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雪纷飞。


    旧帅府门口传出一阵鞭炮声。


    石头跳了起来，说道：你们继续烤火，我出去看一看。


    “大哥，让我去吧！”福星唤道：


    “我去就行。”石头迈着脚，嚷道：


    “那么大的雪，谁在这个时候过来！”大小姐说：


    “能来这里的人——屈指可数，我猜是薛队长过来了。”许半仙接道：


    福星应道：他前两天来过，今天不会是他······


    “你们都别说了！他马上就会进来······”福紫嚷道：


    “二夫人，小姐，我去厨房生火了。”小静叫道：


    “小静坐下，等人进来以后，我们再去生火不迟。”大小姐唤道：


    “紫妹说的不错，来人几个人都不清楚！我们无法生火。”福紫应道：


    大小姐喊道：小静，你过来烤火。


    小静慢吞吞地靠向火盆。


    “大姐，我们来了。”凯儿少爷钻进屋，唤道：


    大小姐抬起头，愣道：你怎么过来了！


    小静抓起酒壶——去给凯儿少爷倒水酒。


    凯儿少爷朝福紫“笑了笑”，说道：我过来瞧瞧！


    福紫站起来，直向里屋走。


    凯儿少爷跟着福紫，喊道：福姑娘，福姑娘，你停下。


    “各位新年好！”三少爷走进屋，礼道：


    许半仙微笑道：新年好！


    “三弟，你过来烤火。”大小姐叫道：


    石头嚷道：三少爷，你们吃过饭了吗！


    三少爷脱着外衣，答道：吃了，吃了。


    “三少爷，你喝水酒。”小静捧着一碗水酒，唤道：


    三少爷接过水酒，谢道：谢谢静姑娘！


    “三弟，大姐进去做点糍粑······”大小姐说：


    三少爷围上火盆，辞道：不用，不用，我吃过饭就来了，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大小姐应道：


    三少爷回道：真的不用。


    “福姑娘，福姑娘，你开开门。”凯儿少爷敲着门，嚷道：


    “你走开，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福紫答道：


    凯儿少爷继续敲着门，喊道：福姑娘，你把门打开，我有话对你说。


    福紫喝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说！


    凯儿少爷停下手，说道：福姑娘，我那天太过鲁莽，弄得彼此都很尴尬，我没站在你的角度上——替你想过，事后我才明白，你有自己所想，我不强求你，不奢望你能喜欢我。


    我们是亲戚，你不能躲我一辈子吧！


    我们做不了夫妻。


    我们还是亲人······


    “你说话算话，你不许再提那事。”福紫打断道：


    “我这人没啥优点！说话痛快，不藏事，我还是能够做到。”凯儿少爷应道：


    福紫打开门，唤道：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凯儿接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大姐，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好不好！”三少爷拉着大小姐走到一旁，唤道：


    大小姐回道：去我房里说吧！


    三少爷应道：好的。


    大小姐说：你往这边走。


    “芸儿，你们去哪！”福星叫道：


    大小姐答道：我们进去里面拿点东西。


    “大姐，你先走。”三少爷说道：


    大小姐快步走上前。


    “二嫂，你要去哪里！”福紫迎面走来。


    “我去房里拿点东西。”大小姐接道：


    “大姐，三弟，你们去拿什么东西！”凯儿少爷嚷道：


    大小姐提着脚，说：拿什么东西都不关你的事！


    “吃错了药吧！”凯儿少爷嘀咕道：


    “小姐，你喝碗水酒。”小静端着水酒，叫道：


    福紫端过碗，正要往嘴里倒。


    “静姑娘，你帮我倒碗水酒过来。”凯儿少爷喊道：


    小静回道：二少爷稍等。


    福紫吐了一口酒水，说道：小静，这酒怎么不甜！


    “小姐，酒里面放的是红糖，味道有些不同而已！”小静解释道：


    “红糖，我最爱吃红糖。”凯儿少爷笑道：


    小静递过水酒，唤道：二少爷给。


    “大姐，我和小静的事，小静答应了没！”三少爷唤道：


    “三弟，你的年纪还小，等过几年再······”大小姐应道：


    三少爷垂丧着脸，答道：小静拒绝了我是不是！


    大小姐微笑道：你的之乎者也跑到哪去了！小静有什么魔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大姐，姐夫向你施了什么法！他凭什么让你痴心不改、死缠烂打？”三少爷反问道：


    “你这小鬼，你还是读书人，满脑子都是坏水。”大小姐轻轻地戳着三少爷的脑门。


    三少爷回道：庄子没让我不娶老婆，孟子没让我不娶老婆，孔子也没让我不娶老婆，夫子更没让我不娶老婆，我想要娶老婆。


    “整个油嘴滑舌，你毛都还没长齐。”福紫说道：


    “大姐，长什么毛？”三少爷问道：


    大小姐举起手，骂道：你个小鬼头，你越来越没个正形。


    “大姐，大姐，你住手，我是穷开心。”三少爷挡着脸，嚷道：


    三少爷念到：浩浩长江东逝水，枉我痴心爱不悔，荡荡秋千酒成醉，欲哭无泪情不回。


    “你别痴心不回，醉不醉啥的！你搞点实际的，你的爱是悔？还是不悔？”大小姐质问道：


    “当然不悔，我早就说了吗！浩浩长江东逝水。”三少爷应道：


    大小姐说：你爱小静哪一点！


    “何止一点！她的所有我都爱，她的样貌，她的声音，她的脾气，她的性格······”三少爷接道：


    “我们柳家在这北平城，算是一家大户，你想成家，我随时可以让爹娘为你操办婚事，你要娶样貌好的，声音动听的，脾气好的，性格招人喜欢的，甚至，全部娶回家······”大小姐叫道：


    三少爷打断道：我不要，我就要小静一人。


    大小姐责备道：你咋这么死心眼！


    三少爷说：千里江水我只取一瓢。


    “那一瓢，你就耐心的等吧！等个二、三十年，她兴许就会嫁给你。”大小姐冷笑道：


    三少爷兴奋道：她说的。


    “她没说嫁给你，更没说对你有那方面的感觉，她叫你早做准备，说她年纪还小，还不想谈及这事。”大小姐接道：


    三少爷笑道：这么说，我还有希望。


    “你有什么希望！我告诉你，她喜欢小兄弟。”大小姐回道：


    “她喜欢外面那个大哥！”三少爷惊讶道：


    大小姐应道：是他。


    三少爷说：的确，英雄美女。


    福姐姐也喜欢他！


    “她们主仆之间的事。”大小姐接道：


    “我等静姑娘。”三少爷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等是没有期限！”大小姐说道：


    三少爷应道：我等到她愿意嫁给我为止。


    大小姐说：你傻不傻！你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提醒你一句，最近两年，你别去打扰她。


    否则······


    “否则怎样！”三少爷抢道：


    “否则！否则她宁死都不会嫁给你。”大小姐说道：


    三少爷叹道：哎！


    大小姐哆嗦道：除此之外······


    “咱们进去大厅烤火吧！”大小姐续道：


    “大姐，你还想说什么！”三少爷嚷道：


    大小姐应道：没什么！


    “姐夫，大姐他们去了里面那么久······”凯儿少爷唤道：


    “他们呆在里面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在谈事情······”福星打断道：


    “我想进去里面看看。”凯儿少爷起着身，接道：


    “二少爷，里面没有火盆，你进去会冷啦！”石头叫道：


    凯儿少爷应道：他们不怕冷，我也不怕。


    “二少爷，你再喝一碗水酒。”许半仙捧过来一碗水酒，嚷道：


    凯儿少爷推着碗口，答道：我不喝。


    “啊！”许半仙被酒水烫得缩着手。


    “嘡”酒碗摔在地上。


    石头急道：许兄弟，你烫得严不严重！


    “没事，我过去那边敷一下。”许半仙吹着手，应道：


    “二弟，你怎么搞的！你就会捣乱！”福星拉着脸，喝道：


    石头说：大过年的，你把脸拉得这么长干嘛！


    “福兄弟，我没事啦！”许半仙一边走、一边说道：


    “姐夫，我不是有意推碗······”三少爷唤道：


    福星嚷道：你闭嘴。


    “福大哥，你生谁的气呢！”


    “问你的好弟弟。”福星回道：


    大小姐辩道：我的弟弟不是你的弟弟！


    福星应道：我的弟弟不会这么没有教养。


    大小姐气道：你······


    “大姐，你跟姐夫别吵了！我和二哥过来，不是过来听你们吵架！”三少爷说道：


    “大姐，我把许兄弟的手烫了。”凯儿少爷自责道：


    大小姐小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柳姐姐，二少爷没有注意······”石头说：


    “我的弟弟没有教养，他活该被人骂。”大小姐接道：


    石头唤道：福兄弟。


    福星瞥了一眼旁边，叫道：芸儿，二弟，三弟，你们，你们过来坐。


    “有人饿坏了，我去盛碗饭过来。”大小姐说道：


    “芸儿，两位弟弟，你们快坐。”福星嚷道：


    大小姐唤道：你不想叫，你别叫。


    福星回道：我想叫，想叫。


    “大小姐，两位少爷，你们怎么不坐？”许半仙走回来，问道：


    “许兄弟，你的手？”大小姐问道：


    许半仙举着手，应道：我就是被水酒烫了一下，我过去敷了一会，已经好多了。


    大小姐一步一步地走，嘀咕道：幸好没事！


    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许半仙接道：你有什么罪！


    大小姐说：欲加之罪。


    “柳姐姐，两位少爷，许兄弟，你们过来烤火。”石头笑道：


    “紫妹她们到哪去了！”大小姐愣道：


    石头应道：她们俩在厨房做饭。


    “我过去帮忙。”大小姐拔腿就走。


    三少爷唤道：大姐，大姐······


    “两位少爷，你们快喝水酒。”石头倒在水酒，喊道：


    三少爷鞠躬道：谢谢！谢谢！


    许半仙说：大哥，让我来倒。


    石头递着酒，答道：不必！不必！


    “紫妹，你让开，碗筷让我来洗。”大小姐嚷道：


    福紫向前一看，叫道：二嫂，你来了。


    大小姐走到福紫身旁，说道：我来洗碗，你去灶门口看火。


    福紫唤道：小静在那看着······


    “二夫人，今天两位少爷来了，咱们炒这几个菜够不够？”小静询问道：


    福紫回道：这里有了6、7个菜，再炒的话······


    “我们再做一碗芹菜炒猪肠。”大小姐瞅着菜板，嚷道：


    小静说道：我去洗芹菜。


    大小姐凑到灶门口，说：小静，我刚刚与三弟说了你们的事，他说：他会等你，等你嫁给他为止······


    “他不是傻吗！你们柳家······”小静接道：


    “他就是傻，我想让你过去点醒他。”大小姐答道：


    小静洗着菜，应道：我跟他说什么！他想等就等······


    “我跟他说了，你们不来电，我叫他另作打算，奈何，他听不进我的话，你提出来的要求，他满口答应了，我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诺，两年后······”大小姐夹着柴，接道：


    “我会遵守自己的承诺，20岁过以后再······”小静回道：


    “二嫂，你把火烧旺一点，我煎鸡蛋了。”福紫嚷道：


    大小姐添着火，说：这样行了吧！


    福紫看见锅上冒着黑烟。


    他倒下鸡蛋汁。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