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晕车晕机的都有，飞机出事前肯定不可能平稳飞行，乘客吐了不是很正常？


    没想到瑞德的话却引起了里洛·波克斯这位ntsb官员的注意，他凑上前仔细的观察着这块地毯，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很有趣的发现，之前我在后机身舱段也发现了类似的呕吐痕迹，还以为只是个例，看来飞机有可能经历了一段不同寻常的纵向颠簸，我会把这个推测写在报告中的。”


    瑞德见杰克迷惑不解的样子，主动比划着手势解释了一下。


    “纵向颠簸，就像是坐过山车那种，不停上下起伏那种。”


    杰克连连摆手，他又不是傻子，这个词的意思当然能理解。


    “我的意思是说，飞机出现这种颠簸，或者说在遭遇恶劣情况时，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很正常么？”


    “所以，你坐过山车会吐吗？”瑞德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麻瓜，让人很不爽。


    杰克摇摇头，强忍想要立刻收拾这小子的冲动，看来自己最近有些疏于关照他了。


    “每个人对纵向颠簸的忍受度都不同，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大部分正常人是不会在半空中吐出来的，否则”瑞德继续解释。


    杰克连忙点头表示理解，那画面太美，还是不要去想象了。


    “你可以将这种纵向颠簸想象成一个频率，只有达到一定频率，才能让正常人在短时间内产生呕吐反应。”瑞德终于说到了关键点。


    “那么什么情况下才会让飞机出现这种频率的纵向颠簸呢？”杰克问。


    “被卷入另一架大型客机的尾流，但当时雷达上附近没有第二架飞机。”里洛·波克斯耸耸肩，自我否定了这种猜测。


    “又或者是在半空中缝翼被打开。”瑞德提出了不同意见。


    里洛·波克斯摇头反对，“飞行中缝翼打开的情况太少见了，有多重保险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大型客机出现空难本身就很罕见不是么？”瑞德不服气的反驳。


    “停停停，谁能解释一下，缝翼又是什么东西？不是应该叫襟翼或者副翼吗？”麻瓜杰克越听越迷糊。


    他前世好歹也是个《战争雷霆》（毛子做的一款空战游戏）玩家，击坠数和被击坠数都快上万架了，这两人聊的东西自己怎么突然就听不懂了。


    “不一样，机翼有很多不同的翼面，副翼装在机翼的后方，而襟翼既有前缘襟翼也有后缘襟翼，除此之外还有前缘缝翼、飞行扰流板、地面扰流板。”


    见杰克眼中已经出现了蚊香圈，瑞德索性将手中那张航拍的现场地图照片翻过来，掏出笔在背面画了一张机翼的示意图。


    “大型客机的机翼组成比较复杂，像前缘缝翼通常只在飞机起飞和落地的时候打开，用来提高飞机临界迎角，减小失速可能。”


    “但如果在半空中被突然打开的话，那就是一场灾难。”


    杰克点头表示看明白了，无用的知识再次+1。


    “哦，该死的，麻烦来了。”里洛·波克斯停下了和瑞德的讨论，突然看向不远处，接着爆出了一句粗口。


    只见连续七八台新闻车浩浩荡荡驶进了现场，车身上印着各家电视台的logo。


    “看来我要失陪了，这类调查最大的挑战就是要走在各路媒体和无聊的阴谋论前面。”


    里洛·波克斯一脸无奈的向两人告辞。


    “好在这次是联合调查，有专门的人去应对这帮家伙，否则恐怕洁洁晚上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杰克叹了口气，转身和瑞德继续在现场搜寻线索，当然很多地方他们也只能浮光掠影般匆匆扫过。


    分析大型空难事故是一项以月为时间单位计算的苦活，有时候甚至可以长达数年，好在这些都是ntsb的活，他们fbi要做的是，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


    遭受过911之后的联邦对于这种空难事故可谓是惊弓之鸟，排除阴谋论的因素，至少在fbi内部，是对这种案子极端重视的。


    一旦得出某些不利的结论，fbi要在第一时间发出警告，交由高层决定，是否有必要在短时间内停飞所有航班，直到排除后续恐袭的可能。


    现场除了那些仍在冒着青烟的残骸和残缺不全的尸骸，还有不少散落四处的行李和乘客物品。


    两人在这些东西中发现了一些儿童的玩具，甚至还有婴幼儿的奶瓶和尿片，虽然ntsb还没发来具体的乘客名单，但很显然，这些无辜的遇难者中，还包括了不止一名未成年人。


    “希望这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杰克叹了口气，无论他用何种方式干掉凶手，也只能在某种程度上安抚死者家属，但逝者终究已经逝去。


    天黑之前，杰克和瑞德两人离开了现场，他们现在要赶往医院，同守在医院的洁洁和艾米莉汇合。


    正在科罗拉多突发事件管理处所属应急指挥中心的霍奇纳和罗西打来电话，他们确认420航班本不应该经过科罗拉多州，坠毁地点和实际航线偏离了150英里。


    空中管制员在坠机前的13分钟和飞机失去了联系，也就是说，飞机几乎是在和地面失去联系的同时，就出现了偏航。


    而在失联的十分钟之后，也就是飞机坠毁前的3分钟，acars（通信寻址报告系统）在不清楚是自动还是人为的情况下被关闭了。


    acars系统可以视作一种空地数据链，用于航空器和地面站之间传递数据的。


    比如当飞机上的acars子系统发现发动机出现异常，会自动生成一个报文，经由无线电收发机发送给地面，地面维护人员便可实时获取这些数据。


    因此当acars被关闭，地面机场就对空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能事后通过解析黑匣子数据进行分析。


    现在霍奇纳正和一位来自dhs（国土安全部）的军方指挥官，一同盘问那位向警方报告见到所谓‘光带’的目击者。


    麻烦的是这位名叫佩托斯基的老人是个典型的阴谋论者，对穿着制服的军方代表充满了对抗情绪，局面暂时陷入了僵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