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亿九千万
绝大多数观众都认为《创造888》提供的免费小吃特别难吃， 但生在美食荒漠、镇国美食是仰望星空派的e国人利欧反倒觉得，《创造888》提供的小吃还挺好吃的。
尝过免费小吃后，利欧拎着瓶饮料， 找到自己的座位。
当利欧坐下时，他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正式刚才在检票口遇到的老爷爷。
舞台上，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正一一下台，《创造888》的三公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利欧刚坐下来和牛仁打了个招唿， 舞台的灯光便已迅速暗下，只留一束光照亮整个舞台。
台上的主持人游刃有余地说着此次公演的规则、注意事项等内容。
利欧一双碧绿的双眸，满怀期待地看向舞台。
虽然《创造888》别的舞台也很美，但对于热爱“华夏文化”的利欧而言， 他更希望自己能在今天，看到如同《清明上河图》般纯正华夏风的舞台。
“接下来， 请欣赏《创造888》三公第一个舞台——《阿娇》。”
看到舞台布景，台下几乎所有观众都忍不住低唿。
前往隔壁镇的路途漫长，先前哼唱着江南小调的温婉女声再次响起，歌声中略带有几分新娘子出嫁、即将见到良人的喜悦忐忑。
一声铿锵有力的金属击鸣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残忍地割裂江南小调营造的轻松氛围。
台下不少人看到这段哭腔对唱，都忍不住低头拭去眼尾泪珠。
一个华夏女孩的小名，为什么会成为舞台的名字呢？
场内灯光全部熄灭，主持人下台。
镇长家的丫鬟们步伐轻巧地跟在阿娇身后，阿娇病弱的母亲拉着她的手，边哭边笑边唱着把她送出门。
台上的灯光非常昏暗，只有门旁挂着的红灯笼、红蜡烛，提供微弱的光。
利欧也情不自禁地闭起双眼。
舞台《阿娇》的题材……真的只是讲女孩出嫁吗？
观众们不由得变得忐忑起来。
舞台大亮。
不悦于江南小调被打断，观众们皱起眉头，双目通通投向舞台——锣镲声传来的方向。
女声轻哼着江南小调，温软柔丽的声音中带着少女的欢快，音色比莺啼更婉转悦耳。
偌大的舞台中央，摆放着华夏传统的木床。床上缠着漂亮的红丝绸，床边坐着一名身着喜服、盖着红盖头、手捧苹果的姑娘。
“嚓——”，“嚓——”，“嚓——”，锣镲节奏不断加快，击鸣声的间隔越发短暂，尾音重重叠叠，声音逐渐响亮时——
披着红盖头的姑娘名唤“阿娇”，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起轿——”
所有闭上眼睛、享受江南小调的观众们，在这一刻，被这响亮的锣镲声唤回神来。
利欧半知半解。
在一片看不清手指的黑暗中，响起一个柔柔的女声。
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唇角微微上扬， 似乎很享受这动听的歌声。
“结婚不是喜事吗？为什么看得有些阴测测的……是灯光不够亮的原因吗？”
一声洪亮的唢呐声划破天际。
利欧轻声用不太标准的华夏口音念：“阿娇？是什么，意思呢？”
“在华夏，阿娇是一个人的小名，通常是女孩的小名。”
台下所有的观众们都能认出，这是过去华夏姑娘出嫁前，十分传统的闺房布置。
这是华夏传统小调吗？虽然他听不太懂歌词，但却能想象得出， 一名靓丽活泼的华夏小镇少女，在阳光微曦的山野间蹦蹦跳跳……
“喔！这舞台，好多红色……”
伴随着舞台扮演丫鬟们的练习生唱腔轻快，原本阴暗诡谲的氛围，被嫁娶的欢愉之音代替。
舞台灯光亮起。
床前有张八角桌，桌上放着喜糖喜果和一支燃烧的红蜡烛，房间到处都贴满“囍”字。
灵力融入曲韵旋律与每一个音，传入观众们的耳中，便带来十足的感染力。
“吉时到——”
牛仁在一旁解释道。
舞台两侧的屏幕上，镜头不断与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拉近距离，直至快要贴到新娘的红盖头时。
“嚓——”，锣镲摩攃碰撞声，响遍整个内场。
唢呐一响，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她本是小镇上一名漂亮的未婚姑娘。有天隔壁镇长突然带着媒婆上门，为自己的小儿子求亲——说他们八字极合，是天赐良缘。
“快看，中间有新娘！”
一阵令人发颤的唢呐声再次响起，接着加入丝竹之音，伴有银铃手鼓脆响。
轿子落地，婆家到了。
跨过长廊，直通拜堂。
绣鞋踏入堂屋，丫鬟们轻快的歌声消失，大亮的灯光再次变得昏暗无比，仅留堂前两抹燃烧的红烛与投在新娘阿娇身上的顶光灯。
喜庆的音乐逐渐攀向高｜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音乐骤然停止。
万籁俱寂。
短暂的留白，给予人无限遐想。
恰逢台上灯光再次大亮。
阿娇身前，本该是新郎的位置上，站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
阿娇被家人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隔壁镇镇长病入膏肓的小儿子冲喜。
“老爷！少爷没了——”
尖锐的唢呐声撕破寂静，喜堂变灵堂，冲喜变冥婚，大喜转大悲。
身着白色短打的男女练习生们，手持的数根喜庆的红绸化为夺命锁，缠绕在阿娇身上，越缠越多、越勒越紧。
齐舞之震撼，音乐之哀泣。
台上痛苦、挣扎、彷徨的阿娇边跳着被红绸禁锢的锁链舞，边向在场唯一的亲人——父亲，伸出双手。
阿娇以唱为诉，竭力求救。
低厚沧桑的男音唱诉命运无情，解释自己卖了阿娇换来的白银十两，是为了救她病入膏肓的母亲……
红绸紧缠阿娇，她最终松开了求救双手，无力地倒在大喜凤袍间。
对准盖着红盖头阿娇的镜头，逐渐拉远。
“送入洞房——”
阿娇形若任人摆布的冰凉尸体，被身着白色短打的练习生们扛起，消失于舞台黑暗深处。
音乐推向最后一次高｜潮。
装扮得极其艳丽的大红色喜堂空无一人，无数白花花的冥币在空中飞扬。
音乐、舞美、舞蹈动作带给观众们大喜大悲交织的视觉冲击震撼，在这刻攀至巅峰。
然后音乐减轻、减弱，灯光渐暗、直至黑暗重新降临。
这样便结束了吗？
不，并没有。
舞台再次亮起。
领了十两银子的阿娇父亲回头在镇上将钱输了个精光，他用仅剩的钱换了一顿酒肉，回到家时，他病重的妻子早已死在了阿娇闺房中的桌椅旁。
阿娇父亲刚一走进阿娇闺房，女孩银铃般的轻笑声响起。
阿娇轻声哼唱的温婉清丽的江南小调，再次出现于所有人的耳畔。
只见阿娇闺房的床旁，坐着一位身着凤袍、盖着红盖头的姑娘，她手中拿着一枚苹果。
女孩是谁？
阿娇父亲被吓得坐倒在椅子上，打翻了桌上红烛，房间内燃起熊熊烈火。
盖着红盖头的女孩从火焰中站起身，她一把摘下红盖头。
镜头瞬间拉近。
画着精致妆容、漂亮得不像凡人的阿娇，一双漆黑的眸直直地看向镜头。
烈火的灼灼红光倒映在阿娇妖冶的脸蛋上，她勾起艳丽红唇，活像一只吃人不吐皮的女鬼。
她轻道：“父亲，走好。”
这是阿娇的第一个镜头，也是最后一个镜头。
舞台结束。
一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整整两分钟，场内鸦雀无声，寂静得银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楚。
直至舞台灯光完全亮起，《阿娇》组的练习生们出现在台上准备致谢时，台下的观众们仍始终沉浸在《阿娇》带来的巨大冲击中，难以自拔。
观众们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什么角度、什么样的语言去描述《阿娇》。
作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在素人选秀综艺上，敢用歌舞大胆批判封建“包办婚姻”、“冲喜”、“冥婚”等陋习的舞台，令在场观众们看得“头皮发麻”，心中恐怕唯有“震撼”二字。
《阿娇》的旋律部分融入多种华夏红白事上常见的乐器旋律，情绪层层递进，旋律逐渐攀升至最高昂激烈时，一段极其短暂的留白，给予听者强烈的听觉冲击。
这是非常大胆的设计，也是整支音乐的点睛之笔。
除音乐和故事主题外，《阿娇》的舞蹈、运镜也同样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尤其是在音乐喜哀转变之际，喜堂大撒冥币，以及结尾被火光映衬的阿娇妖冶之美，都令观众们记忆犹新。
台上，《阿娇》组练习生们弯腰鞠躬的刹那，雷鸣般的掌声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浪潮，一阵胜过一阵。
没有极强的舞台表现力、极强的音乐功底和舞蹈功底，根本不可能将《阿娇》曲韵与故事内涵之美，发挥得淋漓尽致！
坐在牛仁身旁的利欧，已经完全看呆了。
他一边傻傻地跟着大家鼓掌，一边看着舞台上的练习生，喃喃：“我敢说，这是我，看过的，最棒的，舞台……”
台上的镜头一一划过《阿娇》组的几名练习生，当镜头在扮演女主角阿娇的欢宜漂亮的脸蛋上停留几秒时，台下的掌声霎时变得更加激烈了。
这批合欢宗女弟子中，长相纯魅欢宜，颜值仅次于欢悦的明艳脸蛋。但在人间纯魅领域中，欢宜已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而这次，当欢宜穿上一袭红妆扮作新娘子阿娇、摘下红盖头的刹那，她那双墨眸闪着妖冶的光，将魅力提到了极致。
如此充满灵魂的美，才能给予每一名观众心灵最勐烈的冲击。
在三公《阿娇》组中，欢宜开始真正打响自己的名气。
不久以后，欢宜将会如第一次见到她的镁尔代人事主管赵步蹈所想，火遍华夏，成为新一代娱乐圈顶流！
利欧碧绿的眸睁得大大的，嘴巴也睁得大大的，不断分泌的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一旁淡定的牛教授直皱眉，嫌弃身边这外国小伙儿表情太夸张。
不过……
牛仁忍不住边捋自己雪白的胡须，边垂眸回味着刚才舞台上表演的一幕幕。
他以为，《创造888》舞台美的巅峰，恐怕会止步于一公舞台的《清明上河图》。
却没想到，《创造888》的相关制作人并非江郎才尽，竟创作出了比《清明上河图》更惊艳的舞台！
一公的《清明上河图》以流行音乐——《清明上河图》为基础，去除了原版的流行乐部分，但进行改编后的音乐衔接仍略显生硬，在情绪传递这块比不过《阿娇》。
此外，《清明上河图》的舞台，无非是描述宋代生活与华夏文化，美则美矣，结尾虽有内涵，却不够深厚。
而《阿娇》不同。
这一由《创造888》纯原创的曲目，将故事融入华夏风格极其纯正的音乐中，每句歌词都极其切合曲律发展、值得推敲……故事层层递进。创作者在本身具有一定内涵的故事基础上，又在结尾添上一笔余韵、首尾唿应。
让观众大饱眼福耳福，也同样令故事变得发人深省……
牛仁的指尖摩挲了一下胡须。
《阿娇》音乐旋律格外容易触动心弦，轻而易举地便能让人们的情绪伴随音乐起伏。
这音乐的原创者，着实是个对华夏乐器、音乐了解甚多的鬼才创作者！
牛仁弯弯眸，下巴上的胡须忍不住高兴地抖了抖。
这次三公，有《阿娇》一首，便足以令他心满意足啦！
此刻正高兴的牛仁却不知，琴修大能——锦瑟创作的《阿娇》只是一个暖场的开始。
更精彩的节目，还在后头呢！
——
在《阿娇》开始前，李怀单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准备用自己身上佩戴的特制录音纽扣和特制偷拍纽扣，随时拍下《创造888》三公舞台翻车、台下观众暴｜乱的混乱场面。
结果……
从女声哼唱的江南小调响起时，李怀单的一双眼便忍不住地往舞台上瞄，他的身心被歌声俘虏——前奏一过，李怀单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全心全意地沉浸在《阿娇》的旋律与表演中。
作为内场安保人员，李怀单站得离舞台很近。
台上盖着红盖头的阿娇虽未露面，可她被凤袍勾勒出的轻盈曼妙身姿，牵动着李怀单的心弦。
鸭梨娱乐旗下许多艺人为了争夺资源，会找公司高层当靠山。
李怀单当了鸭梨娱乐的小高层后，曾给许多鸭梨娱乐的艺人“当靠山”。
不过……那些艺人都是流水线统一生产出的脸蛋身材，自然没有天然雕琢的镁尔代练习生娇俏可人、看得李怀单心头髮痒。
尤其，结尾处的阿娇终于摘下红盖头的刹那。
欢宜那张清纯靓丽到极致、又魅到极致的脸蛋，简直男女通杀！
李怀单痴迷地看着台上的欢宜。
要是这样的美人儿，能拐到鸭梨娱乐来，该有多好？
“接下来，请欣赏第二个节目——《梵音》。”
主持人播报第二个节目时，李怀单才反应过来。
等等。
不是说《创造888》三公舞台会大翻车、届时观众肯定暴｜乱吗？
可《阿娇》这么美的舞台，怎么能算大翻车！他刚才看得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任务都忘了做！
想到这，李怀单心里勐地“咯噔”一下。
他记得，上司向他透漏口风——正如传闻所言，各大娱乐公司已完全限制镁尔代购买音乐版权。
《创造888》的三公舞台节目曲，要么是镁尔代自己原创的音乐、要么是镁尔代向其它不受各大娱乐公司管辖的个人工作室购买的音乐版权……
李怀单眼一眯，他勉强镇定下来。
他事先调查过。镁尔代是一家中小型娱乐公司，其之前主要投资的项目，多为网红直播、带货或是一些网络剧综艺等项目。华夏乐坛没有影视综艺好捞钱，所以镁尔代之前根本没有涉足音乐计划——就连《创造888》的前任音乐总监和音乐团队，都是向他们鸭梨娱乐借的。
镁尔代音源极差，它能拿到《阿娇》这首歌，说不定，是运气逆天、从某个怀才不遇的个人工作室买到的。
这种个人工作室能够创作出的精品，估计顶天了也就一首。
他敢断言，镁尔代之后的七首歌，肯定通通比不过《阿娇》。
等下一首，《创造888》三公铁定翻车！
——
《创造888》三公第二个舞台——《梵音》开始了。
“笃——”，“笃——”，“笃——”。
三声清脆的木鱼声混入灵力，伴随着不轻不重的脆响，传入内场在座所有人的耳中。
这三声仿若山林间清澈的潺潺清水，又仿若料峭春日温暖的阳光，也如同轻拂脸颊的柔和细风——每一个音都清脆、清澈、清净，涤荡人心。
和化音乐为语言叙事的《阿娇》不同，《梵音》是锦瑟在修真界游歷期间，以禅乐颂佛为灵感基础、创作编写的音乐。
倘若《阿娇》是融灵力入曲韵，带动观众喜怒哀乐之情，那么《梵音》则是灵力曲韵相辅相成，净化人们心中**等一切杂念，让心境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净莲，又似清可见底的溪流。
《梵音》背景与舞蹈极其写意，配上金属嗡鸣，曲律更显庄严肃穆与神秘。
《阿娇》重诉情，《梵音》重清心。
灵力伴随着《梵音》游走于观众们的四肢五骸，身为凡人的观众们，只觉得自己听了《梵音》后，精神变得特别好。
像是牛仁这种上了年纪、一久坐便会腰酸背痛的中老年听到《梵音》后，原本发酸的腰似乎有些缓解，神情轻松惬意许多。
“我平时对佛教音乐不感兴趣，这首《梵音》我居然听入神了！”
“我一边听着《梵音》，一边想象我坐在草地上晒着暖阳……结果我身上真的涌现一股温温的、有些难以察觉的暖流！”
“刚才看《阿娇》时，我又难过又想哭，心情特别糟糕。结果听完《梵音》后，我感觉我的心变得特别干净……会让我精神内耗的难过情绪，全都没有了！”
“我敢称之为，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神奇的音乐！旋律音调练习生们唱得又轻松又好听。我刚才试着哼了两声，我哼得简直像只聒噪的青蛙！太难听了！”
在享受《创造888》三公美妙音乐与绝美舞台的过程中，有观众逐渐发现，他们看过的每一个三公舞台，似乎都与华夏文化、华夏传统乐器或是源于华夏的音乐息息相关！
《阿娇》将华夏传统红白喜事乐器音乐玩到极致。
《梵音》则将源于华夏的禅乐融合进化。
剩下的舞台中，有以华夏某地诡谲多变的志怪故事为基底、创作出的妖异精彩的舞台，也有以华夏着名戏曲为主调，衍生创作的音乐舞台，更有组成小型华夏乐器组、激情表演彰显华夏丝竹之美……
听这一首首曲风迥异、旋律上头、深入人心的纯正华夏音乐，看着精彩绝伦、别具一格的《创造888》三公舞台后，坐在座位上的牛仁忍不住在节目间隔休息时分，轻哼起了舞台上、令他印象深刻的某段旋律。
牛仁哼到高兴处时，下巴上雪白的胡须不住地颤唞。
华夏乐坛那帮子人这些年总是喜欢学习国外、只顾着模仿国外流行音乐创作，全忘了华夏音乐的本！
他已经许久没能一次性听到这么多首，具有纯正华夏味的音乐了。
还是咱华夏的音乐最好听！
《创造888》七个舞台表演转瞬即逝，主持人再一次站上舞台。
“接下来，是《创造888》三公的最后一个表演舞台——《丹青》。”
高高地扬着白眉、嘴角含着笑意、捻着胡须哼着小调，格外悠闲自得的牛仁，神色陡然一变。
什么？这才几点？
怎么这么快就到《创造888》三公最后一个舞台了？！
他还没看够，没听够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