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自家二师弟之言,张道凌也觉所说确有道理，便住了嘴，只管向前行去。


    渐行渐远，后方远处黑雾已闭合，把队伍包裹其中，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凝重，如今便靠玉石构建的法阵阻拦，若有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地势慢慢走低，原本还能看到的天空也被黑雾渐渐阻断，便是心大的张道凌也忍不住咧嘴：“好嘛,这可真成馄饨馅儿了。”安期生嘴角微扯未曾反驳，这话说的倒也贴切。


    队伍燃起火把，光线依旧暗淡，前方视线太窄，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路标。


    只能靠来过的人从地势的变化和时间的推移进行判断，照古尔力的说辞，应该已经进入了地裂谷。


    “这气息，有些恼人啊！”张道凌手中长刀不时斩出，把前方雾气二分，火把的亮光忽明忽暗,周围一片漆黑，雾气总想涌过来，却被玉石形成的法阵阻挡，不时发出阵阵怪异的响声。


    渐渐的，所有人都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敌意。


    “前面有亮光！”一位走在队列前方的越骑兴奋呼喊，李慈忠凝神细看,确有隐隐亮光透过黑雾射进来，整个队伍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往前方行去。


    张道凌与安期生早已见到前方亮光，可不知怎的，心中却有些不好的感觉。


    “进了虎穴准没好事，二师弟做好防备，别被妖物一口咬掉脑袋！”双手虚握星辰刀，张道凌调侃的说，心中却已警铃大作，九品知天命的境界摆在那里，即便还未走出黑雾，依然感受到了外边怪异的气氛。


    安期生右手持剑左手紧捏法诀，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出来了！”翠绿星辰刀再次落下，炽热的光芒立时涌入，整支队伍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小半个时辰后，黑雾笼罩的区域已在身后。


    青葱的谷间小路出现于眼前，炽热阳光和些许翠绿植被驱散了一路行来的阴冷感觉，原本沉默压抑的队伍变的嘈杂，有惊无险的穿越黑雾区域，所有人都很高兴。


    “什么味道？”张道凌吸了吸鼻子，疑惑的说，空中飘浮一种古怪的气味，有点臭，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呼吸间让人心里发闷。


    安道生眉头紧皱，医生出身的他，与这味道有些熟悉。与有些疑惑的张安二人相比，经历过战阵洗礼的老兵都躁动起来，手中兵刃更是调整了一遍又一遍，原本有些放松的神情再次变得凝重。


    “肃静！”李慈忠大吼，战鼓三响，队伍立刻安静下来。驭马上前，李慈忠面色阴郁的与安期生张道凌说：“前方定有变故，血腥味浓重，还有腐败的尸臭！”身为经历无数战阵磨炼的都督府大将，李慈忠与这种味道最是熟悉，如此厚重，怎地也得成千上万的尸首！


    军令下传下，所有人立时进入高度戒备，前部马槊平举，后方大弩皆已上弦备箭。


    谨慎绕过狭窄石壁夹道，眼前骤然开朗，一片谷间盆地现于眼前。


    “这、这”看清其中景象，张道凌双眸瞪得老大，半天说不完整话语。盆地中央有一黑色祭坛，刻画古怪符文的法阵占据盆地大部，无数赤裸尸首被整齐码放与符文之间。


    血液从脖颈间巨大伤口流出，顺着符文汇聚到祭台周围，形成暗红血池，升腾而起的灵气不断穿入祭台，消散的无有影踪。


    无数蝇虫飞舞，观之触目惊心！若是柴天诺在，必然会发现，这处大阵有些像当年草原萨满建造的聚灵阵，同样都是杀人取灵。


    看书喇法阵里外有无数妖物忙碌，千机傀儡把一干仿佛失去魂魄般的人类扯到法阵里，立时便有飞舞妖蚊掠过，锋利前肢扫过脖颈，血水喷涌而出。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怒火与所有人心中燃烧！人间大世，妖物竟敢如宰杀牲畜般残害人类，简直猖獗到了极点！


    “屯骑，下面甲，杀！”李慈忠双眸瞬间血红，扬起手中马槊，大吼着冲了出去。


    “杀！！”隆隆蹄声响起，重装屯骑五人一横疾冲，丈八大槊闪着寒光刺向傀儡！


    撞击的闷响此起彼伏，千机傀儡瞬间倒下大半。未上过战场的张道凌与安期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震惊，一切发生的及其突然又极其猛烈。


    千机傀儡倒下无数，可也有数十屯骑被砸倒撕碎，战场与想象完全不同，一切都是那么直接，那么血腥！


    “裂！！！”清醒过来的张道凌先是一指点出，立时便有十余千机傀儡凭空碎裂，紧接便驭马冲了上去，翠绿星辰闪过，身周立时一空！


    一营重骑只管闷头解决躯体庞大的千机傀儡，后方射艺超群的越骑，则排成三列，不理其他，只管射杀空中飞舞的妖蚊！


    安期生不理会瞬间变得激烈的战局，与数十位北域星宫所属大步来到祭台前，抓一丝因果急速推算。


    “天妖聚气阵？！”过得盏茶功夫，安期生浑身一震，有些吃惊的呼喊。


    一旁钦天监所属，听闻这话皆是脸色大变！天妖聚气阵算不得什么高深阵法，有传承的宗门与此都有记载，乃是神话时代妖族召唤大妖穿梭空间的法门，需要大量灵气运转。


    妖物残杀人类的目的明确，便是利用他们体内的先天真气，构建运转阵法。


    一旦天妖聚气阵开始运行，那便几乎不可阻止。而传说中能经得起大阵拉扯的大妖，怎地也得是筑基境界存在。


    虽说大世不允仙人存在，可这些时日北域发生的事情皆有古怪，谁也不能确凿肯定，妖族便无手段，让大妖能与大世存在！


    必须阻止它们！安期生咬牙，伸手一次扔出数十道黄色符纸：“五雷阵！”五彩雷光应声落下，劈的地面升腾起阵阵青烟，可即便如此，法阵依然在有条不絮的运作。


    “碎！”安期生大吼，宝剑脱手而飞，于空中化作刺眼光剑，狠狠劈下！


    “嘭~！”天妖聚气阵绽放光芒把光剑远远弹飞，法阵中央数百具尸体瞬间化作尘埃。


    “二先生，法阵已经开始运作，攻击未必有用！”一位占星师摇头，安期生皱眉：“那该如何是好？”


    “布天枢汲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