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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祝府寻士,挥毫笔墨言中的

    面容清秀的男子从没想过女人真把沧澜玉璧交给自己,以至于恍惚后还有些不可置信,四姓七族的豪阀在这座古城内的势力几何,相信有点脑子的人都清楚,不说孙家四公子当真心性修到极致,不与女人计较,哪怕动了一点怒念,这件铺子兴许明天就不复存在。</p>


    女人左手捧着整整二十五枚金币,像个被天上掉钱砸到的乞丐,两指捻起一枚,撅嘴用力吹了下,迅速放到耳边。</p>


    无声。</p>


    女人板着脸,说了句让满屋人目瞪口呆的话,“没银元好听。”</p>


    围观的几十个人下意识和女人拉开距离,没见还站在门口的玉树临风男子已经沉下脸。</p>


    孙家四公子脸色很难看,一向以儒雅自居的男人从来都是扇不离手,绣着山河图的象牙骨折扇是男人弱冠礼时,家中长辈特意相赠的,他那三个比他年长的哥哥都没有,并被他唤作“爷爷”的老人赐以“温文儒雅”四个字。孙家这一代最出色的这个也男子很好继承这四个字的遗志。</p>


    当然,前提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当众羞辱。</p>


    披着件镶嵌琉璃宝珠披风的粉脂女子则没有那么好的心性,眼见心爱之物被抢,蹙眼斜眉,整个脸庞狠狠扭曲,羞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说好卖给我们,还有你,不知道什么叫君子不夺人所好吗?”</p>


    第一次被人比作“君子”的黑眸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只是个头已经有男子胸口高的少年显得有些拘谨,手一直拉着拢下的袖口。</p>


    孙家四公子也没开口,从沧澜玉璧交到那个人手里后,他就死盯着这道消瘦背影。</p>


    在哪见过。</p>


    而且很熟悉。</p>


    满口黄牙的中年妇女终于财迷样的收起金币,还不忘伸手拍拍藏金币的腰带,中年妇人抬起头,重新换上市井奸商的奸诈笑容,“咳咳,这位……姑娘,东西确实是人家先看上的,我呢只是个小老百姓,挣点钱,养家糊口而已,姑娘要是真喜欢,就找他商量嘛,来的都是客人,咱谁也惹不起嘛。”</p>


    妇人三言两语把麻烦丢个慕北陵,自己孑然一身。</p>


    粉脂女子骂骂咧咧,指向慕北陵,“喂,叫你呢,把那东西卖给我,随便你开价。”</p>


    慕北陵眼中露出玩味笑意,周围人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粉脂女子,舍得出手二十五枚金币买东西的人,会是没钱的主?没见人家给的可是金币,不是皱巴巴的银票。</p>


    慕北陵缓缓转身,笑意不减。</p>


    孙家四公子看清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庞时,登时呆滞,象牙骨折扇最后一次敲在左手掌心上,再没有抬起。</p>


    慕北陵扬了扬沧澜玉璧,笑道:“你真想要。”</p>


    粉脂女子颇有几分指点江山之意,冷道:“你开个价。”</p>


    啪!</p>


    响亮的耳光声毫无征兆响起。</p>


    方才还气定神闲的华服公子右手还保持落下姿势,粉脂女人左边脸庞迅速浮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然后这张不知涂了多厚脂粉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肿起。</p>


    慕北陵揉揉鼻尖,没想过男人真舍得下手。</p>


    旁边的武蛮抱手胸前,闭眼养神。</p>


    他凭直觉也知道两人对慕北陵没有丁点威胁。</p>


    或者说还不如那个人老珠黄的大屁股女人。</p>


    孙家四公子做了个让全场目瞪口呆的动作,两手抱拳,双臂前伸,腰身笔直弯下,与地面齐平,“将……”</p>


    慕北陵抢在“军”字出来前打断道:“这东西确实是我先开口买的,不曾想坏了四公子美事,该说声抱歉。”</p>


    他嘴上如此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哪里有丁点歉意的样子。</p>


    四公子没有起身,看不清表情,“岂敢岂敢。”</p>


    粉脂女子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不可置信看着保持敬拜姿势的男子,出奇没有再说话。</p>


    她势力不假,好在没有傻到不喑世事的地步。这座城池中能让呼风唤雨的孙家四公子行此大礼之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就连下七族那几个头老头子也不行。</p>


    慕北陵将沧澜玉璧递给少年,少年欲拒还迎,慕北陵笑着塞到少年怀中,打趣道:“叔叔可是花了不少钱哦。”</p>


    趴在肩头的小丫头眼睛虚开,嘀咕道:“死脑筋。”</p>


    少年终于还是抱起玉璧,笑容很天真。</p>


    慕北陵一手拉着少年,肩上扛着小丫头,往门外走,与四公子擦身而过时稍作停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打女人不好,何况还是打这样的女人。”</p>


    “告诉你家老头一声,那个方印还不错,只是比起虎符和经书,差了点。”</p>


    慕北陵迈开步子,跨过门槛消失在门前。</p>


    坐在柜台后的中年妇女罕见皱起比男人还男人的浓眉,蒲扇大手摸向腰间装金币的袋子。</p>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孙家四公子才艰难直起腰身,咧着嘴,咬紧门牙。欲哭无泪大抵说的就是这种。</p>


    脂粉女人鼻尖抽动,明亮的大眼睛闪有泪芒,“四,四公子……”</p>


    孙家四公子嫌恶看了她一眼,冷道:“吴白薇,你要是想死别拉上老子,奉劝你一句,若还想吴家在壁赤立足,尽早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吴叠山,不然后果自负。”</p>


    孙家四公子想到那日从醉心小筑回家后,仍心有余悸。向来慈眉善目的老头差点没生吞活剥了他,最后还是在赵公良的建议下,无怨无悔取下那枚压在正堂主梁上的汉白方印。他直接的这块印从他记事时就在那里,自家老头还不止一次说就算要他的命,也要保住方印。</p>


    孙家四公子不敢多停留,心里斟酌慕北陵走之前留下的话,回身迈出门槛,留下女子独自离去。</p>


    从自来居出来的慕北陵选择一直往南走,穿过两条暗巷,来到条泥泞不堪的巷子口。</p>


    慕北陵放下籽儿,嘱咐武蛮好生看住少年丫头,抬脚往巷子深处走去。</p>


    巷道地面上的积水干了大半,还是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鞋面上沾满泥渍,裤管上也是。</p>


    走到一处半人高的篱笆院墙边,头绑白布汗巾的老妪正握着扫帚打扫院落,整个院子被收拾的赶紧整洁。</p>


    慕北陵站在篱笆边,没有说话。</p>


    老妪似有所感,转过头来,与男子四目相对,而后喜道:“公子,是你。”</p>


    老妪把扫帚交到左手,右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快步往门口子走来,“快,里边坐。”</p>


    慕北陵平静道:“不用了,我说两句话就走。”</p>


    老妪放慢脚步,“哦”了一声,放弃开门的念头。</p>


    慕北陵顿了顿,从腰间解下钱袋,隔着篱笆递给老妪,说道:“这是青衣让我交给你的,她现在有事去了襄砚,等那边安顿好后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p>


    </p>


    男子话中只用“你”而不是“你们”。</p>


    老妪伸出颤巍巍的右手,接过钱袋,没有立即打开看,反而踟蹰问道:“闺女她,还好吗?”</p>


    慕北陵不愿意骗这个有着乡下人最淳朴一面的老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好,也不好,或许将来会飞黄腾达,荣归故里,也或许什么时候就客死他乡。”</p>


    老妪闻言沉默,布满皱纹的上下唇可见抖动。</p>


    慕北陵叹了口气,不忍直视,“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和你说家国天下兴许你也听不懂,我只想说尽力保全青衣,不管对她还是对我,都是好事。”</p>


    老妪抬手抹了把脸,眼眶微红,却露出十分勉强的笑容,“俺家那口子早年的时候给闺女算过命,说她能大富大贵,就是巷头那个老李头给算的,俺们这条巷子里的人都说他算命准。”</p>


    慕北陵嘴角微扬,“或许他真没算错。”</p>


    两相沉默,慕北陵沿来时的方向返回。</p>


    老妪望着远去背影,眼泪终于顺着皱纹淌下,手中扫帚不知何时已经斜倒在地上,老妪捧着钱袋坐到篱笆边的镇门石上,解开袋子上的系绳。</p>


    二十五枚金币,金灿灿躺在袋子中。</p>


    顺着巷道往回走时,小丫头已经趴在肩上沉沉睡去,少年把玉璧裹在外衣怀中,紧跟在慕北陵身旁,生怕一不小心摔碎。</p>


    魁梧男人十指交叉枕在脑后,说道:“是那个丫头的家?”他不止一次见过青衣婢女和慕北陵如影随形,然而这段时间却看不到婢女的影子。</p>


    慕北陵点头道:“是我欠她的,走之前想替她敬下孝而已。”</p>


    说到这里,男子自嘲一笑,视线不自觉转向西方,透过云雾,似乎能见到深处雪山深处村子里的小院。</p>


    武蛮抿了抿嘴,视线同样转向西方,欲言又止。</p>


    曾几何时还是少年的他们就对淡雅妇人说过,“等我们长大了,一定给娘盖建又大又漂亮的房子,就像武二叔家的那种,四间卧室,还要个单独的柴房,走十步都走不通头的堂屋,对了,还有敞亮的火房,要竖烟囱的那种,免得娘做饭的时候被呛到。”</p>


    少年箴言,物是人非。</p>


    慕北陵想到一个说法,突然笑出声,“书上不是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像孙家四公子那些人含着金玉出生,衣食无忧,结交的也都是王权贵族,殊不知人上有人,比他权贵的人比比皆是,说不定哪天不小心就会闹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人各有命说的就是这个吧。”</p>


    “青衣的出生不好,嗯,不是不好,很差,有个嗜钱如命的爹,有个逆来顺受的老娘,在令尹府干了几年也是平平淡淡,没机会被那些世家子弟看上,当不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襄砚这盘三傻现在快到关键时候,她真要能把握机会,书上说的化茧成蝶兴许真能成,富贵在天?不如说是富贵在人。”</p>


    魁梧男人露出抹谜笑,轻声问道:“他真能成?”</p>


    慕北陵一愣,摇头苦笑:“兔搏狮子,难。”</p>


    然而下一刻,慕北陵想起婢女背着干瘪包裹离开时的决绝,眼中却毫无征兆升起丝丝期翼。</p>


    “或许能。”(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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