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前往人族疆域只怕会生出诸多事端，何况此次前去需要找到仙狱所在，需要有人给我一些指引，你是否可以帮我？”


    整个人类疆域能给虚空王提供帮助的人自然是徐潜最合适。无论是虚空王这边还是原致飞那边他都有所接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还有，你为什么觉得我帮得了你？”对于这个请求，徐潜并没有太多意外。


    “从你进入虚空族疆域开始我便留意到你很不简单，我无法看透你，甚至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与这个时代不同的气息。或许你也在探寻浩瀚宇宙之中的终极秘密，我与你之间有着共同的目标，我们，是同道中人。”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徐潜有种被人窥视的不适感，他承认虚空王眼光狠辣，但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一些判断。


    “曾经的仙神时代一度极其辉煌，可后来因为某种不得而知的缘由遭遇大毁灭。存在便是存在，无论任何力量都不可抹杀，即便是天道。那一段文明依旧是延续了下来，你们人族如是，我们虚空族也如是。借以传续文明的载体可以是死物，也可以是生命，生命自然比死物更优，如果生命没有尽头的话。当年的各族先贤大能穷尽手段与天道抗争留下一线希望，如今也各自恢复了生机。你们人族文明传承凭借的是唤醒使或者称为复生者，而我们虚空族，依靠的是，我！”


    以虚空王的身份得知唤醒使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奇事，只是他将自己定义为整个族群文明的传承与复兴的基石，是不是太自大了？


    徐潜没有插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为何一分为二已经记不清了，事实上有太多大毁灭之前的记忆非常模糊，但我确信这一切的背后有着惊人的安排。难道，你不想解开最终的谜底幺？”


    徐潜默不作声，他承认虚空王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他一直走在寻求答案的路上，后来从青龙、妙韵、黑德斯等人那里拼凑出了部分答案，却又感觉越来越迷糊。仿佛一切都有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这些人网在了里面，那些他们原本以为的答案，不过是错误的认知而已。


    “你是虚空族的复生者？”


    “是，也不是。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唤醒使？”


    徐潜微微点头，关于这一点他没有必要隐瞒对方。


    “很好，那我们的谈话就容易多了。”虚空王甩了甩自己的大袍，“唤醒使来自于上一个大时代，你们有种被人操控甚至记忆错乱的感觉，对不对？我也是如此。你们是一个群体，而我，只有我自己。”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唤醒使本身，其实就是需要被唤醒之人。换言之，你们每一个，都是仙神时代的仙神。”


    虚空王一边说一边留意徐潜的神情变化，结果他发现徐潜很平静。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很好。”虚空王顿了顿，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人族是天道的宠儿，你们比我们任何一个生命族群都要强大得多。虚空族里，我是唯一一个被留存下来的仙神，而你们人族却有上千人。你们可以放弃，你们可以停滞不前，你们可以将文明传承的责任推给其他人。而我，必须恢复巅峰实力和所有的记忆，虚空族只有我可以依靠。”


    “你越是强大，我们人类越不安全，我没有理由帮你。”


    “不，有一点你没有明白。人族与我们虚空族乃至其他智慧生命族群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不由你我的意志为转移。你或许可以理解为宇宙规则的一部分，亦即是天道本身。”


    徐潜闻言皱眉不语，这句话带着一丝哲学的意味。对于这样的提法他也并非不能理解，这需要一定的思辨过程，只是世间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说是说不清的。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为何会有大毁灭发生？”


    虚空王此时就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在引导着徐潜的思路。


    “或许你苏醒过来的时间还太短，但我已经存在这世间无尽岁月。我与你们不同，没有陷入沉睡，但依旧记不清很多问题的答案，就如那段记忆被封印起来一般，或许与同源体合而为一能令我想起些什么，我也不确定。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逐渐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大毁灭的发生是一个必然，就如各智慧生命族群间的战斗无法避免一样。”


    “在我苏醒过来的星球上，也有毁灭论或则叫灭世论的观点。不同的是，他们观点局限于一个星球，因为他们的目光局限在原生星球，而你的观点放大到了整个宇宙及所有位面，本质上没有区别。”


    “那一场真实存在过的大毁灭就是证据，你我都清楚，在那之前，你们人族的文明与当下一样的发达先进。”


    徐潜想起了地球东方和西方世界的古籍中都有记载那场灭世大洪水，在过去东西方并不想通的文化之中有着对同一件事的记述，事件的真实性大大增加。这也为灭世论提供了相应的支持。


    上一代人类也就是仙神时代，与如今相比似乎没什么不同，但那个时代走到了尽头，一切又重新开始。那么，仙神时代之前呢？是否还有一个时代同样遭到了灭世，又经过漫长的发展之后才有了仙神时代？当下呢？当下的这个时代是否会再次迎来新的一次大毁灭期呢？无论任何生命，在整片宇宙星空之下都渺小如尘埃。所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智慧生命角度看来不可理解的一切，对于天道而言只是如刮风下雨般简单正常。


    “你是想说，无论你是否强大，都不会对人族构成压力，不会对人族与虚空族之间的战争产生影响？”


    “徐潜，若是我愿意，现在的我就已经能够闯入人族疆域大杀四方，无人可以阻拦。”


    徐潜想起斜月二叶说的那个传说，还真是如虚空王所说。


    “我与同源体本就是一体，我只是想去追寻那段失去的记忆，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安排了这一切。如果说我心中有恨，有想对付的人，那也是那个神秘且强大到在大毁灭期里呼风唤雨的存在。我认为你也想将那股力量找出来的，因为那也是你们成为唤醒使的幕后黑手和源头。”


    徐潜哈哈大笑起来，“虚空王，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演说家，没想到凭着一张嘴搅动宇宙风云的竟然不是人，而是没有肉身的虚空族。”


    听着徐潜略带嘲讽的话，虚空王也不气恼，心平静气道：“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立下誓言，只要你能助我找到同源体，我将永世不主动对人族出手，就算在被迫还击的情况下也会手下留情。”


    徐潜微微扬眉，虚空王这个誓言可是要得，对于人类而言算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了。


    当李元希看到徐潜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太过惊讶于虚空王与徐潜并肩而行，他早料到最终结果是虚空王说服了徐潜。


    李元希身为徐潜好友，虽然没有亲耳听徐潜说过，但又怎会感受不到他所隐藏着的某些了不得的身份呢？那个层面或许超越种群界限，超越生死的意义，不是他能够触碰得到的了。


    在那个层面，同伴必然极少，或许也只有像虚空王那样的寥寥几人吧！所以他不会去在乎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更不在乎两人之后会做些什么，他只想带着暗魂液回去，救回林巧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