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张君浩在队部主持召开分队长以上军官会议。


    到东阳方向去侦察的警卫队长谢新明回来了。


    谢新明的能力不容置疑，亲自出马，果然收获极大。


    桌上摊着谢新明亲手绘制的地形图，线条简洁清晰精细均匀，等高线标注详细。日军工事用数字标着序号，地形图旁对工事解释说明：位置，形状大小，武器配备，人数。


    谢新明说：“每个工事武器配备和人数是根据常理估算出来的，并不确定，但出入不会大。”


    罗忠上校盯着地图看着，笑说：“图比我画得更好。”


    谢新明笑说：“我好久不画这种图了，难得画一次，得更加用心些的呀！”


    张君浩说：“我一直说谢新明是高人，高人出手果然不负众望。不仅侦察清楚了日军的兵力部署情况，还详细画出了地形图。”


    谢新明笑说：“多谢队长夸奖。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跑。”


    张君浩说：“看这图，大家就会发现，攻打难度极大，火炮够不着。易守难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架势。”


    罗忠上校点头说：“看了日军布防图，我感觉我们必须放弃攻打东阳要塞念头，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一侧。日军拥有两个中队步兵，一个中队重机枪，一个中队炮兵，这是什么实力？我们即使拥有一个师，都攻克不了。再说了，东阳日军是独立大队，除了这四个中队外，还有两个机动步兵中队。”


    杨健虎中校点头说：“我看了日军兵力部署图后，觉得我们应该放弃攻打东阳要塞念头。不说攻打，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每一个峡谷口都有卡口，有瞭望塔，还有至少五个工事，工事内拥有轻重机枪，兵力不下于一个小队。”


    黄永军说：“我的观点和大家一样，以为不宜强攻东阳要塞，假如要攻打东阳要塞，也必须采用和攻打别处相同策略，引诱东阳要塞日军出击，打其伏击，消耗其有生力量后，再徐图全歼。”


    杰克中校说：“我们的迫击炮虽然可以攻打峡谷外日军，但日军火炮居高临下可以把我的迫击炮全都摧毁了。即使能摧毁掉峡谷外所有日军工事，也没有办法摧毁峡谷内和山上日军的工事。我们应该选择容易攻击的点进行突破，坚决不能啃硬骨头。”


    张君浩笑说：“看来我们只能撤兵返回永康了。”


    与会人员全都低下头。


    张君浩朗声：“大家都以为我们没有能力攻打东阳要塞，这是天大的好事，因为日军也有可能会这么想。”


    所有人全都抬起头。


    张君浩扫视大家，说：“我在塘山召集大家开会时怎么说的？不用主力出战，我亲自率领警卫队过去把东阳日军工事摧毁了。从明天起，主力三个分队和保安团做佯攻工作，保安团正式开始架桥，主力三个分队对南江北侧日军发动进攻。谢新明根据侦察到的日军工事情况，在马鞍山上建造模拟工事，后天开始警卫队全体练习进攻。佯攻由罗忠参谋长具体负责，模拟进攻由谢新明具体负责，我全程参与。一个星期后，警卫队移师东阳，正式攻打东阳日军。在攻打东阳时，我会冲杀在第一个，当先锋。摧毁日军工事主要由我来干。在警卫队到达东阳准备攻打前，主力和保安团必须到达白龙山埋伏。警卫队骑乘战马会全都藏那里，到时记得把我们的马带至东阳。警卫队开始行动后，主力过南江向东阳挺进。强调一下，在警卫队前往东阳的前一个白天，主力对日军的进攻必须猛烈，让日军以为我们有着突破日军防御阵地的坚强决心。到了晚上，就立即撤退，向白龙山转移。”


    张君浩正式作出决定后，所有人便不再反对。


    动员会后的第一天早上，谢新明在山下垒筑好模拟工事后，爬上山做模拟工事。


    日军在每个峡谷口都建有多个工事和哨卡。部署兵力可能是一个小队。明堡暗碉中都有轻重机枪。


    日军工事是立体的，峡谷中和峡谷两侧都有石块和沙袋垒筑工事，峡谷中工事有两道，突破了第一道后面还有第二道。两个峡谷间的山上是火炮阵地，日军火炮不仅能打击任何企图进攻两个峡谷的军队，还能打击山的南侧正在集结中的军队。


    在日军模拟工事旁，全体警卫队员们分两队站好了，看着模拟工事。


    李莉无比好奇地看着张君浩。


    张君浩在模拟工事外走来走去。


    张君浩对大家说：“绕开这些工事不具可能性。两个峡谷之间象手指一样南北向的几道小山包上工事，最难攻克。”


    内森中尉说：“在那个区域，只要架设两挺重机枪，就能把两公里范围攻击队伍全都压制住。日军太狡猾了，把工事建得好严密啊！我想不出摧毁这些工事办法。”


    王进贤说：“要是爬过去，用炸药包炸，肯定能摧毁得了，只是数量多，而且太密集，多个工事可以相互支援。炸得了一个，没有机会炸第二个。为了炸一个工事，就可能会死好多人。”


    张君浩对大家说：“这就是日军给我们出的考试题目，日军绞尽了脑汁，花了血本。我们假如能够把这些考题解答出来，才算合格的特混战队。大家不要怕困难，必须拥有信心。考题是死的，我们是活的。一种方法不行，我们可以想另一种。最难的考题都会有解答之法，除非考题本身就是错的。按班为单位，散开了讨论研究。”


    在警卫队员们散开讨论之际，张君浩抓着半自动步枪向远处走，离开一段距离后站住，转身看着日军工事方向。


    内森中尉跑来，小声问：“您在想什么？”


    张君浩看着内森中尉说：“工事毕竟是模拟的，兵力部署图画得非常好，但周围环境没有办法全面描述清楚。我不知道在离日军工事一定距离之处，或者在日军工事之间，有没有可以埋伏之所，假如有就可以利用了。”


    内森中尉好奇问：“您想潜至日军工事间，用炸药炸了日军工事？难度太大吧？炸了一个，就没有机会炸第二个。”


    张君浩说：“在一个点上扔炸弹炸。”


    张君浩对王进贤说：“给谢队长打电话，叫他下来，上面的工事过两天再建，我们现在必须想到炸了峡谷口工事办法后，才能收拾峡谷内和山上日军工事。”


    谢新明下山后，来到张君浩面前，笑问：“有什么事？”


    张君浩说：“我最好到现场去看一看。”


    谢新明叹气说：“来不及，来回至少得三天，一个星期时间您就得全在路上了。”


    张君浩说：“我想峡谷外应该都是破碎山地，会有很多小高地可以躲人。”


    谢新明点头说：“确实如此，小高有地有很多。”


    张君浩问：“假如能炸掉那一带的日军工事，是不是直接可以爬上山去？”


    谢新明点头说：“那一侧的地形北高南低，确实如您所说，摧毁了日军工事后，就可以爬上山去。”


    张君浩点头说：“看来所谓的最难攻克的日军工事处，也是日军防御软肋。一旦攻上山去，因为地势低，日军火炮威力就大大减弱了。”


    谢新明大惊问：“您想直接进攻日军防御最严密之处？”


    张君浩说：“我想分三步攻打日军，第一步摧毁掉象五个手指一样高地上日军工事，这一步难度极大，风险系数最高。因为在攻打这些工事时，峡谷口其他工事可以支援，而且山上火炮可以轰击。第二步摧毁掉那里的工事后，就先不管峡谷内外日军，直接扑向日军火炮阵地，坚决把日军火炮阵地摧毁了。第三步再回过头来，居高临下，收拾峡谷口日军工事。第四步摧毁峡谷内日军工事和山上日军工事。”


    内森中尉大惊说：“队长，您说得轻松，请问您用什么摧毁日军工事？”


    张君浩笑说：“手榴弹，用徐宏图送来的两公斤重手榴弹，炸日军工事。”


    内森中尉摇头说：“那种手榴弹太重了，海军陆战队员最多能扔三十米至四十米，而且扔一两次还行，几次扔下来，手臂都会甩折了？居高临下才能扔远些，从低处向高处扔绝对扔不远。”


    张君浩朗笑说：“我没有叫你们扔，是我扔。拿手榴弹来，我扔给你们看看，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人体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