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面的回答，顾正重复了一句。
将手机从耳朵边挪开，放到眼睛面前。
的确是来自总装处的内部电话！
联络用的手机是专用机，性能差了一点，但是保密性非常好！
不是对应标识的号码，压根就打不进来！
深吸一口气，顾正将话筒送到嘴边，再一次重复：
“你再说一遍！他们用碳纳米管来做什么？”
说完，他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功能。
准备让自己的学生，也听一下，确认不是他年纪大了，耳聋眼花！
几乎同一时间，冯经纬的话，在电话里响起。
“做钓鱼竿！高定钓鱼竿！一根4万！你们那里的一卷！长度一千米！价值三百万！”
清晰，而且带着一点点愠怒的声音，在扬声器里响起。
话语里的内容。
让这个研究小组的人瞠目结舌！
“卧槽！做鱼竿！@#￥……*”
不知是谁先骂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骂了起来。
“卧槽！这么好的东西，他们拿来做钓鱼竿？”
“不对！不是钓鱼竿的问题！而是他们怎么解决了精度问题？”
“20纳米啊！纳米啊！”
“一个民企，在没有国家资金注入，需要兼顾市场的前提下，干出了碳纳米管！那我们这些人是什么？”
“废物！”
“典型的废物！整天拿着国家资金，享受着国家资源，然后干出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不对，压根就没有干出来！我们的碳纳米管可以生产！但是成本根本就压不下来！”
“成本？我们的成本，一根丝一米要二十多万！但是刚才那位电话里也说了！人家一千米的丝束，只要三百万！一米三千！”
“哈哈！这还是人家的售价！不是成本价！成本还要更低！”
“哈哈哈！耗费了十多年时间！从青葱少年熬到了而立之年，弄出来的东西！别人早就有了！”
“哈哈哈！我们成了笑话！”
“科学院成了笑话！最顶尖的研究小组，研究实力还不如一个民企强大！”
“我就是废物！”
怪叫声在实验室里此起彼伏，作为这個实验小组领导者的顾正。
面色复杂地握着手机，走出了实验室。
外面安静下来，他才再次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能告诉我，是哪一家企业生产的吗？”
短暂沉默之后，对面传来了很温和的声音。
“不方便！允许公开的时候，你会知道的！请保守秘密！”
随后，电话被挂断。
顾正拿着手机，贴着走廊的墙壁，慢慢坐下。
实验室的门关着，但是，依然能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顾正长吐一口气，慢慢撑起身体。
推开实验室大门走进去。
咚咚！
狠敲两下桌面，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双眼睛不怒自威。
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人。
“干什么？都干什么？要死了是吧？”
“不就是研究方向有人吗？换个方向不会吗？”
“之前不是说碳纳米管的应用市场多么广泛吗？”
“都是应用研究，转过去研究就是了！”
“笑话什么笑话？”
“我几十岁了！跟这个项目跟了二三十年，我都没哭！”
“都散了！回去早点休息！”
“明天下午再过来，把这个碳纳米管的检测结果继续！尽快给总装处一个回复！”
呵斥完，顾正独自一人走出实验室。
看到隔壁楼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回想一下这办公室是谁的。
他迈步走进楼道。
…………
苏城。
梅友机场的招待所里，冯经纬放下电话，略带尴尬地看向宋明。
“宋总，碳纳米研究小组的人好像疯了！”
宋明停下书写的手，沉默片刻，将笔记本收起。
拍拍手，笑呵呵地说道：
“不用管，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绞尽脑汁几十年的研究，别人不声不响的弄出来，还用来做鱼竿！”
“是我碰到这种事，我也疯！”
“他们进一步的检测结果应该还要一两天！”
“这两天，我正好整理一些想法，到时候，我们再去找林总！”
“有可能会破费一些，就麻烦冯处长了！”
冯经纬很想说一句，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用在这些能够增强实力的研究上，总比当赔款强！
来到宋明对面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笑呵呵地说道：“麻烦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是这些民企，实在是让人惊讶了一点！不声不响的，就掌握了这么强大的技术！”
“宋总，您觉得，需要控制一下吗？”
最后一个声调，冯经纬压得很低，也很轻。
作为航母的总设计师，宋明很清楚冯经纬的想法。
摇摇头，很平静地说道：
“不需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能力有限责任公司。”
“或者说这些有技术的民企，根据市场行为来提升自发研究的动力，很强！”
“如果我们强行介入，或许会适得其反！”
“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订单！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做！”
“这个想法我这次回去就会汇报，冯处长这边，也汇报一下吧！”
“夜深了！早点休息！”
意味深长地看了冯经纬一眼，宋明起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冯经纬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刚才宋总的话都听到了吧！我也是这个想法！”
“有竞争，才有压力，才有动力！只要不做麻烦事，不用管！”
“麻烦传达一声！”
“对了，阿美莉卡的那个白手套，你们下面的人，查出东西来了吗？”
“正规商人？完全合法的？”
“淦！”
“再见，我睡了！”
气冲冲地挂掉电话，冯经纬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房间。
这个年代，居然有正规的阿美莉卡商人？
真是tmd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属于是！
与此同时，冯经纬口中的白手套，阿美莉卡商人怀特曼。
正睡得跟死猪一样！
而他的下属，小年轻皮特，正拿着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诉苦。
“怀特曼先生正在和龙国的那个老板在ktv聊生意！”
“为什么去ktv聊生意？你要不要问一句，为什么国内的人聊生意喜欢开舞会？”
“都是一个意思！明白吗？”
“今天，我们看到一些龙国官方的人出现在了那家工厂！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