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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临行前

    闻言,大殿一片死寂。


    赤淞等人无不替其捏了一把汗冷汗,就怕这厮一个玩大发了,把小命搭上,跟了自家主子那么久,这秉性如何,那哪个不是门清。


    但正因为门清,所以玉面判官晓得菰晚风心里要的是什么。想弄死素鹤又想顺势攀上百里氏的关系,想坐稳欲海天又不想做出头鸟。


    现在,该现身的基本已经到齐。


    而闹出这般动静,作为王城当下的掌权者却迟迟不露脸,这是说不过去的。即便此事过后,世人不说什么。可等到,风平浪静时过境迁,那菰氏的威望也将下到极点。


    好不容易攒上来的名声,亦会彻底崩毁。


    因此,可以迟一点出现。


    但,不能不露脸。


    菰晚风低眉敛煞,默了片刻。


    道:“你下去准备。”


    “是。”玉面判官大喜,随即作礼离去。


    赤淞见状,则道:“主上,请让臣等护驾。”


    闻言,江拐子、甘老五亦出声附和。


    然,菰晚风并不想带那么多人。


    虽说御驾,但他心里明白,所谓镇压不过等对方打累了散场,去一出曲终人散的落幕罢了。


    有道是,太多人如果想让一个人死,那这人不死就是一种罪过。


    或者,存在即是错。


    他想素鹤死,但又不想和自己沾上关系。不想沾上关系,那总得花时间去给不计较关系的人制造一点机会。


    等到戏唱的差不多,也就他们该登场的时候。


    关于这点,他从来都是明明白白。


    要不,怎么事到关键还会悄无声息避开所有人去了湖心。一来有事,二来合情合理的晚到。


    如果带上他们,就会打乱事先的计划。


    道:“不必,你们回头去把百里乐人换过来,孤带他去即可。你们,都留下。小心,有人趁乱偷袭。”


    江拐子抬眸,晓得赤淞所思。


    故赶在他之前接过话头,道:“主上的意思,是担心勇王不安分?”


    赤淞见状,也只得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诚然他看不惯百里乐人,却不至于分不出好赖,不知道江拐子这是在救自己。所以,便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而甘老五则不动声色的跟上他,暗暗靠近低语道:“少说话,多做事。


    不多做,也不要乱开口。”


    说罢,摇摇晃晃,闲来无事的四处打量,觑着殿外的风雨,暗里传音:古往今来,是非皆因强出头。


    知道的,是你忠心。


    不知道的,道你量小。


    主上这一路摸爬滚打,可比你我看事看的远。而这一点,你我都不得不服死判官。


    他,比咱们看的清楚。


    是以,更知道主上要什么。


    咱们七煞,不比他们十八暗卫。虽然没少卖命,但终究不如人家亲信,亦不如人有见识。


    到如今,七煞就剩你我还有猡老三。我虽然来的日子短,可也大概看得清怎么回事。


    别看咱们现在还能说上话,或许不久,这世上也就没什么菰家七煞。


    说到底,咱们已经名存实亡。


    就别上赶着,耽误人家办事。


    倒不如想想怎么保命,怎么给自己重新谋前途。


    赤淞心头颤了又颤,心知甘老五说的都是实情。的确,很早以前,他就感觉到主上已经有意无意的在忽略七煞。


    很多事情,也已经转而倾向十八暗卫乃至其他。


    自己会如此冒失,何尝不是受了这方面影响。但他不甘心,多年努力就这样被人取代,说舍弃就被舍弃。


    甘老五瞥眸,晓得他不好受。


    笑嘻嘻咋地声咬耳道:“技不如人,就多学学。


    其实,是好事。”


    说着,冲着江拐子菰晚风龇牙咧嘴,挤眉弄眼。


    江拐子跟他不熟,不过都一个麾下共事,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知道他就那么一号人,并没有往心里去。


    菰晚风也的确有舍弃七煞的心思,毕竟菰家不留无用之人。但赤淞确实忠心,猡老三亦可堪一用。


    这个甘老五虽无多打眼之处,却有几分小聪明。


    重点是,拎得清。


    反观赤淞,忠心有余然则余皆不足。


    放在以前没多大问题,若是往长远看,则迟早要坏事。


    尤其是目下,百里乐人身份虽然敏感,可这人用好会是一把利剑。其效果与威力是多少个七煞都不能比。


    但看甘老五这眼力劲儿,再留会儿也不是不行。


    遂抬眸微睨,转而继续听江拐子分析厉害。


    至此,甘老五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拽着赤淞就去殿外当门神,外面风雨再大,好过里面刀剑不长眼。


    赤淞起初怔怔,后长叹。


    拍了拍甘老五胳膊由他拽着走,难为你了,是我这个我老大的不争气,护不住你们安危,也护不下你们的前程。


    甘老五笑笑,多大点事。


    人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不死总能轮得到。


    跨过门槛,两人便往一处守着。


    飘风骤雨不可终朝,他们何尝不是那阵飘风那一阵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想要没事,就得百倍努力,百倍小心。


    而少了他们两个,大殿内愈发显得安静。


    但是江拐子还是想不通勇王何以还有能力再杀回来?就算此前对上桺二爷等人消失的很诡异,可不代表他还有反攻的能力。


    要知道,那是群伤兵败将。


    即便按最精锐的打算,他们想反攻都有点痴人说梦。何至于如此,只带一群人马一个百里乐人。


    沉吟道:“会不会,是您多虑了?”


    怎么看,勇王如今都不具备这等实力。


    菰晚风收回目光,淡淡的道:“你觉得,是什么让他们两军对垒可以凭空消失?”


    “主上已经意思,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难道不是?”


    “这……”


    “勇王此人贤德有余然勇力欠缺,修为平平禀赋一般。其帐下纵聚群英,可俱是武夫平庸之辈。


    闲时护城,乱时抵命。


    这些,都没有问题。


    可要像这般凭空消失,是他们数万人加起来也做不到。


    自然,他们便不可能是临阵退缩,弃城而逃。”


    既然不是以上,怎知对方不会料准孤出宫,进而趁机夺取?


    江拐子听罢,倒吸凉气。


    的确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既然不能,那么,自然也不能丢下宫中不管。而且他们夺取王宫不久,根基未稳。


    此时如果没有足够人手,也是最容易丢。


    思及此,不禁颔首。


    道:“如此,臣等甘愿留下防守。”


    说着,又顿了顿,道:“只是主上除了兵马只带百里乐人一人同行,臣等终是不放心。


    百里流年虽死,然监察天司并未亡。百里家散落的根系还在,此时与之同行,过于冒险,难保他们不会途中埋伏,趁机下手。


    否则,赤淞不会几次试图僭越。”


    这点,您应该有数。


    狼的崽子终究狼,训的再温顺,可也改不了是狼的事实。


    对此,菰晚风并不否认。


    可他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断不可能更改。


    道:“你说的没错,但邱北长不会蠢到自己送上门。更不会亲手断了百里流年用命铺成的路,他们的少主想要走下去,就必须先学会隐忍。


    不然,你觉得是他们快?


    还是,百里乐人死的快?”


    这……“如此说,主上早就知道?”


    “你们的心思,孤懂,百里乐人,同样懂。他站在孤身边那一刻起,便已知会有如今的状况。


    所以,他对你们是有备而来。


    而你们……”


    让,孤失望了。


    连这点气,都沉不住。


    江拐子此时也是一阵后怕,光想着大家相识一场,其人尚算可靠,便思能救则救,却不想差点坏了大事。


    试探性问到:“如此说,主上是有意带走百里乐人,一则试探,二则逼其自露马脚?


    三则,是做给邱北长和百里家那些余孽看?”


    闻言,菰晚风终是点了点。


    还好,不算太蠢。


    真要都和赤淞似的感情用事,那他真的要头疼。


    侧眸睇向门口,道:“去看看判官安排的如何,安排好了,让人在外等着,他则留下和你们一道防守。


    须知,此亦引蛇出洞之计。


    切不可,大意。”


    “是。”江拐子领命,躬身作礼。这会儿没了疑惑,心头一片畅快。走起路来,自然是脚下生风。


    经过两人时,给了一个眼神让赤淞自己意会。


    赤淞触及,登时如鲠在喉。


    去之不掉,咽之不下。


    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无数岁。


    甘老五劝他不要多想,主上虽然不喜但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可见还是念他多年劳苦多年忠诚。


    只是,往后不可再犯。


    毕竟,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再三如此,就是和自己小命过不去。


    “多谢!”赤淞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挣扎蹒跚的转身迈过门槛,一脚踏入大殿。


    “老大……”


    甘老五刚要劝阻,却被他挥手示意不要多管。


    一时,这话出不去也咽不下。


    良久,才是一声叹。


    赤淞佝偻着来到台阶下,扑通,跪了。


    叩首道:“臣有罪,蒙主上宽宥然臣不能自处。伏请主上许臣归府,臣愿终身看护府门,已赎前罪。”


    “想好了?”


    看门的家丁,可不比呼风唤雨的煞首。脱了这层衣服,你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看门的。


    赤淞点头,不知不觉眼里有了湿润。原以为多少还会有一些挽留,却没想到对方已有此意。


    只不过,等自己开口而已。


    他想笑,笑不出。


    想哭,没有泪。


    唯有那一点点的湿润,证明他有过。


    低着头,如此伏在地上许久。


    才慢慢的抬起来,含笑忍悲道:“主上若不嫌臣斗胆,臣就为自己讨个刷马桶的活可好?


    脏是脏了点,可也清静。


    不在外抛头露脸,应该不算给主上丢人。


    臣老了,给您添麻烦了。”


    说罢,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每磕一记,便苍老一分。待磕完,已然是垂垂老矣,再不复过去的风采。


    菰晚风如是看着,平静的眸子不起波澜,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良久,垂下眼眸。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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