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p>
小青还要再说，却被白素贞打断，她面露果决之色，道：</p>
“青儿，你不用再说，你是我妹妹，是我至亲之人，莫说他只是可能为善，即便他是九世善人，也要死！”</p>
言罢，白素贞再不犹豫，右手用力握下。</p>
彭！</p>
刘德贵化为一团血雾，尸骨无存。</p>
“唉…”小青轻叹一声。</p>
“青儿，你向道之心不坚，以后，怕是要受心魔滋扰，罢了罢了！”</p>
白素贞有些无奈，她右手打个法诀，对着刘德贵死亡之地，连续捞了三下。</p>
每捞一次，便捞出一个朦胧虚影。</p>
三次过后，白素贞将三个虚影合三为一，片刻后，一个与刘德贵长相一般无二的老头出现在两人眼前。</p>
老头面色迷茫，游魂般飘来飘去。</p>
“此人死于我手，三魂也被我打散，本该永远消失于天地间。”白素贞看着小青，解释道：“你既心生不忍，我就给他一个投胎的机会。”</p>
“姐姐，我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难成大器？”小青垂首道：“成仙无望了对不对？”</p>
“有些事，说不准的。”</p>
白素贞看着苍茫月色，喃喃道：“就拿我来说，如果许相公想要我体内妖丹，我会毫不犹豫的送给他，那我又算不算妇人之仁呢？”</p>
“姐姐。”</p>
“嗯？”</p>
“姐夫若不娶你，人神共愤。”</p>
“也就是，你不会生气咯？”白素贞见小青始终未曾展颜，故意逗她开心。</p>
“啊？”小青缓了两三息才听懂，片刻后故意阴阴笑道：“我不会生气，我只会……”</p>
小青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p>
“好了，拿着库银，回家吧。”</p>
白素贞迈步离开清风观，走了三四步，忽又回头，看着大门上方。</p>
那里有一个牌匾，上书清风观三个字。</p>
隆隆……</p>
白素贞周身法力急速运转，气机锁定整个清风观：</p>
“你们听着，我叫白素贞，成道于青城山清风洞，此等邪观，不配与我同名，莫要玷污清风二字！”</p>
卡察！</p>
话音一落，牌匾化为齑粉。</p>
………………</p>
白素贞走后一刻钟，观内其他道士终于三三两两的出来了。</p>
他们躲在屋内，大抵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p>
观主和另一人偷了妖精的银子，妖精找上门，他们又要取她的妖丹。</p>
事败，死了。</p>
报仇自然是不敢报的，要不然他们刚才就出来了。</p>
现在，道观的主流意见是，先选一个新观主，再商量道观改名一事。</p>
当然，有主流，自然就有非主流，他们的意见则是通知其他道门中人，联合灭妖。</p>
只不过，非主流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注定受到排挤。</p>
很快这股声音就被压了下去。</p>
因为白素贞实在太强了！</p>
要报仇？</p>
可以，先自行脱离道观。</p>
于是，众人在一片祥和声中选出了新观主，而道观，也更名为紫霄观。</p>
众人都是频频点头。</p>
这名字，好听极了。</p>
清风？</p>
不不不。</p>
那是妖精才用的低级名字。</p>
他们在心中想着。</p>
………………</p>
选新观主的同一时间。</p>
观内先前存放库银的房间，忽然涌现出一丝丝黑雾。</p>
慢慢的，黑雾越来越多。</p>
二十息后，黑雾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鬼影。</p>
是范永清。</p>
他神态狼狈，口中却恶狠狠道：“白素贞，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你想不到吧？我乃三魂之体，每一魂，都可以单独成鬼，你杀我一魂，我还有两魂，还有两条命！”</p>
“哼！刘德贵这个蠢猪，以为自废修为就能苟活？还是我聪明，趁抬银子就留下两魂在此。”</p>
“白素贞，任你修为再高，也看不破三魂之体！嘿！想要看破，除非是仙人。”</p>
吱呀——</p>
门忽然开了。</p>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p>
他个子不高，右边额头长了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p>
“你是谁？”范永清悚然一惊。</p>
“我叫陆炳顺。”</p>
男人咧嘴，露出一口白白净净的牙齿：“我是仙人。”</p>
范永清目光一凝，嘲笑道：“呸！区区炼气二阶，也敢自称仙人？识相的就快点滚！”</p>
“滚？”陆炳顺笑了笑：“我看破了你的秘密，不杀我灭口吗？”</p>
范永清面色阴沉，却没有出手。</p>
陆炳顺接着道：“我来告诉你吧，三魂之体虽然神奇，可一旦有一魂死亡，另两魂在七日内，只相当于普通冥鬼，法力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p>
“你怎么知道？难道，难道你真是仙人？”范永清一脸不可置信之色。</p>
“为什么总有人不相信我呢？”陆炳顺自嘲般笑了笑：“从小，我娘就教我，男儿大丈夫，做人要光明磊落，顶天立地，所以，我从来不撒谎。”</p>
“神经病！”范永清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随后身形微闪，化为一团黑雾想要逃走。</p>
“我让你走了吗？”</p>
陆炳顺凌空一跃，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的捶在黑雾之上。</p>
黑雾轰轰消散，转眼只剩一半。</p>
这剩下的一半几个翻滚，又变成了范永清的模样。</p>
只不过现在的他，再没有先前面对陆炳顺时的从容，满脸都是惊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p>
“又死了一魂。”陆炳顺拍拍衣服，正色道：“现在，你只有一条命了。”</p>
“你到底是谁？我们无缘无仇，为何杀我一魂？”范永清尖叫道。</p>
“因为你是坏人。”陆炳顺眼神清澈，正正经经的说：“我专杀坏人。”</p>
“坏人？”</p>
范永清一呆，心中破口大骂：老子是坏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病！有病！</p>
！</p>
“听不懂？听不懂就算了，这些都是丫丫教我的，作为报答，我还请她吃了好多冰糖葫芦。”</p>
陆炳顺宠溺般笑了笑：“我真担心她会把牙吃坏。”</p>
“吃坏牙？”</p>
范永清看着陆炳顺的眼睛。</p>
确认过眼神，真是疯了的人。</p>
但偏偏，他打不过这个疯子。</p>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p>
片刻后，他放缓语速，道：“丫丫还有没有告诉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已经决定改过自新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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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过，她说过另一句话。”</p>
“什么话？”</p>
“除恶务尽。”</p>
“等等！”范永清胆战心惊道：“别杀我，我一定还有能让你利用的地方。”</p>
“倒是有，但我怕你不愿意。”陆炳顺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不喜欢勉强别人。”</p>
“愿意，我愿意！完全心甘情愿。”范永清接着道：“求求你，利用我吧。”</p>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我，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陆炳顺从怀中摸出一面镜子：“你先进来，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细说。”</p>
“这个镜子？”范永清觉得镜子有些眼熟。</p>
“这是刘观主的摄魂镜。”陆炳顺又露出招牌白牙，咧嘴道：“他已经在里面等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