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浓郁，层峦叠嶂，建造此秘境的大能必定是大乘修士，才能有这般手段。”


    许意进入秘境第一眼，便被秘境中的景象折服。


    西水域秘境名不虚传。


    纪不妄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他修炼多年去过不少秘境，西水域秘境在他所去秘境中排进前三甲。


    只是灵力浓郁，同样也意味着危机四伏。


    想起五百年前在这秘境中发生的惨事，纪不妄偏头看了一眼许意，眸光深沉。


    “据传闻那解魂铃是在秘境关闭前突然现世，不知这一次是否也是如此。”


    许意展开神识，嘴中轻声说道。


    “解魂铃能噬人神魂，必定会选择在修士最多之时出现，我们只需等待那日到来即可。”


    纪不妄的话得到许意的认同，两人商量片刻后，便决定先在秘境内查看情况。


    两人降落在秘境中那条望不见源头的河流旁，沿着河道向深处走去。


    此地不见人烟，环境清幽，许意多日积累的疲惫缓缓消散。


    踩在湿润的泥地上，许意眼神看向别处，状似漫不经心道：“纪不妄，你能跟我讲讲你的事吗？”


    纪不妄脚步停滞一瞬，随即他轻声答道：“好。”


    虽然知道纪不妄不会拒绝，但许意还是不由心中一松。


    自从纪不妄袒露身份之后，许意心中就堆积着不少疑惑。


    只是前有大妖追杀，后有无法离开兽王大陆的隐忧，让许意一直没能和纪不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这次的秘境正好给她创造了合适的机会。


    她想知道纪不妄的过去，也想知道他的想法。


    不然这将会永远成为他们两人心中的一个结，一个让她无法忽略的心结。


    许意并不知道其实纪不妄早就有类似的想法，只是担心引起许意的反感，纪不妄才迟迟没有开口。


    这次得了许意的授意，纪不妄便将自己的往事娓娓道来。


    他早年的身世就如青峰真人所说，是被门内风间老祖收养，随后跟随风间老祖拜师学艺，后来按部就班成为门内最年轻的掌门。


    “我还有一事，就连青峰长老也不知晓。”


    纪不妄说这句话时，眼睛直直看向许意。


    他不想让柳惊鸿外来者的身份来干扰许意的修炼，但有些事他却是不想再隐瞒。


    他已经错过一次。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


    “你说。”


    许意心脏重重一跳，生出有些紧张。


    她有预感纪不妄接下来说的事与她有关。


    “授我修仙之法的，除了风间老祖，还有柳惊鸿。”


    “柳惊鸿？怎么会是她！”许意瞳孔地震，“我记得你入门时，她已经飞升上界了，难道……”


    之前与青峰长老的谈话，让许意知晓纪不妄其实和柳惊鸿并无关系。


    谁知如今纪不妄却说柳惊鸿一直在传授他道法。


    “她的确已经飞升，但她离开前曾留下一件异宝，通过它，我可以随时与柳惊鸿交谈。”


    纪不妄回想起当初柳惊鸿话语中的冷淡与厌烦，眉眼越发冷硬。


    而许意因纪不妄的消息，心慌意乱。


    如此说来，这下界发生的所有事全都在柳惊鸿的掌握之中？


    那她是不是还在暗中盯着自己？


    许意面沉如水，眼中闪过一道寒意，看向纪不妄的神情多了一抹疏离。


    原来她之前没有猜错，纪不妄和柳惊鸿果然有着密切的关系。


    想来纪不妄的名字，也是柳惊鸿取的，所以才会与梦境中那个名字一模一样。


    但许意很快又察觉到其中不对。


    纪不妄刚才提起柳惊鸿可是直呼全名，态度丝毫不见敬重，反而像是十分厌恶。


    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不等许意发问，纪不妄看着她，认真道：“许意，我与柳惊鸿早无联系，甚至耻于与她为伍，因为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偷窃者，她偷走了你的人生。”


    说出来了。


    纪不妄只觉一直压在自己肩头，那股沉重的压力都消散不少。


    他早就应该把这一切告诉许意。


    他要亲手将种在许意心头的心魔剜去。


    柳惊鸿不值得被许意忌惮，相反柳惊鸿才应该是那个提心吊胆，杯弓蛇影之辈。


    她应该一直活在许意的阴影之下，每当听见许意的名字或者见到于许意有关的人物，便惶惶不可终日。


    这是卑劣者的报应。


    “偷走了我的人生？”


    许意在听到纪不妄前面的话时，还震惊地挑起眉头，但当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表情瞬间呆滞，一阵凉意涌来，让她遍体生寒。


    纪不妄这一句话便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她以前的迷惑不解，在这一刻终于得到答案。


    柳惊鸿莫名其妙的针对，与她神乎其神的感应，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可你怎么会知道？”


    反应过来后的许意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


    纪不妄不可能是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个秘密，若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当初，他就不可能对自己百般防备，还隐瞒身份跟在自己身边。


    所以她一定是后来知道的。


    想起纪不妄不顾身份去参加化神弟子大比，加入昆仑学院等反常行为。


    许意一拍掌肯定道：“是院长告诉你的，对不对？”


    院长将她困住，又给她托梦，后来又将这件事告诉给纪不妄，看来院长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她。


    可院长为什么不亲自将这事告诉她呢？


    许意歪着头，思索院长的用意。


    纪不妄此时也怔住了。


    他以为许意对此事毫不知情，可现在看来许意早已知晓。


    听到许意发问，纪不妄恍然，原来院长也将此事告知了许意。


    “没错，是院长告诉我的，也多亏院长才解了我幼年的困惑，柳惊鸿之所以让风间老祖带我回来，只是想利用我达到她的目的。”


    “什么目的？”许意下意识问道。


    纪不妄嘴角微微一抽，“因为她知道我会是璇玑门下任掌门。”


    许意的心神猛地一震，愣愣地看着纪不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柳惊鸿不知通过什么方法知道我的经历，所以便想复刻我的人生。


    而她即使飞升，也要让风间老祖将纪不妄带回，其实也是在复制我的行为。


    那岂不是说纪不妄前世很有可能是我的弟子？


    想通一切的许意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