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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悲歌第四章

    “真的要离开巴黎了。唉。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安妮看着已经开始低垂的暮色。今天关于圣殿的死亡演出随着圣殿最后一位骑士也是圣殿的最后一位大团长的死亡终于还是要拉上帷幕了。这七年来为了能救出被关在巴士底狱的圣殿骑士们,他们一直躲藏在巴黎近郊。虽然不能说凶险,但是有多少个黑夜、清晨,自己会被人毫无征兆的从拉起来。多少次自己只有在睡袍上套上一件斗篷的时间,就被守护自己的骑士推进黑暗中。而在另外一边看着他们因为守护自己而被冲进来的刀剑夺走生命。不过随着所有人的离开也许终究一切都将画上一个血色的句号吧。


    “嘘!”安妮突然听见对岸传来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她挥手让所有人都安静,然后侧耳仔细倾听。“大人。这是您的心愿吧。好的。我会帮您达成。我的大人。”


    夜色终于笼罩住了河岸两爆而对面依然能看见点点的火光。看来巴黎人的血腥狂欢还没有结束,但是奇怪的是安妮却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神父们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们三三两两的走到骑士们身边取出食物和水来补充体力。为了今天的祷告,他们大多数人从三天前就开始斋戒了。他们也习惯了没有那个女子的命令就不会有任何行动的生活,或者说作为圣殿的最高决策机构,那个女子如果不询问他们的意见他们也会保持沉默。


    “那个。我说。殿下。我们要去哪里呢。”海曼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们在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之后,到底要去那里竟然还不知道。一切事情,特别守键事情安妮只让她信任的柯林斯去安排。这点也让他很郁闷。不过他总算有点了逃亡者的自觉,这次他可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到。


    “英格兰。”安妮凉凉的吐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这几年来她算是看清楚了,整个欧洲大陆竟然已经没有圣殿骑士团的容身之地了。但是那座孤悬于欧洲大陆之外的小岛突然向他们伸出了友善的橄榄枝。不知道是因为他们送上的金币为那位英国国王缓解了财政压力呢,还是处于敌无我有的心态正式被接纳为圣殿骑士团的成员,或者这位国王不过就是想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反正事实就是只有那位国王拒绝了教皇下令处置领地内圣殿骑士团的谕令。至于法国国王的威胁吗,有本事你就让你的战马游过英吉利海峡来试试看啊。


    “我不去。”在得到确切地点之后,海曼斯的回答也够确切。“那是格鲁吉盎萨克逊人的领地。那是野蛮人的领地。我们是圣殿骑士团。”


    “那你打算去哪里。”安妮到没有因为这样的反对而生气,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反对了,毕竟当时她在地图上选定这块避难所的时候,整个修士团也没有一个人同意。可是到了今天,他们却也没有一个人反对。时势逼人啊。


    “那个。我说。我想的地方。”海曼斯的脸都憋红了。他怎么可能会想到避难所呢。虽然他们更想回到圣地耶路撒冷,但是那里早就是阿拉伯人的天堂了。去就是个死,既然要寻死他们干吗还跑这么远,在家不是更方便吗。“那。那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不是我们。是你们。”安妮再次丢了个回答给他,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灌木后面黑漆漆的河面。


    “啊。我们?!您不和我们一起吗。您要去哪里。这次又要干吗。您不能老是带着柯林斯他们。我们也是圣殿骑士。我们也会服从您的命令。”海曼斯猛地盯住柯林斯,每次有点建功立业的事情,都是这个骑士出风头。他们这些人不满很久了。


    “不。柯林斯这次和你们一起去。我一个人回家。我们已经到了要分手的时候了。”安妮表示就算是柯林斯自己这次也不会带上了。


    “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忘记了低调这样东西。他们大多数吓得脸都白了。七年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子,可是现在她突然说要把他们独自丢进蛮荒之地。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这个怎么能让他们所有人不紧张。或者更准确地说:把他们吓坏了。特别是卢休斯。他踉跄得向安妮的方向冲了几步,张开嘴却又不知道应该要说点什么。


    老神父死死的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臂,他在听到那个回答之后一阵的眩晕。最终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的如此突然。难道这就是因果轮回,就如同当年圣骑士在耶路撒冷放开圣公主的手一样,这位圣公主难道也要松开一直搀扶着圣殿的手吗。可是那件事当年只关系他们两个人,可今天却要关系圣殿骑士团最后的百十来口人呢。他并不认为圣殿逃到了英格兰就万事大吉了,那是一块圣殿从来就没有怎么踏足的新土地。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而这个时候他们更需要一个出色的领导人。不然的话拥有如此多财富却走投无路的圣殿依然可能会被当权者一口吞掉。


    “那个。不行。我是说您不能走。”海曼斯决定继续发挥他的二杆子作风。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拦在安妮的面前。


    “理由呢。”安妮依然关心着河面,同时不忘记凉凉的丢了个新问题去蹂躏骑士那纯朴的大脑。


    “嗯。我说不能。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大家说。也不对。”海曼斯死命抓着自己火红色的头发似乎打算从里面拉出些理由来。“对了。您的安全。为了您的安全,您就不应该离开我们。我们是圣殿骑士,我们能保护您的安全。”


    “圣殿现在是被追捕的对象,跟着你们这些逃犯我不是更加不安全。”安妮总算是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面前的骑士身上。她抬手就在海曼斯的脑袋上敲了几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石头吗?还是直接就是空的。”


    那几下对于脑袋比乌龟壳还硬的骑士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海曼斯一脸可怜的小声说:“殿下。别丢下我们。如果您还为了我刚才的冒犯生气。我愿意接受鞭刑的惩罚。”


    “殿下的安全你不用考虑。海曼斯兄弟。这是我们守护者的责任。”站在安妮身边的柯林斯竟然还凉凉火上浇油。


    “柯林斯兄弟,现在你能不能不说话。”海曼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词。其实作为圣殿骑士团的两大支柱。柯林斯和海曼斯他们并不是在相同的地方长大的,而且他们的来历以及出生也完全不同。当然了他们全部出自于当年圣骑士以及那些伟大同伴的血统。为了保持这个血统的延续,圣殿甚至于允许或者更甚者勒令他们必须结婚并且育有后代。同时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性,还让他们双方的血统交融。比如现在的海曼斯就有着皮埃尔家族以及海曼斯家族的双重血统。而卢休斯家族甚至有圣骑士科恩的血统。但是柯林斯的这一支却有点另类,他们一直保持着纯洁。他们延续了圣殿骑士团择选的传统,每一代柯林斯骑士是上一代的最优秀弟子。老的柯林斯骑士会从圣殿的修道院中挑选幼童加以培训。经过各种各样的训练和试炼最后才决定到底由谁才能继承这个光荣的称号。所以柯林斯骑士其实在很长的时间内并不和圣殿骑士团在一起。可以说这次他们也是托了那位国王的福才得以清楚地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引导宅以及他们到底是谁。但就算经过了七年时间海曼斯依然保持着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那就是讨厌,深深的讨厌。这个永远摆着一张臭脸。要么不张嘴一张嘴就绝对能让人气得一跟头。但是这群个个身手了得,特别是这个担任队长并且继承柯林斯封号的。如果不是海曼斯在他手下吃过实在太多太惨痛的教训,现在的他绝对会冲上去和这个吃里爬外的大干一场。不过就算他们是圣公主的守护宅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站在这位公主那边啊。他们到底是不是圣殿啊。


    “柯林斯这次你也要和你的兄弟们一起去。我一个人回家。比起我来,你的兄弟们更需要你们啊。”安妮笑起来。这群算是哪个表情啊。自己好像是正在遗弃他们的狠心后妈。拜托她到现在可还是黄花闺女呢,而且她也不可能一下子生出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儿子啊。看看这群的表情,再看看海曼斯那委曲求全的样子。如果现在给这个配一条尾巴的话,恐怕他就能在自己面前摇它了。刚才还冲着自己大吼大叫发泄不满,才说要离开他们就立即就作出一幅就算是拼死也要拦住自己的架势。


    “那个殿下。法国国王正在追捕剩下的圣殿骑士。您离开我们的确是太危险了。”卢休斯努力找寻着能留下这个女子的理由。


    “法国国王怎么可能知道圣殿骑士团里面竟然还有个女人呢。而且这么久以来大师一直让我待在马车里面,不就是想保护我不让任何追兵发现我吗。既然这样我们还是不要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安妮对于马车这个安排其实有两种看法,但现在的她还是不要把另外一种看法说出来会比较好。


    “可是殿下,可是殿下。”似乎看出安妮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她作出的决定就几乎没有更改的可能性了。卢休斯突然觉得将来的路一片黑暗,失去了这位领导宅也许圣殿真得要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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