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没想到，自己来到市公安局的第二天就碰到了出警，不过，这个老文她倒是知道的，当初许汉生被抓住之后，招供的供词里，就有老文这个名字，不过，这个老文也只是个中间联络的，许汉生也不知道老文跟其他人如何联系，只是，每次许汉生在七里镇这边交易后得到的钱物，都会交给老文，再由老文转交给上面的人。


    至于老文再上面的人，许汉生便不知道了，这个老文是二棍子都不知道的存在，只有许汉生一个人知道，往常交付钱物的时候，也是许汉生单独跟老文的人接触。


    而二棍子知道的人，也都是些小虾米，上次抓捕许汉生的时候，二棍子已经趁机跑来了哈市，准备在哈市的这些小虾米中卧底，看看能不能帮叶檀找到更多的消息。


    如今，二棍子相当于是叶檀在哈市的线人，要现在哈市站稳脚跟，所以，两人还没碰头。


    这次出警，叶檀自然是跟着的，因为是叶檀来局里第一次跟着出警，所以付征明让一个叫黄建生的同事带着她，这个黄建生是市公安局一小队的小队长，而从公安局到目的地的一路上，叶檀也大致听黄建生说了一下跟踪老文的事情。


    原来，许汉生供出老文后，为了不打草惊蛇，付征明就暗中派了两个便衣，悄悄监视老文，打算把老文这个人盯牢了，看看他到底会跟那些人有接触，根本没打算现在就抓捕老文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竟然就暴露了，还跟老文那边打了起来。


    叶檀听了同事的话，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直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纰漏。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目前还是要赶紧去支援小赵他们，小赵他们只有两个人，可老文那边应该至少有五六个人呢，小赵他们肯定支撑得很艰难，不仅要拖住老文，还要趁机给局里发信号弹请求支援。


    大家伙儿不敢想小赵两人现在的处境，只一门心思赶紧往过赶，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赶得及支援小赵二人。


    等叶檀跟着局里的同事赶到现场的时候，老文一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而有两个人，一个靠在墙边，一个趴在地上，身边俱是一大滩的血渍。


    “小赵，小康。”看到那两个人，黄建生一下子就泪目了，忙上前检查小赵和小康的情况，同时吩咐手下的公安：“赶紧查看周围的情况。”


    “是。”看到自己的同事倒在血泊中，公安们咬紧了牙，立刻分散开来，四处搜寻查看周围的情况。


    团子有些叹息的对叶檀说道：“这两个人已经没救了，那些人估计已经跑了，这周围除了你们这些公安，就再没活人了。”


    这是叶檀第一次直面公安在办案过程中的牺牲，即便是上次抓捕狄亚东时，那个被狄亚东刺伤的公安，还有姚远被歹徒刺伤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受伤，并没有伤及性命。


    可现在，看着那两个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人，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湿润了，这两个同事她还没来得及认识，她昨天来局里办手续的时候，这两个同事正在执行监视老文一伙人的任务，然而，今天她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已经牺牲了。


    即便她现在手里有小还丹，也终是于事无补。


    “小赵，小康！”探了两人的鼻息，黄建生确认小赵和小康已经牺牲了，顿时，眼里的泪就滴落了下来，他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根本顾不得拳头上渗出的血，小赵和小康都是他们小队的队员，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同事，如今一下子天人永隔，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是，他们是公安，公安要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们在穿上这身警服的同时，也早就做好了有一天会牺牲的准备，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坦然面对同事的牺牲和流血。


    叶檀叹了口气，放轻脚步来到黄建生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黄建生，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突然，叶檀的目光注意到那个趴在地上的同事，手边的泥土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她又有些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有些违和。


    于是，叶檀不由便来到那个同事身边，轻轻抬起了他的手，而就在他的手心下，赫然出现了一个缺失了一道笔画的字，虽然笔画缺失，但叶檀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绝对是“内”字无疑。


    “黄队长，你快过来看这个。”叶檀忙对黄建生说道。


    黄建生正在给小赵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听到叶檀的声音，忙回头问道：“小叶，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黄队长，你看。”叶檀就指着那个“内”字，让黄建生看。


    黄建生见状，忙疾步过来，看到那个“内”字后，黄建生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儿。


    很显然，小康没来得及写完就牺牲了，那个“内”字的比划，他都没能些完整。


    “内！”很显然，黄建生也一眼认出来了，但是，他一时有些没明白，小康写这个“内”字的含义。


    但是，小康既然写出了这个字，那肯定就是想要告诉他们什么，所以，黄建生将这个事情牢牢的记住了，便说道：“小叶，咱们看看小赵和小康还给咱们留了什么。”


    “嗯。”叶檀点了点头，跟黄建生在周围找了起来，但是，除了小康写的那个字之外，在没有别的发现。


    而周围那些搜索现场的公安也回来了。


    一无所获。


    老文一行人，杀害了小赵和小康之后，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黄建生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次打草惊蛇，要再找到那个老文，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之前许汉生供出了那两个老文的落脚点，只怕都会被放弃的。


    “黄队，小赵和小康……”尽管心中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有人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希望黄建生能给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黄建生叹了口气，摘下了头上的帽子。


    一群铁血汉子都忍不住眼中含泪，纷纷摘下了帽子，给自己两位牺牲的同事敬了个礼，做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