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小钰走后，顾嘉儿洗漱换睡衣。
而在床上躺好的她，瞅见自家姐姐还是板板正正的衣服，不由好奇：“苓依，这么晚啦，你还要出去嘛？”
“嗯，朱潇竹队长那边有点急事。”
顾苓依背过身去，防止被妹妹看到自己撒谎时不自然的眼神闪烁。
“嘉儿你先睡吧，不用等我啦。”
“嗯……”
顾苓依摸摸妹妹的额头，她对顾嘉儿今天的反应感到诧异：“很少见你对朋友们发火。”
顾嘉儿小手捏着被子，吞声道：“可能是因为，启承学长的遭遇，让我想到了哥哥吧……”
顾苓依一怔：“这样子呀。”
“嗯。”顾嘉儿细声细语，“我们本来当青梅竹马的朋友，当得好好的嘛，上了高中，第一次察觉到哥哥有点其他的心思，我还有点不知所措。”
“后来就是，和小钰也有点像啦，感觉和他在一起，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虽然关系很好，人很好，对自己也很好。”
顾苓依摇摇头，替妹妹说了下去：“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小钰现在这样？”
“也不是不喜欢啦……那时候对爱情的想象比较天马行空嘛。”
顾嘉儿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当时我对他说，我是对他有点好感，但是这点好感，还不足以让我考虑改变现在的生活。”
“真是的……”
顾苓依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惆怅。
如果妹妹一开始的恋爱观，是现在这样，她会很爱路满，那么应该就没有她这个姐姐的什么事儿了。
“可你还是当场答应他的表白啦。”
顾苓依撅撅嘴巴，她印象很深，为此她还哭了一场。
“嗯，既因为担心他，也因为好感嘛。”
顾嘉儿说：“我从来都是两个选项，要么不谈恋爱，要么和他谈。”
“这也是你不同于鞠小钰学姐的地方叭。”
顾苓依叹口气：“你是在乎他的，而且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男生——嗯，甚至说，连稍微熟一点的异性朋友也找不出第二个。”
认识的男性朋友，不是没有，例如启承学长、阿楷学长等人，但都是刻意保持了很礼貌的距离。
顾苓依觉得，反过来也一样，当鞠小钰没有保持与刘启承“普通朋友”的距离后，他们之间就已经产生了羁绊，即使没有在一起，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拉黑断联，就可以消解这份感情羁绊的。
而且妹妹会因为心软，而接纳路满，两人确立男女朋友关系，在一起试一试。
虽然这场恋爱谈到后面，谈成了一团糟。但至少，是幼稚与不合适造成的分手，而不是辜负或背叛，所以顾苓依并不想斥责妹妹，路满也没有耿耿于怀。
“不要多想啦，小钰学姐既然这样子选了，就会自己为自己负责，结果如何，我们只有旁观的份儿，犯不上往心里去。”
顾苓依帮妹妹掖了掖被子：“早点休息，快睡吧~”
“嗯，姐姐你不要太晚回来呀，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
……
次日，愤怒的皮卡丘小敞篷前。
双胞胎和凌芝约了午饭，去市区里一家手作汉堡店。
“苓依，你来开车吧。”
顾嘉儿笑嘻嘻地将钥匙递给姐姐：“听凌芝夸你，练了这几个星期，上路的技术进步飞快！”
“上路技术？”一旁的凌芝面色顿时古怪起来。
顾苓依无声瞪了一眼好闺蜜，这位黄凌芝同学，真是一点儿小事都能联想到涩涩的方面去。
她坐到主驾上，与此同时顾嘉儿开门钻上副驾，刚一坐稳，顾嘉儿惊讶地“咦”了一声。
“苓依，你用这辆车，载过男同学嘛？”
顾苓依一眼扫过去，见顾嘉儿伸腿丈量副驾的空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自家姐姐的性子，顾嘉儿最了解，她不可能单独去见其他男生的，更不必说还开车送哪位异性，尤其是坐在副驾。
“可是，这个座椅这么别扭的位置，就是个很高的男生坐过的吧？”
顾嘉儿感觉这个调整的坐姿，隐隐有点熟悉。
“姐姐……”
她有些苦涩地问：“是不是，哥哥回来过了?”
顾苓依心跳有些加快，妹妹泫然欲泣的脸蛋，让她没办法再撒谎。
“嗯，昨天……回来过一次。”
“那他现在呢！”顾嘉儿激动地追问。
“早上出发了。”顾苓依不敢抬眼看妹妹，“去日本。”
“又要等一个月嘛……”
顾嘉儿呆呆地坐在那儿，顾苓依似乎感觉她的精神气在缓缓流散一样。
“嘉儿……”
“哥哥最近一直故意晚回消息。难怪昨天下午，他忽然秒回了一次。”
顾嘉儿抬头看向姐姐，脸色有些凄然：“是姐姐你替他回的吧？”
顾苓依惴惴地“嗯”了一声。
昨天下午，顾嘉儿发消息给路满，告知刘启承的情况，寻求他的帮助。
那时候他并不是如妹妹嘉儿以为的那样在国外济州岛。
而是就在自己的小公寓，刚刚同床竞技一番后睡着了，消息是顾苓依做贼似的替他回的。
顾嘉儿沉静地默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打开车门冲出去，跑回公寓楼。
“哎！”
顾苓依有些茫然无措，赶快给路满发了个消息，和凌芝接着跟上了楼梯。
她们在卧室找到妹妹，顾嘉儿趴在床上，枕头蒙着小脑袋，出声地哭泣。
“嘉儿……对不起……”
这时顾嘉儿的电话响了，她擦擦眼泪，看到是路满打过来的。
“哥哥！”
顾嘉儿带着哭腔大声：“为什么要躲着我瞒着我呀！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呀！”
“嘉儿，抱歉。”那边路满的声音传来。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嘛！”
“嘉儿，不是的，你听我说……”
“哥哥！”顾嘉儿抽抽搭搭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想见你，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了这么久，自从我们回到学校，这段时间里，我梦里见你的次数，都比现实中多！”
“嘉儿，你姐应该在你身边吧？”路满问道。
这话落在顾嘉儿耳中，她觉得路满是铁石心肠：“你只会在意我姐姐嘛！是不是还要嫌我不该在姐姐面前说这些话！”
“嘉儿。”
路满叹了一声：“我们等下次见了面，好好聊一聊，好不好？”
顾苓依和凌芝走过来，分别挽住她的一边胳膊，默默安慰她。
“电话其实和网上也差不多，没有见面那种可以互相感受对方情绪氛围的直观，可能说出来的话的意思，并不能完完全全传达给对方。”
顾嘉儿扁扁嘴，他还是想拖延嘛？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要七月份，下半月了。”
“嘉儿，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路满说道：“有些话，见面讲才有意义。”