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


    宫乔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他心浮气躁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冲到她家楼下看看她究竟是否安好。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


    一时冲动的结果很可能是他和棉棉都无法承受的。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战慕谦冷着脸发落古玥等人的样子。


    他就像是黑暗中的帝王，深不可测，心狠手辣。


    鬼知道他在私底下是怎么对待棉棉的……


    棉棉前阵子瘦了很多，宫乔本以为她是因为担心姜勋才瘦的。


    现在想来……棉棉从小到大都有点婴儿肥，小脸肉嘟嘟的，身上也有肉，从来不是骨感的样子，突然瘦了那么多，保不齐是受了战慕谦的虐待。


    宫乔站在自家的露台上。


    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如果棉棉过得好，他完全可以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可以永远扮演朋友的角色，甚至战慕谦逼迫他远离棉棉。


    他都能接受。


    为了棉棉的平安喜乐，他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可现在他不再肯定这表象是否和真相一样。


    他不能确定棉棉过得好不好……


    想要远远看着她的愿望已经逐渐落空了。


    宫乔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暗藏着一只怪兽。


    他要疯了。


    他随时都会疯的。


    ……


    棉棉这一宿也睡得不甚安稳。


    她翻来覆去，战慕谦也是后半夜才回房的。


    他回房之后就靠在床头，眼睁睁地看着身侧的小东西翻来覆去无法安寝。


    战慕谦心情阴郁，一直到凌晨时分，棉棉终于折腾得沉睡过去。


    等到她醒来时，刚想扭动下有些酸疼的身子，随后便发现自己的小腿正被下面的男人捏在掌中。


    她在安静的空气中闻到一股子药味。


    战慕谦正在她膝盖上擦药。


    棉棉双臂撑着床沿缓缓坐起身，这才瞧见自己左腿的膝盖确实是伤着了。


    并且伤得还不轻的样子。


    看他的动作差不多已经擦好了，棉棉便收了收自己的腿。


    战慕谦松了手，目光清冽地盯着她。


    棉棉被他瞧得有些心虚。


    这一晚睡了过去，虽然睡得不甚安稳，可也好歹是休息过了。


    睡过一觉之后大脑清醒了许多。


    之前那些混沌一片的感觉已经全然消失了。


    棉棉微微张口，小声道，“昨天……我出丑了，给你丢了人，对不起。”


    她嗓子有点哑，大概是睡得口干舌燥的缘故。


    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心虚。


    战慕谦面色清冷，过了半晌才扯了扯唇角笑了一下，“是你被人欺负，还负了伤，我心疼你都尚且来不及，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棉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声音很低，“我就是觉得，给你添麻烦了，我和宫乔的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和朋友的关系，你那么忙，我本该乖一点，不给你惹麻烦的。”


    战慕谦皱了下眉。


    她还知道自己总是惹麻烦么？


    他腹中有一种危险的情绪正在灼烧着，但他还是忍了，语气淡淡地道，“你去洗漱一下，我给你拿点吃的上来，饿了一晚上，该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