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思忖了一下，发现有些事情还真不能细想。
一开始因为安全问题让老陈接送寒晓上下班，后面因为寒晓的脚伤还多请了一个工人，这些就不说了，就说最近吧，给寒晓房间换了一套桌椅，放了一些绿植；晚上学习时给她准备宵夜和茶水；平时给她多做一些滋补的食物......这些都是江文康吩咐的。
看起来都是一些细微的小事，可关键是江文康平时不是一个会注重这些小事的人啊！
江文康为人不苟言笑，在外人眼里，完全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身边这些年真的是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如果不是他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方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除了自家两个侄女，就没有见过他跟哪个女人这么亲近，就算寒晓身份跟其他人不一样，但她也是个异性，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单身异性。
虽然方姨心里疑虑重重，但面色不显，笑着打招呼：“回来啦！”
寒晓笑着点点头，随即关切地问：“陈叔哪里不舒服？”
因为陈叔最近接她上下班，所以寒晓跟他也很熟了，陈叔平日挺尽心尽责的，她上次买礼物的时候还送了他一条烟呢。
不过她上次送东西确实厚此薄彼，她送给江家人的东西确实比其他人的贵好多，其中江文康的钢笔和江玉清的耳坠是最贵的，连送给方姨的礼物都比王嫂的要好很多。
“他说头晕，下午就回去休息了。”方姨说。
“不严重吧？”
“没事，看过医生了。”
寒晓点点头。
方姨转头问江文康:“今天怎么自己开车，李和呢？”
江文康说：“我让他去办事了。”
其实江文康说的是实话，陈叔是真的不舒服，李和也确实是去帮他办事了。
今天下班他自己开车回来，就顺路去接寒晓，只是这个顺路顺得有点远而已。
因为“无证驾驶”的事，寒晓这会很有眼力劲地过去给江文康拿包，然后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
方姨便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
寒晓当初进四季上班确实是误打误撞的，那会她只是想快点找工作挣钱，早点独立。
但是她自从在四季上班之后，就慢慢地喜欢上这份工作了。
其实，在很多人眼中，服务员这种工作有些上不了台面，无论工资多高，都是伺候人的。
然而，工作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只要自食其力，干什么都不丢人。
反正寒晓从来不觉得这份工作低人一等。
她上辈子在外面上班的时间也不长，就是当年毕业实习时在写字楼里呆了大半年，那时的工作枯燥，框框条条多，工作氛围也比较压抑。
可能是她性子有些散漫，她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
其实在四季这里也是属于按部就班的工作，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工作氛围不一样。
她可以每天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客人，她喜欢观察这些客人的动作、语言、形态......这可以给她带来写作灵感，如果整天呆在家里，她可能很快就会灵感枯竭。
这种感觉就像有些人喜欢在繁华的闹市中独居一样，闹中取静。
寒晓私底下不算一个话多的人，但是不代表她不善言辞，相反，她的表达能力很好，也很善于与人沟通。23sk.
这也是她升职快的原因之一，遇上一些难缠客人的投诉，她能灵活应变地处理问题，刘经理就是比较看重她这一点。
虽然说是升职，但是实际上工作上内容变化不大，就是多了一些管理权限。
四季的定位是一家高端西餐厅，来这里消费的基本大多数都是中高收入人群，客人素质普遍较好，但是偶尔也会碰上一些特别难侍候的。
寒晓今天中午就碰上了一个。
一个人四十多岁的长得有些肥胖的男人，从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四季开始，就满脸写着“老子很有钱”。
黑色西装黑皮鞋，闪闪发光的金项链和金表，腋下夹着手拿包，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很不幸是寒晓接待了他，打进店开始就对寒晓每一个动作吹毛求疵，一脸挂着十分不耐烦的表情。
“这个水能烫死人咯，你是怎么当服务员的？”
店里提供的柠檬茶明明都是温水，她随后只能去给他换了冷的。
“这是什么破餐厅，椅子一点都不舒服。”
“你餐厅做的什么鬼东西，难吃死了。”
“这是什么酒，太差劲了，果然便宜没好货。”
“快点过来给我倒水啊，磨磨蹭蹭的。”
......
一路下来，没一句好话，把所有东西都贬低一遍，优越感十足，但是没见少吃少喝。
寒晓本着顾客就是上帝原则，耐着性子接待他用完餐，帮他结完账，并把水单和发票拿给他。
这个客人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几分酒气，眼神就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便掏出手机点了点屏幕放在桌子上，手指敲了几下，挑了挑眉说：“美女，认识一下呗！”
寒晓一顿，看着手机屏幕上的v信二维码，十分不理解这个客人的脑回路，他刚才嫌弃的表情都能上天了。
这是什么神操作？
于是，她便故作懵懂地问：“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加个v信吧。”那个男人表情意有所指，语气倒是比刚才和颜悦色了很多，仿佛刚才吃饭的时候，处处找茬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好意思啊！我不方便。”寒晓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下意识地婉拒。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认识一下呗！”
“我们上班期间不可以携带手机，请见谅。”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基本就作罢了，但是这个显然不是一般的客人。
“......那你电话号码给我。”
“抱歉，我男朋友不喜欢我把电话号码给别人，也不喜欢我加异性的v信。”
正常情况下这招百试百灵，然而今天依然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