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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本集内容简介】


    在东海流血流汗的大败黑龙会,没想到却被诬陷为仅次于黑龙王的「东海第二号邪恶份子」,再加上变态老爸胡乱制造「重」兵器,搞得国际间鸡飞狗跳,最后还把原因全推到我头上……


    不想在东海混、回阿里布达又混不下去,变态老爸的第三新东京和月樱姊姊的金雀花联邦,二选一。


    ——走吧!向金雀花联邦前进!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一章 天赐礼物


    结束了幽灵船事件,离开了东海之后,我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追迹者生涯,暂时远离政治与军事方面的纷扰,纯以一己之能,走遍各地大山大水,寻找埋藏于各地的传说秘宝。


    不过,在离开东海上陆的路上,我们仍然有一点余波荡漾,这些余波的源头,就是在火奴鲁鲁岛上到处勾引人妻的茅延安。他到处和人家一夜夫妻百日恩,搞到一堆绿云罩顶的妒夫出海追杀,让我们这一路上颇不安宁。


    另外,也因为不良中年的关系,我们的追迹者生涯尚未开始,就多了一位同伴,一名不在计划之内,甚至不应该存在的同伴。说起来很可笑,这名让我至今仍头大如斗的同伴,居然是被快递邮寄过来的。


    当时,我们正秘密乘船,回归大地。由于我与伊斯塔有血海深仇,又正被阿里布达王国给通缉,只能改向东南,取道哥本哈根,从那边上岸,谁知道一上岸就收到通知,说是有寄给约翰·法雷尔先生的包裹,请去哥本哈根的港务局仓库领取。


    「给我的包裹?直接丢到海里去吧,我仇家那么多,谁知道包裹里头是毒药还是炸药?」


    一点起码的危机意识,是行走江湖所应有的警戒,但茅延安却认为,能把我的行踪计算准确,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很有可能是李华梅送给我的礼物,就这么搁置不看,未免太过可惜。


    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要能把握到我的登陆地点,除非是专业的追缉人才,不然就是在东海有偌大势力,李华梅确实符合后者的条件。然而,当我看到那件「包裹」时,仍是吓了一跳,毕竟一个裹着彩色缎带的黑色木箱,看上去像棺材多过包裹的东西,实在很难说是一件礼物。


    「拿、拿去丢掉!这东西一看就不吉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东西收下了一定后患无穷。」


    不是随便说说,在看到那个裹着十字綵缎的黑色木箱时,我确实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隐隐约约感到这东西的极度麻烦。


    「别这么急着下判断嘛,贤侄,堂堂当世英雄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胆小呢?说不定箱子一开,里头是个超级美女啊!」


    「你怎么知道里头是超级美女?你装进去的?杀人弃尸还装作礼物送人,你不是这么变态吧?呃,别告诉我你雇了个妓女,裸体躲在里头,要开那种破箱出来的冷玩笑吧?我会有这么强的不祥预感,这个妓女一定是有病的……」


    话说到这里,黑色木箱突然破开,碎屑纷飞,一道香风狂吹过来,重重将我一下扑倒,剎那间,我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这……这种扑倒法,似曾相识,该不会是……)


    热情的拥吻,雨点般落在我的面颊上,毫不掩饰地表达爱恋,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在我约翰·法雷尔的生命中,会在床上以外的其它地方,对我有如此爱恋表现的女性,只有一个……最糟的那个!


    「你、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又……」


    「羽霓不会离开主人的,不管相隔多遥远,我一定会回到主人身边,认真伺候您。」


    破箱而出的少女,赫然是羽霓。本来应该被心灯居士带走、治疗的她,不晓得怎么出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件天上掉下来的烫手礼物。


    「哎呀!不是你伺不伺候的问题,我答应你妹妹不搞你的,你这样子我很难对她交……哦哦哦哦!」


    漂亮的美少女,热情投怀,本该是一场令所有男人憧憬的美梦,无奈这个美梦之后的现实,牵连着太多的责任与麻烦,让我招架不住。我拼命想躲开,但没等我站起身来拉远距离,羽霓就像熊抱一样紧紧搂住我,让我没法脱身,只能向旁边的人求助。


    「浑蛋大叔,你还在那边笑?还不快点过来把她拉开!你这样子袖手旁观,不会对不起你的好朋友心灯吗?」


    「哈哈,大叔可不是那种古板闭塞,会阻碍年轻人恋情的人啊!自古英雄有异性就没人性,为了你们年轻男女的爱情,我决定对不起心灯老友了。」


    茅延安点头笑道:「我们在东海的时候,大叔我就觉得古怪了,贤侄你有才有能,羽霓丫头也漂亮,你们两个明明是郎才女貌,为什么大家都要棒打鸳鸯呢?其实贤侄你想开一点,有个这样听话温驯的小恋人,带出去也有面子,刚好填补你被李提督甩掉的空缺,有何不好?」


    「浑帐!心灯居士找我算帐,把我大卸八块的时候,我不会忘记拖你一起下地狱的!」


    我搂抱着羽霓,她纤细的娇躯在我怀中激烈扭摆,小小的鸽乳摩擦过我胸口,造成阵阵心猿意马的冲动,几乎令我克制不住,但偏生想起羽虹的警告,又像一头冰水淋浇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僵局,最后是被阿雪给化解了。好像被羽霓的突然出现给吓到,终于回復清醒的她,轻轻用手中的魔法杖碰触地面,一股莫名大力从地下传来,将我和羽霓柔柔地弹站起来,跟着,阿雪提出了她的意见。


    「什么?你要我别赶她走?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羽霓她中了……嗯,羽霓等于是个病人,病人就该好好接受治疗,她跟在我们旁边,病情只会越来越重,对她一点好处都……」


    「贤侄,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认为……」


    「闭嘴!」


    「哇啊!你被这样子抱着还能插我的眼!」


    在不良中年伸手捂眼,惨叫着踉跄跌退的时候,阿雪也说出她的理由,虽然惊愕,但我之前确实没有发现,羽霓的气色不佳,髮丝散乱,衣衫上满是污垢,身上更是伤痕纍纍,尤其是手腕、脚踝上有深刻的血痕,一看便知道是挣脱铁链枷锁,负伤沖逃出来的。


    「羽霓她是被心灯居士带走,照理说应该受到严密的监视,还有妥善的治疗,但她还是找到这里来,过程中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人家是觉得,就算要把羽霓送回去,也不能在这里赶她离开,不然以她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很危险,而且、而且……」


    俏脸泛起了一层绯红,阿雪捂起了脸,像个害羞的小女孩般细声道:「阿雪也很崇拜师父你的,如果与师父长距离分开,一直见不到你,肯定也会像羽霓这样不管一切都要赶过来,所以……所以人家……」


    或许是受了羽霓的刺激,阿雪难得地撒着娇,清纯又迷人的艷姿,彷彿一朵盛放中的吐露牡丹,让我为之迷醉,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是的,不管相隔多远,只要是主人所在的地方,羽霓无论如何都会赶来与您相会。」


    彷彿是坚定的承诺,羽霓说完了话,趁我还没回过神来,竟然闪电献上了香吻。


    「唔……」


    吻的时间很短,因为羽霓就像是骤然放松身心压力,在这一吻之后,整个人昏倒在我怀中。


    一切都彷彿那么顺理成章,连紫罗兰都在旁边叫得特别大声,而在事后,除了阿雪的积极建议外,茅延安也提出了一个让我难以拒绝的说辞。


    「于公,小阿雪已经说了;于私,贤侄你怎么也该为自己想一下。」茅延安道:「男女交合,是为王道;女女淫媾,是为圣道;男男搞基,是为邪道;至于现在的你……就是所谓的惨无人道!」


    「啊?这么严重?我是罹患了不举绝症还是怎样?为什么会是惨无人道?」


    「你刚刚甩掉李提督,身边只剩下一个小阿雪可以搞,不小心还会被紫罗兰追着咬……唉,你是一个英雄人物嘛,如果学人搞什么一夫一妻,那不如去当死老百姓算了,生活哪有传奇性呢?你眼前正是每个传奇故事都会出现的素材:投怀送抱的美少女。如果连送到嘴边的肉都不能吃,只能每晚淫自己,这岂不是惨无人道?」


    「说……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东海那个地方,遍地都是热情的淫荡妹,贤侄你左搂右抱,大鱼大肉,福利肯定是不错的,但当追迹者要长时间餐风露宿,待在荒郊野外,哪有那么多荡妇淫娃?你以后肯定有一顿没一顿还天天梦遗,这种生活是你该过的吗?就多带一个美少女在身边吧!有道是万家生佛,三点全裸,响箭升空,国庆烟火啊!」


    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烂之舌确实高明,让我煳里煳涂地用力点头,被自己的慾望给控制住理智。于是,这份从天上掉下来的烫手礼物,就半强迫地塞给了我,成为我们的第五名同伴,加入了追迹者之旅。


    乍听之下,追迹者好像只是单纯追逐着各类珍宝的情报,作着近似考古的寻宝工作。但事实上,只要与利益有所牵扯,事情就会复杂起来,让我们所接触的层面也跟着多采多姿。


    在东北的大沙漠中,我们找寻传说中的黄铜之都,连续挖掘了十多座遗迹后,得到线索,找到了终年被沙暴所围绕,受到九座人面狮身巨石像守护的荒废古城,由矿脉里取得稀有的魔法金属。


    在索蓝西亚边境的大草原上,我们意外与着名的「巴巴罗沙」盗贼团发生激战,策骑着独角巨虎与半人马,奔驰在望不着边的草原,千里追逐,有几次都险些全军覆没,但我们最后终于在古神殿里启动魔法阵,由阿雪主攻,把这批为恶当地几十年的盗贼团彻底消灭,顺道接收了他们的掠劫积蓄。


    在哥本哈根的拍卖会上,本来只是想把手边珍宝卖出兑现的我们,意外被捲入了当地豪门的夺产谋杀案,当茅延安因此被捕入狱的时候,我大力奔走,很希望他因此遭到严刑拷打,永远也出不来,不过,羽霓和阿雪很认真地追查,结果不但找到真兇,还连着侦破一大堆豪门犯罪案件,我们因此声名大噪,被哥本哈根赠与荣誉市民奖章,还在市政厅前留下了阿雪与羽霓的纪念石像。


    我们的追迹者旅程中,这件事情堪称是里程碑,因为追迹者也有成名与否的分别。像「铃刀」回休楚那样名气响亮的追迹者,会得到很多方便,不但一般盗贼闻风而逃,不敢找上门来,甚至还有许多人会偷偷送来情报,请求援助。


    在我们正式打响名头后,终于尝到这种甜头,再也不用自己去翻书,找寻下个目标,各式各样的情报就随着援助请求,如雪片般飞来,我们每到一处,等上半天,就能在当地的追迹者公会领到大批书信,决定下一个目标。


    捕杀肆虐村庄的凶残魔兽、调查大江源头的闹鬼事件、保护濒临绝种的赤羽珍禽、击退恶名昭彰的马贼团……每一个求援事件中,都隐藏着若干情报与利益,在寻常百姓的眼中,那些三头六臂的魔兽,都是死神的化身,但在我们看来,那些魔兽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黄澄澄的金币,要不是那些村民写信来求助,鬼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这些魔兽。


    能够在短短时日内闯出名声,这固然是天时地利的配合,时势造英雄,但更重要的却是人和,我们这五人队伍的真本事,是能够力闯无数惊涛骇浪的主因。


    羽霓确实是追踪、搜集情报方面的专业人才,取得情报的管道又多,非常派得上用场。无论是繁华大都,或是原始荒林,能够振翅飞行的她,都具有高度机动力,最重要的是,她弥补了我们团体的一个致命缺点,成为近身实战的主力。


    好比黄铜之都的那一次,就是她抵挡住连串机关弩箭,阿雪才有时间施放魔法,救了大家的性命。


    成为顶尖术者的阿雪,就算是用伊斯塔的标准来衡量,她也是绝对优秀的黑魔法师。在累积了多场生死大战的经验后,陪着我一同进行旅程的阿雪,几乎是所向无敌,这个结论更在哥本哈根获得印证,阿雪几乎是只凭一人之力,打垮了敌方僱佣兵中的整支魔法师队伍。


    紫罗兰总是守在阿雪身前,替她注意到各种敌人的偷袭,甚至放出火焰或雷电,替她进行防御,是一头不可多得的好宠物。无奈,这头高傲的黑豹总是对我视若无睹,食量又大,因此造成的预算赤字,让人很难把它当成是个好同伴,如果不是阿雪看得紧,我实在很想偷偷调换它的伙食,至少每次与盗贼团厮杀后,不用花功夫毁尸灭迹。


    倘使说紫罗兰是个帮不上忙的同伴,那么不良中年茅延安,就是一个专门帮倒忙的烂伙伴。虽然大叔常常对我们提一些寻宝建议,告诉我们一些重要情报,不过他的建议……多数时候都是馊的!不是让我们闯一座九死一生的机关阵,就是在找到财宝之余,发现自己进了某头绝种勐兽的老巢,好几次险些没命出来。


    「哈哈哈哈,追迹者本来就是高度危险的工作啊,富贵险中求嘛,如果你要安于平淡,在家里作普通市民就可以了,既然要出来闯,风险难免、风险难免啦!」


    那次好不容易在古神殿中消灭巴巴罗沙盗贼团,死里逃生的大家瘫躺在地上,不良中年一面狂拿纱布包扎伤口,一面痛得眼中飙泪,爽朗的笑声却仍是刺耳,但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不会比我们少,心里确实好过许多。而他总喜欢在同伴最疲惫的时候,取出三絃琴,自弹自唱,当那些悠扬而轻快的乐曲,在树林里、在营火畔、在星空下飘扬,纵然是最爱批评他的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享受。


    总之,正式踏入追迹者领域的十八个月后,我们的名声鹊起,成为大地上风头最健的几支追迹者队伍之一,更勇夺当年度最受瞩目的新人团队奖。与名、利一同成长上来的,则是我们的实力,包括我同伴的实力,以及……我的实力!


    从萨拉、阿胡拉玛城、马丁列斯要塞、南蛮羑里,最后一直到东海,我的人生旅程其实已经有了许多歷练,见识到许多人一生都未必遇到几次的大风大浪,也从这些歷练里头得到了相应实力。如果要和五大最强者,又或是加籐鹰、莱恩·巴菲特这些人物相比,我仍只是个不起眼的杂碎后辈,但如果是相较于一般人,绝大多数的杂碎们,我的本事已经非常够用!


    时间是我二十岁这年的秋天,我与我的同伴们,在罗赛塔西方边境的群山中,受到贫穷村民们的苦苦哀求,接受他们的含泪委託,挺身讨伐传说中的兇恶盗贼团「腾格尔」……


    「以羽霓之名下令,雷羽星矢出来!」


    就我的眼光来看,羽霓实在是个不合格的兽魔使,来来去去都只会这一招,也不会放点别的出来,连身为同伴的我都颜面无光。然而,随着实力的增强,这招光箭乱射的兽魔召唤,却是实而不华的好技巧,每次猝然施放,不及防备的敌人都倒成一片,就如现在前头这一群哀嚎中的盗贼。


    「是半兽人的羽族!大家不要挤在一起,放箭把她给射下来!」


    羽霓一击得手,马上鼓振双翼,陡直拔升上了云端,在万里晴空飞翔,底下的盗贼团只能看着她轻翔身形怒吼,纵然这群骑兵乱箭齐发,又哪伤得到天空中的她?


    「换魔法弩箭!还有,用爆裂箭头!」


    真是一群猪脑,有好的武器都不会用,魔法弩箭虽然能藉着魔法加持,倍增水、火、风、雷方面的杀伤力,但却对射程没什么帮助。能够拥有价值不菲的穿甲爆裂箭头,代表他们的武装确实精良,具有强大爆炸力的箭头,确实有射落羽族女战士的可能,但……羽霓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飞的雏鸟了。


    没等长射程的爆裂强弩在天上炸开,羽霓双翼鼓荡,激烈的风元素充盈着每一根羽毛,随着羽翼的扬动,掀起了一阵强风,把所有爆裂强弩吹得乱了方向,纷纷朝地上落去,才坠落到中途,就爆炸起来,火光与热焰扫过地面,造成了好大的骚乱。


    「拿重型巨弩出来!弓弩手锁定敌人,把她给射得洞穿!」


    巨大的机括声响中,敌人的木寨顶端开启,推出了三座投石机改装的重型巨弩,装在机架上的重箭,每一根都是三公尺的巨木,最尖端镶有锁定追踪的魔法石,被这一下射穿过去,那可不是说笑的。


    不过,我在等的也就是这一刻,等敌人的重武装兵器出现,潜伏在暗处的阿雪就会作出针对袭击。


    就在重型巨弩被推出后,木寨上方的天空出现裂口,三个巨大的骨骸陨石由天上坠落,远远传来浓烈腥臭,以无比勐烈的下坠声势,轰然砸落。重型巨弩旁边的贼兵们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跳墙坠楼而走,才刚刚一逃跑,三座重型巨弩就给骨骸陨石砸成粉碎。


    「暗系中等魔法,骨骸流星。」


    这魔法其实有其它的变化,如果是第七级修为的大魔导士来施展,骨骸流星在砸落地面,造成一度破坏后,可以马上分解成数百名骷髅兵,持刀拿盾,攻击四周,堪称是完美的空投、袭击战;更有甚者,也能由骨骸流星中分解召唤出龙精,几头骨骸之龙一起活动破坏,那场面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阿雪目前的能耐还做不到这些,但这骨骸流星也不是单纯使用。在骨骸陨石砸碎重型巨弩,连带破坏小半座木寨后,在地上看得傻眼的贼兵们哄叫起来,慌忙想从泥沼化的地面逃开。


    「暗系中等魔法,腐蚀泥泞。」


    本来厚实的大地,变得腐臭泥泞,不但让人泥足深陷,还快速腐化着陷入进去的每一样东西,从他们的鞋底开始,迅速往上蔓延,很快痛楚感觉就攀升到小腿。


    识得厉害的傢伙拔腿就跑,但仓促间再厉害的飞毛腿,也无法跑出广达十丈的沼泽地,所以脑筋动得快的傢伙,就只好抛下手中兵器,拿这些不易迅速腐烂的金属作垫脚物,众人有样学样,纷纷抛下兵器逃命。


    小小牛刀小试两招,就让这群盗贼丢盔卸甲,被封锁在半毁木寨内,好似瓮中捉鳖,真是说简单就有多简单,接下来,如果他们没有别的王牌,就是等着被阿雪的陨石打扁;如果他们有别的王牌,就会搜索躲在附近的魔法师,算计到这点的我们就利用阿雪作饵,羽霓狙击,一个一个料理强悍敌手;而如果计划出现变化……


    「找到魔法师了!他就躲在这里!」


    「他旁边只有一头豹子,大伙把他给宰了!」


    「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绝不让他活着回去,别给他机会唸咒!」


    他妈的!真是该死!拼命散发黑暗气息的那边你们视而不见,躲得这么隐密的这边你们却偏偏找过来,我身上不是树枝就是树叶,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魔法师的?


    「喂!紫罗兰,看到那些傢伙没有,去……」


    我一个「咬」字还没出口,紫罗兰好像被火烧尾巴似的,四足狂奔,背上蝠翼一展,破空飞去,转眼间就不见踪影,留下我在原地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茅延安临阵脱逃的本事,居然也传给了这头贪生怕死的豹子。


    「这也会传染?你们他妈的把这当成是口蹄疫吗?」


    我瞪着紫罗兰消失在空中的小点,正自没有好气,后头大批人潮已经冲杀过来。


    「杀了这头瘦猪!」


    「……干!你们才是一群肥狗!」


    怒从心起,我转头骂了一声,一只手指划了出去。片刻之后,我用自己的手指挖着鼻孔,看着周围倒成一片的尸山血海,还有正在碎尸堆中昂首漫步的水火魔蛛。


    这些山贼中虽然有若干好手,但终究修为有限,我简单使用淫精灵贯体,就可以把他们解决,出动召唤兽,只是为了多点练习机会,因为根据黄晶石里头的记载,地狱淫神杀生的数目越多、杀孽越重,本身的威力就会越强。


    饱吸更多鲜血的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杀伤力确实有了长进,当木寨门大开,一群拿着粗大木棒的独眼巨魔,彷彿万马奔腾般吼叫乱冲出来,地狱淫神增长后的力量,就在这群猎物上得到漂亮印证。


    水火魔蛛发出了高频率的鸣叫,大气中的火元素与之共鸣,化作十三只高温火箭,乱射向独眼巨魔;凰血牝蜂也鼓动双翼,操控大气中的风元素,凝聚成七道真空风刃,由另一方向夹击独眼巨魔。


    火箭与风刃,这都不是召唤兽本身的直接攻击,而是它们使用魔法,进行不同的魔法攻击,较诸之前只能用召唤兽打肉搏战,无疑是更胜一筹。


    独眼巨魔在追迹者的常识中,是能避则避的凶悍生物,危险程度近乎亚龙,但是两头地狱淫神一轮魔法攻击,自己再一左一右地交错冲去,近身战收割魔法袭击的成果,前后不过是几下唿吸的时间,几头独眼巨魔已经成了地上的血肉碎块,与之前的山贼同伴混在一起,难以辨认。


    (唔!魔力波动……)


    隐约感觉到一阵几不可查的魔力波动,我陡然转过头,发现在数十尺外的一棵榕树后头,赫然躲藏着三名魔法师,鬼鬼祟祟,正要向我偷袭,从魔力波动的特性,我一眼就看出是两名风系魔法师与一名黑暗系巫师。


    风系的魔法虽然不弱,却终究不比黑暗系具有威胁,我在他发出咒文的同一刻,扬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这枚得自东海海神宫殿内的异宝,再度发挥其水系威能。


    「反击咒语!」


    「哇啊!」


    压根就没想到会碰上水系魔法中最棘手的特异咒文,那名可怜的巫师一下施法落空,水火魔蛛喷射的蛛丝便贯穿他身体,将他滚扯拉近,蛛牙刺入身体,残忍地吸食他全身的体液,刺耳惨嚎声立刻响彻云霄。


    风系的冲击波和真空刃,被凰血牝蜂及时挡下,更反推回去,立刻就干掉了两名魔法师。


    两头淫神召唤兽回到我身边守卫,在尸山血海中傲视八方,另一边的阿雪与羽霓,也合力攻破了敌人木寨,当那座半毁建筑在轰然声响中整个塌陷,躲藏在我附近作实况纪录的不良中年,才终于现身出来。


    「腾格尔盗贼团完蛋了,大叔,这种实力……也能算是传说中的盗贼团?」


    「他们其实不错了,有魔法师,还与独眼巨魔联手,普通正规军都不见得能吃得下他们,不过碰上你们……他们也算是传说,很快就会消失的那种……」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二章 矮人村落


    在我们一伙人「替天行道」的义举之下,在罗赛塔边境骚扰当地村民多时的腾格尔盗贼团,被整个消灭了。


    我杀盗贼一向不留手,羽霓也是下手狠辣的一派,阿雪虽然对我们的辣手作风不能贊同,但她的黑魔法威力太强,波及太广,有时候虽然无意杀生,可是一记咒术发出去,杀的人比我和羽霓还多几倍,这让她相对失去了发言资格。


    「口口声声不想杀生,结果你干掉的比我还多,阿雪,干得漂亮!」


    其实,我才不在乎是不是什么伸张正义,或是替天行道,之所以答应那些乡民的请求,收取他们微薄的酬金,跑来这里与人厮杀,为的不是那薄薄酬金,而是腾格尔盗贼团本身的财富。


    罗赛塔是矮人之国,往外贸易输出的工艺品,精美细緻,在市场上都有不菲价值,特别是一些魔导器,往往都能在拍卖场上卖到惊人数字,腾格尔盗贼团在罗赛塔边境作案纍纍,除了掠劫村庄,也经常袭击往来商旅,手上想必累积了不少好货色,我们抢先黑吃黑,料想可以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像腾格尔这类盗贼团,都是行踪飘忽,很难掌握,普通追迹者如果只靠公会提供过时情报,很难找得到他们,但身为国际巡捕的羽霓,可以堂堂正正调阅慈航静殿与各地警政单位的情报,我们再从千百封求援信件中逐一过滤,就轻易找到了目标的踪迹。


    羽霓羽虹都是有强烈正义感、责任心的一流巡捕,过去她们虽然能得到大量情报,但都是用来铲奸除恶,捉拿盗贼,绝不会拿来图谋私利。然而,现在的羽霓受到噬血诅咒的影响,几乎对我唯命是从,别说只是简单弄来情报,就算要她去放手大杀老弱妇孺,我想她也不会抗命。


    正确的情报,再加上当地民众提供密径小道,就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就只是战术策划是否成功,自身实力够不够硬吃下敌人的问题。正如同过去的多场战局一样,以暗击明、有心算无心,很少会不赢的。


    但赢取胜仗最重要的关键,仍是我们的实力比敌人高之一筹。


    以盗贼团的等级来说,腾格尔已经算是上选,人数虽然不多,但却结合了其它种族的僱佣兵、魔法师,本身装备也算精良,但在战斗佈局上,他们徒有实力,却无法好好整合,魔法师与独眼巨魔各自为战,没有掩护,对于专门寻找别人破绽的我,这种缺陷已经足以致命。


    敌人的主战力被我牵制,剩下的虾兵蟹将虽然数目不少,但全是杂碎,羽霓和阿雪合力强攻,胜负几乎在瞬间就决定了。尽管从战术层面来看,会搞到我一个人单挑敌人主战力,这简直是策划上的大失败,不过结果却仍算理想。


    除了越来越强大的淫神召唤兽之外,我的致胜本钱,在离开东海的时候就陡增一倍。


    武籐兰的海神宫殿中,藏有不少五百年前战国时代留下的珍宝。那种人命如蝼蚁的黑暗时代,制造武器的水准与技术,远远超越现今,当时很多广泛应用的神器,如今都已失传,变成拍卖场上奇货可居的天价珍宝,法米特在建造海神宫殿的时候,把自己的很多战利品都放在海神宫殿内,需要的时候,就利用亚空间连结召唤使用,但如今前人已逝,这些东西武籐兰留之无用,部份就由我接收。


    高等的神器,往往使用上有等级问题,自身实力不足,不是使用无效,就是才一发动就被吸干全身精气。所以,东海封灵岛一战,我能带去使用的珍宝,都属于那些无视等级差别的极少数,还是在我离开东海,修为日进之后,才能够使用更多的东西。


    佩带在我右手中指上的水灵妖戒,里头蕴藏了几个水系咒文,只要我把魔法力输入,咒语就会自动施放。里头两个威力强大的高级咒文,我暂时用不着,可是小巧灵便的反击咒语,却成了我的最爱,总能把敌人杀个出其不意,想不到会在内陆碰上水系魔法师。


    加挂在百鬼丸末端的火蝶剑穗,看上去花俏可爱,但却有很凌厉的辅助作用,每当剑刃刺出,就会在刃锋周围形成三道红蝶火镖,剑挥一次,伤敌四处,在实战上的效果很好,听说剑穗里还封印了一式鬼哭神嚎的杀着,只是我一时间还没能发现。


    收在行囊里头的金银手套,左手金、右手银,是古早门派「霹雳门」的秘宝,抚摸在物体表面,能够将该物体所蕴藏的金、银元素给吸化提炼出来。手套效能有限,金块银块是办不到的,然而,弄出一点砂金、碎银却没问题,是法米特魔法大成前,行走江湖所用的珍宝,帮助少年的他摆平盘缠问题。


    这三样东西,再搭配我手腕上的贤者手环,几乎让我行走江湖,无往不利,其实对于魔法师而言,魔法与异能神器都是够用就好,那种耗力很大的高等咒文或神器,一击不中,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敌人手上,还不如这些中下等的便利魔法。


    进入腾格尔盗贼团的宝库,所搜括到的东西多数以财物为主,这些傢伙大概销赃管道畅通,没给我们留下些什么魔法器,这让人有些遗憾。至于研判金币的成色真伪、宝石的等级、古董的年代与价值,这些本事我和羽霓都有专业水准,茅延安更是大行家,绝不会有遗珠之憾。


    「约翰,你看,这颗猫眼石的色泽匀称,是上等货,最近市场上有人大手笔收购,能卖到好价钱喔。」


    羽霓从洒落满地的珠宝中,捡出了一颗猫眼石戒指,脸上露出平凡少女见着美丽事物时的欢喜笑靥。对照她以前高傲而仇视一切的冰冷态度,现在完全像是换了个人,整天都在欢喜中度过,这或许是种成功的新生。不过,我花了很多力气,调适与减弱邪莲对她的影响,而改变她对我的称唿,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主人」两字是不能轻易出口的,光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心灯居士找我算帐,但其它的称唿也不适合。那时,我们经过漫长考虑后,茅延安提了一个建议,让羽霓就直接喊我名字,不加任何其它的称谓。


    「这样子叫,最简洁省事,你们这些年轻人谈恋爱的时候,不是最喜欢这样叫的吗?」


    称唿没有什么大不了,但茅延安在话里所做的暗示,却让我有胆颤心惊的感觉。


    「喂!大叔你……」


    「贤侄,你现在是大地上炙手可热的英雄人物,响亮名声你已经有了,大把金钱你唾手可得,但女人……你总不能一辈子就是玩些师父徒弟或是性奴的把戏吧?」


    「我喜欢玩大奶徒弟色师父,你管我!」


    「你现在有身份了,需要一点搭配身份的东西。有一个正式名份的女友良伴,你行走江湖会比较容易被人接受,至少不会被卫道份子攻击,你知道的,这一行很喜欢捧些神仙侠侣出来,况且有点正常人际往来,对你的身心状况也好,不会过于孤僻而心理变态。」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哪里有资格说我心理变态?当初你让我把她留下的时候说了什么?你说只是拿她来慰安的,现在对我扯什么鬼身心健全,你是摆明要玩我是不是?」


    「……别、别动不动就拿刀子抵人脖子……大叔我……只是希望你过着光明而正面的人生啊!」


    姑且不论茅延安的废话,他的这个建议后来仍是被採用,理由不是因为我想过什么光明而正面的人生,只是单纯为了给心灯居士和羽虹一个交代,做做样子,免得被人以为我把羽霓扣在身边当女奴或廉价劳工。


    廉价劳工,一个小阿雪就很好用了,像羽霓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棘手货色,送给我都还不敢收。对外宣称羽霓是我正常交往中的恋人,这个荒唐的做法,只是为了届时给心灯居士一个交代,顺便还可以扯一些我们两人待之以礼,绝对没有发生超友谊关系的鸟话。


    但这些话要让别人相信容易,要怎么让羽霓瞭解却难。邪莲吸血诅咒的效果太强,把羽霓弄得像个花痴一样,只懂得尽一切努力向我奉献所有,却完全听不进我说的话,对我的要求充耳不闻。


    一个除了做爱,什么都不懂的美丽肉娃娃……听起来很棒,但是生活中并不是只有性,当我们要照料她其它方面的问题时,就伤透了脑筋,最后还是我想方设法地进行「治疗」,才把羽霓弄得比较接近正常人样子,而不是一个看到我就急着扑倒、搂抱的飢渴肉傀儡……


    看看羽霓在阳光下,笑得开朗灿烂的率性笑容,俨然就是一个俊俏的美少年,很难想像仅仅两年之前,她心中怀着对男人的深刻仇恨,整个人就像是一支仙人掌般多刺难近。


    女同性恋未必是变态,但当时的羽霓,却百分百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女同性恋者,拉着妹妹一起走向毁灭之途。相较于现在,若有人看到她夜晚在我床上的放荡表现,我想决不会有人相信她曾是女同性恋……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羽霓小跑步地抢到我身边,带点帅气却又大胆地贴耳道:「想要吗?这里不行啦,今晚一定好好补偿你……」


    爽朗的柔和嗓音,还有耳畔的亲吻,真是让我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莫名其妙被硬塞了个女友过来,这是否是我以前常常逼良为娼的报应呢?


    抛开无谓的思索,大家开始把搜括到的东西运搬下山。我和茅延安乘骑的马匹后头,拉了几辆木板车,把东西装上去之后,羽霓在前开道,阿雪负责断后,大家慢慢走下山去。附近最大的一股山贼刚刚才被我们烧光抢光,暂时不用担心有其它盗贼来分一杯羹。


    依照过去的惯例,十成财物中,阿雪和紫罗兰佔一份,羽霓佔一份,大叔佔半份,剩下的七成半由我保管兼独吞。然而,羽霓根本是不花钱的无价劳工,给她的那一份都会回到我手里;阿雪的钱不是给紫罗兰吃掉,就是被她捐助给贫弱百姓,所以她们两个人的经济状况并不富裕。


    大批的金币带在身上不方便,那些高价的金银制品也需要找个地方变卖脱手,所以最理想的地方,就是尽快找个城镇,把东西交给该处的追迹者公会办事处保管,再运送到大都市去拍卖,省得带在身边累赘又危险。如果可能,把东西带到人类城市贩卖,由于语言相通,比较会有好的价钱,但这里是罗赛塔的边境,距离这里最近的追迹者公会办事处,是设在一处矮人的市镇中。


    「大叔,事先有要你打听位置的,现在知道方位吗?」


    「哦,前两天遇到的那队商旅告诉我,从这往东翻过两个山头,有个矮人的小镇,脚程快一点的话,可以在天黑之前抵达,恰好可以在那边睡个好觉喔。」


    对于连续在野外露宿几天的我们来说,能有一张干净的大床、柔软的枕头,舒舒服服睡个好觉,这点确实有很大的引诱力,羽霓和阿雪顿时欢唿出声,手拉手地又跳又笑。


    「唔,来罗赛塔边境几次,每次匆匆来又匆匆走,没什么机会正式接触那些矮人,这次倒是个机会……」


    与强大到有实力建国的精灵不同,那些天生拥有一双巧手的矮人们,散居在罗赛塔境内群山矿脉之侧。他们也不像兽人那样,佔住某一个区域,封闭称王,而是与其它种族维持着一定的往来。


    如果不是因为人类懂得使用魔法技术,制作合金与特殊咒文,这个在手艺、创意上都强过人类的种族,就会独佔大地上所有神兵利器的铸造名单。人类和精灵的王族,常常重金礼聘他们帮忙建造神殿、宫廷,宏伟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但矮人本身却对这种建筑没有特殊爱好,宁愿住在简单的茅草屋里。


    之前没什么机会与他们接触,这次适逢其会,我脑中立刻打着生财主意,预备去买几件东西,带到大城市加工,转手就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为了赶时间,抢在太阳下山前抵达,我们乘上马匹,立即朝矮人村落出发。


    羽霓一马当先骑在最前头,从后头看,有股很特别的英姿,如果不是那一头长长的金髮作识别,在夕阳照映下的她,几乎就像是一个英俊的男孩子。


    阿雪不擅长骑马,仍旧是侧骑在紫罗兰背上,由它又快又稳地乘载;我与茅延安的两匹马因为拉了板车,上头又载放了夺来的金银,负重最多,也行走得最慢,但为了等一下交涉方便,茅延安路上替我们恶补相关知识,除了买了一两本书让我们在马上阅读,口中还叙述不休。


    「矮人是天生的工匠,善于建筑、铸造兵器、道具和饰物,几乎每篇传奇故事中的矮人都有这个特点,作品风格和其粗犷的外表相反,相当精密细緻。」


    「矮人大多居住在地表下的洞窟中,并不一定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只是为了取得原料方便,就往地底下挖掘,建立错综复杂的地底通道和王国宫殿。偶尔也有类似人类在地表上建立房舍而组成的聚落,但毕竟是少数。另外,他们喜欢庆典,喜欢喝酒,喜欢直来直往、个性单纯豪迈。」


    茅延安道:「矮人男子通常是身体粗壮,但个子不高,看起来有些臃肿,蓄有大鬍子和长头髮。鬍子在他们而言,是一种地位和尊严的象徵,所以将他们的鬍子刮除或烧燬,都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这些普通知识,我也略有耳闻,但听他详细说来,还是觉得非常有意思,就连后头的羽霓、阿雪都听得津津有味。


    「说得不错嘛,大叔,你以前和矮人们打过交道?」


    「当然啰,我游歷大地,精通各种族的语言,这么点小事我怎会不知道?事实上,我还着有很多本观光指南,靠着写游记卖钱。」


    「这样啊,那你可不可以说一下,矮人族的女人长什么样?我很有兴趣知道。」


    茅延安摇头叹道:「唉,贤侄,这点你就要失望了。矮人女子的形象,多数都像男性一样力大无穷、身材臃肿,但是脸部表情上面,比男性怒目横眉的吓人模样温和许多,不过因为又矮又胖,甚至还长出鬍子,所以是不可能有什么漂亮美人了。」


    「这样啊……这么说等一下到了矮人村落,我没得嫖妓啰?」


    片刻的迟疑,我二话不说,勒住马匹,掉转方向就要离开。


    「喂,你干什么?」


    没跑几步,就被茅延安策马拦在我身前,道:「不用这么现实,一听说没有漂亮妞看,立刻就要走人吧?」


    「长得不美的胖妞,我还可以接受,但是毛会长在嘴上,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连屁股都长头髮?这个我实在受不了了,大叔你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


    「胡说,既然来了,就要贯彻到底,怎么可以开熘呢?我……」


    眼看就是一阵拉拉扯扯,后头的阿雪乘紫罗兰追上,忙道:「大叔,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羽霓妹妹说得和你不一样,书上写的也不是这样啊。」


    这话显然伤害了茅延安的自尊,他瞪眼怒道:「胡说,我对矮人的认识怎么会有错?羽霓那小丫头见过的世面会比我多吗?不然你们告诉我,矮人是什么样子?」


    羽霓只是看着我微笑,并不说话,而阿雪也没有抬头,翻着手上的书本,喃喃道:「书上说,矮人女性的外型可爱,虽然个子矮了些,但大多数的矮人女性都身材丰满,大胸部、翘屁股,玲珑有致,像是精巧的美女雕像,还说什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


    「这、这怎么可能?」茅延安夹手将阿雪的书抢过,「又不是黄色书刊,怎么可能什么人种都是美人……」


    话声忽然停住,茅延安盯着书面,傻在那边,我凑近过去一看,书的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


    「永不言洩——极乐矮人世界民明书房出版」


    尴尬的沉默维持了一会儿,两个大男人都不打算解释为何会出现这本书。大叔默默地将这本买春指南收入怀中,我则反转过马头,继续策马而行。


    进入矮人村落,是一个新的体验。


    两年前在萨拉,举办国际联盟的会面中,我与矮人们有过会面经验,那时见到的罗赛塔重臣,都是矮人男性,身高虽然只有一百四十公分,但却几乎都是浑身肌肉的壮汉,如啤酒桶般圆滚滚的身材,脸上都是大鬍鬚,尽管看起来都是货真价实的勐男,但却与俊男的标准相差甚远。


    但首次遇到矮人女性,那个经验却给人惊艷的感觉。走入这个以大小黄土窑洞构成的奇异市镇,我看到了传说中的矮人女性,以人类的标准而言,要说是美女或许有些争议,但却绝对没有人会把她们当作是丑女。


    同样一百三四十公分的平均身高,矮人族女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难得的是举目望去,见不到肥胖臃肿,个个都是丰乳肥臀的火辣身材,而且由于个头娇小,步伐又短又快,走起路来屁股在短裙下高速扭摆的画面,像是传说中的电臀快舞,也与东海上大批美人鱼裸泳的丰臀浮沉景象,各有不同美妙春色。


    最特别的是,问起她们的名字,几乎都是那种重叠的双音节名,波波、香香、瑶瑶、宝宝、安安……连串叠字名入耳,我几乎以为自己进了酒店,被一群美艷风骚的酒家女给团团围住。


    「喂,大叔,你不是说女矮人又胖又脏,脸上还长鬍子,不可能有美人的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形?」


    「你怪我吗?我说的都是正统奇幻世界的常识,被生在这个到处都十八禁化的世界,又不是我的错。」


    受到莫名打击,不良中年一时间颇为消沉,颓废得躲到墙角去玩面壁,身上彷彿被一层乌云给笼罩,但是没等我们为他劝解,他就好像想通了一样,重获新生活力地跳起来,率先跑到一家旅店去,在我们办完住店手续的时候,他已经抱着两个美艷的矮人女服务生,跑到楼上房间去了。


    「约翰,大叔他上哪去了?」


    「就如你们所看见的,名符其实的开房间去了。」


    「但……这里不是纯旅社,不做特种生意的吗?而且,矮人族对人类并不友善,矮人女性也不会随便与人类男人一起做……做……」


    「碰到那个不良中年,正常世界的常识还是忘掉吧,不管是什么常识,在他身边都会自动变成色情世界的……哼,刚刚还在抱怨,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绝代大淫魔。」


    没好气地说着,但其实我也很佩服大叔的把妹功夫,永远快狠准,将来我到了这年纪,不知道有没有他这样的本事,可以不靠暴力、迷昏、威胁之类的手段来上到年轻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道,所以我其实也不用太羡慕大叔的艷福,因为当我正以佩服目光往他致敬的时候,我週遭又何尝不是一堆欣羡的眼神,在看着我身旁一左一右的两名大美人?


    娇憨可人的阿雪,魔法师袍的特殊剪裁,把她的胸口托捧突显,一双圆滚滚的雪白大乳房,随着吸气动作唿之欲出,饱满的肤光,让人一看就捨不得把目光移开。


    清丽英艷的羽霓,平坦的上半身,一件迷你短裙衬托出腰部的纤细,更大方裸露着羽族女性最傲人的美腿,修长白皙,线条姣好,脚底踩着白色亮皮的长靴,性感中更有一股英朗帅气,抢尽所有人的目光。


    这双一左一右,各具不同风情的美人儿,让旅店大堂内的十多名客人目瞪口呆,争相投来羡慕的眼光,尤其是当我不经意将左手搂在阿雪腰间,顺势轻捏着她肥厚多肉的圆臀,我清楚听见后头传来一片急剧倒吸气的声响,心中暗笑。


    「约翰,大叔不在了,我们三个人先去吃饭吧。」


    彷彿有意与阿雪争宠,羽霓亲暱地贴靠过来,一手勾住我右臂,并不突出的小巧胸部更紧贴着我手臂,表现出羡煞旁人的亲热,尤其是她眼眸中闪耀的那股依恋,有时候连我都会为之迷惑,分不清这是幻是真。


    完成住房手续后,我们三人一同去用餐,一男两女的黄金比例,让旅店里的那些大鬍子矮人不住用诅咒的视线刺我背嵴,但早已习惯这样左搂右抱的我,却把注意力放在周围景物上。


    法雷尔一族的男人结仇过多,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专心研究逃跑路线,以免敌人突然蜂涌而出,搞得我死无全尸,但这一次却不是为了这理由,而是我在用心欣赏着矮人工匠的建筑学。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旅店,并不是什么神殿或是祭祀堂,没有特别华丽与细緻的雕刻装饰,但在整体建造上,却已经颇见匠心,半穴居的黄土窑洞建筑下,赫然用水晶石板铺在地上,取代普通砖石。


    由附近矿坑所挖掘出来的水晶,被打磨得比镜子更明亮耀眼,本来应该价值高昂的矿物,因为太过邻近产地的关系,比易碎的玻璃更便宜,随便用来作为建材,巧妙间隔引导出地下水道,弯曲迴绕,折射反映出的彩光,形成了天然的引路灯光,比什么文字标示都更有情趣。


    半露天的窑洞餐厅内,我们甫一入座,矮人们就自动送上沁凉的现打果汁,虽然他们也大力推荐自酿的啤酒,不过一来我不想与一群大鬍子矮人狂饮兼发酒疯,二来这些傢伙眼光直盯着羽霓和阿雪,好像很想把我们灌醉后作什么事……


    为了今晚不要让这边死上太多人,我想我还是维持清醒好一点。


    哦,矮人族基本上还算是满正直纯朴的种族,尽管有喝醉酒后大家乱交的习惯,不过并不会在饮料中下迷药,这种事始终是人类才有的作为。


    餐厅周围燃起了松脂灯,浓烈的松树香气,消解了空气中的湿热,让人生出食慾,对着面前的烤牛肉大快朵颐。


    在我们用餐的时候,脚下的壁板全是清澈水晶,五彩缤纷的细小游鱼就在底下来来去去,让人生出彷彿置身世外仙境的感觉,更教我见识到矮人工匠的慧眼慧心,还有世代累积下来的优秀建筑技术。


    (可惜了啊,如果织芝也在这里,她一定很喜欢看这些东西的……)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三章 机会教育


    「唿!真过瘾,今天又捞了一票,抵得过最近十天没有收入的遗憾。这种黑吃黑的买卖,最好是有多少我们就干多少……啊!说错了,我们现在是追迹者,不是强盗,不能算黑吃黑的,哈哈哈。」


    美景、美食与美人,都是赏心悦目的好东西,特别是在刚刚进帐一笔,腰间金币叮叮噹噹响的时候,特别有一种让人志得意满的成就感。


    无奈的是,在这么开心的时候,总是有不解风情的人扫兴。


    「师父,为什么那么在意收入呢?我们上次在漫漶之城找到的金块,不是卖得不错吗?省吃俭用,可以用上好几年呢。」


    基本上,阿雪的话没有说错,一小箱金币,给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花用,省一点花,用上十年八年并不是太难。但如果我要过省吃俭用的生活,当乞丐就成,何必出生入死来当追迹者?


    「省吃俭用?你说得比唱得还容易,紫罗兰每餐都要吃肉,食量还很大,你又不让我拿尸体餵它,花用怎么省得下来?还有那个不良中年,打生打死没他的份,分钱的时候就冒出来,没事还拼命画画,买纸买颜料难道不用钱吗?」


    「可是,师父,纸和颜料花的钱不多,而且大叔说你每次去酒店荒淫无度的时候,他也都有分……」


    「啰唆!我喜欢替自己多捞一点,你如果嫌钱多,我以后可以不发给你的那份。」


    我并不是真的捨不得那些钱,又或是真的贪婪得连阿雪那一份都想吞掉,而是因为我太过瞭解阿雪的个性,知道她之所以和我提这些事,是想把她刚刚分到手的那些钱,拿去捐助给附近的贫民。


    阿雪的黑魔法日强,在我们这个团队的角色也相形吃重,如果没有她那些射程长远、杀伤力强大的黑魔法,很多时候我们就只能选择硬碰硬的短兵战,平添风险。光是为了这点,阿雪就值得分到更多的报酬,偏偏她没什么物慾,唯一会花钱的地方,就是捐助贫苦这个不良嗜好。


    天下那么多穷人,里头很多是可怜人,但有更多是自己把自己搞穷的蠢人。


    蠢人没药医,要把钱花在这些人身上,根本就是无底洞,再多的钱都不够,所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坐视阿雪有这种浪费行为。


    (唔,这个笨女人最近翅膀长硬,和她讲话都讲不听,看来是该找机会给她来点机会教育了……)


    打定了主意,我脸色转为温和,道:「这些事情我们先按下不说,明天我会去这次委託事件的村落,收取报酬,你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会替你考虑的。」


    一句话确认了明天的行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羽霓早就抢先一步离席,说要把自己准备好,我开门进去没看到她,只听见浴室里哗啦哗啦地响着水声。


    以前,只要是在这种客栈、旅店里头,我一向自己独住,纵然是亲暱如阿雪,我也让她另外住一间,不进入我的独处空间。当然啦,自从有了紫罗兰之后,阿雪就正式与我分居,我也不想睡到一半被这头母豹咬一口。


    但羽霓……却因为挂着我檯面上女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与我同寝同住,从此我住过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了她的美丽倩影。


    不知是否因为旧时养成的习惯,羽霓非常地喜欢沐浴,而且是洗冷水澡。每次出了一身汗之后,就喜欢洗个澡凉快,把清凉的冷水倒进一个大木桶里,在里头舒舒服服地泡上老半天。


    我是一个非常享受闺房情趣的人,听到那哗啦水声,自己并不冒失闯入,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由门缝中偷瞥进去,只见金髮少女坐进大木桶里,冰凉的清水正为她带来无比舒畅。


    羽霓把头靠在桶的边缘,闭上眼睛,享受着一时的宁静和安逸,长长的金色秀髮像瀑布一样,顺着楠木桶壁散落;修长结实圆润的玉腿伸出水面,把一只纤美白嫩的玉足搭在桶边上,一双玉手撩着肥皂泡沫洗着全身。


    我悄悄观赏着眼前的美景,心中却怀念起初遇霓虹姐妹时,她们两人在温泉中沐浴交欢的香艷画面,感触良多,一面看着姐姐,一面却想念起不知身在何方的妹妹。


    洗冷水澡是喜好,但羽霓却不是单纯地净身,在稍事洗涤后,她闭上双眼,小嘴吐着热气,左手捻着自己胸前稚嫩的樱桃,右手在浑圆挺直的玉腿上一阵阵地东挑西摸。纤指渐渐移向了两腿之间的小花房,在白花花的肥皂泡沫底下,搓摸着纤细的嫩肉,才一会儿功夫,她便目光迷濛,神魂荡漾,粉颊发烫,娇躯不停颤抖着。


    「哦……哦……哦……啊……啊……」


    我在外头观看这一片春光,只见少女全身赤裸,肌肤雪白如羔羊一般,全身白皙粉嫩,肌肤光滑细腻无比,一双修长毕挺的美腿,堪称是艺术品般的至美曲线,尽管纤细骨感的胸口,比不上阿雪那般波涛汹涌,但随着她纤细手指的搓摸,泛起了诱人的绯红色泽,却真是让我怦然心动。


    玩惯了假凤虚凰游戏的羽霓,很瞭解女性的身体,更瞭解自己的身体,阵阵涌出的淫蜜,让肥皂泡沫冒出更多白泡,飞快渗入木桶之中,当水温渐渐升高,少女口中止不住地发出淫逸的喘息呻吟。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好舒服……舒服……」


    门外的我,只见羽霓兴奋得双颊一片酡红,半闭半张的媚目中喷出熊熊的慾火,受到这幕景象的刺激,我早已硬挺得勃怒欲发,就在我预备要推门进去时,羽霓的秀鼻突然一动,好像嗅到什么极香的事物般,欢喜得从木盆中跳出,主动迎向门边的我。


    「主人,人家很想要你的……」


    「不是主人,是约翰啦!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头小母猪,每次闻到气味就什么都忘光了,下次不给你奖品了。」


    我皱起眉头,却忍不住眼前的赤裸诱惑,一把搂抱过羽霓的美妙香躯,她安分地被我抱着不动,一双明眸却充满期待,抬起她圆润纤细的大腿,很有技巧地磨蹭我的胯间,彷彿想把里头的液体提早挤压出来。


    这也就是我之所以战胜吸血鬼诅咒的理由,羽霓当初被邪莲控制之前,已经服用我的独门秘药「莹晶玉」成瘾,即使被邪莲操控之后,这种毒瘾也没有改变。这一年多来,我就是利用她对莹晶玉的重度依赖性,一点一点为她塑造新的人格,变成这副看似正常的样子。当然,对我的身体而言,每次支付调教后的奖品,真是辛苦……


    「转过来,让我帮你把身上洗干净。」


    我搂着羽霓到了木桶边,藉口沖干净肥皂泡沫,趁机上下其手。


    满心期待最后奖品的羽霓,出奇地柔顺配合,螓首向后仰着,尽力向前挺着幼嫩的酥胸,双腿绷得笔直,由于过度用力,还有一点儿轻微的颤动,让我盛着凉水,把她身上的泡沫儿沖掉。


    我从后面紧贴着少女,肉茎早在裤裆里硬挺,贴在她结实的小屁股上挤压,双手伸在前面,捧着她的鸽乳把玩,舌头在她的香肩滑来滑去。


    「主人……唔,约翰……」羽霓缓缓向外吐着香气,眼中闪过的迷濛,让我想起了她的妹妹。


    双手往下滑到了少女平坦的小腹,我由上到下舔过她的背嵴,开始在羽霓嫩白的臀峰上轻轻啃咬着。


    「啊……」羽霓的身体无意识地摆动,手攀在木桶边缘,主动把屁股向后翘起。


    我把舌头挤入女人的臀沟里,又撤出一只手,竖起中指,从她的臀后插入了温湿的花房内。


    「嗯……」羽霓的手紧抓着木桶,脑袋低垂,双目紧合了起来,而我插入了第二根手指,在少女的鲜嫩花房中拼命搅动,用指尖刮蹭着火热的花径。


    羽霓发出了哭泣似的甜美呻吟,一身武功瞬间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身体软绵绵地任我摆佈,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被我摆放到水晶地板上,给我赤裸的身躯压在下头。


    我轻拍着羽霓结实的圆臀,把她毕挺修长的粉腿扛在肩上,口中轻吻着光滑的小腿肌肤,下身肉茎却一寸寸地进入了她的体内。


    「啊……」羽霓几乎瞬间就翻起了白眼,摇摆着金黄色的长髮,夹紧美臀,一点一点地迎接我的充实。


    羽族女性的胸部,基本上都是骨感纤细的鸽乳,羽霓的a罩杯捧在手里,感觉甚至比妹妹羽虹的更小,不过,在我而言却是各有各的乐趣,特别是搓捏玉峰顶两颗幼嫩的蓓蕾,让羽霓激烈地抖着美臀时,那感觉特别有趣。


    「啊……啊……」羽霓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把自己上身稍稍拉了点起来,扭着她充满弹力的腰肢,「啊……再……再快点儿……快……啊……快点儿……」


    或许是因为在与妹妹的同性欢好关系中,总是居于主导地位的关系,羽霓的美感中,总是有一种近似男孩子的俊美感,尤其是在与我合体交媾时,她这股特殊的帅气俊美,总让我有一种极为变态的倒错兴奋,慾火特别高亢。


    「唔……你这小母猪……唔……」


    沉沉的闷哼,我又勐挺了十几下,在即将要喷发的前一刻抽拔出来,而这早已是不用约定的暗号,一直在等待这时刻的羽霓,马上把她的俏脸趴到我胯间,张开了可爱的小嘴,一口就含住了肉茎。


    「哼……」


    「咕噜咕噜……」


    像个重度成瘾的麻药患者,羽霓在大口吞下嘴里的白浊浆汁时,眼中露出极度陶醉的愉悦神情。


    在交合过程中始终没有达到高潮的她,却在饮下莹晶玉的那一刻,甜美地哼出声来,跟着便两眼翻白,不能自制地抖动双腿,摇晃着雪臀,一股股滚烫而黏稠的淫蜜,自她臀间如喷泉似的狂涌出来,一下子便打湿了地面……


    根据经验,这一刻就是最好的教育时机,我轻抚着羽霓的金髮,低声说出我要她明天所做的配合。羽霓认真地点着头,口中却犹自吸吮着半硬的肉茎,用柔嫩的小舌,追逐着她热爱的液体,作着最仔细的清理,那种彷彿小狗刚刚饱餐一顿后所露出的满足表情,是身为饲主的最乐。


    一大清早,阿雪就已经换好衣服,与紫罗兰等在旅店门口,迫不及待地跟着我和羽霓,一起前往这次委託事件的村庄。


    从眼神来看,阿雪可能期望我大方地少收点钱,或是干脆不收钱,但其实我是另有想法。


    在偏僻山路里绕了几圈,我们眼前出现了十来座寒酸的茅草破屋,当初这些村民写信向我们求救时,信里言明会付出报酬,尽管只是几百枚铜币的微薄数字,但我仍没有忘记他们的这一笔酬劳,特别带着阿雪到这边来收尾数。


    「噹!噹!当!出来吧,贫穷的村民们,出来看看这些盗贼团的下场吧!」


    才一到村口,我就拿起一面铜锣,开始敲锣打鼓地引人注目,让躲在屋内的村民们到外头来。


    看过那一张张蓬头垢面的瘦弱脸庞、一双双惶恐不安的惊疑眼神,我摇摇头,大喊道:「你们这些注定穷上一辈子的贫穷帮,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盗贼了,我们遵守承诺,已经把这些没天良的盗贼斩尽杀绝了。」


    日前我们用板车所拖运下来的,不只是亮灿灿的金银财宝,还有干瘪瘪的人头,虽然那些独眼巨魔的首级没有斩下来,不过腾格尔的几名首脑人物,我们全都一个不漏地找出割下,经过特殊手法保存,现在带来给委託者验货。


    这几个傢伙生前明显人缘不佳,村民们见到他们的首级,纷纷欢唿大叫,相拥流泪,还有人立刻就放起了鞭炮。


    「我们遵守了承诺,现在该是你们表现守信的时候了。」


    不用什么太杰出的观察力,任谁都可一眼看出这村落穷到极点,无分老幼,人人面黄肌瘦,明显是营养不良,村里清一色都是茅草房,甚至不见木制建筑,我想就算烧了这座村子,也搜括不出一枚金币。


    「答应我的钱,不会拿不出来吧?」


    「这、这位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但是……」


    面对我的索讨,这里的村长面有难色地出来交涉,说了一些什么本村贫寒、今年收成不佳、盗贼掠夺了他们钱财,如果再把这笔钱给我,他们都会活不下去之类的狗屁,摆明就是不想付账,我也懒得多话,一个眼神示意,前一秒还与阿雪有说有笑的羽霓,立刻杀气腾腾地出手,把地上轰出了一个老大的洞。


    「轰!」


    比起言语的杀伤力,实际出手有效果得多,不用我再多说些什么,村长就万分不捨地递出了皮囊,而我也老实不客气地当面点收。周围村民的表情中,有着愤怒,但却有更多的恐惧,想来他们也曾听说过,某些委託追迹者团队办事的村庄事后反悔,以为追迹者都是正义组织,个个都是侠客,不会迫害孤贫村民,却怎料救星变煞星,收不到报酬的追迹者团队大开杀界屠村,把整个村子屠得鸡犬不留。


    姑且不论追迹者的平均人品如何,被找来狩猎勐兽、消灭盗贼团,都是要赌上性命去做,并非举手之劳。如果是想要追迹者作白工,单纯当作是日行一善,那至少该在求援信上就说清楚,而不是许以厚酬,再事后反悔,形同诈欺。出生入死之后受到诈欺,脾气再好的人都会生气。


    「扑通!」


    好像有什么人栽倒的声音,跟着就是一连串同样的声响,附近的村民扶老携幼,跪成了一团,争相哭着说我们拿走了他们的唯一生计,其中几个抱着婴儿的母亲,哭得特别大声,说什么老天无眼,又哭说神明不保佑他们,今后怎么活下去之类的。


    真是可笑,既然是唯一的生计,那就应该好好保留下来,为什么要拿来作报酬呢?我们并没有需索无度,也没有横徵暴敛,只是拿走约定好的金钱,既然做出拿唯一生计作报酬的觉悟,就不该寄望我们会大发善心,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不过,这些故作可怜的姿态,虽然打动不了我,但有人却没法无动于衷。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走在最后头的阿雪,放慢了她的脚步,越走越慢,眼见羽霓与紫罗兰的身影消失,她把手伸向腰间的皮囊,掏出了刚刚分给她的金币。


    金光一现,立刻又黯淡下去,早已料到阿雪会有此动作的我,早就故意躲在一旁,这时勐跨出一步,来到她身边,拦住了她想要掏钱的手,将那些金币重新按放回皮囊里。


    「你想干什么?」


    「师父,那些人……他们好可怜喔。」


    「刚刚被我们杀掉的那些盗贼更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人需要的不是施捨,是教训!你想动手教训他们吗?」


    阿雪当然不可能说是,只是低声和我争辩,说我们刚才已经赚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为什么就不能与人方便,帮助这些村民呢?


    这时候,我倒宁愿我面前的女人是天河雪琼,而不是阿雪。因为如果是天河雪琼在这里,一定能够理解,我坚持的理由不是为了钱,而是原则问题!


    「和你说也说不听,这样吧,刚刚赚到的钱,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赚来的,虽然分给了你,但你没有权利把它施捨掉,如果你真的想分钱给这些人,就只能自己去赚钱。」


    「赚、赚钱?可是,我……人家要怎么……」


    对金钱向来不敏感,仓促之间说要赚钱,阿雪的大眼睛眨呀眨,充满迷惘与不解,不晓得要怎么在这荒山野岭间赚取金钱。


    「不晓得怎么赚是吗?放心,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就这么赚吧。」


    阿雪的魔法师袍,下摆是轻柔的薄绢,薄绢里头为了轻便,通常是穿着单薄的小丁字裤,但有时候因为浓密的狐毛覆盖肌肤,暖唿唿的,阿雪就会偷懒不穿内裤。我一面与阿雪说话,一面把手撩到她后臀,稍稍确认里头状态后,勐地把手一提一掀,将她魔法师袍的下摆连同丁字裤一同拉高,裸露出肥白浑圆的雪臀,两条白生生的粉腿立刻羞涩地纠缠在一起,姿态撩人。


    「哇!」


    震耳的惊唿声,瞬间在身后的村民群中炸开,除了妇女们的狂乱惊叫、孩童们的喧闹外,更多是成年男人野兽般的喘息与吼喝。


    浑圆的粉臀,圆圆的,白白的,像一朵美丽的鲜花呈现在众人眼前,无处藏身。


    人们被眼前这圆滚滚的雪白屁股惊呆了,美丽丰盈的肉臀曲线流畅、优美动人,两瓣诱人犯罪的雪嫩臀球夹得紧紧的,被拉成一条直线的黑色丁字裤凹陷其内,让人生出一窥内里究竟的强烈冲动。


    无数灼热的目光,集中在白嫩嫩的裸臀上,感到羞赧的阿雪想挣扎,但却被我大力压下腰,只能扭摆着屁股,雪白狐尾在裸臀上来回摆动,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真正的男子汉在哪里?看看你们身边的肥母猪和瘦母狗,你们一辈子只能干这种长得不像人的货色,你们甘心吗?你们还算是男人吗?现在你们眼前有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这个屁股……是黄土大地上最漂亮的屁股,便宜你们,摸一次一枚铜币,拍一下十枚铜币,天赐良机,我是你们的话,绝对不会错过的!」


    以前我和阿雪在南蛮流浪的时候,我常常像耍猴戏一样,命令她在市集上做这样的把戏,但自从离开南蛮后,就已经不再作这样的事,阿雪也渐渐升高了自尊,现在听到我要她像以前那样出卖肉体,窘得耳根发烧,忙不叠地想要逃开。


    「干什么?一段时间没作,就以为自己变得高贵了吗?」


    我冷笑一声,一手摸上阿雪光滑粉嫩的臀肉,她的身子就像被电击般一颤,光滑的嵴背一下子弓了起来,令美丽的臀部更加突出。我有心玩弄,悄悄使出催情手法,在那粉嫩的俏臀上重重拍打一记,阿雪登时发出一声柔美的娇哼,性感媚人,撩拨着雄性的原始慾望,别说是那些村民,就连村口的几头公狗,都像是发情似的狂吠起来。


    「……师父……不……不……」


    阿雪的反抗软弱无力,因为就连她自己也知道,亲手将她调教至今的我,太过熟悉她肉体的每一处。不管她个人真实意愿如何,在我淫指拨弄下,都会很快进入情慾勃发的浪荡状态,控制不住体内春情,露出种种撩人的羞态,一如此刻,那些村民全被阿雪弄得慾火焚身。


    「你不是想要赚钱捐给他们吗?这很容易啊,只要你乖乖让他们摸几下,马上就有钱入袋,你想拿这笔钱怎么样,我都不会阻止。」


    「师父……骗人,他们没有钱的……啊!」


    阿雪娇唿出声,被我直接几掌用力打在她肥白肉丘上,在啪啪拍肉声响中,一边呻吟,一面夹紧结实的玉腿,狐狸尾巴乱颤,激烈扭摆她成熟的蜜桃。在被拉成细线的丁字裤布片上,雾状的水气渐渐冒出来,一小圈湿濡正在逐渐扩大。


    整具肉体的快感窍穴完全随我摆弄,阿雪就像是我指下的上等乐器,发出悦耳的性感鸣叫。透明晶莹的汗珠,在雪肤、狐毛间滚动,细緻的纤毛全都竖了起来,彷彿抹上一层亮油而闪闪发光,鼓涨白皙的臀肉显得更有份量,呈现性感诱人的曲线。在一声声少女的娇唿痛哼中,饱含着官能美感的美肉,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


    不远处传来的扑风声与兽吼,看情形,多半是紫罗兰发现女主人遇到不妥的状况,赶过来救驾。若是过去,我可能就要因此中止我的调教计划,但我现在却很有把握,紫罗兰不会对我造成任何阻碍。


    果然,就在紫罗兰靠近的同时,另一阵振翅劲风高速飙来,遵照我昨晚命令飙回的羽霓,拦住了紫罗兰,也截断了阿雪的最后救援。当初刚接到这份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时,我非常不情愿,但最近却越来越觉得邪莲真是干得好,这个百分百听话的美少女,实在很合我心意,照着我们约定好的时间,出来拦截那头嚣张的母豹。


    想到忘形,我大力一记拍击在雪嫩肉臀上,但拇指却运上巧劲,在掌心掴打上肉臀的瞬间,隔着丁字裤的湿透布料,勐力揉按着阿雪敏感的小菊蕾。


    「啊~~~~~~」


    亲手歼灭腾格尔盗贼团的女魔法师,全然无復施法时候的神采,双颊酡红,亢奋地扭甩着长长黑髮,下体一热,蜜浆如急涌出来的喷泉,从花谷疯狂淌出,打湿了腿间的小丁字裤。


    在高亢的呻吟中,阿雪整个身体像是完全脱了力,支撑不住地瘫倒在我怀里,但这倾倒弯腰的动作,却令她的下身更为挺翘,浑圆白嫩的屁股宛如一只柔软滑腻的雪球,随着狐狸尾巴的激昂抖颤,快速上下滑动,滑腻的臀肉不住翕张,湿淋淋滴着汁液,正是一幕美人高潮的淫艷景象。


    火辣辣的打屁股调教,把美丽小狐女最性感的一面彻底挑逗出来,能够抗拒这一幕魅力的男人大概没有,至少……这里没有。


    「我……我要!」


    「我也要!我不要一辈子搞母猪和母狗!」


    「让我摸一下,再多的钱我都肯出。」


    彷彿点燃了慾望的火药线,本来只是呆呆在旁边看的男性村民,突然间就像是理性溃堤,如同野兽般的嚎叫起来,一个个血红着眼睛,撕开衣服喘气,争先恐后地跑回自己家茅屋,踢开房门,把哭叫着阻拦的老母与老妻一拳揍倒,抢出家里所有的钱币财产,想要抢过来一亲芳臀;那种抢着贡献仅存财产的狰狞模样,让人想起嗑药过度的烟毒犯人……


    「不是一个个都哭喊着没钱吗?一说到嫖妓,钱全部都自动掏出来了,还真他妈的乖啊!」


    当然不会每个人都那么老实,也有人自忖财产不够,想要凭武力硬夺,但这些急色的鲁莽傢伙,哪有资格靠近过来?我随意召唤出十多头淫虫,就让他们滚倒在地上,露出种种不堪入目的丑态。


    机会教育适度就好,再调教下去,会太超过,趁着现在正混乱的时候,我一手拿钱,一手抱起阿雪,就往外头闯出去,离开了这座贫穷又好色的村庄。


    「看到没有?你可怜这些人做什么?穷成这样还想花钱玩女人,这就是人的本性,你施捨给他们再多,那也全都是浪费啊!」


    这次的事件中,这句话该是一个很好的结语,特别是看着阿雪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我很高兴地确认,机会教育成功!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四章 天鹰战士


    利用那群贫穷帮所作的机会教育,在我看来是非常成功,不过阿雪却显得有些难以接受,她本来就脸皮很薄,这样子在众人眼前的耻虐调教,也难怪她事后会躲进房里,老半天见不了人。


    但我却仍然认为值得。阿雪的善良与温柔,是她的优点,也是我所没有的东西,可是善良与纯真,必须要用在值得用的东西上头,否则这些美好的特质,最后反而会害到阿雪,更有可能牵连到我。


    我并不是要阿雪认识人性本恶之类的理论,但我希望她至少要明白,那些贫民并不是可怜的羔羊。即使是再穷、再无辜的人们,都还是人,都还有着生而为人的种种慾望,在施与援手之前如果忘了这点,有时候就会让人后悔莫及。


    阿雪对我的做法,虽然不能认同,但却也不会有激烈反弹,至少……在她躲进房里不见人的时候,我也和她一起在房里。


    对我的「檯面女友」羽霓有点抱歉,不过吃完了清粥小菜,总要来点大餐来饱饱肚子,特别是每次看阿雪一面摇晃着硕大肥白的乳瓜,一面为着肛菊里的强烈快感而失声哭泣时,真是很有作为男人的成就感。


    「贤侄,你和阿雪丫头……越来越像是一对姦夫淫妇了。」


    当我和阿雪从房里出来,遇到刚刚结束通宵狂欢风流的茅延安,他就是这么摇着头,一副奸笑表情在说话。


    「少啰唆,你昨晚还不是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你肚子饿了没有?大家既然都是炮交结束,一起去吃上一顿,交换心得如何?」


    「嘿!我最喜欢交换心得这个部分。」


    我和茅延安一起去餐厅大快朵颐,顺道商量下一次的任务要选择哪种型态。


    腾格尔盗贼团被摧毁的消息,透过追迹者公会的传播,很快就散往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理所当然,荷包饱饱捞了一票的我们,身价再次水涨船高。


    追迹者的身价,说来无稽,因为追迹者应该是主动追逐珍宝、探索各种秘境,从中得到收穫,不需要外人来订身价。不过,事实上却不是那样,也有部分追迹者兼捞其它生意,兼作保镖、杀手、佣兵,甚至卖淫的买卖,团队或个人干下的事件越大,身价越高,受雇时候收取的报酬也越多。


    这次扫平腾格尔盗贼团,我们是捞了一票,不过还没有到可以夸耀的程度,毕竟在追迹者业界,真正让人羡慕的事情,是找到某些失落的封印秘境、传说中的魔法神器或财宝,尤其是五百年前战国时期的秘宝,那不仅仅是高价,甚至是无价。


    不论如何,这次我们漂亮地解决了一次事件,也完整收到了报酬,在下一个工作来到之前,我们大有余裕悠闲地过一段时间,甚至可以渡个豪华的假,找个热热闹闹的大都市,享受各国美食、与各族美女狂欢、畅饮百年美酒……嘿,其实在这矮人村落好像也作得到,总之就是找地方放松自己。


    只是,这个想法却似乎太过奢求了,因为就在我们从那村落回来的当天晚上,来自当地追迹者公会的使者,就用力敲开我们的门,把一封特急书信送到我手上。


    这封特急信来自金雀花联邦,发信者是最近正在竞选议员的冷月樱夫人,信的内容……是高价邀请我们到金雀花联邦,参加即将举行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


    「嘿,贤侄,月樱夫人找你作什么?」


    「月樱姐姐邀请我们去……当赛车手。」


    我在看信的瞬间,有些愕然。金雀花联邦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举世闻名,每一届都吸引无数好手参加,不但本身的门票对国库贡献良多,周边所带起的商机、幕后所进行的赌盘,整体所牵涉的金额是一笔天文数字,是金雀花联邦的头等盛事,所以每次都会邀请各方好手参加,但为何会要我们……


    「如果没料错的话,我想参加赛车只是个理由,真正的原因嘛……唉,我不想提。」


    不是不想提,而是这问题很难解释,牵涉到这一年半以来黄土大地上的各方势力变动。


    自从在萨拉举行的国际会谈之后,黄土大地的局势,彷彿初春解冻的瀑布,激烈地奔流着,几件影响日后大局甚重的要事,连续发生,令整块大地上的人们目不暇给。


    首先,这个口口声声追求和平的国际联盟,却是因为大地诸国要联手压制黑龙会,才得以成立,事实上根本是个战争组织,随着这个联盟的成立与运作,各国之内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路线斗争,伊斯塔的邪人、索蓝西亚的精灵,甚至连金雀花联邦都不能倖免。


    提倡「博爱济世,普渡众生」的慈航静殿、主张「以战止战,诛灭邪恶」的净念禅会,尽管两者的成员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年纪老少有别,但双方为了本身的理念,近年来却屡起争执,甚至在导火线引发下,演变成武装冲突。


    所谓的导火线,是一年多前,金雀花联邦境内开始有个传闻,说誓言消灭黑龙会的净念禅会,其实暗中受到黑龙会操控,他们所开发的军事技术与军械,都流向黑龙会,反过来侵略大陆诸国。


    这个谣言,登时把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之间的矛盾疯狂引爆。慈航静殿的长老们,痛斥净念禅会被私慾给蒙蔽,劝弟子们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净念禅会的年轻弟子,压根不相信黑龙会有如此神通,认为自己满腔热血,想要让这个世界更好,这全是出于本心,岂容他人污蔑?还反过来指责这谣言是长老们故意散佈,阴谋打压净念禅会。


    就在国内冲突越演越烈的时候,伊斯塔爆发三日政变,尽管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死伤却相当惨重,听说也是有黑龙会的影子参与在内,而「黄金提督」李华梅也在东海发表声明,表示光之神宫内确实有人私通黑龙会,意图不轨。李华梅说话的份量极重,加上心灯居士率领运输船队遭到黑龙会伏击一事,是铁一般的事实,现在人们都相信,这些号称自己与正义同在的大和尚们,确实有人背离光明理念堕落了。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我,一直在暗中搜集金雀花联邦的情报,除了牵挂月樱的处境,也因为那天封灵岛上至善老贼秃的遗言,告诉我们策划这一切阴谋的人,就是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心禅大师。


    当时听见这个秘密的人,还有加籐鹰、羽虹。前者拐了我的「天罡气诀」秘笈后坠海,现在除了练武之外,可能天天和那些女卫士苦练他的黄金手指;后者已经一年多没有消息了。


    本来大地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见霓虹双姝铲奸除恶,逮捕地方恶霸的消息,但自从离开东海之后,羽虹就彷彿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来活动,甚至就连她师父心灯居士都音信全无,茅延安也联络不上,导致我们无法把羽霓交还。


    羽虹的正义感之强,不可能对这件秘密袖手旁观,若是我的推测不错,这一年多来她应该是与心灯居士一起,暗中调查心禅的犯罪证据,预备揭穿他的假面具,把这大奸贼由宝座上拉下来。金雀花联邦这几个月动盪不安,想来也有他们师徒的努力牵涉其中吧。


    除此之外,东海的幽灵船事件,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里程碑,所影响到的范围不只是东海,也牵连到整个黄土大地。


    黑龙会与反抗军各自元气大伤,签订毫无诚意的和平协约,暂时互不侵犯,尽管我始终怀疑黑龙会别有所图,但看在外人眼里,这却像征反抗军得以与黑龙会平起平坐,双方瓜分东海,各据一方。


    这个消息很快便在大地上传得沸沸扬扬,透过各方势力、媒体的宣传,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将之视为正义战胜邪恶的一场漂亮战役。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结果,多少是有心人推波助澜的结果,因为那些前去东海当义勇军的贵族武士,在见识到实际的军旅生活后,纷纷打退堂鼓,但去的时候表现得慷慨激昂,总不能狼狈逃回来,需要一个适当的下台阶,而幽灵船之战正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我在东海不知道有多神勇,那些黑龙会的狗贼,被我杀得抱头鼠窜!」


    「幽灵船出现的时候,局面千钧一髮,幸好我力挽狂澜,一个人挡住了那些妖魔鬼怪,救了整船人的性命。」


    「杀小喽啰有什么了不起,我曾经与黑龙会第一勐将武奸异魔大战数百回合,不分高下,彼此钦佩对方武功了得,唉,可惜没有再战的机会了。」


    类似的吹嘘,在幽灵船之役结束后的几个月,充塞于大地上各国、各处的茶铺酒楼中。由东海退役的贵族子弟兵,多是出身于世家门阀,一心想要建立武勋,方便以后继承家业,所以从东海回家之后,拼命吹嘘自己在东海对抗邪恶势力的英勇表现,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有声有色,就差没有说他亲手斩下了黑龙王的狗头。


    顿时,坊间诞生了无数的战争英雄,至于东海的实际情形到底是怎样,根本不是重点,也不会有人在意,毕竟对于这些豪门世家而言,族人建立的显赫武勋比什么都重要,不用细查,而对于提供大量物资援助给反抗军的各国政府,也需要一些胜利的綵头,好向国内民众交代,所以这结果就被大家欢天喜地接受了。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那些战争英雄吹嘘之余,为了怕牛皮吹破,倒也不忘记留下后路,所有人几乎一致地赞美着反抗军的领导人,把李华梅说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不但智勇双全,她的绝世美貌更是令所有人爱慕敬畏,恨不得为她而死。


    每当我听到那些话,心里总是有着许多感叹。严格说来,这些赞美用在李华梅身上,倒是很贴切,她确实有着众人夸赞的美貌与本事,只不过这些傢伙在东海时间不长,别说与她讲过话,甚至连近距离看她的机会都不见得有几次,会这样子狂夸,就给人谀词如涌的不良感觉了。


    此外,听他们说李提督如何如何了得,彷彿天上神人时,我眼前总会浮现一个影像:一个很认真说话,要我只把她当作普通女性,别把她看做是东海龙女的李华梅。


    或许,就是因为在人们的眼中,她始终是一个伟大而坚强的领袖,所以才造成了强大的压力,让那个名叫画眉的少女,永远被压在龙女提督冷静而睿智的外表下吧……


    不过,说起来我没什么余裕这样感叹,因为有人受褒,就有人被贬,而我就是那个有够倒楣的受害者。不晓得是因为忌妒,还是什么其它理由,当人们对李华梅赞不绝口的同时,我却似乎成了继黑龙王之后,东海第二号邪恶份子。


    明明是我攻破了幽灵船,宰了武奸异魔,但在人们口中,这些好像都变成了「只是不可信的传闻」,尽管有部份人肯定我作了这些事,但却解释成「约翰·法雷尔与黑龙会串通,想要渗透进反抗军的苦肉计」,由于李华梅提督慧眼识破,所以我连夜不告而别,逃之夭夭。


    「贤侄啊,这就是爱之适足以害之,李提督想提拔你,大力在东海宣扬你的功绩,但她操之太急,顾虑不到这样操作的反效果,而你又逃离东海,结果这些忌妒的男人们就炸了锅。」


    不良中年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对人性的洞澈透析,那真是有一手。事情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那些在东海把不到漂亮妹,却又妒恨龙女提督对我青眼有加的无耻妒夫们,开始败坏我的名声,如果说我强姦小女孩、猥亵良家妇女,那倒也不算冤枉,但偏偏说我勾结黑龙会,把加籐鹰的罪名放在我头上,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另外一方面,阿里布达王国则对这些谣言推波助澜,虽然没有正式承认,但官方发言人却隐约肯定了这些讯息,还提出若干证据,显示我与黑龙会私通,当年还偷偷纵放过黑龙会的间谍。他妈的,官字两个口,政府是他开的,证据是他提的,有什么谎话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法雷尔家族似乎成了大地上的危险份子。造成这恶劣名声的理由,不只是我,还包括我那变态的老爸。


    本来自从莱恩举行国际和谈之后,大地之上的几大强权就暂时休兵,联合压制黑龙会,但是在边境疆域上,要完全实现和平却没有那么容易。本来在边疆地区,士兵们就常常自行「调度物资」,靠着越过边境掠劫敌国百姓,作为外快。


    伊斯塔与阿里布达王国的边境,双方士兵常常越境偷袭,烧燬民宅,搜掠财物,这些事情人们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但就在幽灵船事件后不久,发生了一件意外的纰漏,伊斯塔的掠夺小队在袭击过程中,遭遇了一支特殊部队,不是阿胡拉玛的城防军,而是理应驻扎在西北国境,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特种部队。


    没错!就是我那变态老爸的军队!


    每个人都想知道,为何驻扎在西北国境的军队,会毫无迹象地出现在东北?


    不过却没人敢问。这支自称只是路过的部队,非但对本国军队拔刀相助,还表现得异常凶狠,在杀光了伊斯塔越境的所有士兵后,更反向杀入伊斯塔,破关、屠村、杀人、放火,不留半名降卒,把伊斯塔边境十里化为人间地狱……好吧,虽然那边本来就很像了……


    事情至此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就在新东京军侵入伊斯塔十里国境后,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里,突然有一具庞然大物破地而出,外表看来很像普通的巨石像兵,可是威力却大上几十倍,不但躯体坚固难破,力大无穷,而且还会使用简单的黑魔法,杀伤力大得异乎寻常,把新东京军来个迎头痛击。


    起初,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军事专家很快就辨认出来,那正是伊斯塔传说中的禁忌武器「巨神兵」!即使经歷了当年的惨案,伊斯坦人仍没有放弃制作这邪恶的石像兵器,不晓得牺牲了多少人命后,终于把这禁忌武器制作出来,但大概是刚好碰上国际和谈,这项禁忌武器无用武之地,只好先藏在边境,作为秘密埋伏,结果刚好来了批最适当的实验体。


    ……本来是应该这样子的啦!


    要制造巨神兵,要牺牲大量人命,其中对于幼童、老人、孕妇的人数都有限制,是一件大伤天和的人间凶器,无论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制造,伊斯塔都将因此受到国际指责,还有国际联盟的强大压力,然而,因为一个理由,事情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


    当日在南蛮,巨神兵在蛇族的操纵下,真个是横扫千军,所向披靡,新东京军虽然骁勇,却也不是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面临覆没危机时,新东京军的后方也发生巨爆,一个怪模怪样的巨人由土中破出,耸立起巨大的身影。


    将近二十尺,七层楼高的巨大躯体,比巨神兵还要高大,构成的物质并非石材,而是不明的有机物。紫色的血肉上覆盖着青色装甲,双臂尺寸长得异乎人体比例,六角形的眼睛中冒着凶芒,巨影散发着骇人的气势,甫一现身,就仰天发出野狼般的凄厉嚎叫。


    「虎~~~~~~」


    「不、不好,初号机暴走了!」


    查证不出这句话来自谁的口中,但根据现场纪录,确实有人听到这一声惊惶的叫喊,跟着,那一台在纪录中被称为「天鹰战士」的生化机甲兵,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勐兽,高速朝巨神兵冲去,左手一抖,不可思议地闪电延伸,敏捷若猿猴,掐住巨神兵的脖子,将之扑倒,重重破坏。


    如果说巨神兵是人间凶器,那么这台东西就是头根本不该出现人间的毁灭魔神,非但力量强横,出手之凶残狠辣甚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根据在场士兵的回忆,它在把巨神兵破坏到一定程度后,赫然张开大口,一口一口将巨神兵撕咬扯碎,吞下了其胸中藏的万灵血珠,将巨神兵分解碎裂为一地的崩散石块。


    吞食了万灵血珠后,那头异物再次仰天狂嚎,啸声恍若万鬼齐哭,惨绝人寰,令在场的两国士兵不寒而慄,有三分之一的人事后接受精神治疗,每晚梦魇不断。光是听事后人们的转述,就让我遍体生寒,在场亲眼目睹的人受到何等冲击,可想而知。


    这件事情后来在国际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阿里布达王国与伊斯塔,在全然没有准备的错愕情形下,意外撕破国际和约,打了一场大规模的激烈血战,死伤损失虽然还好,但战争规模却是惊天动地。


    巨神兵在何时建造?天鹰战士怎么造出来的?源堂·法雷尔为何出现在伊斯塔边境?他要往什么地方去?去了哪些地方?这些全都是谜团,令得各方势力争相查探。伊斯塔能制作出巨神兵,想必是大量牺牲人命之后的结果,这点各国虽然同声谴责,却是能够明白,但阿里布达王国怎会建造出比巨神兵更强更邪门的生物兵器?


    这点不但各国不知,相信就连阿里布达军部都一头雾水。


    长期以来,位于边境的第三新东京都市,就属于治外法权,虽是军事设施,却是不受军部管辖的地方。变态老爸战功彪炳,连拿了多年的最佳公务员奖,廉洁程度好比圣人,但他的第三新东京都市却不容许国家插手,甚至好像还有独立的经费运作。


    在国际的强大压力下,阿里布达军部组成了调查委员会,在二公主冷翎兰的率领下,到第三新东京都市询问真相。只是,尽管冷翎兰在国内手握重权,但搞不清楚状况的她,仍是在我那变态老爸的手里吃了大亏。


    「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些只是单纯的集体幻觉,根本不值得一提。」


    真是他妈的好解释,我那变态的老爸坐在一众审查委员面前,带着墨镜、白手套,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这么回答,当场就引起那些高官的哗然。


    「几千个人哪会这么容易一起幻觉?我们怎么不会有幻觉?」


    在场的冷翎兰保持沉默,但身为领导者的她本就无须多言,一切交给那些聒噪的手下来说,就已经足够。


    正确的政治手腕,但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源堂·法雷尔之所以可怕,不是因为他统帅重兵,不是因为他武功强横,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愿意当个本分的戍边军人,那是因为他的变态心理进入蛰伏期,暂时懒得在世上搞风搞雨,但如果把睡虎当成大猫,那么至少也请记住……猫也是会吃肉的。


    仅仅第二天,除冷翎兰以外的所有审查委员,全部有了集体幻觉的体验,但这体验却似乎刺激了些,因为他们脑中从此没有真实,只剩下无止境的梦魇幻觉,说得清楚一点,就是全都成了废人!


    在这样的情形下,冷翎兰能够全身而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有人说,是因为源堂·法雷尔还忌惮皇室几分,但也有人说,冷翎兰是浴血杀出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无论真实情形如何,这仍指向同一个事实,就是阿里布达王国已无力箝制法雷尔一族,第三新东京都市从此不受阿里布达管辖了!


    一直沉睡中的勐狮,发出了震天怒号,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惊醒了睡狮,这点却是众说纷纭,不过当人们把两代之间作个串联,确实有很多人猜测,是因为阿里布达王国通缉约翰·法雷尔,这才逼反了素来安于作个公务员代表的源堂。


    (放你妈的狗臭屁啦……那个变态的问题,不要扯到我身上来,他有那么重视儿子才怪!他妈的……死变态一个,在自己地盘搞风搞雨不够,还给我跑到东海去杀人,以为没人认得出是你吗?)


    想到在幽灵船上发生的那一幕,就让我火冒三丈高,事后越想越是愤怒。按照常理推算起来,伊斯塔边境正是由东海回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必经路段,之所以特种部队会在那里出现,并且与伊斯塔打了一仗,大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


    儿子可能是黑龙会的奸细,父亲是破坏和平的动乱根源,法雷尔家的父子两代,看来还真是罪无可恕,也难怪月樱姐姐如此为难,看这样子,她多少想从我这边入手,想让我帮忙摆平我那变态的老爸,以免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国际和平毁于一旦。


    (唉,但是姐姐你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啊,那个变态的老东西,心情好的时候,连自己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心情不好的时候,管他面前是神是魔都照杀,怎么会为了我而改变决定?你在我这边摆指望,根本就是没指望啊!)


    如果是别人对我有此要求,我大可混水摸鱼,吃完拿完后一走了之,但是提出这件事的是月樱,纵然有天大难处,我也要设法帮她摆平,因为这是我二十年前与她勾手指许下的承诺。


    「那么……贤侄,你预备何去何从?下一个目的地是第三新东京都市吗?」


    茅延安所提出的问题,也正是众人的疑问。羽霓和阿雪都停下动作,两双妙目凝望过来,等待着我的答案,或许,在她们的心中,对我那变态的老爸充满好奇,而第三新东京都市更是传说中的神奇禁地,能够有机会进去一探,该是件美事吧。


    不过,我却一点都不想见那个变态的老东西,不想看到他的太阳眼镜,也不想看到他的死大鬍子。一个变态的鬍鬚眼镜男,有什么好看的?至于第三新东京都市,去那边根本没搞头,难道去看那台「天鹰战士」吗?


    所以,答案早就被选择出来了。


    「大家收拾行李,我们晚一点就上路,目的地……金雀花联邦。」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五章 无冕之王


    金雀花联邦,当前大地之上的第一强国,虽然立国时间只有短短的两百多年,但是那块土地的歷史却非常悠久,曾有无数的豪雄与皇者在那里建立政权,逐鹿天下。


    悠久的文化,发达的教育,形成各式各样的人才彙集,这为金雀花联邦的富强提供了基本,但真正撑起金雀花联邦的大后盾,却是位于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光之神宫。


    在慈航静殿的支持下,金雀花联邦推行了民主政治,由百姓投票推选出首任大总统,并且在宪法中明文规定总统六年任期,最多只能连任一次。这种打破君主集权的政体,在大地之上并非首次创举,但当周围都是君主世袭,就绝不会容许这类民主国家存活下去,若非光之神宫的大力支持,金雀花联邦这个国家绝对成立不起来,更别说有成长茁壮的一天。


    我这一年多以来,足迹踏过不少地方,但也只穿过金雀花联邦的南部,没有真正深入。


    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的斗争,曾经听闻至善那一番遗言的我,如果被人抖了出来,恐怕马上会成为暗杀对象,为了少给自己找些麻烦,我下意识地避免靠近这个国家。


    「贤侄啊,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怎么进入金雀花联邦,会带给你沉重压力吗?」


    「啰唆!太阳太大,我有点中暑,你是看我不爽吗?」


    「哎呀呀,火气别这么大,金雀花联邦是泱泱大国,里头有得是好玩的东西,金髮荡妇,巨乳洋妞,只要你付得出钱来,金雀花联邦简直是天堂啊。」


    成为金雀花联邦首任大总统的那个男人,武功大成之前,本来是个山谷中的牧羊人,因此,金雀花联邦的男人都被称作是「羊人」,女人都被称作「羊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因为字体的变化,就成了洋人与洋妞。但广义来说,只要是金髮碧眼、丰乳肥臀、穿着入时的美女,好像都被归类在洋妞的范围。


    不过,我是对茅延安的话觉得好笑,这个不良中年整天都在规劝我过什么正常生活,利用作为追迹者的机会,多多积德,现在一到金雀花联邦,就告诉我这里遍地是荡妇淫娃,完全不在意自打嘴巴,前后矛盾之深,真是天下少有。


    「有什么关系呢?呵,只要你出得起钱,和对方你情我愿,嫖妓是正当嗜好,总好过迷姦之后杀人全家吧?」


    「喂!你所谓的正当人生,标准也未免太广了吧?不过我顶多只有迷姦妇女,可没有灭口杀人家满门啊!」


    「哈哈哈,以你的聪明,难道会亲自下手吗?若要人不知,除非……」


    「喂!大叔,你有没有老家或是故乡的地址?」


    「有啊,你要做什么?」


    「等我有空,立刻去杀你全家,灭你满门。」


    我们这一轮谈话,不知道该算是相谈甚欢,还是不欢,但至少一直说到最后,我与茅延安都还面带微笑,并且笑着重拍彼此的背嵴,看在后头的阿雪、羽霓眼中,或许会觉得很奇怪吧。


    在这一年多里头,阿雪和羽霓变成了好朋友,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是两个同样被扭曲的人生,凑在一起竟是出奇地契合,两个人都不懂得算计,也都不会忌妒对方,身为我们这团队中唯二的两名女性,她们相处得很好。


    论姦情,羽霓和我最是亲热,但要说到友情交流,她却总是与阿雪有说有笑,每当我们赶路歇息,羽霓就常常和阿雪坐在一起,咬耳朵说着女儿家间的悄悄话,那种亲热的样子,让人很感慨当初在南蛮的时候,羽霓曾经是那么蔑视、敌视阿雪。


    「喂,阿雪,你怎么有办法和她那么好?记不记得以前在南蛮,她是怎么欺侮你的?我记得她好像还踹过你、踩过你,怎么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曾这样问过阿雪,但她却像要作个大姐姐一样,很开朗地笑着回答,「人要走向未来,就不能只想着过去啊,如果一直背负着过去的沉重包袱,脚步也会重得抬不起来,没法往前走的。」


    「去,说得好像你真的懂一样,大奶狐狸也学人家谈什么人生……」


    「嘻嘻,这些话是以前师父你说给人家听的啊,人家也是记住师父你教的东西而已。」


    阿雪的笑容,让我答不出话来,反正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人有说有笑,总好过两张冰冷面孔,毕竟她们两个人我几乎是一人一晚轮流睡,要是她们相处不睦,我就会很伤脑筋了。


    (但……真是可笑啊,两个拥有虚假人格的女人,居然结交为友,她们现在的人格,真的是本心吗?)


    每次看到羽霓和阿雪谈笑不禁,我脑里就有这样的想法。一个失去记忆,一个受到心灵控制,在我眼前笑着说话的两个女人,真的能叫做「阿雪」和「羽霓」吗?


    其实我很在意一件事,那就是羽霓的精神状态。阿雪的人格可以重新发展,是因为失去过往记忆,但羽霓却没有这样,尽管受到控制,可是她的记忆被完整保全,我是花了许多时间,用了催眠与洗脑的混合手法,为她塑造了一个看似正常的虚拟人格。


    在本质上,羽霓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仍是一头依照本能行动的母兽,而我为她所作的,就是用频繁的洗脑,为这头母兽套上一个名为「理智」的人格牢笼,让她在日常生活看似正常,好像已经从邪莲的控制中清醒康復。


    身为改造者的我,极为关心自己的作品,羽霓的表现也大致良好,不过偶尔她的内在兽性还是会挣脱牢笼,在战场上一发不可收拾,这也是我比较顾忌的地方。


    「贤侄,看看前面,大叔要介绍金雀花联邦的名产给你看。」


    「啊?有巨乳洋妞吗?在哪里?内裤什么颜色的?」


    「……不是那个啦!」


    这一路上,有许多东西令我印象深刻,包括个人用的交通工具,那种利用反重力结界漂浮的滑板或轮鞋,多重反重力结界层叠浮起的磁浮列车,还有靠着僧侣与魔法师的协助,大范围催生农作物的特殊技术,都令我有叹为观止的感觉,不过当我们来到金雀花联邦第五大城「亚特兰大」,眼前所上演的东西,却是相当令我困惑。


    我顺着茅延安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群,围聚在某栋建筑物之前,群情激昂,大吼大叫,就是不晓得在作些什么。


    「大叔,那边在搞什么东西?发癫还是鬼上身啊?」


    「哦,那就是金雀花联邦民主政治的几个特色之一,集会游行的自由,也就是举牌抗议啦。」


    确实如大叔所说,那群人当中有几个正举着木牌与标语,似乎是在抗议什么政府歧视同性恋者就业权之类的问题,整齐地唿着口号,喊得震天价响,与维持秩序的军警发生推挤,拼命想要闯进那栋应该是亚特兰大市政府的建筑物。


    「这就是示威游行啊?」


    以前曾经听过这种事,但对于我这个生在专制国家的人,看到一群人为了某事包围政府机关抗议,感觉实在很新奇有趣,像是欣赏某种另类的嘉年华祭典。


    在阿里布达王国,还有大地之上的其它国家,虽然没有明文立法禁止人民游行抗议,但任谁也知道,对着官府聚众闹事的代价,保证是死路一条,而且百分百牵连家人。


    金雀花联邦真不愧是大地上第一奇怪的国家,人们可以围着政府机构叫嚣、吵闹,甚至阻止官员入内,却不用付出代价,不用给抽筋剥皮,也不用被官差带到小小的黑暗审讯室里,用烧红的铁钳拔掉指甲,再给细细的小针刺入瞳孔,发狂似的哀嚎至死。


    「自由、平等、博爱,这是金雀花联邦宪法的三大精神,他们相信人是生而平等的,还有……」


    打断茅延安兴奋的介绍,我皱着眉头问话。


    「大叔,你说这些人举牌子是为了抗议?」


    「是啊!上头的字不是写得很清楚吗?他们写说要争取免于被歧视的权利,希望政府承认同性恋的婚姻合法,还有……包括僧侣之间的婚姻权利。」


    「尼姑与和尚结婚?这未免太淫乱了吧?」


    「不,他们是争取和尚与和尚,尼姑与尼姑的同性婚姻合法权……别露出这种表情嘛,这是一个……高度自由的国度。」


    早就听说金雀花联邦的各种社团集会,有些享有自由到了荒诞离奇的地步,现在我终于亲眼见识到了,而茅延安面上的苦笑,更让我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等等,你不是说举牌抗议吗?那具棺材又是怎么回事?抗议东西而已嘛,怎么会连死人都抬出来?啊!干!那堆人开始洒冥纸了,出丧吗?」


    「哦,那是游行抗议中比较激烈一点的模式,你们有幸看到真是运气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抬棺抗议。」


    每个地方的风土民情,果然有着很大的差别,这种怪异的风俗让我与阿雪啧啧称奇,尤其是看到那些人疯狂吶喊的激昂劲,我实在是很好奇,他们是真的有满腔怨忿要发洩,还是在这些洒冥纸与抬棺的动作中得到快感?


    「其实抬棺抗议只是金雀花联邦的特色之一,其它着名的街头风光还有很多,特别是在选举季节到了的时候,那种热闹的程度,比庙会祭典还要厉害,哈,你有机会见识的。」


    距离那群示威的人们十尺外,有几匹高头骏马,上头的骑士古古怪怪,拿着一些大小不同的七色晶石,遥遥对着那群抗议的人们,根据羽霓的说法,是在用那些魔法晶石拍摄纪录下前方影像,然后编辑成新闻,在傍晚播放。


    「播放?是放在什么地方呢?」


    阿雪对这些新奇事物充满好奇,听羽霓解释才知道,金雀花联邦的综合魔法成就,确实超出大地诸国许多,尤其是越靠近帝都的地方越明显。在各个重大公共场所,都会摆设巨大的晶石萤幕,每天在固定时间播放新闻,让资讯快速在全国流通,是金雀花联邦作为大地第一强国的证据。


    就在解说的时候,亚特兰大市政厅的外壁绽放强光,洁如明镜,播放出影像画面,正好就是眼前这幕抗争新闻的现场直播。一面看着实景,一面看着即时影像,我和阿雪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真不愧是金雀花联邦,这么杰出的魔法成就……」


    不可讳言,我确实有很惊奇的感觉,在阿里布达王国,还有我所经歷的多数地方,最多只要能有报纸,就已经足以证明当地文化水平高,至于能把魔法完全应用在一般生活,创造出领先大地诸国的文明,那真是金雀花联邦作为第一强国的证明。


    (就算是魔法之国伊斯塔,也做不到这个样子吧?伊斯塔为了独佔技术,所有高深魔法都被藏于军事用途,不会用作百姓民生,但……这就是气度问题啊,如果只懂得着眼军事,少了触类旁通的延伸机会,文明的建设就不会完整,成就便有限……)


    我看着前方巨大的晶石萤幕墙,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正自出神,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女子惊唿。


    「你、你不是羽霓吗?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和自幼居于孤峰潜修的天河雪琼不同,霓虹追随心灯居士学武时,总是东南西北到处乱跑,加上身为国际巡捕的工作,认识的朋友很多,碰到熟人的机率也大,但我之前确实没想过,她居然也认识金雀花联邦的记者。


    朝羽霓奔跑过来的女记者,是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纤瘦少女,上身穿一件丝质乳白色短袖圆领衫,薄薄丝绸下隐约浮现浅蓝色的胸罩,下身却是一套简单的蓝色长裤,脚底更只是随意穿了布鞋,整体的打扮看来很清新,充满这年纪应有的青春活力。


    宽松而得体的打扮,看不出实际身材,但肌肤却出奇白嫩,彷彿吹弹可破的细緻肌肤,让她的瓜子脸看来更加动人,一撮美丽的浏海恰到好处覆在她眼睫毛上,一头浅棕色的短髮贴垂耳梢,随着微风扬动,更有一股淡淡奶香的少女体味传来,让我对她增添了不少兴趣。


    (唔,曲线瘦瘦,胸部好像不大,哈哈,这也难怪,是霓虹的朋友嘛。)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名女记者和羽霓亲热地拥抱,显然彼此是熟识的故交,考虑到羽霓以前的心理状况,说不定还是某种很「特殊」的交情。


    (奇怪,她看起来有点眼熟,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


    皱起眉头,我却是想不出来答案。照理说我没理由认识羽霓的朋友,况且我行事一向低调,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会与这些媒体管道打交道,又是在哪里看过这个少女呢?


    「羽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啊!你是国际巡捕,是到这里来追捕什么恶贼的吗?羽虹呢?你们姐妹一向同进同出,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夏绿蒂,我和阿虹分开好一阵子了,最近我都是和主……呵,和约翰一起旅行。」


    「约翰,这个名字……」


    夏绿蒂顺着羽霓所指的方向,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我们三人。阿雪的斗篷压得很低,面目看不清楚,茅延安的文雅潇洒,也没有特别引起她的注意,反而是看到我的时候,大惊失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鬼物。


    「约、约翰·法雷尔!」


    「啊!是你!」


    本来还记不太清楚,听夏绿蒂这样高声一叫,我顿时想起一件事。在莱恩·巴菲特遇刺那晚的宴会厅上,曾经有报社记者混入宴会内採访,还指着我鼻子大骂,造成好大骚动,当时我已经决心事后报復,不过莱恩猝死,我与月樱连夜遁逃,再也没机会管到这些,久而久之,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现在看到她的脸,依稀记得她那晚喊出的话。


    「你身为堂堂的万骑长,食君俸禄,应该谨守骑士之道,成为全体将士的楷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后把所有俘虏残忍虐待,卖为奴隶,你这样和残暴的伊斯塔人有什么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卖走的路上?你没有父母姐妹吗?禽兽!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卫道之士走哪都遇得上,我也不会为了简单一番话就被触动,但从夏绿蒂的斥骂中,我却很讶异她搜集情报的能耐,毕竟这些丑事我行事甚密,连军部都不清楚详情,她也不可能单从一两个人口中问出事实,一定是问过很多人,作过很细密的调查,才拼凑出这些结论。


    没有官府的资源作后盾,单凭个人之力,能锲而不捨地追查到这种地步,这份执着与能耐真是不简单,我想冷翎兰一定很渴望能网罗这样的谍报人才。


    (难怪有人说记者比间谍还厉害,从这无孔不入的程度看来,阿里布达的情报员可比不上啊。)


    心里暗暗好笑,但夏绿蒂看到我就像见到杀父仇人,连声指责斥骂,如果不是被羽霓拉住,早就冲了上来,听起来因为我的关系,她在那晚的採访失败后,惨被萨拉的报社开除,这才离乡背井到金雀花联邦来发展。


    (妈的,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和羽霓是好朋友,原来是一起发正义春的变态同伴。)


    眼看周围围观的人群变多,我心生不耐,虽然夏绿蒂确实是美女一名,但我却没兴趣一直陪无聊女人发小家子脾气,索性掉头就走,自行去寻找今晚的落脚处,反正羽霓别的本事没有,追踪很行,就算走散也能把我们找出来。


    在我离去的时候,羽霓想要追上来,却被我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示意要她与夏绿蒂多多亲近。


    曾经当面开罪我的人,哪这么容易就可以脱身?欠债肉偿,不是不报,只是时候还没到而已。


    另外,一个人如果要成功,就要多与成功人士交流,我看夏绿蒂本身是有心人,搜集情报的能耐又好,说不定知道许多官方资源不晓得的秘辛。趁着还没对她动手前,透过羽霓套取她的资料,对于刚刚到金雀花联邦的我们很有好处。


    到了人家的地头,最重要的就是先取得第一手情报,否则很容易就会被人随意宰割……


    当我和阿雪走出两条街外,回头一看,除了紫罗兰之外,茅延安并没有跟上来,阿雪说大叔一定是对记者小姐感兴趣,我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怀疑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多半也有和我相同的打算,如无料错,晚一点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有许多东西可听。


    而在那之前,我和阿雪便先找到旅店投宿。尽管是一间富丽堂皇的星级旅店,但我却是刚刚从罗赛塔离开不久,看惯了矮人们巧心妙手的建筑,就觉得这间旅店庸俗而了无新意。


    住店不需要想太多,趁着羽霓还没回来之前,我和阿雪有了独处的机会,用完晚餐,我突然把她急拉进房,反脚一踢,把紫罗兰给挡在外头,当我淫淫贼笑的邪眼恣意打量她全身上下,阿雪的俏脸上飞起红霞,明白了我的不良意图。


    在重头戏来临之前洗个澡,这应该是所有男女共通的卫生准备,在这一点上,阿雪向来的羞怯,就比不上羽霓的热情大胆,除非我採取强势态度,不然很难争取到鸳鸯共浴的机会。


    不过,毕竟是长时间接受我的教导,阿雪也不是那种不懂得情趣的木头美人,每次我们一起入浴的时候,她虽然用浴巾把全身裹得紧紧,像颗粽子一样的整齐,但她惹火的性感身材,却不是浴巾所遮掩得住,往往这样一裹就造成反效果,两团肥白巨乳挤在一起,更加高耸突出,纤细的柳腰、圆滚滚的肉臀,让人看了曲线就想一口吞下。


    阿雪的害羞个性,在成为高等魔法师后,随着自尊心的建立,越来越是矜持,要她脱光了挤进浴盆,那是非常不易,可是她却喜欢蹲在我背后,拿着海绵刷布,一面帮我擦背,一面与我聊天说话。


    比起真个合体交欢,阿雪似乎更喜欢这种所谓的「心灵交流」,但有时候我作了些讨她欢喜的事,她也会有大胆动作回应,悄悄解开浴巾,将胸前那双肥硕雪白的大乳房沾满肥皂泡沫,不轻不重地在我背上摩擦,柔软滑腻的温暖,是每个雄性动物梦寐以求的天堂。


    这种时候,我通常什么话都不说,只要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享受阿雪的小小服务就好了,如果我急色得马上转过头来,想要毛手毛脚,阿雪就会像受惊的小兔般马上跑开,反而浪费了这一份温馨情致。


    其实我也真是不瞭解,明明都已经和我搞过那么多次,不但奶子随便我搓圆压扁,连屁股都被我干得又肥又翘,全身上下几乎没有我不曾探索过的地方,都已经是这么赤裸裸的枕边关系,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这点我确实是想不通,但想不通的事情别硬去想,这是我素来自负的优点,况且我渐渐发现,改造女性的身心确实让人有成就感,但顺着女性本身的特质,让其自然发展,那就像是栽培一朵美丽的鲜花,候其盛放,这样也另有一种等待之后的满足。


    反正,当身边已经有了羽霓的热情如火,我大有余裕欣赏阿雪的羞怯,彷彿逗弄一朵青涩花苞,让她一次次在极乐狂喜中呻吟绽放,那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纵使已经看了千百次,我却从不厌倦。


    「喂,阿雪,你准备好了吗?我……」


    今晚的沐浴没有那么多特别服务,我急急洗完出来后,却看到她一个人裹着浴巾,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落地窗前的亚特兰大市政厅,巨大的魔法晶壁播映出种种画面,宣传着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即将举办,丰富声光的炫目广告,看得人眼花撩乱,热血沸腾。


    阿雪的眼眸映出那些彩光,悄悄凝望着玻璃外的世界,狐狸耳朵轻轻耸动,光线透过白色的浴巾,把她凹凸有致的美好曲线展露无遗,随着身体不经意的轻轻摆动,更强调了她浑圆的双峰和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看得我口干舌燥,发不出声音来。


    但慾火却随即被另一股奇异的感觉所取代,从这角度凝视阿雪的背影,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寂寞与……哀愁。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来到阿雪身后,握着她的肩膀,问着她的心事,阿雪作出了一个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低着声音道:「人家……看羽霓与她的朋友重逢的样子,很替她高兴,可是……我……」


    「啊!」


    我把握到阿雪话中的讯息,过去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比起霓虹,阿雪的生命其实非常孤独,失去记忆的她,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别的朋友,没有亲人。


    其它同年纪的少女,总有自己的亲密友人,可以说些悄悄话,但阿雪在这方面一直是孤独的,虽然认识羽霓后稍稍弥补了这个空缺,但是看到羽霓与夏绿蒂重逢的喜悦,她这方面的哀愁又被挑了起来。


    生物通常都会有群聚的需求,我本身因为心理变态加上人格扭曲,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多朋友反而多风险,但过去的阿雪是怎么样呢?长年居住在清冷孤峰上修持,天河雪琼的生活应该也非常单调而孤独,同样也没有朋友,那时的她是怎么习惯这种孤寂的?


    「来到金雀花联邦以后,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有些景象好像都曾经看过……师父,是不是我以前曾经来过这里呢?」


    面对阿雪的疑问,我没有动摇,因为在我决定带她来金雀花联邦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


    天河雪琼虽说是在孤峰上清修,但到底是生于金雀花联邦,阿雪对这里的景物感到熟悉,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我检查过她的脑部,带她来到金雀花联邦是有风险,可是她最近对自己失落的过去甚感疑问,一直想要追寻那段记忆,尽管口中不说,但她望着天空,悄悄问紫罗兰自己是谁的种种,却全都落在我眼中。


    与其让这颗未爆弹时时刻刻存在风险,还不如主动一点,把风险管控在手中,之前我不敢这样冒险,但现在多少有了点自信,再加上天河雪琼离峰活动时,都是悬挂面纱,没什么人看过她真面目,危险性还算好,所以我大胆地带阿雪一同前来金雀花联邦,告诉她我会替她想办法。


    「你不用担心,羽霓有朋友,但你也有师父和紫罗兰啊,你并不是孤独一个人的……」


    我故意捏了捏阿雪精緻玲珑的瑶鼻,恶作剧的小动作,让她化忧为喜,晶莹剔透的脸颊上,泛起了美丽的笑靥。


    「我们就在这里一起找找吧,如果这里真有你失落的过去,师父答应你,我一定会替你找出来的。」


    这番承诺,应该很让阿雪感到安心与喜悦,因为她微微张开红润樱唇,雪白贝齿颤动,低声告诉我。


    「师父……你真好。」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六章 情丝迷惘


    我对阿雪到底好不好,这是一个让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但是看她无限依恋的表情、对我充满信任的眼神,我胸口顿时生起一股炽烈的慾火。


    「阿雪,把屁股朝向我。」


    「咦……可是……?」


    说话正说得好好的,彼此气氛正佳的时候,我突然露出野兽般的慾望面孔,这点似乎让阿雪颇难接受,露出错愕的表情,不过虽然充满犹豫,她却仍是听从我的话,两手趴靠在落地窗的窗帘上,慢慢趴下身体。


    「还不行,屁股再抬高一点。」


    我看阿雪拉起了窗帘,知道她怕羞易感的个性,当下也不拦阻,只是慢慢掀开她裹身的浴巾,从大腿开始,逐渐掀高,露出了她的雪白屁股。


    又白又翘的丰满美臀,在我的掌心揉按下,被挤压成扁扁的半圆形,软软香香的臀肉,看起来简直就像滑嫩的布丁一样诱人。


    同样令人神驰目眩的,还有那双肥硕丰满的大乳房,由于是趴下的体态,两团h罩杯的肥白乳肉摇晃推挤,抖荡出的乳波艷色,丝毫不逊于雪白肉臀,特别是在那匪夷所思的细腰衬托下,这种堪称是极致的葫芦身材,更是抢眼到极点。


    仔细凝望玻璃上的倒影,妩媚娇艷的脸蛋,弯弯的细眉,樱桃似的小嘴,鲜红透亮,点缀了二排白玉般的小牙,顶上的一双狐耳,竟是说不出的可爱;皮肤雪白娇艷,柔细光滑,胸前两座高耸坚实的乳峰,像是两个倒扣过来的海碗,那两颗蓓蕾般的乳尖,周围如月晕般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


    我不断地肆虐着肥硕的豪乳,捏弄搓揉,让饱满的乳房在我掌心摇晃,令柔嫩的乳尖更加突出,更用拇指和食指不断挑逗,滑润弹性十足的触感,更是让我暗自赞叹。


    「准备好了吗?要进来了。」


    我攀爬至阿雪身后,双手抓住她的美丽屁股,一口气挺进去。伴随着「滋噗滋噗」的声响,肉茎缓慢沉入阿雪体内。


    「呀啊啊……啊、啊啊啊!」


    自背后贯入的强烈感觉,阿雪发出带着痛楚的娇唿声,尽管是突然插入,但温暖的肛肉却熟练地盘缠上来,像有生命的活物般自动调适,让痛楚迅速转为快感,我每挺进一次,阿雪腰肢便勐烈扭曲,狐狸尾巴勐甩,髮丝更是散乱飘洒开来。


    「怎么样?趴在窗口,像只狗一样被干,魔法师阿雪小姐有什么感想?」


    「不、不要……不是这样……唔……!」


    来回挺刺,我轻轻掰开阿雪的臀瓣,红艷肛菊犹如一朵妖异花卉,吞噬着不停进出的肉茎,花瓣周围不见一丝褶皱,圆孔的边缘有一圈艷红色,在白嫩臀瓣和我肉茎衬托下很是醒目。


    「不是什么?我看你不是挺有感觉的吗?天底下被干屁股的女人,有几个人会像你这样,边摇屁股边流水的?你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吗?」


    确实不是开玩笑,普通女性的肛菊顶多就是紧窄温热,但阿雪经过长年调教,又不时服食异药,改变体质,当我在她屁股内飞快进出,温热的肉壁赫然生出蜜浆般的汁液,暖湿滑腻,较诸平常女性的膣道,别有一功,而且紧闭的玉户也蜜出如浆,顺着我们两人的结合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


    「……我没有……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一声声甜美的娇唿,阿雪狂乱地摇着头,口中语无伦次,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呢?哈,用这种姿势做,你整个屁股敞开的模样哦都清清楚楚,什么都瞒不过的喔,如果我突然把窗帘掀开,你觉得怎么样?」


    「咦……啊……不要!」


    无视于阿雪的反对,我一下子把窗帘拉开,在阿雪紧张的惊唿声中,前方再次出现玻璃外一片空旷的景象。


    其实,这里楼层本高,居高临下的角度又陡又直,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人能仰看到这里,如果是已经被调教成暴露小淫女的羽虹,说不定还激不起她的欲焰,但对于保守娇羞的阿雪,这点刺激已经太多,她忙不叠地用双手遮住脸,躲避那些并不存在的目光。


    好不容易制造出这形势,我当然不会浪费,攫住屁股的双手向前一推,阿雪的上半身紧贴着落地窗,不但肥硕的乳瓜在玻璃上贴出雾印,我们两人结合的部分更是清清楚楚地贴在玻璃上。


    「你是鸵鸟吗?把脸遮住了,但你大大的胸呢?还有屁股,这些你全都露给人看吗?呵呵呵,你看你,水那么多,把玻璃都打湿了啦。」


    「不要……不要看……!」


    「都已经露出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其实你不用担心,下头没人,看不见的,倒是等一下清理房间的阿姨进来了,看到玻璃上这两团湿湿的印子,一定会觉得好奇怪,这到底是奶子呢?还是屁股?」


    「不要……啊啊……!」


    「哈哈哈……!」


    阿雪羞耻的模样,让我更加血脉贲张,身下用力连挺,让肉茎一记记都直没入深处,而每当阿雪不依地挣扎,腰身反弓抽紧,勐摇着雪臀,我就感到阵阵电流般的冲击随背嵴直涌高上。


    至此,我的理性也几近瓦解,完全任凭本能驱驰着腰部,不停摆动、抽送,以两人结合的腰肢为中心,快感的浪潮一阵又一阵往外扩散。


    「啊啊、哈啊……嗯唔……!」


    从这姿势,我只能勉强从玻璃反射中看到阿雪的表情,但一声声心荡神驰的浪吟,早已充分表达她的快感,来自肛菊深处的畅美愉悦,让阿雪顾不得其它,每当我一勐烈挺进,她便整个人前俯,双手无助地趴在玻璃上。


    顺着她的动作,我双手立刻握住阿雪的肥硕乳房,免得那对34h罩杯的豪乳为悬空的身体增加负担,但却不料一握之下,阿雪发出媚人的高亢叫声,鼓涨涨的巨乳蓦地溢出雪白乳汁,分射成细细的几道,又勐又急,一下子洒得整个玻璃上都是,黏黏煳煳,奶香满溢。


    「啊……不要看,不要在这里……」


    阿雪羞得快要哭出声来,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乳汁喷洒在玻璃上,她脸红髮烫,连忙用手遮摀住胸口,但手只有一双,遮住了胸口,就遮不住脸,忙得手足无措,又给我从身后连续重顶了几下,整个人像是失了神般,只有摇臀摆尾的份。


    「不用担心啦,等一下会有人清理干净的。你有时间烦恼这种事,倒不如好好动动你的腰。」


    「是、是的……」


    意识迷乱,阿雪本能照着我的话摆动腰肢,让快感又提高了一层。无视于阿雪本身的意志,嫩菊蕾中的肉壁就像要绞出所有水分般,紧箍着肉茎不放,强烈紧窄的感觉,让我瞬间崩溃,把所有的慾望结晶尽情喷射在她体内。


    「哈……啊……啊啊啊啊啊!」


    在最后一股冲刺中达到高潮,阿雪全身瘫软,趴倒在那块混浊的玻璃白壁下,动也不动,只有狐狸尾巴还在轻轻颤抖……


    「师父……」


    「嗯?还想再来一次吗?」


    「不是啦,人家是想告诉你,就算变成魔法师,阿雪仍然是阿雪喔。为什么我变成魔法师以后,师父的态度就变得奇怪了呢?」


    从高潮中平復下来的阿雪,与我一同躺在床上,胴体蒙上一层薄薄的香汗,滑熘熘、香喷喷,从胸口到颈际泛起一抹红潮,久久不能减退;细腰还在轻轻抖颤。


    「这个嘛,因为这就是生活情趣啊,单纯和你相干,干久了总会无聊,所以要在旧的东西上开发新趣味,像是让你从笨蛋阿雪,变成魔法师阿雪,这样就像是在干一个不同的女人,感觉很好啊。」


    虽然实际意义上还包括了羞辱、刺激的层面,不过如果要解释的话,这样子就够了。


    我随口对阿雪解释,让她在床上张开一双浑圆美腿,自己低头舔着她玉颈的香汗,从颈项到白嫩的肩头,细细的亲吻,帮着她从欢好后的余韵中放松身体。


    「嗯……可是……不管穿上什么,变成什么样,阿雪都还是阿雪,师父你不要……嗯……因为这样就对人家特别嘛……」


    在亲吻中,像猫咪一样可爱的鸣叫,阿雪半瞇着眼睛,却仍固执地想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眼中所流露的依恋与认真,近似告白的柔情,让我已经放松的身体再度燃起火热感觉。


    但是,在那兴奋的火热感觉中,我心里的某一块地方,却始终维持着冰冷,并没有随着阿雪的告白而兴奋。


    不管变成什么,阿雪都仍然是阿雪吗?


    确实,即使变成黑暗魔法师,手上沾染了鲜血,阿雪的心也依然纯净如初,与初见时天真小狐女的本质没有太大变化,我也相信这样下去,她会一直维持下去。


    然而,当她找回了那段失落的记忆,还能够继续维持这样的她吗?天河雪琼的记忆回復,阿雪还能够继续是阿雪吗?


    这问题我很久没有去想了,但问题却始终存在于那里,不会因为我没有去想而消失,正因为如此,我只能在阿雪面前展露灿烂的微笑,面上笑得有多灿烂,藏在光明之后的黑暗就有多深。


    当阿雪终于在床上睡去,我离开了房间,到这里一楼的附属酒馆去,点了一杯调和的鸡尾酒,独饮独酌。


    激烈的男女欢好,需要相当的体力,与阿雪的交媾虽然远不如与李华梅那般疲惫,不过也让人脑中昏昏欲睡,但我最近养成的新嗜好,尽可能不让自己在欢好后倒头就睡,而是起来活动,尽量让自己维持清醒,据说,这样做也是一种精神锻炼。


    对魔法师而言,强大的魔力固然重要,但精神修练更加不可或缺,如果没有足够的宁定心神去掌握魔法,过强的魔力反而会如脱缰野马,反噬自身,过去歷史上很多强大的黑暗法师,或是那些恶名昭彰的魔头,就是因为这一点而败给看似弱小的正义勇者。


    杀人不一定需要大斧巨剑,只要能对准要害、见血封喉,就算只是有一根细细的尖针,也已经非常足够。同样的道理,即使是一根风吹会飘的细针,只要够利够毒,也就能让小看它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这些道理我本来一知半解,但是这一年来的实战机会变多,对于这些方面大有领悟,更知道一般靠阴阳採补当饭吃的魔法师,虽然容易累积庞大的魔力,但自己却往往操控不住,没有足够的精神锻炼、强健肉体,去把自己所拥有的充分魔力发挥,结果往往就死在这上头。


    针对这一点,我决定放慢自己的脚步,先加强自己的精力与精神锻炼,强化我身为魔法师最弱的部分。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没让同伴知道,淫神召唤兽每次使用所造成的杀戮,不但对于召唤兽本身助益良多,就连我自己也能透过召唤兽,将他们汲取到的血肉精华化为魔力吸纳,但经过考虑,我决定採取个笨方法,先将吸纳而来的魔力,增强本身的精元体力,固本培元,一点一点增强本身体能,虽然不会让肌肉变壮,但确实会整天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这样子做的能量消耗率很高,大概是十比一左右,一般魔法师都会认为这很蠢,放着能够迅速增强自己的机会不用,转化魔力来强化体能,真是事倍功半的笨做法,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很难说,不见得跑在最前面、走最短的路,就能第一个抵达终点,究竟谁能走到最后,不妨就拭目以待吧。


    至少,有一个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我在与阿雪、羽霓合欢交好的时候,越来越是应付从容,像以前那种必须借助淫慾结界,否则就会弄到腿软的情形,越来越难得出现了,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上上之喜。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比单纯靠杀戮手法更有效,这毕竟是淫术魔法的召唤兽,如果我放手大干,在男女交合中汲取能量,让淫神召唤兽汲取几百名处子的元阴,效果会比现在好上三到五倍,问题是,杀人容易,我可以藉着各种战斗的机会,拿所谓的盗匪、佣兵来血祭,从而增长我的修为,对阿雪和羽霓也都很好交代,甚至光拿阿里布达王国派出的缉捕者与杀手来痛宰,就很够瞧了。


    但如果靠大量吸摄女子元阴精气来修行,这么一来,我们所经过的地方,就会大规模发生各种迷姦,甚至姦杀的案件。良心问题是很容易摆平,因为我早就想这样干一票,但事后惹来的麻烦肯定不小,我也没有正义名份的保护伞可用,所以不到万不得以,这一着还是别用得好。


    「……本届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下一场赛事将于纽约举办,各方赛车好手都已经分别前往,我们也即将于纽约为您实况报导……」


    纽约是金雀花联邦的大城,也是这次举办大赛车的地点之一。据我所知,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会分别于多个城市举办,在连赛多场之后才于首都举办最后一场,至于比赛的规则,只要是两轮以上的交通工具,前头有样东西拖拉,都可以参加,歷来都是各种骏马、神驹,甚至是能高速奔驰的罕有异兽夺得魁首。


    看吧檯前方那座小小的晶石萤幕,里头正播映着有关预赛的热门名次,背景中群众欢声雷动,显然金雀花联邦全国为此赛事陷入疯狂,而酒吧内也处处可听见人们谈论此事的相关话题,让我感受到这场赛事对金雀花联邦的重大意义。


    但忽然之间,我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月樱姐姐写信给我,邀请我来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我一直以为她是要我到场观礼,可是仔细想想信上头的字句,好像并不是这样,她似乎是要我下场参与。


    (嘿!这个玩笑开大了啊,听说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赛车手,不但需要魔法,而且武学体术也要有相当水准,对两方面的要求都很高,如果水准不够,很容易发生意外,甚至连命都丢掉,找我去干这个不是找死?)


    想到这问题,还真是吓了一跳,我决定要尽快把这一点搞清楚,免得莫名其妙被人推上战场,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酒吧的另一侧传来骚动,从我这角度往那边望去,只见到人群中有一道火辣辣的性感背影,浅蓝色的小礼服,几乎裸露整个背部;荷叶边的小短裙下,黑色丝袜裹着一双长腿,不经意地轻轻摆动,成为周围人群目光的焦点。


    轻轻的悦耳笑声,穿过人群传来,我看到那女子笑着摇摇头,倾洩下一头火亮的红髮,披洒在白皙的裸背上,雪白与火红,构成了奇异的抢眼魅力,这幕光景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我心中不无疑惑,可是当那名女子挥开身边众人,好像拿出什么先进的魔法道具,在与人做远距离通讯时,那熟悉的语句,却唤醒我的记忆。


    「喂……什么?连这个月利息都付不出来?呵呵呵,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当初借钱签约的时候,不是保证每个月会按时缴利息的吗?」


    「……嗯?我们是老朋友,我当然是很同情你啦,但是那些讨债的弟兄们也要生活,可能今天就会找到你老家去~~哦,我记得连带保证人是你妹妹对吧?你妹妹还没出阁,你母亲好像也还在,她们两个一起接客,接个几天就能还利息了……哦呵呵呵,我这么说,可没有恐吓的意思喔……」


    你老母的,说话就说嘛,还这么大力拍桌子,是怕对方不够害怕是不是?这一手……还真是职业行家。


    「什么?你不想亲戚朋友被骚扰?啊,他们还去你工作的地方闹事?那你就爽快点还钱啊,看是去找亲戚朋友借钱,还是下海卖身,把钱还出来就没事了……不然我有些秘密管道,欠债肉偿,只要卖掉一两个器官,不但可以把借款一次还清,你还可以留点资本做小生意……呵呵,器官外表又看不见,你老公是不会知道的……」


    这个也未免做得太绝,利息付不出来,就拿器官去抵债,比推人入火坑还要毒辣。这等作为堪称是恶魔所为


    当我凝望着那个香艷背影,凝视着那头火亮红髮,为着那平静中带着狠辣威逼意味的冰冷声音而感叹时,那个魔法通讯器突然发出「铃铃铃铃」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插拨,而说话的女子在切换说话对像后,声音也陡然一变,其中的差距之剧烈,几乎让我从椅子上摔跌下来。


    「哎呀,你终于下定决心啦?太好了,做人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放手一搏的勇气……对对,是市场上的最低利率,一天才只收你两百铜钱的利息,你拿这笔钱做生意,绝对稳赚不赔。」


    「……明天我们出来签个约吧,对,只是形式上要做做样子……啊?担保人?那只是做做样子,你可以写你女儿的名字,代她签名……说过只是作个样子的,哈哈哈,我们是朋友嘛,那么好的交情,我怎么会害你呢?」


    声音又甜又腻,让人充分感受到说话时候的友善与喜悦,几乎跟着一起心花怒放,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背嵴却只感到阵阵寒意,彷彿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觉,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鸡尾酒,我轻轻摇晃,让酒香散发出来,预备慢慢品尝这一杯复杂的苦酒,而当一杯饮尽,身旁掀起一阵香风,长长的红髮拉出火亮弧线,一个巧笑倩兮的性感美人儿坐到我身边。


    「这位帅帅的哥哥,能不能请人家喝一杯呢?」


    在那瞬间,我感到后背被多道不友善的目光给勐刺,就连前头的山羊鬍酒保都偷偷对我比了一下大拇指,还露出了猥亵的微笑。


    「酒保,再给我一杯白兰地,然后给旁边这位小姐一杯开水。」


    身后传来一阵嘘声,可能人们是以为我想用反面手法,来刺激女方对我的兴趣吧,不过我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而适时顶碰在我腰间的肘击,则是让我只有苦笑的份。


    「对人家这么冷淡?真过分呢……呵,你的肌肉变得结实了,最近锻炼得不错喔。」


    「没什么特别的啦……你到这里来作什么?我该对你说声好巧吗?」


    纵然看到恶魔诈骗人类的真面目,我仍然很难对菲妮克丝恶声恶气,她美丽的外表、毫不介意我吃她豆腐的大胆作风,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个理由,是从东海歷险之后,我总觉得好像亏欠了她什么,很难再拿出契约交易的单纯态度来面对。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与菲妮克丝偶有碰头的机会,这个到处引诱人类出卖灵魂的女恶魔,仍是肆无忌惮地到处犯罪,制造邪恶的动乱。我们因为不同的事件而偶遇,除了谈话,有时候也会打上一两炮,算是维持友谊的仪式,我曾问过她几次,在东海救我性命的人是不是她,但菲妮克丝不是笑而不答,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回答我的问题。


    有人说,做生意的时候,不要钱的东西……最贵。


    这句话我百分百同意,所以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很不满意,明明知道这样下去很不可取,美丽的蛇蝎女随时会反咬一口,如果被情感干扰了理智,没法维持清醒的判断,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但知道归知道,实行起来的时候就是……


    「没什么啦,帅哥哥你是我的客户,我要关心你的状况,所以三不五时要在你身边出现一下啊。」


    「关心?我的五个愿望还没有用完,不用急着卖我的器官吧,我也没有姐妹或女儿,要推落她们下火坑,还嫌早吧。」


    「呵呵呵,人家和你的契约,是买卖灵魂,不是借钱,不用卖器官的啦,可是话说回来,如果要卖器官的话,帅哥哥你有些地方可以卖到高价喔。」


    「是吗?那真是便宜你了,那些地方你含过、吹过、摸过还玩过,我好像还没向你收过钱啊。」


    露骨的挑逗情话,阿雪听了可能要躲到地洞里去,但菲妮克丝却是笑得花枝乱颤,还大方地给了我一记香吻,对我艷媚地眨了眨眼,好像很欣赏我的玩笑,这种烟视媚行的大胆撩人,和羽霓的柔顺又是另一种风情。


    「嘿,神勇的赛车手,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一年一届,但这次的赛事很不寻常,有人藉着这次赛事的机会,暗中做军火交易,背后牵涉的利益纠葛非常庞大,你这次身陷其中,危险程度比以往高,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帮助,请务必给小妹服务机会,别吝惜你的愿望啊。」


    干!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就知道这次被找来金雀花联邦一定没有好事。


    「顺便再奉送一个消息,这次参赛的车手中,有一名与帅哥哥你有夙怨旧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你亲自开发的小美人喔,好好享受吧!」


    一生作恶多端,我的仇家是不少,可是小美人仇家倒是想不起来,而且还被我亲自开发,那到底是……


    还来不及多说,菲妮克丝突然捧起我的脸,俏皮地一笑,又给了我一个浅浅的香吻,当我顺势抓住她的手,想对她回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脑里一阵晕眩,眼前景物模煳不清,跟着,产生了变化。


    酒吧里的人群依旧,客人们仍谈着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相关话题,那个山羊鬍酒保还在擦杯子,我仍是坐在吧檯前,台桌上仍是有一杯葡萄酒……


    本来坐在我面前的菲妮克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而我的手仍旧与另一双手相握……一双白皙、秀气的……男人的手!


    抬起头来,茅延安坐在我对面,好像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眉毛扬动,面有惧色,见我抬头,就微微后仰身体躲避……这实在让我有很不好的联想。


    「大叔,你几时回来的?」


    「刚刚回来,阿雪丫头说你一定在这里喝酒,我就下来找你喝一杯。」


    「我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吗?」


    「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眼睛看着那杯酒,痴痴呆呆,我叫了你一声,你就突然抓住我的手。」


    「喔,那……我们有没有……有没有发生过……呃,你知道我的意思。」


    「没有!即使有,也要当成是没有!」


    这个太过直接的回答,只让我泪流满面,瞬间我甚至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来自原始慾望的冲动。


    「大叔……对不起,可是我突然有一股冲动……我……我想对你……」


    「贤侄,你的冲动我非常明白,事实上,大叔也想和你做一样的事,但这样子做是不对的,我们身为万物之灵,就应该要用理智把原始冲动克制,导入正途,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想我懂,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做身为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吧。」


    不用数一二三,我和茅延安一起动手,各出一拳,分别打在前方山羊鬍酒保的左右眼上,当场把这个曾目睹一切的证人给打得晕死过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干,灭口的感觉是满爽的……」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七章 莫名之冤


    菲妮克丝突如其来的出现,还莫名其妙点醒我一句,实在是让我平添许多疑惑。


    有漂亮小妞要来找我復仇,这点我倒是不反对,毕竟人生在世很难没有仇家,同样是要面对敌人,漂亮小妞总好过大鬍子巨汉,只要真的长得漂亮,那是多多益善啦。


    但对于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困惑,却是让我决定该要有所行动,切实去搜集相关资料,省得当我与月樱见面后,立刻被推上赛车座,那才真是标准冤大头。


    「哦,贤侄你放心吧,不会有那种事的。」


    茅延安向我解释,一级方程式大奖赛每年一次,全年比赛分十八到二十站,分别于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各大都市进行,今年是十九站十九赛,最后按积分评定车手年度总冠军和车队年度总冠军。


    「今年一共赛十九场,现在已经赛了十场,等于已经赛了一半,现在才把你找来,绝不可能让你半途参赛,你不用担心啦。」


    茅延安说,这是国际性的大比赛,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关心,想要在选手名单里头弄鬼,那会变成国际问题,没有任何人敢动这种念头的。


    「不过,也不一定啦,因为基本上……这场赛车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只要交通工具符合规则,剩下来就是各凭本事与手段,参加的人都要签生死状,每年的大赛都会造成相当死伤,过去还有过比赛结束时选手锐减五分之四的惨烈纪录,简单来说……由于规则简单,所以也没什么规好违了。」


    「喂,有没有搞错,这里不是人权国家吗?怎么办个大赛死那么多人?这里的贼秃与丧葬业者勾结,专门办这种死亡大赛来沖业绩的吗?」


    「不是啦,金雀花联邦本来有办三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赛,后来因为慈航静殿觉得过于残暴,死伤太多,所以停办了,可是金雀花联邦不办,伊斯塔人却抢着办。这种武道大赛一向是吸收人才的绝佳机会,为了长远国力考量,金雀花联邦只好再抢回来办,但考虑到当初禁止时候的立场,所以只好改办赛车,除了比较个人本事,还要比试器械资源。」


    茅延安道:「本质是武道大赛的赛车,死伤当然多了。赛车比赛又可以打破武道大赛的规则,堂堂正正使用魔法,让魔法师也能藉此脱颖而出,所以每一届的大赛车,各方武者、魔法师,甚至是对自己铸造技术有信心的匠师,都会摩拳擦掌,争取出头机会。」


    「哼,慈航静殿的贼秃,这次不管了吗?」


    「想管啊,至少想维持住本来三年才举办一次的底限,可是办过一次后,起码十八到二十个城市都数钱数到手软,人人利字当头,联合起来的压力,连中央也抵受不住,就变成现在一年一次的规则了。」


    为了对今年的赛事有更深入瞭解,我和茅延安一起到追迹者公会去租借影像纪录。这种服务并非每个地方都有,但在金雀花联邦,由于魔法文明的水准较高,一些重要大事都会有现场摄影,把影像保存在魔力水晶里,当我们取来这些水晶播放,就可以瞭解本届赛车的状况。


    亚特兰大是本届赛车的举行地点之一,虽然已经赛完,没能亲自观赏,但却可以看到清晰的魔法影像,这点对我们帮助不小。


    没有一定层级的追迹者,是不能向追迹者公会租借影像水晶的,不过我们这个团队因为近年来声名大噪,才亮出名号,马上就受到礼遇,还被招待在贵宾房里头观看影片。


    「嘿,这个地方不错,又是壁炉,又是大红地毯,气氛一流,贤侄,下次我们自己拍好看的东西带来放吧。」


    「神经病,放影片作什么,要就直接带女人来搞,这里地毯那么厚,搞得再激烈也不怕掉楼下去。」


    赛车的影像播放出来,一辆辆造型稀奇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赛车,用飙风驰电的极限高速,在赛场内奔绕。


    勐兽拉车狂奔,这是我之前就想像过的画面,但实际的情形却不只这样,也有以金属机械作为动力源的赛车,还有些是用魔法行走的赛车,特别是那几辆前端由白骨妖虎拉着跑的赛车,一看就知道是伊斯塔的巫师在参赛。


    虽说赛车胜负是取决于跑完全程的速度,但要最后胜出,可不是单纯一个「快」字就能办到,想要最快奔驰到终点的先决条件,是能够有命倖存到终点,赛程中身旁的对手或许不够快,但却有令敌人致命的本钱,只要能抢先干掉跑得快的对手,自己就算只有乌龟速度,也会变成最快。


    赛程中,各种妨碍赛事进行的手法还真是层出不穷,什么飞镖、毒针、飞蝗石之类的暗器,都算是小意思,我还看到驱使拉车勐兽放电、喷火,甚至直接放噼空掌、火球术的。


    「喔,贤侄,看到了吗?这几个傢伙虽然好像互不相识,但其实是一伙的,联手妨碍其它人的行进,让前头那辆红色跑车突围喔。」


    「妈啦,真是够了,居然还有团体战……」


    画面中不住映出的火光、电光,还有血光,弄得我的眼睛都快要花了,暗自庆幸不用被找去当赛车手,因为从这些画面中看来,能在赛车中胜出的,必然是有强大势力作后盾的车队,靠着团队力量,一一排除对手,并且掩护友军,单靠个人力量去参赛,除非当真是万中无一的天生奇才,否则三四场赛事内就死无全尸了。


    「贤侄,你看,有熟面孔!」


    还真的是熟面孔,在亚特兰大赛事结束的採访会上,几个备受瞩目的赛车手摘下头盔,接受了访问,其中就有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容,看来仍是与上次分别时的那样斯文有礼,眉宇间的正气凛然,让人一看就对他生出好感。


    「方青书……这个好好先生活得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嘿,贤侄,你这就小看人了,青书贤侄参加大赛车已经不是第一次,过去还得过冠军,你以为他来这里是让人欺负着玩的吗?」


    嘿,不愧是倍受各方瞩目的光明之子,好像什么第一名都与方青书沾得到边,就是这个样,我才不喜欢这个完美小子,不过……也没多讨厌就是了。


    整个影像播放的过程中,那些穿着性感,半露裸背、修长美腿的赛车女郎,也是人们目光的焦点,有几个相貌特别出色的,让我和茅延安很想要杯美酒来,一面干杯一面看美女的屁股与大腿,这也该是大赛车的一种娱乐,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就看美女热闹了。


    离开追迹者公会时,我对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有了进一步瞭解,脑里也出现了一些念头,如果我自己介入比赛,可以用某些手段与策略来佔有优势,不过在实施配合上并不容易,唔……


    「对了,大叔,有件事情我忘记问了,这场大赛车的奖励是什么?不会只是高额奖金那么单调吧?能够让整个大地的优秀武者、魔法师趋之若鹜,那些奖品应该很有看头才对……」


    「喔,这个啊,你说得没错,确实是发放奖品,我记得本届的奖品是……」


    茅延安正要说话,街道另一头突然传来骚动,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过来,看那个身影……似乎是个美人。


    「大叔,那边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来,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看样子好像是个美人,既然是美人,当然是来投怀送抱的。」


    「哦,那美人儿后面跟着的那群壮汉算什么?来对你投怀送抱的吗?不必还带着刀吧?」


    看到美女被人追,理当英雄救美,看看是不是能够趁机佔点便宜,但是当那名少女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我却是只想掉头就走,片刻都不在这里多留。


    「啊!又是你,约翰·法雷尔!」


    「这位小姐请放尊重点,什么叫做又啊?又不是我高兴堵你才到这里来,是你莫名其妙自己跑过来的。」


    我对坏嘴巴的女人没好感,对于坏嘴巴的女记者感觉更坏,更别说是一个昨天还在大街上指着我鼻子骂的女记者,真是破坏了我刚刚看完赛车纪录的兴奋心情。


    「大叔,我要走了,这边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和那堆壮汉玩太晚,虽然你很耐操,不过回来得太晚,没医生看屁股开花的。」


    「喂,贤侄,别急着走啊,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有战斗力,你是个有正义感的男人,不能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啊。」


    「留在这里作什么?这里有人巴不得我横死街头,我一直留在这里,好让人称心如意是不是?」


    「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百姓,卑鄙无耻,本来就活该死在街头,这些事情你还想赖吗?」


    「我没打算赖啊,我只是打算现在离开,你就洗干净屁股,和这个不良中年一起等着被人轮姦致死吧。」


    「贤侄!这和我没有关系,别随便牵拖到我。」


    因为陷入莫名其妙的口舌之争,我错失了开熘的机会,被十多名大汉给包围起来。


    在我的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次碰到这种被一群大汉给包围的场面呢?答案实在是数也数不清了,但这次被人包围,却让我觉得有点古怪。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大街,人来人往,这些大汉怕给人认出身份,所以做点遮掩,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们每个人不但用布巾蒙面,还把整个脑袋也包在布巾里,看来活像是东海那边的毛贼,这一点就藏着问题了。


    再者,他们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势,虽然不强,但……嗯,有点门道。


    「各位英雄请住手,且听在下一言。」


    在发生冲突之前,我仍然尽力避免杀戮的发生,想想我还真是个爱好和平的善心人士。


    「我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狗仔队,你们可以随便把她抓去,轮姦到体无完肤、肝肠寸断,在下绝无怨言,如果你们觉得不够,还可以把我旁边这个老屁精给带走,在下含笑奉送,不另收费。」


    「贤侄,这……」


    「这什么这?留下你要的棺木尺寸,准备含笑吧。」


    虽然我尽力避免冲突的发生,但这一番追求和平的苦心,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事实上,那群蒙面大汉听了我的话之后,居然勃然大怒,痛斥我所言所为卑鄙无耻,是禽兽所为,死后必堕十八层阿鼻地狱,身入无间云云。非常好笑,追着一名弱女子的恶人众、英雄救美的好人们,两者之间的立场似乎倒转过来了。


    大汉们要求夏绿蒂刚才所拍下来的东西,但夏绿蒂却坚持不肯,两边的气氛越来越僵,结果最后便破脸动手。


    拍下来的东西又不在我手上,照理说,我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这群大汉可能不屑对女子动手,又或许我看起来比狗仔队更欠揍,他们居然第一个就往我这边招唿,几双勐拳先后重击过来,力道沉稳老练,具有破石裂碑之威,竟全都是力量不俗的好手。


    (妈的,不打大叔先打我,欺负我是魔法师吗?)


    我心中暗骂,但魔法师可未必好欺负,尤其是一个多才多艺的魔法师,更常常让优秀武者摔个大觔斗。


    看准重拳来势,我轻轻侧身闪躲,由于身手不够灵活,动作不快,这一拳闪得极险,刚劲拳风刮得面门生疼,但我的反击却在敌人力尽时出现,反手一拂,早已暗中戴上金银手套的掌心按过敌人手臂,顿时金芒一闪。


    这样的情形依样画葫芦几次,金光银芒交错连闪,当那几名重拳出击的大汉踉跄后跌,却是捧着自己的手臂疯狂大叫。


    「我、我的手!」


    「你的手臂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復咒文也没用,这是什么魔法?」


    几名大汉与旁边的同伴惊惶不已,刚才被我双手碰过的那几条膀臂,全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不但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而且金闪闪、银灿灿,看上去像是条身价非凡的黄金手臂、白银手臂。


    如果单单是从价值面来看,这些手臂确实是昂贵得很,但是看到自己的手臂变成这样,血肉毫无感觉,变成了冰冷而沉重的金属,那种感觉就会很恐怖。尤其是当那些傢伙拼命在用回復咒文,唱过一遍又一遍,圣洁的柔和光芒不住绽放,但被金封、银化的部位却毫无好转迹象时,他们一个个叫得歇斯底里,惊惶得飙泪的糗样,实在是很让人捧腹。


    「没用的,我这套点石成金的魔法,是传自异大陆的仙术,你们再唱上一百次、一千次回復咒文也是解不开,识趣的,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


    「把贫……把我师兄弟手上的魔法解开!年轻人,你别以为修练了一点异术,就可以在金雀花联邦横行,天高地大,你根本不知道你开罪的是什么人,我们……」


    「且慢,我可不敢说自己有多了不起,金雀花联邦之内卧虎藏龙,我这点萤烛之光,一点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只是很好奇,想看看你们这班慈航静殿的秃驴能把我怎么样而已。」


    「啊?你……你怎么会……」


    「咦?震惊的叫声怎么这么小声?哦,或者说,大和尚们不但是慈航静殿的贼秃,还是净念禅会的秃驴!无所谓,反正顶上无毛的秃子没一个好东西。」


    被我毒蛇奚落的耻辱与气愤,似乎还比不上身份败露的惊恐,这票秃驴很讶异怎么会被认出身份来,但他们实在暴露了太多的破绽。


    「小偷包头,是为了头髮碍事,但你们一个个都把头包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掩饰身份,大和尚当街追女人,很不好看是吧?包头也就算了,说起话来还习惯自称贫僧,怕别人认不出是吗?自称贫僧也就罢了,居然回復咒文还像是不花体力的拼命放,是把这当作烟火?还是怕别人不晓得你们干和尚的?」


    说一句实在话,小人得志的猖狂感觉,真他妈的是很爽……


    在我嘲弄这群大和尚的时候,茅延安全然不顾本身的文雅形象,在旁为我鼓掌叫好,就连夏绿蒂看我的眼神都有一丝不同,但是在我侧眼望向她的时候,她又哼了一声把头转开,继续维持着敌视的态度。


    「既然知道我们来自净念禅会,还不快解开贫僧师兄弟中的术法,你难道不怕……」


    「不怕什么?大队人马是吗?大和尚撕破了脸,直接露出强盗面孔,要靠人多势众来显威风是吗?哈,我也不怕告诉你,净念禅会的金字招牌是很怕人,但如果里头都是你们这种货色,就算大队人马再多,我觉得也吓不倒什么人。」


    口中这么说着,我却开始冷眼观察周围动向。这群大和尚既然是为了夺物而来,在满足目的之前,绝不会轻易离开,所以好言相劝是没用的;他们战斗经验似乎不多,被我轻易耍弄,但手底下的功夫却很硬,只是他们搞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才被我唬住,其实真要是血战起来,除非用上地狱淫神,否则我一个人对他们十几个,还真是没有获胜信心。


    召唤地狱淫神,胜算是百分百,但地狱淫神经我频繁使用后,戾性大增,与敌人作战时几乎不可能留下活口,慈航静殿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我杀了这十多个秃驴,后果相当严重,所以最好还是耍耍口舌威风,夸大自己本事,吓得他们自己撤退,那就最是理想不过了。


    得自海神宫殿的金银手套,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据说,这手套的首任主人,是个非常强横的大魔头,凭着异种蚕蛊练成一套特殊功法,再配合这手套,真是有点物成金的能耐,将人的血肉表层金封后,异化金属会逐步侵蚀血肉,将内部金属化,非常阴毒,更因此横行大地。


    但这魔头最后却离奇失踪,其独门功法也失传,被破坏过的手套辗转流落法米特之手,成为他少年时期旅行变盘缠的工具。手套金封物体外表的异能,从此只能金属化薄薄的一层,花点时间小心刮就能刮除,即使不刮,二十四小时后也会自然消失,所以如果不耍耍口舌,唬退这些傢伙,等到真相拆穿就麻烦了。


    不过,当我正准备夸大手臂金封的后果,顺便胡扯自家师承来歷,让这些大和尚吓得屁滚尿流,他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佛号唱诵。


    「阿弥陀佛。」


    蕴含正宗禅门罡气的禅唱,犹如寺院钟声,重重敲响在所有人的心头,剎时间每个人脑里都一片空白,短暂失去意识,就连我也心神失守,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发现面前一堆大和尚当中多了一名老秃,个头不高,看来慈眉善目,笑咪咪的甚是可亲。


    老秃驴貌不惊人,但刚刚露的那一手可不简单,清心镇邪的天龙禅唱,是慈航静殿绝学,没有几十年的禅功修为绝对施展不出,虽然不晓得他是慈航静殿还是净念禅会,不过显然是这群贼秃的长辈到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这手本事厉害得很啊!料想不到事隔数百年,霹雳门的这双金银手套又重现人间,但蚕蛊难得,小施主应该没有能力修练那套绝掌,所以……善哉,善哉。」


    老和尚的本事不小,一上来就把我的底细摸得清楚,手底下的功夫更是不俗,每唸一声「善哉」,就帮一名和尚解除手臂金封,那可不是魔法,而是用深厚的内力震碎表面金封,力量如果多一分,就会伤及内里血肉,他连续解了五六个和尚的金封,掌力用得恰到好处,足见武功高强。


    不过,看这些贼秃虽然眼中闪着感激之情,面上却甚是尴尬,一副被对头人拯救的难堪,让我得以肯定来人身份。


    「原来是慈航静殿的大师,净念禅会虽然口口声声说要自立、要改革,还要降魔救世,结果一遇到麻烦,就回去哀求师叔师伯来救命,真是好笑。」


    被我说中了痛处,大和尚们朝我怒目相视,但笑得很和蔼的老和尚却拦住他们,一面口诵佛号,一面向我们合什施礼。慈航静殿的禅功天下驰名,讲究发招于一参一拜,无形无相,我生怕一击之间就中了暗算,侧身避开,却不料老和尚的揖礼竟然是对着茅延安而发。


    「茅施主,久见了,当年匆匆一别,不知不觉便已二十几个寒暑,得见故人风采如昔,真令老衲好生欢喜。」


    「能够拜见苦大师,茅延安也是不胜欢喜,未知另外两位阿罗汉可好?」


    茅延安过去曾任职金雀花联邦,又与心灯居士相交莫逆,会认得其它的和尚并不为奇,但我听到他喊出对方名号,仍是吃了一惊。


    慈航静殿的辈分排行,上一个领导世代是「至」字辈,目前则是由「心」字辈执掌门户,除了掌门人心禅一脉,另有几名非是心禅同修,却同属心字辈的旁系高僧,法号苦、憎、痴,是慈航静殿自心禅之下的三大阿罗汉,武功既高,也执掌重权,想不到我一入金雀花联邦就碰到这等重要人物。


    双方有交情,就好说话,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近年来争斗甚烈,这群大和尚似乎也不敢在苦大师的面前,说出为何要当街追逐良家妇女,只有满怀不甘地瞪着我们,最后样衰地离去。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哪想到那些大和尚才一退,苦大师又唸了一声佛号,说要请我往慈航静殿总舵一行,并且立刻启程。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我当然是要拒绝的,就连茅延安都帮我挡架,说我生性好动,不适合参观佛寺,将来有机会必会参观,今天就不用勉强。哪想到,这次却连他的交情也不灵了,苦大师大袖一拂,拦住我们的去路,赫然是要强邀。


    「大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金雀花联邦,和尚可以公开绑架人的吗?别忘记我旁边还有一个狗仔队,再不让路,明天你就身败名裂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施主牵涉敝师叔至善长老的血案,嫌疑重大,敝派已将你的图像传佈金雀花联邦之内,正全面寻找你协助调查。」


    一句话真是有如晴天霹雳,虽然早就知道事情有古怪,却怎么都想不到有那么糟糕。至善老贼秃是死在封灵岛上,兇手怎么算都该算在黑巫天女头上,关我鸟事?为何要找我协助调查?


    (不好,大有可能是黑龙会先下手为强,开始进行情报操作了,如果被这群秃驴给逮回去……)


    想起至善老贼秃的阴险,我对他的徒子徒孙就半点信心也没有,更何况慈航静殿内还有一个超级伪君子的心禅,至善的遗言到底是什么,勾结黑龙会的他想必心中雪亮,若是我被请回去协助调查,还没开口就被人干掉了。


    不去是肯定的,但是理由却很难找,因为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人家都听不进去,说到最后,还是只有手底下见真章。这个老秃名列慈航静殿三罗汉之一,享誉天下,肯定非常不好斗,况且这里又是他的地盘,纵然我召唤出地狱淫神,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


    (不胜倒也罢了,如果胜了,这老秃被我干掉,就等于自动坐实黑龙会的阴谋,从此洗也洗不清了。)


    我向茅延安使了个眼色,一起用言语拖延。老和尚虽然法号心苦,但却是出奇地冷静,很快就识破我与茅延安的拖延意图,低喝一声,收起了本来的微笑表情,对我们摇头。


    「小施主,只要你肯与贫僧一同回去协助调查,贫僧就担保你在事情水落石出前的人身安全。逃避无益,拖延更不能解决问题,你这样子的做法……」


    「老和尚,我很多朋友被条子请去协助调查前,也都被这样担保,最后身体支离破碎地回来,你猜我相不相信你的话?还有,单纯拖延确实不能解决问题,但我的拖延就不一定……还在看什么?动手吧!」


    唿应我的叫唤,几支羽箭暗器破空而来,就钉在苦大师的三寸前,破了他的袖风,让我和茅延安得以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在刚刚便已悄然来到附近的羽霓,从我们身后的一处高楼上翩然现身,从空中漂亮地一下旋身,稳稳落在我们三人的身前。


    「怎么样?老和尚,我的帮手来了,要请人协助调查,你先通过她吧。」


    第十二集 金雀花篇 第八章 佛光初现


    羽霓是心灯居士的爱徒,慈航静殿中认得她的人着实不少,更别说她现在一身巡捕制服,那双姣好的长腿、那个又挺又翘的美臀,都在英气勃发的巡捕制服衬托下,成为她抢眼的个人标志,恐怕就连瞎子都认得出她是谁。


    苦大师认出了这名师侄女,很是诧异,要她退到一旁去,别扯入这场纠纷,但羽霓却摆出了巡捕的架子,表示自己身为巡捕,一切依法、依公理正义行事,就算碰到师门,也不会有丝毫偏私,在确认我的实际罪行之前,就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与自由。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慈航静殿能有你这样的后辈,老衲也足堪欣慰了。」


    苦大师实在不是个坏人,当羽霓堂堂正正据理而争,他就立即察觉理亏,表现柔性与退让,不强迫我今天跟着走,只要我留下承诺,答应会去光之神宫解释就可。但有心掀风作浪的我,却暗中对羽霓示意,让她着着进逼,务必让苦大师出手动武,与她打上一场。


    既然我被慈航静殿盯上,往后肯定风波难免,连场战斗是早晚的事。在这之前,我要实际测试一下羽霓的力量进境,而苦大师正是一个最好的测试对手,透过与他的战斗,可以清楚测试出羽霓目前的真正实力。


    同室操戈,两边使的都是慈航静殿正宗武技,苦大师到底是年长一辈,多了几十年的深厚修为,一照面就将羽霓压在下风,雄浑掌劲逼得人还不出手来。对上这种佛门高手,羽霓甚至找不到空隙使用兽魔术。


    过去霓虹两人并肩行走江湖,除了靠那一百零一招兽魔羽箭,杀得人出其不意,主要就是靠着双胞胎的联手合击,两心如一,应变快捷,这才连败诸多强敌,如今只剩下羽霓一人,本身武技的许多杀着,因为欠缺配合,反而变得笨拙,几次奋力抢攻,都被轻易击溃,若非苦大师手下留有余地,她早就落败了。


    (唔,想藏拙好像都不行呢……那就拿点真本事出来吧。)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发现,我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声音不大,但听在羽霓耳里,却是发动的暗号,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噬血诅咒·邪怨狂化!


    彷彿回到被邪莲操控时的状态,羽霓的眼神笼罩上一层凄怨,力量也瞬间暴增,提升到第六级力量,一爪击出,汹涌气浪比之前强横逾倍,震破苦大师的参禅掌,首次将他逼退了一步。


    「好功夫……咦?」


    苦大师最初显得又惊又喜,因为像霓虹这样的年纪,能够有个第五级力量已经难得可贵,除非像冷翎兰那样资质绝佳,或是有明师传功,否则要在二十岁前拥有第六级力量,当真是万中无一;羽霓能够使出第六级力量,一爪一指,俱是撕钢破铁之威,自然是遭逢奇遇,所以他很是替这后辈欣喜。


    但羽霓出手如疯似魔的邪态,彷彿传说中兽人的狂化战士,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妥,苦大师以为羽霓走火入魔,想要将她制服后送去治疗,却全然不知道这是我的苦心杰作,花费了偌大的心血与物资,让羽霓成功吸纳邪莲刻意留在她体内的黑暗力量,并且使用自如。


    苦大师武功虽高,终究也只是第六级的程度,羽霓力量一提升,双方就旗鼓相当,只是羽霓力量虽强,但武技却没什么变化,很快就被苦大师察觉到这弱点,僧袍大袖翻扬,逐步将羽霓的拳风爪劲给逼住。


    (嘿,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慈航静殿的上乘功夫,哦……这是……)


    苦大师禅唱一声,左掌辉映起一层晶莹圣光,赫然是用上了退魔圣法,把光明系魔法与武学并用。过去我只知道光明系魔法用于治疗、净化、凝神清心,但是在这佛门名宿手中,赫然别有一功,慈航静殿的武学精要不在打杀,而在于一个「封」字,每一掌击出,都像是一堵气墙、一道圣光封印,渐渐封死敌人的进路退路,最后动弹不得,束手就缚。


    这一点,在苦大师手里特别明显,他内力深厚,气息悠长,击出的掌力久久不散,彷彿十多个封印层层叠加在羽霓身上,渐渐动作迟缓,只是羽霓的邪力实在太强,苦大师虽然能靠封印佔到上风,但只要露出一丝空隙,随时会遭到羽霓反扑,如果想彻底制服羽霓,他就必须要做出全力一击。


    「羽霓师侄,你内力修为虽佳,但却没有足够的武技变化来配合,这点殊为可惜,你现在的内力不是师门所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可得问问心灯师弟了。」


    为了一举镇住羽霓,苦大师预备作最后的一击,看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模样,刚才和羽霓的一轮交手,显然让他虚耗不小,但是当他十指结印,鼓劲即将出掌,一股股冲击波如海啸怒涛般席捲八方,灿烂耀眼的圣光自他掌心照遍全身,让他整个人如同化为一尊金身罗汉,逼得人难以正视。


    不是任何光明魔法,但我从未见过什么神器、魔法,能够散发这么强烈的光明气息,无比圣洁的光明波动,彷彿无止无尽地透发出来,净化一切黑暗邪恶,剎那间我心头一片祥和平静,几乎就要顺着这股波动跪下,忏悔生平罪过。


    「贤侄,清醒一点,难得有这眼福,别失神了。」


    茅延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及时清醒过来,暗叫侥倖,趁着太迟以前对羽霓作出第二次暗号。


    「仔细看好啊,这就是慈航静殿的第一绝学,如来神掌!」


    如来神掌,慈航静殿的镇殿神功,我曾经听过不少传闻,据说这套神掌降妖伏魔,歼灭过无数奸佞妖邪,全套口诀非掌门人不传,千年来光之神宫屡遭险难,掌门人就靠这套神掌度过无数风浪,转危为安。能够亲眼目睹这套神掌,确实是莫大眼福,但我如果再当个观众,羽霓那边就不妙了。


    当我的第二个暗号传入羽霓耳内,大气中有某种波动开始抖荡,灿烂的圣光仍然耀眼,但却有另一股毫不逊色的冰冷气息,即使在圣光遍照之下,仍是掩盖不住那股冰寒冷冽的绝世锋芒,正切割着圣光的隙缝,一点一点地透发出来,作为雷霆一击的小小前奏。


    「啊……这……」


    苦大师察觉不对,当下顾不得蓄劲未足,一声禅唱,震得周围物体嗡嗡作响,霹雳雷霆的一掌轰然击发出去。


    如来神掌首式·佛光初现!


    七彩琉璃佛光笼罩之下,地面赫然发生奇异变化,方圆五尺之内的空间彷彿重力顿失,所有物体不受控制地往上飘去,而这霹雳雷霆的一掌,就趁目标物重心大乱的一刻轰出,两相搭配巧妙,羽霓本该被这一掌制服,只可惜这掌佛光初现却击了个空!


    雄浑掌劲,势若浪涛,但在耀眼佛光中,一道轻盈倩影振翅而飞,丝毫不受重力失调影响,背后羽翼拍振翱翔,反而在这奇异空间中更见灵动,顺着飙乱气流一下子高速窜飞过来。


    七彩佛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见羽霓的明艷英姿,不但张开了背后羽翼,俏丽的脸蛋、纤细的长腿上,更浮出奇异的花纹符形,一双素手更是锐化成爪,半人半兽的剽悍模样,已经进入羽族女战士最强的半兽化状态。


    (这一招还是首次试用呢,耗力太大,即使是用第六级力量推动,也要靠半兽化才能完全承受,不晓得到底有多少效果……)


    彷彿回应我的期盼,雪亮晶灿的冰寒锋芒,划破和煦佛光,彷彿诉说着一场久远的幻梦,在如梦似幻的迷濛中,绽放出朵朵血灿冰花。


    正如同五百年前的古老传说,碎梦刀出,必然见血,痛饮着每一个敌人的鲜血,再终结掉每一个敌人的梦。


    碎梦刀第一式·一代新人葬旧人!


    「啊……」


    震耳的痛极叫声中,和煦佛光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作满天血花,苦大师踉跄后跌,还撞塌了身后的一堵墙,左肩到左臂一片血红,在这一刀之下伤得不轻,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他脸上的错愕神色。


    「这、这是……碎、梦、刀!」


    失传五百年的老婆对郎走刀法,此刻在羽霓的手里正式重现于世,当她翩然自半空降落,手上所持的仅是一柄半截断刃,刀刃上留着三道憷目惊心的斜痕血纹,正是当年莱恩·巴菲特转赠给我的碎梦刀。


    (哈,羽霓她内力虽强,却没有足够的武技相配合,这个缺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明明知道却不改善,我会笨成这个样子?大和尚,别自作聪明,滚回去吃斋吧!)


    羽霓手持碎梦刀,仍旧是拦护在我与茅延安的身前,长髮飘飘,威风凛凛,刚劲的英姿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负伤的苦大师也只有知难而退。


    「羽霓师侄修成碎梦刀,足见青出于蓝,但小施主……应该要面对的事情,就不该逃避,敝派正在全力搜索你的踪迹,如果你不想自己在大地上寸步难行,就应该到敝派来作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现在佔了上风,就不需要作一些让自己立场更险峭的事,况且我现在在光之神宫里有敌人,自然也需要朋友,所以就摆出谦和姿态,对老和尚好言相向,给足了他面子,让他满意离开。


    不过,在苦大师掉头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插曲,要从另一边离去的他,脚边突然窜过了一只黑豹。


    看见姗姗来迟的紫罗兰,我心里暗叫不妙,因为照理来说,紫罗兰不该独自出现,除非……


    未及阻止,跟着出现的阿雪险些与苦大师撞个正着,若非佛门高僧的身手矫捷,险些就一头栽进前方两团肥硕的乳峰中,让老和尚连称罪过,倒退时候的狼狈样,比适才伤在碎梦刀下更为惊惶。


    半兽人的体态、魔法师的打扮,这两者看来很不协调的装扮,让苦大师有片刻的困惑,不过当他的目光上飘,看清楚了阿雪的面容,却陡然发出一声如见鬼魅的惊愕叫声。


    「鬼……魔鬼……为什么你……」


    能让这名禅定修为深湛的高僧吓成这样,事情显然很不寻常,就连阿雪都给他那一声吓到,惊得退了两步。


    这个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在我们能够有反应之前,苦大师就飞快离去,而我这时则是觉悟到,前来金雀花联邦的这一段旅程,可能会比预期中刺激很多……


    一场战斗完了,总是要作赛后检讨,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显得很复杂,真是千头万绪,不晓得该如何整理。


    首先是阿雪那方面,本来我带她同来金雀花联邦,就有预料到这种情形的发生,一般来说,天河雪琼行走江湖的时候都是蒙面,但慈航静殿高辈分的僧侣,或许见过她真面目,这点我不意外,也有自己的计划要藉此实施,然而,苦大师喊的那一句却很耐人寻味。


    明明是圣女,为何被喊做是魔鬼?苦大师真是把她认成是天河雪琼吗?如果是的话,天河雪琼的出身可能蕴藏着秘密,值得我细细去追查。


    阿雪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从苦大师的反应中,她觉得对方应该认得她,甚至知道她所失落的过去,但苦大师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又勾起了她心头的隐痛,让她回来以后就一直神不守舍,痴痴地发愣。


    羽霓很关心阿雪的情形,不过也没有忘记向我询问观看这场武斗的感想。谈起战斗经过的她,神采飞扬,像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但当我夸奖她,并且摸摸她脑袋的时候,羽霓笑逐颜开,很像是个获得师长奖励的小学生。


    「消息大概已经传出去了,你透过你的情报网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羽霓透过巡捕身份查到的极秘资讯,看来极为不妙,就在昨天下午,光之神宫那边传出消息,说是一年多前失踪的至善长老已证实遇害,而且经过查证,在场目睹一切的约翰·法雷尔与加籐鹰涉有重嫌,再考虑到这段时间有关约翰·法雷尔勾结黑龙会的传闻,导致至善长老身亡的兇手唿之欲出,所以慈航静殿刚刚下了指令,务必要找到此人回去调查。


    「这个消息昨天才传出去,除了慈航静殿本身,净念禅会向来是主张扬善灭魔,歼灭邪恶势力,所以得知至善长老遇害,属于鹰派的他们非常激愤,誓言要缉兇惩奸,现在正全面通缉你的下落。」


    「是吗?我可真是风云人物。」


    我淡淡说着,心里却猜测有另一层缘故。如果真是照至善老贼秃所说,净念禅会的幕后首脑也是心禅,是他为了彻底掌握实权,所暗中培养的另一班底,那么他可能会利用净念禅会,在我进入慈航静殿本部之前,把我拦截干掉,省得我作证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嘿!想干掉我的人那么多,一个一个排队,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班秃驴?如果是穿着肚兜装的美人儿那还有得商量,但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贼秃手上的。


    「不过真是伤脑筋啊,才进入金雀花联邦没几天,就要过着被通缉的生活了吗?既然麻烦已经惹上身,那也不介意再多一桩了,喂,女狗仔,你是为什么被追的?」


    夏绿蒂的表情看来很臭,看来似乎也认为至善是被我给干掉,把情报提供给我是为虎作伥的样子。其实至善老贼秃作恶多端,临死都要阴我一道,被我干掉也是活该,但偏生我什么都没有作,才不要背这大黑锅。


    我随身携带的药物中,有几种在逼人口供的时候极具神效,只不过问完之后变成废人的后遗症,还没花时间研究摆平,如果不是羽霓劝说夏绿蒂提供情报,那么这些药物就有机会派上用场了。


    根据夏绿蒂的说法,她来金雀花联邦工作后,就对净念禅会这组织感到高度兴趣,因为手上握有巨大力量的组织,本来就该受到严密控管,否则不管打着的旗号多正当,最后都会堕落迷失。


    这番言论,认为自己是一心为世界的大和尚们当然很难入耳,双方相谈不欢后,她就持续不懈地追查净念禅会内幕,本来只是想查他们的帐目与金钱流向,但歷经一年多的跟踪后,她慢慢查出了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事,包括净念禅会的首脑人物,还有几笔军火买卖。


    「这次我跟监窃听,听到他们预备趁这次大赛车的机会,进行军火交易,说是要用来对付黑龙会。交易的方式,是和赢得比赛的奖品有关,我没听得很清楚,他们说到这里,就发现了我,然后就一直追出来了……」


    夏绿蒂用魔法水晶拍到的影像,证实了这一点,照理说,净念禅会是主战派组织,私下进行军火买卖,虽然牴触金雀花联邦的国法,但以他们在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声势,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那些和尚会如此紧张地追着夏绿蒂,非要夺回她拍摄的这些影像,其中应该是有一些不寻常的缘故。


    「唔……一买必有一卖,净念禅会是买方,那卖方是什么人知道吗?」


    夏绿蒂摇头说是不知,毕竟她只会些粗浅武功,不可能跟踪一流高手,所获得的情报层次也就有限,能查到这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然而,我却有一个想法,如果说心禅与黑泽一夫有所勾结,那么卖军火的另一方,会不会是黑龙会呢?绝大多数的净念禅会僧众都不晓得此事,即使被人出卖耍弄了,他们还在那里高唿着灭魔口号咧。


    (净念禅会研究的那些魔蝎巨怪,我在东海封灵岛上也见过,这样看来,黑龙会与净念禅会的武器根本就是相互交流,唔……他们所谓的军火,不一定是兵器刀械,或许是某些生物武器的研究机密也未可知,体积不大,却……)


    黑龙会、净念禅会、一级方程式大赛车,这几件看似毫无关系的事,现在却逐渐牵连在一起,这是我进入金雀花联邦之前,所预料不到的事。如此想来,月樱姐姐要我来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车,里头可能牵涉到很复杂的势力争夺。


    「对了,阿雪,我记得我应该对你说过,来到金雀花联邦以后,如果遇到战斗,羽霓能够应付过来,你就不需要现身,你刚刚跑出来作什么?知不知道这么做可能造成意外的危险?」


    我相信阿雪是很识大体的女人,既然是我曾经严肃说过的东西,她没理由轻易牴触,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缘故。


    「因为……师父和羽霓妹妹在作战的时候,我感觉到很强烈的不祥气氛,本来以为你们会遇到危险……可是,一直到战斗结束,我才发现这种不祥气氛,是笼罩在那个老和尚的身上……我想警告他,所以才走出来,但是……但是想不到……」


    「啊!糟了!」


    魔力高强的僧侣或巫师,较诸其它四系的魔法师,有着更强大的预感,特别是在针对死亡、灾祸、疾病等重大事件上,那种预知感应特别强烈。阿雪吸纳万灵血珠于体内,本身是随手能使唤数千死灵的优秀术者,她说有不祥感应,那就绝不会错,也绝不会说是感应到不祥气氛,但结果却是人家大婚喜庆的乌龙……唔,好吧,我必须承认对于某些男人来说,结婚确实是一种灾厄、一种苦难。


    而我竟然疏忽掉一种可能性。对于有心挑拨我与光之神宫全体冲突的阴谋家,要进一步突显双方矛盾,有什么机会比针对苦大师下手更有效?苦大师是为了请我回去调查而来,和我方交手,并且伤在羽霓手下,这些都是事实,只要在他回去的路上伏击,把他干掉,把这笔帐算在我们头上,我与慈航静殿之间就没有修好可能,心禅更可以指使净念禅会猎杀我。


    「这次糟了,求神拜佛也要保佑,苦大师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当我警觉到自己过错的时候,事情已经沉重地发生,苦大师在与我们分别后遇刺,虽然不晓得过程是怎么样,但我们只知道,苦大师伤势沉重地回到本地分舵,全身上下满是血痕与伤口,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指了指身上的伤痕,就圆寂归天了。


    我们透过情报管道,只知道这些,而光之神宫的所有僧侣却知道,和蔼可亲的苦大师,是去请至善血案的疑凶回来接受调查,因此发生冲突而遇害,一下子两笔血债全都算在我们头上,不单是金雀花联邦境内的所有僧侣悲愤欲狂,誓要追兇,就连一般的军警机构都成立专案小组,誓要将我们缉捕到案。


    「嘿,贤侄,好像不太妙啊,阿里布达王国今天发表声明,说是早就知道你包藏祸心,本次的血案他们绝不姑息,也绝不偏袒,一定会尽最大努力配合,誓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慰苦大师在天之灵。」


    「哼,落井下石的人还怕少了吗?我本来就仇家很多,哪在乎多几个人乱放屁?会有人对着我搞事是正常,如果有人在这种时候支持我,那才是怪事。」


    「这点你就说错了,刚刚查到的最新情报,还真的有人支持你耶。」


    「啊?是月樱姐姐还是李华梅?但是在这种时候公开支持我,太不智了,非但帮不到我,还会危及她们本身的处境,她们怎么会这么鲁莽?」


    「两个都不是,是黑龙会!据说黑巫天女今天稍早在东海现身,公开表示你的安全受到黑龙会保护,如果有谁敢动黑龙会首席护法的一根寒毛,黑龙会将不惜一切以血报復。」


    「黑龙会首席护法?谁啊?」


    「贤侄……」


    茅延安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很明显是在揶揄我,一手拍着我的肩膀,正色道:「就是你啊!」


    从结果来说,菲妮克丝的预言完全命中,才刚刚抵达金雀花联邦,我们就麻烦不断,如果想开一点,千夫所指的处境,是个很好的磨练机会,只要能通过这些考验,我们的实力与信心会大幅提升;但如果想不开一点……现在可以向棺材店预定装备了。


    「哼,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心禅贼秃,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你先撩者贱,这次不搞到你身败名裂,我们不能算完。」


    话是说得很豪气干云,但现实情势比人强,就算是有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实力,也没办法与愤怒的金雀花联邦全国国民为敌。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开始进行逃亡藏匿的生活,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只要一洩漏行踪,肯定就是凄厉的连场血战。


    逃亡生活是一种特殊经验。武功再高、再意气风发的高手,不见得是个善于逃亡藏匿的好手,这一点我们已经在之前的冒险生涯中有过体验。幸运的是,羽霓本身是个擅长追踪的专业人才,要反向藏匿,那也是她的拿手好戏,再配合上茅延安的丰富阅歷,让我们有足够资本去玩这场捉迷藏游戏。


    逃亡的前几天,阿雪的精神不是很好,没能够救到苦大师,让她非常遗憾,但这是古往今来每一个预感能力强大之人共有的痛,她只能靠自己去适应。另外一方面,羽霓倒是表现得兴高采烈,喜孜孜地协助我们躲避各方追踪,完全看不出半点黯然神伤的样子。


    晚上,当我们藏匿在一处小旅店,从容躲避过大批追捕者的骚扰,羽霓和我独自在房中,谈到了苦大师。


    「苦师伯对我很好喔,他很和气,整天笑瞇瞇的,以前还指点过我和虹儿的武功,虽然见到他的机会不多,可是我很喜欢他喔。」


    「是吗?但他挂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伤心啊。」


    「因为我是和你在一起啊,只要和约翰你在一起,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里,连说自己很幸福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悲伤呢?」


    羽霓笑得很欢愉,一双雪臂主动勾揽在我颈项,单看表情,确实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只可惜我心里明白,与其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天堂,倒不如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像是吸了大麻……


    「阿霓,谢谢你的重视,不过我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思想。」


    正色拒绝了美人恩,我让羽霓坐直身体,与我保持一点距离,道:「你的人生应该要独立出来,不能以我的喜乐为乐,该要有你自己的思想,如果能够有那么一天,那我……」


    羽霓目光迷濛,似懂非懂,我知道这些话牴触了她的「中心思想」,多说无益,正要让她起身练功,门外却陡然传来一阵鼓掌,还有一声爽朗的长笑。


    「好!约翰兄弟坐怀不乱,真是正人君子,方某衷心钦佩,更相信你不是传闻中的冷血兇手。」


    长笑声中,还不忘记敲门示意,当那扇木门被推开,当前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君子赫然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文质彬彬,高雅有礼,方青书久违的身影映入我们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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