，说，“十多年了，之前，这里是一片耕地。后来因为缺少水，就不耕种了。形成荒坡。十几年前，这里的人将杂草、林木除掉后，便成为这样的草海，非常壮观。这里的规模，在国内是排位第一大的草海。等开发项目做起来，这里会非常热闹。” “地下水也没有吗。”杨再新说。 “地下水也不多，据说有人探查过，二三十米深都没遇上水源，说明地下水真的缺乏。不过，这里的土质深，也肥沃。”那人说，对他的说法，杨再新觉得可信度不够。 这里缺水，开发成为大型游乐，建设成为人群聚集地，那不是更不适合？这样的项目，怎么可能得到批复？“没有水源，这里开发出来，就有天然的缺陷啊。人多了，没有水，怎么办？” “据说，到时候会建设一条大水渠，或用超大的水管引水过来，提供给人群所需。”那人实际上也是听到传闻，没有实际的资料。 真的可引水过来，这里的缺水耕种的问题，不是就得到解决了？杨再新到一处地，刨开草坡，将里面的土挖出一部分，装入袋子，记下地名。 第1285章 离开铜松 在壁卡关这边停留的时间不多，但时间却飞快，晚上，赶不到松栗市区，就在一个区城内住下。虽然杨再新不说什么，也不解释他所做的事由，可何治等人多少也体会到，杨再新的目的是要看看台地区域的情况。 高台省与江上省毗邻，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些联系的，但彼此又相隔比较远。除了岭上县在台地上，与铜丰市和松栗市有瓜葛，其他则毫无牵连。杨再新到底想要什么，肯定也与岭上县有关，难道是要在台地上搞一个大规模的产业项目？ 如果真这样，岭上县就可搭上发展的火车，高速前行。这是最好的状况，也是岭上县的契机，不然，单凭岭上县自身的发展，不知要等多少年。 心里固然有这样的想法，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在杨再新身边，在两市奔波了三天，到第四天下午，他们在铜丰市的一个乡镇吃了中餐，才准备返回岭上县。 这几天，因开车，将两市十几个乡镇的村寨都到了，看过坡地和种植的情况。阿问过不少当地人，当年坡地还没有荒芜时期的情况，耕种的产值如何。 这一次，杨再新到松栗市和铜丰市走一遭，主要是将这边的情况做一个初步的了解，真要摸清情况，肯定还要排除人手来实地调查更多的数据。 将带回去的土质进行初步化验，看一看，这些土质是不是适合耕种两市，那些品种的粮食更适合在台地上耕种，对于凡海集团所需要的粮食，是否适合。 返回岭上县，这边吴秀杰等人已经将杨再新要做到不少观众已经完成成，就等着杨再新与江桥生的谈话一个环节。 返回岭上县的当晚，杨再新便找江桥生正式面谈，请江桥生述职，然后谈到对未来县里产业发展工作的一些思路，短期的规划等，杨再新并没有提到台地大种植的话题，岭上县将会有什么样的产业发展，他不建言。 完成谈话，晚上与何治、江桥生等一起喝酒，也算少返回市里前的聚会。幸运的是，四天来，气候虽在逐渐变冷，偶尔会下起一阵细雨，但没有降温到结冰的程度。 何治和江桥生也明白，杨再新到台地这些天，肯定会返回了，不多挽留。第二天早早，杨再新与老刘返回上江市，到市里，钱恒知等人已经将这边的工作完成大部分。 中午，将其他两足的人着急起来，一起吃饭，杨再新不接受他为什么到岭上县这么长时间，前后差不多一周时间，大出乎开始的预计。 钱恒知和张静宜见杨再新是，心里多少有些发虚，但这些天来，两人在一起的次数不少，而张静宜逐渐地过了安全期，也不再与钱恒知胡来。知道当真过度了，给杨再新或老刘看出端倪，对钱恒知的前途那将是致命的。 “杨处，是先汇报工作还是先吃饭？”钱恒知笑呵呵地说，“想来，大家都辛苦了，反而是我和张科没有多跑路线，最为轻松。” “钱科长，估计是有美女一起做事，干活不累吧。”向东才笑呵呵地说，他作为二处的干部，与钱恒知说笑几句，完全没问题的。 向东才无意中说穿了钱恒知和张静宜之间的真实关系，但两人也是有心理准备的，面色如常。钱恒知说，“这还用说穿，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但愿明年，有更多美女帮我们的忙。” 杨再新也不管钱恒知与张静宜之间有没有什么，工作上做好，不出纰漏，才是最为重要的。今年这次工作，对于这些而言也是一种工作能力的考验，证实他是否适合大机关工作的一次检验。 前一时段的工作，虽说结果很不错，可那段时间杨再新毕竟没有全力以赴，而是钱恒知等人挑了主要担子。到上江市来做工作，这边的情况，省里也是了解的，杨再新待人过来，自然会将所有工作的成绩，都归结在他身上。 见面是对开玩笑，大家都不在意。随后，钱恒知先汇报他们一组所作的工作，向东才也将他们一组的工作汇报出来。杨再新将从岭上县带回来的资料，交给钱恒知，让他负责对上江市之行工作的全面总结，归纳。 在上江市这边，留下的工作不多，主要是杨再新这个组长，还要与上江市主要领导见面，谈话。这是考核工作的一个环节与程序，钱恒知等人不可替代的事。 确定上江市执行生育的工作不多，杨再新也是很满意。工作效率高，主要还是钱恒知在中间起到更好的督促作用。如此一算，最多在上江市还有两天时间，就可返回省里。 市长张珂之前见过，算是熟人。杨再新在世界上找主要领导炭火，也就是上江市的书记和市长，其领导的面谈，钱恒知等也可以代劳。 上江市的市委书记是一老革命，五十七岁了，眼看要退下去。对于目前自己的工作，那是在余烬发热。杨再新对这样的老革命，是很尊重的。大家见面谈过工作，吃了饭，他便给老书记打电话。 到如今，上江市里的人也知道省部二处的干部到市里了，只是，省部二处的人，没有主动找谁做工作，他们也不站出来与领导们碰面。 二处的每年考察考核干部，是有一些纪律和回避制度的，作为被考核的对象，他们也明白该有什么样的做法。 虽说是的话联系，杨再新的语气显得很尊重对方，老书记也知道这一二处工作的必要环节，笑呵呵地表示听从省领导安排，他这边的时间完全可调配。杨再新也不虚套，确定了第二天的商务，到市委去见老书记。 张珂那边也进行联系，接通电话了，杨再新说，“张市长好，我是杨再新啊。到你地头来了。” 张珂自然了解杨再新等人的信息与行踪，不说破，笑呵呵地说，“非常欢迎杨处长到上江市来指导工作，您在哪个位子？我来接您。”? 第1286章 有一难就会有百难 张珂很快到来，先给杨再新等人中餐买了单，又随着他们到酒店去，将酒店的开销也一并划到市府头上。 杨再新并不多推辞，听由张珂的安排。想张珂这样将开销结算，还会将住宿的票单给钱恒知送来。如此，才是上江市的一份诚意。 对杨再新等人而言，这样的诚意本身是不需要的，可在市里这边看来，接受上江市的诚意，才会更好地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接受上江市的诚意，才会让张珂等人心安。 这个道理说不清，实际上确实如此。张珂见杨再新没有推却，笑呵呵地表示感谢。给上江市这边多一些善意，也是有必要的。 在杨再新等人看来，上江市这边的工作本身就有更大难度，张珂他们能够努力到这一程度，已经是付出了比其他地市领导们更多，也更努力，才换取到来的成绩。 对下面的人工作如何评价，既要看实在的业绩，也要参考工作的条件与环境，更要看领导干部的主观努力情况。 上江市这边在经济建设工作上，虽说还没有实质性的推进，但这边在管理上、思想意识上，都是比较积极且主动的，单单这一点，就给杨再新等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坐下来喝茶，下午的工作本身不多，主要是钱恒知和向东才他们在忙，要将这一段时间来所做的工作，所有材料进行整合。 张珂过来，杨再新正好陪着他聊一聊上江市这边的经济发展工作的思路。听一听张珂所说，也就对上江市未来有更好的判断。 整个江上省都在全力以赴做经济发展，上江市这边自然不会落后，虽说目前还没找准突破口，但思想上动起来，即便没有找到大幅度提升的路子，整体上会有改变的。 地方上的经济提振，可以说开发出新项目、新产业，也可将注意力放在基础建设上。同样可将经济拉升起来，只是，这样的拉升，没有过硬的提升。 杨再新也看到一些，在推进地方建设、申报开发项目等方面，江上省这边的地方领导，与高台省相比确实要更务实。也可说，江上省的干部思路还没有打开。 当然，之前a市的做法，那是特殊例子，那些人不是思路打开而是肆意妄为。 茶是张珂特意安排的白茶，喝着茶，张珂说，“杨处长，这个茶是岭上县的特产，不少人都说这个茶品质不差。你觉得有没有发展的潜力？” “张市长，白茶的事情，我与何治县长聊过，茶品质确实不错，制茶工艺如果再提升，完全可达到名茶的层次。不过呢，要在全市铺开来种植，作为上江市的主要产业进行推进，我认为要面对的，不是产量问题，而是市场问题。 没有解决市场的问题，销售上落后或根本不做实际的销售推进，产业规模越大，势必引发出来的问题就越严重。 张市长，当初柳河市那边刺梨果产业的开发与推进工作，分步而动，也就是担心市场上，能不能将产品消化掉。后来，种植户也看到刺梨果没有销售的顾虑后，大家才安心做这一产业的种植。” “杨处长指出的中国问题，一直是困扰我们市里最难以解决的问题。”张珂说，“对白茶的品质、质量，我们是有信心的。但市场的销售如何，消费者对白茶的接受程度如何，我们再乐观也不敢坐在市里直接写结论。” “是的。”杨再新说，“上江市这样的慎重是对的。市场上能不能消化产品，消费者对新一款的茶也接受情况，都要做深入的市场调研工作。盲目乐观，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一点，并非是危言耸听。相信张市长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有深刻的理解。” “是啊。”张珂感叹地说，“目前，岭上县的两个乡镇在试种。产量不高，在市里或周边进行销售，还可以有一些销售力，也可在旅游景点进行推销，压力不算大，哪怕有所损失，牵涉面也不大。 问题在于，上江市的产业发展，项目开发等方面的工作，要如何才能跟上全省的节奏？” 杨再新也不知如何回应张珂的问题，上江市这边，估计是反复开会讨论过很多次的问题，但他们都没有明确的答案。杨再新虽说到上江市来一周立，但也不可能随便提出什么办法来。 稍微沉默，张珂苦笑一下，说，“像上江市这样的区域，受到自身的困扰不是一两天了，等高速路修通之后，或许情况会好一些。” “张市长，上江市周边的地势非常特别，看能不能在这方面想一想。有针对地研究一番，比如说，种植适合这边地理环境的特殊药材？当然，药材的价格与销量，也是一个具有饱和意义的项目。各方面的条件，也会有非常严苛的要求。” “杨处长，我们市里也讨论过药材的种植与开发，下面市里、乡镇，同样在想这方面的主意。但结果都不理想，没有明确可行性的情况下，只能继续做论证工作。”张珂说。 杨再新明白，地域闭塞的问题，会让一个当家人无力无为的处境，会在方方面面都出现走不通的情况。 两人这样的讨论，主要还是在交流意见，不可能解决实质性的工作。两人谈过全市的产业开发工作，随后说道岭上县那边的情况。张珂说，“岭上县目前两乡镇的茶叶做起来了，销售跟不上，也让我们揪心不已。或许过两三年，每一年的茶叶产量稳定下来，我们就必须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和消费者群体。” “慢慢挖掘吧，只要茶叶品质不降，你们可在全省的旅游景点推送你们的茶叶，找他们代销。这个应该没问题，至少柳河市那边不会有问题。当然，这是商业上的合作，具体怎么操作，让他们自己去谈吧。” “非常感谢杨处长对我们工作的实际支出，我想，过年之前，我们会派出人手到柳河市去找那边的商家协商。”张珂笑呵呵地说，总算有一个实质性进展的工作。? 第1287章 扫 尾 张珂没陪着杨再新等人晚餐，甚至老书记也没过来，只是在电话里问了杨再新他们的安排情况。这或许就是因为直接面谈之前，不好做过多的、太直接的工作。 杨再新不在意，而跟在杨再新身边的这些人，也知道杨再新的性格，不会在意上江市这边的接待与安排。 吃过早餐，杨再新掐准时间，到市委去与老书记碰面。这时候，钱恒知自然跟在杨再新身边，也是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进办公室，市委的秘书长跟着进来，给杨再新两人泡茶，端来一些小吃、水果。这边做足了热情招待但又不过分超标，使得彼此之间都好接受的范围。老书记笑呵呵的与杨再新聊着，看钱恒知在做谈话的准备。 过一阵，准备已经完成，老书记说，“杨处长，是在这里，还是另找一间办公室？” “老书记，就在这里吧。没问题吧。”杨再新说。 “肯定没问题，市里完全听杨处长的安排。”老书记说，虽然杨再新这个人年轻得过分，但他也听说过杨再新不少情况，没有小瞧杨再新的意思。 正式谈话后，杨再新倒是比较严肃，这是组织工作，自然不能有丝毫毛躁。慎重、平和、和谐地谈话，尽可能了解到上江市这边的工作，特别是老书记在一年来做了哪些工作，有多少业绩等，是必须要谈到为，才能充分体现出来。 老书记对这些工作环节比较熟悉，配合也很好，前后一个多小时结束了谈话。这时候，时间还早，老书记说，“杨处长，你是青壮一派，是最实干的人。我知道之前张珂市长找过你，讨论上江市的产业发展工作。我对产业发展的工作真不熟悉，但张珂市长也是务实的人，真心希望杨处长能够多帮一帮上江市……” “老书记，昨天下午，我与张市长聊了很久，对于上江市的产业发展工作、对上江市的经济建设工作，要如何迈开脚步，大步前行。确实面对的阻力比较大，我想，等高速路修通之后，上江市的一些困难会有较大的改善。” “也只有这样了，不可能有更直接和简易的措施。不然，上江市也不可能滞后如此。”老书记在杨再新面前，也不高调，说几句实情的话，是表达一种态度。“杨处长，柳河市开发刺梨果产业，上江市的地势与柳河市差不多吧。” “老书记，这个产业的推动，能够有目前的规模和产值，是与新琪食品、凡海集团这两家公司紧密关联的。市场上，还有多大的扩容空间，也只有对方才了解。老书记既然说到这，我也说句内心的话，只要上江市与对方谈过，先看题目公司的规划。因为刺梨果产品的开发，还是两家公司才是真正实力者。目前，确实有一些跟风的种植者，但今后的风险是比较大的。” “是啊，这个说法，我们这边在讨论时就有一些声音，但张珂市长否决了。上江市的出路在哪里，我们不能只看眼前，也不能只顾着我们这些人的得失。真要做项目、做产业，还得跟柳河市那边学，要做到种植户真正得到收益，才是为政者所能做的工作。” 在工作上有共同的价值观，工作上的沟通就很好做。不过话题岁不少，却每一个话题都难以深入，关键的就是上江市这边的情况如此。对产业发展、对经济建设工作的推进，局限于实际的条件而不能突破面前的格局，迈出实际的一步。 中餐时，老书记陪着，张珂却没出现，因为杨再新还没找张珂面谈，多少要回避一下。市里组织部的领导，到了两位，加上钱恒知等人，也是一桌的。 吃过中餐，在老书记安排的酒店房间稍微休息，张珂便主动上到房间来，与杨再新见面。张珂过来，是谈自己一年来的工作情况，这些是必要的资料。钱恒知在旁记录，杨再新不过是在听。正式谈工作之后，接下来聊天，喝茶，就更轻松。 到上江市的工作基本结束，扫尾的事情，有钱恒知在忙。张静宜主动提出来，帮钱恒知做整理资料的事情。向东才一组两人，便在市里逛，想要看看这里的情况，买一点纪念品。 市里自然会派人陪着，带路，也给适当地开销费用。两人采买，不会是单独两人的纪念品，而是一个组的全部。向东才知道要怎么做，和气质的分寸，比杨再新把握更准。 按照杨再新的意思，自然不会要上江市出资买什么，他可自费解决，慎重可给一起到来的组员都解决纪念品的事情。不过，上江市这边都没有所表示，他们心里也不会安定。 算起时间来，杨再新这一组从出发那天，到工作完成，前后差不多十天时间。比预计要少一些，主要是分成小组做工作，而钱恒知在调配人手，工作安排上，将节奏安排得紧，工作效率高所致。 钱恒知和张静宜在酒店房间里整理资料，房间门虚掩，要做到工作并不太多，一两个小时就可完成。钱恒知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全部整理之后，让张静宜帮忙一份份重新审查一边，确保没有任何错误。 张静宜坐在钱恒知对面，两人隔着一张小四方桌，腿掩饰在桌布之前，从外面看不到情情形。两人的腿交互扭在一起，微微颤动，让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和意思。 张静宜看过一遍，放下材料，说，“查过一遍，眼花了。” “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再各查一遍吧。”钱恒知说。 “嗯。”张静宜应了，“老钱，明天就返回省城，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到家后再说。”钱恒知也知道，现在杨再新等人都返回了，他和张静宜也是不敢再有什么行动。 “现在他们不会过来吧。”张静宜微笑着看钱恒知。 “你敢吗。”钱恒知故意说。 “有什么不敢，不过，我怕你回去没法交差。出去十来天，回家没公粮上交，结局会不会很严重？” “那是肯定的。”钱恒知说，“你呢，会怎么样？”? 第1288章 忐忑回家 按照杨再新的意思，返回省城，他们还是一台车走。可上江市这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要另派一台车陪着走。将他们送出盘山路后，才重新回到老刘的车上。 杨再新知道张珂的意思，七座车的后排两人在车尾位子会因车摆动，身体受到的影响较大，体验起来确实不好受。 对此，杨再新也不过于执意，他和张静宜坐张珂的车走。其他人则做老刘的车，张珂亲自配送到高速路口处，见杨再新的车上了高速，才折返回上江市。 回到省城，才中午过。下高速路前，钱恒知说，“杨处，接下来怎么安排？” “这样吧，大家如果不是很急，那我请你们吃中餐。中餐之后，各自回家，至于明天是不是休息一天，等进一步的通知。怎么样？”杨再新笑着说，离开十来天，他其实也很想回家，看看唐慧琪和宝宝。 十来天，宝宝或许就有较大的变化，小孩子生长起来，确实很快的。但作为一个领队者，就该有领队的气魄，安排好全队人的生活、让他们感觉到这一小集体的归宿和凝聚力，才会让自己的工作有更好的作用。 “好，杨处英明。”大家确实归心似箭，但对领导表现出来的关怀，还是要领情的。 对于到哪一家吃饭，钱恒知很熟悉，老刘也熟悉。下了高速，直奔餐馆去吃饭。而在路途，钱恒知早就先电话订餐了。等他们到地点，那边已经准备好。 下午回家休息，中午这会儿，杨再新也要了两瓶酒。表示一下，不过没大家都要回家，也不可能喝醉了。 大家心情轻松，又回到省城，意气大涨。吃喝欢畅，钱恒知在众人面前，给张静宜敬酒，说是这段时间的合作，让他有很多收获，非常感谢张静宜的帮助，希望今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钱恒知故意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有谁怀疑他与张静宜之间的关系。张静宜大大方方，喝了一杯，娇脸微红，说了一番话。表示钱恒知的工作作风扎实，有很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说了后，又给杨再新敬一杯酒，表示对杨再新的感谢。这段时间的工作，杨再新对她的关心很多，另外在工作上也学到很多，收获非常大。 完成这个环节，大家吃饱后，便纷纷与杨再新道别。杨再新交代钱恒知将张静宜送回家，确保张静宜的安全。这一点，不论在哪里吃饭，对一起吃饭的女子都要有保护的义务。 司机老刘，会将杨再新送会加，本来，杨再新的车在单位，可这时候喝了一点酒，就不能再开车的。 钱恒知同样喝过酒，是不能开车的，到外面叫了出租，陪着张静宜回家。张静宜喝了些酒，也不知家里那位在不在家，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钱恒知进她家去。 将回到家，张静宜在钱恒知腿壁上掐一把，钱恒知也只能装着没那回事，强忍住痛。对张静宜这样做，心里是理解的。去之前，本身张静宜好好的，但到上江市后，却被钱恒知给霍霍了，而且，好几天都是疯狂地办事。 即使张静宜当时也是心甘情愿，喜欢钱恒知的所为，可对女人而言，总是吃了大亏。如今返家，心态上会有什么样的，张静宜自己都不知。 这时候中午过，想来自家那位也不在家里，倒是可洗漱一番，将浑身的尘埃与疲倦洗刷干净。但心里的东西，这时是完全与之前不一样了，张静宜多少有些忐忑，只得找钱恒知的麻烦。 钱恒知自知理亏，不说话，也是因为在出租车上，就算有千言万语，此时，都不可能说的。神态不便，等张静宜说让车靠边停下，钱恒知才说，“好好休息吧，电话啊。” 张静宜白他一眼，不多说，心里有些紧张，担心自家那位会看出破绽。虽明知是自己吓自己，还是不能完全当没发生什么事。看重出租车远走，钱恒知并没有从车窗探出来，或挥手致意，张静宜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满意。 只有足够克制力的人，才能够将这些秘密掩饰起来，他们双方都才安全。特别是他们在这种机关的人，就更加需要保证双方的安全，而不是只顾着开心。 等车走后，张静宜一下子感受到完全孤立与寂寞，似乎完全无助了。不过，这样的情绪下，鼻头一酸，张静宜就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不对劲，当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身。 进小区，沿着落有黄叶的人行道走，张静宜逐渐平静起来，回顾这在上江市之行的历程。从溶洞的突然，到市里后两人的疯狂，如今，切回省城来，又将有什么样的变化？ 开了门，果然，家里没有人。女儿在父母那边，而自家那位则在上班。张静宜平复了，将家里显得乱的地方收拾一下，便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宁静。是的，心里居然是宁静的，使得自己也对自己都有些惊吓到了。 难道自己是这样的人吗？不过，确实没有多少愧疚的感觉。想到钱恒知这时候估计也差不多到家，该不该给他去一个电话？ 想想还是忍住吧，对两人之间的情感问题，该怎么处置，得看钱恒知是怎么样的态度。当时在溶洞，钱恒知在那种环境下，可能是一种情绪，回到省城，说不定他更珍惜自己的飞机场了呢？ 自己也想到当时钱恒知对自己丰厚的资源极为迷失，这时候，不免下意识地动一动，感受到那样的变化，继而觉得钱恒知那坏手还在作怪一般。 收拾了家，更顺眼之后，自己也到浴室去冲洗，随后进卧室休息。之前这是最熟悉的地方，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不过，也不多想，刷一阵短视频，便睡着了。 长途坐车，而上江市的车道弯太多，返回的时候，自己也虽说没有明显的晕车表现，但实际上还是不舒服，仅是因为心里有事，才将那种感觉压下去了。 第1289章 三家人 一觉睡下，不知觉间，两三小时过去。外面的天光见暗，自己也听到有响动，便醒过来。人虽醒转，却依旧昏沉没有精神，却是白天睡觉时间长了所致。 揉一下脸，人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回到家，而响动则是家里那位回来了。正要出卧室，男人却进来，开了灯，说，“回来了。” “嗯，中午回来的。坐车累了，睡一下。”张静宜这时候穿着睡衣，睡衣宽松，将她的本钱遮掩住。不过，也能看到规模吓人。 男人走到铺前，到张静宜身前，伸手在张静宜背上轻轻拍了拍。让张静宜多少有些意外，突然想到，如果是钱恒知他会怎么样？肯定会先关注自己的本钱，不顾一切地抓住，很用力。 这样想，张静宜心里一动，将男人的中环拉住，放开，这时候，男人也明白张静宜的意思。没有退走，便配合起来。随后的活动虽说也激烈，可以就让张静宜感觉到缺少点什么。这一次，张静宜自己倒是很用心，疯一阵子，也变得积极了，让男人感觉到有些奇怪，只是，转念想张静宜出差十来天，这样的反应却又是正常的。 等所有的事情结束，张静宜安静地坐在自家小餐桌边吃东西，内心却并不安定。吃过东西，开车去接女儿，估计女儿也是睡了，但她还是坚持要去接女儿回家。 看着前面开车的男人，张静宜不想坐副驾驶座，而是选择坐后排。觉得在后排安全，不会让男人看到自己失神的样子。在车里，回想和比较家里这位与钱恒知之间的不同感觉，张静宜真觉得自己是变坏了。 这时候，心里更多地期待的是，下一次什么时候可见到钱恒知，再体验一下他的力度。 钱恒知下车，等出租车离开，才觉得与张静宜之间的关系的痕迹消失，深吸一口气，上楼，到家门外。回家的途中，给家里发了信息，告知自己这时候会回家的。 不知家里这位会有什么安排，儿子这时候肯定在幼稚园，至少要等下午四点半，才可能接他回来。家里那位虽说是在上班，但下午翘班，也不会有领导盯着不妨。她单位的领导，知道她家庭信息，自然知道钱恒知在什么单位，领导们多少都会给予一定的便利，工作轻松，管束也不很严，至少，与其他人比起来，会宽松不少。 钱恒知也知道这些，但他也不好对她单位的领导说什么，假装不知。要自家女人平时多注意，在工作上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但家里有什么事，老婆缺半天不去单位，真没有谁会查问。 开门，果然见自家女人在家里，她迎上前，笑盈盈地说，“回来了，喝酒了？” “处长说中午请客，大家都兴致高，就喝了一点点。”钱恒知虽说喝点酒也不算少，但不至于醉酒。看着面前的人，突然一个念头翻出来，却是张静宜的山峦叠嶂与面前的平板进行对比。山峰景色迷人，平原一望无际自然单调，可钱恒知心里也是有愧。 要说与张静宜之间有多少情感，显然是不靠谱的，彼此之间，完全是哪方面的相互吸引。钱恒知一开始的起念，也在于张静宜的山峦，被风景所迷。到后来的疯狂，不过是一种本能驱使。当然，对张静宜的印象也是很好的，这个女人的往来，以后肯定还会有。 放下包，将平板拉在身边，也感受到平板是有准备的，在家里等着也是特意为之。钱恒知理解这一点，当即也明白该做什么，把女人拥住。平板推着他到浴室去，先把一身的尘埃洗去。 花洒之下，平板也过来帮忙，这时候的帮忙，自然是一种前奏。随后的进展，钱恒知终究是体力不济，坐几个小时的车，那种疲倦是藏在骨子里的。 等钱恒知睡一觉醒来，女人已经不在家，不过，家里的厨房，准备好的饭菜香气浓，熟悉的味道。钱恒知知道，女人去接孩子了，他倒是不急着起来。 也回味回家的事情，预知对比的，是张静宜的丰美。自然各有所长，心有所属，情有所往。 过一阵子，钱恒知也平静下来，知道日子还得过，至于张静宜那边，有机会，肯定也不会错过的。 杨再新是老刘将他送回到别墅外，下车，说是请老刘到家里坐坐。老刘也不肯，笑着表示，他也得回家去看看情况。 等老刘的车消失，杨再新才进别墅。唐慧琪在院子里享受着难得的阳光，省城的天气也在变冷，但还不至于让人不敢出户。 见杨再新回家，唐慧琪笑着站起来，然后跑几步，扑到杨再新怀中。两人紧紧地抱着，那边抱着杨正庭的阿姨，见他们这样子，便远远站着看，笑着。 杨正庭还没什么反应，哪怕隔十来天没见到老爸，他这时候还不知情。等唐慧琪和杨再新分开，阿姨才抱着孩子过来，让杨再新看看孩子。 接过杨正庭，杨再新很小心地抱着。这是还不足五十天的小子，真经不起任何大动作。看到杨正庭的双眼已经清亮，似乎在看着自己。杨再新便逗他，一开始小子多少有些抗拒，似乎是不熟悉的气味让他排斥，继而却唤醒了另一种记忆或本能，张开小嘴，两腿蹬着，似乎要表达他的情感。 对杨正庭的反应，杨再新似乎也感受到了，心里真有一种要融化的感觉。稍微抱紧一些，也算少对他的回应。 往屋内走，唐母、杨爸杨妈也得知杨再新回家，都过来见面，问杨再新身体和工作的情况。 杨再新一一地笑着回答，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杨正庭那里，说着这些天来，杨正庭的一些反应。对于这些反应，杨再新也明白，大人们过度揣摩小孩子的意图，牵强附会，便以为小小的人儿，有绝对的天资。 回到房间，唐慧琪附在杨再新身边，杨再新见她那样子，笑着说，“怎么样，身体恢复好了？” “也没什么恢复不恢复的，不就是那样吗。” “这样说，这算是有戏了。”杨再新故意说。? 第1290章 齐聚别墅 确知第二天不要去上班，杨再新还是跑到机关，吃过早餐，见了严复森处长和刘诚宇部长。简略地汇报了自己上江市之行的情况，对上江市地处特殊小环境、干部们却踏踏实实旅行省里的工作精神，积极求进的良好状态，进行汇报。 领导对杨再新的工作，自然是看好的，也了解上江市那边的情况。杨再新并没有将自己在台地上的谋划，说给刘诚宇得知。主要是因为，对台地上的客观条件，是不是符合粮食种植的发展，土质、气候，适宜种什么等，都要先做科学的论证。 这一过程，杨再新不会参与具体工作，有新琪食品或凡海集团派人去做，论证结构若是可行，有成熟和适合的条件，至于开发项目这些事情，杨再新觉得还是很有把握的。 不管是江上省还是高台省，对于产业的推进，大家都态度都是一致的。谁不想在自己任职期间，做出引动来至上面的关注？那妥妥的都是业绩，是晋升的基石。 上午办好这事情，杨再新开车回别墅。至少有三天时间，他们的工作都是在处理资料，而这一组的工作材料，钱恒知早就反复核对，检查了，杨再新也是审定过了。那么，这些节省下来的时间，就可让他们多休整几天。 既然休整，杨再新也不好总是一个人到单位去，让人看到了，以为他们组的人不积极上班，反而会连累其他人。这样的事情，杨再新自然不会去做，单位有自身的规则，肆意地以自己的想法做事，未必就是好。 返回别墅，吴思静先到这边了，包括张继光等，公司主要决策的人员，都聚集过来。杨再新从台地上带回来的土壤样本有几十种，分属在台地不同的区域。这样本的化验，需要时间来做，才会有初步的结果。 即使有了初步结果，也不可能就轻率地下结论、做决策。今天，公司的核心层集中过来，还是要议一议，对于选取台地作为凡海集团粮食生产基地的提议，到底可不可行。 吴思静见杨再新返回，招呼，“杨处长，台地那边还没冰冻吧。” “我离开岭上县时，才开始下细雨，冷风已经过来，至少要等明年的四月份，那边的天气才会好一些。”杨再新说，他所知的情况，也是听何治等人转述。 “这么说，那里的气候与北方地区温热的时间要长一两个月？” “差不多。另外，台地上即使在大冬天的，气温也只是零下十度以上，而平均温度也在零度左右。单纯从天冷看，这边的温度高出不少。主要是纬度的因素吧。台地之上的高原，气温就更冷一些。” “如此看，种植小麦不一定适合，但另外的粮食应该没问题吧。”吴思静说，“生产那边，大米和玉米、小麦等才是主要食材。产品的研发，也可以依据种植园的情况，我们带动消费者来进行消费。这个问题不大，主要是台地的土质和气候，到底适合不适合种植。产量如何，产出的粮食会不会达到标准？” “这些问题是必须要面对的，也是目前要解决的问题。”杨再新说，“我想，这个项目即使要做，也肯定会有不少技术上的改进，要一两年才可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一两年不是问题，对这个粮产基地，我们既要做好但也不能完全寄托在此。”吴思静说，“杨处长，长平县那边的一大片稻田，如果能够进行耕作改进，两三年后，会不会达到标准？” “我也准备找班长聊一聊，哪怕暂时性达不到标准，过几年，总可以吧。那边的情况会好一些，哪怕做一些土质改造，地方上也会做配合的。” “我也这样想，开始几年的产出，就直接给新琪食品这边用，总比从外面买来的品质要高一些吧。土质改良几年，总会将残留的农药与化肥降到安全值，这样，这个产粮基地绝对投入更少，也更安全、可靠。”吴思静显然对这个也是反复思考过的。 长平县的那一片良田，是全县的基本农田，有石东富在那边，肯定不会被侵占。如果新琪食品公司提出来，要将这片农田集中起来种植优质水稻，然后新琪食品公司全部收购，县里肯定乐意这样做。 本来，随着长平县的刺梨果种植丰产，种植户发财了。使得这些农田的户主，非常眼馋那些荒坡的人家，他们可种植刺梨果。农田的人家，必须要保住这些基本口粮的农田不得改种刺梨果。 如今，新琪食品这样一来，既不改变农田的基本用途，而收益显然会骤升，让农户如何不乐意？如今在长平县，农户最相信的就是新琪食品公司了。 别墅除了吴思静，患有其他几个人，张继光见杨再新回来，从厨房钻出来，说，“还没吃饭吧，今天，我们做怀仁镇的特色菜，会餐。” “张书，现在每天在钻研菜谱？听说你的短视频粉丝不少，点赞非常高啊。”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也就是好玩。”张继光说着叹一口气，“人老了，就算天天研究怎么做菜，也吃不了几口。岁月不饶人，果然是把杀猪刀。” 如今，张继光一家都定居在省城，住房是公司奖励的，老婆和孩子，也都有地方上班，收入稳定。张继光本身是提前病退性质的，真正的年龄才五十过，如今的精神状态，对不熟悉他的人说才四十，没人不相信的。 回到家，第一个要事就是去抱一抱杨正庭。杨再新笑着到楼上，见公司的几个女干将，一起在逗着小子。她们见杨再新到了，齐声招呼，“老板好。” “你们也好，怎么，都先来实习实习？”杨再新笑着说，对于孩子，公司这些核心管理的女子，多是三十来岁，有些还没要孩子的。 “老板，小少爷很帅气啊，会不会明年再生一个小公主？”一个女子说。 “那得看你们董事长的意思，她做主。”杨再新笑着说。? 第1291章 讨 论 到别墅的人，都知道杨再新对于新琪食品的意义。对凡海集团的实际老板的存在。也知道杨再新到上江市那边所做的准备工作，以及目前新琪食品面对的决策问题。 小杨正庭还太小，至于唐慧琪会不会立即要一个小公主，这也不是目前就要决定的事。对于公司的人而言，自然会关注小少爷和可能存在的小公主。 一众都是养眼的美女，虽说对杨再新不会做出任何暗示或表示，但花丛中也让人难处。好在杨再新看美女也是习惯了，眼神清亮，不会看向不该看的地方。 这些美女知道杨再新过来的意图，将小杨正庭小心转移到杨再新手中，唐慧琪也在，见杨再新这样小心，说，“再过七八个月，就能够爬行了。不过，妈说过小孩子不能让他行走过早，应该是有道理的。” 杨再新之前在村里，也听过这种说法，至于有什么样的道路，真不知道。对孩子的培养，这时候还言之过早。不管怎么说，杨再新也不可能让家里过度宠爱，娇生惯养这样的事，不让出现在杨正庭身上。 大家大族的家长，或许对孩子是爱的，但这些家长都明白世界的本真，那是生存竞争的残酷。生存竞争，有时候就是你死我活之争，既然孩子以后可能会面临这样的残酷现实，自然从小就会让他懂得如何面对、如何才可能在竞争中胜过对手一筹。 自小努力，学习各种自身的能力，培养各种能力与基础，增进自身的见识、眼界和思路。而要达成这样的结果，势必要进行大量的学习。 反而是地市、区县、小镇、乡村这些人的孩子，才会听信什么快乐教育，追求什么轻松学习。 学习可能轻松吗？学习上将一系列的知识，刻录在自己的大脑中，这是一个必须强化的过程，如何轻松做到？偶然的一次对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会留下深刻印象，然后记忆深远。但对系统化的知识体系，又有几个人能够一直保持强烈的高度兴致？万无一人，甚至百万中都难找一个。 当然，对于地市以下的孩子和家长而言，对自身的学习和人生高度，是没有明确追求的，甚至都没有可能得知还有另一种生活的高度与品质。有一碗饭吃，保住一条小命，含含糊糊地一天天过去，就觉得是幸福人生。 世界的人群也是呈金字塔形状的，尖端的、最高的，总是最少的人数。这样的级层，从历史上开始形成，一直延伸到现在，也会往下延伸。底层永远是最庞大的群体，唯有这些底层的庞大群体支撑着，才会让往上的每一层，直至最高层，平稳而安全。 杨再新如今也算是可窥见高层的，对自己孩子的教育，他有自己的想法，而陈家这边，肯定会对杨正庭有一系列的培养措施，不用太过多费心。 要说对杨正庭的溺爱，估计就是杨爸杨妈了。不过，俩老在杨正庭的培养与教育上，肯定是没多少发言权。哪怕今后真有溺爱之举，也会受到干涉。 人的一生，如果说没有严酷的训练而能够自悟的人，这样的特殊个例存在不存在？估计应该是有的，像那些少年大学的成员，主要就是这种特殊的存在。 张继光主厨做出的、怀仁镇风味的主菜，确实受到欢迎。十几个人，将一大锅的河鸭消灭掉，连那些一直热衷于保身材的美女们，都克制不住自己，多吃了，吃撑了。 嘻嘻哈哈地吃饭，杨爸杨妈和唐母等，不参与这次会餐，而是另外在楼上开一小桌。这是唐母的意思，知道这次将人聚集到别墅来，是有故事方面的安排，自然不会参与里面，让其他人感受到一些压力。 吃过饭，换成茶。自然是用岭上县的白茶，这样的新品，对公司的高层而言，不算是精品茶叶。杨再新的意思也是想让大家接触一下白茶，以后谁有渠道，可顺手帮一下这茶叶的推销。 坐下来，吴思静先发言，明确今天到别墅来集中的用意。“今天特意将大家集中过来，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是因为今天的讨论，会牵涉到公司近十年，甚至更长远的布局。在布局明显发挥作用之前，都不会对外公开。但这段时间，各人都会有自己的额外工作与任务，紧密地进行配合，让每一个环节都高效地运转起来，节省我们目前最紧张的时间问题……”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人们，知道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大事，公司才会这样集中，都严肃起来。或者说，公司自成立以来，这样最高层的集中，本身就非常少见。 “老板，还是请你先说吧。”吴思静对杨再新说。 杨再新对于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的关系与存在，也只有进入最核心的团队，才明白他的情况。杨再新微笑着点头，说，“今天，大家过来，也意识到有重大决策的。我不多解释了，你们肯定比我会有更清晰的理解。 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在生产产品中，除了刺梨果原材料，另一食材就是粮食。目前，两家的产品因为面对的市场不一样，选取的食材产地也不同。凡海集团的所有产品用的粮食，完全来源于海外引进。 我们引进海外的粮食，是因为这些粮食能够确保产品的安全性，确保产品达到海外市场的标准要求。 不过，海外进口的粮食，随着我们产品增长，可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量。这个问题，我们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削减海外进口粮食，就必须找到安全无残留的粮食来替代。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确保粮食的安全性，确保我们产品质量在标准之上？ 建立我们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的粮食生产基地，这样可在两三年内，解决粮食产出问题，也确保这些产出的质量，达到标准。找这样的基地，也不容易。目前，我觉得有两个地方，可以试一试做起来……” 听杨再新这样说，与会的人，也知道这个确实是凡海集团最为要害的薄弱环节。? 第1292章 两大基石 等与会的人明白今天要讨论的工作，杨再新继续说，“两个地点，可安排人进行推动准备工作。一是长坪县那一片产粮农田。长坪县对新畦食品而言，是有扎实的人脉基础，县里如果真的公司有这样的规划和意图，会全力支持我们的项目运作。 而农户自身，也会相信新畦食品的操作，可确保他们在种植过程中，得到对应的收益。因为收益会增加，农户也会完全配合我们的改良农田之举。具体怎么与农户和县里谈，就交给柳河市分部的人去洽谈。 我想，长坪县那一片农田种植好，收获的优质稻米，即使还不够凡海集团所用，也可降低海外进口的数量。另外，在长坪县所做的粮产改造，如果成功了，这些经验，就可运用到其他大量产粮的地区，或者在整个柳河市进行推广，生产优质稻米。 第二个选择点，就是高台省的两个市，铜丰市和松栗市以及岭上县的一部分。台地那边我穿行了两三天，坡地平缓，适合耕种，也适合大型机械进行劳作。至于是不是适合我们所用，还要进一步进行细致的核查工作。专业方面的事情，可以请省农院的专家帮忙，该如何核查这一地域是否适合种植粮产，公司等得到详细报告后，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这一台地如果可行，我们可设想将凡海集团生产的粮食全部产于此。据了解，这里的坡地荒芜十多年了，土质里所含的农药、化肥等也该消散分解，只要重新开荒，增施有机肥料，对产粮的品质，就可得到保障。 具体的工作推进中，有什么困难，有哪些局限性，或者还有哪里是更好的选择。大家都可提出来。” 对于集团的发展，刺梨果产品是最为核心的产品，之外，像凡海集团的地产分部等，也是最具有发展的潜质，潜力巨大，会是未来几年中，拿到利润最高的一部分。 不管发展的分部有多大潜力，凡海集团的核心力还是刺梨果产品的经营。如此，发展自身的粮食生产基地，是集团的一个重大决策。做好这一工作，就确保今后凡海集团稳步地发展，壮大。 到如今，在台岛的销售以及稳定下来，而欧美市场的销售，也反馈回来。欧美市场对刺梨果产品的销售确实没有台岛这边卖得热火，可也比最初的预计要好一些。 海外市场对某一新产品的接受，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不会像国内市场那样，一旦热火，大家哄抢；一旦排斥，共同唾弃。 对这样成熟的市场和成熟的消费者，只要保证了产品的质量，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却认知、接受刺梨果产品。 与会的这些管理层，都是思维敏锐之辈，听杨再新将讨论的问题摆出来，便挨个进行发言。或问两市的情况，或问在两市发展产粮基地推进的步骤。 一个美女说，“铜丰市和松栗市位处高台省，对刺梨果产业的影响力有多少，我们都不知请。如何在两市中，找到愿意与我们合作的代言者？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而且是事关产粮基地能不能成功的重要环节。我想，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两市培养一个人出来，担起这份重任，对这个人今后的发展，也是重要的机会……” 公司这些人，虽说不是体制里的人，但国内的生意，几乎没有一家做强大的故事，背后没有体现里人的支持。所以，管理层对体现与商业之间的合作模式，是非常熟悉的。 在柳河市、长平县或怀仁镇等地，产业发展确实让地方经济实力翻好几倍。可产业发展从一开始，就与乡镇或县里的工作方向紧密联系的。没有地方领导们的支持、扶持、给出政策，刺梨果产业哪可能有今天的局面？ 这种合作，是互利互惠，共同进步，是双赢局面。不过，在合作的过程中，彼此之间都要有很好的掌控分寸，哪一方做过分，都会破坏掉这种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在铜丰市和松栗市那边要启动超大型的粮产开发项目，没有地方党政的支持，是不可能做起来的。没有自己人在推动，肯定会有哪些眼见利益者，对凡海集团的逼压，要凡海集团提供更多的利益给对方。 同样，这样的超级项目做起来后，对地方党政主要角色的政绩，也是非同寻常的重笔。这样的功劳，让自家人来享受，让自家人在下面的推进中，往前迈进，自然是公司这边的人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位提出来，作为讨论的一种声音，杨再新不会直接回应，但想来，陈家那边肯定会有安排。甚至于，杨再新自己都想到台地上去，将这一件事做好。 刺梨果产业推动起来，粮食生产基地也做起来，这样，整个公司发展的基石都做好了。如此，在十年内，整个集团的发展会变得高速，实力的增长也会很快。 当然，对于自身实力的增进，陈家、杨再新和唐慧琪都不会让外界过多掌握情况。对项目的推进，也会分为不同的公司来做，减少外面对凡海集团的注意力。 海外市场的发展，壮大，对于国内而言，集团真实的实力如何，可能也没办法过于掩饰掩藏，但只要将自身的财务分割好，还是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回避关注度。 这样做不是要逃税什么的，主要是实力过强，会引发一些人的觊觎。这些压力，没必要全部招揽到身上来。 杨再新最初让田学跃等，组建安保部门，也是为了更好的自保，才聚集一些力量。防备有谁暗中对他们下手。 京都的各大家族的实际实力，肯定比那些公开在外的首富们，财富排行榜上的人，财力和影响力会大得多。像陈家，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多少财富，外人也只能预估，很多隐藏的财富，自然不会让外面的人得知。 唐慧琪一开始做新琪食品，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想，赚点钱让杨再新有些零用花销，而不会在陈家的压力下，受多少委屈。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开销，向不该要的钱物伸手。? 第1293章 人手极缺 将所有的任务和前段时间的准备工作，都分派下去。参与讨论会的管理成员们，也明白要做的事和牵涉的面，自然不会有谁大意。 接到任务的人，先也想到要怎么去落实，这时候，先将自己准备怎么操作的事情也说出来，让有协调工作的人进行准备好。 从中午过来，到下午四点前才完全结束。看着公司的人纷纷离去，吴思静、张继光等还没急着走。杨再新让唐慧琪先到楼上去休息一阵，虽说她身体已经恢复，但在操劳方面，大家还是很注意的，不许唐慧琪过多参与公司的具体事务。 与张继光、吴思静坐下来喝茶，张继光说，“再新，你到省部还不足一年，不至于就离开吧。” 杨再新笑笑，说，“我也说不好。看情况吧。如果说，铜丰市和松栗市那边的情况适合做产粮基地，我不论是去岭上县，还是不去那边，总之都要安排人过去的。” 张继光也明白这是必须的安排，他对体系的理解，比杨再新还要深刻。自然懂得，一个项目的推进，没有得力的人在奔劳，是不可能达到理想状态的。体系里的人，又有几个人肯实心实意去做一个项目？ 做项目的根本原因还在于让自身拿到更多的业绩、利益等，没有这些根本的东西存在，谁也不是傻瓜。 真要在台地上推进粮产基地，杨再新亲自到台地去主导这样的项目，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当然，不管台地那边进行核查工作后，得出的结果如何，人事方面的问题，总是要隐蔽下来，不会让谁先意识到。 “再新，静静的柳河这边，工作上目前基本稳定，我想，先派一小队人员，到松栗市和铜丰市，组建工作室。”张继光微笑着说，他知道杨再新做事不会毫无目的，更不会没有把握。 对粮食生产基地的物色，长平县那边问题不大，只是那边的规模还是小了。除非将整个柳河市的产粮农田都用来生产大米。这个操作起来，虽说难度不算大，但对农户而言，收益不会想刺梨果产业那样好推进，得不偿失。 两市上的台地，显然是适合耕种的。但这种种粮的项目，如果说地方上的领导会相信这个项目做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岭上县那边做试点，一年的时间既是试点，对种粮基地进行探索，也是给两市做出一个标准的模版。就像当初的怀仁镇种植刺梨果一样，想来，何治在岭上县是愿意配合的。 一旦岭上县做成功了，将种粮基地推广到两市，阻力就会大减。这样一个过渡的时间，对新琪食品、对岭上县、对杨再新和陈家而言，都是需要的时间范围。 张继光先将自家的团队派出去，到铜丰市和松栗市去最工作室，以后，杨再新或者这边选定的人员到台地推进产粮基地，就有宣传的队伍。只有做好宣传，才可能引起高台省那边重要领导的关注，继而给出支持。 如此，这个项目推动起来，压力会小得多。 “老书记，派一个得力的人过去主持就好，你没必要往返折腾。”张继光说。 “我不会到那边去。”张继光笑着说，“那边的工作室，与静静的柳河不属于一个团队。这样，对今后整个集团才更有利，对吧。” “确实如此。”杨再新说，“凡海集团与新琪食品之间，在公司结果上，就分属与不同的故事，今后，在外海经营上，还会另找中间的离岸公司来做。这个事情，我与琪琪商量过的。” 公司背后老板越隐秘，对以后的发展才更有利。这是做贸易的规律和法则，杨再新自然不会将自身的安全，寄予外人对自己的善意上。 张继光到省城后，见过陈爸，也参与过田学跃组建的安保部门，对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是有深刻认知的。 “再新，从省城走穿上江市去岭上县固然难走，但飞机直接去铜丰市，往返也便利啊。目前，唯一的缺陷就是班机少，一周才一趟。”张继光笑了笑，“不过啊，我想，真的将这个项目做起来，那边的人流量会很快提升。” 张继光说好这个事情，吴思静也说，“老书记这个安排好，反正高台省那边我们也会逐渐提升影响力，先布局，占据优势。成立工作室之处，压力和阻力肯定都比较大，要不要告诉这边支援人手？” “还是算了，整个集团，目前可能就是我这边的人手宽裕一些。新琪食品那的人都非常紧张，就不再给小吴施加压力了。”张继光对静静的柳河掌控，已经远不是当初能够比较的。 总部设立在省城，柳河市、长平县那边的人，对那边的分部非常照顾，发出来的视频、文稿等，收益稳定。更主要的是，静静的柳河得到的所有收益，都全部转到长善完全中学账上，是完全可查的、透明的账。 静静的柳河工作人员，如今已经超过一百人的团队，除了之前的内容，还开辟一些新的项目，都可在运转中得到收益的。这些进项，就是团队里的福利。 派出人员的待遇问题，杨再新不谈，也不多问，有张继光处理，不会让这些人吃亏。这些先到铜丰市打拼与创业的人员，既是有福利也会有压力。工作做好后，他们便会独当一面，在团队里，会有更好的收益与待遇。 吴思静提到人手问题，只能苦笑，也不跟杨再新叫苦。知道杨再新在这方面，给予他们的支持已经够多，给予的人事权也够宽。只是，新琪食品一直处在快速前行的情况下，对可用之人的培养，就一直处在缺少的状态。 包括凡海集团那边也一样，他们的压力更大一些。因为凡海集团最初的人手运转，是京城陈凡给出的一些人员，这些人在满一年之后，大多数都要回归到京都的公司。而凡海集团的人，则必须接下这一所有的事务，正常运转起来，压力自然很大。? 第1294章 一拍即合 对于人才的培养，新畦食品一开始就非常重视，因为一开始，吴思静等公司的最核心层人员，就是唐慧琪从陈家或唐家那边选派过来的。 没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公司向要做大做强，几乎是不可能的。吴思静、唐慧琪等自然明白，人才的培养，除了招收吸纳，还有就是在工作中锻炼，充分信任一些有潜力的人，让他们在实际工作里，锻炼出来。而这样的人才，对公司的凝聚力和认可度，都会更强。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杨再新除了安心完成自身的工作，汇报到地市考核力度干部的情况之外，一直关注着吴思静主导的工作。杨再新带回来的土壤样本，早就送去化验，结果还没返回。 送化验标本也分为两地，一是江上省这边的农院，另外一份直接送到京都那边。相对而言，京都那边对检测、化验更系统和全面。 除开杨再新带回的土壤，吴思静排除的人员，也会从另外的乡镇，进行大范围地取样，进行土壤的化验，确保有科学的数据，来保证产粮基地的科学性。这个产粮基地，对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而言，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自然会慎之又慎。 台地那边的工作进行要慢得多，可长坪县那一片基础粮田的改造工作，则进行比较顺利。米米在柳河市那边，得到省里公司的工作指令后，亲自跑长坪县，与刘泽海谈到这一片粮田。 米米带着人与刘泽海、田茂平等亲自到田畔去看情况。县里对这一片粮田是有基本情况记录的，可到实地去看，直观的感受更清晰。 站在田埂上，目前，这片粮田已经种下了油菜。对外号称是万亩油菜，三月花开，这一片花海也会吸引不少游人。 这一片粮田，从长坪县县城外不远处开始，延绵十多公里，顺着江水两岸，总的面积万亩是不到，但几千亩还是有的。 目前，这些粮田种植的大米，质量上肯定不会达标。影响大米的品质，原因有这几方面：一是大米的品种本身，二是化肥、农药，对种粮的农户而言，根本就不会考虑是不是残留超标；三是引江水灌溉，江水的污染从去年才开始好转，但之前这么多年来，对沿途的污染残留严重，水质的污染也不可能解决。 哪怕目前江水比起之前，清澈多了，但濡染还是存在的。如果说，要将这一片粮田进行改良，首先就要对灌溉的水源进行改变，引进从河岔乡那边过来的河水，对粮田进行灌溉，才可能逐渐改变产粮的品质。 对于这一片粮田的情况，米米将公司传过来的资料，对刘泽海和田茂平提出来。刘泽海表示，引水问题，县里可解决。只要从上游用大水管抽水、引水，成本并不是不能接受。引水过来之后，水流会沿着稻田而流，顺着便可将所有的粮田都进行灌溉。 至于农户那边，县里可将新畦食品的意图传达下去。想来，农户对这样的产粮改进，是非常乐意参与的。 新畦食品要做产粮项目，产出的粮食，会全部收购。而收购价格比市场价格要高，对种粮过程中的要求，自然要完全依照新畦食品的要求去做，达到基本的标准。 一边种植，逐年对土壤进行改造，有两三年的时间，也可将之前突然污染问题进行改良。当然，改良过程中，肯定会请省农院的专业人员来进行指导，每一段时间，对粮田进行化验，抽样，掌握土壤改良的进展。 米米当天与长坪县的主要领导达成初步协议，县里承诺了目前急需要做到的几方面工作：一是立即开始做引水工程，确保在明年开春前，对这一片粮田的灌溉，不再是江水；二是对目前已经种植的油菜，正常管理，但要求坚决不准向农田里施加化肥、洒农药，确保从目前开始，不再有任何化肥与农药进入粮田；三是开始统计整片粮田的农户归属，挨家挨户签署协议，确保在明年的春耕时，粮食的品种是统一的。 杨再新在省城这边，得知双方达成的初步协议。随即，刘泽海的电话就过来了，谈到县里与新畦食品即将进行的合作项目。刘泽海说，“再新，你对这个项目怎么看？” 杨再新也知道刘泽海的意思，说，“班长，新畦食品那边的意思也是明显的，因为他们生产的产品，需要有安全保障的粮产，量又大。与其从外面购买，还不如在长坪县培养自己的产粮基地。如此，节省运输成本的同时，也能够确保粮产的品质，是不是？” “米米老总也是这样说的，”刘泽海笑着说，“这样一来，县里产粮的基本口粮农田，就完全得到保障了。再新，除了那一片农田之外，县里的各乡镇，也有大量的农田，能不能统一进行改种优质稻？长坪县的人，我们要求他们按照公司的要求进行科学种粮，想必都愿意按照要求来操作，可说是那个保障质量的。” 对于长坪县而言，自然希望将所有的农田都改种优质稻，提高农户的种粮收益。对新畦食品公司而言，不过是产粮的总量改变而已，只要品质好，多一些也是更好的局面。 当然，产粮的农田分散之后，能不能确保品质，这也是一个问题。县里能不能对此进行保障，或者说，品质的保障在哪里，会不会因为少数的农户而使得刺梨果产品不达标，引发出产品的质量危机？ 杨再新对长坪县的人还是信任的，关键在于管理的问题。当然，刘泽海提出扩产扩容，杨再新肯定不会直接有回应。只是笑笑，说，“班长，我觉得这个问题暂时先不提出来，等那一片粮田走入正式的情况后，再与新畦食品沟通，问题应该不大吧。” “还是再新看得准，对头对头。新畦食品目前也是在试着发展，做自家的产粮基地，不可能一步到位。”刘泽海笑呵呵地说，“再新，这个项目正式签订，得请省里记者过来辛苦一趟吧。” “班长，你放心，这个肯定会有的。”记者到长坪县报道、采访，县里的业绩才是妥妥的。 第1295章 约见何治 对于宣传，不论是长坪县还是新畦食品公司，都需要正面的宣传材料。像这次谋划的产粮基地，促进粮产丰收，也是完全吻合国家的建设精神，自然是非常正面的东西，需要大力宣传。 而另一面，对长坪县的产粮项目进行宣传，也能够让铜丰市、松栗市那边对未来做产粮基地项目，有最直接的借鉴之地。到时候，甚至乐意组织一些人到长坪县来现场考察。 另外，杨再新也打算对台地的产粮基地，从岭上县开始做起。建成一个样板项目，铜丰市和松栗市也能够直接比照岭上县的做法，参与到产粮的项目来。 国内的很多做法表面，有直观的样板给人们看到，有最直接的收益让人们看到，这样的项目推动起来，最为轻松。 长坪县那边开始动作来，但岭上县那边还得等，至少，要等到检测之后，确定台地上的生产基地，能够达到治疗标准，也能够确保有稳定的产出。二者缺一都不可能做成大的产粮基地。 不过，对岭上县那边是可以先透露一些信息的，让何治和老书记在县里有所准备。如果说，县里也配合着，对所属各乡镇的土质进行检测，论证台地上可进行大面积种植旱粮，对凡海集团而言，也是一种支持与辅助。 这个事情，与吴思静讨论之后，觉得由杨再新出面，联络何治，请他到省城来商讨这个事情。 如今，台地那边已经开始进入结冰期，不过，台地虽说海拔高，天气冷，但与北伐、西北等地区却又有不同的。 哪怕冷，也不是持续冰冻，而是一场场冻雨或下雪，使得台地上的交通陷入封闭状态，地头上也不能进行耕作。 这种冰冻，对土地的耕作而言，其实是不错的保护。冰冻过的土壤，会杀灭掉不少病虫害，对土地松软也起到很好的作用。如果在入冬之前，进行绿肥作业，那么等春季复苏，这些肥分就与土地融合，更适合耕种。 何治得杨再新电话，说说请他到省城来商量一个时期，介绍一位朋友见面。何治不多细问，便当天赶到省城。 杨再新安排向东才到高速路口去接何治，何治见到向东才，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真的向东才上次到上江市，也是非常高兴。 等何治住进酒店，杨再新才赶过去。随杨再新一起去的，还有钱恒知。几个人在酒店聚齐，先不谈其他事情，吃饭，聊岭上县目前的情况。 杨再新得知，如今岭上县到市里，勉强可行车。车子必须装上链子，才能往上江市跑。等何治返回，就不一定能够走了，说不定会冰封公路。不过，何治也不担心不能返回县里，完全可走另一条路，坐飞机到铜丰市，再搭乘汽车回县里。台地上即使有冰封，但台地上只要产出露面的冰雪，公路还是可通行的。 谈到这个，何治也在感概，纵然修通了跑省城的高速路，一旦有冰雪，高速路也得封堵。进出岭上县，另一条路总是必要的辅助。 吃过饭，钱恒知和向东才先告辞离开。杨再新陪着何治喝茶，不急着说紧要的事情。没多久，吴思静带着一个助理过来，见面。 杨再新介绍说，“何县，这位美女是新畦食品公司的执行老总吴思静，我从岭上县回来后，就找我问到岭上县的一些情况。然后，吴总有些想法，准备与何县聊聊。” 听杨再新这样介绍，何治便明白，面前这位，是目前江上省最有影响力的新畦食品的执行老总。新畦食品公司在柳河市所推动的产业项目，使得整个柳河市都成为江上省最为活跃地区。这样的人，找到自己，肯定是因为项目的原因。 加上，之前杨再新在岭上县的一些做法，何治也能够猜出新畦食品公司，当时就委托了杨再新要做的一些前期准备工作。 “吴总好，早见识过新畦食品公司做出也和项目的台地，岭上县那边如果有与贵公司合作的机会，一定会进最大努力，配合好贵公司推进工作。这一点，我请杨处长帮忙督促，岭上县有食言或懈怠指出，何某立即辞去一切职务。” 没想到何治对这样的机会，如此看重，下了决死之心。着对新畦食品而言，确实是好事。与岭上县那边的可能合作项目，杨再新不能直接参合，但何治当着杨再新的面说这一番话，也就丝毫不给自身留下退路的。 “何县，你这话可不轻巧啊。”杨再新呵呵地笑着说，“岭上县的决心很大，不过，具体吴总有什么事情，还等她说明白。” “杨处长，新畦食品公司在柳河市那边所做的事，我亲自到长坪县看过，自然深有体会，完全信得过吴总和新畦食品公司。如果岭上县有机会，又如何肯错过。” 对于何治的心思，杨再新也明白，之前，为了白茶的事情，都那样用心，如今，与新畦食品公司搭上线，自然更热切。着也是可以理解的，选岭上县来做项目的样板，除了岭上县具有特定的地理环境，也是因为何治有做好产业的热心。 “吴总，你同何县聊吧。我知道，何县是做事认真的人。”这句话杨再新还是要说出来的。 吴思静喝一口茶，才开始说道产粮基地的规划，而岭上县有大片的荒芜坡地。开荒种植粮食，优质粮食如果能够做到，新畦食品这边可将农户种植的所有优质粮产按照高于市场家一辈进行收购。 对于新畦食品给出的承诺，何治完全相信，因为新畦食品在柳河市那边就是这样做的，也使得柳河市种植户得到大量收益。吴思静说，“何县长，目前最急于解决和确定的，就是岭上县那些荒芜的坡地，是不是适合种植，产量怎么样？ 为此，我公司向请岭上县那边对项目的可能性进行论证。因为，这个项目最后能不能落地，落地后，能不能让农户有收益，就在于是不是适合种粮。如果产量少，绝对达不到种植户心理预期，我们推进的项目，就是失败的。” 第1296章 急切返回 对于出也发展项目的需求，岭上县那是饥不择食的状态，不过，在与杨再新、吴思静讨论之后，何治也明白，要在岭上县推动产粮基地项目，确实是要有现实基础的。 如果基础不够，项目即使立起来，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明确这一点，何治也理智起来，与吴思静讨论目前岭上先该做的事情。 首先要验证台地的荒坡确实适合产粮耕种，产量也会令人满意。如何证实这一点？一是化验各乡镇的土壤样本，科学检测土壤的成分，对生产种植没有明确的危害因素；二是通过与本地老人的访问，问清楚当年大开荒期间，生产队耕种的收获情况，后来土地又荒芜的真正因素。 这个工作如果没做细，就拿不到科学依据，盲目来做项目推广，风险太大。因为一旦发动各乡镇、村组进行开荒，就动用人力物力，如此一来造成的轰动肯定不小，但开荒之后，后续的耕种产出太少，无法弥补耕种的成本，以后农户肯定不会再听信正府的动员，这样的产业项目做起来，对岭上县的伤害非常大，对何治自身的发展负面作用过大。 吃过晚餐，杨再新本来安排何治住下，但他决意要立即返回岭上县。没有适合的班机，只能开车返回。好在何治出来时，带了两个人，可以轮换开车与休息。 虽说不是很放心何治这样返回，但杨再新也不至于强留下何治。对于走岭上县的公路，他是真的艰难的，何治和他的人也是明白的，杨再新也不能过于干预对方的行动。 随后的一周时间，杨再新在二处的工作不算忙，但因为临近年终，也不会清闲。到十二月中旬后，对于一年来工作的总结、评定修有人员的工作，也就到时候了。 对于二处工作的年总总结，杨再新没多少要做到，主要是处长严复森在主导。而自己小组的工作，有钱恒知来做一年来的工作总结，材料做好后，交给杨再新阅览就可以了。 对今年的考评，杨再新也明白，到省部二处来的时间不足一年，虽说参与这边的考核，但要说评优是轮不上的。杨再新也不会在意自己评优不评优，而二处这边，只有赵刚这位副处长，才是最需要一个优秀指标，也最在意这个指标。 钱恒知曾对杨再新提过，赵刚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得到优秀后，或许就能够利用这一点，向部里领导提出到下面单位去任职。对赵刚这样的年龄而言，也是不可错失的机会。一旦错过今年，以后他可能就难找到恰当的机会，竞争力也会跌落。 按照杨再新的意思，即使他到二处来后，赵刚对他一直就带着不满，有机会就会质疑。但杨再新不想正面树敌，这不是好的策略，伤人伤己的事情，能够不做那就不需要去想。 因为与赵刚之间的关系，不涉及到原则上的事也不是真正的利益之争。像当初与周术保等对抗、与李家硬拼，都是牵涉到更多人的利益或家国利益，这种事情，杨再新自然不会丝毫退让的。 因为自身对优秀指标没有想法，杨再新觉得尽可能低调，免得赵刚误会。虽说赵刚对自己不太善意，可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与他有什么关联。二处的这个年终优秀，说到底还是严复森处长说了算。 赵刚即使有争抢的心思，但最后是什么结局，杨再新对此并不怎么看好。如果说比资历谁更老，赵刚自然有优势，可要是比谁工作最好，至少钱恒知、黄东升等都要超过他。 年终自身的总结工作，也分几步：首先是自评，写述职报告，其次是小组评论，互评的意思，在二处，副处长各在意小组。杨再新所在的小组，推荐的优秀名单有两人，钱恒知和向东才，这也是对应省部年终优秀人员分配而定的。钱恒知虽极力要让给杨再新来作为优秀名单质疑，杨再新却不肯。 第三步才是二处的整体成员综合的评价，这个评价才是最后的结论。 整个二处，副处长有四人，会有一个得到优秀；然后是钱恒知、何彤彤这种科级副科级的中层，也有产生一个优秀名额，另外就是向东才等这种普通干部里，会有两个优秀指标。 至于最后谁能够拿到优秀，二处的操方法是：先各副处长及其下属的小组，出推荐名单，然后汇总到二处进行综合评比。讨论之后，确定这一年的优秀成员。 按照一般的惯例，名誉属于个人，但奖金什么的，则大家有份：吃喝一顿。每一小组中，会有一到两人获得优秀名誉，处里会进行平衡好人数明白让偏差大，免得让某一组的人工作上出现负面情绪，工作上产生灰心、懈怠。 小组间的年度考核，杨再新很简略地定下来，没有什么争议。向东才、钱恒知拿到优秀推荐名额，也是这一年来工作上的付出与表现，其他人或许也会有想法，但都没提出反对意见。 结果报处长严复森时，严复森看了杨再新给他的名单，笑着对杨再新说，“再新处长，你对自己的工作证明评价？” “处长，我到二处的时间短，一直处于学习的阶段，能够合格就很好了。”杨再新笑着说，知道国内各地单位都是这个定律，信到来的人员不会与其他人争抢优秀指标的惯例。 “再新，在二处确实是新手，但你的工作二处的人都看到的。你谦虚，我也不好说什么。汇报工作时，我得如实地汇报上去。”严复森也不多说，对于杨再新年终的考核情况，先不急于做结论。 知道杨再新的来历，但严复森也不可能做得过于明显。杨再新的履历肯定要做到最好，而他的工作，本身就是最突出最优秀的。 对于二处的全体考核情况，按照往年的惯例，参加会议讨论会的人，来至几个方面：严复森处长，四位副处长，科级干部两人，普通干部两人，如此，九人团讨论，举手表决等，确定二处所有成员的年度考核。 第1297章 投票选优 赵刚这一年运气确实不算好，年初时，本以为会往前进一步，排位到副处长最前端，可事实上却让杨再新横插过来，占据了他心想的位置。 而杨再新到二处后，在工作上的表现，使得杨再新很轻松地站稳了脚跟。当然，这次年终考核的优秀指标，赵刚觉得杨再新不可能与他争。 哪怕杨再新在二处的工作表现不错，但工作没有满一年，那你的成绩和功劳，总不会超过满勤的人吧。 基于这样的逻辑，赵刚到如今，对自己拿到年终考评优秀，更有把握。到考评专家小组开会的时候，他稍微提前进会场，与到来的每一个人都笑呵呵地招呼。 这时候，赵刚已经知道杨再新的小组推荐名单，没有将杨再新报上去，自然就不会同他竞争，那么另外两人黄东升和刘蕾的竞争力不说都没有，但可以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心里对比之后，觉得很牢靠，以至于杨再新带着钱恒知进会议室的时候，赵刚都主动上前招呼，仿佛今天的会议室是他赵刚在打理、准备。 杨再新纵然没看好赵刚，但也不会对他说什么，平静地对应着。如此，在推荐钱恒知和向东才这两人的问题上，赵刚或许会有所表示，好拉到自己的一票。 在二处，今年的年终考评杨再新不参与竞争优秀指标，但杨再新在二处的话语权却不容忽视。影响力也不小，如果杨再新看好赵刚，会带动其他人给赵刚投赞成票的。 其实，也就是一个年终的考评优秀而已，虽说大家都想要这个指标，却又不是过于需求。不然，完全可直接跟领导提出来，说不定都会解决。 自然，向领导提出解决优秀指标的人，也是少数，除非在要参加评职称了，而自己真缺少一个优秀的情况下，才会找领导解决。因为直接找领导讨要，领导心目中的印象是什么，可想而知的。 赵刚希望拿到这个优秀，然后找领导要求下地方担任职务，觉得他对经济建设工作比较精熟，可以在实际上去操作，谋求一份亮眼的业绩，继而可升迁到他满意的高度去，才能一展抱负与胸怀。 等严复森最后到会议室，该到来的人都到了。对每一年谁能够拿到优秀指标，实际上也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因为在各人的履历上会有明确的体现。以后，如果机会均等的情况下，谁都履历更好，就可能率先前进一步，然后，就是步步占先，不用几年，原本在同一水准线上的两人，差距绝对会很大。 虽然各有期待，至少，大家也明白，这些都不是可以强取强求的。轮到谁，那就是谁。 坐下后，严复森先喝一口茶，才说，“又是一年了，每一年，我们二处都有新的人补充，也有从前的同事到新岗位新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华。而新补充的力量，则给我们带来新的风气，新的理念和工作作风。 再新处长到我们二处快一年了，我们对他的工作、能力和人格魅力，都有比较充分的认识了吧。 翻过年，或许二处的人事又会有所变动，但我们永远都是干部们的歇脚的港湾，是为全省所有干部服务者。这一点，二处的精神是一直不会改变的。” 开会前的套路话，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些话里，点到谁，还是很值得关注的。这至少是处长对某一人的印象和评价，也是未来最有发展潜质的角色。 赵刚听处长高度赞扬这些，心中有些不屑，但明白可能表露出来。好在严复森不多点其他人，就是对钱恒知的工作给予了肯定。 如此，钱恒知的那一个优秀指标显然是稳稳的，好在与副处长级别的指标不冲突，赵刚也不担心。 接下来，是对二处的每一个被考核的干部资料进行查阅，然后才是分级别进行评审，选出优秀指标所属者。 这一环节，各人都显得谨慎，但实际上，二处这边各人的工作情况，谁心里没有一个对比？ 十来分钟后，进行分级讨论优秀指标归属。先是普通干部，向东才的提名是钱恒知先提出来的，随后将向东才在一年来工作进行阐述，钱恒知有很充分的准备，阐述时理由很足，向东才的工作业绩很丰满。随后，每一个小组也都有提名，各自都会对自己提名进行工作情况概述。 随后是举手表决，最先提到的是向东才，然后表决。赵刚显然地有些犹豫，看了杨再新一眼，见他一直都平静，不发声。对杨再新的态度，赵刚也是分析过，觉得有必要支持一下，使得在最后选副处长级别的优秀指标上，不给自己投反对票。 如此一来，向东才很顺利地通过了，另一个指标，则在另三小组中决出，经过微弱的差距，名额落在刘蕾小组的干部头上。黄东升和赵刚的小组暂时没拿到名额。 第二轮是对科级副科级干部进行评议，基于开会之初，严复森处长的讲话，钱恒知成为第一个被投票者，杨再新倒是没多少，至少将钱恒知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的表现，说了出来，没做倾向性的评价。但杨再新谈钱恒知工作的进步等，也就在表达自身的倾向性。 提名有四个，但最后钱恒知得到的票数最高，自然是被他得到了指标。对钱恒知而言，这个优秀也是比较及时的，因为他才网签进一步，得到肯定也就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对钱恒知拿到优秀指标，也是各人先有预计的，但赵刚对此还是不满意。因为杨再新所带的团队，显然地占了优势，总计四个优秀指标，提名拿到两。而他和黄东升的团队，很可能一个优秀指标都没有，好在，赵刚觉得副处长这一层次，显然地他站很大优势，还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在二处，如果说将优秀指标分摊到各团队去，大家都好，只是，这样的想法显然不太可能。 接下来是对副处长一环节的提名、投票，赵刚的心紧起来。 第1298章 难以接受 哪怕赵刚觉得他很有把握，但过程如何，结果会不会出现偏差？这也不是他能够完全掌控的，或者说他又没有丝毫的把握。 因为推荐提名中，没有杨再新的名字，使得钱恒知对此一直不甘，到得这时候，还在看着杨再新，想要补上一个名字。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三个名字，赵刚肯定排在最前面，这也是三个人职位排位相符合的。这样的规则，体系里是最为重要的。 比如在会议铭牌摆放，会议通知对领导的排位，宣传报道上点到名字的领导先后排序，那是第一紧要的大事。如果有排错，那是重大的工作事故，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严重的可能会因之丢掉职务。 是于但凡有之类牵涉到领导排位的东西，主导工作的人，都会细心查对，确认无误才行。当然，这种事情也是国内一大特色，在大陆外估计很难找到了。 赵刚也明白，谁排在最前面，投票的时候是具有一定优势的，这与普通人的心理定势有一定的关联，除非谁事先对要做到事情反复深刻地思考。 对于每一年的优秀指标，随人大家关心，却没有重要到要对其想方设法去谋算，自然不会多思考。排在第一的赵刚，确实有较多的优势。 严复森将三个人的名字宣布了，说，“鉴于三个人都在这里，我们就用不记名投票的方式来定吧。票数最高，谁就是最服众。这样做也免得有谁难为情，你们三位有什么想法吗？” “处长的提议很好，我赞成。”黄东升当即说，“不论怎么表决，我觉得赵处长肯定最有优势……” 刘蕾也随之表示，赞同处长的意见。赵刚知道不记名投票，对他而言，不可控的情况太多了，但严复森处长提出来，黄东升和刘蕾都赞同，他又如何说？唯有同意，还得说几句漂亮话，才会给予会的人有好印象。 “我也非常赞同处长的意见，说到工作，二处这边再新处长的工作表现最出彩，我是自愧不如的。实际上，我们这个优秀指标，本该是杨处长更适合……” 杨再新都不在名单上，赵刚这样说，哪怕与事实一致，大家都觉得他另有所指。 严复森笑了笑，说，“就不扯宽了，再新处长的工作很优秀，部里也是了解的。既然三位都觉得这样投票可行，合理，我们就开始吧。每个人只能写一个名字，多了作废。可弃权。票多的人，说明工作得到更多人认可，自然更优秀一些。” 杨再新主持发纸条，作为写名字投票用。各人拿到纸条，神态有些肃然，似乎怕让人看到自己写什么，又想知道身边的人可能写谁的名字。 赵刚这时候，心中完全没有注意，不知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对别人有多少影响。但他也没办法，只好将自己名字写在纸条上。 与会的九人，谁会超过三票，就有胜出的把握。赵刚扫一眼，不知谁会给他投票。 各人刷刷刷地写了名字，杨再新见了，带着笑说，“我来收吧，对将纸条折起来就好。等会我收齐之后再打开。”站起来，将各人手里的纸条收起来，返回座位时，杨再新将纸条放在一起，随后搅乱一下顺次，便让大家都不知哪一张纸条是谁写的。 随即杨再新念出纸条上所写的名字，钱恒知负责记录，严复森则进行监票。如此一来，三个三家评选投票的人，都不接触投票，免得他们能够认出笔迹而确定谁给谁投票了。 杨再新打开第一张纸条，念出名字：黄东升。 赵刚没戏到第一个名字居然不是他，浑身更紧张了。极想起看看纸条上的名字是不是真的。但杨再新随手将纸条给了严复森，那边接了纸条，点点头。 严复森的表情让赵刚顿时清醒不少，因为杨再新这里如果作假，乱念名字，严复森作为处长，不可能配合杨再新这样做的。 杨再新打开第二张纸条，念出的名字：刘蕾。赵刚听了还不是他的名字，额头多少出一些细汗。往年的选优，主要是靠讨论就得出结果，通常都是排在第一位次的副处长。今年恰好杨再新到二处上班不足一年，赵刚才觉得他的把握大。 谁知，两张纸条上的名字，都不是他。见杨再新打开第三章纸条，心里更紧张。听杨再新说：黄东升。 听到这个名字又是黄东升，赵刚顿时想站起来，冲过去看看真实的情况，可见到严复森点头，他明白这种事情或许不会作假。深吸一口气，平下心来，不管什么结果，自己都得承认。 随着杨再新一个个将名字念出来，没一个名字念出后，杨再新都及时将纸条递给严复森处长，处长则点头表示认定没有出错。 最终的结果，让赵刚想摔了椅子砸人：黄东升5票，赵刚和刘蕾各2票。如此，副处长级别的优秀指标，就落到黄东升头上而不是赵刚。赵刚大半年来为这个优秀指标在谋算，琢磨，谁知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这个结果，将赵刚所有的打算都破灭了。 原本以为拿到优秀指标后，可以凭此找省部领导，要求到下面单位去。然后单位还可选一个或提出一些不过分的要求，但如今的结果，让他又如何开口？ 今天投票的结果，说明了自己在二处的人缘确实不怎么好，但不是说明自己的工作比不过黄东升。对这个结果，赵刚心里很不服气，脸黑着，确实无法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严复森将的票结果宣布出来，然后说，“二处的年度考评基本确定下来，随后会在公示栏进行公布，七天之后，没有接受到意外情况，那就是今年获优结果。我在这里说一句，我们二处所有的人，工作都非常优秀，只是，上面只给了这么点名额，我们只能在优中选优。虽说优秀指标落在四个人头上，不代表没有工作比他们更好的。这次没得到优秀指标的，明年再努力，争取……” 严复森说到这，很有意味地看了杨再新一眼。? 第1299章 年末的得与失 不管怎么样，评选出结果了，谁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赵刚很不服气，但也不敢乱说。真要乱说什么不满的话，以后在二处就更不得人心。赵刚也在奇怪，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谁给他投一票？ 刘蕾那边也是，谁又给她一票？然后，剩下的人全都给了黄东升。黄东升到底有什么好？难道就是因为他之前最先赞成处长的做法，得到了大家好印象？还是说，杨再新或严复森对大家做了暗示，要大家都给黄东升投票？ 走出会议室，赵刚心头乱哄哄的。见严复森走在前面，想追上去同严复森说说，看还能不能讨要一个优秀指标。 可他这时候也明白，讨要指标最好是在评议之前主动请求，那样领导才会给予考虑。这种参与了评选失败的，领导会对自己有什么印象？及时严复森答应了，也不会真帮自己的。 这种事情，赵刚是明白的，毕竟到省部一些年龄，见过不少事情，听到的也多。大机关里，彼此之间看起来和和气气，内地里的竞争同样腥风血雨，谁不想在众人之中率先走出一步，然后就一直领跑？ 找杨再新聊聊显然没有用，他还参与不了年终考评的事。省部那边的领导，赵刚虽说也熟悉一两位副部，但真能够说上话的，却没有。如此一想，赵刚觉得自己留在二处，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了。 投票的结果，只有一个人支持自己，可见其他人对他的印象，而在明年的工作中，自己的威信会更降低。如果明年再遇上优秀指标评选，估计就剩自己这一票了。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好待的。赵刚觉得，有必要在过年之前，自己提交一份申请调离的书面资料，还是离开二处为好。 杨再新和钱恒知留在后面，将会议室整理好才走。两人也不说什么，整理工作很快，主要是钱恒知在忙活。差不多了时，钱恒知说，“杨处，这次评选如果你参加，就没他们什么事。” “别这样说，那三位副处长的工作，有很多都值得我用心学习的。” “杨处，今天最失望的就是赵处了，他都准备好久了，原本肯定以为必然是他的，谁想差黄处这么远。”钱恒知说起来，就笑，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赵刚平时没少说过质疑杨再新的话，虽说杨再新不计较，不辩驳，但钱恒知跟在杨再新身边，自然不乐意听到这些无中生有的言辞。 对赵刚得到这样的结果，说明他自身的工作就很有问题。自己做不好工作，还对别人瞎说，这样的人失败也是必然的。 杨再新对赵刚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也知道赵刚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人脉的。之前，处长一说到评选方法的时候，也就预见到这一结果，说明了严复森也看得出赵刚是怎么回事，而严复森心中也是有所选择的。 “在外面就不要提起这个事情。”杨再新笑着说，知道钱恒知也不是多嘴多舌、乱传话的人，但还是说一句。 “杨处，我明白的。” 二处这里的事情，在省部没起什么风浪。杨再新在回家的途中接到黄东升发给他的短信：谢谢，杨处。 杨再新笑了笑，对黄东升这样做，也不以为然。不管黄东升怎么想，投票的事情，还是他平时在工作上、为人上等方面综合而得到的人气。 对这一年的工作，杨再新也反思自己，到二处之后，先后到a市、东平市和上江市等地，参与的工作也不少，可以说，自己这一年来，对组织人事方面的工作，是熟悉了的。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就是在人脉上有了进一步的扩展。 对人运用方面，也是有不少体会和收获的。二处内部，与钱恒知、何彤彤、黄东升、刘蕾等的关系是有比较稳固建立的。 而随着严复森在家里见过陈爸后，与自己的关系，也就明朗，很多的事情都不需要说开。 对杨再新而言，知道他与陈家关系的人，算起来都不足十个人。加上严复森后，自身在二处的处境绝对会有大改变。 公司经营方面，新琪食品稳步前进，一直处在压制产量地经营着，甚至在市场上，还处在逐渐退缩的情况下，但总体的收益没有减少。 凡海集团的海外市场站稳脚步，则是发展的重要一环。分两条线路进军，欧美市场那边，逐渐在拓宽，得到市场的认同；台岛这边的反应，就好很多，一直处在热销的状态。这个状态，使得公司这边既欣慰又有较大压力，主要还是，凡海集团能够得到的刺梨果总量不够，必须协调好新琪食品这边，才可能保持产品不断货、不脱销。 市场是需要培养的，一旦断货，对市场的影响力过大，以后在要市场热起来，势必会有较多困难。 好在国内市场的压缩，总能够支撑起海外市场的保持，只要不急于扩张，维持目前状态是没有问题的。 安保分部的组件，虽然还没有打出名气，着对杨再新而言，目前的发展情况以及比较满意。安保分部的组件，本身就侧重与对内的保护，然后，培养、训练出一队精英出来，用于集团顶尖成员的保护。这一点，田学跃正在做，一时间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凡海集团在长平县那边组建的地产分部，目前对长平县的城南市场项目已经在动土，开挖地基。这一过程，至少要到明年春季之后才会完成地下的施工工作，至于地面上的建设，在一年到一年半时间里，逐渐交出房源。 而凡海集团对城南市场这些优质房源与门店面，是倾向于对外租而保留产权。这样做虽说资金回流比较慢，但地产分部有这样一块资产在长平县，然后他们在长平县等区县做小区住房开发，必然会得到更多信任。购房者也会更加踊跃地将首付上交。 从这个角度上说，这样做，实际上会有更大的利益可收获进集团。? 第1300章 集团的激励 对于公司的一年进展情况，有吴思静做全面的总结、反思、表彰、奖励等工作。不过，公司肯定是以农历的大年为准的，这时候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吴思静等目前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海外市场的研究、应对。 另外就是对台地产粮基地的开拓工作，目前，对岭上县台地上的乡镇进行土地检测、对历史上产粮种植的研究等，推进速度虽说不快，但有何治等县里领导协助，所作的工作涉及面够宽，数据也会更科学。 这一年，对新琪食品公司而言，确实是最为关键的一年。也是迈开最为稳健的一步。打开海外市场后，新琪食品对国内市场的跟风与山寨伪劣产品的冲击就不大。 今后的发展，完全可将低端市场交给那些伪劣产品，自己的产品就做中高端市场的生意，如此一来，彼此之间的市场没有冲突，然后不断地打着打假的旗号，稍微对伪劣市场的压制，不至于让他们搅乱了自己的市场就行。 这样经营，对新琪食品没多少损失，也不会树敌过多。刺梨果产品的大市场则在海外，这是国内那些伪劣产品无法干扰的存在。只要海外市场保持热度不变，就可将赚到的资金，到国内来发展其他方面的生意，市里也就会在几年之中发展到一定高度。 对于自己的发展，杨再新没有与陈爸聊过，但想来陈爸肯定是有打算的。按照杨再新的想法，如果说之前的预计是正确的，也就是说，台地上的铜丰市和松栗市的坡地，适合做产粮基地。那么，这个项目推动起来，杨再新估计是要参与的。 这个项目有多大，将为地方上带来多少利益，带动高台省的经济发展有多突出，杨再新是有所估测。这种成绩，自然要自己来拥有，何必送给其他人？这样的假设，目前还说不好。 吴思静已经排除不少人，冒着寒冷到台地上去，大冬天的考察产粮基地，着本身对基地也是有更好的数据。 这个冬天，对杨再新说来也是处在十字路口，暂时也不能确知到底往那边走。按照之前的设想，他会留在省部二处至少两年的时间，满两年后，可能会选一个区县去做一线的工作，担任一主官。 可如果说岭上县或铜丰市、松栗市那边的数据采集的结果是比较有利于产粮基地开发的，那他很可能会提前一些离开省部二处，至于说是不是就直接去铜丰市或松栗市的某区县，这也不能确定。 对于自己的情况，杨再新有心理准备，不论如何走，总之会往有利于自身的发展，也有利于集团方面的发展。 回到别墅，先去逗一逗杨正庭，随后对唐慧琪说，“琪琪，今天我们单位都年终考评了，公司那边也得肯定做这方面的工作吧。” “是要准备做了。” “今年对公司各人的奖励，比去年会更重吧。股权方面的激励，可以拿出一点吧。”杨再新说，对着干问题，他们也是有一轮的，只是，之前觉得公司实际情况还不够成熟而已。 “这个完全可以。”唐慧琪笑了，“再新，你担心集团内部会有不稳啊。” “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样是不是会做得更长久。” “这是必须的，我会跟吴思静说这个事。虽然公司目前还没成型，自身的发展与规划，也没有完全确定好大方向。但在赚钱上，我们已经做得不错了。”唐慧琪说。 “还是琪琪厉害，短短时间，做出这样的规模，了不得啊。” “那也是你最初先与省农院合作，做刺梨果种植啊。”唐慧琪说。 两人之间，这些事情说了也不往心里去。逗一阵杨正庭，他却没多少反馈。不到两个月的孩子，要有太明显的回应，估计杨再新都会担心了。 “再新，如果说台地那边的事推进顺利，结果让人满意，你打算怎么安排？”唐慧琪说，多少有些担心。杨再新目前可以去的地方不少，虽说产粮基地的业绩比较可观，但如果说杨再新往发达地区跑，也会有对应的业绩的。 “铜丰市有班机直达省城这里，往返更容易啊。”杨再新笑起来，“再说，这个事情也适合我去做，是不是？不过，这些事情还得听爸的。” “公司这边的打算和所作的事情，我也没有对爸说。”唐慧琪说，“公司发展到目前的地步，很多情况下，都不是谁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我们该走的路，总会要走下去。” 对于陈爸会不会支持凡海集团在台地那边做产粮基地，唐慧琪没与陈爸沟通，不过，只要确实对集团有利，这件事情也是必须推进的。陈家将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不能直接干扰集团策略的推进。 对新琪食品与规划集团的发展，陈爸平时也不多问，甚至杨再新的工作，也是如此。杨再新主动去说，陈爸也不过是听一听，没做什么点评，也不做指导。倒是唐母，对杨再新的工作会有一些指点。 对新琪食品公司的情况，有利于江上省经济发展的，陈爸岁不说出来，还是比较满意的。省里对新琪食品虽没有任何直接的便利，但省里对柳河市的产业是明显支持，乃至推动成为全省产业的标杆。 长平县、怀仁镇等地成为大家参观地、学习榜样，虽然没有直接点出新琪食品来，但江上省各地对新琪食品的态度是最为和善的。这些态度，实际上与省里的导引，还是紧密关联的。 意会的东西，往往比直接说出来更有力量。 “琪琪，等岭上县那边有明确消息后，还是与爸谈谈吧。”杨再新说。 “好的，我去说。”唐慧琪说，“岭上县适合做产粮基地，那台地上的两市，也势必适合做产粮基地。台地上虽说水源匮乏，但只要做好饮水灌溉，需要的成本不会太高吧。” “我问过当地人，做引水工程，不算难。两市也有江河的，只要在高处建一大水塔，剩下的不过是管道延伸而已。台地上，铺设管道反而是最轻松的事情。”? 第1301章 美女拦路 即使有这样或那样的准备，但在岭上县那边的工作还没有结果，一切都还在猜测之中。唐慧琪负责与陈爸沟通，杨再新就不去想，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单位那边，接近年底了，工作自有规律，不需要太过忙碌。 上午到办公室大专，杨再新便开车去省大，在职硕士学习，如今也到期末了。虽说要考试之类，主要还是走一个程序。杨再新今天来，就是参加期末考试的，带了笔和课程本。 说是考试，但其实不需要将考试的内容背下来，只要阅读过课程，能够将问题阐述清楚，就达到要求。 说到底，在职读硕士班的意义，不过是让这些人眼界拓宽，又不是要这些人积累知识体系。能够有资格进入这样学习班的人，本身就千挑万选，都是在实际工作者有所成就的家伙。 赶到省大，走进指定的教室，见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先到了。这些人是比杨再新先进入省大学习的，不一定同届，期末考试的成绩却都需要，考试的试卷也不一定相同。 考试过程中，是可以翻阅对应教材的，只要你能够答好试卷，答好题，其他的都不重要。 先到教室的人，有两三位是认识杨再新的，知道他在省部二处，是二处的副处长。微笑着对杨再新点头，表示善意，这时候不是交谈的时候。 虽说平时见面少，但这些人确实想与杨再新有所沟通，毕竟省部二处的特殊性，与杨再新交好是有必要的。 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杨再新，对这个最年轻的面孔，有些好奇。知道这种硕士班的生源是怎么回事的，就想了解杨再新的身份来历。 不过，没有人会冒失地到杨再新身边搭话。选了一个座位，将考试需要用到东西放出来，静下心来，平心气候地等待考试到来。虽说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试，杨再新了解了考试的情况，一点都不紧张。 有些成员估计是四十多岁了，至少都是正处级以上的一把手，必然是没有资格进这样的学习班来的。杨再新虽说年轻，但他不在意其他的学员。 时间即将到的时候，有两位老师拿着一个文件袋过来，清点了人数，然后强调了一下考试的纪律，就开始分发试卷。 拿到试卷，杨再新看了看，每学期虽有好几门课程，但多数是选学科目，不需要考试的，只有两三门主课才要考试。上午考试的两门，直接一起发试卷到考生手里，时间也只做一个大体限制。 拿到试卷，杨再新当即刷刷刷开始写。如今，习惯于笔记本或电脑打字，手写的方式确实有些生硬。感觉到自己的字迹，比之前要差一些，杨再新觉得以后每天最好能够抽时间练一练字，确保自己的字体不会变形。 书写起来，速度很不错，虽说对自己的字迹稍有不满，杨再新也不会纠结这个东西。 两套试卷，杨再新用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就写得密密麻麻。检查一遍，随后赴死一下大体情况，觉得没必要补充。当即站起来，准备交卷。 监考的老师看了杨再新一下，没阻止。等杨再新将两份试卷交到老师手中，他们看了答题情况，对杨再新点点头，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是有含义的，表示杨再新的试卷很不错，虽说交卷快，但答得好，就是王道。杨再新也回应了下，很轻松地出去。下午还有两套试卷要做，倒是没什么压力。 第一次来参加这个硕士班期末考试，也是一种熟悉学习的情况。杨再新最先出教室，里面的人压力就大一些。 钻出教学楼，却见前面有一美女拦截前路。杨再新见了，说，“什么时候回省城？都没看到你信息。” “告诉你，你会过来见我？”李静姝面带微笑，看着面前这个让她一直惦念的男人，不做什么表示。 杨再新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见李静姝的神态不因自己的反应而变化，心里多少决定有些对不住她，但又能说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过你的小日子，我不打搅你。”李静姝说，“今天下午还要考试，中午准备去哪里？” “我请你吃饭。”杨再新说。 “好，一起吃饭。”李静姝说，“走吧，先到我闺房去坐坐。” 杨再新见李静姝出现，自然免不了两人之间要完成的事情，也不抗拒。跟在李静姝后面走，穿过操场、回廊，就到教师住宿区。杨再新也不担心李静姝的老爸会在这边，李静姝自己也有分寸，不会让感情的事情让她家里得知。 进李静姝家，然后直接去闺房。关了门，李静姝说，“怎么样，这段时间都没见你联络，忙什么。” “我也是从上江市才回来不久，如今到年终，要做工作总结、考评一年的工作等等。有得忙呢。”杨再新站着不动，没有主动的意思。到李静姝闺房，又关了门，心里明白接下来会有什么事。 闺房里，有一些温暖的气息，显然是李静姝现就准备了。她见杨再新不主动，便站到杨再新前面，很近，闻着他的气息，带着迷醉的样子。 “好久没闻到你的味道了，你昨晚是不是都清空了？”李静姝带着坏笑，随后主动试探杨再新的反应。得到明确的答案后，说，“再新，你心里还一直在排斥？不过，你本能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没等杨再新说什么，李静姝更主动，将杨再新的某放出来，随即像得到一个玩具似的，不亦乐乎。杨再新也不会让李静姝真起冷心，彼此之间确实已经走到这样的程度，说什么、做什么，都很默契了。 就在闺房，两人拼杀一个多小时才结束。等李静姝处理好，说，“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饭？下午你要考试，总不能缺席。” 杨再新也感觉到这次清爽，说，“还是出去吃吧。” “你不怕人看见啊。” “我们是同事，见面一起吃饭，光明正大，有什么好怕的。” “也是啊，你也学会了。不过，我喜欢。”? 第1302章 陈家聊故里 不管怎么说，两人到如今，已经不会为一些细小的事情，而影响到彼此的心态与情绪。杨再新对李静姝带着抱怨的样子，仅是笑笑，不做什么解释。实际上，又如何解释？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不能让外人接受，更不能有丝毫迹象外泄。去吃饭的路上，两人保持着间距，但说话又让外人看来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省大外面有不少餐店，各种档次的都有。针对省大的学生以及学生家长的群体与层次，这些店子分布也是有规律的。 李静姝对周边很熟悉，带着杨再新穿街走巷，到外围的比较高档的餐店。点了单，在半封闭的卡座里对坐，除非外面有人故意要看他们，才可能看到两人的脸。 即使真有人看到，也没什么可多疑惑的，因为他们有之前一起工作的经历，李静姝虽说调离二处到省纪。杨再新到省大参加考试，遇上李静姝，然后一起吃饭，本身是很正常的往来。 只是，两人的腿在桌面下，是挨挤在一处，他们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哪怕说一些亲密的话，李静姝也会脸带微冷。 吃过饭，李静姝打车返回省大，杨再新还有半小时就考试了，依旧被李静姝拉到房间去，不管杨再新是不是拒绝，她坚持要杨再新在拼命一把。说下午考试，对杨再新而言不算什么，总之今天坏事已经做了，那就彻底一些。 杨再新无奈，也知道两人之间不会频频见面，这次见过后，很可能李静姝又会去哪里出差的。她有些话不说出来，那是因为不能说，有工作的纪律要求。 杨再新也不多问关于李静姝的工作上的事情，必然说a市那边的最终结果，必然说周术宝、卫子扬等人的最终情况。虽说这些人最后会交给法院审理、判处，但李静姝这边的人，对他们最后的处理，是有初步结论的。 办完事情，眼看考试要迟到了，杨再新冲忙处理自己的事情，然后与李静姝告别。李静姝一直没有动，带着微笑也带着满意和调皮的样子，看着杨再新在忙乱。直到他出门而去，李静姝才感叹一句，有些迷茫的意思。 两人的关系保持到现在，主要是李静姝在维持和主动，她对这没什么抱怨的，因为杨再新一开始就不想这样做，可后来发生了，她也没有回避与推诿。 下午回到家，唐慧琪问了他考试情况，杨再新笑着表示应该没问题。便不提这样的事，两人一起带着杨正庭到陈家去吃饭，也有一段时间不去陈家洛。唐慧琪生孩子后，一直在别墅里休养，到如今虽说身体早已经恢复，但家里人包括杨再新在内，都要唐慧琪好好休养，不能过早在外奔劳。 先就与唐母说定，杨再新开车去陈家，心里没什么排斥感。到如今，与陈家的关系已经完全融入，虽说杨爸杨妈与陈家之间差的层次太大，但杨再新与陈家之间却没有那种味道。 对于京都老陈家对杨再新的排斥，哪怕到如今，都是没改变。只有陈凡和几个人表示了更多的善意，也给杨再新和唐慧琪更多实实在在的支持。 这天去陈家，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唐慧琪除外活动量，先返回陈家一趟，娘家这个概念，在国内各地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进陈家，唐母见他们到了，站在客厅没出门，将杨正庭保住，才对杨再新说，“再新，工作忙得差不多了吧。” “妈，一年的工作基本结束，扫尾工作也不要我费心，有钱恒知去做。” “你倒是会选人，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年龄稍微大些了。起步也晚。”唐母说，对杨再新的工作环境和人手都比较熟知。 钱恒知比杨再新年龄大，可他才正科级别，至少要一两年后，才可能到副处。如果说钱恒知帮杨再新多少忙，支撑杨再新的事业，确实不算太令人满意。 “妈，钱恒知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主要是二处内部的竞争也强。等几年，钱恒知到地方走一圈，会很快上来的。”杨再新对钱恒知的看法不错，主要是肯做事，能力也强。 从省部二处起步的角色，以后会有更强的助力，帮着钱恒知解决一些面对的困难，自然会有更顺利的仕途。 想来，严复森也看到钱恒知与杨再新之间关系配合情况，对钱恒知会有更多关注，也会给予更好的机会。钱恒知只要再过一两年，放出去，就是副处级别的实职领导。这样的起步，比起其他同龄人，就占更多先机。 自然不能与杨再新简单比较的，杨再新能够走到目前的程度，陈家还是给了间接的助力，不然，他又如何能够抢在别人前面？ 杨再新知道自己的情况，在怀仁镇和长平县所做的工作固然成绩显赫，如果没有陈爸在背后，这些成绩又如何落到杨再新身上，直接变成他的光环？其中的奥妙，杨再新是明白的。 也因此，如今的杨再新没将自己与陈家割裂开来。 谈到钱恒知，不过是闲话，也不会对钱恒知就有什么安排。如今的钱恒知，虽说在杨再新身边做工作，很努力，也很帮杨再新考虑事情。但钱恒知还不能算是杨再新的人手，这主要还是钱恒知配合杨再新做工作而已。 唐母和杨再新，都不多关注钱恒知的事情，随即聊其他的事情。虽说距离过年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但也可以谈大年的事情。杨爸杨妈到省城来的时间不短，杨正庭满月后，杨爸杨妈就开始有返回村里的想法，后来也说过几次。 杨再新对俩老的行止不提什么要求，两人年龄都还不大，舍不得村里的家，也是完全理解的。村里的人，对回家过年这个事情非常看重，虽说如今杨再新安家在省城，但俩老对故里的那个家，始终无法淡漠。 唐母问杨再新的意见，杨再新表示，在哪里过年都没问题，但杨爸杨妈可能会回村里那个家。今年，杨正庭虽说还小，也可能会带去村里的家过年。这是俩老的意思，他们不敢同唐慧琪直接说，却跟杨再新说过，孩子归宗的意思。? 第1303章 突 约 唐慧琪对杨爸杨妈态度一直很好，也非常尊重，但俩老也知道唐慧琪的地位，心中始终觉得唐慧琪要高于他们。 杨再新对此也接受过，杨爸杨妈其实也明白这些，不过媳妇总归是媳妇，不管怎么样都隔一层，自然会分生一些。 两家人之间，不少的观念也有差别，如今，陈杨两家能够和气相处，主要还是因为杨再新和唐慧琪之间的关系融合，成为一家后，陈杨两家的人，才有目前的状态。 至于唐母他们对一家俩老心里怎么看，杨再新觉得不重要，主要是唐慧琪对俩老的态度。但这其中也是无法细分的，与唐母谈到大年的事情，杨再新表示只能在年后往京都走一趟。 唐母也明白，杨再新与老陈家之间的尴尬关系，好在有陈凡在其中，让杨再新对老陈家不是那么拒绝。 如今，陈爸这边对杨再新的栽培是明显的趋势，哪怕到如今，陈爸从没提到也没对杨再新做任何耳提面命，似乎任由他自行成长，当成野孩子一样。可唐母明白陈爸这样做的因素。 陈家在江上省的发展，主要是陈爸自己争到的资源，而陈爸有新要在江上省做出一番令人瞩目的业绩。然后，凭借这杨的业绩，在江上省再任一届。就是王京都那个核心圈子进军的时机，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陈爸目前的所有意图，就是要将江上省的经济做起来，实实在在地提升江上省的经济实力。只有经济实力提升了，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杨再新在柳河市的表现不错，可柳河市目前展示的力量还在逐渐爆发之中。a市、东平市、上江市等这些地方要真将产业或经济实力提升上来，不是生理几次会议就可解决的。 目前形势不错，有起色，也是因为柳河市那边的产业发展，引动了江上省人的心气。杨再新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不需要陈爸说出来，不少领导都能够看到。这样的前提下，又何须陈爸给杨再新什么倾斜。 陈家、陈爸在江上省的意图，杨再新是深知的，所以，他在工作中，主要侧重于经济发展，也让对方上的民众拿到很高的回报，实际上也是在推动江上省经济发展的行动。 从目前来看，杨再新所做的确实效果很好。 在陈家，也就聊了过年的事情，唐母便不多说，对杨再新和杨家的做法，也是理解。杨家在村里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存在，还是潜力巨大的存在，对于杨再新身边的人而言，保持关系，就是最怒要努力的。 对杨再新而言，说是可借助陈家或唐家的资源，但杨再新自身也会带出一批人，这些人对杨再新的帮助，也是陈家或唐家无法取代的存在。 杨再新在陈家的同时，钱恒知接到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便挂了。稍微迟疑，钱恒知给家里打电话去，说是在单位这边有事情要做，可能要忙一阵。家里对钱恒知工作没有太固定时间，也是习惯了，问了钱恒知在哪里解决晚餐的问题，甚至都不问题晚上会不会回家。 张静宜打完电话，不等钱恒知说什么，说了一个地址，就挂了。这时候，张静宜在出租车上，也是一时突发的念想，觉得有必要见一见钱恒知。哪怕是吃一个饭，然后就各自回家都行。 从上江市回来后，一直都不联络，张静宜也一直压着自己的心，想平复下来，不再受到那种事情的干扰。 可今天，她确定了今年拿到考评优秀后，心情还是激荡的。因为张静宜这次能够得到优秀，也是因为到二处帮忙，二处那边对她的工作非常高的评价。 突发奇想地给钱恒知电话，或许他不会过来，但只要的联络，又是外人无法猜到的，也就不可能被谁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钱恒知开车，觉得还是给张静宜回一个电话，便给她打电话，问清楚地点，要张静宜在约定地等他。张静宜便下了出租车，在街边等着，钱恒知的车到了，闪电一般上车，便离开市中心。 不会在市中心活动区域，担心万一被人无心撞见，那就是天大的事情。杨再新半小时出了市区，王周边区里的范围走。不过，钱恒知在外面能够认出他的人也不少，找一家酒店，直接到酒店停车位才下车，然后电梯直接去房间。 点了外卖，这时候，也不可能有什么共进晚餐的浪漫。 钱恒知和张静宜都非常理智，之前开车的半小时，两人一开始几乎都不说话。随后却说不停，直到张静宜提醒钱恒知要安心开车。 两人所说的，都是荤话。张静宜说在溶洞里钱恒知的卑劣和大胆，而他却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张静宜，是他先抓住他的要害，不然谁敢那样做。 进房间，还没来得及点单，张静宜先动手，犹如当初在溶洞的时候。钱恒知在不甘示弱，立即还击，显得暴暴的。 等他们有了实际的行动后，张静宜疯狂起来，钱恒知也是，将自己完全释放出来，那种自在与自由，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两人。 二十几分钟，两人暂停，中场休息。张静宜先给前台打电话，订了一堆吃物。放下电话，对钱恒知说，“捞钱，怎么回事？回家了还这样饥饿？”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钱恒知回击说，对张静宜的反应也觉得意外，但又是意料之中。张静宜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有需要的，在家里表现怎么样他不主动，想来，也不会酣畅淋漓。 反而在外面，完全放开自己了。钱恒知到张静宜面前，对着她的丰硕行动，张静宜则在笑。过一会，张静宜说，“平原不好吗。” “那你说哪种好？你敢说你自己不好吗。”钱恒知笑着说，故意让张静宜体会到那种情绪。 “谁知你怎么回事，我看别人不都像你这样贪心。” “贪心也是一种情绪，也会有人喜欢，对吧。” 两人说着，张静宜的情绪一直就没平静，等钱恒知稍微有变动，便急急地继续。 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一见面这样不管不顾的，也就这个疯女人。钱恒知对张静宜，也是很有感觉，全力地配合。? 第1304章 受 挫 张静宜和钱恒知的见面，没惊起任何风波，也不过是生活过程中的一点小浪花。 随着年底到来，一些单位变得紧张，加班加点，一些单位在考评干部之后，就处在一种放养模式。省部这边同样如此，二处的工作，主要和还是针对下面地市、区县的主要领导，到得年底，工作上确实不多。 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各地领导们纷纷找上门来，约见、约吃饭、喝茶等各种籍口就比较多。 杨再新作为二处排在第一位的副处长，自然是有更多的邀请。杨再新算不上一律拒绝，但都客客气气地委婉回绝，表示自己作为新到二处的新人，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学习，免得到明年还不能完全融入工作 对一些老朋友的约见，杨再新知道躲不过，便也见了，吃饭、喝茶却抢着买单，也表示杨再新的一种态度。 二处的人，也只有赵刚这个角色，深深感觉到二处对他的恶意。如今，虽说还在上班，但他看到每一个人，都体会到一种不对劲的目光。 原本的赵刚，是很喜欢摆经的，这几天却完全沉默下来。每天都很怕来上班，可又不敢空缺。一旦空缺，会不会引发更多的后果？ 心里的苦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是越来越多了。那种被全体排斥感，让赵刚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处的人。 另外一个消息，让赵刚更难受。就是年度考评获取优秀公示三天的程序完成，确定了二处这一年的优秀指标后，处长严复森直接将一个来至省部的优秀名额，给了杨再新。 按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杨再新这个优秀名额，确实严复森在一天的早会里宣布之后，将表格交给杨再新，要他中午前就上交表格，省部那边要做全部的统计，下午所有资料往省里汇总。 杨再新当时的反应显得平静，赵刚看在眼里，心头一阵怒火。只是，这个时候赵刚也不敢站出来质疑严复森这个处长。因为杨再新这个指标，显然是从部里要过来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一年的考评，优秀名额总会多出那么几个，这些灵活的指标，就是下面四舍五入的名额中，结余出来的。但这种指标，如果事先向领导讨要一个，有时候会得到的，但也有可能领导决定某人的工作确实出彩，将这种指标临时给某一个人，那也是正常。 杨再新到二处的时间不足一年，参与二处的年终考评，不对二处优秀指标做任何竞争，也是一贯的做法。此时，严复森帮杨再新要到这样的指标，赵刚纵然不满不服，也说不了什么。假如他站出来进行反对，杨再新的这个指标同样落不到他身上，还得罪了所有的人。 赵刚不知杨再新为什么还这样平静，似乎觉得优秀不优秀关系不大，不过是在自身的履历上多一笔而已，不会因为这一个优秀考评，就为他争得什么好机会。 但对赵刚而言，今年的优秀指标就是非同寻常的，关键的一个优秀指标。但这种时候，二处的人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这让赵刚如何能够接受，如何认可这样的同事与单位？小会之后，赵刚回自己办公室，关门就比较用力。到办公室后，有砸东西泄愤的冲动。可也知道，如果自己情绪失控，二处的这些人，绝对是更欢喜的。 而自己情绪失控的事情，传到领导耳里，对自己就更不好。心里的一口气憋得难受，赵刚在办公室不多停留，便急匆匆地离开。 钱恒知见杨再新得到优秀指标，便跑杨再新办公室去，表示了恭喜质疑。杨再新笑着将表格交给钱恒知去填写，他乐呵呵地表示，一定会好好地填。 何治再次到省城来，带着岭上县搞来的土壤样本，也将岭上县各乡镇、村组干部对农户调查的谈话资料，整理成一本，带了来省城。 还没进省城先联络了杨再新，对于这种事情，杨再新自然要带着钱恒知去的。两人先与何治碰面，然后一起吃饭。听何治和他带来的人，谈这段时间岭上县所做的准备工作。 “杨处长，从目前深入农户上千家，对六十岁以上老人进行询问。调查的结果看，台地上的土地是适合种粮的。当年在学大寨的时代，全部坡地都开垦耕种，那时候的产量确实不高。 产量不好的原因，也有分析：一是当初的粮食品种是老品种，那也得老品种本身的产量，与进入到品种比，就少两三倍；二是开垦出来的土地，不肥，当时除了烧灰做肥料外，就有一些少量的农家肥。如此，土地的肥分严重缺少，但一些特别的区域或用肥料比较多的小范围，收成还是很高的。 第三是当时的生产队，大家都劳动积极性本身就差，吃不饱，谁有力气干活？ 土地承包后，也有农户做大量的耕种面积，但人力和肥料的不足，依旧不能解决产量的问题。 从目前来看，这些年还在耕种的坡地，产量其实还是很高的。必然玉米、红薯、大豆等，不过，如今耕种的人家，主要是抢季节，提前收获，而不是看最后的耕种产量。” 杨再新对此事理解的，必然有种植玉米的人家，那么，他们会提早将嫩玉米棒子卖掉，这样的收益会高一些。红薯也是一样，都要抢在买新鲜货的时段，价格才好一些，自然不会有谁统计产量是多少。 对何治虽说的情况，杨再新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笑呵呵地说，“何县，辛苦了吧。” “没什么，也就是做一些工作。我对县里的人说，这是我们岭上县的一个重要机会，错过了，那就不值哪一年才可能再次出现。必须要做好所有的工作，这是对地方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 杨处长，土壤标本的化验，市里也在做。我带一份到省里来，得找谁？” “我来联系吧。”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何县，化验的事情，可找省农院，也可找吴总，结果都一样的。” “好好好，省里这样支持我们工作，我们肯定是不能辜负省里对我们的期望。”? 第1305章 提前准备 杨再新陪着何治到省农院，他带来的土壤样本上千份。样本多，要做好化验单工作，也是比较繁复的。好在何治这边要的是如让所含成分，而不是具体某一份样本的对应数据。 如此，化验工作可顺畅一些，统计的结果也是一地的合计数据。说到底，要的结果是岭上县到底适合不适合大面积耕种，是不是缺少耕种必要的元素等。 省农院那边也知道这种正对性的土壤化验，该怎么进行，杨再新和新畦食品与省农院有比较密切的合作，样本虽说多，省农院那边表示，他们会进最大的能力完成对样本的化验工作。 吴思静等人也来与何治见面，大家对岭上县所作的调研工作比较看好。杨再新之前带回来的土壤样本，已经化验完成，得出的数据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台地上的坡地，还是适合耕种。 当然，真要开发这个项目，做产粮基地，接下来要做的工作还比较多。如何开荒，如何发动群众做产业开发，如何培训产业的技术，对于农户的荒坡要如何操作等等，很多的具体事务，都需要逐一核实。 即使接下来的化验结果很理想，在岭上县那边的工作，依旧是比较繁复。按照杨再新的想法，从过年前开始，到春季播种，至少有四五个月的时间。 这个时间段，岭上县那边先选取一个乡镇来做开发的示范点，就像当初的怀仁镇、河岔乡和双沟村一样的模式。有人做了之后，其他人在乡镇干部的劝说下，才可能肯听从。 当然，在岭上县的产粮基地的开发，还款有另一种模式，那就是农户拿荒坡作为股金，入股到产粮基地公司中，然后由公司统一耕种。这样一来，完全可凭借大型机械进行操作，节省更多人力，使得产粮基地的成本降下来。 包括未来可能作为产粮基地的铜丰市和松栗市，也是让农户将自家的坡地作为入股的股金，然后分红。他们不需要耕种，收益上，自然没有自家耕种的农户收入好。 这种模式，目前也只是一种设想，具体要怎么才能做到，还得等具体面对问题时才能确知。 何治在省城没有久待，从目前岭上县所做的工作判断，产粮基地的项目可能性非常大，县里就有必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岭上县可不能与长平县比较，地方干部与他们做劝说工作，效果未必好。 而县里的干部，虽说开会或汇报工作时，说话很好听，可真要做工作，效果如何，何治没有完全的把握。 时间很宝贵，对何治而言如此，对岭上县何曾不是一次崛起的机遇？对岭上县这种地势上本身很瘦限制的区域，长期以来，都因为区域的限制，找不到发展的机会。 如今，岭上县大部分乡镇作为产粮基地进行开发做项目，至少，能够将闲置的土地充分利用起来。如此，岭上县的项目做成了，地方上的收益肯定大增。对于岭上县的核心领导而言，只要将项目做起来，形成一种声势，就是非常美妙的结果。 至于农户的收入情况，只要比以前好，那就是真正的成绩。农户也不会为荒芜的坡地闲置不能产生效益。 江上省各地市都在推动项目开发，谁如果真正将项目做起来，在省里大佬心目中就会有更好的印象。这种事情非常难得的，何治等人如何肯错过？ 再说，新琪食品公司的名声好，在柳河市那边所做的产业，让地方的农户收益很高。到岭上县来做项目，没理由对这边刻薄吧。 至于何治返回县里，会做哪些准备工作，杨再新并不多问。但心里明白，岭上县对产粮基地的热切之心，如今做多少准备工作，都是正常的反应。 在过年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上班，虽说工作上没有多少实质意义上的工作，但每天上班则是必须。 钱恒知敲门进办公室，随后压着声音说，“杨处，听说赵刚处长已经向部里提出调职的神情，至于去哪里，还不知。如果真的离开二处，可能在元宵节后，就会明确了。” 对赵刚，钱恒知没有好印象，在杨再新面前也是表露出情绪的。杨再新心里明白，也知道，赵刚因为年终考评优秀指标的事，在二处大失脸面，想离开二处也是必然。 但他终于离开，领导想来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至少，严复森处长对他的印象不好，讨论赵刚去向的时候，自然不会有多积极的态度。 这样的情况下，对赵刚的任用会更不利。赵刚走不走，对杨再新没什么影响，对钱恒知而言，说不定还有些影响的。 因为这个如果过一两年再离开二处，钱恒知的资历就可能达到了，往前升一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今年赵刚走，肯定会调来其他的人到二处来任职，补缺。 这样的补缺，来人可能是省部其他处室，也可能是省里平级的单位过来，或者是地市的组织部中调人过来。至于谁到二处来，对杨再新的影响都不大，他本身也不会在二处干多久的时间，三年是顶数，很可能明年都会离开二处的。 如果台地那边推进的产粮基地项目工作，进展顺利，杨再新自然会更糟一些离开二处。 高台省与江上省的干部任免体系不在一条线上，可陈家或陈爸，如果运作得好，调任杨再新到铜丰市或松栗市去担任实职，不算太难的事。 因为陈爸在江上省说了算的，他在江上省不好安排杨再新的职位，但如果高台省有谁需要安排自己的人晋升，就完全可与江上省这边对调，互换。 这样的资源利用，对于国内而言是完全正常的操作。合规还起到更好的效应。 对于这些做法，杨再新自然也是明白的所有对于他能不能到高台省去任职，一点都不担心什么。不过，如果到高台省早了些，他在省部二处的履历，就达不到两年。这也是一个遗憾，履历上就不会太饱满。 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杨再新也能够接受。? 第1306章 年初相约 从京都返回，唐慧琪抱着儿子杨正庭一起，陪着杨再新。到机场，有公司的人过来接机，倒是方便。这次到京都，依旧是陈凡接待杨再新等人，可老陈家那边的人，态度上多少有些改变了。 杨再新对此不怎么在意，老陈家态度怎么样都不是关键，陈爸与老陈家之间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自己没必要在意他们的态度。到京都来，不过是对老爷子的一种尊重，也是自己的一番态度。 是不是融入老陈家，确实牵涉比较深的，不管自己或者老陈家的年轻人是怎么看，都不能改变什么。自己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注定了与老陈家的关系和以后利益上的关系。 有唐慧琪陪着杨再新到京都，陈家这边的人，态度上不那么明显，但他们所见到的，也是必须去见的几个人而已。 随着凡海集团在海外市场的稳固，唐慧琪在整个陈家的体系里，也有着分量不轻的存在。或许过一两年，凡海集团的实力绝对会飞跃式拔高，不管凡海集团的实力对外有没有公开，内实力怎么样陈家这边是有评估的。 今年过年，杨再新先带着唐慧琪和杨正庭回到村里，正月初二返回省城，随后跑京都陈家，住一晚，初四这边返回江上省城。 期间，要求见面的短信、电话非常多，长平县、横折县等地的人，找不到杨再新本人，纷纷到杨家去给杨爸杨妈拜年，哪怕杨爸杨妈不肯收取任何人的红包，但物资却不少。 杨爸杨妈问了杨再新该怎么处理，太多的东西，家里也没办法消耗。杨再新倒是有办法，给长善完全中学那边打电话，让学校安排一台车，将东西拉到学校去，等开学了让学生吃。 村里拜年，主要是腊肉、猪脚、米粑、面粉、水果等，也有大礼包这些东西。送给学校来处理，确实是最适合的办法。学校那边，知道杨再新的身份，对于他家里的情况，也是见怪不怪的。 杨再新在长平县的声望、在学校的名气，有千万人到他家去拜年，实在是很正常的事。 杨再新一家人不在京都多停留，也是因为江上省这边的事情多，又不想与老陈家的年轻人碰面，索性尽早离开为妙。 出机场，杨再新定下心来。虽说新年才几天，但何治昨天就跑省城来了，自然是为了实现推进产粮基地的项目。 在大年之前，对岭上县坡地的检测工作已经完成，也得出了可喜的结论。台地上的土质、气候，对种植旱粮是比较适合的。但台地上水源较少，这也是以前种植粮产没有得到很好收成的重要因素。 对于目前的岭上县而言，水源问题，只要做好饮水灌溉工程，解决这一难题不大。用塑料管埋入地理做引水管，成本虽说不小，可对于产粮基地而言，完全可接受的范围。 再说，像玉米、红薯等旱粮对水的要求也不是太高，只要不是干旱气候，平时也不需要随时灌溉。 何治在岭上县那边，得知检测结果后，立即与吴思静做联络，双方对产粮基地项目，达成了初步的协定。具体如何操作，还要碰面后商谈，这时候，正值春节长假，也来不及处置这个事情。 与新琪食品细谈之前，何治还想先见杨再新一面，这也是必然之事，杨再新理解何治的考虑。 这个产粮基地项目是杨再新在居中搭线，如今眼看要促成了，何治得过来跟杨再新说明情况，这也是表示感谢的意思，同时也表达今后何治会尊重杨再新，成为他可以使动的人。 另一方面，在推进项目的过程中，也要向杨再新求取更多的经验。怀仁镇、长平县那边产业发展做得好，是全省的标本。岭上县这边的项目规模，可能也不小，如何才能做到那种程度，工作经验上，杨再新自然有很多可指点他的地方。 而春节过的新年时节，何治也有给杨再新拜年的意思。初三跑省城来求见，得知杨再新在京都，便决定留在省城等候。 回到别墅，杨再新与何治进行电话联络，告诉何治他已经回到省城。可杨再新不想何治到他别墅见面，而是约到酒店去。同时，将黄东升和钱恒知也都会约起，一起去见见何治。 杨再新用意也是明确，自己很可能会离开省部二处，何治与省部这边的关系可不能断掉，黄东升接下来可能接替他所在的位子，这不过是杨再新的一种猜测而已，提前做一些准备，没什么不好。 自己离开省部二处是必然的，如何让何治等人与二处保持必要的联系，也是必须要安排好的。这样，不仅是关系到何治的前途，也关联到产粮基地项目的推进情况。有生理的支持，何治在县里第底气足，推进项目工作，干部们就肯听安排，主动按照要求其完成任务。 反之，何治威信不够，产粮基地的项目推进，势必阻力大。标准要求要落实，几乎就不可能的。对于下面干部的心态和态度，杨再新自然明白，知道该怎么做，才提升何治的威力。 钱恒知在大年前后，也找过杨再新，但杨再新都说不在省城。这时候，得知杨再新回到省城了，他自然热心，表示立即与杨再新聚集。杨再新让他去接一接黄东升，钱恒知也是乐颠颠地应下。 黄东升拿到考评优秀后，心里也明白，五票的来源，杨再新和钱恒知肯定都投给他了，黄东升自然明白该怎么回应。过年之前，曾邀约杨再新一起喝茶，但那时候杨再新已经回村里了。这时候，见一面，又有钱恒知在，也是很不错的氛围。 杨再新将唐慧琪送去陈家，才出来与何治碰面。见面后，何治说，“杨处长，年前想给你带一点土特产，可你总没空，倒是显得我很没诚意啦。” “何县，我们朋友交往，讲求的是情意相投，感情在，而不是其他，对不对？心里有数就好。”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也不在意何治怎么想，“今天还有两位朋友过来，一起见一见。” 第1307章 会所吃喝 何治不知杨再新的意思，但杨再新带头见其他的人，肯定有用意。笑着说，“杨处长，大新年的，见朋友恰当吗。” “何县，都是二处的人，没什么顾忌吧。”杨再新笑着说。 等钱恒知和黄东升到了，何治才知道是这两人，态度自然很好。对于省部二处的人，市里的主要领导，都想好好结交、多往来。何治自然懂得杨再新的用意。 哪怕何治与杨再新之间的关系不错，但也不是杨再新在二处这里就一个人说了算，其他二处的人，多有往来，自然是更好的美事。 进会所，新年初始，很多店子都没正式营业，但省城这边还是有少量营业的。杨再新安排到会所，这是新年比较热闹的地方。 要以房间，让服务生送来吃喝的，杨再新说，“何县，这里的吃喝稍微单调，不知你适合哪些口味。” “我随意，杨处长客气。”何县自然是满心喜欢。与杨再新的往来，显然是越来越深入，只有关系好，才可能进多地接触到对方的关系层面。 黄东升和钱恒知也是很热情，对何治、对杨再新的态度都好。大新年的与领导一块到会所来消费，自然是不同的意义。 坐下喝茶、喝酒，先来一通感概，了这过年的烦恼。人到结婚，对过年就不怎么盼望，繁琐的事情太多，往来的关系也复杂，还有更多的就是应酬。一些无意义的应酬，不见还不成。 几个人身份、地位都不高不低的，主动找他们应酬的就更多，往来中，有些人是要一起坐一坐的，有些人却必须回避。有些礼与情得拿着，有些红包却坚决不能收。 这其中的烦恼确实比较多，可这些事情还不能对外说，烦恼也只能闷在心里。这时候几个人都在感叹，却没有谁会提到具体详细的情节。 这样的氛围，对他们说来，就是增进情谊最好的氛围。何治来生产找杨再新，等杨再新从京都返回，最主要的还是要见杨再新的面，表达心里那种意思。这时候，完全达到了自己的预期，都不需要说出来，感觉得到杨再新对自己的那种情谊。 说一阵闲话，酒和菜上来了，自然要敬酒。杨再新提议说用酒来欢迎何治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何治却提议借花献佛，给杨再新敬酒，祝福杨再新新春快乐，家庭幸福，工作顺心，前途大好，步步高升。 钱恒知和黄东升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都站起来，举起酒杯。先敬杨再新这位领导，这是必须的。说了祝福词，一口喝掉，爽朗明快。 二处的人，平时没怎么喝酒，但并不是不能喝。只要在适当的氛围里，也是可尽情地喝酒。 随后，给何治敬酒。何治推辞一番，他准备给黄东升敬酒的。但经不住二处这边三个人，三对一。何治只能满怀感激地与大家一起喝酒。 随后，自然是要给黄东升敬酒的，黄东升在二处排位靠后，可杨再新预期他的位子肯定会有变化，才将他叫过来一起吃饭、喝酒。黄东升自己还没觉悟出来，在他的判断这，杨再新至少在二处还有两年以上的时间，今后的工作中，必然以杨再新看齐。 不同的信息，不同的姿态，自然会有不同的反应。钱恒知和何治也不会察觉到杨再新可能离开二处，自然都会以杨再新为中心的。何治随后给三个人，逐一地敬酒，单对单，才有诚意、才能培养出情感。 杨再新也是另外三人敬酒的对象，他身份最高，工作上，黄东升和钱恒知都得听他的，自然有这样的局势。 杨再新不会摆任何谱谱，诚意十足，与每一个人喝酒都是如此。 都有酒意之后，何治提起产粮基地的项目，谈到岭上县那边的准备工作。谈到这些工作都是在杨再新的提示下推动起来的，等春季到来，这个项目会按部就班地落地，岭上县那边会用最严谨的态度，来落实这样的项目。 对于岭上县的产粮基地项目，钱恒知是知情的，但黄东升确实第一次听说。之前的准备工作，都还没有把握，钱恒知等人虽说参与一点点，知道杨再新在筹谋这个事情，但他们不会提前对外透露。 这时候，听何治说起了很多项目已经走到实质性阶段，钱恒知说，“何县，那太好了。这个项目落地，岭上县的局面就完全打开。种粮基地这样的产业，在我们这边区域里可不多。岭上县做起来，做好做强，必然成为省里的重点项目。 杨处年前到台地忙碌，是在为这个项目做铺垫和推动工作，当真是产业发展的大手笔。了不起啊。” “产粮基地项目就是利用岭上县台地大片荒坡，开垦为种植旱粮的基地。前期的考察、检测工作，项目的可行性论证工作，我们县里都是在杨处长的指导下，启动的，并得到杨处长大量的帮助。说到底，这个项目从开始到推进到目前成都，完全是杨处长的功劳。没有他的视野，没有他高瞻远瞩，这样的项目我们县里想都不敢想。 目前，我们与新畦食品公司就产粮基地项目的合作，已经达成初步协议，等春节长假之后，这项目的协议会具体化，双方共同研究如何实施，才让整个项目更好运转，有更高的效率。” “何县，对于项目的运行，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啊。”钱恒知说，“到怀仁镇去考察，看看你怀仁镇那边产业发展是怎么做的。” “钱科长这个建议好，与我们县里是不谋而合啊。”何治说，显得有些兴奋，“县里研究决定，等长假一过，组织乡镇、村组的所有干部，到怀仁镇去学习经验，将怀仁镇的产业发展工作精神请到岭上县去。” 黄东升虽说没到过怀仁镇那边，但遭得知怀仁镇是杨再新的起发之地，如今成为全省产业发展最突出的地方，榜样的存在。对于怀仁镇产业的视频，黄东升看过，也研究过，心里很是佩服。? 第132章 如何选择 呆呆坐在沙发上消化这个消息，陈文浩作为江上省的一哥，对自己有多少影响？如果不是有唐慧琪的存在，那跟自己毫无关联，陈文浩也不可能关注自己这个小小的科级。 但有了与唐慧琪的关系，陈文浩作为陈家支柱的角色，肯定会为陈家未来发展考虑，自己如果影响到陈家的计划，很可能对自己出招。 不管陈文浩怎么出招，自己都毫无抗力。 对此，杨再新也不太在意，大不了离开江上省，反正只要自己肯努力，吃饭、生存总没有问题的。不过，与唐慧琪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处理？ 先前，自己不知道唐慧琪的来历，压力不大。哪怕意味陈家家世较强悍，心里也没具体的印象。但此时，得知陈文浩的身份和地位后，杨再新还要忽略陈家对他们的影响力，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与唐慧琪的恋情，彼此感情确实算不得太深，如果说这时候彻底断开联络，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个话要杨再新主动提出来，他也开不了口，下不了决心。 心之所恋确实在唐慧琪那里，但要说生死相依的程度，确实还没到那种程度。让杨再新苦恼的，不是如何处理与陈家的关系，而是如何处理与唐慧琪之间的问题。 这时候，其实都没有什么思路。不外乎是继续保持恋情，或者干脆断掉关系。可杨再新不知怎么去思考，明了陈文浩身份，对他的冲击确实太大。 假装不知陈文浩的身份，这也不行，唐慧琪和陈家都不可能相信自己，杨再新本心上也不想欺骗唐慧琪。 要不要给唐慧琪打电话，说说心事。要说又该怎么说？不说又如何处理与唐慧琪的联络？ 田晓明出浴室，见杨再新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敢惊扰他。意味杨再新是在思考工作上的问题，打断领导思路，自然会惹厌。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田晓明默默无声，离开会还有点时间。两人在电视前，静默地坐着。 新闻快要结束，离开会的时间也紧了，田晓明见杨再新还在某种情境中，不得不说，“杨镇，时间快到了。” 杨再新突然一震，从那种矛盾的情景中挣脱出来，浑身一身汗。田晓明虽看出杨再新不对劲，但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 机械地跟在田晓明身后，杨再新虽说想摆脱陈文浩对他的影响，但实际上还是很难做到的。下楼，到操坪，外面的夜色已经重了。其他人也在往镇正府走，一路上说话的不多，今天会议的话题相对沉重，大家虽然都发言，却没有谁能够提出明显可行的举措。 杨再新也沉默，脑子在不听地变换。一时想到与唐慧琪的事，一时想到面对的工作问题，两者都没有可解决的办法。 走进新桥镇正府，杨再新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在双沟村驻村，遇到唐慧琪后两人的往来，那时候很干净、纯净。后来自己能够从横折县调到长坪县来，真的是章童俊之力的举荐？ 会不会也存在陈家的力量在影响？甚至，章童俊能够到长坪县来担任县委书记，会不会也有陈家的力量？不过，那时候，省里的一哥还不是陈文浩。 但陈家要在江上省进行部署，难度不会太大吧。既然陈文浩要来江上省做一哥，对长坪县这个产生地震的核心，总是要先掌控在手吧。 如此，人事变迁上如果说有陈家的影子，也是必然的。 这个推断似乎很合乎逻辑，杨再新觉得既然陈家之前就有了选择，是不是陈文浩对自己的印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唐慧琪年龄也不小了，如果陈家真要用她的婚事来强化家族的实力，她早就该有婚约了吧。 之前，唐慧琪在外飘荡，表现出贪玩，是不是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策略？陈文浩能够容忍女儿这样做，对她选择自己，是不是也会接受？ 回想当时在怀仁镇，陈文浩看到自己就板着脸，很严肃。自己主动说话，也没一句关爱的语气，知道后来对自己提问，回答，是不是满意，陈文浩没做评说，但唐慧琪后来却对自己更好了。 唐慧琪一个人留下来不随车离开，回省里，可见陈文浩是允许她留下的。唐慧琪留下来，同自己之间关系加强，也是必然的发展。陈文浩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会不知道吧。 坐进会议室，杨再新将手机调成静音，但却给唐慧琪发了一条微信：琪琪，今晚在省新闻上，看到陈叔叔出席会议了。我很震惊…… 唐慧琪没及时回复，不知是在忙什么，这个时间段，有可能在加班。唐慧琪说她在上班，却没说具体做什么。是在公司还是在某部门？ 对陈家而言，唐慧琪要在哪里上班，估计都不是问题。 石东富在讲话，要求与会的人要开动脑筋，好好琢磨出处置乡镇矿渣的问题。杨再新静心听会，心思自然不能平静、无法专注。 好在白天他已经有了发言，想必石东富不会再点名了。怀仁镇的矿藏也好、矿渣也罢，量都不多，做工作难度也不大。 杨再新见石东富这样开会，要求乡镇解决矿渣问题，背后是不是与斯蒂芬或东岛女等有关？ 斯蒂芬博士虽说离开不见踪影，说不定是在省里做准备工作，一旦准备妥当，县里这边的思想也理顺了，接下来的工作会相当高效，让反对的人都措手不及。 忍不住看想石东富，这位也是从长坪县之外的区县调任过来的，和省里有多少关联，谁也不知情。他和章童俊之间，对长坪县的影响力，此时正处于积累阶段，而对有矿五乡镇如何做工作，最终决策县里肯定没什么话语权，但却能够在基层积累人望。 这个会，章童俊书记肯定是知晓的，但属于正府口的工作职权，他也不可能横加干预。杨再新不知章童俊是什么态度，觉得自己在会上发言更要谨慎，免得为人引导了节奏。 没多久，手机接收到信息，屏幕亮了一下。杨再新知道，很可能是唐慧琪来了回复。 第1309章 前 路 与吴思静的团队聊过，达成一定的协议，这个团队当天就随同何治去了岭上县。县里那边的工作，可说千头万绪，大多数工作都要何治来决策，定夺。 杨再新倒是不急，有何治这样上心，这个产粮基地的建设工作，不会有多少偏差，肯定能够达到目标。 正月初六上班，陈爸也返回省城，唐母也回来了。要与陈爸面谈一次，之前，唐慧琪与陈爸已经有过沟通，但陈爸没有明确的回复。对于这些下一步的去向，是走是留，没直接说起。 当时因为对台地上的情况还没做好考察，也不能确知可用来发展产粮基地。唐慧琪与陈爸沟通的时候，只是说道新畦食品在高台省那边的布局，以及可能性出城产粮基地后，杨再新是不是得往高台省几年。 与唐母倒是聊得细一些，唐母对于这些是走是留，都表示支持，觉得年轻的时候，多到艰苦地区干几年十几个字，积攒成绩和履历，对于今后的发展是有帮助的。 不过，唐母的意见不能做主，关键还是要看陈爸的意思。这天到单位签到后，也没有实际意义的工作，与其合作等人见面，中午召集大家一起吃一个饭，下午去不去单位也无所谓。 杨再新带着唐慧琪和杨正庭往陈家走，也是新一年的第一场去陈家，有拜年的意义。 年前，杨再新带着东西去陈家拜年，年后也必须去一趟，这是基本的礼节问题。带杨正庭给外公外婆拜年，是今后每一年都必须的安排。 开车去，今年杨正庭还不知，到明年，可能对红包就有好奇了，再过几年去见外公外婆，估计会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之类的话。 唐慧琪知道这次去陈家见父母，肯定会谈到杨再新的情况。纵然在铜丰市和松栗市的产粮基地调查工作还没结束，但基本可以判断出来，在台地上推进产粮基地是未来两三年公司最为重要的业务。 近陈家，唐母见杨再新还带了不少东西，说，“过来就简单些。” “大新年的，怎么能够空手进屋？”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对于外物，陈家这边都不缺，自己带来不过是一种心意的表达。 对杨再新而言，如今也不缺什么物质，只是那些特别的供应品，他还无法接触到。真正的好烟好酒，内供什么的，杨再新能够搞到一些，但都不会多。 陈家这边却不缺这些，从京都返回时，陈凡给杨再新几箱酒、几条烟，都是在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那完全是身份的象征。 杨再新对这些东西确实不怎么在乎，但在他这位子，偶尔往外送一些这种东西，却是必要的。能够让身边的人，对他更多心折，凝聚力自然更强。 对这些资源的利用，杨再新虽说经历不多，可当初在章童俊身边做事，还是看到过不少，也是有所领悟。 上一年春节前后，杨再新就得到不少好烟好酒，在柳河市、长坪县等地散发，还是很有效果的，今年春节前后，对这些东西的利用，更有心得。 面对的群体不一样，杨再新也是泰然自若，有时候他自己也在反思，自己对于这种事情真有过人的敏锐？ 唐母见三个人到了，将杨正庭接过手，看着杨再新将带来的东西放到储物间。厨房的事情有阿姨在忙，不需要唐母自己做。三个大人坐到客厅。唐母说，“再新，凡海集团那边的事情虽然还没确定，但也差不多明确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听爸的。”杨再新神态平稳，不是没有自己的逐渐，而是在这样的大事情上，不能以自己的喜好来选择。 “你也不用这样，这些事还得你自己写好。你爸估计也是这个意思，离开省部，一个人到那边比较辛苦。有时间又要跑这边来，可是有得罪受的。” 唐母和杨再新都明白，杨再新一旦选择去台地任职，工作上的压力与阻力是其次，很明显的是，会比在省部二处这边要辛苦。工作条件、生活条件、工作环境等等，都不能比的。 再者到台地去，与唐慧琪和杨正庭也的分开，两地分居的不便，是显而易见的。对杨再新一个人到外地，家里即使放心，依然会牵挂的。 一旦选择去台地任职，不会是短时间能够离开的，很可能会有五年甚至十年。进入高台省后，要离开高台省可就不容易，或许，等杨再新到正厅级别，才有可能调离。 如此预测，十年的时间，就在高台省度过，其中艰辛，不是外人所能够完全了解的。不过，对杨再新而言，除了不能经常与唐慧琪在一起，之外的因素，他都不会在意。 “妈。”杨再新说，“到那边去，最大的不变就是平时不能照顾琪琪。她要忙公司的事情，加班起来不能自我约束。这一点上我最担心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对工作环境、生活条件这些都不在意。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比之前在双沟村那段时间辛苦吧。我回想起来，做事情做心理踏实地，还是在双沟村那段时间……” 说到这里，杨再新笑了笑，又说，“我也知道，从今之后的工作，要像双沟村那种亲力亲为的事，机会并不多，一年或许有那么一两件事而已。主要的还是怎么用人，怎么思考工作上的走向问题。 另外，就是与身边的人做好沟通与联络，疏导与说服。这些事情我确实不太擅长，但只要用心去多想，不偷懒，总还是可以应对的。 以后所要面对的，不外乎就这些事情。把握好分寸，说到底还是在利益上如何分润出去。自己不强占，看得到做事人们的付出和努力，肯定和激励他们，这样一来，自己会有更多一些时间和精力，到家里来陪琪琪。” 听杨再新所说，唐母也明白，杨再新对这个事情是有深层次思考的。说，“既然你考虑到了，我就不多说，怎么选择，最终还是要以工作业绩来支撑你前面的路。” 第1310章 性格刚与柔 对于未来的路，杨再新是有反复思量的。最后那个走多远，既在于它的工作能力、工作业绩，又不完全如此。因为越到高层，就不是努力做好面前的工作、或工作如何出色所能够决定的。 决定的主要因素，还是要看陈爸所做的事能不能顺利，陈爸如果说十年内进入那个层次，对杨再新而言，他所有的工作业绩就会是真正的业绩，不然，工作业绩再好，终究是履历而已。 关于陈爸的努力，京都老陈家也会有大量的资源参与过来，推动这一件事。具体的，目前杨再新还参与不上。可如果说杨再新在台地那边的产粮基地做出规模和效益，间接地也会给陈爸助力。 在杨再新的盘算中，未来八年，对陈爸是至关重要的一段时间。他离开江上省到高台省去，如果顺利，那么可将高台省的一些资源也掌握在手里，对陈爸的帮助，比留在江上省要有力得多。 唐母等人自然也看到这些都，只是，他们对于杨再新到底能够做到哪一种程度，能够积攒出多少资源，又不抱太多期待。 对于杨再新，进入陈家视线才两三年。最初唐慧琪说出杨再新的存在，陈爸亲自往怀仁镇走一趟，自然也会将杨再新之前在章童俊身边做事的情况，喝茶明白。 当初对杨再新的期待也不高，可杨再新到怀仁镇后，所做出来的业绩，牵动长坪县、横折县以及柳河市等地，这让陈爸对他关注多起来。等杨再新到省部二处，实际上也是陈爸对他的一次考察。 从结构看，陈爸对杨再新还是满意的，这样的人如果放在陈家体系中进行培养和发展，进步肯定会快，但也有负面的东西。 杨再新对陈家体系不一定有太多的认同，就像老陈家对杨再新也不认同一样。反而是将杨再新丢在陈家体系之外，经受一定的锤炼后，发挥出来的作用，肯定大于留在江上省。 有凡海集团与杨再新进行配合做产粮基地的项目，杨再新在台地上的工作是主动的，也是有充分的力量与影响力。这样的工作，对杨再新未来的发展，也是帮助较大。 高台省也是有自身的体系，正如江上省一样，但每一个省的内部生态中，也不是主导者就可将所有的东西都抓住不放。 杨再新到台地去发展，影响力是肯定较大的，谁如果说眼红这份业绩，想要在成功之初摘取果实，这样的事绝对会存在，但也肯定不会成功。 “再新，琪琪留在这边，我会看着她，你放心好了。”唐母说，“不管是你，还是琪琪，都是在创业阶段，辛苦是必然的。按照我的想法，你们这份家业，都放在杨家吧。与陈家、唐家虽说有很深的关系，但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杨家目前就你一个，琪琪也是如此。 我和你爸最多能够在外人或家里人欺负你们的时候，说两句话，但真正扛住压力大，还是你啊。这份心，你得有。 我也知道你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魄，不过，你一直都是心善，处事柔和。这是优势却也要柔中有刚，绵里藏针。一味退让，与人为善，或许会遇上那些眼睛不看事的，莽撞莽冲，等你要做反击时，付出的代价说不定会很大。” “妈，您所说的，我记住了。”杨再新任职地说。杨再新也明白，像之前卫子扬对付他，杨再新就不当回事，也不直接应对。当时的情况，与现在的杨再新的情况以及完全不一样了，杨再新在处理一些与人的关系上，就该有所调整。 特别是杨再新如果真的到台地那边，单枪匹马冲过去，会有什么也的局面与环境，谁都说不准。可以肯定的是，杨再新到台地去做事，基本的立足都会有很大难度。 基于这些问题，唐母说出这番话来，也是给杨再新打预防针。工作上肯定会有纷争，招数迭出，可比性刚柔兼济，才可能更好地打开局面。 杨再新听唐母所说，也知道之前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现，让唐母以为自己性格上偏向软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怀仁镇与盗矿者争斗、与李家争锋死拼，说到底还是因为有陈爸的关系，不能说明杨再新性格的一面。 可杨再新那时候性情，确实无需要表现出多强硬，只要将工作做出来，自然会影响到身边的人。既然能够达到目的，藏下自己的一些锋锐，也是一种磨砺。唐母所担心的，也是非常有道理。 一般的人，一生都难遇上生死大关口，自然不能触发他真正勇气出来，平时的性格所表现，往外具有迷惑人的一面。有些人处理事情，看起来利索勇猛，但真正遇上大关，就不能镇定，举止失措。 有些人平时看起来不与人争，总是退让，给人一种懦弱的感觉，但这种人往往在生死面前，反而会勇往直前，奋勇拼杀，不惜自己。 正如老话说，莫要将老实人往死里欺负。就是这样的道理，老实人给逼得没有路走，就会选择最后的路。 该说的话说了，唐母对杨再新的决定也是比较满意。陈家作为一个传承很久的老家族，对自身的后代培养是非常严厉的。唐家那边也是如此，不然，后代中没有出色的接过传承，这个家族就会被人瓜分。 如今，陈家一些年轻人看起来很纨绔，那因为这些人不是作为接替传承来培养的，家阻力，势必会养一些纨绔，不然，纷争太激烈，对于家族也不是好事。 杨再新这边就不同了，他很可能是一个新家族的崛起者，自然要有各方面突出的表现，才可能支撑起这个家族的前进，也能够保护好杨家逐渐丰厚的资源与财富。 与唐母的沟通，让杨再新也更加明确自己即将要做什么。明确的目标，会让人有坚定的选择，果敢地行动。思想通透之后，做事起来也就有明晰的条理。 唐慧琪在旁边坐，听唐母说话，偶尔看杨再新，面露微笑。 第1311章 选择锤炼 陈爸回来的时间，比预计要晚一些，家里这边一直在等着陈爸回家吃饭。听到声响，杨再新和唐慧琪都站起来，到客厅外去等着。见陈爸到了，迎上前，招呼。 陈爸神色平和，对杨再新点头示意。陈爸回家，便开饭。 坐下吃饭，杨再新陪着陈爸喝两杯小酒，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虽说陈爸在家里，多少显得严肃，杨再新也习惯了，不怎么在意，该说的话还是说出来。当然，不会随意或嘻皮笑脸的，这样的交流还算顺畅。 吃过饭，虽说喝了点酒，但这点酒对他们说来都不在意，连酒意都没有。陈爸和唐母晚餐都吃得少，主要还是完成吃晚餐这道程序。 吃过饭，陈爸对杨再新点头，杨再新知道陈爸的意思，跟着陈爸到楼上的书房去。 进书房，泡茶，端给陈爸，然后自己也一杯。坐下，陈爸先喝一口茶，才看向杨再新。 杨再新面带微笑，很平静。知道这时候陈爸叫他到书房来，自然是要谈他接下来的去留问题。 “再新，你们在高台省那边推动的产粮基地，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做好了，不仅公司这边摆脱进口原材料的压力，对于地方的产业发展，也是很好的推进。 我想知道，你们在岭上县那边所作的准备，都论证充分了吗？这个项目的启动，牵涉有多大，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一旦启动，只能做好，不能失败。前期的工作，必须做得扎扎实实，不能有任何疏漏，不能出现想当然，更不能有丝毫侥幸心态。 我知道你和琪琪做事都很严谨，事关重大，还得提醒一下。” “爸，对产粮基地的检测与调查工作，虽然不是我亲力亲为。但工作细致，岭上县那边也明白失败意味着什么。公司这边与岭上县联合一起做前期工作，还是合作得非常好的。岭上县这边的结果上佳，至于说高台省的铜丰市和松栗市，是不是适合做产粮基地，前期的准备工作确实没有岭上县这边做得细致和周全。 铜丰市与松栗市和岭上县处在同一个台地上，地理位置和海拔一致，台地的形成，也是同一时间段形成的，水源、气候等方面彼此差不多。我们也是基于对岭上县的数据，来推想铜丰市和松栗市的情况，毕竟在两市做前期考察，不能与岭上县这边比较。” 陈爸点了点头，说，“你们所进行的判断，确实有道理，具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岭上县的情况，或许比起两市要好一些，也应该相差不多，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 既然如此，这个项目就下决心做起来。项目启动，必定要做到最好，不然，对你、对凡海集团都是不好的结果。 再新，你的想法是到高台省去主导这个项目的推进，可想好了？” 杨再新点头说，“爸，我个人的意愿还是倾向于到地方做一些实际的工作，对我而言，会更熟悉一些。省部这边，我也开始适应，继续做下去，也能够将工作做好。至于最后怎么定，我完全听爸的。”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杨再新心情还是平和的，将选择的权力交给陈爸。从杨再新的自身发展，还是对陈家而言正在布局的形势，都是陈爸考虑周全而深远。 又看了杨再新一眼，陈爸没有就说话，而是沉默起来。两人喝茶，杨再新也不急着要结果，他的猜想，陈爸肯定也会支持他到高台省去。至于具体的职位，此时可能还不好说。 常务副县长或县长，是比较适合做项目推动与引进，不过，作为县级的职位，要引领两市的产业发展，难度真的不小。可目前的杨再新，确实不可能有更高的职位。 对可能要面对的局面，杨再新明知阻力会不小，但也不怎么在意。做任何工作，只要想有所成就，都不可能顺顺利利，阻力和压力势必都会存在的。就看你怎么对待、如何处理这些压力。 沉默几分钟，陈爸放下茶杯，说，“既然你有倾向，想必你也考虑过其中的困难与辛苦。到高台省去，肯定不像在江上省这边。孤身一个人闯出一片天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可能会遭受失败，头破血流的。 不过，自己去闯一闯，也是必要的。能够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承受的压力有多强，是一种很好的测试和锻炼。只有经过这样的锻炼，才算是真正地成长起来。 再新，我知道你在工作上的思路、处理工作的方法，都很不错。不过，到高台省后与你之前所有的经验，可能都不一样。产粮基地项目对于你和凡海集团而言，是有明确前景的，对岭上县以及何治等人，也能够看清楚这些前景。但铜丰市、松栗市的人们，却未必能够看到这些，未必会相信产粮基地的前景。 不管怎么样，还有一些时间可对这些问题进行反复的考虑，你也不需要就做最后的结论。多想想，多反复权衡。” “谢谢爸，我会按照爸所说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要什么。”杨再新说。 “是该这样想深想透。”陈爸说，“你这一步卖出后，对你接下去的发展、规划，几乎是确定路线了的。不可能改过来，也没时间进行修改。回头路是可以走，但回头路意味着你就没有任何优势，而是显示了比较大的弱点，想要走得远，可能性就小了，机会也少了。” 杨再新说，“爸，我能够理解这些。对未来的发展，我虽说没有多思考，也没有多选择，可我还是明白，要怎么做才能做好自己。对于我自己的发展，如果不是有必要的安排，我希望是多做一些实际的工作，这样的锻炼很有必要，也是一种自我升华的路径。” “好，既然你这样想，我是赞成的。”陈爸说，“你留在江上省做事，确实可将一些工作交给你来担起，会让我很放心。但从更长远的角度看，你到高台省去好好锤炼一番，对你的发展，对全局的助力，都会有更好的结果。” 第1312章 书房对话 “爸，我如今正年轻，多做一些事，那是应该的。”杨再新说，“到台地去压力确实不小，却正好锻炼自己，看看到底有多少抗压力。我觉得，再怎么辛苦，总不会比双沟村那时候难吧。 除了江上省这边有呼应，岭上县那边的产粮基地也会做出标准来。有标准的产粮基地给台地那边的人看，我才不信，他们会视而不见？ 凡海集团那边也会配合，引进项目比起发动农户做产粮基地会容易不少。对当地而言，只要项目做起来，做出效率，就有足够的说服力。” “你既然思索过，那更好。”陈爸说，“到高台省那边去，除了引进项目这一便利之外，上下都没人帮忙，都得靠你自己努力争取了。” “爸，这些情况我和琪琪讨论过的。妈也提醒过我，没事。退一万步讲，项目的效果不如意，公司来接承这个项目，脱离地方，产粮基地仍然能够做好。我想，这样的产粮基地，铜丰市和松栗市会拒绝？” 说到台地的一些发展趋势，杨再新和陈爸对未来的判断都很精准，能够遇见困难出现的情况。 这样交流，也是要杨再新先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有必要的考虑。做好准备，打有准备的仗，才不至于吃亏。 陈家和陈爸的主要精力，很可能在近五年内都会集中在江上省，帮不了杨再新多少。对杨再新说来，只要有凡海集团帮他，协助他在柜台上那边做事，就足够了。 然后，随着产粮基地逐渐做起来，对凡海集团的回馈也会变大。问过了新畦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的发展基础之后，对杨再新而言，那就是做扎实的基石。 这样的基石，比起在陈爸的羽翼之下的发展，会有意义得多。对杨再新未来竖起杨家一族的积累，也是很好的积累。 目前，杨家确实没有什么人，也没有至亲的人。但在杨再新身边的人可不少，怀仁镇、长坪县、柳河市等，这些人慢慢成长，会有不少人聚拢在杨再新身边，形成一个力量，也可能组成新的家族。 至少，以后杨正庭长大了，他可以不在陈家的余荫之下，而是杨家这边的核心人物，至于他到底能够走多远，目前肯定无法判断。 但凝聚在杨再新身边的人，就会出现一个核心和希望，大家都力量也会往一处使。 杨再新目前对这种发展趋势，还不怎么在意，但经过唐母说穿了，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以自己的意志可控的。 陈爸这边的发展，说到底是京都老陈家的一次机会，对杨再新而言，他既是杨家一族的核心，却也是陈爸最得力的人，最亲的继承者。唐慧琪只是一个独女，以后陈爸这些资源，确实归为老陈家，但杨再新和唐慧琪，肯定会有不少实惠。 到了那时候，就得看杨再新到底走到多远，是不是足以竖起杨家的旗帜。杨再新如果力不足，必然会受到陈家的约束与吸纳，成为老陈家的一员干将。如果，杨再新实力足够强，则可自立门户，与京都老陈家互为应援。 对于十年或二三十年后的情况，杨再新确实不准备多设想，做好每一天都是去，到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都行。其实，这时候设想再好，也还要看自身的机遇与能力。 两人在书房聊着，唐慧琪偶尔到书房来，端着新烧开的水，实际上也是想看看两人沟通得怎么样。杨再新没对唐慧琪表示什么，可唐慧琪从两人的神态，也能够判断基本的情况。 这一次与陈爸的对话，对杨再新而言，是一次关键的选择。对陈爸这边，杨再新做任何选择的影响都不大。毕竟目前杨再新的影响力和能够做到的事情，还是局限在江上省。 对于未来的可能存在的变化，压力和阻力，杨再新也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至于具体的运作，还得等陈爸那边。 这时候，陈爸也不细说，甚至都不谈到什么时候杨再新可能去台地那边。谈过之后，杨再新从楼上下来，唐母和唐慧琪在楼下，见他下来了。唐慧琪走到他身边去，杨再新将杨正庭抱着，很平静地对唐慧琪说，“琪琪，爸对与我去台地的想法，是支持的。” “好，我也支持。”唐慧琪笑着说。 唐母见两人如此，微笑着说，“去那边有去的好处，即使辛苦一些，压力大一些，但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挺过这几年，就顺利了。” “带着项目去台地，那边有什么态度，完全可以才得到。”杨再新说，“至于具体落实下去，肯定会有难度。没有难度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心理准备，我有。” “妈，你放心，他的能力为相信。”唐慧琪说。 “再新的能力为也相信，只是，一个人在那边，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谨慎，不可莽撞。这一点，必须牢记。”唐母说。 “妈，你放心，我记住了。”对于唐母的关心，杨再新是能够理解的。 没有在陈家那边住，唐慧琪开车返回别墅，杨再新虽不醉酒，但他喝了酒，抱着杨正庭坐后排。唐慧琪一边开车，一边与杨再新说话，也是在聊台地那边的事情。对于今天与陈爸的沟通，几乎就确定了杨再新在心底一年，可能存在的工作。 “再新，你一个人到那边去，会不会太辛苦？”唐慧琪说。 “琪琪，从双沟村出来，都还没有三年吧。按照我们那边说的话，都还没有拉完苞谷屎，怎么就忘本？”杨再新嬉笑地说，“不管在哪里做事，只要不是糊弄过关，就没有不辛苦的。是不是？” “也是，要将事情做到完美，任何事务都不容易。” “这不得了。”杨再新说，“张书已经让人在那边做了工作室，等新春到了，肯会有所作为。对与我到那边，唐母会有策应的。凡海集团的人，在台地也安排了人了吧。” “是安排了，总不能真让你一个人毫无援手。唐母虽说不在体系里，但总能够帮得上一些忙。”唐慧琪说。 凡海集团这边已经在台地安排人手，以后可为杨再新所用。 第1313章 到岭上县 尽管确定了杨再新会往台地去做事，但也不是说走就走的事情。春节长假后，到元宵节这段时间，省部二处的工作，主要还是在新一年的工作规划中，没有做多少实际上的事务。 杨再新从初八就离开了省城，往岭上县走。何治在县里推进工作，就早几天。事关项目的推动，使得不少干部都不能享受春节长假。 这让不少人怨气较大，可在县里引进项目这个背景下，即便每一个人都有怨气，在进入工作后，都不敢有任何疏忽。岭上县的干部们也明白，县里对引进项目的工作有多么重视，水要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错，引发的后果绝对不是个人能够承担的。 杨再新虽说没接到县里传来的具体信息，但新畦食品公司的人，对岭上县的工作进度确实了解的，信息传给杨再新。杨再新便明白何治目前的压力有多少。 给何治予以最强力的支持，那就是杨再新在县里出现。这一点，不用县里的领导说出来，乡镇干部和县里涉及到项目这一块的工作人员，都会深切地理解这一点。 初八跑岭上县去，确实会让省部这边的人感觉到惊讶或不解，杨再新也不解释，走之前，同严复森处长汇报了。严复森并不多问，只是让杨再新注意自己的安全。 走岭上县那边的路比较复杂，路况也差，更主要的是，那边是不是还在冰封之中。 原准备将钱恒知带着走，但二处这边的工作也有，便交代钱恒知在家处理好单位的工作。去岭上县也不会有几天，元宵节之前肯定会返回的。 钱恒知、何彤彤、黄东升等得知杨再新再次去岭上县，也明白那边肯定是在推进项目工作。但杨再新没点名叫他们一起走，也不敢太主动。 地市要引进、推动项目的工作，与省部这边本来没有直接的关联，因为彼此的工作不在同一个面，也分属不同系统。强力查收地方的工作，未必就是好事。但杨再新与岭上县的关系不一样，这个产粮基地的项目，本身就是杨再新居中搭线的。 这样的项目一旦落地，杨再新就有一定的业绩，而凡是参与的人，也会沾不少光。 到岭上县，何治得知杨再新到了，本来他是在乡镇下村。当即返回县里，见杨再新，随后，又与老书记碰头。 将县正府那边参与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的主要领导，都集中起来，开会，想杨再新汇报这边工作的推进情况。 说是汇报，主要的还是让县里其他人感知到杨再新这样的存在，省部的处长直接出面来关注岭上县的产粮基地项目引进，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等何治以及县正府的人都谈过自己的工作进展后，杨再新说，“何县，产粮基地这样的项目，对目前江上省而言是非同一般的项目开发。我想，只要你们这边的工作落实到实际的环节，完全可到省府去汇报，然后争取得到省城的支持……” “省府……”何治说。 杨再新点点头，说，“是的，省府曾省对粮食种植的工作非常关心，非常鼓励的。岭上县完全可将这样的项目组织好材料，作为特定的工作，找曾省做工作汇报。” 听杨再新非常肯定的语气，何治等人也是惊喜。县里这边，如果可直接将工作汇报到省府，对县里而言，那将是了不得的大事件。 这个事情能不能做成，杨再新觉得不会有问题。岭上县的产粮基地真做起来了，对于江上省而言，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一个产业方向。这样的产粮基地，哪怕在全国范围中，也是有导向意义的。 对于省府，产粮基地项目做实在，不论是实际的经济效益，还是宣传导向上的意义，都是很有价值的。而产粮基地牵涉到凡海集团的海外市场，那真正的意义就更好。 与省府那位大佬接触虽不多，但杨再新也了解这位大人物。对于那个真正做出一些实事的地方，他还是很关注并支持的。这个前提下，岭上县这边将已经做出来的各种，给省府去汇报，是那个得到相应的帮助的。 当然，这边的工作也必须要做到一定程度，而不是停留在材料上。这时候，杨再新将这个话题跑出来，完全是说给何治之外的人听的，让这些人对这个项目更重视，也会使得何治在工作中阻力大减。 其他人听杨再新这样说，双眼放光。他们不是这个项目的主导者，但参与比较深，即使不能达到省城，但向市里汇报还是可以的。如此，在他们的履历上也足够炫目，对以后他们的进步，助力很大。 这样的事情，落在水的身上，都是非常可观的成效。杨再新又说，“你们也知道，怀仁镇那边的车友发展情况，长坪县眼见两年请到曾省菜价摘收仪式。这里的产粮基地项目做起来，请曾省过来知道工作，想必，曾省是乐意的。到了明年，高速路修通，省城到岭上县也不远啊。 当然，要请曾省过来知道工作，那么岭上县这里的工作必须要做到最好。曾省对工作要求比较严格，对干部要求也是如此，没有足够的底气，请曾省过来，很可能是反面作用啦。” “感谢杨处长提点我们，县里在工作上，大家都意识到目前这个产粮基地项目引进的重要性，每一个人的工作，都非常认真负责。对了，我们准备等这边的工作完成第一步后，将组织干部分批到怀仁镇去考察学习，还得请杨处长剧中联络。”何治笑呵呵地说，对于杨再新到来的用意，自然是明白的。 这次会议于见面之后，何治陪着杨再新去吃饭，住下。身边的人少了后，何治开始具体地汇报岭上县这边对于产粮基地工作的推进情况。 “杨处长，对于产粮基地所涉及到的土地问题，我们这里的解决办法，分两种方式。有些村的农户愿意用土地入股，那就采用年总分红的模式进行合作。有些乡镇的村组，选择了农户自家播种的模式，我们也不做统一硬性规定……” 第1314章 帮 撑 产粮基地的管理，统一入股分红，公司进行大一统的耕作模式，相对而言，管理上的难度小一些。但有些农户这时候肯定不乐意这样操作。如果说县里或乡镇进行硬性规定，反而容易在岭上县这边闹出一些风波。 这样的耕种模式，在岭上县这边没有人做过，自然有人不想接受这种操作，也是可理解的。 对产粮基地的土地要怎么操作更有利，杨再新和吴思静等人讨论过，只是，他们认为最好的模式，或许是从公司的角度来看问题的，至于农户的意愿，谁也不好强来。 再者，在岭上县这边进行探索，对接下来在台地那边推进产粮基地项目，也是有很好的经验借鉴。 哪怕这边仅是先行一年，对铜丰市、松栗市的产粮基地项目建设时，该如何使用土地，何种合作方式进行合作，杨再新也能够明白，合作方式存在的问题，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人所谈到的，倒是这些细微的地方。至于何治在县里遇到的阻力、麻烦和解决一些人反对这个项目引进等，何治不会提出来。 “农户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这些土地被收拢之后，还能不能回归到他们手里。即使现在荒芜在山坡，没有任何收益。当年分到户后，大家就觉得这些土地归各家所有了。如今，搞合作种粮，能不能产出，对农户说来他们不算多关心。毕竟是公司在做，有公司承担亏损。 自己种植的农户，他们担心真种出粮食来，会不会卖出去。价格会不会另他们满意。我们的干部和新畦食品的人，虽然向农户做了解释，表示公司会跟农户签订收购协议，存在质疑的人还是不少。 当然，这些都不算太大问题，在乡镇干部做具体工作，县里督促之下，都会有统一的思想。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种粮之后，农户在技术要求上，会不会完全按照要求落实？干部在工作中确实可以做出监督和干预，但有些地方不一定能够完全改变对方的思想，就可能存在漏洞。 我想，在干部们到怀仁镇考察之后，将涉及到的村里的村主干，也组织到怀仁镇去考察，学一学那边的做法，也提升他们对新畦食品公司的信任度。” “这个事情可以组织起来，与新畦食品那边协商，具体怎么操作。至于怀仁镇那边，有公司进行联络等。” 杨再新对这一点安排，是喜闻乐见的。说的再多，不如亲眼看过。岭上县的人们如果看到长坪县那些产业状况，肯定会有较多触发，也会相信新畦食品对他们的善意，使得产粮基地的运作变得容易接受。 “杨处，县里准备过一个月开始开荒，联系大型机械方面，我们已经同新畦食品公司那边谈过，问题不大。你觉得，在开荒过程中，有哪些工作室县里要注意的？”何治说。 “目前的荒坡，杂草、荆刺丛生，开荒之后，将这些影响接下来耕种的东西，要清除干净。另外，肯定不能用除草剂这些危害环境和土壤的东西。包括以后怎么操作，首先要想到的，就是对土质的保护。只有土质不受到污染，种出的粮食才是公司所需要的。 这个产粮基地的根本在哪里，何县肯定比我理解深啊。新畦食品公司的产品，要求得到不含农药、花费残留的原材料。产粮基地这边的质量，就必须保证。不然，公司不可能将不合格的产品收购的。这一点，是所有干部在工作中，必须要石刻对农户进行宣传单，特别是自种的那些农户。 至于除草怎么操作，柳河市那边的种植户是有经验的，这边也可引进这些经验。拔除，烧掉，将杂草转变为肥分是必须的理念。” “杨处这样说，我们在县里做具体工作，也就有明确的方向了。”何治说。“开荒过程中，将农户这些领导人员都排到坡地去，将所有的草根、荆刺清理干净。这一次清理得好，势必令今后的劳作变得简单一些……” “就是如此，一开始清理彻底，以后春夏除草的工作就轻松多了。怀仁镇那边对开荒之初的经验，就是如此。第一年开荒，怀仁镇那边的山坡比台地上的工作难度要大得多。他们那边齐心，最初村干骂人，那才叫恶啊。不过，后来的事证明，这样要求严格，对这种户只有好处。” “一开始，农户肯定不理解。大家都习惯于散漫做事了。这些年来，各家自己耕作，没人管，也没有几家人在乎收成的。每年多收一点，少收一点，也无所谓。但如今做产粮基地，肯定就不一一的。公司对我们宣传得很清楚，每年的总产量，与公司的产品规划基本保持在一个数据范围内，如果这边的产量达不到，对新畦食品公司的生产会直接受到影响的。这一些情况，县里的宣传也做了解释……” 杨再新也感觉到，产粮基地在岭上县这边的工作是比较到位。如此，需要谈的事情，其实也不多，主要还是过来给何治壮势的。有省部的二处副处长到来，对这样的工作支持力度之大，可想而知。 下面的干部，对工作的判断，主要还是看上面重视不重视。能够让省领导支持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杨再新对何治支持的表现，就是听去工作汇报之后，多给一些赞许。这样的意思，下面的干部听到后，自然会往外传。 随后的几天，杨再新不要何治陪着，但让他从县正府办调一个副主任陪着，到每一个乡镇露面，还选了一些村组，进了一些农户家里。 这次下村入户，更多的是做给岭上县的人看，可以咨询也想从农户那里，听到一些真实的想法。这些想法，对他今后在台地做产粮基地，也是一种积累。 不管做什么产业，只要农户觉得是有利于他们，觉得下面却是那个让他们得到实惠，自然肯配合做工作。 怀仁镇那边的人，之所以做事积极主动，是明白只有这样做，自家的收益才会得到保障。 岭上县也好，台地上的人也好，基本利益是相同的。 第1315章 好开局 元宵节之前返回省里，元宵节后，省部的工作开始繁忙，可杨再新却跑到长坪县去，长善完全中学新学期开学，杨再新作为校长，是必须到场的。到长坪县参加开学典礼之后，杨再新不急着离开。 而是留在长坪县，看了城南市场项目的进展。这边的工作进展很顺利，在去年冬，地下的基础工程都已经完善，开年之后，开始修建地面上的工程。 杨再新到长坪县来，刘泽海陪着他，走进工程现场。两人顺着通道，上到二楼，这里的框架已经完成。工人们正在做第三层的架子，陪着的智慧人员介绍，这里的施工进展速度进行了一定的控制，但每一处楼顶修建时间，在七到十天之内。 如此，工程的保养工作也跟得上来，人手上，长坪县这边不缺的。因为个时间段，乡镇的种植户有空闲时间，到这边来做短工。 凡海集团房产分部招收的员工，听介绍也不少。主要招收一些小建筑公司的人员，包括整个柳河市原来的集体单位的建筑公司，如今名存实亡，但职工还在，他们年龄偏高一些，技术却有。 选拨了一批人，请他们出来带一两个徒弟，就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一个做建设的队伍。而如今，随着大型机械的装备，实际上更多的人力都被机械所替代了，在建筑上，对人力的要求是技术而不是体能。 对于凡海集团在长坪县这边所作的工作，杨再新不过是参观，而没有多插手。刘泽海等虽说明白杨再新与新畦食品公司的关系密切，可与凡海集团公司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对外线路出来。 当然，凡海集团与新畦食品公司之间是合作关系，不然，当时杨再新也不会介入。除了城南市场项目在施工外，长坪县的郊区化出一块地，做生活小区，目前凡海集团也在承建。 只不过这小区的建设目前处在立项、设计阶段，实际上的施工还处在破土阶段。听刘泽海介绍，这个小区也是凡海集团承建，预计建设一个3500户的生活小区。县里对通水、通电、通路、通网络等工作已经完成。小区的设计初稿也完成，也是将楼下一二层进行架空，搞成商铺，之上，最好不超过二十六层，作为电梯板式住房，对小区里的各种设施，也是做有规划的。 小区的绿化、运动场地、步行通道、医院、幼稚园、儿童游泳池等都有规划，在宣传这个小区的设计、设施和售后服务上，凡海集团这边请新畦食品为小区的每一户、每一个商铺进行担保。 小区虽说还在规计划中，实际的时光不过才通路和整平建设地块，但设计出来的仿真楼盘，在县城进行宣传，3500套住房和1000个门店商铺差不多被预定一空。很多人都在打听，什么时候可缴纳首付款。 听刘泽海这样介绍，杨再新也明白，对于如今的长坪县人而言，买一套商品房难度不大。按照长坪县的房价，一些种植户只要将两年的刺梨果收益，就可全款买下房子。 大多数的种植户而言，五年的收益，即可将房子款项结清，并且装修完成，可以入住。对目前的种植户而言，如何保障目前的收益价值不缩，那就是投资。 而对大多数人说来，投资商铺、投资一套住房，那是最好的选择。之前，城南市场的商品和住房，就有很多人在问，都想投资的，可随着凡海集团对外宣布，所有的商铺和住房只对外出租，而不售卖。这一做法，也激发了更多人购房欲望，投资商铺等信心十足。 对未来的长坪县，人们的信心足，自然想有更好的投资与回报。杨再新也觉得，在未来十年内，长坪县乃至整个柳河市，都将是一个投资固定资产的兴旺期。而这里房源的缺口大，对新畦食品公司的信任，加速了这样的投资选择。 看了城南市场的建设施工情况，杨再新提出到郊外那边去看看。刘泽海说，“再新，那边目前还一团糟，没有清理出头绪，到处挖得乱糟糟的。” “大体情况总能够看出来吧。”杨再新笑着说，倒不是担心什么，凡海集团第一个小区的建设，也必须做成样板，这样，以后凡海集团在整个柳河市的工程项目，才会做起来，真正得到认可。 开车到郊外，一条才挖出来的土路，坑坑洼洼的，有渣土车经过，没下雨，露面厚厚一层碎泥。好在他们的车底盘还高，勉强可通过。 等到小区区域，果然挖得稀烂。小区架空层要做成停车场，那么，这里要挖深，将多余的土全部运走。这一过程时间要得久一些，等这一步完成后，接下去的施工，反而快速一些。 基础设施的施工最看不到效果，刘泽海说，这里的开挖实际上在春节前就开始的，到如今，初看起来，才破开地块的表层，估计要两三个月才能做好。如果春季雨水多，时间还会拖延更久。 杨再新对工程施工接触不多，但对于雨季的情况，也是了解。凡海集团在施工过程抢时间也是了解，但必须的是工程质量的保障。 这时候，杨再新也不会在刘泽海面前多说什么，可对凡海集团的副总却提问了不少，主要是针对如何保障工程质量问题，凡海集团有哪些方面的措施。对方答复也很干脆，是有充分准备的。 目前而言，工程施工过程的质量保障如何做，主要还是在城南市场那边的建设，对小区这里，还没有实际操作。杨再新提出来，也是给刘泽海和凡海集团进行警示，在工程质量问题上，充分认识到质量才是生存的前提。 陈凡的建筑队伍，对工程质量的重视，让杨再新多少是放心的。目前，凡海集团的主导者，还是陈凡的人在做，自然不会放松对建设施工过程中的任何质量问题。 这样的环境里，使得凡海集团的人也灌输了质量第一的理念，以后所作的工程，只要上面一直保证严谨的管理势态，就不会闹出质量危机。 第1316章 播种仪式 从柳河市返回省城，杨再新原以为可能会很快离开，但却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动静。陈爸没提起去台地的事，杨再新也不好多问。三月、四月，杨再新先后三次跑到岭上县，考察那里正在推动的产粮基地项目。 三月和四月的开荒复耕，国家对这方面的工作是有很不错的政策支持。扶持力度不小，使得岭上县在复耕开荒过程中，比较顺利。新畦食品公司这边，将政策所有的利好，直接给到农户身上，那些选择自家耕种的农户，在乡镇和村主干的督促下，也将开垦的荒地进行了反复的清理杂物、施肥，确保接下来的种植能够有较好收获。 进入五月，玉米等旱粮才正式开始种植，也包括一些红薯、大豆等。五月份播种，适合台地这边的天气与季节。 按照计划，新开垦的土地，在追肥的过程中，逐渐将新开垦的地块，转变成熟地。一年的耕作，分为两批进行。夏季种植玉米、小米、红薯、大豆等为主，进入冬季前，则种上油菜或小麦。 这些作物，都是凡海集团生产必须的原材料。产粮基地这边如果能够有大量产出，这些优质而安全的产出，就可转化为产品原材料，自然就有较高的经济价值。 在第一批种子播种之前，何治特别地给杨再新打电话，希望他参与岭上县的播种仪式。 到得五月，杨再新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之前与陈爸说定的事情，目前还没有丝毫动静，不知其中是什么状况。在杨再新想来，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有变化吧。但从刘诚宇、严复森等领导那边也没有任何暗示，唐母也没有透露或叮嘱，让他多少心存疑惑。 不过，杨再新也沉得住气，没有主动去问陈爸。岭上县那边选择五月一号劳动节这天进行产粮基地的播种仪式，虽说与小假期冲突，但国际劳动节的含义在这里是进行了歧义理解的。 岭上县这里不过是要一种仪式感，要产生宣传效应，以及引起省市等方面对这个产粮基地的关注。 何治直接给杨再新打电话邀请，杨再新自然不会拒绝，答应前往。这次去岭上县，因为即将放小长假，杨再新也不带二处这边的人。同杨再新一起往岭上县跑的，是静静的柳河公众号的人员。 公众号那边如今的宣传，不局限在柳河市，而是对产业发展有推动作用的，都进行现场。当然，公众号侧重面还是放在柳河市。 如今的柳河市，整个区域内都在做几件事：一是刺梨果产业的种植各种；二是发展旅游业，虽然说旅游业对柳河市而言，也到瓶颈状态，一时间不可能有更大规模的游客过来；三是将养殖产业在逐渐加大，参与这一产业的农户越来越多，使得养殖的总量也在攀升。好在新畦食品公司这边有所准备，能够将产出投放到市场，继而销售，转化为收益。 步调一致的工作，宣传上相对而言就单调一些，吸引力也就不够强。静静的柳河这边，也在进行调整，对现场的内容进行扩大，确保宣传宗旨不变的前提下，增加内容和板块，也是对公众号的一种锤炼和提升。 公众号有张继光在主导，对杨再新而言，是无需费心思的。这个公众号的存在，就是为杨再新所要做的工作进行推动作用的存在，自然不能完全局限在柳河市。 岭上县的产粮基地是新畦食品公司另一条发展的基础，其重要性，在未来的几年间，势必成为整个集团的重心之一。这样的壮实集团根基的工作，整个高层是由统一认知度，并在具体的工作中进行协调。 随同杨再新一起跑岭上县的人有三个，都是更年轻的角色。开车这些事情，自然有他们来。通往上江市的高速路，原定在国庆节正式开通，如今，大部分的路段其实是可以通行了的，但还没有对外开放行车。主要是附属设备的建设，还没有完成，距离正式通车的时间，也只有五个月，整个上江市的人都在期待这一天到来，好彻底改变上江市与外界之间的联系。 这半年来，杨再新跑上江市和岭上县的次数不少，对这条路多少有些熟悉，也有些情谊。在往岭上县跑，对路途上的经历就没什么反感，知道这些弯道都是必须的过程。 产粮基地的种植仪式，多少有些学样于怀仁镇的刺梨果摘收仪式。对此，杨再新也只能苦笑，不过，这类活动的关键还是造出影响力，只要有足够的影响力，才不管到底是怎么操作。 先是领导代表讲话，市里的主要领导到了，省里的领导不多，杨再新算是重要的领导之一，而杨再新在岭上县对产粮基地工作的关心，县里这边的人早就看到了。这时候他出现在领导席位上，自然很正常，代表了省里领导对岭上县产粮基地项目的关注。 发言时，杨再新对产粮基地做了比较高的评价和期待，希望岭上县对这一项目做到最好，做出一个标准的模板出来，因为只有将产业工作做到最好，才会将采用各种的价值和效益做出来。 只有存在价值、具有高效率的产业项目，才可能长期做下去。对这一点，岭上县的人自然是有较深刻的理解。何治主持仪式，对杨再新的发言和提出的期待，做出来正面的回应。保证产粮基地项目的工作，会做到尽善尽美，以他的前途来给这个承诺进行保障。 这样的承诺，对何治而言是有很大压力大，也显示了何治的决心。对县里其他领导和干部而言，同样是不小的压力，因为县长有这样的决心，承受这样的压力，可想而知，在具体的工作上，这些干部该怎么去落实和执行这些工作。 播种仪式的最后一项，自然是与会领导到地里播种，体验一把。而农户或公司承担的耕作地块，也在五一节这一天，开始进行播种。 领导们体验之后，便返回县里，中餐。 第1317章 效益如何 中餐之后，何治没让杨再新立即走掉，与张珂市长一起，要再讨论这个产粮基地的项目。 产粮基地推动到目前，看来是将很多工作都做了，路走过一半，可实际上工作只是开头而已。要面对的问题，纷繁复杂，很多事情可能都无法预计。 产粮基地正式播种之后，工作上确实告一段落，何治这边也觉得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讨论，反思、展望与总结。 张珂作为市长，对岭上县的产粮基地也非常关注，想将这个项目推出来，作为上江市的一个代表项目。几个人坐下来，何治说，“杨处长，我们县这个产粮基地项目，到今后到底会有多少收益，要如何估算？” 看何治那神态，也明白，岭上县虽说在极力推进这个项目，但对产粮基地做起来后，到底有多少回报，大家都是心中存疑。这个问题，即使县里的干部没当面对何治提出，但背后肯定会有不少人议论，何治自然收到这方面的信息。 杨再新笑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做产业，因为之前的失败，如今任谁做产业，都心有疑惑，觉得最后总是往末路走。要不是乡镇干部劝说，没人想做这样的事。 如今产粮基地项目做到这种程度，心存疑惑的人自然更多，何治要做到完全有底气，才能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很好地督促下面的人。 “何县，你觉得这个产粮基地项目的效益怎么样？”杨再新不限说出结论，而是反问，让何治自己判断。 “杨处长，国内种粮不挣钱，即使在大平原地区，如果没有国家的补贴，也会很少有人栽种了。如今，我们县的产粮基地自然不能简单地与这些种植粮产的直接比较，可到底有多好的效益，还是让人担心。”何治也没瞒着，在张珂和杨再新面前，说的都是心里话。 “产粮基地产出的粮，是优质而不带危害品残留的。这使得我们的产量或许比其他地区的暂时要差一些。可价值却不差，新畦食品公司与农户签订了协议，也自家做耕作合作。何县，你觉得新畦食品公司自身对这有什么考虑？” “公司肯定更注重效益，没有效益也就没有生存的根基。也因为这一点，岭上县这边的干部和农户，才相信种粮的收益，不能简单地与平日自家种植相提并论。具体有多少收益，都在议论与猜想。” “如此看来，产粮基地肯定会赚钱，这也是大家都具有的共识。”杨再新说，“之前，我就谈到了新畦食品公司的刺梨果产品生产的原材料问题。刺梨果产品为了追求极致的高品质，从海外进口优质原材料。国外的粮食售价确实不算高，但卖给新畦食品公司的价格也不便宜，加上这么远的运输成本，合计起来，价格就处在高位上。 发展产粮基地的原因，就是要将原材料的成本降下来。公司与农户在收购粮产的协议上，也是签署了收购价格的，完全可自己核算一番收益。对农户而言，每一亩地的收入在原先正常收益的基础上，有提升空间，这是必然的。对公司而言，虽说会考虑到收购成本，但更会考虑到农户种粮的积极性，不会将价格压低。 何县，岭上县这里只是产粮基地的一个标准模板，你觉得，新畦食品公司那边，接下来还会有哪些大的行动？” “杨处长，新畦食品公司会在高台省那边……”何治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谁都没说出来，这时候听杨再新这样提示，才说破。 杨再新微笑着，却不说话，也不解释。这种事情，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行动，自然是不好说开。 张珂一直在听，不插话，上江市对岭上县的产业项目是非常支持的，给了很多实际的帮助，张珂也在想，上江市其他区县，能够有什么项目开发出来。唯有如此，才能让整个上江市的发展有所改变，经济建设工作有真正意义上的推进。 “杨处长，岭上县在产业方面的发展，总算是有所突破。对产粮基地的收益问题，市里是坚定信心的。市里对此非常鼓舞，而其他区县的人，也在问我，他们的产业发展工作，该如何突破目前的局面？”张珂笑呵呵地说，也是真心希望，杨再新从全省的视角，给他们提出一些帮助。 “张市长，各地与、各区县、各乡镇都有不同的情况，如今，要做好产业发展工作，机会其实是很多的。目前，暂时还没找到适合的项目来做，那就说明有更好的机会。 市场调查、本地具体的特色、适合引进的项目等等，都需要做大量的调研工作，也需要有发现的智慧。在我省良好的大环境下，这些问题肯定都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走上真正的经济建设发展之路……” 杨再新也不可能帮助所有的人，解决产业引进与发展的工作。对于上江市这边的情况，他所了解的也不算细致，自然无法提出具体的建议。 “谢谢杨处长，你对我们的工作有非常多的建议，也让我们对此也发展有利足够的信心。我也坚信，上江市在未来的一两年中，在经济建设发展工作中，寻找到最适合上江市地域的产业发展，取得最为突出的成就。”张珂非常肯定地说。 杨再新这一次过来，参加岭上县的产粮基地播种仪式，也是对这里工作的一种力挺。对岭上县目前推进工作的力度和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仪式过后，他觉得还有必要到乡镇、村组和农户去看看，播种的推进情况和播种的质量。 对于荔城街道的种植，新畦食品公司那边也是与省农院进行合作，寻求到技术方面的支持。如今，产粮基地都是按照最为科学的方法进行耕作，具体落到实处，会有什么也的情况，还有待到实地去看一眼。 岭上县的经验与不足，都将是未来在台地发展产粮基地提供更多的参照。杨再新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要求何治在工作过程中，做好工作的总结。 第1318章 突然的通知 虽说是在五一小长假期间，但杨再新离开省城，还是与严复森处长招呼过的。让领导知道自己的去向，工作安排上，领导才会做到心里有数。 正在同静静的柳河做宣传的三个人，在一个坡地上看播种。三个人忙碌着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拍摄，选取最能够感染到观众的视角，展示播种过程中的艰辛与努力。 杨再新站在地头看着，不参与细致的事务。何治和正府办的两个人，与村里的主干在交谈，说着播种期间，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要求村里这边对种植户要做好监管与督促工作，切记要在技术上，完全按照技术员的要求做到位，确保产粮的品质和产量。 杨再新也不会无聊，一边观察一边在思考。以后在台地那边的工作推进，该有哪些细节要加大管理力度，哪些细节是要改进或发痒的。没有用小本本记录下来，而是更深一层地琢磨，这些细节上要怎么做才最好，为什么要那样去做等等。 这时候，一个电话过来。杨再新看了来电，见是严复森的电话，说，“严处，我是杨再新，有什么事吗。” 对于严复森，杨再新一直都很尊重，哪怕严复森到了自己别墅，但杨再新从没将严复森看成自己身边的帮手，而是将他看待成自己的领导。 对严复森尊敬，那是体系里的规则。只有在规则范围之内做好自己，才可能让严复森这样的前一辈认同自己。杨再新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严复森面前没有显示陈家女婿的派头。 “再新客气，”严复森语气温和，显然是很好的态度，“再新，你目前还在岭上县？” “是的，严处。”杨再新肯定地说，“有事情我立即赶回省城，今天晚上可赶到。” “再新，既然你还在岭上县，那你自己决定该怎么办吧。”严复森说，“刚刚接到省里的通知，让你在五天内赶到松栗市报到，担任广林县县长一职的交换干部。省部这边的手续问题，可以在今后处理。也可以先返回省城，再飞铜丰市，前往松栗市报到。路线怎么选，都随你决定。” 杨再新听严复森突然说起这个，也是突然，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决定了，说，“严处长，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再新，五天的时间不多，从岭上县返回再赶往松栗市，时间也不太紧。你如果从岭上县直接过去，省部这边的事情，我安排钱恒知暂时处理就好，反正他也熟悉这一块工作。” “好的，处长。”对严复森这样安排，杨再新也是理解。省部二处的人事，杨再新不会提出什么建议，自己目前是交换干部的一员，工作关系还留在二处。 之所以用干部交换的方式来将杨再新调往松栗市，估计是因为江上省与高台省之间某种相互的关系确定下来的办法。 在国内，对干部的培养和锻炼，有这样不同层次的领导干部，派往外地、异地进行交换培养。既是对干部的另一种环境下进行培养和锻炼，也是某种资源的兑换。 当然，这样的兑换并不是全部，可比例占多数，也得看实际的情况。像这一次，将杨再新调往松栗市，除了产粮基地建设的必须之外，还有一个因素也很重要。那是因为，要让杨再新直接到正处级别这样的提拔，他的时间限额还不够，但作为干部交换、异地培养，要求上肯定就存在可操作之处的。因为杨再新的工作关系还在省部二处，甚至他的职位都会暂时不动。到松栗市的广林县去担任县长职位，是正处级别，彼此之间并不冲突，甚至写在履历上，也是很正常的。 国内的很多东西，在外人看来似乎觉得很奇怪，但体系里的人则觉得完全合理。因为有更多的东西，并不在外人接触的范围。 杨再新与严复森说电话，心里逐渐平复下来。知道自己走松栗市这边做产粮基地的时机已经成熟，不管是用什么方式，都是自己要面对的。只是，一交换干部的籍口到松栗市来，自己要面对的困难说不定更大。 因为通常情况下，交换干部与挂职干部差不多，都是挂职而已，不会碰触到县里、市里的实质性工作。也就是说，杨再新到广林县任职后，实际的权力很难被广林县的人认可。如此一来，在工作里要做什么决策，下面的人感受肯定不一样。 挂职的领导说话就没有份量，因为说不定等挂职期满，人就走了，留下来的工作，之前所做的决策，还会有人认同并持续下去吗？ 杨再新明白，这时候自己只有去松栗市的唯一选择，而不能做另外的选择。至于说怎么去松栗市，这些都是小事。省部那边的工作，有钱恒知在忙活，就无需太再去。 想了想，杨再新说，“处长，那我从岭上县这边直接过去了吧。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啊。” “再新，原本你在省城我准备找你聊聊，你在岭上县那边，我直接发一个文件夹过来，你自己琢磨琢磨。到那边，先不急着上手，多看多听多想。再新，你工作的能力有多强，我是深有体会的。到县里后，工作固然是第一位，但与身边环境的关系，与其他领导之间的关系，却要有耐心，处理得好，对接下去做工作更加有利……” “谢谢处长，”杨再新说，“处长，我在工作上还有很多不足，你可得多指点，帮助我进步。” 这个态度，杨再新也只是一个姿态而已。严复森对他的帮忙，不在于如何做工作，而是在需要力量支持的时候，严复森能够站到她一边。甚至于在短时间内，严复森和杨再新之间的联系都会隐形下去，只保留曾经的上下级关系。 “再新，一开始到那边，又基于你是交换干部的身份，工作的开展难度肯定不小，不要着急。看清情况后，先找到突破点，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第1319章 广林县 对杨再新所做的交待，严复森也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与杨再新之间，还没有完全形成那种关系。他知道杨再新与陈爸之间的关系，可对杨再新却还没到那一步。 给杨再新提供更多便利，是一种态度，给杨再新做工作上的指导、引导，则是另一种状况。严复森已经超过点到为止，也是尽心了。 对杨再新而言，重要的不是严复森给他做多少指导，而是要严复森的态度与立场。如今，省部二处已经是自己身后的历史，哪怕自身的工作组织关系还留在那里，可自己已经跳出这样的路线。 在省部二处两年的工作经历，是自己履历上必须存在的，那至少还有半年时间，自己是最为省部二处的交换干部进行培养，工作。 这样的安排对杨再新而言是长远的安排与利益，同时也是短期的可能和压力。到广林县后，如果在一两个月内，没有突破，进入实质性的工作，对杨再新而言那就是失败，以后，想要再有这种机会，几乎不可能。 所以，不管广林县那边有多大的困难、阻力和压力，杨再新都必须要在短时间打开局面，将工作推动起来，融进广林县的体系里。 挂了严复森的电话，也没跟何治透露这些，这时候，说出这个消息没什么好。打开严复森传送过来的文件，杨再新才了解到广林县的一些情况。 广林县是松栗市的一个县，也就是上次杨再新到壁卡关所在的那个县。县里之前正在推动和引进大草原游乐场项目，这个项目，号称是万亩草地的娱乐城项目。 不过，这个项目的推动进程并不顺利，而之前引进这个项目的人是广林县原县长胡洪庆，在四月初被高台省纪检带走，之后爆雷，四月中旬宣布对胡洪庆进行双规和除职等措施，具体的判处可能还要时间来落实。 胡洪庆之所以被这样处理，也是因为他在位子上大肆敛财，特别是推动万亩草地娱乐城项目的建设过程中，违规收受金钱超过亿元。 这个事情对广林县而言，影响比较大，牵涉面也不小。使得原本推进快一年半的万亩娱乐城项目终止了，被省里叫停。 从资料上看，还有一些内情无法揣度，字面上所体现看，广林县的情况就比较复杂。胡洪庆能够走到这一地步，与他得到省里的支持有关系，也与胡洪庆自身的性格、个性和在松栗市的小圈子关系紧密。众多因素下，胡洪庆之前在县里，基本上可以同县委那一位一哥叫板的存在。可想而知，他在广林县的强势。 对这样的存在，胡洪庆被组织明确地处置了后，县里牵连的人自然不少，好在组织上也没有要造成大的地震，目前才对胡洪庆一个人进行工作。至于县里有没有其他人，也会牵扯过深，杨再新是无法判断的。 严复森所得到的资料，主要是组织上的方式得到的，与客观实际情况之间，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对广林县那边的情况，杨再新目前除了严复森传给自己的这份东西之外，就毫无所知。虽说前次到过壁卡关，也看过所谓的万亩草原娱乐城的占地，之后却没有关注这边。铜丰市和松栗市所辖的区县，合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个，杨再新在江上省的省城，还将注意力集中在岭上县的产粮基地，自然没发手机这边的信息。 好在铜丰市是松栗市目前都有自己给那边的工作室，人手虽不多，但总算有些人在那边。想了想，先不急于给松栗市那边的人打电话，自己先梳理一下思路。 即使是交换干部到广林县进行挂职，那边对这个职位肯定也有不少人在盯着。自己过去插队，绝对有人仇视自己，是必然的。就像之前自己到省部二处来，同样是插队，打破一些人的期待。 而广林县的情况，肯定会负责的多，牵涉到的利益关联，除了县里的那些人外，市里肯定也会有领导盯着这个位子。以后，自己遇到的阻力，更多来至于哪里？ 杨再新正准备琢磨这个事情，随即想，在体系里，哪一个职位不是很多人在琢磨，在谋求？这是必然的事情，因为体系里永远都是人多位子少。体系里还有另一个规则，那就是到职位之后，就拥有相应的权力，压制那些预备谋求的人。 从另一个角度说，既然自己得到那个位子，必然会有一系列的利益交换。那么，高台省那边，肯定会有自己的支持者，弄清楚谁是自身的支持者，将自己的利与害与这个人关联密切起来，就会得到更多的支持力量。 而这样的力量会比另一种力量要大，才使得自己能够拿到这个职位。如此想，这时候，自己何必去琢磨谁是自己的阻力？ 如此，对广林县的了解，也就不需要摸清这些内幕方面的事情，只要知道广林县目前的格局，和可能发生变化的演变。 这些东西是必须要有所知，到广林县去，才不至于没有头绪。 广林县地处在松栗市最边缘，以壁卡关为顶点，那条深沟将台地勾勒成一个比较独立的地域空间。壁卡关对松栗市有一些影响力，在广林县里，也有较大的名气。原先是二十六个乡镇，到如今拆并之后，剩有十七个乡镇。 每一个乡镇的情况，相差不大但又各有自身的特色。如果说适合做产粮基地项目的话，整个广林县，都是不错的选择。杨再新觉得，以广林县在松栗市为突破口，推进产粮基地是有席卷全台地的架势。 至于广林县的权力格局，从资料看，原本不够强势的县委书记曹云华，如今在主导广林县的走向。对此前胡洪庆引进的万亩草原娱乐城，是比较排斥的。 给松栗市那边的工作室负责人打电话，要他们将广林县的情况摸清楚。那边表示会尽快做好这件事情，他们知道过来成立工作室的意图，自然不会拒绝杨再新交给的工作任务。 第1320章 内幕消息 四月初，对广林县而言无异于一场地震。县里最为强势的县长胡洪庆，居然在开会的会场上，被敲门进来的省纪干部当场带走。众目睽睽之下，给广林县领导层的冲击太大，使得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广林县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乱说乱动。 胡洪庆被带走不足半个月，省里就宣布了对胡洪庆的双开的暂时处理，也对胡洪庆在职位上，大肆牟利进行透露：仅仅在万亩娱乐城项目引进建设中，他就勒索了一个亿的利益。 这个项目，原本是松栗市这边的重点项目，立项申报的资金投入规划为二十个亿。项目立项一年多，实际的工程建设并不多，主要就是对坡地的征收。其他的动土工程，不过是将娱乐城的大门那里，进行了建设。建起一幢三层高的办公楼。 因为这个项目是做草地管理，立项上在省里也是批准的。至于娱乐城那些建设，占用的土地面积，完全在政策范围之内，审批上，没有出问题。 只是，这个项目批下来后，因为建设资金等方面的问题，一直拖在那里，没有实质性的建设。县里、市里和省里对这个项目的推动自然有所不满，可胡洪庆活动能力还是很强的，没有来至上面的直接压力。 可在征地工作上，县里对农户的坡地压价太多，使得在规划内的坡地总是难以按期到位。工作粗暴而迅猛，激发的矛盾对立情绪非常大。县里对此，也是各执一词，矛盾不小。 胡洪庆作为强势县长，一力强行推进。作为广林县的书记，曹云华则力求稳定，与胡洪庆之间的争论不是一次两次。 随后，广林县这边对胡洪庆的举报就不少，可胡洪庆也明白，他在县里反正得罪太多的人，如果这个项目不做成功，那对他而言，压力实际上会更大。以后在县里的工作也会有更多阻力，反过来说，只要他将这件事做成了，那以后在广林县的威望更进一步，会让反对他的人，都不敢反对。 如此，在春节前后，县里要对这个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推进到实质性完结程度。有些乡镇对征地工作更加粗暴与恶劣，有几个村，村民与干部之间进行了直接的武力对抗。 胡洪庆得知情况，不是主动安抚好村民，而是一声令下，将全县的警力全部调进村，将全县的行政执法人员也调过去，将村里那些主要反对者，擒拿到县里拘押，要村民必须签订征地协议后，才放人回家。 如此的高压下，其中一个女人被行政执法队员打上，还带有欺辱行为。这个事情透露出来，引发三个村的人冲击到县局。这时候，曹云华书记才站出来，严令犯错的人给村民道歉、赔偿，勉强将事态压下去。 如此一来，胡洪庆在县里的多少有些顾忌，而市里和省里的领导，对胡洪庆这样大胆冒进的做法，也不敢再有明面上的支持，担心被牵涉进去。 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也因而搁置下来，谁知到四月初，省里对胡洪庆直接采取措施。胡洪庆进去之后，这个项目也就撂在那里，没有人过问。而之前的故事，也因为资金不继，跑路了。 对方公司带来的资金本身就不多，不到三个亿却号称投资二十个亿，对农户的征地补偿，根本处在表格数据上，拿不出资金兑付。而公司带来的资金，胡洪庆吞掉一个亿的好处，原先答应的所有条件，也随之胡洪庆的进去不会兑现了。 对于广林县的情况，杨再新有所了解之后，也觉得那边既是自己的机会，也包含着更多的困难。 广林县最高的楼广宇大厦，下面七层是商铺，八层到十二层，是经营茶楼、餐饮、酒店住宿、洗浴等营生，十三层到十七层则是高档住宅，十八楼是最顶楼是县里唯一的一处会所。 会所主要是会员制的经营模式，但显然地，会员没办法养活这一家会所，便又开门迎客，非会员的人，也可进来消费。 特别是县里的头头脑脑们，喜欢到这里来聚一聚，虽说是偷偷摸摸的，可到这十八层高楼来，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县里这些头头脑脑，自然不会加入会员，担心一旦内部消息泄密，自己会员的身份会给自身带来不可承担的破坏力。 张庆生今天是主角，作为广林县的常务副县长，之前的地位不算高，可当胡洪庆被带走后，他暂时领衔县正府这边的职权，身份和地位一下子就飞跃而起。 下面的干部，觉得市里既然将代理权交给了张庆生手中，自然是有意让张庆生来接受广林县长一职。对张庆生的追捧力度，骤然间加大。 书记曹云华虽说在胡洪庆最危险的时刻，顶着胡洪庆发挥一定的作用，但胡洪庆倒下后，他似乎也伤了元气一般，对县正府这边的事情，不多指指点点，几乎将这一块地事务，完全丢给张庆生负责。 实际上，自从胡洪庆被带走，给广林县的大大小小领导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几个月来，大家都战战兢兢的，不敢稍有差池。 到广宇大厦十八层来坐坐，也是近半个月才开始。张庆生今天过来，也是有些悲愤的情绪，只是，得到的信息还没有完全证实。这种风吹草动的消息，往往是好的不会兑现，可坏的消息格外精准。 张庆生原本也是明白的，胡洪庆倒下，他空出来的位子很大程度上是轮不到自己去坐的。可是，市里和县里这边，这段时间显然的是将职权丢给他，近一个月来，这样的印象就加深了，使得张庆生也有些自己接手县长位子的印象。 但今天市里的一个不算主要领导的人，却跟自己透露了一点消息，说说省里对广林县的空位，传言是有安排了的。将会从省里空降一位到来，具体情况，县长还不明确。 当然，对这一点传言，张庆生也不完全相信，体系里传言最多的就是对这种突然空位的信息。? 第1321章 张庆生 将近一个月的说了算状态，使得张庆生尝到一把手特有的爽感，那种随心所指，就有人应和的感觉，当真不是在副职上的人，能够感受到的。 有了这样的感受，而听到消息后，知道事情真的像传言那样，自己又得回落到之前的状态。心中的不甘，更多是不愿相信传来的信息是真，因为原来那位的事情都还没有明确的结论。 今天到这广宇大厦十八层来喝酒，张庆生原本是不想这么高调的，可经不住县正府办主任秦方圆劝说，春末夏初，到十八层上看景色，一年也就那么几天。何况，镇里也来了两个人，要向张庆生汇报工作，恰巧县里的张总热情相邀，也不好不给张总面子。 张总张青是广林县实力比较强劲的老总，青林集团规模虽说不大，集团的总资产号称八千万，实际的实力有多强，外人也不能知晓。但广林县的人，对青林集团却是有很高的评价，传说实力在十个亿以上。 张青在广林县和松栗市的人脉比较广，活动力也非同寻常。经营的青林集团，涉及到的生意和项目非常广泛，可以说，只要赚钱的事，这家集团的业务就会扩展起来。 之前，青林集团对万亩草原娱乐城的项目，也有牵涉，娱乐城的一些设施就是青林集团承建的。到如今，青林集团投入到建设成本虽不多，百几十万的，对青林集团本身没多少影响，可对张青而言，这样的投资是明显失败的。他自然不会甘心不能收回这些投入，可随着胡洪庆倒下，张青便缠住张庆生这边，想第一得知关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最新情况。 这天，之前得到正府办主任秦方圆的信息，很热情地找到张庆生，请张县到广宇大厦去坐坐，欣赏春景。一起过去的，除了秦方圆之外，还有广林县城关镇镇长李剑，和平镇书记王高品，除此之外，自然还要带上几个女子，才会有足够的氛围。 女子也不多，张青的秘书之外，还有三女，其中一个是县幼稚园的园长，另外两人都不是体系中的人，但与李剑等人混得熟悉，对外称是老板，做生意的。 张庆生也知道，体系里这些头头脑脑的，身边谁没有几个朋友？聚餐和休闲，总得带一两个出来，才有味道。 哪怕像今天这种几个人聚一起聊天，喝茶，洗脚，按摩等，都会带上，至于往来的亲密程度，没有人会追问或打听。 张庆生作为今天聚集的核心，自然是女人分坐他左右。张青的秘书则负责泡茶，说一些段子，逗得男人们分泌出某些东西，笑呵呵地胡扯一番。 团坐在一起，喝茶和说一些段子之外，倒是没有不能看到举动出现，甚至一些小动作都没有。过来陪坐的女人，也不主动挨到张庆生身上去，笑颜大展，荤话不断，也就过过口瘾而已。 张庆生说得不算多，总要维持自己核心的位子。张青很知趣，不会先统一到县里敏感的事。秦方圆知道张庆生今天情绪不好，虽不知原因，但想来还是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压在县里领导身上最为难受。 张庆生目前掌控着县府的大权，虽说暂代，但之前在胡洪庆时代，县府的话语权比较大。如今，县府如果要重回话语权大的状况，势必要张庆生这位老大雄起才成。 县府雄起，对县府这边的领导和干部，都是非常有利的，秦方圆等县正府的人手，就期待这样的事成功。 但有些话题，秦方圆是不能先提起的，其中有忌讳存在。传出去可不好听，对秦方圆自己不利，对张庆生这位领导也不利。可李剑和王高品就没这样的顾忌，他们作为乡镇的主要领导，关心县里的工作走向，是必然的。 “县长，那位已经有了明确的处理，可以说是省市对他已经定调，你也该将那个字去掉了吧？本身，就该早明确，对县里的工作才更有利。”李剑说，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牵涉到城关镇非常少，但城关镇的工作与县里的工作主流却是紧密在一起的。 “对头，我们镇如今不上不下的，拖这么久。镇里的干部下村都不好说话了。说话没中气啊，还说什么？”王高品接过话题，连带着抱怨，也是将和平镇那边根本的精神面貌说出来。“县长，我们县目前的情况越拖对工作就越不利，市里不在乎我们县，可县里总可以向市里请求吧。那边那位是什么态度？” 王高品的和平镇，有三分之二的区域，被划定在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中，使得镇里的工作推动非常难受。村里的农户对自家的坡地被划进去，没有哪个拿到补偿款，本身就不乐意。 本来，这种话是不能说的，但今天这样的场合下，王高品用抱怨的口吻说出来，却是表示对张庆生的一片忠心。 “高品，你们镇里的难处，县里也了解。但是啊，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是不是？你们难，县里也有县里的难处，市里有市里的难处。做具体工作的感觉面对群众难，做宏观工作的，对决策就更难。压力大啊，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张庆生带着笑说，对这些人肯在自己面前说话，张庆生还是比较满意的。 “县长，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啊。我在那个娱乐城投进去一百多万，总不至于打水漂吧。”张青不在乎投进去的那点钱，但亏损也得有一个说法。他自然不是要追问张庆生，而是在叫苦，希望能够通过张庆生在县里拿到新的项目。 “我有什么消息？有消息也是县委那边，是不是？说不定，我过几天就离开广林县，到市里找一个地方养老去了。”张庆生得知的信息确实不准确，可让他多少有些不安，也很不满。 “哪可能啊。”张青说，“我听实力那些人议论，最迟到六月底，张县你就往前跨一大步，稳稳地事情啊。”? 第1322章 美女醉 “我觉得就该如此，论资历、论才干、论魄力，又有谁还能与县长比？上面用人，总要有一个规矩，总要好中求好，优中选优吧。这样对广林县的发展才是负责的态度，不然，广林县四五十万人坚决不答应。”李剑气愤愤地说。 “正该如此。县长才华横溢，能力强，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我们也相信，市里、省里领导能够看到这些事实，能够听到广林县民众的心声。”王高品也是慷慨激昂，这时候有如此好的机会，自然要将心里话说出来。 “张县前进一步，也是广林县所有生意人的心愿，只有在张县的领导下，广林县才会有更好的经营环境，让我们安心做生意、赚钱养家。”张青笑呵呵地说。 到这里来的意图，不外乎对张庆生表达这些态度，这时候，张庆生多少有些被动听的话灌醉了。笑眯眯地端着一杯茶，手抬着，却没喝茶，而是在看向某虚空处。 心里面存放着一个令他不安的消息，传言固然不可新，但空穴来风，总会有因吧。张庆生想着，还是到市里去问问领导，确定一下具体情况。 如果说，市里那位主要领导看中广林县这个位子，让他的人来占据，张庆生都觉得可以理解。可省里空降一个人下来，就让人不好接受。 在张庆生想来，省里空降人下来争抢位子，县里也好市里也罢，都对这个人不服、不满，那么这个安排对县里的工作推进能够变好吗？ 不过，省里和市里的人，会站在县里工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吗？张庆生想到这，也觉得挫折感很清晰。体系中的事，从来就不是以下一级层的利益进行思考和决策的，而是围绕上一级层更上一级层的核心利益进行谋求。 想到这些，张庆生似乎理智一些，知道这里的话传出去，对他未必是好事。不过，今天过来的这些人，都不会多嘴瞎说。喝一口茶，张庆生说，“行了，行了，县里对目前的情况也是全面掌握。至于接下去怎么做，还是要有耐心等等。 另外，书记那边，你们俩也要多汇报啊。” 王高品和李剑在自己面前表态，自己却不能因此而忘乎所以。县里这边，以书记为尊，这是规矩。哪怕在实际的情况下，不一定书记都能够掌控局面，说出的话，却要听得进耳。 李剑、王高品、张青等人，听张庆生这样说，都笑盈盈地应了，表示明白。李剑说，“县长放心，对曹书我们都从内心里敬佩，肯定非常尊重曹书的。” “对的对的，我也打算找曹书汇报汇报我们镇的情况。”王高品说。王高品是镇书记，按说该是县委那边的人才对，不过，乡镇与县里之间，有时候不完全按系统来统属的。 “喊酒来，只喝茶没意思。”张青大声说，“今天到这里，都算我的。大家给我面子，就加油吃加油喝，吃好喝好，我才开心。” “就是就是，不喝酒，美女都不醉啊。美女不醉酒，我们这些臭男人，那会有机会？”李剑笑着说。 园长笑嘻嘻地说，“李镇，你要什么机会？当心我跟我闺蜜告密啊。” “刘园，没想到你还有这份职责啊。男人在外，自然会捕捉机会，谁说不对。”李剑不在意园长的警告，“刘园你可得好好履行职责了。先喝三杯，再说其他，成不成。” “刘园对我们李镇那是二十四小时全程看护，”王高品笑着说，“看护得紧，是不想别人跟刘园抢帅哥嘛。” “王书记，你可别乱说哦。好说不好听。李镇是我闺蜜的男人，我得帮我闺蜜看守住才对。”园长笑嘻嘻地说。 “园长妈妈，说什么小朋友都会听的。”王高品也在笑，“李镇是什么样的人，刘园肯定比我们熟悉啊。你知道我们李镇的长短，李镇也知道你的深浅。对不对？你们这叫日久见人心嘛。” “王书记，还没喝酒你就先醉了，说胡话啦。”园长也不在乎王高品说什么，她时常出现在李剑身边，对外都是是李剑老婆的闺蜜，负责帮闺蜜看护男人的。至于他们之间，有没有监守自盗的行止，谁也不会在意。 当然，园长与李剑之间确实不是情仁关系，园长也时常到李剑家里去的。与李剑老婆确实是熟人关系，说彼此是闺蜜，也无不可。 正说话间，送来了酒和吃物，这是张青之前就先安排好了的。酒菜到位，张庆生身边两美女给他杯子先满上，端给张庆生，说，“县长，你是大家的领导，得做个好表率。” “没问题，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对不对？”张庆生笑着说。到这里来，心事什么的，也只能在喝酒和说一些荤话里，冲淡这些情绪。 不管传来的信息是不是真，张庆生也知道，以他在市里和省里的关系，确实不能做多少努力。倒是可到市里走一趟，求见一下市里主要领导，汇报汇报县里的工作情况，这也是做一次试探。 喝下一杯酒，一股热辣顺着喉部往下流动，进肚子，张庆生也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这样担心。市里这一趟，是必须去的，那就干脆一些。到市里见领导，如果有机会，将话说得更直白，挑明了说，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园长见县长第一杯酒喝下，随机给张庆生的杯子满上，自己也端一杯，到张庆生身边，说，“县长，我来敬你一杯。乘着还没喝醉，说几句脑子清醒的话。县长，我敬你，以后可得多关照我和我们园……” 园长说了后，也不管张庆生有什么反应，举杯往张庆生的杯子碰碰。李剑说，“刘园，你还说没醉啊，我看你就在说醉话啦。给县长敬酒，你该说：领导在上我在下，你说几下就几下……” “李镇啊，你这话也不对，万一县长喜欢女上位呢。”园长说着，脸没红，只是笑得更强烈一些，随后喝了杯子的酒，将杯子倒过来给张庆生看。 第1323章 曹云华的茶 广林县正府随着胡洪庆轰然倒下，引发的震荡没有显露在外，但四月份期间，县正府上上下下，都是悄悄地过着低调的日子。 张庆生随着市里将县正府这一块地工作暂时交送他主导，逐渐形成一个新的核心。这也是正常而必然的结果，毕竟，县正府这边要推进工作，要维持日常的运转，就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发声。 张庆生是常务副，按照正常的规则，确实该张庆生来担起担子。只是，县正府这边的其他副职，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们没吱声，却是有一道坎的。 相对而言，别人都比较好接受县里的变动，可对向宏华说来，要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就要难一些。向宏华是县里第一副县长，也是县委常委成员之一。在常委成员中，他排位远远在张庆生之后，但因为之前胡洪庆在县正府里一言而决，两人平时都是听命行事，都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可如今，张庆生成为发声者，高高在上的存在，向宏华却依旧处在之前的地位，心态上要说完全平衡，是不可能的。 当然，向宏华不可能对张庆生有任何抱怨之语，更不会表露出对抗，藏起自己的心思后，向宏华也在寻求对自己可能有点帮助。 向宏华不可能在县正府这边找到帮助，便将目光投向县委。书记曹云华之前在关键时刻，与胡洪庆对垒一番，虽不胜出，但结果却是胡洪庆进去了。在胡洪庆进去之后，曹云华这位书记，又低调起来。也不知是他性格如此，还是他对县里的掌控，确实存在能力问题。 不管怎么样，曹云华是县里一把手，这一点，谁也不可否定。向宏华看准这一点，在四月中旬，逐渐地主动向书记汇报自己的工作和思想。 在地方上，一般而言是两个阵营在作怪，或许有三个阵营在角逐。每一个阵营都有一个比较强势的领头者，如此，才能将其他的人凝聚在身边，继而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阵营。 在胡洪庆时代，胡洪庆最为强势，背景也深厚，是以压住曹云华这位书记的势态而聚集大量的人附从。曹云华在县委那边，虽没有聚集人手的意愿，可身边也是有人听命的，即使不多，他还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只是没插手县正府这边的工作，该有的职权并没有完全失控。 如今，胡洪庆进去了，被处理之后，县正府这边想聚集第二个阵营，张庆生却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曹云华没有借此机会聚集人手，立起自己的阵营大旗，可依然会有人主动凑过去，汇报思想和工作。 对此，曹云华也没有排斥，还是一贯的态度。 向宏华第一次找曹云华书记汇报工作，也是在试探，两人心里都明白。向宏华见书记没有拒绝，也就定下心来，彼此之间没有形成什么阵营的牢固关系，可向宏华也知道，他现在能够选择的，也仅有曹云华了。 曹云华接到向宏华的电话，想了想，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无聊，但也不好直接回绝。向宏华的意思，他早就知道了，县里的格局如此，他与向宏华都没办法跳出去的。便应下了向宏华的邀请，一起去喝茶。 广林县茶室、麻将室、洗脚屋等服务性的行业不少，街道见得最多的就是这样的经济模式。白天、晚上，但凡没具体事情的人，都会邀约去喝茶，或洗脚，或打麻将，成为广林县最为普遍的休闲、娱乐、打发时间的选择。 向宏华邀约得到回应，自然是比较惬意的，主动到县委外不远处等候，见曹云华书记到了，便小步快走地迎上前，说，“书记好，今天精神蛮好啊。” “还不错，怎么样，这几天。”曹云华也是带着微笑，向宏华作为常委成员之一，能够明显地对自己表示出选择，以后在常委会上，自然会有一点呼应与应援。曹云华确实不怎么需要这些东西，可实际上又是需要的。 “工作还好，不过书记，县里的工作还得你大旗挥指，大家才好凝聚力量……”向宏华笑呵呵地说。 “目前县里的工作，不过是要将我们面前的局面稳定好，稳定就是胜利。”曹云华说，“小长假之后，县里的春耕已经到时节了，乡镇和村里都会忙起来吧。” “每年都是在原来基础上进行重复，今年也不会例外。”向宏华作为县正府的第一副县长，所负责的工作，还是不少。当然，农业生产这一块，有专一负责农业农村工作的副县长去主抓。 两人边走边聊，并没有往深里讨论，话题也不固定。到茶室，坐下，有服务生过来给他们泡茶，冲茶。向宏华看一会，挥手让服务生离开，他来主导泡茶的事。 茶叶是向宏华带来的，拿出一个包装换算精美的小包。向宏华说，“书记，这是一种新茶，据说茶叶与传统的不一样，富含多种有益身体的物质。到不少市民名茶，我们尝尝。” 曹云华拿了盒子，看，说，“岭上县产的白茶？岭上县这个产业的思路还不错，就不知能不能做出市场来。” “他们宣传的力度也不小，这茶叶，也是宣传品，才传到我这里来的。”向宏华笑着说了茶叶的来历，对自己手里有这样的茶叶，向宏华自然觉得很正常。 “……我们县里，还缺少岭上县的勇气啊。”曹云华多少有些感概，“说到底，县里做经济发展，还是要有实打实的产业，要不就是有工业项目。还是传统的做法，想要走出一条路来，难啊。” “书记，广林县这里的情况，也是高台省比较普遍的，地域特色，又能做出什么来？”向宏华说，“就像岭上县那边种茶叶，就算产业做起来，能不能在市场站住脚？站不住，这个种茶，最后还是要颓败。如今的农户，还有几家肯听正府干部的劝说，做产业发展……” 茶泡好，两人细细地抿一口，让茶液在口里回味一番。向宏华多少有些失望，说，“很一般嘛。”? 第1324章 曹云华的心思 曹云华没说什么，平时习惯的茶，如今要品尝一种新茶，必然会有挑剔的心情。对于岭上县的白茶，小高如何，谁也没法说准，但岭上县能够做出这一产业，曹云华觉得这本身就不错。 相比起广林县的情况，之前胡洪庆强势推动的万亩草原娱乐城，在曹云华看来，名头大于实质。娱乐城有几个项目？占地万亩，不过是圈地而已。这些地最后用在哪里，谁也说不准。 如果胡洪庆没出事，这个项目他继续往下推进，能够走到哪一步？建一个游乐场、一个娱乐城，几处赏草原风景的观景。 这个项目，对外号称投资二十个亿，实际改造草原的建设要多少资金？县里和实力，也是有配套的资金投入，虽不多，可对于基础建设而言，花费的钱就不差多少了吧。 胡洪庆能够从中拿到上亿的好处，可见投资者原本做这个项目，更主要的就是套取政策上的优惠与扶持，然后，将万亩草原的地块控制在手中。 如今，这个项目搁浅下来，胡洪庆进去之后，投资方也不肯露面。从法律角度上说，胡洪庆索贿，投资方老总也对胡洪庆进行贿赂，同样是违法行为，数额巨大，严格说起来，就该追究老板的刑事责任。 当然，投资方老板如今销声匿迹，都不在意在广林县的投入了，县里这边甚至都联系不到对方。很显然，真要对这个项目进行清算，很多人都是不愿意的事情。 目前，最为被动的还是广林县正府那边的工作，其他都还可运转，但凡牵涉到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乡镇，目前的工作非常被动。曹云华作为县委书记，是了解这些实际情况的，但他没有对这些工作做任何要求与指示。 县正府那边惹出来的事，虽说胡洪庆已经担负了他的责任，可其他的领导难道就没有责任？这个项目在讨论和推进过程中，难道就是胡洪庆一个人做起来的？显然这不是事实，县正府那边很多人都帮着胡洪庆，才会走到这一步。 如此，这些人现在该做哪些收场的事，就该站出来承担。即使县委这边没说明，县正府那方的工作推进，总不能推诿到县委吧。 曹云华更多的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也是市里和省里没有对胡洪庆案子的最后决定，使得县里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也没办法做出相应的决策。 拖着不动，反正广林县陷入这样的处境，也不可能在年终的考评上有好结果。曹云华也没多少心思站出来，对广林县这边的乱象进行整治，只要自己份内的工作过得去就好了。 昨天他也听到一个信息，说是省里会来一个人，接替胡洪庆空出来的位子。这个信息，曹云华也是很在意的，当时就进行核实。可对于县里这一级别的，如果在省里没有厚实的关系，也不可能核实到什么。 事关人事的事，传言往往会很多，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能够揣度而得的。对于县长一职，县正府那边想要上位的也是有的，张庆生用心也明显。而市里的领导中，对这个位子有想法的人还会少？ 不过，这些事情与曹云华没有过于关联，又存在必然的关系。到来的人，如果能够彻底改变广林县目前的状态，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来人又是胡洪庆那一类人、那种为成绩而工作的人，对广林县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偏偏，体系里最多的人就是类同胡洪庆这种的人，也是这个环境造就这样的存在。 当然，听到的信息也不一定是真，传言不可信。在曹云华想来，关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问题上，省里和市里肯定要等胡洪庆的问题彻查之后，才会来处理这个项目。因为拖一拖，对解决目前县里与农户对立关系，是有利的。 县里不可能给农户征地补偿款，本身县里就没钱，再说这个项目牵涉到的补偿，是投资方应该出资的。投资方都失踪了，又找谁来承担这些钱款？ 项目推进不下去，原先的征地归为县里或退还农户，都是不错的选择。可农户这边，因为之前与县里对抗激烈，他们也不会接受退还坡地的做法。 农户的坡地，这些年来都荒芜在那里，只有少量的进行耕作。项目征地之后，将这些地表的荆刺、杂草简单地清理掉，就算是进行开发了。要不是补偿款始终没到位，不然，这些地块就不再属于农户所有。 或者说，如今的地块确实不在属于农户的，因为征地行动已经有实质铺开。从去年春开始，农户的地块都不再耕作，今年，如果说将地块退还农户，那么，期间的损失该谁来承担？ 反正，县里是没办法进行承担的，没有这样经济实力。如果说，县里将这些地块那在手里，转给另外的老板。看起来是可行的，但实际上水会到广林县来做项目开发？ 目前的实际情况，就是广林县没办法解决万亩草原征地后的所有问题。市里和省里，自然不会将这样的事情揽到身上，最好的做法，就是往下拖。拖得三五年后，农户已经没有那份抗争的心气了，到时候，县里不管采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农户都会接受。 如果说，省里急于安排人过来，坐了胡洪庆的位子，对广林县而言，肯定是更乱的局势。虽说自己对广林县未来没什么看好看坏的想法，曹云华多少还是想自己能够过得更顺畅一些，更简单一些，总比整体勾心斗角的好，比农户一直激愤对抗、一直找县里解决问题要好。 对向宏华主动向自己靠拢，曹云华心里明白，但从来都不想说透。今天到这里来喝茶，也是因为心里真有心思。如果说，自己得到的信息是真，那么，广林县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复杂局面？而自己作为广林县的一把手，又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难难难。曹云华感叹一声，这个心思却偏偏不能对向宏华说出来。? 第1325章 工作室的小丽 离开岭上县，杨再新也没跟何治说自己的最新变动，这个事情，还要等几天，自己到松栗市报到之后，再同何治说。至于岭上县这里的产粮基地工作，已经到目前的程度，只要管理好接下来的环节，问题不会大了。 等到秋天收割这些粮产，农户拿到自己所得之后，自然会有影响力和效益。加上相应的宣传，很快就能够在台地上，成为产粮基地的标本模式。 产粮基地的种植，与普通的种植多少有些区别，新琪食品已经同省农院签有技术支持的协议，省农院的人也会全程监察岭上县的种植，确保产粮的无污染和残留达标。 对于种植过程中，如何确保肥分足够又不至于有残留，绿色有机化肥的生产，在柳河市那边已经有计划地跟进，扩大产能，确保岭上县这边所需要的肥料。 整个系统运转之后，新琪食品公司这边，有人专一做这些环节的运转工作。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有什么疏漏，可确保产粮基地项目的推进，达到预期目标。 离开岭上县，没有返回省城，在电话中与唐慧琪说明了情况，就直接让静静的柳河那些人，送到广林县。 松栗市这边早有张继光派过来的人，作为工作室，接到杨再新的电话后，开始针对广林县进行搜集信息。虽说不能得到太多与深层次的信息，可广林县目前的大致处境，还是知道了。 广林县从去年就宣传出来的万亩草原娱乐城，直到今年春后，才爆发出县正府与几个村农户的直接对抗。这种事情虽说县里压制信息，不让舆情传开，封锁很紧，却依旧包不住的。 随着胡洪庆倒下，还在县里开会的会场上胡洪庆被带走，自然会引发出一系列的情况，县里也有意让对胡洪庆不好的信息扩散开，消除胡洪庆对县里造成的负面影响力。 杨再新在广林县成见到工作室的两个人，这边也有配车，杨再新便让江上省那边的人先返回。 工作室的人是初次见面，但这些人知道杨再新是总不那边的重要人物，在今后的工作上，必须完全服从、配合好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工作。 见面之时，杨再新自我进行介绍，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小丽，一个是小刚。都是比杨再新年轻一两岁的，对拍摄、做视频文案比较专业的人。 他们是工作室的核心，也是得到张继光重点培养的。即使目前两人对杨再新的身份不够明晰，却很尊重杨再新。知道核心人物的不同， 吃过饭，送走江上省的那些人。小丽问杨再新，“杨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们搜集到的资料很不错，如果有可能，这个事情还得更深入一些。”杨再新说，“不过，这几天，我准备到乡镇去走走。看看情况。” “好的，工作室那边，还可在分出两人来，到广林县这边做事。不过，对广林县的消息要深挖，难度可不小。当然，如果有必要，我们将工作室迁移到广林县，开展工作会便利很多。” “那就在广林县找一个工作站吧，市里那边的工作室先不急着迁走。目前你们这点工资放在广林县，但很可能在半年或一年时间，工作的重心就转到市里，覆盖松栗市所有区县。这是工作室要有所准备的，在工作规划上，要记住这些。” “好的，杨先生。”小丽知道这个工作室存在的意义，自然不会有任何质疑。 往乡镇跑，杨再新没带小丽，而是让她将广林县的工作站尽快组建起来。过几天，自己到松栗市报到之后，会有市里组织部的人送他到广林县上任，哪怕是干部交流的性质，但省里那边也明白，杨再新过来是两省之间的某种交换，不容下面的人胡来。 到时候，下面有工作站的人帮衬，自己在广林县就不会是孤家寡人，对县里的主要动向还是明了的。只有快速摸清广林县的情况，自己在工作与决策上，才不会出错，用人方面也不会被蒙骗与误导。 下午与小刚一起往壁卡关走，杨再新知道，壁卡关不远处，就是万亩草原娱乐城的入门位子，是比较重要的一个地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出了大问题，牵涉到县里不少领导，那么，到这里来了解情况，可能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原来到过壁卡关，这次过来，先把车停在景区。这边有较为宽敞的停车场，而且，停车也不收取费用。到得五月，这边的旅游虽说不旺，可也有一些人过来看壁卡关。 壁卡关的险峻，以及壁卡关外绝壁的栈道，还是有一些观赏价值的，有些游人就是特意过来体会在绝壁上行走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停好车，往村里走。那边的草地原本是娱乐城项目征收的，但投资方已经逃走，村里将这里作为景区来招揽有人。草原区域里，开辟了一片集市，让客人在这里买风筝，品尝村里的风味小吃等。这些生意虽小，但对村里的人而言，能够有一点收益总是好的。 带着小刚进草原，选一家小摊点，要了一碗米豆腐。米豆腐切成四方形小块，放了花椒油、蒜泥、姜末、醋和辣椒，口味还不错。 杨再新和小刚各一碗，尝过后，杨再新说，“老板，你这米豆腐很不错啊。” “多谢老板，小生意，没什么赚头。”小摊老板是一个五十岁样子的男人，另一个女人估计是他老婆，在做具体的事情。 “我去年到这里游玩过，壁卡关这边旅游不错啊。这里的草原，据说要开发起来？”杨再新其实已经知道发生在广林县的一些事，只是在引话题。 “老板你不知道啊，去年这里确实准备开发成一个娱乐城的大项目，听说投资二十个亿的，吓人不。不过，今年为这个草原的征地事情，有好几个村子与干部打起来了，一个月前，县长都被抓了。” “大家不想被征地吗。”杨再新说。 “也不是啊，征地已经同意，就是补偿款不能到位，谁愿意白送坡地？”摊主说。 第1326章 农户的意愿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投资二十个亿，征地补偿款才多少，居然不能兑现。说明这家老板实力不怎么样啊。”杨再新说。 “大家都说，这家伙到广林县来，本心就不是来投资做项目，而是要圈地的，用心就坏。”摊主说，“如今好了，出事了，那老板也跑路了。那老板不亏心，他怕什么？” 这个逻辑似乎很有道理，杨再新也不知投资者更万亩草原娱乐城的盈利点在哪里。就依靠一个设施简单，项目也不多的娱乐城来盈利？这里的娱乐城，会吸引多少人来玩？ 不论是草原风格、草海休闲，还是带小孩前来体验娱乐城项目的，收费上肯定也不会多高，无法与大都市的娱乐城相提并论，没有足够的人流量支撑，二十个亿的投资项目，想要回本都得几百年后，何况还妄谈什么盈利。 万亩草原坡地，拿到公司名下，如果是用这些土地来作为其他用地，这其中的意味就完全不同了。首先是二十个亿的投资，真实的投入可能就几个亿，用几个亿来换取万亩草原的占地，当然很合算。 其次，占用着土地后，会不会将土地的用途进行更改，那是以后的事情。也是必然演变的事情，如此一来，这笔投资是有大赚的。 再次，这家老板的实力可能本身就不大，在万亩草原上的投入资金，很可能是从银行贷款而来的。胡洪庆闹出这样的事情，很显然地预测到，这个万亩草原娱乐城的项目，会难以推进、促成，老板便当机立断，跑路了，先前投入的资金也都不理会了。 至于从银行贷款而来的前，很可能是以万亩草原抵押给银行，到最后，这些地点产权如何纠缠不休，那与老板无关了。 这种事情在国内有不少例子，这些人一开始放出豪言，对项目的预期高高估测，让人觉得绝对有极高的回报。地方上的漏洞，也是基于要做项目、要动土，因为做项目、动土，这些在位者才有机会拿到征集，获取分外的大收益。 所有在位者的灰色收入，那些不明收入，那些不能存进银行的钱，绝对多情况下，都是做项目带来的收益。这让在位者如何不想尽一切办法引进项目？至于这些项目对对方上是有利还是有害，他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胡洪庆能够从这个项目拿到上亿的钱，如何让他不疯狂起来？因为只有将项目做成，才能将它自己掩饰好，才能确保他既拿到绝大利益，有安全无恙。 谁想碰到一些赌命的农户，直接跳出来对抗。舆情一起，自然会引起上面的关注，才是胡洪庆致命之处。 类似胡洪庆的人，不知几何，都能够顺利地将老婆孩子送出国门，安享在位者带来的好处。 这种事情多了，动土的好处最为直观的，让每一个城市人都有感受的，比如街道挖沟。大城市或许要好一些，小县城几乎是每半年，就会将街道挖开一次，难道那些规划市政建设的都是猪头？其实，真理就在与动土才有收益。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大家都这样干，而上面审批项目的人，也是假装不懂其中味，自然是吃到其中利。 这样的逻辑，对于平头百姓而言，也是明白的，只要是不直接损害个人的利益，国内的民众都不想生事。 “老板，万亩草原娱乐城真做起来，会不会将壁卡关的旅游带起来？真带起来了，你们这里的生意就好做了啊。”杨再新说。 “天知道。”探知说，“要说这个娱乐城做起来，市里、县里的人可能会来，台地上的人也可能回来，但要说能够将外省的人或者台地之外的人吸引到这里来玩，我认为不会太多。不过，肯定比现在要好啊。我们村里是希望这个娱乐城做好，也好赚点钱。” “老板，你说之前有几个村的人，和县里打起来了。后来怎么样啦。”杨再新转移话题，问起这个来。 “老板，这个事情县里面是封口令的。谁说这些事情，都会被派出所带进去的。”摊主说，“不过，胡洪庆这个家伙出事之后，县里对当初发生的事情，也不再压着。 我跟你说，那几个村的人，住得本身就近，几个村之间还是亲戚关系。自古以来，他们就比较团结，有事齐心。要不然，谁敢跟政府的人打架？那几天，全县的公安、县里所有的城管、乡镇干部，还叫了不少民兵，将村里围住。估计都有几千人，原本是想要抓几户人家的人，但村里先也有准备，在派出所的人到村外，那边就放了一枪……” “放枪？”杨再新听得惊心，真要涉及到枪械，问题就复杂和严重了。 “村里人家的火枪，打鸟的。”摊主说，“我们这边，不少人家家里有火枪，派出所和干部搜剿，也不能收缴干净……” “那村里的人到底什么意思？”杨再新说。 “哪有什么意思啊，乡镇这边没给征地补偿，钱到不了村民手里，还便宜，一亩补偿三四万块，说是等年底就给钱，谁敢相信？这万亩草原，牵涉到五六个乡镇，十几个村，大家都心里不满，骂娘的人多，敢跟乡镇干部打架的不多。 我家有十多亩地给划进去了，给我的补偿价平均三万五。看起来我有三四十万块，不少吧。可这些钱花掉，我家就没地了，没法靠土地过活啦。这种事，谁愿意做？” “征地之前，你家坡地耕种的也不多吧。”杨再新说。 “是不多。几亩地在种，一年收成不多，吃饭都不能保障，可总有些收入，再买一点粮食，一家就糊过去了。”摊主说得苦涩。 “你们这边的坡地，是不是不适合耕种粮食？我看，地势平，没有多少地在耕种。收成差吧。” “收成好坏，还要看天啊。雨水足，收成肯定会好多了。老板，这里的坡地都适合耕种的，不过，旱粮不值钱，产量也不高。再加上如今各家主要劳动力都出外打工谋生，谁还肯到地里去干苦活？” 第1327章 命根子 旱粮不值钱，主要是因为旱粮的加工价值不高。对于农村而言，旱粮的用途最主要的是喂养猪牛羊、鸡鸭鹅等所用。喂养产生的价值也不高，算到最后，总是亏损的。不过在农村，顺带着喂养，到后来自家不需要花钱购买，如果有多余的，在过年或过节期间，卖出一些，如此而已。 真算成经济价值，旱粮的种植效率就比较低，也难怪村里的人都不想耕种。宁愿让地荒芜，也不去耕种。 “老板，你家的地荒芜在坡上，并没什么收益。哪怕你自家耕种一部分，每年的收益也不多啊。有人肯把地征收了，换成补偿款，那不是赚了吗。”杨再新笑着说，也是在试探村里人都想法。 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对管理学的乡镇，有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很可能会使得接下来的产粮基地项目推进，增大不少阻力。多了解一些村里人都是基想法，对接下来的工作会有利一些。 “老板，我们农村的，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啊。就荒坡那点地，是我们最后的退路。实在没发过生活，有地在那里，就可以耕种过下去。如果没了地，还这么过日子？”摊主说，“其实，这样想的人也不见得有道理，只是，大家都这样想。真要让这些后辈的人到坡地去耕种，他们哪会种地啊。也没人愿意种地了，是不是？ 不过呢，土地是农村人的命根子，没了地，在村里还怎么过？城里人其实也没有地，他们一样可以过日子。放在村里，大家就觉得没法过，谁也没有想，这个对不对。有必要去想吗。 我家那孩子，没读什么书也没技术，到外面进厂打工，一个月两三千，做事也不安心，可一年一年的，就混过来了。让他到地里帮做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嫌弃得不得了，觉得丢脸。” 摊子说到这，不免感叹，显然对后一代的选择是无奈的。如今年轻一代，接受的生活理念完全不一样了，强迫他们做什么，也不可能顺心。多逼一两次，索性一拍屁股跑了，几年不回家来，也是可能。 与摊主聊一个多小时，杨再新也将壁卡关这边的人对坡地的态度，基本摸清楚。各家的地荒芜在坡上，不想耕种，也没几个人关注。每一年耕作的土地都在逐渐缩减，因为这些耕种的人，随着年龄增加，劳动能力退减一些稍微远一些的、土质差一些的坡地，就放弃耕种，听凭荒芜。 只有离村里近，水土比较好，交通更方便的地块才会耕种。而一些人家，或打工去外省，或搬迁到县城局长，这里的地块完全荒废，哪怕就在村边的地块也荒芜不耕种。 最初，一些外出打工的人家，将好地好田租赁给族人耕种，每一年，就拿几百斤谷物作为租金。到后来，这些租出去的地块，村里人也觉得租来耕种不合算，都退租了，这些地块便荒芜起来。 实际上，发展到如今，稍微偏远的山村，每一个村就几乎人家在村里住，其他的人家，或在外打工或居家搬迁到县城到乡镇所在地去住。 了解到的这些情况，杨再新也明白，如今的农村，不仅广林县如此，整个国内的农村情况，都大差不差。土地撂荒已经是日趋严重，国家在大层面上，也意识到这方面的严重性。所以，才会有诸多有利于农业生产的政策和扶持资金。 产粮基地这个项目一旦确定后，松栗市乃至于高台省，都会关注这个项目，然后支持这个项目等推进。这个产粮基地项目，完全符合国家政策层面上的项目，自然会得到扶持。 不过，对广林县具体的问题上，推动产粮基地还是存在较大的阻力，就来至于万亩草原娱乐城的推动。项目失败，留下不少问题要解决好，才可能将产粮基地项目做起来，还要让广林县乡镇村组改变遗留的印象，都要做不少细致的工作，才可能达到目的。 准备离开壁卡关，杨再新随口对摊主说，“老板，你熟悉那几个村吗。要是能够带我们去那边看看，那就更好了。” “老板你是记者？”摊主说。 “你看我像记者吗。”杨再新笑了笑，“不过很好奇，这种事情如今可少见了，是不是。” 摊主想了想说，“去那边不是不行，白天我没空啊。” 杨再新一听有戏，笑着说，“晚上也可以啊，我们有车，晚上还可送你会家来。” 摊主说，“那好，我带你们去，能不能给我一点辛苦费？” “没问题，两百，够了吧。”小刚说，知道杨再新要什么，自然不会让杨再新与外人讨价还价。 下午也没多少生意，摊主因为小刚承诺的辛苦费，足够他几天赚到钱，也不继续摆摊。上杨再新的车，往那几个村里去。 几个村不在壁卡关这个乡镇，从壁卡关过去，有十几公里。广林县的村级公路、乡镇级别的公路，修得比较好，路况好，比起江上省那边要强一两个档次。 这样的路跑起来很快的，到那边乡镇，摊主先就申明。说好了到村里不能直接谈当初的事情，不然，万一被村干得知，可不是好事。杨再新笑笑，表示理解。 进村，村部前有一个硬化的停车坪，小刚停了车，摊主再次说，“两位老板，你们是跟着我来走亲戚的。” 杨再新点头，表示明白。小刚提着买来的饮料和大礼包，这也是顺着摊主的说辞所做的准备。 跟在摊主身后走，进一家人户。摊主笑呵呵地与人招呼，这一家还真的是摊主的亲戚。如今，大家一门心思挣钱，走亲戚也是在有喜事才走动，平时里，大家都各忙各。 摊主突然到家来，让对方很突然，但也很热情。可主人家看到杨再新和小刚这两个年轻人时，有惊讶地看着他们。摊主解释说，这两人是外面来旅游的，想体验一下村里的生活情况，便带过来了。 家主也不管真假，亲戚到了，总要有自家的热情，何况，还有外来的人在看着。 捉鸡杀了。天色逐渐晚起来，主人家一边忙活，一边与杨再新聊着村里的事情。 第1328章 不愿意 等着菜，杨再新与主人家说话。这时候，也知道这家主人与当初发生的群体行为，主人家参与了，但不是主角。一个协从的身份额，这让他对整个事件的细致情况了解比较全面，而又没什么忌讳。 “老叔，那件事真实情况是这样，那不能怪村里的人。”杨再新说。 “那当然，村里人谁愿意去跟人打架。”主人说，“那天要不是三哥的女人被那些人欺负，大家也不敢这样拼命。我们村确实揍了那几个家伙，但三哥前几天才回来，左脚都还有伤。不过，村里二十几个人都被抓进去，吃的苦头都不少，谁也不敢乱说话了。 老弟，我知道你们对农村的事情很好奇，这个事情，你听说了就成，可不能往外传。不然，老叔我可倒霉了。” “老叔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的。心里明白，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极少数人做坏事，大多数的干部，也是为了一份工作，为了一口饭吃，是不是？有时候，也是被上面的领导给逼了，心坏的也不是没有，但坏人总会受到严惩的。” “老弟这个话说得有道理，你是有文化、有见识的人啊。是的，人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坏人。多少人都是为了一碗饭。这个很有道理，”主人说，看杨再新时多少有些欣赏。 “多谢老叔夸奖，说到见识，我这个年轻人，可要多向老叔学习啊。”杨再新将一支烟递过去，平时杨再新也不抽，可到人家里来，自然要热情与主动一些。 主人的态度就更好了，两人抽烟聊天也更为顺利。杨再新说，“老叔，你说说，村里的土地如果集中起来做项目，我认为是有利于大家都，为什么大家都不乐意？” “做项目有什么好处？”主人带着疑问的语气，“有好处都是那些领导得到好处，哪会落到村里的人。再说，万亩草原娱乐城能够做什么？那老板不肯给补偿款，说是拖到年底。他把地拿走了，村里人找谁去要补偿款？咱说，补偿款能够花完啊，以后村里人还怎么活？” “老叔，我不是说村里不好。我是在想，村里有地，可村里人也不重，荒在那里，不是也没有收入吗。再过十年、二十年，这里还会有人来耕种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啊。除非用大型机械进行耕种，不然，年轻人谁会种地、谁愿意耕种？老叔，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主人家也是感叹一声，说，“是啊，年轻人谁还愿意种地？辛苦，收入又少，每一年种地，细算下来是亏帐啊。现在有国家补贴，情况好一些，但收益哪有进厂子赚钱。不过话说回来，你真心在村里做事，收入其实也不算差。就是你要肯下力，还要会一些技术之内的。如果还是以为做传统的耕种，真的养不活自己。” 杨再新之前在怀仁镇那边，也明白这些巧妙，说，“老叔这话在理。种一些粮食，还得种一些含有科技的作物或产业，单纯的耕种旱粮，收入就很差了。” “就是这么回事，大家都懂这个道理。各家能够做到的，就很少了。一来没有资金投入产业项目，二来没有技术，三没有销路，做什么都是难上难啊。” “也是的，村里如今大多数人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有些人就没什么文化，学技术困难更多。”杨再新说，广林县这边的情况，与当初怀仁镇的情况差不多。 “是的是的，像我这样的人很普遍，要学什么东西很难的。今天问清楚了，过几天又全忘记，没有文化的人，学什么都忘性大。县里的技术员也不可能天天到村里来，是不是。”主人说道村里的情况，也觉得找到一个倾诉的口子，很有说话激情。 “我们村也有些人家，学着种植了大棚，让旱粮的季节提前，这样就可多卖一些钱。还有蔬菜，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说，做一些投资项目比较大的，村里的人就不敢了，怕亏本啊。” 其实，如今已经有很多关于种植的新技术，只要肯学，县里农机农技方面，也会有人做专项知道的，只是，村里的人又没什么信心，谁敢冒冒失失去做某一个种植的项目。血亏了，谁也没法承受。 农户本身就没多少资金存余，一旦动用，亏损后，便没有重新起来的实力。畏惧失败，不敢尝试，都是大多数人的心态。 “老叔，如果有人愿意将村里的所有坡地，都开荒来耕种。你说这样好不好？”杨再新笑着说。 “哪有这样的好事？”主人说。 “老叔，我听说铜丰市过去的一个县，叫岭上县的。就有老板这样做，把村里的坡地全部流转在一处，用大型机械进行耕种。这样做，我想，他们耕种的人力成本降低了，收益就高起来。” “这样也不错啊，真有人耕种，只要拿到国家政策补贴的钱，就可保本了吧。耕种的收获，就是赚了。”主人说，“就不知那边对各家土地怎么处理，是租地耕种吗。” “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是太了解。不过，老叔，你们这里我觉得也是和这样大型机械耕种啊。将所有的坡地开荒耕种，不也很适合？如果有人愿意过来做这个事情，你觉得要怎么做，各家的人才愿意。” 主人看了看杨再新，摇摇头，说，“我估计难啊，各家人的心思不一样，有人估计愿意，有人肯定不想这样做，宁可让地荒在坡上，也不想让外人耕种。租地也好，还是其他做法也好，一年又能够得到多少收入？这点小收入，大家也不妨在欣赏，觉得地荒在坡上比较踏实。” 听主人家所说，杨再新也明白，村里的人心不会齐的，何况，之前还闹过一次，更加不会齐心。要在广林县做产粮基地工作，仅仅是发动群众这一个环节，难度就不小。 如今，明白这一点，以后做起耕种来，也就有针对性，来这一次，不是没有收获。? 第1329章 遇二处之人 吃过晚饭，告别主人家。将摊主送回壁卡关家里，杨再新和小刚才往县城走。之后的三天，杨再新还在往乡镇和村组跑，了解这边的情况，掌握更多农户的想法与信息。 至于广林县里，对于之前的传言，反而不再有最新的消息。也不知是有人特意压住消息，还是因为对广林县人事变动不相信会这么快。 确实，按照一般的情况而言，在胡洪庆还没有完全定论、出结论之前，是不可能将动广林县人事的。但这一次的认识变迁，高台省这边一个副厅级的，到柳河市担任副市长，也是相对年轻的人，在高台省这边是重点培养的人选。这个人从高台省调往柳河市，直接担任副市长，很可能在一年后，会接任王平江之前留下的常务副位子。 所以，对杨再新到广林县来担任县长职务，也是高台省主要领导的意思，必须在短时间落实到位。杨再新过来，名义上是跨省交换培养干部，初看起来，交换干部不会掌握实权，但杨再新到广林县其实不然，是实打实的县长职务，会主导台地这边做项目工作推进的。 至于杨再新到广林县的目标，陈爸有没有与高台省这边的人沟通，杨再新也不知，没问。不过，如今的国情，不论到哪里，只要能够做好经济发展工作，只要引进项目工作，都会受到地方的领导关注与支持。 也因为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杨再新才有足够的信心，在台地这边，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把产粮基地项目推动起来。 提前到广林县的几天，因为有工作站小丽、小刚等人的协助，杨再新对这里的情况虽不是完全理解，但主要的格局和重要的任务，都有了解。 对县里曹云华书记的性格、做事为人、处理工作的风格，以及他对县里的掌控情况，如今是知道了的，虽说还没见过这位一把手，可杨再新也有信心在引进项目的工作上，说服曹云华站在他这一方。 至于县正府这边的人，张庆生、向宏华等主要的副手，他们目前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图都不重要。因为水在机会面前，都会有想法和期望的，有想法、有行动，都是极为正常的表现。真的没有任何想法的人，以后一起工作反而更难推动他们。 眼看着时间到了，杨再新才往松栗市跑。在松栗市，有工作室在那里做事，杨再新对市里这边的情况，也是有所知，不担心自己到岗位后，两眼抹黑。 江上省省部的人事文件在杨再新手里，他得闲到高台省省部去报到，然后在省部的领导陪送下，到松栗市来。从广林县往高台省城，将近四个小时的路程，全程高速，跑起来比较顺。 高台省这边的高速最高时速比起江上省要高一些，也就是说，高速路的等次要更好，这也是国家西部大开发给高台省带来的福利。整个高台省处于一个相对海拔的大高原上，虽说大山大川比较多，与他发生、松栗市那种台地地貌也不尽相同，这里的高速路主要还是在山顶奔走，平直地段占据多数。 以前，杨再新很少到高台省，哪怕旅游也没来过，这一次，开车从广林县出发，倒是看到沿途的情况。这里到五月之后，气温与江上省那边差不多了，而这边的农业生产节奏上，可能比江上省那边要稍微慢十天半个月，也是因为海拔的不同引起的气候变化。 赶到省城，便联络了高台省省部的人。对方有一个副处长与杨再新联络，接洽。差不多到下班时间，杨再新也不急于去办理工作手续。 与对方碰面，见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人，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曾处长好。”先前与对方的话联络时，对方主动报了姓名，杨再新自然要表达好自己的态度。 作为省部二处的副处长，曾丹辉与杨再新之前的地位一样，他也是省部二处的排位第一的副处长，不过曾丹辉已经是正处级别了。杨再新也不知面前这位到底是正处还是副处级，不管怎么样，省部二处的威风，杨再新是很有感受到。 之前他在那个位置上，不管到哪一个地市，地市主要领导都客客气气，很给脸面。自己如今不过是广林县的县长一职，还是交换干部，在省部二处的领导面前，必须有端正的态度。 “杨县长客气，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以后省部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曾丹辉也是笑呵呵的，他接到接到任务时，领导提过杨再新的来历。 知道杨再新之前在江上省的省部，也是处在他这个职位上，只是资历要浅得多而已。这时候，见到杨再新本人，看到面前这位如此年轻，曾丹辉还是很受冲击的。这都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在这样的年龄和资历，走到这一步？ “谢谢曾处，以后有机会，我得多向曾处请教。曾处，可不能藏私哦。”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与自己年龄大的人相处，求教是非常好的一种手段。 “杨县长很谦虚啊。”曾丹辉说，“以后有机会，肯定要找杨县长交流。我想，杨再新在江上省那边省部做工作，一定积累丰富的经验，工作方式方法多。没错吧，我可得学习学习。” “曾处，我在江上省那边省部才一年多时间，哪有什么积累。都是在学习，这一年多的时间，确实学习到不少东西，感觉自己有些进步的。如今，离开省部到地方做工作，多少有些不舍啊。” 两人在同一个职位上呆过，即使不是在同一个省，但也会有很多类似的感受和经历，工作的性质是一样的。杨再新说舍不得离开省部，曾丹辉自然也是有同感。 对目前的职位，既有留恋的感情也有离开这样的位置，走到更好发展的位子去。面前这位，能够从江上省省部二处，直接到高台省的广林县交换就职，进行培养，可见这位的魄力与决断，他说看到更好的发展路径来，才会有这样的选择吧。 同时，这位背后也是有极为强大的支持，才会有今天的成就与发展的高度吧。? 第1330章 曾丹辉 不管曾丹辉心里怎么琢磨，脸上的笑一直保持着。如今，杨再新到广林县来做交换干部的培养，看起来似乎地位没有自己搞，但杨再新已经有了培养的实质步子，而自己目前虽说在省部，要往前发展，可最终的高度，估计就很难比面前这位高了。 人与人不能直接地比较，曾丹辉当然不会因为杨再新有更好的前景，就妒忌羡慕恨。作为体系里的人，还是省部二处的主要领导，这些东西看得透，也能够理解。 各省都会有一些年轻人，前途远大，得到重点培养。这些人，来历上就有绝对优势，不然，单论工作能力，在体系里工作能力强大的人，可真的不少，有机会得到重点培养的，又有几个？面前这位是江上省那边过来的，或许一年时间就回到江上省了，曾丹辉自然不会与知有什么直接的竞争。 先安排杨再新住进酒店，然后陪着杨再新去吃饭，在这过程中，曾丹辉向杨再新介绍了高台省这边省部的情况。到省部这一层次，各省之间的差异并不多，所负责的工作也是类同。要是介绍，实际上就是将省部的主要领导，说给杨再新得知。 这也是曾丹辉表达对杨再新的一种态度，作为广林县的县长，还是交换干部的角色，要说杨再新会与省部这边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可能性是比较小的。但话说回来，杨再新如果以后返回江上省省部，说不定两省之间的工作交流上，就有往来。 这时候，为今后做一些铺垫的工作，没什么关系。身在省部中，曾丹辉自然明白多栽树少种刺的好处。 杨再新也说不准，今后自己与高台省的省部领导之间，会不会往来关系。这时候，曾丹辉所表达的好意，还是非常感谢的。至少，以后他在广林县，会与省部二处这边有关系的。 作为广林县县正府一哥，每年都会受到省部二处的考察，明年或今年年底，这样的工作就会开展，就不知往松栗市做工作的，会不会是面前这位。 “曾处，我还是第一次到高台省来，对这边不熟悉。到广林县后，肯定有很多方面的事情，要请曾处帮忙啊。”杨再新笑呵呵地，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管曾丹辉对他会有什么感想。 这样说，也是基于曾丹辉见面后的热情态度，不然，杨再新也不会莽撞地开口。 “杨县长客气，在工作室还是生活是，只要我能够出力的，请杨县长只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杨县长对高台省不熟悉，到广林县后，多与曹云华书记沟通吧。云华书记人不错，工作能力也强，最主要的是云华书记也是一个热心人，肯为别人出力。” “多谢曾处，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杨再新说，“我到广林县后，首先就找云华书记请教，熟悉广林县的情况，免得仓促间出错，影响县里的工作。” “杨县长，我对杨县长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在省部锻炼过的干部，肯定不一样。”曾丹辉说，杨再新是交换培养的干部，与正常的调任干部，多少有一些区别。 “曾处，我在省部锻炼的时间太少，进步很有限啊。”杨再新笑着说。 对曾丹辉而言，想杨再新这样在省部仅一年多的年轻人，确实不会有多少积累，无法与曾丹辉这样的人相比。如果是曾丹辉到地市担任实职职位，那么，地市的主要领导与他的关系是比较厚的，推动工作，自然会有更强的外力相助。 杨再新到高台省来做为交换干部进行培养，就没有省部二处的优势，到广林县后，市里也不可能给他多少助力，就连广林县的领导，能够有几个人帮助他做事？交换培养的干部，基本上就是挂一个职位，增加基层工作的履历，要说培养工作能力，却不是好办法。 对杨再新在江上省那边有什么表现和来历，曾丹辉目前也不知，但等杨再新的工作关系转过来，就会有他的个人履历，也就能够看到杨再新到高台省广林县来的根本用心。 到底是过来积攒履历，还是过来学习基层工作方法，还是为了培养他作为一个跳板，又或者是被人挤到这边来的？当然，曾丹辉也明白，杨再新不可能是被挤过来的，要不然，领导怎么会亲自打电话，让他接待并安排。 “杨县长，明天上午到省部报到，还是在省城停一两天，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高台省的风光还是很有看点的。”曾丹辉试探地说，杨再新到省部来报到，时间充裕，并不急着往广林县去。 “曾处，我想请教一下，到省部报到之后，还有哪些程序？如果可以，我想尽快去广林县。省城的风光，以后绝对有时间来的。”杨再新坦然地说，不他的省，工作上的要求与程序，也会有所不同。 “这样啊，杨县长也是一个热心工作的性格，这样好啊。”曾丹辉说，“到省部办理关系后，省部副部长很可能会找杨县长面谈一番，时间得看部长安排。估计明天问题不大吧。如果明天下午面谈后，省部这边就没什么必要的事了。后天上午，我们这边会有人陪着杨县长到松栗市去，再由松栗市组织部派人陪着杨县长去广林县上任。” 问清楚要做到事情，也不与曾丹辉多磨蹭。曾丹辉送杨再新回酒店房间，也就告辞。杨再新到高台省城来，也不想去看省城的夜景。送走曾丹辉，说好了明天上午杨再新直接走省部，不麻烦曾丹辉过来接他，才返回酒店房间。 静下心来，回想这几天在广林县的事，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列出目前广林县那边最直接要面对的困难和立即要做的事情： 首先是到县里后，与曹云华书记聊聊，先听听他的意思，自己则不必要就将心里的想法袒露出来； 其次是先冷静地观察一下县正府那边的人与事，明确那些人与自己所得的信息之间，吻合起来，哪些人是可争取的……? 第1331章 聊得来 按时起来，杨再新没有到省部二处去早餐，而是在酒店解决。酒店这里本身就带有自助餐的，虽说杨再新到省部二处去早餐，也没太大问题，可真要去了，会让省部的人感觉到杨再新不懂事。 如今，杨再新的身份是广林县代县长职位，到省部二处早餐，确实有些不妥当。如果说，他今后与省部的领导们有更多往来，那时候去省部二处吃饭，那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人的身份，就是那么奇妙。 赶到高台省省部二处，时间控制非常精准，恰好是曾丹辉将一天工作的准备事宜都做好。杨再新敲门，进曾丹辉的办公室，说，“曾处好。” 曾丹辉见是杨再新到了，笑着说，“杨县长，怎么不过来吃早餐？” “曾处，原准备过来的，只是不熟悉这边，出酒店前，服务生告诉我酒店准备有早餐，就在那里解决了。感谢曾处关心。”杨再新带着微笑地说，这一番话，说起来是废话，可又必须对曾丹辉说，才能使得彼此之间的情谊增加一点点。 “杨县长，稍微等等，喝杯茶再走。” “好的。”杨再新明白，省部这边的干部，不一定都是准时过来到班，稍微等等，等上班的人都到齐了，他随同曾丹辉去办理手续，才不致找不到人。 两人在办公室喝茶，曾丹辉便问起杨再新对这边的适应情况，杨再新说，“曾处，高台省这边的海拔平均高度比江上省那边要多几百米，不过，上到这里后，也没有感受到区别。我估计啊，要等冬天才体会到这里的冷感，另外就是高台省的农产方面，会比江上省那边迟十天半个月吧。” “杨县长果然是敏锐的人，一道高台省这边，就能够感受到这边的特征。确实如此啊，高台省如今的野花、果林开花，都还在继续，没有完全结束。书本上说三月桃花，高台省这边多是四月底才是桃花最繁茂的时光。” 观察与判断一个人的能力，往往是从这些细小的地方进行的，因为一个人在大事情上，彼此之间的认定不会有大差别。细小的东西，反而在不经意中，让人看到更多的性情方面的东西。 聊天也是如此，说着闲话是做多大，如果在说闲话的时候，两人能够合拍，聊得起劲，那么彼此之间对对方的印象就会很好，不然，印象就不会好。这也是很没逻辑的事情，偏偏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知音之说，不外如是。 “曾处，那么说来，如今高台省岂不是赏桃林的时候？”杨再新说。 “确实还没错过，省城这边，倒是有一个公园，有一大片桃林。杨县长等会倒是可去看看。”曾丹辉介绍说，按照昨天两人的时间安排，上午杨再新办理手续后，确实有时间在省城走走的。 “赏花不急，明年可找花期正茂的时候到省城来。”杨再新笑着说，“上午我想到省府那边走一趟，熟悉一下地方，免得到高台省来，都不知省府在哪里，说出去都成笑话。” “也好。”曾丹辉看了杨再新一眼，“杨县长到省府那边可有具体事情？我也可陪杨县长走走。” “谢谢曾处，我也就是去看看省府在哪个位置，就不耽搁曾处工作了。”杨再新自然不急于表达自己有什么意图。 听杨再新这样说，曾丹辉也不再谈陪着一起走到话，差不多坐半小时，两人聊天比较顺，也不知是因为他们都在省部二处担任副处长的职位，还是在某些方面有共同点兴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曾丹辉站起来，说，“杨县长，我们先前办手续，处理好事情吧。” “那要麻烦曾处了，谢谢。”有曾丹辉带着，办理手续会顺利，万一没遇到办事的人员，也有曾丹辉打电话催人过来。 “杨县长还跟我客气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今天已经是老朋友了。”对杨再新的表现，曾丹辉还是比较认同的，才会有这样的态度。也预判到杨再新以后的前途，可能会走得比较远，自然不会让彼此的关系有瑕疵。 有曾丹辉这样一位实权的副处长带着，办理手续之时，极为顺利。找每一个人之前，曾丹辉先打电话，确认对方在岗位上，两人就过去。办理手续的人，见杨再新这样年轻，也都是以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人。 杨再新会到广林县去就任县长一职，一开始自然是代理县长，之后才会进行选举，完成任职手续。三十二岁的年龄，担任正处级别的县长实职，哪怕是交换培养的干部，也是非常惊人的。 不到十点，杨再新的手续就搞定了，对曾丹辉表达了感谢，也表达了以后会找曾丹辉讨教，杨再新便告辞。下午还回到省部来，接受任职之前的领导谈话。 曾丹辉要杨再新中午过来吃饭，杨再新笑着推辞，表示时间上也赶不回省部这边，到时间点后，在哪里有吃的，尝一尝高台省这边的风味，也很不错的机会。 离开省委，省府距离这边也不远，有车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杨再新先回到酒店，取车，然后开车直奔省府。 省府外有临时停车点，可早就停满了。只得在稍微远一些的停车场，找一个位子停车。走进省府，虽说是第一次，杨再新倒是心里笃定，没有任何压力。 以后，自己往省府跑的机会应该不少吧。特别是将台地的产粮基地项目推动过程，会反复到省府这边来，寻找支持、寻找政策。 今天到省府来，确实也是有意要问一问，高台省这边对产粮基地这类耕作，会有什么样的政策与支持。虽说通过其他途径，也得知一些情况，可省府给出的结论，才是最可信也是最真实的。 过来问一问省府这边，也可给省府一个提醒，下一次来省府，这边也就不再至于太突然。想着自己的打算，以及到广林县后可能存在的阻力、压力，杨再新深深地吸一口气，走进省府大门。? 第1332章 热情的萍姐 省府的建设不张扬，但也比较新，是最新的风格。与江上省那边比较，显然要好不少。西部大开发的推进，使得整个西部的基础建设，有绝对先行的力度。对于高台省省府进行部分改造与建设，那是份内之事。 办公楼是十几年前新建的，即使看起来不怎么新了，但实际上内部的改造还是一直断断续续地进行。电子屏的办公楼分布图，先得醒目而赶上最新潮流。杨再新在电子屏上看一会，找到自己要去的部门。 虽说第一次到高台省的省府，可对于项目发展，归口于哪一个部门分管，杨再新还是很清楚的。因为之前在江上省时，做刺梨果产业开发，就曾跑过江上省的省府，咨询过相应的事宜。 除了省府这边，还有省农业厅那边也得去一趟，不过，那边反而不是很急的。 电梯到九楼，看挂在办公室门外的招牌，杨再新敲门进一间办公室。这时候，距离下班的时间不太多，只有四十几分钟。要进行咨询，时间上是完全够用的，就不知这边上班的工作习惯如何。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一个在看手机，不知是在刷什么，很入迷的。一个在电脑上完接龙，上午快下班了，按照一般的规律，这时候应该没有人找来做什么的，办公室里的人也大意。 这种事情如果被纪检的人或省府这边大领导看到，绝对会让他们吃亏的。杨再新见了，折回门口处，敲了敲。先进来时，杨再新也敲门的，可能声音不够或者是那两人注意力太投入而没听到，才没有停下他们的动作。 这次敲门后，杨再新还发出声，说，“请问一下……” 有了声音，那不专注上班的两人，果然看向杨再新，见是陌生面孔，当即端正了一些神态。说，“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来咨询一下高台省这边关于耕种产粮的相关政策，省里和地方上，对发展农业产粮有哪些扶持政策、优惠政策。”杨再新走到以为四十来岁的女人办公室那里，女人给他搬一张椅子，说，“小伙子，有这个想法很好啊。是不是准备到村里去种粮？” “是有这个想法啊。”杨再新也明白，对方是误会自己，以为是回乡耕种的青年人。“还希望多拿一些土地进行发展耕种产业，做成一定的规模。” “好，这是很有发展前途的想法。”那美女说，给杨再新一杯水，才坐到杨再新对面，“如今啊，肯做耕种产业的人太少，也是有很多历史原因和现实原因的。但只要有远见、有眼光的人，就能够看到在农村发展耕种产业，还是很有潜力，有大好前景。” “是有这样的设想，实际中能不能做，还有待仔细考察。”杨再新没将话说透，这时候，也不宜就提到台地那边的项目设想。 “要做一番事业，确实要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和考察，也要从资金上、技术上做好充分的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女干部说，倒是比较关心，没有一味地鼓动杨再新做项目。“小伙子，不知你准备在哪里做项目？不同的地区，给出的政策也不一定完全相同。” “我主要还是咨询省里这边的政策和扶持力度……”杨再新也是有益避开松栗市那边的信息，引导话题转向。 “省里给出的政策，也分多钟情况，甚至包括一些耕种的规模情况、耕种的类别，扶持的力度也不尽相同。”女干部说着，将一些政策条文调出来，准备给杨再新打印成小册子。 “谢谢大姐，这么热情。我觉得做这个产业发展，肯定能够大赚。”杨再新笑呵呵地，态度非常好。 “你这个帅哥很不错，有眼光啊。一看你就是做事业的样子，大姐也相信你那个做得好，赚大钱。对了，如果你确实下了决心，完全可到省里来找大姐，需要哪些帮助，大姐一定帮你跑一跑，多少有些用处。” “那就太感谢了。”杨再新也觉得有些超乎预期，站起来，对女干部说，“大姐，那我能不能加你微信？这样才能够联系到大姐啊。” “没问题，我来扫你。”女干部说。“大姐在省府这边不过是一个普通干部，上班的，没有特权。不过啊，大姐对政策还是比较熟悉，你要做农业耕种，我与农业厅那边的人也熟悉，到时候，可待你去找他们。如今，耕种的人少，国家也看到了，给出很多优惠政策、扶持政策，就是要将农产耕种做起来，不能让基本的粮田都撂荒了。这是国家的大方向、大政策，只要你的项目符合国家这样的政策，自然会得到扶持，让你劳有所获。” 扫好微信，杨再新说，“还要请教大姐尊姓大名，我备注一下。” “我叫鲁萍，与那位大文豪同一个鲁字，萍水相逢的萍。”鲁萍解释一下，杨再新表示知道，也将自己的名字报了。 鲁萍说，“杨再新？这个名字很有锐气啊，好名字。” “萍姐，谬赞了。我就普普通通不已人，就想做一点产业工作。” “你是回村耕种，还是准备流转土地，做规模生产的耕种？是自己做，还是投资做耕种项目？”鲁萍说。 “萍姐，目前还不能确定怎么做，但肯定会做耕种产业的，这一点，是我的心愿啊。”杨再新笑嘻嘻地说，“萍姐，以后肯定会再到省府来找您的，可不要嫌麻烦啊。” “杨再新，你放心好了。这是我的工作嘛，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出来。到省府来，先在微信上告知一下，我也好准备。”鲁萍很热情地说。 遇上这样热情的人，杨再新也很高兴，只是，没有对鲁萍说明自己的情况，多少有些歉意。“萍姐，非常感谢啊。我那边一旦有决定，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你，也是我的感激。” “不用这样客气，杨再新，我都说了，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啊。”鲁萍说。 拿到鲁萍所给的资料，杨再新回去后完全可研究一番高台省的政策，便准备告辞。鲁萍提出邀请杨再新到单位吃中餐，杨再新婉言谢绝，告辞离开。? 第1333章 组织人 下午谈话的时间并没确定，杨再新只能在上班时间就到省部来等着。好在有曾丹辉这个熟人，到他办公室边喝茶边等，是不错的情况。 曾丹辉今天也恰好没什么具体的工作，陪着杨再新聊天，说着高台省的一些情况。说一阵，杨再新说，“曾处，听说广林县那边一个规模不小的项目，搁浅了，不知省城这边，是不是了解一些情况？” 曾丹辉想了想，说，“杨县长也听说了广林县的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这个项目，一开始说得头头是道。胡洪庆是一个强势的人，以为引进专业一个项目，能够将方方面面都搞定。唉……” “我在江上省那边，哪知道这边的情况。不过，来之前，听领导提一下，要我注意这个事而已。”杨再新说得风轻云淡的。 江上省那边对广林县的事情有所了解，也不算意外，毕竟杨再新要从那边到广林县来任职。 “这个事情目前基本有了结论，主要难办的是一个，当初胡洪庆引进的投资方，在得知广林县这个项目有问题后，人跑了。使得县里和实力都比较被动，胡洪庆的问题性质以及确定，最后的处理结果，可能还要走程序、走司法那边的判决……” “曾处，那我们在县里对这个项目……”杨再新故意留下一些话头，实际上，杨再新对这个项目的情况掌握，自然好得多。 “杨县长，我也不知给你什么建议更恰当。不过，到县里后，先摸清情况吧。这个项目县里肯定会面对，至于处理这个项目遗留下来的问题，倒是不要过急，拖一拖，或许有拖到好处。具体情况，我也理解不多，市里那边掌握的情况肯定比我们在省城更细致。” “谢谢曾处，我明白了。”杨再新微笑着说，“曾处，听说广林县那边的坡地撂荒比较严重，我就在想啊，能不能将这些土地，开发起来，耕种起来？” “先熟悉情况吧，具体的工作还不急的。”曾丹辉不知杨再新是急于要做出一番事业给领导看，还是本身对做事比较心急，这时候谈论到县里做工作，确实过早了。 广林县如果不是因为万亩草原娱乐城的项目，那边要想推动什么项目，未必不可，但要说大干快上地做项目，显然也不实际。只是，这种话也不好直接对杨再新说起，毕竟彼此之间往来并不多。 杨再新的意图，也是在曾丹辉这边先透透风，免得以后推动产粮基地工作，让省部这边都没有心理准备。 只是稍微提一提，杨再新就不继续说，也明白，自己过于急躁，给曾丹辉留下的印象会不好，以后在省部这边反而不美。 副部长郑明新来了电话，让曾丹辉带着杨再新到办公室去见他。这也是省部这边的一次特别安排，按说杨再新这样的县长级别的基层领导，还到不了常务副部长谈话的级别。可杨再新从江上省那边过来，也是省部的人，自然就不一样。 曾丹辉带杨再新进郑明新办公室，便先告退。杨再新暂时没动，平静地面对郑明新部长。之前，在江上省的省部，见到的领导也不少，杨再新倒是没太在意面前的副部长。即使不在意对方的威仪，却要尊重对方，对领导尊重，也是作为下属的一种素养。 郑明新也不说话，平静而带着一点点微笑的表情，看着杨再新。见杨再新神态萍姐，眼神没有躲闪，脸色也没有多少变化，不过尊敬的态度还是表达很到位的。 “再新县长，坐坐坐。你也是组织部里成长的干部，也是组织人啊。到这里，就是到了家里，不用客气。”郑明新觉得面前这位的表现，确实让人满意，虽说年轻得稍微过分一点点，但他也知道，江上省那边要培养这位，省里也是不亏的，高台省这边自然不会让面前这位为难。 “谢谢部长。”杨再新恭声说，走到沙发那边坐下。 “喝茶。”郑明新说。 “谢谢部长。”杨再新说，却没有动手，依旧是比较恭敬的神态。 “再新县长，我说过，我们都是组织人，到我这里就不必要客套。”郑明新温和地说，“对了，从那边过来，有什么困难？” “部长，困难肯定有，主要是我年轻，工作经验缺乏。在实际工作中，要吸取更多的经验和工作方法。如果有可能，我找时间向部长多讨教。”杨再新稍微严肃地说。 “很谦虚啊。”郑明新也知道，这时候谈话的话题走样了，不过，对于这样的谈话，本身也没有固定的内容，更多的是一种工作程序。“再新县长，你在江上省那边的表现，我是有所了解的。工作经验、工作能力你都很强，省里、市里对你也是非常信任，广林县那边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不过，复杂一些有复杂的好，能够多锻炼锻炼。 一个人的能力，就是在锻炼中成长起来的。” “部长指导得对，我也希望自己在第一线多做一些工作，锻炼自身，开阔视野，积累工作经验。”杨再新沉声应到，对郑明新这位副部长，今后肯定会有交集，就不知他了解自己多少。 按说杨再新从江上省那边过来，省部这边也会留意他之前的工作，通过一个人的履历，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过往。 郑明新不纠结在这个问题，转移话题，“对广林县那边的情况，有所了解吧。” “部长，我是听到一丁半点的，具体情况还不知。到松栗市后，市里会有情况介绍吧。”杨再新说，这也是常情。从省部过去，到松栗市组织部后，会给杨再新对广林县做一个稍微细致的情况介绍，让他到广林县就任，心里有一个基本的概况。 “是啊，广林县的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主要呢，是前任丢下一个摊子，他人进去了，引进的那个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留在那里不好处置。关键是投资方目前也不知在哪里，找不到这个投资人，接下去的很多工作就不好收尾，导致其他工作也被动。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相信你到那里后，能够平缓地解决这些问题，将广林县带起来……”? 第1334章 护 送 常务副部长郑明新的谈话时间不长，半小时而已，可对杨再新这样一个即将赴任县长职位的人，又是不错的时间，说明比较受到重视。杨再新也明白，这可能是因为自己是组织人的原因。 下午的时间，杨再新在省城转了转，原准备去省农厅看看的，后来打听，省农厅有些远，真过去的话，很可能到那边已经下班。 到高台省城的几处景区看看，实际上也只能到两三处，天色就黑下来了。晚餐随机找地方解决，又看了省城夜景。对杨再新而言，省城这边的风光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不过是熟悉一下，毕竟目前自己也算是高台省人了。 住一晚，早起将房间退了，办好手续，杨再新还是留在酒店早餐。没什么行李，带着背包到省部去，那边会派人和车送自己到松栗市。 昨天还没说谁会送自己走，杨再新也明白，这种差事在省部也是有专人对，什么样的级别，该谁去陪送，都是有定数的。当然，也不是严格规定，主要还是看领导的意思。 杨再新对此不太在意，即使一个新的领导，也就是副处长之类的。自己在去松栗市的途中，完全可与领导熟悉了，不会让领导对自己冷冷的，仅是去完成工作而已。 到省部后，杨再新也不知找谁问这个事情，正想着去找郑明新部长问问情况，却接到了曾丹辉副处长的电话。曾丹辉问杨再新此时是不是还在酒店，杨再新说一句到了省部。曾丹辉说，“那好那好，杨县长，你到我办公室来，稍坐坐，我们就出发吧。” 杨再新一听，也就明白曾丹辉的意思，说，“曾处，那太好了。就是让曾处辛苦啦。” “杨县长客气，这是美差啊。”曾丹辉笑呵呵地说。出差固然辛苦，但能够到地市去走走，熟悉更多地方的人，对省部的干部而言，就看个人对这样的事如何看待。 杨再新也知道，曾丹辉之所以这样说，那也是说给他听的。进曾丹辉办公室，见曾丹辉在办公桌那忙活。“曾处早。非常感谢曾处，就是让曾处辛苦跑松栗市，可不近啊。” “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嘛，杨县长，稍微等等，车还没过来。”曾丹辉一边做事，一边与杨再新说话。这个态度，杨再新是有很明显的感受了。 清早的，杨再新也不想喝茶什么的。坐等着，倒是神态平静，没有急的意思。从省城跑松栗市，高速路要三个多小时，加上城区的时间，差不多五个小时。 不管怎么走，现在出发，都将是下午才会赶到。今晚住松栗市，则是必然的。好在今晚在市里有曾丹辉一起，松栗市那边的人，也会有比较热情的态度吧。 在松栗市没有一个熟人，虽说对市里确实有所了解，但真正接触这些人，或许与所得到信息，不一定对得上。 在办公室停留不到一个小时，有人过来，也是二处的干部。进门后，献给曾丹辉汇报，说是准备好了，随时都可出发。曾丹辉便介绍了杨县长，这是这次跑松栗市的目标人物。对方带着笑与杨再新见面，自我介绍。杨再新表达了感谢之意，也表达了以后请多关照的意思。 这个干部名叫吴世勤，这个名字给杨再新的印象很深。名字的字面意思比较好，可音却让人不怎么太好：无事情。对方比杨再新要大两岁，目前还没拿到任何行政级别，仅是拟提副科，还是到省部二处工作一年多的干部。到年底，可能就提副科了，对于吴世勤而言，却也是极好的锻炼机会，自然会在曾丹辉面前有良好的表现。 杨再新比吴世勤要年轻两岁，已经是实职的正处领导了，哪怕吴世勤在省部二处这样的岗位上，也不可能对杨再新有多少优越感。 曾丹辉去松栗市，自然会带一个人下去，吴世勤跟着一起走，也是要在曾丹辉面前有所表现。只有表现好，自己的副科才是稳稳到手。至于对杨再新这个年轻的领导干部，吴世勤也是很有感触跟压力，但他在省部二处，多少还有些大机关的优越感。 这些都是体系里很正常的反应，杨再新见吴世勤的表现，自然也记起在江上省那边自己身边的人有什么表现。 自己突然离开省部二处，对钱恒知、黄东升、何彤彤等人，估计也是冲击力比较大，对柳河市的那些领导和干部，肯定也是有较多影响。不过，这些人估计也是理解，杨再新走基层发展之路，对他们而言是熟悉和亲切的。 出发后，曾丹辉和一下子坐后排，随行的吴世勤自然是坐副驾驶位。曾丹辉是杨再新到高台省后第一个熟悉的省部领导，自然会打好关系。曾丹辉也明白，身边这位在省里是有背景的，不然副部长不会亲自交代让自己去护送就任。 曾丹辉虽说仅是副处长而已，可作为省部二处的副处长，到松栗市去，那边对省部的意图会有更进一步的理解，那边的领导们，也会看在曾丹辉的面子上，对杨再新会有更好的态度。 确实，杨再新从江上省那边突然过来，将广林县空出来的县长职位给抢占了，松栗市和广林县必然有和多人不满，那对杨再新以后在这边开展工作是很不利的。这种情况真的出现，省里的领导肯定会有不满，会不会亲自站出来表示对杨再新的支持，是不好猜测的。 可真到哪一部，省领导对省部这边没安排好工作，没传达好省里的意图，也会对省部这边不满。最终，自己也会吃亏。 曾丹辉理会这一点，一路上便开始谈松栗市那边的情况。松栗市和铜丰市地处台地，有比较独到的地理特色和区域位子，这里的民族在历史上也是有自身特点的，是高台省比较特殊的区域。 这几十年来的建设，主要还是西部大开发之后，这里的面貌才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建设的速度才可称为日新月异。如此，松栗市地区的人们，在思想意识观念上，相对会封闭一些，要杨再新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第1335章 钟泰云 地区特色问题上，相对与高台省而言，省里对台地上的政策有更多的倾斜。这也是建国几十年来，国内特有的特点，杨再新在横折县时就有所知。 这时候，听曾丹辉谈起这些事情，明白到广林县后，工作上要注意到对地方特色的尊重，对地方的民众习俗要有更多尊重，可不能有丝毫冒犯。 表示自己理解这些，曾丹辉笑笑，就不再多说。对于地域民族问题，很多人都理解的，也能够注意到这些事情。因为这个事情一旦引发群体事件，就是大事。杨再新在省部二处做过工作，自然明白轻重。 曾丹辉对广林县的干部，没做多少介绍，反而对松栗市的主要领导进行了介绍。松栗市书记江国图，五十二岁，年龄不算小，这一届之后，可能留下，也可能到省里某一厅靠边了；市长龙秀韬，五十一岁，未来可期的也不大，倒是松栗市常务副吴胜峰才四十六岁，很有些潜力。 当然，到这样的位子上，潜力不潜力的，关键还是要看背后的支持力量。单凭自身的努力，很可能就没什么可期的前景。体系里，越是往上，路就越窄，相互竞争力量就越强。 对于体系里这种金字塔结构模式，杨再新和曾丹辉都是深有体会的。介绍松栗市的领导结构，曾丹辉不给任何评价，对领导们各自的工作、能力、性格也不谈起，主要是让杨再新知道一些名字而已。 然后说到了松栗市组织部的情况，曾丹辉说，“市里组织部长王林强，是个人心的人；常务副部长钟泰云，工作能力很不错，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直接找这两位。再新县长，你如今虽然是县长了，可还是组织人啊，这一点，可不能忘记。” “曾处，哪会忘记啊，在组织里一天，终身就是组织人。这一点，也只有我们组织人才会有这样的情怀。曾处，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关心，作为组织人的一员，我就不与曾处客套了。”说是不客套，但杨再新已经将态度做到这样地步，曾丹辉自然明白的。 “再新县长，以后有时间到省城，一旦要联系我。到时候我安排，一切有我。”曾丹辉笑呵呵地说，觉得与杨再新这样的人相处，感觉非常好。 一路上，杨再新和曾丹辉聊得最多的，反而是之前彼此的读书、工作等，杨再新也不隐瞒，自己在双沟村、在怀仁镇、在长平县等地所作的工作，也都说出来。 曾丹辉听杨再新说起，最初因为在章童俊身边，牵连而下村住进双沟村，后来杨再新因此而崛起，从双沟村开始，做出来影响力较大的刺梨果种植产业。不由地感概起来，说，“再新县长，人有三起三落，但更多的人在沉落之时，真的就沉落下去，而不是奋发图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曾处，当时下村，要说没有挫折感，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想，我原本就在乡镇工作，再回到乡镇村里，不是另一个起点吗。只要自己饭碗还在，就不是真正失败。是不是？” “再新县长，你确实让人敬佩啊。这样处境下，心态重要，但一个人本身的素养、思想认识与价值观，才是最根本的。了不得啊，也难怪你后来做出令人震惊的成就，这么年轻就拿到全国十佳年轻的荣誉。”曾丹辉看过杨再新的档案之后，自然理解到杨再新更多的荣誉。其他不提，淡淡是江上省十佳年轻，全国十佳年轻这样的称号，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理解彼此的经历，自然会让他们之间情感有所进展，杨再新没说起陈家的事，也不提新琪食品和凡海集团。这些东西，是杨再新做好事业的必要助力，可却不能说出来。至于曾丹辉会不会发觉这些因素，如今都不重要。 到下午三点，他们才下高速。高速路口，松栗市组织部的副部长钟泰云、人事科科长龙秀国早在那里等了。这两人等的，当然是曾丹辉这位省部二处的副处长。杨再新对此很理解，因为之前他在江上省时，只要下地市，也会有领导在高速路口等着。 停了车，钟泰云与曾丹辉笑呵呵地招呼，龙秀国也凑过来，随后，曾丹辉才给杨再新进行介绍。杨再新主动上前，对钟泰云说，“钟部长好，我是杨再新，去广林县，要请钟部长多指导。” “再新县长，好年轻啊。好好好，年轻有为，前途远大。”钟泰云虽说在夸杨再新，却将注意力放在曾丹辉身上。 “谢谢钟部长。”杨再新谦逊地说。 随即，杨再新与龙秀国招呼，龙秀国虽说只是正科级别，但在市组织部里担任干部科科长，到区县去的身份地位都不一样，杨再新自然不可能对龙秀国有怠慢。“龙科长好，非常荣幸，认识龙科长，以后多指教啊。” “杨县长过谦了，以后得向杨县长讨教才是。”龙秀国在他这样和曾丹辉面前，自然不会有态度上的傲气。 市里领导和县里领导，确实不处在同一平台，杨再新即使比龙秀国的级别高一大等次，可作为县里的领导在龙秀国面前，还得有不错的态度才正常。杨再新笑盈盈地说，“龙科长谦逊啊，我们县里肯定得听市里的，跟着市里的大旗走，是不是？” “钟部长、龙科长，”曾丹辉说，“杨县长也是组织人啊，来高台省之前，是江上省省部二处的处长，说起来，都是自己人。以后啊，杨县长到广林县做事，你们得多照应照应。” “哎呀呀，杨县长也是组织人，那就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杨县长有什么事，直接说。”钟泰云当即承诺，这也是曾丹辉所要的，他过来护送杨再新上任，省里本身就有这层用心。 话说到这里，大家哈哈哈地笑起来，默契起来。很显然，这次见面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会亲近很多。 第1336章 沾 光 重新上车，去市组织部之前，钟泰云安排了曾丹辉住进酒店，杨再新自然也会得到安排。这时候，杨再新还没正式就任，也可算是省里的人。 时间比较紧，进酒店后，钟泰云陪着曾丹辉在酒店稍作休息，龙秀国则陪着杨再新到市组织部办理一定的手续。这边手续办好，曾丹辉才算是完成护送杨再新的工作任务。 有龙秀国带着，在市组织部办理手续，自然顺当。也让市组织部办事的人，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广林县的县长有了人选，还是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家伙。这个现象，组织部这边的人一时间不会传开，但到晚上或明天，肯定会传出去。 三十二岁的正处级，实职县长，哪怕是交换干部，这也很异类了吧。不过，办事的人见龙秀国陪着走，当即有些明悟，觉得市里肯定对他有特别的培养，不然，龙秀国如何会陪着这个年轻人？ 手续顺当，该办的事情已经办理，杨再新也不能直接跑广林县去就职，还得有市里组织部的人配送上任才行。 作为正处级别的领导，市里至少要派出一位身份恰当的人，送杨再新去广林县，这才体现上级对杨再新的重视。杨再新到县里后，才会有威望威信。 当然，因为曾丹辉亲自送杨再新下来，松栗市的人对杨再新就有不同的看法。在杨再新随同龙秀国离开酒店，钟泰云笑呵呵地向曾丹辉打听这位的来历，对于省里的意图，市里这边即使接到了通知，也不一定能够理解真正的用意。 钟泰云让曾丹辉留在酒店，也是故意这样做，留出时间来摸一摸情况。 等曾丹辉洗漱之后，钟泰云泡了茶，就在酒店房间坐着聊。钟泰云也直接，说，“曾处，我这个人直接，说话不饶弯子。” “我们之间是老朋友了，没必要来那些虚的。”曾丹辉也明白，钟泰云今天肯定也是带一定任务的。 对于突然从省里空降下来的人，将广林县空出的位子占据了，市里和县里的，有多少心里不满？市里总得有一个交待才行。 钟泰云笑笑，喝一口茶，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急利。说，“这位神秘情况，太年轻了吧。”钟泰云虽没有看不清杨再新的意思，但确实太年轻，资历浅薄。 “年轻不正是他最大的优势吗。”曾丹辉笑笑，继续说，“杨再新，你如果在网上搜找一下，估计会吓一跳啊。前年荣获江上省十佳青年，去年，荣获全国十佳青年，到京都授奖的角色。再者，两三年前在江上省柳河市那边做出也发展，影响不小啊。去年也因此，直接从一个乡镇书记调任江上省省部二处副处长，还是排位最前的副处长。要不，我怎么会说这位是自己人？” “啊，这么年轻……”钟泰云多少有些疑惑，因为隔一个省，对杨再新取得多少成就，都觉得有存疑的空间。 “其他的不提，直接从乡镇调进省部二处担任副处长，还排位在最前面，我们都是组织人，就明白其中的跨度；再说拿下江上省十佳年轻不算难，可去年的全国十佳青年荣誉称号，那可是含金量十足的，沉甸甸的啊。” 钟泰云也明白这一点，因为高台省这边每一年也在为全国十佳青年名额争取，但一直都没有成功。其中的难度，自然明白。这样一提醒，钟泰云也明白，这个从邻省过来抢位子的，果然是强龙。 至于说杨再新在地方做产业这些工作，两人都不会多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位都不是做哪方面的工作，对做产业工作的业绩，还没有太直观的感受。然杨再新来历很强大，钟泰云也不深问什么，随后转移话题。说到底，曾丹辉到松栗市来，就是他钟泰云的一个机会。 杨再新到广林县的事情，反而不重要，以后与之接触，就可了解一切。龙秀国与杨再新在组织部那边也不多滞留，曾丹辉在酒店等着，他们这边忙好，去汇合然后晚餐。 从省城过来，在路上错过中餐时间，虽说在路途简单地填了填肚子，也不会被饿着，可松栗市这边对于曾丹辉到来，自然会有隆重的欢迎态度。晚餐接待丰盛，就是最好的表现。 回到酒店，龙秀国想钟泰云汇报了情况，杨再新也表达了对龙秀国的感谢，同时也向曾丹辉说了办手续的事宜。这本来没什么的，但因为是工作关系，却要当面说清楚，也是一种程序和交接。 钟泰云等杨再新喝了杯茶，便提出一起去餐厅。那边应该已经安排了，就等这边的人过去点菜。曾丹辉也知道，到松栗市来，市里的主要领导也都会露露脸，这是领导们给他这个省部二处副处长的面子。 坐车出酒店，实际上也没有几步路。到那边吃饭处，杨再新明白，今天与曾丹辉一起，完全是沾他的光啊。自己不说还没到任，即使到广林县上任了，到市里来，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这种待遇，与身份地位是相吻合的。即使以后市里来的对杨再新很倚重，也绝对不会市里好几位领导一起过来陪着吃饭。 进房间，杨再新很有选择地跟在曾丹辉的身后，而让钟泰云陪在曾丹辉身侧。龙秀国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跟在杨再新身侧，却又不是尾随后面，与吴世勤并排走。这样的规矩是无形的，到体系里后，绝对多数的人，都能够领悟出来。 如果不能悟出这些基本的东西，那你真与晋升无缘。 市组织部长王林强正好应出来，意见曾丹辉，笑眯眯地上前，老远就伸手了，热情绽放，“曾处，欢迎欢迎，曾处肯到松栗市来，是我们最大的荣耀啊。里面请，书记和市长都在呢，要不是怕影响，两位肯定在门口迎候的。” “不敢不敢，王部长客气。我们先去见国图书记和秀韬市长，然后在给你们介绍。”曾丹辉也知道，松栗市的党政一把手都到了，可不一般，得有足够的尊重态度。 第1337章 随与陪 王林强部长侧身让曾丹辉先进，他陪在身边。其他的人都跟在后，杨再新自然也是，看着松栗市这边的人，围绕着曾丹辉而动，也是很有感概。 之前的自己，不也是处在中心的位置？不过，曾丹辉目前的中心，主要还是因为他在省部二处这样特殊钢的职位上，不然，以他个人的成就，是不能得到过多尊重的。 杨再新才离开这样的职位，自然对这有更直接地感受。只有自己在事业上，真正做出一番成就，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重，成为人们的核心。 看破不说破，曾丹辉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杨再新觉得他也能够充分认知省部二处职位的意思，这也是一个明智的人。出在这样的职位上，如何利用职位，做出一些有利于工作的事，那就是更好的情况。 在房间里江国图书记、龙秀韬市长已经站立起来，在有多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们会给曾丹辉更好的态度，表达还有这位来至于省部二处的领导。因为，只有与省部领导熟悉，才表明自身有更好的发展，自己晋升的潜力大。 “丹辉处长好，一路过来辛苦了。”江国图走在前面，伸出双手，与曾丹辉握住，用力地抖一抖手。 “国图书记好，谢谢关心。一路过来比较顺利。谢谢。”曾丹辉说着，看向江国图身侧的另一人，龙秀韬市长。 龙秀韬见了，往前走一步，笑呵呵地说，“丹辉处长，欢迎欢迎。丹辉处长能够到松栗市来指导工作，太好了。” 两人握手，曾丹辉也是笑着，“秀韬市长好，每次见到你，都精神抖擞啊，很好很好。” 随后，江国图和龙秀韬与曾丹辉说几句话，曾丹辉才找到机会，说，“国图书记、秀韬市长，这次到松栗市来，除了见到两位老朋友，还是带着任务过来的。我郑重地向两位介绍一位年轻、才华横溢的……” 将杨再新往前推一推，到自己面前，曾丹辉继续说，“杨再新，江上省横折县人，也是即将赴任广林县县长职位。杨县长工作能力非常强，省里也非常重视，看好这位年轻的干部。委派我专程从省里护送过来。 再新县长，这两位松栗市领导，想来你也知道了。国图书记非常厉害，省里对他的评价很高，对工作的掌控那是稳中又稳；秀韬市长也是一位很了不得的人物，工作能力强，眼界宽阔，这些年，松栗市政变化非常大，都与秀韬市长付出分不开的……” 杨再新当即王茜，先与江国图握手，稍微弯了一点腰，这是必要的。面前这位将是自己的定投上司，以后自己在广林县所作的任何工作推动，都得取得对方的支持和认可才行，不然，任何工作将阻力重重。 “书记您好，我是杨再新，年轻，工作经验缺少。到广林县来就是要向书记求教的，还希望书记多指教，多批评。”今天，杨再新随着曾丹辉过来，陪在旁边，又是曾丹辉郑重地介绍的人，松栗市这边即使对杨再新有很强的抵触，也不会在脸面上有所表达。 “再新县长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好，年轻有为啊，我期待再新县长将广林县工作很快铺展开来，步步向前。”江国图笑着说，也在观察杨再新这个人，对于省里这样安排，市里确实有很多议论，也有很多想法，觉得省里不顾及市里的感受和利益，但已经是事实了，作为市委书记，江国图也能够认可省里的安排。 杨再新随即与龙秀国握手，说，“市长您好，到松栗市来，主要是求教的，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够多向市长请教，使得自己逐渐进步，为广林县做出一些事实……” “再新县长，欢迎欢迎，江上省比高台省要发展快一些，你从那边来，会给我们松栗市带来一股新风吧。”龙秀韬显然对杨再新有一些了解，有所指。 对于省里突然空降这样一个年轻人，市里和县里都给打了措手不及，可龙秀韬作为松栗市的市长，也关注这样一个人到来，会给广林县带来什么。或许患有另外的原因，龙秀国在网上查了查杨再新的情况，自然从网络上找到几百万条相关的信息。对于这些信息，龙秀韬未必采信，但也多少知道杨再新在江上省那边善于折腾。 不折腾就不会有业绩，自然不会有晋升的可能性。这是非常简单的一个体系内的逻辑，龙秀韬明白这些，对于即将到来的杨再新，印象不算好。只是，见到本人之后，又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很内敛的样子。 “市长，我是来学习的，以后啊，可要辛苦市长多指教，才会有进步。”杨再新神态显得认真，尊重。 在市里两位主要领导面前，杨再新表现很不错。曾丹辉看在眼里，也觉得满意。当真是省部二处出来的干部，在地市主要领导面前，没有一丝露怯。 等几个人说了见面的话，曾丹辉才说，“国图书记、秀韬市长，两位领导或许都知道吧。再新县长也是从省部走出来的干部，来高台省之前，他在江上省省部二处的副处长。 上前年荣获江上省十佳青年荣誉，而前年，因为工作出彩斩获全国十佳青年荣誉称号，赴京都领奖、发言的，是一个不得了的青年干部啊。来之前，明新部长特别叮嘱我，要我将再新县长带到松栗市来，并介绍给两位领导。” 杨再新听曾丹辉说着话，知道这是真东西，是精髓，面带恭谦的神态，等曾丹辉说后，边说，“谢谢曾处褒奖，我在很多方面还有不小差距，到广林县后，一定好好向国图书记、秀韬市长，向松栗市、广林县诸多前辈讨教，学习，力争在方方面面向领导和前辈们靠近，看齐，不让领导们失望。” 这个表态及时又到位，江国图和龙秀韬都面带微笑，当着曾丹辉的面，自然要说几句请省部放心的话，像杨再新这样年轻而有能力的干部，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第1338章 场面不小 这个话题自然是点到为止，不能过于纠缠。曾丹辉也明白，江国图和龙秀韬在工作上只要不为难杨再新。不故意找茬子，就很不错了。 至于杨再新到广林县后，在具体的工作上，会有什么样的状况，谁也不敢打包票。确实，杨再新给人的印象是太年轻，在体系里，这样的印象会让不少资历老的人，对他有排斥和不信任。 至于杨再新在江上省取得的工作成绩如何，他之前得到的荣誉如何，固然有一些说服力，却因为之前他在外省，松栗市甚至高台省这边，都不一定认同这些成绩的。 入座，一张稍微显得大的转动圆桌，围坐起来，足够坐下十几个人。今天，参与接待的人不少，杨再新本身是没有资格入座的，只是，今天他又是特殊的身份，还没有到广林县上任，只是在松栗市组织部办理的手续而已。可说是省部的人，又是市里组织部的人，另一重身份，就是江上省过来的交换干部，是客人的身份。 江国图陪坐在曾丹辉身边，分主宾就坐。江国图的另一侧，是龙秀韬、王林强、钟泰云、龙秀国等，曾丹辉的另一侧是杨再新、吴世勤、司机等，才坐下，门外来了三个人，是松栗市这边的领导，女的。 一桌子完全是男人，吃饭就没味道，也搞不出气氛的。这时候，进来的三个人，一个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田茂芳，一个是市组织部办公室主任田甜，一个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方霞。三人进来，田茂芳年龄大一些，四十多了，韵味教足。另外两女，都是三十几岁，却比杨再新要大一些。 整个一桌子的人，就数杨再新最年轻。 三女领导到来，先与书记、市长招呼，在领导的介绍下，才见曾丹辉和吴世勤两位省里领导。等他们笑呵呵地说了话，王林强才介绍杨再新认识。 杨再新年轻，级别不算低，可在方霞、田甜这些领导面前，也只能摆足姿态。对于这样的姿态，杨再新是没多少排斥意思，市里的领导哪怕是科级的，到县里后都是真正的领导。这本身不是比较行政级别这么简单的事。 重新坐下，便上菜了。在这一的场面上，曾丹辉是核心点，杨再新站在核心点旁边，确实很考验他的应对能力和心态。好在杨再新之前在怀仁镇、在长平县，后来又到省部二处，已经看过很多场面，今天这点小场面，难不住他。 首先是敬酒，自然是江国图、龙秀韬等人要给曾丹辉敬酒的。曾丹辉作为省部二处的领导，到松栗市来，是松栗市一个不小的事情。主要领导肯定会有最好的态度，以便到年底得到好的考评结论。 江国图站起来，笑呵呵地历数了曾丹辉对松栗市这边的关心，然后说道江国图与曾丹辉之间私人的往来关系，说这些的目的，自然是要显示江国图与省部之间的密切关系，江国图这个大书记有厚实的背景。 “曾处，我敬你这杯酒，是欢迎老朋友到松栗市来。”江国图说，举起杯子与曾丹辉碰碰。 “国图书记，既然是老朋友，就不说敬酒不敬酒，一起喝了。”曾丹辉也爽快，到这里来，与人往来，做事情自然不能不爽利。 江国图喝过，龙秀韬站起来，走到曾丹辉座椅一侧，也就是杨再新和曾丹辉之间，背对着杨再新。这时候，杨再新是看不到敬酒的人与曾丹辉之间的神态，他唯有将座位稍微偏转一点，才让这个空隙大一些，过来敬酒的人有更好的活动空间。 龙秀韬说一阵话，也举杯与曾丹辉的杯子碰了，干杯。然后才折转回自己位子去，坐下。 按照排序，接下来该是王林强这位部长敬酒的，王林强也走到曾丹辉身侧的位子，两人都是一个系统的人，说话又有不同。说几句，王林强说，“曾处，我干了，你随意。” “林强部长，我们一起干。”曾丹辉这样做，自然是表达了给足王林强面子的意思。 “先吃点菜。”江国图说，三个人轮番敬酒，曾丹辉也是三杯下肚，得稍微休息，喘一口气。 原本其他领导也准备敬酒的，听江国图发话，便先暂停。田茂芳是副厅级，在市里权限有限，可江国图能够将她叫过来参与这次接待，也是有用意的。田茂芳笑呵呵地站起来，用一个空碗，公筷，夹了一个鹅腿，放入空碗，走到曾丹辉身侧，说，“曾处长，酒喝急了对身体不好，我先给曾处敬一个菜，祝曾处步步高升。” 吃腿补腿，这是我国食疗的原理，将腿补好，然后才有力气步步高升。这个逻辑，说得过去。 曾丹辉自然不推辞，笑着说，“谢谢田市长，鹅的精华，就在于脖子和腿。鹅经常用腿，是活肉，最有口味。” 曾丹辉说着，将盛有鹅腿的碗，放到自己面前。随后吃一口，表示自己确实喜欢。曾丹辉本身有这喜好，江国图等人自然会有安排。 田茂芳返回座位，将自己的酒杯端着，到曾丹辉这边来，给曾丹辉敬酒。这时候，曾丹辉喝酒就比较随意，和多喝少，全看自己的心情。 田茂芳将杯子的酒喝掉，空出杯子给曾丹辉看，见曾丹辉喝了一口酒，说，“非常感谢曾处长，我非常开心。” “田市长客气，以后到省城打我电话。”曾丹辉说。 “曾处，那我肯定会打搅你的，到时候可不能嫌我烦人啊。”田茂芳敬酒，不过是场面上必须的事情，没指望曾丹辉会给任何承诺，这时听曾丹辉说了，当真是喜出望外，但她也没有失态。 市里的领导给曾丹辉敬酒之后，氛围就起来了。一个个地轮着敬酒，杨再新坐在曾丹辉旁边，确实不怎么好自处，但他始终面带微笑，随着说话的人说话，神态也在变化，显然是参与其中，情感也在其中。? 第1339章 敬 酒 桌边的人都在氛围里，又在氛围外。杨再新的神态、表现，一直有人在按照观察，也是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到市里的人都敬了酒，甚至随同一起过来的吴世勤，也有不少人敬酒了。这时候，恰好是第一波热浪正释放完，杨再新站立起来，面对曾丹辉，说，“曾处，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辛苦了。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酒，用一杯酒自然没办法表达我内心的感谢，我三杯，你随意。” 杨再新说了，将一杯酒满上，举起杯子，准备喝下。曾丹辉也站起来，笑呵呵地说，“再新县长，这么说可不就见外了？与你一起到松栗市来，那时我们的缘分。之前我也说过，我们都在省部做过工作，你在江上省我在高台省，这也是缘分。是不是？既然有缘，我们碰一杯，干了。就不提一杯三杯的事情，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去广林县招你吃饭，你三杯五杯，到时候再说。” 曾丹辉说着，举杯与杨再新碰，随机喝下。这可是很给杨再新脸面了，要知道，除了市里的三个主要领导，曾丹辉在他们敬酒时都是喝一口而已。 “感谢的话就不重复，一切都在酒里。”杨再新说。 “就是这句话。”曾丹辉这时候给杨再新面子，更多是做给松栗市这边的领导看。当然，与杨再新相处这些时间，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确实很不错，可以多往来。 到曾丹辉这样的层次，自己不局限在高台省之内，如有可能，他离开高台省到其他地方工作，也是有可能的。杨再新就是最好的例子，从江上省跑到高台省来了。如此想，也意识到只要真有资源、有潜质的人，自己都要多交好，作为今后的人脉。 两人喝了酒，杨再新再次对曾丹辉表达了感谢，才坐下。等曾丹辉坐下来，杨再新再次站起来，离开自己座位，到江国图身边，准备给江国图敬酒。 “书记好，”杨再新说，“来松栗市的路上，多次听曾处长夸赞您：格局大、能力强，视野广，务实求进。我在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向书记您学习，充实自己，以得寸进。 书记，想以后进末学向书记求教，我很冒昧地来敬酒。不敢说拜师，略表尊重的心意。书记，您随意，我干了。” 杨再新说后，举杯，一口喝下。 江国图见他如此，倒是微笑着，对杨再新说，“再新县长，之前，曾处长很郑重地将你介绍给我和秀韬市长，曾处长的为人、曾处长看一个人很准，我虽说第一次见你，也相信你的能力，能够将广林县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一年一个台阶。我看好你，以后在广林县有困难，可直接到市里找我，也可找秀韬市长，只要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一定会尽力帮忙。” 江国图这话也说说给曾丹辉听的，说后，一口酒喝了，表达他的决心。 “谢谢书记，工作上真遇到不可解决的难题，肯定会向书记汇报，向市里求助。”杨再新倒是坦然地说出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本，区县的领导在市主要领导面前，一直都需要拍胸脯说自己绝对能够拿下工作，解决任何难题，以显示自身的能力。杨再新却没有这样表示，听在江国图、曾丹辉等人的耳中，反而却觉得杨再新是一个务实的人。 这是一个不错的印象，杨再新也是要将自己的人设这样表现出来，才符合他的性格。 先回到自己座位，将杯子里满上。杨再新再次站起来，走到龙秀韬市长身侧，给市长敬酒。“市长好，我虽说很幸运能够到广林县去做工作，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啊。因为自己工作经历不多，工作经验、工作方法都很缺乏。我以这不安定新，真诚地向市长求教，请市长多加指点，免得在广林县那边走错路，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给松栗市抹黑。市长，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喝了酒，杨再新也是一脸尊敬与肃然，将自身的位子放得比较低。似乎龙秀韬市长真不给杨再新在工作上进行指点，说不定广林县会出状况的。 龙秀韬见杨再新态度诚恳，从江上省省部二处出来的干部，工作能力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他有这样的态度，能够完全调整自身的角色，确实让人非常舒服。 “再新县长很谦虚，不说其他，就凭这有点态度，我是坚信你能够将广林县带好的。加油干，广林县在未来的几年发展到那种程度，可说完全依靠你来推进了。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给整个松栗市惊喜。当然，广林县那边的工作，市里肯定会关注的，我有机会也会邀请国图书记一起，到广林县走走，看看那边的变化情况。” “请市长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任何事关广林县的发展工作，在县里集体讨论研究的前提下，都会及时向市委、市正府请示、汇报，得到领导点头后，再开展工作……”杨再新也是要表达这样的态度，产粮基地项目的推进，不仅是在广林县一地，而是要将整个台地都推动起来,才达到凡海集团的目标。 接下来，杨再新给到场的每一位都敬酒，一个个地上，也都说了请对方多指点、提携、帮助等意思。一轮敬酒下来，十几杯酒下肚，却没看到杨再新有多少面色上的变化。 不过，敬完一轮酒，杨再新便闷不作声，完全要做一个隐身的角色。这里的场面，还是松栗市与曾丹辉副处长之间的，他不过是借助曾丹辉在场，与市里到场的主要领导，和领导圈子里的人，打一下关系基础，给松栗市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等吃饭差不多结束，截个图当着曾丹辉的面说，“林强部长，明天安排谁带再新县长去广林县？” “书记，我准备请钟部长亲自过去，你看……”王林强也明白，这些都是做给曾丹辉看的，表达了市里对杨再新的重视。? 第810章 请放心 对于县里旅游情况，如今的经验已经不少。特别是当初金望乡苦李坪村的拥堵，到后来在进行真的路口疏导人流。对付游客人多的情况，已经有可借鉴的经验。 三个人聊一阵，秘书刘正明带来烧烤和啤酒，便在办公室内消灭。夜深人静，几个人的精神还很不错。 吃了东西，石东富说，“事情就那么定下来，明天上午十点开会，不至于有人赶不到吧。刘秘书，你负责通知正府办那边下达会议通知，不能缺席。” 睡得虽然晚，杨再新醒来还是按照平时的时间，生物钟形成后，是非常固执的。随后，又倒头继续睡，等九点时才起床。 到县正府时，龙利群他们已经来了好几个人，怀仁镇作为这次导流的主要区域，开会通知上，将镇长、副镇长等一起叫过来参加。 几个人先进了会议室，没看到杨再新在里面，便到大门口等候。估计杨再新会提前过来的，龙利群对今天的会议情况，已经通过县正府办探知内容，心里琢磨，并对镇上那边做了工作部署。 怀仁镇虽说是怀仁镇党委书记，但目前他回怀仁镇的时间少，主要是龙利群这位镇长在处理日常工作。这对龙利群而言，也是极好的锻炼机会，怀仁镇的人也明白，只要杨再新晋升到副县长后，怀仁镇肯定是龙利群在做主了。 基于杨再新在怀仁镇的威望，龙利群等人只要是对产业发展工作有利的，下面的干部、村里和种植户都会全力配合，将工作做到最好。 王鑫如今也是紧跟着工作的脚步走，不再因为争权而做观望。站在龙利群身边，一起在讨论怀仁镇应该做的准备工作。 田晓明见杨再新到来，轻声说，“镇长，书记来了。”几个人便停下讨论，迎上前。 杨再新也发现龙利群等人，说，“来多久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书记好。”龙利群说，“刚才问过正府办的人，说昨晚你们会议过半夜才散。今早该多睡一下，没想书记还这么早。” “都知道了吧。”杨再新笑着说。 “知道了。”龙利群说，“书记，前两天我们也讨论到这方面的事情，还准备怀仁镇来请静静的柳河帮忙做一期推送。县里既然来做，我们肯定能够配合好。请书记放心，该做的工作部署，已经在工作群上发布了，他们在镇里会各自完成该做的工作。” “好，我想，这一次因为河岔乡那条线在做公路升级，确实便宜我们这条线路。但明年春，很可能就不一样了。那边的路况更好，交通更顺畅。而我们这边的线路，景色单一，显然是有弱点的。只有今年做好服务工作，有了好的口碑，明年春季的旅游高峰，我们才能够稳住局面。” “书记一句话说到点子上，记下来，回镇上布置工作时，要突出这方面的要求，研究好如何才能给到来的游客更好的感观和体验。 这方面，不仅是乡镇的干部要做好，村里和种植户也要密切配合，说到底，游客看到的还是种植户那边的景色，游客打交道的，更多是我们的种植户。” 龙利群这样说，王鑫、田晓明等人便将这些话记下来。杨再新见龙利群等人工作完全可抓住核心和重点，也是非常放心。 “利群镇长，怀仁镇那边如何推进采摘刺梨果体验活动，可以先做一个方案，然后往静静的柳河发布，最好是网络上进行报名，乡镇这边做好接洽。 当然，这些劳动力是来体验生活的，既要让他们得到体验，也要求他们在摘收刺梨果的劳作中认真负责，不能影响摘收的成果和品质。” 龙利群等人点头应了，工作的具体事项自然有乡镇干部去落实。龙利群说，“书记，这段时间忙，你到采摘仪式那天会到乡镇来吧。” “放心，不管怎么忙，这个事情我肯定会参加，到时候，请一些重要的领导也出席，露一面，对宣传有帮助。”杨再新笑着说，“走吧，到会议室去。” 怀仁镇的工作安排，也就在他们几个谈话中确定了，工作上的事情，不需要多做反复讨论，只要商定大方向，具体的操作、执行和督查，有乡镇那边做。 进会议室，里面已经不少人，这一次虽说是临时会议，但牵涉面也广。乡镇、行局、宣传、旅游、交通、饮食、住宿等等，但凡涉及到旅游业的，都通知过来开会。 对于刺梨果采风和观赏，到底能够引来多少游人，这时候也不能确定，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方面的工作，真不好进行准确预判。 进会议室，见人就与杨再新招呼，目前，杨再新已经是常委成员了。这些来开会的，谁不招呼一声杨常委？在常委面前，态度不够好，以后自己还要不要晋升了？ 杨再新也不在意人们怎么招呼他，笑呵呵地表达自己的表情，有些人在某件事情上，让杨再新记住了，便多说两句。 杨再新的位子在台上，除了他，还有县里的主要领导。今天这个会议主要领导不多，石东富、龙将、毛光清等，杨再新也可算做县级主要领导了。 一个会议上，常委成员人数到达四位，确实是比较重要的会议。会议的核心内容，参会的人在工作群里已经看到，各自也在琢磨该如何将今天部署的工作尽可能完成好。 龙利群等人不同杨再新走到主席台，在台下分开，到怀仁镇位子去坐下。见过杨再新后，这一群人该怎么做工作，已经有了定论，参与开会，主要是走过场。 龙将和毛光清都来得快，杨再新才坐下，他们就到了。相互招呼之后，杨再新说，“毛部长，宣传口的人都来了吧。” “肯定要来，在宣传产业和旅游工作上，我们宣传口绝对翻倍地拼命工作，不会拖县里后腿。”毛光清笑呵呵地说，对杨再新这个年轻人非常好感，也想今后在工作上有多一些配合。 “谢谢啊，有毛部长支持，我们的工作肯定会顺利，达成县里定下的工作目标。”杨再新说。 第1341章 反应过激 从昨天上午，整个广林县人心都是混乱的、动荡的，消息从县委那边传出来，曹云华书记将副书记龙兴斌等所有党组成员通知到县委，张庆生在县委见到其他成员，都还不知是为什么。 可等他听到曹云华说出了具体信息，明天省里会委任广林县副书记、代县长已经从省部出发，晚上到松栗市，住一晚，第二天由市组织部的领导陪同护送上任。县里这边，要将全县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集中到县正府开会，欢迎新到来的代县长到任。 张庆生听到这个消息，当真一口气堵在心口，一时间喘不出来。但他也明白，自己反应过大，传出去可不好听。县委这边的人，对他张庆生的印象不见得就好，也不见得大家都是善意。那个空着的位子，县里谁不盯着？ 这一个月来，张庆生暂代行使县长职权，逐渐地开始适应那个角色。如今，市里的领导居然都不先提前招呼一声，就将接替的人送过来了。卸磨杀驴都不是这样操作的吧。 胡洪庆出事，广林县正府这边引发了多大的动静，谁不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努力，说不定这一个月真就大乱起来，还指望什么工作开展，连稳定都做不到啊。 但这些话唯有说给曹云华书记听一听，还可行，其他人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同情自己，还以为自己留恋位子不肯放手。 过两三分钟，张庆生才觉得回过气来，不至于造成太大的身体损伤。党组成员本身人数不多，原本是五个人，张庆生是因为暂代了县长职权才进来的，也没明显的发言权。 其他人听了曹云华的话，同样也是比较多的反应，议论起来，都觉得省里有种欺人太甚的意思。在人事上，一点都不尊重地方的想法。这样的牢骚，自然不是第一次来，曹云华也不制止。 县正府那边谁来主导工作，对他而言是关注的却又不太在意。这也是曹云华自身的性格所致，也因此，在曹云华为主的会议上，其他成员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也不压制、不反驳，听之任之。 大家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在小范围内说说气话，实际上也没多大关系。县长一位子空缺，原本是可引动一系列的人事变化，但省里空降，将位子填补了，县里的人事问题就无法变动，只能维持原样。这样的状况，对广林县的核心层而言，谁又愿意？ 副书记龙兴斌喝一口茶，愤然说，“省里那些人，高高在上，哪会在意我们下面的人有什么感受？他们看到的，只管拿去。” “龙书，上面的人当然只管自己爽啊，哪会体谅下面的人有什么感受。”政法书记吴中辉笑起来，这话自然带有歧义，其他人也听得出味，只是这时候都没心思说那些。 “得了。”曹云华见大家牢骚也说的差不多，感概一声，又说，“省里和市里的通知已经到了，我们唯有面对县里的人事变化，不可意气用事。大局为重，齐心协力吧。对了，县委办这边与县正府办、组织部的人，协调一起通知明天到会的干部，有没有什么问题？” 刘建华当即应了，曹云华见真情实没有说话，也明白他对省里这样安排非常不满，但不满只能放在心里，表露出来可不是好事。真情实有情绪，情绪大，都能够理解，但市里组织部的领导要来县里，如果说县里这样的会议没组织好，市里肯定要骂人的。 对之前胡洪庆在县里霸道的事，市里对曹云华本身就有些不满了的，主要领导以及有明显的批评声音，如果胡洪庆倒下后，自己还没有多少改变，市里领导心目中，必然对自己更多失望，后果有多严重，曹云华心里明白。 即使说心里却是对这种事不太在意，只是，已经走到位子上，有些规则还是要遵从。 “庆生县长，县正府办那边没问题吧。”曹云华故意点名，也是要提醒一下张庆生。从现在开始，他又得回到之前的角色，是广林县常务副县长的职务，对县正府这一块地工作，以后得服从新到来的领导。 新来的领导，目前虽说还只是代县长，可县委副书记的职位是省里任命的，这是实打实的职务。不管张庆生在县正府这边有多大能力、有多少资历、有多少贡献，如今都得认同现实面对现实接受现实。 张庆生虽说给一口气堵死，但也没有完全失控，曹云华点名时，已经缓过来大部分了。当下再吸一口气，总算顺过来，说，“书记放心，该做的事，县正府那边不会出问题。” “那就好。”曹云华说，“广林县这一个月来，方方面面的工作都有较多推动，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会向市里汇报我们广林县的工作，也会及时汇报县里领导、干部在工作中的优异表现。 新的县长到来，广林县会有新的格局也会有新的动向。我想，作为广林县领导干部的一员，我们的重心是在工作上，要将广林县工作做好、迈开步子向前冲，那上下一心是必须的前提。我想，市里、省里也期望看到广林县的进步与提高。” 曹云华在县里即使发言，也很少多话，更多的时候，发言都是照着秘书准备好的稿子念，没发挥自己的想法，更不喜欢引申开去。这次反而说得多一些，具有一定的指导和暗示意味，或许是曹云华面对新局势下的一种改变。 与会的人是广林县的核心，对于曹云华突然发飙，也是理解的。之前大家不顾场合乱说，泄愤，实际上也是对曹云华的一种不满。这时候，曹云华反过来表达他的不满，要求大家以大局为重，谁还敢乱说？ 曹云华在广林县的威信确实不够高，在县里提出或传达的工作精神，也确实有人不怎么在意。但曹云华终究是广林县的一把手，这一点，各人心里明白。 见目标已经达到，曹云华也懒得多说，“与市里那边约定了，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市组织部领导就到了。”? 第1342章 类似的命运 县正府那边就张庆生一个人过来参加开会，但新县长到来的消息却是传开了。因为组织部、县委那边的工作群，已经发送开会的通知。通知里明确了明天的会议内容，就是欢迎新县长到来。 这样的会议对县里的副科级以上干部而言，是非常不想参加这种会议的。可也知道，这个会议还不能请假，到会场后还要有很好的纪律表现。 这不是做给新县长看的，而是整个广林县的脸面，也是做给市组织部领导看的。有市组织部领导过来，要说看到谁表现不好，记住了名字，那今后他的工作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进步的机会。 不求领导记住自己的表现好，但只要领导没记住自己表现差，就烧高香了。表现差会给人印象最深，也将是典型例子，那是几年十几年在开会中，反复提到的事例。你如果是事例的主角，必然成为市领导们认识和记住的角色，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样的。 张庆生回到县正府，肚子里的闷气还在，又不知该怎么应对。找下面的干部发火骂人，今天显然是不成的。真这么做，那是将这些干部推到新县长那边去，而且，很可能会传出自己因为不能代理县长职位找人发火。 这样的名头传出去，对自己更不利的。如此，唯有郁闷在心里，张庆生觉得，这样的日子只要稍微长一点，肯定会大病一场不可。 回到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开着窗抽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办公室窗飘出青烟，好在也不会有谁看到。 有人敲门，张庆生从郁闷的赌气中惊醒，看了看门，不想让人进来，但也明白。这时候过来找自己的人，往往是与自己比较贴心的人，在这个档口，更要有好的姿态让更多人认可自己，站在自己立场来。 当下深吸一口气，张庆生扬声说，“进来吧。” 见进来的是县正府办主任秦方圆，一进门，便说，“县长，有什么工作指示吗。” 张庆生也知道，秦方圆这是故意这样说，平时两人说话都没说指示这些词的。这时候，秦方圆是刻意过来表达了他的心意，表示今后也会站在张庆生一边。 不管真假，秦方圆这时候过来，张庆生还是很欣慰的。但也明白，如果到来的县长比较强势，秦方圆这个县正府办主任哪怕站在她这边，其实没多少作用，秦方圆也不可能为了帮他，而在暗中给新县长阻力。 秦方圆真的在工作中不听话，新县长只要一句话，将可将秦方圆调走，很简单的事情，县里没有谁会为秦方圆而与新县长争辩，就算是张庆生也做不到。 一把手在体系里的权威性，基本不受挑衅，县委那边也会支持新县长的决定。张庆生明白这点，却依旧笑着对秦方圆说，“坐坐坐，事情都知道了吧。” “县长，我知道了。”秦方圆语气有些怨气，“县长，你说上面都是怎么想？还要不要把广林县的事情做好了？他们都不做任何调查吗。” “行了。方圆，你也不是第一天工作了，体系里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搞不明白？平下心气，谁来到广林县实际上都能够做好工作。是不是？在如今全国大好形势之下，松栗市发展也不慢，到广林县的具体实情下，也会跟随大形势而进的。没必要过多忧虑，再说吧，县正府这边的工作，也不是哪一个人决定好差，都是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更完成工作吧。” “还是县长看得清楚，高明啊。”秦方圆笑呵呵地说，其实，秦方圆自己也懂，但这段时间配合张庆生做事，开始熟悉了，谁知又要换领导。对秦方圆而言他这个县正府办主任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之前，跟在胡洪庆身边，因为胡洪庆强势，所有的工作完全听从，他这个县正府办主任不过是一个传话筒和数据统计者，对县里的好处没捞到什么，也因此，胡洪庆倒了后并没牵涉到她这个听胡洪庆而跑腿的人。 新县长到来之前，秦方圆也是忐忑不安的，不知自己换能不能过留在县正府办主任的位子上。这个正科级的位子，如果不能留下来，有可能到行局去担任一把手，也有可能在县正府这边做一个副处级调研员。 总之，很可能过几天就是他人生波折处，而他还毫无抗力。唯有在张庆生面前，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哪怕以后有变，也是给自己留一条路走。 张庆生在一个月前突然暂代县长行使职权，秦方圆对县正府这一块熟悉，得到张庆生信任也是必然的选择。因为张庆生也不可能在暂代期间，将秦方圆的职位给换掉了。不能换，就只有示好这一条路走，使得他们在一个月内，关系猛然地亲近起来，似乎真是自己人一样。 如此，明天的人事变化，对张庆生固然影响大，对秦方圆说来同样是不小的可能性。 秦方圆在张庆生面前发几句不满的牢骚，而张庆生显得大气地说秦方圆两句，都像是在演戏一样，可偏偏彼此的心里都是有深深感受的。 如果不是上面这样粗暴地插手广林县人事，张庆生是有可能前进一步的，至少，张庆生在这样的位子上锻炼一段时间，展示自己的才干，能力得到市里认可，以后，有机会前进一步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而如今，仅仅一个月的暂代，哪怕有天大的成绩，市里和生理也不会认同。何况，广林县目前也仅是能够稳定，而曹云华书记才是稳定大局者。对市里而言，这样的定论与看法，是肯定的。不会将广林县的成绩，归结到张庆生身上。 两人喝茶，觉得没有多少可交流的话题。议论人事的不公，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在人事主管问题上，哪有什么公正公平？过一会，张庆生说，“方圆，下通知开会的事，都落实了吧。我们这边，可不要出差错，县委、组织部都在盯着呢。” “县长，我知道轻重的。市里组织部领导到县里来，这个面子谁敢不争？”秦方圆也是看得透彻。 第1343章 犹如重病 这天从上午开始，广林县的人心浮动，牵引着干部们。怨气不小，牢骚话多。到了下午，一般的干部就不在关注这个事情。县里空出了县长职位，肯定会有人来补上，反正与这些普通干部搭不上什么关系的，谁来不是来？ 曹云华作为书记，一把手，也不多去关注谁来县里与他搭班子，配合工作。也就是县正府这一系的人，有更多关注，因为新到来的县长如何，会直接牵涉到他们的工作。 张庆生和秦方圆上午吐槽一会，也不再表露出不满。只是，张庆生一天都心神不宁，到了晚上，喝了不少浓茶，就是睡不着。 因为想尽快入睡，积攒精神，免得明天市里组织部领导到来，自己应对失措。另一方面，新县长到来，自己作为县正府这边的主要领导之一，也得在对方面前有所表现，不然，以后在县正府里也难以舒心。 可问题在于，他越想尽快入睡，心里就有担心结果是脑子没法放空，就无法入睡。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按平时的经验，哪怕只睡三五个小时，第二天都会有充足的经历，但醒来后，张庆生犹如重病一场，浑身都累得不想动。 也明白，昨天一天精神处于那种波动激烈状态，消耗过多，使得他虽然睡了，却无法补充精力。一早醒来，张庆生也是懊恼，难道这位新来的县长，是注定要克制自己？ 冷水冲淋，刺激一下身体机能。可等张庆生真用冷水淋在身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下，这样淋浴，会不会真的感冒甚至引发大病？ 等张庆生处理好自己，感觉一番，觉得还行，虽然精神不佳勉强还可以的。早餐的时间已经过了，也不担心市里领导就到来。昨天的通知是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这时候还有一个小时。 匆忙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到县正府时，已经上九点半。张庆生看了看时间，才给秦方圆打电话去，交待他核实到会人员名单，要一个个地落实到位。 拿了手包，忙叫司机开车出来，要赶到高速路口去接人。市组织部的领导来广林县，县里如果不去迎候，对方固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会怎么想？还有就是，新县长到来，县正府准备的人不去迎接，外人会怎么议论自己？ 张庆生也知道，县里的人到高速路口迎候，市里领导见了，反而会说几句，甚至会交待下一次不能这样做等等。可下一次，谁敢不去路口等着？ 体系里的人，个个都是戏精，张庆生自然有体会。 从县正府到高速路口要不了半小时，但张庆生也明白，自己如果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其他人对自己会有什么想法？当真万一对方提前一点点下高速，可真就糟糕了。 让司机开快一点，做事情还是要万无一失才行。还算幸运，到高速路口时，见那里才停了一台车，是县组织部的。部长麻其和在车里，没站到车外，免得让人看到。 张庆生自然认出车来，知道麻其和部长先到了。车停在麻其和的后面，倒不是说张庆生在县里的地位没麻其和高，今天是组织部为主的接待，自然让麻其和在前面。张庆生作为常务副县长，在县里常委排位第五，是比较靠前的。 摇下车窗，张庆生与麻其和之间很默契地探头出车外，对视一笑，招呼一下。然后又默契地关上车窗，各自在车里。 不一会，张庆生接到麻其和的电话，说，“张县，再过五分钟他们就到了。”张庆生说，“好的，谢谢，辛苦麻部长了。” 这时候，张庆生才意识到，作为一县的老大曹云华居然没到高速路口来迎接。难道曹云华不担心市里组织部领导有看法？张庆生明白，市里对曹云华的印象，本身就不怎么好，因为他在广林县掌控的力度不够，说到底，还是魄力不足啊。 随即，张庆生才想到，今天的迎候，主题还是新县长到任啊。自己巴巴巴跑过来在高速路口等着，多少是表达了县正府这边的意思，如果曹云华过来，那不是反过来了吗。 明悟这一点，张庆生也是烦恼，今天这样做了，让市里领导会怎么想自己，又会让新来的那位有什么误解？ 这可真说不好，但这时候自己突然离开，也是不行的。传出去，自己里外都不是人了。 摒弃杂念，收拾心情，这时候了，想什么都是白想，没必要如此的。等新县长到后，县正府这一块，也不知是有什么变化，自己的工作又该如何推进。 按照惯例，县里每一个副职的职权都是固定的，可这些职权的分派完全是县长一言而决，没有讨论商量直说。当然，如果说县长对职权的分派太不合理，下面的人都有意见，不过是县正府这边的工作不顺畅，不能真正影响到县长什么的。 如果说，县长对副手比较信任，所给的职权比较大，那么，作为常务副在县里还是很滋润的。全县的财政这一块工作，主要就掌握在常务副手中。但如果说，县长要削减常务副的实权，最直接的就是给财务这一块的支配，来一个审核小组什么的，就可将常务副的签批权削掉。 只要没有财权，常务副就会像没牙的老虎，在县里就不会有谁怕，也就没有威望了。 张庆生比较郁闷的事情，也在于此，对新到来的县长不满，又担心自己的表现不够，新县长将他踢出核心圈子，那日子就更难过了。 新到来的县长是什么情况，县里目前都没有任何消息，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不是高台省的，而是跨省过来任职的。张庆生也不去想，这个人为什么会得到省里的认同，让他空降而来。 摇摇头，知道自己又走神了。这是比较危险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在市里组织部领导面前，在新县长面前，很可能会让别人误解自己，以为自己是一个混混呵呵的人。 这时候，见一台熟悉牌号的车从高速路口出来。 第1344章 麻其和 这是市组织部的车牌，张庆生一眼就认出来。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对市里重要单位和主要领导的车牌号，绝对要记准确才行。如此，自己可避免与领导有任何冲撞，有时候可提早有所准备，自然是有利的。 张庆生开了车门，见麻其和部长已经下车，等着到来的车缓缓停下。麻其和迎上前，见来车的车窗摇下，钟泰云的脸露出来。 “钟部长好。”麻其和声音不低，脸绽着笑，跨步往车边走。钟泰云在车里，也是预计到广林县这边会有人迎候的，见到麻其和，便说，“其和部长好。上车，就不在这里停车了吧，直接去县里。” 钟泰云的车开了门，麻其和见车里只空了一个位子，自己上去坐自然是没问题，就是有些挤领导了。但这时候，挤一挤也是一种经历。 张庆生也走过来，与钟泰云招呼，钟泰云说，“庆生县长，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我们到县正府那边再聊吧。”没等张庆生说什么，这边麻其和已经上车，挤在后排。张庆生见后排有一张县的年轻的脸，不知是市组织部的人，还是新来的县长。对方坐在车另一侧门边，确实不好隔着钟泰云进行招呼，彼此也都不说话，甚至都没好好看对方。 麻其和上车后，这边关上门，钟泰云说，“走吧。”随后又对车外的张庆生说，“庆生县长，你在前面带路吧。”张庆生只能小跑回自己的车上，郁闷不已。觉得自己这次过来，有着热脸去挨冷屁股的意思。 车上是秘书和司机，当然，作为常务副本身是不配专职秘书的，可这一个月来，张庆生在暂代县长职权，身边就有一个正府办的秘书跟着办事，相当于专职秘书。 在两人的面前，张庆生也不好有什么脸色和明显的表情，上车，说，“到前面带路，注意控制车速。”司机对领导比较熟悉，配合的时间长了。秘书跟在张庆生的身边时间不久，但也看出今天领导情绪的不同，又不知该如何劝解。 车开动，麻其和说，“钟部，会不会太挤，还是我坐中间吧。” “没几步路，”钟泰云说，“其和部长，这位是广林县新到任的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杨再新同志，以前都没见过吧。 再新县长，这位是广林县组织部长麻其和部长，其和部长非常不错，工作上有很好的素养，以后在县里多接触，就熟悉了。” “县长好。”麻其和也明白，钟泰云让他上车，是有用意的。但他看到杨再新年轻的面孔，心里咕咚一下，觉得多少有些玄幻。这样一个年轻人到广林县来，还是省里空降而来，是来镀金攒积资历的吗。 不过，当着钟泰云面前，麻其和不会有情绪上的表露，既然钟泰云有意安排自己先到车上来见面、认识，自己就不能躲着，也不能装傻。“欢迎县长到来，广林县今后在县长的带领下，经济发展肯定做得有声有色。” “其和部长好。”杨再新笑着看麻其和，“谢谢。其和部长是我在广林县第一位认识的人，又是组织人，素养高，能力强，经验丰富。其和部长，以后在工作上，可要多传授经验，以免我在县里工作上出现问题，影响到广林县的发展。” “县长谦虚了。”麻其和说，“我在广林县的时间虽说长一些，多了几年，不过，主要工作上在组织部这一块，是在书记指挥下进行工作，具体事务上配合龙兴斌副书记开展工作而已，谈不上有多少自己的东西。对县正府那边的工作，相对就生疏一些，了解不够细致。县长到来，对县里的决策，我们多沟通、讨论，决策方面，还得书记、县长来拍板。” 麻其和也明白，在体系里，各有自身的工作，谁也不可能替代另一方。新县长目前对县里情况不熟悉，拉上自己的话，会在更短时间熟悉县里情况，但从立场上说，自己也很难站到他那一边，而离开曹云华书记的阵营。 曹云华到广林县的这些年，确实不怎么经营阵营的，也因此，之前胡洪庆才会爬到那么高然后摔得那么重。 新到来的这位，会在这上面有什么意图？看着对方年轻的面孔，麻其和的感观确实不怎么好。但面子上的话，自然要说得好听一些。 “其和部长，你可能还不了解。”钟泰云说，“再新县长来之前，是在江上省省部二处担任副处长，也是一个组织人啊。对于再新县长在工作方面的能力，我相信他到县里后，会很快让大家体会到的。” 钟泰云在麻其和面前，固然要对杨再新夸一番，也是要让麻其和不排斥杨再新，作为工作上的一个口子，有麻其和在县里照应，杨再新到广林县也不会被完全孤立。 “啊，县长可是从省部出来的精英，失敬失敬。”麻其和的神态多少有些变化，省部的人，才干方面肯定没问题，就不知面前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基层的工作经验。 “钟部长抬举我了，”杨再新微笑着说，“我到省部二处，实际工作时间还不足两年，目前，人事关系都还挂在江上省的省部那边。说起工作经验与能力，自然不能与曾处长相提并论的。” 杨再新这时候也是故意提一提高台省这边的曾丹辉，让钟泰云心里明白，自己与曾丹辉的关系可不一般。杨再新对此也是无奈，到人生地不熟的广林县来，要想尽早走入工作的正轨，省里有关系和没关系，差别可就大了。 停杨再新提到曾丹辉，钟泰云便对麻其和解释一下，说了曾丹辉处长在离开松栗市时，将杨再新委托给组织部这一体系了。这个意思虽不说得直白，但麻其和是听懂了的。 杨再新对钟泰云也是感谢，有他这一番操作，确实让自己在广林县更容易融入其中了。至少，面前这个组织部长麻其和，不会站出来与自己打对台戏。 第570章 到县里 下午三点，车到长坪县县委。 这是周术保很不喜欢的一个时间点，因为上任的时间最好是上午九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段才最兴旺之时辰。 但这一次，省里要他今天到任，而且早一天就通知了柳河市和长坪县，迎新会已经召集了人，周术保觉得心里有苦也说不出。 当然，情况已经是这样，只能往好的一面去想。不管怎么样，在长坪县，以后自己是一把手，很多事只要掌控得好，在乎什么时辰？ 省部的副处长留在市里，让周术保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副处长不可能送自己到县里。 车里这位金科长，说话虽敞亮，但也感觉到一些疏远的意思。周术保表示理解，因为省城那边将他弄过来，地方上有些看法、有些气短，都是常事。 今后，自己在市里与组织部这边的关系，那还得看远一点，主要还是自己会不会为人。可这方面，周术保是最自信的。 再者，柳河市的人，谁也不知自己的来历，不知自己在省城的关系吧？如此，与人说话，稍微带一些技巧，就可让更多的人，不敢欺生。 即将到长坪县，金正冼原本都不说话，这时候突然说，“周书记，这时候，省城农产品展销会正在颁奖，据说长坪县拿到不少奖牌。加上周书记今天到任，也算是双喜临门。” “农产品？”周术保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神色有些不屑。 从资料上了解到长坪县这边在推动产业的情况，但说农产品去省城搞展销会，他还没了解。 即使不了解，周术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说，“金科长，农产品拿再多金奖，也改变不了长坪县的大局吧。 一个县要发展起来，关键是要改变固有的观念，要有大发展的思路，要布置大格局，掀起大浪潮，才会有大收获、大迈进，最终达到大发展、大提高。” 听周术保这样说，金正冼也明白了，就如同江华军施政一样，从柳河市意外过来的人，对产业发展，似乎天生有排斥。 而是喜欢搞大项目，江华军要引进大企业，那这位要推动什么？这两人虽说不在一起，但如今聚集到柳河市来，以后，柳河市会不会到处都是这两人的声音？ 金正冼一开始就在柳河市工作，对目前柳河市的发展，觉得找到了路子。对江华军等，是有不同看法的。或许，是因为他对杨再新印象好，才觉得他的选择没错？ 车进县委，石东富、丁丹、吴原峰、王彧等在等着，见金正冼下车，便迎上前。金正冼虽说仅是一个科级干部，可这时候，他代表的是柳河市组织部，那是标准的上级领导。 “金科长，一路辛苦了。”石东富率先在前，与金正冼握手，其他人也过来，一个个与金正冼握手。 “各位领导，我先给大家介绍介绍。”金正冼送人上任，就得行使自己的职责，心里虽对这位新人不爽，工作上的事情却不能耽搁。 “这位就是周术保周书记，以后，长坪县就有了新的核心。”金正冼说，“周书记，这几位都是长坪县主要角色，班子里的成员。”金正冼说，便将石东富等人进行介绍。 见面寒暄，石东富说，“周书记，欢迎欢迎。”握手之后，却不多说话。 吴原峰上前，与周术保握手，说，“周书记好，我是吴原峰，目前负责组织部这一块的工作。” 最后才是王彧，王彧是县委办主任，他的工作就是为书记服务的，至于周术保过来后，能不能用顺手，会不会将王彧换掉，谁也说不好。 “周书记好，我是王彧，目前负责县委办这一块工作，为书记服务。周书记到后，有什么要我们做的，请直接发话。”不管王彧这时候是什么心情，但这个态度是必须要有的。 这是唯一的工作，不以他本人的喜好而变。 周术保脸上红光泛起，显然是一种新的体会。这时候，他体会到一人为核心，其他人都要以他为主的那种感觉。与众人笑呵呵地招呼，显得热情，豪迈。 当然，具体与人说话、握手，也能够体会到一种拒绝的意思。不过，他不在意，这时候就得展示自己大气的胸怀，然后才可能将这些人都落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卖力。 对王彧这个县委办主任，倒是看了两眼，不觉得有什么好，心里自然是不满意的。只是，县委办主任的任命不像自己秘书，可以随时换人。 在众人面前，周术保笑着说，“王彧主任，我可是第一次到长坪县，人生地不熟，得靠你过生活了啊。”说着哈哈哈地笑，显得很那个一样。 “都不多说了吧。”金正冼说，“会议室其他干部都等了好一阵了，他们都希望尽快地见到周书记。” 石东富说，“金科长、周书记，请。” 第一次见面，对周术保的表现石东富确实看不上，并不完全受到自己的情绪、以及之前接收到金科长信息。可台面上的事情，还得按照规矩来。这是给市里和省里面子，也是石东富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如果说周术保今天到任，石东富搞什么小动作，传出去就是石东富不对。市里也不会支持他，同时也会显得小气，不是一个真正有自信的领导应有的表现。 县里应该有十三为常委成员，除了田仁权去省里之外，那就剩下十一人。可周术保见过来迎接的，并没有几个，心里也是不爽。 但也不会表露，心里暗地记下是哪几个，以后再看看对方的表现。 进会议是，里面原本有些哄乱的场面，一下子静了。都看着进门的石东富和跟在他身边的新面孔：满面红光，头发梳的发亮，神采飞扬，嘴宽额突，确确实实一副领导之状。 一行人直接走到主席台上，坐下。参会的人一直静寂无声，石东富坐下后，率先鼓掌。下面的根本没才鼓掌，掌声节奏有些慢，显然是在应付。 “下午，都没精神吗？这样子，哪有长坪县的风貌。”石东富沉声说，随即，下面的掌声骤然间热烈起来。 第1346章 欢迎会 副书记龙兴斌是今天会议的主持人，见领导们都就坐，便轻声对曹云华说，“云华书记，开始吧。” 曹云华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转头对钟泰云请示，“钟部长，开始吧。”等钟泰云点头后，他才对龙兴斌说，“开始吧。” 龙兴斌对着话麦，先嗯嗯嗯几下，原本安静的会场，稍微有一些杂音。说，“时间到了，下面开始开会。请县委办的人，统计到会情况，并在工作群进行通报。 今天这个会议，是欢迎省、市对我们广林县的关心和爱护，调派了新县长杨再新同志。市委组织部钟部长今天也来见证我们的欢迎会，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钟部长到广林县来指导工作，欢迎杨再新县长到来……” 龙兴斌说来，率先鼓掌。主台上的领导和下面与会人员也都鼓掌，掌声确实很热烈。这是做给钟泰云看的，至于对杨再新的到来，是不是欢迎，个人心理都不同。 差不多一分钟时间，热情表达到位。龙兴斌才又说话，“下面，首先请云华书记讲话。” 话麦转到曹云华面前，曹云华对着话麦说，“应该先请钟部长宣布市里任职通报才对，钟部长，您请。” 曹云华说着，将话麦移到钟泰云前面。钟泰云对曹云华笑笑，今天这个会议，核心的事情就是宣布对杨再新职务的任命，然后他过来见证这一程序的。当下，钟泰云也不推，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摊放在桌上。 “尊敬的云华书记、兴斌书记，各位领导，大家好。”钟泰云说话，随即迎来一阵热烈的掌声，等掌声稍微停一些，钟泰云继续说，“我今天到广林来，是带着市委交托的工作任务，专程过来护送广林县新任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杨再新同志到广林县来上任。下面我宣读市委的任命文件……” 照着文件宣读，也就完成了对杨再新的任命，而杨再新也就正式成为广林县副书记、代县长，等过一段时间后，广林县要对杨再新进行选举，才会正式成为县长。 将文件交给曹云华，钟泰云转身面对台下的干部，说，“广林县在一个月前，出来一些事情，胡洪庆自甘堕落、不修自身、严重腐败，已经收到党纪国法处置。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引以为戒的反面典型，告诫我们每一个干部，在岗位上要修身、要自律，心中要装着党和人民的事业。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欢迎再新县长到广林县上任，对再新县长，我是比较了解的，也因为了解才非常尊重他。三年前再新县长因为工作出色，在产业发展的工作上，做出重大贡献，推选为江上省十佳青年；两年前，再新县长再次因工作出色，荣获全国十佳青年荣誉，在京都领奖并作代表发言，去年，到江上省省部二处担任第一副处长职位，目前，再新县长作为高台省与江上省之间最高等级的交换培养干部，到广林县担任县委副书记、代县长职务。 再新县长的工作能力是强大的，我相信再新县长到县里后，就逐渐展露这方面的能力与长处。当然，目前广林县的情况比较特殊，胡洪庆之前在县里造成的负面影响，到如今并没有完全消除。什么时候广林县上下凝聚成一股绳，力量往一个方向使，在云华书记带领下，走出曾经的误区，就是广林县再造辉煌之日。我坚信在广林县集体的努力下，这个大好局面，会尽早到来。” 表明了对杨再新的支持与关注后，钟泰云也不会多说什么。与会的都是副科级领导干部，对县里的情况熟知，也能够判断市里的意图。 在对杨再新支持的问题上，钟泰云也不会做过火，点到即止。这样，以后万一杨再新出什么问题，也不会将他牵扯在其中，这是自保定必要手段。 要说对杨再新有多少了解，钟泰云也是有所疑惑的，因为接触到杨再新以来，所有资料都是来至档案文字和曾丹辉副处长所言，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证，更不了解杨再新真实的为人与能力。 将话麦还给龙兴斌，龙兴斌说了几句感谢钟泰云的话，又表达了广林县这边肯定会以曹云华为核心进行推动全县各族，争取进步，不辜负市里省里的期待。随后，才说，“下面，请云华书记讲话，大家欢迎。” “今天，我县副科级以上干部集中到县正府来，欢迎钟部长到县里指导工作，欢迎我们的新到来的年轻有为的副书记、代县长杨再新同志到任。我在此先表一个态：我完全拥护省、市对我县人事的调整，赞成这英明的决策，热烈欢迎杨再新县副书记、县长到广林县就任，相信广林县正府这一块的工作，在再新县长主导下，很快进入正轨，使得我县各方面工作跨大步前进。以后，对于县里的工作，我有决心与再新县长共同携手，不辜负省里、市里对我们的信任，不辜负全县人民的期待……” 曹云华平时都懒得发言，今天的发言已经算不错了，说到这里，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到位，便将话麦交给龙兴斌。龙兴斌自然要小结几句，对曹云华的讲话精神进行领悟，讲析。然后，再将话麦给杨再新，让杨再新发言。 面色不便，杨再新对发言也是非常熟悉，而今天就任的发言非常重要，也是反复琢磨过的。 “泰云部长、云华书记，两位领导好，”杨再新先看着这两人，随后转而看向其他人，“今天到会的领导、干部，大家好。坐在这里，心情潮涌，主要还是心里有深深的感谢之情。我今天要说的，也是想将心里话说出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首先，我要感谢党和人民对我的栽培，离开党的领导、离开人民这一沃土，我是不可能成长起来的。也因此，在今后我的工作上，必须紧紧围绕党的身边而工作，为人民谋求更多的利益而工作。说到这里，我请在座的领导一起监督我，鞭策我……” 第1347章 亮 相 杨再新说到这，曹云华便率先鼓掌，下面的人见了，也只好跟着鼓掌。但要说谁对杨再新所发言受到感动，肯定不可能。 坐在台上的讲话，是最不可信的，也是最不受诚信约束的。国人无不如是，作为体系里的精英们，自然不会将杨再新所说的话当真。但是，谁会不会发言，却也体现了一个人的性格与能力，杨再新也明白这一点，今天，作为到广林县亮相的第一次发言，他还是希望更真诚更是在一些。 对曹云华表示了些，“谢谢，谢谢云华书记的鼓励与肯定。”杨再新说，“其次，我要说的是感谢高台省领导、感谢松栗市领导们给我这样一个学习的机会，到广林县来工作，我的根本目的就是过来学习的。广林县是一个大好的平台，这里有来至省、市领导的关注和支持，有一个在云华书记带领下齐心协力谋求发展的团队。 我有幸加入这样一个团队，到团队里学习，将是我人生路上非同寻常的一个时段，相信我在广林县这里能够学习到很多的东西，能够有巨大的进步。我也坚信自己能够接受这个团队中，每一个人的优势和长处，引进来、吸纳成我发展提高的养分，使我茁壮成长起来…… 最后，我要再次感谢泰云部长，他对我的鼓励和帮助，他辛辛苦苦指导，给我太多的帮助。” 杨再新说到这，站起来，对钟泰云弯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这一番做法，让下面的干部看了，便有不同的反馈。有人觉得杨再新太那个，脸皮之厚，算得上少见；但也有人觉得杨再新所作，值得他们学习，要从这些细节上学到东西，就可能走到更远。 杨再新很诚意地对钟泰云表示之后，才坐下，将话麦还给龙兴斌。龙兴斌见杨再新的发言，就说这么三个感谢，便不再说，多少有些不知怎么应对。 在广林县，曹云华书记华少，不喜欢长篇大论的，也不喜欢高调。如果说作为新到来的县长，也不喜欢发言，以后广林县开会就没多少意思了，一场会议，本身该是一天半的会议日程，结果小半天就结束，传出去会不会让人笑话广林县？ 以前，胡洪庆在开会上，那是口若悬河，滚滚而来，滔滔不绝。说话都很大，做事也张狂，使得在胡洪庆当县长期间，县正府一系逐渐走进广林县的核心，占据优势。 龙兴斌不知杨再新的性格，见话麦推过来，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今天杨再新的亮相，按说该谈谈他到广林县后的施政设想，今天参加会议的，除了县里主要领导之外，各单位、各乡镇的头头脑脑都来了，正是最好的机会。 申明自己的想法，也让这些人心中有底，以后在工作上不至于走错或理解错县正府的工作意图。 这种事情，按说新到来的县长心里该有打算，但杨再新年轻过分，是不是不懂，没有把握住这种机会？龙兴斌想提醒一下，但又觉得这样直接说出来，不是好的选择。 龙兴斌有些为难地看着曹云华，迟疑了下。曹云华也是看到了，便对身边的杨再新说，“再新县长，不谈谈广林县接下来该怎么走？” 杨再新听曹云华这样说，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云华书记，我对广林县的了解非常少，打算这几天找书记多聊聊，尽快了解县里情况，然后向书记讨教工作上的问题。今天，我可真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对县里的大方向、大工作，还得书记您来主导，你说说吧。” 钟泰云就在旁边，听曹云华和杨再新说话，心里对杨再新也是有些看不懂。他说真不懂县里的工作，还是不着急发表自己的看法？到广林县来，杨再新对曹云华的尊重是一直表现在外的，这也让钟泰云对未来的广林县多一些放心。 曹云华性子不争，但如果县正府那边太强势，对广林县说来不是好事。工作上会有更多的冲突，对县里的工作如何做好，下面的干部就很矛盾。 龙兴斌也听到两人所说，犹豫不定，钟泰云见了，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吧。再新县长先熟悉熟悉县里情况，也是稳重的做法，不错。” 其实，杨再新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如果说将心里的设想跑出来，不过是让大家以为放空泡，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 真要做好实实在在的工作，就得先解决干部群体的思想问题，将全县干部的思想拧成一股绳，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不是在会议上要求什么，就能够达到目的。 龙兴斌听了，便坐正身子，然后，先将今天的会议做一个总体的小结，这是作为会议主持人必须的程序。然后又让大家对钟泰云到来表示感谢，鼓掌。最后，才宣布会议结束。 这次会议，确实有点太简单了，没有领导长篇大论地发言。担任，今天的会议本身就是一个宣布杨再新任命的会议，内容简短，这样很快结束，本来是正常的，是因为所有的会议都很长，使得参会的人觉得有些轻飘之感。 杨再新不怎么在意，先站起来，看向钟泰云。县里主要领导，得陪着钟泰云午餐。午餐之后，可能还要小憩一番，下午离开广林县返回市里，是最正常的安排。 曹云华也站起来，对钟泰云说，“钟部长，请。” 钟泰云站起来，龙秀国也跟着站起来，随同的曹云华、杨再新等都站起来走在钟泰云身边，往台下走。 其他领导这时候，都还在原座位上不动，要等领导们先离开才走。县正府这边在食堂安排午餐，也不会让与会的干部吃亏。担任，肯定有不少干部，不在食堂吃饭，而是到县城找一家餐馆，三五人一起，聊一聊。 杨再新多少有些关注与会的人，见他们不少人都看着自己，便露出微笑，也不管这些人会怎么理解。 陪着钟泰云一起，往酒店走，这些事情，县里这边先就安排好了。 第1348章 秦方圆的难处 这时候，能够陪在钟泰云身边的，就没有几个人。曹云华、杨再新、龙秀彬、麻其和，以及县委办主任刘建华，出县正府后，上车，分三台车走。 杨再新才到县里，县正府那边的车与人，还没同他有直接的对接，便上了市组织部的车，与麻其和一起陪着科长，前往酒店。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车算是组织人在一起，也是有共同话题的。然后，杨再新与麻其和部长也可借在车上，彼此进一步了解，加深联系。 曹云华陪着钟泰云上县委的车，副书记龙秀彬与刘建华同车，也是县委过来的车。等三台车离开，张庆生、向宏华、田茂芳、秦方圆等站在大楼外，看着远去的车屁股，也是很多感想。 其他人只要琢磨一下新县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从今天露面与亮相的情况看，新县长不是夸夸其谈的，或许是自知年轻，到广林县来不适合多说话，才使得在亮相之时，仅仅说了三个感谢，五六分钟而已。 那接下去如何做工作，一句都没有提，仅仅是说要以书记为尊，以曹云华为核心。真是如此，以后广林县的工作，估计就比较轻松，不至于让人总在赶资料，总在不停地加班。 对未来工作的不定性让大家猜疑比较多，另外，也有些不知所措。 等身边的领导离开，秦方圆就比较苦恼了。想走进张庆生办公室去聊几句，却又觉得不是很适合。作为县正府办主任，自己的工作任务就是要服从县长的工作指令，配合好县长进行工作。 但是，新县长到县里还不足一个小时，甚至与自己不过是握了一下手。其他都没有任何表示，话都不多说一句。这时候，新县长去陪市组织部领导了，自己该如何做事？ 摆在秦方圆面前的，有两种选择，一是完全为新县长着想，安排好车、办公室、临时秘书、住与吃等方面的问题，还有就是这时候，新县长去酒店，等他们将市领导送走，那得有车接回来，才是稳妥的安排。作为一个称职的县正府办主任，这都是要细心安排好，揣摩时间准等等； 二则是自己走进张庆生办公室，与张庆生说话，吐槽，对新县长表达不满与不屑，这样可仅仅跟随在张庆生身边，以后自身的前途如何，就看张庆生能够帮自己多少。也可与张庆生联手，同新县长争一长短。 今天新县长的亮相，给秦方圆的感觉是这个年轻人很一般，不怎么样的，哪怕有一些业绩，估计也是背后的人帮忙才拿到的。自身的能力，应该不算好。不然，到任亮相，总要谈一谈自己施政要领，让到会的乡镇主要领导、个行局的领导，初步了解接下去的工作该如何开展。 由此判断，新县长至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这样的人要说服别人，难度可不小。简单而武断地命令，不会让人从内心服从，要推进的工作就难以顺利达成目标。 不过，不管新县长如何差，却能够一言而定自己的去留。对于这一点，秦方圆是清楚的，哪怕领导没魄力没掌控能力，这样的人对能够操控之人会更严厉，以显露自己的权力。 秦方圆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此时，如果眼巴巴地区巴结对方，新县长会不会感觉到自己的态度，都还两说。然后，张庆生这个常务副却能够看清自身心理做出的选择。 可不要到最后，县正府这边的领导，对自己都不认同了。那才叫苦啊。 秦方圆站在院子，不知该如何选择，深深感受到那种抉择之难。 这种事，偏偏还没法找谁去问，征求意见。过一会，心里逐渐明白，自己这时候本该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才是做应该做的选择。至少，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啊。 新县长年轻，工作能力一般，在县长位子上，真的能够掌控县正府这一块？会不会到时候张庆生比新县长更强势？如果说最后县正府这边形成这样的格局，那自己好好的一手牌，被自己打得稀烂，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 反之，自己如果判断失误，今天自己没在新县长面前有不错的表现，让县长感觉到自己的故意冷落，他会有什么也的动作？会不会拿下自己，作为新县长上任的第一把火？真如此，自己也是冤死。 秦方圆的犹豫，也让他多少有些后悔，这两天本身就该多观望，而不是勤找张庆生表忠心了。 整个大楼甚至整个广林县体系里的干部，都在传新县长到来讲话的视频。议论新县长到后，会有什么招法。当然，议论里也有不少人提到了，这位年轻的过分的新县长，不过是邻省过来交换的干部而已，或许在两年后，拍拍屁股走了。 这样的说法固然有人跟着往下说，但更多的人还在猜测着，接下来广林县该有哪些变动，或许就这样过下去？体系的干部而言，真的混日子过生活，大家说乐意的。但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不可逆的，县里每一年都会有工作目标，哪怕之前曹云华这位书记不争，但在工作上也是有要求的，至少要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才行。 几乎所有的人，对广林县未来都感觉到有黯淡之念，觉得省里不知怎么回事，让这样一个人到广林县来担任县长，完全是不顾广林县的死活。游戏而觉得，县长书记都是那样的性格，大家在下面混日子，就更轻松了。 不管工作成绩如何，工作轻松、日子好混，也是一种境界。 杨再新陪在钟泰云身边，与几个人说着话，几乎所有的话题都不涉及到工作，而是在聊天气、食物、景区或段子、故事等，这些话题让每一个人都显得轻松，笑呵呵地喝着茶，坐在酒店房间里，等午餐时间到来。 杨再新也明白，自己今天的亮相，会让很多人失望，也会让不少人安心，甚至会让一些人感到好奇。不管怎么样，自己到广林县了。? 第1349章 谁发话 这一次中餐陪钟泰云等吃饭，是杨再新到广林县的第二次亮相。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让县里的主要领导，对于杨再新的判断和了解，也会在这样的细节上得到更多的信息。这些信息，同样会传到广林县体系里的人群，让这里的干部对杨再新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认知。 摆正自己的位子，展示自己的优势，显露自己的情商、智商和性格等，会给广林县这边的人，逐渐深化接触，彼此了解。 杨再新能够充分认识到自己的情况，在到来之前，已经反复琢磨过到任的每一个环节。要想在台地这边做产粮基地项目，自然要得到松栗市、铜丰市两地的认同与支持，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标。杨再新自然不会稍有粗心，而是的工作出现变故。 时间差不多，几个人的聊天也就停下，曹云华说，“钟部长，走，先吃饭。之后再到酒店稍作休息吧。今天如果不走，那就更好啦。” “我也想不走啊，同你们多聊聊，增长自己的见识。”钟泰云笑呵呵地说，“奈何市里那边还等着我去汇报。” “今天在钟部长身上，学到不少，”杨再新说，“等会得好好敬钟部长一杯酒，表达感谢之情。” “再新县长客气，你从江上省过来，给我们台地带来一股新风啊。高台省作为大西部之一，与江上省相比较，要落后不少。这一点，我们要正视这一客观存在的事实。从再新县长身上，多学一些先进发达地区的新观念、新思想、新作风。”钟泰云也知道，自己离开后，广林县这边的人会不会将杨再新这个新县长当回事，可是很难说。 今天，杨再新作为新县长的亮相，说不定有人还看不懂，由此而小看了这位领导。今天杨再新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钟泰云感觉到杨再新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不肯瞎说，得摸清情况之后才会做决策。 当着曹云华、麻其和、龙兴斌等人的面，将杨再新抬高一些，也免得这些人当真看轻了杨再新。 “钟部长，请放心。”曹云华说，“再新县长带来的新风，县里肯定会深入地研究，结合我县的具体情况，作为广林县启发的契机……” 曹云华知道钟泰云的意思，省里、市里将一个干部送过来，自然不想地方上对其有抵触，让县里的工作卡住。 麻其和等人也符合几句，杨再新说，“钟部长请放心，我来广林县是过来学习深造的，肯定会向云华书记、龙书记、其和部长他们学习，今天短短的接触，我就深切感受到他们有很多我需要学习的东西……” 午餐就安排在酒店，这里是广林县体系专门用来接待的点，这样不来回走，方便。下电梯，进餐厅的包间，没有外面的客人。菜早就有人安排了，见领导们到了，刘建华走过来问曹云华，“书记，上菜？” 曹云华点头，又说，“酒安排好了吧。” 平时中午不喝酒，因为下午有工作，再说这位不喝酒也是纪律要求。但特殊情况时，还是可另有安排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不多喝、不喝醉，表达一下各人的心意，还是没问题的。 进包间，安排座位时，曹云华在钟泰云身边陪着，杨再新在另一侧，也是主陪之一。任命宣布之后，杨再新便是广林县的重要领导了，和之前的角色不一样。 才坐下，杨再新边说，“钟部长，我知道有中午吃饭不喝酒的纪律，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我这两天从钟部长那学到很多东西，得表示真诚的感谢。给钟部长敬一杯酒，作为感谢老师的传授，这可以吧。” 杨再新说着，却转而看向曹云华，似乎在让他来判断了。这样一来，自然避免了让钟泰云开口说中午喝酒的事。中午喝酒，万一出什么事，可不能落在钟泰云的头上。曹云华作为县里的一把手，这点事肯定要担起来。 “再新县长说得有理，不说你初次见到钟部长，有所收获，我每一次与钟部长坐坐，聊聊，都是有很多收获、有很大启发的。确实该向钟部长敬酒表达谢意。”曹云华说后，刘建华当即说，“好的，书记，我这就去安排。” 钟泰云也知道，这一天的酒是免不了的，杨再新会说话，曹云华居然也肯配合，就是不错的开头。 “我也没料到，云华书记和再新县长一见面，配合很默契啊。我对广林县未来的工作有更好的期待，好今天就喝一杯。一杯为限，不多喝。”钟泰云说。 在餐桌上，劝酒时只要开头了，所谓的几杯为限，控制总量，那都是一句空话。 上菜的人一路轮着，将菜摆在桌上。有美女服务生端着盘子，盘子上有酒杯和酒。杨再新站起来，对美女服务生说，“盘子拿过来吧，我来倒酒，才有诚意。” 杯子摆成一排，杨再新开了酒，一杯杯满上。然后双手端给钟泰云，再端给曹云华、龙兴斌、麻其和等人。各人见杨再新这个态度，也是很满意的，脸挂着笑，然后表达感谢。 刘建华等人对杨再新端酒，可不敢像其他领导那样接着，而是自己站出座位，走几步，到杨再新身边去接，显得对杨再新的尊重。 在体系里，尊重领导是必须的，也是今后让领导对自身态度的做法。丝毫都不能大意，不然，留给领导印象不好，在自己有进步的机会上，不知领导会有什么看法。 各人面前都有了酒，杨再新站起来，说，“书记，还是你先发话。等你发话后，我再专程向钟部长敬酒，才诚心。” 这种场合，也只有曹云华这个一把手先说话，这也是规则。杨再新先将这个事说开，那是他的一种态度。 曹云华站起来，说，“好，我们第一杯酒，就欢迎钟部长到县里来给我们指导工作，钟部长，辛苦了。敬你一杯酒，解解乏。”? 第1350章 敬酒辞 喝下第一杯，整个氛围就好多了，热闹。放下杯子，杨再新先将钟泰云的杯子满上，这叫诚意十足。然后，自己杯子也满到不能再多一滴的地步。 站起来，转身正面对着钟泰云，说，“钟部长，我们虽说才认识两天，但我感觉到你是我多年的老大哥一样。大山一样的高度，大海一样的渊博，令我崇敬、让我向往。特别是这两天听钟部长的话，感受更深，一起许多心里不解的疑惑，这两天从钟部长所说的话中，就突然地醒悟、领会了，受益良多。钟部长，感谢你给我带来的一切，我就以这杯酒，来表达我的心意。我干了，您随意……” 杨再新说着，很小心地不让杯子里的酒，洒掉任何一滴，随后全部倒进口里，咽下，哈一声，将酒杯倒过来，一滴不剩。 钟泰云见杨再新如此，笑着说，“再新县长，这两天我们沟通，交流，你给我同样带来很多新的观念，破除弥彰。我也很感谢你，以后有机会、有时间，我们得多聊聊，有很多的话题，都有必要沟通、交流。当然，你有我电话、微信，如今的交流也不一定要面对面，科技将人们的距离问题解决了。喝酒。” 钟泰云也是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显得与杨再新关系不一般。 坐在桌边的人，听杨再新说话，也是很有感触。谁能够像这位，与钟泰云才认识两天，就说得像认识二十年了。 对杨再新，他们心中多少有些不屑，觉得杨再新这样拍钟泰云马屁，未必是什么好人。却又有些羡慕，话能够说出来，让人听了并不觉得刺耳，这可是一种能力。 体系里的相互沟通太重要，经过这次吃饭，以后谁知道杨再新与钟泰云之间有多少信息往来？他会不会将县里各人表现的情况，通过电话、微信等，全部传到钟泰云那里？这样做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如此，以后谁敢不听这位的？ 钟泰云在市组织部、在市里，确实不算决定性的人物，但他是市组织部常务副，对人事升迁方面，还是有话语权的。上面的领导，帮你促成好事，未必可以做到，但要坏你好事，却是几句话或一两行文字的事情。 在你升迁的评价栏，只要写几个字，决策的领导看到这样的评价，谁还会担着风险来启用你？因为与你相同条件的人，肯定还有，领导自然会选择不存在风险的人，免得万一将他拉下水。 杨再新当着县里领导与钟泰云说这些话，确实是他早就设想了的，要尽快站稳脚跟，要让县里的人对自己多少有些顾忌，只能如此借助外力。而钟泰云这个人还不错，对他说这样的话，也不算过于虚假。 再给钟泰云的酒杯满上，钟泰云手压住杯子，看着杨再新说，“再新县长，我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但今天情况特殊，不是畅饮的机会。我们就一杯打止，告一段落。你看可好？中午喝酒，还是有纪律约束的。” “我听钟部长的。”杨再新说着哈哈哈地笑，也知道多喝对自己不利，如果不是中午，至少三杯酒，那是必须的。杨再新说到做到，虽然他酒杯也是满上的，却做出不喝了的样子。 麻其和这时候却必须站起来，给钟泰云敬一杯就。彼此之间，有着直接的从属关系，麻其和真的不给钟泰云敬酒成功，那说明市组织部对他说有看法的。而钟泰云说到中午喝酒是不该，麻其和一下子压力就大了。 不管压力怎么样大，硬着头皮站起来了。走到钟泰云身侧，麻其和说，“钟部，您多次关心广林县的组织工作，细心指点，使得我们在工作上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进，不落后与其他区县。这份关爱、这份浓情，我是时刻铭记在心的。我敬钟部一杯酒，表达谢意的同时，也恳请钟部今后一如既往地帮助我们，谢谢。钟部，我干了，您随意……” 麻其和把酒喝了，看了看钟泰云，见对要方站起来。麻其和说，“钟部您坐着就好。” 钟泰云便坐着，说，“其和部长非常不错，工作能力在全市各区县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以后，大胆工作，放手做事。”钟泰云说着，还是很给麻其和面子，将酒喝了。喝下之后，钟泰云说，“中午，就喝三杯，大家就不要再敬酒。所有的人，也都以三杯为限吧。云华书记，你看怎么样。” “我听钟部的。”曹云华爽快地说。这个事情，确实没多少可讨论的，毕竟有纪律和规定，中午不能喝酒，真喝得烂醉，很可能出事就不是一两个人了。这样的风险，谁也不想担，钟泰云更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其他人听梁人所说，心里就是一黯。不过，想来钟泰云不喝酒，但他们依旧可以给对方敬酒，只要钟泰云将酒杯在唇边碰碰，也是很给面子的。 龙兴斌年龄稍大，也知道自己前景有限，可在场面上，如果都没有锁表达，以后在广林县真没人会将自己放在心上。对钟泰云说，“钟部长到广林来，辛苦了。我敬你一杯就，表达感谢之意。”站起来，但没走到钟泰云身侧去，而是伸手将杯子在钟泰云的酒杯碰了碰，喝了。 钟泰云也知道，不可能不给龙兴斌面子，又不可能因为龙兴斌将之前自己说的话给咽掉而打自己的脸。拿起茶杯，说，“感谢兴斌书记，刚才已经喝了三杯，不好坏了规矩。我以茶代酒，感谢兴斌书记，也请你见谅。” “钟部长客气，我非常感谢钟部长对我的关心。”龙兴斌说着坐回自己座位，也算是得了脸面。钟泰云有以茶代酒的做法，接下来桌上的人，自然要给他敬酒，倒是也热闹。 随后，刘建华等人给杨再新也敬酒，杨再新也很苦恼，因为他的三杯酒也是完成了，只能用茶来替代。 第1351章 秦方圆的智慧 对杨再新这个新县长会有什么态度，秦方圆觉得要慎重以待，却又不能过早表现。估算一下时间，午餐之后，才可能真正要自己做出决断，秦方圆决定先到张庆生副县长办公室露一面，看看这位的态度。 这也算是秦方圆的急智。先稳住张庆生这边，毕竟彼此是老关系，容易沟通。然后也可向张庆生讨教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张庆生不会说什么太离谱的话。 打定主意，秦方圆先去敲张庆生的办公室。张庆生正为没被曹云华叫着一起去陪钟泰云吃饭而恼怒，在办公室里升起。按说，县里主要领导陪钟泰云吃饭，是接待工作，自然会有所选择。张庆生作为在县里暂代行使县长职权一个月的人，也该有资格参加今天的接待。 但谁去谁不去，关键还要看曹云华的意思。这时候，在钟泰云面前，谁友好自作主张，跟着众人走？真的跟去了，即使曹云华不说什么，但也会给钟泰云留下反面印象。 当然，张庆生也明白，杨再新这个新县长到了，他作为县正府这边的副手，陪钟泰云吃饭，就不利于杨再新这个新人发挥了。龙兴斌和麻其和这两位参与接待，那是他们的职位所决定的，刘建华露面不过是跑腿，需要这样一个人在那边做事。 明白今天的接待，是比较正常的安排，只是，张庆生觉得这种人走茶凉的做法太明显，心里如何能够舒服？ 见进来的人是秦方圆，张庆生并不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有些缓和。说明秦方圆这个县正府办主任，还没有立即将他撇下。 “县长……”秦方圆见张庆生面色不爽，也不知该怎么说，先前准备的话，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不忙？”张庆生说。 “县长，我也不知该忙什么。”秦方圆故意苦笑一下，“散会了，我听见不少人都在叹气，应该是这些人在失望吧。新到来的这位……唉，也不知市里和省里怎么选人的，大家明眼看到的都不如一纸……” 这是秦方圆先就想好的说辞，也只能这样隐隐地表达不满，才会温和张庆生此时的心态。 作为一个生存在夹缝的人，他又有什么好的选择？ “方圆，别人说什么、想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情。你自己要明白自己所在的位子，我就不多说了。”张庆生对秦方圆的表现有些满意，便说一句。 “好的，县长，这不仅是我这样想，乡镇和行局的那些领导，谁不是这样想？大家都说这一个月来，因为县长你站出来，让广林县看到了新的希望，谁知，如今被上面这样一搞，没搞头了。”秦方圆带有一些愤然的情绪，似乎又在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县长放心，我在外面不会说什么，就是绝对上面对县长你太不公平……” “好了好了，这个话不准再说，不管在哪里都不要再说。”张庆生语气好不少，对秦方圆挥挥手。 “谢谢县长关心，”秦方圆说，原本，对张庆生的称呼是不能直接称县长的，而应该称张县才对，可秦方圆故意这样，张庆生自然也不会去纠正，“县长，那位下午会有什么安排？正府办这边该怎么搞？” 这个问题，才是秦方圆进来见张庆生的目的。这时候问出来，秦方圆就不多说话，等张庆生的反应。 张庆生看了看秦方圆，说，“该怎么搞就怎么搞，这还要问。”张庆生自然也不会给秦方圆做什么指示性的话，这点还是明白的。秦方圆哪会不知要做什么，过来见自己，不过是表达一种立场。 对秦方圆这样的立场，张庆生是需要的，如此，以后他在县正府这边，也不会太受到挤压。或许，新到来的这位，当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仅仅是到广林县来挂职的，那他就非常需要秦方圆的助力。 喝一杯茶，秦方圆就不多坐，说，“县长，今天食堂开餐比平时早，乡镇的领导们也都想见你啊。是不是就过去？” 张庆生也知道，这时候在食堂的人肯定不少，乡镇和行局的主要领导在一起，有些人发牢骚是必然的。自己就不适合凑过去，真与这些人闹在一起，曹云华和杨再新都会以为自己第一天就搞事，那会受到针对的。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去忙吧。对了，给食堂那边说一声，我可能要慢一点才去，留点菜。”张庆生说，便走到他办公桌那去，像是真有事情要做。 秦方圆不停留，出张庆生的办公室，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随后打电话让人跟食堂说了张庆生延后吃饭的事情。又将办公室的人叫两个来，问他们对县长办公室准备怎么样。 一个人说，“主任，新到来的这位，肯不肯要胡县那一间？如果不想要，那就得将档案室瓣到那边，进行对换，不是一个中午就能够搞定的事。能不能问一问，胡县那间已经打扫好，所有的旧用品搬出来，换成新的，两小时就可搞定啊。” 按一般人的习惯，胡洪庆之前的县长办公室是比较好不知，但因为胡洪庆倒下了，出事了，后来接位子的人，谁肯坐他用过的办公室？寓意就不好，风水也坏了。 按照秦方圆的想法，是肯定要与资料对调的。可今天见过杨再新后，对杨再新的印象一般，或许县正府这边多少人见到杨再新这么年轻，亮相也低调，心里不太当回事。那么，真要是咨询一下杨再新的意见，对秦方圆而言，也没什么不对。 听来人所说，秦方圆也犹豫一下，年轻的新领导，或许对这些并不忌讳，慎重可能很愿意在这个办公室里做事。就像很多人喜欢良家一样，也是一种心态。 迟疑一下，秦方圆才说，“不管怎么样，办公用品准备好吧。我问问新县长的意思。” 打发走工作人员，秦方圆打开微信群，看看工作群里的人都说哪些怪话。可爬了很久楼，都没见有谁说过分的言语。心里想，看来，谁也不想留下明显的东西，给人捉住。? 第1352章 客走主人安 不管心里如何感叹，秦方圆也明白，在体系里的人，大家都知道，口头怎么发牢骚、骂娘，但不能留下任何证据。不然，后果之严重，不是谁头皮硬，就可扛得住的。 往食堂跑，秦方圆也担心给人叫住，那些乡镇的主要领导，会说什么话可说不准。真说了一些对新县长难听的，以后算账，还不得算在自己头上？想了想，索性也不去食堂，而是让手下的人帮自己带饭到办公室吃，这时候，不予多人聚集，才是避免议论新县长最好的做法。 有什么不满的，放在心里就好，说出去就是灾祸了。秦方圆也为自己的急智，有些自得，留在办公室，给下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新县长的办公室等事务安排妥当。 办公室、住宿、吃饭和秘书，这是要给新县长安排好的，才是县正府办这边必须的工作。前三项得秦方圆主动去处置好，至于秘书用谁来当，得县长自己选，这边准备两三个名字，到时候，电话叫人过来面试就好。 又琢磨一阵，秦方圆觉得差不多，至少有什么问题不会出在他身上，总算是安心一些。 吃过饭，返回房间。喝茶。曹云华说，“钟部长，你休息一两个小时？” “不休息了。喝杯茶，说几句话，就回市里。”钟泰云笑着说，“可走主人安，是不是？下午你们也都有自己的工作，都忙，何必让大家都打乱节奏？” “钟部长这样说，不就是与我们见外了吗。我们是非常希望与钟部长多聊聊，沟通交流，对广林县的工作才有更大的促进作用，是钟部长帮助我们啊。”曹云华说。 钟泰云不由地看了看曹云华，今天这个闷不作声的性格人，居然说出不少话，是因为杨再新到来引起的吗？还是做给杨再新这个新人看的？ 不管如何，对曹云华而言，都是一种进步。或许这样，对整个广林县的工作，也是极大的促进。或许，胡洪庆的倒下，给曹云华也形成一定的影响，改变了一些性格。 “我对广林县是很有期待的，云华书记、再新县长，过几个月，我会再来这里，看一看广林县的变化和进步。今天呢，就到这里吧。特别是再新县长，初到县里，事情很多，千头万绪的，但也不要急，一步步来。”钟泰云说着站起来，叫上龙秀国，便准备离开。 曹云华和杨再新自然还要挽留，钟泰云笑呵呵地，也不多说，知道县里挽留是一种情分，也是在他面前的表现。 车在楼下等，走高速返回市里，时间不要多长。路上在车里眯一阵，完全可补上精神。一群人下楼，县里这边的人自然也较车过来，要送钟泰云到高速路口去。钟泰云坚辞不让，可曹云华、杨再新等人也表示，这时候是中午，他们还没到工作时间，自然可自由安排自己的行止。 上车，县政府这边没有车过来，杨再新便只好与曹云华同车走。到高速路口，几台车停下，钟泰云也下车来，与曹云华、杨再新、麻其和等握手，一一告辞。然后上车，挥手与广林县的人道别。 等车过了收费站，便看不到了。曹云华转身准备上车，又想起什么，对杨再新说，“再新县长，和我一起回去，还是让其和部长送你去县正府那边？” 见曹云华这样态度，杨再新笑起来，说，“云华书记，我随意，今天反正我这边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先安顿下来，理一理头绪。时间足够，不忙的。” “好，确实，到县里后虽说千头万绪的，实际上也不用急，一步步来就好。”曹云华说，“再新县长，那让其和部长送你到酒店去，先住酒店，等他们再给你安排住下吧。” 等曹云华和龙兴斌先离开，麻其和才说，“县长，先上车，我们也走，中午还可休息一下。” 对于杨再新到广林县上任的事，此时，已经定下来。至于会有什么影响，这时候还看不到，得等杨再新真正开始工作，才可判断。或许很多人对杨再新的亮相都不看好他，麻其和却不一样，觉得钟泰云之所以如此对杨再新，肯定是真的更细致的消息，才会有那样的态度与选择。 “那麻烦其和部长了，感谢。”杨再新说着上车，麻其和也陪着坐在后排，干部科的那人，则往副驾驶坐去。 等杨再新回到酒店，这里距离县正府没几步路。麻其和想了想，倒是没跟着杨再新去酒店，在门口时，说，“再新县长，那你上去休息，下午有什么事，打电话吧。” 两人之间，确实不适合太密切，免得让曹云华以及县里其他人有什么想法。杨再新说，“那好，以后肯定会经常麻烦其和部长的，可不要嫌烦啊。”说了，杨再新对麻其和挥手，也不让他们下车。 麻其和也是笑呵呵地，表示有空联系。等车走后，杨再新转身往酒店走，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猜测可能是县正府办的人打过来的。如今，知道杨再新电话的人不多，县正府办责任秦方圆是其中之一。 按说，自己到任之后，秦方圆就该出面，安排好一些事情。今天中午，确实也比较特殊，接待钟泰云等人，县正府这边的人没在场，时间上没把握好，也可理解。 “你好，我是杨再新。”杨再新说，对方忙说，“县长好，我是秦方圆啊，部长县长还有印象吗。是这样的，我安排车到高速路口那边接您，司机说没遇上你们……” 听对方说，果然不出所料。杨再新也是无语，这个秦方圆做事情，不免太不用心了。不过，也可以理解，自己突然到广林县来，这边很多人都会或多或少有排斥之心吧。 第147章 认 错 进入正题，会议因为突然决定，并没有事先准备的会议主题。这时候，就需要提出开会的张文辉将会议主题提出来。 张文辉也明白这一点，对到会的委员客气几句，勉励几句后，说，“今天这个会议通知虽匆促，我还是考虑几天了的。一来，到怀仁镇后要同大家见面；二来，通过这个会我也尽快熟悉怀仁镇的工作，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三来，对怀仁镇近期工作的设想。 刚才已经同委员们见面、了解大家的工作情况，我非常欣慰。以后和大家一起工作、共同努力，我坚信在党委带领下，怀仁镇会在很短时间内走出新高度。” 对张文辉说话，到会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也算是冷场。张文辉自己也察觉到这点，不过，这时候谁也不好出来配合他，没有熟悉的合作者，别人如何配合制造氛围？ 张文辉所说的意思，大家也听得懂，是要收权归己的意思。这也是党委书记应该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拦，否则就是不守规矩的。这个事情上，如果有配合者，自然会立即表态，做出站队的态度，其他人也会表态。 只是，今天会议的预期没有达到，到会的人员没有一个人表态，哪怕是张继光这个专职副书记。其他人谁肯先站出来，表示支持张文辉？ 张文辉见是这样的效果，也自感叹。他此前一直在熟悉怀仁镇的情况，没有急急地开会，也是因为担心其他人不肯支持。这时候，确实出现这样的事态，唯一可做的，也就是继续往下讲话。 “我知道，目前我对怀仁镇还不熟悉，镇里的工作还要请各位帮助，特别是对镇里工作决策上，要听所有人的意见，然后群策群力，共同商定怀仁镇的发展大计。” 说到这，张文辉停下来，知道一直唱独角戏，传出去也是笑话。看着杨再新，稍停才说，“再新镇长，你到怀仁镇时间不短了，这里的情况都熟悉了吧。” “文辉书记，我还不算熟悉。”杨再新看着张文辉，说这话时现的真诚，“怀仁镇之前因为矿而出事，安全生产高于一切，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后，怀仁镇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弥补之前工作上的一些疏漏、不足，我们对矿渣、矿藏的管理工作，成为这段时间主要侧重的工作。 也因为矿方面工作的复杂性、受关注度又高，所以，上一次党委会时，我们对怀仁镇的矿藏、矿渣如何开展工作，做一次讨论并形成决议。 成海秘书，请你将上次党委会的会议记录拿来，我向书记汇报这个工作。” 龙成海不是党委委员，但要出席会议，他要作会议记录，存底。当即将手中的记录本递给杨再新，杨再新将记录本转递给张文辉。 张文辉拿到会议记录本，看到会议时间、议题、过程和结论情况，参会人员都签字并盖手印的，自然是集体结果。 不用细看，张文辉也明白之前杨再新所说、所做，都是有依据的。只是，这个会议的时间非常巧合，就在他到怀仁镇就职前两天的晚上。这是不是表示杨再新早一步得知他要来怀仁镇，先做好准备？ 今天发生的事情，杨再新可说没错，但对张文辉而言，绝非没错这么简单。以后，在怀仁镇还能不能镇住这个年轻的镇长？党委书记说了算的乡镇，怀仁镇会不会成为例外？这是张文辉最担心却又眼睁睁地看着难以控制的局面正在演变。 张文辉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将会议记录本递给杨再新，杨再新再转交给龙成海。 “书记，我对今天发生的事要进行检讨。”杨再新稍显严肃，这话出乎参会人的意见，大家都没料到杨再新会说这样的话，不过转念也明白，杨再新在这个会上主动表述自己的过失，才是对他最为有利的。 张文辉听了也有些突然，因为之前杨再新的态度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张文辉也想知道，杨再新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他并没说话，而是看着办公室某一处，眼神有些迷茫。 张继光点点头，但没说话。这个动作不少人看到了，脸张文辉也看到了。 “书记，对怀仁镇的工作，我向书记汇报、沟通不及时，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检讨。今后，镇上的工作必须先请示书记，形成统一意见之后，再将党委的决策落实到具体工作中，确保上下一致……” 这个态度表达很到位，完全摆正了**和党委之间的关系，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未必会有谁肯定这样在会场里说这番话。 张文辉点点头，不管杨再新心里怎么想，能够带头表示尊重党委决议，那在今后的工作上，他这个书记就占据优势，占据高度，名正言顺。 “再新镇长，今天的工作问题，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张文辉说着向到会的人看一轮，只是，其他人都没多少表情。 “书记，不过，在怀仁镇的矿藏、矿渣处置工作上，我们镇的态度是必须以县里的精神为准，对所谓国际专家、国际公司、国际友人等等，到怀仁镇来的目的是显而异见的，不同他们纠缠，快刀斩乱麻处理最好。”杨再新重申自己在矿藏方面工作的态度，也让张文辉郁闷不已。 只是，张文辉心情虽郁闷，可镇里之前有决议，县里也有态度，他又如何改变？肯定不能改变。 不管怎么样，杨再新在这次会议上首先认错了，对张文辉说来最大的障碍消失，就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会议，张文辉以怀仁镇未来工作发展为主题，一个个点名到会的委员，让每一个人都谈谈自己的工作。如此，会议总体而言就是成功的，也让张文辉再次熟悉了其他领导。 直到中午过后，快两点了才散会。这让与会者有不少抱怨，因为大家肚子早就饿了，只是，张文辉书记第一次召开的党委会，谁也不好提出休会。 走出会议室，龙利群往杨再新身边靠，其他人见了，也都离开张文辉稍远。 第1354章 进县府 “没什么要求，能够办公就行。”杨再新恢复秦方圆，让这个主任就很难做。为领导做工作，最怕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交代。这样的交代真没办法执行啊。 办公室是领导最重要的工作环境，在这里，领导呆的时间最长，随时看着里面的环境，如果自己没有按照劳动的喜好进行布置，那不是随时给领导添堵吗。 这样的情况下，领导会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可想而知。将心比心，自己如果遇上这样的下属，会有什么也的态度，又对他有什么用的判断？ 秦方圆不知新县长是不是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也不敢刨根问底，只有跟在身边。到酒店外，上车，司机便回到自身的位子去。等杨再新坐下，秦方圆也在新县长身边坐了，便发动车去县正府。 秦方圆虽不敢多说，担心多说多错，却又不能不说，“县长，办公室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有两间，一间是之前胡县长的那件，另一间是资料室，两间大小一样，都需要刷新一下墙面。 胡县长的办公室已经空了，将原来的办公用品撤掉，重刷墙面，换另一套办公用品，明天就可搞定；资料室呢，也在同一层楼，只是要搬一下里面的东西，可能要到后天上午才能搞定。县长，要不到那边看看，再确定？” 杨再新听秦方圆所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自己的办公室，杨再新确实不会多用心思。只要有可用的设施，电脑换成新的，就可以了。秦方圆的顾虑，他也能够理解。 胡洪庆的办公室，估计很多人都会有忌讳，胡洪庆倒下，意味着那间办公室的寓意、风水等，对新到来的领导，将是什么也的影响？ 杨再新觉得无所谓，胡洪庆那间办公室，县里的人都走习惯了。自己住进去，那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只是，杨再新也不立即给秦方圆结论，点点头，说，“行吧，先看看。” 酒店到县正府，步行只要十几分钟。开车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期间，秦方圆的压力真不小。摸不清新县长的性子，更不知道，领导对之前的事情会不会揪住不放。 下车，秦方圆见周围没有人，走到杨再新身前，“县长，请。”两人便进大楼，有电梯往楼上去。 但秦方圆却不在大电梯外停留，而是往内走，转角，走十来米有另一电梯。按了键，秦方圆说，“县长，这电梯直达高楼层，会便利一些，不用每一层都等。” 杨再新便明白，这个电梯肯定是高楼层的主要领导们乘坐的，这样，不用和大家一起挤。 虽说这也体现出层级的存在，但杨再新没有要做批评的意思。有另外的电梯也好，时间上可快速一些，有时候有特殊情况时，不用每一层都等着。 直接到八楼，中间都没有按键，如果说要从八楼往下一些楼层，只能走到电梯或楼梯。出电梯，也是转一个角，才看到这一层楼的主要通道。通道宽，目测是三米六的宽度，不会拥挤，也不会因为几个人说话，显得很吵。 从电梯出来，没看到人。秦方圆说，“县长，请跟我来吧。”两人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见里面有人正在准里之前的办公用品。 秦方圆说，“县长，这一间就是胡县长用过的办公室，准备先将东西搬出来，然后将资料室的东西，搬进来。那边就可粉刷，时间稍微要长一点点。” 杨再新见里面的用品也不多，移动过了。办公桌很大也很新，沙发是很高档的真皮，做得大气，很有威势。想来，胡洪庆的性子，在县里那么要强，自然在办公室的布置上，会有较高的要求。 杨再新不嫌这些用品被胡洪庆用过，但从县长的职位而言，这些用品确实高档了一些。超标了，不适合，杨再新也不喜欢这样高调的东西，对他今后的工作也不利。 “秦主任，我的办公室就安排在这间吧。不过，里面这些用品对我来说，超标了。都搬走，放到接待室，有客人来，也显得我们县大气。办公室粉刷一下也好，然后将新用品移进来，但切记不要超标，免得又要费工夫换。” 杨再新交待之后，便转身往外走，说，“明天早上能够做好吧。” “肯定能、肯定能。”秦方圆说着，对办公室里的人交待几句，跟在杨再新身边，两人往楼下走。秦方圆说，“县长，正府办在二楼，是坐电梯走，还是从楼梯下去？” “走楼梯吧。”到新环境来，总要看看这里的情况。两人往楼下走，前两层楼梯都没遇到人。往下，就偶尔遇到干部，普通干部见他们，主要先跟秦方圆招呼，可能意味秦方圆身边的年轻人，是新秘书。 秦方圆遇上这样的事，便主动说杨再新的身份，干部忙同杨再新招呼，显得很热情。 到二楼，这便当人多，有县正府这边的干部，也有外来办事的人员。这时候，秦方圆也不多介绍了，而是往县正府办那边走。二楼整层楼的一半，都是县正府办的办公室，十多间。 秦方圆的办公室在最后一间，如此，似乎他才可将所有的办公室都掌控着。这样的格局，其实是很正常的，很多地方的设置，都是如此。 进秦方圆办公室，见里面还算整洁，不乱。杨再新也不说话，秦方圆请领导坐下，这里也有一张沙发，档次不算好，但也不差。 沙发前的玻璃茶几，有一套小巧的茶具，秦方圆开了电，要给杨再新泡茶。说，“县长，我这里茶叶太普通，真要喝茶，得去找一找。” “没必要，喝杯水也可以的。我对喝茶不讲究。”杨再新说，对秦方圆的用意也是明白，自然不会纠结这些问题。 秦方圆一边等待水开，一边介绍县正府办的情况，这里与当时的长坪县、横折县的构架一致。除了秦方圆这个主任外，每一位副县长，都对应一位副主任，负责接洽副县长的工作。相应的办公室，也是落实对应副县长工作的主要人员。? 第1355章 试探与黯然 介绍县正府办的人与事，也是秦方圆必须的工作，让县长尽快掌握身边的情况。至于县里主要领导的情况，他说不会乱说的，有待县长自己去了解，如果问到，自然会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 差不多一个小时，茶也喝了几遍。秦方圆也感觉到新县长还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同时，也感觉到新县长对工作、对与其他人相处的态度，也有自身的特色。 心情逐渐稳定，秦方圆甚至觉得新县长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可能不会放在心上，但今后如果工作上再出现纰漏，算总账的可能性也比较大。心里多少有些畏惧，秦方圆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会如此。 “县长，您的秘书如何安排，是过几天确定，还是怎么操作？我这边准备请选择选一个暂时跟着，如果能力不够，再另外选。您看……”秦方圆也知道，县长的秘书选择，一般而言，领导很在意的。因为这个秘书肯定是紧跟在选择身边，能力怎么样是其次，至少要不乱说、不心藏祸心，看到一些隐秘的事情，要能够保密。 也因此，以前的体系里，领导调离或升迁，都喜欢将自己身边的秘书带走。后来上面有了新规，秘书不随同调离，如今才是领导每到一地，都会选秘书。 领导选秘书以来看这个人的工作履历，了解工作能力情况，二来看面相，如果看到本人，应对之后觉得还行，就会留下，否则，哪怕工作能力再好，领导也不会用。 秘书到领导身边后，如果没有眼色，做事能力差，或不知道要主动谋事，或其他的事情被领导得知，都可能被领导赶走另换其他人。 说到底，领导选秘书还是要选一个让领导心里用着舒坦的人，自然，如今不存在男领导用女秘书的事。而秘书，做事有心，藏得住事，有眼色等，都是必要的条件。 杨再新也是从秘书出身的，对自己用什么样的秘书，也是心里有定调。之前在怀仁镇，龙成海最初就是镇秘书，实际上的工作主要还是给杨再新当秘书，至少，龙成海不是专职秘书而已。 到江上省省部二处，杨再新虽说是副处长，不配秘书的。可实际上，开始一段时间，钱恒知就是杨再新实际意义上的秘书。 如今到广林县来，身边的秘书就是专职秘书了。选秘书对杨再新而言，本来没有多少要求，谁来担当都问题不大。因为杨再新在这边，本身就不准备有任何阴谋诡计、更不会为自身谋求丁点私利与好处。只要将产粮基地项目引进来，做成功，就是他这些年来最大的好处。 但对身边的秘书，杨再新又是有要求的，至少一点，要肯吃苦，人品上也要过关。可不能让秘书借助县长的权位，为他自己谋求利益。 有事业心，不怕苦，与乡镇干部之间的关系往来，都要正常。这样的要求，看起来很简单，但对每一个有机会的人而言，又不简单。 杨再新没对秦方圆说什么，想了一阵，才说，“这样吧，先安排一个人在身边协助我做事，秘书人选，过段时间再说吧。” 杨再新也明白，选秘书确定之后，如果真的勤换秘书，对工作很不利，对自己以后的名声也会影响。 “好的，县长。”秦方圆说。今天与县长之间，本身要确定几件事情的，虽说基本确定，但又都没有做成。让秦方圆很是不甘，觉得这样做工作，不是他所想的。 第一件事情是县长的住所，目前不能确定，至少在酒店住两三天；县长对住所的要求不说，让他如何去准备？但又不好追问县长。 第二件事是县长的办公室，虽说确定了位置，但里面的设施，县长至少口头交待一句，没有具体标准。自己让人准备，会不会让县长满意？说不准啊。 第三件事是秘书的安排，也是临时找一个协助工作的人，不算是临时秘书。那么这件事情，办公室这边还得继续为之作准备。难道县长的意思是要他自己选秘书？如此理解，也说得过去，但现在没有明说，办公室这边就必须当一回事去准备。 再者，这个临时协助县长做事的人，这时候确定，还是等明天确定？秦方圆不知，又觉得不好多问。到目前为止，秦方圆觉得与新县长之间处理工作，就没有一件是干脆利索做好的。 这是新县长做事的风格，还是新县长对自己的不满？秦方圆心里琢磨不透，这才是最让他难受的。 不准备在秦方圆办公室多坐，站起来，杨再新说，“秦主任，临时协助我做工作的人，明天上班时间，让他到我办公室吧。这几天，我会在办公室先看看县里的资料，熟悉情况，让他有所准备就好。” 陪着杨再新走，过县正府办一排办公室，杨再新要秦方圆自己去忙事情，没必要跟在身边。秦方圆说，“县长，晚餐您有没有安排？我想，把正府办各办公室主要负责人叫一起，都跟您见一见面。您看……” “不急，今晚我这边可能有安排。”杨再新直接拒绝秦方圆的意思，到广林县来，第一天的晚餐，杨再新是有准备的。 秦方圆听县长拒绝很干脆，心里一黯，觉得之前的担心，不是无中生有。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中午的判断出错了？原以为钟泰云会在酒店休息一两个小时，那么，这边的司机就来得及接应县长。 谁知，钟泰云吃了中餐就走人，等自己得到消息后，叫司机赶过去，那边的人已经离开高速路口。 接下去的工作，很可能会很难，甚至可能过几天，自己就会离开这个位子。秦方圆折返，没有去自己办公室，而是走进第一办公室。这是秦方圆的属地，所有的人员完全听命自己。 这时候，先不去想其他的，将临时协助县长工作的人选确定下来，还要交待他下午与晚上所做的准备。 希望以后有机会弥补自己今天工作的错误，秦方圆自然不想灰溜溜走人。? 第1356章 初 谈 直接离开县正府，到大门外，杨再新拦住出租车。上了车，杨再新给曹云华打电话，那边接了，杨再新说，“云华书记，下午要忙不忙？” 曹云华也不知杨再新是什么意思，笑着说，“不忙不忙，再新县长有什么事？” “书记不忙就好，那我过来坐坐，晚上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好，那就辛苦再新县长过来一趟，我这边准备好茶等你。”两人倒是快言快语，曹云华给杨再新的印象，似乎不像之前别人说的那么弱势而窝囊。没什么锋芒，倒是真的。 见曹云华态度极好，不问杨再新有什么事，杨再新也觉得与这样的人相处，共同谋事，会少很多波折。 当然，一个县里，即使有不同的阵营，当真完全对立的两派或三派，这样的构架还是比较少见的。大多数是围绕在书记身边，然后因为利益的分割，有不少暗斗。 杨再新今天才到广林县，这边的人自然也明白，杨再新即使想将山头立起来，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做到。更多的人，都会观望一段时间，才看情况来确立自己的立场。何况，今天杨再新的亮相也是比较低调的，想来，他要学胡洪庆那种强势，估计也做不到。 太年轻了，自然很难让资历老的人信服、听从、配合，这是新县长最大的劣势。 杨再新自然不会把精力放在这些无聊的山头风上，没必要，他到台地来的目的很明确。凡是与这一目的相违背的事，都不会去做。 进县委，也没遇上什么人，准备找曹云华的办公室在哪里，一个与杨再新年龄差不多的人走过来。见杨再新时，说，“县长好，您到了。书记在办公室等呢。” 杨再新见过这个人，是曹云华书记的专职秘书龙君。杨再新说，“谢谢龙秘。” 有龙君带路，从专用电梯直接到曹云华的办公室楼层。曹云华在县里比较低调，之前给胡洪庆压着，使得秘书龙君在县里也不能张扬。 从年龄上看，他和杨再新是同一年，目前是副科级。龙君对身边这位县长，也是惊讶和好奇，为什么这么个年龄，就是县长了？而他也算有不错的机遇，可却还才副科级。即使离开书记身边，最多到乡镇担任一个镇长。 一路上，龙君也不多说，觉得在杨再新面前却是找不到话题。到办公室门外，龙君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办公室。杨再新也跟着进，见曹云华从沙发上站起来。 “云华书记好，过来没打搅你工作吧。”杨再新笑着说。 “再新县长，这样说就说远了。”曹云华走过来，“与县长你谈县里的事情，就是最大的工作。” 两人笑呵呵地说几句，都到沙发那边坐。杨再新见办公室里的沙发也是真皮的，估计是当初胡洪庆配设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将曹云华这边也带着一起，才不显得他那边太刺眼。 龙君将茶水弄好，便离开，带了门。杨再新先喝茶，不急于说事。今天过来，也是要与曹云华统一一下基本认识，为接下来的工作进行铺垫。这样的见面座谈，放在今天确实有些过早，但杨再新算了算，觉得时间太紧，县里这边确实有必要加快速度。 “再新县长，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不习惯把。”曹云华说。 “书记，我喝茶其实就是一种形势，喝不出好坏。”杨再新笑着说，“对茶这个东西，了解少，加上自己也没有那份才情，喝不出多少区别。我对喝茶的看法，要么是解渴，要么是通过喝茶这种方式，让要交谈的双方多一种形式与沟通的桥梁。” “再新县长的见解真妙啊。”曹云华说，“据说有人喝一口茶汤，就能够判断出产地是哪里，是哪一年哪一个时段的茶。我觉得这也太神奇。即使确实有，那也是专业的人士要做到事。我们作为普通人，也不过是借喝茶，来聊聊而已。至于懂不懂茶，完全没有关系。” “就是如此，多次遇上问我茶叶怎么样，我都是这茶好，入口什么什么的。其实，都差不多一个意思。就是夸一下主人，大家开心就好。书记，在你这里，我就不虚套了。” “不虚套好，实际上各人心中都明白的事，说着另一种话，大家都累。我们是自家人，就没有必要。”曹云华也明白，杨再新是一个比较能说的角色，见过他在钟泰云面前的表现，完全不是直来直去的性格。 “书记，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县里工作的大方向。想听听书记的想法和打算，也想知道目前县里最大的难题在哪里，该如何解决。”杨再新放下茶杯，看着曹云华说，“书记，我习惯这样的沟通，书记你可要多包涵……” “不存在包涵，”曹云华说，“我们之前没见过，如何沟通与交流，可逐渐适应，也可直接些。说出来，然后彼此就理解对方，这样的方式更有利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不好？再新县长，我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好，也很适应目前广林县的具体情况。” “书记，我这个人年轻，性子不免急躁一些。对广林县这边情况的熟悉，用两三个月，自然是可以做到的，但如果想要加快这个进程，与书记你直接面对面进行沟通，向你请教，就是效率最高的。”杨再新毫不避讳地说，也明白，以后在做项目引进的工作上，必须要得到曹云华的支持与帮助，如今第一天见面，就表现出足够的坦诚，或许更好。 曹云华也是笑着看向杨再新，见他一脸真诚，自然不会认为杨再新真的就非常单纯。在体系内，真的直白与肤浅，是不可能走到这样高度的。 “好，我也喜欢这样的沟通方式，面对县里的工作，我们一起讨论决策，才是最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县委这边的工作，目前虽然还不尽人意，总体来说也是大差不差。县里如今主要的问题，就在县正府那边，需要县长你到来后，重点解决一系列的问题……” 第1357章 小问题与主流 曹云华的话说的比较直接，没有为县正府这边的事情做什么隐瞒或回避，杨再新笑了笑，对曹云华说，“书记，来之前，我对广林县没有任何印象，到了省里，多少听说了一些情况。特别是关于胡洪庆之前在县里胡作非为，在引进项目工作中，居然大肆中饱私囊，终于落到应有的下场。 这样的人即使有能力，也是国家和人民有害的。及早打击，才是对党和人民最有利的局面。胡洪庆胡作非为留下的摊子，县里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化解，消除负面影响。 这些工作，主要还是干部体系的整顿，只要我们干部队伍素养提升起来，具体工作上，即使有再大的困难，都能够齐心协力地解决困难，化解困难……” “还是再新县长旁观者清啊。”曹云华也是有所悟，知道自己平时对县里干部队伍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没有将必须的担子但起来，使得目前的干部队伍素养上，确实有不少毛病，加剧了全县工作的落后现状。 杨再新说得比较隐秘，但曹云华也是听出来了，面对广林县的种种现状，杨再新也知道没有绝对的大决心，不可能将问题解决好，特别是干部们的心态和对自己职责的态度。 “书记，虽然县里的干部队伍有这样或那样的小问题，可我觉得主流是非常好的，值得肯定。”杨再新说，“其实，不管在哪里，都不可能整整齐齐的，手掌的五个指头都不一样齐，何况县里这么多人。” “也是啊，说到底，还是平时对自我要求不够。我相信再新县长到后，县里干部工作风气，会有绝对好转。” “云华书记，在县里我是跟你走，你旗帜往哪里指，我就往哪里冲，绝无二话。”杨再新说这话时，面色显得严肃，也就是没有敷衍的意思。 曹云华顿时笑起来，手虚点了点杨再新，说，“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商量着来。也不说谁做主，谁都想法对广林县发展有利，我们就听谁的。怎么样？” “云华书记，你太谦虚了。说到基层工作，我完全是一个门外汉。理论上的那些事情，确实也了解，但说到实际经验，那是空白一片。”杨再新显得诚恳，“我在乡镇、在县里、在省部，都做过各种，但每到一处，时间都短，主要的时间都在学习，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又转到另一个新的岗位、新的平台，积淀少，就是我的短板啊。实际的工作，千变万化，处理工作的方式方法，也是因人、因时而变，这方面我必须多学习才行……” “再新县长，你的优势很明显，多发挥这些优势，改变广林县干部体系的工作习惯，就能够将全县的工作带起来。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我听书记的。”杨再新笑着说，“书记，我对县里做产业这一块工作，还是有一些心得的。至于说广林县这边该如何发展，目前我了解的情况太少，等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具体的情况，然后往乡镇跑一跑，总能够找到发展的机会，书记，你说是不是？” “还是再新县长见地高远，这方面的问题，得再新县长做老师。找一个机会，给全县的干部都上上课，让大家也启发一下，增进一些做经济建设方面的工作。”曹云华有些期待地说。 “书记布置工作，我一定用心做好。”杨再新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下来。这也让曹云华有些突然，原本是试探试探的意思，虽找到杨再新在产业工作方面，可能有一些体会，但说到位大家讲课，层次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是，杨再新毫不推辞地应下来，看来，这位还真有点东西可挖。 对广林县目前面对的情形，曹云华也是清楚的。形式严峻，特别是干部们的心态和思想意识，缺乏上进心和进取精神，这些因素的形成，也是因为广林县确实找不到真正有效的发展项目，让各部门看不到前景。 “那太好了，再新县长，这个事情得尽快安排起来。”曹云华就有更迫切一些的期待。 “书记，没问题。”杨再新说，“不过，也得过一两个月，等县里目前的工作理顺，也让全县的干部思想和心态稳定下来。书记，你看可好？” “好，对干部们进行教育和引导，也不能过激。”曹云华说，“目前，广林县这边确实要以日常工作为重，让所有的干部心平静下来，才会更好地接纳新的东西。” 两人对这个想法，也不深入讨论，曹云华便介绍县委这边的情况，以及县正府那边的人与事。正说着，办公室的门敲响，秘书龙君进来，说，“书记、县长，两位领导谈工作太投入，都到吃饭时间点了。我已经安排好地方，是这时候过去，还是再定时间？” 曹云华听秘书职业说，便笑呵呵地站起来，说，“再新县长，我们还是先吃饭，边吃边聊吧。” “好。”杨再新自然也站起来，龙君将桌上的茶具稍微收拾，便往外走。到楼下，已经安排好车，在等。 餐店是另一家，不是杨再新所住的酒店。进包间，曹云华说，“再新县长，我们就两人，会不会人太少？” “我听书记的。”杨再新笑起来，如果说曹云华叫人过来，自然是要让这些人对自己有更好的接纳之意，对杨再新说来，那是对他的帮助。 麻其和部长、龙兴斌副书记等人都可能是受邀之人，也可能是县正府这边的哪几个。听杨再新这样说，曹云华却说，“还是算了，今天就我们俩，边吃边聊，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 杨再新笑笑，不接这个话，说，“书记，对之前遗留下来的万亩草原娱乐城这个项目，县里的基本态度是什么？” 曹云华摇摇头，沉默一阵，才说，“再新县长，这个项目如今是我县最让人头痛的事情。很难解决，有种让人无从下手的难处。我们向市里请示，市里也不给出明确的态度……” 第1358章 核心难点 对于广林县目前因为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事情，使得全县的工作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这一点，杨再新是知道的。听曹云华带着很无奈的语气，心情也沉重，便说，“书记，市里也不肯出手？” “也不是市里不肯支持我们县里，”曹云华说，“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引进这个项目时，胡洪庆代表广林县，与投资方签订一系列的合同。而这些合同，不少条款规定了县里要做到的条件，遵守协约，不然对方会有高额的罚款。 协议成立，具有法律效应的，如果说那个与投资方进行协商，达成心动协议，来处理这一个项目的后续事宜。对方肯出面来商讨，也是可以解决的。但问题是，投资方欠下银行两三个亿的贷款，银行要找投资方，投资方估计是没有实力来应对银行，便跑了，不肯露面。 这个情况出现后，市里和县里，也经过多方努力，依然找不到投资方到底去哪里。见不到投资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就陷入死局。这个局面不能破解，牵涉到项目的乡镇，工作上非常被动，几乎无法开展。 这还不算，这些乡镇的农户，因为征地款不到位，有些人愿意将自家地拿回去，有些人却不肯，一心要找乡镇索要这些征地款。乡镇又如何拿得出这笔钱？县里也无力承担，也不可能由县里来担负这笔钱款。” “书记，这样说来，找到投资方老板，要对方到县里来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才能够将目前的困局破开，对吧。” “大体是如此。”曹云华说，“投资方、银行和我们县里之间，是一个纠缠不休的关系，要利索地解除这一点关系，可不容易。县里这边，之所以被动，主要还是担心我们将征地收回来后，投资方将我们告上法庭，到时候，是我们违约在先，会不会被按协议赔偿对方？如果说，过三年后，征地没有被投资方进行建设，县里才能够但方面收回这些土地。 三年时间，县里拖不起啊。这三年，县里工作难以推动之外，三年内将土地荒芜在那里，农户肯定不答应。荒芜三年，损失也很大啊。” 曹云华所说，是广林县目前的现状。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点就在投资方老板，而广林县以及松栗市的人，都没办法摘到这个逃逸的老板。 对于这个广林县无奈的事，杨再新早就有所准备，目前，虽说也还没搜找到这个老板，但已经有不少线索。田学跃那边，前天所给的信息看，最多十天，就可将当初投资万亩草原娱乐城的老板揪出来。 此时，结果还没出来，杨再新也不会对此业内做什么承诺，他相信田学跃的人手，这些能力该有的。安保部门成立的时间不算长，招收的人员也不多，目前默默无闻。只是，田学跃那里有几十个人，都是退伍的，素质远远超过普通安保人员。其中有好几个人，在军武装，就有这方面的训练和特长，到安保分部来，这方面的特长发挥得很好。 有这些人在，要找一个人出来。别人看起来似乎茫茫人海，无处着手，可对他们这些专精的人而言，却完全可找到很多迹象，然后顺藤摸瓜，要将这个人揪出来，完全不是大事。 这次田学跃接受这个任务，也不过是在练兵，实际操作一番。杨再新最初成立安保分部，一是因为田学跃这个人，二来也考虑过遇上广林县这种情况，更重要的是随着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的壮大，自身的安全与保障，还得依靠自身的力量才是完全的手段。 对广林县和松栗市而言，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死结，杨再新这时候也不与曹云华多谈。对县正府这边的人与事，曹云华也不主动谈到，杨再新也不多问。身边的人，要自己去了解、接触，然后才能有更好的相处。 “书记，县委这边或乡镇上，有没有适合做秘书的人选？”杨再新突然提出这样一个事情，也是他与曹云华谈话过程中，才做出的决定。 曹云华人不错，胸襟和情怀都让杨再新认可，那么，索性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更近一些。如果自己用曹云华推荐的秘书，那不正好表明自己的心态？ 一般而言，对秘书人选，领导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隐秘之事。让另一个领导给自己推荐秘书，实际上就等于将自己所有的私密全部公开在对方面前，从另一个角度说，就表明了杨再新到广林县来，是不会有私密之举的。 没有任何私心，当然会让曹云华更放心，也更容易接受和支持。曹云华听了这话，一时间还弄不清杨再新的意图，看着他，不说话。 “书记，我初到广林县，不认识谁啊。从明天起，身边总得要一个人协助工作，要一个秘书吧。对书记推荐的人选，我觉得更放心。” “这个……再新县长，还是你自己物色一个，不用急这确定。我建议啊，先让正府办那边派一个人协助你工作，过一段时间，解除的人稍微多了，自然就好选一个适合的人。”曹云华说，“也不是我不愿意，我自己身边的秘书，都不觉得满意。你让我如何推荐人选？真有好的人选，我早就换秘书啦。” 杨再新知道，曹云华也明白推荐秘书背后的意思。达到目的就行，至于选秘书的事情，确实不用急。 上菜了，还来一瓶酒。龙君忙前忙后的，在操持。原本杨再新准备私人请曹云华吃饭，但看到龙君这样操持，也明白，不可能让自己掏腰包了。 酒不是很高档的，只是在广林县这个圈子里，大家或许认可这酒的档次。虽说是名酒，在杨再新看来，都是勾兑的，还是在餐店市场上的品牌。不过是有品牌而无内质，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喝酒也就是喝一个面子。 忙得差不多，酒与菜都安排好龙君作为秘书，小心翼翼地坐在桌边。既要伺候好领导，还要让领导有空余的空间谈话。 第1359章 不一样的县长 有龙君在旁，曹云华和杨再新之间的谈话，就宽泛得多。不再涉及太多的人与事，这样的谈话便轻松太多。龙君不参与说话，但偶尔也会对书记和县长的话，高赞一句。这也是必须的。 龙君在旁边听着，意识到县长虽然新到任，可与书记之间的的关系，却显得很融洽。这从某种角度说，是不对劲的。 按一般情况而言，新到来的县长，与书记之间不至于这样好的情谊，因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同时，在县里的工作上，彼此之间也是在不同的立场。 虽说龙君看到情况，但不会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两位领导之间的默契，那对接下来县里的工作，是有完全不同意义的存在。 第二天早早，杨再新洗漱后准备出门。见房间外站着一个年轻人，这个人的年龄和杨再新差不多，大约在三十来岁。那人见房间门开了，便往前走一步，说，“县长好，我是县正府办的王平河，秦主任昨天交待完到这里来等后县长，从今天起，临时协助县长做工作。” “是王秘书啊，好。既然秦主任已经将工作交待清楚，你在县正府那边就好，没必要到这边来。早餐我会去食堂，步行过去就可以，无需安排接送。”杨再新面带微笑，对于秦方圆安排这个人到来，心里无喜无思。 既然是协助工作的，不算秘书，杨再新也不想对面前这位多做了解，至于协助工作之后，能不能转变成自己的秘书，得往后看这个人工作的能力，更要看他思想素养。 “县长，我清早起得早，完全可以过来的……”王平河听县长这样说，显然是自己给领导的印象不好，才会遭到县长这么明显的拒绝。便想争取意思机会，真能够让县长认可，成为县长的秘书，对王平河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秦方圆主任与王平河之间，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之所以选王平河来作为县长临时协助工作的人，也是因为王平河目前没有具体事物缠住，另一个就是王平河的年龄比较适合。 新县长年轻，如果让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协助工作，担心县长会有什么想法，如果选一个才进正府办的年轻人，做事未免不够稳重，万一使性子，反而让秦方圆更难处置。 昨天下午，秦方圆找王平河谈了谈，说明了工作任务，也说了新县长的情况，表示如果县长觉得王平河不错，以后跟在县长身边做工作，也是一次机会。王平河自然也想争取一番，昨天下午到晚上，还特别地加班进行了准备。 谁想工作上的事情一句还没说起，县长那种冷漠的态度已经表现出来。王平河哪想会是这样的状况，对这位新县长，多少有些想法。 听王平河所说，杨再新面上一善，随即说，“王秘书，你不要多想。早上我从这边走几步，也是锻炼。再说，每天看看早起谋生的人，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警醒与鞭策。” “县长，”王平河没想到杨再新会这样说，当即心里有些触动，不敢正面看杨再新，而走廊过道光线也暗，只能说，“县长关心民众，是我该多学习的地方。县长，能不能让我每天过来，也体会一番。跟在县长身边，学习学习。” “王秘书有这个念头，是很好的。不过，我住酒店不会长，三五天而已，找到住处就搬走了。”杨再新见王平河说要学习，总不好再直接拒绝。 出酒店，县正府这边的车已经过来，司机见到王平河忙迎上前，对新县长是不是好相处，司机不知，甚至对杨再新的面目都不熟悉。见杨再新走在王平河身边，知道是新县长，司机上前，说，“县长早。” “你也早，辛苦了。”不用介绍，杨再新也知道该说县正府那边的司机，“不用早上来接我，如果需要车，我会让王秘书直接联系你。” 看着领导带着王平河往县正府方向走，书记也是无语。早早过来接县长，那也是没选择的事情，自己的工作就是如此。可县长却不上车，走了。司机本可开车跟在旁，后来想想，还是先回县正府去。 十几分钟的路程，也就千米样子，两三条街。杨再新虽说第一次走，也不会走错，而王平河就在身边，也不会错了方向。 这边不是旧城区，早上除了行人和先后开启对门店面，间或有一家早餐店。行人也不多，杨再新还是看不到广林县早市人们的辛劳。不过，他也不在意，至于王平河有什么感受，那是他的事情。 进县正府，门口有保安的。见王平河与杨再新进门，正准备询问，王平河见机，说，“这是县长，过来上班了。” 保安一惊，忙说，“县长好，县长早。您请。” “不客气，你也早。”杨再新应一句，不多说，往里走。这时候，前来上班的干部还少，上班打卡是八点前，但门口出打卡机往往是后调五分钟，免得有多人迟到。 所以，这时候算比较早的，大多数人都是赶点打卡，然后去食堂早餐，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至于说县正府这边的主要领导，会不会查考勤，每个月也会查一两次，主要的还是办公室在查。 “县长，这边请。”王平河说，知道新县长第一次去食堂，自然要带路，免得走错地方。杨再新不做什么表示，却说，“在食堂早餐的人多不多？” “县长，除非有事或下乡镇、出差，其他人都会到食堂早餐的。”王平河说，“早餐和中餐，各行局、办公室等都是按月发票、购票，早餐券是个人出资一元，中餐个人出资三元，能够吃饱，食堂的质量也不差，与外面不少早餐店的相比，或许会好一些，实惠，过来吃的人自然多一些。” 这也是近些年来，体系里各食堂的正常情况。各地除了学校教师的早餐开销在三五远，其他单位的，都是一元开支。本身这一元也是可开支可不开支，但政策上要求，也就让各人自己出资一元。 第1360章 食堂见闻 长坪县那边体系的食堂，也是如此运作的，各单位都找途径，得到一笔资金来补贴食堂的开销。对于像学校这样的单位，除非从学生食堂里赚钱，来抵消教师食堂的开销。 但总体而言，学校的教师食堂，也不可能一元餐标，五元是比较普通的。至于单位如何将其他资金，转移到食堂的开支上，实际上也是因为审计部门开一只眼闭一只眼所致。 杨再新听王平河介绍，明白，如今各单位不能随意发放福利，用这样的方式给单位的人一些实惠，大家都这样做，便各自心知肚明。只要不是太明显违规违纪，上面查账时，也就轻松放过。 进食堂，王平河便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他熟悉这里的操作。不等食堂的人员有所反应，便走到窗口处，对立面的人说，“大家记一记，这位是县长，昨天才到县里的。以后县长来食堂，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交待一句，王平河又到杨再新身边去，要杨再新进包间去，那里清静一些，不会有人打搅。 作为县里，县正府这边的食堂，没有设置领导专用的小食堂。以前胡洪庆从不来食堂吃饭，都是有人在外面安排的。但食堂里设有包厢，这样，领导在里面用餐，则方便得多。 杨再新看了看，餐厅的环境其实不错的，整体的卫生显得干净、整洁。说明食堂的人员平时还是很用心做事，便说，“就在这里找一个位子坐吧。”杨再新说了，将自己的包放在桌上，往窗口走。 昨天，谁也没提到杨再新就餐用卡的问题，这时候，杨再新准备钱包，直接付现金。王平河见状，忙说，“县长，食堂是不准收现金的。都是我没做好工作，本该把县长的饭卡准备好。我来刷卡吧。” 刷卡一次，不过是一元，谁也不会在意。王平河有助于的机会，当然很乐意了。食堂工作人员，这时候也认识县长，本来想给县长免刷卡的，可听王平河说了，纷纷说，“县长想吃什么，我们给您端过去。” 杨再新看起来太年轻，但真的太身份的人，这时候也会忽略他年轻这个特点，很尊重地要为他多服务。 王平河自然也想知道杨再新喜欢吃什么风味的，在领导身边，多了解这些细节，才能够服务好领导，让领导逐渐地接纳自己。 “来碗米粉吧，加点炖牛肉就可以，不要多。”杨再新说，这时候如果完全自己来操作，反而会让王平河难做事。在其他人面前，放心让王平河做事，也是对王平河的一种鼓励和信任。 虽然杨再新说少放一些炖牛肉，可王平河将米粉端到杨再新面前，见米粉表面完全是一层炖牛肉，还是经过挑选最优质的。食堂大厅还有另外几个人，这时候，也都知道了杨再新的身份。有几个人便知机地过来特意招呼一声。 杨再新始终面带微笑，才要开动，秦方圆急急忙忙从外面进食堂，见杨再新坐在大厅，凑过来，说，“县长早，食堂这里的工作，有什么要求，我让他们改……” “早餐不错。”杨再新说。“你还没吃吧，那一起吧。” 秦方圆见杨再新态度好，便轻松不少，也见王平河陪在旁边，笑着说，“好的，我也来一碗牛肉粉。” 这时候，自然要与领导保持一致，哪怕自己其实不喜欢吃牛肉。王平河听了，说，“主任你陪县长，我去端米粉来。” 王平河也明白，自己殷勤一些没有错，自然也会来事。 进食堂的人逐渐多起来，但从县正府这边干部总人数的比例看，杨再新觉得早餐高峰期应该在七点四十前后，这样，才会在上午八点都到工作岗位上。但今天的情况看，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杨再新虽看出来不少东西，却也不说出来，第一天上班，甚至前一个月上班，杨再新都不想将看到的一些不良习气，点破。必须要容忍一些东西，多看到一些多少人存在的问题，以后做工作，才会抓住本质的关键。 面色保持不动，杨再新吃得不快，进来的干部，一开始还不知县长在餐厅，拿到吃物，坐下。然后先到来的人会提醒一番，这个人则会放下筷子，到杨再新这边来招呼一句。也有个别的，端了碗直接坐到杨再新身旁，也不以为然。 秦方圆便会在对方坐下后，点明一句。这人往往都会显得尴尬，招呼一声，便端着碗到另一桌去挤一挤。 直到上午七点五十，杨再新才吃完，站起来往外走。王平河和秦方圆都陪在身边。食堂还在吃早餐的，先非常安静，这时候就突然爆发出声音，议论县长过来早餐和对县长的猜测。 昨天上午县长到任，迎新会上的视频、照片在工作区传开。也使得县正府这边的人，知道新县长的年轻。可真看到本人，会觉得比意识中的那个人更年轻一些。 往办公楼那边走，秦方圆说，“县长，您的办公室昨晚已经布置差不多了，您先前看看？还有哪些要充实的，我立即去办。” 三个人从电梯直达楼上，走到县长办公室，秦方圆拿出钥匙开门。杨再新见里面完全一新。墙面重新刷过，办公用品也全是新的。窗开着，将这些新用品的味道冲散一些。 点了一盘檀香，也是去味道。无论是新刷的墙面，还是新搬进来的办公桌、沙发等，都会有味道的。 杨再新看了，不作声。秦方圆一直在留心杨再新的神色，见领导没有皱眉头，多少放心一些。说，“县长，里间你也看看吧。” 办公室有一个文件柜，文件柜遮挡住一道门。从这门进去，有卫生间和小房间。虽说是小房间，也有十几个平米，专用于给领导小憩的。 杨再新走进去看，单人床以及用品，也全是新的。这房间虽然隐秘，却有足够的通风窗口，当初建筑设计，就在这方面用了心的，完全是另一种天地，给人柳暗花明的感觉。? 第1361章 新岗位 听秦方圆介绍，才知道，里间小房间的侧门和小通道，是可通向另一个去处，那就是资料室。秦方圆没解释为什么会如此，杨再新也不问。 这样设计，自然是有用意的。一来，县长在小间休息，可随时离开办公室而不被其他人察觉，特别是遇上特殊情况，领导可从这个隐秘的通道；二来，假如领导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则可神不知鬼不觉得以做到。 这些只可领悟的东西，杨再新是明白的，不需要秦方圆解释清楚。办公室才新布置，气味不小，只是点了檀香，盖住这些异味。杨再新也不太在意，坐到办公桌处。 王平河很懂味道，立即烧水，准备给县长泡茶。秦方圆则等杨再新坐下后，说，“县长，你看办公室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吗。” 办公桌上，有新的笔记本电脑、有台式机电脑，以及其他办公用品。看着面前这些，杨再新平静地对秦方圆说，“秦主任，我办公室要简单为好，多余的东西可以让人撤走。这些你看着处理吧。”然后，杨再新转头看向王平河，又说，“王秘书，你去拿一些县里的资料吧，最近几天，我可能更多时间在办公室里，先看一些基本资料，熟悉县里的情况。” “好的，县长，我这就去拿。县长，资料不少，从哪方面开始？”王平河也不知杨再新有什么意向，只能问。 “乡镇基本情况吧。”杨再新说。 等王平河走了，秦方圆说，“县长，今天有哪些工作安排？要不要找一些人过来谈话？” “先不找了吧。”杨再新说。秦方圆听力的重要说，便准备离开，杨再新突然想起，在秦方圆还没离开之前，突然说，“秦主任，你问问田茂芬县长，下午她有什么安排。如果可以，请她过来一趟。” “好的，县长。”秦方圆说。 王平河很快到来，带着五个乡镇的基本资料，送到杨再新的办公室桌上。杨再新随即将王平河打发走，初到广林县，不急着要有什么动作。 秦方圆到走廊后，电话直接联络田茂芬。田茂芬是副县长，排位最末，作为专门负责文教卫体系的副县长，工作范围比较广。另外，文教卫牵涉到的人多，安全生产方面压力大，又因为文教卫几个系统与全县的教育、医疗息息相关，牵扯到的面更大。 五月上旬转眼就过，杨再新也关注广林县即将到来的高考和六月下旬的中考，这些工作，都与县里方方面面牵连在一起的。 田茂芬接到电话，听秦方圆说了情况，问道，“秦主任，县长是有什么专指吗。” “田县，你是美女啊。”秦方圆笑着说一句，对田茂芬这位女副县长，平时见面也会说笑几句的。 “秦主任，别瞎说。有什么情况，也不先告诉我。”田茂芬也拿不准，为什么第一个找到人会是她。自然不会以为现在会因为她是美女，这么年轻的县长，真想看美女，机会多了。“秦主任，你说说具体什么什么情况吧。” “田县，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一开始县长说没事，我准备离开时，估计县长才突然想起什么，让我问问田县，下午的安排。田县，用不着担心的，估计也是想问问教育、医疗这些与民生相关的事情。” 田茂芬心里虽说有些想法，却不至于拒绝杨再新的意思。秦方圆随后进办公室，将已经定下的事情，给杨再新汇报。 对于年轻的新县长，该如何定位问题，秦方圆也是有些苦恼。他内心里，确实更多偏向于张庆生，但张庆生是常务副，如今在县正府这边也是名不正了，不可能替代县长进行决策，哪怕他可以强势，可以与新县长分权、抗衡等，但对外、对上，在公开场合下，张庆生是没有任何名头可越过杨再新这个县长的。 从昨天起，秦方圆也在反思所有的经过与相处的细节，来判断新县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到来任职亮相低调，之后，对县里这边的人，没提出要求，也没批评谁。甚至秦方圆在工作上有明显的漏洞，也不说出来。 这些种种，是不是表明了年轻的县长，在行使职权上还显得稚嫩？ 可在处理人与事情上，县长显得淡然而平静，如此说，是不是显得领导又是深沉的？ 秦方圆边走边琢磨，按说，县长到位后，难道不该将县正府这边的主要领导召开会议，见面，听一听这些副手的工作，也对副县长们各自的工作有所了解。对副县长工作的分工适当调整，或交交心？ 目前，广林县最大的难题就在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处置，难道县长到来，不敢面对这一工作，而是从文教卫开始下手，烧第一把火？ 文教卫体系最弱势，即使用文教卫来立威对方也不敢吱声。文教卫体系即使有什么乱子，也不会影响到县里的主体工作。 对年轻的县长，秦方圆更多是用挑剔的眼光来看对方的。这样的心态下，只要是看不懂的事情，都会觉得不是好事，至少不是该做的急切之事。 心里即使那样想，也不会说出来，至于今后先里的工作，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肯定不用太这个县正府办主任来担责，自不用过于操心。 另外，他今天还在县正府办主任职位上，可不知过几天，会不会换成另外的人来？ 到楼下，秦方圆想着该不该到张庆生副县长办公室去露一面。去那里也没关系，至少，县长不会亲自看到，其他人见了，谁会瞎传？不过，张庆生副县长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与印象？这时候就去见张庆生，也说不出什么来。 或许，今天张庆生都不一定来办公室做事，新县长突然到来，他这个副县长心里才是最难受的。 心里也在迟疑，索性回到自己办公室，不去多猜疑种种事情。刚进办公室，见一个与自己比较亲近的秘书跟进来，秦方圆说，“有什么消息？” “老大，昨晚我们这位与那边的那位一起晚餐。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第1362章 田茂芬 田茂芬才四十岁的年龄，对这样的她而言，体系里也算仕途顺利。主要是因为，体系中需要一定的女干部，而她却有这样的优势。 一路走来，田茂芬机遇巧合，过了两道卡。在乡镇镇长的位子上，广林县有一个副县长的缺口，然后得知信息，便往市里走动，随后在两年前，上来了。 田茂芬自身素质还是不错的，工作能力不差，情商方面也强。作为女干部，并不是说要用什么来进行交换，可情商方面，还是必须的。有机会，多同县里、市里主要领导汇报工作，多见见面，让领导多了解一些自身的情况。 至于说会不会有些领导，见到身材、颜值都在上等的下属，有某种想法。这也是不可避免的，遇上这样的事情，各人自有不同的应对之法。这里也是要看情商的，直接的、冷冰冰地拒绝是什么样的后果，有选择地借势，防守住最后底线，或者其他的，都在不同人做出的选择。 田茂芬颜值不算高，在广林县女干部队伍里，算得上半支花。不过，她能说能笑，荤素皆宜。 人显得活络，往来的圈子也不小，特别是市里的领导对田茂芬印象不错。市里那位田茂芳副市长与之名字就差一个字，但两人之间没有直接关联，可在田茂芬的活动之下，主动认田茂芳为姐姐，并将关系确立下来。 田茂芬能够拿下目前这个位子，市里那位相认的姐姐，也是出了不少力气。 得知新县长第一个叫她去县正府谈话，田茂芬不知是对方有意如此，还是碰巧了。新县长到县里，肯定会慢慢找人谈工作，交流、沟通，逐渐地摸清县里的工作情况，也对县正府诸多副职有所了解。 虽说第一天就被叫去谈话，内容不知，田茂芬也没什么压力。中午之后，得知新县长在办公室就没有离开，还在办公室看资料。田茂芬琢磨着，今天的见面，很可能是对方要关注即将到来的高考。 六月初高考，这些年来，高台省在高考方面的提高是明显的，但与发达地区和中部几个高考大省，依旧是差距明显，有无法缩短到距离。 广林县在教育方面，一直在争市里的前五，偶尔能够上到前五位，但多数是在第六第七，最后的第九名，已经有很多年没遇上了。 从高考看，县里如果对教育这块工作重视一些，可能会上前一两位名次。但终究是整体实力的体现，广林县没有任何优势。 当然，不是广林县对教育口不重视，而是县里确实拿不出财力来做具体的刺激方案。单纯的工作要求，对教育口而言已经习惯了，哪怕每年拿出几十万在高考上进行奖励，在教师节进行名誉上的表彰。 田茂芬一开始，对如何提升文教卫方面的工作，特别是大家都能看到的高考成绩，但两年来，她也深知不是想做起来就能够做起来的。提高教育工作是必须的，每一年在这方面都要大谈特谈，县里的工作规划上，也会留下专门板块来给教育工作。 然后，每一年的教育工作总结、高考成绩出来后，就得变着花样来宣传，以表示新的一年比以往要有提高有进步，不然，就没法对社会交待。 不管如何宣传，书记的成绩本身就在那里，真正懂教育、了解目前教育情况的，都会知道，广林县的高考就是那个样子，唯有做好宣传工作，变着花样来对外夸赞教育成绩的提升，才是必须的需要。 如何跟新县长说清广林县的现状，田茂芬也觉得难办。汇报高调了，等高考出结果，那就打自己的脸。汇报低调，又担心新县长从江上省过来，眼界高一些，把广林县文教卫工作定调低了，自己以后在县长心中的地位会贬低。如果说，将广林县的实际情况进行汇报，田茂芬也是不甘愿。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田茂芬见王平河走过来，知道对方在等自己虽说平时与王平河没多少工作关系，也不算熟悉。却也在工作上有过合作，自然是人生对方。王平河走过来，说，“田县好，县长在办公室了。” “王秘书好，辛苦了。”田茂芬说，王平河虽然还不算是县长秘书，但接下去会有什么变化，可说不定。自然对王平河要有所尊重。 “田县请。”王平河对自己的角色还没完全适应，在田茂芬面前，神色不够自若。 进电梯，王平河顿感压力，田茂芬颜值在领导中是最好的，在电梯这么个小空间里，王平河确实拘束。到楼上，出电梯，王平河总算松一口气。到县长办公室外，敲门。 “县长，田县到了。”王平河说一声，便去给领导泡茶。 田茂芬跟在王平河身后进办公室，见杨再新在办公桌那看文件，这时候站起来，也是对她到来的尊重。体系里，一把手与副手之间的级层关系是非常明显的。 “欢迎田县长。”杨再新从办公桌后绕过来，到田茂芬面前，彼此不是第一次见，但在办公室这样空间有限的所在，确实第一次。握了握田茂芬丰腴的手指，杨再新随即放下，没有一丝异状。两人到沙发处坐下，王平河端茶摆上，便退出办公室。 “县长，”田茂芬见状，主动说，“县长，我来汇报工作。” “田县客气。”杨再新说，“请田县过来，主要是向你请教一下县里文教卫方面的工作。田县长，我最初上班，就是一个小镇学校教师，对教育这一块，总是有一个心结。” “县长，那太好了。县长对教育关心，是广林县所有学子和家长之福，也是教育工作者之福。”田茂芬笑盈盈地说，“县长，我敬你一杯差，代表教育口感谢你对我们的关心。” “不客气，教育工作不仅是教育口的工作，更是我们县里重要工作的一部分。我对县里各方面的工作都是陌生的，要请田县长多谈一谈，我们先教育工作的具体情况。”杨再新微笑地说，见面前这个女县长说话很有些意思，也有很好的态度。 第1363章 田茂芬说高考 听县长的语气，让田茂芬放松不少，只要不是来问责的，那就好办。得知县长在乡镇学校呆过，这样的人对教育肯定有自己的认知和理解，田茂芬也明白，不能随意汇报。 “县长，高台省这些年来在教育工作上有明显的提升，但总体水准上没办法与江上省比较的。好在各省的招收分数线不一致，要不然，高台省这里的学生都难以被录取的。 历年高考的成绩进行比较，就可以看到，高台省分数线与江上省等高考大省逐渐拉近，这充分说明整个高台省的教育水准在提升。 广林县的教育一直也是稳步有升，在整个松栗市的区县里，保持着前五的排位。因各年度学生情况不同，偶尔有滑落，但下年又会回到第五代位子上。去年，我先在松栗市排位正常，但后面的区县也是紧紧咬住，彼此相差非常小。 今年高考的预测，教育局那边已经在多次的联考中进行了总结，保五应该没问题，能不能争四，就是我们目前最期待的结果。 在高考这个工作上，广林县没办法与实力相比，只要是因为各区县尖子生往市里民中流动太大。市里的政策是几十年前就定下来的，要保住整个松栗市在全省各市的排位，对各区县招收优生的政策，一直都在行使。 我县通过这样流失的优秀生源在三十人以上，之外，还有就是家长自行与市民中、甚至将子女送到省城名校就读的，总和起来，至少有五十人，也都是优秀生源。 如果每一年进行统计，流失的优秀生源大约在八十到一百人范围，有些年度可能会更多。这样的情况下，主要的优秀生跑出现外就读，使得我县每一年在高考上，吃亏不小啊。 按照正常的比对，这些流失的优秀生源基本考取了一本或重本，算到我们县里的帐上，我们县在全市的排位可进到前三。”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明白田茂芬所说的情况。各地在教育这一块工作的做法，基本类同。正府在工作报告上，大喊重视教育工作，说什么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实际上却是将教育当成一件外套，需要的时候穿上，不需要的时候脱下。 教育口人多，负担大，又不能在短期有真正亮眼的成效。对于主要领导说来，任期里能够拿出手的成绩，才是他最需要的东西。有了工作成绩，才能有往上晋升的可能和机会。 百年大计这种事情，自然要慢慢筹谋，不能过于急躁。这个借口非常好用，教育的人向领导汇报工作，争取支持时，领导一方面会大谈特谈教育的重要性，另一方面自然是诉苦，将这些人打发走后，领导心里就是另一种态度，另一种想法。 当然，对教育工作这一块，表面的工作还是必须要有的，不然，引发的舆论压力也不会小。预测，但凡两会中，都会大谈教育，每一年的工作报告也会专门留下板块来谈教育，谈如何重视、支持教育。可你将多年的报告能进行比照，就会发现，每一年的内容，基本上就是复制的。 无法做到短期效益的工作，对主要领导而言，都是鸡肋，如何选择，还用多想吗。对广林县这边的情况，杨再新也理解他们这样的做法。 相对而言，高台省的教育基础一直都偏向落后，有历史因素，也存在经济实力问题，更在于地方的主官对教育的认识问题。 大西部的诸省在教育上都滞后，也是上面提到的原因。经济不好，家长对子女的教育自然不会有什么投入，也没法投入，普遍地认为读书没什么用，年龄稍大，选择做事的就多。 从小放任不管，这样的学生长大后在学习上，又如何能够与从小就进行各种培训的学生直接比较？很明显的结果是争不赢的。既然无法争胜，那就认同这样的结局、依旧保持原有的做法。 不说这些子女长大后的发展情况，单从学习成绩上，大西部各省自然不能与高考大省的学生比对。 高台省虽说与江上省相邻，但在高考方面，一直有明显的差距。据说，当成在岭上县有初中毕业生，直接到铜丰市某校参加高考，居然压过高三学生，考进一本的传言。 如今，高台省的高考提升很多，整体而言，对教育这一块的工作，也因西部大开发的推进，有了明显的变化。对教育的投入，是国家投入的一个大头，使得高台省各地学校建设、学校设备，已经超过了江上省，学生方面的补贴也是有了明显的提高。 这样的大环境下，高台省的教育工作整体提升，也是必然的。 “优秀生源的流失问题，这是各地普遍现象。不仅是广林县如此，相信松栗市其他区县也是如此，其实，江上省那边的各区县也是如此。家长对子女的关心，自然会让子女选择更好的学校就读，我们也不可一刀切下，阻断他们的选择。”杨再新微笑着说，“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如何提升我们县的实力，让家长们愿意选择我们的学校就读，这才是教育工作的核心，也是教育人工作的目标。” “县长这个说法太好了。”田茂芬稍带夸张的表情，让杨再新看来，心里在苦笑，与田茂芬之间的沟通交流，也不是一次就能够达成目标的。 “县长，提升教育体系的工作效率，提升各学校内实力，一直是我们县，在教育工作的方法。不过，一直都没有显著的成效，县长能不能将江上省那边先进的经验，给我们引进来？”田茂芬自然要这样的机会，将工作的问题，往县里的决策上进行推送。 “有机会，组织教育口精干人员到江上省去学习、交流，会有机会的。”杨再新肯定地说，也是先对田茂芬大一个招呼，留下一个由头。 长善完全中学的模式，可能无法直接引进广林县来，但模仿这样的做法，引进社会资金，投入到学校进行运作，提高学校真正待遇，自然会有教学质量的提升。 第1364章 印象不好 随后，田茂芬说来广林县几所高中的具体情况，也将初中、小学的教育教学情况，进行了介绍。两人谈了一个小时样子，杨再新说，“田县长，下午没具体安排吧。” “县长有工作安排，我听县长的。”田茂芬说。 “下午我们往教育局走走，看看那边的情况吧。先不招呼，就转一圈看看，然后去县高级中学。怎么样？”杨再新说，在办公室看材料，政治上午和中午，杨再新自然也想动一动，调节一下。 带着分管的副县长一起走，不算突然袭击检查工作，至于看到什么，杨再新不会立即抓住谁来立威，但只要自己往外走，消息就会传出，然后，让广林县各行业的人都自警，也是达到想要的结果。 “我听县长的。”田茂芬对教育局那边的工作情况，也是有些担心，但也不好当真私下通报信息，万一让县长察觉，可就糟了。 叫王平河准备车，也不说要做什么。几分钟后王平河回来说车已经到了。杨再新与田茂芬下楼，上车，王平河也跟着走。车出县正府，田茂芬说，“去教育局。” 车在教育局外停了，这是杨再新的意思，不想惊动教育局的人。直接到教育局办公室楼转一圈，最多二十分钟，就去县高级中学。 田茂芬自然不好说什么，三个人下车，到教育局门口，门卫准备拦住，杨再新走在前面，说，“我们来局里办一个事情，立即就出来。”门卫依然要他们登记信息，杨再新便让王平河留下来登记，与田茂芬先进大门。 对有人来教育局，是很正常的，平时对来人来客、工作人员，都比较多的。教育局面对的是全县的学校，还有一些家长、教师，处理的问题自然很多。通常的情况下，门卫也仅是让来人进行登记信息，甚至人多的时候，都不做登记。 进大门，不到二十米就是办公楼，办公楼一侧有一个篮球场和十来个停车位的空地。停车位已经占满，说明上班的人不少。 田茂芬在前面带路，进办公楼，压着声音说，“县长请。”办公楼为六层，没有电梯，从楼梯往上，先去二楼。走廊有些暗，两侧办公室的门多少关闭着，估计是开了空调，关上门免得冷气外泄。 这一层主要是教育局办公室的区域，第一室门开着，杨再新往里看看，见里面办公桌有六张，友人在办公桌的只有三张，其余三人不在，不知是处理工作还是真的人没到。具体的情况肯定会复杂些，杨再新主要看的，还是一种精神风貌，也是对广林县这边传达，自己要往下看干部工作情况的信息。 见教育局办公室的人不多，空了三张桌子，田茂芬脸色变得沉，但也不好说什么。往里走，是教育局下属的教科室、电教站等机构。有些门开着但没有人，有些门关着，试推一下没推开。还有两三个办公室的门开着，有人，也就一两个，都没满员。 如此情况就更不妙了，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没有一个办公室里是满员的，也同样说明问题。 匆忙走过二楼，随后快步往三楼、四楼和五楼，田茂芬跟在杨再新身后，步伐有些快而大，田茂芬都不能走圈走廊，杨再新就从走廊深处折回，往上一楼走去。 田茂芬不能解释，更不能让杨再新走慢一些，必须是跟在领导的步伐。到五楼，田茂芬都有些喘气了。王平河在三楼的时候就追上来，看到县长走马观花地看教育局下午上班情况，不知过后会不会发火。 从表面看，也能够看到教育局这边上班的风气与精神面貌，这样的现状，如何让县长满意？不过，看到县长的表情一直都显得平静，看不出内心的想法，王平河也在琢磨，这次突然过来，是要对教育系统下手？ 五楼的办公室，开门的更少。从门牌看，五楼是局纪检、工会、教育督导等科室。杨再新虽说没直接抓过教育管理，但他跟在章童俊身边三年，对教育口也是比较熟悉的，知道教育局这些下属机构的职责、职权。 虽然县长没说什么，但王平河却要将所看到的情况记下来，田茂芬也知道，今天所看到的情况很不好，这会让县长以为自己管理不到位，工作纪律放松了。她虽没什么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该对整个教育体系做什么工作，可不能让县长下一次，还看到这样的状态。 从五楼往下走，不再看各办公室，杨再新对田茂芬说，“田县，把负责分管教学工作的副局长叫过来，一起去高级中学吧。” “好。”田茂芬当即给副局长打电话，对方接通了，很客气也很尊重田茂芬，问田县有什么指示。田茂芬没好气地说，“我敢对你们教育局有指示？我问你，县长你在哪里。” 田茂芬的手机是免提的，就是要让杨再新听到，免得让县长误会自己。副局长说，“田县，我准备去高级中学看看，他们那边即将进行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了。” “在不在局里？”田茂芬听副局长有些应付的意思，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语气更不好。 “田县，我在半路上，正要去高级中学。您在局里？我立即返回。”对方也听出田茂芬的语气不对，显然是生气了。 “让他在高级中学那边等吧。”杨再新说。 田茂芬交待一句，要副局长在高级中学等，他们这边也赶过去，碰头。随即，三个人离开教育局，这边依旧没意识到县里主要领导来过，看到教育局上班情况。 到教育局外上车，司机知道下一目的地在哪里，便往高级中学跑。田茂芬几次想对杨再新做一下解释，但也明白，这时候怎么解释都不可能改变县长对教育口工作态度的印象。只希望副局长得知自己要去高级中学，那边有比较好的精神状态，让县长的印象有所好转。 车在街道穿行，车里有些沉闷。杨再新也不主动说话，对广林县的印象，确实不够好。 第1365章 王谋强 高级中学这边已经得知田茂芬副县长要过来，自然有所准备。教育局负责抓基础教育工作的副局长王谋强，先跑到高级中学，跟这边的校级领导招呼了。 杨再新他们的车到高级中学门外，王谋强带着学校领导，在大门外等着。杨再新也不想将车开进学校，对田茂芬说，“田县，我们下车吧。以后，县正府这边的人要进学校，都要求他们在校外下车，走进去。” “好的，县长。”田茂芬对杨再新这样的要求，稍微一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县长要对学校表达尊重的意思，至于下面的人会怎么做，谁又会将情况反馈到县长那里？ 田茂芬自然爽快地应了，说，“谢谢县长，教育出身的领导，对教育的重视果然不一样啊。” 三个人下车，王谋强虽说也参加了迎新会议，但这时候看到杨再新在田茂芬身边却没将注意力放在杨再新身上，以为是田茂芬带过来的年轻人。至于王平河，今天才算正式到县长身边做事，王谋强更不知了。 先前，田茂芬的语气很不好，王谋强自然要留意也没法的神态反应，担心真出什么事，挨骂、挨批那是小事，真要有处分这类事情，才叫糟糕。 田茂芬已经很有分寸地走在杨再新身边，按说，体系里的人一看这个架势，就明白田茂芬身边的人是更重要的领导。可王谋强哪会想到这，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迎向田茂芬而去，笑容极好地说，“田县好，欢迎田县来高级中学指导工作。” 田茂芬见王谋强没反应，对他说，“王谋强局长，这位是县长。县长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就来看教育系统的工作，指导高级中学工作，非常关心我们的教育事业。” 田茂芬侧身让杨再新在前，又进行了明确的介绍，王谋强才反应过来。说，“县长好，您好您好。” 王谋强已经有五十二了，在副局长这个位子上已经十二年。当初他因为岳父是教育局书记，然后，教育局这边举行一次副局长招考，自然将王谋强录取，而其他四个人都是陪考的。这位子上一干十余年，从最初的小心谨慎，到熟悉副局长后威风凛凛，再到如今资深副局长，按照他的说法，广林县的教育是他拼死拼活付出了的。 这些年来，广林县教育特别是对高考成绩的宣传，年年有新招，让广林县家长都觉得县里的高考当真在提升，在进步，即使依旧不满意，但也会觉得教育体系的人努力了、拼搏了，广林县本身就这个样子、就这样的基础。 王谋强在他人面前，说话很有水平，很有热情。可在熟悉的人面前、在真正知道广林县教育的人面前，也是唉声叹气，怨声不绝。深感这些年来的努力和付出，完全不对等，这不是他的错而是整个氛围如此，是县里决策所致。 不过，历任的县里主要领导，对王谋强这个负责全县教育基础质量的副局长，还是给予足够的信任，局长三两年换人，这个副局长却一干十二年，大有感到退休才退让之势。 王谋强原准备在田茂芬面前发点牢骚，为接下来的高考进行铺垫。高考的成绩如何，今年一直都在唱高歌的，如果考出来的成绩，与先前给出的预判差多了，在领导面前也不好交待。这时候，在副县长面前先低调，发牢骚，也是在向县里吹风。 可这时候，见新县长也过来，王谋强不敢有丝毫这方面的想法。 “王局长好。”杨再新表示了下，然后看向高级中学大门。那里还站着几个人，是学校的领导层。 田茂芬见机，让高级中学主要领导过来与县长见面。杨再新也迎上前，与校长、书记、抓教学工作的副校长握手。学校领导得知新县长到高级中学来，都紧张起来，不知为什么昨天县长才到县里，今天就带着田茂芬副县长来高级中学检查工作。 介绍情况，握手致意，学校和王谋强等表达了欢迎和感谢之后，田茂芬说，“先进学校吧，到会议室座谈。” 学校这边，立即将大门打开，这也是对杨再新这位县长的尊重，杨再新倒是不随意，听由对方安排。 从大门进，也表示县长对高级中学工作的关注。到会议室，见学校鸡飞狗跳的，有工作人员跑上跑下忙碌，杨再新进会议室，坐到校长对面。 田茂芬和王平河在杨再新身边，王谋强则在校长身边。坐下后，茶水是用饮水机的热水冲泡，自然不会是好茶。杨再新说，“校长，今天与田县长一起过来，是因为听说了高级中学教育工作成绩很出色，过来听一听，今年在高考方面，将有什么样的预测，学校在临考前，又有什么用的突击举措。” 听杨再新说了到高级中学的目的，让学校这边的人都放松一些。校长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说，“非常感谢县长对高级中学的关心，百忙中到学校来指导工作。县长的关怀，我会将这份深情传达到每一个教师、每一个学生，激发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激发学生学习的热情，在最后的一个月，进行决死冲锋……” 听对方说这些表决心的话，杨再新不过一笑，没往心里却，换成是自己给领导汇报工作，估计也是这样的说辞。 表了决心，随后，田茂芬开始介绍高级中学这些年来的高考成绩。杨再新听着，王谋强偶尔插话，说了广林县在每一年高考排名的情况。正说着，见有两女子从外面敲门进来，带来了水果。 进会议室后，便将水果放在杨再新面前，校长不多解释。王谋强说，“县长，辛苦了。” 杨再新等他们将学校情况进行了介绍，又听王谋强说今年高考的预测，表示乐观的同时，也说了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性。提到有两个学生，考取清大、京大的可能性不小，主要看临场发挥情况。 对于一个高考落后的县而言，真有清大、京大生，那就是最好的成绩。 第1366章 小承诺 “那两位考生是什么情况？”杨再新说，既然有考取清大、京大的可能性，那就是很好的苗子，只要一个考上，对整个广林县而言，都将是记入史册的事件。 “县长，这两个考生在高三的三次大考和全市联考中，每一次都是稳中有升。最初是五百八十多分，到第三次已经到六百三十多了，就看这次联考的情况。老师也用心指导，本人心态也比较稳定，考试中只要正常发挥，上线是没问题。”谈到今年的考生的情况，王谋强也有些兴奋。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赞同。有实力的考生，心态往往很重要。说，“我就不见这两位考生了。请学校向他们转告一句话，只要他们高考成绩达到清大、京大分数线，录取方面不需要担心，我来负责。” “啊，那太好了。”王谋强当即提高了声音，作为十多年抓基础教育的副局长，自然明白，很多考生的分数已经过线，却没有被录取的可不少。广林县这边也有这样的经历，因为在录取问题上，同样是要有门路的。 广林县目前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即使有考生过清大、京大的分数线，最多就是给对方招生人员打电话，或约见面。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有门路的人，自然不会受阻，只要达线就可拿到录取通知书。 见县长很认真地说这个话，便明白是县长给的承诺，王谋强当即表示，学校这边的工作会加强，但也不会施加过大的压力，免得让考生心理失衡。 杨再新在清大、京大没有直接的关系，可长善完全中学组建时，柳三妍的资源很不错，目前长善完全中学还没有高三生，这里的学生真的达线，请柳三妍招呼一声，解决录取是不会有问题的。 杨再新给出这样的一个小承诺，也是想对这两个学生一点帮助，人生机会，一旦错过，一个人的生存轨迹就完全改变成另一种。 自己与这样的名校有资源，也是在外有很强的关系，对县里的人也是一种压力。 学校的人也是非常高兴，但对于县长的承诺，确实不知有多少可信度。然而，也不敢追问核实，急忙表达了感谢之情。甚至包括田茂芬副县长在内，也不敢在杨再新的承诺问题上，多说什么。担心以后一旦不能兑现承诺，会让县长威望受到打击。 用县长的话来鼓舞学生加油拼搏，也是一种鼓劲的力量。田茂芬和学校的人，都是如此想。杨再新在这个问题上，也不多说，至于这些人信不信，那也得学生考了高分后，才会提到录取问题。等学生的高考成绩出来，填报自愿的时候，在过来关注一下，就不会浪费指标与机会。 “田县长，县里对学校的奖励，都有哪些激励措施？”杨再新说。 “县长，我县对教育一直都比较重视。每年都有几十万的奖金，只要达到预先预订的目标，就开奖。具体的从两个方面来列目标的，一是考生动合格率，以历年合格率为基础值，然后每提升五个点进行奖励；对于优秀率方面也有奖励；第二种是对考进重本的人数进行重点奖励，如果考入清大、京大，一个奖十万，考生拿五万，教学的老师分五万，上不封顶。 还有就是，除了对高三年级教师进行奖励之外，对考进重本的学生元初中学校的教师，也有对应的奖励。这样设奖，可激励初中教师们培养学生的积极性……” 这种对高考成绩进行奖励，国内是非常普遍的，也是各地领导们对教育工作重视的具体表现。 杨再新对这样的事情也是了解，当初在横折县时，也参与这些方面的工作，后来到怀仁镇，更对号入座学生高考进行奖励，也是要激励学生拼死学习。广林县的做法没有出乎意外，只是，对这样的奖励，还是太少了些。 学校的收入，除了人头办公经费之外，如今不准收取任何费用，就没有资金来源。水费、电费是学校最大开支项，另外，学校的接待负担也不小。 没有来源，开支又大。学校本身对教师的奖励，就是利用教师本身的绩效来重新分配。对教师而言，激励的效果就不明显，然后县里和教育局对教师工作的要求，提得再多，也不会有多少人动心。 前些年，学校还可从食堂、学校超市得到不小利润，用这些利润对学校进行开销，使得资金压力不算大，多少有些钱给教师们进行奖励。如今，新政策将这些都封堵了，县里将经营和管理权完全收回，这些利润就部分流入县里小金库，另一部分给承包的公司和老板拿走。学校对此，怨声大，却也没有办法。国家政策之下，说什么都没用的。 按照杨再新的意思，觉得县里有监管学校食堂和超市经营，对于利润的控制，要压在适度范围内。特别是食堂伙食的质量必须有保障，才能让学生对学校有归宿感，喜欢学校、喜欢教师，学生也才会喜欢学习。 学校的食堂和超市，确实是一块利润不小的市场。从经济效益看，广林县每一年从学校食堂和学校超市中，赚取的利润，至少是几千万。当然，实际上县里收益没有那边多，最多是总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就不错的。其余部分，自然在管理中流失，归入老板和一些领导手里。 对食堂与超市的利润情况，杨再新之前并不怎么了解，但他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长善完全中学营运一年多了，自然深知内中情由。 广林县这边的管理是什么样的模式，想来与长坪县或横折县都大差不差，一块大利润在面前，县里的管理者们又如何肯错过？ 对田茂芬和副局长、校长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奖励情况，不多发表意见。“田县长，县里对学校食堂、超市的管理，是怎么运转的？”杨再新转移了话题。 “县长，对于学校食堂和超市，县里的管理很严格。食品安全问题，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为此，我县成立了文达教育集团，专一负责这方面的管理工作。”田茂芬说。? 第1367章 学校那点利润 听田茂芬所说，果然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这一块肉肥美，自然有人在政策的前提下，要吞下去。 田茂芬所说的文达教育集团的老总是谁，杨再新这时候不想去了解，这个人很可能是县里某人的代言人而已，一个傀儡的存在。主要还是要搞明白，集团公司背后的人是谁。 这个文达教育集团，名义上很可能是县里的公司，但真正利益的大头，不会放在公司本身，而是在经营的各个环节里，将利润分掉。 举一个例子，像之前的岭上县那边，也是如此。杨再新从何治那里得知，负责全县学校餐饮食材提供商，就是县里背后的一些掌权者。具体的操作，也不难，比如说，学校食堂与超市的进货途径，县里是有明文规定的。 为什么可以规定？因为以安全作为籍口，是最为有理由的。这个前提下，学校就不能从其他途径进货，米、油、菜、肉、燃料等，将这些控制有什么好处？ 提供的货源与市场其实是一样的，但价格上，每一斤肉可以提价三到五角甚至一元。看起来不多，但全县的学校加起来，总量就是一个大数据。所有的蔬菜、米、米粉、面等，只要是学校需要的食材，公司都全部提供，价格上也都要高出一些。 学校里如果有人提出质疑，回应也很简单粗暴：公司提供的都是安全有保障的食材，质量好，自然价格要高一点的。至于学校领导，已经知道运转的模式，也不敢与县里争执。 超市的物品，是直接与学生对接的，因为学校封闭管理或半封闭的管理，学生不能出校门，所有学习用品和零食，都得在学校超市购买。如此，超市的物品价格也会比外面的要贵一些。例如，水写笔，外面卖一元或两元，学校超市卖三元，理由也是超市是正品进货渠道，自然要贵一些。 学校超市的质量到底如何，只有内部的人知道，外面的人质疑，县里也不会听。家长质疑，在群里有议论声音，班主任只有出面安抚，家长也不可能因为这点钱，在班主任面前大吵大闹，更多的人生中的内情，也明白说出来不会改变结局还要得罪人，自然闭口认割韭菜。 县里这种割韭菜的做法，正是国内很多情况下的操作，国人小民，见多了承受多了，也麻木了。 越是经济落后之地，难以找到赚钱的渠道，就会越盯紧这些有利可图的地方，并将这些利益最大化进行割韭菜。像如今长平县那边，谁还有心思去谋求学校那点进项？县里每年给教育系统额外划拨的资金都是几千万，自然不在意学校赚取的那点钱。对学校管理上，只要程序严明，确保安全，给学校更为宽松的环境，教育工作才会真正做好。 对于自己的想法，杨再新这时候还不想提出来，但文达教育集团背后谁才是主要的获利者，却要先弄清楚。等暑假时，将文达教育集团的手斩断，不准其插手学校运转，才会让教育体系有更好的环境。 田茂芬见县长没有继续问，也不知县长的意思，会不会插手这样的管理。对文达教育集团的运行模式，田茂芬是知道的，她作为主要的领导质疑，也从中得到一些好处的。新县长到后，会有什么新的指示，对田茂芬而言，自然也关心。 牵涉到自身的利益，谁都不可能不关注，田茂芬也不敢直接与杨再新谈这个事情，决策者的用意，作为下属只能遵从。 王谋强也意识到县长对这个事情有所关心，说，“县长，文达教育集团的实力强，学校对这种管理模式也有较好的反馈。当然，工作中还有不少方面，有待提升的。服务于师生，是我们县里管理的宗旨，会一以贯之。” “田县张，这两天，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大考开始了，你和王局长多关注这边的情况，我只有从你们这了解情况了。大考之后，尽快总结，我看看能不能找两套模拟试题来……” “请县长放心，县长如此关心教育工作，是所有教育工作者之福气，也是学生和家长的福气。”田茂芬笑着说。 “对了，在总结时，可以跟所有的高三老师传达一个信息，高考成绩超过预测，我在原先设立的奖项之外，追加三百万奖金。这笔钱，不要县里出，我负责去化缘。” 这是最直接的激励，听杨再新这样说，田茂芬大声说，“县长，太好了，你当真是最关心我们教育的县长。感谢，太感谢了。” 王谋强和高级中学的学校领导，也都站出来，表达了对杨再新的感谢。从外面找几百万到广林县来，目前对杨再新说来确实没有压力，不论是凡海集团，还是新琪食品，或静静的柳河公众号，拿出这点钱来，不成问题，也没有压力。 唐慧琪最初组建新琪食品，目的就是为杨再新铺路的。杨再新到广林县来，要打开局面，从某一角度开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对广林县的教育进行投入，也会得到广林县更多的人认可。 几百万的资金固然不少，但只要用对口，对目前的杨再新而言，这点资源确实不算什么。 “关键还是要有成绩，我去化缘，才好开口。”杨再新微笑着说，来高级中学一趟，对广林县的高考情况，有所了解，也会将自己给高级中学和教育口的承诺传扬开。 直接牵涉到钱，县里的人就会被触动，也可体现出自己在外的人脉资源。这种资源，对于目前的广林县而言，都是非同寻常的存在。 高级中学这边提议要杨再新给高三老师们鼓鼓劲，甚至给高三的学生讲话激励。杨再新却推辞了，说，“对学校和学生，我就不多指手画脚了，于事无益。你们按照正常的规律去做工作，就是最好的情况。我在县里，静候大家的好消息，也希望尽早得到好消息，才好提早给外面的人打招呼，兑现我的承诺……” 不管高级中学这边有什么反应，杨再新带头离开学校，到校外上车，走了。? 第1368章 拒绝见面 离开高级中学，田茂芬依然与杨再新通车，王谋强不知自己该怎么办，站在车外。王平河对他说，“王局，你先回局里。县长来高级中学之前，与田县到教育局办公楼主按一圈，今天办公室的情况不怎么好，你去给局长说说吧。” 虽然王平河是自作主张，对王谋强说这个事情，但在他想来，今天县长到教育局转一圈，所看到的，确实不怎么好。自然会不满，县长对教育工作的支持很有力度，在高级中学那里给的承诺也很有分量。教育局那边，自该主动找县长汇报工作，请求批评才对。 王谋强听了大惊，难怪田茂芬之前见到自己，没有平时那种和气态度。心里肯定在生气，教育局让田县在县长面前丢脸了。 王谋强急忙让学校这边开一个车，送他到教育局去，找局长汇报工作。 进县正府，杨再新便与田茂芬分开，准备回自己办公室。田茂芬知道，县长在教育局所见到的情况，肯定很不满意，但在高级中学时，给这边的承诺却又说明县长对教育这一块的工作还是很重视的，实打实的东西。 只是，这样的承诺，会不会兑现？领导许下的诺言，可信度确实不大。但县长到广林县后第一次承诺，总不至于不算话吧。又没喝酒，不至于夸大然后自打脸面。 “县长，我能不能再向你汇报一下工作？”田茂芬犹豫地说，这时候，重新提到教育局的事情，也不是好事。但自己真不主动认错，在县长心里会有什么印象？ “田县长，教育局那边的工作，确实有不足的地方。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事吧。有机会，坐下来好好研究研究，找到破解目前教育管理者思想迷茫的办法，再来讨论如何操作与落实。田县长，你看怎么样？”杨再新正说着，王平河却接到了电话，是教育局那边来的电话，说是要向县长汇报工作，检讨自己工作的过失。 王平河不能做主，走到杨再新面前，说，“县长，教育局局长电话，要过来做检讨的。您看……” “让他同田县长汇报工作吧。”杨再新不想就插手县里具体的工作，对教育这一块，今天已经触动了，没必要立即深究。做事不能过激，得让县里这些人有一个适应期。 杨再新说后，便往楼上去。出电梯，曹云华书记的电话就过来了，杨再新见识书记的话，忙接听，说，“云华书记好，有事找我？” “再新县长，刚听到消息，说你下午到高级中学看高考准备情况，还给他们承诺了两件事。我得知，也是心喜，再新县长这用心教育工作，广林县也该有改变了。”曹云华笑呵呵地说，这时候，曹云华特意打电话过来，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云华书记，上午和掌中午看资料，有些累，才想到过一个月就高考了，便去看看。” “怎么样，给承诺的资金有没有压力？真有压力，到时候上常委会讨论，过一过，先财政先挪一挪。”曹云华说，完全是拿不准杨再新的化缘能力。毕竟这里的高台省而不是在江上省，杨再新在江上省要搞到三百万资金，或许不会有太大压力，但在高台省，人生地不熟的，江上省那边的人未必肯把钱丢到广林县来。 “谢谢云华书记。”杨再新说，“云华书记，只要高考能够考出成绩，这个承诺，我应该能够解决。云华书记，有您这样支持我，在广林县还会有什么困难？” 杨再新听出曹云华的善意，杨再新第一次在县里露面，对县里具体工作的时候，给高级中学和教育口一些承诺，也是必然的事情。这样做，才会让县里的人，对新县长有更好的印象，使得接下来的工作更好打开局面，也让广林县的人更善意地介绍这个新到来的县长。 “再新县长，广林人民都会感谢你啊。”曹云华说。 “书记客气。”杨再新说，“书记，有时间为还想和你聊聊教育方面的工作。” “好，有什么事，我们谈具体一些。”曹云华也知道，广林县教育口的工作，问题也不小，就看县里对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教育这一块，县里因为没有经济实力，以前也是做一些表面的工作，做给上面看和社会看，只要堵住嘴就好。但今天新县长到高级中学露面，开口答应给三百万奖励，还承诺只要有人分数线达到清大、京大的最低线，就确保能够被录取。这些都表明了这个新县长，在外面的能力可不小。 王谋强刚到教育局门外，局长张文杰正在大门处，对门卫的保安大声骂人。有领导进教育局，保安居然都没有意识到，分辨不出来，以至于教育局这边等领导都走了，还不察觉。 这让教育局这边非常被动，家已经下午的上班情况，作为局长张文杰心里是有数的。这样的状态，新县长到这里一看，哪还会满意？说不准，下车县长过来，就会换局长了。 教育局的局长，几乎就没有任满届的，这也是教育口的人都弱势，随便一个正府那边的小头目，都可将局长像骂孙子一样骂。平时到行局去办事、开会等，也是备受这些小领导们奚落、贬斥。 张文杰在位置上已经三年，时间不算短。如今，刚换了县长，偏偏还让县长看到家已经上班的真实状况，肯定保不住位子了。不管结果如何，张文杰也知道该怎么应对，向县长当面去检讨，看能不能挽回。 得知县长不肯见面，让他到田茂芬副县长那里去检讨。张文杰心怀着深深的挫败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便问王谋强在高级中学见到县长的情形。王谋强说道县长根本没有提教育局的事情，而是关注高考、关注高三联考，随后又将杨再新给出的两个承诺，告诉了张文杰。 得知县长真正关注教育，一露面就许下重诺，这是大好事，可对张文杰而言，觉得自己的危机更大了。? 第1369章 谁最累 田茂芬还没回到办公室,也想明白,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当即亲自打张文杰的电话,让他立即滚到县正府来. 这期间,县长在高级中学给那边承诺的三百万，承诺要确保达线录取清大、京大的话，短短一个多小时，就在广林县传开了。 对县长这个承诺，有人嗤之以鼻，觉得县里这个情况，给再多的承诺也是空口白给，反正不能兑现。这样吹嘘一番，让人觉得这个新县长有能力、有本事。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看穿，以后无法兑现，看他还有什么脸，有什么威信在县里呆。 年轻人不够成熟就是如此，好表现、要面子，一亮相，就想博得别人的高赞。先吹嘘之后，不管能不能兑现，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这就是年轻人的冲动，不计后果。 对于这些这样看法的人并不少，因为他们深知广林县的情况，也深知高考的难度。这些人议论中，不看好杨再新有着看透新县长的意思，但也表明了很可能是新县长觉得高考反正都考不好，给再多的承诺，也不需要兑现。 不过，另一些人却不是这样看，对新县长在高级中学的承诺，非常认可。觉得作为一个县长，对教育真正关心，才是一心为广林县的未来关注。不然，到广林县来，瞎搞胡搞几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换一个地方去祸害。 这样的干部，如今已经成为大多数，成为潮流。大家都在口头上喊得响亮，要大搞建设，要有大动作，大作为、大发展什么的。口号越响，面子越大，实际上就是在祸害地方。 如今，区县一把手不能在本土任职，确实可防止土皇帝的存在，但另一种弊端就是，到任的主要领导，不会关心地方未来的发展，不会为地方做长久发展的打算。 而是自身在任期间，如何才能有更多的建设项目，有建设就有业绩，更有谋求利益的机会。 新县长到来的第一件事，就给教育教学方面的工作给予最为实惠的东西，那就非常说明问题。对这样的领导，真正关注广林县未来发展是完全可看得到的。这些年来，对广林县教育关注的话，都是在开会上发言中，实际上，就是走走，提几条要求，勉励一番。 当然，对另一些人认为新县长不成熟、不牢靠等，自然是不赞同的。至于一个月后，高考中，学生能不能考出好成绩，能不能如预期的那样，真有学生考分达到清大、京大的划线，就得看机会了。 这样的议论与猜疑，在广林县从领导层往下传，从学生传到家长，随即在社会上也都传开。对于县长的承诺，下面的群众自然也是相信的人有，质疑的人有，如此，从下午到晚上，几乎都在议论新县长，让广林县的人对新到来的县长有更多的猜疑与好奇。 张文杰虽说不是滚到县正府的，但他过来时，还是将王谋强副局长拉着一起到田茂芬副县长的办公室。 进办公室见副县长脸色黑着，张文杰进门就说，“田县，我检讨。” “你检讨有屁用啊。”田茂芬圆润的手掌在桌上一拍，威压溢散出来，“检讨要有用，大家都不要用心做事了。今天下午，教育局到底有多少人不去上班，你给我查出来。该处分的处分，该辞退的辞退。不想安心上班，自己走人，要在岗位上，那就好好做人做事。” 田茂芬也是真生气，知道教育系统的人，对与服从性一向都不好，上班稀稀拉拉，县里有什么工作，也是不能完全落实到位。这些毛病，不仅是教育局的干部有，学校的管理者与教师，在这些方面的毛病就更多。 比如，全国都在搞那个“#国学习”，这是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都是分有任务的，要求每一个人每天至少要多少分，但落实下去，最差的就是教师们。大家都觉得，不就是点开app，然后丢在一边洗脸刷牙，做完这些事情后，学习任务也就完成，多简单的事情。 但学校体系里，就有些人不配合，这显然是管理不力所致。真要是管理到位了，一声令下，令行禁止，统一如一。田茂芬对教育局和教育系统的人与事，早就不满了。以前，一直忍着不说，并不是没问题，而是这些问题已经长久如此，追责给张文杰，可能也没办法改变。 但今天这个事情出来，让田茂芬在新县长面前丢脸大了，所有积累的怒气，只有冲张文杰爆发。 张文杰自知理亏，教育局那边的上班情况，确实不好，虽然一再强调工作纪律，但对广林县而言，不仅仅是教育口的人上班稀稀拉拉，其他的人同样也是如此。或者说，其他单位人员上班情况远比教育口的更为严重，只是，这些单位的人少，不受到关注而已。 张文杰、王谋强对广林县干部的情况是数学的，其他单位的干部上班，有更明显的季节性。特别是乡镇干部和正府体系里的人，他们经常有月检查、季度检查、半年和全年检查，迎检工作上，资料准备会非常忙碌，加班通宵也是常事。这给正府体系的领导一个印象，就是他们的干部上班最为辛苦了。 而教师们少有受到风吹雨淋，没有下乡、赶材料，通宵熬夜等，便觉得教师每天两节课，九十分钟，其他的工作，再加九十分钟还有做不完的道理？所以说，其他体系的领导与干部，都会觉得老师工作最轻松的。 这样的印象产生之后，自然觉得老师轻松，拿钱不少，工作再不负责，出现上班稀稀拉拉的，就最不该了。 听副县长语气严厉，张文杰不知该说什么好，今天的情况，绝对没有可解释和辩解的可能性。只有缩头起来，听凭副县长骂。 张文杰在县里也是受习惯了，不说田茂芬这样的副县长，是他的顶头领导，就是到县正府办或县正府里其他单位，任何一个副科级干部，都可能将他批得狗血喷头。? 第1370章 怨气与坏主意 怒气在喝骂中慢慢散去，田茂芬也知道，县长已经看到教育局的上班情形，即使如何骂张文杰，也只是出气而已，不能解决问题。 “张文杰，你立刻把教育局所有干部召集开会，先确定哪些人在上班，哪些人到下面学校出差，哪些人不在岗。一定要落实到位，不能想蒙混过关，更不要想以为县里这边不知道，侥幸过关。 列出表单，查对门口监控，将下午每一个到上班的人，都记下进大门的时间，哪些从上午进教育局一直没有出门的，也要列出清单。有哪几个到单位打卡后就走到，提前离岗的，下午没去单位的，都清查出来，一个都不能有误，能不能做到？” 张文杰听田茂芬这样说，心里叫苦，这种查人上岗的事情，本身就很难做。有些人本身在家，或几个邀约到宾馆打牌，却报告说到乡镇学校出差了，谁能够完全将这样的人清查出来？只要有人没查到，而其他人却又知情，最容易搞出事情。 但今天这样的情况，教育局总得做出一个态度来，至少要有一份实在的名单，来县里汇报。明白躲不过，张文杰说，“请田县放心，我立即返回局里，将今天教育局上班名单查清，然后向县里汇报。” “快去吧，今天我要结果。张文杰，我跟你再说一句，今天拿出来的名单，必须是实打实的，要是今后名单里查出有假，别说我不先提醒你。”田茂芬说这个话时，语气很不好，也显示了情况的严重性。 “请县长放心，一定核实精确，不会在有差错。”张文杰应到。王谋强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也明白今天的情况有多严重。 两人从田茂芬办公室出来，立即给局办公室打电话，让办公室通知教育局全员立即到会，签到时要记录时间。 随着通知下达，教育局自然一片哀叫声，可等干部们得知情由，大家都不敢抱怨什么。 张庆生得知了消息，对杨再新在高级中学给高考所作出的承诺，嗤之以鼻。对这样空口白诺的话，不屑一顾又很生气。 对于这些这种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随意地支配县里资金的做法，让他如何不怒？ 县里财政这一块工作，目前是张庆生负责，当然，按照一般的工作分配。常务副县长掌控县里财权，对县里开支与收入进行合理支配，这是普遍的做法。 县长不抓财权但却有财务上的支配主导权，一般的做法，会先同常务副县长通个气，问一问财政的情况。 对县里能够开销的资金，早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去年应该给干部发放的五项文明奖，至今都还没看到钱在哪里。可杨再新一句话，就抛出去三百万！ 这笔钱，本身就不是开销范围内的资金，要筹措这笔钱，也不知到哪里去弄。张庆生在办公室生气，觉得反正不是他给出的承诺，索性让杨再新一来就无法兑现自己向外的承诺，好好丢一下脸，免得自以为是，对县里的工作胡乱开口。 教育上的资金投入已经够大了，人多，仅仅是人头工资这一项，就是县里最为沉重的负担。每年筹措的绩效奖励、五项文明奖励，教育这一块也是占据大头的。 如果说，教育这一块的人员减掉一半，县里财政的压力就会小多了。或者说，将这三百万资金，承诺给正府体系的干部，至少每个人都可分到几千块。如今，正府体系也为每个月的下村补贴、车油费、误餐费等筹措不到钱，没法发下去，县里将这些可发放的项目，都下到乡镇自己来承担。乡镇哪有途径可筹措钱来解决这些资金，自然是将各月的表册对方在会计资料柜里。 乡镇的干部，对县里这样做也是怨声很大，因为国家的政策在人头里是有补贴的。这也是高台省各地干部，为什么工资比江上省要高出一截的原因。 到广林县这里，从好几年前，就将干部的一些款项扣留在市里。市里截留一些，给县里划拨一些。这些钱，作为县里工作运转的额外部分，本应发给干部个人的，却转变了使用途径。对干部而言，绝对多数的人，都不知这些钱的。 被扣留的钱，主要就是文教卫系统的人头，这些系统里的领导自然不敢站出来争。也不会有谁肯给这些人说一句话，就这样一年一年地运作，县里领导印象中反而成为一种必须的做法。 张庆生更生气的是，杨再新对县里的情况完全不熟悉，不知县里财政的压力有多大。到县里后，还不主动与他沟通、请教，再说，杨再新实际的人事岗位还留在江上省省部二处，到广林县来，不过是挂职的性质。 这一点，外面的人或许不知，但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钟泰云亲自送杨再新到广林县，如果不是钟泰云很明显地表示市里对杨再新的支持态度，在张庆生想来，杨再新到广林县后，根本就不能沾县里实权的边边。 直接找杨再新谈县里财政的事情，张庆生又觉得不愿意。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找他？县正府这边，谁说了算，大家会听谁的，到目前都还是未知数。张庆生觉得，这个局面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如此，最好是杨再新这个新县长，两三个月都在熟悉情况中，那广林县具体的政务工作，各局、各乡镇、各副县长都独自运转，将县长的职位架空，那才是对广林县领导们最有利的局面。 而这样的局面，也不是很难形成，完全看杨再新这个新县长在具体的工作上面如何把握，如何插手各方面的工作。这是很考人的一关，没有工作的经验，是不容易做到的。 对一个主官而言，会掌控、会用人，会支配手里的权力，才是最大的成功与智慧。 张庆生知道杨再新的履历后，觉得这个年轻人绝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来就直接担任县长职位，没有副县长的过渡期，肯定缺少一些手段和经验。 第1371章 小动作 在拭目以待的同时，张庆生觉得还有必要做一些事情，给杨再新接连不断的压力。让这些事情，完全分散他的精力，让这些杂务纠缠住不放，脱身不开，自然会让县里更多的人，看到杨再新缺少能力的真相。 只要县里干部对新县长有这样的印象后，自然不会尊重他、也不会在他面前有什么表现和忠心。 一开始，张庆生还觉得先不要做出什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可得知杨再新在高级中学承诺给高考三百万后，张庆生怒气之中，也就下了决心。 这是这个年轻的幼稚，逼得他不得不采取自爆措施，这也是对广林县的保护。真让这个年轻的人在广林县瞎胡闹，两三年后，这个家伙回江上省后，丢下的烂摊子，谁来接手？吃亏的又是谁？ 张庆生作为广林县人，他如果要升任县长，是必须离开广林县的。但作为常务副县长，行使县里的职权，却没问题。最好的情况是，杨再新在县长职位上挂着，而行使职权则由张庆生来做，就是最好的局面。 只要这样局面维持两三年，对张庆生说来，不仅有十足的实惠，在市里领导那里，也会给领导们一种印象，张庆生确实有能力担任县长职位，可以将一个县交给他来管理。 如此琢磨，张庆生这一夜觉得完全可行。具体如何操作，才不至于明显地将他表露在外。在县里，要体现出一种他对新县长是尊重的，也是给予极大帮助的，只是，这个新县长是一个草包年轻人，没有能力，空有一个虚名。 如何达成自己定下的目标，对张庆生而言，难度不大。作为老资历的广林县主要领导，在广林县有强大的人脉，不少乡镇领导与之往来密切。很多事情，只要稍微暗示，下面的人就会领悟，并将这些事情落实好。 广林县的工作千头万绪，但如今最让人头痛的，自然是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处理。这个事情，市里都没办法，何况县里的领导？对于新到来的县长，面对这个事情，会不会给逼疯？ 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搁置烂尾，十几个乡镇，几百个村的群众受到项目的牵连，损失大，群众也没办法进行生产。这样的事情，从两个月以前，就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随着胡洪庆的落网，县里只好挂起免战牌，将一切工作的处理都搁置下来，推给市里。 如今，只要将新县长到来的消息，传到乡镇传到村里，表露出新县长处理事务的能力非常强，在市里省里都有很多关系，肯定能够将我县万亩草原娱乐城的事情完美地处置好。 如此，村里那些人还不得轮着，每天来一些人找县长解决问题？这是必然的，至于村里人到县正府后，会有什么结果，那不是他张庆生要关注的。甚至都不要跟县正府这边的人有任何招呼和暗示，大家都或乐意站在岸上看杨再新落水！ 不过，如何让人不察觉自己在其中做手脚，才是重要的。如何做到这一点，其实也简单。张庆生只要给乡镇的人招呼一下，对于自己得力的人，他们会向下面传扬新县长的诸多才能，目的就能够达到。 如今，乡镇和村里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推进情况，是最让人关注的，一旦得知有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可想而知，村里的人会有什么态度。能够不成群结队过来找新县长，就是很不错了。 当然，对来人群访的规模要做好控制，这些也只要提一句就可。下面的人，自然能够领会其中的意味。群访这个事情，只要不是三五成群的人到来，就不会闹出事件。人多了，县里才会有警员等插手干预。 张庆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越想，就觉得越可行。细节上，也物色到了。只要等天亮，就开始着手实施，至于真正的结果，张庆生是不会亲自去关注的。不然，就会露出一些端倪，让县里和市里的领导意识到是谁在搞事情，这些人也会针对自己的。 睡之前，心气开始平静，反而是一种期待的心态，看看这个新到来的年轻县长，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早上起来，给和平镇的王高品发一条短信，让对方看过就删掉。也不管王高品接下去会怎么操作，不要他在这个事情上有任何汇报。 王高品是张庆生的老朋友，情谊比较深。王高品能够在和平镇担任书记，确实是张庆生一力推上去的。这一点，王高品明白，当初他已经完全出局，结果都成稿了，张庆生先看到这样的结论，然后争取，最终将王高品推上去。 对于县里的人事安排，这种没有完全公布出来的人事调整方案，都是在不停地变化与博弈，要等对外公布才算是结果。甚至都还不是最终结果。 对王高品说来，那就是张庆生救下他，让他能够上位。这是政治生命，比起自然生命都重要的东西。 接到来自张庆生的信息，信息并不明确说什么，可王高品参加过县长到任的回忆，知道新到来的县长年轻。自家老大对这位到来，完全削弱了老大手里的权势，会有什么样的心思，不用多猜测。 老大要高一些事情，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这样的事情在体系里很正常。没有斗争的体系，那不是正常的生态。王高品也明白，要给新县长上眼药水，必须小心又谨慎，还不能是他亲自出面。也不能是他和平镇的群众最先去县正府找县长。 一大早，王高品就在琢磨这个事情，又不能找谁商议甚至都不得问老大的心思。不过，王高品在乡镇干部里也是有不错威望，朋友多，酒友也不少。当即，便发出邀约，中午搞酒，不见不散。 第1372章 心机深 发出邀约，自然积极有人响应。王高品也明白，这事情不能扩大，不然传出去真不是好事。县长能不能将自己怎么样，还两说，可市里一旦听到消息，钟泰云不会亲自跑广林县来找自己，但绝对会在自己升迁上断掉前路。 千麻镇书记王柏长，与王高品之间平时往来不多，但实际上是认了兄弟的深厚关系。这种私下往来，彼此之间只要有几次私密的行动，就可将关系确定了。 王高品和王柏长的往来，是两年前的一次到县里开会，乡镇的领导们到县城，自然会一起吃饭、喝酒、娱乐、放松，也会打一些小牌。 拿出也是偶然，王高品本身不想参与什么活动，准备找张庆生的，请老大吃饭然后安排一下娱乐节目。但张庆生突然无法脱身赴约，王高品闲着走到另一房间，正好那里约麻将还三缺一，王高品便补上缺额。 打麻将过程中，王高品手气格外旺，赢得多。到半夜散桌，王高品便用赢来的钱请夜宵。夜宵中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有些醉意，等结帐时，见其他人都上车走了。 然后见王柏长还在等着，王高品心里多少有些感动，便邀王柏长再去安排节目。到一夜店，看到一个很年轻水嫩的，两人都有意，说着说着，两人邀定一起办事。 随后，王高品出资，将女子带到另一酒店房间，三人同戏。这一夜的经历，使得王高品和王柏长之间的关系完全改变，成为很亲密的关系。对外，他们都不显露这样的关系存在。这两年间，两人又有过两回共同戏一女的经历，彼此都感觉是很高兴头的事。 接到邀约，王柏长还以为王高品又有兴致，在手机上，便将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好，中午前，便离开镇里往县城去。 王高品和王柏长的见面比较隐秘，王高品在饭店房间等着，然后王柏长过来。也是悄悄地到来，然后进房间去。见了面，王高品说，“哥，你来了。” “老弟招呼我肯定要来，怎么样，有目标？这次我请客。”王柏长说，按照两人的习惯，该轮到王柏长出资了，这方面，彼此都不会赖皮。 “哥，没有目标啊。很难找到像样的，除非到市里去，或到铜丰市那边，据说有一条街，十几家店子一排在那里，随意挑，都是二十来岁的。有不少还是在校的妹子。”谈到这个话题，两人也不用遮遮掩掩，很直白地谈论。 “找个时间去看看。”王柏长笑呵呵地说，对这方面，彼此有默契，不需要多说。 “不过，哥。”王高品说，“今天邀哥过来吃饭，主要是心里烦，有些事情又不能对外说，唯有在哥这里还能说两句。” “老弟有心事？只管说出来，哥能够做到什么，我肯定会去做好。老弟，世上顺心顺意的事情少，也因为这样，我们该寻找快乐的时候，就得找乐子。是不是这个道理？对烦心事，只要说开了，就让烦心事像吹落到叶子，吹到某个地方烂掉。” 王高品故意感叹一声，却不说具体什么事。要了菜，叫了一瓶酒，两人便喝起来。一瓶酒喝的差不多，王高品再提起心里烦恼的事情，说到目前新县长到了，乡镇的工作可不好做。担心新县长在县里胡搞，“老哥听说了吧，新来那位，开口就给高级中学那边丢去三百万。要是县里真有这些闲钱，怎么不给我们乡镇来点？都多少年来，下村餐补发不下去，手下的人心里不平衡啊。” “一样啊，我那边的小兔崽子们也是总在提这个事，三百万传开了，有人在工作群里就骂娘。难做啊。”王柏长也是一声叫苦。 两人说几句，喝一杯酒。一瓶酒解决了，王高品说，“老哥，再来一瓶？” “算了。酒入愁肠愁更愁，喝酒不能解决问题啊。”王柏长说。 “还是哥说得对，那就不再喝。哥，县里为万亩草原娱乐城的事情，大家都在叫苦，乡镇这边就更难受。新来这位这样闲，也不见他为万亩草原娱乐城的事做点实际的事情。想到村里那些人找上门闹，就头痛啊。” “也是哦，你那边也很难吧。我这里也是，昨天下午就有人听说新县长到了，问我会不会解决万亩草原的征地问题。” “那叫他直接问新县长不就得了，问我们乡镇有什么用？”王高品顺着王柏长的话说出来，一脸的不满，心里却在打鼓，不知王柏长会不会顺着这话说，可他也不能直接将王柏长推出去，彼此是关系亲密的兄弟，而且也会想透其中的厉害。 好在王柏长心里也为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事情怨气大，又喝了一些酒，脾气自然长了。听王高品这样说，也顺着说，“老弟这个想法不错，就该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感受一下我们基层的苦处。老弟，我回去让人直接到县正府去找那位，看透怎么处理。哈哈哈……” “老哥，这样做确实解气，但风险可不小啊。”王高品说，“还得好好想想，不能意气用事啊。” “怕个卵，还能处置老子不成。又不是我找他闹，农户的问题，难道就是我们乡镇的事情？说到底，还不因为县里那些人喜欢拍脑子决定，才有这个事情。他敢来广林县，就要有这份挑担子的量火。老话怎么说来着，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哥……”王高品心里暗笑，但却要劝说王柏长，知道越劝这个事情才会钉死。 “老弟，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搞。”王柏长拍拍王高品的肩膀。 “哥，既然这样，我那边也叫几个人一起去。”王高品愤然地说。 “老弟啊，这个事情不能这样敢。人可以让去，但不能多于三个。分批去嘛。我们千麻镇的去几天，你们和坪镇的听说了，也有人去问县长，这就很正常嘛。群众找县里主要领导解决问题，这是正常的工作嘛。”王柏长有些得意地说。 “还是老哥考虑周详，好好好，我也算学到一招了。哥，这个事情结束后，我安排车，走一趟铜丰市，也去体验体验。” 第1373章 烂人刘三宝 两人分一瓶酒，不至于醉。出饭店，各自离开，王高品和王柏长并没有一起走。 王柏长到人少的地方，给村里主干直接打电话，说了村里的事情。接下去村里人怎么做，有村干去安排。挂了电话，王柏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醒酒，这个事情是不是不该做？只是已经安排下去，也不好立即否定。 这段时间，乡镇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村里的人轮换着到乡镇来找事，要乡镇立即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征地遗留下来的问题。征地款这种事情，哪是乡镇能够做主的？村里人说，当初征地时，就是乡镇干部来做思想工作，签协议也是乡镇干部在主导。有图有真相，总不能不承认。 可这些事情，乡镇干部不过是在执行县领导决策，落实具体工作，哪能够做主？当然，村里的人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村里人到县里找领导，也难以找到，见不着面。 刘三宝五十几岁，在村里也是一个烂人，谁都不怕。村里本来要选他做村主干的，可镇里审核一关过不了。刘三宝也不在乎，依旧是那种烂人的样子。 大清早骑着摩托车从村里到县城，进城后，和搭乘在车后的王大平找了街边摊，吃过早粉。便往县正府大门去，将进大门，坐后面的王大平拉拉刘三宝的衣服，说，“三哥，我怕啊。” “怕什么卵？”刘三宝恶声恶气地说，“怕什么卵？又不是做坏事。我们的地被占了，不给钱，难道还不准问了？天下没有这个理。县里不作为，老子跑市里、跑省里去问，再不然，跑京都去，总该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吧。” 在县正府大门外停了车，刘三宝牵着王大平的衣服走，两人在村里说好了一起来，这时候可不准王大平跑了。 门口的保安也不盘问，进大楼，刘三宝先在一楼看了办公楼的分布情况，找到县长办公室所在位置。这不是刘三宝第一次来县正府大楼，之前在胡洪庆时就曾到县正府来找事，没解决。 这次，听说新县长到了，还是很有能力的县长，很有可能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的问题。村里的人如果不急，县里肯定更加不急，拖三五年都有可能。要给县里一点压力，大家轮换着到县里来追问征地款和被征地的后续问题，是必须的。 也是村里群众向县里主要领导传递一种意思，要县里尽快地解决这个问题。刘三宝在村里人议论时，自愿第一个到县正府来打头阵，村里王家是大族，王大平当时就说他敢和刘三宝一起做烂人。 电梯不能直接到县长办公室，刘三宝看出新县长的办公室还在之前胡洪庆办公室的位子，就拉着王大平走楼梯。八层楼的楼梯也不算难爬，两人从楼梯走，就很安静。来上班的人，都是从电梯而上的，不会与他们碰面。 楼梯没有标示楼层，刘三宝有经验，每爬一层楼，就记一个数。到八楼，推开消防通道门，见宽宽的过道非常安静。王大平说，“三哥，没走错吧。我们是不是下去得了。” “你怕卵，跟在我后面，又不是要你开口。”刘三宝没好气地说。 这里同样有不少办公室的门，但都是关着。往前走，刘三宝也拿不准到底有没有走错。然后，见到挂有“县长”门牌的办公室，再回忆一番，对王大平说，“对了、对了，就是这地方，我以前找胡县长，到过。” 办公室门也是关着，刘三宝不知县长是不是还没来上班，或者是有什么事情不来办公室，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一县之长，肯定很忙，也很多人找，这是必然的。 敲门，重复了三次，办公室里面没有回应。看样子是县长不在，使得王大平松一口气。说，“三哥，怎么办？回去吧。另外找时间再来。” “王大平，你再说这些话，信不信我把你说的话会村里说给大家听？”刘三宝知道王大平怕了，可他会更怕回村让人笑话。村里人胆子都小，怕事，不敢正面面对事情，只敢在村里骂娘赌气。 王大平笑起来，说，“三哥，我真不是怕。这不是没找到吗，有没有县长电话，到哪里去找人。” “我们等一等，说不定县长就过来了。”刘三宝说，“反正今天没见到县长，就不回村。” 两人在门外站着，等了十多分钟。突然有脚步声从过道另一端传过来，王大平忙往刘三宝身后藏一下。刘三宝见过道尽头，出现两个人。一个年轻，另一个也是陌生面孔。实际上刘三宝在县正府这边本身就没有什么熟人。 等两人走过来，那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走到前面，语气不善地说，“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嗯？” 刘三宝见来人这样问，看一眼，也不怵，说，“我们来找县长的，你是谁？” “找县长？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给你们转达。”王平河说，真不能让谁都来见县长，不然，县长还如何做工作？ “你是哪位领导，我们只找县长。见到县长，我们才会说事情的。”刘三宝依然不惧，胆子很大。王大平就有些浑身发抖了，如果在村里，人多，他自然不怕，敢冲在前面。可到这里来，就不行了。 王平河还准备呵斥两人，杨再新见了，拦住。知道面前这两个人的到来，很可能是背后有人支使的。真是如此，自己避开不能解决问题。再说，广林县这里最让群众上心的事情，是什么？自然是万亩草原娱乐城征地的事情，对于这个事情，杨再新觉得对方这时候找来，也很顺着他的意思。 “我是县长杨再新，找我有什么事情，到办公室说吧。”杨再新说，随即将办公室门开了。 刘三宝来之前就知道新县长很年轻，但没想到会这样年轻。说，“你真是新来的县长？” “我是杨再新，也就是新到来的县长。进来谈吧。”杨再新说着先一步往办公室里走。 第1374章 好县长 办公室的用品是全新的，与上次刘三宝到来的情况不一样。杨再新进办公室没去办公桌，而是到沙发那边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到来的两人。 这两个人也是有较大差别，一个显得大胆而镇定，另一个却畏畏缩缩，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稍微判断，也猜出一些端倪，不过，杨再新也不以为意。到广林县来，接触群众，解决问题，这都是必然的，但是，今天这两个人的到来，是偶然吗？难道是昨天到高级中学引发出来的？ 目前，杨再新几乎没有消息渠道，无法从外面获取信息。等两人坐下，杨再新说，“有什么事找我，说吧。” “你是新来的县长？”刘三宝问。 “是的。不是县长，怎么会有县长办公室的门钥匙？你是看我年轻，觉得不像。是不是？你是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找到县正府来。”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 “真是县长啊，”刘三宝又看了看杨再新，“我也听人说，新县长很年轻，还真的年轻啊。县长，我是千麻镇王家村的，叫刘三宝。他叫王大平，我们一个村的。” “千麻镇王家村有多远，我真不知道。”杨再新笑着说。 “县长，千麻镇王家村离县城二十多里。”王平河说。“你们王家村的人，有事不找镇上，直接跑县正府来，越级了，知道不。” 杨再新也不敢与王平河说什么，看着刘三宝说，“刘叔，看你面相，该四十岁了吧，你可不要告诉我说五十几岁了。蛮精神的，说明家里生活条件还不错啊。” 刘三宝一听，觉得这个新县长与之前的胡洪庆县长完全不同，说话的语气也很好。便放松不少，说，“县长，我真的五十三了。” “真看不出，说明刘叔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不显老。我以为才四十出头呢，”杨再新笑着说，“王叔，你也五十了？” “我……我也是……也是五十啦，多了……”王大平说话不利索，头低着，不敢看杨再新。 见王大平这样子，也不多看他，免得让这个人更难受，笑笑，对刘三宝说，“刘叔，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县长，我看你是一个好人，好领导。我们这个事情原本不该来麻烦你的，不过乡镇和村干都不肯给我们答复，说不上他们可以处理的事情。县长，你也是新到广林县，情况可能还不了解，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将村里的事情，说给您听一听……” “刘叔，你们有事，找我，是应该的。能不能解决问题，我目前只能说尽力而为。先说什么事吧，事情总要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是不是？”杨再新依旧面带微笑，王平河在旁边，见杨再新虽然没有摆出县长的架势，可来人似乎对他的印象很好，态度也明显有变化，使得整个场面就在县长的掌控之中。 “县长，那我就说说。”刘三宝虽说在村里是有名的烂人，可他说讲道理的角色，对不讲理的人他才使横，霸蛮。对讲理的人，他也是讲理的。 “前两年，县里引进一个项目，叫万亩草原娱乐城。将我们村大多数的地都征收了，村里人原本不答应。但经不住镇里干部劝说。干部说这是县里的一个大动作，为子孙后代谋福利的，各家的地必须要接受征收，这是县里建设的大格局。 我们各家不得已，接受了乡镇干部开出的条件。最初还没签约，只是协议好了。然后到去年，本来该兑现征地款的，但那边公司一直没有来人兑现。我们找乡镇，乡镇说不归他们管，找县里，县里也说与他们无关。让我们找公司，找公司到哪里找人？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办那边，我们找来很多次，那些人都说他们是来督工的，关于钱的事情，得直接找公司副总才行。我们找副总，肯定是找不到人。 村里的人商议不准公司占用我们的地，可那些地已经荒一年来，损失谁来负责？而乡镇这边的人，也不准我们去耕种那些地，说已经跟公司签约了，土地已经被征收了，不再是我们自家的。要强制耕种，那时违法的事情。 县里一直说征地款肯定不会少我们一分钱，但一直以来，一分钱都没看到。今年，胡洪庆这个坏蛋总算被抓了，我们以为事情能够解决。谁想，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老板亏空太大，跑路了。县长，你说说看，我们如今将地收回来，两年的损失不要了，您说可以吗？” 杨再新听刘三宝说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搁置在那里，县里担心老板揪住县里的错，然后索赔。村民的损失，谁来负责的问题，当然不是县里领导们要考虑的事情。 甚至包括松栗市的领导，对这个项目的态度也是如此。杨再新自然明白，对这个项目如何处置，心里已经有打算。只是，暂时还没找到万亩草原娱乐城老板，没有直接同对方沟通，这边的工作也得暂缓才行。 杨再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个事情。说，“刘叔、王叔，今天你们来找我，就是为这个事情。还有其他事情吗？” 刘三宝摇摇头，说，“县长，您才到县里，这件事情本来与您关系不大。让县长您为难了。” “刘叔，可别这样说。你们认我是县长，我才是县长，对不对？县里的事情，哪怕是之前留下来的问题，我过来了，也该进行解决的。可不能推诿。”杨再新说，“刘叔、王叔，今天你们找我，将事情说了，但我今天也不能直接就给你们答案。 对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问题，确实很急切，牵涉面据说也很大，十几个乡镇，几千户人家。这些群众的生活、生计，都是我们工作范围，得管，还必须处理好才行。 但今天，我要跟两位叔叔说一句对不起。请你们给我一到三个月时间，到时候彻底解决这个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遗留问题，你们看行不行？ 要不我给你们写一份承诺书？到时候，我兑现不了，你们到办公室来骂我。” 第1375章 给承诺书 见杨再新带着认真的样子，也很诚恳，刘三宝说，“县长，三个月时间不长，我们肯定能够等得起。只是，春季过了，地再不耕种，就错过季节。您看能不能这样，反正这个项目也做不下去了，这些地迟早要退还给我们，我们村里提前把各家的地收回，自家耕种，损失总要少一些……” “刘叔、王叔，”杨再新说，“刘叔这样说，我想，这个万亩草原娱乐城牵扯到的每一家一户的人，都是这个想法。县里和市里对这个事情是怎么处理，有什么决定，我暂时还没具体了解情况。 但我听刘叔说了情况后，我在猜。这个老板，正希望各家把地拿回去耕种呢。只要大家耕种了，不仅拖欠征地款不用给付，还会反咬一口，要县里赔偿他的损失。这样一来，这个老板会将亏损全部弥补回去，还有赚啊。 县里和市里之所以难做决策，不是不帮大家。因为你们与对方公司签订有协议，具有法律效力。按照法律程序来办，有时候确实不合情理啊。要不，县里和市里怎么可能不帮几千家的群众？刘叔，你说呢。” “啊，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刘三宝也明白，县长对他说的是真心话，这些牵涉到法律不问题，不是谁以为对就是对的。只是，这样的事情拖下去，农户的损失不少他们能够承担的。“县长，征地之后，已经拖了两年，如果那个老板一直跑，不露面，那我们是不是就得一直等下去？” “不可能。请刘叔放心，我到广林县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解决好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下来的问题。但我刚才也说了，大家得给我一些时间，我得先弄清楚这个项目的前因后果，遗留的问题关键点在哪里。还要将老板找出来，面对面解决好问题，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做法。刘叔，你说是不是这样？” “县长，我们相信你。”刘三宝听杨再新说得在理，表示完全信任县长。 “谢谢刘叔的信任。”杨再新笑着，“刘叔，这样吧。我之前给你承诺的三个月彻底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的问题，不是口头说说，我给你一份承诺书，签字，盖上县正府大印，你拿着，会不会更放心？” “啊，县长，这……”刘三宝觉得既然相信县长，这么做就过分了。新县长到县里才两三天时间，对县里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就全面了解，要三个月来解决这个问题，非常合理的。“县长，我相信你的，不用写承诺书。” “我看，还是写一个，对刘叔是一种交待，对我也是一种警醒。免得自己在工作上有什么疏忽，有一件事情挂在那里，也是一种督促，是好事。”杨再新显得稍微严肃，随后不等刘三宝说话，对王平河说，“王秘书，你起草一份承诺书，就说县里保证在三个月之内，彻底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下来的问题。我来签字，作为成承诺人，担负责任。” “县长，不能这样做……”王平河知道情况的严重性，立即阻止。 杨再新也明白王平河的意思，谁敢这样给村里人做这种承诺？给人口头承诺，到时候不能做成，完全可不理会，当没那么回事。可如果是白纸黑字写出来，可就不同了。 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复杂情况，王平河是了解到，这种事情不是努力活认真就可以做到的。首先，项目的老板都没踪影，你找谁去商议讨论？县里即使想强制干预这个项目，进行终结土地的征收，那也必须在开发商露面的前提下，对对方进行施压。 找不到人，单方面进行收回征地，潜在的不定因素太多。不然，市里为什么不处置这个事情，而是将胡洪庆处理了？处理胡洪庆这样干脆利索，实际上也是让广林县的局势稳定，给一种压力，免得村里的人爆发，惹出不可控的事情。 王平河这个态度，杨再新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他这时候却不能有所表达。刘三宝和王大平都在，自己如果有所表达，这两人会误解自己的意思。 “王秘书，刘叔和王叔都在等呢。承诺书不要过多内容，说清楚就行了。我承诺三个月内，保证处理好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一流的问题，让刘叔、王叔满意。做不到，我当众想广林县所有群众道歉。”杨再新说，稍微显得严肃。 “县长……”王平河还想争取一下。 “就这么办，我给刘叔的承诺，那必须要做到，不然，今后我怎么有脸面见广林县的人民？”杨再新果断地说。 刘三宝和王大平见县长这样说，也是惊呆了。刘三宝说，“县长，真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来的，县里工作那么多，你又才到广林县，情况都还不了解……” “刘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呢。”杨再新露出笑来，至少，今天在广林县群众面前，已经有很好的出镜，这个事情只要穿出去，以后，在广林县说话、做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肯听自己的，肯相信自己。 王平河见县长不肯听劝，很不情愿去整理承诺书。原本应该有一个格式或文本的，王平河也免了，将杨再新说的意思写出来，也将刘三宝和王大平写出来，前因后果交待几句，半面纸。 先打印出一张，王平河交给杨再新是对脸色很差，知道这个事情如果兑现不了，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他作为县长身边做事的，县里很可能会批评他。 杨再新看了后，将一些段落和句子，整理了一下，使得整个事情的逻辑更顺畅。要王平河重新整理一下，抽出一张，杨再新看来，递给刘三宝，说，“刘叔，这是我的承诺书，你先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我签字，盖上大印。这就是具有法律意义的东西，信得过我吧。” “县长，我……”刘三宝深有感动，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县长，要不就算了。我相信县长，不需要承诺书……” “必须要等，刘叔，自古以来，我国的人就讲究立字为据。对吧。”杨再新笑起来。 第1376章 消息传开 将刘三宝两人送走，杨再新从电梯那折回办公室，王平河神色都还不自然。对县长给村里人下承诺书的事情，总觉得太轻率，很容易出大事。 县长真出了事情，自己跟在县长身边做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再说，跟在县长身边两三天，觉得这个新到来的领导，与大多数领导有不同的印象。最明显的就是，他没对谁摆那种官威，在他身边做事，自然比较好。 如此，哪怕县长真的看不上自己的工作能力，另选秘书。王平河都觉得这样的领导，不应该出事才好。广林县有这样的领导来，是好事，这样的县长该受到保护。 “县长……”王平河不说出来，心里总是有东西卡在那里。 杨再新知道王平河担心什么，却不能跟他说头。今天这份承诺书，也是杨再新故意为之。他猜想，自己才到广林县两天，就有村民直接找到自己，背后要说没有人捣鬼，才叫怪呢。 刘三宝两人又不是那种上访专业户，对县里的情况随时关注，他们虽说苦于自家坡地、耕地被征用而没有给出征地款，没有失去土地后的后续工作，使得生活压力骤然变大。可对县里的情况，并不熟知。 而王大平见到自己，那担心怕事的样子，绝对不是他本心要来找县长的。对于这些，杨再新不会追查，更不会盘问刘三宝两人。只要将这份承诺书传出去，在广林县肯定会有更大的风波，引发更多人的关注。 如此，对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反而会更顺利。说不定到秋季，这个项目的事情就搞定了。 昨晚上，田学跃已经打电话过来，说安保人员已经找到万亩草原娱乐城的老板，正将这个人带回江上省。至于那边有什么进展，杨再新一点都不担心。老板心性如何，到最后，在处理这个项目的问题上，老板最怕的就是将他带到广林县来，这里的人间到他，会不会一人一口唾沫将他淹死。 在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问题上，老板显然是要放弃的，割肉自保。如果居中协调好，让老板成功脱离这个项目，对老板而言，亏损一些钱，不算太大的事。像目前这种情况，广林县真要找到他，才是最要命的。 杨再新这边找到老板，然后说明情况，解决老板遗留在广林县的问题，老板今后也不用躲避逃逸。 杨再新基本摸清情况后，在广林县这边也得加快速度，提高节奏。如此，这份承诺书，就是最好的，推动广林县这边的人心动荡。 有人想给自己找事，要为难自己。杨再新自然要借机将更多的人扯进来，然后在县里表现出一种孤注一掷的样子，在最危急的关头，解决了问题，也会让县里更多的人，感受到这个过程，继而，对自己也可得到更多的支持。 产粮基地这样的项目，确实会牵涉更大，如果不让人相信自己，完全从正面来推进，会有更多阻力。特别是广林县本身就有万亩草原娱乐城的先例，会让村里人、乡镇干部、县里领导，都趋向于保守做法，宁可不要做项目，也不愿意承担更多风险。 “王秘书，我知道你的好意。”杨再新说，进办公室，见王平河跟进来，又说，“王秘书，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下来的问题，县里总不能一直拖着吧。真这样拖下去，群众生活将受到多大影响，我们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我们能够这样看着他们受苦、看着他们损失而不作为吗。不可能，是吧。既然要解决这个问题，就给县里更多一些压力，有压力，工作起来才会有动力。是不是？” “县长，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比较复杂，最大的问题就是项目老板跑路了，没地方找他，又如何解决？据说老板资金断裂，反正都是倒闭了，他才跑路的，哪肯在出来解决遗留的问题。” “我知道，难度肯定不小，不然，这个问题就不会遗留下来了。困难再大，我们努力去做，总会有解决的途径。放心吧，我想，应该能够顺利解决这个问题。” 听领导这样说得有信心，也让王平河无语。不知领导说真有信心，还是这位县长没处理过实际的问题，不知其中的难处。但他还能说什么？刘三宝等人到县里来找县长，显然也不是正常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资讯时代，消息的传递就更快。发生在杨再新办公室的事情，到中午已经在整个广林县都传开了。知道新县长给千麻镇王家村的村民承诺书，正式承诺了三个月内，他会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下来的问题。 得到消息后，王柏长最先给王高品发出语音，说明了前因后果。王柏长有第一手资料的，他问了王大平。原本拿到承诺书的刘三宝，反复交待王大平，不准将今天的事情对外说一句。 可他们会村后，王大平被村主干叫去，镇委书记王柏长恰好在村里，追问之下，王大平将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 王柏长得知情况，立即给王高品传信。还将承诺书拍照出来，发送给王高品。这是有图有真相。随后，王柏长让村里一个人，在自己的朋友圈发出承诺书的照片，并进行评论。高赞新县长，表示他也会到县正府去，要一份职业的承诺书。 这个朋友圈一下子就传开了，广林县乡镇和村里先传得激烈。后来，在广林县的工作群传送，使得在短短一两个小时中，承诺书的事情就完全传开，成为广林县最热门的话题。 杨再新对承诺书在县里传开是有预计的，他完全没有关注这些，而是安心在办公室查阅资料。王平河在消息传开之时，也注意到微信中的消息，想向县长汇报，但又担心县长以为自己太沉不住气。 快到午餐时间，王平河还是到办公室见杨再新，说了承诺书在全县传开的事情。杨再新微笑着说，“传开了，那是好事啊。” 第1377章 推波助澜 张庆生也是最先得知承诺书的事情，原本他找王高品推动村民找杨再新的麻烦，想要杨再新陷入到无穷尽的琐事之中。谁想，种下瓜子，结出苹果。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张庆生的意料，甚至想都想不到，杨再新会有这样的操作。 这都是什么人啊，居然做出这种事来。只要稍微有一丁点经验的人，谁肯给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给承诺书，真是蠢到极致啊。谁会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县长。 口头承诺，哪怕一千个一万个承诺，都没任何关系。先承诺出来，安抚人心，等事情拖下去，最后不了了之。但有承诺书了，事情完全不同，有文字依据，便没办法推托。三个月，肯定不能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的问题，到时候，看他怎么下台，找事没有的退路。 这样的结果，张庆生觉得真是神了。 收获远远大于最初的预期，这让张庆生欢喜不已。也不知接下来这位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但可以肯定，等一两个月后，焦头烂额的县长，会让人看到大发脾气，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想想，都是爽快。 在办公室哼一阵小调，张庆生觉得，这张承诺书完全可扩大影响力的。如此，今后就不单是千麻镇的事情，应该是整个广林县的是多个乡镇的事情，但凡被征地的农户，最好一户一张承诺书，到三个月的时候，县里才会更热闹。 到时候，市里的主要领导，会不会也到广林县来？张庆生自然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如果因为这个事情，使得这位灰溜溜离开广林县，接下来该谁来主导工作？张庆生真的暗自期待。 兴奋一阵，张庆生便给王高品做指示，要他立即安排人到县正府去找杨再新，趁热打铁，要更多的农户拿到这份承诺书。使得三个月后，杨再新这个新县长没有任何退路可走。 王平河敲门进办公室，见领导神态安逸，毫不受到外面发生的事情惊扰，他便更担心了。说，“县长，承诺书的事情在全县传开，反响太大。这……” “是吗。”杨再新说，“这说明群众对征地遗留问题有太多期待，我们正该做好工作，解决群众之所急。” 正说着，杨再新手机来了电话，见是书记曹云华打过来的，杨再新明白，承诺书的事情，已经惊动这位领导，曹云华能够主动打电话来，说明他对县里的工作还是很在意的，也是关心自己的。 “云华书记好。”杨再新说，语气平缓，就像什么事都不牵连一样。 “再新县长，不忙吧。”曹云华的语气也平和，似乎很关心杨再新一样。但杨再新明白，昨天两人才见面，一起吃饭，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承诺书的事情，对方不会找自己。 “书记，我在办公室看资料，一个上午了。”杨再新说。 “中午一起吃饭？我们也聊聊。”曹云华说。 “好，我听书记的。”杨再新说，“书记，您说地方，我来请客。” 曹云华让车过来接走杨再新，他已经在那边等了。杨再新到餐馆，进包厢，见曹云华喝茶，脸色有些沉郁。 杨再新见了，笑一笑，说，“书记好，每次与书记吃饭，总会有很多收获。” “再新县长到了，坐坐坐，有什么话坐下说。”曹云华说，“今天突然找你过来，也是有句话要你。” “书记是要问承诺书的事情吗。”杨再新来之前就猜到了，曹云华担心他出事，也担心杨再新的承诺不能兑现，可能引发出来的动荡。直接点明这一点，杨再新觉得可能更好。 曹云华眼一亮，看向杨再新。既然杨再新这样说了，那意味着杨再新是有考虑到，而不是冲动之下做出的承诺书。如此说来，杨再新对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的问题，很有把握吗？ “再新县长这样说，是对解决这个项目遗留下来的问题，很有把握了。”曹云华语气多少有些激动，这个事情，对广林县而言，确实是目前最头痛的大问题。真能够解决，对整个广林县立下大功。 “书记，”杨再新说，“来到广林县之前，就听说到这个万亩草原娱乐城的问题，也明白目前广林县是什么样的状况。这个项目牵涉到十几个乡镇，几千户群众。遗留的问题很棘手，县里拿不出钱补偿被征地的群众，老板开溜，不肯面对这个问题来解决问题。 但我想，作为县里，我们除了想办法解决问题，想办法将老板找出来，还有其他途径可走吗？我们如果用拖字诀，确实可推给市里或省里，也可推给警方，但这样做我们如何面对群众的苦与悲…… 云华书记，我认为，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下来的问题，就是我们县正府必须要正视的问题，我们不站出来力求解决问题，难道还丢给群众自己去想办法？” 杨再新说话的语气很诚恳，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话。曹云华听了，一直在直视着杨再新，心里感叹。面前这个人，不管怎么说，情怀方面，不知超过多少领导干部。 如今，又有几个人肯正面面对难题，肯为群众着想？即使三个月后，遗留的问题到时候真的无法解决，那县长也尽力了，真正做一番工作了。先不管结果如何，想来，群众也会体会到县长的良苦用心。 曹云华郑重地点头，说，“再新县长，我之前多少有些担心，你对县里的情况了解不够，在群众面前有些过激的做法。但听你这样说，我也想通了。是对，县里不作为、县里不负责，那谁为群众做事实，解决实际难题？停留在宣传上，会议上，这样的官不是群众需要的领导。 说起来我也很惭愧，这个事情，我本该及早站出来。遗留的问题确实很棘手，但我们县里总不至于棘手就不作为吧？！再新县长，我要向你学习啊。” “书记，我也明白，解决遗留的问题不容易，我想，不试一试，不给自己加一些压力，心里也不甘啊。” 第1378章 跑路后果严重 听了杨再新所说，曹云华也理解了杨再新的用心。说，“再新县长，你这个给群众的承诺书，不应该是你个人的。至少，要有我的签名。对群众的承诺，本来应该是县里集体的意志才对。之前，大家都没想到这些，或许想到了也不敢站出来，没有勇气和力量，面对困难与压力。 如今，你既然已经给群众了承诺，那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集体的工作和责任。 我想，有必要在近期召开一次常委会，转移讨论如何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给几千户群众的压力。我们必须急群众之所急，解除群众痛苦的根源。” “谢谢云华书记，”杨再新说，“书记，你是令我尊重的领导，我到广林县后，一直就感受到你对广林县的关爱、那份责任感沉甸甸的。 云华书记，近期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个工作，确实有必要，但具体的责任，还是县正府来落实吧。县正府这边却是需要集体的决策与意志，有县委县正府集体的力量，我相信在三个月之内，能够将遗留的问题彻底解决。” “再新县长，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的问题可不小，我们应该有信心，但也要看到具体问题的复杂性。项目老板失踪，不肯到广林县来面对问题，对方也确实没有能力承担征地款兑付，亏损两三个亿后，才跑路的。”曹云华对中国畜牧了解也是比较全面的，知道要解决问题有多难。 “云华书记，这个老板在这个项目亏损巨大，这肯定是事实。对方最初做这个项目的出发点，动机就不纯。老板也应该有这方面的风险意识，做出决定后，心态上也该有承受失败的准备。 如今，因为拿不到地方银行的贷款，又因为胡洪庆贪墨的款项等因素，这个项目已经收到市里、省里的关注，对方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拉到资金，这个老板才跑了。明知项目无法做，他也不可能继续往这个项目追加资金，因为他知道，这样的项目再多的资金，都不够填。 在这样的前提下，老板跑路，似乎是他很有利的选择。但是，老板跑路，也使得这个老板不能在公共场合下露面，也意味着今后警方随时都可能找上他，将他抓起来，落到案子上。 这样看来，老板跑路表面上对他有利，不再承担在万亩草原依赖性项目继续亏损。但只要做，也导致了老板失去了自由。警方当真将这个项目作为案子来办理，他能够跑多久？最终也是要落网的。 我想，老板明白这一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也会重新选择，到广林县来面对这里的问题，这是他最初做出选择带来的必然结果。” 听了杨再新的分析，曹云华微微点头，说，“再新县长，还是你看到问题的实质。作为一个大老板，哪怕损失了两三个亿，虽然损失大，可比起自身的自由说来，就不算什么了。” “书记说得对。老板血亏，但肯定还是有血本的，在广林县他亏损了，但却可在其他地方重新做项目、做投资，完全可以重新赚钱。但如果他跑路，以如今的信息发达和全覆盖的天眼，又能够跑到哪里？ 除非广林县这边不报案，牵涉到几千户群众的以直接利益，县里也不可能呀得住，最后报案，警方也会高度重视，甚至省里都会关注这个案子。到时候，你说说看，老板还能够跑掉？等警方追查，那他就毫无主动权，到时候，损失的不仅是更多的钱，还有他后半生的自由。” “听再新县长这样分析，我觉得确实有信心了。这个问题，肯定可以解决。”云华书记说，“再新县长，县里这边得这么操作？” “书记，先不用急。”杨再新说，“县里这边，我先给群众承诺书，既是对我和县正府的压力，同样也在无形中给这个老板压力吧。” 杨再新更明白，县里这边还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的难堪，等着他对群众无法兑现承诺。县里的事情，人与事，想来曹云华也是明白的，但这种话题，两人都不事宜说出来，都得看怎么自悟。 “再新县长，县里这方面的压力，我完全可来分担。你安心做好与外面打交道的工作就好，群众方面的工作，也不仅是县正府的事情，县委这边同样是我们的职责。”曹云华对于县里接下来要做怎么样的工作，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思路，但对职责的分工，心里也明白。 “谢谢书记的支持，有你在，我有十足的信心，将广林县的工作尽快适应起来。” 杨再新这时候也不会谈具体怎么做，先让县里酝酿一番，最好是让那些别有用意的人跳出来。如此，对以后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和推动，才更有作用。 吃过饭，杨再新不多说，笑着与曹云华告别。 这个中午，广林县的情况确实像杨再新之前预计的那样，承诺书的事情迅速在各乡镇、村组传开。王家村的其他人，也想拿到承诺书，如此，以后找县长或找县里处理自家征地问题，才有更好的依据。 从中午前的酝酿，到中午时不少人相邀去县正府找新县长要承诺书，前后不足两小时。杨再新午餐回到县正府之前，这边已经有十多个人在等着了，要求见到新县长，然后要一份承诺书。 县正府这边也没有准备，大门口保安都没拦任何人进大门。等看到县正府院子里不少村里群众，才觉得不对劲。 等保安意识到有些问题，从保安室出来，询问在大院的村里群众时，院子里已经有三四十人。这些人不完善是一个村子的，但相互之间也有人认识，说道承诺书这个事情，大家都觉得必须要拿到承诺书，对以后解决自家征地问题，才有保障。 保安问了好几个人，得出的结果，让保安很不安。急忙准备将院子里的人驱赶出院子，免得给领导添乱。只是，到来的群众人数不少，几个保安也没办法将进来的人驱散。只有向秦方圆这个主任汇报情况。 第1379章 各人找路 对承诺书的事情，秦方圆早就得知，他虽然也想给县长汇报、甚至提出自己的建议，但也明白，这个事情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推动。至于谁在推动，不用深想，秦方圆都能够猜出一些来。 王家村属于千麻镇，镇书记王柏长可不简单，而刘三宝也是一个有名的烂人。这样的烂人，胆子大，只要有人说了什么，他肯定敢跑县正府来找县长。 县长给出承诺书，可能潜在的危险有多大，秦方圆也是可想得到的，只是，这已经成为既成事实，他还能怎么说？何况，他对自己该不该说，心里都没有定数。 对这个新到来的县长，秦方圆心里也是非常矛盾。既想靠近县长，做一些事情，让领导赏识自己，但又明白，自己很可能不会得到新县长的认可，因为这几天来，新县长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问过他。 除了要他安排临时协助工作的人员之外，其他的事情，县长一次都没找她问情况。按说，新县长到广林县后，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那么，通过县正府办主任来了解县里情况，是非常好的途径，也是最为高效率的工作。 新县长没这样做，原因不外乎是这几个：一来对秦方圆这个老主任不信任，二来是想换成自己选任的人，如此，今后新主任对领导会更加卖力；三是这位新县长对县里工作该如何做，本身就毫无章法，甚至都不知要利用县政府办主任帮自己做事。 秦方圆觉得新县长很可能是几方面的原因都存在，说不定这位从没在县里带过的年轻人，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人，秦方圆觉得无论他如何努力、用心做事，都不可能得到新县长的认同、信任。既然如此，自己对一些深沉的东西，就没必要说穿。 看戏是很有意思的，也可在看戏过程中，多体会一些东西。秦方圆预判，这个承诺书的事情，绝对会有越来越多的群众找到县正府来，都想要县长手里的承诺书。 至于三个月后，广林县将是什么样的场景，秦方圆想来，任何混乱局面，对他而言很可能都仅是看客。因为，往后的时间里，县里局面会更乱，到时候，县长没办法解决问题，就会找他来出气。将他这个县政府办主任撤掉，换人，以此来平衡自己的怒火。 自己不能在县政府办主任的位子呆了，自然连看客都不是。如此，自己目前何必在意又何必参与什么？ 接到保安的报告，秦方圆还是不敢对保安说不负责的话，犹豫一阵，说，“先别急，我给领导汇报一下。等我电话吧。” 秦方圆挂断保安的电话，随后稍微思索，觉得还是不给新县长打电话，而是给张庆生副县长打电话。静等张庆生接听电话，秦方圆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超过平时的心律。 几十个人找到县正府来，所要县长的承诺书。这个事情一旦失控，将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不可预测啊，但可以肯定的是，对这个新县长是负面的，是非同寻常的重压。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新到来的县长，会不会在一周之内就被压垮了？真出现这样的局面，既是县长自身的悲剧，对广林县而言也是悲剧。 张庆生见秦方圆来电话，稍一琢磨，也就明白秦方圆是什么用心。没有急着接听电话，手机放在桌上，拿起一杯茶喝一口，要故意凉一凉秦方圆。对秦方圆这两天的表现，张庆生不满意，稍微打压一下，或许会有更好的情况出现。 快要到最后挂断时间，张庆生才按下接听键，对于这样的操作，张庆生是玩得很熟的。作为领导，这种事情不少，对下面的人如何让对方体会到自己不满，下属该怎么表现，不能说出来，就得利用这些细小的细节，让对方接收到自己的想法。 “县长，大事不好啦。”秦方圆自然明白，副县长这么长时间才接自己电话，绝对不会是才听到，才忙得过来，而是对自己不满了。只是，这时候秦方圆也没法顾及张庆生的情绪，直接说出情况，就想看看张庆生是什么态度。 “秦主任，能不能稳重一点。你也是老主任了，遇上事情，还不知要沉着应对？好了，我也不说你啦。什么事？”张庆生语气不急不缓，对县正府大院来不少村里群众的事，他已经知道。他还真的，有更多的群众，正在来县正府的途中。 这个承诺书的事情，扩大起来，闹得沸沸扬扬才好。到时候，看这个屁事不懂得年轻人，如何下台，又如何唾面自干。 听得出副县长的责备之意，秦方圆也是一肚子的苦水。自己处在这样的职位上，又该如何自处？只能忍气吞声。“县长，村里来了几十个人到县正府大院来，要找新县长要承诺书。保安劝说，村里那些人不肯走。该怎么办？” “有这样的事？”张庆生故意说，随即，他沉吟一会，才又说，“没必要大惊小怪。秦主任，既然群众相信我们，县里对群众也该有热情的态度，是不是？当然，该怎么办，你还是问新县长吧。我也不好站出来处理，是不是？” 秦方圆听张庆生所说，也明白，如今，他还要再向张庆生表示忠心，顾及对方也不会接受了。新县长到来之前，秦方圆给张庆生那里表达过，但新县长到任，他这个县政府办主任，总不能对新县长不闻不问吧。 安排了新县长的相关工作与生活，却让张庆生以为自己是在向新县长表示忠心，献殷勤。他心里的苦，又该去哪里说？张庆生挂了电话，不肯出面来处理群众到访的事，秦方圆便犹豫着要不要给新县长打电话。 这事瞒着也瞒不了多久，群众比较要拿到县长的承诺书才满意，他们才会离开。这时候，或许这些人知道县长中午不在办公室，才会比较安静呆在县正府大院里。如果真的不给承诺书，他们得不到承诺书，会闹出什么样的状况，就不好说了。 想来想去，秦方圆觉得还是给王平河打电话，让王平河将这里的情况转达给县长。这样，他也就不是直接面对县长的怒火。 第1380章 多人聚集 中午，王平河没跟杨再新在一起，杨再新离开县正府时，是县委那边的车过来接他。也是曹云华担心杨再新离开惊动其他人，使得承诺书的事，扩大波及力。 这时候，王平河接到秦方圆主任的电话，却真不知此时领导在哪里。王平河虽然在杨再新身边协助工作，但并不是县长秘书，就不好随时跟在县长身边。 “主任，我、我也不知县长在哪里。我给县长打电话问问……”虽然秦方圆没说出打电话的原因，但王平河也明白，秦方圆要找县长，没有直接给领导打电话，可能是有原因的。 “算了，我直接给县长打电话吧。”秦方圆这时候才知道，县长杨再新不知去了哪里，这也不能怪王平河，他并不是县长秘书。 秦方圆挂了电话，很是头痛。直接给县长打电话，确实很冒失，但如今县正府大院村民不少，真闹到县长没法下台，情况也会很严重，追查起来，他这个县正府办主任也是脱不开责任的。 硬着头皮，拨打县长电话，秦方圆心思也很复杂，既想着平稳过渡，又想看看这些不知所谓的新县长，在乱局中如何自处。想来，最后还得他出面来处理这些头痛的事情。 在正府体系做工作，最难的事务之意，就是与下面的村民打交道，特别是村民人多，聚集起来，那机会没道理可讲。而今天这个承诺书的事情，本身就是无厘头闹出来的，完全不存在的事给自找出来。 如果领导惹出这样的麻烦之事，最后却要他来擦屁股，真叫冤死。 又因为自己所在职位的原因，秦方圆也不敢知情而假装不知，之内给杨再新打电话。拨通电话，秦方圆还在琢磨怎么说这边的情况，才让领导真心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却听手机传来的声音，“秦主任，有什么事？我在去县正府的路上。” “啊，县长，您还是先别过来吧。”秦方圆知道，一旦县长露面，已经到来的村民，绝对会找县长要承诺书的。县长是给，还是不给？ 给的话，目前没问题，可给三个月后留下更大更无法解决的大问题；不给吧，村民已经知道王家村刘三宝他们拿到县长的承诺书，县长不给他们，这些人肯这样回去吗？ 秦方圆也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时候，叫县长先别过来，他在这边主导劝说村民返回，总比现在出现要好得多。 “到底怎么回事，县正府那边有事情发生？”杨再新一听就明白，问秦方圆。 “县长……” “直接说。”杨再新沉声说，隐隐有着威压。 “是这样子，县正府大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好十个村里的群众。他们要找县长您，所要上午那种承诺书。”秦方圆说，“县长，您还是先别过来，我在这边做好劝说工作，让这些人先回村里去。” “都是被征地的群众吗，如果是，我肯定会给他们承诺书。这是我给广林县群众的承诺，没什么问题。”杨再新明白，上午的事情传出，闹的那么热闹，肯定会有人到县里来找他。 杨再新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只要将承诺书这个事情闹得更大，甚至让市里都知道，才产生更好的压力，到时候，自己顺势推导之下，产粮基地项目才应顺而生。 “县长……”秦方圆以为新县长还搞不清状况，“县长，人太多，影响会过大，以后……” “秦主任，你担心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个事情我负责，你找几个人到办公室听安排吧。我几分钟就到了。”杨再新说着，将通话挂了。 对秦方圆这个县正府办主任，杨再新的印象一般，觉得这个人没什么情怀，也没多少能力。不过，要说将秦方圆换掉，另选一个人来干这个主任，杨再新也没有考虑。 县正府办自然的工作职责牵扯比较宽，涉及到的人与事比较多，秦方圆在中国职位上时间长，已经将县里的各方面理顺，换一个人来，哪怕能力强，也必须要一段时间来熟悉县里的事情，对自己接下去的工作并不有利。 最好是在副主任中，选一个人出来，协助秦方圆做一些工作，这样过度一段时间，再看看要不要将秦方圆换掉。 对于人事的问题，用得好，可使得工作顺利推进，反之，就会极大阻遏工作的落实到位。 对于像秦方圆这样的职位，还是要谨慎又谨慎，不可匆忙决定。 几分钟走进县正府大院，杨再新也在想，今天之后的三天时间，完全可将广林县的人都牵动起来。三天之内，多发放一些承诺书给各乡镇群众，这是自己作为新县长对群众的一份职责和承诺，也是对县里一众领导们世家更大的压力。 如此，等这个送承诺书的行动结束，曹云华书记再召开常委会来讨论，广林县如何加快工作节奏，应对三个月后与群众承诺的兑现问题。如此，让与这一工作习惯的领导和干部，都背上不小的压力，造成一种大势。 人在有压力的情况下，对工作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性都会得到更大限度地激发。这是杨再新最先就预设的环境，做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和推动，可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正府大院并不密集站立不少人，保安则站在办公大楼那侧，或许是要雁北到来的群众王办公大楼冲击。进门口有两个保安，对进入大院的人进行控制。 杨再新到来，保安已经认识他，跟杨再新招呼时，保安目光闪烁，似乎担心杨再新恶狠狠地批他们。可见杨再新进门时招呼被拦在外面的群众，都进大院，保安想阻止想解释又不敢说。 虽说进正府大院的群众，并不认识杨再新，可经重新进门的人一说，大家都明白，县长过来了。如此，差不多百人规模的群众，立即将杨再新围在之间，不少人纷纷嚷嚷，索要承诺书。 “各位大叔、大哥大姐，请大家先安静。你们这样一起说，提出要求，我也分不清楚是谁在说，同样也分不清楚你们的要求是什么。对不对？” 第1381章 给所有人的承诺 到来的人还有人在嚷嚷，立即有人冲他们大喊，要所有人安静下来：“都不准说话，听县长的。” 经这样一吼，倒是安静下来。保安们见县长被围在人群中，立即冲过来，要将县长从人群中分离开。保安知道，群众一旦情绪失控，很可能做出伤害县长的事情，如此演变，就是大事件。 见保安排开人群冲进来，杨再新见了，笑着说，“没事，没事。我相信群众到县正府来找我，是信得过我的，你们先退出去吧。只要维护好秩序，不影响到大家办公，就是最好的秩序。群众都是懂道理的，谁愿意无缘无故闹事情？” 人群里有群众回应，说，“县长很好，县长关心我们，也懂我们的心。” “我家也是村里的，对村里大叔、大哥大姐们自然了解。”杨再新说，“我想，今天你们到县正府来找我，就是为一件事情，那就是向我要一份承诺书，对不对？” “对对对，县长真是太好了。”不少人说，整个群众的气氛和情绪，都显得很好。 “各位叔叔、大哥大姐，我昨天向王家村的刘叔和王叔做出承诺，给了承诺书，我在这里，也向你们大家做出承诺，等会，都会给你们一份承诺书。我也会向没有到县里来找我，索要承诺书的所有广林县群众承诺，大家拿不拿承诺书都没关系。绝对不会因为你家没拿到承诺书，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占地解决问题，就漏掉你们一家。 我给大家的承诺书所说的，就是在未来三个月时间内，完全解决好万亩草原娱乐城占地遗留下来的问题，力求让大家的损失，降到最低。 昨天刘叔也提到，为什么不能今天就解决问题？我在这里，还要向你们、向广林县几千户的群众求一个请。请大家给我给县里一些时间，我们要做工作，也是需要时间来做成的，是不是？ 也因为需要时间来理顺各方面的问题，这个时间，也就是三个月。大家知道，之前投建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老板亏血本，跑路了。目前都不知他藏在哪里，但我相信，只要正府站出来呼吁，这个老板他会站出来，会返回到广林县来，处理好羡慕征地遗留下来的问题。 而我们群众目前要做的，就是相信县正府在县委的领导下，在市里省里各级领导的帮助下，完全能够彻底解决项目遗留下来的所有问题。 请大家相信，县委县正府对群众的切身利益，是非常关心的，也会为群众切身利益努力做好我们的工作。今天这个承诺书，既是我作为县长对群众的承诺，也是县正府对全县群众的承诺。我想问问大家，你们相信我相信县正府吗？” 围在杨再新周围的群众，轰然叫好。一阵激烈的鼓掌，是群众自发的。这时候，县正府大院很多办公室窗里，都站着人，他们在玻璃窗后，看着院子的一切。 虽然他们不一定听到杨再新说什么，但看到这个年轻的县长，在群众里进行演说，然后，群众鼓掌欢呼起来。各人心里在暗笑，也是在苦笑，这时候给什么承诺，都很好说出口,很好听,很煽动人们的感情. 可等三个月后,承诺无法兑现,到时候,看着为言过其实、对下面不懂情况吓唬说的县长，该如何收尾。是安然离开广林县，还是死皮赖脸躲在广林县？ 张青山平时不怎么耐久站，但今天在窗口后，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等他看到群众鼓掌起来，情绪给调动起来。当即冷笑出声，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别人都不知他的情绪是怎么样的，但他觉得真是太爽了。 眼看着自己找死的行为，看他这时候的得意、畅快、意气风发，到时候在具体工作上，处处碰壁，然后走投无路的样子，已经在张青山的脑子里呈现了画面。 秦方圆之前就接到电话，要他安排几个人等着，县长会给这些人具体的工作任务。在杨再新进大院时，秦方圆已经从二楼下来，人员也准备好了，让这些人在办公室等着。 杨再新被群众围在之间时，秦方圆本想冲过来给县长解围的，他来面对这些群众。可转念想，自己这时候太主动、太积极，未必会得到县长的认同。而其他人估计也会有不少人站在办公室看着，见自己积极的表现，会有什么想法？ 其他人的想法，秦方圆可以不在意，但张庆生等几个主要领导的印象，他还是想维持住。但自己也不能拖久，在杨再新演说之时，秦方圆还是走出办公楼大门，往人群聚集处走。 他虽说走过来，但杨再新说什么，他听的不清楚。等人群鼓掌，叫好时，秦方圆挤进人群，到杨再新面前。 “县长……”秦方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秦方圆到来，杨再新说，“秦主任，你准备的人手都准备了吗。” “县长，准备好了，他们都在办公室待命。”秦方圆说，周围虽人围满了人群，却没有人发声，而惊扰他们的对话。 “这样，你安排两个人，给到来的群众进行信息登记，对到来领取承诺书的人，是哪一个村的，家里多少地被征地，家里基本情况也进行登记，作为今后解决问题的资料。如果两人不够，就多安排几组吧，将其他的一些工作先让一让，这个事情要做好，妥善安排，不能出差错。 另外，让人将上午的承诺书，印刷出来，我亲笔签字。 秦主任，我预计啊，这两天估计会有不少群众，都会到县正府来，那就定出一个三天的时间吧。对了，可以向关联到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十多个乡镇，让乡镇那边做好群众的资料登记，并核实真实情况。承诺书如果不需要我亲笔签字，乡镇那边也可给群众发放。” 听杨再新对秦方圆所说的话，围在身边的人群，再次激烈地鼓掌，大声叫好。 秦方圆听杨再新这样说，也不敢不应，心里更苦，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第1382章 焦 急 秦方圆当即跑回办公室，让人准备填写资料的表格。这样的表格做出来，然后可发送到工作群，乡镇那边也就可以依据这样的表格进行填写，整理资料时，才便于整理成档。 办公室的秘书们，他们的工作就是听任指使，领导叫做什么便做什么。秦方圆先前准备的人根本就不够用，立即打电话，让人过来帮忙。分组，将表格填写完成需要的时间可不少，工作快不起来。 如此，就需要更多的窗口和人员来操作，秦方圆也知道，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放在大院进行，但也不好安排在办公大楼的几个办公室里做。想了想，只有安排在县正府大会议室礼堂，可容纳的人多。 杨再新在大会议室一角，专门负责签字。这个发放承诺书工作正式运转，杨再新发现，到来的群众都很有秩序，既是说话声音都控制着。主要是填写资料那一组，在询问资料情况时，才会有声音。 而在杨再新这边，所有的人都安静地排队，拿到承诺书的人说一句谢谢，鞠一个躬。新站在杨再新面的人，则是先招呼一声，“县长好，辛苦你了。” 杨再新一直面带微笑，不停地给承诺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有人用手机拍照、录视频，杨再新也不禁止。对于承诺书这个工作，今天下午会在牵涉到征地的乡镇都行动起来，这也是他到广林县后第一次布置下去的工作，也想看看，哪一个乡镇在工作上比较配合。 县委那边对发生在县正府的事情，也是及时得知情况。议论声不少，主要是在担心，自然也会有人说难听的话。 曹云华是有所准备的，可得知杨再新大张旗鼓地发放承诺书，也是很受震动。留在自己办公室，果然，很快县委这边的人找到他办公室来。 麻其和部长、龙兴斌副书记在去曹云华办公室的路上碰上了，两人招呼后，麻其和说，“龙书，也是想到书记那聊聊？” “是啊，”龙兴斌沉重地叹一口气，“我是看不懂啊。县正府那边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不知道其中的要害，不知道严重性？三个月后，真闹起来，县里怎么解决？将这位推出去，作为弃子？” 龙兴斌摇摇头，随后又说，“即便这样，广林县也完全废了。” 麻其和也是担心，不然就不会走出来，到曹云华的办公室去露面，要看看怎么拦阻正在发生的事情。 从工作群里看到的情况，承诺书这件事是杨再新这个新县长推动的，直接出面搞起来的。他们作为县委常委成员之一，自然不能直接跳出来，面对杨再新，否决他的做法。 与书记碰碰头，也是看一看书记对这个事情的态度。这非常重要的，资产胡洪庆倒下后，广林县这边，曹云华书记虽然没有站高呼喊，可无形中书记的威望却是拔高一截。这时候，谁都不会超越书记来决策县里的工作。 当然，对县正府那边搞起来的承诺书事件，麻其和是认为不稳重不成熟的，只是，事情已经闹开了，还能不能收住，确实很重要。 如何将事态控制下来，将影响力降到最低，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听龙兴斌副书记的感叹，麻其和没有直接否定，只是苦笑一番。他对杨再新的印象不错，虽说其中有市委组织部钟泰云副部长的因素，但杨再新到这里的表现，总体而言还是很不错的。 “再说，也不可能只有做，是不是？”龙兴斌继续说，“目前，唯有先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没办法收拾局面，让全县的工作变得不可控。” 麻其和点点头，却没有对杨再新做出评说，虽然不赞成杨再新所作，可他却保持的缄默。龙兴斌也不扩展了说，两人往曹云华办公室走，将要到曹云华办公室的时候，龙兴斌说，“其和部长，书记也该了解这个事情吧。” “应该得到回报，怎么可能没消息？只是，书记却不发话……”麻其和也觉得有些奇怪。 “先不必猜了，见到书记，我来劝说吧。”龙兴斌说。 两人敲门进办公室，见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县委办主任刘建华、宣传部长龙君君，正同曹云华在说话。看样子，三个人都没有焦急之色，也没有压力的样子。 龙兴斌不等曹云华和刘建华等人说什么，“书记，县正府那边的那个承诺书，你知道了吧。这可不是小事啊，搞不好，绘出大事的。” 曹云华多少有些认真，看着焦急之色的龙兴斌，说，“兴斌书记，先坐下。喝口茶，我们再来说这个事情。” “云华书记，这还不急，非要出事吗。”龙兴斌确实急了，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措辞也不计较了。 麻其和却将龙兴斌拉着，坐到沙发上。龙兴斌有些不愿意，但也不好过于拒绝。坐下后，见曹云华居然笑一笑，龙兴斌说，“书记，你知道这个承诺书吧。” “知道啊，中午，我和再新县长一起吃饭，讨论过这个事情。”曹云华坦然地说。对身边的这几个人，还是完全信得过的。再说，以后要做具体的工作，也需要这些人帮忙。 “哦，这样说来，书记是知道情况了。”龙兴斌说，这时候，情绪总算放松一些，知道曹云华虽然不喜欢强势出头，但心里明白，更不会乱来。 曹云华点头，笑一笑，说，“我一开始也是很担心承诺书会引发出波澜的，可听再新县长谈了他的想法，我改变了立场。 再新县长说，我们县里的领导如果不为群众所想，急群众之所急，那我们该做什么？群众有困难、有半年解决的问题，我们该积极主动地去帮忙，去处理好存在的问题。这才该是我们县委县政府该有的态度。 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牵涉到面确实复杂，要解决遗留的问题，难度非同一般。再新县长也明白这一点，但他说，正因为难，才要我们积极主动去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推诿躲避。 我们躲避了，群众怎么办？” 第1383章 迎难而上 “我们躲避了，群众怎么办？”曹云华面色凝重地说，看向龙兴斌、刘建华和麻其和等人。 “群众怎么办？”曹云华随后重复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是啊。我们之前面对工作上的难题，更多的是选择什么呢？ 是要让我们更容易地处理好面对的问题，更愿意选择拖拉与推诿。至于群众的利益，群众受到的损失，我们是不是真心去考虑，真正去迎难而上？ 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下来的问题，确实县里似乎无法解决。我们也做了很多努力，然后，我们心里觉得已经努力了，还是做不好，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自己心中也有了安慰，觉得没有亏欠。 再新县长虽然才到县里，可他对万亩草原娱乐城的了解也不全面，可他觉得唯有下大决心，唯有全力以赴，为群众解决难题，才是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应该做的份内事务。 他觉得，万亩草原娱乐城老板固然逃逸、躲藏，但他同样会在关注广林县这边情况的推演。只要县里努力，有决死之心，对方不可能为了逃避债务，失去今后几十年的自由。 这其中的斗争与博弈，关键在于我们广林县集体的意志与力量。我们完全可以向省里、市里请求援助，我们完全可对外表达出我们要坚决解决这个遗留问题的大决心，让老板意识到不可能躲避和逃逸，让这个项目的老板意识到，我们县里坚决态度，时限到后，会用法律武器，来为群众争取利益……” 龙兴斌、麻其和等人原本到来是还忧心重重，这时候，听了曹云华所说这番话，也是深有感触，触动很大。一时间，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回味这番话所代表的意义。 谁来为群众争利益？这个问题，很简单又很复杂。很容易回答又很难说出口，说出容易，落实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几个人对照自身，都知道之前所考虑的，都只是县里要如何避免麻烦缠身，要消除潜在的隐患，而不是为群众的利益去考虑。 过几分钟，龙兴斌副书记感概地说，“书记，我们确实错了啊。再新县长初到广林县，对县里的情况纵然还没有熟悉，但却分得清本质所在。 难怪他敢在县正府那边给群众承诺书，敢让乡镇一起，给几千户群众承诺。再新县长立足点远高于我，是我要学习的地方。书记，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事来弥补我们的过失？” “老龙，你是直性子，我知道。”曹云华说，“之前，我们确实有不足，工作上存在缺陷，自身思想上也有多方面要提高。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一起向前看，一起想办法为广林县的群众解决问题，处理好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问题，才是最好的改变……” “书记，对于这么推进这个工作，我这时候还搞不清方向。但我一定尽我所能去做工作。我会到市里去回报，反应情况，请求市里给我们县里帮助……”龙兴斌多少有些激动，下了大决心。 麻其和、刘建华等人，自然不甘落后，在龙兴斌说了后也都纷纷表态，思想意识在这时候，都得以提升。 先不说这些人会这么说，曹云华说出这番话，几个人也是真触动心里的那些旧观念。一个年轻的县长，到广林县来还没有弄清情况的前提下，首先向到底是群众利益要去保障，县正府要成为群众的靠山。 这样的决心和勇气，与当今大多数在位者的认知是不同的，也包括他们自身。以前一直都觉得，工作肯定要干，但没法解决的问题，最好还是要慎重进行选择。 趋利避害是人们的最基本的选择，对于在位子上的领导们，这种选择隐秘而又淋漓尽致。大家都会说一些充满正能量的话语，可心里在琢磨的是，如何让自己少沾惹麻烦或远离麻烦。 杨再新到县里，首先没有回避遗留的群众问题，继而迎难而上，给群众三个月解决遗留问题的承诺，还特别地写了承诺书。 这份承诺书有多重，这些人和所有广林县的干部都能够体察到。也因为他们知道其中的风险与难度，才会特别跑到曹云华这里来，试图要阻止杨再新做这个事情。 如今，听到杨再新是在思考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这个县长所站立的高度自然不一样。 “书记，再新县长有没有谈到具体怎么操作？”麻其和说，决心大，为群众解决大问题，这些都是好事，出发点非常好，可问题还得解决，时间也限制在三个月。承诺书发送给了群众，可不是闹着玩的，压力有多大，麻其和等人比杨再新或许体会更深。 “再新县长说得不多，他觉得，要解决那个项目遗留的问题，首先要将投资项目的老板找出来。如何找，我们可以在县里的正府平台上，把这个项目遗留问题对外公布，让那个老板知道我们县里的决心，让对方在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主动过来联系我们，然后解决遗留问题。 另一个方面，对群众意见造成的损失，则要多做群众的劝说工作。只要我们工作细致耐心，想来群众也会接受目前面对的现实情况。” 麻其和、龙兴斌等人点头，只要项目投资的老板肯过来协商，县里与对方商谈，在尽量为群众争取利益的同时，群众也会接受既成的事实。 “这样的结果，总比目前拖着要好得多。”龙兴斌说。 “是啊。”曹云华感叹说，“还是再新县长有勇气，有迎难而上的大决心。不过，在具体操作上，他也没有细谈。时间仓促，估计也不会琢磨透彻。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上下一心，全县集体的力量，才会真正强大。 我想，三天时间，县正府那边和乡镇给群众的承诺书发送到工作，应该结束了。到时候，县里在常委会上在议一议，将全县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第1384章 各自助力 在曹云华办公室的几个，都是与曹云华一条心的。龙兴斌、麻其和、龙君君和刘建华四个人，全都是常委成员，这时候，听书记说了，觉得县里就该上下一心，集体的力量才会强大，也才会遏制住邪恶的势力，挽救回群众的损失。 在其他的工作上，他们或许没有更好的办法和途径，但在常委会上，思想统一，集体意志，却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也是他们能够出力的所在。 “君君部长，县里在宣传方面，看一看还能够做那些工作。不过决策之前，先与再新县长聊聊，他或许有自己的想法。对给群众承诺书一事，是大涨宣传好，还是隐而不发为好？这其中的利与害，确实要仔细琢磨。”曹云华说，对于这些如何操作，中午的时候，两人确实没有讨论。 “另外，我明天到市里走一趟，县里给群众承诺书的事情，市里肯定会得到消息的，还是我亲自去回报，才不至于让市里领导有什么误解。”曹云华如今也是肯将事情揽在身上，主动的多了。 “书记，我们这些所谓的领导，都跑乡镇去。也看看乡镇在这个工作上，有什么态度。引导群众，服务于群众，才是我们工作的重心。”龙兴斌说。 “好，大家到乡镇、村组去看看，也会有较大收获的。建华，你将明天下乡镇的领导进行分派一下，不仅是县委这边的人，县正府那边的人，还有行局的一把手，都到乡镇、村组去看看。了解群众的情况，收集一些群众的困难，能够解决的尽快解决，目前还存在困难的，我们也要积极地想办法解决。” “好的。书记。”刘建华应下来，“下午我分派好，然后以县委的名义，发给各人。作为近期我县工作的重心，书记，你看可以吗。” “就这样办。集全县之力，力争在一周内，摸清我县群众存在的可能和问题，然后汇总，由县委县正府统一来处置，解决这些问题。切实给群众做一些实际的工作，也让我们县干部在精神上、思想上有根本的转变。 再新县长说的好，领导、干部工作的目的和任务，就是为群众服务的。我们不对群众的利益负责，群众怎么办？反过来是不是可以问一问，对于不给群众解决问题的干部，对群众利益麻木不仁的干部，是不是该清理清理？” “书记，我觉得，今后组织部这边对干部的考察，必须要看一看所在单位、乡镇所辖，群众的问题解决得情况，对群众利益关心的情况。”麻其和顺着这个思路说。 “对的，就该如此。我坚信，只要我们心里将群众放在重要位置，县里的工作，就不可能做不好。”曹云华肯定地说。 龙兴斌等人也点头，“书记，你明天去市里汇报，县里这边工作下乡镇、村组的工作，我来统揽，落实。”对于这样的工作，龙兴斌自然是那个做到的，也能够做好。 目前，县里的格局还不分明，之前张庆生有些要站出来扛旗帜的意思，但随着新县长到来，他总不能直接跃过县长，兴风作浪。 几个人在县委这边聚集，讨论的时候。县正府那边却出现一幕诡异的场面。一方面，从乡镇到县正府来的群众，源源不断。这些人进县正府，没有谁拦阻，也没有谁过问。到来的群众，也知道该怎么做，直接往县正府会议大厅去，很有秩序地排队，登记自己的情况，然后到杨再新那边去等县长签字，笑呵呵地对杨再新表达了感谢。 另一方面，除了秦方圆抽调过来的干部在忙着，其他县正府这边的干部和领导，没有任何一个人到发放承诺书工作环节上看一看，问一问。 似乎发放承诺书的工作，与县正府任何一个人都没关系，完全是杨再新这个县长的事情。对此，杨再新也是明白的，县里这些人此时心里怎么想，不难猜。 他们正想看自己笑话，可如果这些人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推动工作的进行，知道曹云华书记已经被说服，已经暂停要全力以赴为群众解决遗留问题，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杨再新也在猜测，县委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麻其和等人，会有所动。果然，到下午三点多，群众到县正府人数高峰之际，县电视台的人就到了，将整个发放承诺书的程序，都拍摄，将承诺书的内容和杨再新认真签字，群众的态度、表情、情绪以及带着期待的眼神，感恩的神态，都捕捉到了。 虽然还没有请示杨再新，宣传部长龙君君觉得，资料的搜集必须在决策之前，不然，素材没了，要作假的资料反而不能体现出，杨再新在这个工作上的魄力。 电视台的行动也是很低调，除了电视台之外，之前，杨再新布置的工作站，也有人混进县正府来，将一些群众的细节拍录下来。对以后，要宣传杨再新，要对这个承诺书的事情，扩大影响力，做足准备。 秦方圆作为县正府办主任，不能长时间躲着，但他也不想过多参与发放承诺书的事情。不时地离开，然后又到这边来看看。甚至到杨再新面前问，有什么需要他完成的事情。 杨再新一直平静而和善地与到来的群众招呼，说话，对群众表达的感谢之意，也回复很到位。表示目前所做的工作，不过是县正府应该做的职责，他不过是在尽职责而已。 从中午开始，广林县这边就出现了一些人将自己拍摄的短视频，或拍下的照片，反倒各人所在的群、朋友圈等。很快，这些资料便在整个广林县传开，形成一个舆情。 到下午，这件事情已经传出广林县，在高台省甚至更广的范围内进行传播。有网友得知情况，将杨再新在给群众签名的照片上，添加了文字，对这样的县长大为称赞。 其中有几张照片，很有代表性，拍摄的角度也非常好。这几张照片，一经配了文字后，迅速在网络传播，形成潮涌之势。? 第1385章 舆情之力 广林县宣传部这边的工作安排，还没有到位。但监控舆情的人员，已经察觉到舆情已起，对于这样声势浩大的舆情，该如何对待。宣传部等方面的干部还没办法把握，立即向县里汇报。 曹云华得知这一的情况，也有些犹豫，不知舆情起来后，对杨再新是好是坏。县里的集体意志还没统一，但网络上的舆情，确实在高赞杨再新为群众解决事实的决心。 这样的舆情，传开后，想必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老板也可能得知，对这个老板也会有不小压力吧。 曹云华一时间不能准确判断，让监管舆情的人继续关注。随后，市里的电话就过来了，市委书记江国图直接给曹云华打电话。 “书记好，”曹云华也是压力比较大，“我正准备明天到市里想书记您当面汇报。对于再新县长给群众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承诺书的事情，我们中午初步谈过，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对损害群众利益的遗留问题，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完美地处理好这一问题，难度随大，但县里有决心做好。” “既然你和再新县长有过沟通，达成一致意见，那就是好事。云华书记，你到市里来一趟吧。”江国图沉声说，“再新县长给群众解决遗留问题承诺书一事，已经形成舆情了。这个事情，我还要向省里汇报……” “好的，书记。”曹云华说，“书记，我觉得这个舆情对我们工作推动是有帮助的，当然，压力也比较大。相比较而言，舆情起来后，对项目老板的压力也很大吧。他真不站出来解决这个问题，估计会被网友搜出他所有的资料的。” “舆情起来，确实有利的一面，也有相对的一面。县里的压力同样很大啊。如果三个月后，遗留问题暂时还在解决之中，会不会有网友记起这时候的承诺书，然后责备广林县工作不力，责备再新县长承诺不兑现？” 曹云华也担心，即使广林县集体意志之下，能不能真正解决这个项目遗留的问题，还是很难预判的。按照曹云华的想法，努力之后，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所占比例并不大，如果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那解决问题的时间就充裕的多，可能性也会大很多。 曹云华立即往市里赶，要汇报县里方式的情况。龙兴斌、刘建华等县委这边的领导，则在家，极大地关注着县里工作的推进，也关注着舆情的走向。 张继光在江上省那边，也是密切关注杨再新的。对于杨再新在广林县给群众承诺书的事情，一开始他也不知情。可得到工作站的人拍摄的照片后，便让人引导中国舆情的转向。 对那几张拍摄格外凸显杨再新关心群众，专心做事的照片，添加了文字注解，还在图片下，说清了这图片的因由，自然会激起一众网友的泪点。 说到底，还是国内这样的大环境下，在位子上的人对底层人的关注太少，关爱太少。习惯与高高在上，习惯与按照自己的思维和喜好来做事情，不会考虑到底层人群的需求。 使得像杨再新这样真将群众利益方在最主要位子上的做法，就牵动亿万人民的心，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不可阻挡的舆情潮。 张继光没有让静静的柳河操刀上阵，是因为不想让外面的人太早将新琪食品和杨再新联系在一起，也不想让此时初到广林县的杨再新，与江上省这里的杨再新重合起来。 在高台省这边，可能关注杨再新的人，自然知道他在江上省的情况，也知道杨再新曾是全国十佳青年之一。这样的人，对群众利益关心，急群众之所急，也是必然的情怀。 至于说能不能解决好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的问题，张继光根本不担心。有公司的人在推波助澜，将广林县和新县长推高舆情，而没有将杨再新的资料多介绍出去，也是让高台省这边进可能将注意力方在新县长做事实，这个点上。 随着舆情越来越强，已经到不能压制的程度。县里这边没有给任何正面的回应，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而杨再新，从中午开始，一直在为群众签字，只要到来的人，承诺书上都会写杨再新的名字，确保这个承诺书的分量。 对于乡镇、村里的群众而言，虽然在不断转发、评论者承诺书这件事情，但他们也不知舆情引动，更不知网友对这件事情的传播和评论。 高台省、松栗市两级领导，对广林县引动的舆情，也是沉默的态度。这种事情本身就该是正常的工作范围，只是，被时代所推动而已。省市两级领导确实不适合面对网友而发声。 支持也好，反对也罢，都不事宜说什么。这时候，省、市两级的人说话，很可能引发网友们对他们的攻击和诘问。 县里对舆情的监控，知道这一天舆情引动后，迅速在全网扩散开。消息自然在县里传播，但知道的人确实不多。张庆生作为一只在关注承诺书辉哥事情的领导，得知舆情涌起之初，他还暗中自得，觉得杨再新这样做，肯定会受到网民的责骂，省里和市里，对这个事情是怎么样的看法，谁也不知。 但任何一地一区县，都经受不住舆情的暴掠，作为中心的主人翁，杨再新这个新县长会有什么样的压力？张庆生在期待舆情里的责骂省，可这次舆情的起因和后来的导引，都有专业的人在暗中操作，又如何会对杨再新不了利？ 本来，杨再新对之前没办法解决的难题，承诺给群众，三个月会完美解决，就是一件有利于群众、勇于任事的好领导形象。这样的人，网友自然不吝啬给出热情和高赞。 等看到一致热赞的结果，张庆生也是郁闷不已。先不说三个月内，杨再新是不是真的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让村民们拿到实在的好处，单单是今天的情况在全县传开，谁还敢反对杨再新这个新县长？那么，他在县正府里，就完全站稳了脚跟。? 第1386章 冷眼旁观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张庆生所能够控制，何况，张庆生本身就没有多少掌控能力。 目前，县正府这边的人都还没动，那是因为大家都不知这个承诺书，会让市里以及县委那边有什么态度，如果早知道县委的态度，肯定有不少人就站出来了。 对于杨再新今天的决定，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杨再新情绪所致，然后就做出给群众承诺书的做法。这样的做法，有多少风险，会承担多大的压力，这些人心知肚明。也因此，也有人敢站出来帮忙，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劝阻新县长。 这天下午，在广林县出现了比较诡异的一幕：县长杨再新在平静中忙碌与前来领取承诺书的群众，不停地沟通、交流，场面热闹；网络上的舆情越来越炽烈，波及面越大，参与的网友往数以亿计发展；广林县委、松栗市、高台省的不少领导，都间接或直接地因为舆情的走向，对广林县哪里的情况给予密切关注。 可是，广林县县正府、十几个乡镇等相关负责人，在位上的人们，却是战战兢兢，心态复杂，有喜有忧。总体而言是冷冷落落，不参与不插手不帮忙。 本该是全力帮助县长做事的人群，却是完全躲避在办公室，大家都在假装不知情。对外界的舆情状态，广林县这些人确实也不是太了解，他们接触的多是自身熟悉的人群，人民对县长所做的事，看法不一，总体而言是看衰的。 只是，没有人会走到现在面前，将事情说破。 对于张庆生等人而言，对舆情的了解稍微多一些，但也仅是针对乡镇和村组的群众，都在高赞杨再新这个新县长。可在张庆生看来，这样的高赞，可不是好事情，等三个月后，承诺书就会成为杨再新这个县长的催命书。 这样的事情，县里的人该在这时候，为新县长鼓掌叫好吗？ 看到事态的演变，张庆生觉得似乎并没按照他预想的走向。首先，县委那边都没有谁发声，也没有谁过来。其次，市里那边都没有领导过问这样的事情，当然，也可能有的话问县里主要领导，比如曹云华书记或杨再新县长本人，但张庆生这边没接到任何信息。 这样的反常，让张庆生隐隐觉得不安。向宏华是县里排位第一的副县长，与张庆生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工作上也配合比较密切。张庆生在办公室带着，偶尔站到窗后看县正府大院里有序出入的乡镇群众，默默地关注。 向宏华敲门进来，似乎想不惊扰任何人。张庆生见他到来，离开窗口，说，“宏华县长，坐坐坐。” “张县，你也在关注院子里的事情？”向宏华笑着说，似乎在试探张庆生的态度。 张庆生摇摇头，苦笑一下，说，“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这样，我们也不想看到啊。这位新到来，对县里的情况不了解，但也不给我们任何开口的机会。唉……” “张县，这件事情演变到最后，我们都可预见。我们对这个项目等复杂度有充分的认知。”向宏华苦笑着说，“但如果我们这时候不阻止，三个月后，还不得我们去擦屁股？” “擦屁股？”张庆生冷笑一声，“这个事情，如果说还能够擦屁股，那就是万幸了。上次村里闹这么大，你想啊，等三个月遗留的问题不能解决，这些拿到承诺书的人，会是怎么样的愤怒？人多了，局面谁也控制不了的。 这种事情爆发出来，擦屁股是不能解决的，广林县到时候会烂成什么样子，谁也不好说。宏华县长，我一开始也想去拦阻，但真跑去跟这个人说不能这样干，他会怎么样？肯定会以为我在阻拦他行使县长职权，会不会往市里闹？这时候我也是很后悔，一开始真该站出去拦阻，不能做这个事情。 其实说回来，一开始刘三宝的那张承诺书悄悄发出去后，后来的这些承诺书，拦阻不拦阻，结果差不多的。 县长能够做到的，不外乎祈祷万亩草原娱乐城老板，能够主动到县里来，给各村的征地款给结了。这样，群众就不会闹……” “张县说得对，刘三宝那张承诺书发出去之后，其他人的承诺书如果不发，肯定也不行了。真不发，各村的人估计今天就不是这个样子，而是立即将县正府围起来。谁想，广林县就这样多事？”向宏华这些人，是广林县本土的，对广林县的关心，自然多一种乡情。 “说到底，胡洪庆在也好，还是新到来的这位也罢，他们都不是广林县的人，没有那种压力。干几年，拍拍屁股走人。高声也好、平调也好，都是换一个地方去祸害。 目前这位，还是江上省那边过来的，到高台省来，更加没有压力。可想而知，他在广林县会怎么操作……”张庆生对于这些到来，怨气自然不小，但因为杨再新没有做副县长的工作经历，更多的是怀疑他对县里工作是一片空白。 心里对目前事态的演变，有些小开心，但在向宏华面前，不会表露在外，更多的是忧心忡忡，为广林县未来充满忧虑。 “张县，广林县是我们的家，可不能完全听凭外面的人胡来。承诺书这个事情确实没办法拦阻，县委那边也不发声，我们也仅能官网。可接下来的预备工作，是不是该县做起来？” “宏华县长说的对，广林是我们的家，我们肯定要保护好，不让受到更多的搅乱。只是，在体系里也是有一个原则的，我们想要做什么，也是缚手缚脚啊。不过，尽最大努力去争取，力求更有利的局势，不让广林县完全变坏，总是要努力的。” 两人聊着，偶尔站到窗边看向院子，院子依旧人多，但秩序却不错。前来领去承诺书的群众，越来越多，几乎每一个牵涉到的乡镇村民，都闻信而来。看着外面的情景，估计今晚非得加班到深夜。 接下去也不知聊什么好，两人坐着喝茶，然后，有好几个人都跑张庆生的办公室来。? 第1387章 曹云华到场 到张庆生办公室汇聚的，都是县正府这边近来听张庆生的领导干部，进办公室后，也不提什么，很默契地坐下喝茶。基本上都不谈到院子正在进行的事情，大家都明白，这个事情不谈为好。 事情的演变，确实像张庆生预判到那样，知道晚上九点，前来领取承诺书的群众，依旧络绎不绝。 这时候，曹云华带着刘建华等行为的人，走进县正府大院。夜色下，今晚县正府这边不少办公室都亮着灯，大家很默契地不下班回家，而是留在办公室。觉得似乎今晚会有事情发生，或者是想见证今晚发放承诺书到底会坚持到什么时候结束。 曹云华悄悄过来，实现并不声张。从市里返回，他到行为那边与龙兴斌等主要领导进行短时间的沟通，将市里的意见传达了。 市里主要领导对发生在广林县的事情，是持以支持的态度。先不说三个月后，能不能真将项目遗留的问题妥善解决，仅仅杨再新这份为群众做实事的达决心，市里也会有明确的态度。 再说，在网上的舆情已经完全爆发出来，一片轰然叫好声、高赞声，松栗市也不敢福鼎杨再新这样的做法，只能顺势而为。至于接下来的工作，就像主角所说的那样，拼死而战，全力以赴，相信给项目老板的压力，会让他主动联系广林县这边，来达到平稳地解决遗留问题。 这样的期待，确实是目前最为理想而乐观的想法，事实上会是怎么样的，谁又能够说什么？ 曹云华在市里见过书记和市长，也见到钟泰云副部长，大家对杨再新这样的精神和勇气，都是很支持的。领导们心里会怎么想，曹云华也不去猜。目前的局面已经是明朗的，唯有一心想钱，不去顾虑后果。 大院子的灯光比较暗，好在有较好的秩序。曹云华问其中几个人，是哪个村的、晚上回家安全不安全，问这些人吃饭了没有等。有人自然认出曹云华，便引起小小的骚动。 曹云华对群众表示，承诺书是县长给大家都，你们放心，县里一定会全力以赴，解决遗留的问题。 往县正府大会议室走，见里面灯光不错，杨再新还是像最初那样，认真却又平和地给每一个到他面前的群众，签上自己的名字。 走到杨再新身边，曹云华说，“再新县长，辛苦了。” 听到声音，杨再新抬头见是曹云华到来，说，“书记来了，感谢书记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再新县长，我在二十分钟前从市里回到县里，与县委那边几位领导通了气，传达了市里的精神。市里主要领导，对你在县里的做法，非常支持。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这个承诺书的事情，在网上掀起了舆情高峰，亿万网友也都支持县里这样做……” “谢谢书记的鼓励，也感谢市里领导的支持。”杨再新一边签字，一边与曹云华说话。 “再新县长，这时候已经上晚上九点了，是不是先停下来。明天在继续？”曹云华说。 “云华书记，天黑前我曾与秦方圆说起这个事情，让他给乡镇那边传达这个意思。可效果不好。估计群众担心明天我们会变卦吧。”杨再新苦笑着说，签一天的名字，手早就写酸了。晚上吃盒饭时，也是边吃边签字，没有休息。这时候，那种累固然还能够克服与坚持，但确实也是累。 周边的群众，听到两人所说，也都纷纷表示，这样的领取承诺书的工作，可以休息，明天再继续。 这时候，估计还有人从村里出发，往县正府而来，想要拿到县长的承诺书。如果要停下签字，就必须先做好从源头上进行拦阻群众到县正府来。这个事情要落实、解释清楚，必须要乡镇干部和村主干一起配合，才能够做到。 不然，杨再新这边停下不做工作，不再发放承诺书和签名，可群众连夜赶过来，虽说不会闹事，但总会让这些群众心中有些抵触与不满，这可不是杨再新希望见到的事情。 曹云华也明白这一点，说，“再新县长，我立即让县委这边通知乡镇和村里，让所有群众今晚别过来了，需要领取承诺书的群众，明天早上再来。你看可以吗？” “好。让群众连夜赶路，也存在很大安全隐患。明天再继续，是最稳妥的安排。”杨再新自然明白，一件事情做起来，是需要控制好“度”的问题，超越这个度，可不是好事。 见杨再新点头，明白这个新县长今天也是被逼到这种地步，如今，自己待人过来，算不算雪中送炭？ 曹云华早知道县正府这边不作为，但他一直也不急着表态，就是要看一看，县正府这边的人，到底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杨县长作为新县长，县正府这边的人就该围绕在县长的工作而开展工作，副县长们、下属机构和行局，都必须服从于县长的工作。 可今天从中午开始、下午、再到傍晚、天黑，除了杨再新最先安排的那些干部之外，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协助，也没有一个干部来关心群众的情况，更对县长不闻不问。 曹云华对县正府这样的表现确实很恼火，但也明白，这里的人都还停留在发放承诺书是错误做法的观念中，无法超越。 见县长一来就如此莽撞，有些人不敢站出来劝，有些人是想看热闹，有些人估计是别有用心。 不管怎么样，县正府这边的人连一点面子都不顾及，张庆生等人接下去在县正府这边会如何开展工作？他们得知省里、市里对新县长的做法是支持的，也会尽可能地帮助广林县，达成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的工作，这些人又会有什么想法？ 曹云华虽说恼火，却不会点破。杨再新经受这一天的情况，对县正府这边的人与事，肯定会有自身的看法和感受，倒是用不了自己费力做什么。 看着杨再新平和又带着笑容的脸，年轻、精力十足的样子，也是因为年轻，今天才能够坚持到现在把。? 第1388章 各人失措 让刘建华立即向乡镇传达县委的决定，要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关联的十几个乡镇，立即出动人员，将还准备往县正府的群众，劝说住，让群众天亮后再走县正府，答应给群众承诺书，县正府这边是不会改变的。 县委办行动之后，在十分钟之内，便传达到位。利用工作群之外，患有就是电话直接打给乡镇的书记、镇长和乡长，要这些领导担负责任，做好劝说工作。要乡镇将县委的意思传达到村组和群众家里，县里会在三天之内，将所有牵涉到项目遗留问题的家庭，都发放承诺书。 当然，如果信得过县委县正府，不来领取承诺书也没问题，到乡镇领取承诺书也是做数的。 县委的意思往下传后，整个广林县体系里再次热闹起来。先前，大家都在谨慎地观望、担心、看戏，可县委参与这件事，县委表达了意志和立场之后，就让县正府和下面乡镇的领导干部们，都从内心生出一些后悔之意。 乡镇的领导和干部，也在这一天也在观望、讨论，什么态度都有，自然都不看好新县长所作的事。这时候，天黑下来好久了，县委突然来这样的精神，让各部门也是怨天怨地，虽说怨言多，可没有人敢不行动。 天黑要下村是不可能的，但组织人到公路拦截却完全可行，县里说是好言相劝，乡镇这边只要达成结果就成，方式方法因人而异。 各村的主干也行动起来，在村里喊喇叭，让各家自行管住自家的人，村里要挨家进行清点人数。 这一夜，广林县不少村子都闹哄哄的，当人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也都表示理解。新县长是好人，可他也要休息、也好吃饭、也要上卫生间。 而县正府这边，在张庆生的办公室，除了最先到的向宏华副县长之外，其他的另外几个副县长，大多数也在张庆生的办公室。大家在喝茶，不谈承诺书这个事情，原本他们也不知县委那边有了行动，有了明确的立场和态度。 等王高品给张庆生打电话，问最新情况和县里的紧张，张庆生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张庆生也是县委常委成员之一，县委做出决策，有了态度，居然没有人通知他？ 张庆生捂着手机，快步到窗口看向外面，办公室里的光线立即射透外面的黑夜。他见外面的群众，还是一如之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看到有县委那边的人在院子出现。 “你们得到的工作指令，是谁传达下去的。”张庆生压着声音问王高品，办公室的人虽说都是县正府的副职，但要说完全跟自己一条心的，可能不多。对方传来信息，张庆生也不想让办公室的人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 “县长，是刘建华主任亲自给我打电话，估计也是明白我的立场，特意这样做的。据他说，要求在晚上九点二十分之前，不得有任何一位村民，再跑县正府找县长要承诺书，明天上午九点，县正府会继续发放承诺书，保证每一家都拿得到承诺书……县长，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请教县长为好……” “工作部署下去了吗。”张庆生说，“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敢乱传，你尽快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挂了电话，张庆生再一次看窗外，天黑之后，着小人虽说在办公室，但不想让办公室的灯光外泄，窗帘合上，对外面的情况了解就不多。关上窗帘，才转身对办公室里的人说，“各位，事情最新的进展，出乎我们的预料了。县委那边已经发声，明显是对发放承诺书的事进行肯定，说不准云华书记已经到我们这边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向宏华忍不住说，他说第一个跑到张庆生办公室来的，最初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风向，可张庆生偏偏什么都不说，搞得他也做不了决定，便一直留在这里，想要看热闹，看戏，看其他人怎么选择。谁知道，到张庆生办公室来的人越来越多，便形成一股小氛围，大家都碍于脸面，不想做第一个站起来离开的人，结果都留在这里，静等事态的演变。 这时候，得知书记曹云华可能已经进县正府，而县委莫名其妙地支持新县长的做法，已经传达乡镇干部和领导，要乡镇安抚各村群众，确保承诺书每家都有一份。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聚集在办公室，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任何作为，自然是不合适的。如果书记曹云华得知，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虽说大家都曹云华的印象已经固定，不会对谁怎么样。可今天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他们没做对。 感觉不妙的，不仅是张庆生一个人，其他人也慌乱起来，不知该如何出去。这时候，如果说一下子大家都冲出去，曹云华见了，也会有想法的。但说继续藏在张庆生的办公室，更不适合。 向宏华犹豫一下，说，“张县，大家还是不喝茶了，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也好，确实该群看看才适合。”张庆生倒不怎么担心，对于发放承诺书的事情，大家都不看好，即使书记曹云华支持这个工作，那又如何？到最后，还得要解决遗留下来的问题，才是真正的事实。 如果说，三个月后，万亩草原娱乐城的项目问题，都没有什么进展，这时候越吹得厉害，到时候也就越没有后退的余地。 宁可这时候更现实一些，不配合这个想以此来博得人心的新县长，这种用心，谁还看不透？ 看着离开的人都有些不自然，张庆生等人都走了，心里也是有些动摇。之前，说不去搭理造势的新县长，可如果说曹云华带着县委那边的人过来了，自己等人还不动，以后确实也被动。 想给王高品或李剑打电话问一个情况，又想还是算了。乡镇那边，在夜里能够得到多少消息？ 出办公室见走廊空空，廊灯亮着，寂静无声。张庆生突然觉得，心里好像很空很虚。? 第1389章 态度急变 还没到晚上十点，半小时前，乡镇那边已经来了电话汇报，所有村子的群众，都不再往县正府跑。可县正府大院中的群众，还有不少人还在等杨再新签名。 秩序不错，乡镇也在组织专门接送的车辆，将群众拉回村，确保路上安全。 曹云华、龙兴斌、刘云风等人在杨再新身边陪着，不参与具体的事情，甚至都不说几句话，只有遇上人数的群众，才说两句，交待他们在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 龙君君在督着宣传口的人在做事，采访一些群众，也给杨再新等领导拍照、拍摄视频等，忙上忙下的。县政法委书记吴中辉，则督着派出所、一些执勤的警员，确保群众的安全。 张庆生、向宏华等人在二十多分钟前，已经到县正府大会议礼堂，这里人不少，登记资料，发放承诺书，然后群众那种承诺书到杨再新那里等签字。一系列的程序，到如今，早就熟悉了。 虽说群众才到这里，却也知道一些程序，都很有序，不大声说话、吵闹，格外显示出素养的意思。 张庆生等人看着这里的情况，虽然他们在一些短视频里，先就知道这边的情形。可亲身到这里，体会到的确完全不一样。 见曹云华等领导在杨再新身边，他们走过来，与曹云华说话。但曹云华没有要发表什么意见的样子，只是让到来的人坐下。陆陆续续的，将近十点的时候，群众基本走光，会议大厅里剩下来的，主要是县正府这边得知情况变化的大小领导们。 这些人进来后，也是战战兢兢的，因为在杨再新身边的都是主要领导，包括县常委会成员在内，以曹云华书记为主，职位小一些的人，自然不敢凑过来。 一些人一进来先到曹云华面前露一个脸，却不敢打搅杨再新的签字。然后，自觉地找一个地方坐下，静等领导们接下来说什么。 对于县里发放承诺书这样事情，无形中已经有翻转之势，但到底怎么说，目前也不明朗。 看到最后一个群众离开大会议礼堂，曹云华站起来，给杨再新递一瓶水，说，“辛苦了，我的好县长。” “谢谢书记，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嘛。”杨再新面带微笑地说，他虽说一直不停地给群众签名，但入夜之后，特别是曹云华等领导到这边来之后，县正府这边的人也逐渐过来。即使大家不说什么，杨再新也明白，从明天开始，自己在县正府就不是孤立一人了。 到场的人，一位书记曹云华会说什么，或严厉地批评一通，心里也做了充分的准备，甚至有的人已经做好发言的准备。 但曹云华只是与杨再新说几句话，然后对着静坐不动的人群说，“都会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工作。” 杨再新这时候叫住秦方圆，说，“秦主任，名早是九点开始，安排好轮班的人员吧。至于其他的工作，各自做好就很好了。” “好的，县长放心。”秦方圆应到，也感受到新县长经过这一天，在县里的地位完全改变了。 曹云华带着县委的人离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曹云华都没提到市里的意思。离开之时，县委那边的人，每一个人都过来与杨再新握手，说一句，“辛苦了。” 县正府准备的人，也准备这样做，有样学样。可是，曹云华书记在县委那群人最后与杨再新说话，却将杨再新带着离开大会礼堂。 杨再新也明白，曹云华是故意如此，他自然不会反着来，陪着曹云华一直出了县正府大院，看着曹云华上车离开。他才折回县正府，这边的人都还留在大院里，杨再新虽说心情也是复杂，想一走而不顾这些人，但也明白，这时候，需要他出来安抚几句。 回到大院，见人们果然很不安地聚在一起，不知该立即回家还是要怎么办。杨再新走到人们面前，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继续工作，大家都安心回家吧。至于明天做什么，只要将自己工作做好，其他的也就都好了。” 大家听杨再新语气平和，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至少，没有将大家很批一通的意思，也都放心不少。有人带头，便陆陆续续地往大院外走。 普通干部和中层领导先离开，但张庆生、向宏华等副县长级别的，还有秦方圆等人也都没有走。杨再新对秦方圆说，“秦主任，你安排一下，今晚到加班的，去吃一个夜宵吧。我请客。” “县长……”虽说已经十一点了，对这些干部而言，如果是领导让安排夜宵，那还是比较享受吃一顿，然后在回家休息的。 秦方圆的意思是这种开销，县正府办是可以走账的，没有必要个人请客，但也不好解释什么。随后便看了看张庆生等人，先带人离开。 最后，大院里就剩下张庆生、向宏华等十来个副县长们，他们不好离开。因为今天的事情，先前都不参与发放承诺书的事情，各人也知道，县里的风向已经确定，他们如果没有所表示，又如何安心？ 大院里的光线弱，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杨再新走到张庆生面前，说，“张县，各位县长，这时候也快半夜了，大家如果想吃烧烤，我来请客。如果觉得也深蓝，想回家休息，我们就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关注。” 杨再新不给这些人做选择，而是将选择权力交给他们。这时候，如果说一起去夜宵、烧烤，自然是完全认同杨再新的意思，选择回家睡觉，则还有留存了选择的余地。 一时间，也没有谁说话，张庆生知道，这时候说话的意思，也犹豫一阵，才说，“县长，今天你最辛苦。整整一天了，还是先前酒店休息吧。至于烧烤这些，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品尝。县长，你说呢。” 张庆生这时候反过来将选择权交还给杨再新，这样，虽然不是全体副县长的意思，也代表了大多数人都意思。 “好，先休息吧，积蓄精力明天好好做事。”杨再新微笑着说。? 第1390章 执意转账 对于张庆生、向宏华等人心里有什么变化，并不太在意。如今，在广林县和松栗市都逐渐掀起涌动之潮流，就不是这些人能够干站出来搅事的。 再说，这些人也没有那种胆气，不然，之前胡洪庆也不至于独大。 第二天早，司机和王平河都到酒店来等，杨再新对王平河说，“王秘书，之前说过的，你没必要过来。以后上班，直接往县正府去就行了。” 虽说有车过来接，杨再新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步行去县正府。司机没说什么，开车先走。 到县正府，杨再新见这边不像前两天冷清，似乎有不少人都提前到岗位了。他没去自己办公室，而直接跑食堂，吃早点。 刷卡，取食物。王平河要帮忙，杨再新笑着拒绝，自己搞。才要坐下，秦方圆带着好几个人一起到饭堂，见杨再新先到了，忙凑到杨再新面前，“县长早，昨晚没休息好吧。” “秦主任早，我年轻，精神恢复得快。”杨再新说，“对了，昨晚夜宵的单据呢，你给我。” “县长，我已经处理好了。”秦方圆没想到一大早县长会问这个事情，对于下面的开销，作为县长，有必要记在心上？ “秦主任，我有个缺点，一直改不了，也不想改。就是我说了我来开销的开支，我不出资心里总挂一个事，然后一直挂着不忘。你拿单据来吧，我转微信给你。”杨再新微笑而平静地说，声音小，也是不想让更多人得知。 王平河站在杨再新身边，拿着食物，自然能够听出来，心里对县长的做法，也在琢磨。这一位，到底有哪些习惯？不同的领导，会有不同的爱好。有人爱财货，有人爱美色，有人爱古董，有人爱名牌，有人喜欢名贵烟酒，不一而足。 作为下属，特别是要走进来的身边的人，要充分自悟领导的喜好，才能让领导真正接受。王平河虽不敢奢望成为现在秘书，但也想努力一番，这种事情，自然得好好琢磨 “县长，正府办秘书们加夜班，有夜宵开支，是很正常的。都是走账报账，以前也是如此，并不是昨天才……”秦方圆也担心县长误会，便小声解释。 “秦主任，昨天我说过我来请客，就不要再说了。以后，县正府的人晚上加班，视情况该走账就走账，没问题。”杨再新没有因为秦方圆的解释而算了。 这让秦方圆有些为难，昨晚他安排这些人夜宵，吃得不算多，可因为烧烤时，他让各人带一份回家去。使得整体的开销稍微大一点，却也在接受的范围。如果走账报单，这些开销不觉得如何多，但真让县长请客，数额就不小。 不过，面对杨再新一直看着他，平静而执着，认真的神情，秦方圆还是将单据从手包里拿出来，秦方圆说，“县长……这是不是不适合……” “没事没事。”杨再新接过单据，看了一眼，见差不多两千。昨晚的人数在十来个人，平均一百元，那时因为不喝酒的缘故，不然，开销会大很多。“秦主任，今后也是一样，我说自己请客的开销，都是我自己出资。” 坐下吃饭，杨再新没有第一时间给秦方圆转账，彼此之间，已经有微信号，完全可在微信上转账，这样比较便利。王平河在杨再新身边，看着这些细节，见县长吃早餐很认真、速度也快，便也加快的速度。 秦方圆与那些人取了食物，端过来到杨再新一桌，准备开动。杨再新已经吃了一些，拿出手机，给秦方圆转账。操作好后，杨再新说，“秦主任，点收一下吧。” 秦方圆心里是不愿的，如果昨晚那种情况让县长掏钱请客，他这个正府办主任，是不是太不称职了？但见杨再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很坚决的意思。不得已，拿出手机，默默地点收转账。 秦方圆不知现在是因为不认可他这几天的工作，还是这个新县长性格如此，不管如何，都说明了自身与领导之间的关系，难以亲近。但这样的事，却不可能以秦方圆的意志为转移。 吃了早点，杨再新先到办公室去，准备看一些材料，等时间到来，然后去会议礼堂继续签字。 王平河跟着领导去办公室，见县长开始看资料，便跑一杯茶，才离开。 到楼下，去见秦方圆，要看发放承诺书的准备工作，做的如何。这边的情况，随时都得像领导汇报的。 王平河到大院时，见县正府大门外已经聚集一堆人。面生，但也看到一些熟面孔，便走出大门外。立即有人给王平河通报外面的情况，大门外的人群，是两个乡镇的干部，组织村里的群众来县里，使得这样更有秩序、也确保群众往返的安全得到保证。 王平河听者有说，觉得这乡镇的主要领导还真的很有些头脑。其中就有壁卡关镇的，王平河与这里的人认识，一起吃过饭。便走到人群去，见壁卡关镇书记王浩，说，“家门书记，这样早？早餐了吗，我来安排，” 之前，王平河到壁卡关镇看关卡，受到王浩的接待，这时候，自然不能忘记这份情谊的。 王浩见王平河到来，也是心喜。目前，王平河在新县长身边做事，即使不是秘书，说不定过几天就成秘书了。笑呵呵地说，“王秘，家门好。很感谢家门王秘的关爱，我是很受感动的。有时间，我请你喝一杯，也欢迎家门王秘到壁卡关指导工作。” “我一定会去壁卡关去看看，那里的景色好，人好。”王平河说，“家门书记这是将各村的人带过来？好好好，有序，安全有保障。” “县长说九点开始，我镇的人昨天过来的人不多，今天可能会多一些，肯定会很辛苦县长和家门秘书了。家门秘书，县长那边……”王浩这样做，也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县长昨天仅是做给外面的人看，心里并非愿意这样做，那他组织人过来，不就是专门来为难县长吗。? 第1391章 王浩鞠躬 王平河虽说也不是很懂县长的用意，但对于王浩这样做，还是比较赞成的。说，“家门书记，县长对你们组织好群众过来，肯定是很乐见的。如果说，群众能够在乡镇领取承诺书，那就更好。不过，既然已经来了，稍等以等，县长这时候还在忙其他工作，等县长忙完，就开始给群众签字。” “谢谢家门秘书。”王浩笑呵呵地说，放下心来，只要县长是真的要给群众承诺书，自然就很好办。 两人说几句，王平河也看出王浩的意思，是想让他帮忙在县长面前，提一句。王平河便答应下来，虽明白自己这时候根本帮不上忙，甚至都摸不清县长的脾气，但在王浩面前，他又如何说？ 王平河折回县正府大楼，随即进县长办公室。见杨再新还是如之前一样很认真地看材料，给县长换了茶，才说，“县长，大院外来了不少群众。其中，壁卡关镇的书记组织了一队群众，分村分组，安排车陆续运送过来……” “来了不少人了？”杨再新听说，便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见这时候才八点半还不到。又说，“有组织的乡镇，多不多？” “院子外，目前人不少了。我只是到外面看一眼，没仔细了解情况。出去时，见壁卡关镇书记在，聊两句，才知道是这么回事。”王平河多少有些忐忑。 杨再新点点头，壁卡关镇书记，能够有这样的行动，那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表示。自然要有回应才好，再者，壁卡关镇也是广林县比较重要的一处乡镇，因为有旅游资源，也更容易受到关注。 杨再新也明白，以后做产粮基地项目的运作，壁卡关镇也是一个重要的据点。没多想，站起来，对王平河说，“既然群众意见到了，我们就开始今天的工作吧。” 下大楼，自由王平河电话联系秦方圆等，安排今天办公室执勤轮班的人员，尽快到达岗位。这边联系好了，再给王浩发送一条信息去，让他待人有序进大院。 不需要对王浩说什么具体的言语，他自会明了其中的一切。 秦方圆接到电话，也明白这位年轻的县长，做事节奏比较快，好在他之前就有准备的，倒是不会手忙脚乱。立即将人从办公室交出来，这边早早就分派好了各人的工作。 县正府办的干部，从昨天起就有思想准备的，虽说昨天一开始对县长所做的决定，很是抱怨和反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看到县长一直保持不变的决心，对到来的群众一直保持温和亲近。这样的领导，基层的干部还是比较喜欢，很容易接受的。 换成是他们自己，给这么多群众签字下来，会有多难，是由体会的。最后，县长不忘记他们辛苦一天，主动提到给夜宵。 早上，还有人说起，昨天的夜宵是县长自掏腰包请客，真假不知，可执行综合起来，这样的县长，谁还排斥？ 各自进人角色，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杨再新到县正府大院，见宣传口的工作人员已经在这里了，其他的人倒是不多。县正府的领导们，估计也是在各人的办公室等候，今天不至于像昨天那样，还冷眼旁观。 秦方圆小跑到杨再新身边，说了人员均已到位，虽说可开始发放承诺书的工作。杨再新点头说，“好，那我们就提前一些吧，反正今天群众到来的人数，不会少。对了，对干部们轮班要安排合理，后勤也要到位。” “请县长放心。”秦方圆说，“县长，干部们可以轮班，您从早到晚，那太辛苦了。” “让保安通知门外的群众，这边可以开始吧。”杨再新说。 王浩接到信息，心里一喜。不管县里这份承诺书结果如何，但现在敢用三天时间来给群众签字，发放承诺书。自然应该有一定的把握，能够这么年轻就上到现在位子的人，如果有人以为这样的人是草包，那只能说傻子才会这样判断。 虽说是自己的机会，但王浩也没有表现太多。将带过来的两百多人，排了队，准备进大院。其他人见到壁卡关镇的人行动，也纷纷围过来，问是不是发放承诺书开始了。 王浩组织了人员，自然不会让其他分散的人混杂和抢先。县正府这边的人员，也配合，自然希望看到更有组织和有乡镇领导带队的来开局。县里和市里媒体的人，也在大门内外等着，要将一些细节记录下来，作为资料。 王浩走在最前面，倒是显得镇定，进大门，面对镜头心中暗喜。只要在电视台上出现一个镜头，对王浩说来，都是好的机会。 曹云华也接到电话，得知县正府这边开始了，急忙赶过来。自然也要在镜头里出现，才说权限一致的导向。 杨再新见走在最前面的人，进会议大礼堂后，便指挥着身后的人按秩序册，将登记好的资料，交给工作人员。然后领略承诺书，再待人到杨再新这边来。 到杨再新身前不远，王浩站住，说，“县长好，我是壁卡关镇的王浩，我们昨天几乎没有人过来，今天我带了两百人来，要辛苦县长您签字。我们镇其他群众，就留在镇里发放承诺书，不过来辛苦县长您……” 听面前这个人这样说，杨再新笑笑，说，“壁卡关镇好样的，其实，县正府已经给群众承诺，其实不会变更，王秘肯定会努力做到解决好遗留的问题。壁卡关镇牵涉到这个项目遗留的群众有多少户？” “县长，我们壁卡关镇是受害比较严重的一个镇，全镇八百余户。今天来了两百户的群众，是各村推荐的代表。不是大家信不过县长的承诺，而是群众想要这样一份承诺书，留存在家里，要往后世传扬。县长以来急群众之所急，群众自然感受到现在对他们的关爱。我代表壁卡关镇所有群众，谢谢县长。” 王浩说后，对杨再新深深地鞠一躬：县长，谢谢您。 跟在王浩身后的人群，便激烈的鼓掌，表达他们的感情。? 第1392章 提前结束 看着王浩这个家伙，还是很有些意思。壁卡关镇的群众，总计人数可不少，但他却带着两百人过来作为代表，其他群众的承诺书，就在乡镇解决。自然极大地缓解了县正府这边工作的压力。 对这样的操作，杨再新是比较满意的，对王浩说，“王浩书记，壁卡关镇的群众对你这位书记还是很信任的啊，好好好，等有时间，我到壁卡关镇细致考察一番，也学习学习。” “县长，我们壁卡关镇也是传达县长您的精神，群众最主要的，是信任县长您。”王浩心里高兴，口头说的也很欢乐，“县长到广林县，给群众带来了新的希望，群众自然信任县长的承诺。” “县长好，县长最关心我们群众了。”在王浩身边的人，也纷纷地说。 “王浩书记，承诺书虽说是我给群众的承诺，但这些都是县委领导下，是县委县正府集体的决策。我不过是执行集体的意志，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集体的意志才具有无坚不克的巨大力量……”杨再新微笑地说，边与王浩说话，边在承诺书上签名。 “县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确确实实地受到深刻的教育，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反思自己的工作和思想。”王浩显得严肃地说。 等王浩带来的人全部签字后，他便带着人离开。随后，也有其他乡镇的主要领导，带着群众过来找承诺书和签字。 曹云华在九点之前就到县正府这边，同样的，县委还有其他领导也过来，他们看到这边有序地推进这承诺书签字盖章，在杨再新身边坐一会，也就离开。县委的领导过来露面，主要还是传达支持的意思。 张庆生、向宏华等副县长们，也都到大礼堂来，只是，承诺书签字的工作座谈已经形成流程，不需要其他人插手，可参与的环节不多了。 到下午，到县正府来的人已经不多了。有王浩带头，并得到了曹云华的首赞之后，其他乡镇的主要领导，自然也是学着来的。在乡镇那一环卡住多少的群众，留在乡镇领取承诺书，到县正府这边的人就少，极大地减少了杨再新的工作压力。 其实，昨晚之后，在广林县体系内已经形成统一的认识，对现在所作的给群众承诺书一事，已经认同，不管今后能不能兑现承诺，这时候，整个体系都认可这个承诺书。 下午经过反复核实之后，确定各乡镇都不再有群众前来县正府领取承诺书。杨再新这个工作也就话一句号，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如何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老板进行交涉，或者请求省里、市里，对老板进行施压，敦促其主动到广林县来，将之前遗留的问题解决好，稳妥地解决群众因征地造成损失。 杨再新对接下来的事情，还不想透露。虽说未来的路，开局已经很不错，但还是要给整个广林县甚至松栗市都形成一定的压力，在这一的压力之下，产粮基地项目的推进，才具有更足的动力。 下午结束发放承诺书的工作，曹云华也在县正府这边，两人在一起，聊着。曹云华说，“再新县长，我们给群众承诺书，其实也是向社会、向省里、市里，向这两天来一直关注我们县的众多网友进行承诺。 这个承诺分量太重，我心里没底，不知到要从何着手工作。再新县长，你说呢？” “书记，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先统一全县的思想，形成集体力量、集体意志，之后，我们可将这些事情，完全公布在外面县门户网站上，也是给那位跑走到老板压力。给出时间期限，过期之后，我们县里会诉之于法律。 我想，对方总会得知我们的决心，网友们也会持续关注我们县解决遗留翁工作的进展，这些网友在达到期限之后，会不会全网进行搜找这个老板？” “啊，真这样做，那个人就无处藏身。网友在这方面的力量确实大，只是，这样的事情适不适合？”曹云华没想到杨再新会这样说，多少有些吓人。网友全网搜找这个跑路的人，很可能一天就让对方无所遁形，但这种事不一定是好事，这样的手段最好还是不要动用。 “不到没路可走，我们自然不会这样做。云华书记，我是有信心的。”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再新县长，有信心就好。要不然今晚我们开常委会？统一意见，形成集体意志和力量，那就越早越有利。”曹云华说。 “我听书记的。”杨再新说，“常委会后，我再给县正府这边的干部统一一下认识，彻底领会县委以及书记的工作思想，形成共识。接下去的工作，会更顺畅。” 刘建华和秦方圆都在这边，陪着领导，秦方圆虽然不确定县长，会不会继续让他在主任位子上，继续担任下去，但只要还没有结论，都得做好自己。六件事听领导所说，便明白该怎么做。 随后请示了曹云华，便开始做常委会成员的会议通知，确定在晚上八点开会，会议的议题也不复杂，就是统一思想，确立广林县在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上的立场与态度。另一个内容，自然是欢迎杨再新这位新常委成员。 曹云华有意要与杨再新一起吃晚餐，不过，见杨再新没这方面的意思，便不主动开口。对于晚上的常委会，他也要做一些准备。 这两天，杨再新在广林县的露脸工作，惊动的面太广，省里、市里和社会的关注，用两三天时间，将自身的形象立了起来，得到群众、干部和领导层的认同，也得到舆论上的大力支持。 可杨再新在县正府这边的亮相，还没有正式地与副县长们开会，见面，商讨县正府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还没有正式开展自己的工作。 县长负责全县的全面工作，副县长负责某些方面的工作，彼此之间的配合、服从，协调与统一，要形成一个科学而和谐的体系，才会使得工作顺利地推进。 杨再新从这个角度上说，还欠县正府主要领导们的一次会议。? 第1393章 临时会议 杨再新也在权衡，如何才是最恰当融入广林县县正府这个体系中。这两天的事情演变，已经让更多的人对自己的印象已经改变，但要说这就让县正府的副职们，都完全听自己的，从内心支持自己的工作，肯定不会如愿。 很可能，因为这两天的工作推进，让一些人更加被动，使得内心对自己的仇视更增加几分。 昨天，张庆生等人一开始的态度，杨再新自然明白，这些人中肯定有故意孤立自己的人在，而且，这个人的影响力还不小。不然，又如何能够让其他人都有顾忌？ 自己来之前，张庆生是代行使职权，虽说时间不长，但权力这个东西，一旦品尝到了后，对一些人而言，会立即上瘾，迷恋不已，无法压下心里的渴求。 如果说县正府这边，没有人顾忌某人的影响力，那天为什么会一直都没有人出面，而之后曹云华到了却又一下子涌现那么多的干部与领导？这其中的因由，确实不需要多分析，就看得出内情。 这个人不需要杨再新做什么假想，以后，也会在一些工作上看到这个人的轨迹。不过，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演变，自己在县正府内的影响力，骤然提升，那个人也会有很大忌讳了。 有对手，杨再新一点都不在意。他所放眼的，不是一地一市，有陈家与唐家的资源，自己只要冲过最初的积累阶段，以后要看的却是更高的平台。广林县这边的人，在自己背后做一些小动作，那不过是小把戏，不会影响到自己诗句发展，就不会在意。 当然，如果有谁敢破坏产粮基地的推进，杨再新自然不会心软。 距离晚餐的时间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有些突然，之前也没先通知。因为杨再新也预判不到，群众领取承诺书的截止时间。 让秦方圆问一问，看县里主要的领导是不是都在办公室。杨再新明白，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也不肯出差或下乡镇，留在县正府这边，要看着事态的走向。 县委那边已经通知，晚上八点召开县常委会，时间上也足够的。不到五分钟，秦方圆反馈了消息，得知所有副县级的领导都在办公室。 杨再新便先回自己办公室，让秦方圆通知在家的所有副县级的领导，半小时后，在小会议室开一个短会。 会议内容杨再新没有提到，便自行去办公室。小会议室也安排在八楼，杨再新从办公室去小会议室很方便。 到办公室，王平河跟着，杨再新挥手让他先出去，自己踏着快一步的节奏，开展以一个会议，也是要达到目标才好。今天接连的两个会议，都打乱了节奏，肯定会让县里那些人没法准备，应对不及。 但自己该从什么样的角度来再次破开局面，确实杨再新要谨慎的，对县里原先的这些领导，既要施予压力更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并不是敌对，而是要大家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只有努力工作，彼此之间才会有更好的相处。 这个信息必须要传达准确，这也是今后几年，县正府这边的工作作风，也得定下基调。但凡不安心在工作上，想做一些阴谋诡计的人，肯定会受到更多压制和排挤，甚至清除。 秦方圆看着时间过来敲门，然后进办公室，说，“县长，时间差不多了，其他县长也都到会。” 这次开会主要是县正府这边的副县级的领导，与会人员并不多，十几个人而已。杨再新在秦方圆陪同下，走进小会议室。这也是杨再新第一次进小会议室，要来主导这次会议。 见县长到来，副县长们确实不知该鼓掌，还是怎么表达欢迎之意。这时候，田茂芬站起来，因为之前因为高级中学和教育局的事情，她与杨再新之间有一段往来。 “县长好。”田茂芬说。 杨再新对田茂芬点头表示，见其他人也要站起来的意思，笑着说，“大家都无需客套，坐着就好。” 说着，杨再新往县长位子去坐，各人面前，都有铭牌，容易识别职务和姓名。坐下来，见众多的眼神集中在自己身上，杨再新也是微笑。 环视一下，杨再新对张庆生说，“庆生县长，今天这个会是我们内部的见面小会，实现也没预计到会有这个时间的。我便临时起意，开一个短会，就不高那么正规，要会议主持了。” “没问题，县长。”张庆生稍微显得严肃，“县长到县正府几天了，大家也在等待县长你召集我们开一个碰面会。大家都心急呢。” 张庆生最后补充的话，显然有些带节奏的意思，可其他人都没笑，氛围自然无法轻松起来。 杨再新也不以为意，脸上的微笑不改，抬头，正视前方，说，“原以为给群众签字要到明天才结束，谁知下午核实之后，确定不会有群众过来找我们要承诺书，而云华书记也决定今晚召开县常委会。我想，既然县委那边的工作节奏踏快一拍，我们县正府这边也得紧随而动才对。 便临时通知各位县长过来开一个碰头短会，不带什么问题讨论的小会。” 说到这，杨再新稍微停顿，也让与会的人消化一下信息。随后又说，“我与在座各位都是多次见面了，但在这个会议室还是第一次。我想，我先做一次自我介绍为好。 我是江上省、柳河市、横折县一个乡镇山村的人，在江上省省大毕业，在乡镇中学教书三年。对了，目前还挂着长平县一所名叫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也因为这，我对教育的情感是比较深的，茂芬县长，你应该感受到吧。” “县长对教育的关爱，我们县的教育人，一致深深感谢。真没想到，县长原来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那可是善名远播啊。我们就有人提到长善完全中学，那时非常敬佩的。”田茂芬说。 “谢谢，不扯远了。”杨再新说，“三年之后，到县正府办做三年秘书，下村驻村一年，继而离开横折县到长平县怀仁镇担任镇长、镇党委书记，再后来到江上省省部二处工作近两年。工作经验少，资历浅，来广林县我是完全抱着学习的态度而来的……”? 第1394章 谁才是老辣之人 杨再新这样说，其他人自然不会以为是真的，神态都没什么变化，静心地等杨再新继续往下说。 “没有在县一级工作的经验，这是我最明显的缺口，也是我要好好学习的一块。不论是来广林县之前，还是到这里之后，我都是抱着向各位学习的态度。一来，你们在广林县时间长，熟悉这里的情况，了解地方的方方面面，是我要精心学习之处，间接接受经验，是学习者效率较高的学习方式； 其次，各位在县级平台上工作时间长，经验丰富，有非常好的工作方法和应对各种情况的经验。这也是我目前最缺少的、非常必须的素养，我需要尽快通过学习，才能够理解、领悟目前所要面对的工作，处理各种情况才不至于出大错……” “县长谦虚了。”等杨再新说话停顿时候，张庆生插话说，这也是他心中真是的感受。 杨再新确实年轻，处理事情果敢，看起来随时面带微笑，可真遇上事情，也是不同谁商量，直接就处理了。到广林县时间虽短，处理的事情不多，可每一件事情，都引动人们关注。 到高级中学那边，现场直接表态给高考奖励三百万元，对高级中学承诺，只要学生高考达到清大、京大分数线，录取方面的问题，他做保证。后面这个承诺，与县里其他人无关，可三百万的资金，开口就给高级中学，县里又如何挪得过来？ 但这样干脆利索的承诺，给钱，却让全县的人对他这个新县长有怎么样的印象？至少，目前教育口的人，对他是很赞的。 随后的一个决定，也非常突然。张庆生至今心里都在懊悔，要不是他想闹出一点风波，何须让王高品等，鼓动千麻镇的刘三宝到县正府找新县长，继而这位县长当面给刘三宝承诺书，引发出全县性的群众到县正府来找县长要承诺书。 这个事情闹大了，全县群众都知道，参与，全县干部也都参与对中国事情的工作或议论，网络上引发的舆情风暴都换没有退却，据说有亿万级别规模的网友参与讨论，一边倒地支持这位。 而市里、省里也因为舆情的一边倒，也选择站在这位一边，表态支持广林县的做法。 这些操作与结果，如果说都是随机表态而演变成这样的结果，如此有利的局面，张庆生说什么都不相信。 多少人呕心沥血去设计，都难以有一件决策，对自身如此有利局面的。可这位一到广林县才几天时间，便促成了全县群众对他的高赞，也赢得了市里和省里对他的看好。 这种人要说没有经验，背后不是有人帮忙设计，谁会信？张庆生心里明白这一点，但也不敢说穿。 这时候，插一句话后，也担心杨再新会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又说，“县长在省部工作两年，那是省级高格局，眼界和思路，都是我们这些在对方上做工作的，要好好请教的。” 杨再新对张庆生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意思，“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县正府这边的工作推进，还是以之前的分工来进行，各负其责，又相互配合，形成一个整体，集体的意志和力量，才是战无不胜的。 目前，县正府这边的工作，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肯定还有一个比较艰巨的、压力非同寻常的工作，那就是要完成三个月内对我县群众的承诺书这一工作。 具体如何推动起来，我对广林县的情况了解不多，会后大家酝酿酝酿。讨论出一个确定的方案，然后提交到市里，请市里再帮把关。 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牵涉面宽，影响深远，而我们的时间也少，工作的节奏必须要加快。如何解决，如何落实，全盘工作谁来担，具体工作谁来落实等等，都是我们当即要决定的事情。 晚上书记在常委会上，估计也会提到这个问题，我们县正府必须拿出相应的方案，才是我们该有的态度。 这个方案是什么，具体的没时间形成，但大体思路和接下来的工作结构问题，这时候我们就讨论解决吧。” 大家过来开会，也预估到这样的情况，这时候听县长直接进入正题，跟大家要方案和人手。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对于解决项目遗留问题，与会的人之前也曾琢磨过，尝试过，也努力过。可是，真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杨再新也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找到更有效解决问题的思路，可又必须这样操作，强化他们的压力。 安静了几分钟，杨再新轻笑一声，说，“我们是短会，问题要解决。大家辛苦一天，可不要耽误晚餐啊。当然，晚餐已经安排，别误了点才好。” “县长，教育系统这边对这个工作能够帮上忙的，可能就是抽调一些人去做资料。”田茂芬等杨再新话音落下，便接住说。 “那也好啊。”杨再新笑着说，对这个女县长的回应，是比较满意的。 “田县，县正府办这边人手紧，我正琢磨着想找几个人帮忙，借调几个人过来。”秦方圆也说。 会议室的氛围经这样一掺和，就活跃一些，至少，张庆生等主要的领导，还是不开口。 杨再新也明白，这些人肯定不会主动说话，今天这个事情不算突然，但又很突然，没几个人沉心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自然找不到可行的思路来发言，自然不敢乱说话。 又等两三分钟，杨再新便开始点名，说，“庆生县长，你对这个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的问题，比较熟悉。说说你的想法吧。” 张庆生被点名，这也是正常之事。他是常务副县长又曾一个多月行使县长职权，对县里面对各种和这个项目的各种情况，都应该是最熟悉的人。 “县长，从去年秋开始，征地的补偿款没到位，乡镇各村组的群众，就开始对这个公司有申诉，县里那时候就开始联络对方，想形成共识，解决各家征地款兑现问题……” 第1395章 极力推辞 张庆生说明了以前的情况，稍微停顿，才又说，“县长，直到村里闹起来，形成较大影响，市里对万亩草原娱乐城征地问题高度重视，之后，原县长胡洪庆严重违纪被抓，县里的其他人，才逐渐明了项目遗留问题的根源所在。 之后，群众的要求一致都存在，我们县里也反复做工作。只是，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老板提前跑路，项目办这边仅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县里在怎么样，也不可能将这些留下的人身上解决根本问题。 目前，我们面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或改变，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找到这个项目的老板。找到他，才可能商谈如何将遗留下来的问题进行处理。不然，我们有力也没地方使，派人员到对方公司注册地去，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张庆生原本想说，如今的情况，比起之前，会更有压力，那就是市里、省里、全县的群众还有不少网友，都在关注广林县如何解决项目遗留的问题。这样的压力和紧迫的时间，县里又该怎么去做工作？ 但这个话不能当面说，承诺书这件事情，或许是新县长有意这样做，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名堂。或许是他丢出来，专门用来提升自己形象的，而将工作压力完全压在其他人身上，到最后，找几个人来担起不作为的名头，他自己则解脱开去。 这样的事情可能性是比较大的，特别是这边在省里呆过的干部，对地方的利益和发展，谁又会真正放在心上？实在不行，拍拍屁股回江上省，那边哪会追究他在广林县的折腾？ 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就不适合了。 听张庆生这样说，也是目前的事实。杨再新点头，表示理解，说，“我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的情况了解不多，但我想，解决征地款的问题根源，就在于找到这家公司的老板。 如今，怎么样才能让公司老板肯露面，肯主动到我们县里来，面对面商谈解决问题的办法，才是我们工作的要点。 我在开会之前，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大家再琢磨琢磨。首先，县里成立一个工作小组，我来牵头，谁来做具体的工作，各位自告奋勇吧。说实话，我要熟悉县里情况，至少要一个月吧。 那么，对我们解决问题的时间就紧张了，这肯定不行。需要一位对项目情况熟悉的领导来具体推动工作进展。 小组的人员，可以在县里抽调，人员不适合太多。以十个人为上限，你们以为如何。 小组工作的内容大体有这么些，我也没有成熟而周全的考虑。一是将资料准备好，落实各家征地欠款数据统计。 二是对乡镇、存在群众思想进行做工作，特别是到接近三个月的时限，群众的想法要掌握，县里工作才不会被动； 三是要积极主动地联络项目老板，督促老板露面，主动到我们县来商谈； 四是要与市里甚至省里联络，也要与媒体进行联络，只有联合各方面的力量，才会有强大的力量，震慑住对方，同时也为我们县里工作的推动，寻求更好的助力。” 杨再新将这个小组的主要工作和任务，简短地说了说，让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看向副县长们，说，“如今，小组急需要确定一个执行副组长，有没有自告奋勇的？” 张庆生见杨再新虽然没有看向他，但按说他该站出来担起这份工作，可他心里根本不想。 因为，三个月之后，一旦没有解决遗留问题的工作，主要责任就得担起来。谁不知道，这个事情三年能够解决，才是最有可能的。三个月解决问题，还给群众承诺书，完全是梦想。 知道不可为，张庆生自然不会去承担，即使杨再新将这个在分给他，他也找借口推掉。 大家又沉默两分钟，杨再新倒不是急切，而是故意为之，“我知道，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的问题，难度大，时间又紧，群众手中已经有承诺书，我们完全处于背水一战的处境里。 这样的前提下，这个工作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不过，我觉得，在省市支持下，我们县只要申明鉴定的决心，这个老板他总不至于还逃跑的。今后几十年的人生自由，他都不要了吧。因此，我们压力大，这个老板的压力会更大啊。” 这样说开，便让张庆生等人心中更明白，在国内，谁在乎异地地方执法机构的追责？ 再说，广林县或松栗市警方、法院的人跑到外省找一个人，能够抓到吗，当地会配合吗？这个案子或许一开始，松栗市警方会出动一次，只要没将对方抓住，以后，警方会在出动？警方办公资金哪有这么宽裕啊。 所以，这个老板只要躲过最初这一关，以后，基本没什么问题，甚至参与商业活动、做公司等，都不会受到限制。如此，对方如何会怕广林县的压力？ 见没有人主动来承担这个工作，显然是不行的。杨再新也知道，凭自己目前在广林县的威望，那是太薄太弱，这些人都不愿意，那也没办法将他们处理。 便说，“庆生县长，你有什么好提议？人选问题，必须要定下来。晚上常委会上，书记肯定要得到结果，才能想市里汇报。” 也只有借助曹云华书记和市里的压力，对会议室这些人进行施压。张庆生听点名，一脸难色。 稍为犹豫，才说，“县长，本阿里我该站出来担任这个工作的，但这段时间来，我接触这个项目比较多，之前也一直全力去解决问题，但我才能有限，无能为力。 如果我继续担任这个执行领导，是不适合的，结果是完全可预知的。如此，我只能退后让开。哪一位最适合来做这个工作，大家一起议一议吧。如果都不肯站出来，那我再点选一个，请县长考察。” 谁知张庆生话音才落，一个声音响起来，“我之前没参与过这个项目，如果大家都不肯。我相信县长领导下，能够顺利解决遗留问题的工作，不知适不适合？” 第1396章 人选难定 田茂芬面带着微笑，说话不急不徐，倒是对县长杨再新很有信心。不过，她的工作是负责文教卫方面的副县长，在所有副县长中，排位最后。而田茂芬之前只是从乡镇书记提拨上来的，因为，在县级女干部中，需要一个女性干部。 没在县级职位上干过其他方面的工作，对经济发展工作接触很少。这次县里即使要选人，也不可能选到她。可田茂芬却站出来说话，让其他副县长心中多有不满。 田茂芬的工作能力如何，在座的人可能只有选择杨再新不太了解。其他的人，都共事两三年，而田茂芬负责的文教卫方面的工作，这几年来也没有什么起色。 杨再新看了看田茂芬，没做什么表示，而是看向张庆生。见张庆生脸色变得不好，心里便笑。田茂芬这么说后，就将会议的僵局打破了。 不管田茂芬工作能力如何，但很明显地表达出她是完全支持杨再新这个新县长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那是另一回事。即使这个工作做不好，她也甘愿承担属于她的那份责任。 如果真让田茂芬来担任这个执行副组长，很显然，她的工作分工就要做一些调整。这对于这些而言，也是很有利的。 一个新到任的县长，如果一来就打破之前的格局，对副县长们工作分工进行调整，大家心里肯定都不爽，特别是目前手中的职权比较重的人，更会心存妒恨，工作上肯定也不会配合，暗地里说不定还要捣乱。 但如果说田茂芬来作为小组的执行组长，那么，杨再新调整副县长们之间的工作分工，调整各人手里的职权，就比较合情合理。被调整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即使心里有怨气，也无法表露出来。 杨再新自然乐意看到副县长们之间，不要抱成团，可他也不急于对田茂芬做出回应，而是将表态权交给张庆生。因为一开始，杨再新就是这样做的，这时候，让张庆生来做判定者，对几方面都好。 张庆生看了看田茂芬，也不急于说话。田茂芬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这说出来，是要打破会议中的僵局。便又说，“我也知道自己不怎么适合，如果有更适合的人选，我也不争啊。 县长是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我作为教育人，那肯定会毫不保留地指出县长的工作。” “谢谢田县的信任。”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一点虚名，居然传到广林县了。” “县长，哪是虚名。”田茂芬说，“县长的德才，那是名副其实。有时间，我准备跑长善完全中学去考察学习，不知县长欢迎不欢迎。” “田县，这个问题推后再说吧。今天主要是将工作小组领导成员确定下来，晚上的会议，还要向书记汇报。”杨再新说，这也是给张庆生压力，他这个常务副县长如果说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说不过去。 “好的，县长。”田茂芬说。 在会场的副县长将近十人，张庆生、向宏华两人都是县委常委成员，周兴华是副县长、县公安局党组书记、局长，刘泽军是负责农业这一块工作的副县长，按说这个项目遗留问题，与他牵扯也是比较深的。 王水浜是负责工业、经济建设方面工作的副县长，也是一直协助张庆生做工作的人。他也是组建小组很适合的人选，只是，王水浜也不行站出来，担心三个月后，由自己承担所有罪责。 另外还有两三个，在县里都有各自具体的负责工作，自然不会站出来说话。 其实，目前县里最适合作为小组执行副组长的人选，也就是两三人：张庆生、向宏华、王水浜和刘泽军。可这四个人，张庆生已经明确表示他不适合来负责这个工作，剩下三人都低着头，不想在三个月后，作为替罪的角色。 杨再新看着张庆生，张庆生事先也没有与其他人沟通过，不知几个人的想法。但此时看着他们的神态，也明白是不愿意站出来担责的。 或许这几个人都在想，这个工作小组，本来完全不会出现，要不是县长要给群众承诺书，就完全没有这些东西。也就不会将某一个人推出去替罪。 这时候，谁甘愿来扮演这个悲剧角色？即使之前田茂芬说了愿意，谁还看不出她说话完全是站在岸上看人泅渡？因为这个事情，再怎么样都轮不上她。 在杨再新瞩目之下，张庆生也知道，此时，他确实不能对杨再新这个县长不理睬。晚上的常委会肯定会谈到这个小组的事情，如何回报，就看杨再新了，但如果小组执行组长都不能确定，他这个常务副县长确实会让人质疑。 “兴华县长、泽军县长、水浜县长，你们三位的工作都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有关联，也是对这个项目遗留问题最熟悉的人，哪一个自告奋勇吧。”张庆生面带微笑，带着商量的口吻说，“总不要我和县长点名吧。” “今年农业方面的工作，压力格外大一些。乡镇征地后，我们县的农业生产变得极其复杂，乡镇干部叫苦不已。可市里给下来的工作任务又必须完成。从目前到秋季收成这个时段，我真的抽不出时间来了。”刘泽军说出自己的理由，听起来似乎真的有那一回事。 张庆生对刘泽军点头，然后说，“泽军手头的工作，我也是了解的。县长，市里从去年冬就给任务下来，我们县本身情况就复杂一些，使得农业生产工作压力更大了。” 对杨再新而言，选这个组长的目的，是试探一下县正府这些人的心，同时，也是要在县里扶持一个比较可靠的代言者。以后，产粮基地项目扩张到两个市区，广林县这边的工作，主要交给找一个人来推动。 随后，向宏华和王水浜也找到各自的理由，但两人没有直接拒绝，可意思却很明显。张庆生等两人说了之后，也觉得有意思，便笑着说，“宏华县长、水浜县长，两位二选一吧。这个事情尽快确定，县长说开短会，可不能在这个事情上拖延……” 第1397章 田茂芬上 张庆生这样逼着两人表态，也是做给杨再新看的。向宏华和王水浜见张庆生如此，也是心存恼怒，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却不接张庆生的话头。 会议室一下子又冷下来，张庆生自然不会真的要逼着两人说话，而是在沉默中，将事态还交给杨再新这个县长。毕竟，在会上还是县长说了算的。 看到这里的情况，推推转转一圈，又回到原状。田茂芬见县长杨再新没有多与表情，一直面带微笑，她心里已经很不满。 站起来，田茂芬说，“向县、王县，两位都是男子汉，没必要这样顾首顾尾的吧。这个小组的工作，主要还是县长在决策，其他人执行、落实，难道大家对县长没有信心？不可能吧。” 田茂芬发言确实不太适宜的，但她知道杨再新是长善完全中学校长之后，对杨再新的感观就完全变了。不能直接帮到县长什么，也是因为分管的工作不一样所致，可她作为副县长中唯一的女性，即使不太适合还是发言了，其他人也不好计较。 “田县，你不是自告奋勇了吗。”向宏华呵呵地应一声，也没抬头看谁。 “向县，我听县长的安排。”田茂芬也知道，直接与向宏华这样的常委成员争执，是不适合的，便不再大声。 向宏华也知道，与田茂芬争吵，传出去可不好。自然不多说什么，张庆生也正准备压一压争吵的场面，见两人都收住了，便不说出来。 但张庆生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除非亲自点名向宏华或王水浜来担任小组副组长，可这也不是他愿意来做的事情。这种事当然的县长来做，不然，自己枉为做坏人了。 在张庆生犹豫难决之际，突然听到杨再新说，“庆生县长，田茂芬县长既然有信心来做好这个工作，要不就让她试一试？在某些工作的处理上，女干部或许更能够把握好分寸。” 对开会将近半小时，确定一个副组长都不能敲定下来，杨再新也是很不满。原本不想对副县长们的分工多做调整，一开始他也传达了这个意思。但这时候，自己再不表态，以后这些人都这个不说话来拖延的做法，县里的工作还如何推进？ 当真这些人不懂味，自己这个县长难道还动不了他们？副县长职位是不能动，但分工和职权却可以调整。 用工作小组来架空副县长的职权，也是可以做到的，另外就是对乡镇主要领导进行调整，让乡镇主要领导直接与工作小组进行对接，副县长没有管理和负责的权限，到时候看他们还动不动这些心计！ 杨再新这话，让田茂芬已经，更让张庆生、向宏华、王水浜等人震惊。真要按照杨再新所说，县正府这边的人事调整，就是必然了。张庆生在震惊之余，也是愤怒，向宏华等三个人，都不想去担任和责任，都在推诿。 这样一来，促使杨再新没有更好的选择，便定名让田茂芬上，谁又好拦阻？张庆生这时候也不知该怎么说才适合，但也不能不说，“县长，田县之前在乡镇工作，成绩很不错的。虽说这几年一直在文教卫方面主导工作，没有参与经济方面的事务，但我也相信，在县长的指导下，田县完全可胜任工作的。” 既然没有选择，张庆生也顺着杨再新的话说，向宏华、王水浜和刘泽军几个人脸色很不好，可这时候也不好站出来反对什么。之余接下来，县长会不会调整他们的工作职责，确实很难说。 倒是周兴华等几个与这个事情关联不大的副县长，平静地思考着，也想通过今天的事情，来对新县长有一个比较准确的判断。 “既然庆生县长觉得没问题，田茂芬县长也是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勇与担起重担，那就确定下来吧。即将组建的工作小组，田茂芬县长作为执行副组长。其他的工作，等今晚的常委会后再议定。 兴华县长，县局和派出所那边也得安排一个局领导干部，进到小组主要领导成员中。必要的时候，警员协助，是肯定要做好思想准备的。”杨再新定下田茂芬后，又将周兴华定下一个任务，也是在转移注意力。 “县长，这个人选就是我来吧。”周兴华面带微笑地说，“不论如何，警力这一块，我安排人手最便利也对今后的工作更顺畅一些。” “那就辛苦兴华县长了。”杨再新也是显得轻松，面带着笑。周兴华这样给力，对以后在县里的工作推进，是非常有利的， 想来，周兴华也明白，他不论是派一个副局长参与小组，还是他自己在小组里挂名，三个月后，给群众的承诺书能不能兑现，与他的直接关联并不大，但需要警方出力的时候，都是一样要出力。如此，这时候站出来，对县长这边也是一个不错的支持。 张庆生、向宏华、刘泽军、王水浜等人自然很不满，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对。县长确定的人事，他们是不能直接反对的，只能用其他方式来进行表达。可目前杨再新对县正府的工作还没涉及到具体事物，他们有劲也没出可使。 真让杨再新这个新县长站稳脚跟，这些副县长就不敢再起任何脸色，因为副县长与县长之间虽说相差一个等级，实际上，大多数的副处级领导，都没机会进一步到晋升正处级别。 一个县，正处级才有几个位子，而副处级的人数是多少？由此可知，两者之间对碰，其实是难以抗衡的。 也是杨再新出道广林县正府，而他看起来年轻，工作经历上，没有县级副处的履历，使得张庆生这些人以为杨再新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掌控县正府这一摊子。 确定下来后，杨再新对这个工作小组的安排，就不再征求张庆生等人的意见。让田茂芬记下几条，即将要做的事情。田茂芬也没想到这个新县长说道做到，在这个会议上，就给她部署具体工作。 田茂芬也只能平静这神态，将县长交待的事情记录下来。 第1398章 决 心 事情初步定下，工作小组的人员名单，这时候也不急着确定，杨再新让秦方圆与田茂芬先做出一个草案，然后在仔细讨论。 晚餐原本杨再新点好餐的，可张庆生等人都没有心思吃饭，找借口离开。杨再新也不多留，让秦方圆取消原定的晚餐，而改在食堂吃饭。 走出会议室，田茂芬多少有些心虚，今天的事情，最初是不满张庆生等人所做，谁知，为了怼王水浜等人，居然演变成自己成为这个工作小组的执行组长，自己能够做好这工作吗？ 县长给群众承诺书的事情，田茂芬自然明白，也理解作为新县长到广林县后的用心。只是，得知杨再新是长善完全中学校长后，她的态度就有很大改变，觉得必须要支持县长，做好这个工作。 不为别的，单单是现在在江上省那边那所长善完全中学的所作所为，就令人异常敬佩。田茂芬最初就是静静的柳河公众号一个铁杆粉丝，在公众号里捐出的钱可真不少，到如今，每个月都是固定数目进行捐赠的。虽说她的工资并不算高，应酬开销也不小。 可田茂芬觉得，自己捐赠能够让她心安，灵魂得到清寂安宁。这是她近年来最为明智的一件事情，也对杨再新这个校长，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平时的工作上，田茂芬对县里的教育也有不满，只是，现实很残酷，不是她所能够改变或提升的。所以，上次杨再新对教育局那边走一趟，田茂芬的反应并不强，而对县长许诺三百万见合理后，自然对新县长有较多改观。 等田茂芬离开会场，走往自己办公室的路途，才意识到未来自己的工作职责，真会改变。然而，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的问题，到底有哪些东西，之前仅是听说，却没有关注细致的情况。 仅是知道上万亩的坡地被征收，但征地款一直不兑现，使得被征地的农户生活困难，然后有几个村子闹得很凶，与乡镇和县里对抗起来。 因为这个事情闹得大，惊动了市里和省里，才将原县长胡洪庆抓了。如今，要解决群众的征地款问题，这个工作从何做起？田茂芬想想也是头痛，真不知要怎么做，才会让这个项目的老板，主动找到县里来，解决征地款的事情。 不过，县长已经给群众承诺书，承诺了三个月彻底解决遗留问题。她对县长是有信心的，不管如何，做好自己的事，办法总会在努力中找出来。 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使得田茂芬觉得自己有机会与县长一起分担压力，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如此想，便生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哪怕到三个月后，确实不能完成承诺书上的承诺，就由自己来承担工作的过错，这样的事情，最多就是自己离职而已。 晚上的县常委会，田茂芬没资格参加，也不知常委会是不是要讨论县里即将面对的这个工作。在办公室沉下心，叫了外卖，也将对自己负责工作联系点县正府办副主任叫过来，开始思考解决项目遗留问题的事情。 曹云华在县委那边，接到消息，知道杨再新点了田茂芬副县长来负责项目遗留问题的工作。知道县正府那边开会的大体过程，也知道杨再新无法选择的情况下这样选择的无奈。接下去的工作，或许杨再新在那边的压力会比较大，不过，这一关总得闯过去才行。 对于杨再新的掌控能力，曹云华还是比较看好的，因为杨再新到县里后，所作的事情虽说不多，但每一件事情，带来的结果对这个新县长都是非常有利的。 在曹云华的办公室，麻其和部长、龙兴斌副书记都在，三个人轻声讨论着县正府这次会议细节。对与张庆生、向宏华等人没有大局观的做法，很是不满。曹云华说，“他们只看到三个月后的压力和风险，以为是县长找替罪羊，但却不知省里和市里的态度。这个工作一旦做成，获得的收益可也不小啊。” “还是书记洞察这些，”麻其和说，“格局小的人，说到底，就是太考虑自身的得失，心里不是想着大众。” “田茂芬倒是有些侠气，很不错。”龙兴斌说，“平时看她倒是没看出来，这次敢站出来担担子，或许就是她的人生机遇。当然，风险也是很大的，关键就看这个遗留问题，能不能顺利解决。” “努力之后，肯定会有收获。”曹云华说。 “对再新县长，可不能只看他年轻的脸，到广林县才几天？闹出的风浪可不小，这么久来，广林县负面的东西，被一份承诺书就先刷得干干净净。”龙兴斌有些感概地说。 曹云华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县里接下来的工作，我们该如何去理解，又如何配合再新县长的工作？承诺书已经发放下去了，要在三个月后兑现承诺，任务是艰巨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最关键的还是要看看这位县长大人怎么操作，我想，再新县长敢给几千户群众发放承诺书，不会无的放矢吧。说不定，他心里早就有定策。”龙兴斌说，摇摇头，表示自己很难理解这个事情。 刘建华敲门进来，说，“书记，龙书记、麻部长，会议的时间差不多了。” “好，我们这就过去吧。”龙兴斌和麻其和两人先站起来，往外走。进会议室，两人自然不会同曹云华一起，分开走，免得有人在心里多想。 进会议室，却见张庆生、向宏华两人已经到了，面前一杯茶，但两人的脸色有些沉。龙兴斌进会议室，也不主动与之招呼。 倒是麻其和，在常委成员中排位在张庆生之后，进会议室，走到张庆生身边招呼一句，与向宏华也打一个招呼。 张庆生神思不定，向宏华心里多少有些悔意，又觉得县正府那边的事情，自己少沾惹为好。三个月后，承诺书的时限到了，县里的工作到底会推进到什么程度，谁敢断言？? 第1399章 痛悔之余 第1399章痛悔之余 其他的委员也陆陆续续进了会场，张庆生和向宏华多少有些感觉，这些后进来的委员，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似乎对下午县正府的回忆是知情的。 张庆生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也明白，今天会议上的事情，肯定会很快传开。甚至等一会的常委会，同样在开会进程中，就会有消息往外传的。 这些常委是支持杨再新，还是仅仅为田茂芬主动站出来而有想法？对刘泽军、王水浜等，不肯站出来承担事情，虽说对县长有不好的一面，对他张庆生也有损威信的。 以后，县委和其他干部，对县正府这些人会怎么看？目前而言，县长才到岗位，威信、威望什么的还谈不上，即使县里这些副县长不听话，人们在议论时不过是说县正府这些副县长在欺生，以后如果县长掌控了全局，对这些副县长自然会有相应的动作，可不要将自己也拖累进去才好。 市里和县委这边，谁会在意副县长们的情绪？ 杨再新一个人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刘建华则跟在他身后走，进会议室了。刘建华说，“县长，请跟我来，您的位子在这边。” “刘主任，辛苦了。”杨再新说。 刘建华是县委办主任，这个职位有不少是常委会成员的，但他还不是，之前因为胡洪庆对他入常的事情反对，曹云华也没有坚持，就搁置下来。如今，胡洪庆虽然倒下，但刘建华入常的事情，还没提到。 不过，像这种常委会的会议，刘建华要参与的，作为会议记录人员以及会议的准备、安排等工作，都要刘建华来做。 刘建华对到来的常委，都会顺着带路到座位去，这也算是他的一份工作。杨再新表达了感谢，而先到的常委也会扭头与杨再新招呼。 从排位而言，杨再新是排在第二位，仅仅在书记曹云华之后。这个排位秩序，是非常有威力的，特别是在悔意的决议上，排位靠前，权威性也就越大。不需要做什么说明，大家心里都明白。 杨再新也笑着应和，似乎没有微之前在县正府开会的影响，情绪平和，脸上的微笑很真实。 刘建华将杨再新送到座位，才折返会议室门口。这时候，曹云华已经掐着时间点出现，这也是一把手才有的东西。刘建华陪着曹云华走到座位处，将椅子拉出来，等曹云华站到桌边，再才将椅子推到恰当的位置，让曹云华坐下。 刘建华做这一番动作，极为娴熟，也很自然。即使之前曹云华在县里被胡洪庆压制，刘建华对曹云华都是如此做法，也因此才让胡洪庆对刘建华很不满。 曹云华坐后，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杨再新，说，“再新县长，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开会？” “书记，这里你才是老大啊。”杨再新轻声说。曹云华也不多说，对龙兴斌说，“兴斌书记，开始吧。” 会议是龙兴斌主持，他作为专职副书记，在县里排位第三，负责党建、人事方面的工作，也算位高权重者，适合主持会议。 龙兴斌当即抬头，看了一圈环坐的人。说，“时间到了，人员也都到齐，下面开会。今天这个会议，主题就一个。针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的问题是我们先目前必须面对的工作。 而时间只有三个月，这是我们县委县正府给几千户群众的承诺，承诺书也发放到群众手里。明确这一点，我们讨论的方向也就摆在大家都面前。下面，我们先请书记谈谈到市里汇报的情况。” 县委这边的常委们，多少得知一些消息。而张庆生和向宏华作为县正府那边的人，对曹云华到市里汇报的事情，则不知情。这时候，听龙兴斌开场白的语气，心里已经，再听到说曹云华书记到市里汇报过这方面的工作，更是心惊不已。 市里对承诺书这一工作的支持态度，那么，他们在县正府的消极甚至抵制性质的做法，自然与市里的意思相违背。对县里的领导而言，这种违背上级工作精神的做法，是非常危险的。 张庆生与向宏华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那种惊吓之态，可此时，唯有忍下来，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我们县这几个月来，局面非常被动，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再新县长才到广林县来上任，但他是一个做事实的人，到广林县时间短，但一眼就看到我们先所处的被动局面。为此，再新县长很快找到打破这种局面的突破口，那就是给几千户群众作出承诺，发放承诺书到群众手中。 只有破釜沉舟地面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带来的负面影响与破坏，直面这样的困难，有极大勇气来进行破局，才可能使得我们先工作，有新的转机。 这一点上，再新县长比我和我们在坐的委员们都有勇气，率先对群众作出承诺。要彻底解决群众的困难，将这一艰巨的工作，担负起来。 前天下午，我到市里汇报了县里的做法。国图书记和秀韬市长对我们有勇气面对困难，给自身施加压力，为解决群众之所难，是非常肯定的。 领导也作出了明确的表态，市里会给我们最大力量的支持，也向省里汇报，争取胜利的支持。如此，我们在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工作上，就不是孤军奋战，有省里、市里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便有坚强的后盾。” 说到这里，已经将市里的态度传达到位。张庆生和向宏华听者有意说，便明白自己等人完全是被蒙在鼓里。很可能是这位新到来的领导，有意这样封锁消息，不然，前天书记到市里汇报，两三天了，都没有丝毫消息传出来？ 早知道市里支持这一工作，县正府这边谁敢懈怠？这时候，心里痛悔之余，也在期待。三个月后，这样的承诺无法兑现，到时候看这些人如何再唱高调！ 张庆生也知道，市里确实表态支持县里的工作，可实质性的帮助会有多少？最终还要看县里做什么，做到哪种程度。? 第1400章 近期安排 当然，这时候还得把头低下去，甚至要等三个月后，事情爆发出来。爆发后，自己表面上还不能有任何欢喜，而是要表现得很焦急，千方百计化解群众的怒火。这样，才对自己有利，到时候，市里的领导们会不会看到瞎吹大气的危害？ 曹云华将市里所表达的立场，和对广林县工作的支持传达之后，便看着杨再新说，“再新县长，关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工作的具体怎么办，你来谈谈吧。” 这个事情到底要怎么做，从三四天之前，就完全牵引了松栗市、广林县很多人的心。杨再新却始终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做法，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希望在哪里。 杨再新点点头，表示完全可以。 “云华书记，我先汇报一下今天下午在县正府开的一个短会。”杨再新说，脸上平静，可张庆生和向宏华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更难看。 在常委会上汇报县正府的那个会议，显然是将目前县正府内存在的矛盾，对外公开。这样做，固然有对杨再新这个县长不利的一面，但更难受的自然是张庆生、向宏华等人。 如今，市里和县委很明显的态度，对杨再新这个县长的支持力度大，以后县里更多的事情，都可能要听县长的安排。那么，县正府不少人被排斥在外，其他领导也会表示理解了。 下午，县正府那边的短会虽然已经传出不少消息，但场面上却不会说开。杨再新如果在这时候汇报，那就不同了，曹云华点头说，“好，大家都听一听。” “云华书记，各位常委，”杨再新说，“下午，我和书记核实过群众不再有水来县正府领取承诺书，这个发放承诺书的工作也就结束。 虽说承诺书发下去了，到了群众手里。群众相信我们，没有为难我们，对我们工作持以耐心。但我们却要明白，兑现那份承诺书的时间，实际上已经没有三个月了。 也基于此，我觉得我们县里进行工作的节奏必要加快，工作效率要提升起来。如此，下午在县正府开一个短会，主题就是要成立一个工作小组，以这个工作小组为中心，调集权限必要的力量，力求在最短时间，完成承诺书的工作。 书记，这个工作小组的目的明确，机构和人员，在两到三天内确定下来，接下去便是开始推进解决遗留问题的工作。 小组拟定十个人以内，我来担任组长，执行副组长在短会上也进行确定，由田茂芬副县长来承担。领导小组的成员中，目前还没有完全确定，书记您肯定是一位了。县正府那边，周兴华副县长也表态他亲自作为成员之一，加入这个工作小组……” 曹云华听杨再新所说，没有将张庆生等人针对新县长的事情提一字，也是很满意，这说明这位的心胸，也说明这位的注意力是放在工作上。 之于如何将田茂芬放在执行组织职位上，只要没有人质疑，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而短会上发生的细节，也就不会有人追究。 这样的做法，虽然不借助常委会来对张庆生、向宏华等人施压，甚至批评，可曹云华也明白，以后，这些人如果还要对杨再新这个县长有所小动作，市里也不会让他们轻松而过。 “非常好，再新县长的工作效率意识强，工作节奏快，这很好。”曹云华说，“这个工作小组，虽说是以县正府唱主角，可有些工作牵涉到人事问题、工作作风问题、也牵涉到县里的宣传工作等诸多方面，我想，县委这边也在小组里挂几个兼职，没问题吧。”曹云华说。 “书记，那就太好了。”杨再新也明白，有宣传、组织部、纪委等部门的人在小组挂职，乡镇和县里的一些人，就很好指挥，才使得这个工作小组有真正的推动工作力量。 讨论之后，纪委的副书记、组织部副部长、宣传部副部长都作为小组里挂职领导，不作为小组正式人员，但工作要干。龙兴斌也表示，他亲自在小组里挂副组长一职，专门解决乡镇、县局级一些协调问题。 如此，这个小组的构架也就形成了。 工作小组组长杨再新，曹云华作为挂名组长，两人作为第一阶梯的领导。之后，便是田茂芬作为执行副组长，龙兴斌、以及县委三部门的副职，再往下才是真正做事的人员。这些人员的人选，暂时还没定下来，可杨再新已经有将王浩提名出来，之前的壁卡关镇书记依旧挂职，人却到小组里来做事。 曹云华与龙兴斌稍微交换一下意见，便表示支持，同时，对杨再新表示了，小组的成员，只要提到的人，都必须服从安排，安心做好工作。 工作小组人员的问题确定之后，今天这个常委会的主要内容也差不多了。杨再新接下来说，“书记、各位常委，对于项目遗留问题工作，工作小组成立之后，接下去的工作，我的想法是：首先，摸清目前征地欠款情况，核实到户； 于此同时，在外面政府门户网上，要做一个窗口，对外公示解决遗留问题，兑现群众承诺书的倒计时页面，让我们自己明白剩余时间，任务紧迫，压力一天天增加的同时，也是对这个项目的老板，传达了县委县正府的绝大意志。 在解决征地款遗留问题上，县里是好不退却的，破釜沉舟的一战。对方真不动意，那我们就会向相应的地方法院起诉，坚决将这种遵守法律、不顾法律尊严、不顾群众利益受损的人，追求到底，决不后退。 其次，想市里、省里汇报县里的工作情况，取得上级领导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 第三是在宣传上要跟得上，将县里所进行的工作，尽可能地对外进行现场，让社会制度我们的努力，也让广大网友理解我们，然后赢得舆论上的支持与帮助……” 近期的工作设想，杨再新说了出来，但这样的工作，要说对解决遗留问题有什么实质性推进，是一点都看不到的。? 第1401章 阳 谋 县委常委会对项目遗留问题的讨论，并没有多深入，主要还是将杨再新对这一工作设想进行讨论，并形成集体意见。 晚上八点开始，会议到晚上十点，也就散了。曹云华最先走，杨再新跟在身后，并没有同张庆生和向宏华招呼什么。 会议过程，杨再新始终没有提起在县正府那边受到的为难，而是完全就如何推进完成承诺书所做工作，以及组建工作小组的事务与县委这边进行沟通。 尽管如此，张庆生和向宏华也能够体会到，杨再新对县正府副县长们的态度。特别是张庆生和向宏华这两人，今晚的会上几乎没有发言，县委体系的常委成员，自然感受到张庆生的变化，只是没有说穿而已。 县正府接下来的工作，虽然杨再新在常委会上没有提及，可张庆生两人也预计到，杨再新回去后，会对县正府的工作分管进行调整。 到底会调整谁，那也是县长一句话的事情。原本以为杨再新新到广林县，一时半会也不敢乱碰人事方面的问题，但从今晚会议上看，市里和县委对杨再新这个县长的工作，是完全支持的态度。如此，县正府那边的人，谁还敢强硬以对？ 张庆生看着杨再新离开会议室的背影，与向宏华对视一眼，心里感叹。谁会想到，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县长，到广林县亮相不到一周时间，对县里情况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居然左右不全县工作的大方向。 如果有人在杨再新到广林县的第一天告诉他们说这个结果，张庆生觉得完全是可笑的。但这个人的手段确实厉害，偏偏又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人无法拦阻。 感觉到这位新县长做事的风格，初看起来，人很温和，也稚嫩，但手段不温不火却非常有效。以后，大家在他手下做工作，可真要当心，该收敛一些才是。张庆生如此想，也不知其他人会怎么看待县正府发生的事情。 县常委会上的内容，原本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这一夜，便在广林县圈子里传开。牵扯到的两个人，都受到了大家都议论和关注。 一个是田茂芬副县长，原本是负责文教卫方面的工作，如今，要兼任处置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工作小组的执行组长。以后，她的工作职责肯定会有调整，具体会如何调整，则是大家猜猜的话题。 另一个人，就是壁卡关镇书记王浩，这个人是杨再新点名要他进到工作小组里的，之前的职位依旧在兼任，这样一来，很显然王浩是进入了新县长眼界之中，后得到一定程度的重用。 对我好自身而言，是非常难得的机遇。而这个机会的到来，追索之下，大家也知道是早上王浩带着壁卡关镇群众，亲自组织群众到县正府领取承诺书，而又将大多数群众的承诺书留在镇上处理。 这样操作，自然完全得到县长的心意，让县长赏识也是必然。 当然，大多数人对这两人都是羡慕居多，可也有人在说，田茂芬和王浩此时光鲜，三个月后会如何，才是最为重要的。 对杨再新承诺三个月解决遗留问题，广林县这边的人，还是不相信那个做到，甚至对多数群众而言，也觉得不可能。如果说一年或更长一点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遗留问题，倒是有可能实现的。 也因此，人们对杨再新有所不满或看好戏的心态，是大多数人心中存着的态度。而县正府体系里，对杨再新的认知，也在这一晚上有较大转变。不管如何，目前，县长完全掌控县正府的局面，是已经成为事实。包括张庆生在内的领导，都无法与县长抗衡了。 同一时间，王浩和田茂芬都接到消息。田茂芬现就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她在自己办公室里琢磨着，进入小组工作，该如何推进工作的开展。即使听到常委会的消息，也仅是决心更为坚定而已。 对王浩而言，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和对确定后，在自己家里也是忐忑不安。之前在县正府那边的表现，是想为自己谋求机会。此时，机会确实出现在自己面前，但三个月后，不能解决遗留问题，又将是什么局面？ 当然，事情已经如此，自己被县长选中，点名进入小组里做事，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打上了县长的印记，只有一条道路往下走，没有回头或另选一条路的道理。 对体系里的规则，王浩自然明白。对接下来进到小组里做事，又如何破局，才能解决遗留问题。这一夜，王浩也进行了反复的思考，只是，这个已经反复讨论过的问题，也明白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在于哪家公司的老板。县里有可能说服或压服这个老板？ 对于县里纷乱的思想和众多的议论声，杨再新并不在意。在广林县该做什么，心里已经排好工作的日程，那一段时间该做什么事，心里已经反复敲定。 到广林县这几天，已经将工作的阻力基本解决，将舆论和民众的心都调动起来，也出乎杨再新的意料，效果比之原先的设想要好多了，让他很满意。 散会后，没有去县正府办公室，而是直接回酒店去休息。到了酒店，先同张继光通话半小时，将舆情的情况进行沟通，知道目前广林县这个承诺书受到网友关注的程度。 同时，也会安排张继光那边的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网上重提承诺书这个话题，使得这些舆情一直对高台省、松栗市和广林县的压力保持着，才有利于产粮基地项目的推进。 随后，与唐慧琪视频沟通，了解公司各方面的问题。杨再新到广林县来，不能照料唐慧琪，可对她的关心，自然不会因为远离就减少了。 儿子还小，要唐慧琪照料，工作的业务，唐慧琪也在逐渐地加大自己的工作量。杨再新虽说一再表达出反对的意见，效果不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唐慧琪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拼的性格，这样的性子，谁又能如何？? 第1402章 工作微调 第二天早，王平河和司机还是按时间到酒店来接杨再新，虽说杨再新几次都说早上不需要接送。依然步行去县正府，进大门，看不出多少变化，但杨再新感受到王平河和司机的神态，显然是有些变化了。 昨晚常委会的内情传扬开，县里的干部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那也是必然的。走进食堂，里面本来没几个人，可杨再新一进食堂，所有的人都在那一瞬间站起来，与县长招呼。 杨再新习惯在大堂早餐，还是按照这几天来的习惯，拿了吃物，到餐桌前开动。王平河则稍后一些，做到杨再新的侧身一面，秦方圆这时候也冲进食堂，见杨再新先进来，多少有些懊悔。 秦方圆不急着给自己取吃物，先到杨再新面前来招呼。杨再新说，“秦主任，早餐后发一个通知，上午九点，开一个县正府班子成员会议，传达昨晚县委常委会精神，不得缺席。” 秦方圆听后，当即应下，知道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临的。县里目前工作的重心，已经放到兑现群众的承诺书上，田茂芬已经担任了执行副组长，工作上肯定会有调整。这也是大家都猜到的事情，加上这几天来，县长工作的节奏，便预知今天上午肯定要进行工作调整的。 在食堂内的人虽不多，但消息传得快。一上班，县正府这边的人，都在议论和猜测，县长会将谁调整，与田茂芬的职责职权进行对换。 杨再新也明白，县里人心所关注的东西，所以，索性尽早做出结果，也不与张庆生等人做任何商议。 按说，对谁手里的职权做出调整，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要先找之前负责的副县长面对面谈一谈，执行起来才不会有阻力。大家便从上班开始，一直在关注，却一直没见县长有任何动作，使得张庆生、向宏华等人也是心头乱糟糟的。 九点将至，副县长们便从办公室出来，往小会议室去。进会议室，见杨再新与田茂芬已经在里面，不知他们讨论了多久。 各人走到自身的位子，坐下，心里都有些沉重。当然，像周兴华副县长就没什么压力，之前已经同县长交涉好了，达成一致意见。 见副县长们到齐，杨再新放下手里的笔，环视一下，说，“时间到了，我们开始开会。今天这个会议，依旧是短会。会议的内容也间断，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传达昨晚县委常委会议精神； 二是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工作小组组建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随后进入正常的工作。 时间紧、任务重，即使工作小组组建之后，这个小组的主要任务，还是协调县正府方方面面的工作，解决问题的，还是各个职能部门齐心协力去落实工作的进展，才会将我们显力量凝聚在一起……” 稍微停顿，杨再新等于会的人员消化自己的意思，才又继续说，“首先，我来传达昨晚县委会议的精神，如果有传达不到位的，请庆生县长、宏华县长补充。 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的问题，书记曹云华同志在四天前就到市里汇报了我们先到情况，市里对我们先有决心解决群众问题，限时、给出承诺书的做法，是非常肯定的。市里明确表示，会尽全力帮助我们来推进这一工作，也会向省里汇报，争取得到省里的支持和帮助。 如此，昨晚云华书记在会议上表示，我们先会凝聚全部力量，上下一心，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彻底解决项目遗留下来的工作，兑现承诺，让群众满意。 我想，对这一工作，具体落实就是我们县正府这边的工作职责，如何进行落实？如何确保三个月的期限内，解决群众的问题？这是我们县正府每一个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需要深思、找出具体推进工作的办法。 对这个工作的推动，我会担起全面的工作，负全责。我也有信心，在三个月内做好这一工作，让群众满意，也让市里和省里以及社会，感受到我们集体的力量与意志。 我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下来的征地款等方面的问题，也是逐渐熟悉之中。知道解决这些问题有多难，阻力有多大。但无论如何，该我们要做到的工作，就必须义无反顾地做，还要做好、做成功。 我坚信，在县委领导下，有省里、市里的大力支持，集中我们县正府所有力量，肯定能解决遗留问题。” 说到这里，杨再新故意停下，看一看副县长们的神态，见这些人都是面无表情，神思不在的样子，知道他们没人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解决问题。 杨再新自然也不在乎副县长们会有什么反应，这个工作在县委那边已经讨论出结果，副县长们就算不愿意做，也不得不做啊。 “第二个问题，就是工作小组的组建和今后的工作微调。小组的组建，云华书记作为这个工作小组的挂名组长，他表示肯定会过来参与具体工作的。另外，组织部、纪委和宣传部都会派一位副职到小组里，担任副组长。这几位不占工作名额，可要参与小组的工作，确保小组在工作中，遇到的一切阻力都能够解决掉， 田茂芬县长担任小组执行组长，周兴华副县长也是副组长之一，着也是经过云华书记点头的。下面说说田茂芬县长的工作，茂芬县长，你从今天起，分管的工作做如下微调……” 杨再新说到这，再次停顿下来。在座的副县长们，这一刻都打起精神了，想知道谁的工作被调动。 关于副县长的职权与分工，确实是县长一句话的事情。可事先不招呼就调整，还是少见的，特别是在这种会议上，进行选拔的调整，很有风险。 被调走职权的副县长，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会不会当场吵起来？ 田茂芬也有些担心，准备跟县长表示，她的职责不需要改变，小组的工作也就是执行而已，多一份工作任务罢了。 可杨再新事先也没提到，她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当众说这种话。? 第1403章 皆大欢喜 各人表情各异，杨再新也不在乎，稍微停顿，便说，“茂芬县长之前负责的文教卫方面的工作，如今继续负责，额外加上工作小组的任务。茂芬县长，你觉得压力是不是太大？” 田茂芬本来准备自告奋勇地表示，要这样做，可这时候听县长说出的意思，顿时放松下来，笑了笑，说，“请县长放心，我不敢保证什么，但一定全力以赴。” “其实，做工作也没什么严重，压力固然会有，但我想，只要用心做事，要达到目标，总会达到的。”杨再新说这话，显得轻松，让人以为是在安抚田茂芬。 对其他副县长的工作，暂时不做较多调整，让人放心下来，虽说有些副县长的工作牵涉到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的工作，要分解出来，杨再新也在会上进行说明，与会的副县长对此也没有过于明确的看法和表态，算是默认了。 全部调整之后，杨再新对张青山说，“庆生县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县长已经把县委常委会的精神传达到位，对解决遗留问题工作的安排也非常妥善，大家按照县长所要求去落实工作，推进工作，必然能够达到完美工作预定的目标，实现我们工作的目的。”张庆生语气缓慢地说，“县长，组建工作小组的人数已经确定，具体人员要抽调那些人，另外就是小组开展工作的开支，该怎么走账？” 县里的财权在张庆生手中，这个小组进行工作的范围大致明了，可开销方面，却是之前预算外的，要从哪里挪移经费，这是张庆生头痛的事情。 张庆生不敢自作主张，便在这时候提问，要县长决定。 “组建这个工作小组，工作开销问题让财政局那边做保障工作，具体的，请庆生县长与财政局那边对接。”杨再新自然不肯走这个问题上纠结，张庆生如果还纠结这个问题，他完全可将财政大权，移交给另一位副县长来掌控。 见杨再新这样的态度，张庆生也明白，县长杨再新对他的不满已经表达出来，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 其他人也听出县长的意思，今晚的会议，虽说动了一些人手里的职权，可动得不多，大家都能够接受。也担心下一次会议上，县长会再做调整，到时候，自己不接受，也没办法拒绝。 向宏华也明白，县长对这些副县长们的不满，即使没说出来，大家都能够感受得到。接下去的工作，副县长们也会参与一些，但只要按照小组安排去做工作，县长也不至于将谁怎么样。如此，大家都消停一些，只要等三个月满，看看那时候遗留问题工作解决情况就好了。 散会后，杨再新将田茂芬、周兴华、秦方圆等直接参与工作小组的人员叫住，让他们到县长办公室去。另外，王浩也已经从壁卡关镇过来，开始参与小组的工作。 几个人转身往县长办公室走，其他副县长则从电梯下楼去，至于他们怎么想，自然没有多少人关注。 解决遗留问题工作小组算是正式成立，人员还没齐，有人想参与进去，有人却担心被抽调，所作的工作则浪费精力，很可能成为自身一生工作的污点，更有可能，以后出大问题时，成为顶罪的人。 不管各人怎么想，杨再新等人进办公室后，各人面上都有期盼，也有些紧张。因为三个月后工作成效，对他们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田茂芬说，“县长……” “好，我们先将小组的成员和初步的工作都议一议，定出一个框架，好向县委汇报。”杨再新说，“秦主任、王浩书记，田县长，你们都有哪些人名单，凑到十个人就好。选人的标准不高，工作积极主动，认真负责，对群众要有最好的工作热情和态度。 我们这个工作小组的工作，会有大量时间与乡镇、村组干部和群众打交道，这方面如果有端正的态度，以后做工作会更顺利。至于其他的，没什么要求，另外就是，只要觉得这个人可用，能用，不管在哪一单位或部门，人事问题我来调整，也可请麻其和部长出面调整。” 杨再新这样表示之后，也就很明确，选人的标准以及出来，但对于田茂芬、秦方圆和王浩说来，要选那些人到小组来，依旧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杨再新也不急于拿到名单，让几个人多想一想。秦方圆一开始担心被县长挤开，而这时候又担心三个月后，承诺书不能兑现，对他的影响有多深。不过，既然在县正府办担任主任一职，这个工作也不能脱开。 小组总计十个人的名额，这时候，已经有田茂芬、杨再新、王浩、周兴华等人，秦方圆不算小组正式人员，还有王平河也不计在内。空缺的也就六个人而已，要选取六个人，到县正府办、县委办、宣传部、组织部等有工作人员的机构选取，是最适合的。 田茂芬说，“县长，我到教育局那边选调两个熟悉电脑的，做资料完全胜任，还可兼任通讯宣传。你看可以吗。” “好，通讯宣传组就由这两个人来做吧。你电话通知他们过来，见面后，我安排任务。”杨再新说，“秦主任，你负责到县正府之外，找至少三间连着的办公室，看哪一个单位有这样的条件。我们不小组办公地点确定下来，然后就可开始工作。这个事情有些急，最好明天就能够定下来。” “县长，各局里，有空余办公室的也不少，县工商联合会、县政协那边、先财政局，都有不少空房子没用到，闲置在那里。县长，你确定之后，我立即去见他们协商。” “财政局吧。”杨再新笑着说，“财政局至少伙食会好一些，对不对？” “县长英明，不会县长你到看了吧。”王浩笑着说。 “哪用看啊。管钱的部门，自家花钱肯定不会缺，各地都一样啊。”杨再新笑着说。 “县长了解民情啊。”田茂芬说。 “秦主任，你一边考虑人选，一边跑财政局亲自同居长敲定这个事情，不用我请选为那边来的出面吧。”杨再新虽见过这个财政局局长，但要说会不会配合县里的工作，却不好定论。? 第1404章 办公地点 下午，将工作小组的人员确定，也将办公室确定在县财政局。期间小风波，倒也是有的。 一开始，秦方圆找财政局局长，对方不见。找到副局长，谈到要用办公室，将工作小组安排在财政局这边，副局长表示他不敢做主。 也明白，这个工作小组到这边来办公，会有很多外来人进财政局的，给财政局这边的压力就会增大。除此之外，一些开销也可能会压在财政局这边来做。 秦方圆见谈不拢，没办法，只得向杨再新汇报。 杨再新对这个事情多少有些恼火，但也不会直接发作，便给张庆生打电话，说明了这个事情，要张庆生在中午之前将办公室的事情办好。 张庆生是分管财政这一块工作的副县长，杨再新以直接安排工作的口吻对张庆生说这个事情，毫无商讨的余地。也使得张庆生感觉到了，这个新到来的县长，在具体工作上的决断是非常干脆的。 财政局那边如果再不配合县里的事情，局长和副局长还能不能保住位子，可不好说了。 张庆生也明白，便亲自跑到财政局去，局长得知张庆生到了，知道躲不开。见到张庆生后，说了一通抱怨的话，也诉苦。可张庆生哪管财政局这边有什么难处。对局长说明了情况，财政局这边如果不配合，县长很可能会将这个局长换掉。可不要让县长的第二把火，烧在财政局这边才好。 局长也明白，至少之前对秦方圆的回绝，不过是想对张庆生这位直接分管的领导表达一下忠心而已。真要与县长对着来，县长撤掉局长职务，不过是一个会议的事情。 何况，如今县委那边对县长工作的支持态度，是非常明显的。张庆生在局长办公室坐着，等下面办事的工作人员，将三间办公室弄好，在财政局吃过午饭，才向杨再新汇报了确定办公室的情况。 对于工作的细致过程，杨再新不会过问，只要结果就好。下午，曹云华、龙兴斌、麻其和、刘云风、龙君君等县里主要领导，带着自家的副职一起去财政局，杨再新也带了田茂芬、周兴华、秦方圆、王浩，以及新抽调过来参与小组工作的成员，一起到财政局去开会。 这次会议上工作小组的第一次组建会议，也是碰头会。县委那边这么多领导参与，也是对这个小组的工作有足够的重视。除了这些人员外，县电视台的记者，提前扛着摄像机在财政局这边等，见领导到来，便开始给镜头。 原本，张庆生和向宏华等副县长都不想参与这边的工作，可得知县委那边的主要领导、县委常委都过来参与会议，便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总算在会议开始之前赶到。 会议室借用财政局的会议室进行的，人到齐后，杨再新先站起来，表达了对曹云华、龙兴斌等常委成员们到来的感谢之意，也表示了在县委县政府领导的支持之下，小组工作的推进，他们是有绝对信心的。 张庆生和向宏华等县正府这边的人，看到县里重要领导，都过来参加这次会议，也明白县里对这个小组的重视程度。 而被抽调的人员，一开始也是忐忑不安，等见到县里如此多领导参加会议，不少领导亲自在小组里挂职，便也明白，只要自己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工作做得好，就是有最好的机会，让领导看到自己的工作和能力。 对普通干部而言，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如此，这些人也下决心要好好表现，争取抓住这样的机会，改变自身的处境。 杨再新在工作小组组建会议上，将这个小组的工作做了比较明确的分工，对未来要做什么事情，也安排非常细致。 张庆生在会议上，一直在用心听，想判断杨再新在这个工作上，到底有哪些见效的决策与措施，可听到最后，还只是之前在县委会议上所说的那些事情，没有新内容。 便觉得，杨再新仅仅是这些做法，对解决遗留问题的工作，是不可能有明显进展的。对那个老板的判断，觉得杨再新还是太乐观，完全不是现实所能够形成的效果。 会议之后，杨再新带着小组的人员，送走曹云华等主要领导，才让秦方圆带着大家都办公室去。财政局这边的办公室，在修建的时候，就显然地不其他办公楼的办公室要宽大一些，倒是比较适合做接待等工作。 周兴华见这里的情况，对田茂芬说，“田县，这里办公人的心情都会好很多吧。” “谁能够和财政局比啊，周县，你们局也很不错吧。”田茂芬说。 “我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就一个字：穷。”周兴华说。 “别叫苦叫穷了，该你请客的时候，叫穷也得请。是不是？”田茂芬笑着说。 “请客肯定没问题，田县开口，不管时间和地点，都没问题。”周兴华笑呵呵地说。 “我可不敢，你是大局长，手下一大帮兵。”田茂芬之前在副县长中，地位偏低，说话交流时，除非说到半荤不素的，才会有她的份。而这时候，周兴华的态度显然地有所改变，估计也是看好田茂芬未来的前景。 县长杨再新在承诺书这个工作上，一旦做成了，在县里和市里的名气一下子就上来的。到时候，田茂芬等人一开始就力挺县长的人，必然会有更多回报。职权上的调整，是肯定的。反而是周兴华这样的，属于双重管理，他的职位相对而言，就更难改变。 见财政局这边将办公室准备得大气，杨再新是比较满意的。目前，这个工作小组是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的工作，但接下去就该对接产粮基地工作的开展，有这样的办公室，更适合工作的推进。 至于田茂芬、周兴华等人的想法，这时候，杨再新也不多提点。让他们对目前的工作先熟悉一下，也将乡镇村组的工作熟悉起来。? 第1405章 一个月已过 下午开始进入工作的角色，第二天，小组的人便大张旗鼓地在广林县门户网站，将承诺书和小组工作的一周概要，贴在网页上。同时，在门户网一角，开辟一个栏目，专门显示距离承诺书兑现的日期。 这个栏目一出现，上面的数据就是剩余87天。这个页面，被网友看到，拍下来，在网上传播，再一次闹出一些舆情。当然，这一次的舆情没有之前那次轰动，却也让松栗市、广林县的人，感受到了压力。 自然有不少人在议论，剩余的时间不多，工作小组目前所推动的工作，是比较明显的，但要说有什么效果，特别是对项目老板的威慑有大多，并没有看到。 对于乡镇，小组在第二天，将但凡牵涉到的是几个乡镇的副职，通知到县里开会。要乡镇在五天之内，把乡镇所属农户被征地的数据，精确统计到户，并得到农户签字认可。 这个事情真做起来，难度不大。乡镇把人物吓到村组，有村组干部和驻村干部落实到户，时间上也是足够的，但这个工作的推进，必须要积极行动才行。期间，田茂芬则罔乡镇跑，督促乡镇工作的推动。 杨再新在小组工作推动之后，与产业化一起，到市里做了专题工作汇报。见到书记江国图和市长龙秀韬，杨再新汇报工作之后，表示县里对解决遗留问题的信心非常大，也表达了对市里支持县里工作的感谢之一。 之后，杨再新专程拜访了钟泰云副部长。钟泰云对杨再新在县里所做的事，是了解到，也是担心的。杨再新这样操作，很快将民心收到手里，对县正府的掌控也是快速而不可阻挡地做到了。这让钟泰云很满意的同时，自然也担心，三个月时间到时，承诺书能不能准时达成？ 一旦没有做到，带来的后遗症将是非同寻常的。县里、市里等对杨再新都会有另类看法，也会给广林县和松栗市带来无法化解的压力。 网上的舆情目前有多支持，到时候，承诺不能兑现时，就会有多少骂声。杨再新听得出钟泰云的担心，关怀，却不会多透露什么。回应时，只是表示自己有把握做到，按期兑现给群众的承诺书，绝对不会给县里、市里抹黑。 虽然听杨再新这样有信心的话，钟泰云不会放松。知道工作的难度，便仔细地谈到一些具体的事务，对人事方面也给出明确的支持。 杨再新一直都是谦虚谨慎，而又非常自信的神态。后来问道省里的情况，钟泰云表示他已经同省里做过沟通，省里的态度也是明显的，只要广林县这边有具体的要求，省里都会尽力而为。 在市里停留两天，曹云华先返回县里，在县里坐镇。杨再新反而在市里，与主要领导进行沟通，这方面的熟悉与交流，是必须的。杨再新也是为了产粮基地的发展打基础。 松栗市这边的产粮基地做起来，铜丰市那边的工作推进就好办了。目前，因为广林县工作的压力与时间的限制，吸引了松栗市领导们的关注，对杨再新而言，则是非常有利的。 在市里也不多停留，两天后，杨再新回到县里。先向曹云华做了工作汇报，然后，将市里的精神，给县正府和工作小组进行传达。让县正府的人，知道市里对工作小组的支持，也是对某些人的警告。 从市里返回，小组这边最初的工作，已经落实到位。田茂芬向杨再新进行了工作汇报，三天时间，小组的工作将最开始要做到事情，基本搞定。 一是门户网站上的设计完成，运行了，反应一直都比较热火，每一天都有网友留言，表示支持广林县这样做； 二是对于征地数据的统计，乡镇那边的数据已经出来，都是经过农户签字确认的。对应当征地款，也进行了统计，全县的总数据也出来了，数据不小。 让田茂芬有些担心，这么大的数据，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老板肯过来兑现吗？本来，老板投建这个项目就是亏空了的，让他再出血的可能性真不大啊。 听到田茂芬担心的语气，杨再新只是笑笑，没具体说什么，表示只要县里这边做好自身的工作，对方是什么态度，做什么用的选择，等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个小组的工作，最初一个星期忙碌之后，该做的事情完成，接下去就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工作。不过，杨再新还是给小组安排了事务，让小组对全县农户应有可耕种土地进行调查，同时，对农户也进行深入了解，知道农户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工作，在县里不少人看来，是杨再新做到另一手准备。虽然没有人说出来，可大家觉得这个县长做事，并没有像嘴巴说的那样坚决。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杨再新和工作小组除了应对其他的工作之外，主要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那就是深入村组，到农户家里调查农户情况。十几个乡镇的走访，杨再新是每一个村都亲自到了，看农户家庭情况，问题吗的想法，对未来生活的打算，甚至到坡地去看了情况等等。 对杨再新所做的事情，县委那边的人同样也在琢磨。可看到杨再新除了设计项目的十几个乡镇之外，其他乡镇也是一如既往地下村组，摸情况。这显然是作为县长在熟悉情况，而做的工作。 每一个乡镇，他都到了，开会，听乡镇干部说具体的情况，到村里，进农户家里。几乎每一个乡镇、每一个村组，都是同样的工作。 曹云华在小组里虽说没有实际的职务，对小组的工作推进，却格外关注。一个多月来，见县长杨再新一直在下村，摸情况，而小组的工作也仅留存在日常的生活中。这样的状况，对于解决遗留问题，又如何做到实质性的进展？ 感觉到时间越来越紧，曹云华便下决心，要同杨再新坐下来谈一谈。问一问，杨再新到底是什么样的打算。? 第1406章 不容客观 杨再新耐性很好，也知道县里各方面都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毕竟，随着时间的推动，距离解决遗留问题的期限逼近，给县里、市里的压力越来越大。 甚至县正府门户网站倒计时的留言中，开始出现了质疑的留言，觉得广林县这边再没有实质性的工作推动，又如何在一个月后，实现工作的突破，完成对群众的承诺？ 杨再新没填也在关注县里各方面的变化，对人民的议论，他如今又足够的信息途径了，便能够很好掌握这些东西。 这天第三次到壁卡关镇，回来时的时间算早。还没到县城，接到曹云华亲自打来的电话。杨再新说，“书记好，我在返回县城的路上。有什么指示，我立即去做。” “再新县长，这段时间你忙碌，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今晚一起吃饭，聊一聊。”曹云华说。 “好的，书记。我来请。”杨再新笑着说，知道曹云华终于坐不住了，对杨再新而言，这是好事。估计市里那边，也在追问广林县的情况，只是没直接责问杨再新本人而已。 对于承诺书的工作，要兑现承诺，要解决遗留问题的工作，是要杨再新去做具体的事情，自然不好直接责问。但从曹云华这边了解情况，让曹云华出面找杨再新谈工作，则是适合的。 一个月来，杨再新对广林县这边的情况也是有比较全面的了解。首先，对台地而言，交通上非常发达，即使村级路都畅通状态，维护得也比较好。这对今后发展产粮基地工作，是非常有利的情况。 另一方面，国家虽说对大西部各省的扶持政策还在，但这些年来，大西部各地做了很多开发的尝试，却一直没有太明显的收效。 扶持的资金多，浪费也不少，特别是最初的西部大开发中，不少人乱搞项目，只求弄到扶持资金，后来对这些资金的管理严格后，相对而言，要好多了。 可是，开发的产业、村组的兴起，却没有实质性的变化。有些地区做出成效，大多数地区改变不明显，很显然没有达到西部大开发的战略意图。 广林县这边的发展，也是起起落落，项目做了不少，带来利好的确实不多。杨再新也因此看到推动产粮基地项目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这一个多月来，远在岭上县那边的产粮基地已经做起来，种下的粮食，生长起来，初具模式。如今到岭上县去看，就可以看到一些发展的石头，也可以预估产粮出产的状况。 杨再新接到曹云华的电话，也明白，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酝酿，在广林县做产粮基地项目引进工作，可以开始了。 进包厢，见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龙兴斌、麻其和、田茂芬、刘建华，其他人倒是，没过来。 见杨再新到了，田茂芬首先站来去，准备招呼。曹云华先说话，“再新县长，到了好，先坐下。这段时间一直在下村调研，辛苦了。” “书记好。”杨再新笑呵呵地说，随即与龙兴斌、麻其和和田茂芬都招呼过，也同刘建华拍一下肩膀，才到给他留着的位子坐下。“各位领导等久了吧，今天我来请客。” “再新县长，我知道你请客请来不少，今天就不要抢了。”曹云华笑着说，到如今，县里也知道，但凡杨再新请客都是自掏腰包，从来不报单的。其他人对他这样做，多少有些意见，却又不好当面说出来。 “好，我可不敢跟书记抢。下一次我再请。”杨再新嘻嘻地笑。 田茂芬给杨再新递一杯茶，不多说话，也明白，今天曹云华书记将她和县长叫过来，还让龙兴斌、麻其和等领导过来，是对小组工作有所不满了。心里有些担心，田茂芬也明白，目前而言，小组的工作进展确实没有实质性的东西，而时间却差不多要过去一半了。 田茂芬不知杨再新是不是意识到今天的情况，但在其他领导面前，也不好提示什么。见小组面色平衡，说话里没有一点忧心，又觉得县长该有自己的规划和措施。 一起工作一个多月来，田茂芬对杨再新这个年轻、帅气的县长有更好的印象，成为更忠实的粉丝。 田茂芬知道，仅仅在长善完全中学的账户里，就有几个亿的资金在里面。这些资金是网友们捐赠的，但作为长善完全中学的校长，却是可以调用。当然，这些钱必须花销在学生学习与生活上。 也因为这个隐藏的能力，田茂芬对杨再新这个县长也是有足够的信心。可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的问题，最核心的还是征地款的兑付，又如何找那个跑路的老板要钱？估计那个老板即使认可这笔钱，也拿不出钱吧。 曹云华也不急于问什么，等杨再新喝了茶，曹云华说，“再新县长，这段时间的工作，有什么收获？” “书记，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各乡镇调研，进村入户，也到各村各户地头去看农户的生产情况。不管是土地被征收的农户，还是土地没受到项目影响的农户，村组的耕种情况让人担忧，我县产业发展情况，不容乐观啊。” “岂止是不容乐观，说句实话，产业开发上本身就比较落后。这是事实，不然，之前在引进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中，又如何能够上这么大的当，吃这么大的亏？也是县里走投无路，见有项目就不做任何考察，听信对方一通瞎说。” 曹云华没有要回避问题的意思，也是因为在座的领导，都是广林县的决策核心层。“目前，要解决遗留的问题，即便解决这个问题，县里生产、开发、经济建设等方面的工作，要有所突破，难度同样不小。” “云华书记，我们先面对的情况确实很难，但起点低，找对路子，发展起来也会快速而明显。”杨再新面带着笑，似乎不为面临的困难而着急。 “再新县长，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问题的工作，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距离承诺期限以及近了。你有哪些具体措施……”曹云华脸色稍微严肃地说。? 第1407章 谜团将解 原以为曹云华会在喝两杯就后，才提到这个问题，但这时候就见他说出来。杨再新的表情也稍微变化，收敛了一些笑意，显得稍微严肃，说，“书记，关于兑现承诺书的工作，我也准备找时间想书记做专题工作的汇报。” 曹云华见杨再新是这个态度，也觉得放心一些，说，“再新县长，是我太心急了。既然你心里有打算，我对你是完全信任的。先吃饭，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聊。” “好的，书记。”杨再新说，龙兴斌等人都不搭话，听两人说这些话，个人心里也在琢磨，到底杨再新有什么用的底气，才敢说这种话出来？ 龙兴斌和麻其和便看向田茂芬，因为这段时间，田茂芬一直在小组做主要的常务工作。田茂芬也知道两位领导心里存疑，可她又能说什么？只有装着不知。 上了菜，自然有酒。不喝醉，谈谈县里的工作，有一杯酒会让氛围更好。田茂芬接过麻其和部长倒出来的酒，一杯杯端给领导们。 杨再新一脸平静，给其他人的感觉是，他完全有把握处理好曹云华之前提出来的工作问题。 端起第一杯酒，曹云华说，“第一杯，我们给再新县长敬酒，这段时间，他的担子最重。” “书记，这可没说对。”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县里的工作，我们都是在书记统领之下进行工作的，运筹帷幄，自然是书记最辛苦。大家说是不是？我们第一杯给书记敬酒，才是正确的。来来来，我借花献佛，给书记敬一杯酒。” 站起来，给曹云华敬酒。曹云华还准备说，其他人自然也明白，县里目前的核心在哪里，自然都响应杨再新的说法，给书记曹云华敬酒。 第二杯酒，曹云华要给杨再新敬酒，杨再新推辞，说是龙兴斌副书记年纪最高，是值得尊重的长者，应该给龙兴斌敬酒。 推辞一番，便是彼此碰杯一起喝了，不提敬酒的事情。 三杯酒后，节奏放慢。都是县里的人，自家人一起吃饭，喝酒要随意一些。曹云华这时候，再一次提到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的工作，杨再新放下筷子，认真地说，“书记，明天我们早一些，我给书记汇报。对了，茂芬县长，你也一起吧。” “好，那就说定了。”曹云华见杨再新这样说，也不在这饭桌上多提。接下来的吃饭，就轻松一些，主要的话题，还是停留在对广林县产业发展的工作，令人苦恼甚至沮丧的是，县里这边找不到化解困局的办法。 杨再新也知道，县里和市里，对于广林县面临的问题已经有比较清晰的认知，感受到那种种压力。这就是积累到了，可以让曹云华看一看该看到的东西。 吃过饭，杨再新和田茂芬虽有些酒意，却不影响他们做事与判断，人是清醒的。两人打车到财政局，小组里的工作人员都患有几个人在，王浩也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组所做的工作是不少，资料等方面的搜集、整理都很完善，但对于解决遗留问题却没找到切实的突破口，让小组里每一个人的压力都非常大。即使没有多少工作，小组的人员也多留在办公室。 见杨再新和田茂芬同时到来，还带来不少夜宵、烧烤等。王浩大声说，“两位领导太关爱我们来，我得向领导表白忠心，才能回报领导对我们的关爱。兄弟们，快过来吃东西了。” 王浩这一喊，便将其他留在办公室的人都召集在一起，见县长带来夜宵，都是连声表达感谢之意。 对小组成员日常的关心，杨再新做的比较细致。主要是吃吃饭，晚上带一些夜宵等，对个人生活的困难也会问一问。当然，在工作上，要求是比较严格的，更讲求工作的效率。 一个多月来的相处，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深化，杨再新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提升到较高的高度。 这期间，有田茂芬的推崇，也有王浩的推力。 等大家吃了东西，杨再新说，“以后没有必要的工作，都可按时下班。排好值日表，当值的人关注工作，其他人就安心休息。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工作的爆发力，不在时间中被消磨掉热情。” “谢谢县长的关心，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没到睡觉时间，又不想去打牌这类活动。在一起说说话，算不得加班。”王浩笑着说，对于领导的关心，对立的看到他们的付出和努力，自然要有更好的回应才行。 “王浩，忙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杨再新笑着说，王浩三十七岁，体能正当年，但有家有口，为工作顾不上家，也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拼一把。 “请县长发现，我早做好思想准备的。”王浩说。 “好，”杨再新说，“明天安排一个车，到出县城的路口等着。你看再叫上两个人，带了相机。准备出去两三天。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王浩说。也不问去哪里，需要两三天时间。 等工作人员都回家，田茂芬见杨再新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说，“县长，明天准备出县？” “是的。两三天吧。田县不会有事抽不开身吧。” “不会。我是随叫随到，就不知往哪里走。” “肯定不是将田县卖掉。” “老了，卖也没人要啦。卖不出去了。”田茂芬笑嘻嘻地说，“县长，真卖了，我帮你数钱。” “放心吧，有书记在场的。”杨再新说。 “我才不担心。”田茂芬说，“县长这么帅，你知不知道自己名气有多大？”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有什么名气，更不是网红什么的。” “县长，你比所有的网红都有份量，也有更强大的号召力。对于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问题的工作，网友们不知道是你本真，不然，医生号令，绝对有人在一辆天内，将那个老板的踪迹查得清清楚楚……” “我们是做工作，不是玩网暴。那种事情，就不要提了。”杨再新微笑着说。? 第1408章 跑一趟 王平河与司机按时到杨再新租住的房间楼下，这房间距离县正府也不愿，从距离上看，与当初所住酒店差不多，只是方向不一样而已。 住所距离县正府不愿，但距离县委就有一些远。上了车，让司机走县委，到行为与产业化汇合后早餐，然后出发。 县委外下车，告诉王平河这几天在县正府办帮忙，不让他跟自己走。正说着，田茂芬也下车了，见杨再新后，说，“县长早啊。” “一起去找书记混饭吃。”杨再新说。 “只要有吃的，跟你们谁都没问题。”田茂芬嬉笑地说。 直奔食堂，刘建华已经在那边等，他知道杨再新和田茂芬会早早过来，特别地要食堂准备了一些特色的早餐。曹云华还没到食堂，据了解和说书记在办公室做一些准备。 正聊着，曹云华到了，麻其和也跟着进来。杨再新想，既然带曹云华走，麻其和或龙兴斌书记都可跟着走一趟，这样是不是更有利？单是自己和产业化，咸蛋太单薄一些，有龙兴斌和麻其和一起，以后谁敢质疑？ 麻其和见杨再新到了，笑呵呵上前，说，“县长早。” “其和部长也早，到行为来混早餐，不早一点怎么行。”杨再新笑呵呵地说。 “县长你是贵客，你也是县委的领导啊。到县委吃饭，那时天经地义的事情。”麻其和说，杨再新是县委副书记、县长的职位，副书记排在前面。 曹云华也到了，进一房间吃饭，县委这边来的早的干部，见领导齐聚，也好奇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但也不敢乱打听。 吃过早饭，还没出房间。曹云华说，“再新县长，今天怎么安排？” “书记，我们先上车吧。能不能暂时保密？不然，就没什么惊喜了。”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曹云华见他如此，便笑起来，知道杨再新做事比较靠谱，也明白，杨再新在背后肯定还是做了不少观众，要不然，不至于对遗留问题工作这样轻松而有自信。 “好吧，我们都不问。跟着你走就是了。”曹云华说。 县委这边出两个车，杨再新、曹云华和田茂芬在一车，曹云华带了秘书走。刘建华留在县委处理日常的工作，才让曹云华更安心出去。龙兴斌、麻其和在一车，也有副主任跟随着，处理沿途生活等方面的问题。 上车后，杨再新对司机说，“上高速，走铜丰市的线路。” 从铜丰市往江上省走，如今虽说高速路还没有接通，但修往岭上县的高速路已经完成，只是没有经过验收而已。到国庆正式通车，作为国庆的献礼。如今，要从路上经过，只要跟管理处联系上，是可以发行的。 杨再新与何勤联络过，他在岭上县这边说好了，只等杨再新他们的车过来，就可走那条高速路往上江市。从上江市走柳河市，也有联通的高速路，只不过，全程的距离有些远，需要跑五六个小时。 杨再新计划下午到柳河市，然后直接跑长平县。到县里后，稍微休息，跑怀仁镇去，让曹云华等人亲身体验一下刺梨果产业开发，和长平县整个县的养殖产业开发情况。 亲身体验之后，自然会感受到新琪食品公司的强大实力，对于接下来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发展，才更有说服力，得到曹云华等人的认可。 曹云华等人，如今已经知道杨再新的来历。今天的车从出发开始，大体上也意识到杨再新有什么用的安排。或许，杨再新在江上省那边已经有所动作？ 沿途的车上，曹云华主要的也是谈这些年来，广林县各方面的发展情况。田茂芬则谈到刚刚过去的高考和水考，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县长，我县今年高考的情况，你也是了解到。你的判断是什么。”田茂芬说。 这段时间来，田茂芬在小组里工作，但文教卫方面的工作，还是田茂芬在分管，没有做太多的调整。 “是想拿下三百万的奖励？”杨再新笑呵呵地说，对之前给高级中学的承诺，杨再新自然不会忘记，“放心吧，只要达到要求，钱我去解决。三百万，一分钱不会少的。” “我肯定相信县长拉资金的能力，我担心的是考试结果啊。”田茂芬说，“据说，考生今年的状态不错，但临场发挥如何，那就不好说了。特别是那两个，靠前我准备问问他们，但后来还是忍住了。考后，反而觉得别问为好，等两人先休息休息，这段时间的努力，压力也是非同一般啊。” “考试的分数还要一些时间，月底前那个出来就不错啦。不过，要记住交待高级中学那边，分数达线要第一时间联系我，我才好请人活动，确保被录取啊。” “县长放心，高级中学那边对这个事情非常伤心，考后，班主任和校长都跟我说过这个事情，他们都记着呢。”田茂芬说。 “再新县长，这个事情不算为难吧。”曹云华也明白，运作之下事情的难度有多大。 “书记，实际上也得看机遇，填报志愿是非常有技巧的，上线后，我得找人帮参考，还得征求孩子的意见。至于说录取，在不冲突的情况下，问题不会大。”杨再新说。 “书记，县长是长平县的一所很有名学校的校长，那所长善完全中学，如今的名气和他们教学的能力，特别强，受到很多网友的关注和高赞。 不说别的，学校那个在校生学习与生活的资金，学校就存着几个亿啊。你看，厉害不厉害？而这些资金，都是县长当初在怀仁镇时，用一两年攒下来的家底。 我知道现在是长善完全中学校长之后，对他承诺的三百万，一点都不担心了。” 田茂芬在县里，都不提到这些问题，感觉到杨再新会将他们带去江上省，田茂芬才透露出她所指的的这些信息。 “再新县长这么厉害？我听到都眼红了。”曹云华笑起来。 “书记，其中这些款子都是善款，是网友们对长平县孩子们的关心。我不过遇上了机会，其实也没做什么。”杨再新自然不会高调。? 第1409章 抵达长坪县 路过岭上县，杨再新没有丝毫停顿，虽说何勤很热情地做挽留，可杨再新的计划是先看怀仁镇。 让曹云华等人看过怀仁镇后，对产业的规模发展，有充分的感受，才会让这些人的思想得以改变和启发。 进入江上省地域，曹云华等人易久猜到杨再新的用意，便不多问。路上所谈，主要是广林县未来在经济工作的情况。 相对而言，高台省的经济是相对滞后的，毕竟这里的大西部省份之一，区域的限制作用太明显了，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克服，或者说，如果没有大规模的产业发展，这里的经济建设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 高台省也是旅游大省，只是，这里的旅游业，更多处在一种对外的强化宣传之中，因为高台省虽有不少景观存在，但多数景观都没法上到四a层次，更不要想五a级别。这种层次的景观资源，高台省确实不少，吸引外地游客大量进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这也注定了高台省的旅游业发展，总量上不去，声势大，效益差，真做产业收益不足。台地之上的两市，在经济建设发展上，更加尴尬一些，也更加迫切要求引进产业上的发展。 在车上，杨再新主要谈的是江上省各地的发展与局限，很少料到广林县或台地两市的具体情况。这时候，还不是谈具体事务的机会，等这些人看到怀仁镇的大规模产业之后，才明白，什么叫产业的大发展。 在江上省内选择一处下高速，吃午餐，也让司机休息一番。杨再新很热情地表示，他来请客。曹云华笑着说，“他们出县里来考察工作，自然有些微这边安排生活。” 杨再新便不同曹云华多争论，表示到地方之后，再请大家吃饭。稍事休息，然后继续出发。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进到长坪县，比杨再新事先预计的时间要稍微短一些。 进入县城，见县城的人流非常多，曹云华说，“再新县长，长坪县这边人流这样密集？” “云华书记，长坪县如今的旅游也比较兴旺。高三的学生考是结束，很多家长都愿意带孩子到这里来，体验一番。出了看风景，更主要的是，体验这里的规模生产，让孩子心中，对自身未来的发展，有一个规划的意识。” “这个比较好。”田茂芬笑着说，“如今的孩子，从小就埋头读书，对自己、对未来、对生活，都没有很好的体验和感悟，根本不知生活之艰辛。直接告诉他们，他们会非常厌烦，自以为什么都懂，说教和教训，是这些孩子最反感的东西。 但孩子进大学后，是人生的另一个起点。有些孩子完全放松自己，在大学里混日子，学习放松，考试勉强达标甚至多次挂科，也不会在意；另一些孩子，则会充分利用大学的大好环境，尽全力去学校，努力充实自己，拔高自身。 可真正知道要学习的孩子，还是少数，大多数的孩子，在高三的煎熬之后，会对自己的要求放松。如果能够让孩子体验到生活的艰辛、体会到自己要规划自身的未来，进入大学，就会认清自己该做什么。” 长坪县这边产业规模县城之后，对于这样的规模产业，如何提高潜在的价值，进行了反复的研究。便有了这种宣传，让家长带孩子到长坪县来，可体验产业的大规模生产，可让孩子在暑假亲历这里的生产过程，参与其中的项目。 曹云华对此也是有自身的深思，对比长坪县的情况，自然想到广林县该如何挖掘自身的潜力。可一时间也找不到突破所在，心里的迫切与焦虑自然得到加强。 长坪县这边的酒店，早就安排好了。车进县城，杨再新也不打算先惊动县里的领导。直接往酒店去，到酒店，杨再新说，“云华书记，这次到长坪县来，我不打算让县里的领导察觉，悄悄走一趟。” “这样好。再新县长，长坪县如今是全国产业发展的样板县，我们过来体验一番，肯定有很大收获的。不惊动这边县里的人，更好比照双方情况，找出我们县的差距……”曹云华也知道，杨再新在长坪县这边的影响力比较大，真让长坪县的领导过来接待，广林县的人会不会无形中有低人一等的感受？ “县长，你这个校长回到长坪县，不去学校看一看？”田茂芬笑着说，“对于长善完全中学，早两年我就想带人过来考察的。现在到了长坪县都不去看，心里会难受……” “田县，现在知道过来的路径，下次带人过来看看，有这边接待、安排，保你满意。”杨再新笑着说。 酒店的人，除了老板，经理可能认出杨再新，其他的服务人员自然不会认出来。安排的房间是新畦食品的人安排的，都是单间。让领导们先到房间短暂休息，然后还要跑一个乡镇，主要是看养殖也的发展。 杨再新的规划是，今天先看一个小镇的村组产业发展情况，明天上午正式到怀仁镇看看标准的产业发展基地，下午在怀仁镇听工作汇报，同时与新畦食品这边的人见面。听一听产粮基地发展的前景。 休息半小时，然后在曹云华的房间集中。人过来后，杨再新说，“云华书记，今天的安排会不会太紧，大家身体负荷过大？” “没问题的。”曹云华笑着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表示没问题，“进来还是区域后，我们在高速路上跑车，虽说不你完全看到产业发展的情况，可大致样子还是有印象了，让我感到很兴奋，很激动，也先尽快看一看具体情况。我们这就出发吧。” “云华书记，今天下午时间不多，我们不往山坡走，也不与乡镇的人接触。找一个离县城不远的村子，看一看他们这里的养殖业情况。你看怎么样？”杨再新说。 “到长坪县了，自然完全听再新县长安排。你对产业发展方面是专家级别的。”曹云华说。? 第1410章 热 情 三台车往县城外走，下午的时光，天气不热。看着这边的街景和人流，曹云华、田茂芬都不说话，很专注的神态。也是在考虑这，广林县要发展，得从那些方面推进工作。 出县城，随即看到沿途正开始瓜果等刺梨果林木，一片片接连地往远处延伸，曹云华说，“再新县长，外面这些就是这里的产业，刺梨果吗。” “书记，这些就是刺梨果。整个长坪县、横折县每一个乡村都种植这种刺梨果，产业的规模可不小。今年，整个柳河市所有区县所种植的刺梨果，都开始进到丰产期。等秋天到了，漫山遍野，都是黄澄澄的颜色。到时候，书记也可过来看一看。” “全柳河市都是这样的种植，这该多大的规模？这么大的量产，卖的出去？”曹云华说。 “书记，这些产业在种植之初，就与一家公司签订了回购协议。不论多少产量，公司都会收购。但公司对农户的要求，就是质量必须有保障，这里差的，收购的价格会大降，甚至不收购。这些约定都是之前就议定好了的。” “目前，农户收益如何？”曹云华说。 “书记，明天我们走怀仁镇，到时候，那边会提高详细的资料与数据。”杨再新微笑地说，“今天，我们先看看养殖业的情况。” 车进村里，如今的长平县，有人多，有几台车进村，都是很平常的事情。虽说杨再新离开怀仁镇两年有多，但长平县的人也不会不认识他。 才下车，有人见来了陌生人，便往前凑。问，“各位老板，是来买东西还是来观光？” 杨再新上前，笑着说，“我们过来看看，算是观光吧。怎么样，村里干部都在家吧。” 那人见面前这个年轻人很面熟，一时间没想起来，但旁边另一个人却认出了杨再新，忙走过来，热情地说，“杨书记来了，杨书记好。” 之前那人也反应过来，大声地说，“杨书记，真对不起。我就说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是杨书记到了。杨书记是我们的大恩人，我可不是忘恩负义，就是记性不够好。杨书记你批评我吧。” 看得出，村民是真心对杨再新的情感。杨再新笑呵呵地说，“怎么，才没两年，和我就这样分生了？你没认出我，说明我到村里少了。” “杨书记到省里工作，到村里少量，那也正常的，大家都理解。杨书记，这两年各家的果子收成好，养殖也丰收。每一家，谁家一年没有十多万、二十几万的收入，都不好意思见人的。这一切变化，都是杨书记给我们带来的。 杨书记，今天到村里来，可要吃饭再走，不然，村里人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另外一个人在打电话，估计是向村干报告看到杨再新进村的事情。 杨再新看了看曹云华，说，“书记，今晚我们就在村里吃饭？” “客随主便啊。再新县长，我们可走，你走得脱身吗。”曹云华笑呵呵地说，看得出村里人对杨再新的深情。这个村只是城郊的某一个村子，而不是杨再新所在的怀仁镇，都能够看到村民对杨再新这样深情，可见他在长平县这边的声望有多高。 曹云华、龙兴斌、麻其和和田茂芬等人对村民所说的每年收入，更感兴趣。龙兴斌说，“再新县长，村里每一家，一年多收入有十多万、二十多万？” “龙书记，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完全了解。各村的数据不一样，各家的收入要看种植茶叶的面积，也要看养殖的规模。一家人劳力多，又肯下苦力。一年二十几万的收入是正常的，不过，等村干来了，让他们把全村去年前年的收入书记拿出来看看，就更准确了。”杨再新这时候，不想说太多，要让这一行人亲自体验一下，实地看一看，才有更明确的印象。 之前那村民不肯走，要杨再新答应晚餐在村里吃。杨再新笑呵呵地说，“行吧。我们有七八个人，就到村部做饭吧。” “好好好，我家正好有一批河鸭可杀了，我捉几只来。”那人欢天喜地地说，准备去捉鸭子。杨再新说，“我们一起走，到你家看看养殖的情况。” “杨书记，我家规模不大啊，你带着客人看另外几家，他们的规模大一些，免得客人误会我们村干在不积极。” “怕什么，你家人口少，平均到人头上，规模不算小吧。”杨再新对村里的情况也有了解。 “那当然，我怎么说也不该拖全村的后腿。杨书记，我家刺梨果种植人均数，在全村也算排名在前面的。”那人说着，显得很自豪。 这种情感，让曹云华等人感受到了，彼此之间不由地对视，觉得有些意外。杨再新笑着解释说，“云华书记，在长平县这边，在生产和养殖发展过程中，形成一种相互竞争的意识。以自家规模大、收益高为荣，乡镇对这些也是有激励的。” “难怪。再新县长，看得出，这里的群众对干部的情感不一样啊。”曹云华说。 “书记，长平县各乡镇的干部，对群众的情感也不一样啊。”杨再新笑着说，干部真正为群众的利益思考，做工作从群众利益出发，群众自然体会得到，对干部的情感也就不一样。 跟随着村民走，经过村子时，村里的人几乎都出来了。见到杨再新，老远大声地喊着杨书记。村干也很快过来，和杨再新招呼后，得知杨再新要带人看村里养殖的情况。立即安排人，到村部做饭。 自然有人自告奋勇去做事，对于吃物的安排，都不需要村干部分派，不少人都说了自己提供什么食材等。稍微耽搁，便有三个村干和村民一起，往他家里走。 出村子，周围的山坡、路边，全部是刺梨果林，整齐，规范，完全想样板一样。似乎被人特别地精心打理，作为参观之用的。麻其和问一村干，“你们村的刺梨果种植，是最好的吧。” “这位领导，我们村最多只能说不给县里，抹黑。怀仁镇的每一个村，那才是真正的样板。”村干说。? 第1411章 深入了解 村子周围，但凡有空地，都种植了刺梨果林。一行人在果林里穿行几百米，到一山沟，山沟虽不大，却也不窄。这家人的养殖是河鸭，山沟有一条溪流顺着山间而走，便看到溪流被分割成一段一段。 每一段都是一家养殖所在，如此往山里深处而去，不知有多深人户。经过两三被栅栏半封闭区域，编导哪家人的区域，开了栅栏，便看到拦河水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鸭群，河岸上也有大量鸭群。 杨再新说，“这些鸭群喂养多久了？有多少？” “杨书记，当初买苗是在年前，去年十月样子。数量是一万苗，经过这么长时间喂养，前后损失有一千多只。如今估计有八千多，一家可出栏了。我准备到七月份，请公司的人过来验货。” 水面上看起来密密麻麻的鸭子，都是麻鸭。自然无法数清楚数目的，家人到了，有领头的往这边有动，也带动了在岸上的鸭群。叫声嘈杂，密集的鸭群让人看了，真正感受到这里的规模养殖。 龙兴斌说，“这么大的量，公司能够消化掉？收购价是多少？” 那家主笑了笑，说，“养殖都有签约的，只要达到质量标准，公司的价格对外开放，完全可到网上查询。而工作加工之后，往各地销售，也能够查到我这里的养殖过程。 每一天用多少料，如何喂养，什么时候防病，都是有全过程记载的。科学喂养，质量保证，销路就有保证。这些操作，都是杨书记当年做成的，不仅仅我们村这样做，整个长平县和横折县都是这样操作的。 如今，柳河养殖已经在国内成为一个品牌，有足够的消费群体支持这个产业的发展。价格上，我们每一只鸭的纯利润也不高，在两三元左右。我家的河鸭还不错，每一只有两块多。一年也就喂养一个批次，今年这一批卖掉，会让养殖场地进行两三个月的消毒，然后再喂养下一批……” “他家这一批，纯利润在两万以上。”村干说，“他家人不多，我们村有喂养几万只的，收益就更高了。他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刺梨果种植上，去年，拿到十四万吧。” 家主便嘿嘿地笑，“我本来不准备养殖的，但养殖作为产业，也是杨书记发起的，我怎么可偷懒不做？” 听家主这样说，曹云华等人不由地看向杨再新，这个年轻的县长，当年在长平县这边到底做了哪些事情，让村里的群众对他有这样的态度？ 这一家的养殖业规模不算大，可在曹云华等广林县来人看了，却已经是了不得的养殖规模。在广林县，自然也有不少人家做养殖，几只加压，几十只活超过百数的也都有。 还有一些人，专做养殖为产业的。但要说几千、几万的规模，却没有人敢做。成本大，风险更大。 这种集群的养殖，一旦有病疫，传播起来，根本就无法控制。说不定那一天，成群的养殖就一批批倒下，血本无归。 长平县这边能够这样做，说明在技术上有过硬的保障，农户才干这样做的。然后是养殖成熟了，销售的问题。 其他地方，如果养殖多，买不出去，养得时间越长，就越亏本。可长平县这里，显然是不存在销售上的担忧，有公司收购，养殖户却不用操心。 看了场地、喂养情况，每天都记录等日常资料，让曹云华等人深刻体会到，这边的喂养果然正规，难怪能够做出规模。 一家人，如果说养殖两三万只鸭子或鸡，出售后可收入五六万纯利，就是不错的收益。目前，广林县的农户，除非一家有两三个人在外省打工挣钱，不然，谁家有这样大的收益？这养殖还不是长平县农户的主业，种植刺梨果的收入更高，所以，一家一年纯收入十几万、二十几万都是比较常见的。 随后，又看了几家，有三万只规模的，也有几千只规模的，有溪流的条件，多是养鸭子；而在山沟斜坡地、不适合种植刺梨果的所在，大多被开辟成样鸡场。他们在村干带领下，也看了两家。 总体的印象，非常冲击感观，曹云华等人也明白，这背后是有公司在支持这些养殖的发展，不然，仅凭借农户自己养殖，无论如何都做不起来。 晚餐前，回到村部。因为杨再新再三要求村干不要把他到来的消息外传，县里和乡镇的领导才没有过来。 在村部，听村里主干介绍这个村的养殖情况，数据显示出来的各家收益，都是有表侧的，按照人均收益情况，前二十名的，乡镇会有奖励。村主干在谈到村里的产业发展时，先向杨再新做了检讨，说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使得全村在整体效益上，还是偏低了。 表示以后一定会反思，与群众一起向北方，进行改进工作。力争在群众收益与效率上要有较大改变。 村主干说了情况后，曹云华等人便问了一些情况，提到公司收购、公司给资金、公司提供养殖幼苗等，是怎么回事，期间是如何操作的。 村干说，“柳河市目前的局面，完全是杨书记一首推动的结果，没有杨书记，我们过的是穷苦日子。村里的群众，对杨书记的感恩，那是发自心底，谁也不会忘记。我想，今后长平县的历史上，肯定会记下杨书记对我们先的大功劳。 如今的养殖也好、种植也的发展也好，都是杨书记引进新琪食品公司后，带来的这一切。没有新琪食品公司，就不可能有长平县的经济大发展，也不可能有我们每年每户的高收入……” “新琪食品公司？”曹云华说。 “是的，云华书记。”杨再新点头说。这时候，将这个公司带出来，就比较顺利进入广林县领导们的思维和认知。杨再新便介绍了新琪食品公司是怎么回事，目前的规模情况。 田茂芬也说，“对新琪食品公司我是三年前开始了解的，也是知道长善完全中学后，才追索到这个公司的信息，很有实力的一家公司啊。”? 第1412章 震撼人心的过去 介绍之后又讨论，加上村主干对新畦食品公司的介绍，拿出实际的东西出来，使得广林县这批领导工作，对新畦食品公司有了比较深度认知。 虽说还没见到新畦食品公司的人，也没见这家公司运转情况，但曹云华、龙秀彬、麻其和等人，是深信新畦食品所做的产业，和公司本身的实力。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因为广林县的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失败，给县里和群众带来了巨大的困境，就是因为对方公司实力不够。 而通过村干部、村里群众的描述和信赖，又看到这边产业实实在在的规模情况，这些都会给曹云华等人以明确的概念，新畦食品公司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公司，也是实力雄厚的故事。 除此之外，杨再新还打算让米米过来，亲自带曹云华等人，看一看新畦食品公司在柳河市这边的存仓、生产线，查一查每一批次的产品等等，更深入地了解新畦食品公司的存在。 今天虽说仅仅看一个村的养殖和种植产业的情况，已经能够展示了这些产业的规模。如此大的规模，展现出来新畦食品公司的实力所在，几乎是让曹云华等人难以想象的规模存在，这样的规模，带来的经济收益，特别是，长坪县、横折县这边每一家每一户，每一年的纯收益在十多万元，这是不可想象的状况。 这个村，或许是杨再新特别选择的点，但田茂芬对这边的情况了解要多一些，早两年就得知新畦食品这样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也知道，杨再新与这家公司之间的关系，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杨再新并没有掩饰。 从村里群众的反应、村主干的介绍中，都可看到的一点，那就是杨再新在当年引进新畦食品公司后，这边的产业发展，才开始做起来，经过三四年的发展后，这边才从长坪县和横折县，扩展到正规柳河市。 一个村的刺梨果收成的数据，就吓到了曹云华等人，可以推想一下，正规长坪县、横折县的产出该是多大。而今年，正规柳河市的区县，都出产刺梨果了，进入丰产期。如此，全柳河市的刺梨果产量，将是去年底五倍以上。 这样大的产量，要消化成为产品，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是正规新畦食品实力的展现，市场开拓的底蕴所在。对新畦食品的产品，田茂芬在讨论时，谈到刺梨果产品最初上市场的排队购买情况，还从手机里，调出存放了三年的视屏。 看到销售的热火，村干们对这也做了较多补充。说起那年产品销售，乡镇这边的干部，一开始是提出每家买一点点品尝，但后来看到排长队购买的情况，便提出建议，各家即使想品尝一下产品口味，也等最初的火爆期过后再去买，没必要与外来的游客们正购。 村干部说到这些，表示当时村里年轻人还有意见，不过最后还是听从乡镇干部的建议，没去掺和。 杨再新则笑着解释，说是当初刺梨果产量低，产品出来的量少。必须要控制销售，才可能在市场上确保不断货，让新畦食品那边的人也很苦恼。 又谈到去年海外市场的开发，以及目前在海外刺梨果热销的情况。杨再新说，“产品销售方面，我虽说一直很少过问，但公司那边也会向我通报，毕竟这个产业的发展，是我当初引进来的，更多的群众对自家产业发展的信心，也是在产品热销的基础上得到的。” 对于杨再新了解新畦食品公司的情况，曹云华等人也是理解，而村里的人，则自认为这是杨再新对他们的责任心所在。 从村里返回，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好在杨再新坚持之下，大家都没喝醉。返回县城的途中，杨再新说，“云华书记，对于产业发展的工作，长坪县这边却是走在前面，收效也是非常明显的。” “再新县长，这边的产业发展，何止是效果明显，柳河市这样发展，几年后估计就成为全国最富裕的区域之一。特别对乡村，估计位列第一都是必然的。 再新县长，当年你在这边引进这么阳光的企业和产业项目，到广林县了，会不会是将新畦食品带到广林县去？” 乘着有一些酒意，曹云华也知道，杨再新带他们到长坪县来看产业发展情况，不会毫无目的。将新畦食品公司引到广林县去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便提出这样的问题。 杨再新也明白，广林县这些人也都是敏感的人，知道杨再新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既然让他们看了种植产业和养殖产业的盛况。必然与广林县的工作联系在一起，这时候，杨再新也没有否定什么，而是笑了笑，说，“云华书记，刺梨果产业和养殖产业，从市场的角度说，也是有一个饱和的定值。 正规柳河市都在发展刺梨果产业，产量之大，也是一个惊人的数量，转换成为产品，其量就更是几十倍的量产。市场上，即使能够消化掉，也不可能长时间消化这些产品。 另外，新畦食品做出来的产品，销售非常好，自然就有其他地方进行跟风，也都想来市场分一部分利益。从两年前开始，刺梨果产品在国内市场的山寨品，就有十几种。使得正规市场都便得混乱，最主要是这些纺织品的质量毫无保障，如此，就消除了消费者对刺梨果产品的信任度。 也因为这个原因，新畦食品才转战出口，在外海市场进行发展，目前说来，新畦食品公司的做法是明智的，也是成功的。 所有这些因素综合起来，也决定了刺梨果产业的开发，规模上不能在扩大规模而形成产量过剩。也因此，新畦食品不会在柳河市之外的地区，再做刺梨果种植产业了。” “养殖业呢。”曹云华也知道，养殖业的收益虽说小不少，但真的能够让农户每年有几万元，对正规广林县说来，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养殖业方面，柳河市目前都还有几个区县没做。这一块市场竞争更激烈，也更加没有保障。”杨再新说。 第1413章 塑质量观念 养殖业的市场大，但国内做养殖的省可不少，鱼龙混杂，还有就是从海外进口肉食也属庞大的产业链。这些利益链条，目前杨再新并不想与他们有多少冲突。 小氛围的市场竞争、不同消费群体的业务之间，实质性的竞争并不太大。新畦食品养殖业产品的价格，是普通产品价格一倍以上，所争的市场，主要在于中高级层。 对于更多的底层人群的市场，是刻意躲开的。这些市场，要的是便宜和超低价位，对于质量如何则极少有人关注。 这样的群体，自然不是新畦食品公司索要争夺的消费群体，也因此，在长坪县等地所进行的养殖，才会具备一定的利润空间。 如果走低端市场，这样的养殖绝对会亏大本了。而这种市场的产品，一家禽为例，每一公斤的价格在十一二元，不会超过多少。甚至会更低的价位，就能够拿到货品。养殖户所作的，就是没日没夜地喂养，四十天之内必须出栏，进入市场。 这样的产品，在四十天内从鸡苗长大到五至七斤的成鸡，其中的激素有多少，其中的药物比例有多少，从没有人去检验和关注。但在市场上，却是大受欢迎的产品，因为价格便宜，商家在销售各个环节，都有利润可赚。 至于消费者吃了这些产品，对身体有多少影响，商家和养殖场需要的仅是吃下去的当天，消费者没有生病或死亡，其他的后果，与他们又有多大关系？也不可能对商家和养殖场做什么追责了。 这就是国内市场与管理的特征，卖出去的商品，只要当时没吃死人，就是好产品。只要能够赚钱，谁管买家死活？ 而相反，一些人会尽最大努力来维持这种市场，因为这些市场的利润空间大，受众多。便宜，对于国人而言，就是最大的吸引力。 杨再新如今对市场的理解以及深刻，对于长坪县这边的养殖业，才会在养殖技术上，进行更严苛的要求，确保新畦食品公司的产品质量过关。在质量的基础上，价格自然难以降下来，使得销售时，能够接受的群体相对小很多。 如果说，将长坪县的养殖业引导广林县去操作，可行性并不大。一是市场的总量受到限制，二是广林县的养殖，质量上没有什么保障，新畦食品公司至少，目前的状态下，是不可能在广林县做这样的业务。 长坪县和横折县的农户，对新畦食品养殖过程，眼里要求是支持和认可的态度，他们的心态上，也认可要付出多少的成本与人力，才会得到多少收益，这些关系农户自身都会核算，自然会按照要求去做，不会贪图节省下来的成本。 广林县的群众，自身的观念一直没有改变，真让他们养殖，谁知道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所以，这个过程非常重要，等广林县这边的人，认同了新畦食品公司的价值观与要求，到时候，真要做养殖产业也是可以的。 这时候，杨再新哪敢跟曹云华答应什么，甚至都不会去多做这方面的解释。曹云华听力杨再新的话，也只是沉默一阵，说，“再新县长，那你有什么打算？” “书记，不急嘛。明天上午我们看看怀仁镇的种植情况，下午到新畦食品公司生产基地看一看。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云华书记，走这一趟，肯定会有所收获的，至于收获大小，还得看我们这边有多大决心啊。” 对这次长坪县执行，做必要的铺垫，勾起曹云华等人心里的渴求，主动与新畦食品进行联络，才是最好的结果。 回到酒店，杨再新担心长坪县这边的人知道他返回，都过来见面，对接下来的工作反而不好开展。好在进酒店后，并没看到县里的人。 米米和新畦食品的人，知道杨再新带广林县的人过来，也明白杨再新的意图，自然不会过来搅和，而是给他们做好后勤安排。 洗漱一番，大家到曹云华房间集中。杨再新进房间时，王浩见他到了，说，“县长，今天下午大开眼界，才明白什么叫产业发展。什么叫产业规模。 太震撼人了。我之前一直以为壁卡关搞旅游，有不错的收益。今天才知道，我们镇一年的收入，才与这边一家农户一年产业的收入差不多。 县长，我们壁卡关镇也有见贤思齐的心，能不能帮我们介绍一下新畦食品公司啊。” “王大书记，你少来。”麻其和笑着说，“就你一个人最急啊。书记、龙书都没说话，县里该怎么决策，书记和县长心里自然有整体的规划和打算。” 实际上，下午看了村里的情况，因为有村主干和农户在场，广林县的人都忍住不多说话，怕说错了丢脸。即使提问，也都在三琢磨才问出问题。 “王浩，壁卡关镇有景区，在全县的经济状况说来，算是不错的吧。你先别急，县里该怎么来决策，我们得等书记拍板。”杨再新笑呵呵地说，“今天看养殖业的发展与规模，我们既要看到这边产业的规模，更要看到做产业的艰辛。每一做成功的产业，背后都是所有参与的人在努力。 长坪县等整个产业发展的推进，我是清楚的。除了新畦食品公司实力强大之外，全县干部在工作上的观念改变，包括县里决策者们观念的改变，还有最难改变的是群众的思想意识、价值观、旧习惯等，这些不改变，长坪县的产业就做不起来。” 接下来，杨再新更多地谈到了当初在长坪县这边，对产业发展过程中，质量要求的一些工作。其中不少冲突、逐渐改变，都是经过很多细致工作后，才逐渐达到这样的程度。 列举的事例很多，杨再新比较有耐心地转述这些，也是因为今后在广林县等地做产粮基地产业上，质量这一关是最为关键的存在。 县里主要领导们心里对质量要求不严格，没有这样的意识与要求，就不可能将产业做好。 第1414章 技术与效益 一夜深谈，作用还是巨大的。不管如何，曹云华、龙秀彬、麻其和等人对产业发展的收益，与发展过程中，严格的质量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观点是赞同的、认可这一规律。 早早起来，在酒店吃了早餐，然后开车往怀仁镇走。分道进怀仁镇区域，杨再新说，“云华书记，是先看看各村的种植情况，还是先跑镇正府？” “先看一个村吧。”曹云华说，“到镇里后，再去村里，估计就是很多人了。会不会动静太大？” “好，我听书记的。”杨再新笑起来，“书记，往前走，任何一个分叉，都可进一个村子。你说从哪里进都行。” “听县长这样说，我知道整个怀仁镇的种植业，都是标准的样板了。”田茂芬也笑着说。 “也无所谓样板，主要是各村各家都明白，自家的收益要好，就必须按照省技术员的要求去做，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家。”杨再新笑着解释，“刺梨果的种植过程，我们一直对良果率进行宣传，因为新畦食品公司在种植之前的合约上，就明确了农户种植，必须按照省技术员的规定去做，才会有较高的良果率。 同样的耕种面积，良果率差的，很可能要亏本。因为公司不会收购劣果，产出的果子没人要，自然就没有收入。然后，从中选出良果出售，产量必然少，也会亏本。 在公司收购之前，村里与干部、公司人员，协同一起，对农户的果子进行评级。评出良果率后，各家便按照这个评级，将摘收的果子，直接送交到公司过秤。 也因为收购前要进行评级，不可能有多少误差。如今，怀仁镇的家家户户，都可先自报良果率，然后，前来评级的人一看，结果差不多，就定下评级。操作起来很快的。 从今年起，怀仁镇这边会派出很多评级人员，到其他区县去参与对农户果园的评级。收购前的评级，非常重要，也就要求种植户在种植过程中，必须按照技术员的指导进行种植。” 往前走，有一条分岔路，曹云华说，“我们从这里进村，然后沿路往前走，到镇里，走得通吧。” “没问题，如今怀仁镇也是各村之间都通路，各村都有走乡镇的路。书记，我们干脆走五个村以上，时间控制在两三个小时吧。然后，到怀仁镇午餐，听怀仁镇干部介绍产业发展，怎么样？” “好就这样，我们看了后，再听一听这边是怎么做的，才知道我们工作的差距在哪里。”曹云华说。 车往分岔走，后面的车也就跟着。其实，沿途出县城进镇的路上，已经能够看到连绵不绝的刺梨果林，但凡在公路上可看到的视野里，都是郁郁葱葱的刺梨果林。 进了岔道，同样是刺梨果林子。几里路后，有一村子。在村外停车，下车步行往村外走。沿着机耕道走，完全是走在刺梨果林里。两边的果林，完全一个样子的涨势，完全一个样子的密密麻麻青嫩果子。 驻足看，拍照，然后仔细观察枝头的果子，看到几乎每一个果子都差不多。曹云华指着面前一片果林说，“再新县长，这一片果林的良果率是多少？” “云华书记，如今距离果子成熟的时间还长，期间果子生长还有不少因素。如果正常的情况下，这些果子的良果率，足够有九十五以上。也就是说，一百个果子，有五个果子稍微小一些，或偶尔一个果子长虫害了。评级是有标准的，各人对同一片果林的要求，也会稍微有变化。” 往前穿行，走不同岔道，所能够看到的，基本上是完全一致的果林。折回上车，往前走，车速比较慢，看到沿途的刺梨果林，根本就完全一致的林子。除了地势低高低、每一块果林大小不同外，所见到的果林，几乎雷同。 看到这些完全是同一标准印模出来的果林，曹云华等人确实受到深深的震撼，也看到当初杨再新在怀仁镇所做的工作。即使没有人介绍，当初的工作证明做到这些都，也能够判断出来，这些工作效果该历经多少的付出。 接连走几个村子，一开始，大家兴头满满地钻进岔道看果林，拍照。但看到每一片果林，都如出一辙，分不出有什么区别。才知道怀仁镇的刺梨果种植也，在要求上当时有多严格，乡镇这边所付出的工作有多大，才会有目前的结果。 杨再新一直在说，主要还是种植户自身明白了自家的收益，与种植技术之间的直接关系，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做产业，技术要求很重要，过程中必须要严格按照要求做到，才会有更好的效益。 深化质量观念，深化产业发展要以技术为基石，农户要严格按照技术要求其做产业，才会有更好的效益。这个观念，也是要从曹云华等主要领导思想意识上先固定下来，然后再传达给县里其他干部，再落实到种植户观念去，县城上下一致的观念。 虽说到五个村组，但曹云华等人后来没有多停留的意思。最初不过是想看看，验证一下怀仁镇这边，是不是每一个村的刺梨果产业都是那样的高标准。看到三个村后，心里的疑问早就消除，明白，怀仁镇这里是名不虚传。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将怀仁镇每一个村组都走到，见到的，还是如出一辙的果林。 时间比预计稍微早一些进镇上，车直接开进镇正府。镇里这边，龙利群等人早就严阵以待，杨再新这位老领导突然从外省回来，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不说镇正府的领导和干部，怀仁镇全镇的人如果得知杨再新返回怀仁镇，都会跑来给杨再新问好，来说说今年产业收成情况。 所有的在家干部，全部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从车里下来的杨再新。才下车，大家齐声说，“杨书记好。” 声音整齐划一，但大家的情谊却完全体现出来。跟在杨再新身后下车的曹云华和田茂芬，见状神态也是一变。 第1415章 镇正府里座谈会 欢迎领导和远道而来的客人，确实会有比较隆重场面，但场面与人们情感不是一致的。这时候，大家感受到干部们对杨再新那种情感，深厚、真挚，情真意切的表达，从那一声整齐的招呼里，就能够完全体会得到。 当初该是怎么样的付出，才让这里的人如此认可，不随时间而改变，不随杨再新职位的变化而改变？ 怀仁镇党委书记龙利群，已经是一路小跑，到杨再新面前，立即握住杨再新的手，说了一通话。杨再新不等龙利群说完，便打断了他，说，“利群，我来给你介绍几位客人。” 说着将曹云华、龙秀彬、麻其和、田茂芬、王浩等人一一介绍，也将龙利群等怀仁镇的主要班子成员，对曹云华等人进行介绍。 此时的龙利群，虽说是怀仁镇的党委书记，但他的级别已经是副处级，进行高配了。这是因为怀仁镇这几年来，在产业和经济建设工作上，得到县里、市里和省里的认可，怀仁镇已经是江上省全省人均收入第一的乡镇。 双方都很客气，曹云华等人虽说职位和级别比怀仁镇的人高出不少，但到这边来是来学习的，自然也有必要的姿态。再说，怀仁镇是杨再新的发起之地，如今，他说广林县的县长，自然也会得到来人的尊重，那是看在杨再新这个县长的面子。 客套之后，在激烈的掌声中引进会议室。而这时候，镇正府外有不少人得知杨再新返回怀仁镇了，逐渐地聚集起人群，都想过来看杨再新一眼，招呼一声，以表达心中的那份情感。 镇正府里的人并不知道，进入会议室，杨再新将这次到怀仁镇的目的说了，龙利群便谦虚起来，说，“老领导，怀仁镇目前有这样的局面，我仅仅是维持不后退，就已经进全力了。所有的业绩，都是老领导当初积累下来的。而这两年的工作，我们也是完全遵循当年老领导在镇里所做的指示。 如今，怀仁镇的产业发展正走在健康的道路上，至少有三五年，刺梨果丰产是稳稳的，不会让老领导失望，也会让种植户得到满意的收获。” “利群，云华书记等领导过来，是要了解产业发展过程中，干部们怎么做，种植户又是怎么做。你和其他几个都谈一谈，广林县目前的情况，正如同当初的长坪县，要发展起来，就必须走产业发展之路。”杨再新微笑地说，到怀仁镇来，自然要听这边的情况介绍，他自己说出来，效果是不同的。 来之前，杨再新已经与龙利群进行了沟通，广林县的人到怀仁镇之后，这边要介绍哪些情况。可等龙利群进行情况介绍时，还是进可能将怀仁镇的业绩，归功于杨再新身上，这也让杨再新有些无语。 曹云华等人也能够听出不少东西，知道杨再新当初对于怀仁镇的产业发展，所起到的主导作用有多大，影响面有多深了。 对产业发展经历的东西，龙利群这些人也是思想转变的轨迹。情况介绍的时间，足足两个小时，已经过饭点了。主要是，曹云华等领导一再地提出问题，对产业发展，群众工作的一些细节进行咨询，怀仁镇这边自然不能回避。 直到中午一点半，才勉强地结束这次交流会谈。对广林县的人而言，接收到的信息确实太多，有太多的东西都是广林县那边干部要做出改变的。 曹云华面色沉稳，麻其和等人面色就沉重多了。对比广林县和怀仁镇，看到彼此之间有太大的差距，而要改变差距，要付出多少努力，在心里也有一些预估。 回到县里，在干部工作作风这一块工作上，必然会有一场血肉之搏，要深刻到让不少人灵魂都转变的工作风潮，得有多深阻力又得有多深付出和坚持，麻其和等人这时候，心里也做了决心。 麻其和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样做，才能有更高的工作效果？相对而言，群众的工作好做，最难改变的就是干部。当然，对于干部的工作要求，往往有两种办法，一是从他们自身利益出发，碰触利益的事情，就容易让干部改变；另一种就是强硬规定，按章办事，对于违规的人，严惩几个人后，其他的人就不敢再有违背了。 具体的事情，得琢磨一段时间，才能够做出最初的条纹，然后经过反复的讨论，才能成为执行下去的东西。 麻其和与龙兴斌书记对视一阵，眼神交换，彼此便明白该做什么。 中餐的时间到了，本来说是安排在镇正府中餐的，但广林县原来的客人，龙利群便将中餐地点安排在镇上，田大伟的兴仁酒店，如今已经是名气在外。要订餐、订房，都的提前好几天了。 当然，龙利群要订餐，肯定是随时都可以的。田大伟得知是杨再新返回镇里，便说中餐完全由他来接待。 准备上车去中餐店，杨再新觉得没有多远，索性走几步，何况在会议室坐的时间也长，一直在吃零食与水果，还真不饿。 出镇正府大门时，见门外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龙利群本来是陪着曹云华和杨再新，意见这样的情景，也是心里一惊。但又看到外面的人都安静，不像有什么举动，便明白事由。 杨再新也没想到自己回怀仁镇一次，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外面密密麻麻挤满了的人，见杨再新出们，便纷纷地说，“杨书记好，杨书记回来了。感谢杨书记，您可要多到怀仁镇来看看我们啊。” 曹云华等人出大门，见外面的人群太多，也是吓一跳。等人群叫喊出生，才知道这些人是得知杨再新返回怀仁镇了，过来等着看杨再新一面的。只要看到这个场景，谁都明白，杨再新当初在怀仁镇，是怎么样的情况。 以前，一直以来对杨再新都是有些模糊的印象与不少猜测，到得此时，曹云华等人完全明白，杨再新在做群众工作上，能力之强，估计是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想。 也难怪，杨再新敢对广林县的群众，做出承诺书。 第1416章 夹道人墙 周围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虽然看不到外围的情况，这一行人前往兴仁酒店吃饭，是从人墙中走过的。 杨再新一开始出镇正府大门，人们招呼声不绝，问好声连连。之后，等杨再新做了答谢，让所有人都会去，表示他在陪重要的客人。大家便不再说话，可以就站在街道，不舍离去。 田大伟也是快速迎到街上，然后陪着杨再新一直到酒店餐厅。将曹云华等人安排好座位，杨再新才与曹云华等人告辞一阵，出道街上和前来的人再次招呼，随后，请大家先回去。不然，他这边也不安心做事。 经过相劝，人们才散开。田大伟的热情，也是超乎意外，曹云华等人听田大伟说起最初杨再新对旅游业的支持，对农产品展销会上的表现，从另一侧面看到杨再新的工作，和怀仁镇这边人们对杨再新的尊重。 午餐极其丰盛，都是田大伟一力开销，不准龙利群提起买单这些话。龙利群笑着说，“老田，杨书记在这里。你说请客，那不是让我违反纪律吗。” 田大伟说，“龙书记，平时我不跟你争，但今天例外。是我请杨书记和他的朋友吃饭，龙书记你是过来作陪的。又不是你们镇正府请客，怎么叫违返纪律？” 两人争论一番，实际上也让曹云华等人，看到怀仁镇的人对杨再新的尊敬和拥戴。田大伟说到他家酒店的发展和兴旺，这些都是因为杨书记在怀仁镇做出的巨大贡献，才会有今天的丰厚收益，他知恩报答一下，请杨书记吃饭，有什么不可以？ 中餐之后，龙利群等镇领导极力挽留，杨再新自由安排，时间本来就很紧张，不会因为情感而多做停留。 离开怀仁镇，镇上出现更多的群众，大家也明白杨再新到来是因为工作。没有上前与他说话，隔着一定距离，看着杨再新。 杨再新等人上车，曹云华和田茂芬看到杨再新从车窗与外面的人招呼，车出镇街后，一直连绵好长的路，两侧都是群众站着，人们对离开的车挥手、招呼，喊叫，曹云华等完全离开怀仁镇后，说，“再新县长，看了怀仁镇的群众那种深切的情感，我才知道，为什么怀仁镇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啊。” “书记，我早几年就是县长的忠实粉丝了。”田茂芬说，“今天到怀仁镇走一趟，完全是一次精神上的洗礼。回想自己工作这些年，我心里是有愧的。时光流逝，却没有什么收获，也没什么贡献。时间在我散漫之中就这样浪费，回去之后，当真得好好反思，要如何做工作，才对得起自己的良知。” “小田说得好，我们都该好好反思。自己在位子上，没有做到该做的事情。自己心里这一关，再也过不了那道坎了。别人不说，自身的良知会谴责自己啊。”曹云华也是感概万千地说。 而另外两台车，同样的讨论和感概也在进行，龙兴斌和麻其和也在讨论，感受深刻，触及灵魂。王浩和同车的人，讨论就更具体一些，觉得返回广林县后，小组的工作该从那些方面来做，才会有更高的工作效益。 原本杨再新返回长坪县来，是想悄悄的。但到怀仁镇后，这个消息再也瞒不住，刘泽海和石东富等人都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个位置。要过来接他，到县里去碰面。 杨再新校长解释，也笑着表达歉意。说今天安排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晚上一起吃饭，倒是完全可以。 刘泽海和石东富都在县里，也知道杨再新到怀仁镇去的意图，对于新畦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寻求产粮基地的事情，并不是很隐秘的事情。 至少，在岭上县那边已经开始做起来，而杨再新到广林县担任县长职务，肯定会在广林县做产业发展。至于具体做哪一种产业，目前还不知具体情况，但肯定会发展产业的。 米米已经在县城外等着，与杨再新保持着消息的沟通。见到杨再新的车到来，便下车等候。 对于与杨再新之间的往来，米米平时比较随意，但今天却不一样。她代表了新畦食品公司第一次与广林县那边的领导见面，自然要留下足够好的印象，对接下来彼此之间的洽谈，才会更顺利。 事关产粮基地发展工作顺利与否，米米不敢大意。笑意盈盈地到杨再新车边，招呼，然后与曹云华、龙兴斌、麻其和等人逐一握手，致意。表达新畦食品公司对他们到来的欢迎，也欢迎领导们到新畦食品公司生产基地去指导工作。 杨再新介绍了米米的身份，负责整个柳河市地区公司的全部业务工作，责权比较大，但年薪也比较高，待遇让人眼红。 说到这些，米米笑呵呵地说，“杨县长，要是能够交换，我情愿与你调换。只要你肯过来，公司给你年薪绝对更高，而你也会为公司做出更大业绩。” “米米老总，我不过是跑跑腿，做一点实际的工作。其他方面，真不是我擅长的。”杨再新也是笑着说。 在米米带路之下，先到新畦食品公司的储仓去参观。曹云华等人第一次看到巨大空间里，储存的生产原材料。参观肯定看不到实物，都是在监控室，看着监控里的景象。但从这些图像，也能够看到如此巨大的空间，该存放多少原材料。 如今还不到七月，仓库有不少已经空了，看着那些空仓，更能够体会到仓库的大小。随后，看生产过程的流程，对于卫生、安全、质量等方面的要求，公司这边有专人做介绍。 介绍过程，谈到凡海集团在a市的生产车间，谈到海外市场的产品，粮食方面的原材料，全部从海外进口。成本高，手续上也是麻烦。而在国内，无法收购到合格的粮产品，公司为此也很苦恼。 听到这些介绍，曹云华心有所动，看了看杨再新，见杨再新微微一笑，随后点点头。曹云华见了，也是一笑，便沉思起来。? 第1417章 产粮基地的概念 参观之后，便集中到会议室去。这时候，刘泽海已经得知情况而赶过来。在新畦食品公司会议室，杨再新与刘泽海热情地见面，虽不是很夸张，但曹云华等人看得出，长坪县这位县长对杨再新是真正的热情。 杨再新介绍了刘泽海的情况，得知刘泽海上任之前，在江上省省府办公厅，空降到长坪县来，自然对这样起点高的人，是怀着比较崇敬的心态。 广林县的人一一地与刘泽海见面，刘泽海表达了欢迎，表示到长坪县来，所有接待都由县里来负责。米米在一旁便提出了异议，表示杨再新县长到新畦食品公司来，无论如何都是公司这边接待，请刘泽海县长陪一陪，倒是非常必要的。 这些争辩，至少体现出杨再新在长坪县这边受到什么样的欢迎，也表现出杨再新在县里的地位和获得的人心、人气。 刘泽海说，“书记等会也会过来，怎么安排，还是听书记的。”这里所说的书记，自然是指石东富。杨再新借机对曹云华先介绍了石东富这些书记，对这位老领导，他心里也是很尊重的。 坐下来，米米主导下，新畦食品公司这边有专业的团队，将公司的情况进行了介绍，每一年，收购的果子有多少，收购的优质粮产品有多少，生产加工后，产品的总量有多少，每一年来，公司的营销有多少。 以前的每一年，公司的产品都是限购的前提下所做的业绩，到今年秋，全柳河市的刺梨果全部进丰产期，这一年收购的刺梨果将是之前的五倍，那么，产品的销售会放开来，也会开发更多品种地产品。 刺梨果暴增之后，对市场的冲击是有力量的，相应地生产的环节、生产前的原材料采购、存储、运输、销售等每一个环节，都将与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新畦食品和凡海集团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在海外市场，也会推进更激烈的销售手段，推进到更为广阔的市场去。 听公司的人进行介绍，曹云华等人也就明确了产业发展的整个链条和答题的规模，对于新畦食品公司而言，目前最大的缺口就是相应地粮食采购。 到国外进口大量的粮食，除了成本奇高之外的制约，还有国外对进出口总量的限制。这样的限制，对于新畦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都是极其被动的。为此，新畦食品公司一直在寻求合作的新伙伴，就是要发展自身的粮食生产基地，生产出大量的优质粮食。 而这些粮食，将包括玉米、红薯、土豆、大豆等等，一系列的农作物产品。需要的产量，将是刺梨果产出的几十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整个柳河市在生产刺梨果这种产业，那么，需要几十个柳河市生产出来的粮食，作为配套的生产产品原材料。 对于这样的一个未来图景，曹云华等人自然能够理解和接受，虽说看刺梨果产业的发展，仅仅看了怀仁镇。但从进来柳河市的高速路，偶尔也能够看到路两侧的一些果林。一开始进来，倒是没有太在意，但这时候回想起来，也就知道这些果林是怎么回事。 广林县能够抓住什么样的机遇，曹云华见杨再新神色平静，对于未来的规划，彼此之间也没有沟通和讨论。杨再新到长坪县来到意思，已经展露了，至于具体的操作，达到什么样的目标，这时候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杨再新对产粮基地的开发，也不会太急躁。广林县一县的产量毕竟太少，争台地的坡地，全部开发出来，作为产粮基地，每一年的产出也仅仅是满足公司需求的几分之一。这样的产粮基地，除了在台地做起来，之外，肯定还要寻求其他的产粮基地，生产出优质而安全的粮食，作为产品的原材料。 米米将公司的介绍资料分发给曹云华等人，情况介绍，也就告一段落。米米这时候也不急于向广林县提出什么。曹云华多少明白杨再新到这边来的用心，便对杨再新说，“再新县长，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好的，我听书记的。”杨再新说。 到另一边公司，广林县的主要领导们面色都有些严肃。曹云华说，“再新县长，你有什么计划，说说看。” “书记。”杨再新说了，也看看龙兴斌等人，“广林县目前所面临的，是如何解决征地问题。我想，及时我们找到之前逃逸的老板，他已经拿不出资金来兑付征地款，充其量将他送进牢里关几年。这对我先群众而言，造成的损失是不能弥补的。 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将这些土地，转交给新畦食品来做产粮基地，万亩的规模，对于新畦食品目前所需要的，虽然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他们也不一定看得上，可如果说整个广林县来做这个产粮基地呢？” 杨再新抛出产粮基地这边概念后，就不再说话，而是静等曹云华等人消化这个信息。如何思考、如何判断，杨再新也相信曹云华等人，虽说没做过什么大规模的产业生产，可听了新畦食品公司的介绍后，对于规模生产总会有一个基本的概念。 静默了几分钟，龙兴斌说，“再新县长，全县做产粮基地的想法，应该是非常好的。至少，产粮基地对于乡镇、村组的农户而言，他们的收益在哪里？据我所知，目前生产粮食，价格比较低。而旱粮的价格和价值，就更低了。如何确保农户的收益，才是能不能做好这个产粮基地的关键。” “龙书记是非常熟悉基层情况，对群众的心里想法非常了解。龙书记，如果说在广林县做养殖业，你觉得农户会有收益吗？可在长坪县，养殖业的收益纵然不能和刺梨果比较，可与其他地方的养殖收益对比，却是很不错的收益。问题的关键在意，如何养殖出高质量的产出，就有高的收益。” “种植粮食的价格会不一样？”龙兴斌说，“如果这样，那根本问题就解决了。” “龙书记，根本的问题在于，种植出来的产品，质量要保证啊。”杨再新说。? 第1418章 初步共识 “改变观念，让农户对生产的质量有明晰的观念，并完全按照及时要求进行生产。我想，在这基础上，才能够让谈到收益问题。新畦食品公司从海外进口粮食，价格先不论，仅仅是长途运输，就提升了多少成本？我们做有品质的产粮，在价格上，也可提出我们的要求嘛。” “还再新县长一眼看到本质点。”曹云华说，“种粮的价格提上来了，农户自然乐意做这样的产业。” “书记，真要争取新琪食品公司产粮基地这个项目，我们要做到工作还有很多很多。除了改变农户的观念，干部的服务观念之外，具体的问题上，也有很多做法，要参照长平县这边的措施与要求。 比如说对产品质量的监督，除了干部还有村里的人要充分认识到质量的重要性，村里群众之间，会相互督促与监督。这样的监督，比我们干部随时去监管要有更好的效果。 还有就是种植过程中，对技术的指导与培训，几乎每一个乡镇干部，都是技术员的角色。全体干部学技术，这样的工作推动起来，难度也不小。当然，关键还是对干部工作观念与态度的改变，只要思想上有充分的人生，行动上才会跟得上来。” “确实，我们的差距是非常大，目前广林县干部体系，人心浮躁。之所以这样子，也是大家都没有一个追求与思想上的执着、信仰，放任自身，随波逐流，这种环境和心态之下，又会有什么样的精神面貌，是可想而知的。” 曹云华感概地说，微微地摇头，明白杨再新所说的情况。他对广林县的干部，自然有更充分的认知，知道里面的人各有心思，这也是很正常的现状。 “再新县长，不管我们的困难有多大，不管我们先的条件与新琪食品公司这边的要求有多大差距，我们是不是先通新琪食品公司共同，给我们一些时间，然后我们回到县里，加强思想教育与提高，整顿我们的干部队伍。我相信，只要县里有决心，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书记，”杨再新沉吟一阵，才说，“我来之前，已经考虑过这个事情。如果引进新琪食品公司到广林县去做产粮基地项目，对于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问题工作，是最有效的办法。但新琪食品公司这边做事，他们讲求效率，有自身的要求和原则。 当然，我们先如果有决心，要促成这一项目的引进，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我与新琪食品之间的合作过，彼此之间也相互了解。双方合作，是由较好的前提和基础。 对于这个工作，我心里的顾虑也是较大的。广林县不是怀仁镇，也不是长平县或柳河市。当初开发和引进刺梨果产业工作，双方都是从一开始发展的，彼此之间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变。但如今，新琪食品公司对产粮基地的需求比较急迫，给我们广林县的时间就很少。 也因为这些因素的存在，我才想着带书记和几位领导到长平县和怀仁镇走一走，亲身体验一番做规模产业的感受，也了解怀仁镇、长平县等在做产业过程中，都有哪些改变和规则。 看到这边的情况，对比广林县的情况，我想，书记和各位领导比我对广林县更熟知。我们能够有多大的决心，需要我们县里有多大的付出，才可能将这个产粮基地项目引进来，并且做好、做出效益来。 引进项目不是难事，可以但没有做好，再落到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境地，后果将比目前的情况更严重。因为新琪食品公司的项目，签订协议时，会有严格的要求，以但县里不能做到这些要求，对方会追责并要求赔偿。 书记，各位领导，我们在考虑引进新琪食品公司这个项目的时候，更多的要考虑我们能够做到哪种程度，有多大的决心，这才是最为核心的东西。” 曹云华点头，龙兴斌稍待，才说，“书记、县长，广林县发展的机遇出现了，如果我们不能下大决心，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也过不去。我想，破釜沉舟的一战，这样的决心为有。回到县里后，我来做恶人，唱黑脸。县长和书记适合唱白脸，县长抓具体项目的推进工作，书记则做好干部人事的思想工作，如此合作，推动这个项目工作，我认为还是有把握的。” “我觉得完全可以做到，虽说过程肯定有很多困难。”麻其和说，他是做组织人事方面工作的，对人事这一块，更有发言权。“下大决心，做大改变，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 之前，县长给群众承诺书一事，压力不仅是县长自己，我们先例承受的压力同样很大，包括市里也是一样。引进新琪食品公司的产粮基地项目，就能够很好解除这个难题，也是广林县发展的新起点。我们如何能够错过？在管理者发展这个大势面前，谁敢阻遏我们县的发展，谁就是全县的罪人。” 讨论涉及到的面不大，但很容易形成共识。即便以后回县里，在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一工作时，也很容易达成共识，形成统一的意见。在这里，常委成员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分量最大的三个人都在：曹云华、杨再新和龙兴斌，之外还有麻其和，就占了四票。 杨再新听这些领导所说，也明白，在这一利好的前提下，广林县要形成统一意见是不难的。要将这个项目，扩展到松栗市和铜丰市一起来开发，要做的工作就非同小可。 “书记，我的想法也是两手抓，一来与新琪食品公司进行磋商，谈一谈，了解对方对县里的要求和引进产粮基地的条件。对方肯定还要考察，到实地看一看，是不是适合做产粮基地；二来，我们在县里一边做引进与商谈工作中，整顿关闭工作作风，提升工作思想……”? 第1419章 大决心 短短时间的商谈与讨论，大家就形成了统一的共识，引进新琪食品公司的产粮基地项目，是县里必须要做的工作。 这样的前提下，杨再新便代表广林县与米米商谈。米米对广林县的做法，也是表示欢迎，会在短时间内组织人手到广林县考察具体情况。 杨再新表示县里会做一些准备，也介绍了广林县地区的坡地地貌、历史上的耕种情况，和目前现实状况。 对此，米米让公司的人员对广林县进行了备案，也表示了新琪食品的诚意。讨论一些具体的问题，曹云华等人也是在旁听着，进行记录，自然体会到新琪食品对产品质量的要求，有多么严苛。 米米对这做了充分的解释，凡海集团为什么不远万里从海外进口粮食，不惜成本做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确保质量。发展产粮基地项目，根源也在于要得到有质量保障的粮食，来作为生产原材料。 如果产粮基地的产出，不能保证质量达标，生产过程中，不按照要求严格履行，公司这边绝对是十倍以上的追索赔偿，那必然是天价的赔偿。 同时，新琪食品对与合作的项目，肯定会对网络进行公开，引发的后果也是地方上无法接受的。 曹云华等自然体会到新琪食品在质量问题上的坚决态度，面色上凝重之态完全表露在外。 王浩、田茂芬和在旁听的干部，心里也是激动的，同时也明白即将引进的这个项目，潜力有多大，要求有多严格。 石东富已经过来，但没有影响杨再新等人与新琪食品公司的会谈，等彼此谈得差不多，石东富才露面。 见石东富到了，杨再新自然放下其他的事情，这位老领导，杨再新是比较尊重的。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而新琪食品公司在长平县能够有助于的快速而平稳的发展，石东富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当真是非同寻常。 也因为石东富的个性，才让长平县目前成为国内县级最为突出的县，江上省这边对长平县也做了特殊的调整，成为副厅级别的县。正拟定升格为县级市，成为副厅级别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说，县里与新琪食品公司之间的合作，是完完全全的双赢。人均收益在国内排名第一的县，这一份政治资历，会让石东富在短时间晋升而上。当然，他也不会立即改变目前的位子，而是要将长平县的经济发展稳定下来后，才会有所提升，让位于后来的年轻管理者。 到如今，新琪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对江上省的经济建设的改变与布局，影响力也是非同寻常。这样的背景下，新琪食品要求长平县的人事暂时不动，省里也会优先考虑的。 杨再新自然明白内中的事，但不会说什么，对石东富这位老领导，只要表达足够的尊重就够了。石东富虽说责怪杨再新到县里来，都不先招呼一句，哪还记着他这过去的老领导？ 杨再新笑呵呵地表示，这次到怀仁镇是带任务的，便给石东富介绍曹云华等广林县的领导们。彼此见面，自然要说一通久仰的话。石东富则表示，杨再新到广林县后，肯定会让广林县在经济发展快步走上告诉发展的道路。 客气一通，石东富自然不会直接问广林县与新琪食品公司之间的合作，让人安排晚餐。对杨再新说，很久没回县里，这边有太多的人都牵挂着他。得知杨再新回到长平县来，都想过来见面，说几句话。 杨再新也知道这些情况，晚餐的时候，没和多少酒。随后与曹云华等人告辞一番，再到另一出去夜宵，喝酒，聚集。 田茂平等人，还有以前在杨再新手下做事的人，也都过来。长善完全中学的人，得知校长返回，也过来请校长到学校走一趟。 杨再新也是没办法推开，第二天早早，到学校去与老师们和全校学生见面。田茂芬特地跟着他到长善完全中学，要见识一下学校的概貌。 杨再新在操场上，给全校学生训话。此时，期末将近，特别是高二的水考已经结束，这批学生即将到高三拼搏，杨再新这时候露脸来给学生驯化，确实非常适合。 在如雷的掌声里，杨再新面带微笑。田茂芬和王浩等人在背后嘉宾席位，看着自家这位领导，才意识到这位年轻的领导确实不通。挂名校长，人不在长平县，在校生和教师群体中，依旧有这样的名望。 看着学生们和教师们激动的神态，那种真切的情感，不是谁能够通过鼓动做出来的。 对杨再新的敬服新，也就逐渐加深，这样的领导，自然有他最感人和折服人的所在。这两天的相处，让田茂芬等人对杨再新的认知更全面一些。 在学校讲话之后，便告退。与田茂芬一起，带着她到学校转一圈，让田茂芬稍微熟悉长善完全中学的运行模式。 说到底，长善完全中学的模式不可复制，又有几个人能够这样从社会上获得教学上的资金？广林县那边的做法，肯定不能学样。 在长平县这边不多停留，上午从学校出来，便上车往回赶。杨再新的安排，是在岭上县那边还要停留至少一天，看一看岭上县的产粮基地。 这两天折腾下来，广林县这边的人虽说兴奋不已，但上车后，到高速路了，那种疲倦也就上头。先小睡一段路，等曹云华醒来，杨再新精神依旧。两人加上田茂芬，开始谈县里引进产粮基地的话题，杨再新明确表示，回县里后，田茂芬的工作要做一些调整，她来负责引进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的具体事务。 田茂芬也知道，县长这次带她过来也是有自身的用意，但也对两位领导表示，她能力有限，经验不足，但却有勇气来担起这一工作。 等田茂芬表了态，曹云华便提出首先将田茂芬推荐进入常委，然后在推进工作中，才会更便利。杨再新对这个提议，自然没哟见。田茂芬肯站出来做事，自然要有所回报才是正当的。? 第1420章 岭上县的产粮基地 下午，才进岭上县。进岭上县的高速路目前还没对外开发，但有何勤打招呼，几个人行走当然没问题。如此，会节省不少时间。何勤早在路口等着，知道杨再新会在岭上县停留，自然热情相待。 如果没有杨再新居中联络，何勤也知道，岭上县就不会有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岭上县要发展，自然找不到更好的途径。 对与杨再新这个人，目前虽说离开了江上省，但他的资源还在。何治也不是仅看眼前这一点点利益的人，知道杨再新去广林县，也是未了产粮基地的发展。 新琪食品公司与凡海集团，需要的优质粮产数额有多大，何治即使不能接触到核心资料，也能够才得到杨再新之前所做的事情。整个台地作为产粮基地进行规划和发展，是以后必然发趋势。 岭上县能够走在最前面，对于他何治而言，就是非同寻常的资本。如今，岭上县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产粮基地的春耕工作已经做好，种下的旱粮主要是玉米，黄豆等，交杂而种植。 目前，这些作物已经长出来，长势很好。新开垦的土地是生土，本身会缺少营养的，但追肥之后，作物却有更优势的生长。 来岭上县之前，杨再新已经了解到这边作物的情况，也是要让曹云华等人，看一看产粮基地的开发情况和基本的做法。 有岭上县作为台地产粮基地的标本与模板，接下去在广林县、松栗市，乃至铜丰市一起开发产粮基地，都有一个标准可借鉴。 何治沸腾一般的热情，产粮基地开垦并耕种之后，他一直想请杨再新亲自过来看一看，看看他这段时间来的努力和成效。 这时候，杨再新过来，还带来广林县的其他领导，岭上县这边也是很正式地接待。同时，也明白，新畦食品公司在台地推进产粮基地的工作，即将全面铺开，而岭上县这里作为产粮基地的标准模板，会有接连不断的人过来参观、学习，岭上县这边该如何接待，如何介绍经验，这一次，也可询问杨再新。 岭上县这边的领导，除了何勤之外，还有书记江桥生、组织部长吴秀杰、副县长张成淮等人，笑呵呵地见面，相互介绍之后，一起往县正府走。 曹云华暂时不知杨再新要在岭上县停留的意思，进岭上县县正府会议室之后，杨再新才提到岭上县在产粮基地项目工作上，已经走在前面。广林县要与新畦食品金属深度合作，将产粮基地项目做起来，有必要到岭上县看一看，这边的一些做法，完全可借鉴、模仿和学习。 广林县这边的人，才意识到杨再新对这些产业发展的信息，远比他们要多。广林县既然有决心，自然要到岭上县来取经，学习，回去之后，做工作才能够有更好的一个参考。 进会议室，情况介绍与怀仁镇那边也近似。不过，这边先由何勤来将岭上县的产粮基地项目的经过进行说明，然后，详细地介绍项目从无到有，干部体系的工作是怎么推动的，农户的工作又是如何推进的。 而这两点，则是广林县完全可直接照搬到经验，广林县的人非常关注这一点。即使还没看过产粮基地实况，曹云华等人易久在怀仁镇看到过刺梨果产业的盛况，对岭上县产粮基地实际模式，在心中也有一个参照。 从下午开始，晚餐，晚上还是情况介绍会。何治等一系列的领导，分别从不同方面进行介绍。一边介绍，一边将资料整理出来，杨再新也告诉了何治，今后，这些方面的经验介绍，肯定会有几十场。岭上县这边自己也要做好对应的准备，免得每一次都要做一些无谓的重复的工作。 曹云华、龙兴斌、麻其和等人对干部工作也是非常熟悉的，听岭上县这边介绍项目推进情况的过程，明白很多工作上的艰难与阻力。不过，岭上县在县委县正府的共同努力之下，在何治等人的强力推进下，短短时间，使得岭上县干部作风有了根本的改变。 既然岭上县都能够做到这样的工作，广林县没理由做不到。听完情况介绍后，麻其和等人便开始琢磨，返回县里，该如何开始做工作了。 岭上县的环境与地理条件，与广林县非常近似，也因此，使得广林县的人觉得岭上县既然可做产粮基地项目，广林县也完全可行。 情况介绍会后，江桥生和何治邀请广林县的人夜宵，曹云华好言回绝。在酒店房间一起讨论所听到的经验介绍，有针对性的，谈到广林县应该怎么做工作。 杨再新表示，岭上县的情况与广林县的情况虽说大致相同，但各自有自身的特点和具体情况的差异，返回县里后，该如何做工作，也得看具体情况来调整。 第二天，早餐之后，何治带着县正府的人一起，陪着广林县的人看乡镇村组的产粮基地具体情况。目前的作物生长才开始，玉米地块，一片片往远处延伸，虽说无法与刺梨果林相比，整齐的玉米植株全部是一致的高度，放眼看向远处，几乎完全一致景色。 到了地头，对耕地和种植技术上的介绍，这些东西，对于广林县这边的人而言，作用不是太多。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关心的是如何将工作推动起来，让所有在职位上的人都行动起来，形成合力，才有可能将工作做好。 看具体的种植情况，时间不多留。杨再新让何勤随意地带着车对往前走，穿过十来个乡镇，三四个小时的行车，走走停停的。也基本将岭上县产粮基地的规模看了个大概。 让广林县这边的人，确定岭上县的产粮基地规模和各处种植的情况一致性，才更有说服力，也更具备震撼效应。 每到一个乡镇，都有乡镇的主要领导陪同和介绍乡镇这边所作的工作，产粮基地的面积、农户对这个项目的反应，这些经验，王浩是最为关注的。他作为壁卡关镇的书记，心里想着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1421章 回 县 时间也紧，吃过饭下午便返回广林县。在铜丰市境内上高速路，往上拉升和广林县走，时间不要多久。回到县里，才到下班时间。 曹云华已经等不及了，让刘建华在路上就通知了县委常委成员，加上县正府的一些副县长，计划晚上开会。 县里这边，对于县里主要领导外出好几天，也是猜疑不已。但大家都明白，这次轮到外出，主要还是为了兑现当初县长给农户的承诺书之事。得到刘建华通知，各人也是反应不一。 有人觉得领导们肯定找到解决承诺书问题的关键，要布置接下来的工作；有的认为解决这个承诺书的问题，哪有这么容易？很可能是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引发的变乱，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县里的主要领导外出回来，县里这些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疑惑，更不敢大意或懈怠。 从岭上县返回沿途的几个小时，曹云华和杨再新也在讨论，回县里后该做什么样的工作。对此，杨再新早有深思熟虑，应对的方案也是反复琢磨的。杨再新边疆自己的想法，参照岭上县的做法，慢慢地与曹云华说出来。 田茂芬在车里，便将杨再新所说，整理成文，准备回显里后作为接下来的工作要领。对于引进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确定田茂芬来做具体的工作，她这时候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这些天也在反复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做好这一工作。 张庆生等人在杨再新等人出发后，就琢磨这些领导出县的意义，与向宏华讨论过，虽然不能完全知道领导的意图，可猜想的也大致不差。 接到秦方圆电话通知，要进行县里主要领导的回忆，也就是县委常委扩大会议。明白县里要做一种大决策，心里有所思，再次同向宏华碰面，彼此之间也知道该讨论什么。向宏华说，“估计是事关县里发展的重大决策，不然，不可能是这样规模的会议。” “万一呢。”张庆生还是对杨再新能够解决遗留问题的工作，抱着质疑的态度。 向宏华听张庆生这样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随后才说，“张县，不管如何，广林县目前已经是这个现状，谁还能改变？即使改变，也是等一个多月之后，承诺书兑现与否，才是最为关键。” “向县说得有理，这时候，我们在有什么理智之言，也不会有人听信啊。”张庆生觉得很无奈，杨再新手段太高，几乎没有与他正面应对，就将广林县的大局掌控在手，这样的对手，他还能做什么？唯一期待的，就是承诺书不能兑现，乱局出现了，他才可能有机会。 县正府的副县长不少，之前只有田茂芬跟随着去，其他人自然心里有些许不满，但曹云华等县里主要领导都出差，这些人自然不敢乱说。 会议室这边到来的人越来越多，虽有小声交谈，但谁也不敢瞎说。刘建华主任目前还没有入常，但他绝对是曹云华书记的耳目，什么话都会传过去的。 以前，大家不太在意曹云华书记，如今却不同了，杨再新这样强势，手段高明，在曹云华书记面前，一向来都是规规矩矩。也因此，县里的局面在短时间里，明晰起来，谁还敢在县里闹腾？ 时间到店，曹云华、杨再新、龙兴斌、麻其和、田茂芬等主要领导，同时进会议室，让先到会议室的领导们一阵无语。曹云华等人到位子上做下，龙兴斌副书记主持会议。 龙兴斌先见到介绍了今晚会议的主题，讨论并决议广林县经济建设工作的近期规划工作。随后，先请曹云华讲话。 “开会之前，先宣布一个人事方面的微调。田茂芬副县长从今日起，提议进入县委常委，市里那边的工作我去做。田茂芬副县长的工作先做起来，负责引进项目的建设工作，为我县经济建设工作出力尽责。”这样的人事微调，对其他人影响不大，可对张庆生和向宏华两人的工作是有不小影响的，但这两人这时候也不能提出异议。 曹云华没有讨论的意思，曹云华、龙兴斌、杨再新等在党委里议定，谁还能反对？ 接下来，曹云华才说这次去长平县和怀仁镇的见闻，说到怀仁镇的产业反正，不论是刺梨果种植，还是养殖业的规模，都是令人震惊的业绩，说到长平县如今成为全国排位第一的县，而怀仁镇是全国产业发展最成功的乡镇。 广林县目前具有一个机会，那就是要引进新琪食品需要推进的产粮基地项目。对于产粮基地如何解释，其中包含有哪些方面的事务，则由田茂芬来做解释。 这几天一路奔波，田茂芬也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机遇，便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做了充分的准备，将产粮基地项目概述十分准确，氛围县里决策，干部思想的改变，乡镇和村组的具体推进，农户该如何选择等待，从不同的父母来解说，将各自要做到事情，也都阐述非常清楚。 等田茂芬说了之后，龙兴斌则从县里对全县所有参与项目引进的干部，在工作作风上的改变，要求，和整顿工作作风的时间、要求、效果，对于不能及时自我整改的干部，县里将从党纪、工作条规等方面，严格地执行惩处办法。 最后，杨再新发言，他所说的内容，则是针对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问题工作，进行了必要的解释。县里将出面与那公司老板协商，将之前征地转让给新琪食品公司做产粮基地，所欠下的征地款，也会得到妥善处理，绝对不会让农户吃亏。 听到这里，与会的领导也明白，广林县真正改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那种状态。对于这个新县长到来，心里叫苦不迭，新的工作作风会让每一个干部，都将非常辛苦。至于干部们的付出，会不会有什么回报，这次会议一句都没有提起。 这次会议的消息，很快就在干部里传开，这也是县委县正府有意要让干部们先做好自我改变的思想准备。? 第1422章 跑市里 会议之后，曹云华和杨再新也不急于去市里汇报工作，而是先在县里将工作铺开。这些准备工作，是必须要做好，另外就是汇报工作的材料要准备好。 麻其和、龙兴斌等在第二天，将全县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召集开会，做全县干部工作作风整顿的动员会议；杨再新和田茂芬则将县里要请新琪食品公司的人，到广林县进行产粮基地实地考察的工作方案进行准备；王浩则让壁卡关镇的人，在两天时间，做出一分一壁卡关镇为区域的，产粮基地项目推进工作方案。 这些材料前后用两天的时间进行准备，而广林县的干部在龙兴斌等动员会后，也知道县里对干部工作作风的整顿，是要进行彻底的改变。 谁要是在整顿中，跟不上步伐，那就会受到纪律的惩处，甚至除职等严厉的措施。对于县组织部、纪委等方面对干部做什么整顿工作，杨再新确实不怎么在意，他这段时间的工作确实很忙。虽说在来广林县之前就开始进行准备，工作临头，还是出现很多准备不足。 对于高强度的工作，广林县这边的人一时间还无法适应，杨再新在县里的工作，就起到最为有效的掌控作用。 到第三天，曹云华与杨再新、龙兴斌等人碰头，谈论了县里工作的推进情况。杨再新也知道，一时间要将县里的工作完全调理化，是不可能的，但目前而言。广林县干部虽说抱怨大，但对所接受的工作，还是咬牙坚持去做到。 因为工作中效率差的人，将被另外的人取代，对工作懈怠的人，将会受到纪律的处分。如此高压之下，干部们不想做也不敢不做。 杨再新知道，之前长平县那边的干部一开始也是这样的状态，等一段时间，自然就开始分化，一些人会改变自己的观念，会主动将自己份内的工作做好，力求做到更好一些。另一些人，无法适应当前的工作，逼不得已，换岗，让其他人来做这份工作。 让杨再新比较满意的是，壁卡关镇不仅将工作方案做出来，还将乡镇的工作落实到各村。壁卡关镇有百分之七十的坡地，都是被征地了。剩余的农户对自家坡地虽说更珍惜一些，但得知是新县长一力主导的引进项目，还得只是要进行粮食种植，自然没有多少反对。 新县长在壁卡关镇定群众心中，好感度和信任度都是非同寻常的，因为之前的承诺书一事，让全镇的农户有了这样的印象，便产生了信任。而在村级全镇干部会议上，王浩虽说不到场，但他将走长坪县所见拍摄到的视频，传给镇里，这些视频给乡镇和村组干部深深的震撼，才知道做好产业发展的前景有多好。 壁卡关镇即便不能与怀仁镇比较，只要改变目前收益少得可怜的局面，对农户而言就是巨大的改变。 群众的情感是比较朴质，也很纯真，只要真心对他们好，为他们的发展和利益考虑，群众对干部的工作也是非常配合的。壁卡关镇那些被征地的群众家里，还是没有被征地的农户，都表示对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支持。 综合了县里的情况，比较细致、全面地讨论，杨再新觉得县里的工作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虽说完全是在集体意志强压之下而产生的结果。 随后，曹云华和杨再新两人进行分工，一起到市里去汇报工作，一个到市委去，一个到市府去。将县里引进产粮基地的工作进行汇报，这是必须进行的工作。 曹云华将县里的工作进行汇报，既涉及到之前承诺书兑现的工作，也是未来引进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的请示。市里对县里引进项目的工作，确实不会直接干预多少，但汇报给市里，则是下面领导必须要做的工作。 往市里走，杨再新将王平河呆在身边，虽说王平河的表现很一般，工作上也不算主动，能力平平。只是，他往市里去汇报工作，如果没有秘书跟在身边，其他人见了，会误解他在县里被孤立。 市里不论书记江国图还是市长龙秀韬，从年龄上都稍微偏高，可如果在三两年内，松栗市的工作做出巨大改变，对他们而言，则又是最后的机会。基于这一点，杨再新觉得还是很容易说服对方的。 引进产粮基地项目，引进新畦食品公司到台地来，对于外围宣传工作，也做了足够的准备。之前承诺书一事引发舆情，就是非常好的伏笔。 进市正府也不是第一次，对这边却是不算太熟，杨再新联系龙秀韬的秘书，那边表示市长在办公室。广林县铺开的引进项目准备工作，并没有做什么保密，市里自然也会知晓，肯定在等县里进行汇报。 敲开市长办公室，杨再新表现得尊重而又自信。招呼过来，龙秀韬也直接，说，“再新县长，据我所知，你们县里对承诺书这一工作有了明确的进展，具体是什么工作？” “市长，今天我和云华书记一起到市里来，云华书记向国图书记汇报，我则专程向市长您来汇报。”杨再新微笑地说，“解决承诺书的问题，我们计划将被征收的土地，转到另一家公司来做产业。这家公司叫新畦食品公司，在江上省柳河市做刺梨果产业、养殖产业，我与对方打交道比较多。曾经有过深度的合作，而如今，这家公司规划在国内寻求产粮基地，广林县是有合作基础的。” “产粮基地？再新县长，产粮基地能够做出效益？”龙秀韬说。 “市长，不同的企业，对于产业的做法是不一样的。我举一个例子，新畦食品在长坪县所做的养殖业就不同，他们的养殖产出时间，不得少于八个月的喂养期，而国内其他养殖，则是四十天的喂养期。 长坪县的农户进行养殖，按照技术要求做，养殖产品，新畦食品全部收购，每一只鸡鸭的纯利润在两到三元，给农户每一年带来的纯收益在三到五万元。这些数据都可在网上查询。”? 第1423章 龙秀韬的反应 先提到养殖业的收益，是让龙秀韬市长有所关注。随后，才说到刺梨果产业的规模，“目前新畦食品公司在整个柳河市做刺梨果种植产业，每年收购的果子就是一个巨大的数据。 以长坪县威力，一家一年产出的果子在十万斤，是水准以下的产出；而种植大户有几十万斤收益的，全市的总产量该市多少？ 这些果子，新畦食品公司收购之后，加工成刺梨果产品，果子的含量因产品的不同而不同，最高的含量也仅是几分之一。这就使得新畦食品公司需求大量的优质粮产品，这是他们寻求产粮基地的原因。 目前，新畦食品公司没找到适合的产粮基地，没有自家的优质的、质量有保障的粮产品，只能到国外进口，来确保产品的质量。市长，我认为，新畦食品公司要做产粮基地项目，不仅是广林县的机会，也是整个松栗市和铜丰市的一个重大的发展机遇……” 此时，谈到产粮基地的事情，杨再新自然要将整个台地都包括在其中。 “再新县长，你是说整个台地来做产粮基地，这该是多大规模的产量？如何合作，那家公司能够消化得了这么大的量产？具体如何引进、合作？”龙秀韬对广林县那边所作的准备工作，也是有所知，对这个工作也进行一些思考和判断。 “市长，我们就算新畦食品公司在生产产品时，果子与粮食的比率在五比一，那就是说，新畦食品公司生产过程中，将要消耗五倍的果子量产的粮食。这些粮食，不单单是旱粮，优质大米会占据多数。 如此算下来，在台地上做产粮基地，即使是高产出的量产，都完全不必担心对方消化不下。而在引进产粮基地之前，双方的合作肯定会签约的。 至于具体怎么合作，目前听对方的意思，有两种方法：一是将所有土地租给对方公司，农户拿租金，不需要农户辛苦劳作，对方用大型机械进行操作；二是农户自家耕种自家的土地，按照质量要求和技术要求，产出的粮食，对方全部收购。” 杨再新稍停，又继续说，“新畦食品目前正在寻求合作方，一旦确定下来后，要再找发展的机会，整个台地都难有更好的发展了。市长，不知您对江上省的岭上县有印象吗？ 从去年底开始，岭上县就在全县铺开了产粮基地项目工作，前几天我们先主要领导，到岭上县走一趟，那边的情况相当震撼人，也因为岭上县的生产条件和地理因素，与松栗市和铜丰市非常接近，我才觉得，新畦食品到我们这边来考察产粮基地项目，过关的基础比较好……” 这些说辞，杨再新早就有了准备的，如今侃侃而谈，自然是信心十足。 龙秀韬市长对于广林县正在推进的工作，没有完全的评估，因为对中国畜牧的了解非常有限。此时，听杨再新所说，也明白杨再新之前给县里群众的承诺书，就可能对这个项目有所接触了。 杨再新是从长平县怀仁镇起家的，对于这一点，龙秀韬是知道的。杨再新在那边做了不少产业发展的工作，也是可以查到的。他说与新琪食品公司之间往来不少，合作也密切，自然是可信的。 “我们市具有产粮基地项目引进的基础？” “市长，这一点可以确定，但你不能被对方看中和选择，则要提防做好对应的准备工作。”杨再新说，“市长，我觉得完全可到岭上县去看一看，也细致了解产粮基地的运作，如果说我们想要争取这个机会，时间上就比较紧迫。” 杨再新随后将新琪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面临的情况，说给龙秀韬听，让这位也有自身的判断。刺梨果产量暴增几倍，还不是最高峰时段，如此，到来年，新琪食品公司需要的粮食原材料，会增加到难以承受成本高的压力。 这样的前提下，急于找到产粮基地来作为公司的生产基地，是对方的规划。虽说龙秀韬对公司的运转不算熟悉，却也明白，产品的成本高低，直接关联到市场的竞争力和产品的价格、利润等最基本的要素。 “再新县长，你是说到岭上县看一看？”龙秀韬说，稍微思索，又说，“这个想法不错，市里完全可组织一个师弟考察的工作小组，论证一下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如果能够与新琪食品公司的人接触一番，然后再做出决定，对我们市里而言，那就更为稳妥。” “市长高明。市长，一周内，新琪食品公司会派人到广林县做项目师弟考察，听取广林县在推进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的做法。目前，广林县正在紧锣密鼓地推动准备工作，壁卡关镇所做的工作，走在最前面。”杨再新说后，将王浩准备的材料，递给龙秀韬。 龙秀韬快速浏览了材料，然后听杨再新对材料进行解读和介绍。对于这些内容，杨再新早就有充分的理解，这时候，在龙秀韬面前进行演说，也是抓得住核心，将问题的根本所在讲得清楚。 汇报了壁卡关镇的情况，再汇报广林县目前在做的具体准备工作，特别是对权限干部工作作风的整顿问题，杨再新虽然简略地汇报，侧重面是干部的工作，直接关联到项目落实过程中，如何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如何执行项目技术到位，确保粮产优质的问题。 龙秀韬当然也明白，整个松栗市干部工作作风存在的弊端，对于广林县的措施是关切的，也有些担心。杨再新把县里目前所作的推进程度，和全县干部的反应、变化、思想上出现的改变等，进行汇报；也提到目前干部思想和情绪存在的另一方面，压力、隐忍、抱怨和不适应，这样的情绪积蓄之后，可能发生的变化情况。 “县里准备如何应对这些变化和可能存在的危机？”龙秀韬对这是比较有兴趣的。 杨再新笑了笑，说，“市长，干部抱怨虽大，可话说回来，干部们承受力也是很大的。只要工作推进起来，大多数人会看到工作的成绩，也就会改变目前的情绪。”? 第1424章 江国图带队 到龙秀韬这样的高度，对底层干部心态也是有充分的了解，自然明白，在纪律和要求之下，即便不少人心中有怨言，但在工作的行动上，还是要按照要求去做到。 行政体系里，商机领导要求就是最大的存在，下面干部必须完成，不然，这些干部就是去了上进的机会。工作上，上级的意志为转移而不论付出多少是这个体系的固有特色。 进入体系后，要说谁能够洒脱地不看领导面色与喜好，几乎不存在。极个别的人，那一辈子都是最差的那一个。既然已经到体系内，谁又甘心看着身边的人都纷纷上进，而自己一直停滞不前？ 从中午前的开始汇报，然后杨再新与市长一起吃饭，之后继续讨论这个事情。龙秀韬让秘书将一整天的其他工作都推掉，一直通杨再新讨论。下午的时候，还将常务副市长、另外几个副市长也通知到办公室来，参与讨论，针对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的引进问题，听杨再新介绍情况，听杨再新说市里这边该做哪些具体的工作。 讨论之后，市里这边基本实现了大体结论，尽最大努力，将这个产粮基地项目引进松栗市来，在全市进行铺开。以广林县为点，先走一步，然后在整个松栗市进行铺展。 当然，这个初步决议还要继续做论证，也要与江国图书记等市里主要领导进行讨论，求得市里集体意志，再向省里做充分的工作汇报。 在这期间，跑岭上县实地看一看产粮基地项目的情况，也是必须的。 曹云华是中午后返回县里的，杨再新则留下来。当晚，市里在江国图书记的主导下，对引进产粮基地项目工作，进行全面的讨论。杨再新自然是会议中的主要发言人，对产粮基地项目的理解和相关的情况，都只有他最为熟知。 杨再新在介绍项目的同时，也将新琪食品公司在柳河市做刺梨果产业、做养殖产业的情况，做详细的介绍，让松栗市的领导们对新琪食品公司有比较全面的了解。 特别是要让准备的人，对新琪食品公司质量要求有明确的观念。只有将这个观念固定在大家心中，才可以将产粮基地项目做起来，做到有效一，而不是以后彼此之间的纷争。 晚上的会议持续到半夜后，讨论热烈，杨再新也是费了很大的精力来应对。不过，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会议的结果是，松栗市总体上形成统一的意见，那就是要抓住这次发展的机会，引进新琪食品公司所要做的产粮基地项目。 第二天，市政府这边，连同全市的书记、县长、常务副县长等一起到市里集中，先开一个碰头会，将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大致情况，给这些主要领导做介绍。然后，市里统一组织这些领导们，前往岭上县看那边的产粮基地项目情况。 虽说往岭上县实地看产粮基地的时间，比杨再新预计要晚一两天，但市里将除广林县之外的其他区县，统一组织去考察，却又比杨再新之前的设想要有更好的效果。 各区县的主要领导都去岭上县看产粮基地项目发展情况，那么，回来之后，该怎么做工作，这边也就有统一的步子。等广林县的师弟考察之后，市里其他区县的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新琪食品公司对各区县准备工作的考察，也不会拖延时间。 江国图书记、龙秀韬市长、吴胜峰副市长、王强林部长等市里主要领导，带队下，松栗市区县主要领导一起，组成一个大车队，往岭上县进发。 出发的时候，杨再新与岭上县的何治先就联络了，如此，松栗市的市级领导到岭上县，上江市的几位主压迫领导，也前往岭上县碰面。国内习惯这种对等的接待，岭上县那边有市级领导，会让松栗市的人更感觉到有面子，受到尊重。 新琪食品公司和凡海集团的人，自然也会在岭上县等着。既然松栗市这么一大群决策人物前来，公司这边自然会有重量级的人物出现。连静静的柳河那边，张继光也派人过来，全程见证这次的餐馆与交流会议。 这次的见面与考察，将是产业发展的一个重要的决策时机，对杨再新的宣传也会做一定的安排。这同样是杨再新在工作中的一次重大活动，所作的贡献和所起到的作用，对杨再新以后的发展，也是非同寻常的环节。 对上江市市长，杨再新认识但不算太熟悉。不过，市长对杨再新的印象自然深刻。在岭上县这个特别的地方见面，又在这样的情况下碰头，彼此之间也只是客气一番。 杨再新给双方介绍时，龙秀韬便问，“再新县长，你对这边的情况非常熟悉啊。” “市长好，我之前在江上省工作过，得到上江市这边领导的关照。怎么说，都不能忘记啊。”杨再新笑呵呵地解释。 “秀韬市长，再新县长两个月前，还在我们省部二处，严格说来，是我们上江市的领导，对我们偏远地区的关心，再新县长是很费心力的。当初我和何治县长一起到省城，当时的杨处长对岭上县的茶叶生产，做了大量的推介，直接推送到台岛的市场上，效益不错。只是，岭上县做茶叶产业，规模还是太小。之后，得知新琪食品公司要做产粮基地，才又与新琪食品公司联络上了，才促成岭上县目前的产业规模。” 市长这一番解释，将杨再新在省部二处的身份和所作的工作，有了一个更直接的概述。杨再新自然不会多做说明，何治和岭上县张成雄书记笑呵呵地表达了对松栗市各位领导的欢迎，请各位领导到岭上县指导工作。 车队往县委走，长长的车队，县里这边安排了新闻采播，及时将县里发生的这些重大事件记录下来，也是对岭上县工作的重要肯定。 一行人走进县委会议室，杨再新说，“国图书记、秀韬市长，我们是先听一听岭上县工作汇报，还是先看看实地产业情况？”? 第1425章 经验交流会 已经到岭上县，行程怎么安排，虽说要岭上县这边的人配合，但主要还是看松栗市这边决策的人怎么决断。 江国图听杨再新的意思，笑笑说，“到岭上县来学习，自然听主人家的安排。我们只要把岭上县的先进经验带回去就好。” “江书记很谦逊啊，松栗市到岭上县来，是给我们上江市带来先进的经验，我们两家齐聚在岭上县，共同交流产业工作的经验，相互提高，共同进步。”上江市的市长说。 接下来，便由何治介绍岭上县在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的细致情况。除了讲述最初的工作方法，决策，还主要讲述对岭上县干部工作作风的措施，使得整个岭上县干部工作作风有了本质上的改变。 随着何治的介绍，与会的人，都是体系里的主要领导，自然明白这些工作推进所遇到的难度和阻力。岭上县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市里的大力支持，县里集体意志的坚决。 等何治介绍之后，江国图和龙秀韬分别发言，高赞了岭上县的工作，同时，也对松栗市过来的领导们表示，松栗市有决心做到整顿干部工作作风，从严治干部队伍。返回县里，各区县都要行动起来，甚至这时候，就可让留在县里的主要领导，开始思考如何推动干部工作作风整顿的工作方案。 龙秀韬也明确表示，岭上县能够做好产粮基地项目工作，岭上县与松栗市的地理环境和各方面的条件大体一致，松栗市有决心将这个项目推进起来，引进新琪食品公司的产粮基地产业。 市里两位主要领导的发言与标题，让松栗市所有区县的主要领导，都深刻地感受到压力。毕竟，他们来之前，哪怕听说了广林县的一些事情，但也当听故事一样，没有去思考什么。而这时候，市里主要领导表了态，哪一个区县在工作上拖后腿，会问责主要领导，直至临时撤换主要领导。 这个决心就大了，也是的与会的区县主要领导压力巨大。不管有没有决心，这个项目引进工作，势必都要做好才行。不然，自己位子不保，那才叫冤枉。 与会的人，面色都沉重，感受到压力后，一时间也没办法拖延。岭上县目前的产粮基地项目也才开始，还没见到时机的收益，对与这些区县的主要领导而言，自然没有多少动力和积极性。 新琪食品与农户的签约情况，岭上县这边做了介绍，数据上所显示的，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便有人看着杨再新，觉得这些事情主要都是这个年轻的县长引发的。广林县对农户发放承诺书的事情，这些领导们也知道那情况，只是，这时候要对杨再新有什么不满，也无济于事。 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在岭上县的干部们陪同下，整个车队出发。杨再新与龙秀韬市长在一车里，往外走出县城，就看到坡地的产粮基地。一眼望去，全部是整齐的玉米苗，这时节，新长出来的玉米还不高，才齐人的膝盖。 玉米涨势喜人，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第一个下车点，是距离县城五公里的一个小镇，村里有足够的停车位，然后在机耕道上穿行，走到坡地去看产粮基地的具体实况。 村里有村主干和乡镇干部给介绍，演说，将眼前的坡地情况做详细汇报。使得到来的客人对产粮基地有更明确的概念。 即使沿途看到坡地耕种的情况，但下车近距离地看玉米地长势，还是将松栗市这一行人震撼住了。大家看着面前的，目光所及的坡地，全部是同样子的玉米地，便明白这产粮基地的规模。 岭上县能够做产粮基地也只是大部分，有两三个乡镇的山势，不适合耕种，便成为发展茶叶产业的基地。一个个村子的坡地看过，每到一处，只是听了一下村干所介绍的耕种面积数据。 一连看了十几个村子，将十来个乡镇都跑一遍。如此，才使得松栗市过来的人群，更清晰地体验到岭上县做产粮基地的规模和概念。这个东西是有实物摆在面前，到来考察的领导们，便可参照自己区县的情况，琢磨在自己下去里，如何做好产粮基地相应的工作。 下午，江国图等领导觉得没必要急急忙忙往回跑，索性就在岭上县委找一间会议室，开会。 讨论这一天实地考察所有的感受，和各区县主要领导，针对自己区县的情况，做一个发言。这样趁热打铁的做法，也是杨再新预先想不到的，这样一来，虽说给区县领导们酝酿的时间太少，方案不够成熟，但却传达了市里要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决心。 有岭上县作为产粮基地项目的模板，而岭上县所交流的情况看，这种产粮基地项目的合作模式，对于松栗市而言，是非常有利的局面。 在会上，龙秀韬要杨再新先发言，谈广林县对于产粮基地项目引进的规划。这个发言，对于松栗市其他区县的领导，就更具有餐开心。杨再新的人乐意有这样的机会，在会议上，先对江国图和龙秀韬分别表达了尊敬和感谢。 “对于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也是因为我县陷入万亩草原娱乐城征地遗留了大量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才能够让群众满意。我也是问了之前在柳河市的同事和领导，需求解决问题的办法。才知道新畦食品公司要做产粮基地项目，这也是因为新畦食品公司，今年刺梨果种植巨大丰产，需要大量的优质粮食，作为生产原材料。然后，也到岭上县看过了这边的情况。 既然岭上县适合做耕种项目的产业，那我觉得广林县甚至整个台地，都适合这个产粮基地项目的推进。 广林县目前的工作，也才刚刚开始，先做好准备，邀请新畦食品公司的人到县里来实地考察，他们有严格的标准，那么，我们在做准备工作时，就偏重于这些方面的工作。 产粮基地需要技术、产出需要严格的质量，这些对我们而言，都是具有较大困难的。但又有时间让我们来改变，然后确保做到这些……”? 第1426章 节奏快 对广林县的具体做法，杨再新谈了三点：一是干部工作作风的改变，树立对群众的服务意识，只有做到这一点，这个基础领导项目才能做到更好； 二是产出优质质量问题，新畦食品公司对于产品质量的要求是非常严厉的，这也是新畦食品公司之所以能够做大，能够在市场上立足的根本。松栗市在做产粮基地项目过程中，对产量质量的保障，那就要做好群众工作，改变其中的思想观念，这些思想观念的搞便，完全是干部的宣传、推动，才能达到目的的。 三是如何看待产粮基地项目引进的问题。整个台地所处的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条件，要想地方有所发展，经济提升，那么做好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并将项目做到最好，所带来的，不仅仅是产出的收益，也会带来旅游业的发展。产粮基地项目发展进程中，伴随而来的旅游、贸易、人流量、地方经济提升等诸多利好，综合之下，就能够提高整体的生活水准。在两三年后，整个台地有望成为高台省最著名的胜地。 之后，杨再新还具体地解读了关于产粮基地项目引进的一些做法。何治也被邀请参加这个会议，在会上做了经验的介绍。对于一些细节的操作，进行了说明。 新畦食品公司的人造就到岭上县来了，等这边的会议推进得差不多。每一个区县的主要领导，书记做表态发言，县长区长做具体操作方案的发言。新畦食品公司的代表，也及时过来联系。 杨再新将这个消息转告给龙秀韬市长，龙秀韬很高兴地邀请了公司的人过来见面。 这时候，新畦食品公司的人到来，对于整个松栗市要引进产粮基地项目，是非常有利的。公司的人，主要说了目前新畦食品公司确实需要大量产出的优质粮食，如此，既可降低从国外进口粮食长途运输的成本，也可摆脱国外粮商对公司的限制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说，新畦食品公司发展产粮基地，是一种自保的必须做的决策，具有迫切性。 新畦食品公司对产粮的质量有要求，主要是针对农药、化肥残留方面的问题，要求更加严格。因为，公司的所有产品，都会建立一个可跟踪的档案。任何一包产品的来源，都是可查的。只有如此，公司产品的质量才有信誉，有市场和效益。 对于项目推进的技术问题、资金问题，新畦食品公司可给农户提供，这些都可在协议上写明白，是农户有足够的保障。这也是新畦食品公司在发展产业项目的运作惯例做法。 具体与农户的合作方式，主要是两种：一是农户将土地租给公司来做，农户只收土地租金；二是农户自家耕种，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公司会按照合约上的价格进行收购，确保农户的耕种收益。 对于新畦食品公司代表所做的说明，松栗市这边的人，心里也是热火。觉得这个项目的引进，完全可行，也会从根本上改变整个松栗市的发展进程。这样的项目引进，自然是大家乐意见到的。至于具体推进过程中，存在大阻力和巨大的工作量，都被这些领导们所忽略。 因为具体的工作，都是下面干部去做，而决策和大方向，才是领导的专利。 松栗市的领导们走岭上县考察，工作效率非同寻常，杨再新在这过程中，也是非常满意。市里领导有这样的效率，也对下面区县的工作有着重要的影响。谁敢拖拉不作为，估计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从岭上县返回，到市里，在书记江国图和市长龙秀韬联合主导下，再一次召开产粮基地项目引进动员大会。这次的会议，市里的工作精神就非常明确。与会的人员，除了到岭上县考察的主要领导干部之外，市里其他领导、相关行局和区县的副县长以上干部，都集中到市里开会。 会议的核心，就是如何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工作开展。会议几个部分，对干部工作作风整顿，作为首要的工作来看待；其次是宣扬产业质量和技术要求与落实到问题；再次是要大力宣传产业给松栗市带来的改变和发展，这是历史变革的机遇。 这个会议非常及时，也使得松栗市这边对于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工作，节奏明显地加快。工作部署、要求、纪律压力，在江国图和龙秀韬双重压力之下，各区县的主要领导，和副处级的领导们，都形成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松栗市会在这半年的时间，将产粮基地引进的工作完成，入秋之后，要将松栗市所辖范围的坡地进行开荒，整理，追肥等准备工作，在明年春，正式进入种植时段。 对于产粮基地项目而言，就不存在丰产期，只要工作做到位，明年就会有预期中的收成，这对整个松栗市而言，时间上完全能够接受，短时间看到工作的成效，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 这次会议上，还组建了一个松栗市引进产粮基地项目工作小组。小组成员里，主要领导是江国图和龙秀韬，然后又一个执行副组长多人。一常务副市长带领下，几位副市长是成员之一，而杨再新则作为小组的秘书长，负责处理新琪食品公司与松栗市之间的各种沟通，市里与各区县之间上传下达，工作推进统计和督查等等。 杨再新自然不会推辞，只有这样的身份，在这个产粮基地项目工作上，才能更好发挥出自身的作用。 这个小组成员，是各区县的书记、县长、区长等主要领导，自然还要从各区县抽调办事人员。这些人员，都是各区县的县委办副主任、县正府办副主任等人担任，如此，在工作上才能够更好地落实到位。 会议之后，杨再新暂时还不能返回县里。留在市里处理工作小组的事宜，同时，将广林县关于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工作，交给田茂芬来负责。 几天之后，杨再新才返回县里，广林县在产粮基地工作推进上，已经有明显的进展。? 第1427章 谁来分管 回到县里，杨再新首先向曹云华书记汇报了在市里所推进的工作，广林县对于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工作，比起其他区县要走在前面，但也没有快多少，最多一周的时间而已。 这些事件，让广林县对干部工作作风的整顿，收到不错的效果。平时工作习惯与那种懒散，但全县上下一致地整顿，县里每一个行局、乡镇每一个乡镇的班子，没有哪一个负责的主要领导，敢说出一句抱怨的话。 听到的抱怨多，但都在内部进行消化、压制，说明了目前广林县的形势，也是的干部们，不得不按照要求去做。 有岭上县经验在先，广林县要整顿关闭工作作风，办法和条例基本沿用岭上县的做法，这些做法在国内体系里，都是用。对于个别的特殊情况，领导们自然有处理工作的智慧。 杨再新回到县里，已经避开这一最有矛盾的时段。龙兴斌做到他之前所说的话，用严厉的纪律来要求干部，他扮演黑脸，亲自抓几个例子后，其他的干部都不再做出头的事情。 汇报了市里的情况，曹云华笑着说，“再新县长，目前我们县乡做一个榜样，估计难了啊。” “云华书记，要做项目，关键还是在产业质量和技术的落实上。只有质量有保障，农户的收益才会提升。这方面的工作，我们完全可以比其他县做到更好，也会在来年或今后几年中，领先于其他区县啊。”杨再新笑着说。 见到曹云华后，杨再新也问起县正府那边的工作情况，对县正府目前的状况，杨再新确实没有多少信息来源。除了王浩、田茂芬等人，明确支持他的工作外，其他领导们也不会主动到杨再新面前去表态。 曹云华说，“在目前大势之下，县正府那边倒是安稳，谁敢站出来？市里的意见都统一了，更没有人敢捣乱了。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再新县长，今后你在县里工作的时间可能会少，主要精力也会在市里那个小组上，当甩手掌柜固然轻松，可县正府这一块的工作，你却不能放松，第一责任人可以就是你啊。 田茂芬副县长目前的表现看，压力随大，但这个同志还不错，没让人失望。对于她的工作，有必要做一些调整。至于如何调整，就是你县长的份内工作了。不管怎么调整，县委是坚决支持你的工作。” 对田茂芬的工作能力，杨再新之前也不算看好，但这个人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就凭这一点，他都会选择相信田茂芬。如今，田茂芬在工作中的表现，没让曹云华和杨再新失望，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 听曹云华这样说，杨再新笑起来，说，“云华书记，我对广林县这边的人，了解都少。虽说到县里两个多月了，接触到的领导也不多，更谈不上了解。县正府那边的工作微调，肯定要进行，不知云华书记有什么要教我？” “再新县长，这样说就不对了。你是组织部系统出来的干部，最大的特长就是分辨人的工作能力。再说，工作能力怎么样，实际上就是要有锻炼的机会。而个人的精神风貌才是决定一个人工作的能力。是不是？” “书记一语说到核心了。是啊，一个人的能力是可以锻炼出来的，关键就在于对工作的热爱，对事业的那份心。”两人讨论，杨再新是要对曹云华表达尊重，因为涉及到人事方面的问题，书记的意思很重要。 曹云华自然不肯对县正府这边指手画脚，整顿杨再新看起来年轻，但真正的工作能力可是有很强的手段。不能用一般干部来看待，从组织部出来的干部，对组织人事工作自然有深刻的体验。 有了这次交流，杨再新心里有底。回到县正府，先听了田茂芬、张庆生、向宏华、王浩等人的工作汇报，然后，将张庆生和向宏华叫到自己办公室。 王平河给领导们倒茶后，便退出去。张庆生见杨再新从市里回来后，将他和向宏华叫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谈。至于谈那些方面的事，却又猜不到。 这段时间，他在县里的工作上，虽说不积极主动，但也没有任何违反纪律要求的事情。想来，县长回来不会立即找他不爽。 “庆生县长、宏华县长，今天找两位来，是想听一听你们对县正府这边分管工作进行调整，有什么好的提议。我对县里不熟悉，对县正府这边的领导了解不深。才从市里返回，书记就找我去谈中国分管调整的事情，又责成我们县正府自己解决这一问题。我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两位了。” 张庆生和向宏华都是县委常委成员，在县正府这边的地位不一样。即使要调整两人的分管事务，也得先与他们商定、沟通。直面问题，是杨再新最不怕的一件事。 听杨再新这样说，张庆生心里也在叫苦，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好。杨再新的意思非常明白，县委曹云华授意县正府这边对分管工作进行调整，他要结果而不管过程。 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都必须要做的。因为杨再新如今的主要精力是在市里那边做工作，县正府这一块的工作，县长更多的是挂名。按说，张庆生作为常务副县长，应该更有优势才对。 但显然的是，田茂芬这个副县长目前已经是县正府这边最红的一个，虽然还没有进入成为，可县里的推荐材料已经提交，等省部批下来就可入常。如此一来，县正府这边的常委成员，必然要减少一个，很显然是向宏华了。那么，只有将向宏华调离目前的岗位，才可行，但又有什么理由让向宏华退让？ 在体系里，只有往前进的领导，没有无故退让的领导干部。这一点，谁心里都明白。张庆生不敢说话，而向宏华脸色奇差，也闭口不说话。 见两人如此，杨再新也不直接解决这个问题，说，“庆生县长，田茂芬的工作肯定不能兼带分管文教卫这一块工作，谁来分管这一块比较适合？”? 第1428章 兑现承诺 张庆生看了看杨再新，不说话。虽说知道这一关用沉默肯定是过不了，但他想来，只要自己不说话，难道县长还能够撬开他嘴巴变成？ 拖一拖，这个事情说不定就有转机了。向宏华也明白，只要田茂芬入常，那么，他的地位肯定会降下来，县里和市里，都不可能容许常委成员超过规定人数的。如此，他哪还管县里工作的事情？目前主要得想办法解除自己的危机才行。 见两人都不说话，杨再新也不管张庆生和向宏华怎么想。平静地说，“庆生县长、宏华县长，目前县里的工作重心就是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田茂芬县长既然承担这方面的工作，压力大，责任重，不可能再有精力分管文教卫的工作了。书记是中国艺术，我虽然还没征求田茂芬本人的意见，但县委那边有了倾向，我们县正府就按照执行吧。 我想，文教卫三块工作，就请两位分担起来。庆生县长负责文化和卫生这一块工作，而宏华县长则将教育这一块承担起来。如果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可坐下来讨论，沟通解决出现的问题。 两位对工作的调整，有没有什么意见？” 杨再新平静地看着这两人，自然不担心他们展出来吵闹，如果说他们将工作推托了，接下来的决议肯定就是县委常委会上讨论了，对张庆生和向宏华而言，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张庆生和向宏华依旧不说话，沉默以对。杨再新见他们这样子，笑了笑，站起来说，“那就这样吧，这两天，我让田茂芬县长跟两位交接相应的工作。”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张庆生和向宏华的脸色更加阴沉，但也明白，这个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对引进产粮基地项目的工作，已经是县里和市里敲定的工作，谁可逆反？ 心里异常不满，但杨再新借了这个势，他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工作的调整，虽说没有直接将谁给废掉，但分管的工作，也决定了他们在县里的职权。 杨再新知道两人心里布满，也知道这些天张庆生他们的消极应对县里的工作。不过，容纳这些人，对县里的工作还是利大于弊。他要的是将产粮基地项目做起来，至于县里的权力纷争，确实没什么意思。 目前，松栗市工作小组做秘书长的事务本身就很多，联络各区县，督查各区县。即使披上江国图和龙秀韬的旗号，到区县去落实工作，未必事事都顺床。自己在县里，对张庆生等人不逼紧，也是一种缓冲。 张庆生等人再多的不满，县正府这边的工作，也不可能出现问题。如今，广林县干部体系正在整顿干部工作作风，谁敢在这风口上，对工作有所懈怠？ 对此，杨再新完全能够放心，将县里的工作进行处置之后，帖还要解决一个大的问题：那就是之前给乡镇几千户群众的承诺书，兑现承诺书的事情，已经到时间限制了。 县里应对这个承诺书，做了不少宣传工作。一是让农户将被征收的土地自家收回，然后，补偿这两年来收益上的损失；其二是兑现之前的征地款，并按照银行的利息给农户做适当的补贴，便不损害农户的自身利益。这样的土地，就转让给新琪食品公司，作为公司的农垦地来使用。至于用哪种模式，解决之前遗留的问题，不同的乡镇和村组，可用不同的方法。 对于这些，乡镇和县里都做了反复的宣传，也将解决遗留问题的方案，发布在门户网站上，给网友进行监督。 乡镇的群众，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选择，县里这边，只是让乡镇多做宣传，解释各自选择的收益在哪里。免得今后再有什么麻烦，这些举措，不仅将县里的措施在网上公开，还将乡镇干部所进行的宣传工作，视频、照片等资料，都上传到门户网站，让网友们查阅。如此一来，广林县之前所做的承诺书一事，基本将问题解决了。 虽说群众还没拿到征地款的补偿，可经过宣传之后，大多数群众都相信县里能够圆满解决遗留的项目问题。 杨再新也在进入第三个月，产粮基地项目引进工作基本稳定的时候，让田学跃将之前逃跑的老板，带到广林县来。老板被田学跃的人找到之后，一开始非常担心自身的安慰，也拒绝合作。 可经过劝说，也明白了自己跑路、逃逸，只是一种回避。真的不肯面对广林县遗留下来的问题，县里当真要追索他，他也跑不掉的。要不然，就会在警局留下案底，以后一直受到通缉。 作为一个做生意的老板，在万亩草原娱乐城投资的项目失败、亏本，但他的资产还是有点，即使以后的规模不再有从前那么大，但可以做生意，投资，就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经过劝说之后，老板也接受了新畦食品公司的善意，决心要到广林县来解决遗留的问题。新畦食品公司表示愿意接受之前征地的土地，作为公司产粮基地，给老板做适当的补贴。 但肯定不会将老板所花费的钱，全部给他，因为他一大部分的钱，给了胡洪庆贪墨了，自然要老板自己承担。另外就是，拖欠群众的征地款造成的利息损失，也要老板自己承担。 对于这些亏损，老板也觉得那个将广林县这边的项目彻底解决，解脱而走，对他说来是绝对的好事情，便也答应下来。 老板到了广林县，自然是有新畦食品公司的人陪着，杨再新对这个人虽说也放心，但还是放着对方变卦。万一中途出问题，损失要新畦食品公司来担负，就亏大了。那老板到县里，便同曹云华见面，商讨解决问题的具体做法。 曹云华等县里领导，见杨再新真的找到这个人，还让对方主动出现，主动来解决万亩草原娱乐城遗留的问题，也是惊讶。才知道，杨再新背后绝对还有身后的实力，不然，如何找到这个跑路的老板？也难怪，当初杨再新这么有底气和胆量，给群众承诺书，还规定了三个月的时间。? 第1429章 即将结局 明天过年了，大家好！本书明天更新最后一天，大结局啦。一路走来，三百万字，一年半时间的持续更新，太辛苦。休息一段时间，会出新书，到时候，欢迎大家再来支持晓阳高。感恩你们的支持，谢谢！ 解决了承诺书的问题，让杨再新在广林县的名声一下子提高到众人敬服的程度。全县的群众、干部，都高赞这位新县长，有能力，有魄力，是一个说话算数的好县长。 杨再新的名气不仅在广林县，在市里，也得到领导们的夸赞。广林县的中国万亩草原娱乐城项目遗留下来的问题，那是谁都觉得棘手，无法解决的问题，却让杨再新在短短的不到三个月内彻底地解决了。 可见这个年轻的县长，很有能力。江国图、龙秀韬等市里主要领导，将广林县解决承诺书一事的工作，连同产粮基地项目引进的工作一起向高台省省府进行汇报，这个项目的引进，会使得整个松栗市在经济建设上，有完全改变的最优势，有大潜力。 省里对产粮基地项目也进行了评估，随后，省农业厅的重要领导和最具分量的专家，亲赴广林县来看这边的产粮基地项目的操作。 这期间，广林县这边一家自媒体应运而生，逐渐地对产粮基地项目相关工作做系列的宣传、推介，也将岭上县那边的产粮基地工作情况进行推介，将两地之间很多共同点，工作上的一致性，进行比照宣传。 这样的宣传，让广林县和松栗市逐渐重视这家自媒体，先宣传部的领导，便找到这个工作室。杨再新自然明白，这个工作室的来历，没多做表示，只是说了对县里工作有积极意义的事务，县里就该有欢迎和扶持的态度。 这个意见，曹云华也是赞成的，如此，以县宣传部为主到，推动全县干部关注这个公众号的内容，要求干部对每一期内容进行转发、评论。这样一来，宣传的力度和影响力就树立起来。虽说不能与静静的柳河比较，可在松栗市已经是具有代表意义的宣传口子。 高台省到松栗市来看产粮基地项目引进的情况，了解这个项目运转，以及背后的利益分配。对于种粮的项目，国家层面、省层面，都是有政策激励和保障的。如此，高台省对这个项目的重视，也是必然的。 杨再新期间陪同，做细致的汇报工作，在汇报中，提到了江上省的岭上县产粮基地的标准基地，也提到铜丰市地区，适合推进产粮基地，省里完全可在铜丰市腿到哦摩纳哥注意产业，从而，使得高台省的整个台地，都做成产粮基地，对高台省而言，是一个完全该便格局的工作措施。 杨再新通过省里层面来影响铜丰市的同时，新畦食品这边的人员，也积极主动地与铜丰市接触。提出整个台地经营成产粮基地的大格局，铜丰市那边的领导，也是得知松栗市所推进的产粮基地项目，自然不想落后于松栗市。 不过对于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和推动，要怎么具体操作，那边还没有确定的方案。按照杨再新最初的规划，对铜丰市的产粮基地项目推进，是作为第二步来操作的。但如今，省里也是有意思要进行台地大格局的部署，促使铜丰市这边的工作先动起来。 如此一来，产粮基地项目的推动，对于高台省而言，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重要工作。除了省农业厅的技术专家、分管粮产方面的副厅长和相关主要管理的部门，也都集中到松栗市来做相应的推进工作。 到得这时候，产粮基地项目推进，已经成为一种大势，杨再新要出力的，主要就是具体工作上的事情。同时，与松栗市、高台省的领导们也经常接触，变得熟悉，自身的影响力也就逐渐加大。 杨再新目前虽说是广林县的县长，但在松栗市工作小组兼任秘书长，在铜丰市那边，也被省里安排一个挂职，并定期到铜丰市去督导工作的推进。 县里的主要工作，都交给田茂芬去负责，而大方向上，则有曹云华在掌控，到完全不用杨再新担心什么。最初张庆生和向宏华等县正府里的领导，对杨再新心里还有不满，可到如今，见杨再新经常陪同省里领导、市里领导进行工作，心中哪还敢有什么抱怨？王浩等最先选择跟随杨再新做产粮基地项目的领导，杨再新在工作分配上自然有所倾向，将更好发展的路子留给这些人，这也表明的一个意思，虽不说出来，但大家作为体现里的精英，自然一眼那个看懂。 期间，有一个值得一提的事，那就是广林县高级中学在高考成绩出来后，原先以为那个上清大、京大分数线的两个同学，最后出来的成绩，却很惋惜。考试中出了差错，将不该丢掉的分丢掉了。 但高级中学总体成绩却很不错，已经是达到了一年前定出的要求，还有所超过。按照杨再新之前在高级中学的承诺，给他们三百万的奖励，杨再新在确定成绩后，便让新畦食品一手拿出三百万现金，赠送给过高级中学作为奖励。 杨再新承诺给高级中学的资金，新琪食品公司来出资，这个事情对外也进行了现场，使得广林县和松栗市的领导干部、群众对新琪食品公司更多认同，在推进产粮基地工作者，也会更多顺利。 外界对杨再新给高级中学的承诺，不管怎么得到三百万的资金，谁也没有其他言语。广林县一直以来，对教育的投入虽说不少，可从没有像杨再新这样，一次性给高级中学三百万奖励的做法。 这些奖励，自然落到高级中学高三的教师身上，也包括其他学校高三年级教师也得到实利。 九月初，杨再新返回长平县，参加长善完全中学开学典礼，在开学典礼上，对上一学年在教学上有明显成绩的教师、对学习有进步的学生，都给予重奖。这样的激励，自然让整个学校的风气更活跃，同时，在学校的影响力和杨再新在长平县的影响力都得以提升。? 第1430章 大结局 （今天大年了，祝书友新春快乐，合家团圆，万事如意！本书今天大结局，最后一次向书友要一次礼物，有礼物么？） 在松栗市和铜丰市的产粮基地项目的引进与推动工作，由于省里的高度重视，作为这一年的重点工作来办，使得所有的阻力都在无形中消除。 整个台地，对于产粮基地项目的推动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杨再新虽说很忙，但也明白，最初的基础工作做得越踏实，以后这个产粮基地的收效就越好。 身兼数职，在广林县、松栗市和铜丰市都做工作，两个市对项目引进都成立了工作小组，杨再新在小组里担任秘书长的职位。铜丰市那边，本来杨再新和那边没有什么关联，可省里的意思是要杨再新兼任铜丰市工作小组的秘书长，便于项目推进过程中，有一个更适合的、熟悉产业发展的人来做好协调和督查职责，便将杨再新分派了任务。 铜丰市那边对省里的这个用意，也没有拒绝。铜丰市的产粮基地项目引进，与岭上县那边紧密接界，学习经验反而比松栗市更便利，杨再新在铜丰市这边的作用确实不怎么大。 杨再新对此没有任何想法，两个市之间的工作，肯定有一定的差异。但在产粮基地项目推进工作中，核心是产粮的质量。这方面，自然有新琪食品公司的人来进行监控，也有合作协议上的制约。有省里高度重视，省里有正常上的倾向，自然不担心出问题。 虽说如此，杨再新还是经常在两地来回跑，搜集资料，看实地的工作进展等，不让产粮基地项目出任何问题。 转眼到十月，柳河市的李善淮书记亲自电话，请杨再新到市里去，出席柳河市刺梨果采摘仪式。江上省的省府主要领导，也到柳河市去。 杨再新去之前，先向松栗市和高台省做了汇报，邀请松栗市的主要领导龙秀韬市长，省府的一位副厅长，前往柳河市出席采摘仪式。广林县这边，田茂芬和王浩也随行过去。 参加了采摘仪式，看到整个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壮观局面，看到怀仁镇摘收队伍的气势，使得高台省这边的人，对于产业发展有了更明确的概念。 如今，整个台地的坡地开发正在进行中，推进的速度不一但也相差不大。可以预见，到明年秋收，台地上的两市，会进入收获时节。整个台地都在收获玉米等旱粮，那收回来的粮食，将是一个巨大的量产。 新琪食品公司到时候，会将这些粮食收购，加工，做成可直接生产的原材料，之后才运送到江上省去做成刺梨果产品。 台地产粮基地项目已经成为高台省一个重要的发展项目来看待，自然有更为高级层的领导来管理。杨再新作为正处级别的，虽说在这个项目推进上，做了不少工作，目前而言，项目的效果还没有直观呈现，市里和省里，自然也不会就直接给杨再新什么回馈。 等到年底，整个台地的产粮基地已经开荒结束，进入追肥时段。杨再新依旧在台地四处奔波，忙着督查工作落实情况。 这时候，杨再新在江上省省部二处的工作时间已经满两年，江上省那边便正式将杨再新的工作关系，转到广林县来。 如此，杨再新在广林县还有一件大事情要进行，那就是对杨再新这个县长职务进行选举程序。县正府系列的领导，那是要经过选举才是合法的。杨再新之前虽说行使县长职权，但他头上是有一个“代”字，只有通过选举程序后，才会将这个“代”字去掉，成为真正的县长。 这样的选举实质上就是走程序，担任，也可能存在没有被选中的结局。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但实际操作中的确是不存在的。因为如果真有人没有被选举通过，那将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参与的人，除了人答主任、县委书记等抓哟领导被约谈之外，但凡有反对意见票的人，都可能被查出来，然后去职等处理。 杨再新对自己的选举一定都不担心，因为如今的广林县，他虽说不是号召力最强的人，但整个干部和群众对他的评价却是最好。在广林县，他在群众中的人气，自然无法与怀仁镇、长平县那边比较，可人气依旧红火，到哪里出现都极为得到欢迎的。 县里在市里领导参与之下，对杨再新的选举工作按照预定的时间举行。这一天，杨再新自然要返回广林县，与所有代表见面。乡镇干部、村里群众代表，但凡看到杨再新的人，都过来表示自己对杨再新的感谢之意。 广林县前半年是什么样子，而如今的改变，到底是谁带来这一切，群众和广大的干部，自然心里有数。 杨再新到广林县后，曹云华书记在工作上的表现，都有了完全不同的精神状态，虽说他至今对权力依旧不热心掌控，但工作上的主动性，那种肩负重担的心态，却也是谁都能够看到的。也是因为曹云华有了这样的变化，使得广林县行政上很顺畅，没有谁敢站出来在工作上做任何小动作。 这样的改变，除了曹云华书记之外，龙兴斌书记、麻其和部长等等，县里绝对多数的主要领导，精神面貌、工作态度等都有明显的改变，这些改变的根本原因在哪里，广林县的人自然明白，都是因为这个年轻的县长带来这一切的改变。 杨再新和这些见面的人，都不提即将进行的选举，而是讨论产粮基地会给各家带来多少收益。杨再新说，每一家的收益，如果能够有十万元的纯手，才算产粮基地项目做成功了。这个说法，很快就在全县传开，人们对杨再新所说的话，是高度信任的，便感受到项目会给大家带来的丰收。 上午的选举会议进行非常顺利，与会的人里，自然有人想偷反对票或弃权票，但市里主要领导就坐现在投票箱便是，虽然什么都不提，也没做任何要求，可县里这些有心思的人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最后，杨再新以全票当选广林县县长，将这段时间来代县长提升了。宣布结果之后，曹云华和市里的主要领导，对杨再新表示了祝贺，然后请杨再新发表讲话。 杨再新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但一句话不说也说不过去的，便表达了对所有支持者的感谢，然后，说道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是要让每一家群众的收益达到年户均纯收入到十万元。 这句话，引来了激烈而持续的掌声。曹云华在旁笑着说，“再新县长，也只有你说出的话，才让群众和干部觉得是真实、可信的。” “书记，县里有这样的大好局面，完全是书记你决策正确，在你带领之下，我们全县干部才有这样的工作成绩。今后，更要在书记的带领下，谋求更大的进步。”杨再新笑呵呵地应对，到得如今，县里的工作已经有了大趋势，不在意谁做什么。 完全自身的选举程序，杨再新也是晋升的一个环节。如此，他职务和级别，也算是到了新的高度。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多少变化。 不过，很明显的一件事情，就是随着广林县产粮基地的推进，两到三年内，这个项目已经是稳固下来。到时候，曹云华有可能往市里调任，而空出来的位子，将轮到谁来主持？ 杨再新自然是有最大可能性。从目前看来，松栗市和高台省的领导们，对杨再新的印象非常好，也知道这个人能力出众，有机会，当然会让他晋升。 新琪食品公司与台地合作项目之后，对高台省的影响力也在逐渐提增，这种变化，自然能够看得到，等一两年后，新琪食品公司这边也会将一些资源和回馈，落在杨再新身上，使得他往前晋升的积累更深厚。 选举之后，时间也快到年底。而整个台地产粮基地项目工作的推进，第一阶段已经完成。如此，杨再新也定心下来，之前以为最难做到的工作，目前已经有实质性进展，更为主要的是，这个项目的工作成为共识，成为台地上干部们认可的事情，也就不会再有多少波折。等春季到来，播种，来年秋季该有收成。 工作告一段落，杨再新也得到市里主要领导江国图亲自给的假期，时间为半个月。杨再新便往江上省走，到铜丰市那边搭乘飞机，不受冬天公路冰封的影响。 如今，高台省往江上省走，确实不少便利。柳河市虽说没有机场，但在铜丰市的机场，可非到江上省两个不同的机场，距离江上省省城都不远，另一个机场则距离柳河市不远。 江上省那边也在立项，规划在两年内，在柳河市建设以小型民用机场，将柳河市与外界之间的沟通有更便利的渠道，对人、物的流通，方便太多。 先回省城，唐慧琪早得到消息和形成，在机场等候。出机场，见唐慧琪抱着已经开始学步的宝宝，杨正庭的模样帅气，见杨再新到面前来多少有些拘束。虽说在视频中经常见到，可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杨正庭还是很难放松。 杨再新见儿子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深有感触。不过，既然要做一番事业，有所牺牲也是必然。在唐慧琪的鼓励下，杨再新显得稚嫩的声音，喊出了“爸爸”。杨再新伸手到杨正庭面前，看着儿子慢慢靠过来，又在不断地重复回看妈妈。 等杨再新真抱上了他，杨正庭紧紧地抓住杨再新的衣服，唐慧琪也靠过来，三个人在机场形成一道风景。公司的人过来接机，自然不会干扰三个人。杨再新也知道，在机场这样的大众场合，不是很表露过多的倾向，带着儿子和唐慧琪上车。 先回别墅，虽说长时间不聚在一起，彼此之间很思念对方，却只能忍住。回到别墅，先陪儿子玩，要沟通好了人之间的疏远，弥补对儿子的缺失之爱。 小孩子的适应能力非常强，不到一个下午，杨正庭便黏在杨再新的身上，随时记挂着自己的爸爸，每一个动作，都要看一看爸爸在哪里。等杨正庭的兴奋劲过去，便睡着了。杨再新乘着这个机会，自然是要缠住唐慧琪，做一些大人之间的事情。 唐慧琪也知道杨再新在广林县那边过得辛苦，不会拒绝什么。一个多小时，了人将彼此的思念，都化成动力，知道耗尽这些能量。 而小宝宝今天睡得也分外踏实，时间长，倒是很心疼杨再新和唐慧琪了。晚餐之后，杨再新开车，带着唐慧琪和儿子一起去陈家。 唐母在家等了，原本要杨再新到陈家晚餐的，杨再新和唐慧琪表示在家里吃就可，唐母也不勉强，知道杨再新才回来，女儿女婿之间要聚一聚，也是必然。 这次到陈家，倒没有具体要商定的事情。主要是杨再新到高台省大半年了，回到省城来，自然要过来探视家长前辈，这是必须的礼貌问题。唐母对杨再新在高台省的表现，非常满意，对他一个人在高台省，也是放心。 杨再新说了在高台省那边的工作情况，谈到产粮基地项目的落实，比预期的情况要好一些。唐母说，“明年能够有多少优质粮食产出？” “妈，虽说高台省有两个地市做这个产粮基地，但收成还是不够公司做原材料的。特别的大米这一项，缺口依然很大，摆脱不了从海外进口的约束。”杨再新对公司的情况比较了解。 今年，整个柳河市的刺梨果产业都开始丰产，十月份以来，公司的产品骤增，对市场的扩张也在做，还比较顺利。如今才过两个月，公司的收益就有明显的提升。 陈爸得知杨再新回家，也回来早一些。与杨再新到书房谈一个多小时，杨正庭都到门口看了几次，了人才出来。对杨再新在高台省所作的工作，陈爸自然满意。如今，杨再新到了高台省，陈爸不能直接影响到他的晋升，但有业绩却前提下，自然会有晋升的机会。 休假到一周，杨再新返回横折县村里，探视了爸妈。唐慧琪和杨正庭也一起跑村里老家，杨爸杨妈自然非常开心，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孙子。杨再新也没对父母说什么，知道自己在广林县工作，即使让两老去省城别墅住着，唐母也不会很开心，还不人留在村里，更安稳。 随后再返回省城，唐慧琪去公司上班，杨正庭有人带，不需要杨再新多费心。杨再新便在省城与朋友聚集，吃饭、喝茶，聊一聊别后的情况。遮天才从会所出来，却见到李静姝出现在面前。彼此虽然快一年没见了，却依然有默契，李静姝上了杨再新的车，了人便往酒店而去…… （全剧终，谢谢！感恩书友。） 书友们，感谢大家，感恩你们，新书见！新书依旧是官场文，但不可能在当代了，架空历史后，也有官场角力。写书，还是回避一些东西，安全些。新书会在二月中旬后开书，到时候，还请朋友们多支持！晓阳高写书，完本有保障！ 新书《一品权相》发布，欢迎品读 各位书友新春好，新书《一品权相》已经发布，更新字数十万，欢迎投票、赞赏、阅读。 内容提要： 后金铁骑吞灭南，文朝尚文抑武，外有元蒙、后金、楚蛮侵边，内有腐败、专权、鱼肉百姓之痈，内忧外患，腐朽将倾！灭国亡种之相显露。杨继业意外到了文朝，从此： 商鞅算老几 王安石特差劲 康有为他们五个算不上毛毛雨…… 看杨继业走最激进之变法路，强兵兴武、皇权进村，国富民安，成就良相伟业，华夏一族登临世界之巅。 华夏不外侵，元蒙万里疆域、后金千里沃土、倭国弹丸之地全部归属华夏属国吧！ 架空历史+商战+官场+战争+崛起 试读： 正文： 第1章穿杨箭 身体在一股强大力量作用下，整个地往上空冲甩，惯性很大，随即被大力往下拉、跌回原位。 这是快速移动带来强烈的颠动，很危险，这个过程偏偏又被力量固定了双腿，浑身的骨架，似乎快被颠散架。肌体的撕裂造成的剧痛，让杨继业从昏迷中醒转。 杨继业记起来，自己旅游骑马拍照，游兴正高。谁想一只马蜂飞来蛰在马鼻子上，使得原本温顺的马癫狂起来，带着自己往前狂奔。那发狂的马是往山崖方向冲，没想自己此时还有命在。 身上虽痛彻入骨，杨继业却暗自庆幸，只要有命在，肌体的损伤总能够养好。 杨继业处在半昏迷状态，意识是间断不连续的，他意识到危险，也明白，此时唯有将发疯的马安抚住，才可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危险之中，求生意志强烈起来，杨继业想睁开眼，想看清楚面对的情况。 可这时候，一股更强大的脑冲击波，让他再次昏厥。而后，再次被颠醒过来时，他一下子感觉到脑子里有两个人的意识、两份记忆，正在逐渐融合。 “小少爷……小少爷，小……少、爷……”一个声音在断断续续、很急、极度惊惧地嚷着，“都是猛猛不好，老爷会打死猛猛的，打死猛猛的……” 杨继业的意识一下子清晰起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弄清楚这时候的状况。那个旅游的杨继业马惊后摔死了，灵魂却侵占了文朝的这个杨继业身体。 按照习惯的说法：杨继业遇险的时候，穿越到文朝。 搜检文朝这个杨继业的记忆，明白一段走歪的历史：大宋衰败，南宋在江南支撑二三十年，被金国突破长江防线，临安王朝被灭。但随后江南这边组建的抗金军队奋起抵抗、反击，格外激烈。几年的征战绞杀，在黄河流域的刘家兴起，凝聚力量，然后将入侵的金国军兵赶回辽东，建立文朝。 文朝到今，已经延续三朝七十余年。文高祖、文太祖，如今是文昭帝在朝，文昭帝在位二十余年，风雨飘摇，内忧外患，自身也是体弱多病。 文朝中，原右丞相杨文盛在朝独立支撑十年，力压各方势力，使得文朝有中兴之态。但五年前，右丞相却被左丞相朱子善排挤出朝廷，文昭帝一帧圣旨，把右丞相发送到荆楚蛮地。 原右丞相杨文盛就是杨继业的老爸，作为老来得子，杨继业却没有丝毫娇生惯养的福利。六岁就开始蒙学，八岁考童生，随父亲发配到荆楚蛮地后，十二岁那年参加国考，顺利拿下秀才身份。 随后，每天静心研读圣贤文章、科考范文，练字，写文章，每一个月仅有两天的休假，可外出家门，参与荆楚蛮地这里的年轻人活动。为此，杨继业的死对头刘浪，给他一个绰号：书呆子。 常年与书、纸、笔为伍，杨继业一副文弱书生体质，那是很正常的。杨家不求他威武雄壮，只要求他熟读文章，将学业做好，文运昌隆，在国考上一步步登上巅峰，完成继业之壮举！ 搜检到这些大致的信息，让杨继业很无语。 一个被皇帝赶出朝廷的右丞相，已经完全失势了，但右丞相还在做梦，妄图在儿子身上复兴、上位。文朝对于考举子谋出路，确实是一通天大路，文官掌权，武官受到文官制约与名义上的统辖。 但像杨家目前的情况，杨继业考中秀才已经到天花板，想考举人是不可能被录取的。其实，杨家父子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们却选择忽视。或许是杨家父子都在期待三起三落那种人生机遇。 左丞相朱子善绝对是盯死杨家，找到彻底灭除杨家的机会，哪会让杨继业考中举子？这是来至朝廷方面的因素；地方上，荆楚蛮地这边的考业，每一届开考的结果，最多三人获得举子名额。 这并不是荆楚蛮地考生水准都差，而是朝廷在政策上有意压制边关之人，免得这里的地方势力过大，难以掌控，尾大不掉。地方掌权者，又如何会将难得的名额，落到杨继业头上？ 明知各种外因限制，绝对不会让杨继业考中举子，拿到殿试资格。杨父对于杨继业寄予很高期望，一直严厉督促杨继业在苦读、苦练，勤学不辍。 不过，杨父对小儿子的呵护还是很用心的，从小将家养子杨猛，派在杨继业身边，严防杨继业的安危之事。 这一次的三月三游园，杨继业被放风出门，参与柳河县的青年春游活动：聚会、交友、吟诗、对句，更主要的还有女子出行。杨继业书呆子性情，可交友还是必须的。 荆楚蛮地春来迟，这时节，从县城边流淌而过的河水还冰冷，河岸的老柳林才有一些嫩白带绿的芽叶。 好在风已经带温，阳光大好，关在家里一个冷冬的年轻人众，自然很有游兴。 快到中午，素有一城之花的巫素贞放的风筝挂在一老柳的枝头，杨继业被其他年轻人挤兑，爬上老柳去给巫素贞取风筝。柳枝本来质地脆弱，不受力压。那柳枝在杨继业站上去，将到压断的极限。 这时候，站在几十米外的刘浪，从扈从手中拿过弓箭，开弓射箭。一支穿杨箭，精准地射在杨继业踩着的柳枝，柳枝断裂，杨继业从树上直接栽倒。 杨猛是杨继业的保镖兼随从，但在游园这种特殊环境中，他只能呆在随从群里，没有资格参与少爷、小姐们的活动。 等杨猛得讯，跑过来见杨继业蜷在地上，不醒人事，吓得失魂。将杨继业往背上放，发狂飞跑往城内奔，以求尽快对杨继业做施救…… 浑身痛得说话都难，杨继业虽不知之前那书生具体细节和伤情。却明白，从几米高树上摔下致伤，如果不胡乱移动，等受伤的人缓过气后，再进行医治处置，命应该不会丢。 可保镖杨猛也是少年，遇上这种塌天之事，惊慌失措，背起昏迷中的杨继业就狂跑。杨猛背起少爷往家里狂跑，可受伤的人哪经得起他这样颠。命魂散掉，倒便宜了他占据这身体，让他穿越到文朝来。 明白所处情况，杨继业也担心杨猛这个一米八的、十六岁少年，背着自己癫狂地疯跑，把这副受伤的身体真伤重了。 想抬手拍一拍狂奔中的杨猛，杨继业却没什么力气。浑身的血气乱窜，连说一句话都没法说出，卡在脖子，呜呜呜地出声。 “少爷……少爷……少爷。”杨猛狂奔中叫喊着，估计这时候只留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少爷带到老爷面前，然后，自己被打死抵罪。 第2章有鬼呀 “少爷……” 杨继业虽然对杨猛不熟，却知道他此时几乎没什么意识存在，要想摆脱此时的颠簸与肌体撕扯，唯有将杨猛叫醒。 蓄势一阵，身体的痛感越发强烈，杨继业知道不能再等，竭力嘶喊的声音冲出口：“杨猛——” 声音并不小，但狂奔中的杨猛却没听到。杨继业想再次叫喊，却没有了气力。杨继业也是悲催之极，觉得自己可能是所有穿越者中，最短命的那个。 不知距离城门、距离家还有多远，让杨猛这样颠着自己，另一个小命也会魄消魂散不可。 好在杨猛突然意识到他背着的少爷，似乎有了动静。虽说很可能是错觉，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少爷的情况。 立定脚步，杨猛扭头想看背上的少爷，自然没法看到。杨猛小心翼翼地轻声喊，“少爷、少爷……” 安静下来的杨继业，这时候确实没法反应什么，恍惚听到杨猛的声音，只能勉强发出一个“嗯”的声音。 杨猛并没听出，但直观感觉到背上的少爷有些不一样。将少爷轻轻放下，待他转身看，只见少爷脸色惨白，与死人没什么两样。 杨猛喊一声，再用手轻轻摸少爷的脸，感觉冷冷的又不至于僵硬。 杨继业这时候有意识，知道自己的生死，完全在这个懵懂的少爷念头之中。如果自己再没什么反应，杨猛绝对会背起自己再次狂奔，那最短命的穿越者就成为事实。 睁开眼，那强烈的光让杨继业又一阵眩晕，他也明白，杨猛正看着他，等候他的反应。 杨猛见少爷眼睛在动，自然欣喜若狂，而表达情绪的办法，就是想抓住少爷，摇一摇。 杨继业知道面前这个少年蛮力之大，从出事的柳林到此时位置，至少有两三千米。可他背着自己狂奔，居然粗气都不喘，仅仅是面颊微红，鼻头扩张一些而已。 “我死了。”杨继业说。 “有鬼啊。”果然，杨猛听到他如此说，大叫大喊，吓得往后一退。退开这一步，足有两三米远。 退开后，杨猛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忙解释说，“少爷，我不是怕你……我是没见过鬼……我……这就带少爷回家，少爷啊，你成了鬼，也得回家见老爷。只要见到老爷，猛子就跟少爷一起死……”随后嚎啕大哭。 见杨猛的认真神态，杨继业心中无语。古人多实诚，而面前这个少年估计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思维单纯，对什么事情都直接相信。 “我又活过来啦。”杨继业忙指着自己的影子说，“我有影子，鬼没有。” “少爷，太好了。少爷你活过来了，太好了。”杨猛往前走到杨继业身前，随后又站定，瞪视着少爷，想知道少爷到底是死还是活。 见杨继业面色奇差，但总算有活着的样子，杨猛放心不少。“少爷，你好些了吧。可把猛子吓死啦。都是猛子不好，没保护好少爷……” 见杨猛准备过来搀扶自己，杨继业可不敢让他碰，说，“你别动，坐过来，让我头枕在你腿上。” 身子斜靠，杨继业总算缓过这口气。至少，小命暂时不会有威胁了。 身体弱而虚，先前又从几米高的树桠摔下来，加上杨猛疯狂奔跑带给肢体的伤害，此时，唯有静静地斜靠着，感觉最舒服。 伤里偷闲，杨继业便思索目前自己面对的情况。回家，要面对文朝的前右丞相，估计是最难以过关的一环，说不定让曾经的右丞相察觉到自己与其儿子不同，当成妖怪给处理了。 杨家，短时间都会在其中生存，目前的杨家也是举步维艰。刘浪之所以敢箭射柳枝，除了他射箭精准、有不会射伤人的信心，那他今天是要谋命，还仅仅是恶作剧般地吓唬自己？ 刘浪几年来都想狂踩自己，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而每一次的交锋，都是杨继业吃亏上当。刘浪敢这样做，那是因为他家是镇边王爷，家里有权有势，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在这荆楚蛮地，刘浪家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刘浪骄狂，那也是有本钱的。读书不行，不过刘浪也无需读书，作为镇边王爷的后代，是不能参与科举、走文人晋升路子的。刘浪学武很有天分，如今十六岁能够炼成百步穿杨的射箭技艺，自然值得骄傲。 柳河县作为荆楚蛮地的一县城，却是大文朝最为边远前线。这边虽不像文朝西北面对蒙匈族的边防，也不像东北方要对抗金人侵扰。可这荆楚蛮地的复杂性、这里面临的争战威胁，也是非同寻常。 县城外是熟蛮，熟蛮散居分布在柳河对面，纵深大约是百里；百里之外是生蛮，生蛮与文朝之间，有着群族生存和资源之争。 生蛮分布区域很大，这些人深居山里，悍勇好斗，地域观念极强，与文朝人水火不容。虽不是年年征战，但三五年会有一场小交锋。 生蛮与熟蛮之间，也是对头，不过，他们之间的纷争主要是资源之争。越过生蛮的区域，就是蒙匈族的领域。按照原右丞相的推想，对蒙匈族的抗击时，要严防蒙匈族从生蛮之地偷袭入文朝。 也就是说，目前的蒙匈族虽说已经不是当年跃马纵横、实力最盛的年代，但文朝的实力，也在这几十年的边防线消耗过多，战力下降。如果蒙匈族真的有万人队穿过生蛮区域，突破荆楚蛮地，进入文朝腹地，将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仅凭目前荆楚蛮地的武力，是没有抵御蒙匈族实力的。 对于荆楚蛮地的情况，杨继业目前所知，也是他在攻读之余，听前右丞相教导而来，他自身没有多少看法和心得。 不过，新杨继业站在后世的角度来看历史，自然有不同的视角。不过，真实的历史上却没有文朝这一代，历史拐弯之后，蒙匈族也没有灭金灭宋，一统华夏。对自身目前的处境，杨继业也很无语，没什么历史走向的凭据可依。 荆楚蛮地情况复杂，各种势力交错。文朝对于这地方的统辖，一贯政策是稳住的局面。生蛮好战，是为求得生存空间。 可柳河县城周边几百里，别有用心的人真不少，具体的情况，杨继业目前没有多深刻的体会。 此时，看着高而湛蓝的天、懵懂茫然的少年脸庞，杨继业意识到面临的危机。当然，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回家是不是能够过杨文盛这位老先生的关口。作为文朝曾经的右丞相，这位会有多强大的睿智？ 想一想，杨继业背心都是冷汗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