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你们人类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来的？是通过你们的文化传承么？”萱涵跟在楚羽身边，像个小侍女一样，经过了最初的恐惧之后，她现在反倒有些放开了。


    反正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自己的生死都掌控在对方手中，与其过分担心，想东想西，还不如什么都不去想。


    顺其自然好了。


    “人生下来，就有喜怒哀乐，你们界魔生下来之后，难道就没有这些情绪么？”楚羽反问道。


    “界魔……出生之后，不管身份高低贵贱，都会被送到原液当中浸泡。在那里汲取成长的养分，然后等到大一点的时候，会接受种族的文明传承。”


    “所以对界魔来说，情感这种东西，是很没意义的。”


    “我们虽然也有家人，有亲人，可彼此间的那种感情，却非常之淡漠。”


    “像我这种出身的，其实还算是好一些。亲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不过，我的亲人，他们都学习过人类的文化，了解人类的文明。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人天生就有各种情感，还是说，是你们的文明造成的。”


    楚羽看她一眼：“这是本性。”


    “也许吧，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萱涵说道。


    “然后找到对付人类的办法吗？”楚羽笑道。


    萱涵先是看了一眼楚羽，没在他身上感受到杀意，这才说道：“不会的，了解的越多，我便越喜欢你们人类的文明和文化，虽然我没有那么重的分量，但真的希望，有朝一日，两个种族之间，能够拥有真正的和平。”


    楚羽摇头笑了笑，说起来，他对萱涵的杀意，倒是真的几乎没有了。


    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萱涵千万别自己作死。


    一个有些天真的，学习了大量人类文化的界魔小姑娘。


    也不知她背后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派她来做这件事。


    这件事，恐怕十有八九，还是她自己闹出来的，她背后人无奈，才最终让她来执行这个任务吧。


    不过，既然对方既然有想要打探他信息的想法，想来也不会就只派遣萱涵这样一个傻白甜过来。


    想着，楚羽问道：“你是自己来的么？”


    “是的呀！”萱涵偏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楚羽：“我没有同伙的！”


    楚羽看她一眼，想了想，有些明白了。这个丫头，应该就是被摆在明面上的那颗棋子。


    能起到作用固然好，就算失败了，应该也没什么。


    随后，楚羽不动声色的暗中通知楚蝶，让她不要打草惊蛇，重点排查一下近期出入王城的可疑人物。


    而且，楚羽告诉楚蝶，不要将目光全都放在界魔身上，人类本身……也不要错过了。


    既然界魔群族当中的高级生灵，在学习了人类的文化之后，能对人族产生认同感，成为界魔群族中的“叛徒”，那么，人类当中的叛徒，怕是也不会少。


    这一次，独孤率领大军入侵到混沌域，败得太快了！


    不然的话，一定可以看到大量的人类当中的叛徒。


    经过这些年的清扫，那些曾经隐藏在人类群族当中的界魔大能，几乎都被楚羽给找出来处理干净了。


    可能还剩下一些漏网之鱼，但也都是那种掀不起多大风浪的小鱼小虾。


    楚羽让楚蝶实行外松内紧的手段，随时监控任何可疑之人。


    这件事，也只有楚蝶才能处理得更好。


    林诗和徐小仙最近这些年大多数时候还是在闭关，她们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她们两个太了解楚羽，知道楚羽一定会去前线。


    而且，不管他嘴上答应得多么痛快，最终都一定会扔下她们两个，独自踏上前线。


    你是关心我们，爱护我们，不希望我们经历任何风浪，不希望我们陷入任何危险。可我们却只希望能和你同生共死。


    这是林诗和徐小仙的真正心声。


    所以，两女利用一切机会，闭关修炼，稍微有所感悟，便会直接去闭关。


    对于她们的心思，楚蝶也清楚的很，她也没有去阻拦她们。


    因为就算是她，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跟楚羽一道前往前线？


    她虽是个女子，但心中亦有凌云志！


    否则当年她在大千世界，何必布局万古？


    如果她只想单纯的做个强大的修行者，以她的出身，又何必去做那些事情？


    完全可以像蒋子莲一样，一路突破，然后最终打破界壁，冲出自身所在世界，踏向更高层次。


    可让她感到无奈的，却是命运仿佛就想让她做一个这样的女人。


    无论是当年的大千世界，还是如今的天宫世界。


    楚羽这个家伙是真懒啊！


    完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将整个混沌域的所有政务，全都扔给了她。


    野心这东西，其实很奇怪。


    得不到的，才会有野心。


    唾手可得的东西……还要野心做什么？


    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已站在整个混沌域所有生灵所能触及的巅峰了！


    就算这世上，不止一个混沌域，浩瀚无垠的巨大宇宙中，还有其他大域，比如鸿蒙域。可那些世界，也不过是跟混沌域平行的同等级世界。


    也就是说，作为一个人类，她已经是真正站在巅峰了。


    坐在书房里，楚蝶一边快速读取各种信息，一边一心二用的在那胡思乱想。


    楚羽留萱涵在身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垂涎萱涵美色？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直接就被楚蝶排除掉了。


    跟她认识的所有男人比起来，楚羽简直就是个专一得不能再专一的男人了。


    虽然身边有两位妻子，可像他这种地位……不，就算是地位比他差无数倍的那些修行者，哪个不是道侣成百上千？


    她当年出身的楚界里的那些大人物们，就更不用说了！


    随便一个大人物，都能轻松创造出一个民族来。


    听说那萱涵在界魔群族当中，身份很尊贵，相当于公主？


    那么，楚羽留她在身边，难道是把她当成一个人质？


    这种可能性有是有，但不大。


    在楚蝶心中，楚羽是一个相当骄傲的人。


    外表看不太出来，实际上骨子里却无比骄傲。


    挟持人质这种事儿，楚羽应该也不会做！


    直到刚刚楚羽暗中传递神念给她，让她留意近期出入王城的可疑对象，楚蝶终于有点明白楚羽的用意了。


    至少，她明白了楚羽的用意之一。


    钓鱼！


    如果萱涵，真的是界魔群族当中的一位公主，那么，她背后的人绝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来到这里。


    暗中应该有人在保护她的！


    可那暗中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哪怕楚羽当时对萱涵动了杀意的时候，暗中的人都没有出现过。


    要么，是暗中负责保护萱涵的人没想到萱涵会这么快被揭穿；要么，就是暗中的人，并不仅仅……或者说，并不是保护萱涵的，他们另有目的！


    这么多年过去，楚蝶对王城的掌控，早已经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


    在接到楚羽的神念之后，楚蝶将更多精力放在了这里。


    结果，很快就被她查出了问题。


    最近这段时间，出入王城的可疑之人，大概有几十个。


    这些人表面上，都有绝佳的身份用来掩饰。


    正常情况下，想要发现他们身上的疑点，并不容易。


    可一旦楚蝶盯上这群人，那么，再想要从他们身上寻找疑点，就相对容易了。


    随后，楚蝶将这些人的信息，用神念全部传递给楚羽。


    这边，楚羽带着萱涵，溜溜达达，走在王城的繁华大街上。


    街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有古老的战车，有各种模样的飞行器，还有人御剑飞行。


    虽是王城，但在楚蝶执政之后，对这些放得很开。


    只要不在王宫附近肆意冲撞，通常来说是不会有人随便找麻烦的。


    昔年形象恶劣的执法队，早已经消失在天宫世界的舞台中。


    天宫世界的网络上言论也十分自由，用楚蝶的话说就是，任何生灵都有表达自己意愿的需求，无论好的坏的，都可以听听。


    那种胡说八道的、泼脏水的、肆意侮辱人的……甚至不要官方下令，网络会有更多的声音，瞬间将其扑灭。


    而且，天宫世界的网络无比完善，任何生灵，不管是谁，想要在网络上隐藏自己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言论的相对宽松和自由，也是楚蝶执政的一种自信体现。


    只有内心充满恐惧和焦虑，才会终日担心别人会不会说自己的坏话。


    比如曾经的周寒……


    因此，别看楚羽成为域主，只有短短的数百地球年，但整个天宫世界的风气，却已是焕然一新！


    “真繁华啊！真喜欢你们人类的世界。搞不懂我的那些同族们，为什么非要想着破坏这一切？我更搞不懂，它们为什么想要吃人？”萱涵目不暇接的看着繁华的王城，用神念跟楚羽交流。


    “你吃过吗？”楚羽问道。


    “我可没吃过！我从小在原液中长大，后来开始学习各种人类的文化，接触人类的文明。怎么可能会有吃人这种念头？”


    萱涵说道：“你可能不信，很多时候，我甚至认为自己就应该是个人类！”


    楚羽笑笑。


    萱涵一脸认真：“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六道轮回，可却研究不明白，但我觉得，界魔……既然身为这世间生灵的一种，终究也是难逃六道轮回的。”


    六道轮回……这话题太大了，就算是楚羽，也不敢随便接。


    但凡关系到六道轮回的，都是天大的事情！


    从前境界没有那么高的时候，有段时间，楚羽曾经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懂轮回了。


    就算不是很懂，但至少，已经是懂了一些。


    可真正踏入到大能这个领域之后，蓦然回首，才突然发现，六道轮回的那座大山，远比想象中……还要高出无数倍！


    纵是大能，也同样依然身在山中。


    无法窥其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