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听到女儿的话，哭笑不得：“你说要不要让他进来呢？还不快点让他来，万一人家有什么急事怎么办？


    这种时候别贫嘴。”


    顾丫丫嘻嘻一笑：“开玩笑啦，妈妈别生气嘛，我和小平早就请叔叔进来啦，跟他说你在楼上忙，他在客厅，小平在招待他呢。”


    “我去看看。”


    客厅，薄小平和傅旭临两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都不是会说话的人，客厅里安静得不行，就跟社恐人士会面一样。


    还是顾念的到来，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傅先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顾念问道。


    傅旭临微微拧眉，不喜欢她的称呼：“叫我旭临就行了，或者……叫哥哥。”


    他后面一句话说得极不自然，脸也有些薄红。


    “我虽然恨你妈，但我们两个，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顾念低声提醒：“我爸爸，并不是你爸爸……”


    “对，我都知道了，当年爷爷误会了我爸爸和你妈妈之间的关系，我也查到了一些当年的真相，所以特地来找你。”


    他说着，拿出一沓资料递给顾念。


    “我爷爷还有个儿子……但因为是爷爷前妻的孩子，他前妻在那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带出国了，当时取名叫傅庭礼，但因为爷爷很讨厌他的前妻，所以都不给进族谱。”


    傅旭临的表情很复杂：“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爷爷和他前妻是家族联姻，并不幸福，离婚后和奶奶在一起后他才快乐一些……这些都是爷爷跟我说的，所以，才不要求我们后辈非要门当户对，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顾念一边听他说，一边翻阅他给的资料，里面几乎都是傅老爷子和那个女人，按血缘关系算的话，应该是她的祖母，一个极为强势的女人。


    祖母一心喜欢傅老爷子，但后者并不动心，并且一直觉得是祖母破坏了自己和爱人的姻缘，两人互相伤害后，最终祖母带着刚出生的傅庭礼，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离开了国内。


    顾念看着照片上祖母的模样，有觉得有点熟悉，但她还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有我爸爸的照片吗？”顾念问。


    傅旭临拿出手机：“还真别说，我这里有的，是爷爷当年偷偷拍下的。”


    顾念看到照片上的人，瞳孔骤缩。


    这张脸，她在不久之前刚见过。


    “怎么了，小念，看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模样，不高兴吗？”


    顾念深吸口气，“你让我缓一下，我再跟你说。”


    傅旭临虽然不解，但他很有耐心。


    顾念先低头，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我和你们傅叔叔谈很重要的事情，你们两个先乖乖回房间好不好？”


    两个孩子也注意到母亲的情绪不对，都很乖巧地点头，没再多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确定两个孩子都已经离开，顾念才缓缓开口：“在不久前，我刚见过这张脸。”


    傅旭临面露喜色：“那不是很好吗？真替你……”高兴。


    傅旭临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作为兄长，他当然希望顾念的爸爸妈妈都还在。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念的话打断了他。


    “我的父亲，应该已经死了。”顾念语气沉重：“我今天在关家……看到过一具尸体，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傅旭临微顿，随即眼里满是震惊：“怎么会这么巧？长的一样的人吗？”


    这巧合有点太过分了。


    顾念刚知道自己父亲的模样，就想起见过一具尸体，和她的父亲长的一样。


    顾念摇头：“我不知道，我也希望是假的，我要出去一趟，去薄穆琛那边。”


    “我陪你一起。”傅旭临立即道。


    就在这时，楼上的门同时打开，顾丫丫和薄小平都开口：“妈妈，我也来吧。”


    “你们……”顾念一顿，表情很复杂：“你们都听到了？”


    俩孩子匆匆下来，顾丫丫的小手握着顾念的：“我难得看妈妈这么悲伤，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管，对吧，小平？”


    她疯狂跟旁边的小萌娃使眼色。


    薄小平难得配合地嗯了一声，把自己的小手也放在顾念的手上。


    “妈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我们在呢，我们要陪着你，而且，妈妈的爸爸就是我们的外公，我们也应该去看看。”


    顾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是两只小小的，肉乎乎的小爪子。


    她忍住快要落下来的眼泪，保持笑容道：“好，那我们一起过去。”


    这里距离薄穆琛所在的地方并不远，男人依旧在查尸体的身份，看到顾念带着孩子他们来了，微微怔住。


    “念念，你怎么来了，还把孩子们带来了，这不是孩子们能来的地方，你先带他们走。”


    顾念还没开口，旁边的顾丫丫先道：“爸爸，那个尸体是外公哒！”


    薄穆琛愣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瞬间变得十分深沉：“你确定？”


    傅旭临拿出手机里的照片，递给薄穆琛看：“就是这个男人，名叫傅庭礼，是顾念的父亲。”


    男人顿住，再看向顾念：“念念，那你的父亲已经……”


    顾念苦笑一声：“我知道，算了，先去看看他吧。”


    薄穆琛颔首，有他领路，顾念很快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男人躺在架子上，因为尸体保存得很好，现在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法医有坚定死因吗？”顾念问。


    薄穆琛淡淡道：“毒杀，而且尸体要留在这里，在查清杀他的凶手之前。”


    顾念看向他，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今天，为什么会直接来关家，就算凰尾草可以保存尸体，但凰尾草还没拿出去拍卖，你是怎么知道关家有问题的？”


    薄穆琛看向她，并没说话。


    许久，他微叹一声：“念念，我很想告诉你，但这是华夏的最高机密，我现在也在查那男人的身份，现在还要去汇报。”


    顾念真的很烦‘机密’两个字，她抿唇：“算了，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反正肯定是让你来找我父亲的，现在我跟他是血缘关系，我应该能知道他的一切了吧。”


    薄穆琛只能道：“不能，只能算是家属。”


    傅旭临在旁边听得捏紧拳头，但他也知道‘军令如山’这四个字，只能安慰顾念：“没跟你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念念，你别急。


    至少现在，找到你的父亲了。”


    虽然，是死的。


    顾念抿着唇，低头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脑海里，似乎隐隐有他的面容，一闪而过，顾念根本抓不住。


    就在这时，停尸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