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不见了？”


    李南柯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在冲击着他的正常思维。


    倚在门口的聂缨说道：“冷姑娘死后，我们暂且将她的尸体放在了院内，找了一口冰棺保存她的尸身。但就在三前，她的尸体突然不见了。”


    “会不会……她活了？”


    李南柯问道。


    尸体神秘消失，不见得是坏事。


    当初冷歆楠缺了一块心脏都能活，说明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不可能这么容易死的。


    “她的心脏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活……呜呜……”小兔子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就算活了，她为什么偷偷摸摸跑了。”


    李南柯想不明白这些，但他决不相信冷歆楠会死。


    那个连喜欢他都小心翼翼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


    他们都还没正式成亲呢。


    他们都还没孩子呢。


    李南柯用力摇着头，生怕自己接受一丁点对方死亡的事实。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很痛。


    痛的难以呼吸。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底一点一点的撕掉。


    “对了，你说冷姐把心脏给了我？她是怎么给的，那时候夫人难道还没走？”


    李南柯想到了关键点。


    屋内三女相互看了眼，古莹说道：“好像……是你亲自挖走的。”


    嗯？


    李南柯又晕了。


    “那时候我不是已经被夫人杀死了吗？你们在说什么胡话。”李南柯不解。


    古莹黯然，“具体情况我们也无法得知，当时冷姑娘把她和你的尸体反锁在房间内，等我们发现不对破门而入时，她已经死了。


    她的心脏完全被挖掉了，而你……你的手上全是血，你的心口也被挖开了，但里面的心脏……在跳动着。


    我顾不上想不多，就用针线帮你将伤口缝合……”


    听着古莹的陈述，李南柯双手抱着脑袋，仿佛下一刻这颗脑袋就会爆开。


    这短短十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怎么一个比一个诡异。


    夫人杀他可以理解。


    冷歆楠献出心脏救人也可以理解。


    但他一个死人，却把心爱女人的心脏给挖了按在自己身上。


    这，这合理吗？


    这科学吗？


    好吧，在这种地方讲科学是弱智。


    李南柯快要崩溃了。


    为什么上次地震后回来啥事没有，这次却发生了这么多悲剧。


    一连“失去”两个最心爱的女人。


    是惩罚？


    还是警告？


    “你先好好休息吧。”古莹知道男人此刻很不好受，强抑着悲伤柔声安抚道。“也许你说的对，秋儿不会杀你，冷姑娘也不会死。”


    李南柯双目无神的望着横梁，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小兔子还在哭着，古莹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起出了房间。


    聂缨望着床榻上的男人，叹了口气，轻轻关上房门。


    “到底怎么回事？”


    李南柯努力让停滞的大脑转动起来。


    他一遍遍回想着梦蝶道观内神秘少女的话语。


    “唯有死，才能生……”


    李南柯慢慢推出了一些猜测，“虽然那少女否认了老道士的话，但每隔十天死一次似乎是必须的。如果不这么做，我可能会一直昏迷下去。


    之前我吞噬了红雨之心，以为可以不用死，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如今过了那么久，红雨之心的作用已经没了，所以我必须和以前一样，每十天再死一次。


    夫人不知从哪儿得知了真相，于是用尖锥杀我。


    但十天时间已经超过，再杀我已没了作用。只能让冷姐用自己的心脏来救……”


    李南柯感觉自己的这个推测接近于真相。


    但问题是，为什么死了的他会把冷姐的心脏给掏出来。


    这也太无情了吧。


    李南柯决定再去问问那少女。


    他强忍着心口的痛楚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


    踉跄着打开房门，看到三女都在院内。


    “南柯，你……”


    古莹连忙过来搀扶。


    李南柯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环顾视线，看到了走廊下放置的一口冰棺。


    真的死了么。


    李南柯心口再次疼了起来。


    他深呼吸了几口，对聂缨说道：“陪我去一趟府衙，我想调查个人。”


    “好。”


    聂缨走过来扶住他。


    两人坐上马车，来到了府衙。


    李南柯让户籍部的官员将京城现如今所有药材铺的记录信息拿出来。


    因为有聂缨这层身份，官员不敢怠慢，很快拿来记录本。


    李南柯逐页翻找。


    最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名字。


    董中青！


    九运药材铺的老板。


    有一儿一女，分别叫董良俊和董小素。


    “董小素……”


    李南柯手指轻轻敲打着泛黄的书页，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他继续翻看，又挑选了一些药材铺的名字记在一张纸上，才和聂缨离开了府衙。


    “为什么要找药材铺？”


    聂缨将男人扶上路边等待的马车，告诉了马夫九运药材铺的地址。


    李南柯没有回答，透过车窗看着外面。


    或许是二次地震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变少了许多。


    而巡逻的夜巡司和影卫更多了。


    昔日繁华的都城，处处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偶尔李南柯还能看到一些百姓脸上刻意压制的迷茫、绝望与恐惧。


    “距离除夕，还有多久。”


    李南柯轻声问道。


    “十二天。”


    聂缨蹙了蹙秀眉，回答道。


    李南柯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靠在车厢上，喃喃道：“无法阻挡，无法隐瞒，又没有希望……这些人，究竟是生还是死呢？服用了红雨，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吗？”


    聂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要不要服用红雨？”


    李南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和你之前进入过红雨世界，如果末日来临，我可能不需要服用红雨就能活。”


    聂缨将乐观的心态诉说出来。


    “不一样的。”李南柯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叹了口气，“你还是先别服用红雨吧，等除夕之夜，我再告诉你答案。”


    “你就这么确定末日会在除夕之夜？”


    “不是我确定。”


    李南柯睁开眼睛，无奈道，“是红雨已经明确告诉了我们，它会在那天来。”


    “什么意思？”


    聂缨感觉自己的脑袋非常不够用。


    这时，马车停在了九运药材铺的门前。


    李南柯艰难的下了马车，看到药材铺的门是紧闭的，眼里的希翼光芒黯淡了下来。


    “果然都死了吗？”


    他让聂缨强行破开店铺门。


    里面的药材散乱了一地，似乎这里经历过一场劫难。


    聂缨去旁边的店铺问了问，回来说道：“这家药材铺的老板和他的儿女地震时失踪，已经十天没有回来了，店内的伙计和外人们把该偷的，该抢的都抢完了。”


    李南柯点了点头，拿出一瓶红雨服下，准备开启透视眼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现在你喝这玩意，绝对会死！”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