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试了大半日，你对他的实力有何了解？”武老头也不回地道。


    “聂罪只能说，他没有辜负他的五品天赋。”聂罪说道。


    “很好。”武老淡淡地道，“那以后的事，就依你的提议继续吧。林振雄那边，我会给他放加点压力，让他不敢再随便找陈枫麻烦。不过，消息记着仍不能传进宫里，我不想和阳公主这么快知道这事。”


    “是。”聂罪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了院子，武老才喃喃道：“天鸿啊天鸿，有子如此，你也该知足了罢。”


    ***


    次日一早，陈枫正要离开寒微居，却被登门的孙慕寒拦住。


    “有事？”陈枫奇道。


    “昨天有人送我一区好马，我看看是否能让你用。”孙慕寒朝后面招了招手。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牵着一区通体紫色的高壮马儿，进入寒微居内。


    “这马好壮实！”陈枫也不禁动容。


    他见过不少良马，一般好马身形高大、但比例匀称，这样才能兼顾力量和灵巧，可是牵进来的这匹马虽然身形确实高大，可是从马颈到四肢均粗壮得不像话，给人一种壮过头的感觉。


    “此马来自大陆北方，名为‘沉雷’，属于北骠的一种。骠马性情温顺，在北边经常用在军中，能驮近千斤的重量，无论是给冲锋军士或者后勤补给，因为力量很强，所以都能发挥极强的作用。”孙慕寒介绍道，“这匹马号称骠中之王，负重能达到二千斤以上，我平时都坐的马车，拿它没什么用，养在那也是浪费，所以想让你看看是否合用。”


    一般马匹，负重也就在几百斤的样子。这马能达到二千斤以上，可说是马中极品。


    陈枫却是一下便明白了孙慕寒为何特把这马送来给自己。


    原因就在他所拿的坤元剑。


    这把剑连鞘重逾千斤，一般的马儿根本驮他不动，甚至普通的马车都很难驮得动他。只有像孙思远或者武府所用的那种上等马车，拉车的马儿乃是四匹，而马儿本身品种也是极好，载着他陈枫才能正常走动。


    但那些毕竟不属于陈枫，平时要去哪里没个代步的坐骑，也是相当不便，因此孙慕寒才找来这匹号称可以负重超过二千斤的骠马。


    骠马本身并非马中贵族，即使是所谓的骠马中的“王者”，也至多是下等王，平时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不会用它们。不过陈枫倒是无所谓，在他眼中，宝贵贫贱，原本就是虚无之物，只有武道，才是他极致的追求！


    那名为沉雷的骠马被牵到陈枫面前，牵马大汉将缰绳交到他手中，退到了一边。


    陈枫伸手轻轻抚过马首，马儿一阵轻嘶，乖巧地任他抚摸。


    “上马试试罢！”孙慕寒含笑道。


    “好。”陈枫走到马旁，抓着马鞍，踏上马镫，稍一用力，便翻身而上，骑到了马背上。


    沉雷轻轻嘶鸣，但四肢毫无无法承受的感觉，稳稳当当。


    “果然好马！”陈枫不由夸赞了一句。


    “看来这匹马能够承受你和坤元剑的重量，不过此马不擅奔驰，跑起来速度会稍慢一点。”孙慕寒浅浅笑道，“你不是有事么？就骑这马儿去吧！”


    “好，我去了！”陈枫过去也是学过骑马的，虽然只有偶尔一两次，但天资如他，一两次便足以掌握基本技巧。这时他双腿轻轻一夹，缰绳轻扯，沉雷一声嘶鸣，小迈步朝前而去。


    慢慢地跑了一截，陈枫基本上找着了骑马的感觉，开始加力。


    “驾！”


    沉雷不断加速，在百宝斋内圈奔驰起来。


    陈枫还从没拥有过自己的坐骑，骑在马上，一股兴奋感渐渐涌起。


    到了外圈，他稍稍减速，避免撞着外圈已经开始忙碌的人群。直到出了百宝斋，他才全力驱马，在云霄城宽敞的大道上疾驰起来！


    诚如孙慕寒所说，这马的速度并非极快，但已经比马车快了两三倍，劲风扫过身体，令他大觉神清气爽！


    到了皇龙大道上，今日执勤守卫的赫然是那天和他大战一场的钟无畏。不过这次钟无畏只朝他微微一笑，毫不拦阻他，任他通过。


    陈枫对这人其实并没有多少恶感，那天知道后者乃是因为武铭东被天云武院的人打伤而怒，心里反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钟无畏乃是武铭东之父的手下，会为武铭东对绝不能惹的天云武院弟子动手，乃是重情重义的表现，这种人极为难得。


    一路奔到武府，陈枫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下马后自有武府下人来牵马去拴喂照顾，他则直接进了武府大门。


    “你来了！”


    陈枫刚走进前院，便听到了聂罪的声音。


    “聂罪前辈知道我今天会来？”陈枫看到一身武服、负手站在院子中央的聂罪，有点吃惊。


    “只是猜测罢了。”聂罪微笑道，“昨天的修炼，想必令你收获不少。你若是有上进之心，今日岂会不来？”


    “原来前辈昨天真是故意帮我修炼来着！”陈枫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感动。


    “你为我家小少爷费心费力，我能为你尽点心力，又何足挂齿？”聂罪说完，将自己的灭罪剑拿了出来，“昨天尝试的是以灭罪破开坤元的强大防守，今天咱们先换个修炼法，你用坤元剑，尝试破解我这把灭罪剑的防守速度。记着，发力要有所收敛，若是你凭力道强行破开灭罪的防御，那可不作数。”


    “明白！”陈枫经过昨晚整夜的思考，心中已大略明白过来，立时拔剑出鞘。


    坤元剑布成的防御，重点是在防御威力，而灭罪剑则是相反，其防御特点是能够以极快的反应速度来弥补力量上的弱势——当然，这个“弱势”也只是相对坤元剑，事实上灭罪剑本身也是重达三百斤的重剑，比一般剑重得多。


    昨天的修炼，是以较轻的灭罪剑，不断通过改变改变发力的技巧，来持续提升灭罪剑的进攻威力。当其威力超过了较重的坤元剑布成的防御网，便能迫退聂罪。


    而今天的修炼，则是聂罪凭藉灭罪相对的“轻巧”特性，布成更为严密的防御网，如果不能凭力量来破解，那就要求陈枫出剑的速度必须提升。


    简单说，昨天是在练“发力”，今天则是在练“速度”。


    要知道坤元剑重达千斤，一般人拿着挥两下就扛不住了，陈枫现在拿着它，基本上可以发挥一般人拿普通长剑的速度。


    但那面对高手显然不够。


    像对上林振海，后者的动作快极，如果陈枫出剑速度不够，那坤元剑反而会成为累赘，还不如赤手空拳来得反应快。


    可是如果坤元剑的出剑速度能够大幅提升，那林振海对上他，从兵器上便既没力量的优势，也没速度的优势，陈枫至少不会应付得如那天般狼狈。


    “喝！”陈枫一声暴喝，坤元剑如灵蛇出洞，奔袭而去！出剑时留有余力，不然光靠这把剑的重量和他力量，恐怕就能压制住聂罪的力量，但那样一来，也就达不到想要的修炼效果。


    叮！


    灭罪剑精准地横架起来，挡着了坤元剑。


    “很好！再来！”聂罪沉声一喝。


    陈枫立时变化剑势，一剑接一剑，如暴风骤雨般狂攻。


    每一剑出去，都留了五分力，出剑的速度也比过去快一些。但饶是如此，最初五十来剑，聂罪仍是轻轻松松就能及时拦到坤元剑经过的路线，稳稳站在原地，双脚毫不移动。


    五十剑以后，情势开始渐渐变化。


    陈枫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慢慢的，已能跟上聂罪的回剑防守速度。


    到了百剑之后，陈枫速度上已经开始稍稍压制聂罪，终于一剑抓着聂罪一次回防不及，破入对方防御网内！


    聂罪脚下轻松地一个撤步，避过了这一击，惊异地道：“进步神速，不错不错！”


    陈枫坤元剑回收，感觉气息微喘，持剑的右手也有点微微的颤抖，心里泛起奇异的感觉。


    为了提升出剑速度，他发力时只出了五分，但事实上那只是在进攻上的力道。在控制坤元剑上，他要消耗的力量比以前强了许多倍，因此尽管出剑威力大不如以前，可是他的体力消耗，竟比全力进攻时还要来得巨大！


    究其原因，仍是自己在“控制”上的欠缺。


    不过，随着出剑次数的增多，他也开始渐渐感悟到其中的诀窍，因此到了后来，剑速越来越快，在这上面消耗的力量也变得越来越少。


    “到了这步，看来我必须动真了。”聂罪忽然一声长喝，“看剑！”


    陈枫早已知道他并没有尽全力，此时听到这句，登时精神一振，却见灭罪剑长驱直入，疾袭而来，迅快之极。他大吃一惊，勉强回剑格挡，但坤元剑剑体沉重，他回剑速度慢了一线，只擦着了灭罪剑的刃边。


    叮！


    灭罪剑被带得一歪，几乎是贴着他左肩而过。


    “再来！”聂罪剑势不停，由前刺瞬间变为横切，直袭陈枫。


    陈枫终于见识到聂罪全力施展后的剑威，一时被逼得手忙脚乱，不得不连连后退。


    他上百剑才能迫得未尽全力的聂罪退一步，结果聂罪全力一剑就能迫得他后退，中间高下之别，可想而知！


    “躲什么？用剑挡！”聂罪喝道。


    “是！”陈枫心里已经明白，转换了攻守，其实和之前一样，对方仍是在训练他的操控技巧。


    忽然之间，他有点明白过来。


    知道他一直在苦练基础技巧的，只有武铭东一人，聂罪这么帮他修炼，说不定是出自小东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