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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晚上,马夫忙完马房里的活儿就往陆弃的小院子里跑。因爲陆老爷下令要费心照顾卞宰相等人的坐骑,等马夫侍候完那些马匹已经敲过初更了。


    在马房中听到陆弃今日似乎得罪了陆少爷陆小姐还有那位贵客的千金,马夫心中担忧不已。一心想要抽空去看看,但忙了一个下午,硬是没有找到空挡。


    还没走进院子呢,就见一个黑影冷不丁的扑进他的怀中。


    "小四子?"


    马夫暗中叹口气,心疼地把陆弃抱在怀中,在院中的玉米地上坐下。


    "马大哥......呜呜......!"小陆弃趴在马夫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也顾不得平时的骄傲啦,面子啦,一心只想把心中的委屈难过倾诉给马夫听。


    "我只用了一招,后来......我就没用了......,我......气极了!刘婶又...叫我,呜......"


    "他们......老是欺负我,我哪里招他们惹他们了!连......她也看不起我......,呜呜......"


    "我又不想...让我娘把......我生下来,我又不想......做贱货的......儿子!呃!呜......"


    哭得一塌煳涂,说的颠三倒四。


    马夫心中又舍不得又觉得好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安慰他:"谁说你娘是贱货了?儿不嫌母丑,你怎么知道当初是你娘不对还是陆老爷不对?你也是男人,等你长大就会明白,这种事,如果男方没有意思,女方再怎么想勾引也没用。我比你痴长几岁,跑过的地方也比你多,这种事也看过听过,凭心论,这事儿大多还是坏在男人身上。"


    陆弃哭的小声了。


    "你想想,你娘是什么身份,陆老爷是什么身份?如果陆老爷主动勾引甚至用强,你娘一个寡妇家一个弱女子,她能怎样?就算是你娘主动,如果陆老爷没有迎合的意思,又怎么会有你?其实你仔细想想,你娘真得很可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无儿无女寄人篱下哪儿都不能去,你要她一辈子怎么过?你娘生你的时候,听说只有十九岁,丈夫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十七岁的女孩子只比你现在大三岁,却已经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如果换作我是你娘,我也会重新寻找良人给自己一个新的生存机会。而你娘,只是运气不好没有碰到好人罢了。"


    "嘿......呜...如果你是我娘,你早就跑了,才不会待在这里呢!"陆弃被马夫逗得差点笑出声。


    "所以,你就不要嫌弃你娘啦。要怪就怪等不及婆娘生孩子的陆老爷,耐不住寂寞负不起责任还要乱勾引人!好了,别哭了!擦擦脸,起来吃晚饭。你晚饭还没吃吧?我给你带来不少好吃的,是我从厨房里顺手牵来的。府里今天招待宰相大人,山珍海味可是出齐了!咱们也正好改善改善伙食。"马夫嘿嘿笑着揉揉陆弃的脑瓜儿,帮他把发束重新扎好。


    "嗯,我让刘婶先吃了。我......有点吃不下。"陆弃有点不好意思地擦擦哭红的眼睛,赖在马夫怀里不肯起来。长这么大,除了马夫还有谁肯这样温柔的抱着他安慰他?


    "小四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陆府?"马夫忽然问道。


    "你不是多续了五年的契约么?"陆弃有点犹豫。


    "我还没答应,跟管家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我也想跟你走啊,可是......刘婶不愿意。上次我就问过她了,她说除非我功成名就让陆家承认我,否则她是不会离开陆府的。你知道,我是刘婶的奶汁养大的,对我来说,她就像娘亲一样,她不走,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一走了之。而且,我娘的牌位和骨灰也给她藏了起来,就生怕我离开陆家。"陆弃的脸上多了丝灰暗。


    "嗯,这样啊......,这样也好。你跟着我在外面也是飘泊,倒不如这儿安定。也好,我就续上这五年的契约,等你把那本秘籍上的东西融会贯通后再走!等你功夫在身,到时功名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马夫自言自语道。


    "马大哥......,你待我真好!"陆弃感动地抱着马夫不算宽厚的胸膛,脑袋拱个不停。


    "你啊,好了好了,来吃东西!我也饿了。顺便跟我说说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夫就着天上的星月,把带来的包裹放在地上打开。


    虽然菜食已经冰凉,很多还是剩菜,但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也让陆弃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就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到陆弃对宰相的女儿卞青仪的评价时,马夫笑骂陆弃情窦初开。


    陆弃红着脸连忙否认,只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一时惊爲天人而已。想想,又恨恨的加了一句:再美也没用!还不是看不起比她不如的人!


    陆弃口中这样说着,心中也想着以后再也不爲人的美色所迷惑!


    经过这次小小的突发事件,陆府的三位少爷小姐自然更是看陆弃不顺眼,但也因爲这件事,陆家两兄弟也有点害怕起陆弃,上次虽说把陆弃打跑打躲起来了,但陆弃打在他们身上的拳头也让他们着实疼了好一阵子。因此,没事他们也不再跑去找陆弃的麻烦。没人打扰的陆弃则把功夫练得更勤,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拿来练才好。


    本来以爲借这次巴结宰相的机会,他陆家可以从此平步青云,没想到等宰相回京后,像是忘了他们一家,只派人送来一次重礼答谢上次的款待之情,便再也没有下情。不管陆家怎么努力和宰相府联络,总是像力士推布帘,使再多劲也是浪费。


    无法,陆老爷只有断了借宰相进入上流社会的念头,让陆怀玉接手管理家财买卖,让陆怀秀一心考取功名,同时也更注重女儿的管教培养,希望将来陆怀珍有嫁入豪门王族的一天。


    而陆弃也在马夫的全心照顾中一天天茁壮成长。


    虽然陆家下人在陆夫人的指示下仍旧对陆弃不闻不问不供应任何的生活用品及粮食,但陆弃已经不再把这些事放在心中。在马夫的用心维护下,陆弃在小院中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不像其他同龄人,除了照顾蔬菜院子以外,他的时间都用来练武读书了,付出的努力也比别人多出三倍有余。肯用心、肯努力、肯吃苦、加上三分天生的聪颖,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陆弃都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准并还在逐步提高,随着他年龄的增大,几年下来,破衣旧衫已经无法遮掩住他独特的风采以及他那日渐逼人的俊伟外貌


    马夫心中很愉快,他对现在的生活有着小小的满足感。


    虽说陆府的工钱不算很高,但至少在吃饱肚子的悠余下还能存上一点钱,让他也能偶尔出来买点东西逛逛街。但这些也只是小事。最让他开心满足的还是他当年管闲事的那个小毛孩。


    如今那个豆芽菜似的小毛孩已经长成四肢修长有力、胸膛宽厚结实、背柱笔直挺拔的十七岁少年。就连当年那看上去有点邋遢的脸盘也变得吓死人的俊俏!倒不是说陆弃的五官有多美,而是他周身那种说不出来的韵味,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桀骜张狂的少年身体中糅合了豺狼与虎豹的野性偏又生生被压抑住的危险味道。看得马夫有时候都会心脏怦怦跳两下。


    马夫熟门熟路逛到一家成衣店内。跟伙计打个招唿,便自管自的看起衣裤来。


    拿起一条土灰色的长裤往自己身上比比,嗯,不错,刚好长出两个巴掌,应该正好合身。用手扯扯,感觉接连处缝得还挺结实,布料也还是一直买的那种老布头,耐磨。


    挂到肩上,继续看上衣。


    选了一件同顔色的宽大外褂,一样搭在肩上,接着挑内衣。


    从成衣店里出来,马夫手上多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一家鞋店。站住脚步,想想,又回头钻进鞋店中。


    出来时,包裹里多了一双厚底纳的灰布鞋。


    "小四子,"马夫走进小院,招唿正在挥动棍棒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听到喊声,停下舞动的棍棒转回头。呵!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长发黑润若鸦羽,天庭饱满,浓眉似剑直入发梢,眉棱骨隆起,眼睛略显狭长眸中精光四射,鼻若悬胆,嘴唇削薄,抿起来就是一条冷厉坚硬的线。


    陆弃知道是马夫叫他,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笑出了一个小酒窝,显得孩子气多了。


    坐在院中浆洗衣物的刘婶盯着笑得开心的陆弃出神。她记得她那靠给人看面相过活的父亲曾跟她说过一些关于面相的事。而陆弃这样的面相,乃是天生的薄情相。但他有一张很削薄很匀称的嘴唇,有这种嘴唇的人,聪明,有很强的意志力,理智,冷静,容易惹桃花运,生性冷淡对什么都不很执着,而这样的人一旦执着起来便异常可怕,一旦陷入情网,会有极爲强烈的妒意。刘婶想,这样的嘴唇应该可以略微改变陆弃天生的薄情吧。


    看着看着,忽然想到头发眉毛黑润有光泽、眉棱骨隆起、鼻翼饱满的人通常性欲也强盛异常,这种人往往可以一夜通宵持久不衰。想到这里,刘婶的老脸漾起了红晕,不敢再看陆弃低下头忙自己的事了。


    "过来过来,暂时别练了。反正那些招式你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到屋里去试试衣服。天气快热了,你那身也不能再穿了,正好换下来。"马夫笑眯眯的和刘婶打了个招唿,抱着包裹向陆弃招招手,大步就往屋里走。


    就在他经过刘婶身边时,听到刘婶小声念叨了一句:"小少爷说他从来没吃过粉蒸肉。"


    等马夫走进陆弃房里,在木板床上把衣服鞋袜摊开,陆弃也湿淋淋的走了进来。


    "沖澡了?"


    "是啊,都是汗!还好院里有口井。你又给我买衣服了?我不是说那些缝补一下还能穿么。"陆弃赤裸着上身用布巾一边擦拭水珠一边说。


    "你也不看看你这个儿!那些都小了,裤子穿在身上小腿都露在外面。来,擦干了,把这些都试试。不合身的,我就和刘婶给你改改。"马夫催促道。


    陆弃咧嘴一笑,双手一勾,就把裤子给脱了,赤身裸体的站在马夫身边,伸手拿起床上的衣裤往身上比划。毕竟还是小孩子,虽然身体长大了,但是在马夫面前陆弃还是保留了三分孩子气的纯真,难得有新衣服穿,虽说都是些布衣布裤,陆弃心里也是极开心的。


    马夫不小心看到陆弃的下体,虽说是看惯了的,但咋一看还是吓了一跳。心想这小鬼,不光只是长个头,连这里都长得比我大一番,奶奶的!


    可怜如今马夫站在陆弃面前,只到他的下巴颏。当年把小毛头抱在怀里哄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都是新的哎!连鞋子也是!马大哥你发财啦!"陆弃坐在床上试鞋子,套上一看正正好。动动脚趾不松也不紧,喜的眉笑眼开。


    "瞧你乐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嘿嘿,你光给我买衣服鞋袜,你自己呢?身上穿的这套还是前两年的呢!"陆弃靠在马夫身上傻笑,也不介意马夫说他是小孩子。


    "我又不愁衣服穿,第一我不像你拼命长个头,这几年身高也没变多少。第二,陆府每年都会发制服,我平时穿那个就可以。"马夫觉得和陆弃相依偎的那块皮肤变得火烫火烫。这样的情况好像从年前就开始有了。


    记得年前快年末的时候,他一向引以爲傲的健康身子竟受了风寒,几天没去看陆弃。白天支撑着照顾马匹,到了晚上缩在被子里发抖,偏偏天气又冷,晚上睡得直打哆嗦。朦朦胧胧中,被窝里熘进一具火热的身子,紧紧抱着他一觉到天明。早上睁眼时才发现是陆弃光着膀子睡在他身边。


    到今天,马夫还清楚记得陆弃当天早上跟他说的话:


    我还以爲你......不管我了呢。我等了一天又一天,看到你在马房却看不到你过来,我心中真是恨死你了。还好......我昨晚上过来看看,才知道......


    陆弃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那语气和表情已经告诉马夫他想说些什么。


    马夫知道小孩钻了牛角尖,反过身来抱住已经长成少年的小孩,在他耳边笑着说了一句:我过去干啥?把病过给你啊?你病倒了,还不是我和刘婶倒霉。


    小孩笑了,第一次赖床到天大亮。之后,几天晚上都偷偷跑过来给马夫热被窝,直到马夫的病好。


    "你今年比去年又高了一截,那些厚衣服大概也不能穿了。等过年了再给你弄套新棉袄棉裤,虽说你不怕冷,可还是身子重要,冬天还是穿暖和点好。"马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到世事多变。后来发生的事,让陆弃没有办法再在陆府待到冬天。


    而这事情的起源就在陆弃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盘上。


    陆弃在陆府是个特殊的人物,谁都知道他的存在,但除了马夫谁也当他不存在似的。这几年,他那个偏僻的小院子除了马夫也不会有人进出。


    如果陆弃还是当年那个豆芽菜似的瘦弱孩子,这种情况也不会改变。但陆弃长大了,习了武,学了文,身子越长越高大结实,脸庞越长越俊俏。就算他不怎么走出那间小院子,但陆府的人不是瞎子,尤其是府里的丫环仆妇。逐渐的,没事往小院子门口转转的人变多了,丫环们看陆弃的眼光也在逐渐改变。


    陆弃就像刘婶说的,是个薄情的人。除了马夫和刘婶,看到谁都是冷冰冰的,偶尔看到陆府老少主人时,才会在眼神中多加点恶狠狠的顔色。何况陆府不少下人在他小时候没少欺负他,在他长大的今天,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给这些人看。


    陆弃越是冷淡,府里的丫环就越是迷恋。大少爷、二少爷虽然长得也不错,可是一个地位相去甚远,还有一个就是丫环们都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不是个有情的主儿。可这陆弃就不一样了,人长得俊俏身材挺拔不说,就是地位也和她们没啥差别,人虽然不知道怎么样,但性情怎样都比大富人家惯坏的子弟好吧?


    就因爲这些理由,在陆弃对她们不理不睬的情况下,陆府的丫环们还是做起了嫁给俊俏郎的桃花梦。


    来小院门口逛的人多了,看到陆弃会笑的人多了,给陆弃送衣服送食物的人多了。马夫看到这种情况,只是笑说陆弃长大了魅力也变大了,他马夫已经不是唯一的伯乐。


    刘婶看到这种情况,心想丫环挣有什么用,最好还是给哪户的千金大小姐看上才是道理。


    陆弃对于这种情况向来嗤之以鼻,衣服送来不要,食物送来则留下给他和马夫刘婶打牙祭。


    就在丫环们暗地里波涛汹涌的时候,陆大公子正紧锣密鼓准备在陆府花园里招待一些城里的富家少爷千金小姐来观赏荷花。这次聚会,陆老爷和陆夫人都极爲看重。府里那消息好的,已经暗中传出大少爷要趁这次观荷会挑选正房的消息,顺便也给准备今年秋天赴京赶考的二少爷将来挑媳妇做个参考。


    城里的富豪之家都给了陆府一个面子,凡是请帖到的,都带了薄礼参加了这次观荷会。不管陆家两兄弟怎么想,其他府里的少爷千金也想趁这次赏荷谈风月,给自己有个找意中人的机会。


    说起这座县城里的大户人家,首要应提的有两户。一户就是靠经商起家的陆府,还有一户则是世代文人这代还是县城父母官的杜家。杜家一向看不起陆家,认爲陆家只是有些黄白之物,靠钱充门面的奸商,缺少了那种骨子里的清高文雅气质。而陆家对杜家则是感情复杂,既羡慕人家的世代书香,又瞧不起对方假清高的样子。


    这次的赏荷会,陆老爷发了话,要陆怀玉想尽办法接近素有才女之称的杜家大小姐。


    陆怀玉本来还挺不高兴的,你想,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杜婉如如果不是貌比无盐,怎么会有人不贊她容貌反而称她才女?


    可这个想法在陆怀玉看到杜婉如的一瞬间立刻就变得粉碎。


    满场女子,陆怀玉只觉得和人吟诗作对一身清雅的杜婉如是最美最柔最娇最夺目的一朵花,自己那些妾婢就算全加起来也比她不如。心中这样一想,对杜婉如的殷勤吹捧自然也不在话下。不光是陆怀玉,就连一心想娶皇亲国戚的陆怀秀也觉得此女动人心扉。


    就在满场的男子以杜婉如爲中心,对各家千金小姐施展自身魅力时,陆弃被刘婶叫进了屋里。


    "小少爷,您又去马房了?马兄弟也是府中下人,有他自己的活儿要干,您不要老是去找他。"刘婶不知第几遍的叮嘱陆弃道。


    "我知道,我都是瞅见没人才进去找他,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陆弃左耳进右耳出,点点头表示知道。他对刘婶虽然不亲,但对她还是有一份尊重。


    刘婶虽然不喜欢陆弃太和马夫接近,但是这些年一直受到马夫照顾,也不好叫小少爷一下子就离了那马夫。想想,转换了话题。


    "小少爷,你能不能去府里的花园一趟?帮我采些荷叶来。"刘婶敲敲自己的膝盖说。


    "去花园?"陆弃眉眼中透出不愿。他好像听马夫跟他说,今天花园会很热闹。


    刘婶瞟了一眼陆弃,垂下眼帘,又加了一句:"昨晚马兄弟不是送来一条五花肉吗,我想用荷叶包了给你们弄点粉蒸肉尝尝鲜。天气热了,我怕把肉放坏,费了马兄弟一番心意就不好了。......五花肉可不便宜。"


    一听刘婶这样说,陆弃想想马夫那几个工钱挣的也不容易,这条五花肉大概又让他花费不少。这样一想,也就不觉得去花园是件讨厌的事了。心想如果有人,他尽量避开就是。


    刘婶目送陆弃出门,皱眉暗想这马夫对小少爷的影响还真不小。


    陆弃尽拣了些没人的小道走,大白天不适合施展轻功,只能走快点。路上不小心碰见看见他红脸低头的丫环仆妇也就当没看见一样。还没走到花园呢,陆弃就听到花园里传来的笑语声。


    坐在茂密的大树树枝上,扫了一眼那群花红柳绿,不感兴趣地把眼光看向开了八分的荷花池。还好,陆府的花园够大,荷花池也不小,那群人也只围了荷花池靠近水榭的一角。


    双手轻按树枝,借着那一点力,陆弃顺势飘到了荷花池的另一端。采了靠近岸边的几张荷叶,想起身时,眼光却不小心被一朵小小巧巧开了六七分的精致小荷花给吸引了过去。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马夫会喜欢这朵精致小巧还带着露水的小荷花。


    如果我把这朵荷花采给马大哥,他一定会笑得嘴边露出一对括弧吧。呵呵!


    "灼灼芙蓉何以罪,污泥不染身好洁,望君怜其清净名,春尽夏去方不悔。"柔软但不腻人的声音,甜美中亦透出一份坚强。


    陆弃没有回头,他的衣着只会让来人以爲他是府里最低贱的下人。弯着腰,维持原来的姿势,攀住那株荷茎的手微微一用力,啪嗒一声,那朵精致的小荷花给他采了下来。


    "你!"声音中透出一丝愤怒。杜婉如在看到辣手采荷人转过身后,脸上的愤怒转成了惊讶。


    陆弃只是扫了她一眼,手上小心捧着未全开的清莲,抓着几张荷叶擡脚就走。他看到陆怀玉等人过来了,他不想惹麻烦,只想快点离开。


    "等一下,你是谁?"杜婉如从他的衣饰上看出他不是任何一家的下人,倒像是偷熘进来的穷家子弟。但是那股特殊的风采气质那俊美的相貌让她迷惑。


    就在杜婉如挡住他去路的一瞬功夫,陆怀玉等人已经赶到。


    "杜小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这里的风景......,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陆怀玉认出了那挺身直立的人是谁,神色立刻变得苛刻。


    "他是谁?陆公子,你认识他?"杜婉如察言观色立刻知道这人和陆家大少爷的关系不浅。


    "他、他、他不是谁。不!我不认识他,像他这种人我怎么会认识他!来人啊,还不快把这......人给赶走!"陆怀玉扬手叫来家丁。


    "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他!我要问他,爲什么要采那朵芙蓉花。"杜婉如不明白自己爲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可能是因爲从来没有人这样忽视她过吧。


    听了杜婉如的话,陆怀玉等人才发现陆弃手中捧着的小小花朵。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清净何谓尊,貌美无人问,莲若有其魂,哭泣在晨昏!"留下这首无名,陆弃看都不在看他们,用拿荷叶的左手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家丁,快步向园外走去。他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陆怀玉三兄妹一定不好意思当衆对他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杜婉如被陆弃诗词中露骨的讽刺震住。是啊,如果我再怎么清高雅洁就如那芙蓉一般,如果真的没有人贊扬我的美貌,我恐怕也无法做到一生一世心中清净吧。他是在骂我虚僞吗?整日不愁人间疾苦,只知道爲花请命的娇弱千金。瞧他对那朵芙蓉花的珍惜,想必是要送给某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女子......


    待陆弃走远,杜婉如才想起来,那桀骜俊伟的男子显然不像他的穿着一样,是个普通的大字不识的穷人子弟。他到底是谁?


    那日赏荷会散去后,不只杜婉如一个人在打听陆弃的消息,好几家富户千金都对这个神秘的俊朗的男儿充满了兴趣。


    在衆人的刻意打听下,不管陆府怎么隐瞒,陆弃的身世也逐渐暴露了出来。


    一些富户千金听了陆弃的身世后嘘唏不已,梦中已自勾勒了一个关于富家千金慧眼识英雄,落魄子弟金榜高中,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浪漫旖旎故事。


    显然,沈溺于这种旖旎故事情节的不光是只有外貌没有头脑的千金大小姐,就连有才女之称的杜婉如也在知晓陆弃身世后,央求其父亲把陆弃接到府中栽培,并保证该人绝对值得父亲爲其伸手一问。


    自本城知府要人的帖子送到陆府后,陆夫人、陆大少爷、陆二少爷可气坏了。陆老爷态度不明,不敢在夫人面前多言。陆小姐自那日荷花会后,镇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前两日,竟命了贴身丫环给陆弃送了把扇子去。被退回来后,也没发小姐脾气,嘴中喃喃的说道:也难怪他,我当初那样对他......


    而陆弃对这些毫不知情,仍旧在小院子中习他的武、学他的文,晚上和马夫一起吃晚饭,聊聊天,谈谈将来,说好等马夫五年的契约一到,就和马夫一起上京,而自己也会在这两年内先过乡试拿到秀才,再一级级往上考,待自己金榜题名后,回来把刘婶接出同住。如果以后做官不快乐,就辞官和马夫浪迹天涯,做自己梦想中的大侠盗劫富济贫,第一个就劫陆府。


    马夫被他说的直笑,看着在水盆中轻轻摇摆的小小清莲,觉得心里暖暖的,柔柔的。听到陆弃说以后要和他一起浪迹天涯,马夫开心的鼻中发酸。


    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呢,他说他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呢......


    "你说,这府中哪个下人敢在外面乱嚼嘴皮子?让我捉到那个败坏陆府名声的人,看我不把他的嘴撕破!"陆夫人向两个儿子发火。觉得陆府这次实在丢了大面子!


    "娘,我们先不管是谁把这件事泄漏出去的,现在主要的是要怎么处置那贱货的儿子!我们不能让他这么好过,白白的送他出府破坏我陆府的名声!"被陆弃抢了心上人目光和注意的陆怀玉满心妒嫉与怨恨。


    "找人把他乱棒打死不就得了!如果不是你爹,当初我就不会让他......!"陆夫人提到陈年旧事,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


    "娘,如今我们已经不能这样做了,不但不能把他弄死,就是把他弄伤弄残也不行。"颇有心眼的老二陆怀秀冷静地说道。


    "爲什么?"


    "因爲那贱货的儿子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我仔细查了一下,发现府中的丫环竟十有八九被他迷的昏头转向。如果他出什么事,就算我们再怎么封口,还是会被外面知道。如果杜家来要人,我们给不出,到时候爹和大哥的生意可能就会有些麻烦了。"


    "哼!那个杜婉如!气死我也!"陆怀玉拍桌大骂。


    "大哥,要知道民不与官斗!"陆怀秀端起桌上的茶盅。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那个贱货的儿子搬进杜家?你受得了那口气,我可受不了!"


    "怀秀,三兄妹中你最是聪明。这次你可要想个好法子,既不要得罪杜家,也不能让那骚货养的好过!"看来陆夫人对寡妇母子是恨到家了。


    陆怀秀吹吹水面上的茶梗,道:"娘,不用你说我也明白。想来想去,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可以毁了那小子。既不会得罪杜家,也让我们有个正大光明废了那小子的理由。"


    "什么好法子?"母子俩的眼睛亮了。


    "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就连怀珍那丫头也不行!咳咳,娘,这法子有点......"


    "不管什么法子都行!只要让那贱女人的儿子尝到厉害!你使什么法子,娘都支持!"


    "好!既然娘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免得爹到时怪罪起来,我也担当不起。当然如果这事没人知道的话,爹也不会怪罪到我身上来。嘿嘿,我想的......是一个很古老但绝对很有用的方法。大哥,上次你从江湖人那儿弄到的那药还在吗?"顿了顿,怀秀阴笑着看向他哥。


    "你说的是......"陆怀玉恍然大悟。


    "你们兄弟俩到底在说什么?"陆夫人不明所以。


    "娘,我想到怀秀要用什么方法了。"陆怀玉也奸笑起来。


    "快说!不要吊娘的胃口!"


    兄弟俩互看一眼,还是怀秀开口道:"我准备设计那贱货的儿子强行奸污府里的丫环或外面的什么穷人家女子,最好能弄得那女子一命呜唿,我们就有理由教训那小子了。到时那小子是死是活也都掌握在我们手中。这事传出后,虽然对陆府名声有点损害,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待杜家知道那小子的丑事后,必然也不敢再来要人。他们那种官宦世家要的就是面子!"


    "好!好主意!"陆夫人犹豫一会儿后,拍掌同意。"不过,你要怎么设计他......?"


    "嘿嘿,那就要靠大哥那药了。而且办这事的时候,我们都不能在府中,要装作事后知道痛心疾首的样子!"陆怀秀有点淫猥的笑道。


    俗话说虎无伤人之意,人有害虎之心。指的大概就是陆弃现今的情景了。他因爲马夫的陪伴,对陆府上下的仇恨已经消磨不少,不再那么耿耿于怀。可是没想到,因爲那日的花园一晤,倒给他留下这么一个祸患!不过因爲这件事,陆弃也彻底断绝了和陆府几乎不存在的一点点情谊。日后富贵贫穷再和陆府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虽然陆弃对外面的事不很了解,但马夫则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两天他一直守在陆弃身边,就生怕陆夫人陆少爷等人会对陆弃下毒手。陆弃如今的功夫虽然已不亚于江湖中的一二流高手,也许更高?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陆少爷等人玩阴的,陆弃就不一定能逃得过了。


    所以,陆府现今的状况让马夫很奇怪。


    "小四子,这两天有没有人给你留书约你出去什么的?"马夫坐在陆弃床上用扇子给他赶蚊子。


    "没有。"陆弃趴在床上懒洋洋的说。


    "那有没有人让你到什么地方取什么东西?"马夫继续问。


    "没有。"


    "夫人、少爷、小姐或老爷有没有送什么东西给你?"马夫的扇子扇啊扇。


    "没有。有也给我退回去了。"


    "嗯......,奇怪啊奇怪,怎么夫人、少爷一点行动也没有呢?"马夫自言自语道。


    "你在担心什么?快睡啦,明天早上你不是还要起早么!"陆弃拉他一起躺下。


    "你知道么,夫人带小姐回娘家了,大少爷出去巡视各县的産业了,二少爷去了书院说要在进京入考前最后请教先生一番,老爷么,虽然在家,但是......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举动,唔,真的很奇怪!这其中肯定有鬼!小四子!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段日子要小心知道不?"马夫大掌一挥,吧唧一声拍在陆弃光裸的背梁上,疼得陆弃 "嗷呜"一声嚎叫。


    就这样,马夫神经紧绷的又过了两天,结果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就不再那么神经兮兮每天夜里都来守着陆弃。


    事情发生的很自然,一个叫双儿的丫环无意间偷听到大少爷和二少爷说什么让男人发情的药的事,说不管是什么男人服了这药,事后只有对女人负责了,且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害处,调情时偶尔用用也无妨。然后双儿也亲眼偷看到装那药的瓶子是个什么花样。再然后,大少爷跨出门坎时,不小心从袖中掉落了那个小瓷瓶。丫环双儿也就顺理成章的捡到了它。只是双儿不知道的是,在她捡到瓶子自以爲幸运的时候,陆怀玉和陆怀秀有了如下对话:


    "如果那丫环包庇那小子呢?"


    "哼,根本就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怎么说?"


    "这药的药性极强,知道的人都是把药丸磨成粉,一点一点服用的。你别小看这小药丸,一颗药可以让一个男人活活整死一个女人!除非那女人天生身强力壮,或者习武在身,否则别想留下小命!我让管家留心这两天府中发生的事,让他无关大小,一律要禀告我知道,不得隐瞒!"


    "哈哈,可怜那丫环命薄!"


    "她如果没那意,自然也死不成。要怪就怪她自己!"


    "对对!你说得没错!如果这件事成,我们给她买口好棺材,也算对得起她了。"


    犹豫了三天后,瓶里的两颗药丸被双儿磨成了粉,因爲不知道分量,小心掂了又掂,倒了一半和面粉掺和,想到大少爷说这药不伤身,又把剩下的一半倒了一把掺入调料中,做成两块肉饼,装上篮子,送到了陆弃面前。


    双儿本来是想送到陆弃住的院子里的,没想到在柴房边碰到了来偷拿柴禾的陆弃。陆弃偷拿柴禾十几年,被人看到也是满不在乎。反正白天不行,晚上他还可以过来。再不行,马夫也会带柴禾给他。


    "啊,陆哥儿,你等等。"因爲陆弃在府里一直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府里的人现在看到他大都会叫他一声陆哥儿。陆弃这名字只有马夫和刘婶晓得。而马夫也从来只叫他小四子,刘婶一直叫他小少爷。


    陆弃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看双儿,意思让她快点离开。他还要捆柴禾呢。


    "这个是我刚做的,还热着哩!是肉饼,你......趁热吃了吧。"双儿的脸上出现红晕。双手颤巍巍的送出盖着布巾的小竹篮。


    看看天色,再看看眼前冒出香喷喷肉饼味的小竹篮,陆弃决定收下它。现在跑去马房,应该可以叫上马夫一起回院子喝凉凉的番薯粥吃热乎乎的肉饼。


    闷不吭声的接过小竹篮,转身就往马房走。


    双儿一看急了,心想你这饼要到哪儿吃啊?


    "陆哥儿陆哥儿,好歹你也尝一口啊!这可是我赶了一个晚上才作出的豆面哎!"


    "豆面?"陆弃转回身。


    "是啊,是豆面。很香的!"


    "他不喜欢吃豆面。"陆弃嘀咕了一声。想想,放下篮子,又开始忙着捆他的柴禾了。


    双儿见他不走了,心中一喜。但见他暂时也没有动肉饼的意思,又不由着急。干巴巴的站在那儿看陆弃忙活。


    捆好了一堆柴,陆弃可能肚子有点饿了,掀开竹篮,拿起一块肉饼咬了一口。一把背起柴禾,一手拎竹篮,一手拿肉饼,边走边吃。


    双儿就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你跟着我干什么?"陆弃冷下脸。


    丫环双儿被陆弃那冰冷的表情吓得一哆嗦,眼看都跟到那小院子的门口了,陆弃饼也吃完了一个,却像是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那药有问题?份量放少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效用?


    双儿眼看陆弃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只好很沮丧的离去。


    陆弃升火做饭的时候,见马夫还没来,顺手把剩下的一张肉饼也吃了。吃完后,他觉得那火烤得他挺热,饭做好了,刘婶也在准备碗筷,陆弃站在院子里打了两桶井水浇在身上,这才觉得舒服一点。


    "今天在院子里吃哪。"马夫拎着个油纸包走进来。


    "是啊,天气热得要死!"陆弃搭话,只穿了条裤衩在院中走来走去。


    "你在干什么?刘婶还在等你吃饭呢。我带了你喜欢的叉烧,给你打打牙祭。"马夫笑他。


    "有点难受,天气太热了!"陆弃走过来在简陋的木桌边坐下。


    "你啊,还没到夏天呢,就热成这样!亏你还是学功夫的!"


    "平常都好好的啊,也不知咋的,今个儿特别燥闷!叉烧你和刘婶吃吧,我刚才吃了两个肉饼,还不饿。"


    "你吃那点哪里够,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有就多吃点。"马夫接过刘婶递过来的粥碗,随口问:"是不是哪房的丫头又给你送吃的了?"


    "嗯。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反正有人送不吃白不吃!今天那肉饼是豆面做的,你不爱吃,我没给你留。"陆弃坐不住,还想往身上浇桶井水。


    "呵呵,还是我们小四子会疼人,知道要给马大哥也留一份。"马夫笑得很开心,打趣陆弃道。


    "小少爷最是知恩不忘报,马兄弟不用担心将来小少爷会忘了你,再不久,小少爷就要飞黄腾达了。"刘婶的眼中流露出骄傲和些微的得意。


    马夫听刘婶这样说,心中一动。刘婶每日呆在屋中很少和人来往,她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是她随口的心愿,还是她知道些什么?


    马夫总觉得刘婶这个人不简单也很奇怪。按理说,她是小四子的奶娘,看小四子从小被那样欺负,应该早就想着带他离开才对,就算她担心她一个妇道人家没路可走,在自己提出要带他们离开时,她爲什么不答应?如果说她爲了争口气,在外面还不是一样可以让小四子用心读书?如果说她不想离开陆府,是对陆家有一份情意,那么这份情意又从哪里来?最奇怪的是,在当初,她和花匠寡妇无亲无故,她又怎么会愿意去做小四子的奶娘?在自己来之前的那些年,她和小四子一起吃不饱穿不暖,难道她就从来没有抱过怨?她又爲什么口口声声叫小四子做小少爷呢?这一切都是个谜,她自己不说,大概谁也弄不明白。


    "啊!受不了了!我要去沖井水!"勐地,陆弃忽然跳了起来,飞箭一样沖到井旁,打起井水就往身上浇。


    可怜陆弃活了十七年,完全不知情欲滋味,无人教他,也没有那个环境让他体会。如今体内欲火升腾,烧得他热血沸腾,但因爲不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如果他尝过鱼水之欢,在他感到鼠蹊部阵阵紧缩时,就应该明白他此时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也亏得他不懂,加上那秘籍上的内功乃是一等一的,倒也压制了他不少时间。


    马夫总算比他多活了几年,也在外面跑了不少时候,看他样子,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头。放下碗筷,走到井旁,仔细观察陆弃。


    "马...大哥,我好难受......"陆弃浇了井水仍旧觉得不舒坦。


    陆弃现在浑身湿淋淋的,裤衩全部粘在了身上。马夫在看到陆弃裆前那高高隆起的一部分后,再想到那什么豆面做的肉饼,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前后一联想,七七八八猜出了一些。怪不得夫人少爷都不在府中呢,原来是想弄个法子诬陷陆弃。这法子够毒!只要陆弃让府中或哪里的无辜女人一破瓜,这坏人名节的罪名可就跑不掉了。外面那些想着陆弃的千金小姐恐怕也要开始唾弃他。


    "那丫环这次可要害死你了。"马夫叹口气,摇摇头。


    "走吧,你回屋里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弃脑子已经有点迷煳,听话的放下水桶,转身和马夫向屋内走。


    "小少爷怎么了?"刘婶靠过来。


    "没什么,被丫环灌了药而已。我带他出去发泄一下,刘婶你等下离小四子远点比较好。"


    "什么!那群小浪蹄子!竟敢给小少爷灌药!"刘婶愤怒的尖声叫骂起来。


    马夫没有工夫理她,快步跟在陆弃身后,怕他等下就出状况。


    等走到屋里,陆弃站在床前喘大气,不晓得该做什么。


    马夫见他样子不妙,心想动作要快点,否则等下发作起来,他可制不住功夫早就超过他的陆弃。


    "小四子,你再忍忍,等下就让你舒畅。来,把身上擦干,把衣服换上。"


    马夫见他不动,只好拿过布巾亲手给他擦拭。──这马夫也是个雏儿,只听过有那回事,哪里真正见过。也不晓得这时候哪怕是一点点刺激,都会......。他以爲春药这种东西只有男人对女人有效,他是男的,就算站在服了药的陆弃身边也没什么大不了。


    也不怪他那么想,那种时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事少得可怜,就算有也是忌讳,没人会放大嗓门说自己是被男人上的兔二爷是不?用老人的话来说,男人喜欢男人,那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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