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皮八文钱一张，好吃实惠！”顾眠声音也故意扬起。


    “什么皮，要八文钱？”高昂的价格，引来了客人留步。


    李淑兰混迹在人群之中，似模似样的问：“隔壁的面摊子上的面，才四文钱，你这怎么贵了一倍！”


    顾眠道：“外邦美食，放眼整个大周只我一家，今日第一天开业，四文钱一碗，明日就贵了。”


    日暮斜阳之下，炊烟袅袅的小镇。


    顾眠提起一张凉皮，凉皮在橙黄色光影之下，也被染上了透亮的颜色。


    放在案板上，切成了细丝，摆放在碗里后，加上蒜水，还有用大料熬制的酸汤。


    上头依次码上碧绿清香的黄瓜丝，黄白细嫩的小豆芽，酸味十足的萝卜丁。


    在浇上一勺芝麻酱，那醇厚的芝麻香，瞬间袭击了每个人的嗅觉。


    “这碗我要了！”李淑兰是真的有些饿了，把从顾眠兜里面拿的四文钱扔给顾眠。


    她端着碗转过身，当着众人的面，慢慢的开始拌凉皮。


    那黄瓜的清香混合着酸汤还有芝麻酱的香味，钻入每个人鼻子。


    李淑兰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马上一脸满足的竖起大拇指：“唔唔唔！”好好吃！


    大家听不到，看着李淑兰吃的美，一个个着急的问：“好吃吗，味道怎么样？”


    她费力的把这一口咽下去，一脸惊叹的竖着大拇指：“这凉皮滑润弹牙，有韧劲儿，但是嚼起来软嫩，口感奇特的很。黄瓜丝清爽，豆芽的脆嫩，配合着脆口酸萝卜丁，跟这个芝麻酱一起，通通一口吃下，酸之中带着咸香，还有醇厚的芝麻浓香，爽脆可口，回味悠长！”


    说完，李淑兰当场就开始表演“吃播”。


    唏哩呼噜一口塞满了嘴，狼吞虎咽的吞下肚，再呼噜噜喝一口酸汤，把路人们都看馋了！


    当李淑兰夹起一块面筋，扔在了嘴里时，激动的攥紧双手大喊：“这面筋我从未吃过，吸饱了酸咸的汤汁，一口咬下去，软绵牙，像是棉花在口中爆鲍汁！这个东西，不吃后悔一辈子呀，还好我遇到了。”


    顾眠低头看了一眼本来就不多的面筋：“面筋比较少，每一晚只能有三四块”


    “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一碗！反正四文钱，试试看！”……


    顾眠呆愣的看着纷纷举手要购买的人。


    她万万没想到。


    就连古代的人，也拜倒在了“吃播”之下。


    那些不买的，或者不知道他们是卖什么的。


    看到有人挤在那一圈，也会围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一时之间，顾眠的路边摊，生意火了起来。


    李淑兰趁此机会，端着一个碗到了一旁，慢悠悠的开始喝汤。


    “酸咸开胃，我女儿就是厉害啊！”


    人开始越围越多。


    他们带来的小桌子板凳，更本不够用。


    顾大川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最后，不少人站着吃的。


    “碗不够了！”顾眠伸手一摸，放碗的地方空空如也。


    还有七八张凉皮，后面也还有人等着。


    “我去借碗！”顾大川脑袋上滚着汗珠，叫顾眠原地等待。


    顾眠急忙叫住了他，跟后面的人道：“凉皮还能卷着吃，你们试试！”


    她把凉皮铺开，黄瓜丝，豆芽，酸萝卜丁放在碗里面搅拌了一下，加入一勺芝麻酱，浇了一小勺酸汤，包起来就递给了一个小哥：“试试看！”


    包着吃，新奇又有滋味。


    一时之间，热闹纷纷。


    “这个凉皮怎么做的啊，这里面的面筋好吃，滋味绝妙，配料又多！”


    “看着晶莹剔透，吃起来又是软弹无比。汤也开胃的很，老板，给我来碗汤！”


    顾眠看着居然还有人要汤的，直接免费叫客人盛。


    这下，那些没买过的，都要占这个便宜，要来试试了。


    天香楼的掌柜的远远的看着，认出来了是他们一家三口。


    小二道：“掌柜的，那边是要抢生意啊，要去看看吗？”


    掌柜的摆摆手：“不必。现在距离他们还债，也只有三天半时间，他们这是想要摆摊凑钱，不知道卖了什么东西，反正是凑不齐的。走了，别看了。”


    人还在朝着顾眠的摊子汇聚。


    大多数都是觉得便宜，也觉得这东西新鲜。


    “小姑娘，我也要一碗！”


    后面的人举起手来喊。


    顾眠眯眼看过去，垫脚朝着他们喊：“对不起大家了，今天做的不够多，已经没有了。明天再来吧，明天我们的菜可不止凉皮了，还有更新奇，大家没见过的菜。”


    “啊！明天这凉皮可就要八文钱了，我可就不买了。”


    “要是八文钱，我可就不吃了，太贵了！老板，便宜点，三文钱好了，不然我买不起！”……


    大家放下碗，纷纷开始咒骂。


    顾眠一家三人对此始料未及。


    原本的好心情，也沉到了谷底。


    四文钱还这么多的料，就已经是亏本在卖了。


    谁能想到，这些人居然威胁起厨子来了。


    看着大家擦擦嘴，这就纷纷离开。


    顾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原本就低价给他们吃了，居然这么说！我们的人力物力不要钱啊？”李淑兰气红了眼眶。


    顾眠跟顾大川还没有吃饭，现在已经被气饱了。


    “娘，先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再说。”此刻的顾眠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哪里还有刚才的那点兴奋之色。


    看着大家如同鸟兽散去，再看看也算是赚了钱，他们也并没有很开心。


    -


    “李少爷，你看到没有，那就是我的小孙女，你看见没有？”


    远处，周老太坐在马车里，一脸卑微的跟身边瘦的皮包骨头，两颊发黑的男子指认。


    周老太看着顾眠离开的背影，狠狠心，收回了眼，转头赔笑的看着李少爷：“李少爷当初跟顾眠提亲，被我那不长眼的小儿子拒绝了。若李少爷你现在还要顾眠，我直接写她的卖身契给你，就算是和离都不可能叫他离开你。”


    李少爷嘴唇发白，虚弱的抬起纤细露骨的手，掩唇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当初我跟她爹提亲，他爹都看不上我。这些年，我寻了不少跟她相似的女子来屋里伺候。现在，兜兜转转，她还是得到本少手里，这当然是缘分。只是周氏，你要把顾眠卖给我，我得提醒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