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看着远处的顾长生。


    一双眼中，满是期待。


    而被拦下的江雪，眼中却是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自家老师，究竟从哪里来的。


    对小师弟，这么大的自信！


    看出江雪眼中的疑惑，长孙晟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你是关心则乱，总觉得你小师弟的修行不到家，这才会对长生的能力，产生怀疑，只不过。」


    「你小子，在这之前可曾想过，长生这孩子，连至圣先师的圣人意，都能够请出来？」


    听到长孙晟的话语。


    江雪一怔，旋即，却是如梦方醒。


    再看顾长生的眼中，却也是有着一抹难掩的期待，浮现而出！


    诚然。


    在这之前，可没有谁会相信，只有九品儒者修为的小师弟，能够请出，公认最难，亦是史无前例的至圣先师的圣人意。


    甚至别说请出至圣先师的圣人意了。


    就算是之前的仁圣圣人意，还有小师弟以天地文器请出来的董圣的圣人意。


    这两件事。


    哪一件，不都是在此之前，根本无人相信的事情？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事情，都被小师弟成功做到了。


    如此一来。


    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小师弟？


    况且。


    「就算长生，这一次失败了又如何？」


    长孙晟淡淡说道。


    顾长生的天赋摆在这里。


    今次失败也无妨，以他的天赋，哪怕未来画道路断。


    到时候一样可以将儒道，修到第五品。


    到时候，以五品大儒之姿，再度请圣人意。


    未必不能够立下今日他想要立定的这一条天下法。


    而天岳神君和一众神袛，显然也都想明白了这一点。


    看着顾长生自信的面孔，却都是多了一份忌惮。


    但，忌惮归忌惮。


    这些事情，终究是以后才需要担心的事情。


    而顾长生入五品，怕不是还要过去多少岁月。


    在那之前，不一定会有多少变数发生，他们大可不必现在就开始杞人忧天。


    「只要早早出手，将此子，斩杀在萌芽之中，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天岳神君在心中暗暗发狠。


    而程迪，更是双眼之中有着近乎快要凝聚出实质的希望之光。


    顾长生的话语，让原本已经绝望的程迪都是萌发出了新的希望。


    与此同时。


    天京城，刑部院中。


    全程目睹了顾长生所有行动的刑部大小官员们，却都是有些愣神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顾长生竟然强势到了这种地步。


    当至圣先师的投影出来的时候，他们甚至已经克制不住的欢呼出声。


    甚至还有刑部的官员，干脆直接跑到皇朝法碑的前面，准备等到新的天地法出来便抢先拓印下去，然后以最快速度送到宫中，禀报陛下。


    但现在。


    看到顾长生竟然又搞出幺蛾子，他们却都是有些无奈。


    「这，何必如此啊！」


    在他们看来。


    顾长生这就是太年轻，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不过。


    他们也能够理解顾长生。


    换做他们在顾长生这个年龄，面对南康府那个什么叫程迪的南康城隍，在过去十三年间做下的这些恶事。


    他们也一样会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会


    不顾一切，想要将这个程迪绳之于法，甚至他之后的那些神袛们也要统统被约束到天地法中。


    想明白了这些。


    他们再看顾长生的眼神，都是柔和了许多。


    「希望这小子真的可以成功吧！」


    就连刑部的老尚书，都是忍不住轻声开口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期待。


    而一些年轻的刑部官员们，甚至已经开始悄默默的为顾长生祈祷了。


    只不过，他们的祈祷刚刚开始，顾长生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让他们的祈祷之声，都是戛然而止！


    「后辈末学顾长生，今日，请圣人意显圣于此，为天地立下新法！」


    「今次之后，灵院弟子门人，司祭侍从等，若是有罪，所侍奉的神袛城隍，同罪！」


    「今次之后，各神君麾下城隍神袛，其不法之事，过于恶劣，天地不容者，若为各神君麾下的巡游神袛们查明，但却隐瞒不报者，瞒者同罪，且罪加一等！」


    「今次之后，各神君麾下，有巡游神袛，其行不法之事，过于恶劣，天地不容者，各神君，与之同罪，若隐瞒不报或包庇者，查明之后，罪加一等！」


    「今次之后……」


    一句句话响起。


    每一句话，便对着一条天地法。


    严格来说。


    这已经不是一条天地法了，而是一块。


    一块，专门针对神袛的条例。


    总共五条天地法，汇聚为了一大块的天地新法。


    若是得以落实，那么，神袛不受律法约束的日子将再不到来。


    不仅如此。


    巡游神和城隍神彼此包庇，乃至上方的神君，包庇麾下神袛的事情，亦将不会再发生。


    因为，顾长生在立下新的天地法时，直接将惩罚，亦是一并写了进去。


    一旦此法定下。


    那么。


    所有违背此法的人，在罪责被查明的那一刻，其所有香火，都将瞬间遭到反噬，他的罪行有多么严酷，他便会受到多么严重的反噬，最严重的情况下。


    香火金身直接崩裂，神位瞬息崩塌。


    都是一样有可能。


    并且。


    这一部新的天地法，约束的不单单是普通的神袛，就算是素来高高在上的五岳神君，也一样位于约束的范围内！


    听着顾长生，一道道天地新法报出来。


    一尊尊神袛的脸色，都是越来越难看。


    而天岳神君尤为如此。


    毕竟。


    身为五岳神君，而且还是五岳神君之首。


    他天岳神君，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何时收到过这样的屈辱经历？


    但，随着顾长生的宣读结束。


    天岳神君脸色却是逐渐好转，到最后，更是彻底平静了下来，看着顾长生的眼中，没有怒意，反而充满了玩味与讥诮之意。


    「顾贤人，立下的这一部天地法，果然好！」


    「全面，完善，面面俱到！」


    天岳神君，毫不掩饰的夸赞着顾长生立下的天地法，一双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讥诮，最后，凑近到顾长生面前，低声开口，嘲笑之声，几乎要溢出来！


    「只是，本君敢问顾贤人，这一部天地法，你，立的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