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金身暗淡！


    不单单是程迪。


    就连闯进来，请求指点的苍玄道人，都是不由霍然变色！


    「这，怎么回事！？」


    程迪的声音都是因为慌乱变了声调！


    身为神袛。


    他的寿元早已干涸，长存的根源，便是香火信仰之力铸就的金身。


    香火金身散去，暗淡。


    于他而言。


    就好比一个垂死之人，寿元削减一样恐怖无比！


    但，好在。


    程迪很快便发现。


    「散去的香火信仰并不多，只是之前百姓们汇聚而来，阻拦那些缉司卫、城防营将士，所汇聚来的香火信仰之力消散了而已！」


    程迪松了一口气。


    眼神，却是有些冷！


    「一群刁民，顽固不冥！他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真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不用想。


    肯定是因为南康书院的儒生们站出来，说明情况，让这些百姓们，对于玄灵院上下的信仰，都是减弱了许多。


    但程迪却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反而恨不得将那些百姓们，全部诛灭，让恐惧滋长整个南康府，收割更多的香火信仰！


    程迪的话语，杀机森然。


    但旁边的苍玄道人，对此早已习惯。


    甚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毕竟。


    苍玄道人和程迪，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程迪之前金身暗淡，苍玄道人的慌乱，可不比程迪这个本主，少上多少！


    「尊上不必忧心，那顾长生，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只要尊上根本不坠，那些刁民们便无需在意！」


    「这些人，本就是风往那边吹，就往那边倒的货色，他们的想法念头，根本不值当去理会！」


    听着苍玄道人的话语，程迪亦是微微点头，正想开口，让苍玄道人不必在意外面那些人。


    「有本将在，他们若真敢对灵院动刀兵，本将反击也在情理之中！」


    「而本将之前出手，那洛靖山三人，只要不蠢，也该知晓，本将的实力，一旦出手，他们，断无可能挡得住！」


    程迪说着。


    眼中的傲慢之意，也是彰显的淋漓尽致！


    苍玄道人连连点头，正想再奉承一两句时。


    「喀嚓！」


    一道碎裂之音响起，打断了他们二人的思绪。


    「什么东西？」


    苍玄和程迪皆是一怔。


    旋即。


    程迪低下头去，一双眼中，却是被骇然填满！


    他那无坚不摧的神袛金身，此时此刻，竟然多出了一道裂痕。


    且，这并非结束，只是开始！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接连不断的破碎之音，不断响起！


    程迪的神袛金身，其上面蛛网密布，最终，却是当场崩碎开来！


    金色的神甲破碎，程迪的金身都是骤然黯淡，整个人的气息，都是因此大跌！


    倘若说。


    之前的程迪，还是货真价实的准四品，甚至可说是准四品极限，距离跨入四品境界，只差一步。


    那么，他现在，已然从这一层境界，跌落了不知多少步！


    虽然还未跌回到五品层次，但也差不多了！


    而程迪的双眼中，更是充满了错愕、不解，还有最直接的……


    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灵院外。


    南康府的百姓们，在退回到城防营将士们身后。


    却是从南康书院的学子们口中，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倒不是苍玄道人、玄灵院等，为祸南康府十余年的那些证据。


    对于百姓们来说，那些东西，除非是真切放在他们眼前，不然，他们也很难去相信，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他们对玄灵院，对程迪这位南康府城隍的信仰动摇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


    「请求府尊下令，包围玄灵院，围攻玄灵院的，是顾长生，顾贤人！」


    「是顾从事？」


    「顾贤人开口，要调集兵马围攻的玄灵院？那这样一来，玄灵院，岂不是真的有罪在身？」


    不少百姓。


    在听到顾长生的名字后，都是变色，看向玄灵院的眼神，都是不一样了起来！


    在今日之前。


    苍玄道人，曾经尝试过，通过坊间议论流言，逼迫顾长生，退让低头的情况。


    但这一种方式，却被顾长生，以实际行动，击溃不说。


    在顾长生以绝世策论，为自己正名之前。


    南康书院，顾长生的大师兄江雪，便是亲自出动，在坊间，一处处地方，为顾长生澄清流言。


    还有安平县、白马驿的百姓们，之前站出来，讲述的顾长生的那些往事。


    一桩桩，一件件。


    却是让顾长生的名声、事迹，早已深入人心。


    加上《将进酒》、《安国策》，这一篇传天下的诗词，一篇镇国级的策论，先后出世。..


    却是让南康府的百姓们，哪怕是反应最迟钝的那种，也一样能够感受到，顾长生身上那一股浩然正气！


    也正因此。


    某种程度上。


    他们对于顾长生的信任度，甚至比南康书院，还要高出一截！


    而当他们听到，调兵围攻玄灵院的指令，正是出自顾长生之手后。


    哪怕是对玄灵院信任最坚定的百姓，都是不由产生了动摇，而反应在程迪身上，便是金身暗淡，信仰崩塌的结果！


    虽然这一步，并不强。


    起码，若是顾长生知晓，也会觉得遗憾。


    因为，程迪的境界并未跌落太狠，只是从准四品圆满，跌落到准四品初期而已。


    对于洛靖山等人的境界压制依旧存在。


    甚至别说准四品了。


    除非程迪能够跌回到中五品甚至下五品。


    否则，正面冲突，洛靖山、顾长生一方，仍旧没有任何胜算。


    但对于顾长生来说。


    这依旧是一个意外收获。


    并且。


    除了顾长生还不知晓的这一个，程迪金身溃散的收获外。


    他自己，在向南康书院求援，求来了一大批师兄们前来助阵，劝说百姓的路上。


    却也有了另一个意外收获！


    「此人，乃是很重要的人证。」


    顾长生看向身后。


    随着自己出面后，明显出现动摇的南康府百姓们。


    眼中，闪过精光。


    虽然顾长生还不知晓，程迪那边的具体情况。


    但只看百姓们现在的议论声，他就能够猜到。


    「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城隍大人，现而今，只怕是彻底坐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