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函的话让乔诗瑾觉得既暖心又轻松，确实，大哥说的都对，他不愧是一个谈判高手，分秒之间就知道了她的担心，并把她说服。


    “大哥，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又不是你的……”


    华子函像是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开口打断，“别说，什么都别说。”揽她入怀，像是拥着全世界。


    她可知道，就是因为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他才能爱得如此毫无保留……


    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心跳，还有渴望已久的怀抱，“大哥，我不会走的，我是华家的人，就算，就算有一天你和爸妈不要我了，我也会赖在云霞山不走，你们都已经宣布了我的身份，就不能反悔，不能……”


    “好，一定要赖在这里，别走。”她可知，不是她赖着他，而是他赖着她。


    经过华子函的疏导，乔诗瑾觉得，午饭时间都没有那么难熬了，甚至，她觉得比以前更幸福，就算她在乔家长大，虽说是锦衣玉食，可是又能怎样呢？她未必会享受到这样的温暖。


    她知道，她这样幸福得很卑鄙，但是，她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午后，齐玉步来看乔诗瑾，手里拎了一些东西。


    “你是，小姐的朋友？”叶子对这个女孩有印象，听楚月璃说起过，还给她看过照片。


    “是，是啊，我是她的朋友。”能在背后这么说，对齐玉步来说也是一种满足，“听说诗瑾回来了，我就想过来看看……”


    “这样啊，进来吧，小姐就在楼上。”叶子很喜欢乔诗瑾，明明是个金枝玉叶，却没什么架子，所以，对待乔诗瑾的朋友也很是和善。


    乔诗瑾就在楼上……


    于她而言，是一种强大的诱惑，刚挪出半步，又缩了回来。


    乔诗瑾说过，要跟她好聚好散……


    视线往二楼晃了一眼，多看一眼都变成奢望，她清楚，乔诗瑾多半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那个，算了，我就不进去打扰诗瑾了，她刚回来，肯定需要休息。”齐玉步笑的很尴尬，伴着丝丝心痛，东西交给叶子，“这些东西，是给诗瑾的，你帮我转交给她吧，一定要转交给她。”


    刚要转身离开，又转过脸，“对了，诗瑾她……她还好吗？”


    “小姐很好，就是这段时间瘦了点，补补就好了，其实，你可以上楼看看，小姐上午睡过了，这会没什么事。”叶子笑的温和而又慈爱，连带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刺痛了齐玉步的眼睛。


    怪不得，怪不得世界上会有乔诗瑾这么善良的人，原来，她生活在一个这么温暖的地方，连阳光都是暖的。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赶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诗瑾，好好照顾她。”


    最终，齐玉步还是走了，往二楼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她不知道哪个房间才是乔诗瑾的，但是，她隐约觉得自己看到了她。


    二楼，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前，厚厚的羊绒地毯上，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辉，一个女子赤着脚，身上披了一件驼色的毛线披肩，跟这个季节很相配。


    女人安静地看着楼下，看着门口的两道身影，有一个是叶姨，有一个……是齐玉步。


    乔诗瑾站在楼上，看着齐玉步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气。


    手里握着手机，‘嗡’的响了一声，是齐玉步发来的微信，只有两个字——安好。


    回什么呢？回什么都不太好，不回最好，沉默，大概是两人之间最后的交流和纪念。


    退出聊天页面，列表上，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有好几条消息，她知道，这段时间，她让这些人担心了。


    按照列表，一个一个的回复。


    消息最多的当然是华子函，然后是楚月璃，然后是……余生，目光就这样顿在了余生那里。


    乔诗瑾犹豫了一下，点开这个名字，看着里面的文字，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头。


    最开始的几天，余生跟其他人一样，一直在问自己去了哪里，让自己回一条消息，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担心的文字全都变成了道歉。


    她知道，刚才看过楚月璃的消息了，一段时间之前，她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了，她不怪她，反而感谢她会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选择。


    不然，等她今天会来，才是真正的无法面对吧？


    看着余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在提醒着乔诗瑾，这不是自己的余生哥哥，余生哥哥是温暖的，像个太阳一样，给自己阳光，不应该这样……


    静静按下一行字，‘余生哥哥，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想着余生是拒绝，还是会直接给自己回一个电话……


    只见，屏幕上多了一行字，‘好，你说时间和地点。’恢复得很快，她还没来得及去想。


    她大概体会不到他的激动和欣喜。


    ‘现在吧，现在有时间吗？’


    ‘有。’


    “枫叶咖啡厅怎么样？”


    ‘好，等我。’


    乔诗瑾下楼，华子函正在看报纸，最近很‘颓废’，一直忙于寻找乔诗瑾，积攒了很多报纸，有用的没用的，有价值的没价值的，总要看一眼。


    听见声音，向后看一眼，“要出门吗？”换好衣服，大概是约了谁。


    “我约了余生哥哥，我觉得大哥说的对，有些话，如果我不先开口，余生哥哥大概是不会说了，也许我们可以这样做一辈子兄妹，但是，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所以，有些话总要说的。”如果不是余生先开口，那么她先开口也无妨。


    ‘兄妹’两个字让华子函心情大展，好像乔诗瑾要见余生这件事，也变得没那么难接受了。


    “好，你早去早回。”华子函嘱咐。


    乔诗瑾疑惑，“大哥不去送我吗？”


    往常，华子函都会送她的，尤其是去见余生，更是像引爆了炸药桶一样。


    “你希望我去送？”他有意调侃，意思却很明确，报纸都已经放下了。


    “我只是想说，我跟余生哥哥什么都没有，原本也没什么，他就是我的邻家大哥哥。”话音刚落，乔诗瑾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不管她和余生是什么，她解释什么呢？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这四个字仿佛刺激了乔诗瑾的神经，脸颊一阵滚烫，瞥了男人一眼，他正笑得迷人。


    该死，这时候还觉得他迷人。


    “我知道，诗诗可以不用……解释。”


    脸色一红，低着头往外走，“走吧。”


    男人没回答，却应了她的邀请，跟在后面，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