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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兄弟对话

    秦漠长叹,只能先去处理鸟儿的事情。


    出双煞阁,行不过几节走廊。


    便遇着那小厮在假山处低头徘徊,遂将鸟儿复纳入袖。


    道:“不在堂前伺候,你在此做甚?”


    小厮起初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后,旋即又大着胆子道:“小的在此,专为等候月使。”


    “等我?”


    “是,是啊。”


    “等我做甚?”莫不是忠勇堂出事?


    “不不是,是别的。”小厮见他误会,连连摆手,比手划脚的开始解释。


    “你慢慢说,讲那么快,谁知道你讲了什么?”


    “是有关于掌门。”


    “掌门?”


    “把话说清楚。”


    “是。”小厮唯唯诺诺的点头,两只手不安的握在一块儿,道:“掌门刚才问起剑漪大人,又问及梁一梁三两位大人。”


    “你如何作答?”


    “小的不敢隐瞒,据实相告。”


    秦漠顿了顿,略作迟疑,道:“掌门听了,可有什么反应?”


    小厮摇头:“掌门听了并没有说别的,只是让小的退下。


    可思前想后,总觉得掌门有些反常,故在此敬候月使。”


    他是个古灵精怪促狭的,偷偷看了一眼,见对方没盛怒,这才松了口气。


    秦漠见状,倒是不怒。


    心说你小子本应该在忠勇堂做洒扫,如何到了双煞阁附近?


    “怎不在原来的地方?”


    “负责双煞阁负责洒扫的兄弟日间抱恙,小的与其同住一处,便自告奋勇过来帮忙。


    不想,会遇上掌门。”


    “原是如此,你做的很好。


    这边的活儿若是做完,便早些回去休息。


    忠勇堂那边,我会找人接替你。”


    “不用不用,这边的事情小的已经做完。只待和你说了此事,便可马上回忠勇堂。”


    说着,大大方方作礼离开。


    望其背影,秦漠不觉瞳孔变得深邃。


    眼下自家主子已经出离地下城,万事需得回来后再商议。


    余下,最紧要是处理好手上的。


    向左拨了方向,脚步随之转入黑暗。


    弦歌月出大荒楼,便直取东门。


    勇王自梅坞出来后,便专心埋首城防之事。


    里面的一切,他谁也没有言明。


    有所获,亦无所获。


    无所获,然大致方向已经有了眉目。


    这事,连周乙都没有说。


    只把人放出办事,别的只字不提。


    目下他刚料理完诸事,大抵是挂念的人已经醒来,故心情也是连连叫好。


    眉宇间愁思,一下子释怀泰半。


    需要费心的是着重东门,兼顾西南北三门即可。然后,便是等待老四那边的消息。


    也是这档口,他忽然觉得老四就是个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


    别看每次说话说不到几句好的,但这扎心扎肺背后,哪次都是这小子在替自己乃至父王撑着。


    所以,有时候他会忍不住问自己。


    假如老四的母亲并非魔后,那他们之间会不会别有一番天地?会不会像寻常百姓家,兄友弟恭?


    较之老二、老三,私心里他更多的是注意到这个小弟。


    就是,嗯……回回被刺的体肤完肤。


    垂眸看着手上的公文,不禁摇头失笑:“本宫是怎么了?怎么竟想这臭小子?


    难不成,嫌他气的少?”


    哪知话出口没两下,就听见帐外的侍卫很是焦急。


    道:“拜见四殿下!”


    弦歌月冷眉横眼,没甚好脾气,隔着老远,气息便把侍卫吓得心里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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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见谁不好?偏遇上这祖宗。


    不过,他的担心明显多余。w_/a_/p_/\_/.\_/c\_/o\_/m


    人从眼前走过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径直,闯入大帐。


    闻声抬眸的勇王随手把公文放下,怪道:果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惦念的功夫,正主就给招来了。


    起身相迎,让入内中。


    道:“四弟深夜造访,可是有三味和碎玉人的消息?”


    某人懒理,二话不说越过其侧,一屁股坐上主帅的位置。


    两只脚,大咧咧的搭在案上。


    道:“没有。”


    勇王也不恼,如今也大致摸清了自家弟弟什么脾性,笑笑道:“怎么?你这又是哪里受了闲气?


    本宫记得,先生好像不在此间。”


    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倒杯水。


    当然,他绝不指望这厮痛快接下。


    印象中,似乎除了维叶谷那位,没见这小子在谁手上吃过亏。


    果然,他的话就像捅了马蜂窝。


    很快,就听到熟悉的腔调。


    “少跟爷提他,爷他娘的好心好意,他娘的几时领过情?”


    现在就更别说,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连人都找不到。


    这事越说越气,越气越恼火。


    实际上维叶谷那边,他一直有命人暗中洒扫。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消息没传回半点。


    瞥见勇王要开口,瓮声瓮气道:“爷问你,杨允来找你做什么?”


    勇王微怔,随后回神。


    道:“杨大人是替父王带话,言东门安危乃重中之重,叮嘱本宫要善思慎重。


    怎么,有问题?”


    “没事,爷就是听说他来找你,想着老不死刚醒王城事多繁杂,他怎么有空来找你?”森冷带煞眸子,竟是微微一挑。.


    “呵……”看的勇有些吃不准,道:“四弟既担忧父王,何不往后同父王和气些?


    若四弟肯屈就,父王必然欢喜。”


    “谁要他欢喜?


    百里素鹤回来了,你知道吗?”


    勇王摇头,这事他还真不晓得。


    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爷来见你之前,他来找过爷。”


    “他……意欲何为?”


    “哼?能有什么?”弦歌月嗤之以鼻,看似满腹不屑没好气,道:“不就怕天一亮,满城风言风语。


    提前打个招呼,叫你与爷别脑子不听使唤。”


    然说归说,他那目光还是不动声色落到了那杯水上。


    道不清开心或不开心,愈发变得喜怒无常。


    以他现在的身份,其实处境尴尬。


    要不是因为身上同样流着弦不樾的血,本身也有几钱的能耐,未必还能坐在这里谈话。


    多的是人,要把他拽下来。


    若能点了天灯,那才叫好。


    勇王道:“四弟是指浥轻尘日前的种种?”


    “不止。”


    “哦?”


    还有其他?


    “宗门那边消息已经传回,无生门已经变天,掌门不风身死。


    春秋翰墨,受到不同程度攻击。


    医门战死,毒门尽降。


    宫里那些个御医你递个消息进去,告知他们都给爷以后夹紧尾巴做人。


    倘若再有人不规矩,别怪爷处事不周。”


    “有这等事?”


    为何杨允到来,只字未提?


    弦歌月打眼即知其思,不咸不淡的冷哼道:“不出明早,必会传遍。


    不然,你以为百里素鹤有必要连夜过来打招呼?”


    岂不知一旦消息传入王城,多的是杂碎借机作乱,欲置其死地。


    王城虽大,非是哪里都。(下一页更精彩!)


    可以给他容身。


    另外事情不只是不风死,他失去无生门这个倚仗这般简单。


    “怎讲?”


    想知道?


    勇王心说这不是废话,不想能问你?


    弦歌月随即靠向椅内,百无聊赖的掸衣整服。无\./错\./更\./新`.w`.a`.p`.`.c`.o`.m


    睃眼诡笑道:“不风才是无生门之解印人,他是假的。”


    闻言,勇王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一双眸子霎时失了神采,好半晌才摸个座儿,攀附着坐下。


    道:“当真?”


    “就你?爷有骗必要?”


    “呵……”


    是啊,没有这个必要。


    那至少综合现在的情形来看,当初的判断并没有错,浥轻尘的确有问题。


    而素鹤……


    他猛地抬眸,道:“八风岛?”


    弦歌月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道:“和你想的不差,他们已经打开了第一重封印。


    还有,这一局咱们彻底输了。”


    勇王默然,久久无声。


    东门被破,王宫激荡,险险俱切物是人非。


    原以为尽力支撑,如何也当换得片刻时机。


    不曾想,还是败了。


    喃喃叹道:“是啊,输了。”


    你我费心,素鹤筹谋,千里奔波,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


    然而,有道是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咱们既已经输了先机,还会有机会吗?


    哪知弦歌月并不理会,抬手抚过眉梢,道:“要不要通知老不死?”


    说话间,他嘴角噙了一丝弧度。


    而勇王一时被消息冲击的无以复加,竟无所觉。


    道:“你说的对。”


    忙起身,对外喊到:“周乙?周乙……”


    可惜,无人应答。


    弦歌月看了眼,旋又低眉。


    当做没看到,没听到。


    守在帐外的侍卫,闻声入内,作礼道:“回大殿下,周将军不在。”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人是自己派出去的,如今尚未回营。


    遂让人退,转而拱手道:“四弟?”


    “想让爷替你坐镇?”


    “是。”


    “天亮之前。”


    “什么?”


    “爷至多帮你守到天亮,过时不候。”


    “为何?”


    咱们是亲兄弟啊?


    “呵……”弦歌月半掀眸子,道:“作为本朝皇子,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亦该知晓,爷讨厌什么?”


    “我……”勇王心口骤紧,羞惭道:“我会尽快回来,此处便交你。”


    而他的话,仅换来两个字。


    “不送。”


    “多……多谢!”


    勇王叹了口气,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能这样已经很不错。


    遂敛心神,转身奔入夜色。


    待他走远,弦歌月方漫不经心抬起头。伸手一纳,水杯自落其掌。


    端在眼前,仔细打量。


    又放在鼻尖细闻,水是好水。


    老大,你……究竟能给爷带回什么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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