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莽拿着进城文牒,便去了伙房。</p>
“莽哥好!”</p>
“莽哥早!”</p>
伙房的伙夫看到刘莽进来,一个个热情地向他打招呼。</p>
刘莽点点头,走到最里面,发现小胖子刘树正在偷吃饺子。</p>
看到刘莽过来,刘树笑嘻嘻道:“莽哥怎得有空来找我,要不要一起吃韭菜鸡蛋饺子,刚刚做好的。”</p>
看着满嘴是油的刘树,以及没来多久就胖了一大圈的身体,刘莽有些默然:“文牒已经办好了,明日和我一起进城。”</p>
“真的吗!太好了!”刘树兴奋地跳了起来。</p>
进内城需要文牒,普通人哪有渠道和钱财来办。因此刘莽和刘树,先前十几年都未曾进过内城。</p>
金虎帮身为外城第一大帮派,自然有办理文牒的手段,由对应内城事务的紫风堂负责。</p>
而这对现在的刘莽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p>
“伙房还待的惯吗?要不要给你换一个地方?”</p>
刘树头摇地和拨浪鼓一般,与一开始的不愿意判若两人:“不了不了,我发现这里蛮好的。大家都对我很好,说话也有意思,干活也轻松。”</p>
“主要是吃的东西多吧。”刘莽想道。</p>
……</p>
傍晚。</p>
刘莽往刘家村走,又在村口遇到了,要去黑熊林挖野菜的王孙氏。</p>
刘莽刚想打招呼,就看到对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p>
刘莽有些愕然:“这女的还挺记仇。”</p>
他回到家中,刚进屋,一股咸咸的味道就扑面而来。</p>
“娘,这是啥味道?”</p>
“我腌的鸡啊。你天天带那么多鸡回来,哪吃的掉?怕坏掉就只能腌起来了。”</p>
“我明天要去内城,正好把银票给兑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带。”</p>
“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能有啥想要的?”刘母一边擦桌子,一边劝道,“你去内城得注意安全,凡事不要和别人争,不要意气用事。内城大人物多,退一步海阔天空。”</p>
“知道了。”刘莽不在意地答道。</p>
“哦对了,我这几天可能要去七沟桥一趟。”刘母道。</p>
七沟桥距离刘家村还不近,有七八里路,是一个离得较远的村子。</p>
“什么事要去那么远?”</p>
“你路婶儿身体不好,我要去看看。”</p>
刘莽听了便没放在心上。这个路婶儿,还残留在前身小时候的记忆里,是不知道隔了几代的亲戚。</p>
看到刘母出门去了河边,刘莽无所事事,突然想到了刚刚遇到的王孙氏。</p>
这么晚,一个女人出去得多危险?</p>
但是他也没资格管人家。</p>
刘莽莫名地感觉有些烦躁。</p>
想了想,刘莽拿起一整只刘母腌好的咸鸡,在门口大声嚷嚷道:“我最讨厌吃咸鸡了!娘你下次别再弄了!”</p>
接着他把咸鸡往前方一扔,‘砰’的一声,正好落在了刘家、王瘸子家的交界处。</p>
半个时辰后,王瘸子家的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矮小的身躯一瘸一拐地往前小心走着。</p>
他警惕地环顾左右,发现没人后,接着利落地捡起了地上的咸鸡,加快速度赶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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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鸡,真是浪费!”王瘸子在家中愤愤不平道,接着面上又露出喜色,“让婆娘烧一下,这几日有肉吃了!”</p>
……</p>
第二日。</p>
刘莽带着祁泉、班阳、刘树三人,坐在码头运货的其中一辆板车上,一同赶往江城内城。</p>
一个时辰后,内城高大的城楼就出现在了几人眼中。</p>
灰白色的城墙约有十丈高,用大量砖石砌造而成。</p>
城墙上方是三层飞檐箭楼,不少披甲卫兵在楼上巡逻,目光紧紧盯着下方往来人群,手中拿着弓箭以备随时能应付突发情况。</p>
此时城门大开,拱形入口高两丈宽一丈多,城门两边各有一排红衣守卫,在检查询问往来情况。</p>
轮到刘莽他们这里时,帮内负责运输的管事笑眯眯地走上前去,递给卫兵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大人我们是金虎帮的,运一批瓷器给李家老铺。这是我帮的通行文书,车上其他人也都办好了文牒。”</p>
卫兵将黄纸打开后,面上表情略微柔和了一些。</p>
接着过来例行检查众人的文牒,便轻易放了行。</p>
板车进入城里后,刘莽四人便和车队分开。</p>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生活的气息。</p>
“卖糖葫芦咯,卖糖葫芦咯,不甜不要钱,不甜不要钱,只要五文一串!”</p>
“苗家豆腐,全江城最好吃的豆腐!新鲜白嫩,比你家婆娘还要嫩啊!”</p>
“祖传三代吹糖手艺!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你想要的都能给你吹出来!”</p>
面前是一片宽敞的白石路,街上行人不断,小贩拼命推销着自己的产品。两边是各种茶楼、酒楼、米铺、客栈、当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p>
这些是外城很难看到的,就算是外城最繁华的富贵街,和这比也是相形见绌小巫见大巫。</p>
“外面是水深火热,里面是花团锦簇,怪不得人人都想来内城。”刘莽感慨道。</p>
“这里的小娘子好美。”刘树发出了不一样的感慨,左顾右盼,一脸的猪哥样。</p>
班阳笑道:“内城的小娘子气质非凡,确实不是那些土了吧唧的村妇能比的。”</p>
刘莽看了看,发现内城的少女,丝绸锦衣、玉钗步摇、澹妆浓妆,在穿着打扮上就赢了一大截。</p>
但你要说真实样貌一定比外城的强,那也不一定。刘莽脑海中适时浮现出了王孙氏的模样。</p>
看到刘树一脸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刘莽心里一哂,这就让你找不着地了?见过制服吗?见过cosplay吗?</p>
“先办正事。”刘莽说道。</p>
他找到四海商行,把一张银票全部给兑成了银子。</p>
接着和祁泉道:“带我们去皆知楼坐坐。”</p>
对这个能增长见闻的茶馆,以及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说书人高老头,刘莽很是感兴趣。</p>
却见到刘树扭扭捏捏红着脸道:“莽哥,我和班阳想去其他地方耍耍,要不分头行动?”</p>
“你们要去哪里?”刘莽皱眉。</p>
“我带小树去红楼长长见识。”班阳笑道。</p>
刘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