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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邪妻勾火,上校把持住 > 079◆ 猜忌和信任

079◆ 猜忌和信任

    齐家依着青山而建,一侧有碧水河流悄悄经过,十一月的京城越来越冷,头顶的天空似乎挤压着许多层阴云,它们都在准备着第一次降临人间需要绽放的美丽。


    北风呼啸而过,正是年华最鼎盛时的俊朗男人站在红木大门前,他好像永远都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面容与大门一般冷肃庄严,浑身透着凛然正气,那俊逸的双眉微微皱起,显得老气横秋,却异常稳重。


    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远处一条柏油公路上,一整片红枫林外,好像将有什么让他珍而重之的东西要突然出现了。


    他维持着这个动作不知已经多久,雾霾遮蔽了天空,不过正午的时间天色却渐暗了下来。路灯亮起昏黄的光芒,冷雨夹杂着北风扑面而来,视线里摇曳的墨绿色枝桠仿佛一头凶猛的巨兽,将人们的感情甩入了时间的河流中,一去不复返。


    齐钰猛地捏住拳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该怎样做才能挽回他此生唯一的珍宝,他已经放下如此在意的自尊恳求她的原谅,得到的回答却是她已经再不爱他了。他还能怎么办?怎么抓住那四年前从指间溜走的扬州小巷里的琼花雨。


    他看着仿佛已经到了傍晚的昏暗天色,回想起清晨父亲的话——“我不在乎卿儿的丈夫是你还是齐放,但如果她最后选择的是齐放,你就别再去打搅她的生活。”


    他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就点头应了,可除了点头他还能做什么?抗争吗?朝着他英明的父亲大喊“我不,我死也不会放手”吗?那不仅可笑,也是徒劳。


    而且,他做不到,父亲多年的积威让他只能勉强克制战战兢兢的心情,恭顺地在他面前下意识地选择服从。直到离开那个全是父亲威势的黑色书房,他才堪堪重拾勇气。可当他鼓起勇气决定第一次对父亲阳奉阴违的时候,他却恍然发现,原来他自己早已为自己判了死刑,他不可能成功挽回清清的,所以他才不愿意遵从父亲的决议。


    但经过这次的谈话,他至少可以放心一点,那就是他那个冷漠的父亲是真心为清清着想的。也就是说,即使以后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而触怒了父亲,父亲会怪罪的也只是他一个人而已,绝不会迁怒清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伯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为他撑起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三少爷,去里面等吧。”苏伯的声音因为年纪的缘故而有些发颤,带着明显的苍老,却很精神,声音低缓,透着浓浓的关心。


    齐钰回过头,对这个看顾他长大的老人柔和了一丝冷肃的脸色,道:“我就在这儿等,我很久没好好看看她了。苏伯先回去吧,外面冷。”说完,他又扭过了头,遥望着远方,只是视线却再也没法专注在一点上,他的心思有些乱,胸腔里好像有一头发狂的野兽在闷头乱撞,总想走出一条生路来,却一直被困其中。


    苏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少爷,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只有放弃左手上的,才能握紧右手里的。您应该学一学其他少爷,别把感情看得太重,您要理智。”


    “理智……”齐钰低喃一声,随即决断地摇了摇头:“苏伯,我就是因为曾经太理智,才让我失去了她。我太自以为是,以为我当初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我忽略了她的感受,甚至不可饶恕地践踏了她的自尊。那一天她从我面前离开,我没有去追,我很冷静,我以为只要再见她一面,给她保证,给她许诺,告诉她我只爱她一个人,这样就可以留住她,我没想到她会一走了之。因为我那该死的理智,在她离开我的一年后,我就让生活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我依旧以为她会回到我身边,总有一天会的。”


    “少爷……”苏伯看着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的青年,不禁担忧出声。


    齐钰显然是刚刚从回忆里回过神,表情有些松愣。他眉头动了动,然后抬起下颚看着阴沉灰暗的天空,低声说着:“可是苏伯,她不会了。即使她已经有所改变,可我还是了解她,她说不爱我了,就真的不爱了。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它们太冷淡,冷得我全身僵硬,恐慌无助,不知所措。我该怎么办?我忍受不了齐放代替我的位子陪伴她,连她对别的男人笑一笑我都觉得难以忍受。”


    苏伯静静地听着,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的老爷比三少爷的年纪还要小一点,可也已经到了能娶妻的时候。他喜欢的是齐家旁系的那位小姐,可老夫人却中意她娘家——关家直系小姐关玥,面对老夫人的逼迫和恳求,加上当时情势迫人,他不得不接受了老夫人的建议,把关玥娶回了家。


    苏伯还记得婚前的那一夜下了一场和此时非常相像的冷雨,老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晚,第二天出来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改变,更加冷漠,更加冷血,他的眼前从此就只有争夺族权这四个字。


    对于这样的改变,苏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相反,正是这种理智地舍弃那份年少时的喜欢,老爷才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有得必有失,而苏伯认为,齐钰也应该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


    “少爷,不要让那些影响理智和判断的感情占据了您的人生。没有一个人会在没有了另一个人以后就活不下去的,齐家的男人没那么懦弱,您可以向前看,老爷的现在就会是您的未来。”苏伯试图用这份无上的权势来引导他的少爷,他相信齐钰肯定能明白这些,因为他不认为从小就非常理智的少爷会不懂得“舍得”二字。


    齐钰颔首平视前方,他垂下了眼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苏伯,你先进去吧。”


    苏伯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将伞交给了齐钰,自己又撑起一把转身离开了。他这时还是相信着,只要再给齐钰一点时间,齐钰就能理智起来。(..tw好看的小说)君卿的确很漂亮,很出色,不论是容貌还是能力都是顶尖的,但再好也不是好到了让人放不掉的地步。


    他始终认为齐钰这一时的迷惘和痴恋都只是年少惹的祸,可当时间悄然走过,他才恍然大悟,这份感情其实一点也不浅薄,它已经刻骨铭心,甚至印入了齐钰的灵魂里。


    齐钰举着伞柄,屹立在冷雨中的身姿挺拔而坚韧,仿佛一棵悬崖边的青松,哪怕面对孤寂的深渊,也要用最高傲坚强的姿态背对世人。


    六年前,他在反复的算计推敲中确定了自己喜欢那个曾穿着白裙撞入他怀中的女孩,他理智地规划了他们的未来,却从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失去她,更没想到在失去她以后,他会这样痛苦和懊悔。


    对于爱情,他那时认为它只是生活的附属品,他可以喜欢一个女人,却绝不会让她严重影响他的生活。然而就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个在他心中那样纤细明亮的身影不知道在哪一天成功扎进了他心底的软肉,至此便再无法拔除。


    齐钰深吸了一口气,捶了捶闷痛的胸膛。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多可笑,如果是以前,他甚至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女人而痛苦彷徨,这样矫情又脆弱的齐钰,他自己都不想承认,可事实却是,这就是现在的他。


    那个叫于清的女孩就这样深扎在他的心底,如果用刀割去,也会留下磨灭不掉的一部分。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想着割去,只因为她的存在让他觉得全身钝痛吗?没关系,无论是思念、深爱、懊悔、痛苦还是其他什么感觉,他承受着便是。


    天空突然又明亮了起来,齐钰抬起头看去,一辆车从不远处飞驰而来,他的心情随之开阔起来。


    齐钰,你有什么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资格踌躇不前,别矫情了,既然你已经不打算放弃,那么就像个男人一样信守承诺——到死都不要放手。


    他再看一眼那辆朝着门侧老槐树行进的车子,撑着伞转身走进了红木大门,旋转的伞沿甩出漩涡似的雨水,朦胧了他一身的阴沉。


    “君小姐到了,过去送伞。”齐钰走进门就吩咐了经过的两个女侍,见她们相继出门后才放心离开。


    君卿没想到天会突然下起雨,她还以为这场雨应该在十一月末时下,那时的冷空气足以将冷雨变成小雪。走进门后她就在齐天毓的女婢暮雪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书房门前,而齐放则前去他自己的院子换一套衣服,顺便交代厨房午餐做什么。


    暮雪领着君卿到了门口,侧着身退开一步后说:“小姐,我去为您准备点心,您想吃什么?”


    君卿道:“随便吧。”


    “那就香橙酥和香橙味的马卡龙,加一杯橙汁奶盖?”暮雪建议道。


    “好的。”君卿点点头,很合心意,不过此时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走出门的是二少爷齐瑆,他显然也有些诧异会在门前看到君卿,不过惊讶的神色一瞬间就转换成了一种得意和幸灾乐祸,好像预见到了君卿的倒霉。


    也因此他忘记了他大哥一再的叮嘱——不要主动招惹君卿,他洋洋得意地笑着说:“原来是君小姐,听说你又受伤了,可我没听说过有哪个做特种兵的这么倒霉,一个月里能被人劫杀两回,你说你是为了什么得罪了人?”


    君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直觉齐瑆刚才在书房里和齐天毓谈及了她,但她不觉得自己此前在他那出过什么纰漏。


    “二少管得太多了。”君卿冷淡直白地回答,一点也不给齐瑆面子,这是她做惯了的事情,齐天毓从没表示过不满,只是这一回,他却喝止了她。


    “卿儿,还不进来?”齐天毓就坐在书桌后面,他在君卿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警告地看了他的次子一眼,齐瑆见了,怀揣着又是惶恐又是得意的心情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君卿本能地觉得那声音比寻常的要冷淡几分,她的心底没来由地空了空,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失去了控制,或者说从上上次遇袭后,事情就开始不对了。她必须尽快把那个叛徒除掉。


    君卿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在转身关门前,只听齐天毓这样对门外的暮雪说:“暮雪,给小姐做些好消化的点心,与华扬呈商量去,别让她吃了忌讳的东西。”华扬呈是齐天毓的专属医生,本职是一名军医,在部队里很有声名,他住在齐家,君卿也见过许多回。


    暮雪应下后,君卿就关上了门,面对着门板的脸也微微松了口气,听齐天毓的口气,似乎对自己并没有特别大的不满。


    “坐。”齐天毓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这时君卿才发现书房里竟然多出了一张不符合齐天毓风格的家具,沙发,这种柔软、低矮的东西一向不是齐天毓所喜欢的,他的书房里唯一能坐的就只有他的那张太师椅,所有人进入书房都只能乖乖站着,接受书房主人的气势压迫。


    这是张单人沙发,暗红色的柔软皮质,上面堆着三个玫瑰红的方形抱枕。君卿愣了一下就没再犹豫地坐了上去,很软,很舒服,让她很想把脚缩起来挤成一团滚进里面。


    “进入军部的准备做的如何?”他没有谈及她这次在盘山公路附近跟人大肆火拼的事情,具体情况也只让齐放和齐钰追查而不是亲自盘问她。他对她的确很好,就好像一位冷漠的父亲将后半生所有的细心和温柔都给予了她,这让她心中温暖又欢喜,进而开始患得患失,生怕“父亲”突然哪天成了敌对的陌生人。


    君卿赶快把这些有的没的给扔出脑海外,认真回答了他的话:“已经做好相关的交接事宜,至于闻人将军那里,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比较合适。”


    她没有故意把自己显得非常有能耐,而是适当地把一些问题交给齐天毓为她解决,这样更容易得到他的信任和喜欢。


    “病假结束后跟他当面说就行,是我的意思。”齐天毓顿了顿,换了话题:“卿儿,军部高层毕竟都是些爷们,你一个女人总留在那里也不怎么妥当,所以以后也不用每天都去军部,在家多花时间去研究新武器更好。”


    君卿低着头皱了皱眉,随即抬起下巴说:“好。”她刚刚安放下去的心脏又提了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齐天毓应该已经看出她有比较明显的权力欲,现在又以研究军械为由让她和军部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这到底是无意还是刻意?是什么让他起了疑心?


    齐瑆……


    君卿觉得,她似乎找到了一个更明确的方向,那个叛徒可能和齐瑆搭上了线。可她又不希望这是个正确的方向,因为她不知道齐瑆到底和齐天毓说了什么,她又该如何打消他的怀疑。


    因为一直都在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所以君卿不敢多说话,两人都少话,气氛就有些压抑,好在这时齐放敲开了书房门。


    君卿回头看着那张与齐天毓那样相似的脸孔,焦躁的心情竟然得到了舒缓,莫名的……安心?


    “父亲,卿卿还没吃午餐,您和她聊好了吗?”齐放其实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过让君卿按时吃饭保护肠胃的想法给了他勇气,虽然他暗地里觉得这勇气的来源有些搞笑。


    “去吧。”齐天毓看着两人相携离开,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叠两种颜色的纸。


    白纸被他码在了桌上,赫然都是一些人的资料。这些人都穿着黑色军装,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海狮队队员,当然,其中谢崇、成浮和徐论三人已经在之前因伤提前退役。


    他从白纸中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很长,里面至少有100多个人,站在最中间的就是君卿,她浅浅地笑,被白纸上那几个军人牢牢拥在中心。


    而蓝底黑字的纸上,是一些发色各异的外国人,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装,都是被人从侧面拍到的,还有一些甚至只拍得到几根头发,可见他们警惕心之高,实力之强。齐天毓完全可以想象,这一份材料的获得过程中会有多少人已经付出了代价——重伤甚至死亡。


    齐瑆说,这些人都是君卿的手下,是私军。那么君卿供养一群私军干嘛?她又是有什么能力让这些人归附于她,显然这些人绝不是钱财就可以使之臣服的。


    而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向齐瑆透露这个消息的目的是什么。齐天毓想了想,随即露出一个冷漠到极点的笑,他突然发现,想要离间他和君卿的人,真是不少。诚然他对于君卿供养私军,且从不曾透露给他,甚至可能在其他事情上还对他有所欺瞒感到不满,他也的确产生了许多猜忌,但这并不能让他对她感到如何的愤怒。


    毕竟,他始终觉得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再说,这所谓的私军还没有被证实,不是吗?当然,他喜欢这是别人对她的诬赖,他希望君卿还是那个他清楚的君卿,这样他才能一直放心地把她娇惯纵容下去。


    猜忌,然后证实,这的确能够毁掉他对她的喜爱和在底线之上的纵容。


    华扬呈敲门而入,他穿着白色西装,黑色齐肩中发被一根黑色绸带绑住,看起来有一种雅痞的味道。其实他更喜欢穿白大褂,不过齐天毓认为那太伤人眼球,拒绝他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身体如何?”即使心里已经猜忌满满,但齐天毓还是很关心君卿,他还不至于被齐瑆的一份资料毁掉对君卿的态度。


    “旧伤未愈又添加新伤,肯定不会好。”华扬呈在齐天毓的默许下先去医院调出了君卿的资料,他说:“不过好好调养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


    齐天毓点了点头,又道:“去查查这些人,还有这几天齐瑆跟谁联系过。”


    华扬呈先是在心底哀嚎一声,暗骂这损友又来压榨他,明明他是军医,只是个军医,为什么他却要做这么多事情?难道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要有一个苦逼的小弟,这才是铁律?


    他接过一叠纸,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咦”了一声,“天毓,这两个,可是道上有名的医生。”他抽出了两张蓝底纸张,指着上面的人说:“他们是西班牙人,经常被通缉,但从没被抓获过,一直很高调的两个人,不过这几年有所收敛,原因不明。”


    同是医生,这两位就活得比他嚣张多了,啧,早知道当年就该入黑的呀。华扬呈心中感叹。


    “嗯。”齐天毓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又问:“上次闻人皓从罗曼诺夫那里买到的货,查出来了吗?”


    “正要向你汇报呢。”虽然查了一个月,但对方毕竟是罗曼诺夫,闻人皓的保密工作又层出不穷,所以华扬呈对于自己这样的低效率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另一边,君卿换上舒适的衣服,在齐放忙前忙后的照顾之下用完了午餐加甜点。午后睡一个小时的午觉几乎成了她的习惯,齐放扶着她进房间,将她按坐在床边,蹲下来给她脱掉了拖鞋和袜子,揽着她的后背把她的双腿塞进了被子里。


    “睡吧,我就在外面。”齐放给她压好被子,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鬓角。


    她还是不太习惯,下意识地躲了躲,然后在身上男人执着的目光中放松了上半身,闭上眼任由他吻住了额角细碎的头发。


    齐放看了面色平静的女人一眼,快速地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然后大步离开。


    君卿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关上房门,她皱了皱眉,按下心底奇怪的异样。这大概就是将来婚后的生活吧,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他们之间或许没有爱情,但至少可以相敬如宾。她这样想了一番,挑了挑眉接受了齐放连续一个多月的亲密行为。是的,她总是要适应的不是吗?


    齐放关上房门后坐在门前不远处转角口的躺椅上,慢慢看着从军部带回家的文件,军衔晋升后,他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增多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着君卿,积压了不少文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掏出手机给刘青航打了电话:“有从张婉茹身上套到张婉瑜的消息吗?”就和闻人夜寒等人想的一样,他也认为君卿这次遇袭和已经失踪的张婉瑜脱不开关系。


    “那草包也不知道。”刘青航在那边说,自从决定不再和张婉茹发生关系,大概是从当局者变成了旁观者的缘故,他看着张婉茹那些矫揉造作的哭泣和委委屈屈欲言又止的白莲花模样,突然觉得一阵反胃,要不是应了兄弟的要求他才不会再去接近那草包女人。


    齐放挂下电话,扭头看了房门一眼,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天君卿去了皇城娱乐后,齐放才想起来她去的同学会到底是什么样的,后来刘青航也给他打了电话,但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赶过去时,她和张婉瑜都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张婉茹浑身赤果搂着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堪堪遮挡着露在外面的隐私部位,哭喊着叶子信对她的强行奸污。后来在面对那些记者不断的逼问和拍照时,张婉茹突然失控地喊了一声“不是我不是我!是君卿!为什么她不在这里!明明应该是她!”。


    这句话虽然听着好像不明所以,但仔细想一想,加上那个叫航晨晨的女人的描述,恐怕这场所谓的“强奸”应该是张婉茹或者张家姐妹安排的,只是最后中招的是张婉茹,那些记者应该也是她们事先通知的。


    想到这里,齐放的拳头都捏紧了,要不是君卿机警,他不敢想象在无数的镁光灯下把张婉茹的脸变成了君卿的会是怎样一个场景?他不知道事后君卿会不会崩溃,但他肯定会疯掉的!


    “张婉茹!”齐放靠在墙壁上,面色阴沉地把这三个字咬了出来。很好,你做到了,我现在对你可以印象深刻!齐放发誓,绝不会让张婉茹好过!不!为了永绝后患,他不能让她活下去!


    当时记者来了不少,但第二天并没有这方面的报导,最多就是用化名影射了这件事,因为张雄亲自让人威胁了在场的记者。至于他这样维护张婉茹的原因,一来是张婉茹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女儿要是没了名节,他自己的脸面也过不去,二来他在两个女儿中的确偏爱张婉茹一点,可能是为了那张楚楚可怜的标准白莲花的脸,三则张婉瑜失踪,如果张婉瑜出了什么事,张婉茹就是他如今唯一的血脉了,他当然要护好。


    不过,就算别人不知道张婉茹的事情,可整个贵族圈却已经是无一不知了,毕竟当时去参加同学会的贵族子弟不在少数。就这样的风评想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不过没关系,齐放想,因为张雄完全不必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把女儿塞给一个能给予他的家族更多荣耀的人,在那之前,他不会让她活下去。


    张婉茹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但是那个失踪的张婉瑜,他觉得其实和他的小未婚妻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张婉瑜可能就是被她扣押起来了。只是这种事他要怎么开口问她?


    张婉瑜是不是在你那里?你押着她干什么?盘山公路附近的那些杀手是她派来的?她为什么要杀你?是因为……齐钰?


    齐放抹了一把脸,该死的,这种话问出口简直就是对他自己的折磨!他绝对绝对不要承认君卿爱过齐钰的事实!绝对!


    再说,私自拘押公民是犯法的,他也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去问,因为很有可能这个私押公民的罪名就要成为谋杀了。


    纠结再三,他选择了沉默。


    张婉瑜的消息他会一直查下去,直到得到她的死讯。而如果张婉瑜的确在君卿手里,那么他也不用再想法子把人给解决掉了。


    完美!


    齐放想了一通,然后拍了拍大腿,转眼又郁闷地发现他纠结了这么久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不作为。


    君卿靠在门前,看着她的未婚夫又是皱眉,又是瞪眼,或者换个角度交叠双腿,最后还兴奋地拍了拍大腿,可下一秒又耷拉了双肩,一脸气馁、懊恼和不甘。这一系列的表情如此丰富,让她忍俊不禁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风流在外的妖孽男还有这么搞笑的事情。


    难道说脱下了面对众人时用的面具的男人都会露出可爱的一面?就好比闻人夜寒。


    齐放是被身后那清脆的低笑声拉回来的,他扭头看去,美人穿着米黄色的棉质长袖衫,空荡荡的衣摆显得那本就纤细的小腰更加不盈一握,家居样式的直筒长裤裤脚拖在地上,露出几根白白嫩嫩的脚趾。


    不过美人头发有些乱,蓬蓬的,配上一张故意板起来的脸,怪可爱的。


    齐放放下手里还没翻过一页的文件,其实快步走了过去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又忘记穿鞋了?”


    在和君卿的亲密接触中,他越多地发现往日里对君卿的那些印象得到了毁三观式的颠覆。什么冷静干练,从容睿智,成熟凉薄,那都是表象,这货实际上又迷糊又娇纵,像是刚起床不爱穿鞋子,饭前喜欢吃点心,起床气严重的时候会扇人巴掌,晚上睡觉前总要在床上滚几圈……


    这些幼稚的行径真是能戳瞎人眼球,要不是他一个月都贴身在她左右,还真是发现不了那精英女军官的内里会住着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疼的女孩。


    不过显然她不会承认这一点。


    “我只是没找到鞋子。”君卿坐在床上,一脚把拖鞋踢进了床底。


    “……”齐放突然觉得这货其实也挺无赖,特别是她脸上的表情特认真的时候。


    齐放认命地让人送来了新的拖鞋给她套上,君卿低头看着给她穿袜子的男人,不禁想,以后的生活也会是这样吗?像秦佑臣一样对她好对她细心温柔的男人?


    “你刚才在干什么?”君卿说:“那行为……让我不忍直视。”


    “……”你可以再诚实一点!齐放愤愤地想,瞪了君卿一眼,耳朵尖却通红了。“没什么。”他干巴巴地说。


    君卿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他们虽然即将成为夫妻,可也没有互相干涉太多的权力。


    齐放又给她拧了热毛巾擦脸,擦手,最后还在手背上吻了几口,声音很响,她不禁笑着拍了他一掌。


    如果他以后不去沾花惹草的话,她想她也会一心一意和他过一辈子的。君卿笑着想,但很快又沉下了脸,这怎么可能?!


    弯着腰给他心爱的女人整理裤脚的男人没想到对方已经给他下了这样的定义。


    在齐家修养了两天,过了一个舒适的周末后,君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齐天毓表示要回自己那里休息两天,然后直接回陆军基地销假。


    齐天毓当时同意了,但君卿总觉得那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好像过分深邃了,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今晚的斜风道依然很热闹,男男女女挤在各种改装车的周围疯狂的尖叫欢呼,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也不能阻挡大家对速度和刺激的热情,甚至有一些女人只穿了一件贴身黑色皮衣就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了冷风里,试图把男人们的目光勾引到自己的前凸后翘上。


    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斜风道的另一侧是怎样一番光景。斜风道不是标准的盘山公路,它依山而建,却没有延伸到小山的另一面。


    那一面和斜风道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斜风道干净、开阔、护栏设施等都一应俱全,是标准的现代化高速公路,而那一面则是荒芜、冷清、寂静,只有几条杂草丛生的被车子碾压过的痕迹交错在一起。


    这一面的山脚下,杂草堆里掩盖着一座低矮的破屋,寒风从破屋的缝隙中穿梭呼啸,冷得人能在里边哆嗦得上下两排牙齿都打架。


    张婉瑜还穿着那件火红的礼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了许多天,她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天,她只知道自己快熬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也渴了很久,她饿时没人会给她饭吃,她渴时还有人会踢给她一瓶矿泉水。


    他们在折磨她,她后来终于明白了过来。她得罪的人很多,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卿,可随即她又否决了这个假设,因为她还是不认为君卿有这个能耐抓住她然后把她藏起来,要知道这里是京城,她父亲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她从一开始叫嚣着让他们放她离开,不然要他们好看,到请他们放过她,表示自己会付钱给他们,直到现在,她除了趴在地上哭求着这些人可怜可怜她别再折磨她了,她太饿了,她觉得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君卿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那个总是一口一个低贱的平民说着她的张婉瑜正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喝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头发之间夹杂着不少稻草,衣服也皱巴巴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劲,整个人好像精神也出了点问题。


    她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啊,我们什么私刑都没上,就是没给她吃饭而已。”徐论凑到君卿身边撇了撇嘴,鄙视道:“才饿了一周都不到就又哭又喊的,好几回还吓尿了,这也太没用了,老子当年在西伯利亚半个月只吃了几颗草根和皮带都没掉一滴眼泪好不好!”


    “别显摆这点事了,你是个男人,为这点事哭的话我们会集体鄙视你。”成浮站在他身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徐论自知在嘴皮子上说不过成浮,立刻可怜兮兮地喊道:“小姐……”


    君卿挑了挑眉,不理这两个二货。


    张婉瑜那已经快打结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无神的双眼好像终于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几秒钟后,她尖叫着开了口,声音粗噶刺耳:“于清!你怎么没——不是,是你绑架我!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啊——”


    秦青一直都冷眼看着,静静地站在君卿身边,见张婉瑜那疯婆子似的丑态她也没多大感觉,她对自己的容貌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在意。只是当看见君卿因为张婉瑜的声音也微微皱起柳眉的时候,她才眼神一凛,一步跨出,抬脚踢在了她的下巴上,让那下巴脱了臼。


    尖叫声因为下巴脱臼而不再响亮,但还是很刺耳,徐论见大姐大发飙,忙拿出一个手套塞进了张婉瑜的嘴里,骂道:“老实点!再用你那难听的声音污染小姐的耳朵,我就把你舌头割掉喂鲨鱼!”


    张婉瑜吓得涕泗横流,疯狂地摇着头,冻僵的双脚不断往后挪,速度却像蜗牛一样怎么也远离不了君卿,她看着君卿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惧,好像看着一个残暴可怕的恶魔。


    君卿对此清清淡淡地挑了挑眉,她伸手握住了秦青的右手,那里有一条浅淡的疤痕,是四年前那场劫杀中,秦青为了保护她的后背而用手臂去格挡那飞来的长刀造成的。


    君卿记得那时秦青受过的每一个伤口,她一直忘不掉她为她上药时的场景。面对自己身上狰狞的伤口,那时秦青只是扯着僵硬的笑抚摸她的头发,对她安抚地摇摇头。


    秦青可以平静,可以无所谓,但她不行!秦青所受的一切,每一个伤口,她都要张婉瑜一一还回来!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四年,今天就是偿还的时候,只希望她别到时候顶不住就死了,那她可就看不到张家的权力怎么在她的操控下转移给张汶汐了。


    ------题外话------


    饿,还是不怎么肥,难道是我最近也清减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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