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懵了的人不仅是殷淳于。褚简昭自己也有点懵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来就没有思考过婚姻的意义。他一直觉得结婚就是累赘。


    殷淳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她想清楚，才对他说：“可以不结婚的。”


    不用结婚。不用对彼此负责。这种关系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何况褚简昭现在就只是对她的身子感兴趣。这种关系根本就长久不了。


    等他找到下一个目标,就是她该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但是她不敢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只能给他一个委婉的答案。


    可是褚简昭还是听懂了。呵,说到底不就是不想嫁给他。正好他也是头脑发热才说出来的。


    “……都听你的。不结婚就不结婚,你别走就行了。”


    褚简昭贴-在她耳边，不停地用嘴-唇蹭-着她耳后的肌-肤,“老婆……我没了你活不下去。”


    殷淳于一动不动,“嗯……我不走的。你放心吧。”


    **


    殷淳于和褚简昭的关系就这么不温不火地继续下去。避孕药殷淳于一直在吃,褚简昭当然是不会知道的。


    就在殷淳于快要忘记那十五万的事情时,顾靖南又来了电话。


    他说工地上可以周转开了,现在要把钱还给她。殷淳于虽然不想再跟顾靖南有什么交集，但是毕竟这个钱不是她的。再怎么不愿意也没用。


    顾靖南说当面还给她，她拒绝了。给了他一个卡号，跟他说直接转账过来。


    顾靖南倒是也没有继续纠缠,答应下来之后就挂了电话。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后，殷淳于收到了转账的短信。顾靖南做事情的效率还挺高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钱转过来了。


    殷淳于看着银行卡的余额，然后开始思考晚上怎么把这钱还给褚简昭。


    这种事情她肯定是要斟酌的。不然褚简昭一想起来肯定又会生气。


    殷淳于现在做事的原则就是：只要褚简昭别生气，她干什么都可以。一切以表面和平为原则。


    ……


    褚简昭下班回家的时候，刚一进家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这好像是殷淳于搬过来之后第一次给他做晚饭。这样算不算是开始接受他了？


    褚简昭走到厨房，看到她忙碌的背影时，突然就觉得，这好像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殷淳于做完红烧茄子准备把它端到餐桌上的时候，才发现褚简昭就站在餐厅门口。


    她对他微笑了一下，“晚饭已经好了。现在吃吗？”


    褚简昭没有说话，走上去抱住了她，把她抵-在了冰箱上，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殷淳于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让他吻着。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是这样的。褚简昭放开她之后，眼底已经红了一片。


    他搂着她：“乖宝贝儿……我怎么这么待见你，你真好。”


    殷淳于什么都没说，只当他是在抽风了。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褚简昭特别高兴，全程都在跟她说话，殷淳于基本都是在敷衍。


    过了很久，殷淳于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才对褚简昭说：“那个……之前的十五万……他还回来了。”


    因为褚简昭说过不愿意再听到顾靖南的名字，所以殷淳于只说了一个“他”来替代。


    褚简昭本来很开心地在吃饭，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他直接把筷子摔到了地上。目光阴沉地盯着她。


    他问她：“你又和他联系了？嗯？”


    殷淳于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她起身走到他面前，坐到他大-腿上，讨好地抬起手来勾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对他解释道：“他打电话过来的，钱是借的，肯定要还……而且那是你的钱……”


    “钱你拿着，以后别跟我提这件事情了。”褚简昭直接抱着她站起来，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对她说：“乖老婆……咱们回卧室干去。”


    殷淳于已经习惯了褚简昭随时随地做的状态，所以这一次她也没有多意外。


    只是被他摔到床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还有一点反胃。


    刚开始她以为是短时间的供血不足才这样的，一会儿就能好。可是，那种恶心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


    最后她只能把褚简昭推开，然后跑到卫生间吐。


    吐完之后，殷淳于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起了很多红疹子。痒得要命。


    当时她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是不是褚简昭传-染给她什么不干净的病了。她没有忘记他跟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


    万一外边的女人有什么不干净的病传染给了他——


    褚简昭听到她吐之后是有些兴-奋的，女人为什么吐，那几个原因他都一清二楚。


    这段时间他们次数很频-繁，每次他都不戴-套、直接弄里边。按照这样计算的话，她早该怀孕了。


    褚简昭对孩子没概念，他也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是如果殷淳于真的怀孕了，他们两个有了孩子之后，关系应该可以缓和很多吧。


    别人不都说女人可以为孩子做出很多妥协吗。他也不需要殷淳于妥协，只要她别再这么敷衍地对他就好了。


    真的，他现在已经不敢奢求殷淳于喜欢他了。


    只要她真诚一点儿，他就谢天谢地了。


    走进卫生间，褚简昭看到殷淳于身上的红疹子时也是吓了一跳。


    因为她的皮肤又嫩又白，这会儿起了这个疹子看着特别明显，胳膊上海留着她刚才挠痒痒留下的划痕。


    那状况，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褚简昭看了担心不已，赶紧问她：“怎么回事儿？你哪里不舒服了？”


    殷淳于摇摇头，气息不稳：“……我、我不知道……求你、带我去医院……”


    **


    褚简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她去了离家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


    殷淳于被医生带进去检查的时候，褚简昭焦虑地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快要担心死了。想起来她胳膊上那些红疹子，他就起鸡皮疙瘩。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出了检查结果。褚简昭进去办公室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是不是怀孕了？”


    褚简昭这个问题让医生还有坐在旁边的殷淳于都愣住了。


    医生看了殷淳于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褚简昭，例行公事般回答道：“没有怀孕。她这个是事-后避-孕-药和长期避-孕-药服用时间间隔太短了，又没按说明书上的吃，起了过敏反应。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儿，要是不想要孩子，最好是男方采取措-施。再好的避-孕-药都对女人的身体有伤害。”


    医生显然是把他们两个人当成夫妻了，因为殷淳于的情况有些严重，她就稍微多说了几句。


    刚才检查的时候吧，她就觉得这姑娘挺好的。说话的时候也细声细气的，一看就好欺负。


    她这个老公倒是一看就是大男子主义的那种。姑娘跟着他肯定过得憋屈了。


    避-孕-药。


    褚简昭被这三个字弄得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之后，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呵呵，亏他还那么兴奋地以为殷淳于是怀孕了才会呕吐。还想着通过孩子调节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现在想想都他妈放-屁。她压根儿就不喜欢他，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


    褚简昭看了殷淳于一眼，他真的有冲-动上去撕-了她。顺便问问她出门的时候把良心带身上了没有。


    这段时间他真是就差跪在她面前求她了。


    他那么不待见逛街的一个人，特意去了商场给她挑了戒指，回来送给她的时候，她就只是敷衍地说了一句谢谢。


    连好看不好看、喜欢不喜欢都不予评价。


    他问的时候，她才特别敷衍地说了一句“我好喜欢的”给他听。


    但是这些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真的。她肯收下来他就很高兴了。


    避-孕药这件事情，褚简昭是真的没想到。他以为殷淳于不会懂这些东西。


    就算懂了，她脸皮那么薄，铁定也不好意思去买。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想到过她会吃避-孕药。而且还是事-后的。


    那东西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他这个男人都明白，他不信殷淳于不知道。


    哦，所以她是知道了那玩意儿伤害大，还是吃了。就是因为不喜欢他，不想怀他的孩子。


    她可真够狠的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不都说女人很容易心软吗，她的心怎么就跟块儿石头似的呢。


    瞧瞧，他做什么她都是这样子。


    ……


    “这个要住院不？”褚简昭沉默了很久才问出来这个问题。


    问完之后，他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


    操。他就是傻-逼。她都做得这么损了，他还是怕她的身体出问题。


    “不用住院，吃点儿脱敏的药就行了。”医生说，“但是以后要注意，避-孕药最好是不要吃了。我们医院妇产科遇到过好多因为吃避-孕药导致胎儿畸形的孕妇。你们注意一点儿吧。”


    “……谢谢您。”殷淳于和医生道了谢之后，就起身走向了褚简昭。


    在他面前停下来之后，她就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和他对视的勇气。


    殷淳于以为自己可以把吃药的事情一直隐瞒下去，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败露了。


    而且，刚才褚简昭一进门的时候就问医生她是不是怀孕了，说明他其实是想要孩子的。


    但是结果却是这样的……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但是殷淳于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还好不是什么不干净的病。不然她真的完了。


    褚简昭下楼给她拿过药之后就带着她回家了。


    ……


    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他不主动，殷淳于自然是不会和他说的。


    所以就这么沉闷地回了家里。殷淳于以为褚简昭接下来都不会跟自己说话了，所以进门之后就准备往自己的卧室走。


    刚走了几步，就被褚简昭拽着手腕甩到了沙发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死死地压-住了她。


    “谁教你吃药的，嗯？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懂这么多？”褚简昭红着眼睛盯着她。


    他以为她好歹会表现出一点慌乱和不知所措，但是没有。她的表情真是要多平静有多平静。


    殷淳于说：“……我上网搜的。危险期的时候，你、你弄到里面了……我怕怀孕。”


    多直接的理由。褚简昭自我讽刺地大笑着。


    看看，她现在连借口都懒得找了。一句话就能把他杀个片甲不留。


    其实也没什么好感叹的，对在乎的人才会找借口，不在乎的人连借口都懒得动脑筋去想。


    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所以……她可真是好样的。


    **


    “怕怀孕。怕怀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褚简昭捏着她的下巴，继续追问她。


    殷淳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不想……我们两个这样子，有了孩子算什么……我只想给我喜欢的人生孩子……唔，疼……好疼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褚简昭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胸-部。他用的是前所未有过的力道。


    殷淳于疼得一下子就飙泪了。但是他没有停下来，而是一边凶-狠地发-力，一边温柔地对她说：“我的好老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老公说，别自己憋着。你不喜欢我，不想给我生孩子，就告诉我。我戴-套就好了。别折-腾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老公心疼了怎么办？”


    殷淳于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因为她觉得褚简昭说的这番话真的很假。


    如果她和他说什么有用的话，他们两个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因为这十五万吵架的时候，她刚刚对他产生了好感。


    虽然到不了爱的程度，但是她真的很依赖他、也准备敞开心扉接受他的。是他自己把这个机会抹杀掉的。


    他带着女人回办公室，让她看、让她听。他又打她又骂她，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这种爱的方式？至少她不行。


    “嗯？怎么不说话了？”半天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褚简昭有些耐不住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乖老婆，你自己说，说你不愿意……你说了我就听。”


    “……哦。”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殷淳于索性就不掩饰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让你戴、戴-避-孕-套的。我……我怕不卫生……也怕怀孕。但是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的。所以我、我不敢说。”


    怕不卫生。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褚简昭笑得肩膀都发-抖了。


    真他妈可笑，她是拐着弯说他滥-交吗？操。她以为他和那些女人做的时候也不戴-套吗？又或者是，她以为他饥-不择-食到会上那种得了病的女人？


    在她心里他就这么不值钱。他真是太-贱了。


    殷淳于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她想让他生气、让他失望。可是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总觉得不太正常。正要开口继续说话时，褚简昭终于出声了：“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以后我戴-套，那些药你不要吃了，乖乖的……嗯？”


    不能生气。不能吵架。不能对她说难听的话。


    褚简昭不停地在心里重复着这几句话。他得控制好自己。不然他们两个就真的完了。


    人其实也是贱的。这个时候了，他就想着，不要孩子就不要吧。是因为她还不够依赖他。等她离不开他了，要个孩子还不是容易的事情。


    嗯，嫌弃他脏也是有道理的。谁让他以前那么不检-点，找过的女人自己都数不清了。


    而且还在办公室里被她看到了好几回。她心里膈-应那也是应该的。


    他都能理解。她说得再难听他都能接受。


    反正都是他不对。他就是不想让她走。


    **


    那件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现在想起来，殷淳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那一点儿都不像褚简昭的风格。他的风格应该是折-磨到她自己认错、做保证，然后再哄她几句完事儿。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做。殷淳于还蛮不习惯的。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褚简昭真的开始做措-施了。那件事情过后的第二天，他下班回家的时候买了一大袋安-全套回来。


    之后做的时候，他都会戴上。再也没有弄到里边过。


    殷淳于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褚简昭这样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特别没心没肺的人。他为了她委曲求全做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是不为所动。


    有时候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殷淳于会看到他站在阳台上抽烟。黑漆漆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好像很难过。


    他们两个人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了。哦，对。应该这样说，是她拒绝和褚简昭进行交流。


    褚简昭的话，还是老样子。偶尔带礼物给她，每天都抱着她说好长时间的话。


    那语气卑微到了极点。就是在刻意哄她开心的那种。


    但是殷淳于基本都没给过他任何回应。


    这天晚上吃过饭之后，褚简昭照例抱着殷淳于给她说这一天的事儿。


    “老婆，我跟你说，今天简萧跟我说他被甩了，哈哈。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傻-逼，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哈哈哈哈。”


    殷淳于看着他大笑的表情，突然就觉得他特别地可怜。


    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她笑点这么低，都觉得没什么好笑的。


    他笑得这么卖力，又是何必。


    作者有话要说：呃。突然觉得昭哥好可怜。我是一个人吗？可能每个人虐点不一样。我觉得2淳好像太没心没肺了点儿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个那个。上一章的留言马上就去回。我的网好烂啊啊啊啊啊。


    然后给大家推个文吧。是我家好基友的。又甜又虐的那种风格。


    电脑版：《无路可退》by夏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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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谢谢各位的霸王票，破费啦。俺会努力更新哒！今天的花式是昭哥讲热笑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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