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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邪妻勾火,上校把持住 > 106◆ 赌场(二)

106◆ 赌场(二)

    不管大厅的人因为罗曼诺夫身边竟然出现一个女性而如何激动诧异,君卿四人只是走进了赌场大门,然后门就在下一秒被两边的男服务生关好,挡住了外界窥探的目光,也同时紧闭了场内浑浊的气味。


    亚历山大去兑换了筹码,拎着一个银色的箱子回来后,就带着君卿四处逛了。


    君卿被亚历山大扯着袖子,她只能扭头去看已经转身跟着服务生走上楼梯的罗曼诺夫和伍德。


    “先生去干什么?”君卿问。


    “不知道,快走吧!”亚历山大的确不是特别清楚,他扯着君卿快速走入了人群中,那发光的眼神让君卿不得不怀疑这一位是潜在的赌徒——并且是和她一样的菜鸟级。


    她放弃了追问,捂着鼻子跟着亚历山大在人群里游走,然后找到了一桌人最多的正在玩德州扑克的场地。赌场里的味道一点也不好闻,烟味、酒味、香水味和化妆品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她觉得如果深吸一口自己恐怕就会毫不犹豫地吐出来。


    亚历山大粗鲁地赶走了几个堵在旁边的人后就顺利地把自己和君卿塞进了场地的最里面。隔着一根红色的隔离带,君卿看到了坐在赌桌旁的五个人,三男两女。她听到围观的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仔细一辨,整理出了几个简单的信息,这三男两女竟然都是来自全球不同地方的赌王,也就是晚上赌王争夺赛的主角。


    至于现在才下午他们就出现在赌桌上,恐怕是为了放松下心情吧,毕竟一场赌博往往不是一晚上就能搞定的,有时候它会持续三五天。


    君卿刚到时,正好是一局的开始,穿着白衬衫黑马甲,脖子下波涛汹涌的美女哗啦啦地快速洗牌,看起来就像是变魔术一样赏心悦目。


    每人两张底牌,穿着黄色小礼服,有一头海带似的褐色长卷发的女人是这一局的庄家,庄家左侧依次下注,小盲注大盲注,这一轮五人都跟了注。荷官,也就是那黑马甲美女发牌,三张公共牌分别是红心a,红心j,梅花4。这一轮庄家和庄家左侧的眼镜男盖牌,眼镜男左侧的小胡子男人加注,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头顶夹着墨镜的男人以及五人中的另一个蕾丝衬衫女性跟注。下一轮再发牌,一张黑桃3……


    君卿眨了眨眼睛,觉得心里发痒,也想上去玩几把,刚转身扯着亚历山大要去别的赌桌,就听见后面传来女人尖利的大笑声,其中夹着两个字“同花!”,君卿不用回头看就能想象出那女人此时欣喜若狂的样子,但她真的是一个久负盛名的赌王吗?不过是赢了一局值得笑得这么白痴?


    扭过头,只见那穿蕾丝衬衫的女人摸了摸艳丽的红唇,示意身边的魁梧男人把赢来的筹码装进箱子里,她眼神轻蔑地看了其他四人一圈,掩嘴笑道:“东方的赌王也不过如此嘛,哈!”她扔下几个筹码给那荷官做小费,转身走下了阶梯。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那女人往一旁走了两步,然后直直地朝着君卿这边走来。君卿微微皱眉,不怎么喜欢这扑面而来的夹杂着烟酒味的化妆品的味道。然后很快,她就被这个女人粗鲁地用手拨到了人群的另一边,亚历山大刚伸手要抓住她,就被那女人截住了手臂。


    女人身段妖娆,将亚历山大的手臂抱住后就用胸部往他的手臂上下磨蹭,一边嗲声嗲气道:“帅哥……有没有兴趣共度一下午?我保证让你满意……不论身体还是别的,嗯,想要吗?”最后几个字说得是九转十八弯,比某种片子里的女人叫得还销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大厅里已经被人xxoo了呢。


    君卿站稳了脚跟后就听见了这雷人的一句话,顿时想喷笑出来,特别是在看到亚历山大铁青的脸色时,更是紧紧抿唇才忍住了笑。哈哈,从来都是主动调戏美人的亚历山大被女人,还是一个奔四的女人调戏了!


    “很抱歉,女士,我对一个洒了整瓶香水也掩盖不了狐骚味的女人没兴趣,谢谢。”亚历山大呵呵一笑,强硬地把那两只攀着他手臂的爪子给拉了下来。


    那女人可能从没被男人这样当众落过面子,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立刻就扭曲了起来,她冷下脸看了君卿一样,用嫌恶加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呸了一口:“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这种女人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给脸不要脸,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黄毛丫头,还是跟我走?”


    君卿唇边的笑容一僵,突然觉得这场戏不好笑了,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胸部,因为宽松的小熊毛衣的遮盖,那c。cup胸部看着的确不是特别大。她的两条眉毛立刻打了个结,在亚历山大那看好戏的眼神下猛地抽出腰间的手枪顶在了没有防备的女人的太阳穴上,冷声道:“吃罚酒的人总比有眼无珠要好,你说谁是黄毛丫头?”


    女人觉得太阳穴一阵冰凉,连续五次赢了四名东方赌王的强烈兴奋感突然就被浇灭了,她抖了抖双手,却不敢去抓住顶着自己的手枪,嘴里仍旧狐假虎威道:“你要做什么?在这种地方开枪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我背后的人可不是你这种小丫头片子可以得罪的!”


    此时她身边的魁梧男人已经一脸惊慌地将赌场保安找来,保安当然不容许有人在这里闹事,更何况被枪支要挟着的还是一名意大利赌王,加上这艘邮轮的主人颇有来头,所以那个保安领队一来就毫不客气地对君卿说道:“这位客人,我们这里不允许动武,有什么事请你们出去解决。”


    “臭丫头!我劝你现在就给我放下手枪,不然等下你就是想收手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看你细皮嫩肉的,恐怕还是个雏儿,快点放下枪求饶,或许我可以把你扔给一个英俊一点的男人开荤!”女人突然一改刚才谨慎的狐假虎威,变得格外张狂起来。君卿抬眼看去,知道那从二楼冲下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应该是来帮她的。


    不过那又如何?在无礼地差点把她推翻在地,又嘲笑她的身材,现在还用这种肮脏无耻的语言侮辱她后,如果她还能心平气和地放下手枪,那她还在道上混什么?被约翰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如果我不呢?”君卿没有理睬女人,只是对那保安领队说。她还从未在赌场里惹过事,但如果是为了有人讽刺自己的胸这回事,她不介意惹一次,因为这就和男人被骂不行是一个道理。她眯了眯漂亮的眸子,很容易就看见了从二楼走下来的伍德,心想,又是一次试探罗曼诺夫底线的机会,她决定更加地任性一回。


    “那么我们只能采取不得已的措施了。”那站在最前面的保安沉着脸说。对他来说,在这条邮轮上的客人都非富即贵,他当然也知道君卿的身份应该不简单,但看着她一身稚嫩的装扮,想着这位恐怕是白道小姐,那么得罪有黑道背景的意大利赌王和得罪白道千金相比,孰轻孰重谁都能衡量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身边看戏的客人们就被十几个黑衣人驱散,他们站在君卿面前严正以待,其中一个黄毛男人看了周围一圈,站出来说:“这位小姐,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如果是,我们代怀特小姐向您道歉,请您先把手枪放下来,毕竟您现在的举动可不礼貌。”


    “你们干什么代我道歉?!是她这个贱货无缘无故拿枪指着我!”那个被称为怀特小姐的女人大叫起来,不过在君卿加重的力道下没敢动弹一下脑子,她恶狠狠地斜着眼睛瞪着身边的君卿,尖声道:“诺特!快点让这个贱丫头放开我!”


    君卿微微耸肩,她笑盈盈地看着那个黄毛诺特,说:“你瞧,我不得不一直举着枪,因为她没能让我记起礼貌这个单词怎么拼写。还有,怀特小姐,我给你两个建议,闭上你那肮脏的嘴,或者降低你的音量,它太折磨我的耳朵了。”


    谈判显然因为怀特的尖叫和君卿的不退让陷入了僵局,黄毛诺特也不是什么善人,见君卿不肯罢休就沉下了脸,劈手就要去抢夺她手里的枪,他的行动之所以能这样大胆直接,是因为在他看来,君卿的嚣张只建立在她手里的枪上。


    不过诺特的目的没有达到,亚历山大看戏看得差不多了,嘿嘿一笑识相地站了出来,劈手拦截了诺特的攻击,轻松惬意地摸着嘴角一笑:“多年不见,诺特先生看起来混得挺好啊。”


    诺特果断地抽回了手,他戒备地盯着亚历山大半响,然后才微微抽了口气,道:“亚历山大·罗曼诺夫,原来是你,怎么,这位是你的女伴?”


    亚历山大姓罗曼诺夫,和弗拉基米尔·罗曼诺夫的关系是堂表兄弟,当年家主争夺战中,亚历山大的父亲就是为数不多的力挺弗拉基米尔的族叔之一,所以在弗拉基米尔成功夺位后,亚历山大这一旁支就理所应当地兴盛了起来。


    怀特本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很快就能从手枪口得救并教训君卿一顿,但一听刚才自己调戏并企图染指的是一位罗曼诺夫的时候,一张脸就立刻刷白了,她哆嗦了一下嘴唇,后悔得要命却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梗着脖子闷声不吭。不过她是后悔调戏一个罗曼诺夫,却绝不是害怕,毕竟她如今效忠的黑帮组织在世界前十中也排得上号,不至于因此丢了性命。


    “不不。”亚历山大走到君卿身边,将双手插在裤袋里,潇洒不羁地甩了甩头:“我是她的保镖。”


    诺特突然沉下脸,冷笑起来:“亚历山大,不要开玩笑了,什么样的千金小姐才请得起一个罗曼诺夫做保镖,还是说你们当家终于不再需要你的发明,让你穷困潦倒地需要去应聘成别人的保镖?”


    “哦,别叫我叫得这么亲切,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亚历山大呵呵一笑,一手搭在君卿的肩膀上:“别废话了,刚才这女人不仅侮辱了我,还欺负了我们的小狄娜,我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既然赌场不让闹事,那咱们就去甲板上,这样正好,死了人直接扔进海里喂鲨鱼。”


    “我们不想闹事,不过如果你执意要挑起冲突,我们也不怕。那现在……”诺特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君卿:“放下你的枪!不然我不知道鲨鱼们的下一餐会不会是你!”


    君卿突然想笑,从她积蓄了一定的力量起来,她就已经很少受到这样的待遇了,这一趟罗曼诺夫之行,真是让人新鲜感十足。


    她冷笑着收回了枪,勾在手指里转了一圈后说:“为什么要去甲板?我可不喜欢吹海风,有什么事在这里解决不是更——”她没能把话说完,就瞥见怀特眼珠子一转不自量力地拔出手枪朝向了自己,而同时一个黑影也快速拦截了她。


    “砰砰——”两声枪响,耳边就响起了女人们尖利的喊叫,本就围着他们的保安立刻分成两批,一批安抚客人,一批对他们几个虎视眈眈。


    亚历山大在枪响时就立刻将君卿拉到了自己身边保护起来,然后冷眼看着怀特一脸失望加愤恨地握着还冒着硝烟的手枪被几个黑衣人拉扯了回去保护好。


    围观的客人们只有少部分快速离开了赌场,大部分人都留下来继续观望,他们很快就给正在打斗的两人留出了空地。


    两个男人在空地中缠斗,一开始只觉得两人的拳脚很刚猛,看起来很有劲道,甚至有好事者已经呼喊起哄起来,但很快,大概十几秒钟,黄毛诺特就被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整个人举起然后快速摔在了地上。


    轰隆一声,大家只觉得船身都好像震动了几下,华美的水晶吊灯摇晃起来,随即,他们就看到诺特捂着胸口喷出了一滩血,脸色惨白地被两个黑衣人扶了起来。


    伍德直起双膝,拍了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走了过来,他皱着眉看着君卿被烧穿破了个大洞的衣袖,用有些木讷的声音闷闷地说了一句:“当家说,别惹事。”


    君卿本来正看着自己手袖子上的破洞皱眉,听伍德一说,再见怀特在几个黑衣人的保护后面得意洋洋,心中没什么感觉,但面上却怒道:“他说我惹事?!这是我在惹事吗?躺着中枪还不让反抗啊!”


    亚历山大见君卿动怒,忙安慰起来,不过她正在表演任性加愤怒当中,一点不睬他。


    伍德不说话,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头往二楼的落地玻璃窗看去。君卿也跟着看过去,透过深灰色的玻璃她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她知道罗曼诺夫一定正在看着她。


    罗曼诺夫的确在看着他,事实上从他进二楼包厢开始他就立刻选择了这个视野很好的靠窗位子,他见君卿眼带愤怒地瞪着自己,不悦地皱了皱眉,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纵容她了,她已经把瞪他当作理所当然了吗?


    “罗曼诺夫当家?”


    他听到声音,再看了那楼下倔强地瞪着自己的孩子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起身道:“中东的地,你们三我七。”


    “这……”中年发福的秃顶男性好像很为难,他皱着眉十分犹豫,不过罗曼诺夫起身就走的行为让他慌了神,连连说道:“当家别走啊,我们好商量!三七就三七!您别生气,别走啊。”


    罗曼诺夫皱着眉隔空挥了挥手,那秃顶男人立刻识相地缩回了激动地要抓住罗曼诺夫的手,天!他差点忘记了这位的洁癖,他谄笑着说:“当家,刚才您的意见我们接受了,您看?”


    罗曼诺夫利落地颔首,然后开门离开。秃顶男人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也跟着走了出去,他身后那些黑帮大佬们面面相觑,然后同样跟上。


    赌场全部保安都出动了,他们全围着君卿几个,而那名怀特赌王还在叫嚣着要君卿向她道歉,否则意大利黑手党绝不会放过她。诺特捂着钝痛的胸口瞪着那个把自己砸成重伤的伍德,怒声道:“伍德萨布林,你这样攻击我是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也是这个小丫头片子的保镖!我不知道罗曼诺夫当家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小丫头!这可不能成为你攻击并重伤我的借口!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表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表哥,也就是黑手党如今的当家。


    秃顶男人跟在罗曼诺夫身后,见他往前走就立刻非常有眼色地让手下们提醒正在围观的人往后看,果然,几乎不用如何费力气分开围观的人,在罗曼诺夫过去前,人群就分出了一条宽敞的道来,哪怕是保安们也一样。


    君卿在罗曼诺夫走过来前,拿着手枪抬手就瞄准了怀特的肩膀,让子弹在上面滑过,她那件蕾丝衬衫就被打出了一个洞,伴随着她惊慌的尖叫,肩膀上的衣料立刻染红了。诺特见怀特被袭击,加上之前在伍德那受的气,立刻怒意高涨,手一挥就要动手。


    同一时刻赌场大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阿利克塞领着人马就冲了进来,与秃顶男人的手下一起和诺特的人对峙了起来。这时,赌场保安们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双方都很有来头,那少女不是白道千金这么简单!于是连忙去请邮轮的主人。


    怀特还在尖叫着要杀了君卿,自己却不敢真的上前来报仇,连枪也不敢开,看来她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不敢单枪匹马胡乱上。


    罗曼诺夫走到君卿面前,在不少人的惊讶中捏住了那细白的下巴,他手中用力,就疼得君卿不得不靠近了他。


    “我不是让伍德过来说了吗,别惹事,我没空一直管着你。”他本来在跟东亚的帮派当家们商讨今晚的合作事宜,自然不耐烦君卿在这种事情闹事。


    听到这话,君卿先是愣了愣,心底竟有些委屈,然后再一刻意,眼圈就在意料中红了,她咬了咬下唇,瞪着罗曼诺夫说:“我惹事?我连一把牌都没玩过就被人找了茬,又是被威胁又是被枪击!这女人还骂我贱货!现在连你也骂我!”


    贱货?罗曼诺夫皱眉看向亚历山大,见他忙不迭地点头,就抬眼朝着那个君卿口中的女人看了过去,他想起来,这女人是最近非常热门的意大利赌王,这一次世界几大黑帮组织利益地盘分配的赌桌上,会有她的参与。


    “为什么不说话?你冤枉我!她骂我贱货你也无动于衷!”君卿一边红着眼眶(她真哭不出来)一边大声嚷嚷,心里却想,啧,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也没得宠吧,她可怜的又要青紫起来的下巴!魂淡!禽兽!


    “没有。”罗曼诺夫说,他松开了手指,再次见到了那青紫的捏痕,不禁皱了皱眉,他将委屈地湿了眼眶红了鼻子的女孩揽到怀中,然后就听到这孩子得寸进尺地控诉他:“疼!”


    他应该表示不悦,可手里的动作却是拍了拍她的发顶,要她“别闹”。他看着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安静下来的乖乖女孩,再看看她袖子上被烧穿的破洞,心中对怀特的怒火就更盛了,对那边严正以待的诺特说:“一个赌徒并不需要两只手,你说对吗,诺特先生。”


    诺特听着这好像从西伯利亚飞了一圈的冰冷声音,全身都打了寒颤,额头却渗出了几滴汗,他怎么不知道罗曼诺夫当家身边多了一个少女?他的情人还是女儿?不过这显然都不是他现在应该关心的。他看了看那依偎在罗曼诺夫宽阔胸怀中的少女,在看了看面露惊恐的怀特,咬了咬牙,干笑着说道:“罗曼诺夫当家,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这怀特小姐是我们当家请来参与今晚的——”


    “诺特先生,你认为我们罗曼诺夫的人不值得一只手臂?”阿利克塞见君卿哭鼻子就火了,也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气冲冲地就对诺特这样说。


    “诺特,不要让我们当家说第二遍,那会让他不高兴,你可不是我们的小狄娜,没那个能力浇灭我们当家的怒火。”亚历山大笑呵呵地说。


    这时君卿已经被罗曼诺夫揽着肩膀往大门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她回过头一看,撇了撇嘴说:“还没有怎么样呢,她叫什么?”她还以为怀特被当场截肢了呢。


    罗曼诺夫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还以为这个处置她不够满意,就拍着她的小脸道:“她活不过明天日出。”


    “啊?哦。”君卿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想了一下,她又指着自己的下巴说:“你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还捏疼了我。”


    被一双充满控诉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男人只能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干巴巴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没有。”没有骂你。


    “明明就有!”女孩的抗议被罗曼诺夫全数忽略,只揽着她回了客房。


    回到客房换了睡衣后,福克斯就立刻给她的下巴擦了点药,当然还有她的手腕。他蹲在床边一边拆开她手腕的绷带,一边唠叨:“你今天开枪怎么就忘记换手了?你的手腕有轻微骨裂,再过两个月才能痊愈,不能乱动的,你是想打上石膏才安分吗?对了,离晚饭还有两个小时,我建议你睡一觉,因为咱们恐怕要到明天凌晨才能休息。”


    “可我睡不着。”君卿踢了踢双脚,配着这句话显得有些任性有些可爱——这动作她熟悉,不用学习吕心怡的日常行为她就能自然而然地做出来,身体受伤的那段日子被人抱着来来去去时她就爱这样踢踢脚舒展筋骨。


    想到这里,她突然扭头问靠坐在窗边沙发上沉默如水的男人:“先生,我们什么回圣彼得堡?”那时或许她可以在圣彼得堡四处走走,可能会遇上已经失去联系多时的秦佑臣。


    “明晚。”罗曼诺夫没有抬手,拿着一本书顺着午后的阳光静静地看着。君卿想,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太过冷冽,声音太过冰寒,这个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拿着书细细品读的男人真的很有大学教授的味道,宁静悠远,博学可亲,啧,真可怕的错觉。


    福克斯啰啰嗦嗦地要君卿别再虐待自己的手腕,并强烈建议她睡一觉,不然“晚上我可不会把你背回来睡觉,要知道你沉得像只肥猪”。话落,他就被枕头砸出了门。


    “谢谢关门!”君卿气鼓鼓地朝着被关上的房门大叫,然后她就被一个阴影遮蔽了。她抬头看着这个如神似魔的男人,他高大,英伟,冷酷,铁血,几乎没有一个温暖的形容词可以加诸在他的身上,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固执地认为——就是这个男人,在他身边自己就会是安全的。这个想法每每冒出来都好像在挑动她紧绷的神经,让她不得不狠狠奚落嘲笑自己一番,然后把这可笑的固执压制下去。


    千万别相信一个罗曼诺夫会对谁手软,他明白你的欺骗之时,就将是你的末日!这是仲霆在得知她即将进行的任务时抓着她的肩膀恶狠狠警告的话语。


    “未成年需要充足的午睡。”罗曼诺夫已经放下了书本,他说完压着女孩的双肩让她趟了下去。


    君卿可不敢反抗,生怕这位下手不分轻重的男人把她的肩膀也掐出两道青紫来。她抓着被角,白嫩嫩的手指露在天鹅绒质地的黑色被单上,“可我睡不着。”这声音软软的,带着淡淡的撒娇。


    “闭眼。”罗曼诺夫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冷声道:“五分钟内你必须睡着。”


    “……”君卿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大胆地小嘴一撇哼了一声,然后在他皱眉时乖乖闭上了眼睛。


    三分钟后,罗曼诺夫出声道:“你还有两分钟。”


    “……好了,知道了,真啰嗦。”君卿哼唧着转过身,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在黑暗中咧开了嘴,坑爹,这一幕和吕茫哄吕心怡睡觉时多像啊,只是吕茫没有他这么冰冷生硬而已。


    不知道什么原因,君卿这两天很能睡,刚刚睡了一个上午,这会儿两分钟不到她就又入梦了。


    罗曼诺夫放下书本,抬手掀开了她的被子,只见她嘟嘟囔囔地翻过身正对着他,哼哼着用两只小爪子抓住了被角,平缓的呼吸表示她的确是睡着了。


    他捏了捏其中一只小手,和她的身材比起来,她的手似乎要短小一点,肉呼呼白嫩嫩的,他看着看着,忍不住举到眼前仔细观看了一会儿。他想,这孩子瘦得很,可这双手却挺有肉的。


    这将近十天的时间里,他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女孩身上,她所表现出来的任性和娇气让他不怎么耐烦,可只要一看见她胡闹时的笑容,就觉得再大的怒气也都消散了。不过就算喜欢她灿烂的笑容,他也没有忘记第一次和她相遇时,她那猫叫似的嗓音,急切又足够冷静的求助,面对危险的机智和变通,伤痕累累下的坚忍和倔强。


    她的这些气质和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模样总让他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直到刚才在赌场看到她通红的眼圈时他才明白过来,她这些日子给他看的样子都只是假象,他印象中的那个腹部被人捅了一刀,全身是伤也不曾流泪的女孩怎么可能轻易湿了眼眶?


    那么,她伪装自己是为了什么,她是故意接近他的吗?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他应该把她交给安德烈,让安德烈好好审问她。可是当这个念头升起时,他又忍不住想,哪怕她的娇纵、胡闹和任性都是装出来的,可是她那种依偎着他欢笑,期待着他庇护的感觉真的很好,像吸毒一样让他上瘾。


    更何况,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褪去了这层幼稚伪装的她,是否应该是一个理智,沉稳,清冷的女孩?那么,她的笑容是不是只在他面前如此灿烂过?她的依赖是不是只对他产生过?哪怕这些都是她的伪装她的假象。


    “无论你为了什么,只要你对我——笑……”修长的手指滑过弹性十足的脸颊,罗曼诺夫抿唇沉默了良久,俯身在女孩的耳边用前所未有的语调弹奏下几个轻巧的音符:“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在睡前努力卸去了防备的女孩没能听到这句话,她只是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气体洒在了她的耳边,吹得她鬓角发丝摇晃,心头起伏。


    少女的梦呓之中,男人从沙发坐到了床边,他想了想,便拥住她趟入了被子里。这是罗曼诺夫有记忆起来第一次和一个女性同榻而眠,他睡得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舒适,这不是说他睡得如何深沉,而是说他醒来时没有那种长年累月攒下的疲劳的负重感。


    他醒来时伍德就站在门边,鼻息之间满是女孩那种类似花香的芬芳,他抬手往自己的脖颈探去,落入掌中的却是女孩柔软的红唇。他只觉得脊椎骨好像流过了什么,但很快又消失无踪,探不出来往的踪迹。


    “晚餐时间让她起床。”将君卿在床上安置好,盖了被子后,罗曼诺夫就让伍德留了下来。


    伍德沉默地点了点头,像一座山一样笔直地站在门边,目送他的当家消失在走廊,然后就全神贯注地完成保护君卿的任务。


    君卿醒来时就见伍德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心里没来由就觉得很安心,她咧嘴一笑,揉搓着被子捏成一团后抱在怀里坐了起来,“伍德,现在几点了?”


    “六点十分。”他回答,表情一板一眼的。


    “可以吃饭了吗?我有点饿了。”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君卿摸了摸肚子,感觉它好像在唱空城计。


    “可以,在这里吃吗?”伍德问。


    “阿利克塞他们呢?”君卿先询问这个。


    “他们和当家在商议晚上的事情,你先吃。”伍德说。


    “哦好,那我要蟹黄豆腐,香菇筒骨汤,松仁玉米和银鱼蒸蛋。伍德陪我一起吃吗?”君卿眨巴着眼睛装可爱,顺便在心里唾弃自己一把。


    伍德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嗯。”


    伍德叫的餐点是西餐,吃到一般时就见君卿举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盘子里还未动过的甜点——乳酪鸡蛋饼,他顿了顿,放下手中的刀叉,默默地将他的乳酪鸡蛋饼推给了对方。


    君卿欢呼一声,毫不客气地从鸡蛋饼中切去了一半放进自己的碗里,一边还嘟囔着:“这些食物不会相冲吧。”


    伍德又沉默地看了她的饭菜一会儿,闷声道:“不会。”


    吃过晚餐,从商议中提前退出来的福克斯就表示可以带着她去甲板上走走消化一下,省得真的变成一头小肥猪,被君卿用枕头轮番伺候了一遍。


    夜晚的公海真的很安静,不是那种关掉了一切声响,让世界都失去了嗓音的安静,而是在静谧广阔的空间里,那轻飘飘的浪花声传入耳朵时没来由的宁静,这和在幽静森林里听到清脆的鸟鸣是一个道理。


    甲板上的人不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都是来消食的。彷如墨色的海水在邮轮的推挤下波动着,月光照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动。


    “有鲨鱼吗下面?”君卿双手抓着铁质的栏杆,脚踩在台阶上望着前方的海水。


    “应该有。”福克斯坏笑道:“找个人扔下去就知道有没有了。比如那个怀特赌王,她不是被砍了一条手臂吗,正好伤口用来吸引鲨鱼。”


    “额……好主意。”君卿勉为其难地跟着开了句玩笑。说实话,如果福克斯不提她都已经快忘记怀特这人了,想起怀特她就想到了自己的身材,真的要前面没前面,要后面没后面吗?


    “不过这个想法恐怕要到明天凌晨再说。”


    “嗯?”君卿疑惑了一下,随即道:“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她已经受到很惨痛的教训了,不用赶尽杀绝吧。”必要时刻,装一个纯洁圣母美少女。


    惨痛吗?福克斯不以为意,他们生活在刀刃上,所以他们要为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凭怀特在赌场时的态度和行为,只砍了一条手臂都是看在她晚上还要参与赌博的份上。


    福克斯想起亚历山大转述的怀特辱骂君卿的那些话,眼中流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下一刻却朝着君卿欢快地笑道:“这可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好了狄安娜,别去管不相干的人了,走吧,我们再绕一圈就回去吧,夜里事多,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乌鸦嘴。”君卿啐了一口,跟在福克斯身边绕过了甲板上的游泳池。


    很快,福克斯就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我从来不知道我真的是属乌鸦的。”


    “现在知道了就好。”君卿没好气地说,“你解决啊,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淑女。”


    “……淑女?你确定?”福克斯额头挂下几道黑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差点被君卿从后面踹了一脚。


    他们在废话,可拦着他们路的人却没有闲情雅致听他们讲,五个用黑色口罩紧紧蒙着脸的男人一起朝着他们冲了过来,手里都拿了一把枪。


    福克斯虽然是医生,但身为被冠上了军刀家族之名的萨布林,他的武力值绝不容人小觑,至少君卿认为自己和他对上也需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他在对方行动的一刹那就将君卿扑倒在侧面一个安全的角落里,下一秒他们就听到了“嗖嗖”的枪声——是装了消音器的。


    “带上。”君卿忙拉住要冲出去的福克斯,将两把手枪放入了他双手中。


    “我晕,你怎么随时随地带着这玩意儿?”福克斯无语,这娃娃是多没有安全感。


    君卿却抛给他一个白眼,迅速吐槽道:“半斤八两,你自己还不是睡觉都在裤腰带上插几把手术刀!”


    “你偷看我睡觉?!”福克斯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气得君卿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福克斯立马大叫起来,因为他差点被对方的拳头给打中。


    五对一,这对福克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在于,他们所处的这个角落很偏僻,通道宽度不到一米,栏杆外就是大海,很容易就被人推下去,而且战斗持续了半分钟后,他们身后就又来了五个人。福克斯发现了这点,脸色发青地喊道:“小狄娜,你能跑吗?哥哥我现在护不住你!这边太挤了!”


    君卿前后看了看,他们已经快被包抄了,于是应道:“能!但你得快点解决掉他们!”


    “好嘞!”福克斯大声应下,顺手又解决了一个人,将那人扔下水后,他哈哈笑道:“小狄娜,我现在很忙,你帮哥哥看看下面有没有鲨鱼。”


    君卿刚刚爬上对面的铁质梯子,听到他的话就探头看了看,“好像有,看不清诶!”说完,她的脚下就被人打了一枪,吓得她忙缩了缩脚,然后迅速往上爬去。


    这边的确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她爬上了梯子也没见到一个人影,甚至找不到亮堂点的出口,身上的两把枪都给了福克斯,剩下的武器就只有腰间的鞭子和腿上的匕首。她一边跑一边抽出了匕首,可她只能跑不能反抗,因为她自己定位的十六岁少女是没有杀人这个技能和经验的,枪法好这一点已经是破例了,她绝不能引起罗曼诺夫的怀疑。更何况,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罗曼诺夫派来试探她的?


    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更接近时她看到了一个方形的窗口,想了想,她就冲了过去,然后翻身爬了进去。她迅速把窗户关上锁住,扭头发现这是一条客房的走廊。


    此时正好有一个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君卿灵机一动忙蹿了上去,利用身体的灵活性钻入了门缝里,不过也同时撞到了开门人的身体,那人拿着的红酒瓶掉在地上,艳丽的酒水飞溅起来洒在了两人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女人往后跳开两步,锐利的质问响起,君卿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背靠着门板看清了房内的情况。


    这是一间套房式客房,视线内一共有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很英俊,有一头张扬的红发,但笑容却非常斯文,他只穿了一件浴袍,胸口有大片的雪白肌肤裸露在外,他坐在床边,脚边矮桌上放着一排大小形状各异的酒瓶,君卿细看几个知道,那都是价值不菲的名酒。那男人正一边有趣地打量着她,一边慢条斯理地端起一个酒杯轻轻尝了一口,露出着迷享受的表情。


    而那个女人则穿着有些透明的吊带睡裙,头发扎起一个美丽的样式,一双艳丽的眼睛恼火地瞪着她。


    君卿是贴在门上的,所以凝神就能听到门外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粗鲁的敲门声,他们,竟然一间一间地闯进去?她暗呼失策,但已经跑进来了也不太可能再走出去,否则必然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杀戮。杀戮,这会有损她乖巧柔弱的形象!


    “额嗯,抱歉,打扰你们了。”君卿想了一下措辞,然后耸了耸肩膀说:“外面有人找我麻烦,我可以在这里躲一会儿吗?”


    “找你麻烦?!不会是追杀你吧!”那女人脸色不愉,但显然知道自己不是做主的,便回头去看那个男人。


    君卿见了,便对那男人说:“这位先生,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我躲一躲?”她显然从没干过这种事情,免不了有些局促,摩擦了下裙摆,坦诚地说,“先生您也听见了,无论我在不在您的房间里,他们恐怕总是要闯进来的。不管怎样,我可以保证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我,我绝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大不了就是大开杀戒。


    那男人看了君卿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暧昧地笑了一下,然后口吻玩味地命令道:“琳达,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品酒的好时光。”这句话在君卿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琳达一听就明白了男人的用意。


    在房门被大力拍打时,叫琳达的女人把君卿拉到了后面,链条锁锁上后让房门开了一个缝隙。


    “你、你们是谁?”琳达瞪着面前的三个黑衣人,目光惊恐地流连在他们的口罩上。


    三个黑衣人色迷迷地在她近乎裸露的身体上看了一圈,其中一个用英文道:“开门!你最好老实点!我们要搜你的房间!”


    “啊?为什么!不行!”女人连连摇头,努力将房门抵着,说道:“这位先生,您要搜什么?我们正在房里玩3p,什么都没穿,你这样闯进来,我的主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玩3p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天雷滚滚而下,毫无征兆地劈在了君卿的头顶,她张大了嘴巴回头看了那气定神闲的浴袍男人一眼。


    那斯文败类竟然朝着她抛了个媚眼,用口型示意她装几声伸吟……伸吟你妹夫啊魂淡!


    当女人踢了踢君卿的小腿时,她却不得不捏紧了拳头憋红了脸蛋嗯嗯了几声,然后就看到那可恶的男人拉大了笑容,特戏谑!而门外的几个男人猥琐地笑着离开,敲开了下一道门,他们并不是每一扇门都敢闯的,毕竟这艘邮轮上有不少客人是他们不能得罪的。


    君卿一脸古怪地憋了半响,还是有些疙瘩地问那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说这样的借口?”老天!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干这么蠢的事情!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真tm宁愿手染鲜血!


    琳达看了自家主人一眼,然后撩起波浪卷的金发,风情万种地说:“因为只能想到这个。”


    ……看来他们常常玩这套。君卿敢打赌,她此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古怪!


    室内一阵静默,看着属下兼暖床的女人和这个陌生却很有趣的漂亮女孩大眼瞪小眼,那斯文败类发出了愉悦的欢笑声。君卿听了不由一阵尴尬,恼火地瞪了男人一眼又一眼,可却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毕竟人家这也算是帮助了她。


    “我允许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离开。”那男人斯文地笑,可那口气却好像恩赐一般,这已经让君卿有些不爽,偏偏那个琳达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确定她会不会抢她的饭碗!这让她想起了在电影院外第一次遇到叶子信时的场面,他身边那女人也是这幅德性。


    不过君卿私以为,这个琳达比那女人好看不少,至少一看就不是无用的花瓶。


    君卿身上没有带手机,也不记得阿利克塞他们的手机号码,门外的那些人又还没有走远,权衡之下她就暂时留了下来,可恶的是,出于礼貌她还必须对那个一脸斯文,眼神却猥琐的男人道谢!


    男人看着她憋屈涨红的脸蛋,突然觉得这女孩就像一只恼怒得想伸出爪子,却又最终没有去挠主人手背的小猫咪,实在太可爱了,他很想养着。


    唔……男人摩擦了下下巴,为什么不可以呢?他灰色的瞳孔中流过一丝随意的兴味。同时,琳达也风情万种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露出性感的乳沟和勾魂的双腿企图拉回他的注意力。不过此时他却没心思和女人调情,便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从他腿上下来,规矩地站在了一边,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一边为他办事一边给他暖床的原因——很识时务,也懂他的部分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三分钟就在红毛男人逗卿卿小姑娘炸毛这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中度过,并且对于自己的心情他直言不讳。


    愉悦你妹夫!君卿很想喷他一脸血,这个长得儒雅斯文,张嘴却成淫贼禽兽的混蛋!她觉得这辈子就没有承受过这么多的调戏,而憋屈的是她竟然还不能宰了他,因为刚才人家帮助了她!该死的,这已经是她第十三次后悔当初怎么闯进了这个门!


    好吧,她再也忍受不了!如果福克斯还没有摆脱或者宰掉那几个人的话,那她就自己先跑回去吧,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


    对于女孩要走的行为,红毛男人形容优雅地靠在床头,姿态暧昧地对君卿道:“我是罗西,记住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碰面。”


    “我希望不要!”君卿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根本除不去的红酒污渍,一脸黑线地说。


    “哦……是担心我想起你呻一吟时跟便秘差不多的声音吗?”斯文败类呵呵一笑,得到了她眼刀数枚。


    君卿一时语塞,红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心想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他,这该死的混蛋,什么叫便秘一样的伸吟!那种情况下叫老娘怎么呻得出美妙的吟!不对,好像重点不是这个……


    “不过在下次遇见你之前,我都会记得你红彤彤的脸蛋,真的美极了,如果你不是未成年……”他的停顿意味深长,让君卿忍不住停下了往门口迈出的脚步,只听得他邪肆一笑,继续道:“我一定会现在就把你劫走,你觉得呢?小猫儿。”


    猫儿你妹夫!


    君卿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一次爆粗口了,但听了所谓的未成年之论,她微微皱了皱眉,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对于小猫儿停顿的脚步,罗西摩擦着下巴,玩味地看着她,半响,突然说道:“亲爱的,其实你已经成年了吧。”


    君卿愣了愣,没立刻说话,她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哪里出了问题。


    “琳达告诉我的,她的判断一向很准。”淫贼罗西说。


    “很可惜有时候女人的判断也会出现错误。”君卿微微一笑,犀利地探出了男人眼底的一丝狡猾。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和福克斯的声音。


    君卿蓦然抬头,那视线好像锐利地能够穿透门板,她想起了曾经进行间谍训练时,一位女教官这么告诉过她——如果不是遭受过重大变故,未成年的少女们总是有许多天真的想法,她们的思想世界里充满快乐和随心所欲,她们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她们肆无忌惮,因为她们知道自己有所依靠。你要寻找这种感觉才能成功出演一位普通的未成年。


    作为一个未成年少女,她的确做到了该有的任性和胡闹,神态却不能时时刻刻都放松,她的肌肉依旧有些紧绷。


    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她就神色激动,兴匆匆地跑过去开了门。


    “福克斯!”她刚打开门就立马大叫,不过看到站在最前方的竟然不是福克斯而是禽兽时不禁愣了愣,见那禽兽先生唰一声黑了脸,就只能讪笑着照原定计划钻进了他怀里。


    “坏人呢?我有点害怕。”闷闷的声音从胸腹处传来,罗曼诺夫微微一愣,脸色顷刻间好了几分,他用大手按住女孩的发顶拍了拍,然后视线落在了门里的男人身上。


    罗西显然没有预料到君卿竟和罗曼诺夫有关系,而且,这大概是他和这位老对头斗了十数年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接近他的女性生物,这为他失态地豁然起身作出了解释。


    “罗曼诺夫……”罗西想着既然已经站起来,再坐回去就显得没气势了,于是向前走了几步慵懒地靠在了墙壁上,笑道:“这位可爱的落难小姐原来是你的……嗯?”


    罗曼诺夫的手突然僵了一下,她是他的谁?无数个自认荒谬的词汇在心底滑过,最终有些不甘心地吐出了其中一个:“我的军械师。”


    怀里的女孩立刻就抬起了头,还蒙着水汽的美丽眼眸中闪烁着惊讶,显然觉得自己怎么什么都没做就能合格成为罗曼诺夫的军械师了,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种惊讶转化为了理所当然。罗曼诺夫敢肯定,她的神情就是在说——也对,我这样优秀的天才早晚都是要被认可的。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孩子。罗曼诺夫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和对这孩子不矜持的表情的不满,而他的口吻是满满的独占欲,他楼抱着怀中削瘦的孩子,说:“承蒙罗西当家照顾了。”


    罗西和罗曼诺夫两人作为世界上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几个黑帮组织之二的当家,素来是不对盘的,但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的。两人寒暄一阵,临走前罗西突然对君卿说:“落难的小猫儿,欢迎下次再躲进我怀里。”


    暧昧无耻的话语让君卿立刻扭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娇纵地开口道:“谁躲你怀里了!不要脸的家伙!讨厌的淫贼!坏心眼的混蛋!”


    罗西脸色微变,多少年没有被这样当面直白地谩骂过了,而有趣的是,以凶悍著称的萨布林们却个个宠爱地看着她,就像看着胡闹的小女儿,哦……这个爱伪装的小可爱。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好了起来,那一点被骂的愤怒也消失不见。不过在下一刻他的脸色却更差了几分。


    只见君卿在用自以为刁蛮的口气骂完后,又委委屈屈地扑在罗曼诺夫腰上瞅了他一眼,那眼神真的很纯粹,好像一眼就能望到那纯粹的湖底。罗曼诺夫用罗西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其实就是面无表情,但那也算是奇迹了。)将可怜的小女孩一手抱了起来,根本不是教训口气的教训道:“胡闹。”


    女孩乖巧地伏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吐了一个俏皮的舌头,真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需要娇宠的年纪。罗西始终认为君卿不是未成年。


    罗西看着他们离开门口,忍不住快步走到了门边,以很多年没有再尝试过的窥探的姿态看着远去的那一行人。那女孩已经被罗曼诺夫扔给了身边的伍德,配着伍德异常高大的身躯,她看起来实在是娇滴滴极了。


    他的心情不怎么好,就像是在宠物店看中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要付钱时却被告知那是被主人暂时寄养的,然后,他就傻了吧唧地只能看着那小可爱满心欢愉地被主人带走。


    身后攀附上一个柔软娇躯,琳达不知何时落下了睡裙,她大胆地勾引着他,见主人没什么反应后才说道:“当家,那可不是一般的小猫,那是一位罗曼诺夫手心里娇贵的金吉拉,夺走她,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罗西沉默了一下,回头就邪邪一笑,摸着她光洁的身躯道:“那可不关我的事,淫荡的野狐狸,来吧,伺候你的主人。”


    回到房间后,君卿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事实上本来也应该如此,但很不幸的,罗曼诺夫盯着那小丫头掌心渗血的划痕,不满地皱了皱眉,不分青红皂白就下了命令,离开这艘邮轮前,她都不能出房门一步,并且作为惩罚,禁止供应橙汁或橙子。


    眼看着那房门嘭一声被关上,君卿终于从这个可怕的噩耗中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了留下来陪伴自己的福克斯一眼,又傻傻地将手伸进口袋里,下一秒,就撇着嘴哇一声干嚎了起来,她的橙子糖!为什么连橙子糖也要搜走!可恶的坏家伙!


    孩子的哭泣福克斯见得多了,可他就从没见过这么让人纠结的,因为她不仅仅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的干嚎,还气急败坏地抱着双臂按在胸前来来回回在门口走动,一边踹房门两脚。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做!这又不是我的错!我要喝橙汁!还我的橙子糖!”君卿咬牙切齿地骂,然后又开始干嚎,好像不把罗曼诺夫给嚎回来就誓不罢休。


    “福克斯!你在干嘛!你这个坏蛋!都是你的错,就是你让我去散步的错!”丫头开始无理取闹了,福克斯真是又头痛又想笑,纠结地眉毛都打在了一块,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只得干脆从角落里出来,摊着手问道:“小祖宗,别嚎了,老大听不到的。你也别在说我的错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嘛,说吧,我都答应你。”


    丫头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用手帕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颐指气使道:“偷偷给我弄一杯橙汁过来,加点碎冰(和谐)糖,我今天有点难过,需要喝甜滋滋一点。”


    “……”难过个毛线?福克斯觉得这丫头就是一得寸进尺的小混蛋,能被老大这么纵容的人还难过个屁啊,幸福得冒泡了好不好!老大要也能这么纵容我,我肯定……额,算了,福克斯想到了罗曼诺夫橫抱着自己的场景,恶寒地抖了抖全身。


    等福克斯让开面的人开门,君卿立马就卸掉了娇纵的神情,横在下巴下的双手也放了下来。她沉着脸——这大概是一天到晚笑太多的缘故,肌肉酸痛得她什么表情都不想摆出来,而沉着脸这个表情显然是最放松的——想了一会儿,决定了下来,今晚罗曼诺夫要干什么,她想知道。


    也许罗曼诺夫真的相信了她只是一个无害的未成年,他对自己的放纵尺度大得让她竟然忍不住飘飘然了起来,不过这也不能否认他是个禽兽就是了,捏人家下巴捏到青紫,上一刻还抱起了她下一秒就能把她当废品扔给伍德或扔在床上,总是以禁喝橙汁作为惩罚,这残忍至极的惩罚!


    当君卿以突然的身体不适骗得门口守着的人给自己开了门,然后飞似的冲出房门躲在角落的罗马柱后面时,她屏住呼吸听到了那几个守卫的声音。


    “你快去报告当家,狄安娜小姐偷跑了!”


    “我们分开三路,从左中右三处楼梯开始排查,务必尽快找到小姐,千万要快,当家可不会希望看到她再受到一点惊吓!”


    “哦,是的,队长说得不错,那可是当家的娇贵波斯猫。”其中一个调侃的声音蹿出来,然后善意的笑声就慢慢远去了。


    不希望她受到一点惊吓?当家的娇贵波斯猫?她听得呼吸一滞,然后胸口就不规律地跳动了起来,这种不安分的跳动突然又从胸口猛地一蹬直蹿上了嗓子眼,让她喉咙口阵阵抽紧,这紧绷之中又好像有羽毛在轻轻地刮,又难过又想发笑。脸颊上染了几丝红晕,热热的,渐渐成了灼热的滚烫,如何都压制不下去。她实在压抑不住随之而来的心间那一丝丝得意,就好像被人扔进了满是蜜糖的罐子里转了几圈,甜甜的,晕晕的。


    窗口的海风呼啸着吹进来,与脸颊上的滚烫撞在一起,理智便回到了身体之中,君卿只能皱了皱眉头,把这种堪称喜悦的危险心情甩走,她不想深究,因为直觉告诉她那样做会让她陷入困境。


    在这样的惶然混乱中,她以一种更为冷冽却僵硬的神情步履匆匆地直奔顶楼——据说那人去了那里。


    顶楼就只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君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小房间的门,因为那门口站着的一堆人里,就有几个人惊呼起来:“狄安娜小姐您怎么在这?”显然他们已经得到了刚才那些守卫的汇报。


    君卿知道她可能会被拉着回去,所以干脆凭着一股子蛮劲儿冲了过去,那几个罗曼诺夫的手下当然不会强行出手,加上担心伤了她所以立刻拦住了其他帮派的人。


    当她故作莽撞地冲入大门时,立刻就被门里扑面而来的酒味烟味给熏到快吐,哪怕那都是高级烟酒。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除了两个也是帮派老大的女人外,里面没有第三个女性,所以脂粉味不浓,不,应该说完全没有,这应该是得益于罗曼诺夫对女人的厌恶让那两个黑帮大姐收敛了很多。


    说是小房间,其实也不小,比她在闻人家的卧室小一半。一张赌桌被摆在中央,赌王们围坐着,手边都是叠起来的筹码,他们神色各异,但都能看出他们的紧张。而罗曼诺夫一身终年不变的黑色西装,就靠坐在角落的阴影里,让人没法第一时间看清他的表情,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罗曼诺夫的表情应该也和他的西装一样,是万年不变的冰冷。


    在场的都是黑帮大佬,比赌桌上的人数要多不少,他们都安坐在靠着墙壁的一个个单人或多人沙发上,手下们则恭敬地站在他们身边。她开门就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然后不意外地发现了一些熟悉的脸孔,不过那些人不会认出自己罢了,毕竟她现在是狄安娜,而不是艾瑞尔。


    原来是黑帮地盘的分配赌局吗?君卿猜测着最大的可能性。


    罗曼诺夫锐利到让人颤抖的眼神忽然扫到了她身上,看得她如坠冰窖,不过下一秒,这眼神就少了一丝冷酷,让她那种古怪的得意又出来作怪了。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心有依靠,这才是真正的未成年少女。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飞扑了过去,白色的洋裙飘起,名师精心设计的褶皱裙摆让在昏黄灯光下的她就像一只误入居室的白蝴蝶,很轻易就吸引了目光把飞蛾给比了下去。


    白蝴蝶……罗曼诺夫微一犹豫,将这个越来越爱撒娇,或者说是假装撒娇的女孩拥住。他将她抱过来时是非常不满的,因为她扑过去的方向竟然是离他最近的阿利克塞,等他把这个顽皮的坏孩子抱进怀里时,低头就撞进了那一双狡黠的黑眸中,她不是白蝴蝶,她是他的小猫崽,顽劣又娇贵,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宠着疼着,就算这样也要防着她一生气就挠自己一爪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其实就是罗曼诺夫自己,都有些奇怪今天的坏孩子怎么爱这样撒娇了,这是她第二回主动扑进了他怀里。不过他可不会忘记,上一回她本来要扑的是福克斯,这一回又故意想去扑阿利克塞。


    其实在下午的赌场事件后,在场大部分人都得到了消息——罗曼诺夫身边出现了一名少女!甭管这少女年龄几何,身份如何,能够活着在罗曼诺夫身边呼吸就足够让人膜拜的了,更何况他们还听说这少女颇受罗曼诺夫喜爱,维护得紧呢,怀特赌王不就是因此被砍掉了一条手臂嘛。怀特可不是人微言轻的角色,那可是罗曼诺夫老对头——意大利黑手党的人,就因为她骂了人家贱货,一条手臂就没了。不过很多经验老道的人认为,这还不算完,怀特的悲剧绝不会就此结束。


    而尽管这些人都得了消息,也在心底猜测来揣测去了很久,但当他们真的看见时,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一幕真是闪瞎了他们的铝合金眼。一向极为厌恶女人的罗曼诺夫任由一个女孩接近也就罢了,碰碰手臂啊什么的他们都压着激动忍了,可当他们看到这个冷酷如杀神般的男人主动伸手将女孩抱进怀里时,他们真的忍不住了,老天,这真的是罗曼诺夫吗?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不会是谁整容假扮的吧!


    众人齐齐在心底咆哮着,但目光却是紧紧锁定在了那角落的阴影处,他们没有发现,坐在赌桌旁一脸惊恐和怨毒的怀特赌王。


    “安德烈,带她回去。”本来想叫阿利克塞,不过临到嘴边罗曼诺夫就改了口。


    君卿坐在他的左大腿上,心想,真是可喜可贺,好歹是没说把她扔出去。不过面上她还是不满又委屈地撇撇嘴,躲开安德烈的手靠着男人有力的手臂控诉道:“不要回去!你怎么可以关我禁闭!我才死里逃生你就把我关小黑屋,这样可不行,会扭曲未成年的正常心理!我以后变成不良少女怎么办?”


    死里逃生……不良少女……阿利克塞额头一滴冷汗,小狄娜你说得太夸张了吧?再说了,成天跟咱们这群混黑的人在一块,你能来“良”的起来吗?


    房间如死一样的静寂,很多人都为冷面杀神般的男人怀中的君卿捏了把汗,倒不是什么善心,只是本能地紧张,当然了,也有不少的期待,期待女孩被呵斥或者甩出去。其实他们都有些接受不了罗曼诺夫竟然会宠爱一个女孩这样的事实,这太惊悚了,他们更喜欢一成不变的世界,那样更安全。他们还担心这样的变化会为自己的利益带来可能的不利影响,不管这是不是可笑的杞人忧天。


    所有人都以为罗曼诺夫的沉默可能酝酿着某种风暴,就连君卿自己都有些忐忑,心想这回不会是踩着这个男人的底线了吧?然而,他们都不可能知道的是,男人并不是在酝酿或者犹豫什么,他只是在回忆近期看的一些未成年的教育书籍,半响,他才笃定地骂道:“胡闹。”


    此话一出,多少人都惊得掉了下巴。说这两个字是骂,因为声音太冰冷,可结合说话人那杀伐果决的性子,这两个字又让人无法不听出夹杂在冰冷中的纵容。


    是的,纵容,来自一名罗曼诺夫当家的纵容,这该是多让人觉得惶恐又幸福的礼物?


    “我没有胡闹!”君卿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男人的底线还在后面,点到即止见好就收,于是撅着小嘴儿娇滴滴道:“先生下午才问过我是不是会玩牌,那难道不是让我来玩玩的吗?我可喜欢玩牌了。”虽然十有八九都是输,每次去拉斯维加斯放松都是输得叮当响。


    罗曼诺夫觉得自己最是受不了丫头这种娇软的声音,不喜欢听可也不厌恶,反正听了就浑身不舒服,让他很想快点捂住她的小嘴。不过这也比听她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的声音好,于是压住了心底古怪的感觉,将人抱起来让她站好,开口道:“去玩吧。”


    君卿只是随便说说,为了留下来而已,可等男人真的同意了,她反而有些发愣,连忙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来,手指拧着裙摆上的蝴蝶结,巴巴地看着他。


    罗曼诺夫蓝眸微眯,然后抬手挥了挥,阿利克塞就立刻上前将女孩牵到了赌桌旁。他垂下眼眸,捂着嘴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明知道她的表情都是装的,可就是不讨厌,看了还高兴。


    牌局开始,君卿也不是新手,不需要阿利克塞讲解规矩。她一边推出自己的盲注,一边问:“阿利克塞,如果我输光了怎么办?”


    阿利克塞摸了摸她柔顺的躺在后背上的长发,声音爽朗:“没关系,随便玩,如果输光了……那老大也只会罚福克斯没看好你。”


    说曹操曹操就到,福克斯气喘吁吁地端着一杯果子开进了门,走到君卿身边就瞪了她一眼,把橙汁嘭一声撞在桌子上。君卿自知理亏,朝着他明媚地咯咯一笑,捧着橙汁喜滋滋地喝了一口然后翻开了底牌。


    “啊!可能同花顺!”福克斯瞄了一眼,看到是红心9和红心10,心头大喜就拍着大腿喊了出来,众人齐齐一默,诡异的默契。


    君卿心里这个怒,回身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气鼓鼓道:“讨厌!”


    “嗷——”福克斯痛呼一声,捂着膝盖怒道:“你穿着小皮鞋呢!好痛!”


    君卿脱下小皮鞋又踹了他一脚,嚷嚷道:“那也讨厌!”福克斯挡不住这么娇滴滴的傲娇女孩,立刻奔走退散。


    至此,几乎全部的人都确定了,这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子。之所以是几乎,因为还差一个罗西,他始终觉得这是君卿的伪装,因为她在自己面前时可没这么幼稚的。


    罗曼诺夫咳嗽了一声,还在撒泼的女孩就立刻乖乖转身坐好,扭头朝着他灿烂一笑,说:“来来来,玩牌玩牌,他看错了,我是方块和红心。”


    “噗……哈哈哈……”亚历山大终于忍不住笑场了,本来说同花顺,这信息就足够多了,现在又来方块和红心,欲盖弥彰不说,还多给了人一个信息。


    君卿气哼哼地瞪了那边的亚历山大一眼,心底的狡黠却只有罗曼诺夫清楚,坏丫头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没心机了。阿利克塞摸了摸大胡子,忍住了笑,他可不想被这丫头踹一脚,那小皮鞋虽然只有三厘米的高度,可踹了膝盖也疼啊。他蹲下去,把女孩裹着白色蕾丝袜子的脚丫子放进了暗红色的小皮鞋里。


    牌局进行得很慢,几乎每个人都要到最后一秒才肯做决定,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凝重紧绷,他们虽然都是久负盛名的赌王,却一个个都小心翼翼,深怕错一步满盘皆输。而君卿,本着随心所欲,在应用小聪明和胡来一通的打法下,输多赢少,损失了一千万美金——这还是因为牌局刚刚开始,大家都没有太过激进的缘故。


    ------题外话------


    咳,关于这几天的断更检讨书,明天再来负荆请罪……顶锅盖啊,我都不敢去看留言区啊,明天在去接受沙尘暴吧……这几天欠着的文,我会还的……先把刚刚从草稿本儿(其实就是一堆餐巾纸啊伤不起)上转移到电脑上的2w字发上来,剩下的明天继续转……


    ps:在经历了那种跟封闭式没差的“野外生存”后,偶一年内都不要再看见那一片橘子林了!网络木有就算了,为毛连3g信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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