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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此刻已过了子时, 宫门早就下了钥,靳渊出现在宫内本就不合理法,更遑论是出现在崇英殿外。


    别说是吉祥不敢说什么, 就是宁桓自己, 也不敢说一句抱怨的话。


    吉祥只能努力伏低身子, 尽量不与靳渊目光相触。


    “无妨, 本相只是出宫路过,过来看看。都起来吧。”


    吉祥心下腹诽, 凤栖阁与崇英殿之间相隔数里,无论从哪条路出宫都不该经过崇英殿才对,也不知这是顺的哪门子路。


    可吉祥仍旧不敢说,只能绷着身子陪着笑, “宫门已经下了钥, 此刻出宫稍有些麻烦,靳相不若凑合着, 在外宫歇一晚。”


    外宫的宫殿靳渊已许久未过去住, 但他没说话, 谁也不敢真的任由它废弃着,宫殿里一应用度,与靳渊常住时别无二致。


    靳渊并未仔细听吉祥说了什么, 目光深沉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崇英殿,神情莫测。


    许久,他才侧过头去问吉祥, “皇上最近都这般用功?”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吉祥不敢有所欺瞒, “今儿个不算晚了, 皇上最近日日到三更天才方歇着。”


    待靳渊走远了,吉祥才擦拭着额上的冷汗,不敢多做停顿,赶紧回去殿内,燃了安神香。


    宁桓确实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_


    靳渊深夜无意路过崇英殿后不久,静安长公主被靳渊接出宫外,去了别庄小住几日。


    “说是长公主身子不舒服,不夜侯这位女老板刚好会一些按摩的手法,替长公主按了一会,长公主便觉得舒服许多。靳相怕长公主还会觉得不舒服,便作主让她一起跟着入了宫,方便照看。”


    常宁宫中。


    只是回城日,长公主偶感风寒,身子不爽利,便又去靳府歇了半日。


    李太后斜靠在软榻上,倩秀站在她的身后,手法熟练地给她按揉着头部穴位。


    正巧那日是不夜侯与靳府约好的送茶日,不夜侯老板娘亲自到府中送茶,与长公主一见如故,被长公主一同带回了宫中,相伴几日。


    李太后冷笑,“他倒是一片痴情。”


    靳相话中似乎蕴着深意,就是不知这深意,是好是坏了。


    靳渊此番随意放一个并未被排查过身份的外人入宫,委实不妥当。


    但靳相做的不妥当之事,也并非这一件。


    好在靳渊并未多说什么,也未曾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去了。


    靳渊算是李太后不可触碰的一个雷点,就连倩秀也不敢随意搭话,只能当做没听见。


    “功夫下的倒是挺深,就不知是否用对了方向。”靳渊喃喃自语, 似乎是随口一说,吉祥却硬生生听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宫重地,寻常人等并不能随便进出,进入宫中的每一个宫女太监,都由内务府查明身份背景,登记在册的。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却又听出了吉祥一身冷汗。


    “奴婢没瞧见,只听底下人说,长的极其秀智,看起来年岁不大,但盘着发,想来是已经嫁了人了。”


    只是离去之前又关照吉祥,“给内殿点上安神香,让皇上早些歇着。年轻虽然是资本,却也经不起这种熬法。”


    “知道这个女人是从何处而来么?”


    “奴婢打听了一下,说是前段日子从扬州城过来的,因为姣好样貌,在京中很是轰动了一阵,连靳相都慕名去过一次不夜侯。”


    李蔓道:“又是扬州?最近这扬州城,倒是出了不少的事情。”


    她想了一阵,没想出关联之处,“你继续说。”


    倩秀便继续说了下去,“皇上听说长公主身子不爽利,也赶过去守着了。太医过去看过,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吹了风,偶感风寒。”


    李太后神色淡淡的,“哪个太医把的脉?咱们的人亲眼看见静安感染了风寒?”


    “这?”倩秀迟疑,“打从年初开始,长公主便极其信任常代,现如今凤栖阁的宫女太监被换了一遭,几乎都是靳相的人了。咱们的人压根靠近不了内殿。”


    李太后细微地皱了下眉,抓住了倩秀话里的语病,“年初开始变得信任常代了?”


    她以往因着纪元的缘故,对他看中的宁枳虽不爱护,却也没刻意关注或是对付她,就连安插在凤栖阁的人,也是倩秀随手为之。


    她不关注凤栖阁动向,因而也只是知道有常代这个人。


    可突然开始信任,是个什么道理?


    倩秀之前并未留意这个问题,此时李太后一提出来,她也品出些不对味来,“确实是突然间变得信任起来的。都怪奴婢不够细心,竟没发现这等异常。”


    李太后随意摆了摆手,“这种细节上的事情,怪不得你。”


    她以往并未对凤栖阁多费心思,倩秀听完这等无关紧要的信息便随意抛开,也属实正常。


    李太后闭目养神,倩秀也皱着眉思索,“难道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长公主与靳相绑到了一条船上?”


    “此刻胡乱猜测也没什么意思,”李蔓道:“我且看着,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公主,能掀起什么巨浪来!”


    _


    温听没想掀什么巨浪,甚至她这次搞出这些名堂来,只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将宁枳接进宫里来。


    她打从知道宁桓早便知晓了她并非真正的宁枳,却仍旧对她多番照顾时,便对这对皇家姐弟有着共同多的好感。


    她一直想为宁枳和宁桓做些什么,只是苦于没有恰当的机会,以及恰当的聪明才智。


    所以这一次,靳渊提起要想办法让宁枳入宫一趟,她便积极又投入地想了许多个主意,虽然最后都被靳渊一一否决了,她的热情仍旧丝毫不减。


    眼看着太医被送出了寝殿,上一秒还歪在软榻上,扶着额头一脸憔悴的温听,下一秒便直接窜了起来。


    “我说了吧,我装病人可有一套了!以前在家里大夫看不出来,现在在宫里太医一样不会看出来!”温听一手掐腰,得意洋洋。


    靳渊嗤笑一声,“太医院这帮庸医,也是时候该换换了。”


    温听与靳渊关系愈发的亲密,早就没有一开始害怕他的情绪了,近段时间颇有些想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意味。


    她瞪着眼,“相爷您夸我一句是会掉块肉还是怎么?”


    靳渊嗯了声,随后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夸奖过了。


    宁枳在一旁看着,不禁莞尔。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温听的担忧有些多余。


    她总想着温听单纯,在与靳渊的这段感情里处于弱势,极容易收到伤害。


    却忽略了感情里从来没有真正的弱者与强者,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她将内殿的空间留给靳渊与温听独处,掀开厚重的门帘去了外殿。


    外殿炭盆烧的同样很足,宁桓一个人安静坐在那里,认真看着手中的文书。


    宁枳不禁想起上午在靳府,靳渊说的话。


    “我并非想要多管闲事,只是你上次与皇上独处时候,是否用力过勐,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他神情淡漠,说着事不关己的话,“我虽也觉得他有些过于软弱,并非帝王之才,却知道不可拔苗助长,急于求成。他若是真的毁了,不需要等到李善来夺,你们宁氏这江山,就先保不住了。”


    …


    宁桓并非一个热爱学习的人,往常宁枳与他一同读书,宁枳可以一坐便是一下午,而她每次抬头看向宁桓,他总是在椅子里左右扭动着,好似椅子上有扎屁股的东西,让他坐立不安。


    那样坐不住的他,现在却会在崇英殿学习到深夜,却能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内殿时候,一个人静悄悄出了来,在殿外安静地看着文书。


    她确实希望宁桓能尽快成长起来,却并不想将他逼上毫无退路的绝路。


    “在看什么?”


    听到宁枳的声音,宁桓似乎又一瞬间的仓皇,他抬起头来,手指仅仅攥着文书,“就,随便看看。”


    宁枳掰开他的手指,无视宁桓的抗拒,将文书抽了出来。


    并不是什么经史子集,也非什么着说立传,而是各种批注,被细致誊写了下来。


    宁枳只大致看了几眼便看出来,都是靳渊的观点。


    宁桓在死记硬背着靳渊的观点,以期望能从中悟出些对朝政的见解。


    宁枳抿了抿唇,“最近在读什么书?”


    宁桓气息不稳,似乎很抗拒这样与宁枳面对面的谈话。许久,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就,随便看看。”


    那便是并没有认真学什么了。


    宁枳眉心皱了又松。


    她到现在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靳渊话中的含义。


    靳渊不止是当朝宰辅,亦是帝师。宁枳虽然对靳渊诸多防备,却相信他的人品,他教导宁桓的,必然是最好的帝王课业。


    可是宁桓的心思完全不在课业上,他只想多参与些朝政,多学一些对朝政上的见解。


    他相信着靳渊的才能,却又本能地防备着靳渊,因而一边学着靳渊的治世之道,一边将最好的老师丢弃在一旁。


    宁枳长长地叹了口气。


    确实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啊。


    宁枳在软榻另一边坐了下来,见宁桓死死低垂着头,脸颊憋的通红。


    宁枳心下一软,“桓儿,我上次说的那些话,你是否误解了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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