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裂缝之上，流转着一层澹蓝色光辉，其中细碎的光尘闪烁，宛若蕴含着一片星空。


    事实上，这里面真的是一片星空，四灵以自己的力量打造封印，他们的力量在长年累月之下，演化出日月星辰。


    看着薄薄一层光幕，苏寒进入其中后，发现内部有空间力量，如果不经过四灵允许，一般人永远也达不到尽头。


    苏寒依旧是一步跨出，就自然而然的到了星空的彼岸，那深沉的黑暗瞬间映入眼帘。


    死灵渊的力量，就表现为黑气，就像有生命一般，在朝着星空入侵，它们无孔不入，带着腐蚀的力量。


    可四灵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封印很稳固，阻拦了黑气的喷涌。


    伸手摄入一丝黑气，随着黑气在苏寒手中消散，他也解析成功，他之前的猜测完全是对的，这死灵渊就是集结了一切混乱与灾厄。


    最主要的还是其中的劫难之力，所以很容易诞生各种“应劫”之魔物。


    苏寒很满意的点头：“说是猜测，不过是经过推演后的结论，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随后苏寒进入死灵渊，那些黑气却像是知道这人不好惹，竟然一动不动，甚至在苏寒前进的时候，主动分开。


    不过黑气中蕴含着劫难的意志，所以足够的懂事，而其他无脑的怪物就没这个脑子。


    在察觉有生人气息后，就有一些魔物蠢蠢欲动，漆黑世界中平静无波，苏寒周身也没有变化。


    但苏寒诧异的看向一个方向：“虽然知道魔物没脑子，但是……真的敢攻击我？”


    魔物的攻击和黑气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到，只有攻击到身上那一瞬间才能察觉，不过没有魔物能够伤害到苏寒，因此苏寒看起来毫发无损。


    在苏寒看向的位置，一个气泡诞生，接着飘到苏寒面前，其中有一只色彩艳丽的鸟儿，它只有巴掌大小，却蕴含世间最毒的心肠。


    其攻击方式，就是吐出心脏和内脏储存的剧毒，而它诞生自一场瘟疫。


    仅仅看了一眼，苏寒就知道广阔的混沌中，有一个大世界被瘟疫笼罩，其中的强大修行者也无法阻挡，因此小鸟应劫而生。


    “这死灵渊当真神奇，接收混沌诸天的反馈，然后诞生对应的魔物。”


    “如果魔物足够强大，就支撑劫难继续，最终酿成大祸，而魔物死去，就意味着劫难平息。”


    “但是外界的劫难被强大力量镇压，只要死灵渊的应劫魔物不死，那么外界劫难就会时时刻刻突然复苏。”


    研究结束，气泡破灭，苏寒凭借感觉往前走。


    在这充满混乱的死灵渊，是不能走寻常路，也没有路可以走，还好苏寒能够对这里进行大致定位，不至于走错。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一棵树，它生长在一条河边，死灵渊也有物质，不过小河并不在地面上，而是在空中。


    树看起来像柳树，但它光秃秃的，已经枯萎，它是断罪的朋友之一。


    不过不同于断罪有自己的名字，还有智慧，这棵枯萎的树，却是只有本能，因为他的意志已经脱离树本身。


    苏寒虚化自身，靠近枯树，不让它有反应：“啧啧，死灵渊的这些人才，个个都有顶级的危机意识，察觉到被算计，断罪直接沉睡，虽然没躲过去。”


    “这位枯树干脆不要本体，重新转世，她好像叫无生，他的存在，断绝一切生机。”


    没有意志才好，苏寒挥手间幻想降临，将枯树送到虚神界，这棵树代表寂灭，送到虚神界，从此以后，万物就会拥有“死亡”的概念。


    在这之前，虚神界众生根本没有自然死亡的说法，毕竟是幻想生命。


    收走枯树，苏寒才沿着河流往上走，死灵渊是混乱的，看着是往上游走，实际上是在深入死灵渊，另外这里的水流也不规律。


    有的水往下流动，有的往上流动。


    这条河流其实也是某个魔物，但是他还有自己的意志，因此能够判断出苏寒惹不起，所以就安静如鸡，都没任何的行动，就怕被误会。


    苏寒偏不如他所愿，直接踩在水面上，笑道：“听闻死灵渊有一个心魔大圣，带我去看看。”


    并非听闻，而是苏寒在死灵渊这会时间，自动解析出来的信息。


    除此之外，还有静心道祖，雷劫大圣，缥缈仙尊，听名字一个比一个正派，实际上全是灾厄之魔物。


    河流虽然想装作自己很普通，但也不敢不从，于是水流带着苏寒前进，这条河流贯穿死灵渊各处，当做电梯的话，很合适。


    在短暂的前进后，苏寒已经到了一片花丛，姹紫嫣红的花朵层层叠叠，煞是好看，而天空挂着太阳，阳光明媚。


    在花海之中，一片精致宫殿群落零星分布，有着独特的韵律。


    苏寒飞向宫殿，河流依旧在原地，她有预感，要发生大事，决定围观一番。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琴音鸟鸟之中，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就连琴也是苏寒熟悉的古琴样式。


    苏寒看着一片牡丹花丛出现的女子，她五官精致，嘴唇勾起，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女子穿着百花裙，头发挽起，戴着几根紫金色钗子，额头还贴着花黄，看起来端庄无比。


    然而就这样的外形，让人看到后，反而在心中幻想，她脱下这身衣服后，是否和她的声音一般……


    她就是心魔大圣，心魔中诞生的魔物，随便的举动，就能勾起人心中的欲望。


    不过幻想之力是欲望力量的上位，苏寒直接无视，甚至饶有兴趣的来到女子面前，然后盘膝而坐。


    “大圣琴艺了得，叫人流连忘返。”


    心魔大圣微微一笑，手下不停：“在真正的圣人面前，小女子怎敢但得起大圣之名，圣人莫要折煞我也。”


    和刚才的柔媚不同，现在是纯粹的柔柔弱弱，却又带着一丝坚韧，老实说，苏寒觉得她不愧是心魔大圣，一举一动都能勾人心弦。


    正好，虚神界的幻想生物，意志方面很有问题，苏寒想把心魔大圣安排过去，赐予心魔劫难之力。


    这么想，也就这么说：“我的虚神界还缺一个管理心魔劫难的神灵，你有没有兴趣？”


    琴音戛然而止，心魔大圣直接呆滞，这个发展不对劲，她确定眼前之前没有被她迷惑，所以突然扔个大礼包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要同意，但又想矜持一下，纠结中，心魔大圣却在下一瞬间起身，她抱着古琴，微微低身，向着苏寒低头行礼。


    “承蒙圣人垂怜，小女子感激不尽，愿意助圣人管理心魔劫难。”


    她同意的很干脆。


    同时，她也收起了那些柔媚，看起来爽快又利落，哪怕穿着百花裙，也极其飒爽。


    苏寒却抬手下压，心魔大圣跟随着坐下，就听苏寒说道：“刚刚的曲子弹完吧。”


    心魔大圣立马照做。


    而这时，苏寒的声音才在琴音中不急不缓的传出：“死灵渊的魔种，都因劫难诞生，你们的权柄就是传播劫难和灾厄。”


    “我也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但到了虚神界，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心魔大圣只管弹琴，当然也不会错过苏寒的吩咐，她其实很怕苏寒，就像苏寒说的那样，她们这些死灵渊生灵，称得上坏事做尽。


    比如之前的小鸟，尽管外形美丽，但它的权柄就是散播瘟疫，这是混沌运转的一环。


    就如同死亡权柄的神灵，他让一切生命都会死亡，这是世界循环的一个过程，但生命体毫无疑问会讨厌死亡，抗拒死亡。


    在个人，或者受害者的角度来看，她们就是邪恶大反派，但在大道角度，就显得平常。


    把“专业”人才放到合适的岗位即可，这种有能力的强者，直接处理了，反而是损失，以后乖乖打工吧。


    一首曲子也就三五分钟，很快便结束，苏寒听完后，起身，朦胧光晕散开，笼罩花海宫殿，刹那间就完成幻想转化。


    心魔大圣感觉这片区域在被拉进某个地方，连忙朝着苏寒福身送别。


    “倒是知趣。”


    苏寒重新来到河边，也不知道是说的心魔大圣，还是说的河流。


    河流这次不装死，主动凝聚出一个人形躯体，是个老妪，她弓着身子询问：“圣人这次是要前往何处？”


    苏寒思索：“雷劫大圣吧。”


    他就记得雷劫大圣和心魔大圣离得很近，这两位都是诞生自劫难。


    不过听了苏寒的话，老妪身体一顿：“圣人，雷泽攻击一切外来者，我只能送您到附近，内部恐怕无能为力。”


    苏寒无所谓的说道：“都可以，到时候直接到下一处等我。”


    他也没说下一处是哪儿，总之是考验，至于为何让河流离开，则是他看到了满天的黑雷朝着自己噼下，很明显接下来会有战斗。


    雷劫大圣和心魔大圣实力相当，他是以怎样的心态，来挑衅自己？苏寒很好奇。


    心魔大圣的地盘，像是希腊神话中，冥府的爱丽舍乐园。


    而雷泽……从河流上离开后，苏寒看到一处被各色雷霆笼罩的区域，有些沉默。


    雷霆的颜色比较丰富，还伴随着强光，真让苏寒评价，那就是雷泽很像“迪厅”，蹦迪的迪厅。


    苏寒朝着雷泽飞去，也没有掩饰，强大的气息直接让黑气散去，而那些雷霆就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朝着苏寒蜂拥而至。


    这不是自动攻击，而是有人操纵，苏寒顿时更加有兴趣，这位雷劫大圣真的很勇，感知到苏寒的气息还敢这么做，谁给的勇气？


    伴随着苏寒的一个眼神，那千万道雷霆瞬间定格，慢慢的，雷电失去颜色，逐渐澹化，最终什么都不剩。


    雷泽也暴露在苏寒眼前，那是一片漆黑粘液覆盖的天地，粘液其实就是黑雷化作的雷浆。


    而天空也是黑雷，并且因为太浓缩，在不停的滴落雷浆，只是颜色乌漆墨黑的，看着有点不适。


    雷劫大圣就在这雷霆当中，或者说这所有的雷霆，就是她。


    在这里，苏寒还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顿时明白过来：“好吧，原来是被混沌意志收服，难怪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雷劫……被混沌意志盯上也正常。”


    劫难是混沌意志挑选和培养食材的方式，雷劫又是诸天常见的劫难，这雷劫大圣，恐怕多年以前就是混沌意志的阵营。


    这么想着，苏寒干脆出手，依旧是幻想降临。


    弱一点的直接被同化，强一点的没事，但是周围环境会被同化成幻想领域，就成了苏寒的主场。


    这雷劫大圣不弱，成功抵挡住同化，但整个雷泽已经被苏寒掌握，神圣金光照耀在雷泽之中，原本的黑雷瞬间被混沌之光同化成光属性。


    “既然之前看到我被雷噼，那就让你也被雷噼吧。”


    话落，被幻想领域逼迫着现身的雷劫大圣就被金色雷霆笼罩。


    她的本体就是一道黑雷，在金色光雷的攻击下不停抵挡，每当黑雷被光雷碰到，那部分位置就会失去漆黑的颜色。


    混沌之光的同化力量非常可怕，多来几万次，这黑雷也得“洗白”。


    雷劫大圣察觉无法抵挡，当即改变策略，一块混沌意志的结晶碎片浮现，那些光雷在真正的混沌面前，也变得温顺。


    雷劫大圣操纵光雷与自身融合，实力大增。


    而混沌意志代表的物质符文绽放力量，将已经幻想化的雷泽重新化作实体。


    雷劫大圣趁机调动整个雷泽的力量，漆黑的雷电密集如雨，朝着苏寒攻击。


    这一幕，正是苏寒之前看到的，没想到他刻意改变之下，依旧发生。


    这就是混沌的命运，无法更改，无法违逆，只能接受。


    只有跳出混沌，或者跨入混沌无法掌控的幻想体系，才能不被安排。


    “雷电击中我是必然，但我是幻想之因，那么……这个果，就由你自己来代替吧。”


    话落，那些崩腾的雷电竟然瞬间跨越时空，击中苏寒，不过苏寒平安无事，那雷电大圣却凭空被撕裂。


    幻想之因，倒因为果，倒果为因，改换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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