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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风箱里的老鼠(1)

    跟往常一样,辫子照例是早晨一起了床,简单收拾一下后就先忙着做饭,以便让姚铁早点吃罢饭,好跟父亲姚铁匠赶集去。


    今早,辫子把饭做好后,姚铁起了床就开始吃饭。


    跟平日一样,姚铁只是闷声不响地吃着,并不说啥。但到了吃完饭起身往外走时,出乎辫子的意料,姚铁竟然对她开口嘱咐道:


    “要是爹来找我,你就说我吃过饭就出去了。”


    给辫子撂下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姚铁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家门去。


    辫子一时有点发怔,心里纳闷地想:今天的天气不影响赶集啊,怎么就不去了?是另外有啥事要办吗?可也没撂下句明白话呀!听口气,公爹似乎也还不知道这事。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诉公爹一声呢?他到底有啥事?


    从姚铁一出了门,辫子心里一直就免不了犯嘀咕。尽管她不敢肯定姚铁这到底是闹啥妖,可心里总就直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啥不妙、、、、、、


    其实,这也难怪,姚铁一直以来有啥事都是自己在心里憋着不说给辫子,让辫子无从知道,从而对他的心思也就更是无从琢磨。就像今天这事,真要说起内情,其实也简单;


    前文曾有交代,姚铁自打结婚后,本来就一心不想再跟父亲这个老酒鬼干下去了。但出于对父亲的畏惧,他又始终没敢把事情对父亲提出来,只得窝里憋屈地继续干着。


    至于打铁生意的收益,姚铁刚跟父亲分开家单过的时候还好——每个月酒鬼父亲还会约摸着分给他一些钱,也就权当他跟着去赶集打铁挣的工钱。


    可是,渐渐地,情况就有所变化了——眼下,这个月眼看都要过完了,可上个月的工钱父亲还拖着没给。并且酒鬼父亲一直不声不吭的,也没说明个一言半句的,仿佛压根就没有这回事情似的。


    有那么几次,姚铁有心想给父亲“提个醒”,可再看看父亲那酒鬼的来派,到了嘴边的话,围着舌头转了半天圈,最后又悄悄咽了回去。而父亲始终就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此之下,本就干得憋屈、勉强的姚铁,那心里也就不由地愈来愈产生出一种想“罢工”的情绪。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昨天,临近要散集归家时,因为一件实在没啥大不了的小事,姚铁竟就招来了父亲一顿吹胡子瞪眼地臭骂。这让姚铁心里那原本就酝酿着的“罢工”情绪一下沸腾了起来、、、、、、


    最终,不可遏制的意愿冲动,促使得姚铁斗胆耍起了别扭——索性决定罢工不干了。


    然而,明摆着的现实情况是:无论自己内心里对酒鬼父亲怎麽厌烦,试图脱离开才好,但对姚铁来说,他对父亲的那份畏惧还一直都存在——他一时还真是缺乏去跟父亲面对面摊牌的那股勇气,因此,姚铁也就只能采取躲避的权宜之计、、、、、、


    是在天到小半晌的时分,心中始终不免疑虑、有点忐忑不安的辫子,听得院门响动,一看是公爹来了,似乎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心下由不得就是一“咯噔”。


    稍作迟疑之下,辫子还是硬着头皮赶忙出了屋,提心吊胆地迎了上去。


    姚铁匠一见辫子从屋里出来,冲着辫子就嘴里喷着酒气、骂骂咧咧地问道:


    “砧子呢?他妈的怎么到现在还人魂不见,晾老子的杆子?”


    辫子陪着小心地回答道:


    “他、他一早吃了饭就出去了、、、、、、”


    “出去了?干啥去了?奶奶的,也不跟老子咳嗽一声、、、、、”


    “不知道、、、、、、他没说。”


    “奶奶的、、、、、、”姚铁匠嘴里鼓囊着又骂道。但他眼下显然还没怎麽多心多疑,听得姚铁不在家,他除了骂咧咧的,总算还没火气发作,只是转了身就往外走。


    辫子礼貌地让着他屋里坐会,姚铁匠醺醺然地回了一句“不了”,只管去了。


    天到晌午的时候,姚铁从外面回了家。


    一进门,姚铁就问辫子:爹来过没有。辫子告诉了情况,姚铁没再说啥,只是脸色显得很不好看。


    辫子实在忍不住,便弱弱地问了姚铁一句:今天这是咋回事。哪知姚铁一听就瞪了眼,喝斥了一句“少给我插嘴”,吓得辫子不敢再张嘴了。


    这样一来,辫子好像也就看明白了什么,心里觉得这肯定是姚铁父子俩在闹矛盾。这让辫子的心里顿时不免收紧,更加不安起来;担心凭公爹那酒鬼的作派,谁知会做出啥事来?可自己又无能为力,连插句嘴都不让!


    本来,有一忽儿,辫子也心急地想过:要不就把事情赶紧去跟二婶说道说道,兴许能中点什么用。可辨子又觉得,眼下连到底是个啥情况,自己都还没明了,如果姚铁那里一刮风,自己这边就跟着打雷,那姚铁不冲自己瞪眼跳脚才怪呢!


    “唉,等等看一下再说吧。”辫子只得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话说姚铁匠:


    自从头晌里来找过姚铁一趟,直到天黑再没出现过,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平安无事!


    可是,第二天一早,姚铁刚起了床到厕所去解手,姚铁匠便扛着铁锤怒冲冲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显然,姚铁匠这是已经回过味来——料定了昨天姚铁不跟他赶集去,不是有别的事,而是不愿意跟他干了!


    姚铁匠醉醺醺、怒悻悻地一脚踢开院门进来,把肩上的铁锤往地上“咚”地一放,冲堂屋就吼道:


    “砧子!你他妈的滚出来!奶奶的,敢跟老子犯拧做对,你瞎了哪个狗眼?快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一锤废了你!”


    正在厕所的姚铁,一听外边父亲的那声势,登时可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成了缩头乌龟,哪里还有勇气从厕所里出来直面父亲!


    而锅屋里的辫子,刚刚把锅里拾掇好,正准备烧火做饭呢,一见姚铁匠扛着铁锤进来院子大呼小叫,她吓得不敢出屋搭话,只是两眼惊恐地朝外注视着院子里的公爹。


    姚铁匠吼了半天没见动静,一声“奶奶的”的怒骂之下,提起铁锤就奔正屋而去。


    辫子刚才正在锅屋里忙活着,没注意到姚铁上厕所的事。今见公爹提锤奔了正屋去,她便以为这下姚铁可能被堵在屋里了——恐怕是要吃亏;尽管她对姚铁这个丈夫实在谈不上什么感情二字,可他们毕竟是一家人,姚铁是与她关系最近的那个人!


    因此,当下一见公爹提锤奔进正屋,辫子可就不由得有点着急,一时也顾不得紧张害怕了;她嘴里喊出了一声“爹”,脚下便赶出锅屋,想上前阻拦公爹。但姚铁匠已是大步流星地闯进堂屋去了。


    姚铁匠闯进正屋,里外间都撒目了一遍也没见人,于是转身就出来屋,正好碰上了要赶进屋去的辫子。


    姚铁匠一见,把眼一离棱,冲口就发问道:


    “奶奶的!人哪?!”


    一见公爹没找到人出来了,辫子心下就是一轻松,她嘴里支吾地道:


    “我、我、、、、、、我不知道、、、、、他、、、、、、”


    “不知道?奶奶的!”姚铁匠接过辫子的话,喷着酒气发飙道:


    “自己的男人不见了你都不知道!困觉能困得男人都丢了?你他奶奶的以为我傻呀?兔崽子,老子可警告你们:想砸老子的饭碗,不让老子好过,那好!老子就先把你们的饭碗给砸了它!操他闺女,不过咱就不过啦!”


    姚铁匠酒劲助火,越说越来气,他不等话音落地,将面前低着脸挨训的辫子抬手往旁边一扒拉,提锤就奔辫子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水缸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只消“砰”地一锤下去,那水缸便应声而碎,缸里的水也随之“哗”地一下四散流淌开来!


    紧接着,只见那姚铁匠二话不说,提锤就奔了锅屋去。显然他是想来个锅碗瓢盆一扫光,到用的时候你们再自己去买新的!


    此情之下,辫子一下可就真急了眼。平日她虽胆小谨慎得很,但人到急眼处,胆子往往也会瞬间变大。


    这不,她见势不妙,慌忙跑上前去,一把就拽住了姚铁匠的一只胳膊,急切地央求道:


    “爹!爹!您不能、、、、、、您消消火,您、、、、、、”


    “滚开!奶奶的!”


    一声怒吼下,姚铁匠猛劲一甩膀子,将辫子甩了个趔趄不算,还随即抬腿踹了辫子一脚,使得辫子“咕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一只手的手背还碰到了一块水缸的碎片上,顿时鲜血直流。而姚铁匠却不管不顾地还想进锅屋去!


    正在此时,有几个邻居听到动静不好匆匆赶了进来。


    但是,那头前进来的小个子的姚大炮,他似乎一下子还有点儿脑子发蒙——不知是先拉起倒在地上的辫子,还是先去制止发昏的铁匠。好在随后跟进来的那位人高马大的大炮媳妇冲大炮急切地大喊:


    “大炮你是个死货!还愣啥?还不快把铁匠叔先拉到外头去!”


    一听得媳妇这般吩咐,大炮迅疾也就有了主意,赶紧朝姚铁匠奔过去,在另一位邻居家男人的协助下,他们先控制住不让姚铁匠进锅屋,之后将其拉向了院外去。


    姚铁匠不甘心就此罢手,他一边被人拉着往外去,一边还挣扎着怒骂喊叫道:


    “他奶奶的!想砸老子的饭碗,到底哪个眼睛不得劲?兔崽子,这房子还是老子盖得呢!惹反了老子,老子一把火烧了它!操他闺女,不过咱就不过了!”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风箱里的老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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