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p>
空明的脑袋，瞬间爆裂开来。</p>
许仙还不解气，利爪余劲不收，一直往下，直接将空明整个人，刨成了两半。</p>
血流如注，方圆两三丈，泥土都被染成了暗红色。</p>
许仙盯着空明残破的尸体，一动不动。</p>
此刻厌气已经占据了他的腹腔，唯有四肢和头部，还完全属于他自己。</p>
三十息后，空明尸体旁出现一个朦胧的黑影，行色鬼祟。</p>
正是空明的鬼魂。</p>
他刚一出现，便向不远处的怀安，飞掠而去。</p>
他心中清楚，活着都不是许仙的对手，死了更不用提。</p>
以许仙的速度，逃跑更是不可能。</p>
现在唯一的还会，就是抓住怀安，令许仙投鼠忌器。</p>
但空明却忘了一件事。</p>
他已经死了。</p>
现在的他，只是一只新死冥鬼。</p>
而怀安，是一个炼气三阶的修炼者。</p>
“来的好！”怀安一记老拳，揍得空明面容扭曲，身体忽明忽暗。</p>
怀安本来看不见空明的，不过空明如果想挟持她，就必须现出实体，否则只能鬼上身。</p>
可许仙太强了，区区鬼上身，一招就能把他逼出来，于是空明选择现身。</p>
揍了空明一拳，怀安怒气更盛，手脚并用，围着空明，将其像沙包一样，反复捶打。</p>
足足打了五六十拳，直到空明身体接近透明，彷佛随时都会消散的时候，怀安终于停手了。</p>
“只管杀了我，我师父一定会为我报仇！”空明自知绝无活路，也没有讨饶。</p>
但就算他魂飞魄散，也要说两句恶毒话，绝不会让许仙和怀安心中舒坦。</p>
啪！</p>
怀安甩了空明一个耳光：“教出你这种徒弟，法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待我禀告父皇，把金山寺拆了！”</p>
“呵呵……我师父的强大，岂是你们所能想象？”空明目光阴冷，大放厥词。</p>
“不管他有多强，也跟你没有关系。”</p>
许仙走过来，盯着空明的眼睛：“我会将你的魂魄，一寸一寸的焚毁，谁也休想将你复活！”</p>
言罢，许仙右手一挥，一团金色火焰蓬勃而起，沿着空明的脚，一点一点往上面烧。</p>
“你是化神九阶！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显露修为！？”</p>
感受到许仙施法时展现出来的实力，空明肠子都悔青了。</p>
如果知道许仙是化神九阶，他又怎么会不知死活的来帮梁连复仇？</p>
但已经晚了。</p>
五息后，空明彻底消散于天地间。</p>
………………</p>
空明死后，怀安走到许仙面前，轻轻唤了一声：“许师弟……”</p>
此刻的许仙，早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许师弟。</p>
他全身长满寸许长的黑毛，皮肤黝黑，肌肉如铁块般紧绷。</p>
头部的颧骨高高凸起，眼珠内的童仁，只剩一条竖着的黑缝，狰狞骇人。</p>
再往下就是鼻子，鼻孔微微外翻，里面也长着细密的黑色绒毛。</p>
最恐怖的是许仙的嘴，比先前大了两倍不止，张开后似乎能裂到耳根处。</p>
嘴里的两颗獠牙足有一指长，口水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既恶心又恐怖。</p>
“赵师姐，你回临安吧，我不成了。”许仙语气中透露着无奈。</p>
待厌气上脑，他就会失去理智。</p>
“不会的！沉香木呢？虽然晚了点，你现在吞下去，总能延缓一些时间啊。”怀安焦急道。</p>
“没用的，必须提前服用。”</p>
许仙解释几句，又道：“一旦厌气在体内滋生，普通仙人都无法抵抗，因为它是犼的魂魄所化。”</p>
“不对啊，如果厌气是毒药，那沉香木就是解药，不可能一点效果也没有。”怀安在许仙怀中胡乱翻找着：“先把手链拿出来。”</p>
“你可以理解成剧毒攻心，有解药也没用了。”</p>
许仙说话间，口中粘稠的唾液流淌下来，正好滴在怀安的手上。</p>
他原以为怀安会缩手，谁知后者反而迎上来，将獠牙上的唾液一点点抹干净，随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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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是？”</p>
“或许有，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p>
扑通！</p>
话音一落，许仙忽然跌坐在地上。</p>
“怎么了？”怀安连忙过来相扶。</p>
“我两条腿已经充斥着厌气，不受控制了。”许仙无力的躺在地上：“再有一盏茶时间，我就会彻底失去理智。”</p>
怀安一言不发，她咬着嘴唇，豆大的泪珠，哗哗流下。</p>
“别哭。”</p>
许仙抹掉怀安的眼泪：“我只是失去理智，又没死，你师父是归道境，还有风子羽，你可以去找他们，说不定有办法救我。”</p>
“对！我去求他们！”怀安弯腰去拉许仙：“我们一起去。”</p>
“不行。”许仙摇摇头：“我若失去理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死了，谁救我？”</p>
“可是……”</p>
怀安还要再说，却被许仙打断了，他以近乎咆孝的声音吼叫道：“没有时间了，走啊！</p>
！”</p>
怀安全身一颤，哭泣着跑向远处。</p>
呼……</p>
许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p>
他躺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缓缓抬起了右手。</p>
他刚才撒谎了。</p>
修行两千多年，他有他的骄傲。</p>
他不会允许自己变成只会杀戮的僵尸。</p>
在厌气彻底占据识海前，他会自裁。</p>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懂。</p>
为什么他不能元神出窍？</p>
为什么肉身死亡，他的元神也会死亡？</p>
就彷佛这具肉身，是为了禁锢他的元神，量身定做的牢笼！</p>
但已经不重要了。</p>
无论是阴谋还是巧合，都跟他没关系。</p>
他就快死了。</p>
一瞬间，无数熟悉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p>
第一个就是瑶瑶。</p>
“瑶瑶，我就快来找你了，其实，两千年前，我就该去找你的……”</p>
许仙轻声呢喃，转瞬，却又一脸恨意：“黎山老母，你终究还是骗了我！”</p>
许仙脑海中出现的第二个人，是白素贞。</p>
当白素贞舍身抵挡闻雪吟与了缘时，许仙就已经相信，这个恬静温婉的妖精，是真心喜欢自己。</p>
第三个是怀安。</p>
这个对所有人冷漠，唯有在他面前热情的公主。</p>
紧接着，瓶妖，姐姐，姐夫，还有陆炳顺，一众熟悉的脸庞闪过。</p>
许仙竭尽全力，想再回忆一下与他们相处的时光。</p>
但厌气没有给他机会。</p>
识海内，厌气已经占据了九成！</p>
“诸位，再见了。”许仙心念一动，就要自爆元神。</p>
“等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