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将长矛怼进对方的军阵中时，甲胃质量不够的健锐营明显吃了亏，倒下的人远多于对面的希腊重步兵。</p>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李察的预料，健锐营本就是用来抗线的二号炮灰……</p>
打仗嘛，怎么可能不死人？</p>
真正弱小的对手，也不可能脑残的主动出来寻求野外决战。</p>
会爆发野战，说明双方都对自己的军事实力有一定自信心。</p>
不过健锐营终归是历练过的老兵组成，还被李察的革命思想……哦不，是保护家人的大义给洗脑了，硬是扛住了死伤惨烈的第一轮对冲。</p>
随即，双方纷纷丢掉贴近后不能灵活使用的长矛，掏出各自的钝器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p>
当然，这种声响一般都是健锐营的士卒敲打希腊重步兵。</p>
咣的一声，波尔查双手轮着硕大的木柄，将纯铁打造的锤头狠狠砸在正对面的希腊重步兵头盔上。</p>
只漏出口眼鼻缝隙的全封闭式头盔，顿时凹陷下去一块，里面的血肉之躯更是如同撞墙一般，晃晃悠悠的晕倒在地。</p>
紧接着，波尔查瞄准下一个目标，抡起大锤狠狠砸下去！</p>
如今的波尔查身子板可比当农夫的时候强太多，以他的军衔地位和职务，基本上能做到顿顿带肉腥，一天三顿吃到饱。</p>
再加上习练虎贲营里传出来的武艺，身上的肌肉已经浮凸出来，距离养血段位仅剩一步之遥。</p>
像是波尔查这种身子板的健锐营官兵还有不少。</p>
他们虽然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段，骨龄已经定型，但只要营养跟得上，习练正确的武艺，仍然有很大希望晋升养血乃至锻筋。</p>
双方的军阵兵线很快拥挤成一团，并且不再平滑笔直，有的部位凸出有的部位凹陷。</p>
但大家都维持着基本的兵线，没有陷入到真正意义上的混战。</p>
只有维持泾渭分明的兵线，双方士兵才能接力式的上前杀敌，而不是前后左右全是敌人，想要休息都做不到……</p>
这一点对希腊重步兵来说至关重要，甚至希腊重步兵为了维持兵线，主动放缓了自己的进攻节奏。</p>
稳步向前攻击。</p>
这么做可以维持兵线的稳定，不至于让敌人大面积穿插进来，更别提凿穿己方军阵陷入混战战团。</p>
不过同样也意味着，双方对抗的时间会无限拉长。</p>
毕竟前排的士兵打累了可以让后排士兵接力，退入后排的士兵休息过后又有力气杀人，如此循环往复，天知道能打多久……</p>
这就是为何很多冷兵器战场，从白天打到黑夜，人却没死多少，胜负未分的原因。</p>
然而，兵力处于弱势的李察很显然不会允许这种兵线对抗无限拉长下去。</p>
反倒是阿尔瑞斯十分擅长这种兵线对战。</p>
因为这是希腊重步兵最擅长的战斗方式！</p>
否则，他们身上沉重的铆钉铁质板甲，会让希腊重步兵的体力支撑不了太久连续砍杀。</p>
比起中军主阵西亚自由军所处的劣势，两翼的战况就是虎贲营占据强势了，每分每秒都有阿尔瑞斯麾下的希腊轻步兵和辅兵民夫组成的杂兵死亡。</p>
两翼加起来足足上万的杂兵，轮番对总数不过数百人的虎贲营士兵扑击，甚至依靠兵力优势将其包围起来，从四面八方进攻，但在虎贲营的圆阵面前，铺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p>
训练有素，锁士气的虎贲营士兵，甚至还可以依托圆阵进行缓慢移动，对阿尔瑞斯麾下的杂兵进行无情剿杀。</p>
只可惜，虎贲营士兵终归人少，所以杀戮效率并不高。</p>
阿尔瑞斯看到两翼杂兵不断损失的战况，也没有在意。</p>
无论是强征的波斯杂兵还是希腊公民的家仆轻步兵，在阿尔瑞斯眼里都跟奴隶没什么区别。</p>
只要能赢得战争胜利，歼灭黄巾贼，上万杂兵死光了阿尔瑞斯也乐意！</p>
黄巾贼让阿尔瑞斯真正恐惧的，并不是虎贲营的战力，千余人重甲步兵确实很强，但跟雄踞西亚的希腊城邦同盟议会比起来，就是一只强壮些的蚂蚁罢了。</p>
但黄巾贼蛊惑波斯底层农夫平民，拉人入伙滚雪球一般的战术，让阿尔瑞斯感到担忧。</p>
如果任凭李察带着黄巾贼在波斯高原这般席卷下去，说不定李察真能单凭最初的那几百人，将波斯高原的天翻过来！</p>
波斯高原可是有百万规模的波斯贱民，都造反的话，别说是波斯领主了，希腊人也得灰熘熘的跑路……</p>
所以，阿尔瑞斯知道黄巾贼是一个多大的篓子，才急于想要歼灭对方。</p>
当然，在开战前，阿尔瑞斯也将自己收集到的，关于黄巾贼和李察的所有情报，和自己的分析推测都派信使传递出去。</p>
分别告知列奥尼达和皮洛士，还有希腊人在波斯高原的政治中心——新底比斯城。</p>
底比斯城邦是希腊城邦同盟议会中，实力仅次于雅典和斯巴达的城邦之一，所以才有资格为西亚地区的希腊人城市进行命名。</p>
不光是底比斯城邦，希腊城邦同盟中实力强劲的城邦，都会挑选一座西亚地区的大城市进行命名。</p>
一般都是‘新’加上自己家乡城市的名字。</p>
命名很欧洲化。</p>
阿尔瑞斯并不认为自己会战败，他这么做只是为自己的功劳提前打好基础。</p>
把黄巾贼宣扬的越强，未来威胁越大，他镇压黄巾贼的功劳才越大嘛。</p>
通过抬升敌人来提升自己的身价，这套路早就被古人玩明白了。</p>
战斗似乎陷入了僵局，战场上不断死人，并且其中一方还占据优势，但无论是陷入劣势的西亚自由军健锐营，还是死伤枕籍的阿尔瑞斯麾下杂兵，都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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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也让阿尔瑞斯微微睁大了双眼，他没想到西亚自由军的泥腿子部队，在人数多于他们的希腊重步兵强攻下，坚持了一个小时以上没有崩溃！</p>
这其中固然有希腊重步兵进攻节奏缓慢的因素，但对面的泥腿子部队的勇武也超越大部分西亚地区的佣兵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