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赶到作战指挥中心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包括战区司令和张主席在内的一众军事人员和科学家。</p>
司令员开门见山地问道：</p>
“夏岚博士，你的汇报我们已经知道了。我简单地理解为，想要搞清楚敌人是不是在西部高原上预谋着什么。要么到高原上去看看，要么知道海岸线的位置。我说得对吗？”</p>
夏岚回答道：</p>
“将军，您说得完全正确，最好能同时知道，这样能更加准确地做出判断，而且越快越好。敌人的手段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到现在为止几乎都打了我们措手不及。</p>
我是从京华城一路逃生到蜀川的，我的经验告诉我，每提前一分钟知晓敌人的意图，都能挽救成千上万的生命。”</p>
“按照我们目前的能力，最快的方法就是派出飞机侦察。”司令员说道。</p>
一旁的参谋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p>
“但是只能派螺旋桨飞机去，我们之前派去侦察外地的喷气式飞机全都坠毁了。据幸存的飞行员描述，在坠毁前无一例外都出现了发动机吸入异物的警报。而且我们也没有几架喷气式战机了，飞机倒是无所谓，不能让飞行员们无畏地去送死啊。”</p>
司令皱起了眉头：</p>
“确实有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还有些什么型号的螺旋桨飞机。”</p>
“我去机库看过了，剩下的那些老古董，能不能飞上高原都成问题。而且如果真如夏岚博士预料的，那么高原上有可能还在下着暴雪，到时候同样回不来。更何况，那些飞机的速度就不用我说了吧。”说话的人坐在后排，身上穿的空军制服肩上挂着中校军衔。</p>
“赵耀，你都这样说了，看来你是有办法了吧！”看来司令员很了解这位精英飞行员的说话和做事风格。</p>
赵耀走到了前边：</p>
“我在沪城的时候，也遭遇过发动机吸入异物的情况。我运气不错，迫降到了城郊机场。当时机械师就紧急拆解了发动机，发现了进气道周围有凝胶物质，风扇和压气机轴上也有，涡轮上发现了碳化后的有机物。</p>
我们当时就认为空中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我查过你们的飞机坠毁记录，飞机基本都是在2000-6000米这个高度出现的吸入异物，和我当时吸入异物的高度也吻合。</p>
虽然我现在也无法肯定，那些让发动机熄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分布的。但看起来如果飞得够低，就不会吸入这些东西。”</p>
“那你的方案是什么？”司令员问道。</p>
赵耀瞪大眼睛，还是那般有些散漫地说道：</p>
“螺旋桨飞机要派出，作为预备方案。你们自己挑一个飞行员，驾驶战机沿着长江河道超低空飞行到阳城，去看看那里的水位，这不难做到。</p>
然后，给我一架飞机。在后座装上大功率长程电台，我有办法飞到高原上去，你们只需要在塔台立一根足够长的天线听我汇报就行了。”</p>
参谋被赵耀的方案惊得瞠目结舌，正想说什么。司令员先开了口：</p>
“立刻按赵耀说的，在最短时间内准备好，每耽误多一秒钟都意味着会有人无法生存下去。”</p>
说完，司令员看向赵耀：</p>
“我相信你这样的聪明人，不会傻到自己去送死吧?”</p>
赵耀笑了笑：</p>
“不至于，我还没有和外星文明决战，没那么想死！”</p>
司令严肃地对赵耀吼道：</p>
“必须给我安全地回来！”</p>
“是！”赵耀立正行礼。</p>
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司令员愿意让赵耀去冒险，而是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两架喷气式战机挂着副油箱在蓉城机场拖着赤亮的尾焰，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夜空中。</p>
一根数百米长的钢架天线被竖立在了塔台旁边。夏岚也跟着司令和几个参谋来到了机场塔台，等着来自两架战机的报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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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岚看着在夜空中高不见顶的天线问道：</p>
“这天线都架设好了，怎么没有收到飞行员们的报告呢？”</p>
参谋解释道：</p>
“他们都在河谷或者山谷间超低空飞行，信号被山体遮蔽了。发现情况以后，他们会跃升到高空，完成汇报。”</p>
“不是说高空有不明异物会损坏发动机吗？”夏岚焦急地问道。</p>
参谋叹了口气：</p>
“是有这个风险，你也听赵耀中校说了。现在我们并不清楚那些会损坏发动机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分布的。侦察并回报情况，任务就算完成了。能不能顺利回来，那...那就得看运气了...我真挺佩服他们的。”</p>
夏岚一时无语，只觉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湿润了。就在此时，通话器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p>
“基地....我是猎鹰.....刚刚沿着江面飞过了...江城....主要城区已没入水中，前方...前方江面异常宽广...就像..海一样....！”</p>
司令员抓起通话器：</p>
“基地收到，赶紧降低高度回来！”</p>
“收到...明白！”</p>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司令看向夏岚：</p>
“夏岚博士，海岸线依然在江城。”</p>
“这至少可以证明消失的星环物质，并没有直接以液态水的形式到达地面。要不然海面还会上涨至少20米。”夏岚回答道。</p>
“就等赵耀的侦察报告了！”司令目光坚毅地看向塔台外的夜空。</p>
赵耀的座舱外一片漆黑，隆隆的引擎声中，他哼着小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已经叫了一个多小时的低空警报和碰撞警报中放松下来。</p>
他双眼盯着显示器上地形雷达模拟出的前方情况，飞机正在群峦叠嶂的山谷间左右翻滚着。飞机总能在狭窄的山谷中避开山体和山峰，就像在沿着条看不见的轨道在飞行一般，看起来就像在玩电子游戏。</p>
但只要他手中操纵杆的动作出现最细微的失误，飞机将立刻化作群山间的一个火球，他甚至都没有跳伞的机会。</p>
忽然，地形雷达显示前方的山峰间没有通道。这可能是一个垭口，这种情况已经遇上过几次了。他加大油门拉起机头，飞机从山峰间飞了过去。但当他想压低机头，回到山谷中的时候，却发现地形雷达上显示，地面就在自己下方不到300米处，而海拔高度显示是6124米。</p>
赵耀一愣，正觉得奇怪，机身忽然颠簸了起来。他侧目看了一眼四周，座舱外已经浓密的雪片包裹。而地形雷达的模拟图上，前方探测范围内都是平原一般的平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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