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没管他，出了电梯，径直回房。


    鹿鸣一个闪身麻利的跟进去，用脚踹上门，看她拿出个针头，好奇的问：“老板，你这回是要扮护士吗？”


    林妄抬帘瞧他，邪笑的问：“你只能想到护士吗？真单纯。”


    被一个女孩说单纯的男孩：……


    鹿鸣想说点什么来反驳，林妄的手机就响了。


    是范天成的。


    林妄接通电话，点开免提。


    范天成等她接通电话就问：“老板，你在房间吗？”


    林妄看了眼鹿鸣。“在我的身份还没人尽皆知的时候，我们还是应该适当的保持距离。”


    她这话是说给范天成听的，同时也是说给鹿鸣听的。


    他们两个大男人总往她房间跑，这像什么话。


    范天成犹豫两秒。“那我给你发个视频，你看看。”


    林妄讲：“你发给鹿鸣。”


    “他又跑你房间去了？”


    对范天成的质问。


    鹿鸣笑的非常得意。“范总，我是来跟老板投诉你虐待员工的。”


    “我早上就不该让你休息。”范天成说完便讲：“视频发给你了，快给老板看。”


    “在接收啦，你急什么。”


    “我要不急，会来打扰老板？”


    鹿鸣接了视频，边点开边讲：“已经在给老板看了，别催催。”


    林妄拿过鹿鸣的手机，仔细看范天成发来的视频。


    视频上的时间，是上午的九点五十分，冯小涛在他们以及许多客人都出去打猎露营的时候，在有些空荡的大厅站了会儿。


    他抬头望着二楼许久，最后像是做了某种艰难决定，坐电梯去了二楼。


    冯小涛来到二楼，在去询问室的中途，碰到站在门外，看守楚家姐弟的两个保安。


    两个保安目送他过去，下一妙便通过对接机说了什么。


    然后不久，陈渭中便出现了二楼。


    林妄将视频倒回去，看低头按着耳机说话的保安。“那个保安叫什么名字？”


    鹿鸣看了视频，在想陈渭中来的是不是有点巧，就听到老板的话。


    范天成反应过来，隔空吩咐。“鹿鸣，你去查一下。”


    鹿鸣摸下巴，瞧着监控下的保安。“老板，他应该只是个报信的。”


    林妄没解释，冷静的问：“有陈渭中和冯小涛离开二楼后的视频吧？”


    范天成讲：“有，但也没有。陈渭中非常清楚庄园哪里有监控哪里没有，所以用处不大。”


    “那冯小涛出海的呢？”


    “这个有。他是在正门出发的。”范天成把户外与港口的视频给他。“从监控显示，冯小涛的脸色非常难看，心情也极其郁闷，他大概是想出海散散心。”


    冯小涛去二楼，应该是想跟警方说出实情吧？只是没想到被陈渭中抓住，心情能好才怪了。


    他可能真是想去海边散散心，暂时的逃离这个让他崩溃的地方。


    可……


    林妄看着跟冯小涛一起上船的张鹏和李平贵，关掉视频，看回二楼通风报信的保安。“鹿鸣，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把事情窜上的重要证人，你看着他，不要再让他出事了。”


    鹿鸣一口答应。“老板你放心，一定保证他的安全。”


    说完，一刻不耽误的，把快吃完的牛排卷一坨塞嘴里，就拍拍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林妄等他离开，想着刚才看到的两个视频。“范总，你说那些刑警，想破案吗？”


    范天成听到这话，谨慎的讲：“想吧？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雷冰是真的很想破案，这两晚都抓着手底下的人分析案子，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想起什么的讲：“雷冰甚至还向江先生表示过，一定会抓住凶手。”


    林妄想了会儿。“你的那份监控，只给江曌和雷冰看过，对吗？”


    “对。监控我做了下手脚，说是无意中拍到的东西，并且是由江先生安排的人代为转交的。”


    他和鹿鸣现在对外是尊贵又普通的客人，自然不能由他出面交东西，否则吴少镌就会知道这岛上的监控还有备份。


    林妄听了范天成的话，没在意他是怎么把监控给出去的，蹙眉深思另一件事。


    范天成的那份证据她刚在回来的路上看过，是很有份量的，不然也不会让江曌决定和吴少镌出来打猎，以此将人支开。


    按理来说，雷冰该很快破案才是。


    雷冰一大早将周世懂的死定为他杀，还向江家申请，扣下所有的客人来看，林妄有理由相信他是想破张牵案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调换证物的李平贵落水死亡，没法对他进行审问，尽管他是吴二少爷的人，出于对吴家的尊重，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雷冰等人也不可能对吴少镌进行审问的。


    而李平贵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就能证明确实是他调换的证物，也直接证明，张牵指甲中的皮屑组织是属于凶手的。


    这事情走向，已经非常清晰，问题就在于怎么证明，这两件事与陈渭中和吴少镌有关系。


    林妄想冯小涛应该是知道这两起命案的凶手是谁的，并且他无力阻止和更改，所以才会被吓得魂不守舍。


    但会是谁，能在雷冰还没来得及对李平贵进行抓捕的时候，就事先知道监控的事，把人安排出岛，并制造意外的？


    林妄想了会儿问：“范总，你说雷冰的队员中，会不会有凶手的眼线？”


    范天成猜测的讲：“应该不会吧。”


    “你刚把视频交给雷冰没多久，调换证物的李贵平就死于意外，这点会不会过于巧合了？”


    范天成听到她的话，想了想讲：“不确定是不是巧合，但我现在会重点关注雷冰他们几个人。”


    重点关注那个女警官就行了。


    林妄想到陈星，没有明说的讲：“不用这么麻烦了。”


    范天成讲：“这有什么麻烦，二楼到处都是监控，动动手指头的事。”


    林妄脱了累人的高跟鞋，穿上拖鞋，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漠然的讲：“我要没猜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人以岛上事故频出为由，要求雷冰尽快解除限制，送客人回榕城。或者……”


    范天成追问：“或者什么？”


    “或者——雷冰会在今晚迅速破案。”


    要么离开明江岛，让这几起案子随着案发地与时间的远离，变成不了了之。


    要么找个替死鬼，快速破案。


    林妄有预感，明天他们一定会离开这里。


    明天是周一，是一切假象与和平的终结者。


    范天成怀疑的问：“不可能吧？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要怎么破案？”


    林妄没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


    她扔了手机，转头看阳台外又阴下去的太阳。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