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小雨淅淅。


    石头坐在床头，嘀咕道：下雨了。


    “这个季节，我们家乡都下雪了。”惠子一翻身，将石头一把抱住。


    石头掰着惠子的手，说道：惠子，天已经亮了，兄弟们都在外面等我。


    惠子半眯着眼睛，回道：外面下着雨，谁会淋着雨等你！


    石头接道：外面下的是——小雨，兄弟们不会因为它就不等我。


    “别人去便去，你不能去。”惠子应道：


    石头说：惠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惠子回道：我和你说过，你去锻炼，我不拦你。


    但是，下雨天，我不会让你去。


    石头唤道：惠子，这点雨碍不了事。


    “石头哥，你听我的吧！你的伤口还未结痂，你不可以淋雨······”惠子摸着石头的腿部，撒娇道：


    “惠子，你的身子不方便，你暂时！”石头握住惠子的手腕，说道：


    惠子另一只手抚摸着石头的臀部，唤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石头说：惠子，我有一点事，我出去了。


    惠子把手伸进石头的裤裆，说道：你去哪！你逃不掉的。


    “二哥，大哥今早会不会来！我等他等得腰都酸了。”林凡唤道：


    福星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凡答道：你这么认真干嘛！我问你，你答不上来，你随便敷衍一句······


    “我叫你走，你愣是不信。”福星接道：


    林凡辩道：你什么时候叫我走了！


    福星说：我刚到这就叫你走。


    “你刚到这时——支支吾吾。”林凡说道：


    “林凡，福兄弟没有支支吾吾，他说了一句——你走不走，你不肯走······”许半仙唤道：


    “你放屁！我说过不走吗！我说大哥来了——再走！”林凡嚷道：


    “你少在我面前——臭屁熏天！我告诉你，这事就赖你，是你自己想得不透彻，你还说人家不理你······”许半仙说：


    林凡打断道：许半仙，你休要污蔑我！我说谁了！


    “你把事情的经过理理，福兄弟说咱们下去，你说等着大哥一起下去，你不想想大哥今早会来吗！且不说天上下着小雨，就凭大哥有伤在身，你也不应该等他！”许半仙论道；


    林凡疑问道：为什么不能？


    许半仙接道：你等也等不到他。


    林凡应道：大哥昨天不是去了锻炼！


    许半仙辩道：昨天是晴天，今天是雨天。


    另外，大哥昨天······


    “你们啊！大哥没来就怪我，大哥来了就说等到了，你们俩个······”林凡手指着福星和许半仙，说道：


    “几位兄弟，你们咋还在这！你们在这等了大半个钟头吧！”山口朝着许半仙走过来。


    许半仙答道：我们就走，我们就走。


    福星叫道：林凡，你别再问我这些没用的！你问得我好烦！就像那些老娘们碎碎念······


    “福兄弟，你看路。”许半仙提醒道：


    林凡说：我今天跟你盘问过，我何时跟你提过！


    福星应道：你说呢！


    林凡抓着脑门，微笑道：除今天外，像是还有那么两次。


    “惠子，你弄疼我了。”石头说：


    惠子放开手，说道：石头，你流血了吗！


    石头掀开被子，唤道：还好，我的伤口没有流血。


    “石头，你睡过去一点，我不抱你了。”惠子说：


    石头搂着惠子，回道：你不抱我，我抱你。


    惠子应道：还是算了吧！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你不动就没事。”石头答道：


    惠子靠在石头肩膀上，嘀咕道：石头哥，我能永远靠在你的肩膀上就好了。


    “惠子，我是你的男人，你当然可以永远靠在我的肩膀上。”石头回道：


    “石头哥，你尽是逗我开心，你身边的美女那么多，能永远靠在你肩膀上的人——有几个！”惠子说道：


    石头接道：惠子，你说过不提她们。


    “我不是吃醋，我是感慨，感慨——我只是其中一个，我很清楚，自古英雄爱美女，美女爱英雄，这怪不了谁！这是宿命，你们中国人讲的命······”惠子说：


    “我不信命，我们能够走到一块，能够同床共枕······”石头抢道：


    “石头哥，你想得太简单了，你我两人能够走到一块——实属缘分，你我两人中间隔着很多很多问题，你到底想没想过！”惠子打断道：


    石头答道：咱们可以不想。


    惠子傻笑道：能不想吗！你我中间隔着民族利益，隔着两个不对等的男人，又是那么重要的男人，一个是我敬重的欧多桑，一个是我深爱的男人······


    “惠子，你别说了。”石头一口吻向惠子。


    “许兄弟，咱们过去那边跑跑步吧！”山口说道：


    许半仙望了一眼山口，说：咱们走。


    “二哥，我想去那边。”林凡唤道：


    福星憋着气，应道：嗯！


    “二哥，我真的走了。”林凡说：


    福星小声道：快走。


    “二哥，你留都不留我一下，你这么希望我走！”林凡叫道：


    林凡续道：你还不出声，我重新说一句，我，走，了。


    福星应道：你想走就走。


    “你终于出声了，我还以为！你哑了。”林凡说道：


    “林凡，你混蛋，你没看到我在蹲马步吗！”福星骂道：


    林凡接道：你蹲你的马步，你又不是不能说话，你刚才不是说得很利索吗！


    福星回道：我懒得跟你说。


    林凡答道：你的确不想跟我说，你才会对我爱搭不理。


    “你滚，你滚得越远越好。”福星喝道：


    林凡挪着步子，说：还说你敦厚，你也欺负我。


    “许兄弟，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帮主没来北平之前的事迹！”山口起着小步，唤道：


    许半仙对着山口，微笑道：你想听啊！你自己找他去。


    山口追着许半仙跑，叫道：许兄弟，许兄弟，我就是不好跟帮主开口，我才会过来找你谈。


    许半仙回过头，应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大嫂请来的托。


    “许兄弟，你想到哪去了！我和帮主夫人从来不曾谈及这种感情的事，我咋会是她的托！”山口说道：


    “不是最好。”许半仙接道：


    山口恳求道：许兄弟，求你跟我说说帮主之前的事！


    许半仙说：我大哥呀！他的事情要从奉贤镇说起······


    “你们两个谈啥！我到了身旁，你们都没察觉。”林凡嚷道：


    山口答道：没谈啥！没谈啥！


    “你说慌，我听到你们两个再说——大哥。”林凡应道：


    许半仙说道：你的狗耳朵真灵。


    林凡接道：你才是狗耳朵。


    “好了，我们在谈金岭上的事。”许半仙嚷道：


    “金岭上，名字好熟悉。”林凡嘀咕道：


    许半仙说：这才多久，你把它也忘了，奉贤镇······


    “哦！那事呀！山口先生，你听我说······”林凡愣道：


    “惠子，外面这么亮了，我们起床了。”石头唤道：


    惠子回道：外面还在下雨，我们两人再睡会。


    石头应道：就要吃饭了，让人过来请······


    “你放心，我们再睡半个钟头。”惠子打断道：


    石头说：今天阴雨天，我们吃了饭——再睡，不是一样吗！


    “对噢！我们吃了饭——再睡。”惠子恍然道：


    石头说道：惠子，我起床了。


    惠子坐起身子，说道：我也起床。


    “五嫂，帮主夫人今早没来，你帮我拿两块柴过来。”罗氏唤道：


    刘氏应道：拿柴就拿柴，帮主夫人不是佣人，她日后来了，你也不能叫她拿柴。


    罗氏辩道：不是我叫她拿，是她自己要拿。


    “六弟媳，她有了身孕，她以后要拿，你也不可以让她拿。”樊氏说：


    罗氏应道：二嫂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谷氏说道：帮主夫人也是，马上就要吃饭了，她还不过来，天上下着雨，路上不好走······


    “帮主夫人此刻肯定在陪帮主，她哪有闲心想这些！”罗氏答道：


    “六弟媳，你不要在这胡咧咧，你没亲眼看见的事情······”樊氏叫道：


    “二嫂，我没有亲眼看见，我敢断定······”罗氏接道：


    “我就不信了，你比许兄弟还准！”樊氏说：


    罗氏回道：这不是准不准！你自己稍微想一下，你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帮主夫人正值花一般的年纪，她就怕没有机会，她一旦有了机会，她必会抓住帮主不撒手······


    樊氏辩道：要机会就有机会，她每天都有机会。


    “二嫂，今时不同往日，第一，天上下着雨。第二，帮主伤势未愈。”罗氏说道：


    “二嫂，六弟媳说的很有道理······”刘氏唤道：


    “什么道理！你们快点干活。”樊氏答道：


    “二嫂，你看那边。”谷氏喊道：


    樊氏回过头，嘀咕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几位嫂夫人，早饭做好了没！”惠子站在远处，叫道：


    樊氏应道：饭菜都做好了，你只管过来吃。


    “帮主，帮主夫人，你们过去吃饭，我去喊副帮主他们。”黄妈说：


    石头说道：黄妈，你留在这，我派两个年轻人去。


    “帮主，仆人······”黄妈接道：


    “黄妈，路上滑，你的腿脚不便······”石头解释道：


    惠子说：黄妈，你听帮主的。


    黄妈想了想，回道：是。


    “几位兄弟，咱们上去吃饭啦！”曾副队长凑过来，叫道：


    许半仙止住脚步，说道：我们这就走。


    “曾副队长，你为啥没和纪连长他们走？”林凡疑问道：


    曾副队长答道：今天兄弟们由纪连长带队，他们还在后面。


    “许兄弟，福兄弟还在那边锻炼呢！”山口提醒道：


    “对，对，对，我们从那边走。”许半仙调过头，直往左边走。


    “17、18、19······”福星做着卧佛撑，数到：


    福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喊道：50。


    “福兄弟，咱们去吃早饭了。”许半仙喊道：


    福星扭过头，应道：还没到时间吧！


    曾副队长说道：到了，到了。


    “哟！曾副队长，你咋和许兄弟他们走到了一起！”福星吃惊道：


    曾副队长说：实不相瞒，我过来你们这边，主要是有事情想跟你们磋商磋商。


    福星站起身，说道：曾副队长，你有什么事情！你给大伙说说看！


    曾副队长瞄了一眼福星，唤道：还不是卢沟桥上那事，眼下兄弟们士气高涨，我和纪连长两人都觉得，兄弟们应该一鼓作气······


    “曾副队长，这个事——不是不行，只不过，帮主的伤势······”福星打断道：


    曾副队长抢道：我们这次可以不让帮主参战······


    “这样怕是行不通，以我大哥的性格，他不参战······”许半仙接道：


    “诸位爷，你们快点上去吃饭。”


    福星回道：我们就去。


    “诸位兄弟，机会难得，山本受了枪伤，那些鬼子兵士气低落，我们此时不行动······”曾副队长说道：


    “曾副队长，这种事情，我们必须跟帮主商量，我们不能自作主张······”福星应道：


    “曾副队长，诸位兄弟，咱们上去吃饭。”许半仙叫道：


    山口唤道：福兄弟，你走前面。


    福星说：曾副队长，我到了上面，我去跟帮主说说此事！


    “帮主，饭盛出来了好一阵，你先吃吧！”黄妈唤道：


    石头说：再等等！


    “要不！仆人把饭端进蒸笼里面热热！”黄妈说道：


    “不用，不用，你到一旁歇着去。”石头辞道：


    “帮主，你过来洞里多久了？”朱队长走进洞，问道：


    石头微笑道：我刚到洞里。


    “帮主，你还没吃饭吧！”一个士兵喊道：


    石头应道：还没。


    “帮主，你陪我们吃饭吧！”士兵说道：


    石头回道：兄弟们先吃，我等会——再吃。


    “帮主，你不吃！这里谁敢先吃！”朱队长辩道：


    石头说：兄弟们，你们是哨兵，你们吃饱了饭，你们好去换班，我不同······


    “帮主，你今天赶了个早，你比我还先到。”副帮主嚷道：


    石头答道：这不奇怪，我今儿偷了个懒，我没有下去锻炼，我起床就来了吃饭。


    “帮主，你有伤在身，你不宜出去锻炼！”五当家接道：


    “五当家，你别把我说得那么娇气！我的身体没有那么不堪！”石头应道：


    “帮主的身体——特棒，兄弟们是为帮主的伤发愁。”纪连长说道：


    石头谢道：石头谢谢兄弟们的关心！石头没事，没事。


    “大哥，大哥······”福星他们叫道：


    “来，来，来，诸位兄弟坐。”石头笑道：


    五当家喊道：兄弟们，大伙都别乱动！那些没有坐到位置的兄弟，你们就往洞口挪。


    “许兄弟，你慢点走。”山口唤道：


    许半仙叫道：山口先生，你过来这边坐。


    “诸位兄弟，大家端起碗吃饭啊！”石头嚷道：


    “大哥，曾副队长说！”福星唤道：


    石头应道：曾副队长说啥！你说大声点。


    “帮主，上次的一战，鬼子的将领受了枪伤，我们何不乘胜追击！”曾副队长说：


    石头回道：鬼子的将领受了枪伤不假，可我也受了伤，这个时候不合适去和小鬼子开火。


    曾副队长接道：帮主，你留在帮里养伤，我和兄弟们去······


    “曾副队长，你说我！”石头说道：


    “帮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曾副队长答道：


    石头捧起碗，嚷道：你啥都别说！咱们吃饭！


    许半仙唤道：大伙吃饭！吃饭！


    纪连长扯了一下曾副队长，嘀咕道：你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