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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魔渡众生》第四章


    第四章说谎的女子


    这个年代,部分人为达到目的,


    都不以“真话”为先,


    只在不断地练习着“谎话”,企图把谎说至“最高境界”。


    试问当今江湖,谁又分会是说谎的固中能手?


    高手中的能手?


    眼前的黑衣女郎年若十八,九岁,大概与孔慈相若,一身夺目


    的黑色丝裙,宛如一个夜里的梦,只不知是一个美梦,还是恶梦?


    不独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脸孔亦是非常冷艷,虽是侍婢,却充


    满一股足以挑逗任何男人的高贵诱惑;还有她那头不经意地洒在


    肩上的长发,更教她整个人看来,都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


    而象一个只会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梦中情人!


    她终于也来了?她此来,是否要来终结聂凤的好运?


    对这个称唿聂风为主子的黑衣女郎,断浪与孔慈不用多问,也


    知道她定是侍婢主管派给聂凤的新待女了,奇怪的是,二人在天


    下多年,也从没见过她,断浪愕然问:


    你,就是主管口中所说的,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


    她目无表情,带点自负的答:


    “正是!请不要用“你’字唤我,我唤作──剑舞!”


    断浪问她是否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她居然直认不讳;断浪有


    点讨厌她的自负,不禁回望孔慈,只见孔慈正给剑舞的气势及她的艷


    光,压得低下了头;很奇怪,瞧真一点,孔慈的容貌也不比剑舞


    逊色,看起来却并没那么艷丽,也许只因为她欠缺自信,她太自卑。


    断浪不忿孔慈给剑舞比下去,故意挑剔剑舞道:


    “嘿!剑舞?好怪的名字!你说你是天下会最好的侍婢,你


    究竟有什么好?


    剑舞一双美丽的眸子光影流动,答:


    “我的剑好。”


    断浪嗤之以鼻:


    “哼!剑好有啥用?你是来当侍婢的,又不是来卖艺的!”


    孔慈听断浪愈说愈不客气,慌忙暗中拉着他的衣角,低声劝他:


    “浪,不要...这样......”


    谁知话未说完,剑舞已对孔慈道:


    “这位是一直照顾风少爷的孔慈姊了?孔慈姊,你又何需劝


    他?他的说话,根本无法胜我……”


    “当一个侍风服侍周到固然是必要条件,但若能兼习某门


    武功,对主子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风少爷的武功虽已深不可测,可是却难保将来不会身陷险


    境,我是天下会内少有带技投会的侍女,有我在风少爷的身边,他


    着一旦遇上不测,好歹也有一个剑术不错的人照应。”


    这句说话倒还成理,不过断浪却仍想与她舌战下去,谁料就在


    此时,一直不语的聂风淬地笑道:


    “剑舞,正因你带技投身天下会,所以你──自负?”


    剑舞道:


    “风少爷,我不是自负,我只是坦白,我不想像伪君子般,口里


    经常谦逊礼让,心里却在嚷着自己才是天下第一。”


    聂凤笑道:


    “有趣!我喜欢坦白的人,剑舞,如果你不介意,你便上来吧!”


    剑舞看着聂风,木然的脸上方才泛起一丝浅笑,答:


    “风少爷言重了!剑舞怎会介意留下来?这本来便是我的目


    的。”


    是的!这本来便是她的目的,可是在这个目的之后,可能还埋


    藏着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你需要注意一点。”聂风瞩咐:


    “便是别再犯一般习武者的通病,总喜欢胡乱出手与人较量,


    下次你若再用剑刺我,说不定我会还击,也许,我并不如外间所传


    般”


    “仁慈。”


    “我会的。”剑舞轻轻的答,断浪愈看她,愈觉她不顺眼,还想张


    口说些什么似的,可是孔慈又已暗暗拉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


    下去。


    当孔慈与断浪步出风阁的时候,断浪已第一时间问:


    “孔慈,适才为什么不给我与那个丫头斗嘴下去?”


    孔慈道:


    “浪,罢了!其实这位剑舞姑娘也…不错,她虽然看来高傲


    一点,但以其剑艺,也不失为一个…能干的女子,我相信…她一定


    会好好照顾风少爷的……”


    孔慈是衷心的祝福聂凤,她并不太在乎自己今后会被取代。


    断浪道:


    “也许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总觉她有点不妥。”


    “什么不妥?”


    “她看着风的眼神,似乎有一种敌意。”


    孔慈笑:


    “敌意?怎么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断浪取笑她:


    “你当然看不出来,你看的只是凤……”


    孔慈被断浪如此一说,不禁满腔通红,嗅道:


    “浪,你怎么老是喜欢说这些无聊话?”


    断浪道:


    “孔慈,可能真是我断浪无聊吧!不过别怪我多心,我总是感到


    有一点怪,风刚在天邻小村差点遇上黑瞳,然后你便梦见黑瞳,接


    着,又有一个一身黑色丝罢懦裙的侍女出现,你不觉当中有太多的


    巧合吗?别要忘了,黑瞳不是在你的梦里说,她会以一个意料不到


    的身份来对付凤与步惊云?说不定,剑舞便是…黑瞳乔装……”


    断浪这个推测非常大胆,孔慈闻言也吓了一跳,答:


    “事情确是巧合一点,当初我也曾为风少爷的安危操心,但这


    并不能証明剑舞就是黑瞳;而且,若剑舞真是黑瞳,她也没必要在


    梦里向我预告,她将以特殊身份对付风少爷及云少爷的事,决没有


    人会如此愚蠢,故意惹人思疑,那岂非有碍她的行动?”


    断浪眼中闪过一丝慧结的光,道:


    “这可能正是她绝顶聪明之处!她早已预知我们不会认为她


    会那样蠢,故索性预告自己来临,故弄玄虚,于是,当她真的以一个


    婢仆的身份来对付风时,反而没有那样惹人怀疑;她的智慧,她的


    聪明,可能已大大超出我们意料之外……”


    断浪这句活未免谦逊一点,事实上,他能为黑瞳及剑舞列出两


    个可能,他的智慧也不差,甚至乎,以他目前的智慧,已可列入江湖


    智囊之列……


    然而,倘若黑瞳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故意以“虚则实之,实则虚


    之”的手法来潜入天下,那未她,实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而且,还是一个喜欢斗智的变态女子!


    其实,断浪这个想法,何尝不是与聂风所想的一样?


    此刻正于风阁之内,与剑舞单独相处的聂风,心头也曾泛起这


    个念头,他也认为,剑舞亦可能是黑瞳乔装,黑瞳极可能是一个具


    备高度智慧的女子,只是,适才剑舞刺向他的那一剑,已撤底粉碎


    了他这个想法!


    原因之一,是剑舞的剑法虽好,却欠缺一种可怕杀气,聂风曾


    目睹,‘兽心鬼”被破为肉酱的恐怖死状,足见黑瞳出招时的杀意恨


    意,何等凌厉元匹?但剑舞,欠奉!


    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功力隐藏,却不能隐藏累积而来的杀意,


    除非????


    黑瞳是一个说谎天才,一个甚至有办法将自己的杀气掩盖


    的说谎天才!


    只是这个可能性极低,所以聂风否定了这个可能!


    原因之二是他发觉,剑舞的智慧似乎也不高,那是因为


    当孔慈与断浪离开风阁之后,剑舞粹地对聂风道:


    “风少爷,趁今日是我第一日当你侍婢,不若让剑舞亲自给你


    弄一锅汤,如何?”


    对于这个外表冷傲的剑舞的一番心意,聂风也不好推却索性


    接受,他爽快的答:


    “很好!那就弄简单一点的,不若弄猪汤吧!”


    猪肺汤,相信已经是十分简单易弄的一种汤了,只要把猪肺以


    水清洗,再添些红棘儿,一起下至锅内的沸水中,文火弄一个时辰后


    便成,这样简单的事,不料剑舞乍听之下,冷漠的脸不由一怔;面有


    难色地问聂风道:


    “猪肺…汤,我懂弄最简单不过的蛋汤,把蛋放进水里的那


    种,风少爷,你若想喝猪肺汤。请问──”


    “猪肺汤该他妈的一如何弄法?”


    剑舞这句话说得太快了,活刚出口,方知自己情不自禁的说了


    污言秽语,连忙以手掩着朱唇,可惜想收回亦已没有可能,一张脸


    蹬时绊红。


    聂风,更是有生以来如此讶异,他就像一个小童看见一头母老


    虎般,站住!


    什么?这个不懂弄汤、又不自禁吐出污言秽语的女子,就是天


    下会内…最好的侍婢?


    亏她有一张异常冷艷能干的脸孔,他也险些给她外表骗了!


    聂风岂岂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努力再保持持冷艷,却又露出


    腆的剑舞,忽然之间,他的脸上,忍不着涌起一个表情。


    一个很想大笑,却又忍着不笑,他妈的傻憨表情。


    他妈的?


    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女孩说他妈的……


    阳光虽然时常普照着大地,却像是永远也无法照进──云阁。


    和他的心。


    步惊云的心。


    他的心就像一个黑色的箱子,密不透光,歷尽了百劫,早已伤


    痕累累,但他还是携着这个箱子孤身上路,从没有把箱子开启,让


    人一看他心的意图。


    然而今日,无论步惊云的心中仍否有光,阳光总算亦降临于云


    阁内,只因为──


    她来了!


    当孔慈离开凤阁,踏进云间之时,她恍如一丝瞩光,就连云阁


    外的阳光亦一起随她进来。


    步惊云依盘坐在炕床上的暗角,把头脸埋在幽暗之中,不知他


    在干些什么,等些甚么;惟当孔慈进来之时,他在幽暗中的双目,不


    期然闪着炯炯的光。


    “你,来了?”


    出乎意料地,步惊云这次竟然率先说话,是因为他确实憋了太


    久,抑是因为,孔慈在他桅抚莫词的心中,亦占着一个…位置”


    一个他也不敢确定其重要性的位置?


    他仍是没有忘记,当年是孔慈把他从阴沟里拉上来的事?


    孔慈的答覆却理令人意外,她苦苦摇首道:


    “不!我并不是‘来了’,应该说,我──回来了!”


    “来了”与“回来了”这两句话,虽仅是一字之差,意义却有天壤


    之别。


    “来了,”是指客人到访,“回来了”却是指,她曾属于这里


    她终于回到她尝履于的地方……


    骤闻这句说话,黑暗中的步惊云,睛光更亮,他似亦明白她的


    意思,隔了良久,才故作不在乎的道:


    “我活得很好。”


    “你没必要如此。”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仿佛不含半分感情,但孔


    慈明白,那只是“仿佛……”


    实际上,她知道他是为她设想,他一定是不希望她跟着他这个


    冰冷天趣的人,而终日苦闷不乐,他并不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他


    自己明白。


    或许,他不想连累她,与他一起躯在这了无生气的云阁度日如


    年,更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只是,正因他说,她不必要如此,孔慈更感动了;她碎地醒觉,


    自从她的心整天都充斥着对聂风的思念之后,她原来一直忽略了


    一个她更应关心的人──步惊云……


    她很后悔自己曾那样的忽视了他,所以她带点义无反顾的语


    气答步惊云:


    “对!我确是没以必要如此!但一一、”


    “我愿意!”


    真的!她愿意!


    一个是她日夕不忘的心头爱一一聂风,一个是表面冰冷无情,


    暗里却对她时加眷顾的步惊云,为了这两个在她生命中异常重要


    的男人,她真的什么也愿意!


    “……”步惊云听罢,仍是渺无反应,可能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然而,他黑暗中的目光,霎时倒像没有那样冰冷,可惜的是,孔慈并


    未发觉……


    他淬地又道:


    “好。你既然回来……”


    “就先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到兵器房,给我拿一根‘绳钩’。”


    所谓“绳钩”,是天下会独有的一种特殊执杀暗器,专用以杀


    动物,外型活像一柄小型匕首,未端紧着坚无比的鱼丝,绳钩那柄


    匕首倘射进犹物体内,匕首之内的机关便会弹出两个倒钩,紧紧把


    猎物扣着,只要用者能捉着绳子不放,猎物便插翅难飞,任凭宰割,


    孔慈闻言不由一愣,问:


    “云…少爷,你为何需要绳钧?你要干些…什么?”


    对于爱静的步惊云而言,孔慈的每事皆问,未免罗嗦了一点:


    但今日他似秋她的回归而变得宽容一些,目光中并没责怪她滔滔


    不绝的意思,他简短的答:


    “一个黑色敌人,或是一‘双’黑色敌人。”


    一个黑色敌人,当然便是黑瞳;一双黑色敌人,却是曾敢于步


    惊云硬拼的那双黑色蝙蝠……


    捕捉编蝎,固然要用绳钩,否则很易被它飞逸。


    甫闻“黑色”二字,孔慈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她今天已


    听了太多关于黑色的事,她碎地机一触,问:


    “云??…?少爷,你要犹的敌人,是否──”


    “黑瞳?”


    黑瞳这两个字确实太有趣了,每个人听闻她的大名,总喜欢


    面色一变,或是一脸铁青,即命名向来冷如玄冰的步惊云,此刻也


    为之微微动容。


    他动容,是因为他也和聂风及断浪一样,不明白何以从没听过


    黑瞳的孔慈,会说出黑瞳二字……


    孔慈终于把她梦见黑瞳的始未,与及黑瞳预告将会前采取回


    达摩之心,并对付风云的事,一一告诉了步惊云。


    当然亦没有忘记告诉他,关于那个身穿黑丝罢活裙的剑舞,代


    替她照顾聂风的事。


    听罢所有始未,步惊云最后并没说些什么。


    他的脸上,只是泛起一丝邪异的笑,一丝孔慈很少在他脸上看见


    的笑意。


    然而这丝笑意,却仿佛在说……


    他欢迎!


    他欢迎任何挑战!


    他更欢迎一个与他同样唤作死神的女子──与他争锋!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他与她,谁才会是真正的一一


    “死神?”


    而就在同一天的下午,黑瞳要前来取回达摩之心与及对付风


    云的事,就连雄霸、秦霜及文丑丑亦知道了。


    只因为,终于遥门下发现,守卫天下会藏宝阁的一队百人精


    英,悉数在昨夜被人点了穴道。


    藏宝阁,是雄霸收藏歷年攻陷各地时所搜刮的宝物之地,


    可是不知为何,居那些守卫此地的精英说,他们昨夜只见一条似是


    女子的黑影一幌,接着,他们合共一百条大汉竟在同一时间动叫不


    得,眼睁睁瞪着那条女子黑影掠进藏宝阁内。


    是谁能有这样快的身手,一口气封了百人穴道?即命名是帮


    主雄霸亲自出手、一口气能点穴的人数,也都不外如此。


    不过经文丑丑前来点算之后,发觉藏宝阁昨夜虽被这条神秘


    的女性黑影槽进,亦有被搜索的痕迹,却并无失物,看来这神秘黑


    影志不在此,也不把一般宝物放在眼内!


    而且不但没有失物,藏宝阁内,更多了一件物事!


    一纸以黑色的花钉在墙上的便条!


    只见便条之上这样写着:


    “擅将达摩之心据为


    己有者──死!


    黑瞳


    又是黑瞳?


    雄霸固然明白,谁是擅将达摩之心据为己有的人?不过他对


    于这纸便条上的警告,只是一笑置之。


    毕竟已是一代枭雄,惯见江湖大小风浪,恐吓性的说话,他听


    过至少千句万句,然而这些对他提出恐吓说话的人,最后全都己死


    在他的手上!


    他不怕!


    但一些武艺较低天下会众,却怕!


    这个黑瞳能在一举手间已制服了守卫藏宝阁的百名精英了,武


    功之高,自是非同凡响;黑瞳这两个字,迅速在天下会的门下口中


    不胫而走,迅速成为话题;俗大的天下会,更像是笼罩着一层死亡


    的阴影!


    一双死神之手的阴影!


    而在阴影之下的剑舞,更是叫人──


    嘆为观止!


    这是剑舞当了聂凤的侍女后,聂凤脑海不时浮现的想法。


    第一天,聂风在早上回来,已是日上三竿,时将正午,惟剑舞依然


    未有现身。他不以为意,遂自行往风云阁庭园内的井里打水抹


    脸,方才发现,剑舞原来正在打水。


    瞧她睡眼惺讼、鬓发凌乱的样子,她自己似乎也还没梳洗,她


    只是赶着起床,再前来打水给他抹脸。


    于是聂风只好助她一起打水,再让她这位天下会最好的侍婢


    先行梳洗。其实纵是从前,聂凤亦曾叮瞩孔慈不用为他打水,故他


    吩咐剑舞以后也不用为他打水了,亏剑舞立既抢着回答:


    “好!”


    观乎她那冷艷高贵而略带神秘性的外表,她真的不像一个婢


    女!


    只是她也不像一个信手可把兽心鬼变为肉酱的女死神一


    黑瞳!


    所以聂凤对她也没有多大怀疑,亦没有苛求,然而剑舞对于自


    己,似乎苛求甚刻。


    比如说第一天,剑舞连最简单的“猪肺汤”也不会弄,但第二


    天,她不知怎的,一大清早已弄了一锅猪肺汤给聂风享用。


    这锅猪肺汤倒还弄得似模似样,孰料甫一人口,聂风登时眉头


    一皱,他本预算无论这锅汤美味与否,都会装作好喝的样子,免的


    伤害了剑舞这个被侍婢主管称为天下最好侍婢的自尊,可是,这锅汤


    实在太难喝了!


    于是聂凤这一皱眉,终于“恶有恶报”,打后的每一天,当他一


    觉醒来,都有剑舞所弄的一锅猪肺汤等待着他!


    也难得聂风有这一股傻劲,每一次他都像劲招临门一般,神色


    凝重地接过剑舞所弄的汤,照喝如仪,喝后还认真品评,希望她有


    所改进。


    冷艷的剑舞,每次总是静静的听着,她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


    的眼里,心里,看看他对她所弄的汤的品评,有否说谎?


    她为何害怕他会说谎?是否,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说谎的女


    子,甚或是,她自己本来便是一个天大的谎话?所以才会己之


    心度彼之腹,害怕别人也对她撤谎?


    除了汤弄得不好,剑舞倒也没有什么缺点,她总算把风阁打扫


    得整洁不紊;惟一奇怪的是,她甚少说话,似乎不大懂与人沟通,她


    有点像一个曾长期被囚禁于黑暗世界的重犯,偶尔重见天日,虽


    能再获新生,但她自己也不大习惯新生……


    她每一天最快乐的时刻,似乎都只在夜幕低垂,她回到自己房子


    的时候,仿佛回到房子,与世隔绝,她才能真正的无拘元束,得到


    真正的自由……


    而就在她在为聂风侍婢的第五夜,当她如常回到自己位于风


    云阁百丈外一间供侍婢住用的房子时,一直保持矜持、冷艷的她,


    霍地一把关上房门,吁的一声,如同松一口气似的,把足下一双鞋


    子甩脱,接着便飞快扑上床去,似欲以“大”字身形倒头大睡。


    剑舞原来是一个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难道她平素的矜持、


    禽艷,都是装出来的?都是谎话?


    正当剑舞差点便要扑上床的剎那,床上的帷账之后,居然传出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我们的剑舞姑娘,扮作别人的日子,你,是否感到辛苦?”


    这个男子的声音听来带点椰偷的意味,尤其是当他在说“剑舞


    姑娘”这四个字时,声调刻意加重了一些,似是在讽刺剑舞的名字,


    原来并不是叫作剑舞。


    剑舞吓了一跳,慌忙止住身形,愣愣道:


    “是你?”


    “当然是我!”帷帐后那神秘男子道:


    “除了我,只怕也没有人这样关心你。是了!你说要先对付聂


    风,进展如何?”


    剑舞虽然不满意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内,惟亦没有说


    些什么,她只是答:


    “哼!我真后悔以婢女的身份来接近聂风,妈的!从早到晚要


    忙这忙那,真是倦透了!”


    神秘男子笑道:


    “这就是代价!你想收伏聂风这等人物,绝不能不劳而获。”


    什么?剑舞原来是前来收伏聂凤的?那……


    她是谁?


    难道她是……?


    “可是代价未免太大了!”剑舞深深不忿的道:


    “他妈的!只要聂风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会叫他好看;


    那神秘男子又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骄横放纵,一个女子,怎能每句说话都带


    着污言秽语?”


    剑舞道:


    “嘿!男人们可以,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屈


    居于男人之下?”


    那神秘男子嘆道:


    “你说得对!女人也不一定须要屈属于男人之下,但,这个世


    上,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说污言秽语,正如这个世上,也不是没


    有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


    说的对!若要选最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剑舞应是首选!


    可是剑舞不服,反问:


    “哼!我偏不信,这世上有不喜欢说污言秽语的男人,你有列


    証?”


    那神秘男子轻描淡写的道:


    “列証,聂风便是了。”


    剑舞道:


    “他不过是一个颇为像样的男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一定不会说


    污言秽语。”


    那神秘男子笑道:


    “别太嘴硬!那你便在他身旁,耐心看下去好了。反正你不是


    要对付他呜?记着!你对付聂风的事,别要拖上太久。”


    剑舞有点不耐烦的答:


    “少操心!我说过,聂风的好运,一定会在我手上终结!你不


    见我每天皆弄汤给他喝吗?而且还故意叫他品尝,便是要他对我


    失去防范之心;只要他一失防范之心,到了适当时候,嘿嘿,我便给


    他喝混了‘迷心’的汤,那时,他不想当我的奴隶也不行了!”


    原来一锅汤的背后,居然有如斯严重的阴谋?剑舞不断弄汤


    给聂风喝,便是叫他为了试味而疏于防范?即命名有天他试出汤


    里有迷药的怪味,也只会认为她弄得不好而已?


    那神秘汉子在帷帐内冷笑一声,似乎并不认为聂风会有如此


    下场,道:


    “好了!你尽管与聂风玩耍下去吧!我这次只是前来提点你。


    七日之后便是你的大限,若你在这七日内也未能收伏聂风,便要坚


    守岁我的承诺,收心养性……,


    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


    语声方歇,只见床前帷帐一扬,接着窗子人影一幌,这条神


    秘男子便已掠出窗外的黑夜世界,闪电般消失了!


    好快的身法!江湖中能有这样身法的人,不会大多......


    简直已可屈指可数!


    他是谁?


    剑舞却没有目送他离去,她本是极具自信的脸上,忽而泛起一


    丝忧疑。


    像是为七日之后的大限而忧疑。


    是否,她也在担忧自己今次若不能收伏聂凤的话,她便要守


    诺,回去她该回去的地方?


    她的地狱?


    第二天一大清早,剑舞又如常的把猪肺汤弄好,端在风阁。谁


    料敲了风阁的门多遍,风阁内竟然了元回应,她不由有点奇怪,


    自行推门而进。


    只见风阁之内,聂风已踪影沓然;惟被褥床枕,早已整齐叠好,


    显见他并非因急事外出;他素来都不喜欢在早上踏出风阁。今早为


    何会有例外?他因何事出外了?


    剑舞惟有把她弄的那碗猪肺汤端到案上,然后便找凳子坐下,


    预算等他回来,可是她的人虽安然坐下,她的心却并不安然。


    也许是这五天以来,她一直皆在清晨弄汤给聂风,尽管她一直


    矜持,竭尽己能,“努力”对他不苟言笑,但聂风还是“屡败屡战”,总


    是以温柔的语调逗她说话。然而今天这个清晨,这个男人的温柔


    语声已经不再,他也没有在凤阁内等喝她的汤,她虽然是包藏祸心


    而来,一颗芳心,也不切然泛起一种怪怪的、不是味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这样患得患失、不是味儿的感觉?


    可能是女儿家的心事吧!无论是否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


    当她一旦连续六天、毫不间断地弄汤给一个男人喝时,私底下,会


    不会也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温柔的……思念?


    思念愿意喝她所弄的汤的男人?


    特别是她所的汤,是极度难喝的汤?而那个男人,还是脸不改


    容的喝下去时?


    剑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种这样奇妙的怪感觉,也十分恼


    恨自己有这种感觉,她此行是特地为收伏聂风而来,她绝不能有这


    样的感觉!她于是尽力在控制自己。


    如是这样,她的心一直在挣扎着,时而懊恼,时而奇妙,这样想


    呀想,她终于就这样独自坐在风阁之内,想了一个时辰。


    正午的烈阳,亦已透过窗子,照到她艷丽的脸上,她方才发觉,


    原来已是日上三竿,纵是午饭的时间亦已到了,可是聂风犹没回


    来,她一时气上心头,低声咒骂一句:


    “他妈的聂风!去死吧”


    不由分说,勐地例端起自己所弄的猪肺汤,想:


    “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不辞劳苦,千辛万苦、


    给你弄汤,你这个孙子居然不给我乖乖的守在风阁,等着喝我的汤?


    嘿!你不喝,我自己喝!我弄的汤这么好,难道好东西会没人


    欣赏吗!”


    真是愈想愈气,剑舞一念及此,霍地便把自己弄的猪肺汤”骨


    碌”的往喉头里灌,谁知汤甫人喉,她已忍不着哎吐大作,忙把汤放


    回桌上。


    “妈的!这是人喝的,还是猪喝的?我弄的汤真的如此难喝啊?”


    她弄的汤,连自己亦无法下埂;却难为聂风每早为她细细品


    尝,并且脸容要保持高度镇定,倒真难为了他!


    可是剑舞此刻并没想到这点,她正在火头上,她不知为何,


    对聂风如此愤怒;正气沖沖的转身,欲要夺门而出,谁知……


    在她的黑色丝罢糯裙随着她的转身而绽舞之际,她的身后不


    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她正在恼怒的人……


    是聂风!


    聂凤正背负双手,虽然额上有一些未干透的汗渍,惟仍一脸从


    容微笑,但剑舞见他如此泰然,更是火上加油,气上加气,她冷冷


    道:


    “是你?”


    由于剑舞素来皆是对聂风不苟言笑,聂风似乎仍没感到她语


    调上的冷意,他只是缓缓的步至案前,方才发觉案上已有一碗剑舞


    所弄的汤,不由翘起咀角,笑道:


    “啊!你还是为我弄了猪肺汤? 对不起。剑舞,今早我有点要


    事,没有在此等喝你的汤……”


    剑舞沉着脸,没有作声,心中却在咒骂了千句万句,他妈的,他


    妈的,他妈的该死的聂风……


    聂凤犹是毫不知情,他又缓缓步至剑舞跟前,道:


    “剑舞,你今天怎么好像怪怪的?平素即使你不大喜欢说话,


    也总会与我聊上两句?你不舒服?”


    剑舞仍是紧合朱唇,不答:


    聂风感到失笑:


    “你不是在恼我没在‘凤阁’内等你吧?剑舞,其实我今早要办


    的事??…”


    “是这个。”聂凤说着,脸上泛起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随即把其


    中一双放到身后的手递前,剑舞终于明白他为保一直在背负双


    手了!


    那只因为,他的右手,正拿着一碗──


    汤!


    一碗香气四溢的猪肺汤!


    又是猪肺汤?剑舞忽然感到自己极度讨厌猪肺汤这类“物


    体,她盯着眼前这碗猪肺汤,更是“无名火起三千丈!”


    呸!聂风,你不乖乖的等着喝我的汤,却不知从那儿端来另一


    碗猪肺汤?这碗汤如此香气四溢,一定是其他婢仆为你弄的吧?


    你在外喝光它还好一点,为什么偏偏要端回来给我看?你是


    在取笑我的汤弄得很难喝吗?你敢取笑我?


    剑舞不知为何,愈想便愈觉聂风可恶透顶,她不忿不甘不屑被


    他如此椰榆、取笑,愤怒得无以复加,霍地高声尖叫一声:


    “聂风!你好可恶!你──去──死--吧!”


    尖叫同时,她更豁尽全力转身,欲要沖出门去,谁知一不小心,便


    把聂风手中的猪肺汤碰个正着,但听“乒乓”一声,碗子堕地即破,


    那些香气四溢的猪肺汤,当场泻了一地!


    剑舞并没因意外碰跌了聂风的猪肺汤而有半分歉意,相反不


    再理他,气沖沖的大步走出门外,本来一副绝色美女的姿态,经已


    荡然无存!


    哼!活该!剑舞心想,死聂风!谁叫你侮辱了我的尊严?连


    一锅猪肺汤也比不上其他婢女,你以为我不是女人吗?我是一个


    比任何女人也要强,甚至比男人也要强的女人!你要喝,便喝地上


    那些猪肺汤吧!哈哈……


    剑舞一点也没想过后果,她只是感到痛快极了,很快已在聂风


    的视线之内消失!


    聂风却依旧站立原地,目定口呆;他没料到剑舞会有如此强烈


    的反应,他也不知道自己干错了什么。


    他只是瞥着地上那些碗的碎片,和那泻满一地、本应美味无比


    的猪肺汤,俊秀的眉目中,仿佛升起无限惋借。


    他,究竟在惋惜什么?


    剑舞仍是不顾一切一直向前走,她的身上,似会随时喷出熊熊


    怒火!


    为什么呢?她一边在走,一边在怒,也一边在想;为什她竟


    会如斯愤怒?她本来不是要前来收伏聂风的吗?她本应该对


    事物也不动声息,深藏不露,这样才算是成功呀!


    可是,她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竟然生他的气?他值得


    吗?


    对了!剑舞速地犹豫,他……值得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适才她把自己好好布下的局弄跨了,如


    今这个烂摊子,应该如何收拾?


    “她犹记得自己对那人的承诺,她夸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收拾


    聂凤,她绝对不能就此便不顾聂风而去,她还要把他收伏!


    一念至此,她益发开始冷静起来。哼!聂风,横竖你这样可


    恶,居然敢触怒我,我便一定给你好看,你别怪我对你手下无情!


    剑舞愈想愈是兴奋,本来满是怒容的脸,也不期然涌起一丝险


    恶笑意。


    这样一直的走,她方才发觉,自己快要步出风云阁,而兴此同


    时却有一个身披素服的人步进风云阁,朝她迎面而来。


    那个人是孔慈。


    剑舞乍见孔慈,一时之间,不知该否与她点头,抑是故作视若


    无睹,直行直过;孔慈这女孩其实不坏,剑舞心想;她最讨厌的,反


    而是当日那个总是找她碴子、与她斗咀的断浪。


    正自犹疑应否对孔慈点头,谁知,孔慈已友善地先行与她点头了,


    孔慈微笑着道:


    “剑舞,您早。你次了午饭没有?”


    剑舞本已决定与她点头,却不虞她竟问她吃了午饭没有,心中


    不禁有气;怎么人们在与人寒暄时,总是在问:你吃了早饭、午饭、


    或是晚饭没有?这么了无新意创意的活题,真是令她闷出鸟来!


    他们何不直截了当的问:你上了茅厕没有?


    这样想着,一时之间,她反而忘了回应孔慈,不过孔慈也


    没介意,她只是轻羹浅笑的道:


    剑舞,谢谢你这五天以来,不断弄汤给风少爷,他能够得到你这


    样照顾,真是…几生修到……”


    孔慈说这句话时,虽然心中有点酸熘熘的感觉,她的谢意,还


    是出于真心;既然她再无法守在聂风身旁,能够有一个如此关心,


    愿意每日“百折不挠”地,誓要弄一锅好汤给他的剑舞,她确实为他


    感到高兴。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日夕伴在他的身畔,能够看见


    他快乐,也是好的。


    然而孔慈虽是如此的想,剑舞却并不是如此的想,心中暗道:


    “嘿!聂风,你大过份了!我弄的汤纵有千般不好,你堂堂男


    子怎么如此没有口德,把此事四处宣扬?让孔慈如今来奚落我?


    聂风,我不把你收伏,誓不为人!”


    正自想得出神,孔慈又问:


    “是了!剑舞,你见过那碗猪肺汤没有?”


    猪肺汤?剑舞一愕,连孔慈也知道适才聂风端了一碗猪肺汤


    往风阁的事,那…这碗猪肺汤,敢情是孔慈为聂风而弄的了?呸!


    “奸夫淫妇”!孔慈,你是聂风的前度侍婢,九成已兴她姘上?如


    今两夫妇在一唱一和,尽情对我侮辱,很快乐吧?


    人便是如此,总是愈想愈贊牛角尖,剑舞仍是对孔慈的话!置若


    惘闻,索性不答!


    孔慈只感到剑舞的反应怎会如此怪异,惟亦不以为意,继续


    道:


    “其实,那碗猪肺汤,是风少爷昨夜在我就寝之前,突然找我教


    他弄的。”


    此语一出,剑舞登时一怔,什…么?那碗汤是孔慈“教”他弄


    的?而不是孔慈“为”他弄的?她纂然发觉,那碗猪肺汤的背后,并


    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剑舞忙问:


    “什么?荡是风少爷亲自弄的?他为何要弄一锅猪肺汤?”


    “为了你啊!”孔慈满怀羡慕的答:


    “风少爷对我说,他很感谢你执意为他弄一锅好汤的苦心,他


    不知该如何多谢你,所以昨夜便求我教他弄猪肺汤,而且为要给你


    一个意外惊喜,他索性把厨中一个炕灶搬往我住的小屋之后,依着


    我教他的方法弄猪肺汤,好让你不会在早上到厨中弄汤时发觉.....”


    剑舞一直静静的听着,一张脸愈发苍白,她只是听见孔慈继续


    说下去:


    “可是他确是门外汉,要弄一锅好汤实在不易!我把方法教了


    给他便上床睡去了,后来在三更时分醒过来,发现风少爷仍在目不转


    睛的等那锅汤弄好,只是他自己一尝之下,犹不满意,我劝他说,罢


    了!风少爷,明天再试吧!但他坚持要在天亮前弄一锅好汤,于是


    又把另一份早已预备的材料,依样再弄一次……”


    “就是这样,他昨夜连一刻也没睡过,弄了三次,终于在适才方


    出一锅他认为满意的猪肺汤,便兴高采烈的把汤端往风阁让你品尝.....”


    孔慈说至这里,脸上不无感慨,可能她也曾想过,若换了是自


    己,聂风又会不会为她撤夜不眠地弄一锅汤呢?


    会的!孔慈相信,以聂风热诚的个性,只要机会来临,他也会


    为她如此,他向来都待人以诚,无论那人是否一个侍婢…”


    “是了!”孔慈复再强颜掩饰自己的感慨,问剑舞:


    “剑舞,那锅花了风少爷一夜心思的汤,到底好不好喝?”


    好不好喝?


    此刻的剑舞,已经无法再把孔慈这句最后的话听进耳内,只因


    为,她此刻的心正一片紊乱,芳心可共丝争乱!


    她至今方知,自己是多么的可也许!她从没试图把汤弄好,只


    是故意以弄汤来降低聂风对她所弄的汤的警觉性,以达成她收服


    他的目的,可是,她的动机成功了,他竟这样单纯,居然为她这番包


    藏祸心的行动而感激?


    而且还撤夜不眠地为她弄一锅美味的猪肺汤!


    这还不止,当他正强掩满脸倦容、兴高采烈地把那碗蕴涵他无


    限感激心意的猪肺汤,端至她的脸前时,她竟然愤怒地叫他去死,


    还在无意中把他的猪肺汤碰跌了,把他一番的心务屯一地,象一


    盆冷水,向他迎头泼去!


    是的!她错怪了他!她错怪了他!


    她此行本为伏他而来,却决不能错怪好人!这是她做人的原


    则,也是她对付敌手的原则”


    孔慈犹在她身畔动着咀巴说着话,可是剑舞已完全不知道她


    在说些什么,完全无法把她的话听进耳内,她霍地高唿一声:


    “聂风──…


    便如一根疾矢一般,发足朝风阁奔去!


    只余下不明所以的孔慈!


    在呆立着!


    第五章黑瞳是我


    每个人的一生之中,都有或多或少的转折点。


    每一个人的下一步,都可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


    因为下一步将会遇上什么,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可能都足以


    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正如极有可能并非名为剑舞的剑舞,她绝不应为收伏聂风,而


    踏上假装成为聂风侍婢的第一步,就因为这一步……


    终于撤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风少爷一一一”


    剑舞终于回到风阁,慌忙一把推开风阁的门.此刻风阁内的情


    景,却教她呆住了。


    没料到,聂凤早已把遍地的碗碎捡起,只是那曾是他一心一意


    所弄的汤水,仍是“绝望”地“尸横遍地”,“返魂乏术”。


    而最出乎剑舞意料的是,聂风正端起她那碗连她自己也不想


    喝的汤,细意地喝着。


    乍见剑舞折返,聂风似乎愕了一愕,不过他还是展颜一笑,


    不知是强颜欢笑,抑是真心笑出来的,他悠悠的道:


    “剑舞,你回来了?我正在喝你所弄的汤,你今次看来进步不少....”


    好一个聂风!居然仍能如此沉着气,还在喝她的汤呢!剑舞


    多么希望,他会勃然大怒,向她说尽污言秽语,这样她可能会好过


    一点。但,他没有!


    “他原来是一个不说污言秽语的男人!他对她愈好,她愈感到


    自己不是人,自惭形秽,非常难受,她忍不住低下头道歉,她不介意


    向自己的对手道歉,如果她认为自己真是错了的话。


    “凤…少爷,对不…起……”


    很难想像,当初冷艷绝伦、甚至以剑与聂风论武的剑舞,也有


    如斯低首的时候,聂风只感到奇怪,问:


    剑舞,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剑舞的惭愧之色更深,答:


    “风少爷,我…已知道那碗汤是…你为我而做的,可是,我…却碰


    跌了……它……”


    聂风一愣,方才明白过来,嘆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唉,孔慈…真是…”


    他一面嘆,仍是继续把剑舞所弄的那碗汤一饮而尽,涓滴不留。


    剑舞道:


    “风少爷,不要再…喝了,我弄的汤这样…难喝………”


    聂风斜目一瞥剑舞,问:


    “是吗,我不认为它难喝。”


    剑舞一怔,也定定的瞧着聂风,聂风解释:


    “其实,自我出娘胎以来,若论味道,我从来也没喝过任何一种


    我最满意的汤,只是……”


    “我喝汤很少喝它的味道,而是喝它当中所包含的人味


    ……”


    “所以直至目前为止,我其实也喝了不少真真正正的好汤,例


    如我娘亲弄的汤,我爹弄的、孔慈弄的、断浪弄的,如今…”他说


    到这里碎然一顿,凝目看着剑舞,语重深长的说下去:


    “还有你弄的汤!”


    居然如此把汤分类?剑舞心想,聂风,你若不是一个情痴,便


    是一个傻子!然而她虽是如此的想,听见聂风说她弄的汤也是好


    汤,芳心也不由怦然一动,私下更是惭愧,只因为,也为他所弄的


    汤,当初只为降低他的警觉性而已,并非出于真心。


    如今聂风总算被她感动,她的谎言总算成功,証明她是一个擅


    于说谎的女人,惟是,她为何却快快不乐?


    在这一刻,她有一股想把一切真相告诉他的沖动,她低下头,


    支吾:


    “风…少…爷……”


    然而聂风却打断她的话,道:


    “剑舞,别要再说了,你的意思,我很明白,我只是感到有点


    倦……”


    是吗?她的意思,他真的明白?不!他不明白!他不明白整个


    事情之后,藏着一颗高度危险的祸心!


    “……”剑舞还是想再说一些什么,可是,聂风看来真是很倦,


    她惟有道:


    “很…好。风少爷,既然你…感到倦,剑舞也不打扰你了,你好


    好歇息吧!”


    说罢便徐徐步出风阁,还为聂风掩上门。


    只是,尽管聂风并没有怪责她,她始终感到满不是味儿,心头


    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


    知道,她一定要克服这种感觉,才能真的狠下心肠,收伏聂风!


    她不能不收伏聂风!一来是因她曾夸下海口,纵使聂风对她


    怎样好,她自知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她不能因他而失去威风!二


    来,是因她曾作出承诺,,若她不能收伏聂风,她便要回去那个她极


    不愿意回到的地狱!


    再者,剑舞在心里不舒服之余,还发觉一件事情;适才的聂凤,


    神情似乎有点怪怪的,他纵然口里说倦,但神情看来又不太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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