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强行镇定思绪，螭龙无垢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那日说完交换，原本相貌模糊的人鱼露出真容，却是美的超乎想象。
其掏出一柄解腕尖刀，从手臂切下肉块塞入自己嘴中，变化很快发生，潜藏至深处的龙族血脉苏醒，显化十余丈长龙身。
低等的龙兽们仓惶逃窜，那日起，自己人生便不同。
“记得，那日到了我自会前来寻你，莫要作那背信弃义小人！”
人鱼话语埋于心底，但不知何时，自己已然淡忘，细想，最有可能的，怕就是得到大药的愿意。
“便如你所见。”
巨妖轻轻晃动身体，无数大小不一头颅探出，皆冲螭龙无垢笑言：
“我等已然回归，便等你了，便等你了！”
“他们也与你一般，尽是于我立了契约存在，我以血肉饲你等，待到时机便在收回，可有错处？”
“……无。”
螭龙无垢轻摇头，叹气，却再度将手中长刀举起，略显歉疚的说：
“不过抱歉，在食你血肉之后，我又吞入他人血肉，也是与其定下誓言，若是能完成，身躯神魂归你无妨。”
“可惜你来早了，若能等我完成第二个誓言便好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当背信弃义的小人？”
巨妖脑袋歪的更厉害，已然与肩头平齐，可面上依然是毫无变化的笑容。
“对不起，第二个誓言还在，我必须找到某位机缘者，把借来的东西与他，便如之前所说，到那时，身躯神魂皆归你。”
螭龙无垢轻声说，巨妖歪头望着她，能清楚感知她的真诚，只是时不待我，由不得她了。
“既然如此，我便只能强行把你融入体内，誓言在此，我行之算不得错。”
巨妖摇头猛的扑来，螭龙无垢轻叹气，虽说巨妖境界深厚，但除了力大和复原力强，再无半点神异，与如今掌握数种秘术的自己来说，真算不得太强的对手。
只是心中有愧，不想取她性命，不过怎地也得将其削弱到造不成麻烦。
“阴阳二分斩！”
交手在瞬间发生，巨大的轰鸣震的大地都在颤抖，青鸾看的张大了嘴巴，毕竟其中一人施为，尽是自己所学。
若不是今日见到了，真的无法想象，练习时觉得也就那样的招法，竟有如此惊人威力！
柴天诺面上表情越发冰冷，今日所见远远超出想想，过去未曾想到的各种后果，在脑海里不断翻滚，心神复杂到了极点。
柴天诺啊柴天诺，便如今这种情形，却该如何是好？
就在柴天诺心神有些混乱时，巨妖被数记撼五岳狠狠掼到地上，便在螭龙无垢准备一刀将其斩裂时，巨妖突然大吼：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噗~！”
高举长刀的螭龙无垢猛的喷出一大口血，两把锋利刺剑从体内窜出，一把正中心脏，一把却是生生刺穿了颅骨，从眉心探出。
“你、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螭龙无垢声音颤抖的说，两位统领猛的拔出刺剑，表情复杂的看着眼前尊主跌落地面，血水瞬间染红浮尘。
“无垢，对不起。”
一人道歉，另一人则叹气说：
“没办法，这些时日我等做下不少事情，以你脾性定然不会放过，挡了大家的财路，唯有幽海至深，才是你最好的归途。”
虽然对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未曾了解，可隐修之前的种种迹象螭龙无垢还是了然，一下便明白事情缘由。
“……咱们之所以统一群岛，不就是为了让压迫消失？”
“咳咳，你等那般作为，与之前那些势力还有高士家族，有何区别？”
螭龙无垢一边咳嗽一边质问，想不明白当年同心同气的兄弟，到底怎么了。
“人是会变的。”
一统领再叹气：
“当年为了统一群岛，大半兄弟死去，便是活下来的，除了你我这般入了仙途的，又有多少好过？”
“无垢，你有大机缘在身自然看不上这些许，可兄弟们大都是凡俗，寿岁了了数十年，且家中老幼需要打理。”
“随你出生入死却还要困苦潦倒终身，你便不觉心愧？”
螭龙无垢仰躺在地，血水哗哗流个不停，两把刺剑本没这般效用，皆因刃口涂抹了深海妖兽的毒丹，阻止了伤口愈合。
毒性猛烈持久，即便已是金丹真君，也依然抵挡不住，望着两位统领，螭龙无垢忍不住边咳边笑。
不想与他们辩解，自己当年的信念依然在，可伙伴们的血已然冷去，变成当年厌恶的存在。
“人鱼，把无垢吞噬了吧，终究是当年伙伴，我等不想看她遭受如此折磨。”
一位统领再叹气，见螭龙无垢依然清亮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忍不住别过头去，即便如今理念不同，但终究，还是有愧。
“无垢，归来吧！”
“聚合并非丧失自我，你会感受到无比的温暖。”
“有你融入，我等必会变得无比强大，便是突破转生之谜，也未可知！”
巨妖俯身，声音轻柔的说，巨大手掌缓缓盖向螭龙无垢，螭龙无垢面上未有半点恐惧，只是有些遗憾，与那位隐隐感知存在的约定，怕是完成不了了。
“嗡~”
一道亮光闪过，巨大臂膊轰然落地，瞬间便被寒气冻成冰柱，巨妖猛然抬头前望，白衣人手握狭刀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好像神灵俯视蝼蚁。
此人极度危险，必须、马上，逃！
虽然未从柴天诺身上感受到半点气息，但神魂深处却在剧烈颤抖，仿佛遇到了天敌，除了逃跑，再无任何想法。
“吼！”
巨妖转身便跑，身体瞬间绽放无数符箓，那般巨大的身体比之飞鸟也慢不了多少。
螭龙无垢看着走到面前的白衣人，原本已经停跳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被洞穿的头颅瞬间闪现无数影像！
时而是征战沙场悍将，时而是教书育人先生，更有一剑破邪拯救苍生，甚或直入天界与无法想象存在酣战。
一直以为是某位大能残留意志，却未想，竟然从幻境中走出！
“将将那式山舞银蛇看似凶猛，实则徒有其表，与你看看，正版如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