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如身在烟中雾里，似真还幻。</p>
除了如瀑的黑发垂下，全身雪白。</p>
她容貌绝美，但彷佛隐在云雾中，看去暗澹而不可捉摸，实非尘世中人，美得不染半点尘埃，令人不敢逼视。</p>
她气质脱俗，澹雅超群，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p>
此时大殿众人见到白素贞，各人心头都不自禁大呼——</p>
这便是美若天仙！</p>
许仙也不例外。</p>
他见过真正的九天仙女，但比之白素贞，还是差了许多。</p>
许仙活了两千多年，阅女无数，凭心而论，白素贞之绝色，可称第一。</p>
前世道侣在气质上，或许能与白素贞平分秋色。</p>
但容貌，还是稍逊一筹。</p>
“拜见白娘娘。”这时花满月走到大殿门口，一揖到底，满脸都是尊崇之色。</p>
白素贞缓步走进大殿，晨曦的阳光照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似乎也变成了高贵圣洁的月光，凛然不可侵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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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呢？”</p>
她声音轻柔婉转，但没有丝毫暖意，斯文中自有一股威严，教人难以违抗。</p>
“大仙在后殿，我去请她出来？”花满月一直弯着腰，彷佛站直身体，也是对白娘娘的亵渎。</p>
“不必，妹妹大喜之日，我该前去才是。”白素贞素手轻挥，道：“带路。”</p>
“是。”花满月恭敬引路。</p>
大殿内鸦雀无声，众妖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p>
没人敢向白素贞打招呼，他们低着头，自动自觉让出一条路。</p>
足足过了一盏茶时间，才有几个修为高的妖怪，轻声细语开了口，随后大殿又恢复了先前的喧哗。</p>
………………</p>
“如果青城大仙是白娘娘，我可能就答应了。”曾二牛痴痴的盯着白素贞消失的地方。</p>
“二牛！”</p>
许仙轻喝一声：“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她是千年大妖，无论谁娶了她，除了精尽人亡，我想不出第二个下场。”</p>
曾二牛面色纠结，似乎在考虑为了白娘娘而死，究竟划不划的来。</p>
而一旁的曾氏，听闻儿子想与妖精成婚，竟然没有反驳。</p>
年纪最小的四丫，犹豫半天，怯怯懦懦开口道：“我觉得娘娘，她不像坏人诶……”</p>
“你们不要被她蛊惑了！白素贞法力高深，举手投足，妖气遮天蔽日，连我都……”</p>
许仙没有说完，他觉得自己也被蛊惑了，他看着白素贞，竟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p>
此妖之强，不在普通仙人之下。</p>
“哥哥，你也觉得白娘娘是好人吗？”四丫刨根问底。</p>
“不是！”许仙违心说道：“好人怎会与青城大仙姐妹相称？道不同不相为谋，同路者，必是一丘之貉。”</p>
曾家几人，无力再反驳。</p>
青城大仙之恶，罄竹难书，白素贞特意来道贺，又叫妹妹叫得那般亲热，明显就是蛇鼠一窝。</p>
而且在整个青城山，白素贞法力最高，她也不可能有苦衷或者难言之隐。</p>
事实摆在眼前。</p>
白素贞，绝非良善之辈！</p>
“许兄弟，千年大妖都来了，我们还有机会逃跑吗？”曾二牛心如死灰。</p>
“无论无何，我不会束手就擒。”许仙沉声道。</p>
………………</p>
另一边，花满月带着白素贞离开大殿后，又走了一里多路，前方是一处断崖，崖外几十丈处，赫然又有一座较小的孤峰。</p>
“娘娘，大仙就在那座山峰上。”花满月躬身说道。</p>
“嗯。”白素贞微微颔首，旋即右手一挥，割断了花满月的喉咙。</p>
鲜血喷涌而出，花满月全身抽搐，片刻后，轻烟骤起，他化为一只全身长满细腻绒毛的黑狐。</p>
黑狐尚未气绝，它眼珠瞪得滚圆：“为……为什么？”</p>
“恶贯满盈，当魂飞魄散。”白素贞眸中，寒芒微闪。</p>
下一息，花满月灰飞烟灭，连魂魄都不复存在。</p>
“白素贞！”对面孤峰传来一声女子愤怒的咆孝。</p>
白素贞面色不变，略一施法，三息便来到孤峰之上。</p>
这里有三栋竹舍。</p>
与凋梁画栋的宫殿相比，这里显得极为朴素。</p>
白素贞盯着正中的竹舍：“莫非还要我亲自过来？”</p>
竹舍内没有声音。</p>
轰！</p>
白素贞抬手，整栋竹舍被掀飞了。</p>
其内陈设简单，一张二尺来高的矮脚桌，桌上有一壶茶，腾腾冒着热气，但却没有茶杯。</p>
地上有三个蒲团。</p>
其中一个，坐着一名女子。</p>
她穿着一件青色羽翼服，身材婀娜，容貌妖艳。</p>
青衣女子站起身，质问道：“白素贞，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欺上门来？”</p>
“欺你又如何？”白素贞并无太多言语，施法唤出一把雪白长剑，对着青衣女子，迎头斩下。</p>
吱吱吱！</p>
青衣女子尖叫连连，片刻后身形急剧膨胀，变成了一只三人高的肥硕青鼠。</p>
青鼠眼珠就有脸盆大小，却没有童仁，白花花一片：“想杀我，你也要脱层皮！”</p>
轰隆隆！</p>
青鼠体型庞大，奔跑起来地动山摇。</p>
白素贞丝毫不惧，剑光所至，青鼠被震飞几十丈，摔落到悬崖对面。</p>
吱！</p>
青鼠怪叫一声，起身就要逃跑，但慌不择路，将大殿撞塌了一半。</p>
趁此机会，白素贞掐诀施法，手中长剑往前方一扔：“雄黄宝剑，去！”</p>
宝剑迎风就长，转眼就有三丈之巨，轰然将青鼠斩杀。</p>
哗……</p>
雄黄宝剑尤有余力，生生将悬崖又噼掉了二三十丈，碎石泥土滑进深渊，几十息方有回响。</p>
俄顷，白素贞面朝南方，双手合十：“观音大士，弟子已将这为祸人间的青鼠精斩杀，可算功德圆满？”</p>
天空祥光阵阵，仙乐鸟鸟。</p>
南海观世音菩萨浮于半空，光芒万丈，凡人莫敢逼视。</p>
“此为大功德。”观音开口，彷若暮鼓晨钟。</p>
“那弟子能否飞升？”白素贞面有喜色。</p>
观音：“善哉，善哉，难得你有这片皈依三宝的诚心，只是，你尘缘未了，又如何能白日飞升呢？”</p>
白素贞：“弟子此心已定，众面皆极，任何尘缘都愿割弃。”</p>
观世音：“尘缘可弃，恩情难报，你尚欠人间一桩深情，难道就不思图报了吗？”</p>
白素贞：“这……弟子也知道报恩之道，只是，已经事隔千年，茫茫人海又如何报法呢？”</p>
观世音：“善哉，善哉！你的恩人已经再世为人，他家住钱塘，姓许名仙，字汉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