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战斗力削弱，只能被动后退。</p>
凌墨休整片刻，身上的伤势好转，一把长剑舞的密不透风，趁着这短短的时间里，明朗组织着其他人赶紧上法器。</p>
灵石转动，飞舟凭空而起，明朗站在仙鹤翅膀上，朝着凌墨行礼。</p>
“师尊。”</p>
凌墨手上攻势不停，言语清冷，“走。”</p>
“是。”</p>
那飞舟越行越高，却因为载人太多而有些缓慢，无常眼看打不赢，发了狠。</p>
它拼着重伤往前一扑，嘴里的火焰喷向仙鹤翅膀，无常修炼千年，这火焰自然也不是凡火。</p>
飞舟被燃，明朗等人手忙脚乱，满唐眼看危机，咬了咬牙，把秦扶言往地下轻轻放下，转身也投入救人的队伍。</p>
载重升的慢，下来的也慢，凌墨不敢放松，这次同无常结下梁子。</p>
万一被他逃走，日后仙界怕有一劫。</p>
可无常放开之后，倒是不管身上的伤势，像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p>
它横冲直撞，毫无章法，有几次凌墨被逼的拿身体硬抗。</p>
火势过大，满唐衣裳被烧破好几个洞，飞舟上不停往下掉人，受不了热的宁愿摔死，有几个身上带着火焰。</p>
满唐咬牙拿双手去接，皮肤烫的通红，就在其中黑色衣裳的男子落下来的时候，满唐转身抱住。</p>
下一秒。</p>
胸口捅入一把匕首。</p>
男人脸色凶狠，“伤主人者，死。”</p>
那是混入人群的无常手下，好在匕首只是凡器，满唐一掌拍晕这人，忍痛把匕首拔下。</p>
身上的血窟窿堵不住，她填了颗回灵丹，再次投入下一轮的救人队伍里。</p>
秦扶言陷在过往，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心魔的世界里，冷眼旁观了自己从小到大受过的虐待。</p>
身上的肉被剜掉，坑坑洼洼，忍着剧痛日日睡在水牢，水蛇蚂蟥靠吸食自己的血液，他昏昏沉沉的却连拍的力气都没有。</p>
琵琶骨上穿着两根巨大的锁魂链，那些看守的小弟子以虐杀他为乐。</p>
烙铁，小刀，长针。</p>
秦扶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偏偏死不了，他挣扎着一年又一年。</p>
秦扶言背着手，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衣不蔽体，头发打结胡乱的缠在一块，他蹲在这人面前，明明小少年和自己长了同一张脸。</p>
可秦扶言声音冷漠，“杀了你，结束这个痛苦好不好。”</p>
小秦扶言听不见，他蜷缩在水牢的唯一案子上，平常是他用来放血的地方，可有时候难受很了。</p>
只有这片干涩的板子能让他得到些许的好受，秦扶言手下凝成巨大的魔气。</p>
冲着小秦扶言的天灵盖，还不等下手，嘴里突然一甜。</p>
有人给他塞了颗糖。</p>
葡萄味。</p>
秦扶言愣了很久，掌心里的魔力渐渐消散，他抬步走到小秦扶言面前，低头看向这人苍白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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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p>
秦扶言松了眉眼，声音淡淡的，“好好活着吧，你以后会遇见一个很好的姑娘，她叫满唐。”</p>
“你现在吃的苦，日后她会一一给你补回来的甜，但要活着。”</p>
“活着才会遇见。”</p>
秦扶言的身影慢慢消失，床板上的小秦扶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耳朵动了动，在最后一刻。</p>
这人转过身子，眼睛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秦扶言站过的地方。</p>
黑暗退散。</p>
秦扶言睁开的瞬间，就看着天空里的无常毛发张开，它四脚踏在火焰，额头上的角断了一根，很是狼狈。</p>
对面的凌墨招招狠手，不远处还有一只着火的飞舟，满唐胸口晕染着鲜血，不停的从飞舟上往下救人。</p>
他一刻不停，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识海处有些动荡，原先的杀气到底伤了自己几分。</p>
折扇凭空放大，秦扶言灌注魔力，朝着飞舟上喊了一声，“让开。”</p>
话音刚落。</p>
连扇三下。</p>
狂风阵阵，火焰被风气绞杀扑灭，飞舟上一片狼藉，可却没有性命之忧。</p>
与此同时，秦扶言同凌墨一前一后，对无常开展全方位的包围。</p>
他俩的杀招凶狠，无常眼看性命不保，下巴上的胡子被一层层鲜血干透。</p>
它仰头长啸，眼里带着不甘，“黄口小儿！老夫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p>
内胆寸寸破裂。</p>
下一秒，无常就要自爆。</p>
秦扶言身体一动，把满唐整个人揽进怀里，用身体给她做抵挡，凌墨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铃铛。</p>
护住飞舟的同时，就看着半空里突然出现一道漩涡，那里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拽住无常仅剩的一只额角。</p>
瞬间消失。</p>
...</p>
魔界。</p>
黑黝黝的院子一角，摇摇晃晃的几株嫩芽努力伸开枝丫，享受着毫无阳光的拥抱。</p>
满唐小心的滴了几滴水，翻黑的土地湿润，就看着更多的花枝争先恐后破土而出。</p>
院子门大敞。</p>
秦扶言扣了两声，满唐脸上扬起笑，“你来啦。”</p>
从少神山回来，二人到魔界修养多日，秦扶言私库里的天材地宝不要钱的往满唐身上堆。</p>
小姑娘见天的拿万年份的灵芝当零食那么啃，暗一他们心细，学着满唐曾经晒牛肉干那种。</p>
把剩下的极品药草在不损害其药性的情况下，想法设法的弄成糕点食物。</p>
在这种疯狂补给下，满唐不仅身上的伤好的飞快，境界也从大乘期中期一跃成为大乘期后期，并堪堪摸到渡劫期的入门。</p>
秦扶言伤的是识海，这人体质强悍，从前被人割肉放血都死不了，如今不过三五日，整个人已经恢复如常。</p>
他嗯了一声，站在满唐身侧，“开花了？”</p>
满唐拍了拍土堆，“还没，但是能养活，等这些种子开花，我就把整个宫殿都种成花园好不好，你喜欢什么颜色。”</p>
她手上沾的黑黝黝的，秦扶言牵着小姑娘的手站起来，也不嫌弃，从指尖流下清泉慢慢替满唐洗干净。</p>
嘴里回应，“都行，你喜欢什么就种什么。”</p>
满唐光着脚，拎着裙摆坐在凳子上，外头人人惧怕的魔尊大人，半蹲在满唐面前，水流冲着满唐的脚丫。</p>
那些黑色褪去，灵活的脚趾白白嫩嫩，她调皮的把脚丫子伸到秦扶言鼻子底下，“我喜欢大红大绿，哈哈哈，你闻闻香不香。”</p>
秦扶言无奈，拿大袖给她擦脚，眼睛里的宠溺温和淡定，诚然满唐知道自己和秦扶言的心意。</p>
但他这个模样，小姑娘还是惊起一身鸡皮疙瘩。</p>
“老秦，你...”</p>
“你的伤是不是看不好了，临终前想多关心关心我？？”</p>
“呜呜呜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咱俩一块面对...”</p>
她跟个戏精似的拽着秦扶言的胳膊，就觉着秦扶言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p>
对自己万分不舍，但也不得不把自己推出去，怕日后耽误自己。</p>
挤不出眼泪，满唐就差邦邦给自己两拳，秦扶言拿手弹了下她的脑门。</p>
“之前在少神山，我做了个梦，想通了一些事情。”</p>
他和满唐离的很近，说话的呼吸打在满唐耳侧，动作暧昧却不刻意。</p>
秦扶言身上的味道好闻，满唐咽了口口水，后背挺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她觉着自己嗓音有些干。</p>
“所所以呢。”</p>
院子里有些安静，可院墙外有人经过，脚步声匆匆。</p>
秦扶言单手撑在满唐身侧，眼睛看着她的眉眼，声音低哑。</p>
“暗四的行踪多亏有你，才能捡回一条命，满唐，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p>
都这个时候了。</p>
他还在提暗四。</p>
满唐两只手搅着衣袖，混乱的思维努力思考感谢的方式。</p>
就...</p>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p>
她眼神转向秦扶言，二人的眼神拉丝，满唐抿了抿嘴，“但你是他主子，肉偿的话，你来还好不好。”</p>
小姑娘就差把狼子野心写在脸上了。</p>
秦扶言轻轻的笑，声音贯穿满唐的耳朵，她耳尖的绒毛倒竖，跟狐狸崽子似的。</p>
通红的耳垂饱满，秦扶言没忍住拿指腹捻了一下，小姑娘握着他的手臂徒然收进，嗓音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p>
她羞的满脸通红，秦扶言歪着脑袋，“他们都喊你夫人，那你愿不愿意，做魔族的魔尊夫人。”</p>
这算求婚吧。</p>
满唐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吼吼吼，是吧是吧。</p>
“会不会有点快，毕竟我们还没...”</p>
她一句话未说完，嘴唇贴上一方温热，秦扶言的睫毛微微闭起，呼吸灼烫，他亲的又快又急。</p>
满唐那句还没好好恋爱被堵在嘴里。</p>
唇上碾转翻侧，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舌尖，软软蠕蠕的勾了下另一个人的舌尖。</p>
情形一发不可收拾。</p>
院子的大门被灵力关上。</p>
满唐靠在秦扶言怀里，两只手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裳，仰着头，被迫承受来自魔尊的威压力。</p>
他个子高，血红的发带垂在腰侧，满唐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p>
好像有风吹过来。</p>
等秦扶言松开钳制的双臂，小姑娘脸色绯红，眼含春水，小声的喘气。</p>
明明被亲的不知今夕何夕，还不认输的摸了摸秦扶言的胸口。</p>
“秦扶言，你心跳的好快呀，你是不是紧张，是不是好喜欢我。”</p>
秦扶言手指托起满唐的下巴，再次亲了上去。</p>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