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没回他，只问他君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提到君氏，艮七心中大为快意，“夫人，他们囤的货多，只怕这回又要烂在仓库里了！”


    前些日子，各商家纷纷妥协，跑去巴结君氏，让君氏以为风光再临，没想到也可能是最后的灿烂。


    “让人继续盯着，那边有任何动静都让人来报。”她当然有对策，但只会在君氏再也站不起来后才会施行。


    “是，夫人。”看来夫人心中有数，艮七大大松了一口气。


    杨福和霍惜在南北货行翻着账本，越翻他的嘴角咧得越大。


    他来了一个多月了，南北货行也开了快一个月了，真的是日进斗金啊。凭着这间货行，惜儿就能成为滇地巨富。


    “惜儿，你之前说的异地提货，我越想越觉得好。若是有人在此地货行看中诸多东西想带去别处，一怕路上坏了，二怕被人抢了，要是在别处也有一间这样的铺子，只要到达后，拿着提货凭证在铺子里取货就行。咱们可以提前备货，不怕积压，帮着运输，也不用客商自己带着到处跑，真是太妙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在京城也开一间？”


    霍惜点头，“我正有此打算。本想等开业试运营一段时间再来看。可我发现每日来铺子里取经的客商不少，有身份有银子的贵客也不少。若是让他们抢在前头开了铺子，咱们落了下乘不说，还把这样好的点子拱手让人了。”


    “可不是！明明就是咱们先想出来的法子，凭什么让别人学了去！”


    “这几日我做了一些计划。咱们在江南，在运河沿线都有铺子，经营了十来年，在当地有名气有稳定的客商，正好利用咱们船队的优势，在有咱们铺子的州县，开上一间这样的南北货行，用船队送货运货，正好不过，比别人有优势。”


    杨福眼睛大亮：“对对对，以后迁都了，怕是有不少人来往江南和北平的。想买的东西在江南付了银子，不用随身携带，只到北平取货就行。对于那些小商贩来说，最便利不过。”


    “是。以后咱们大宗生意一定很红火。若小商贩来江南采办，想运回北方卖，只要在江南铺子里付了银子，在北平的铺子取货，再运到北方各地贩卖即可。不用承担一路运货的风险。”


    杨福很激动：“好！那我现在就写信给沈掌柜，让他去找铺子！”


    “不，此事要舅舅你亲自回去办。”


    杨福不同意，“惜儿，我想留下来帮你。”


    一想到君氏想算计他外甥女和外甥女婿，杨福就恨得不行。滇地这边惜儿没一个亲人，他想留下来帮她。


    霍惜劝他，“舅舅，我也想你留下。但这个南北货行，只有你看着它从筹备到开张到现在营业后的种种情况，你最熟悉。咱们在信上写得再详细，沈掌柜及其他管事，只怕也领会不到其中的精髓，此事非你去办不可。”


    霍惜跟杨福说起她的计划……


    她计划抢先一步在京城及江南诸地布局，在大的州府，及她运河有铺子的城池，开一间这样的铺子。


    京城和北平的铺子要和昆明城的铺子一样大，货备得多备得足，至于其他城池的铺子，不是他们的地盘，只求精不求大。


    不把路堵死，给别的商户一些生存的空间。他人要仿着开铺，只随他们去。不与地头蛇争，做事留一线。


    “咱们有十数年开铺的经验，有货源，有稳定的客商，不愁没生意。就算别人开一样的铺子，也无妨。别人无咱就有，别人有咱就做精。现在咱们跟关外的外族人做了生意，江南那边对关外的牦牛和羊肉有很大的需求，咱们有别人没有的货品，这是咱们的优势，咱们还有去往东洋南洋西洋的大船，番外的货物咱也不缺，这就是咱们的优势。”


    杨福眼睛亮亮地点头：“对对，咱以后不愁没生意！就算别人也开一样的南北货行，也不一定做得过咱们！”


    “舅舅说得对。且我手里还有一个玉矿，正好借此机会，舅舅帮着把石料运回江南，请扬州和京城的玉匠雕刻出来，这以后会是咱们商号最重要的一个来钱生意。除了找货行的铺子，再在京城和北平的旺街找一间铺子专做玉石生意。”


    “好。舅舅记下了。”


    杨福摩拳擦掌，就想着回江南大干一场，“那香水行呢，咱要不要在京城也开一间？”


    香水行最早霍惜在去北平的时候，买下一条街，在想做什么生意的时候，一开始就想到做香水行的生意，北平的香水行这些年一直是北边的诸多生意中最为赚钱的一个。


    而后又陆续在天津，在北边几个运河港口开起香水行。虽没有北平的铺子大，但生意都很红火。


    方便了过往的旅人和港口的贩夫走卒及一众船夫。虽也有仿铺出现，但生意仍然红火。


    至于京城是否要开一间……


    霍惜摇头：“不了，江南水源丰足，做香水行生意不如北方，且在京城咱不好太引人注目。”


    杨福表示同意。二人说着南北货行，讨论了好几天……一些开铺注意事项，及一些可改进的地方。


    “……京城总铺做为南货行的总店，北平设为北货行的总店，在两个总店设预约制。客商们可提前支付定银，预约之后某一时间再提货。比如马匹、牛羊骡等牲畜，及毛皮之类。提前预约，更方便咱们备货。针对提前支付定银的客商，可给予一定的优惠……”


    “江南及北平的铺子，咱们要设一定门槛……在货物上只做精品，只做大宗交易，散客也可以做，但入场的客商要支付五两以上的押金，或凭特殊凭证才能入场……”


    与昆明城不同，在别的地方要开这样的货行，在当地没有资源没有人脉等优势，不好与地头蛇争生意。


    要给别的商户留足生存的空间。不然会被挤兑和打压。若断了别人的财路引起反弹，只怕弹压不住。


    “特殊凭证？”


    “是，就是针对有过交易的客商，发放代表他们身份的凭证，或银卡，或金卡诸如此类，以后持凭证方可入场……”


    杨福若有所思，“以后滇地也会设这样的门槛？”


    霍惜点头，“是。现在为了打压君氏，什么人都可以入场，住在附近的百姓或买货或不买货，每天都来。听说书听弹唱，喝免费的茶水，一早就来排队，真正想进来挑货的客商反而被挤得进不来。”


    与杨福说了诸多经营手段，杨福一一记下。


    在杨福做足准备，要返回江南时，穆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