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地契分别是三千亩的桑树林（山契），三千六百木的地契（京城附近城镇的地契），十三个布庄以及四个染坊。


    布料在这个时代也很值钱，莫相给的这一匣子地契就代表一个意思，那就是钱。


    只是刚陪完莫相吃完饭的莫珍珍这会儿也功夫想钱，她现在急需弄明白一件事，那便是为什么连续受灾的地方反而不需要赈灾了！


    一直以来莫珍珍都有疑问。


    什么样的灾情需要一国丞相全权处理，并且非他不可？什么样的灾情只在朝堂上有所议论，而现实中却没任何表象（比如粮价上涨，群众议论，难民赶来京城求口饭吃等）最重要的还是莫相透漏出的这一点，为什么灾区不需要粮食赈灾？


    若是不需要粮食赈灾，那莫相一直在忙活的是什么？


    其实莫珍珍心里是有所预料的，一个灵异世界，一个有鬼怪的世界，百姓大面积死亡，这一切都能串联起不好的联想。


    莫珍珍模糊的有些猜测，只是这些猜测让她本能的有所回避，直到今天，莫相说的那话，才让莫珍珍正视了这个问题。


    莫珍珍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懦弱之人，她是真正见识过悲苦丑恶以及罪孽的人，因此她很明白若是鬼怪肆虐会带来什么。


    莫珍珍可以对一个人的苦痛坦然处之，可以对上万人的痛苦理性分析，但是当这个人数上升到十万，甚至是百万，受灾区域跨越三州时，就连莫珍珍这样理性的人都会颤抖。


    莫珍珍就像是一个天真到不谙世事的普通小姐那般笑吟吟的回了天香苑，然后挥退丫鬟让她们在外面守着，自己脚步轻快的进了屋。


    当屋门关上，她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


    没有经历过死亡绝望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灾民死亡之前的绝望，莫珍珍懂，因此现在更需要答案。


    她回到床上躺好，随后进入到了鬼蜮当中。


    进了鬼蜮，莫珍珍第一时间想要去找小刺猬，却瞧见了正好奇看着她的白仙鬼们。


    这些白仙鬼被莫珍珍安排了净化工作和种田工作，现在正在田里给不发芽的种子上代表着祝福的巫术，莫珍珍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看起来面色并不好，白仙鬼们便忍不住多看了莫珍珍两眼，而莫珍珍在注意到它们后也改变了主意，顿了顿后先和它们问了声好，得到答复后莫珍珍问。


    “我有一件事不知。”


    “哦？小姑娘，你想问什么？”


    莫珍珍顿了顿，随后还是问了出来。


    “我想知道，若是某一个地区连续受灾，那……”莫珍珍想问那个地方的百姓会如何，只是这话莫珍珍没问出口，白仙鬼们倒很从容的回答了莫珍珍。


    “那那处将会变成死地。”


    “……”什么意思？


    莫珍珍想问，但是她明白白仙鬼们在说什么。


    她明白，正是因为她明白。


    莫珍珍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生活在花团锦簇当中，就算这泼天富贵之下蕴含着能让她不得好死的波涛汹涌，这里依旧是繁华的。


    莫珍珍真的没想到，这泼天繁华之下，还有那般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过莫珍珍毕竟是个十分理智的存在，她的心绪波动也只持续了一小会，随后她便重新稳定了下来，并且还是思考着其中她能获得怎样的利益。


    谈情怀谈怜悯不如谈利益。


    情怀怜悯这样的感情很容易被消磨，利益才是核心行动力。


    莫珍珍告诉自己，越是这样的存在越容易获取功德，她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功德这种东西活着的时候用不着，但是死后却有大用，她应该给自己多存些。


    心中有了念想，莫珍珍便开始详细的打听那些受灾的区域如今的光景应该是怎样的了。


    白仙鬼们的叙述很平常，就像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儿那般寻常。


    白仙鬼们用十分平常的语气给莫珍珍描绘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受灾枉死的灾民，大量的鬼物滋生，各式各样的怪物，生活在恐惧中的，朝不保夕的百姓。


    当鬼物的数量高达一个临界值时，便是鬼物对活人的屠戮。


    有好几次莫珍珍都没忍住想打断白仙鬼们滔滔不绝的讲述，有些事情其实她不想知道的那么细致，比如说那些鬼物‘进食’的花样有哪些，这些她并不关心。


    但是白仙鬼们依旧说的兴致勃勃。


    最终莫珍珍还是没忍住，打断了这个话题。


    “那朝廷为什么不及时赈灾？”


    在没有古代的世界，赈灾延迟甚至是不赈灾最多引起民变，当朝的皇帝只需要派兵镇压就好了。


    但是在这个世界，眼看着百姓便成恶鬼，其后果显然是恐怖的。


    所以及时赈灾，减少灾民数量，帮助灾民挺过这一关才是最优解。


    然而和莫珍珍的不理解相比，白仙鬼们显然更诧异。


    “赈灾？为什么要赈灾？人族数量太多了，削减一些符合天道运行。”


    这是什么话？


    莫珍珍想要反驳，却又在对上白仙鬼那黑中泛红的眼睛时顿住了。


    她没有和一个‘鬼仙’讲人命的重要性，她知道她无法说服她，因为对方至始至终都不是‘人’，她又如何让对方明白人命的重要。


    而且她注意到了一个新的存在——天道。


    在莫珍珍想事情的时候，白仙鬼又讲起了人族所谓的赈灾内幕。


    简单点说便是，小灾赈，大灾镇。


    在白仙鬼的口中，人族繁衍的极快，很快就能生出一大片出来。


    人口的急速扩张不光会引来其他存在的不快，更是分薄了人族整体的利益资源。


    因此人族的朝廷会有意把人数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内，一旦超过了，便会减少赈灾的频率。


    天灾是个很好的，减少人口的方式，形式有效，又很容易处理。


    大量的鬼物聚集带来的连锁反应便是形成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鬼蜮。


    这些鬼会被大鬼收敛起来困于鬼蜮当中供他们驱使，而人族需要做的便是在大部分鬼蜮都形成后，利用昌盛的国运驱逐这些鬼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