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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道路的延伸

    撕拉」。


    仿佛手绢被用力从中间撕扯断一样,伴随着一阵被撕裂一般的痛感,白令的意识逐渐回潮。


    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虚无,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色彩的大巴内。


    自己回来了吗?


    微微抖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白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和自己预料的一样,自己总算是从那个既不是「死亡」法则、也不是意识空间的地方重新复归现实。


    ‘不过这还真是一次超出我预料的体验,,按着自己的头,白令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真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那样古怪的存在。,


    「错误」……


    白令回想起之前在那个空间所说的一切,心中忍不住沉思:‘如果按照那个家伙的说法,它是想要把时间从王座上拉下来,那么至少在现在、它和我的利害一致。,


    而且按照错误的意思,作为时间之后诞生出来的「一」,它同样具备着能够影响时间的力量。


    白令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错误」最终还是让白令这个曾经作为时间人格的个体,变成了现在这样能跑能跳的尸体。


    这就代表着即便是时间,恐怕也有着难以触及的东西。


    这对白令来说是一件好事。


    因此跟「错误」的结盟也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在考虑其他一切之前,白令需要先把时间这个定时炸弹给解决掉。


    如果听之任之,那么最后时间必然会承载不了法则和人格的冲突,彻底在这个世界上炸响最为摧残、凄厉的火花,并且把所有人都拖入再无岁月的深渊。


    所以,其它人的帮助是必要的。


    白令甚至能够和赫尔墨斯这样的渣滓联手,所以和「错误」这样的存在结盟,对他来说毫无心理障碍。


    不过,「错误」竟然会是在「时间」之后诞生出来的基准法则……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想要揣摩的原因。


    摩挲着下巴,白令忍不住摇头:‘算了,这些东西很明显都不是我能够理解的。作为人类而言,想要理解法则还是太困难。,


    现在他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手头能够利用的东西全部利用上。


    这么想着,白令抬起头。


    眼下他正坐在大巴上,旁边是听从他指令的队员,而地下则是那个几乎快没有了生息的海拉。


    瞥了一眼已经不再动弹、仿佛连生命体征都彻底失去的白骨,白令暗自点头。


    看起来贸然闯入错误的地界,对于海拉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这也正常,毕竟作为信号增强器,如果突然接收到了和「死亡」完全不同、并且异常强烈的信号,确实可能对她产生波动,即便是直接坏掉都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些都和白令没什么关系。


    ‘反正自己接下来不需要多次去见错误,只需要保持海拉还有一口气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白令拍了拍手。


    在所有人都看着他之后,他才站起身,环视着周围的人。


    在将所有人的目光一一收入眼底之后,白令缓缓说道:「接下来,我需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我获得了一个很特殊的道具,」他竖起一根手指,「这个道具可以很大程度增强我们的实力,让我们对马上要面对的事情更有准备。」


    等到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以后,白令这才接着开


    口:「不过,这个东西也有很强的副作用。」


    「你们可以理解为,用了这个道具以后、你们会凭空产生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和你们本身很像,但是也有很大的区别——他们本质上就是你们,唯一的不同就是,你们和我遇到过的一切、他们都没有经历过。」


    白令的面色严肃:「也就是说,是和我几乎没什么交集的、平行世界的你们!」


    听着他的这句话。


    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微微一怔。


    平行世界……


    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词语,所有人都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咀嚼着白令话语之中的含义。


    但是只有白令知道,事实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平行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时间」的改逆而已。


    而眼下跟他们的选择也是如此。


    手放在口袋里,轻轻摩擦着手中的某个东西,白令的眼神深邃。


    既然已经和错误结成盟友,那么理所当然的,错误给了它目前能够提供的最大助力。


    原本白令还以为它是要直接给自己能够增强实力的道具,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错误给的东西竟然非常独特。


    「我不会直接改变你的实力,那只会让时间对你越发注意,」错误说道,「这很正常,毕竟你是白令、是先知,是祂在地上的人间体。尽管出于某些原因,祂不可能一直关注着你,但是如果突然拔高你的力量,那么时间必然会有所关注。」


    说着,那双巨大眼眸微微一闪:「所以我不会贸然拔高你,我只会给你……可能性。」


    「或者说,曾经已经‘破碎的可能性,。」


    作为法则,巨大眼眸交给了白令一条「歧路」。


    这是曾经那个白令走过的道路,是「错误」的道路,而今通过「错误」的方式重新展现在了这个世界。


    这就是错误留给自己的「礼物」。


    收回目光,白令眼神低垂:「现如今正在发生的一切,你们可以理解是既定的‘正确,。而我依靠某种办法让它产生了一条错误的延伸,在这条延伸出来的道路上,曾经的影像会如同黄沙一样重新掩埋你们的身形。」


    「在你们的体内将会产生一个新的人格,那是平行时空的你们,有着远比你们现在要强大的力量。依靠这样的力量,我们接下来的把握就会更大。」


    说完这句话以后,白令重新抬起头:「所以,你们愿意接受这‘错误,的一切吗?」


    听着他的话语。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很明显,他们是在考虑。


    在自己的身体里产生一个新的人格,这对于他们来说大概也是很难立刻接受的事情。


    毕竟没有谁会想要把自己的心灵完全放开,然后产生一个可能会争夺自己身体的竞争对手。


    所以白令也只是给他们自己选择。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个很矛盾的选项。


    很快,季千琴抬起手:「我没问题。」


    她沐浴着其它人的目光,沉声说道:「虽然还没说,但是我猜先知你大概知道了。其实我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格,,多一个也无所谓。」


    她举起右手、握紧成拳:「而且就算多一个人格,我也能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开玩笑,我在这三个月的锻炼可不会比别人一年获得的时间少,哪怕是我自己,我也有理由相信、她的意志不如我!」


    这倒是真的。


    在上一个轮回之中,很明显季千琴发迹的时间要比现在的她短,辉煌期也不如她。


    而且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一个背誓者


    ,哪怕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所以她的同意,白令并不怎么意外。


    微微颔首,白令说道:「那么,拿去吧。」


    他伸出手,交给季千琴一个石头。


    季千琴接过白令手中的东西,放在手心里面仔细把玩了一阵。


    而旁边,白令的提醒也适时传来:「捏住它,然后在心里想象自己心中最难忘却的回忆。」


    「你们的回忆将会是一条锁链,牢牢缠绕住你们的灵魂,让你们的心灵不至于在错误的乱流之中迷失,」白令说道,「同样,这也会是控制那个人格的力量。」


    既然选择了这个办法,白令当然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他有超过五种办法,让那个新产生的人格毫无危险性。


    作为「先知」,他有足够的自信和充裕的时间,来让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很快。


    在一阵仿佛能够撕裂时空的波纹之中,季千琴周围的空气陡然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就像是有什么锋锐的刀子从一片虚无之中刺出来一样,笔直地穿透了季千琴的胸口,然后深深扎进她最柔软的灵魂。


    紧接着,在其它人都无法窥见的灵魂角落,一个缺口悄然裂开。


    纯白色的透明从缺口之中缓缓流出,如同甘泉流淌。


    这些白色的东西逐渐汇聚在季千琴的心灵里,慢慢重塑、扭转。


    并且在她心中的客户,也就是「背誓者」的目光之中,逐渐转化成人形。


    「我屮,这他妈啥?!」


    在季千琴的心中,背誓者喃喃自语:「那个家伙,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


    「他竟然把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时间线上的季千琴给拽出来了?!」


    在背誓者茫然和震惊的低语之中。


    按着石头的季千琴手微微一松。


    那颗石头骤然少了支撑力以后,从她的手中缓缓滑落。


    然后被一团灰色的雾气给卷起,轻巧地将它接牢。


    操纵着雾气把石头收回手中,白令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季千琴。


    这就是,曾经的「记录者」。


    在一片几乎堪称诡异的平静氛围之中,白令手中的石头微微发烫。


    这代表着「错误」的道路已经铺就,宛如接天的铁轨,连绵不断的枕木搭建着通向远方的未知道路。


    整个大巴内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注视着季千琴,看着她的变化。


    很快。


    在其他人的注目礼之中,季千琴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没多久,她抬起头。


    空洞、死寂、毫无焦距的眼神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宛如行走的尸体,缺少了支撑一般涣散着。


    「这里……是哪儿?」


    「季千琴」缓缓开口,尽管还是之前的声线、然而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我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我之前是在阿尔卑斯山,被‘万军,追逐来着。」


    「是因为我吃掉了‘路西法,?还是我枪毙了‘以撒,?‘万军,看起来是想把我折磨致死……唔,难道我已经死了?也对,都没感觉身上疼,如果是现实的话、我那缺少了半边的身体应该被风吹得很痛才对……」


    一边絮絮叨叨,季千琴一边盘腿坐下,满眼无神。


    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只剩下些许火苗还在燃烧,牢固的蜡油底座将她死死焊住,让她被迫在痛苦和茫然之中周而复始。


    这样的季千琴让人非


    常不太习惯。


    其它人忍不住心怀怜悯。


    只有白令,上前一步。


    「你好,‘记录者,,」他说道,「我想,你大概有些难以理解现在的状况。」


    他伸出手、对着身后的荒原说道:「这片真实不虚的场景,即便是最精通幻术的异种也难以做到。更何况即便是异种,绝大部分也不存在这个地方的记忆,无法凭空捏造出类似的场景。」


    顿了顿,白令说道:「欢迎来到现实,世界的最低点、「深渊」之所在的塔尔塔洛斯。」


    听着这个名字。


    原本眼神毫无焦距的「季千琴」,瞬间变了颜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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