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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王妃难宠(上) > 第5章

第5章

    第四章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那看着有些熟悉又很陌生的房间,她竟然又回到了那个受辱之地,原来死都不成吗?


    好恨、好恨、好恨那个男人,夺去她清白之后,还霸道地连她的生死都要干涉,难道连死的自由都没有吗?


    眼瞳像失去生气一般,连泪水都挤不出来,自从娘亲走后,她就已经很少哭泣了,而她身为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有的只有身为顾家人的一身傲气,根本不屑于示弱,之前会伤心地流泪那是实在打击太大,一时承受不住,而现在她不想再出现那种卑微的行为。


    想想昨天刚出家门时,她脚步轻快地在青石路上走,心情是自从娘亲走后,第一次这般愉悦,一想到再过一段日子,她就可以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她就开心地想笑。


    结果才不过短短的一天,她的人生再次出现翻天覆地的巨大转变。本来以为会出现的美好生活,刚刚与她接近,现在又已经离她好像有千万里那般遥远,她永远也不能拥有了。眼眶再度传来酸涩,她用力地唿了口气,肺部传来的疼痛的让她知道,溺水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伤害。


    她会去寻死,是气急了,羞辱极了才会作出的这种决定,现在想想、她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了。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何况她也不能那么无孝的离开疼爱自己的爷爷先走,就算无颜面对楚随瑜也不行。


    这次的事情,她一定要查个清楚,将要讨的债一笔一笔地全数要回来,当然首先她要能离开这个让她痛恨至极的地方才行。


    水眸淡淡地扫了下四周 ,之前伤心愤恨遮了她的眼,让她根本无暇去理会这里的摆设,现在仔细打量着这佈置不凡的寝室,慢慢地为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感到惊心。


    别的不说,就说那随意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一看就是名家手笔,她曾听爱好字画的爷爷提过,这个几百年前的画家的画,随便一幅就要价万两,而这间屋子,竟然挂了好几幅,能有这般财力的人,肯定是来歷不凡。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房门在她的深思中被轻轻地推了开来,清瞳微抬,印入她眼帘的,就是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一声淡紫色的裳袍,将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衬托得无与伦比,可惜她根本无心欣赏,清澈的眼眸带着强烈的恨意,直直地注视着他。


    「妳醒了?」龙庭澹走到床边,望着那清醒后更加清丽的容颜,心里有几分高兴。


    他好高!一走到床前,就产生了巨大的存在感与压力,她竟然只能无用地躺在床上,气势平白弱了下去,所以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小心点,不要乱动。」见她想要起身,他连忙伸手扶她。


    她停止动作,眼儿定定地望着他扶在肩上的大掌,巨大坚实,这是属于男人的手掌,「放开!」


    一字一字地将话说出来,一脸地嫌恶,彷彿被他碰触是一件噁心的事情。


    他要是会乖乖听话,那就不是龙庭澹!不理会她的冷淡,他轻轻使力,将她扶起来靠在柔软的靠枕之上,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已经气喘嘘嘘。


    「大夫说妳身体太过疲惫,「劳动」过量,」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再加上溺水受惊,要躺着静养几日。」


    这个男人,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那种别有深意的话,顾遥夜瞪了他一眼,「我要回家。」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妳现在需要的是静养,不宜走动。」撩开裳袍的下摆,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她谨慎地望着这个一脸惬意的男子,他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坐到床上?难道过了昨晚,她在他眼里,是那种可以随意轻薄不需要尊重的女子吗?


    「放轻松点。」他优雅地一笑,「妳现在身体虚弱,想也知道我不能对妳做什么,就算要做,也要等妳好了再说,对吧?」


    「无耻!」她怒斥道:「你放我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家?」他轻松地靠在床边,「那个家,妳还敢回?」


    「你是什么意思?」


    「妳想想看,妳昨天为什么会来到我这里?」他不介意多提醒多一点。


    是了,昨天她就是喝了二娘递过来的茶,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


    「你究竟是谁?」防备地瞪着他,为什么二娘会帮着他来害她?而且最明显的是,就算二娘平日里万分看她不顺眼,但也不至于胆大到敢这样来下药,肯定是有爹的示意,她才敢。


    一想到连自己的爹都这样对她,她就觉得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即使从小到大,她就是爹爹的眼中钉、肉中刺,有她存在的一天,他就不能掌管顾家的产业。也是,数不清多少的绵里针、笑里刀就从她懂事开始一直都出现。


    每次,爹爹都不会亲自出马,都是那些姨太太动手,一旦事发,爹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反正他史成望女儿一大堆,不差她这最不听话的一个。


    而这次,也是如此,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是喜悦让她沖昏了头脑,忘了防备,才中了父亲的陷阱,那爷爷呢?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连爷爷也……


    「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惊慌佈满整张小脸,她提起力气,想要从床上起身。


    「真倔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稳住她柔弱的身子,「不是叫妳不要乱动吗?真是不听话。」


    「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坚定地抬头望着他,也无暇去理会他触碰她的手。


    「放心,顾誉东没事。」一想就知道她在慌什么,直接说出来,免得她再不听话。


    「你……」他怎么会知道她爷爷的名字,还一脸自信?


    「史成望现在自身都难保,妳不用再操心别的。」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爹爹会自身难保,他说得这般笃定,到底是凭什么?


    「终于对我好奇了吗?」他邪邪一笑,「想要知道我是谁了?也对,毕竟我们昨晚……」


    「住嘴!」她严肃地截断他的话,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她恨他恨得要死吗?竟然在这里跟她耍嘴皮子,更过分的是,还在提昨晚的事,要不是现在身体虚弱,她真的会扑过去啃下他的肉来洩愤。


    被女人命令,真是生平头一遭,龙庭澹颇感新鲜地挑了挑眉,好脾气地忍耐下来。算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理亏,平白无故地夺取了人家小姐的清白,被骂上两句,就属应当,不过该说清楚的事情,还是要立刻说清楚的。


    俊颜一怔,认真地将他的话说个明白,「顾遥夜,妳听好了,我,龙庭澹,就是当今的辅政王爷,昨日妳被凤仪城的城守袁大通下了春药,送到了我的别院,才有了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对于昨晚的事情,我感到抱歉,毕竟是我毁掉了妳的清白。」抬手阻止了她想说话的行为。


    她暗暗地一咬牙,忍住了想说的话,这个男人,说他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辅政王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而自己,真是没用,被他一个简单的手势,就不敢插话。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除了表示歉意外,我也无力去改变,不过,我可以做出补偿,遥夜。」直接省掉姓氏,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决定迎娶妳做我的王妃,给妳一个名份。」


    堂堂的辅政王爷,尊贵无比,全天下的权势都掌于手中,要当他的妻子,理应挑选身份、地位、容颜都举世无双的人儿才是。


    而今天,他将这份天大的殊荣给了顾遥夜,已经是多么大的恩宠与疼爱,她应该想都不用想,就会答应了吧?


    什么?顾遥夜像是听到天方夜谭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个高傲的男人,竟然跟她说愿意给她一个名份,当做对昨晚的弥补……


    她气结地说不出话来。


    「我想这样的安排,对妳我都好。」他得到了心里想要的女人;而她也得到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地位,这样的补偿,双方都满意,看来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顾遥夜抬起清眸,定定地望着他。


    「事情就这样定,好吗?」望着那即使在病中,依然能打动他心房的姝丽容颜。


    「龙庭澹,你去死!」随手抓过那摆放在床头小几上的白瓷瓶,用力地掷向那可恶的,一脸理所应当的男性脸庞。


    去死!去死!


    不能出别院,被迫困在这大得可怕的院子里静养,几天下来,顾遥夜的身体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其实平日里爷爷对她非常疼爱,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都买来给她补身体,她的身体底子素来就不错,被强迫养了三四天,已经是极限了。


    她想回家去,强烈地想回去。


    「小姐,太阳越来越大了,我们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宝珠跟在她的身后,担心地望了望那夏季炽热的阳光,生怕晒伤了这位王爷的娇客。


    自从被指派照顾这位小姐之后,她就一直诚惶诚恐,能让尊贵的主子亲自跳下湖里救上来的人,可见在王爷心上的地位,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或者是让王爷的贵客晒伤了,恐怕就算有十条小命都不够赔。


    「不用了。」淡淡地拒绝丫鬟的提议,整天闷坐在房里,已经快把她闷坏了。好不容易今天出来这个花园里透透气,哪里肯就这样回到那个怎么也待不住的房间?


    在这巨大的绿树下坐在沁凉的理花石凳上,望着院内万紫千红的百花,她不禁有些伤神,这些花花草草,还是如同以往般盛放,可是对她来说,世界早已有了改变。


    好几天都没有消息,楚随瑜会不会担心她?可是再担心又有什么用?就算她现在出了别院,也不可能跟他见面,这副骯脏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去面对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的人?


    用力地吞下哽在喉中的酸楚,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她就有流泪的冲动,她多恨,多恼,那个强佔了她的男人,夺去她的清白已属可恨,现在竟然还将她禁锢在这里,不让她回家。


    想到那天,自己将他的提议丢回他的脸上,就觉得痛快,那个花瓶没有砸中他,真是可惜了,不然多少也可以稍解她心头之恨。


    宝珠望着头顶上那撑开的巨大绿盖,再看看太阳的位置,放心地唿了口气。还好现在是上午时分,太阳不过太过勐烈,而这里种的大树又提供了天然的绿荫,应该不会晒到小姐。


    灵巧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小姐,走了一会儿应该口渴了,喝杯茶吧。」她们一整个上午都在这个花园里闲逛,直到刚刚才坐下来,估量着小姐这会子应该需要这杯茶来舒爽一下喉咙。


    没有拒绝丫鬟的好意,加上也是真的渴了,她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出身于名茶世家,对于茶叶也颇有研究,这种入口略苦但在舌尖那种清冽的甘甜,一品就知道是绝世好茶,这种茶,她从来也没有喝过。


    好奇地低头看了看茶杯里泡开的茶叶,一根根竟然比女儿家绣花的针还要长还要细,被开水一沖,在水里直竖着,像是银针茶,但又不是太像。


    「这个是什么茶叶?」对于没有见过的茶种,好奇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问出来。


    「这是绿松茶。」再为她倒满一杯,「是今年开春扶夷国进贡的,听说这种茶非常难种,一年也难采收多少。」


    原来是外邦名茶,也难过她没有喝过。像这种皇室进贡茶,他们平民百姓就算再有钱,也是连边都摸不到,这就是贵族与平民的区别吧。


    也许,在寻常人眼中看来,他们顾家富甲一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是跟皇家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而龙庭澹这位紫旭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他的地位与身份,可想而知,她与他根本就不相配。即使在心里恨透了他,但对于现实,她还是有几分理智的。


    他说要娶她为妃,先不论她个人的意愿,这个主意本身,可以说是她高攀了他。身为紫旭国的辅政王爷,地位尊贵非凡,他的婚姻大事,可是天人事情,王妃的位子不是皇亲国戚也会是外邦贵族,根本就轮不上她顾遥夜。


    再加上,他的容颜出众,即使不用她提,也必定有无数的少女将芳心落在他身上,他娶她在他或者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看来,都可以说是天大的恩赐了吧?


    在外人看来,她根本没有什么好挑的,失去了少女的清白,当事人还愿意负责任,重点是这个当事人还是一个王爷,她还有什么话好说,聪明的当然是忙不迭地点头说好。


    可是,她不愿意,她一直都想不通,如果一个女人被强暴了,所谓的负责就是要让施暴的人娶她吗?那岂不是让她嫁给了一个强暴犯?就因为被强暴了,所以还要再给那个人机会名正言顺地强暴一辈子?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她顾遥夜,不愿意!即使心里没有楚随瑜,她也不会同意这样荒谬的主意,何况她心有所属,这辈子早就决定除了楚随瑜,她谁也不嫁。就算现在她已经没有资格去成为楚随瑜的妻子,她情愿一生孤单,也不愿嫁与他人。


    说她不识抬举,不懂身份也好,说她眼高于顶,连尊贵的辅政王都看不上眼也罢,她是绝对不会嫁给龙庭澹,就算似也不愿意。


    「小姐、小姐,妳怎么了?」宝珠担心地望着主子,要不是她紧握杯身的手儿握得发白,她还不知道小姐她情绪激动着,这位小姐也算是个奇怪的女子,平日性格冷淡,也不太爱说话,更别说伺候的这几天,连一丝笑纹都没有在她的脸上出现过,这么清冷性子的小姐,她宝珠还是生平头一回见。


    被叫唤声唤回了心神,她慢慢地松开握紧杯子的手,又失控了,她的情绪,怎么会又失控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脾气,她怎么可以被那个可恶的男人影响呢?


    「王……」眼尖的宝珠看向那个走进的男性身影,刚想开口请安,就被他抬手阻止了,再一个眼神示意,她连忙乖巧地退了下去。


    龙庭澹轻轻地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支额,欣赏地望着那又再度陷入沉思中的女子。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就算不说话,她的一切看起来还是那么地赏心悦目?她到底是哪一点让他觉得这般喜欢,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怎么瞧怎么觉得入目?


    顾遥夜放下慢慢变凉的杯子,一抬眸,就凝入一双纯男性的慵懒黑眸之中,吓了她一跳,她惊讶地想要站起身。


    「还是坐着比较舒服。」他伸手按下她的肩膀。


    「拿开你的脏手。」她嫌恶地皱着眉,没有白费力气去挣扎 ,很明显地知道自己的气力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妳坐下来的话。」没有介意她不敬的话语,真是个倔人儿,都这么久了,还是对他这般冷漠。不过在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现在多了大把的时间,可以专心来处理她的事,陪她慢慢耗。


    一收回手,她就挑了一处离他最远的石凳坐下来,眼睛定定地望着远处盛开的美人樱,当他透明般不存在。


    「对于我那天的提议,妳考虑得如何了?」她的冷漠, 他不放在心上,直接问自己想问的事,当初一说完,就被她怒极地举瓶砸来,可见她是真的不满极了。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寻常人家的女儿,听见他的提议,别说是有了心上人,就算已经嫁作人妇,都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前来;只有她,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好像听到全天下最可气的话语一般,直接发狂。


    原来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名利与权贵的,顾遥夜就是其中之一。


    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对于不想理的人,她一向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这是在顾家时就已经练就的功夫。


    「不说话,是默许了,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面对她,他都很容易忘记自己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王爷,总是对她好言相待,甚至连稀少的幽默感都被她激发出来。


    这人!她瞪他一眼,「龙庭澹,你听到了,我再说一遍,我管你是什么王爷、皇子,我不嫁、不嫁,这辈子就是死,我也不嫁你龙庭澹为妻!」


    性子果然够烈,他喜欢。


    笑了笑,习惯性地抚着指上的翠绿,看起来悠然自得,「哦?话有时候可不能说得太满。」


    「我今天就把话说满了,如果你能让我嫁给你,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就算被下令处死,她也绝不嫁这禽兽为妻。


    「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懒懒地靠向身后那颗泛着清香的大树,「妳说得出,就要做得到。」


    「当然。」


    「妳说,什么都不能让妳嫁给我,对吧?」抚着下额,再确认一次。


    她连看他一眼都嫌费事,连死都不怕,她还怕什么?要她嫁给他,这辈子,不,永生永世,都无可能!


    「那么我想知道……」


    一改之前慵懒的神色,他正经地望向她,「妳爷爷的性命和楚随瑜的前途,可不可以让妳改变主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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